《福好》 001 重生 大成帝二年的春天,西南石麻村的一户农家小院里。(.好看的小说) 沈碧华的知觉渐渐回复,身陷黑暗和阴冷中,不由抱紧双臂,却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了双臂。――不,不是没有双臂,而是双臂十分的短小!小得只有三岁的孩子那么大点。 “福好。你醒来了?” 一个沙哑成熟的男子,关切地问话声将她从黑暗和阴冷中捞了起来。 睁开眼,这屋里又窄又暗,若不是靠在窗前,简直无法看清面前这个男子。屋里十分简陋,男人三十岁的样子,满脸老实,穿着身打满补丁的蓝布衣裳。 她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是在哪里? 只记得先挨了侯爷一耳光,后脑被击晕倒过去,然后刚清醒过来,又被人淹在水里……最疼爱的妹妹和所谓痴情专一的丈夫狼狈为奸地杀她灭口。 呆滞地转动几下眼眸,眼泪汩汩地流,视线模糊成一团,心里疼得四分五裂。 “怎么哭了?”一个三十岁的女人穿着件陈旧的衣服走过来,抱起她放在温暖的怀里,轻轻抚慰。这是母亲极具安抚的怀抱,碧华把头埋在她胸前“呜呜”地放声大哭。 男人搓着双手着急地道:“这孩子怎么了?从落水后,晕了半时辰,醒过来就哭,莫不是中了什么邪?” 女人轻叹一声,“唉,要不去请刘半仙来闹一闹吧。” 她哭得声音沙哑了,才慢慢停止下来。 那女人和男人围着她一直在温言哄劝:“福好,乖啊,别哭了,哭多了会生病。” 福好,他们叫我福好?灵魂一愣,冷静下来,再次伸出只小手往空中一抓,看得自己打个寒噤,这是个三岁小孩子的手。 心中一阵苦涩,我这是投生了?还是魂魄附到别人身上了? ――这个时节正是四月农忙佳季,可这几天天色一直不好,阴阴的象要下绵绵雨。天气再怎么不遂人意,早早地都得下地。 可是,一大早,林至安两口子正着急地守着先前掉进池塘里的女儿。 福好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林至安两口子。 林至安穿着身补丁布衫,打着赤脚,盘着一条腿将脚伸在床沿外坐着,看到女儿醒来,眼里抹过一缕惊喜:“还好,刚才给她把吃的水拍出来得及时。” 女人高氏穿着身深蓝碎花旧袄,有的地方绽了线,看得到里面发黑的棉花。她一把抱着女儿,心疼地搂在怀里:“你可吓死娘了。” 小女孩子惊讶地看着娘这身破烂的穿着,什么时候自己的娘比仆人穿得还不如?她揉下眼,又轻轻地咬下手指,生痛生痛的,确信自己不是做梦,看着自己小小的胳膊和身上这身花布小袄,她心里一凉,什么时候我变成了个穷人家的小孩子? 林至安看女儿没事了,松口气,走下床,说:“我先回庄子里干活,你在家好好给女儿再暖暖,先前那池水冰凉刺骨,她一身透湿,又吃了不少水,谨防生病。[]” 高氏长得面庞宽大,皮肤有些枯黄,可脾性十分地好,说话温柔得象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你快去。中午我给你送饭。待会我不去地里了,就在家做点刺绣。” 小女孩看着男人有些瘦且略显佝偻的背影,一双乌黑的眸子,噙满泪水。虽然这时间很短,可是她明白过来了,自己已经被嫡亲妹妹沈碧韵和丈夫崔良成合谋给害死了!现在,她已经不再是前世那个身份高贵的平王侯夫人沈碧华,她是这两夫妻的女儿林福好。 “乖。”高氏把她放到床上,拿起被子小心地盖着,温柔地叮嘱女儿:“你好好睡着,娘去给你弄点糖水压压惊。再莫乱动,小心摔下来。”娘转过身进了隔壁的厨房。 既已转世,只有顺应。灵魂是个识时务懂大体的人。 福好冲这老实温柔的农妇点点头,看着她高耸的发髻上戴的竟然是根木钗,心里一酸,前世她很富有,是沈将军的嫡长女,两年前嫁给平王侯爷崔良成,光陪嫁就有十个庄子,五个铺子,两箱金银首饰,一套黄梨木家俱和十件古董摆件。在崔家,她是主母,掌管着平王侯府的所有家财,可谓富贵之极。 这个屋里太简陋,睡觉的大床连蚊帐都没有挂,靠墙有张八仙桌,角落有个半人多高的黑色旧柜,两口斑驳的箱子重叠在一起,除此便无别的家什。眼前晃过平王侯府的富丽堂皇,灵魂第一次对它生出一种厌恶。 福好呆呆盯着黑沉的屋顶,那上面竟然还悬挂得有蛛丝。 如今已是二世之人,成了这对贫穷夫妻的女儿林福好。回忆着林福好的事,早上被爹妈带到庄子里,放到堆草垛边,谁知她自己乱跑,咕咚一声掉进了又臭又脏的蓄水塘里,林至安夫妇把她捞起来,在水塘边倒提着,帮她把呛进肺里的水拍了出来,这身子昏迷了一阵,再醒来,原主已去,沈碧华在林福好身上奇迹般地重生。 心里最牵挂的是儿子。重生在个三岁大的孩子身上,这样子,她就是想去平王侯府看望下自己的儿子都不能,只怕等到自己长大了,儿子也长大了。 福好小小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才好,便将被子往头上一蒙,也许好好睡一觉起来,便有主意了。 可是破旧的被子有个浓浓的污垢味,因为林家太穷,天冷时没多余的被子来换洗我,福好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 以后这日子怎么过?她有些发难,以前过的豪门贵妇的生活,现在一贫如洗。不是她吃不了苦,而是心里一时间适应不过来怎么样做一个快乐的穷人。 高氏笑微微地端着一碗热热的糖水走过来,柔声叫唤:“福好。来喝碗热糖水。” 福好怕她发现不是她原来那个孩子,乖乖地坐起来,老实抱着碗把糖水喝下去,说是糖水,其实是加了点糖的姜汤,那糖味淡得比白水多不了什么。福好喝进肚里,连忙转过身按着胃,生怕会呕吐出来惹她娘生气。 高氏惊奇地看着女儿,这孩子从来不喜欢吃药和喝姜汤,这一次倒是很乖很懂事。 高氏把碗拿回厨房,然后从个箱子里拿出个绣架坐到床上,向着小木窗绣起花来。 福好坐起身,盯着她娘手上的东西,她绣的是一幅双蝶扑花的春景,花样生动活泼,绣工十分精致,简直比得上她前世在侯爷府用的那些刺绣。 “你好好躺着吧。”高氏拿着针在头发上擦了擦,又继续刺绣。 福好看眼她娘,躺在床上,思付着现在是不是还是大成朝二年,还有,现在身在哪里,这个福好有些什么特点,都得小心地一一弄清楚,别让这夫妻俩发现了这个灵魂不是他们女儿的,而把自己当妖邪来折腾。 002 悲催的回忆 福好一对黑澄的眸子盯着高氏专心致志绣花的样子,象在做一件超级艺术品一样。脑子里却不由自住地翻腾前世最后那幕事情—— 应该是昨天吧,还是叫什么时候,她还分不清,只感觉那事就象发生在昨天。 去年是大庆帝一年,正是新王当政时,朝庭发生了许多变动,随之也影响到一些世家之间的姻亲关系。这一年,退婚、合离的事屡见不鲜。 她爹是大成朝的护国大将军沈将军,人称沈岳飞。她的嫡亲妹妹沈碧韵便是不幸之一。三年前本与工部孙尚书家的嫡子孙云风订了亲,去年孙尚书为了保往政位,退了沈家的婚事,将素有美男子之称的沈云风与后族邓国公家的小女儿结了姻。碧韵因此由原来的活泼开朗变得沉默内向,有天还悬梁自尽,幸亏她的奶娘张嬷嬷发现及时,将她救了下来,这以后碧韵更是变了一个人。 平王侯府在京城西隅,沈将军府在京城东郊,两家离得并不遥远。碧华为了安抚妹妹,常把嫡妹接到身边来安慰开导。 昨天上午,碧韵又来了平王侯府做客,上午两姐妹还说了许多贴心的话儿。 中午,碧华醒来不见妹妹身影,见丫环春红坐在暖阁的罗汉榻上逗着小少爷崔杰伦,便问:“可见碧韵去哪了?” 春红打个哈欠,拉着小少爷的手,道:“春天来了,是不是四小姐去后花园扑蝶了?前天,她来,就在后花园扑蝶采花玩了大半下午。” “我去后花园看看。你叫春绿进来把我屋里收拾一下。” 碧华看看有点乱的床榻上,莲步轻移,从游廊上穿过钻山耳门去了后花园。 刚进四月,正是百花盛开、姹紫嫣红的时节,后花园里亭台水榭与五颜色六色的植物相映成趣。 春风轻轻地掀起起她湖色的腰裙。后花园里的景色实在太美,她忍不住在一片牡丹花前停足下来,掐了一朵红艳的牡丹戴在发间,往西北角的碧竹轩看了一眼。 去年新王当政,以治国安民为重,兴起重文轻武的风潮,侯爷武强文弱,因此一有空闲便藏在碧竹轩里读书,除了夫人,谁都不敢去打搅。 在花园里搜寻不到妹妹的身影,该不会是去了小姑子的院子玩了吧?既到了后花园,不如去看看候爷吧。一边寻思一边轻轻走进碧竹轩。 碧竹轩的竹门紧紧关闭,连窗都关得紧严。碧华皱下眉,关得这么死,屋里不透气,怎么能清醒地读书,就是睡会午觉,也该开个窗的。 还未走近门前,却意外听到里面传来男女混杂的叫声。脑袋里嗡地一下,候爷和哪个丫环在书房里厮混? 从结婚时起,她就要给他配通房,可他既不要通房,也不要姨娘,怎么却借着读书的时机胡闹。碧华心里一堵,气呼呼地走到门前,听到里面传来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姐夫,你什么时候抬我进来呀?” “就最近,等我先和你姐姐说这事情。”候爷喘着粗气回答,“你比你那姐姐可是有趣得多,你……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碧华脑子里嗡地一下,妹妹和候爷居然…… “我不要做姨娘!我要做嫡妻!”碧韵娇哼中带了几分命令。 “行,你想怎么就怎么。” …… 碧华脑里一片空白,双手“呯”地一下推开了门。 屋里落地的小木榻上,侯爷欢兴正浓,突然被开门声打断,转头一看,只见夫人花容失色,满脸慌乱,两眼呆滞地看着他们。 碧韵尖叫一声,藏在候爷怀里,不敢看姐姐。侯爷恼羞成怒,抓起旁边的衣服给碧韵盖上,自己把件衣衫胡乱扎在腰上,气冲冲地走过,一耳光打在碧华脸上,怒骂道:“死贱人!要进来,也不先敲下门。” 碧华的脸被他打得红肿起来,嘴角挂起血沫。 碧华发疯一样抓住妹妹,生气地质问:“为什么,是你!” 侯爷拉她往奋力摔在地上,护住碧韵,冷冷地道:“我明天就抬她进来!” 碧华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妹妹,不相信那个一向天真活泼温文有礼的妹妹竟如此不知廉耻,浑身颤抖着再说不出话来。 侯爷满脸难堪,冲她凶道:“还不快滚?” 碧华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站立不稳,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呆呆地回头看着他们。 碧韵心中暗叫,不好,姐姐要回家给父母告状!表情由惊恐转为阴冷,一把拿起候爷放在木榻边红木几上的剑,从木榻上跳起,举起重重的剑鞘使力往姐姐后脑打下去,碧华突然被击,两眼一黑晕倒了下去,头上红艳的花儿摔在地上。 …… 碧华被打晕在地上,刚刚有意识醒过来,又感觉到自己的头埋在水中,带着腥臭味的水从嘴里鼻里不断涌。两手抓在池沿上,拼命挣扎,没几下就又失去了知觉。 …… 后来怎么样了,她不知道。就是之前她到底怎么被妹妹和丈夫除掉的,也不太清楚。 想到此处,福好转过身子,背对着高氏,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高氏看了眼福好,以为她要睡觉,没太在意。 福好侧着身子,把无尽的伤心流进心底。事以至此,是不是只好认命?那毕竟是自己嫡亲的妹妹,之前又经历了被人退婚的耻辱,之后父亲一直为她张罗新的门户,可是被退过婚的,即使是豪门世家的女儿,那名声也是一落千丈,除了嫁给一些世家的庶子,有嫡子的怎么都不肯娶被退过婚的女子。 想着年幼的儿子,她心里阵阵牵痛。她可以放下丈夫和妹妹,但不能放下才一岁的儿子。她死了后,妹妹会嫁过去替代她吗,将来她有了儿子,会对杰伦好吗? 豪门中嫡庶之争向来险恶。福好打个冷颤,妹妹已经夺了侯爷,该不会象别人那样,会对杰伦施以毒手吧?平王侯一向对她言听计从,只是被碧韵迷了心智才犯这宗错事,他该也不会虐待杰伦吧? 真可惜,连和父亲母亲话别一次的机会都没有,若是能与双亲话个别,至少还可以把儿子托负给他们和两个兄长。 辗转几下,前世之事,并无别的挂念,仅此一事放心不下。福好乌黑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拧了一下,得想法打听到平王侯府那里的事。 高氏看女儿皱着眉头闭着双眼,烦燥地翻了几下,以为她早上落了水,受了惊,现在还有些不安,轻轻地为她掖下被角。 福好被她惊动,睁开眼睛,忍不住问:“娘,这是哪里?” 高氏摸下她的额头,女儿给淹糊涂了,连石麻村都不记得了。便笑她:“脏水吃多了,把自己是谁在哪都给忘了?” 说着一只手举着绣针在头发上轻轻地擦了几擦,继续低头绣花。 003 想弄清一些事 福好坐起来,看着娘手上的绣架,带着几分祟拜地欣赏着她精湛的绣艺。忍不住趁娘把针放到头发上擦时,用手摸了摸,光光的滑滑的,没有一点不平,也没一点线虚浮出来。她前世手上过了无数刺绣,对刺绣鉴定很有资质,就是自家绣房里的绣娘,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本事。娘这刺绣简直不亚于宫绣,图样勾得好,颜色用得好,针脚行得不现形。 看看这暗黑空荡的屋子,福好想象不出来这个貌似粗笨的女人,竟有这样一手高超的细活手艺。以她前世侯爷夫人的见识来评估,娘这刺绣拿到京城去卖,象她手上这三尺见方大小的,卖过百来两银子属贱价。 娘有这么好的刺绣本事,家里怎么会这么穷呢? 高氏看到女儿眼里流露出来的赞赏,心中暗付,她以前都不爱这些东西,只喜欢满山遍野地乱跑,看她这眼神象懂得欣赏刺绣了。 欣赏过了娘的刺乡,福好开始转动脑子,怎么样用刺綉的话题向娘套出她想知道的事情。她前世虽是名门淑媛,为人处世端庄大方,不好谄媚之道,可年少时也懂讨大人喜欢这些把戏的。此时需要早些从娘口中套取想要的信息,便甜腻腻地叫声:“娘。” 高氏被她这叫得心里甜丝丝的,笑眯眯地瞧着她:“娘在你身边呀。” “娘绣的花花好好看。[.超多好看小说]是不是绣好后要拿出去卖钱钱?” 福好象寻常的小孩子一样说着话。三岁的孩子只能说三岁的话。沈碧华虽然被妹妹和丈夫害死了,现在心里仍有愤怨,可毕竟是将军之后,从小又跟着两个哥哥一起读书识理,那思维十分理智,气量也十分宽大,更何况这是和福好的娘说话,自然要保持着孩子的天真和娇腻。 高氏看她一双精亮的眼睛一直盯在绣架上,目不转睛的,心想女儿怕是要喜欢女红了,心情十分高兴,早盼着她学这些呢。虽然她现在只有三岁,可是从小学起和十几岁了再学可是天差地远。嘴上逗她道:“我家福好知道当家了呀?也关心钱钱了。等娘把这花样绣好了,拿到溜马镇上去换了钱,给福好买好吃的。” 虽是大家小姐来重生的,可福好很懂事,家里这么穷,娘这枯黄的皮肤显然是营养不良造成,摇摇头,认真道:“换了钱给娘买营养品,给爹买布做件新衣服。” 高氏惊愕了,女儿从来都很不关心这些,一向都只会先顾着自己的利益,被水淹了,倒淹乖了。难道真是经一劫长一智,原来她只是太小不懂事,可现在也不大,要过几个月才满四岁呀。 “娘,溜马镇外面是什么地方?”福好小心地询问,怕娘怀疑。[.超多好看小说] 高氏皱皱眉,女儿问的问题有点奇怪,不过从没带她出过溜马镇,也难怪,便笑吟吟道:“溜马镇外面翻过一座大山脉,一边是敌国越国,一边是我们大成国的江山呀。” 娘这么说的,这里是边陲之地,靠近越国,那这里是西南边境上了。 娘叹声气,最近两年这里还是有些不太安稳,那越国不时偷袭溜马镇的百姓。虽然有边防兵守护着,可是每过一阵还是是会有敌兵潜入境内生事。 福好看娘陷入沉思,猜她是担心治安,便道:“娘,等福好长大了杀敌人去。” 高氏噗嗤一声被她稚气的样子逗笑,“你爹给你取个福好,就是因为历史上有个妇好女将军,谁知你真跟你爹一样的想法,长大了也想杀敌当女将军?只可惜啊,这世道,女人都只管家里的事,打仗呀治国呀这些事,都与女人无关。” 福好心里明白过来,自己还在大成朝,这里离京城已经有几千里远了,只是不知年号是不是跟自己死时一样。 娘儿俩正在床头上说话。 高氏的侄儿高二抱着只“咯咯咯”叫唤的花母鸡,笑着跑了进来,边跑边叫:“福好妹妹!”一进来就举着怀里的母鸡冲福好做怪相,“爹听说福好早上淹了水,叫我把这个鸡捉过来给她熬汤喝。” 高二今年八岁,还有个哥哥高大十五岁,早就跟着大人下地干活了,高二因为年纪小些,所以经常可以四处晃荡或被大人叫唤着跑跑腿。 高氏走下床,把绣花架放到箱子上,对高二嗔道:“快把鸡抱回去!这生蛋鸡吃了多可惜!” 高二长得瘦条猴精,脸形细条,眉疏目淡的样子,说话声音却十分响亮:“爹安排的,我要是不听,回去要被打。姑母,我帮你烧水宰了它!” 高氏从他手上抓过母鸡,跑到院门外,她哥哥一家和她只隔个两道围篱,把鸡往她哥哥家的围篱里一扔,那母鸡在半空中扑腾几下,落到地上就飞快地跑进竹林里去掏食了。 高二追出来笑道:“姑母今天要害我被打。” 高氏一只手拉着他,把他拉回自家屋里,然后才放了手,说:“你看着福好一下,姑母去厨房看看。”她想到厨房给侄儿找点零食出来吃。 高二坐到床沿上,拉着福好的手,逗她:“福好妹妹,早上掉水里了哈,被呛得难受了吧。” 福好笑着直点头,不敢和他说太多,怕暴路灵魂已经换了个人。 高二拿起她的两只小手轻轻拍着:“拍掌掌……拍掌掌……” 这游戏太幼稚了。这是教一岁娃玩的。福好边和他拍手掌,心里边觉得好笑。 和福好拍了会手掌,高二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摸出枚铜钱,在空中抛来抛去的玩。 看着在空中翻滚的铜线,福好一下想到,铜钱上一般都有刻年号,看看铜钱不就知道年号是多久了?便笑着往高二身上一扑,叫道:“二哥,我要玩钱钱。” 高二却不给她,把铜钱藏到背后,笑着逗她:“你找不着。” 福好以为他是和自己在玩,不知他是怕自己玩了铜钱不还他,起身猛地扑到他身上,把他扑倒在床上,坐到他身上,从他手里抠那铜钱。 高二不敢还手,怕伤着小福好,连忙笑着哄道:“福好乖,不玩二哥的铜子。这个铜子,呆会二哥要出去给舅舅、舅妈买盐的。” 一个铜子就可买盐吗,这只能哄小孩子,虽然福好是小好,可灵魂成熟着呢。她只是想拿过来看看,弄清现在是什么年号,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高二执意不给,福好急了:“我只看看!”说着她使出股牛一般的力气,把高二的手抠得“哎唷哎唷”地直叫唤痛。连福好自己都不敢相信一个三岁的孩子有这么大的蛮力。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一个坐在他身上使劲抠他手中的铜钱,一个被她压着死活不松手。 唉,真是妹不懂事,哥也不懂事。 把从厨房出来的高氏看得吓了一跳—— 004 挨打 “蛮妮子!”高氏拿着把炒豆子进来放到八仙桌上,冲过来一把把福好从高二身上拉开,放倒在床上,“啪”地一耳光打在她脸上,骂着:“你从小就不学好,学着要人家的钱!” “二妹你干啥子?”高二他娘李氏在屋里听到高氏把鸡给扔回去,走过来见到她打福好,连忙拉着她不许打孩子。[] 福好两眼一红,咬紧嘴唇,心里憋曲极了,第一天给人家当女儿就吃了打。她不过是想看看而已,没想要人家的铜子。再说就这么个铜子能干啥?她可是名门贵妇,只要让沈碧华活着,有多得用不完的钱。 李氏个头比高氏矮半头,却长得十分黑壮,看着年岁比高氏长几岁,脸上的表情十分凶悍。她一把从高二手上夺过铜子,放到福好手心里,哄着:“乖。舅母给你铜子玩哈。” 福好含着泪真想把这破铜子扔得远远的,但她没有,不能任性使气,眼前弄清年号很重要,委曲地拿着铜钱翻来翻去看了几遍,上面铸着大成通宝,却没有年号。她忘记了,上辈子她几乎都没用过这样的小钱,手上过往的全是大把的银子和银票,所以忽略了大成朝的铜钱只有国号,没有年号。 看罢把铜子,心里好生失望,把铜子还到舅母手心上,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道:“谢谢舅母,我不玩了,已经看过了。” 舅母李氏接过铜子,使力掐了两下高二的屁股,掐得高二疼得跳起丈多高,又骂他:“死小子,妹妹只是看看,你做得这么凶,谁抢你这破钱呀?” 因高二出世后,有个相士说高二将来会有很多钱,钱是他的命和胆,从小放个铜子在他身上,可以傍身,所以他身上背着个铜子。 高二唏牙咧嘴地直冲福好扮怪相,试图逗他笑。 福好挨了耳光,心情极度郁闷,倒在床下,背对着大家,蜷着小身子,眼泪吧嗒吧嗒地直掉。 舅母见状责怪高氏:“我说二妹也是,福好早上才掉了水,本来就受了惊,你不给她好好压惊,还胡乱打她,现在把她气成这样,看她这委曲的样,这样会伤身的。”说着坐到床沿上,轻轻拍着福好,哄着:“福好乖哈。我们福好不是想要人家钱的坏孩子。只是想玩一下哈。福好不生气挨了娘打哈。” 高氏感觉刚才那下打唐突了些,看这孩子的样子的确只是想看看。刚才福好看铜子的样子,若有所思的,象在探索什么问题。她心里生起一种奇怪,早上被淹了后,怎么福好变得象换了个人。仔细看她,这模样一点没变,还是那凤额龙目,一对黑亮的眼睛,团圆的脸儿透着几分倔强和野蛮。 “舅母去给福好杀鸡哈。”李氏抱起福好搂在怀里,起身要往外走。 福好听得要为她杀鸡,满脸泪水地使劲摇着头,口吃不清地说:“福好不要吃生蛋鸡。”说罢“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她实在憋不住了,人家前一世,就是在昨天才被妹妹和丈夫给害死了,心里本来就憋曲得很,现在又为看个铜子,挨了娘亲一记耳光。真是没天理! “呜呜呜……”福好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舅母抱着她象哄奶娃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福好乖,福好不哭……” 高氏更惊诧了,这孩子和往常真是太不同了。往常要是这样,一定会先疯狂反扑,和高氏抓打起来,然后再泼闹一场。若是听说要给她杀鸡,只是哄她不给她杀的话,她绝会不罢休。可是,今天她一直在憋着这委曲,还十分懂事,象舍不得吃生蛋鸡一样。这性子转折有些太大,高氏心中起了迷惑,便不安起来,是什么样的不安她说不清楚,毕竟孩子的性情是往好上在转。 打在娃身上,痛在娘心上,看她委曲伤心的样子,高氏双眼一红,低着头往厨房走去。 高二蹦蹦跳跳地从八仙桌上抓起把豆子,围着他娘不停地猴跳着,把几颗豆塞进福好手里哄着,“是二哥不对,误会福好了,请你接受二哥的歉意,把这几颗豆豆吃了吧。” “死仔仔。都是你,要是把铜子给福好看了,就没这场风波。你看,现在福好受委曲了,你姑母心里也添了堵。”李氏恨恨地骂着儿子。 还是这个外表看起来凶悍的舅母最善解人意。 福好甩开高二的手,使劲“嗯嗯”地哭几声,把一张泪花花的小脸埋在舅母身上,摇摆着头在舅母的衣服上使劲擦了几下脸上的泪水,才慢慢歇了气。 福好已经觉察到了娘的敏感,所以赶快收了哭势。接下来她得十分小心,尽量先顺应着环境再去试探了解和熟悉相关的人事。不过,今天舅母过来,让她发现,舅母外凶内柔,对福好似乎特别亲昵和喜欢,这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正这么想着,舅母笑道:“二妹,你莫在这边做饭了。中午上我家去做饭,也好节约些柴禾。” 福好脸上绽开个笑,附合一声:“我要去舅母家。” “嗯。走,去舅母家做饭饭。”舅母亲了下福好满是泪渍的脸,抱着她先走出去。 舅母可是一点都不怀疑福好有什么问题,她觉得小孩子本来就不定性,有的孩子两三岁时性子要恶些,随着年纪增大,慢慢地懂事了会有所改变。福好转性子的事,舅母就当个好的转变看,丝毫没认为有什么古怪。 高氏带着高二关上自家院门,跟在李氏后边去了哥哥家做饭。看嫂子疼昵着女儿,心里阵阵温热和感动,自她夫妻俩回到石麻村来,若非哥哥嫂嫂帮扶着,他们的日子简直没法过。 做饭时,舅母让高二带着福好去竹林下玩。因丈夫只有这个妹妹,在这边陲上,又没多的可走动的亲戚,对这小姑的女儿很是疼爱,便语重深长的开导高氏:“我知道你其实也舍不得打孩子,只盼着从小严厉教诲,能教出个好孩子来。可是,有的事,若是不问情由,管得过于严厉,只怕孩子性儿会更拗。” “嫂嫂说得是。” 高氏帮着嫂子烧火,一边拨火,一边心里暗叹。嫂子说的十有九对,可有一事,她闷在心里不能与人说。对福好,她的确是想管严点,让她将来在这世上的生存能力更强一点。 竹林子里,高二先前惹了福好不高兴,一个劲地直讨她高兴,一会学着鸡咯咯,一会儿学着小狗汪汪。福好并不计较先前的事,不失时机地打听:“二哥。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皇帝是谁?” 高二自小在石麻村长大,这里离皇上远得很,他脑子里整日只关心着怎么吃喝拉撒和快乐,就是现在西南边陲的镇守将军是谁他都不知道。可妹妹这样问,他大许多,说不知道很没面子,便讪讪地笑道:“小孩子,问这个干什么?爹娘给我说过,小孩子管好自己,不给大人惹事就是。” “哦。”福好知道高二早个单纯的村野小孩子,很难从他这里弄清想知道的事,想着还是从舅母李氏这里打听较好。 高林两家是邻居,福好随时可以上高家,有了今天这个开端,福好便天天朝舅母家跑,跟在舅母身后,一起喂鸡,割菜,做饭,聊天。 高氏以为女儿挨了她打后,心里有情绪,才天天往舅母家跑,想着两家本来就亲如一家,又记着嫂子那天的教诲,便不阻拦女儿。 福好没几天就把原主这点短浅的人生经历了解清楚了,也了解到现在还在大成帝二年的春天,她死后次日就转生到了这里,时空上没有什么间隔和空隙。心里很感慨,这魂魄走路比寻常人靠车马走路快得多,京城离这里几千里的路,从死到生,似乎只一天的时间。 原主是个性子粗横野顽,有时很自私的孩子,借着舅母的那种观点,她找了个机会向娘表示,自己长大了,原来不乖,以后要做乖孩子。 起先高氏不太习惯,总觉得她哪点没对。 可林至安和大哥在私下里都说她那想法有问题,孩子变乖不好,莫非真要顺着原来的恶性发展下去,变成个刁蛮自私的丫头才好? 被大家说了几次,高氏放下心中的疑惑,其实她也巴不得女儿温顺体贴,有个好性子,将来嫁到婆家去才会家和事兴。 005 适应 随着做林福好的日子的增加,许是这身体和高林两家有血缘关系的缘故,又或者是前世的灵魂爱到了极大的伤害,高林两家对她的爱治疗着灵魂的创痛。她对林志安夫妇和舅舅两家生出浓浓的亲情和眷恋,每天看着大家辛苦劳动,收入微薄,心里便整日谋思着如何帮两家改善境况。同时,从舅母那里,她又了解到越来越多的事。 石麻村有二十几户人家,都靠给西南候崔有威家种地为生。崔有威是皇上的堂兄,是崔良成的亲叔叔,候府在西南秀州城里,离这里有五百余里。他手下的廖志言副都统带着两千士兵镇守在溜马镇外的边防上。 每月初一和十五,崔有威会携带家人亲临溜马镇检阅防军,同时会带秀州的商队来进行商贸交易。溜马方圆二百里内的商贸分散不发达,全靠候爷带商队来进行货物流通。 每到初一和十五,就是溜马镇方圆二百里人户的大日子。这个时候,大家便把手上的一些货物带到集市上换钱,再从商队那里买溜马镇没有的东西,对商队来说,是猛赚的时机。 对西南候爷,福好十分熟悉,前世嫁给崔良成时,崔有威回京给他们主持过婚仪,他是一个十分严肃冷沉的人。若是能接触到崔有威家的人,也许能打听到平王候府的事情。 娘那幅刺绣已经完工了,眼看就是四月十五的集会日。福好早就盼着能跟娘上溜马镇逛。 四月十五这天,天刚亮,高氏就给女儿换了件干净的细花布衣,在她的双髻下还系了两条红带子作装饰。 换洗好后,一家人坐在八仙桌前,福好小心地吃着黑糊糊的红薯乔麦粥,粥的味道有点苦,林至安满脸微笑地女儿挟了块新泡的盐水黄瓜,看着她这乖乖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高兴地把碗里的粥喝得“忽忽”作响。 福好看眼爹,十多天了,开始并不习惯吃这样的粥,慢慢地就适应了,从最初吃了干呕到现在不再有所抗拒,可谓是从贵妇到村姑的一个质变。 本来她有特别伙食,每次做饭时,娘都将一个小土罐放在大灶上,烟卤脚下的一个连体小火灶上给她单独煨白米饭,可是福好有天发现娘似乎有女子的暗病,所以脸色枯黄,这种毛病十分需要营养,那以后福好死活都不吃特殊饭,非要和爹娘一起同甘共苦吃这难吃的杂粮粥。 她十分明白,生为穷人家的女儿,若是养得“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话,那便是一辈子都会活得不顺心。一个人在什么位置,便要思着什么样的命运。现在不是贵妇了,便不能再象从前那样尊贵奢侈。所以,她要求自己不仅要能适应这穷人的活日子,还要能愉快地接受这样的日子,以入境而安,快乐地活下去。 她边吃饭,脑子里边捉摸着今天要赶集的事,希望能帮着娘把刺绣卖个好价钱,然后让娘买点补品回来补一补她那有病的身子。 “福好妹妹。” 高二蹦蹦跳跳地端着一个装了四块盐蛋的小碟进来放在桌子上,笑嘻嘻地说:“我爹娘说了,今天要赶集,可能会很累人,吃好点才经得起饿。娘弄了两个盐蛋过来,让我给你们端过来。” 李氏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喂了十几只鸡鸭,生的蛋也不舍得卖,放着给孩子们补充营养,有时蛋存多了,怕不经放,便放在盐水里泡着密封起来,每过几天捞两只起来煮着切成块,一人一块,又好吃又营养。 林至安满脸惭愧地看眼侄子,他养这个家都养得辛苦,目前没什么本事答谢高家,对高家的情义,他的感激都在心里,所以只笑着吃粥,却不说话。 “那你就在这边吃早饭吧。”高氏起身给高二拿碗。 高二摇摇头说:“娘说了,让我把咸蛋拿过来就回去,等会还要换身衣服呢。娘还说了,你们吃好饭,就把东西带好来我家,我哥今天不下地,赶骡车送我们去镇上。” “好吧。”两家人一起去赶集,不是第一次,这情形不是第一次,高氏也不劝留高二。 高二轻轻地摸下福好的头,笑着轻快地跑了出去。 福好从碟子里小心地挟起个蛋块,同时另一只手托着蛋壳,放进爹碗里,接连给他放了两块,说:“爹,你今天要下地干活,中午没人送饭,你要多吃点。”然后又挟起一块放到娘碗里,说:“娘,你脸色总不好,也要吃点蛋蛋。” 高氏心疼地看着女儿,这孩子越来越懂事。女儿怕她不舍得吃,所以才这么分蛋,笑着把余下一块放到女儿面前:“那这块,是福好的了。” 福好不拒绝,一只手拿起蛋块,小心地将蛋壳里的蛋白和蛋黄用筷子赶到粥里,虽然三岁半多点,动作十分熟练稳当。林至安看着女儿,心里又奇又喜,这么小的孩子,做事竟如此沉稳。 福好把咸蛋混在粥里,吃着比先前好吃多了,又吃一口酸脆的泡黄瓜,第一次发觉这杂粥跟以前在平王候府吃的燕窝粥一样好吃。她看爹不动那两块蛋,连忙催道:“爹不听话。快点把它们吃了!” 林至安看女儿脸上着急了,连忙把块咸蛋剥进碗里,又把另一块剥进高氏碗里。心里好生感慨,今世得了这么个女儿,真是天赐的福气。 高氏看眼女儿,发现她脸上的倔强更胜,但原来的那股粗野渐渐化为了懂事,眉眼间的神情,显得十分沉稳快乐。 或许就象大嫂说的,小孩子不定性,总向着好的方向引,就会越教越乖。原来常为福好刁蛮自私的性子暗暗发愁,怕她长大了也那样,以后怎么办。现在一点都不为此担心了。只计划着,等福好满了四岁后,便开始教她刺绣。 吃了饭,林至安佝偻着身子,扛着锄头又去庄里干活了。 福好看着爹的身影,心里酸酸地有一种怀疑,爹才三十出头,怎么身子会佝偻得这么厉害,恐怕他体内也有毛病,只是四周没有象样的大夫,就是有,家里可能也请不起,得想法帮爹看看病,得找到原因治治才行,不能让爹这么年轻就一天一天地变成个早衰的老头。 唉。其实大成国和越国之间的毓秀山脉上,肯定有很多珍贵的药材,尤其是那人都上不去的二秀峰和大秀峰里,一定满山遍野都是宝。可叹,低山区四秀峰靠近越国,三秀峰上又有许多官兵把守。百姓是望山兴叹,不能上山打猎采药帮补生活。不过,有官兵子弟和亲戚能够拿到通行牍的,可以任意上山。要是能搞到一个上山的通行牍就好了。 高氏收拾了桌子,打了盆清水给女儿和自己清洗了把脸,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两幅新近完成的刺绣叠好放进个布袋里,关好门,背着布袋,牵着女儿去大嫂家坐骡车。 006 卖刺绣(1) 溜马镇只有一条半里长的通街,高大把骡车赶到东边的街场口停下,高氏、李氏带着福好、高二下了车,远远地就听见街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东边场口有一片茶摊,旁边的空地上已经停了近百个骡车。 高大停好骡车,拿了五文钱交给茶摊的朱老板。朱老板帮他的骡车挂了个号牌,将另一个相同的号牌递给赵大,赶完集,凭这号牌来领自己的骡车就是。 “你们往西头去,崔候爷带人在军营外扎了几个帐蓬,把商队分成不同的类别,以方便大家买卖。” 朱老板四十开外,就靠初一和十五这两天赚不少钱,他有亲戚以廖都统手下当百总,才得了在这里摆茶摊,同时给人守骡车收净钱的便宜。 李氏和高大先挑着担菜,拎着几只鸡鸭去找军营的厨房找人谈生意,高二留下守着车上的一头猪一筐桃子等。 高氏抱着女儿去卖刺绣。两家约好办完事在这里汇合。 镇街中间有一家收刺绣的铺子,可是出不起价,在铺子外听到两个妇人说去西头卖给商队,商队的价钱略高一些。 “娘,我们也去商队那边卖刺绣吧。”福好听得那两妇女说的,她们手上的刺绣大的卖一两,小的卖八百文,听得她心都凉到了谷底。[] “只有去那里碰碰运气了。”跟在她们身后,高氏往西头走去,心里愁着没钱的日子,夫妻俩的身子都一天不如一天,如是不得调理,只怕活不到福好长大之时。 西头的军营外扎了五个五、六米宽的帐蓬,每个蓬前摆了半人高的摊子。有间里面挂着不少新收的刺绣,摊上摆着些五颜六色的布匹,摊前围着不少买布的人。高氏抱着福好挤了进去。 这间蓬子里的老板是对中年夫妻,穿着都颇为整齐,男人笑眯眯地在给人量布,女的坐在里面,盯着外面的人群,满脸沉默。 高氏从布袋里拿出两卷刺绣,笑着道:“我卖两幅刺绣。” 女人从高氏手上拿过刺绣,打开一看,一幅有三尺见方,一幅有两尺见方,对着亮光,仔细看了阵,用手摸了摸,脸上没有表情地道:“老规矩。大的二两,小的一两五。” 福好听得心里发毛,虽比街上的商铺价高些,可,也太便宜了。想想看人参要多少钱,当归要多少钱,这几两银子能买回多少补品? 娘熬更守夜地做这刺绣,做得多用心多辛苦,老板娘把这刺绣带回秀州,不说卖到京城那样的价,就是打个对折,再打个对折,至少也是二三十两一幅。 福好在心里惨叫着:“不……不能这么便宜出手。一定要想法多卖点钱。” 高氏明知是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满脸失望,卖的这点钱,抓点药,买点日用品,便余不下多少。 福好身子往前一扑,从老板娘手上抓过刺绣,心疼地道:“我娘这两张刺绣,至少要卖二十两。” 摊前的人都轰动了,两张土刺绣卖二十两,太夸张了吧?他们都是溜马镇附近的人,刺绣做得好的,都没高氏卖的价高。有个大婶笑道:“小娃儿,你人小不知行情。这二两银子加一两五,拿回家,你们够用好久了。要换我的刺绣,能卖这么多钱,早乐坏了。” 老娘板脸上浮出个莫名的笑,看着高氏,挤了句话出来:“难得你女儿这么小,把你的刺绣当个宝。看在她是小孩子的面上,她说的话我不计较,卖不卖,你自己决定吧。” 高氏心里一阵抽搐,她的刺绣值多少钱,她当然知道,只是现在落魄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有好手艺,没好下家,又能怎么样? 高氏脸色沉重地点点头,无可奈何道:“小孩子说的,当然做不了主。” 福好想着娘身体不好,那么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就这么几两就卖了,抱着刺绣死死地不松手,大叫着:“不卖。不卖。饿死都不卖。你出的这点钱,我娘吃药都不够。” 有人在边上笑道:“这丫头是头小倔牛。” 女儿的话让高氏心里越发酸楚,这么小的人,都知道争气了。可是,过日子不是争硬气。 老板娘望着福好虎视眈眈,毫不退让的目光,心中略动,这高氏的手艺真是不错,几月前收了她一幅二尺大的刺绣回去,卖给一户大户人家,卖了足足二十五两,那大户人家直夸难得一遇的绣艺。 听说高氏有病,老板娘心里退了一步,脸色放松一些,叹道:“你手艺是不错,可是这年头,就是在秀州城里,又有几个人出得起钱来买刺绣这种东西?出得起钱的大户人家都有自己养的绣娘。养不起绣娘的,又出不起价。” 福好皱着眉,咬紧嘴唇,脑子也在飞快转悠,老板娘说的有一半道理,不过似乎有谈判的余地。如果实在卖不起价,不如让娘多攒几幅刺绣,让高大背到秀州去卖,扣出来回的费用,怎么都会比这点钱要多翻一两倍出来。 老板娘见福好不让步,看眼高氏,道:“你女儿说你身体不好,我就再给你加点药钱吧。两幅一共四两,再多,实在没法往上了。” 高氏心里一动。毕竟多了半两银子。 “不!”福好固执地反对。 高氏从女儿手上拖刺绣,福好死死抱着不松手。没想到她今天发疯,管起大人的事来。转念又一想,若不是女儿,也多要不不到半两。边拖边笑道:“要是不卖,可别怪娘没钱给你卖学刺绣的工具。” 福好从娘的反应猜到这里的行情极差,但老板娘敢加银子,就说明娘的刺绣拿到秀州好脱手。便冲老板娘毫不让步地道:“二十两!就归你!”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议论纷纷。 “这丫头还真精。” “做什么梦,要二十两?” “最西头,侯爷府自己家里扎了个帐蓬摊,有个丫环在收土货,二十两?找候爷府家买,看看能不能脱手。” 人群中爆发出各种嘲笑。 007 卖刺绣(2) 西南侯家真有人在收土货的话,这倒是个机会。福好对娘嚷道:“娘,我们去候爷家的摊子看看。” 老板娘脸色一阴,不再说话。本来二十两她可以收,可是当这么多人面加这么多价,是作生意的忌讳。 高氏看她脸色阴沉,心想这下得罪人了,怕是卖不成了。便低着头抱着女儿挤了出去。背后是各式的目光和议论。 福好看娘垂头丧气地没精神,安尉道:“就去候爷府家看看吧。就当去看热闹。” 没卖到银子,什么都买不了,也只好四处看看热闹了。不知大家说的候爷府的在收什么土货。高氏抱着女儿顺着几个帐蓬慢慢走过去。 最西头扎着个最大的帐蓬,开口有七八米宽,蓬口摆了个五米宽的摊子,摊子堆着些药草兽皮,有几个人正在卖皮货。 摊子里面坐着个丫环和小公子。丫环长得清俊伶俐,穿得一身精致细棉布织绣衣,头上戴着细珠缀饰。小公子生得粉雕玉琢,乌眉张拔,凤目带威,唇红齿白,,一身蓝色锦袍,胸前带个金玉相嵌的项圈,还未走近,便觉他一身高贵气逼人。 高氏远远地看看帐蓬里面,摆着几只张开口的大木箱,似乎不见刺绣这类的东西,皱紧眉头,心想,这刺绣恐怕是脱不了手了。 福好看到那相貌和衣着不凡的小公子,认出他是崔有威的小儿子崔鹏飞,今年应该是十二岁的。在前世的婚仪上,她亲手给崔鹏飞发过红包。 崔鹏飞不是嫡长子,却深得崔有威的宠爱。他此时坐在这里收货,定是富贵公子到这小地方,没得好玩的,变着法子找乐趣。 这还真是个大好的机会。听崔良成说过,崔鹏飞天生聪颖,五岁起便文武双修,只是性情与众不同,高傲不易接近,时而暴燥,时而和善得过份,出手却一向大方阔气。 福好从高氏怀里挣扎着要下地,高氏此时心情不好,也不想在外面教训孩子,便放下了她。 福好抱着刺绣跑到西南侯家的帐蓬前,冲那漂亮的丫环问:“姐姐,收不收精美的刺绣?” 那丫环坐在那里,眼前经过的都是穷酸人粗人,百无聊奈中,突然冒出个抱着几幅刺绣的土头土脑的小女娃来,觉得有点稀奇,笑道:“要是你手的上刺绣好,可以收。” 福好掂着脚,把刺绣放到摊上,摊开来。丫环仔细地看了看又摸了摸,但见这刺绣蝶飞花艳,从画工到刺绣均是无可挑惕,看着栩栩如生,摸着光洁溜滑。心里暗道,想不到这鬼地方还有这样卓绝的手艺,便不动声色地问:“小娃娃,你想卖多少钱?” 福好知道西南侯夫人十分喜欢刺绣,而且十分讲究和挑惕。丫环这么问,就是这刺绣看得入眼,便笑嘻嘻地道:“姐姐是大人物,你说值多少钱,我还等着拿钱回去给爹娘买药治病。” 丫环半笑着,瞅眼福好,这小姑娘嘴跟抹了蜜一样甜。她只是个二等丫环,但被人奉承着,叫她大人物,心里很是受用和自豪,她虽然是个丫环,与这穷地方的人相比,当然算得上个人物。 又看眼站在远处的高氏,身板虽然看着粗大,脸色却十分枯黄,看着的确象有病的样子。见福好这么小,却很懂事,心里有些同情。看眼身边的小公子道:“小爷,这个多少钱收?” 小公子正是崔鹏飞,此次跟父亲来阅兵,觉得无聊,便让人扎了个帐蓬摊,学着收货玩,同时看能不能淘到稀奇的东西。拿起两幅刺绣看了半天,又看眼面前的小女娃,从钱箱里拿出一大锭五十两的银子,放到福好面前,冷漠地道:“五十两,我买了。” 五十两对福好来说不是理想价位,在这个地方,却是卖到天上的价了。福好抱着重重的一大锭银子,向崔鹏飞鞠个躬,谢道:“公子,好眼力。这两幅刺绣,你拿到京城至少能卖一百两一幅。” 崔鹏飞不懂什么刺绣,只是觉得的确绣得不错,让人见了耳目一新,看这小娃又极懂事,所以随便拿了笔钱,没想到她这么周到,鞠躬致谢,还和他说这刺绣的价值,便看眼身边的丫环,似乎在问,是这小孩子说的那样吗? 丫环微笑着点点头,道:“我们收了这刺绣不卖的,自己留着用。只是,在这地方出的东西,又不是出自名绣之手。五十两收两幅,已是天价了。” “你叫什么名字?这么小就会做生意?”崔鹏飞淡淡地问。 “我叫林福好。”福好希望能与他结上交情,好打听平王候的事,可是初次相见,仅限于这样的谈话,不可能有多深入。 崔鹏飞点点头,“快拿着银子回去,给你爹娘买药吧。” “谢谢公子,和漂亮的姐姐。”嘴上抹点蜜,大家才欢喜。福好心里明白,一时半会要和崔公子成为朋友,十分地难,这事得作长远考虑。 高氏在不远处已经看呆,女儿今天耍横不愿低价卖刺绣,竟然歪打正着,真把这二幅刺绣卖了好价钱。女儿抱着银子过来,扑进她怀里,她抱起女儿,远远地向崔有鹏鞠了一躬,心中又惊又喜,似作梦一般离去。 有人在边上见得此事,立即传播开来。 “侯爷府在收天价货!” “快,有好东西先去候爷府的帐蓬。” …… 不多会,侯爷府家的帐蓬外围得水泄不通,崔鹏飞在边上坐了会,被众人七嘴八舌的讨价声吵得头发晕,皱下眉头,起身从背后的一道帐门离开了。 高氏抱着女儿,心情激动地先回东场口和嫂子一家汇合。 “你的刺绣卖了五十两?” 李氏带着两个儿子终于卖完了带出来的东西,听说有人刺绣卖了五十两,没想到却是自己家小姑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那么多东西,一共才卖了八两银子。 边上有等人的,喝茶的,听她们说起这事,都羡慕地看着高氏。 两家人为刺绣卖了好价的事,高兴不已,高二搂着福好,在她的小脸上狠狠亲了几下:“福好妹妹,真是好有福气。” 福好推开他,小嘴翘得老高,显得有些不乐意。很不喜欢被二表哥这样亲脸,虽然人家很小,你又是人家的表哥,可是,这小脸也不随便让人亲的哦。 她这样子,为大家更添了几分欢喜,就是在旁边喝茶旁观的大人小孩子,都被逗得呵呵地笑了起来。 候爷府家在收土货,而且价钱比别家都高。高大心中一动,黑黝的脸上闪过希翼,从骡车后座下拖出个黑黑的袋子,拿出块黑色的毛皮抖了抖,又装回去。 福好识得这毛皮,是顶好的青狐皮,惊喜地道:“大表哥,你什么时候有带这么张毛皮了来?要卖吗?我带你去侯爷家的帐子卖。” 高大笑着点点头。李氏见了,却惊恐道:“你把这个拿出来了的?也不先和我说一声。” 福好不解地望着舅母,不就是一张毛皮,她干嘛这样大惊失色的? 008 魏把总打人 这毛皮是去年冬天,高大和同村的两个壮汉到二秀峰脚下打猎来的。[]高大看眼姑母枯黄的脸色,他早想卖了这皮子,给姑母买点补品了,只是一直不敢拿到镇上来卖,镇上收皮毛的地方都要出示通行牍。每次赶集,他都把它藏在车座下,希望有找机会能把它卖出去。 高二兴奋地跳着:“走,我们去西南候的帐蓬卖狐皮子。” 高氏担心地道:“如要出示通行牍怎么办?” 原来舅母是担心这个。福好皱着眉,回忆着先前在候爷府家的帐子前,看到前面卖毛皮的都没出示什么牍牌,便道:“在侯爷府家卖刺绣时,我怎么没看见前面卖毛皮的出示牌子?” “你们去那里看实在了,若是都没查通行牍再拿出来卖。我陪你姑母去看病拿药。回头,高大你带着弟弟妹妹买些包子再到这来汇合。”李氏看小姑子的刺绣卖了好价,听福好这么说,存有侥幸心。 “走。去西头的帐蓬。”高二高兴得不得了。 高大抱起福好,让高二抱着那个黑色的袋子,三兄妹又往西头走去。 崔鹏飞不在,来卖货的人没捞到什么便宜,侯爷府家的帐蓬前卖货的人,渐渐少了下来。 从侯爷家的帐子走过来的人,有人失望:“这里收的价比别处高不了多少。”有人不甘心:“先前不是有个小女娃两张刺绣卖了五十两吗?” 听着人们的议论,一向不爱笑的高大,细眯的眼角挂满了笑意,还是福好妹妹的运气好。 有几个人在候爷家的帐子前卖皮毛,高大带着弟弟妹妹在旁边看了阵,接连卖了三起,都是那丫环掌事,没有查看牌子。(.无弹窗广告) 福好看只有那个丫环在。心里暗叹,错过了机会,要崔鹏飞在,才可能卖得到好价。 高二望着哥哥,高大点点头。高二抱着黑袋子走到摊前,取出黑净光亮的黑狐皮,丫环眼睛一亮,看高二长得猴精白净,满脸希翼地看着她,展开皮毛检查了一下,笑道:“你想卖多少钱?” 高二很机灵,不看哥哥的表情,想妹妹卖刺绣都得行,他比妹妹大这么多,卖皮毛也没问题。前面卖走了的几起,价钱都还过得去,笑眯眯地冲她作个揖打个躬道:“小姐。若说我想要卖多少钱,那是没法回答。要说想,对我来说越多越好。这个价钱,要看你是否公道,能体恤一下上山的人冒着生命危险才捕到一头黑狐。” 丫环抿嘴一笑,看他能说会道,从身边的钱箱子里拿出三十两银子,递给他:“三十两,不亏你。” 高二还想再讨点,高大在边上笑道:“谢谢姑娘了。” 高二听出哥哥的意思,因为没有上山的牌子,心头发虚,想卖了就东西就走人,只得收了口,把银子装进黑口袋里,抱着银子,冲福好眨下眼睛:“走,妹妹,我们去买热包子吃。” 那丫环看眼福好,猜到是她带这兄弟俩来的,笑着向他们挥手:“走吧,你们快走。别挡着我收货。” 这时旁边一个腰间带刀的,长得一双三白眼,满脸横肉的中年把总大步跨了过来。拦着高大几人,喝道:“把上山的通行牍拿来看看。” 高二猴精的脸扭成才一团,高声应道:“前面的人都没看这个,怎么偏看我们的?要是挪在家没带出来呢?” 丫环起身,向把总挥挥手,道:“魏把总。[.超多好看小说]让他们走吧。” 魏把总满脸凶恶地道:“我在边上看得很清楚,前面几个都是有通行牍的,这镇上有上山通行牍的人我都认识。但你们几个,我却是第一次看见。你们是欺负柳叶姑娘不是本地人,分不出来哪些人有资格上山,所以把偷猎来的皮毛,拿到这来混买。” 难怪没看到前面的出示牍牌,看把总的样子很凶,高大怕弟妹吃亏,谎道:“的确是挪在家里了。” “你留下。让你弟弟和妹妹回家去拿。”魏把总看他最大,不放过他。 “老二,先背妹妹回去!”高大把福好放在高二背上。高二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魏把总明察秋毫,从高二的眼神中猜到他们没有通行牍。一把拽着高大,拖到帐蓬边,叫一个士兵把他绑在根木柱上。 “哥!”高二哭着叫了起来,望着那丫环直央求:“小姐,求你让他放过我哥吧。” 丫环柳叶听了魏把总说的,知道这几人没有上山的通行牌,私自上山犯了规矩,皱着眉无奈地道:“这种事我管不了。你们要是有通行牍,快回家去拿来,省得你哥哥吃亏。” 福好暗叫一声,不好!心里一慌,就是回去也拿不出通行牍的。 魏把总揖拿到个没有通行牍,却敢来卖皮毛的小子,很是得意,便拿过一根皮鞭子,边抽打高大边训斥:“打死你这不守规矩的刁民。看以后,还有谁敢私自上山偷猎。” 高大挨了两鞭,魏把总的力气又很大,一鞭下去就把他身上的旧衣给打烂一条条条的口子,露出黑黑的胳膊来。 高二背着福好,哭着,不知如何是好。 福好从他背上滑下来,跑到摊前,拉着柳叶直说好话:“漂亮姐姐,行行好吧。求求你,救救我大哥。” 魏把总狠狠几鞭抽在高大身上,一鞭打在他脸上,高大痛得“啊啊”叫了起来。 柳叶被惊得身子一颤抖,这魏把总太凶了点。 福好看魏把总存心要重打一顿高大,转身跑到魏把总身后,抱着他的腿,求道:“放开我大哥,那皮毛,我们不要了!” 魏把总一脚将她踢开,冷冷道:“不是你们要不要皮毛的问题,而是你们家有人私自上山猎了狐。依照大成条例,凡私自上官山偷猎者,一律得断肢缺臂。” 听他说得这么恐怖,福好被他踢在肚子上,疼得蜷在地上,心想这下不好办了,现在自己既不是将军女儿,也不是侯门贵妇,实在没有能力化解这场危机。无计可施之下,这身子里萌动起一股本能,顾不上肚子被踢疼了,索性大叫起来:“官爷不讲道理,打死人了!” 高二上前抱起妹妹,福好看大表哥被人抽得厉害,又横又泼地扯着嗓门大叫:“官爷不讲道理,打死人了。” 魏把总看福好想耍横吸引围观者招来同情,冷笑一声,抽打得更欢,“你使劲叫吧,来看的人越多越好,省得爷挨家挨户通知,无牌者,禁猎。” “我哥上二秀山打的狐,又不是上的三秀山,你凭什么乱打人?只有上三秀山才要牌子,没说上二秀山也要牌子啊。”高二含着泪,也豁出去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见得此幕情景,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记得地上坐的小女孩子是先前卖刺绣卖了五十两的人,幸灾乐祸道:“肯定是先前卖刺绣得了甜头,所以又把家人拉来卖皮子,结果没牌子,被官爷捉住了。” “真是的。卖了刺绣就回家吧。还到侯爷家的帐子前卖没牌子的皮毛。唉……都是贪婪惹出来的事情!” “呵呵……” 魏把总听到这样的议论,打得更起劲。 都是些什么人,这些乡民真是令人不耻,就看不得别人好。福好被冷言冷语气得要发狂。人家大表哥水深火热地要被人打死了,这些人还说得出这种话。 高大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得稀烂,皮开肉绽地露了出来。 柳叶看不下去了,抱着钱箱子,看眼可怜的几兄妹,心里虽然同情,却奈何不得军规和国法,只得心惊肉跳地离开。 福好追上来抱着她的腿央求道:“求你去叫小少爷出来救下我大哥吧。” 柳叶低头看眼她已经哭花的小脸,叹道:“我帮你试一试吧。” 福好放开她,只盼着这条活路了。柳叶回头看眼她,脚步走得飞快。 “啪!啪!”魏把总越打越过瘾。 “哥!”高二跪在地上,看着大哥被打得惨,哭着,心痛地叫唤。 福好吸口气,不知中了什么邪,脑子里没有了正常思维,冲过去死死抱着魏把总的脚,往他小腿上狠命一口咬下去。 “呀!”魏把总惨叫一声,扔了鞭子,两只手拎起福好,满面怒容,将她举得高高地骂道:“小兔崽子,居然跟老子比横?老子让你知道谁最厉害。” 纷闹的人群安静下来。都看着魏把总,高举着福好,将她用力往空中高高地抛了出去―― “福好!”高大满脸血痕,和高二同时惊叫着,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009 机遇 魏把总把福好抛出去有十多米高!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看着半空中那个小娃娃,眼前闪现着她将从半空中飞落下来摔得惨不忍睹的样子。 那些幸灾乐祸的人心里重新升起一片同情,毕竟这只是个三四岁的小女娃。 “啊……”福好在半空中飞着,尖声惊叫,耳边是呼呼地风声,绝望地闭上双眼,这次恐怕又要转世了。 “魏把总不得伤人!”一个苍劲的声音雄浑地震碎西场口片刻的寂静。 “瘳关公来了。”人群中有人小声说。 众人视线转移过去,只见英武不凡的瘳志言副将军和高贵沉肃的西南侯爷带着两个俊美不凡的小公子从西头外的战堡里走了出来。廖志言快速几个飞身,掠过众人头顶,飞到半空中将福好稳稳接住,然后几个翻滚,跃到侯爷家的帐子前。 人群中响起欢呼声:“好啊。廖副将军好本领啊。” 见廖副将军来了,魏把总低头垂手站到一边。 福好张开绝望的眼,惊魂未定地看着救自己的恩人,惊恐和感激混作泪水,不忘为大哥求情:“廖大人,谢谢你救了福好。福好求求你放过我大哥吧。他的狐皮子,真的是在二秀山上打的。” 廖副将军年近四十,双颧方挺,满脸枣红,髯须半尺,使得一手月刀绝技,为人正直义气,素有廖关公之别称。一把拉起地上的高二,将福好交给他,弯腰拍拍福好的小脸,和气地道:“你为了救大哥,这么不怕死?还敢咬我手下的将士?” 福好感觉他是个讲理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伤心地哭诉起来:“大人明鉴。(.无弹窗广告)我大哥真是冤枉的呀。若是大哥真的犯了法,草民不敢有所冒犯,但大哥是冤枉的,草民就该为大哥鸣冤啊。官府又没有说不许大家上二秀山。我们家穷,我爹娘又有病,大哥冒着生命危险上二秀山找猎,只是想多挣点钱帮补家里。草民,请问大人,爱护家人,有什么过错呀?” 一片哗然,这小丫头哭兮兮的,竟然还说了一通大道理。听得众人大多感慨,是呀,穷人的日子不好过,冒着生命危险上二秀山打猎有什么过错?官府又没说不许上二秀山。 廖志言双眼一红,他本穷人出生,小时家里也是这样的困窘。摸摸福好的头,和譪道:“可是,二秀山和大秀山根本就没人上得去呀,别说你大哥,就是本将都不敢上二秀山,那上面除了飞禽猛兽,往上走还有妖兽,你大哥又怎么能在那里找到青狐呢?” 崔有威年纪三十六七,面白无须,生得一双丹眼,卧蚕眉,十足一个高贵的美男子。沉着脸让人给高大松了绑。 这时柳叶寻小公子,又寻了出来,见到小公子在此,廖副将军在和这几兄妹说话,悄声在崔鹏飞耳边道:“刚才这小姑娘托我找你,帮她大哥说情。” 崔鹏飞嘴角勾起个浅浅的笑,点点头。其实不用他说情,依廖志言的处世风格,这几兄妹已经没事了。(.无弹窗广告) 福好向廖言行端正地行个万福,含泪道:“天可证,地可鉴。我大哥虽然不象大人一样有好本事,可是力气大,身手也还算灵活。” 高大跪在廖志言面前,解释道:“去年冬天下雪时,草民和同村两兄弟,侥幸在二秀山下找到一条路,顺着那路往山上走了不到十里,便没了路,正在遗憾时,发现有两头比狼还大的狐,一头红色一头青色,在不远处的两片大石后寻食,我们就合力打下了它们,我分了青狐,他们兄弟俩分了红狐。” 听说高大上过二秀山,崔鹏飞瞪大眼认真地听着他说上山的经历,听到这么简单,没点杀妖打怪的情节,不由显露出许多失望。他旁边是廖志言的小儿子廖希平,比他小一岁,穿得朴实一些,却生得更俊美英武,性格也颇豪爽。听了高大所说,不由笑道:“你们胆子真大,也不怕在那山上遇到妖兽,把妖兽引到村子,害了大家?” 高大回想起那时和那两头狐搏斗的情景,心有余悸:“那两只狐很凶猛,我们可是费尽周折才打下它们的。正如大人所说,为了不给村民若事,后来我们不敢再上二秀峰了。” 崔有威和廖志言对视一眼,点点头。廖志言扶起他,打量着他皮肤黝黑,身子结实,脸上带着几分武人才有的凶悍气,欣赏道:“看你这样子,也是有些力道的人。你平时练武吗?” 高大摇摇头,道:“平时都忙着下地干活。男子汉大丈夫,想练武,有本事才能保家护国。可是没遇到明师。还有,就是遇到明师,也没钱拜师。” 福好看廖志言对高大很感兴趣,双眼一转,心中一动,这廖副将军象个爱才的人,便拉着廖志言问:“大人。你本事这么好,可不可以把我大哥收作你的弟子?” “哈哈哈……”廖志言大笑几声。这小姑娘胆子大,而且很机灵,摸摸她的头,问:“为什么想让我收你大哥作弟子?” “大人你带兵守疆,刚才又能把福好从半空中接下来,一定本事极好。我大哥有一身力气,只是没得明师指点,若得大人指点,将来跟着大人杀敌护国,不是很好吗?”福好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转,男子汉,不读书就习武,长大了总是要做点事情的。这廖将军生格洒脱,又极亲民,实在是难得一遇的良将。 廖志言看了看四周,看到有个帐蓬外有块方沉的大石,至少有一百斤,指着那石笑道:“你大哥若移得动这大石,我便收了他。” 高大和高二都想跟人习武读书,只是一直不遇良师。此时得遇廖副将军,听他这么说,高大细眯的小眼一亮,黑黑的脸上虽然伤痕累累,却充满光辉,连忙从地上起来,走到那大石前,深吸几口气,抱着那石,虽是涨得满脸通红,还真把那石给移到了一边。 廖志言眼睛一亮,这高大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又是个不懂武的农人,能移动一百斤之石,算是体力极好的孩子。看眼崔有威,拱手道:“侯爷,你说这样的弟子,卑职可以收吗?” 福好看着崔有威,他一直在边上表沉严肃地看着大家,他是皇上的堂兄,传闻其为人处世循大义,不礼小节,喜欢招揽人才。因此,心里不担心崔有威会反对此事。 崔有威看眼这三兄妹。小女娃胆识高,还能言会道,善于捕捉机遇,这高大力气不错,瘳志言已经动了收徒之心,沉肃的脸上绽出个微笑:“本候爷恭喜廖将军,得遇良才。用心调教,假以时日,这高大必是军中好手。” “谢侯爷和廖副将军。”高大没想到今日得了如此好的机缘,高兴得身上的伤都不疼了。 廖志言扶起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高大作揖道:“小的叫高大,这是我弟弟高二,和妹妹福好。” 廖志言念了下:“你妹妹叫福好?很好的名字。”又拿出十两银子给他:“这点钱,拿去买身新衣服,买点外伤药,再给弟弟妹妹买点吃的。然后快回家吧,五天后等伤好些,再来军中找我报到。” “是!”高大天生就有军人的气质,声音洪亮地应了一声。 人群中掌声一片,都没想到,魏把总拿人会拿出这么个结果,这高大挨顿悟打,却换来了跟随廖副将军的前程。 福好咧嘴一笑,直向廖副将军和侯爷鞠躬。原来她当主母时,下人都这样讨她高兴,她虽不喜欢拍马溜须这套,可是谁不喜欢被人尊敬?高大以后跟着廖副将军出入在军营里,福好感觉打听平王候家的事就更容易了。 “草民先告辞了。” 高大向候爷和廖副将军行个礼,抱起福好,高二抱着银子离去。 010 回家 东场口朱老板的茶摊边。 李氏和高氏听高二说完卖毛皮的事,心惊胆战地,浑身发麻。 “早知道去卖皮毛要着打,就不让你们去了。” 李氏看着高大一身破烂,身上到处都是红红的血痕,有的地方还渗着血,心痛地直后悔让他们去卖狐皮。 高氏检查了下福好身上,看有没有被那可恶的魏把总踢出问题,又气又急地责备女儿:“你吃了豹子胆?要不是撞上廖大人来了,你不就――” 高大却满脸高兴打断姑母:“娘,姑母你们都莫说了。这不没事了吗?以后我能跟着廖副将军在身边,不是有出息的事吗?” “就是。大哥以后跟着廖大人,升官发财的机会一定多。你们看军营里有点官职的,哪个不是又威风又神气,还肥得流油?”高二抱着一包用荷叶包好的热包子,打开荷叶,欢天喜地给大家发包子。在他心里想来,大哥被廖副将军看中,这可是扬名发迹的机会。 “唉。养儿没出息让人担心,有一点点出息还是让人担心。”李氏看着高大今天被打成这样,想着将来儿子当兵在战场上,与敌人生死殊搏,心疼不已。 “男子汉大丈夫,当然得有所作为。”高大笑着闷粗粗地说。“你们坐好了,我要赶车了。” 高氏看高大和福好的确都无大碍,才笑道:“高大说得也是。福好那天掉了水醒来,都说长大了要杀敌人呢。” 李氏那凶悍的脸上全是柔情,轻轻摸下福好的脸,心疼道:“这丫头养得真好。看着大哥挨打,晓得拼死帮忙。只是,你都这么小,以后莫做这种傻事。要是那把总揣你那脚就踢死了你怎么办?” 福好冲舅母甜甜一笑。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总感觉这身体有股蛮勇的力量,和自己以前极不一样。她以前不喜欢女孩子太粗蛮,可生在穷人家里,有点蛮勇也是好事,至少不会显得太柔弱。 高大哼着无名的小曲,悠游地驱赶骡车,春风中,一身破衣英姿飒然地随风起舞。 看他这么高兴,李氏放宽心来。老百姓当兵,需讲机缘和际遇,军中有人提拔,自己又努力便容易提升,不然当一辈子老实的兵。高大能被廖副将军看中收下,说不定将来真有些造化的,只可惜原来那相士上门化缘时,高大跟他爹去了亲戚家,不然让相士也给高大相相命的。那相士说的高二将来命迹颇好,高大现在遇到廖将军了,将来命迹应该也不差吧。 骡车匀速摇晃着,缓缓前行。回家的速度比出来的速度慢了许多。骡车上,大家大口大口地吃着热络的肉包子。 福好边吃包子,边看着车后买的一堆东西,又开始盘问:“娘,你给自己买药没有?” 高氏嘴上沾着包子油和肉馅,笑道:“托你的福,今天挣了不少钱,所以把药配齐了。[.超多好看小说]还给你爹买了点药酒。” 李氏也是吃得嘴上油油地,脸上两道横肉布满柔情,平时的粗嗓门温声细语道:“你娘舍不得买点补品,我费了好多劲才让她答应,买了点补血和气的回去炖汤。还买了一卷布,回去一人做身新衣服。” 高二两眼晶亮地望着母亲:“我们家也买了布的吧?” 李氏笑着点点头。 高氏掏出张帕子给福好擦了下嘴,又给自己擦擦嘴,对女儿道:“再过两月你满四岁了,已经给你买了学刺绣的工具,到时,你可别偷懒。” 福好团圆的脸上布满兴奋的笑,点点头表示:“娘。我想早点学会你的手艺,省得你劳累呢。” 后面有辆骡车跟了上来,是高家邻居刘屠户家的三母子。刘家大儿子刘圆和高大差不多大,他赶着车,刘家女人曾氏和女儿刘梅坐在后面,远远地就,刘圆冲他们激动地招呼:“听说你们今天在镇上中头彩了。带出去的东西都卖了好价,高大还被廖副将军收纳了。” 高二包着一嘴包子笑着大声应道:“就是碰了巧,有点运气而已。” 刘梅和高二差不多大,脆声声地道:“为什么我们就没点运气呢?” 高二得意地道:“我们家有福好,你们家没福好嘛。” 大家哄地一下都笑起来。 福好脸上挂着笑,却没说话。脑子里想着事情。先前被魏把总抛到空中时,她有种深刻的体会,穷人的命真是一钱不值,若不是遇上廖副将军来得及时接住她,恐怕她再次往生了。 除了贫穷和富有的差异,更重要的贱和贵的本质区别。 若是他们今天是贵族子弟,就是没有牌子上了三秀山,那魏把总又能怎么样? 高氏的脸上挂满喜悦,回到石麻村快两年了,第一次她有种放开来的高兴,之前再怎么高兴,都有被贫穷压迫着的顾忌。此时不是卖了很多钱让她高兴,而是福好这个孩子让她越来越看到光明。 福好心里却想着钱的事,这五十两银子,要治好娘和爹实在不够。而娘的身体又很糟糕,有几个黑夜里,她悄悄张开眼睛,看到娘的身体根本就熬不住夜,她每绣一阵,便要平躺下来睡一阵,然后接着绣。爹叫她不要绣,可是娘说,不绣,拿什么去换钱,然后爹就一直沉默。 还有爹的病似乎很不寻常。他们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大床上,可是福好发现,十几天来,爹娘之间都没亲热过一次。 因为灵魂成熟,给她小小的身体带来很大的压力,想要是有一笔钱,或者有条来钱的路,彻底治好爹娘就好了。 可是她还这么小,唉―― 多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 回到石麻村,两家人聚在高家。 高德富和林至安,听说福好卖刺绣的事,和廖志言答应收入高大入军的事,林至安抱着福好直夸赞:“你将来长大了一定会跟‘妇好‘一样勇敢能干。” 福好神气地应了一声:“是的。父亲大人。” 大家被福好的样子逗笑,高二不服气地道:“还有我!将来一定也要作个有出息的人!” “福好都这么有志气。高大,高二。你们可不能输给妹妹。”高德富感慨地得很,儿子长大了迟早要从军的,与其待到征兵,不如随了机遇早跟着廖将军。 晚上两家人开心地庆贺了一番。 五天后,高大成为廖副将军身边的一名士兵,由廖副将军亲自教习武艺。 廖副将军的小儿子廖希平和高大熟悉后,成了朋友,每次高大回家,都会带着廖希平一道去石麻村。因为军队纪律严明,高大不能经常回石麻村,高二年纪和廖希平更近,慢慢地,两人玩得更要好,到后来不等高大回家,廖希平自己骑着马来找高二和福好玩。 011 好消息 春去秋来,初秋的风吹得林家小院的大黄桷树嗽嗽作响,福好坐在树下,抱着只小竹绣架,认真地练习着用针。 不时有纷零的叶子落到她的绣架上,轻轻斜一下绣架,那叶子就落到地上。这并不影响她练习的心情,娘说了,要做好刺绣,这针脚上的功夫第一就得过硬。 她今天穿了件漂亮的红色碎花布衣服,袖襟腰领都用了紫色棉布,乌黑的双髻用两根红色的绸带束着,随风轻舞的红绸带衬得白生生的脸蛋生动可人。 高氏和李氏坐在不远处的井边洗衣服,说着最近侯爷在划地要修长胜院的事,这消息是三天前高大带回来的,昨天起,真有不少官兵在石麻村附近拿着图纸查看地形。 “二妹,你在外面呆过,见识广。你说,这西南侯爷干嘛要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修长胜院啊?”李氏不敢相信这事,可这事就在发生。“石麻村离边界就三百来里的距离,如是在这修长胜院,万一和越国打起仗来,让敌人摧毁了的话,不是很可惜。” 福好停下手上的针线,听舅母和娘说话。娘原来在外地给大户人家帮过工,可是福好问她在哪里给那大户人家帮工,她从来不愿说。 “这毓秀山区是个好地方,只是临敌国近了些。你看这里的地理,北有毓秀四峰,如天然屏障不说,可是灵秀得很,山下往南又有平原、丘陵、河流。这可是人杰地灵的宝地。”高氏感叹地道。“我原来在外面给人家做工的时候,听老爷夫人说过,象毓秀山这种地方,容易出圣灵人物的。” “自廖副将军坐阵以来,溜马镇安宁了不少。要是象高大说的,把场镇往石麻村移,我们这修建成新的街场,我们倒是省很多事,以后都是别处的人来我们这赶集,我们不用跑太远的路了。[.超多好看小说]”李氏边说边用力拧衣服。 “这崔侯爷啊,脑子精得很。去年把溜马镇到石麻村和牛儿村的路给修好了,就是有打算的,不只造福于民,目就是为了现在在石麻村和牛儿村之间修长胜院,这石麻村和牛儿村的位置,的确比溜马镇更居中。我看要不多久,他怕要在长胜院附近修宅子的咯。”高氏感慨地说。 “溜马镇是老镇,以前我们和敌国有过一段交情的时候,两国在溜马镇换货物,还繁荣过一段时间。可惜,现在两国水火不相容,越国就想夺了溜马方圆二百里的地方。”李氏叹着,抱着拧好的衣服,“忽忽忽”地抖几下搭在晾衣杆上。 福好又低下头练针法。对崔有威修长胜院的事,她有另外的感觉。朝庭一直禁止私人兴建组织院社,有需要兴建的地方都要先报经朝庭批准。高大说,崔有威建长胜院,将在这里大兴武业,为国家培育人才。灵魂毕竟出生在豪门大家,对此她有一种敏锐的怀疑,不说建院的费用,地都是崔有威自家的,就说培养一个有本事的人才,那可不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崔有威干嘛要自己掏钱为朝庭免费培养人才呢。 不过长胜院修好了,她和高二跟着进去混混,读点书,学点本事倒也不错,至少可以让穷日子混得快乐些。 “崔侯爷真仁慈,把我们的地收回去,免了今年秋季一半的佃租,允大家自己去恳荒,虽然有垦荒规定,不许多恳,但恳好以后地就归自己,从第三年后才收一成的赋税。[]”李氏早盼着能有自己的地了,可是私自恳荒要背侵吞国家财物的罪名的。 这两天高德富和林至安出去看地去了。 高氏笑道:“我们村东的那片小丘陵其实很好。一家有二亩的定额也可以了。” 福好心中暗叹,穷人啊,对二亩的田地就很满足。她前世的陪嫁有上千亩的田地。对崔侯爷这个新政,她老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要是能碰到崔鹏飞,探探也好,可是自四月十五后,他回秀州没再来过溜马镇。 “娘。姑母!好消息!”高二拿着镰刀,背着一背篓猪草,领着廖希平从外面进来。 “廖公子。”李氏和高氏连忙在腰上的布围上擦干手,边走边热情地招呼。“快请屋里坐。” 廖希平穿着一身银白的武袍,腰上系着雕花牛皮带,脚上穿着双带珠的青蟒靴,气宇不凡地牵着马进来,望了眼黄桷树下的福好,把马拴在院门边的一棵柳树上,从马上解下一个小包,笑着向李氏和高氏打招呼:“高大娘,李大娘。” 高二放下背篓,脸上闪着兴奋地光辉嚷着:“希平哥说刺绣卖掉了,两幅又卖了五十两。” 高氏眼里闪过感激的光芒,连忙跑进屋里去备茶水。 福好看希平哥来了,放下绣架,上前给廖希平盈盈地道个万福。廖希平只有十一岁,对这些礼数十分不讲究,笑着一把抱起小福好,在她团圆的脸上“吧叽”一口,道:“记住了。以后不准叫我廖公子,只许叫我希平哥,也不许见到我就行福礼!” 廖希平和高大成为朋友,后来和高二又特别要好,可最受恩惠的却是福好一家。高氏身体不好,刺绣做得慢,要三个月才做得好两幅,这次廖希平主动拿走她家的刺绣,找商队的人帮忙拿到秀州脱手,跟上次一样卖了五十两银子。 “希平哥。”福好点点头,把脸贴着希平哥俊美的脸上,露着个喜欢的笑容。 她虽然只有四岁,除了爹娘和舅舅舅母,不许别人亲她的,包括高大和高二在内,谁亲她,都要挨她的打。不过,廖希平是个例外,不是因为他帮她家卖刺绣,福好觉得廖希平真的是个好人,虽然出生富贵,长得又俊美不凡,对高林两家这样的穷人却十分尊重和体恤,不只对他们两家,对石麻村别的穷人都很热情,她对他有人品的敬仰和认可,所以嘛,反正四岁的小孩子,被十一岁的希平哥亲亲,没什么的呢。 进了屋里,廖希平把装有银子的小布包放在桌上,抱着福好坐在八仙桌前。 “真是谢谢廖公子。”李氏帮着把瓜果摆到希平面前,“廖公子,来吃点瓜果。” 廖希平抱着福好坐在他腿上,满脸认真地道:“李大娘,高大娘,你们以后别叫我廖公子,就叫我希平吧。不然太分生,以后我不好意思来玩了。” 高二站在他旁边,笑着不出声,只拉着福好可爱的小手玩。 高氏端着茶水上来,感激万分:“怎么能没了尊卑和礼数?” “我爹说了。芸芸众生,均为天子。人与人之间没有尊卑。”他的话带着点佛家禅意。 福好很爱听他这话,抱着他的头,贴了一下,和大家道:“希平哥都这么说了,我们就不要太客气了。” “就是。”廖希平被她贴着脸,觉得很高兴,抓起她白嫩的小手,在嘴上亲了亲,纯粹一幅小孩子逗小孩子的样子。又说道:“高大娘,你只管在家好好做刺绣,做好了,下次我又找人给你卖。福好一直说你和林大叔身体不好,能多卖点钱,你们手上宽裕些,也好早点把病治好。” 李氏感动万分:“希平真是个仁义的孩子。廖副将军把儿子教得真好,我家高大在军中已经很麻烦廖副将军,我们两家的家务还劳烦希平费神,我们真是过意不去。” 廖希平抱着福好,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又看看拥挤的屋里,外面是客厅,里面一角放着张大床,中间连个隔断和屏风都没有,说道:“福好一直想在旁边搭个小屋呢。我和我爹说了,过两天派几个人手过来,帮你们在外面搭两个耳房,这样你们就不用一家三口挤在这屋里的大床上睡觉了。” 这是福好一直想办的一件事,没想到希平哥把这都记在心上,还帮她安排着。等搭好耳房后,她就有自己的房间了,一高兴,便抱着希平的头,亲了一下,谁知希平正转头看她,福好软软嫩嫩的小嘴唇,一下碰到希平那轮廓分明富有弹性的方唇,两人哈哈笑着,把额头抵在一起,象两头斗架的小牛一样亲热得很。 高氏和李氏对视一眼,希平公子和福好都是没长醒的娃,不知男女有别,可这情形让人看着,旁边的人都觉得心头暖暖的充满温情。她们不敢幻想将来希平会娶福好,但知道廖希平对福好好得就象亲生妹子。 -------------------------- ps:a签了。请多支持,求个收藏、推荐什么的。谢谢! 012 某夜 “希平哥,长胜院好久能修好?我和福好什么时候才能读上长胜院呢?”高二掂着这事,见家事说得差不多,便着急地问。(.无弹窗广告) 廖希平抱着福好走到院子外面坐下,他更喜欢外面清透的空气,笑高二:“你这么想上长胜院?我可不想,进了学院,会不自由。” 高二满脸不同意,“我和福好都想上呢。不然,我们上哪去读书习武?” 福好想上长胜院,有个不得已,她前世知书达礼,才情丰厚,可是不读书就暴路出来,会吓坏大家,所以上长胜院,她必须的一个经历。再有,生活在这边陲之地,毓秀山上又有猛兽妖物,能习点武,有备无患,就是学不成什么武艺,强身健体也很好,总之不能象大家闺女那样,给养得太娇气,不然,这穷人的日子怎么混? 廖希平握着福好一对软软的肉乎乎的手掌,笑道:“福好是有志向的人,长大要当‘妇好’的,是不是?” 福好脸儿粉红地望着他,笑着直点头。其实她没当‘妇好’的向往,可是爹一说到妇好,就很开心,她不过是驳大人的欢喜而已,再则大家都知道,说长大了当‘妇好’有一半以上都是玩笑话。 高氏和李氏见孩子们跑到一边去玩,就从屋里出来坐到井边继续洗衣服,想到过几天就能给林家搭耳房,两人不时拿感激和欣赏的眼神望着廖希平。 廖希平是个性情大咧的人,该说的就说,该做的就做,不会花心思在些鸡毛蒜皮的细节上。看到院子东角倒着两棵枯树没有劈,放下福好,走过去,拿起斧头就开始劈柴。 他每次来都要帮福好家干活,不干点活,就会浑身不适,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福好和高二跟过去,围在他边上,把他砍好的柴捡起堆到屋檐下。 李氏笑着悄声和高氏说:“这廖希平象前世欠了福好什么似的。” 高氏嗔了她一眼,含笑,只搓衣服,不说话,不时拿眼瞅女儿一眼,心里其实也有李氏那种感觉。 李氏抿着嘴,小声道:“我回去杀个鸭子。” 高氏点点头:“我洗完衣服就过去和你一起做饭。” 李氏望几眼砍柴的孩子们,含笑离开林家。 **** 没几天,廖希平和高大果然带着五六个大块头士兵,帮福好家搭了两间耳房。高林两家合力,把好酒好菜招待上来,到晚上那餐饭时,众士兵饭都不吃,便跟高大一起回军营,更别说敢拿林家一文好处钱。 廖希平,还亲自帮着福好家添选了几样家俱,原来的正屋里摆上了屏风。两间耳房都布置成新的卧室,虽然家俱不丰,但睡觉的,装衣服的,搁东西的,梳妆的一应俱全,尤其福好屋里连读书绣花的小桌子都添置得有。 原来就两间瓦房,现在变成了四间,还有院角的茅厕,廖希平都让人修整过了,说怕福好太小摔进去,得把那修安全整洁一点。 廖希平对林家这么好,一家人捉摸着要好好感谢一次廖希平,可是他不缺吃不少穿,家里用的都比林家的好百倍,自家又拿不出什么特别的,一时间,这事让福好一家犯了难。 睡在新卧房的第一晚,福好一会儿想着前世在候门时送人礼物的事,哪一次不是整车整车的金银财宝。一会儿想着今生遇到廖希平真是幸运。一会儿又想起自己前世死得冤枉,不知平王候崔良成和碧韵订婚没有,按照大成条例,她是正妻,死后一年之内崔良成不得娶妻纳妾。有一点令她挺遗憾,就是崔良成为她拟的封号的奏折还没递得上去,一年后崔良成再娶个嫡妻的话,将来她还可以享受封号的待遇,这一点似乎便宜了碧韵。但转念又一想,自己死都死了,只要碧韵能善待崔杰伦,让她占了那便宜也无所谓。 不知是不是重生到林家来,眼见得贫穷的日子一点一点地开始向好,如今自己还终于有了一间闺房,心里太兴奋,这一晚莫名其妙的睡不着,往常她想什么事,就是想得深沉些,可这身体毕竟只有四岁,夜晚一深,没有睡不着的道理。这晚,她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天亮了,舅母家的大公鸡喔喔地打鸣了她都还眼睁睁地没有睡意。 这是怎么了呢?她的思绪不时地闪现着沈家和平王候家,莫非京城有什么事? 这晚,京城里的确暗暗地发生着惊人的事―― 京城东隅的沈将军府里,西院里灯火通亮,将军夫妇被小女儿沈碧韵气了半死,白日里两位嫡子劝了一整天,都难以改变老夫妇俩坚贞不变的决定。决不能让碧华枉死,决不能让碧韵生下肚子里的孽子。 将军夫妇俩拿着条长长的白绫来到沈碧韵的房里,沈夫人赵氏将白绫往小女儿碧韵身上一扔,声音沙沙地哭道:“你自己了结吧。” 碧韵毕竟是他俩的亲生骨肉,将军夫妇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每一个都是他们的掌上宝,心头肉。可碧韵做出这种事,正直的将军夫妇,绝不会姑息她的妖孽行为。 年近五十的沈将军全身颤抖着,手上拿着把杀过无数敌人的宝剑,指着碧韵:“你个丧风败德的东西,若不是你姐才死了没多久,要为她积点德,我今天手杀了你和肚子里的孽种!” 赵氏拉着将军的衣袖,哽咽道:“由她自己了结吧。从此当我们没生这个女儿。” 沈将军挥舞着宝剑,满脸扭曲地将碧韵屋里的纱幔砍断几块飘落下来,沈夫人拉着他,悲伧地出去,把碧韵锁在屋里,老夫妇俩亲手把窗子都牢牢钉死。 环视着典雅精致的闺房,沈碧韵坐在五彩榻上,抚摸着快四个月大的肚子,暗恨崔良成不守信用,给姐姐办完丧事都这么久了,他却不肯上门提亲。借着看外侄子的名义,她去崔家逼了几次崔良成,可崔良成不但不着急,居然把春雪收作了通房丫环,更令她难过的是,春雪现在都有了两个月的身子。 这几个月来,她一直掩饰着日渐膨胀的身子,可是现在快四个月了,又是初秋,衣衫还薄,如何掩饰得下去。便只有装病在屋里,昨日还是给母亲发现了她怀有身孕的事。 沈将军驰骋沙场多年,一看到小女儿这身子,迅疾联想到正值盛华的碧华,怎么会为了捡朵花儿给淹死在池子里。昨夜,他赶到平王侯府质问崔良成,虽然平王侯府上下都说侯爷夫人是给淹死的,可他不相信,端正贤慧,为人大度的女儿会就那么给淹死了,碧华断不会为了捡朵花儿,而轻视生命安全的。 沈碧韵以为崔良成定是害怕爹的刚直才不敢上门提亲,昨晚爹回来后,便心一横,承认了与崔良成的私情,只是姐姐死那一段,死活都不提及。她以为娘得知这事,冷静之后,念在只剩一个亲生嫡女的份上,会想法为她出头,谁知关了她一夜一天,又饿了她一整天,到现在老两口拿着条白绫来让她了结。 望着那被爹娘锁死的房门和窗子,沈碧韵脸上浮起阴冷的笑容,心里升起个声音:“你们不让我活,我就不活吗?所有令我不快的人统统都要付出代价的。别以我是那老实、愚笨的只会任人退婚的沈碧韵!” 她咽咽干渴的喉咙,这对老乌龟真是残忍,屋里连口喝的水都不给,摸摸肚皮,暗暗发誓:“你们越不让我活着碍眼,越要碍你们的眼!尤其是崔良成,你越不敢娶我,越要你娶我。” 这屋里没吃的,上平王侯家去吃吧。这孩子是平王侯的,吃他家的东西是应该的。 妩媚的脸上冷笑着,抚摸着左手腕上的一粒豆大的朱砂痣,反正现在无路可走。本来她有孕在身,不益这事的。可是,今晚她豁出去了―― 013 妖孽的心思 突然,她停下动作,想起忘记了两样东西,梳妆台上重叠着两个宝箱,那里面全是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有不少还是那个短命的姐姐在半年前送给她的。就算是没有崔良成,有这两箱珠宝,也够她生下孩子奢侈两世。 都说虎毒不食子,两只老乌龟,不要这个女儿,也罢。我便让你们永远没有这个女儿,将来慢慢后悔。反正,我也不是你们的女儿。那来自另个世界的灵魂里荡起一种骄傲和疯狂,才不信,来自未来的骚包女,会被两只土憋式的老乌龟给憋死。 她是哪里来的骚包呢,是来自现代的一个酒吧老板娘,叫汪眉媚,生性风骚多情,游戏婚姻和爱情,两个男人为了她争风吃醋,在她酒吧里打起来,一个男人失手之下一个啤酒杯扔飞出去,一下把她砸死了。谁知她没有死,给穿越到了大成朝,撞上这身子委曲自尽,便占了她的身体。 对前世的经历,她很愤怒,就兴女人为男人争风吃醋,不兴男人为女人争争?两傻男人打架就打架吧,还扔个杯子牵连到她,害她才快活了二十五年便结束了生命。来到这个世上,觉得老天对她还可以,居然是某将军的嫡女儿,还随身带了个宝贝空间――乾坤境,里面要山有山要水有水,有华庭,有美酒,可是仙地莨苑呢。 象前主为退婚而自杀这种行为,对她来说十分不耻。谁知前主被退婚之后,居然没人愿意接纳她,这不傻不丑又不是庶生的,黄花大姑娘的,又长得这么妖娆媚人,竟然一文不值。就算在这落后的古代,一文不值吧,至少还有乾坤境傍身。 后来见家姐碧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俊美的侯爷对她宠爱得连通房都不舍得收一个。汪眉媚的好胜心起来,就不信这天下有经得起勾引的男人,更不信古代三妻四妾的候爷经得起她的挑逗和引诱。 崔良成表面老实痴情,是个不折不扣的多情种,偷欢老手,两人一拍即合,时间久点,两人就产生了些情意。 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这大成朝,只有她甩男人,绝不允许有男人背叛她的。她信奉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何况她是个身携宝物的神仙式女人。 哼! 看一眼地上那条长长的白绫,双眼一转,想起两只老乌龟的无情,都把她关在房里禁食了,还怕她飞出去找吃的,居然让厨房里一点吃的都不留。尤让她恨的是,先前她运用乾坤境偷跑到厨房,听得个厨子和厨娘说:“老爷说的。没吃完的,全倒进馊水里让人挑走。莫让四小姐翻窗子出来找到一口吃的。” 那就是给猪吃都不给她留一点口物啊。这老两口存心饿死她,真是可恨可恶得不一般。 拿着白绫,走到书案前,阴笑着,恶作剧地提笔写下:“青春命短,怨天怨地,还怨谁?只怪,爹不疼,娘不亲,不是老爹老娘的亲生。三尺白绫,断情灭义,如今魂形同消,从此不作沈姓人。” 哼哼!气死两只老乌龟。我不信,平王候府家今晚的厨房也是空荡荡的。 扔下笔,她吃力地抱着两只宝箱,右手费劲地按在左手的朱砂痣上。没办法,因为怀孕,要进一次空间不容易,怕分两次抱宝箱进去,消耗太多灵气,会影响她等会去平王候爷的屋里,便咬着牙一次抱着两箱珠宝进了乾坤境。 乾坤境里蓝天白云的,把宝箱放在地上,摸摸肚皮,怀着孕进这里很累人的感觉,又一整天没吃没喝的。可惜,要不是晚上才发现,乾坤境能让她想去哪就去哪,她下午就去厨房里偷吃过够。也是晚上饿得发疯了,试了一试,意念着厨房的样子,谁知真去了那里。 还有个更可惜的是,从来不知道爹娘的藏宝室象啥样子,不然把里面掏个空,看沈家以后拿什么作威作福,富贵不尽。 不过,来日方长。先保住身体和孩子。反正有这逆天这物,以后还怕回不了沈府捣乱? 哼!! 歇会气,欣赏了一下四周的美景,蓝天白云以外,是无尽的云气,里面的气温永远都是阳春三月。舒服,安逸。 抱着一箱珠宝穿过压水的玉石桥,走上一条清雅的木廊,走廊一边是花园,一边是药圃,转了两个弯,来到三层楼高的一座雕廊画栋、黄顶红墙的小宫殿,殿外耸着一块青色的石刻,上面镌刻飞舞着“乾坤境”几个红色大字,下边题着两行小字:“酩酊大梦终有醒,真假浮生作前程。花前月下爱也恨,乾坤斗置转逆境。” 每当读这两行诗文时,她心里就会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为什么,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对于这两句诗,有本科学历的汪眉媚是明白的,意思就是人生如梦,良辰虚空,幸与不幸是相互转换交替的。这说的无非是宇宙循环的一种辩证哲理,没有一样会永远的存在,不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会交相变化的。 她没有多的期望,只期望拥有这个乾坤境,能随心所欲地快活一生,要把前世夭折的不幸统统补起。因此,谁挡了她的快乐,谁就要被她狂扫。 抱着珠宝箱走进一层的大厅,把珠宝箱放在红木桌上,然后又去搬了第二箱进来。 坐在大厅里的红木椅里又歇了会气,大厅背后是温泉池,她现在饥饿难忍,没精神泡温泉浴,得先填肚皮,现在是一人两嘴,饿得心慌。 走上二楼,右边是书房,左边是制药房。走进左边的屋里,从放满各种药草的一溜柜子里,找出一种安神补气的养胎药丸,含了一颗在嘴里,饿了一天,得安安胎气。这制药房为她作了不少贡献,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她全凭这里面的秘药让这不够成熟的身体拥有了千娇百媚的风韵和魅力,把崔良成迷得晕乎乎地找不着东南西北。 慢慢走上三楼,上面外间是个酒吧,里面是卧室。 又倒了杯营养人参酒喝下去,心里饿得乱窜的一口心气慢慢平稳下来,倒在里面的拔步大床上,躺了一小会,才打起精神,该去找崔良成算帐了。 深吸口气,按着手上的朱砂痣,意念着平王候府正院的卧房的福寿绵延六柱千工拔步床。 只转眼间她就到了崔良成卧室的六柱千工拔步床边。看着层层下垂的床幔和红木雕花罩门,想起碧华死的那天,她可是从平王候家后花园狗洞爬出去的,还是这乾坤境方便,早知有这超级功能,她就不必爬那次狗洞。嘴角勾起个阴森的笑,这半夜三更的,她从天而降,一定会吓得崔良成和春雪屁滚尿流地叫救命。 不过,她不准备吓到崔良成,相反,她还要讨好他、征服他,以给自己娘俩儿争取到合法的地位和待遇。 ------- ps:此骚包女为女配,属被虐待的命,希望大家读着能开心。 另外,还是求个收藏、推荐,什么的…… 祝大家周末愉快! 014 京城的事 春雪和崔良刚在福寿绵延拔步床上躺下,亲密地呢呢细语,崔良成正温言道:“雪儿,你要生就给我生个儿子。[.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奴婢可不敢保证。”春雪的声音带着两分娇嗲,给人细腻柔顺的感觉,让崔良成心里很舒服:“等你生了,就让作大姨娘。” 碧韵听得醋劲大发,“呯”地一声拉开拔床罩门。 崔良成骂道:“死婢,半夜三更来搅啥?”掀开两层富丽堂皇的床幔,目光如炬地往外一扫,立即惊得傻了眼,只见碧韵梨颊微涡,娇中带嗔地按着微隆的肚皮,半笑半怒地望着他。 他揉了揉眼,以为看花了眼,半夜三更的,碧韵怎么可能来到他的屋里。春雪感觉到他的惊异,也抬起头伸出帐幔,以为是哪个婢子想来做通房,借着她怀孕上来献殷勤,一看却是娇俏倩兮的尤物四小姐,吓得三魂去了两魂,惊赅地指着她道:“这时。你怎么在这里?” “哼哼!”沈碧韵的愤怒一下胀饱了饥饿的肠胃,一步踏上拔床,打开春雪的指着她的手,她竟然敢指着本小姐,真想一剑宰了她。想我沈碧韵都还没在这床上睡过的呢,春雪这妮子倒先夜夜跟崔良成睡在这。只是现在不是发威作怒的时候。便坐到崔良成面前,无视春雪的存在,身子一软靠在他身上,拿着他的手放到微隆的腹肚上,崔良成感觉到她的体温和身子轻微的颤动,确信沈碧韵在他屋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我爹把我赶出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沈碧韵用只食指掂着崔良成轮廓分明的下巴,眼神一半柔柔一半戚戚地,楚楚动人,娇弱可怜地对着他。 崔良成额头冒出一层密密的微汗。昨晚岳丈拿着剑冲进来质问的样子,没差点一剑杀了他。他相信碧韵现在是给刚直暴躁的沈老头给赶出来了,她才跑到平王侯府来,因为她是夫人的妹妹,所以下人没通报就把她放进来了。 春雪抱着被子,坐在一角,低着头,瞅瞅崔良成,又瞅瞅碧韵,前几次碧韵来找崔良成的事,她都在场,她知道碧韵和崔良成有奸情,可她不敢乱说,要说出去,别说做姨娘和生下孩子,崔良成一定会要了她的小命。 “老爷。”春兰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在外面叫了声,看里面是否需要伺候。 崔良成高声应道:“没什么,你带着少爷好好睡。” 崔良成心里有些复杂。他不敢去沈家提亲,只因为屋里,到处都残留着碧华的影子,毕竟夫妻恩爱一场,他怕把碧韵娶回来后,想着碧华的样子,便更不能安心。再则沈老头绝不会同意他在这个时候娶碧韵。另一方面,他对碧韵时,心里有一股剪不断的情意,毕竟碧韵的姿色、气质、魅力非一般的尤物可比,尤其她伺候男人的本事,常常令他辗转思念。即使有了春雪这个通房,相比之下,常觉况味不足。可是碧韵就象个一包炸药,会让沈将军杀了他,甚至在皇上面前告御状,他再怎么多情,不能拿爵禄来开玩笑,作为男人,爵禄没了的话,再爱的女人摆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听说她怀孕时,又喜又烦,想着沈将军夫妇是一道高不可迈的坎。所以,才狠着心回避娶碧韵这事。 现在她既然被沈将军赶出来了,那就暂时藏着她吧,正好两人可以长相厮守。崔良成很快打好主意。但这事需从长计议,得和她好好谈谈,若要明媒正娶,那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平王候爷的夫人,难免会参与豪门世家之间的应酬,若是把碧韵亮出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春雪,你先出去。”崔良成披上衣服, 春雪心里虽然酸溜溜地不原意,可是还没被升为姨娘,面对四小姐又不敢随便发作。只得穿好衣服,出去。 这还差不多。碧韵脸上的怒气消了,粉莹的脸儿显得可爱起来,靠在崔良成身上,在他白净的方脸上吧地一下亲了一口,撒娇道:“我一整天都没吃饭呢,你不心疼我,总该心疼肚子里的孩子吧?” 崔良成一怔,没想到沈将军这么狠,连忙叫道:“春兰,去弄一些夜宵来,拿些爽口的红枣点心来。我饿得很。” “是。” 碧韵心满意足,把水蛇般的身缠绕着他,崔良成意乱情迷,终于忍不住说出多日来的相思:“心肝,我想死你了。” ****** 次日天刚亮,京城里沈府的三辆马车到了东郊飞翠山上的普华寺。 两个小僧刚打开山门,见大香主沈将军一家早早来进香,连忙将他们迎进寺里。 大雄宝殿里,和尚们刚刚开始早课。在梵语法音的加持中,沈家六人虔诚地叩拜在佛祖面前,足足叩了一百零八首,沈将军一家才被个大和尚引到禅房。 少以出面应酬的智德方丈和昨日刚到寺里的游僧慧楞,两人身披金光灿烂的袈裟来到禅房。慧楞暗启法眼,见大成朝忠将沈将军一家黑云笼罩,取出一颗血红的石头,交与赵氏:“该来总是会来,该去的总是会去。只要心中大义不灭,吉凶轮回,不久后自有因缘暗解。此枚赤目珠赠与你,将来可赠与有缘人。” 智德念罢一串佛号,在旁道:“慧楞法师乃得道高僧,沈夫人快收下这颗赤目珠吧。” 沈将军一家连忙叩谢。赵氏戚戚道:“几月前我家长女落水去了,近日小女败坏门风,昨夜将她关在房里,今天一早,屋里四处完好,她留下一片墨书,竟不知哪里去了。请问二位大师,我家小女是不是被妖邪掳走了?” “南无阿弥陀佛。”慧楞垂目,声音浑厚慈和地道:“妖非妖,邪非邪,仙非仙,人非人,物非物。一切仰仗道心。若道心浊,便一切昏浊。施主一家,福德深厚,眼前之困,持正道静守,是非曲直,善恶因缘自有了结。” 沈将军悲怆地向两位法师叩首,道:“在下一生为国杀敌,手上所沾的鲜血不计其数。几月来连失两女,为人父母,心里甚是悲痛。恐是冤业所致,所以才连逢此厄。夫人赵氏一生慈善,常近佛寺,因此在下也明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理。可是如果不杀敌,大成朝的百姓又不得安宁的生活。为此,在下十分迷失,还请二位大师指点迷津。” 慧楞眉须微动,枯目电张,看了沈将军一会,徐徐道:“施主佛性已明,不久后自然能得解脱。”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符纸,递与赵氏:“回家后,将此符纸藏于府第扁额中,可保家宅平安。” 赵氏接过符纸,千恩万谢。智德和慧楞垂目而退。 沈将军一家,添了香油,赵氏本欲在观音前摇签问个吉凶,长媳妇朱氏,乃朱翰林之女,生得端庄贤慧,轻声道:“娘。听那大师的话,意思是吉自吉,凶自凶。我看还是莫问了,免得陡添烦恼。” 长子沈昱忠在东北边防任镇守之职,因长妹去逝,此次请假回来,过两天便要回东北。觉得媳妇说得十分有理,便搀扶着娘从侧门离开。 次子沈昱武在宫里任侍卫副头领,夫人刘氏是京城德州的五品知县。沈昱武夫妇搀着父亲走在后面。 沈将军一家人心情不平地下山回家,赵氏让昱武将符纸藏于府门之上,并吩咐大家不得泄露府里的事。 就在这天,一个着身黑色华贵纱袍的男孩子,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长得美玉如冠,目光幽中带寒,先在沈府外的林子徘徊许久,直到中午才离开。然后又去了平王侯府对面的一座小山上,在那里复杂地注视着平王候府,到天色黑了,才暗叹一声,消失在夜色里。 ---------------------------- ps:继续求个收藏、推荐。 015 林至安受伤 初冬,毓秀山区开始有些刺人的寒意。 长胜院的地址选择在牛儿村南面,占地一千亩,已经开始了挖地基。同时石麻村与牛儿村之间要修一条一里长的石牛街,作为长胜院的配套商业。 高林两家在屋后半里处,获得了两亩多的恳荒地。冬天来了,是农闲时节,除了治理土地,能种点菜,在地的四周种点竹子树木,家家户户的主劳力都去了长胜院工地干活。 长胜院工地上,不仅每日能挣一百文工钱,每日这里还充斥着各种最新的消息。一时间,上工地,成了方圆几百里内的百姓最乐意的事情。因为赶工期,工地上搭了不少棚子供离家远的民工暂住。这里成了比赶集更热闹的地方。 高德富和林至安也在工地上干活。每天中午,大家有半个时辰的吃饭时间,除了监工头和离家远的民工,都是家里人来送中饭。 想着高德富和林至安每日在工地上下力,李氏和高氏做午饭时,每次都会做红烧肉之、蒸蛋之类的荤菜。大多数人家趁修长胜院挣钱,都只能间隔一天,有的甚至隔两天才敢加大油荤,高家和林家的伙食暗中有些引人嫉妒。 这天午时中,又是大家吃饭的时间。福好和高二准时提着两蓝子饭菜来到工地。高德富和林至安到工地外边,平日常坐两棵桉树前坐下,满脸笑容地看着两个孩子快乐地跑来。 高二和福好揭开蓝子盖,拿出一块油布,把饭菜摆上,高德富和林至安象往常开始吃午饭。 “爹,舅舅,这是红烧猪脚,这是鸡蛋汤……”福好象个大人蹲在地上唠叨。 “嗯。乖。”两大人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吃得更高兴。 旁边坐着牛儿村的两个汉子,是姑爷舅舅的亲戚关系,姑爷叫张通良,舅子叫吴奎安,中午也是孩子送饭来一起吃。 不知怎么地,两姑舅抓扯了起来,张通良掀翻送来的饭菜,骂道:“没得吃就都不吃!” 吴奎安看刚摆在油布上的饭菜扯翻一地,中午没得吃了,勃然大怒,一拳往张通良脸上打去,送饭的是吴奎安的儿子张毛娃,只有十岁,吓得跳到一边哭起来:“爹,姑爷,莫打架!” 张通良一个闪身避开吴奎安,躲到高德富这边,指着舅子骂:“凭什么,你加了鸡蛋,不给我加?” “今天只有一个鸡蛋,是我儿子送来的,当然要给我吃!”吴奎安追过来要捉他,张通良又往林至安身后跑。 工地里的人都涌过来,围着哄叫,“打!看谁打得赢!”“打个毛啊,一家人,不就为个蛋大的事?”“哈哈哈,窝里反了……” “你们干什么?” 监督干活的是军营里的几个把总,魏把总也在其中。他拎着个鞭子冲过来,“哗”地一鞭往林至安背后的张通良挥去,张通良一闪,鞭子打在林至安身上,脸上落下长长的血印,鞭子从林至安身上落到地上的饭菜上,魏把总挥舞几下鞭子,将高林两家的饭菜给全打翻。 看着妹夫林至安挨了一下,还给打翻了饭菜,身材壮实的高德富,忽地一下站起来,要夺魏把总手上的鞭子。“你妈的,打人不长眼,乱打?” 林至安虽然现在身体比以前好一些,但还是不够强实,脸上挨了一鞭子,脸色一下痛得发白。福好在一边,心里一惊,连忙扶起爹往边上走。 另个姓张的把总也提着根鞭子过来,看到高德富抓着魏把总的鞭子,不问青红皂白,“啪啪”两鞭打在高德富身上。 同时他脚上的黑皮厚底靴把在上的碗脚踩得稀烂。 林至安连忙过来拉着张把总,切声道:“军爷,误会了。” “误会个毛!”魏把总抽出鞭子,“啪啪”几下打在林至安身上,又飞起一脚往他肚皮上一踹。林至安“哎哟”一声,被踹出几米远,摔在两块半米见方的石头上,只觉腰上一股剧痛,仿佛咔嚓一身摔断了腰似的。 “救命啊。”福好看情势不对,大叫起来,哭着跑过去扶着爹,林至安的脸色煞白带青,看着极为吓人。 两个把总看林至安被打倒了,也不追过去,只围着高德富一阵拳打脚踢。高德富身强力壮,身手灵活,不肯甘愿被打,边闪边伺机还手。 但两个把总手上握着长长的鞭子,自己还没还到手,就先吃了数鞭。 “反了?”又个姓苟的把总,是三个督工里最大的一个,提着根鞭子怒气冲冲跑过来,却没打高德富,只是骂道:“吃了饭都有力气,是不是?那现在就给我去干活,今天加工量!比昨天加一半。若是干不完,统统不给工钱!” 众人散开,高德富看眼张通良和吴奎安,他俩人倒是没挨着一分一毫,也不说欠意的话,更不问候下林至安,低着头走进工地,跟没什么事一样。 高二拿出根手帕递给高德富,高德富脸上颈上全是血印,把总们手上的鞭子带着倒刺,几处衣服给打烂了,身上火辣辣地。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跑过去看林至安。 林至安已经昏迷过去。福好满脸泪水,望着高德富:“舅舅,我爹是不是给摔死了?” 苟把总走过,皱下眉,恶狠狠地道:“林至安身体太差,摔都摔不得,让他回去歇着,以后别来工地上了。”说着拿出一包铜子,看也不看地扔到地上,又对高德富说:“现在放你半天假。明天若是你不能来,便也不用来了。” 高德富气得双眼喷火,看眼不远处把双三角眼瞪得溜圆的魏把总,恨不能一刀杀了他。 “爹。”福好凄凄地叫着昏迷的林至安。 “走,先回家。”高德富看着妹夫的惨状,双眼一红,此时不是负气之时,得给妹夫请大夫。背起林至安,对高二说:“把地上的钱捡起,你跑前面先回报信,让你娘快去镇上请大夫。” 高二看姑父被打成重伤,噙着泪,捡起钱袋,飞快往石麻村跑。 工地里的人们,边干活边不时转头看眼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都猜测着,那高大在廖副将军身边当差,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魏副把总面上铁青,心里却比夏天里吃了冰还爽。那次打了高大,廖副将军非但没处罚高大,还收纳高大,并改条例,凡卖山物者,不必再出示上山的牌牍。他虽只是个把总,一直是候爷的亲信,廖副将军当着满镇的人让他出那么大个丑,他心里很郁闷。看到高林两家都在工地上做工,早就存了报复的心。今天这事,没有一点是偶然,可以说完全是人为。 高氏见丈夫着个飞来横祸,坐在床头,对着晕迷的林至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见得身体虚弱的林至安慢慢好转起来,现在又受了重伤,心里直担心,这以后怕难再好了,就是好起来,也要成个真的废人了。 福好紧紧咬着嘴唇,心里从没对一个人这样恨过。就是碧韵杀了她的事,都没这么恨过。恨不得要了魏把总的命。那魏把总是奸恶之流,上次处罚没有牌牍卖猎物的人,没得到奖励,还被廖副将军换了个方式打了脸面,今天就是存心报复。 高德富眼红红的,想着妹妹这一生命运多有不幸,若是林至安以后落下残疾,恐怕她要失去生活的勇气。只能劝慰:“二妹。莫难过了。等大夫来看了再说吧。” 福好看娘哭得没了主见,舅舅满脸是伤,爹身上有些脏,哭着去厨房烧热水。虽然她只有四岁多点,可是每过一天,这身体便跟着多一分成熟,她干起活来已能当个六七岁的孩子。 烧好水,福好打来温热的洗脸水,眼角里挂着泪,“舅舅洗下脸,再去擦点药。” “福好。乖。”高德富看福好如此懂事,心里更是痛得岔气。 “爹,我给你擦身上的泥。”福好又拧了个热毛巾给昏迷着的林至安,擦干净脸上,头上、手上的泥屑。 高氏见了,哭得更是伤心。 一个时辰后,李氏赶着骡车请了大夫回来,高二没有跟着回来,去军营里给高大报信去了。 ps:求个收藏、推荐。 016 崔有威的慈悲 高大跟着廖副将军,和廖希平正在城防上巡逻,一个士兵给他带了信来,说姑爷林至安给工地上的把总打伤了。 廖副将军连忙带着人马,和高大兄弟俩来到林家。 “腰给从正中摔断了,有块脊柱骨子摔裂了,有块摔断了,恐怕要在床上躺上一年了。”大夫遗憾不已,没有直说,将来林至安再干不了力活。 廖副将军看了林至安的伤势,带着人马直奔工地,一到工地便让人拿下魏、张两个把总。 魏把总和张把总心中早有准备,一字一言的反抗和辩解都没有,任人绑上押回镇上的军营。 廖副将军到溜马镇当职一年有余,军纪严明,从不许手下欺压百姓。如今出了林至安被打伤这事,显然是魏把总故意趁乱造事,甚至可以说那张吴两姑舅是他收买的。没有证据,廖副将军不敢虚说,但魏把总和张把总打伤的人的事,怎么都得处罚。 就在这天傍晚,崔有威突然来到溜马镇。听说此事后,将苟把总召上堂来,亲自审问魏、张两人。 魏把总这时才叫委曲道:“请侯爷明鉴。事发之时,卑职怕大家因此斗殴起来,影响长胜院的修建进度。所以才武力阻止。误伤了林至安,卑职愿认罚,并负担林家的药费。” 张把总见侯爷来了,不失时机道:“禀告候爷。这事卑职也有误伤之处,甘愿受罚。可卑职认为廖副将军有护私之嫌。” 崔有威心中明白两个把总的私己之心,而且猜到他们是特别选择的这个时间弄事,却问:“此话怎么讲?” “请侯爷换身便服去溜马街上和各村走走看。民间都有流传,说廖副将军的小公子廖希平和林家的女儿林福好,私交极好,有将结姻的传闻。就算这些是谣言,但那日魏把总执行军政,捉住高大时,廖副将军不仅为高大解了围,后来还收纳了他留在身边。廖副将军对身边的士兵一向都很爱惜,高大和林家是至亲的亲戚,廖希平不仅常常去林家帮忙干活,还托商队的人帮高氏卖刺绣,不能说这其中没有深厚的私交吧?”张把总和魏把总暗中关系亲密,是拜把的兄弟,对廖副将军管守以来,不能象原来那样鱼肉百姓,少了许多油水,一直怀不满,因此两人有心整跑廖副将军。 崔有威让人把魏、张二人带下去,问苟把总:“这事,你怎么看?” 苟把总手上的实权比魏张略大,对官场之道更为精通,所以白天在工地上没有跟着出手打高林两家的人。对廖副将军,一直也是心存不满,总觉得这人太正直,挡了大家的财路。 苟把总四十有一,微胖的面腮上,一圈微黄的蚺须微动,那让人看不清是善是恶的一对尿泡眼半眯半睁,盯着崔侯爷片刻,捉摸着侯爷的心思,嗓门尖细地作答:“两位把总虽有误伤之处,但的确是怕误了工期,实乃杀一儆百,以防大家以后有点什么事就聚众斗殴。” “我是说关于廖副将军小儿子和林家女儿的谣传那事,你怎么看?”崔侯爷其实心中早有主意,甚至暗暗有些高兴。 苟把总并不是一味跟着候爷的心思说话,“这事,卑职觉得倒不必当太大回事,毕竟也不好当作大事。” 崔侯爷白净的脸上掠过一丝难得的笑意,略思片刻,道:“明日,备上二百两银子,我亲自去看望林至安。同时,你去传达新规,所有延误工期的行为,都要治罪,情节严重者,格杀勿论。还有魏把总和张把总这事,一人得打二十军杖,以平民愤。” 苟把总脸上堆满笑容,候爷的处理真是到难得。道:“林至安被误伤这事,下午我让所有的人加了一半的工量,不过到天黑前收工时,都有全部完成。因此,我打算,明日起全部按今天的工量派活,工钱维持原来的水准。省得大家有多的力气瞎折腾。” 崔侯爷点点头。挥挥手,苟把总退下去。然后让人召了廖副将军来,把处罚的决定和他说了。廖副将军想,林至安已经受伤,侯爷又亲自开口作了处罚,将亲自带着银子去赔礼,想这样处罚,倒也还算公正,便不多说什么。 次日上午,崔候爷带着一干人马,亲临林家。 除了林至安睡在床上,高林两家全都跪下给候爷行礼。 崔侯爷沉肃的脸上,带着三分和悦,亲自扶起高氏和福好,惋惜道:“大家都免礼。昨日工地上的事,的确是一场误会,还望林夫人宽容。” 他身边的两个随从,托着一盘耀眼的白银,以及一盒疗伤的补药,一卷桃色缎子,恭敬地放到林家堂屋的桌子上。 崔侯爷满脸谦慈:“这些不能挽回至安弟的健康,只能尽本候的绵薄心意。那两个冒失的把总,一人吃了二十军棍。将来不会再在工地上管事。还望林夫人一家能够接纳本候的处理。” 福好双眼大大地盯着他,都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成天沉着脸的崔有威?他竟然能亲自来体恤民情,安抚被误打的贱民? 灵魂出自豪门大家,沈将军对儿女的教诲,没有贵贱之分,但她知道,一个仅次于皇上的候爷是千贵之躯,别说误伤一个人,就是误杀十个人,都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抹去那些不平。但他却亲自来赔礼谢罪了。 崔有威威严的目光碰到福好那定定的眼神时,仿佛遇到一道无形的墙壁,将他的目光有力地弹回去。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子,目光怎么会如此强劲? 福好感觉到有所暴路,连忙嘟着嘴,眼角含泪,委曲地看着崔有威,然后端正地行个福礼。 崔有威眨下眼,看她一幅小儿的样子,觉得刚才是错觉,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子,怎么会有那么沉劲的眼神呢。她不过是心疼她爹,为她爹担心和不平。 这小丫头额上写着倔强两字,上次在溜马镇帮高大打魏马总就是个证明。是的,是倔强,没错。她先前眼里的沉劲不是别的,是倔强,不甘被人欺负的倔强。 崔侯爷嘴角勾起个笑,想起早年有个极宠爱的五岁女儿宝苹,长得也是这般凤额龙目,十分顾及家人,性格要强得可爱,只是后来病死了。宝苹的性格象他,爱物极乌,看着福好,他产生一种错觉,这就是他病逝了多年的宝贝女儿。从手上取下一串平时戴玩的玄青珠,躬身给福好戴上,声音十分慈详地道:“福好是个好孩子。本候上次见到你便十分喜欢。送你一串玄青珠,希望它伴随你平安成长。” 福好低着头摆弄了一下手珠,这可是件稀少的宝物,卖掉它,够林家至少吃两辈子。崔有威今天怎么呢?竟肯把自己佩戴多年的宝珠送给一个穷女娃。还说着这么慈祥有情的话,难道他真是青天在世? 看到她低着头颇喜欢这珠子,崔有威心里变得更加舒服。若宝苹在世,给她戴上这手珠,她一定也是这般喜欢,只可惜,得到这珠子时,宝苹已经病逝。 福好的灵魂来不及多作思索清楚,崔有威为什么会这样大发慈悲。候爷赏的东西不能拒绝,若是拒绝,便是轻视候爷。又端正地行个万福,声音脆亮,带上三分喜悦地道:“福好谢候爷赏赐,感谢候爷为百姓作主。” 侯爷心里更觉舒服,他就想听这样的话。 福好捕捉到他眼神下的那抹快意,想起原来下人们讨好自己和平王候时,也是这般情形和感受。有的时候,懂得送出真诚的夸赞,才能得到真正的机缘。她需要靠近崔有威的机缘,因为他是崔良成的叔叔。 “侯爷真是为民作主的青天大人。福好这一记福礼,代不能下地爹拜谢。”福好又端正地行了个福礼。 高德富夫妻俩和高氏低着头,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这样的场面,竟是四岁的福好给撑了个过去,除了二百两银子,补药,锦缎,侯爷还赐了一串手珠给福好。 对。就是这个“青天大人”,候爷最想听最想要的。 崔有威心满意足地带着一干人离开林家,去了长胜院工地上,视察工程。 高德富今天没去工地。以前没有机会去工地上做工,一家人也养活过来。如今妹夫在工地上给人打伤了,他有口气转不过来,就是饿死都不去打伤妹夫的工地挣钱。 高氏想着林至安以后要成残废,又凄然地哭了出来。 高德富是男人,毕竟理智,劝着妹妹:“事以至此,妹夫就安心养伤吧。” 高氏只能边抹泪边点头。李氏帮着她把侯爷送来的东西拿进里屋,锁到个箱子里。 “爹。侯爷走了。”福好坐到林至安的床头,看着爹惨白的脸色,想着他要是一直起不来的话,真是太可怜。 林至安看着福好手上澄莹冰净的玄青珠,这是外番贡品,难得的宝物,冬暖气血,夏驱热毒。心中欣慰一叹,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不同的缘份,福好与别的穷孩子应该不同的。 ps:三千的章节,求个收藏、推荐。 017 复仇志未展 林家得到崔侯爷的慰问,林家的小孩儿还得到侯爷的赏赐,林家在石麻村方圆百里内,一夜之间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 没过几天,崔侯爷还派人给高林两家送了过冬的衣物来。林至安受伤的事可算是出尽了风头。因此,不少远村近邻纷纷来看望林至安,并送来不少土货,东西虽不值钱,可这份人情和荣耀,是高氏夫妇在石麻村落足以来第一次所遇,就是高家在这里活了几辈人也没有遇过的事。 可是福好对此并不能善罢某休,“打了人,赔点钱,就完结了吗?我爹伤在腰上,可是落下一辈子的残废。” 高大兄弟俩和廖希平跟福好一样恨得牙痒痒的,毕竟林至安这伤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 这天下午,四个孩子围在林家屋后的柴禾堆密议着复仇的事。 “大表哥,你跟廖副将军半年了,现在武艺学得如何,能不能摞倒一个臭把子?”福好知道自己现在小,是不可能手刃坏人的了,只能寄希望于力气较大的大表哥。因为恨,他们叫两个把总为把子,以示轻视和仇恨。 高大倒在一捆稻草上,叹道:“如果我的能力是一颗石子,魏把总和张把总就是三颗石子,他两人加起来就是六颗。”他现在成熟许多了,虽然恨两个把总,但一直没说冲动的话。 廖希平白净如玉的脸上挂着几分严肃,林至安受伤的事,令他十分愤怒,有几晚恨不得悄悄潜入两个把总房里暗杀他们,可是力量悬殊太大,暗杀的成功率不高,所以他一直忍着。 高二微皱着眉望着大家,这事,他发不了什么言的,除了说拼命,便没别的策略。 福好不主张拼命这种办法,干嘛要拿自己上好的生命和坏人拼命呢。四个人中,她和廖希平都是将军的后代,对行兵找仗多少都懂点的,虽然她前连鸡都没杀过,走路遇到蚂蚁都会绕开,可是今世爹被打伤的事,她觉得要是不报仇,就太对不起这身份。(.好看的小说) “强打是不行了。只有智取。”廖希平把一只操在胸前的手放下来,拿着地上一颗石头,比画着:“找准两个把子的弱点,然后暗袭。” 福好连忙附合,团圆的脸上闪过寒光,半眯着双眼,咬牙切齿地道:“我同意希平哥说的。大哥和希平这些天先收集两个坏蛋的情报,把他们的行踪线路图画出来,找准他们的喜忌,然后,我们再用计各个干掉他们。” 高二被她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得打个战,摸下她的头道:“你是小女孩子,别这么吓人。” 廖希平鄙夷地打下高二:“什么女孩子不要吓人?我倒觉得福好做得对。不能因为是女孩子,家里出了事,就任人摆布。”他其实连崔候爷在内,都没看成是好人。觉得崔候爷探望林至安,是假装的慈悲。 高大从干草上坐起来,看着福好和廖希平,这两家伙一唱一合的,象很会阴整人似的。 福好的灵魂毕竟成熟得多,当平王候夫人时,虽然心地慈善,但并不是傻子。沈将军从前朝起就是大成朝的护国将军,在行军用兵上,十分厉害。沈碧韵又和两个哥哥一起读书,听过父亲讲兵法,因此多少有些耳濡目染。 “摸清两个坏蛋的底细和习惯后,这事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让他们窝里斗,狗咬狗,二是在暗中分开消灭。”福好脸上不由自主露出几分阴险和狠气。 高大看呆了,这么小的女娃,这说话的样子还真象个将帅。她从小以来本来性格就偏于蛮横和凶暴,只是掉水后转性,变得乖巧懂事,可现在家里发生了事,体内的那股横暴之气又流露了出来,好在她现在懂事了,分得清是非,只是对坏人这样,不然,真无法想象这丫头长大了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廖希平笑着,高直的鼻梁上故意耸着了两道小细皱,他没想到福好还会动这些脑筋,嘿嘿地笑了起来:“好。我和高大回去后,先收集信息,然后按福好说的思路,看走哪条路办了那两把总好。” 福好本来坐在草堆上,一下蹭起来,瞪大双眼道:“收集到信息,你们得先拿回来,给我和高二看看。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高二摇摇头,望着福好一会,道:“我们现在有两个诸葛亮。福好是个诸葛亮,我们三兄弟这三个臭皮匠算个诸葛亮,所以就有两诸葛亮。” 福好扬扬眉,没心情闲扯,看天色将黑,便催高大和廖希平赶紧回溜马镇,去盯那两个把总的事。高二抱着棋送大哥和廖希平去村口。 福好给爹端水进去,林至安不放心地问:“福好,给爹说,你们先前在屋子后面谈什么事情?”他在屋里隐隐听到屋后的柴禾堆处几个孩子在激动地说什么事。 福好一幅无事的样子,趴在爹床边,嘟着小嘴,歪着头望着他半笑着回答:“没说什么,只是大表哥在讲他们在军营里训练的趣事。” 林至安在屋里睡了五六天了,脸色依然惨白,“那下次高大回来,让他也讲给我听听。” 高氏端着药进来,看爷俩在说话,问:“你们在说什么趣事?” 林至安看眼福好,不信地道:“她说先前他们几个在房子后面的柴禾堆听高大讲在军营训练的趣事。” 高氏脸色一崩,拉长脸道:“福好。你可别给我们添乱,和你哥哥他们商量什么复仇计划的。现在,家里经不起出事。再说,你们几个毛娃,能复什么仇?” 福好看眼娘,她很少这么凶的。扁下嘴,只笑不出声。看来,以后说这事得换个地方。 三天后,廖希平拿着他和高大收集的情报来了,因高大要再过几天才有假,没能一同回来。 福好把他和高二叫到西北院角,坐在杏树下,一边说这事,一边小心地盯着院子大门和屋里。 “魏把总现在被下到厨房当伙夫头,张把总当了弼马温。二人每周要去两次红罗坊,两人都喜欢一个叫春桃的姑娘……”廖希平激动地说着他们这几天的发现。为了调查这些信息,他已经花了二十两私人银两,买通他爹身边的另两个士兵帮忙。 高二脸上坏笑着:“红罗坊是啥地方?那两把子爱上那?” 廖希平打下他的头,义正严辞道:“说正经事呢。你这坏小子,正想事时,脑筋开动不起来,说到歪门事,反应倒快。” “大哥觉得走哪条路好呢?”福好半眯着双眼,把一双白嬾的小手抄在袖子里。 廖希平掠下额前的一缕头发,一双斜扬的凤目闪烁着精明之光,道:“大哥说让他们窝里斗,太费时间,而且要收卖春桃的话,钱少了不成。走第二条路吧,在他们去了红罗坊回军营的路上,可以先取张把总,但得找人帮忙,怕到时张把总反抗得凶,弄出声音,魏把子来帮忙,要是没弄死的话,会暴路此事,怕连累大人们。” 福好点点头,歪着头看着高大的杏树,冬天了树上的叶子颜色十分苍老。办这事,怎么都要花钱才行。只可惜她和高二两个没武功帮不了忙。 高二站起身,背着手在树下踱来踱去。福好一直盯着他,二哥翻年就满九岁了……同时想着廖希平刚才讲的几处细节,脑子一下灵光起来。 “有办法了。” 李氏满脸怒容地在杏树外的篱墙下喝道:“什么办法?” 三个孩子吓得连忙端着小凳进了屋里。 李氏从大门进来,走到堂屋,把卧室里的高氏叫出来:“这几个娃又在谈杀那两个把总的事。从今天起把高二和福好禁闭起来,不许出院门。” 高氏拿起墙角一根竹条,抓起福好的手“啪啪”就打:“跟你说了,想都莫想这事。你还让把希平公子扯进来。真要报仇,十五年后,等你长大了再谈这事。” 福好痛得咬着嘴唇,直流泪花。廖希平上前拉着高氏:“大娘,是我的主意,你罚我吧。” 高氏抹下泪,对廖希平道:“希平公子。你答应我,不许再做这事,不然我这就去军营里找廖副将军,若他同意你们几个去作,我就没有二话。” 廖希平低着头不啃声。 李氏温柔中带着恳求:“希平公子。别说你们杀不了那两个把总,就是杀得了,想想一下死了两个把总,候爷会怎么追查这事?你爹到时又怎么办?你也不小了,想问题不要太简单。若说报仇,我们大人心里巴不得的事,可是做什么事得先想想后果。” “好吧。”廖希平怕高氏会再打福好,只得答应。 “把你们那个什么行动图给我。”李氏从廖希平身上搜出那么图纸,扔进火炉里,空中升起一股明黄的火焰,很快那张图纸化为灰烬。 福好咬着嘴唇,满眼泪水,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当即,李氏赶着骡车跟着廖希平的马,去了趟军营,把高大叫出来,在营房外的一片小树林里,急得抹胸顿足地训斥:“他们几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报仇这事,你若敢再听几个小的话,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高大是个孝顺的孩子,看娘急得生病的样子,也想着他们几个现在实难办成这事,只得噙着泪答应了娘。 ps:本章3k,求个收藏、推荐。 018 棉手套 才进十二月,毓秀山区纷纷扬扬地下起了一场大雪。舅舅说有几年都没下雪了,经过这场雪的覆盖,新恳的荒地会长不少地力。 清晨。福好穿着件桃红色的厚夹袄,双髻下盘绕着淡黄的绸花,端着坐在火炉前,认真地綉着棉手套。 一直想送个礼物感谢希平对林家的关照,可是没有适合的东西。下雪了,福好想到正好给希平缝一双露指的手套。她手巧,才几天就做成了,现在就是綉最后一点花了。 自上次李氏烧了他们的行动图后,廖希平有一个月没来林家了。高大说廖希平现在天天在军营里不是用功读书,就是练武。 拿些日子不见到希平,福好十分挂念,不象以前三天两头都见得着,没什么感觉。 “呼……”长长地吐口气,福好收了最后一针,把手套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还比较满意。 李氏带着高二端着一箕子刚炒好的红苕块,掀开门口挂的挡风席走进来,看到福好做的手套完工了,笑道:“人家希平公子会不会喜欢手套这种玩意?” 高二头上戴着护耳的黑色棉帽,身上穿了件玄色的长棉袍,弯腰拿起一只手套,戴在手上试了试,十个指头露出一分在外,感觉柔软舒适,不由羡慕起来:“福好,给二哥也做一双吧。” 李氏身上穿着件黑色的旧长袄,脚上穿着双旧棉鞋,把幽黑的皮肤显得更黑了。拿起另一只棉手套看了看,点头道:“福好这手针线活真朝着你娘。瞧这裁剪得当,边缝藏得也极好。这手背上绣的红梅,鲜艳夺目,象我家院子外那梅树上长着的花朵一样。” 高氏穿着候爷差人送来的蓝色新长袄,凌云髻输得高高地,头上的木钗被福好用彩色棉线给做了串小巧的花坠,晃着那串彩张花坠,从里屋走出来,半笑道:“别赞了,再赞,她要飘到天上呢。[]” 福好却不作声,只半笑着,问声娘:“爹的药吃了没有?” “给他吃了。咱家这小管事,每天把他爹的几顿药,关照得下细得很,生怕我给他爹漏了一回。”高氏拿过一只手套,慢慢欣赏,心里颇为诧异,福好做女红的天赋比她都要好。想了想,给女儿建议:“你编个带子,把两只手套连起来,挂在脖子上又方便,又不容易掉。” 福好有这打算,可是她屋里没好看的线,便笑嘻嘻地盯着娘不作声,高氏笑着进屋拿出一圈五彩线来:“你倒是早就盯上它了。” 福好拿过线,坐下来编带子,这带子要编半天的呢。 “都跑这边来了呀?”这时高德富披着一身雪花,掀起竹席帘子进来,怀里抱了一坛酒。 李氏一愣,边上前给他拍身上的雪花,边问:“工地上今天不开工?” “雪太大了,开不了工。再说候爷寄了信回来,说工地暂停修建,待他回来后再动工。上午大家都结算了工钱,各自回家准备过年了呢。”高德富在门口处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把酒交给李氏:“这是军营分的一坛高梁酒,虽不值钱,天冷煮热喝几口,倒也御寒。” 李氏撇撇嘴,“快过年了,就发点酒?” 高德富笑笑不出声,径直往里屋走,去里屋看床上的林至安。 “我看下午,就请刘屠户来帮我们把年猪杀了吧。正好下午,高大要回来。杀了猪,煮一锅滑肉汤,让孩子们快活快活。”李氏说话声音大。屋里的两个男人听得十分清楚。高德富在里屋笑道:“该杀得了。往年的年猪还杀得早些呢。最近,我们两家就在一起开火吃饭吧,快过年了,这样热闹些。” 李氏笑道:“瞧你说的,象我们俩家一直很分生。我们两家可是三天两头就在一起搭伙吃饭呢。” 福好听说要杀年猪,双眼一亮,李氏一直说娘做的腊肉香肠特别好吃,杀了年猪,做些腊货,让大表哥给廖副将军送去,也算是个心意。 她心里想的,大人早就想过了。李氏坐到桌子前,抓起箕子里才炒好的红苕片,说:“你们都来尝尝我炒的红苕片。要这个味道好,我就再多炒些放着,过年时大家好多个闹嘴的。” 高二瞪大一双清亮的细眼,条脸笑得快弯了:“还有瓜子、花生、胡豆,每样都得炒一斗。” 高氏到门口边,看了眼外面白雪皑皑的银色世界,叹道:“不晓得今年要下雪,不然早点去北面的山脚下,砍些柏树桠回来,好熏腊肉。” 高德富在里面说:“二妹莫担心这个。我们家屋后的柴堆里有不少干柏枝。” 高氏看眼炉子里的木炭,虽然担心柴禾不够会烧更多的木炭,可是快过年了,遇上这场大雪,这时再算计有些晚了。 看到屋里这热闹融融的场景,福好心里突然牵挂起前世的儿子杰伦来了,天气这么冷了,不知照顾他的丫环和嬷嬷会跟她在世一样无微不至吗。还有爹和娘,都好吗。 高二香喷喷地吃了两块酥脆的红苕块,不停地点头:“娘,就这么炒。好吃。要是希平哥今天来我们家就好了。”捧一大捧红苕块,往里屋走去:“姑爷,爹,你们尝尝。” 屋里传来林至安和高德富的赞扬:“好吃。炒得合适。” 是呀,要是希平哥今天来吃杀猪汤就好了。福好的牵挂回到希平身上,有些怅然若失地编着带着。 “福好妹妹。” 大家正盼着他,他就来了。福好抬起头,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廖希平掀开竹席帘子,笑着走进来。高氏连忙上去给他拍掉身上的雪花,笑问:“我以为,上回我和福好她舅妈烧了你们的行动图,你生气,不来了呢。” 廖希平手上提着一篮子东西,递给高氏,朗声道:“哪能那样。那事是我们几个小毛娃冒失。我爹说我不小了,有时间得读书练武,多学点本事。这些松子、杏仁、桂圆、栗子,是我娘从京城托人带来的,我给福好和高二分了一篮子来。” 这些干果比寻常的瓜子花生贵得多。高氏有些不好意思:“你娘那么远给你带来的,你拿这么多出来,不是有负她的心意了。” 廖希平把篮子交给她就不管了,走到火炉边坐下,脱下头上的皮毛子,狐皮大衣的灰毛领子衬得他更英俊明逸,看福好在编条彩带,笑着问:“这彩色带子编来做什么?” 李氏把一双手套塞给他,笑道:“试试。这是福好送给你的。” 廖希平取下手上的皮手套,戴上棉手套,欣喜道:“大小刚好,戴着好舒适,好暖和。感觉比我娘给带来的皮手套更称心。” 李氏半笑着看了高氏一眼,这娃后面一句说得有点出卖他老娘。皮手套虽没棉手套暖和,可是防水呀。 福好看他喜欢的样子,放下心,本来有点怕他不喜欢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呢,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炉火映得小脸红光满面的,把手上的带子编得更快。 高二跑出来,抱着廖希平笑着直叫:“正想念你,你就来了。来得正好,今下午我们家杀年猪。晚上你回去给廖副将军提两只猪脚回去吧。” 福好摇头:“不!希平哥和廖副将军,天天都有鲜肉吃。过几天,等我娘做好腊肉,提腊味回去,才有过年的感觉。” 廖希平很喜欢吃土腊肉,听得有点吞口水,不客气地直答应:“好。我要腊肉。” 高德富从屋里出来,问廖希平:“希平公子。你知不知道崔候爷这工地,怎么突然来了远信叫停工?说要等他回来后再动工。” 廖希平斜扬的浓眉扬动着几丝笑意:“好象是皇上不同意修这么大个长胜院。” 福好心中一动,就是说嘛,怎么能候爷想怎么修就怎么修嘛。那是修召集人才的长胜院,又不是修府宅,就是修府宅,超过等级规模,都要报皇上批准。这工地修不成了,她心里莫名地有些高兴,为什么高兴,自己说不清。其实候爷修个长胜院,一点都不关她的事。 希平帮着福好拉着一头带子,这彩带编得更快,到半下午时就编好了。福好把用带子把两只手套连起来,希平才明白它的用途。把带子往脖子上一挂,两只软软的手套在肚皮上晃来晃去,很好玩,很方便。 019 雪中情(求个收藏推荐) 高大回来了,大家都到高家院子的厨房外,看邻居刘屠户来帮高家杀年猪。福好从没见过杀猪,见把肥滚滚的猪绑在个杀猪凳上,一边烧着滚烫的水,一边刘屠户在磨着杀猪和宰割用的各种刀具,那猪双眼无助地望着大家,“哼哼”地叫着,心中不由自主一紧,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刘屠户的女儿刘梅穿着身新做的花夹衣,拍着双掌道:“这猪在哭,晓得他要升天了。” 刘圆帮他爹磨刀,笑道:“唉。它是猪的命,迟早有这个时候的。” “就是就是。”高二在边上附合。 福好心里越发难受,低着头,佯装着:“我回家看下爹。”便自顾跑回了林家。 廖希平追出来,拉着她,把她的小手捂在棉手套之间,柔声道:“你同情那猪了吧?” “才没有呢。”福好假装没事,脸上还挂着笑,“其实,我是想回自家院子堆雪人玩。” 他分明看到福好眼角挂着泪水,“希平哥陪你堆雪人。” 两人回到林家院子,在西北角的杏树前,跪在地上堆雪人。因见了那猪被杀的样子,福好的情绪十分起伏,想到爹被魏把总和张把总故意误伤的事。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以前对这些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现在身为穷人,觉得穷人的命运和那杀猪凳上的猪一样。穷人与权贵之间,真可谓:“我为鱼肉,尔为刀鉏。” 想着老实善良的爹在床上趟了一个多月了,还下不了地,又想着自己前世被妹妹和丈夫暗害,再想着小杰伦从此没了娘,还有京城沈将府里年事渐高的爹和娘……泪水如决堤一般峰涌而出,伏在还没成形的一堆雪上大哭起来。 “福好,怎么呢?别哭啊。”廖希平看她突然趴在雪堆上哇哇大哭起来,连忙拉过她,把她抱在怀里哄慰。“乖,别哭。福好不喜欢看杀猪,以后我们都不看呢。” 这时,高二和刘梅追了过来,一进院门,远远地看到廖希平把福好抱在怀里,刘梅哈哈地笑着,把在外面听来的谣言唱起来:“希平哥,福好妹,嗯嗯呀呀,是一对。福好妹,希平哥,嘻嘻哈哈,打啵啵……” “啪。”高二一掌打在刘梅脸上,刘梅动作快,头一歪让开了,那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刘梅无缘无故挨了打,瘪着嘴,含着泪,把高二狠命一推,推倒在地上,按着他狂打起来。高二双手直护着头,叫着:“疯婆娘,凶婆娘,打死老子,你就没男人了……” 希平拍拍福好,嘿嘿地小声道:“快看。刘梅和你二哥打架了。” 福好边揉眼睛,边看,他俩个在雪地打成一团,听二哥嘴里骂的话,一下笑了起来,连忙跑过去劝架,把占上风的刘梅拉开。 刘梅凶巴巴地指着高二骂:“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 “叫你乱说。”高二的脾气一向颇好,此时猴精的脸上挂满怒意,扬手又要打刘梅。 刘梅跳开几步,两手叉在腰上,冲他扮个怪相,道:“我可没乱说。从溜马镇到石麻村、牛儿村,哪个细娃不知道?希平哥,福好妹,嗯嗯呀呀,是一对。福好妹,希平哥,嘻嘻哈哈,打啵啵……”说着她冲福好和廖希平做个刮脸的动作,便哈哈地笑着跑出林家。[] 福好脸儿大红。谣言这东西,通常是别人都知道了,当事者迟迟都还不知道。听到刘梅唱的歌谣,她跺下脚,捂着脸跑回自己屋里。 “福好妹妹。”希平要追进去,高二一把拖住他,一拳打在希平脸上:“都是你败坏我妹妹名声。” 廖希平又气又好笑,其实他也是今天第一次听到,不过听刘梅那么唱,他觉得没什么,唱就唱吧,有什么不得了的。不就是一首歌谣嘛。 高二看他脸上还挂着笑,又一脚给他踢去:“原来,天天来我家,就是想占我妹妹便宜?” 廖希平嘿嘿笑几声,一下跳开几米,指着他道:“我可没你那么坏。到底谁坏啊?刚才是谁说‘疯婆娘,凶婆娘,打死老子,你就没男人了……’” 高二更气,追上去:“我那是骂她呀。谁想占她便宜?” 廖希平大笑着,满院子地跑,高二根本就追不到他一分一毫。 追了一阵,廖希平举手投降,远远地和高二道:“咱哥俩别打架了。快堆个雪人,福好刚才想玩堆雪人,被你们搅了兴趣。” 高二累得直吐白沫,冲他翻下眼皮,嘴歪牙咧地道:“廖希平,你听着。以后你敢对我妹有一丁点不好,或者背叛,我……我……”环视一下四周,捡起雪地里扫雪的扫帚,飞舞几下:“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廖希平向他啐了一口,鄙夷道:“你们这些土憋,脑子里尽想些下流的东西。我当福好亲妹妹,只想让她高兴。”说着跪在杏树前继续堆雪人。 高二扔了扫帚,又白他眼:“你说的!当她亲妹妹一样疼!” “那是……” 屋里,林至安在屋里,隐隐听到外面的打闹,不由嘴角挂起个笑,廖希平对福好比亲妹妹都好呢。听到福好先跑了回来,关在屋里,怕她在屋里不好意思,大叫一声:“福好……给爹倒碗水。” 福好脸红红地关在自己屋里,并没怎么多难为情,倒在床上,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要过年了,想着京城的亲人,不知他们现在是不是和往年一样快乐高兴。听到爹叫唤,连忙跑出来,给爹倒了一盅热开水,端进去。 林至安喝了两口水,看着脸儿红得象辣椒的女儿,笑道:“过了年,明年就要满五岁了,想不想读书识字?” “想。”虽然福好会认字,也有学识,但还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等过了年,爹教你识字,好不好?”林至安青白的脸上挂着慈爱的笑。 “爹会认字?”福好趴在爹的床沿上,有些诧异,从没听说过爹会认字,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寻常的农夫。 林至安笑一笑,听到廖希平和高二在院子里堆雪人堆得欢乐,轻轻给福好顺了下一丝飞到眼前的头发,鼓励道:“难得下回场雪。去和希平哥、二哥堆雪人,打雪仗吧。” 爹的话有几分煽动力,福好咧嘴一笑,跑到屋外,抓起地上的雪,在手里略紧了紧,往杏树前跑过去,远远地“啪”“啪”两下,打得廖希平和高二满背都是雪粒。 廖希平看她高兴来了,跳起来道:“来,又拿雪球扔希平哥。” 高二把扫雪的扫帚插在雪人身上,看着象支胳膊一样,兴奋地拍拍手:“完工。” 福好跑过来,跪在地上抱着雪人,想,要是有人给小杰伦堆雪人玩就好了。 廖希平此时看时机合适,四周又无人,弯腰悄声问福好:“上次,在这,你说的那个办法,我还没听到呢。” 福好警惕地看看四周,抬头望着他,他和自己一样,心里没死心那事,可是,这办法还是暂且不要说出来的好,免得廖希平私自行动出事。 高二也压低声音催促:“福好。快说。” 福好摇摇头:“我忘了。” “你……”高二捧起一松松的雪,往她身上轻轻一撒,“这么重大的事,怎么可以忘了呢?” 这些天,福好好好想过报仇的事了,觉得还是过几年再说吧。他们几个毕竟还是小娃娃,办法再好,执行起来也可能会出很大的偏差,而且还有许多不可预计的意外,几个小娃应变起来,难免困难吃力。 刘梅又跑过来了,兴奋地向他们挥手:“快点,我爹在宰猪了,你们快来看,那刀法跑庖丁解牛一般,好看着呢。” 高二拍拍屁股,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我去看看。” 福好身子一颤,眼前闪过开膛剖猪的情景,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脸色略变,嘟着嘴道:“我还是进屋陪爹算了。” “我陪你去。” …… 020 杀猪宴 推荐票满一千加更,还差6票满1k了。收藏满一百加更,这个差得还太多,向大家求个收藏吧。焰焰全职写文,很用心很努力的。 --------------------------- 天还没黑,高家堂屋燃着两只高高的大烛。屋里摆了两大桌菜肴,除了林至安下不了床,高林刘三家人围坐在桌子前,大人坐一桌,小孩子坐一桌,热闹地吃杀猪宴。 这是沈碧华作福好以来,吃得最丰盛的一次。桌上那高耸入山的油酥红苕丸子、酥肉、油酥土豆片、糖醋大白菜、凉拌萝卜丝和中间那一大盆滑肉汤,令她暗暗感叹,从不知这些寻常的吃法,也能这么可口,尤其是那滑肉片,有她巴掌这么大块,筷子一挟,就滑腻腻地乱窜,还是舅妈用个大勺给她舀了几勺在一个空碗里,她才津津有味地吃得成。 毓秀山区的食俗就是如此,杀年猪要吃年猪宴,菜品主要以滑肉汤、酥肉、红苕丸子为主。到过年时,会有更丰富的菜肴。 大人边吃边谈论着各种事情,孩子们都乖乖地吃着可口的菜肴,不随便插嘴。 福好记挂着爹一个人在那边冷冷清清的,很快吃了饭,就嚷着要给爹带饭回去,看天色渐黑,又催廖希平和高大回得军营了。 “我家这小管事,什么都要管的。”高氏半笑着说,“我看明年,她更不得了,怕是地里的事都要管了。” 刘屠户羡慕地道:“娃懂事还不好?我家二妹,别看比福好大许多,可成天调皮捣乱的,倒象和福好倒了个年纪。” 李氏却冲高氏道:“你说的话一向准。[]你说崔候爷要在这建府宅,那工地停了工,等他回来再动,十之九八是要加修什么,我看除了加修府宅,还能加修什么?你说福好明年要管地里的事,我看这事铁定是那样的。” 福好脸一红,娇声道:“我能跟娘和舅妈多学点手上的活都不得了呢。哪管得了地的事。人家虽然哆嗦些,不就是天天掂着爹的事,想把他照顾仔细些,好让他早点能下床嘛。” “福好。来。跟舅妈一起去厨房,给你爹端饭菜。”李氏满眼喜欢地看着福好,这小丫头讨人喜欢得很,总是让她喜欢得心都要融化一样。 “我来帮忙。”廖希平一口吃了个红苕丸子,放下碗筷跟着福好去厨房。 刘屠户看他们进了厨房,小声道:“福好她娘,我看你家福好命好哦,这廖公子对她无微不致的,比亲人还亲。” 刘梅捂着嘴笑着,悄声背起那首歌谣:“希平哥,福好妹……”还没背出几句,被高二死死捂着她的嘴,轻声骂道:“你少管闲事。” 曾氏轻咳嗽一声,招呼女儿:“二妹。你这嘴莫多事。” 高氏脸上有些绯红,毕竟潮的是福好的谣言,又不好说得什么,也进了厨房。 高氏、福好和廖希平提了两篮子饭菜,回到林家小院。 廖希平帮着高氏把林至安的头掂起来。 “爹,吃滑肉。”福好迫不急待地把半碗滑肉放进林至安手。 林至安笑着直点头:“嗯。[]吃滑肉啊,好。”拿起筷子子挟块滑肉,没挟得住,肉滑到一边,逗得大家直笑。 “还有曾大娘做的凉拌萝卜丝,可好吃了。”福好在边上,拿起双筷子挟一挟萝卜丝,用手心小心地接着,送到林至安嘴边,林至安嘴里刚吃到一口滑肉,还没嚼烂吞下,看女儿又把别的菜送到面前,连忙张嘴一口包下。 高氏坐到一边,看着他父女俩亲昵的样子,心里舒服得很,要是林至安这伤将来不落残疾就好了。 “希平。”高大在外面叫着。“我们走了。” 希平毫不客气地问:“高大,带肉和红苕粉走没有?” “带了,回到军营我就可以做钵滑肉片好孝敬你爹呢。” “我走了。等你们吃过年宴,我再来了。林大娘、林叔叔、福好,天冷,你们多保重。”廖希平晃动着脖子上的一双棉布手套,喜色匆匆地走了。 说到年宴,福好终于忍不住问:“娘。年宴,会吃些什么呀?” “到时要杀鸡、鸭,要买鱼,要吃腊肉、香肠,还要做烧白,粉蒸肉什么的,总之象大户人家摆宴一样。” “哦。”福好想象着年宴的样子,和在平王候家过年的年宴作个比较,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但也还算丰富。 高氏又道:“这是丰年的时候就有丰盛的年宴,若是荒年,那就是另一种局面。” 福好点点头,心里却盘算着家里的钱,两次刺绣卖了一百两,崔有威赔了二百两,可是爹这毛病重,还有娘也在吃药,已经花了三十两。爹这次受伤,娘最近没怎么做刺绣,下次卖刺绣,可能要在春天了。 “爹,这么久了,你感觉腰那里到底怎么样嘛?”福好脸上没表露,心里担忧得很。爹以前下地能有半个劳力,伤好后恐怕,只能在自家院子前后走走了。 高氏叹道:“镇上的大夫说要是能找到赤心虫和冰柏根,也许就能治好。可是这两样药没卖的。你大表哥还托人去秀州打听了,都没有。” 福好一楞,这两样药听说过,不过就是找到,也买不起的。那赤心虫产于极热之地,冰柏根产于极寒之处,都是百年难遇的东西。 “娘你怎么不早说,有药可医?”福好责怪娘一直不肯和自己说太多给爹治伤的事。 高氏微恼道:“给你说了,未必你还能找到它们?还不是凭添烦恼?” “我可以请希平哥,也帮我们打听打听呀。”福好急了。 林至安正在吃个红苕丸子,看女儿着急,跟着一急便哽住了。吓得福好拿起小手连忙给爹拍背:“爹。你慢慢吃呀。是不是舅妈做的菜太好吃了?所以吃得急点。” 林至安顺口气来,望着女儿,疼爱道:“福好。你不知道,这两味药是世间罕物,你大表哥可是托廖副将军找人打听过,还问过崔候爷,都没打听到。所以,你就别和你娘发急阿。” 福好看眼娘,咬着嘴唇不作声。这两样药,哪里能弄到呢?要是在京城,可以问下前世的爹沈将军,看皇宫里有没有就好了。 屋里安静了一会,福好看眼娘,她的脸色比原来好了许多,可是这几天又有歇药,便道:“娘。你的药可不能断。你看你现在脸色好多了,要一直保持下去才行。” “你这小管家。是大夫叫我停一阵的。”高氏坐到张大綉架前,又爱又嗔地看眼女儿。 “天冷,手冻,这阵你就别忙做刺绣了吧。这个伤眼睛,伤神的。等你身体再好些,到春天时再做吧。”福好走到绣架前命令道。 “林至安。你看你女儿不让我干活,可是不干活,这银子只出不进,怎么行啊?”高氏望着男人发笑。 林至安轻叹一声:“都是我这身子不中用。” “不许这么说。”福好翘着红红的小嘴,又坐到爹的旁边,心疼地道:“爹娘的身体都会好的。等福好长大些,帮着爹娘赚钱,我们一家会越来越好的。” 两个大人眼里一湿,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高氏怕福好担心,便离开绣架,过来揽住女儿,柔声道:“你爹说等开了年,让你读书。我看这阵天冷,你成天只有呆在屋里,要不早点读书,好不好?” “好。可是,娘有没有给福好买读书的用具回来?”福好点头,想早点认字好,免得自己的一些才能,不敢发挥出来。 高氏放开她,走到屋角的一个大箱子前,打开来,拿出一个绣花布包,沉甸甸地放到她面前:“你看,这是什么?笔墨纸硕,早就给你备好了。” 福好接过布书包,高兴得给娘鞠躬道谢。“谢谢娘想得这么周全。” 高氏夫妇对视一眼,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若是读些书,将来只怕要变得更好,两人嘴上都泛起笑容,眼里涤荡着幸福的期望。 021 呼唤姜先生 林至安的卧室成了课堂,每天上午辰时和下午未时,是福好和高二的读书时间,读了书,福好回自己屋里,高二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各自练习抄写。 “爹。人之初,性本善……是什么意思呀。” 这是福好早就会背的书,但她得装作年纪小,启蒙慢,稀里糊涂了几天,不是这里不懂,就是那里容易忘。但只三四天后,福好似乎灵性开启,不仅慢慢跟上了高二,还有超越之势。 屋外的雪慢慢融化,屋里屋外格外地冷。高氏和李氏灌了八十斤重的香肠,把余下的百多斤猪肉用盐和佐料腌制了几天,挂在屋檐下又风干了几天,选择了个天色好的日子,在林家院子一角搭了个小棚子,用干柏树枝和着些干桔皮子熏了腊味。林家院子里飘着腊香香的肉味,这是她第一次见识乡下制腊肉的过程,光闻到这味就香得让人吞口水,熏好后,李氏取了点香肠、腊肉煮上,那肉才切好还没上桌子,福好和高二便在灶房里跟着大人不时转来转去的偷吃,这感觉比她前世吃海鲜和珍肴还令人回味,还有那腊骨汤,闻着吃着都令人销魂。 福好更盼希平快点来林家作客。一来可以和他说说爹的伤可以治,只是得找到两味罕见的药,二来希平哥也可以尝尝这乡下美味,再给他爹带些腊肉香肠回去,想必廖副将军一定会喜欢吃得很。 到过年前吃年宴时,屋外的雪已经化光了,只毓秀山上还白茫茫的一片。廖希平来作客了,得知福好、高二在读书,便考了考他们,没想到福好已经能背《四书》里不少内容了,高二则要慢些,毕竟《四书》里的一些内容,对他来说理解着还颇为吃力。 “上根利智。” 廖希平十分惊叹福好的学习力和理解力,她那么小竟能准确地背诵和解释其中的道理。大人们都认为福好命带文昌,生来就是读书的料,对廖希平的评价和称赞,没有分毫惊异。 福好说了有药能治愈她爹的伤,廖希平皱着眉,托着下巴,在林家院子外的杏树下不停地徘徊。 “早知道这事,我上次给娘寄信时,就在信里让娘问问我的姜先生,他学识丰富,武功好,还精通歧黄之术。也许他知道在哪找得到这两样药。” 虽然现在还可以给先生修一封信去,可是等打听到了,还要想办法找药,如果早一个月,便能早有可能治好林叔。廖希平心里比福好更着急。 “你在京城还有先生,怎么没带在一路?” 廖希平在京城有私塾先生,文武双全,只是他年初跟爹来了溜马镇玩,后来遇到福好,便一直不愿回去。虽然廖夫人来信催了几次,让儿子早点回京,别误了学业,可廖副将军长年驻守在外,儿子想伴在他身边,心里又喜欢又舍不得,便随了儿子的喜欢,只回信敷衍着家里。 廖希平不好说得,他来溜马镇时,可没想到会一直呆在这里,早知这样,就把先生带出来了。嘿嘿一笑:“我这就给先生修书去。” 两人去了福好的屋里,福好给他备好笔墨,廖希平飞快写了信,连年宴都不吃,就想回去。福好想也不急这几个时辰,他本来是专门来吃年宴的,便拖着他,让吃了年宴再走。 年宴十分丰盛,李氏、高氏和曾氏三人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作了摆都不摆下的两大桌菜。高二说是几年来最丰盛的一次。廖希平由衷地喜欢吃高林两家做的腊味,可是他和福好的吃兴,反而不如上次吃杀猪宴那么浓,心里牵挂着能早点找到赤血虫和冰柏根就好了。 匆忙吃了年宴,廖希平把福好带到马前,从马背上的袋子里拿出一双鹿皮皮靴送她。这是别人送他的一块鹿皮,他找人做了两双皮靴,一双自己穿,一双送给福好,里面缝了兔毛,靴口还带了一圈毛饰,很是舒适华贵。(.) 摸着软软的皮靴,福好脸红红得觉得自己象占了大便宜,一双棉布手套换得一双珍贵的皮靴子。 高大在屋里装腊肉还没出来,廖希平趁等高大这会,想看福好穿着什么样子:“试一试。” 两人在草棚边的石头上坐下,廖希平帮着福好脱下脚上的棉花鞋,给她穿上靴子,笑道:“这大小正合适。福好的小脚脚穿着鹿皮靴,看着又漂亮又神气。” 福好站起身走了两步,真是合脚得很,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脚码?” “保密。这靴子不仅暖和轻便,你在屋里屋外都可以穿哪。”廖希平有几分得意和自豪。 高大扛着一麻袋腊味出来放在马背上,看福好手上抱着一双皮靴子,笑道:“福好得再送个礼物给希平公子了。他托人做这皮靴子时,可是让人把最好的料先做了你这双。” 廖希平打下他的胳膊,不许他多说,看眼福好,“我走了。”然后牵着马先走出林家。 “希平哥,大表哥,路上当心。” 福好换下靴子,宝贝地抱在怀里着走进屋里,把它放到箱子里锁上,这么好的东西,就是出门,都舍不得穿的。虽然前世,什么样的靴子都有,可是今世,这皮靴子是她最好最珍贵的一双鞋子。 **** 很快就进入了正月。 去年算是丰年,小孩子们得到了压岁钱,买了喜爱的鞭炮,不时放得啪啪作响,福好也得到了一百文,她把钱放进一个小木盒里,把钱存起来做最有用的事。 天天都盼呀盼,盼着希平带来他先生的回音。 初五这天,希平哥终于骑着他的红马来了,除了给福好带了一包过年吃的零食,还带回来了个特别的消息:“我先生回信说,过了年来溜马教我读书。还有那两味药,他说信上说不清,待来了再细谈。” 福好暗暗算算是日子,等希平哥他先生来,至少又要拖一个半月的时间。 廖希平把福好带到杏树下,悄声说:“莫叹这事拖了时间,我先生一来,咱们报仇的事,有他相助的话,那就是十之八九的可能。” 福好双眼一亮,“真的……” 廖希平神秘地点点头:“我都没和高大、高二说过的。” 福好心里得到许多安慰,能报仇也好。 “走。我们进屋去看你写的字。” “嗯。” ** 出乎福好的意料,廖希平的先生正月十八的晚上就到了溜马镇,他给廖希平回信后就准备着来溜马的事。不待先生多作调息,次日一早廖希平就拉着他骑马去林家看林至安。 “福好,我先生来了!”廖希平不是好大呼小叫的人,一进林家院子,还没拴好马,便高叫起来。 高二和福好正在林至安屋里听讲书,高氏在绣花。听到院子外廖希平的声音,福好象脱弦的箭一样冲出去。 “什么先生来了?”高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着撵出去。 “这两孩子!”高氏听得廖希平来了,想今天两孩子怕是读不成书,便把孩子读书的小桌子和凳子撤到一边。 福好跑出来,见廖希平正在拴马,身边站着个二十八九的年轻俊男,穿一身白色长夹衫,腰上系着条暗紫的腰带,脚上蹬着双厚底黑罩靴,双手背在背后,正在环视林家小院,看上去他衣衫简洁,气质儒雅,神情颇显干练。 “姜先生好。”福好端正一福,象早就认识姜先生一般。 姜先生呵呵笑道:“福好不必多礼。我家公子的书信里里,每次都有提到你这个朋友。” “先生,快请进屋。”廖希平拉着先生,象主人一样,大步往屋里走。 福好连忙跑到前面去报信:“爹,娘。希平哥的先生来看爹来了。” 得到希平的回音时,福好就和爹娘提过姜先生要来给诊伤的事。高氏想,姜先生是京城来的,见识多,又通医术,也许真能治好福好她爹的伤。听到福好的声音,连忙正了正衣容,笑盈盈地迎出来:“姜先生,快请坐。” 高二稀奇地望着姜先生走进屋来,从没听福好和希平说过这姜先生的事,心里有点不悦他们俩人竟然有事都不告诉他。 姜先生初次来林家,不便一来就进里屋给林至安看病。坐在堂屋的一张竹椅上,先和高氏寒喧。 高氏看他这么年轻儒雅,心里有些发凉,医术总是年纪越大的越高超,他这么年轻,那两味药那样稀奇,他找得到吗? 姜先生一眼观尽福好凤额龙睛,肌肤如玉,唇红齿贝,举止大方得体,已经是一惊,难怪希平公子认识福好后,不肯回京。此时见一长得面庞宽大,五官寻常,面色微黄的高氏,心中又是一惊,如此农妇,怎么会生得个凤凰般的女儿出来? 再看旁边站着的高二,虽然生得白净猴精,一看便知,寻常人家孩子的根器和后天都要差许多。 ------------------- ps:随着新人物的出现,女配不久后将与福好相遇了,知道大家期盼着这一刻,请再稍耐性些,情节发展有个过程,一下直直的就到了,好象没意思,亲们,是木是? 还是那个,3k章节求个收蒧、推荐哦。。。新书榜都快下首页了,555555…… 022 希望(加更谢推票一千) 兑现满一千推票加更的诺言。谢谢亲们~~。继续诚求一个收藏和推荐。收藏满一百时有加更。 *** 希平嫌客套哆嗦,拉着先生就往里屋走:“姜先生。救人治伤要紧。先看林叔叔的伤情。” 姜先生向高氏微笑着,以目示意,询问可否入内。 高氏想,这先生来都来了,还是先听他怎么说林至安的伤况吧。低头行个福礼,“姜先生。寒舍陋陈,屋里杂乱。请先生随意。” 姜先生微微颔首,被希平拉进里屋,看一眼床上躺着的林至安,心里更是惊诧,这林至安长得虽然五官端正,可是眉清目细间全无半点气势,而福好的眉眼间却带着一股龙凤之仪。虽然有孩子相貌一点都不随爹娘的,但毕竟有血亲关联,在言行气情神态上总能找到一点相象和共通。而福好与她爹娘,根本就非出自一辙。心中不由一动,福好不是这夫妻俩生的吧? 高二进来给先生端了个凳子放在床前。林至安抬起头,客气道:“劳烦希平公子的先生这么远来看我。” “林大哥,请勿客气。我本来就要来溜马镇教希平的。请允小弟先为你把脉。”姜子园坐下,拉着林至安的手把了一会脉,又仔细看了他的眼睛和舌苔。看罢,却不直说,对希平道:“你们三个孩子先出去。先生有话和林叔叔说。” 希平觉得奇怪,他们怎么不可以听先生说病情?捋下额前的一缕头发,征求道:“我们听听。” 高二听话地先走出了屋里,毕竟给姑父治伤是极重大的事。 福好看先生这一串诊病的动作,十分熟稔,听先生这么说,心里有些明白,大人有不便在小孩子面前说的事。拉着希平道:“我们出去!” 姜子园看眼福好,再次一惊,这小丫头听得懂他的意思?林至安的病情,除了腰伤,还有严重的元阳衰泄,所以不宜在孩子们面前谈。 福好拉着他出去,乖巧地关上门,在门外冲希平和高二挤眉眨眼几下,希平和高二意会过来,三人假装往外跑去,实则跑到爹娘卧室的窗外,蹲在地上偷听。 高氏看姜子园的神色很谨慎严重,待孩子们一出去,便着急地问:“先生,我家相公的伤能治断根吗?” 姜子园道:“腰伤,断裂和粉碎者,一般来说治好都有三分残。但能得赤心虫和冰柏根入药,再加上我的金针诀,半年后,腰伤就能复原。只是林大哥身上有个顽症,有数年了吧?” 高氏和林至安相视一眼,姜子园果然是有本事的。高氏切声道:“姜先生,他这顽症能治吗?” 姜子园看眼木条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当然知道孩子们在屋外偷听。(.无弹窗广告)“小弟只是奇怪,林大哥怎么会有这样的顽症?如是二位相信小弟,请嫂子暂避,小弟愿为大哥详细检查一番。” 林家夫妻俩惊愕了,姜先生说的这情形,是什么都明白的,连林至安身上的隐伤都知道,果真是个高明的大夫。 高氏激动地点点头:“我去厨房烧点开水。” 姜子园笑着指指窗外,暗示一下高氏得把他们逐开。 高氏点点头,低头出去,并紧紧地关上里屋的门。轻轻绕着屋檐下的石阶坎,走到卧室窗外,果然看见三个孩子在偷听,上前一一拉开:“走,跟我去厨房给姜先生煮碗荷包蛋。” 三孩子被高氏逮住,懊恼一笑,只能跟她去厨房烧火了。 高二坐到灶煻前当烧火主力,希平和福好在边上帮着挽柴禾。 爹有严重的隐症。原来爹娘一直有秘密瞒着自己。福好边挽稻草,边思付,得想个法子把这些秘密掏出来。 高氏脸上充满了希望。福好她爹那病没一个大夫不说,这种弱症只能静养调理,能多活些年头就不错了。 待高氏煮好两碗荷包蛋,进屋请林至安出来吃糖鸡蛋。却见丈夫身子翻了个面,趴在床上,露着腰背,上面扎满了金针。姜先生笑道:“把荷包蛋给孩子们吃吧。我正给林大哥施针。” 高氏连忙出来,有些不知所措。希平跑到里屋门口,轻轻推开一道门缝,瞅了一眼,先生正全神贯注地施针,连忙关上门,不敢打搅。 姜先生不空出来,高氏只得叫希平先趁热吃碗荷包蛋。 希平不客气地拿了两个碗来,将一碗荷包里的三个蛋分成三份,抱着福好,把她放到桌前的凳上坐下,又对高二道道:“我们一起吃。”他知道,若是一点都不吃,高大娘会和他哆嗦,不如和高二、福好分着吃了,省得大娘客气不断地唠叨。 高二在一边坐着不出声。小山村里,来了贵客才给煮荷包蛋。姜先生是来帮姑父诊伤的,希平是副将军的儿子,福好是小表妹,所以他不会争嘴和眼欠希平的特殊待遇。 高氏看高二有点别扭的样子,知道三个孩子一向要好,笑道:“希平公子给你分了,你就吃吧。” 高二猴精的脸笑成一团,坐到桌前,高兴地吃希平分的蛋。 福好几口吃了个荷包蛋,紧张地不时望着爹娘屋里的那道门。 许久之后,姜先生脸上有些疲乏地走出来,看眼堂屋的墙上挂满了玉米、高梁和些红辣椒,林家不富裕的,林至安那病很耗钱,还有这高氏,看着也象身体不舒畅的,心有恻隐,怎么都不肯吃荷包蛋,道:“希平。把这碗糖水荷包蛋给林叔端进去。刚才施过针,可能他有些不舒服,吃点糖水荷包蛋正好。” “好。”希平端着荷包蛋进了里屋。高氏脸上一红,又有些不知所措,她又不擅与人争来劝去,早知这样,先前就多煮两碗,省得怠慢了先生。 “姜先生,我爹的伤和病能治好吗?”福好充满期待地望着姜先生,生怕他说出不能医好的话来。 “能治。就是要费些时间,还得找到合适的药。”姜先生知道两孩子心里着急这事。 “赤心虫和冰柏根,从哪找?”福好很担心这两味药找不到。 姜先生走到院子外,望着眼远处的毓秀山脉,往东是高耸入云的二秀山峰和大秀山峰,有这么灵杰的大山,并怕找不到合适的药。 福好跟着他出来,顺着他的视线,看着北面的二秀山,心中一动,她也想过上二秀山找药的,只是识不得路,大家又说那上面有凶兽妖物,她又只是个小孩子,有心却无行动力。 “若是上山采药,先生带上福好一路,好吗?”福好恳求。 023 我们的先生 姜子园看着福好极认真的样子,满脸笑容地问:“你不怕山上有危险?” 福好拉着先生的一个衣角,抬起团圆的脸儿,眼巴巴地望着他:“福好很想跟着先生学点歧黄之术,可以吗?” 这丫头真是大方,姜子园对她有着非同寻常的好感。(.)她愿跟自己学歧黄……这倒是很好的事,如果她能学会金针诀,对治林至安的顽症,是个极方便的事。只是她年纪太小了一点,才四五岁的样子。 “先生,收下福好吧。福好可是上根利智。”希平出来拉着先生另一边衣角嚷着。 上根利智? 希平公子虽然生得俊美朗逸,骨子里却是个高傲的人,他竟然说福好是上根利智,姜先生扬扬眉,有心一试:“何以证明?” 希平证明道:“她十二月中才学的认字,可是现在不仅会背写《三字经》,连《四书》里《中庸》的不少内容都掌握了。” 姜子园侧目看了下福好,现在正月未尽,两个月不到,她能这么神速,心里越发诧异,微微一笑,道:“会背关于‘喜怒’那一段吗?” 福好把腰一挺,朗声背诵:“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姜子园对福好越来越感兴趣。 “喜怒哀乐没有表现出来的时候,叫做‘中’;表现出来以后符合节度,叫做‘和’。‘中’,是人人都有的本性;‘和’,是大家遵循的原则。达到‘中和’的境界,天地便各在其位了,万物便生长繁育了。” 姜子园满意地点点头,她有这么好的记忆力和理解力,他一生走南往北,见过不少世面,遇过不少奇人,象福好这样的上根利智,可谓难得一遇。 希平见先生点了头,雀跃起来:“我先生都不轻易收弟子的。以后,福好你就跟我一起读书,习武吧。”姜子园被他请到溜马镇来,他早就有这打算,好让林至安专心养病。 “福好参见先生。”福好得了机会,连忙给姜子园行个礼,又跑进屋里端出一盏茶,恭敬地送到他面前:“福好给先生敬茶。” 姜子园半笑着,接过茶,心里称赞,福好真是机灵,怕他说的是玩笑话,先把师礼来激将住,这以后,就是半开玩半当真的,她也算自己的学生了。只是,在穷乡僻壤的地方,又没什么家庭背景的,这才四五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成熟的心智? 高二站在门口羡慕地看着这一幕,他也想跟福好一起跟姜先生学本事。可是他会背《中庸》里的内容,有许多地方却解释不清,毕竟只跟着姑父认字读书还不到两个月。 福好是个好的,自己拜成师了,不忘还有二表哥,大方地拉着姜先生的衣服恳求:“姜先生,可否再收下我二表哥?” 姜子园看眼高二站在门口,把着门方,有点别扭生疏的样子,朝他招招手。[]高二脸红红地走过来,姜子园笑着问:“读了些什么书?” 高二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道:“我跟福好一起才学认字没多久,虽然会背《中庸》,可是里面的道理,有的地方还不明白。” 两个月不到,高二不仅会背《三字经》,还能背《中庸》,已经是算聪明的孩子了。象福好这样又能背又能解的,只能作为特殊情况看待。 “先生收下你就是。只是你们几个根器不同,可以一起读书,但习武方面面,得根据你们的资质和特点分别教授。”姜子园很聪明的,他知道希平公子和福好要好,这高二也是公子的朋党。书可以同样的教,习武自是不能全部一样的投入教习。再有,他爽快地收了福好,怕引人误会,所以顺再带收个高二,大家就当他是个好传授的先生而已,不会对他有所怀疑。 “谢姜先生。”高二学着福好的样子,也激动地给姜先生敬了一杯茶。 姜子园笑眯眯地接受了他的茶礼。 这中午,林家做了一餐好酒好菜感谢先生,吃饭时自然请了高家作陪,高林两家原本粗俗之人,面对风度翩翩才学非凡的先生,都显得十分局促。好在有希平在中间象主人一样帮着殷勤招呼,又发动福好和高二一起敬了先生的酒,把气氛给活跃放松下来。姜子园毕竟见多识广,虽不喜欢与人周旋,但知高林两家都是厚道质朴的人,主动与他们谈些寻常的话题,很快大家就融洽起来。 廖副将军是个宽厚大度的人,对姜子园的才能和人品十分欣和爱护,对姜子园收了福好和高二作弟子的事没有半点异议,次日反而到石麻村送了福好和高二一人一样学习用的贺礼,鼓励他们:“以后跟着先生可得好好读书习武,学到他的本事,将来成为有用之才。” “是。”得到廖副将军的鼓励与支持,福好和高二暗暗发誓一定要用心和努力。 “林至安病情和伤情较重,应极早治疗,春天来了,二秀山的空气好,可以把书背到山下教授,同时兼顾训练子们的身体。”姜子园行事的方式十分自由稀奇,只过了两天便向廖副将军提出令人意外的建议。 “此事你安排就好。孩子们交给你,本将十分放心。”廖副将军知道他身怀奇才,不喜欢经常呆在军营中,而且不愿被人偷学他的武功,便放手让他随心去做。 因此,姜子园每天早上和廖希平骑马来到石麻村,带上福好和高二,一人背个背篓,带上馒头和水步行到二秀山下,边寻路边采草药边教他们背书。孩子们对这种自由的授课方式,十分喜欢,有问题,三个孩子先讨论,先生再讲解,因此学习的效果又好又快。不过三五天,姜先生借着高大绘的一张线路图,找到一条可以通往半山的路,一路上去竟是高大的树木和满地的碧草,树下、草丛间、乱石缝中,的确能寻到不少采药,有时还能采到蘑菇和木耳,到半下午回到石麻村时,每次都满载而归。 姜子园不仅亲自给林至安施针,采药,教高氏煎药,还给高氏诊病,帮她重新开了调理方,如此一来给林家省下了不少看大夫和买药的钱。 “姜先生待林家的大恩大德,今生真是难以回报。”每次姜先生给林家夫妇诊了病,夫妇俩都热泪盈眶地,对姜先生感恩戴德,却又不知如何报答。 “无须报答,只要二位健康起来,也是我的学生福好的福气。”姜子园是个洒脱的人,他不愿做的事,没有人逼得了,他要做的事,便会从头至尾地做好。面对林家的感激,总是淡然一笑。 时间一久,林家适应了他的风格,更加敬重他的为人,把感激埋在心底,总是要寻机报答才能心安。林至安天天晚上都拉着福好的手叮嘱:“你看先生不只学识高深,医术高强,这高尚的情操也是世间罕有。孩子啊,有幸作了先生的学生,可得好好学习他的才能和美德。” “爹的教诲和先生的恩情,福好永远谨记在心。”福好对姜先生的感受,不只大家这样的感激,许是师徒的关系,时间越久,她就越觉得先生是她的亲人,不仅信赖可靠,上二秀山时,不好走的路,先生都抱着她走,对她的疼爱堪比父亲。 ps:新的一周了,祝大家工作、学习、生活愉快。焰焰在此继续求个收藏、推荐。谢谢大家的支持。 024 策变 冬去春回,天气虽然还有些刺骨,百姓们开始纷纷下地。(.好看的小说) 二月初六,天气明朗。上午,崔候爷领着数千人马的浩浩荡荡地从秀州回到溜马。 起先人们远远看到这长达十几里的队伍时,都以为要打越国了,下地的都没了心情,早早地就收拾好农具回了家。待崔有威领着家眷和上千的富庶从众去了镇上,溜马镇的汪保正把余下的人带到长胜院工地上扎蓬安顿,人们才放下心来,原来不是要打仗,是候爷要大兴土木建设,嫌原来的人手太少影响工期,所以从秀州招了五千民工来。 溜马方圆百里内,只一天就沸腾开了。溜马一带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充斥着各式各样的议论。 “侯爷都把儿子和小妾安置在镇上的威仪府了。又带那么多富人在这搞建设,这里越兴盛,人烟越密集,越国就越不敢再来偷袭了。” “可不。这样下去,说不定过两年,我们要攻打越国?不管是别人打我们,还是我们打别人,打仗对我们老百姓来说总是不好的事。” “怎么会在这大兴土木呢?毕竟离越国近了些。” “这地方好啊,有山有水,土地有肥沃,所以越国才老想偷袭侵占。” 当天下午,各个村口又快速地贴了告示,让各家各户明天上午在长胜院工地,开全民大会。(.好看的小说) 天黑了,大家还不肯各自回屋,聚在村口议论得更凶。 “不就是候爷回来了,工地要开工了嘛?把上工时间写在告示里不就行了?” “来了那么多富庶的爷们,恐怕这事有些复杂。” …… 次日辰时,方圆五十里的村民都赶到了。 这天姜先生和希平没来石麻村。福好跟着高氏和舅舅一家去工地上开会。 工地南边搭了一个大木台,面肥目精的汪保正(溜马镇镇长)端坐上首,苟把总表情冷峻地站在他旁边,他背后站了百多个执刀拿矛的士兵,工地四周也分散着不少武装齐备的士兵在巡逻。 众人见戒备森严,两千来号人或蹲或站地静候在木台下,看那汪保正要代候爷说些什么。 “各位乡亲父老。昨天上午侯爷带着他尊贵的家人和朋友一千余人来到我们溜马镇,并从秀州带了五千民工和工匠过来。长胜院的建设明日起继续开工。今天召开大会,另有重要的喜讯向大家宣布。因长胜院修建方案的调整,恐怕会给大家带来不便……” 高林两家坐在根倒置的木头上。听到此处,李氏低下头,轻轻拉下男人的衣角,看样子林至安昨夜担心的崔候爷会强吃硬占的事要发生了。高德富摇摇头,示意听完再说。 福好心里一片冰凉,侯爷为了拓宽长胜院,要占大家的村舍了?唉……想必是皇上驳回了长胜院的修建,崔有威以改修府宅和发展地方经济为由,反而大兴土木。这么远的地方,只要朝庭不派人下来查,又没人往上报,崔有威到底修的府宅还是什么的,又有谁知道呢?他这次带这么多三流九教的人来溜马,其意图已经十分明显,就是皇上你反对也无效。 “原计划在石麻村和牛儿村之间修半里长的街道,现在扩展为方圆两里。为了便于整体布局和建设,因此石麻村和牛儿村的村民将分别往南和往东撤迁……” 人群中嗡嗡地议论起来了,就是战争来了时,大多数人都舍不下自己家园的,现在为了修街,却要把大家赶走,人们心里十分不舒服。别村的听到这也担心了,去年公布修长胜院的地时,已经有两个村给撵往东面了,只是侯爷给了相应的安置费,大家才接受了事实。这次侯爷带这么多人回来,不知这长胜院是不是要扩大,还会有多少村子要搬迁?大家习惯了住在祖辈传下来的家舍,哪怕每年费些财物修整,都很不喜欢搬家这样的事。 “请大家稍安勿燥。”汪保正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手示意,“听我说完吧。这次涉及到搬迁的人家,将获得丰厚的安置费,同时,去年才分配好的恳荒地收归笼来,从便利大家的方式进行就近分配,并且,院地和耕地的面积补偿比原来都大,补偿比例为,原来一亩的还一亩三分,大家拿着优厚的安置费,又有了更宽的地,可以修建更好的院子,这次候爷从秀州带了五百工匠来,不仅为了兴建长胜院,也考虑到大家要重新安家置业,大家请工匠打家俱什么的,可以请秀州来的工匠们,过两日官府将贴官价出来,以避免有人漫天开价,影响大家重建家园……至于安置费,按人头算,大人小孩子一律同等,每人算六十两银子。” 人们燥郁的心,被这高高的安置费给安稳下来,人群中立即传来兴奋的声音。“我家六个,不是要补偿三百六十两?”“我肚子里这个还没生,算不算一个啊?”“要是不请秀州的工匠,我们自己相互帮助,可以省不少人工费,这一大笔安置费还可以余下不少……” 高氏长长地吐口气,和李氏相视一笑。高德富心里也放松了些。崔有威总算还有良心,没有强吃硬占,还给了大家不少好处。 福好拍拍小心口,好个聪明的崔有威,难怪带这么多富人来,肯定是拿他们的银子来办他的事。 高二冲福好笑得眯弯了眼,悄声道:“我们两家七个,可以补四百二十两,还院地一亩多,耕地三亩?”比原来多得多的土地,让他乐得直吐舌头。 福好抿紧嘴唇,不知重修房子,要花多少钱。如果问她修长胜院会花多少钱,她毛算得出来,可问她修小门小舍要花多少钱,她还真算不来。 那汪保正眼神极好,一直落在靠前的高林两家身上,让大家欣喜了一阵,才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接下来,官家要在工地上搭个撤迁事务署,由我和另两个新当任的保正专门为大家负责办理这事。不过,到时,大家不用全都一起涌到事务署来,我们三个保正会挨家挨户上门,和大家具体办理撤迁事宜的。上门顺序,从石门村村首起,排到后面些的村民,请不要着急。撤到后面,补偿不会少,也不会因为搬得晚些,就催赶大家的。等新镇石牛镇建好后,大家有钱,要在镇上买铺子的,或者做生意的,都是很方便的事。大家说,是不是?。” “是。” 有些人笑着小声应答。人群里传来欢愉的谈笑声。 “明日起,长胜工地复工,请大家记得一早准时上工。若涉及到搬迁的,到时可以请假处理。” “好。”有人拍起掌来。 高林两家回到林家院子,把上午开会的消息和林至安说了,林至安又高兴又有些不解,候爷这次不亏百姓是令人高兴的事,可是把石牛镇兴建红旺了,若是两国交战,到时有所毁损不是很可惜?崔有威那样的候爷,怎么会想不到这么关键的问题呢?除非他有长期在此阵守,并加强边防兵力建设。 025 特殊待遇 过几天,轮到汪保正和何保正来到林家小院,向林家和高家谈撤迁,高林两家的大人把他们迎进堂屋,摆上茶点,小心地招待着。 汪保正和何保正走进屋,一双精明的眼亮如火炬,把简陈的屋里一番扫视,心里立即明了高林两家都是老实得很的人。 何保正是从秀州来的,将专门负责石牛镇的事务。他三十开外,长得一张冬瓜脸,眉眼间随时都是笑微微的。一坐下,就笑道:“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的地在哪吧?托候爷福,我们将把你们安置在碧水溪北岸,连同耕地,你们俩家一共十亩。” 十亩?李氏、高氏和高德富以为听错了。高二在边上小声道:“我们比别人家还的多得多呀。” 福好眉头一皱,心中嘀咕,催候爷做善事了? 两保正看他们脸上闪着惊喜,心里也暗暗随之一喜。 汪保正脸上泛起神秘的笑,似乎早为高林两家谋划好:“现在大家的新建地大多往东或靠南面后边,石麻村将重建在南面,牛儿村将重建在东面。离长胜院和石牛镇都有一些距离,你们几家不要再去村子。就往北,离长胜院保持三五里的距离就合适,那个位置虽然离二秀山近些,但背二秀山,面碧水溪,往西通溜马镇,朝南近石牛新镇,再则离长胜院近,四通八达的,居家又幽静。那里的地不用治理,往二秀山过去有好大一片山皮,只管用竹篱围大些,只要你们有劳力能想办法种,就围它八亩十亩的,我这里自然会给你报上去,候爷那自是睁只眼闭只眼地同情林至安的处境。” 高德富终于忍不住问:“离二秀山近,会不会太危险。(.好看的小说)” 汪保正“嗞”地吞了下口水,道:“侯爷此次带了不少异士高人来,他们上过二秀山,说半山以下应是没有危险。人有人界,妖有妖界,魔的魔界,兽有兽界,只要互不侵犯,就相安无事。你想那山上真有什么威胁大家,早就有猛兽出来惊扰从山脚过路的人了。新来的富人们,修庄子和宅第的地大都在那边。跟候爷关系近的,已经有人选好那里的地了。等三两年后,那边会是富人区,你们不早点去占地盘,等到时,你想住进那片地去都不成了。” 李氏、高氏和高德富有点意外的惶恐,毕竟单独被安置在北面,而且还的地比别家多得多,彼此对视,有点不知所措。 福好在边上一直未出声,心里也有疑虑,这时开口道:“汪保正,你说给我们两家十亩,要是到时我们把房子建好了,地都恳好了,上头不同意,怎么办?” 何保正笑道:“福好问得极是。你放心,要拿到上头批发的准建贴文时,你们才能动工的。” 汪保正心里暗付,她倒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要不,我们这就去北面看地?” “怎么没先画个图纸出来?”福好奇怪地问。 何保正心中一震,这孩子思维象大人一样,道:“别人家的早画在图纸上,边界都定好了,只差去现场拉绳子。你们家,是我们给你们的特殊照顾,等你们家的地围上绳子后,我们就会画到图上。” 不对。福好脑瓜转得飞快。别人家的地都画在图上了,就高林两家可以先围地再画进图纸里?侯爷有心做人情的话,应该是早安排好了。这两保正看似和善,但有着商人的本能——贪婪。听他们说的,碧水溪北岸的地都分给新来的富人,那么那里的地应该比别处的管得更紧。若真是三两年那里成了富人区,那里的地价不是会翻倍地涨? 两保正视线都落在福好脸上,只见她咬着下唇,半眯着双眼,望着门外远处二秀山那个方向。两人心里格地一下,这丫头不象个省油的灯,她这幅样子,象在怀疑他们? 福好调回视线,瞪着两个保正,他们带了两个士兵进来,却没让他们进不。前几天村头几家谈还地的事时,她和高二跑去打听过,那些士兵都跟着他们进了人家屋里的,这一回,他们怎么谈得这么背密?调动前世平王候夫人的见识快速分析,这应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事必需机密,以免引起议论,可是等房子一建好,还是包不住的事情;二是,候爷批的地有可能不只十亩,他二人想混水摸鱼,占些高林两家的地,然后报上去时,随便编个理由就糊过去了,毕竟秀州来的富人们在这修房子,要拿钱买地皮。 想到此,福好茅塞顿开,“哈哈”,银铃般地笑两声,把一屋人的都笑蒙了。 “福好姑娘,你有什么异议?”汪保正略带紧张,脸上堆着谄笑。 福好眉开眼笑地,道:“两位保正大人。侯爷仁慈,同情我爹去年在工地上遭了误伤,照顾我们,让我们围了地再画进图纸。你们看,现在我们两家除了要建房子,要恳耕地,说来十亩地不是多宽的事。我现在还要跟先生读书、习武和学医,练武场得有吧,读书的地方得有吧?要是能再有些地来种药和做药房——” 两保正咀嗳着她这话的意思。高林两家的人都给福好弄闷了,想着上回候爷来探视时,都是福好给应付过去的,这两个保正应该比候爷更好对付吧,也不阻止她说这事。 汪保正心里估摸,莫非这丫头知道什么?心里又有些不相信,侯爷最近忙着在西面带人设计修城堡,又没召见过高林两家的人,他们怎么会知道? 福好说罢便盯着两保正的眼睛,两保正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复杂,没有逃过她成熟灵魂的法眼。她前世是谁呀,是候爷夫人,护国将军沈岳飞的女儿,虽不整人不害人,也不谋别人的利益,可是面对经济和政事上的问题,自是敏锐非凡。现在她几乎能肯定,这两保正想吃高林两家的肥,欠候爷情的是高林两家,那可不行。可是崔有威批给高林两家的地到底有大呢? 不妨诈一诈吧。福好心里嘿嘿一笑。道:“我们的事就麻烦你们了。我们这就去北面看地,然后围好绳子,你们回去好画上图里,帮我们报批,我们呢就开始请人设计画图,等批文一下来就好动工。” 说到此处,福好从凳子上突然站起来,走到门口边望着屋檐下一直风干着的一溜排腊肉,转移话题:“舅妈。我记得你们那边凉的有几块腊肉比我们这边的要好些,你和舅舅快去把它们取下来。侯爷对我们这么关照,他回来后,我们还没去感谢过他呢。等会看了地,我们带着腊肉,和两保正一起去趟溜马镇谢候爷吧。” 李氏半笑着,嘴上说:“好。”心里却纳闷,这丫头搞什么鬼?过年时,她说得给崔候爷送点腊肉,她还不同意,现在却改变主意了? 两保正给福好弄糊涂了,她什么意思呢?正狐疑,听她又道:“娘,上面那两串香肠看着特别好,待会也得取下来。”福好又回到茶几边的一个凳子上坐下来,对两保正道:“安置的事让两位保正辛苦了。你们办事这么尽心尽力,下午我一定会给详细地候爷说你们怎么为我们操心的事,候爷知道了一定会赏赐你们。” 两保正听得背上发汗。这小姑娘太厉害了,那不是告他们的状吗? 何保正微笑着,似乎若有所思,反应极快,后悔来时听了汪保正的建议,想克扣些高林两家的好处,道:“谢谢福好的心意。你放心,你刚才说到你现在读书了,习武了,又要学医,如是院子小了,功能不够,会局限你的成长,你将来会是极有才干的人,所以候爷格外看重你。我们先去北面看地,边看边围,保证让福好姑娘满意。” 福好心里暗暗好笑,脸上挂着一缕淘气,道:“要是我把地要多了,下午去见候爷时,他会不会打我屁股呀?” “哈哈。我们会帮你好好办这事的。候爷可喜欢着你呢。”何保正松口气,还好没有贪成高林两家还的地,他看到福好时,心里就虚了几分,他十八岁时起就在候爷府进出,对候爷的事了解不少。侯爷为什么会对这么个穷姑娘处处开恩?还不是因为这丫头长得象多年前病逝的宝苹郡主,那可是候爷的命根根呀,宝苹没了时,侯爷大病了整整半年。这福好活生生地就是候爷的对宝贝女儿的一个念想呀。这事可得好好地办才成。 026 要了三十亩 二秀山下。[] “两位保正大人。要是我家能在这栽一大片果林就好了。” “我还想在这栽一大片竹林……” 福好安心要把崔侯爷给高林两家的地全要到手,决不让两保正占便宜,边看地边不停地提心愿。 大家可是没想到福好一直不停地向两保正要地。大人都不出声,看情形福好把两保正吃住了。 这块地的位置极好,向南离碧水溪岸有一里,向北离二秀山足足还有三四里,地理平坦,视野开阔,看到这地时,福好是真心想要它个一大片。如果在前世,她绝不会要这样的好处,定会坚持跟村邻们一起搬入东面的,可是今世的经历,让她堪破了这个世界的黑暗与陋俗,不要白不要,反正崔有威要做好人。 若去年爹不吃那顿误伤,打断了腰,福好其实不会想要索这笔债的。因此,她理所当然地大要特要。 汪保正差点跳起来,叫道:“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真是有太多心愿,凭我俩的权限,给你们报二十亩上去,已是要很费周折的事。” 福好瞧出何保正有心要做好这件,他没反对前,她就要一直要,要到他反对为止。当要到三十亩的样子时,何保正脸色凝重了:“福好。就三十亩吧。这个数字,我还得单独找候爷好好汇报的。” 他这话背后的意思就是三十亩超出候爷给批的面积了。福好心满意足地收了口,真心诚意地感谢:“谢谢两位保正。福好有机会一定在候爷大人面前为你们美言。” 侯爷批给高林两家的其实是二十亩,现在给整出三十亩,汪保正紧张地看着何保正,看他并无大碍,想到他是侯爷身边的信众,心里才略安心。 地看好了,标记插好了。福好记着先前说过送候爷腊肉的事,笑着对何保正说:“我们回家后,得给侯爷送腊肉去了。” 何保正笑道:“你过阵送去吧。最近侯爷不空的,再说侯爷吃的东西,由专人采购。我回去给侯爷转达下你的心意,他若是想吃你们家的腊肉,过两天我派人来取。省得你们去找候爷,他又没空召见你们。” “谢谢何保正。”从内心来说,福好不想把腊肉送给侯爷,再说侯爷未必看得起这些土货。但是她要提一提这事,省得两保正说她光打雷不下雨,唬他们。 何保正道:“你们回家就可以商量怎么修房子的事了。我们先回长胜院的工地处理下事务。” “两位保正请先行。”福好毕恭毕敬地,一本正经地给两保正作个揖。 呵呵。两保正笑着先走了。 路上,汪保正嘀咕道:“这丫头是要债的?这么精?二十亩给要成三十亩了?”他瞪一眼何保正同,不放心地问:“要是候爷知道超出了还地,你怎么处理?” “你放心。这事我会亲自向候爷汇报,而且要早早地帮他们把地契办好。”何保正胸有成竹。“这事决不会连累你。” “你说的。”汪保正得了他的承诺,不再担心这事。只是可惜,若不是福好精明,他们一人可以占上五亩的,这下便宜没了,还得帮她想法多要十亩。 ** 高林两家回到林家,又围在林至安床前讨论今天的事。屋里洋溢着梦一般的兴奋。今天,福好从两保正手上要到了三十亩地呀。两家可以建很大的院子了,还能足够多的耕地,就象福好说的,要弄些什么园都有了。 “孩子。你想过没有,这样会欠侯爷很大的人情。”林至安觉得天上不会掉饼,怕好处来得容易,反而招惹什么不幸。 福好坐在林至安身边,知道爹心里想的什么,换在前世,她也是这样想的。但此时她有另外的看法。“爹。不要多虑。就算以后朝庭要收回这些地,还得安置我们的。两个把总打伤你,本来就没受到真正的惩罚,就是折成经济赔偿吧,二百两,你算看,等你二百两用完时,是不是你的腰就好了?又能象以前一样去地里锄草,去溪里捉鱼?” 李氏笑道:“二百两用光时,你爹能下地走,就阿弥陀佛了。” 高氏眼一红,这些天全亏了姜先生,林至安的伤好了些,又给林家节约不少钱。福好这回要地,没有错,就是应该的。 林至安被女儿的话呛住了。 谁知福好接着道:“爹。如果有什么动荡要来,我们的家建在哪,都一样会遇不幸。你别想那些,想多了自己受罪。” 高德富十分感慨:“唉呀。舅舅活了几十年,竟不如福好只读了几个月书懂事理。至安呀,福好说得极对。我们还是想想,怎么修房子吧。” 高二兴奋地道:“我要有个自己的书房!” “成。”李氏笑着同意。 福好冲高二作个怪相,道:“三十亩地,你只要一间自己住的,一个书房,你到时会后悔。我想这么修我们两家的房子。二哥,去拿纸笔来,我画给你们看。我们两家修作一个大院,中间用山墙隔开,开穿山门,就不用走大门了。” 高二跑到福好屋里去找笔墨,在北面看地时,听福好说了很多,他真是佩服妹妹,小脑瓜竟然可以想出来那么多东西。 等大家看了福好画的图,又高兴又遗憾,高氏笑道:“女儿呀。你的想法很好,可是修这么大个院子,里面还要分很多小院出来,现在咱们有地了,那几百俩安置费不够花吧?” “别担心!我可以带人去二秀山上砍伐,那样会节约很多钱的。”姜子园和廖希平从外面走了进来。 几个大人连忙给他们挪椅子。 “先生。你们怎么知道的?”福好从床上跳下去,高兴地扑过去。姜子园抱起福好,用手轻轻点下她的鼻子:“小家伙,敲两保正竹杠了?” 廖希平已经脱去厚衣,跟他先生一样,只是穿了双层的外衫。他坐在一张旧椅子上,笑道:“林叔叔,我还嫌福好要少了呢。” 姜先生坐下,把福好放在腿上,道:“我们刚才在路上碰到两保正往溜马镇走,希平向他们打听了一下还你们地的事,汪保正说福好要了三十亩,他们正忙着回去办这事呢。” 林至安觉得他来得正好,感叹道:“姜先生,你快教化一下福好吧。我只怕这要得越多,以后越不是好事。” 姜先生笑道:“林大哥。这事上,我可是支持福好的。” “先生。你看,这是福好画的新家。”高二高兴地把一张纸呈到姜先生面前。 希平伸过头来,和先生一起看了。 姜先生道:“想得比较周到。我来给你们改一改。” 高二把一管毛笔递到先生手上。 姜子园放下福好,拿起笔真的改起图来,大家都用心看着。 林至安心想先生是见多识广的人,又有学问,品德又好,都这么说了,也许自己真是多虑了。看他们都参与到修房子的事中,心里也被开始有点激动。 “高林两家合二为一,练武场集中修大些,就象大户人家一样,多修几处小院,省得孩子们长大了要安家还得修房子。还有晒坝等农用场地要考虑进来,还有林大嫂绣工好,以后地充足了,可以种桑林,养蚕,得有单独的农务房。另外,仓库得考虑大一些……”姜先生考虑得面面俱到。 福好嘿嘿直笑,她还真把农务这块考虑掉了。 “以后,我和先生可以跟着福好妹妹住在她的福景院里,一起读书,一起上山……修房子时,我再让爹派些兵来。”希平想着以后不用天天从军营跑出来,开心地笑起来。 “我的院子要挨着妹妹的。”高二发现,他的院子离福好太远了些。 “还是图纸,可以改的。要是有钱,我想修的功能多呢。”福好说。 李氏、高氏、高德富盯着福好,心中暗暗惊诧,这孩子前世是个大富大贵的人来投的胎,这么小就知道怎么享福。 林至安却没有什么惊诧,心里只恨不能给福好更好的生活环境。 027 意外之遇 两个半月后,高林两家的新居落成,姜先生给取了名字――幸福园,两家人择了个阳光明媚的吉日搬进新居。 修建时,采纳了廖副将军的建议,把姜先生改过的图缩小了不少,又取消了一些景观。但新居的功能却是样样齐全。福好住在临溪的福景院。高二的平安居和她只隔道山墙,山墙间开了往来的洞门。练武场就在两个院子中间,上面配置了些练武用的器具,先生有时在这里给他们传授武学。 这两个多月来,溜马镇可谓翻天覆地的变化,四周陆续冒出一些新修的宅子,把原来只有半里长的溜马镇给扩大成了方圆一里。东场口朱老板的茶摊,因此给往东都给顺挪了近半里,原来那地方被个富人买去,修了座大宅。 搬进新宅后,每天天色还未明,福好喜欢打开后门,坐在园子外面的一片草地上,练习吐纳法。师傅还没教她和高二具体的武艺,只要求她们先练吐纳和立桩子的基础。 长胜院就在碧水溪对面,已经先立好两幢宅子起来,据说一幢是给侯爷的女眷修的,一幢给儿子崔鹏飞。 这天黎明,福好盘坐在后门外的草地上练吐纳,几个周天下来,就是一个时辰过去。天色越来越明亮,她收了功,吐口浊气,起身活动了下四肢,远眺长胜工地上那两幢最先修好的宅子,一夜间,宅子外面又种上了许多高大的树木。 听说崔鹏飞已来溜马镇了,廖希平约了他几次一起上二秀山,他都没有来。 福好用送腊肉作借口,试了几次,想送到崔候爷在溜马镇上的威仪府里,都给何保正挡下了,说候爷忙着修军防城墙,没空顾及这些小事。 福好跟先生和希平去看过西边新建的城墙,长长地将溜马和半个三秀山给围了起来,城墙上设了保垒和暗孔,可以远眺,还可以发暗箭,如此一来,越国要再偷袭就会更难。 崔侯爷这次大兴土木,是为谁呢?有时,福好都觉得是不是前世的爹沈将军有些误会崔有威? 就算他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吧,修军防肯定是为大家造福的好事。 初夏的风吹得人很舒爽,看着远处明朗的天色,移动的浮云。去年此时,自己还在京城―― 思绪飘远到过去,爹娘和哥们,好吗?杰伦,好吗?虽然在这里有一年了,可是想到他们时,心里还是发疼。 一黑一白两个影子,从河对岸慢慢前移。 溪上新架了一座青石桥,就在往西过去两百米的地方。 福好的视线跟着那白影子从对岸移到石桥上,他们跟希平哥差不多大小,似乎正往她这边过来。 “福好。”这声音令她意外,也令她激动,因为他是崔鹏飞。 崔鹏飞穿一身白色的练家子装束,胸前的金项圈没再佩戴,只上好的衣料和腰间的玉坠显露着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出身。(.无弹窗广告) 应是有一年不见。崔鹏飞长高了,亦成熟了,高傲冷漠间,却有一丝淡淡的忧郁。 “你不认得我了?”他诧异地问。 “福好见过崔公子。”福好连忙端身向他行个福礼,再怎么地还要感谢崔有威给高林两家特别的照顾,他们才有了这么大个幸福园。看眼他旁边的黑衣男孩子,也是十二三岁的年纪,长得粉面玉冠,地阁方圆,目光幽中带寒,凤表龙姿下透着股冷煞之气。 “这是我堂弟崔栋轩,今年十二岁了,他爹是已故的西北侯爷。” 福好没想到崔鹏飞介绍得如此详细。西北候爷崔有然五年前镇守在这里,后来与镇守西北的崔有威对调,三年前病逝在西北侯地逑州,之后由大儿子崔栋之承了侯爷位。前世嫁给崔良成时,独独西伯侯这一支没有回京,所以没见过这崔栋轩。 “福好见过崔栋轩公子。” 崔栋轩一身黑色的武服,把他那股冷煞之气衬得更重,他嘴角动动,轻声说出:“不必多礼。” “我昨天搬进了对面那幢红顶的宅子,与你这里倒是正对。”崔鹏飞听廖希平说过,福好一直打听他怎么不来溜马镇,此时遇见,她竟没有惊喜,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请他们进她家看看。 福好象有读心术般,即时邀请:“请二位崔公子进屋里小坐。” 崔鹏飞忧郁的眉头一展,笑了。去年她抱着刺绣出现在他的帐蓬摊前,后来又扑上去咬魏把总,这事给他一生的记忆。 福好带着他们从后门进了园子,关上后门,把他们领到前面与爹娘打了照面和招呼,高氏立即要去张罗早饭,崔鹏飞摇手道:“我们出来时已吃过早饭。早听希平说福好家修了个不错的园子,所以我们特来看看。” 大户人家早上起床就有燕窝粥的。福好也不故作客套,带着他们在园子里溜逛,先看了林家这边,然后从个穿山洞门去了高家那边。李氏在园子里看到贵客来了,吓得连忙要去张罗。福好笑道:“不必张罗了。两个贵公子吃过早饭,只是来看一下。” 高二在练武场上刚练完功,看到贵客来了,欢喜地跑过来。 两个崔公子看眼高二,并无什么好感,只冷淡地点点头算是礼仪。高二跟在他们后面觉得有些别扭,想溜走,又觉得不该让福好一个人招待这两个贵公子。 “你们这园子还不错。”崔鹏飞看到高林两家园子外几面有一大片耕地,有不少都栽种上菜苗,笑了起来。他爹对不相关的穷人从没这样开恩过。可是宝苹去逝时,他才两三岁,对她没什么记忆,并不知道是因为福好长得象宝苹的关系,以为爹这回是良心发现,才对林家格外地好。 崔栋轩一直冷冷地看着福好,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她那斜扬的龙目中,有种吸引他的东西,让他要放下高傲,低头温和地看她。更为奇怪的事,福好这样子,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看完你们家了。你愿意去看看我的新家吗?”崔鹏飞的邀请,让福好意外到了极点。他那么高傲,会请个小穷娃去他家作客? 崔鹏飞读懂了她眼里的疑惑,笑道:“早听说,你一直想拿你们家的腊肉去谢我爹,可是我爹忙着军务,没法接见你。所以,搬家时,便让我替他邀请你去作客。是不是,你们家的腊肉吃完了,没有送给我们的了?” 高二虽然觉得和他们不投机,可是很想去看看候爷的新宅,连忙笑道:“福好给候爷留了几块最好的腊肉呢。” 福好点点头,怎么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去崔鹏飞家做客,也许很快就能打听到京城的事!清脆地笑道:“我们这就取几块肉,去你们家作客!” 崔鹏飞笑了笑,表情恢复冷傲,眉间又泛着一丝忧郁。崔栋轩却是一直都没有笑过。 福好不介意崔栋轩的态度,他对她热情不热情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从崔鹏飞嘴里打听京城的事,这比什么都重要。 028 比意外还意外 亲们,求个收藏、推荐,好吗? *** 长胜院工地西北角,两幢新宅被高高的围墙给分隔出来。(.无弹窗广告)宅院里外都景观丰富,只是少了些山石装点。 “我住的秋水苑,爹和他的女人住在春晖苑。院子里的一些景观正在完善中。”从北面的后门进了崔家的宅院,崔鹏飞指着隔壁那幢黄顶红墙的宅子说。他这边的房子是红顶黄墙。 福好脸上笑着,心中一震,崔鹏飞怎么称呼他家的姨娘为“女人”? 高二吃力地抗着一袋腊肉跟在他们后面。崔栋轩明明看到高二抗得辛苦,从溪对面走过来,有三里多路,他都不帮忙。高二胀红了脸,只得咬牙挺住,好在终于走进崔家的宅子了。 “小少爷,你们一大早去哪了?”柳叶穿一身碧蓝的薄衫,如花似玉地从回廊上过来。看到他们身后有个人抗着东西,连忙叫住个扫地的下人:“大保,快帮这小哥儿把背上的东西接下来。” 青衣小帽的大保帮高二接下东西,高二立即轻松下来,对柳叶说:“这腊肉是我们孝敬给候爷的。” 柳叶笑着点点头。 大保也笑了笑,候爷不稀奇这个,他们下人倒是都喜欢吃腊肉。 崔栋轩看眼高二,撇下嘴,就这五十斤不到的腊肉都抗不住,真是不中用。 崔鹏飞只带着福好在秋水苑院子里参观,对身后的事不闻不管。 “你看我屋前的芭蕉林,好看吗?” “好看。” 侯爷家的院子景观丰富,种植讲究,绝不是胡乱栽些花草树木那样简单。福好前世住的大宅都是这样的。 “现在水系未通,暂时没有水景。”崔鹏飞远望着围墙外面,院子里的水系和从大秀峰流下的溪水相通。他师傅鬼古子说,那是灵山奇水,不仅灵气充盈,而且还助长居家风水。 秋水苑并不算小,楼宇高大,正面有六间房,两边各带四间耳房,背后还有一溜罩房。奴仆住的地方,靠一面角落建有一排矮平房。 高二在后面,悄悄地数着这院子里进出的丫环和仆男,就这么一会,就看到五个丫环,三个婆子,五个小厮。将来,他也要拥有这么多下人,来伺候爹娘、姑母姑父,以及他和福好才行。 崔栋轩看高二跟在后面一直不说话,居然在数人家家里的下人,心里觉得好笑,这没见识的乡村孩子,要是进了皇宫,还不被成千上万的太监宫女给吓晕过去? “院子里现在还有些乱。我们进厅里坐下慢慢说话。”崔鹏飞在福好面前谈兴极好。又也许是主人的原因,不能太冷场吧。 福好突然想起:“崔公子,你怎么没请希平来?” “请了!他上午和姜先生有事,要晚些来!”崔鹏飞和希平是好朋友,怎么会漏下他呢。 柳叶还认得福好,看她长高了些,小小年纪,行动十行利落稳当,只当是学了武的关系。但见她比去年初见时长得更漂亮更有气质了,却有些吃惊,去年她可是个土包子女娃,现在看来,虽然是寻常的打扮,可眉目间的神采不输于两个小爷。 跟着崔鹏飞走进一间偏厅,这厅有个后门可通后面他的屋子,他不习惯用正厅,因此这间偏厅布置得更精美。 “兰儿,快泡点‘玉露清风’来。”柳叶存心让福好和高二长点见识,派了小婢去把公子最爱的蜜茶泡上来。 在紫檀木几前坐下,福好认得这是先生带人从二秀山上的雾林里,砍回来的新紫檀木做的,先生说紫檀木极贵重,高林两家用不太合适,用些楠木家俱就好,把紫檀木送给候爷,可以还些人情。崔候爷得到姜子园送的几棵紫檀木时,高兴了好一阵,毕竟没人走进过二秀山上的雾林,对姜子园上雾林里砍伐的事,没作异议和限制。 高二一双精亮的眼睛戝嗖嗖地四处看,一会看那琉璃屏风,一会又看眼陈列架上的古董花瓶,一会又看眼壁上挂的气势非凡的字画,崔鹏飞的院子尙且如此气派精美,不知侯爷住的春晖苑更是何等华贵。 崔栋轩终于笑了,被高二的土包子行为给逗笑了。 崔鹏飞看到他的笑,有点意外,堂弟不爱笑的。看他一直看着高二的土样,想想,高二这样子的确令人好笑。 相似的侯府家境,让福好沉浸了在前世的回忆中。心里有些沉不住气。今天,一定要向崔鹏飞打听平王候家的事! “柳叶。”兰子气哼哼地屋外叫了一声。柳叶刚摆上些果点,听到兰子声音不对,连忙走出去。“怎么了?这么生气。” “汪眉媚又发疯。不经允许把公子的‘玉露清风’全拿光了,说她生了孩子,要做美容,需要这种茶。我说公子这来了客人,先匀点回来招待着,谁知她那婢子凶得要打人。”兰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什么?”柳叶火冒三丈,走进屋里,不悦道:“公子,你都听到了吧?” 崔鹏飞脸色立即变得难看,双眼喷火,象要吃人。崔栋轩咬紧牙腮极不愉悦。 福好知道玉露清风是贡品,估计那汪眉媚是个得宠的姨娘,拿光了府里的好茶,看两公子目带杀机,心中一颤,想不到崔有威家的内斗这么严峻。第一次来,还是莫让他们为这种事闹出什么大事,连忙笑道:“崔公子。我们不喝蜜茶的。” “你怎么知道这是什么茶?”柳叶儿一惊,这福好竟有这见识,知道那是御用茶。 福好说溜了嘴,连忙补充:“福好猜的。我们是小孩子,就吃些果点就很好了。” 崔鹏飞吐着粗气,控制住怒火,勉强展出丝笑颜:“让你们见笑了。” 高二丁点都没听懂他们说的,只是傻楞楞地看着大家不高兴,以为是抢什么好吃的而已。没想到这候爷府家还有这样的事,这么大的候爷府呀,怎么会抢吃的呢。 “贱人!” 崔栋轩嘴角动动,牙缝里崩出只有自己才听得清楚的两个字。福好坐在他旁边,偏巧听见了,打个寒颤,他是崔鹏飞的堂弟,怎么敢叫人家的姨娘贱人?这汪眉媚怎么如此讨人厌恶? “贱婢。你刚出春晖苑时怎么骂我?”外面传来打骂声。柳叶冲出去,尖叫起来:“公子。汪眉媚带人来打兰儿了!” 听到那娇中带横的骂声,福好心中一颤,好熟悉的声音—— 只要还有前世的记忆,无论福好重生多少次,变化多少个身世,忘记前世的富贵,甚至忘记前世的爹娘,都不会忘记这个妖孽的声音,这个声音可谓爱恨交织到了灵魂的骨子。 不可能。一定是声音相似吧。沈碧韵怎么可能出现在西南边陲上西南候府的新家呢? 听到柳叶的叫声,崔鹏飞和崔栋轩如箭脱弦射到外面。 029 汪眉媚(1) 福好和高二好奇地跟了出去。只见廊子上两个女子揪着个丫头猛打,被打的挣扎得厉害,边哭边还手,三个人拉扯成一团,从走廊上打到廊下的花园里。 “汪眉媚!你怎么可以出手打人?” 崔鹏剑眉张拔,凤目带怒,声音如寒刺冷。崔栋轩阴着脸站在他身边。兄弟俩一黑一白象对阴阳煞星一般。 打架的人中,那个衣着最华丽的女子,边打边骂:“你们教的好婢子,没拿到玉露清风,就骂本小姐是狐狸精,这样嘴不净的婢子不该打么?”说着,她拳脚交加,打得更泼辣,跟她一路的婢子索性将兰儿扑在地上,骑在她身上猛打。 “啊,呜呜……”兰儿大哭起来。 福好身子一颤抖,全身发冷,这个声音没有错,那个华衣女子的身形也没有错,只是她勾着头看不清她的样子。 崔栋轩一个飞身飞进花园里,轻松地将那主仆二人拉开,从地上拉起衣衫散乱的兰儿拉,带回到走廊上,柳叶连忙把兰儿拉进屋里避开。 “哼。”华衣女子汪眉媚,高仰着头往廊子上一扫,除了两个小爷,看到还有两个乡下小孩子,满脸不屑,扭着腰转身而去。她的婢子绿萼,满脸强横,斜着在一边嘴角,高傲地跟在主子后面。 福好终于看到一眼汪眉媚那娇俏玉绝的脸,脑袋里嗡嗡作响。碧韵,她是碧韵。可是,她怎么会来这里?还改了个名字叫汪眉媚。莫非,这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还声音、神态、举止都一样相同的人? 高二看到福好脸色发白,全身颤栗,拉着她,问:“妹妹,你怎么了?你的手这么冷?”高二抬手抚下她的额头,汗岑岑的,象是刚出过一身汗水。 崔鹏飞和崔栋轩别过脸看着福好,只这一会,福好那粉雕玉琢的脸变得煞白带灰,一双龙目里喷射着可怕的东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分明盯着汪眉媚水蛇般扭动的背影。 “没事。”福好拿开高二的手,低着头,知道失态了,连忙控制情绪,可是今天见到这汪眉媚,心中埋藏的怨尤无法平息。 崔栋轩惊讶地看着福好,她眼里闪烁的分明是仇恨。汪眉媚从京城来,福好怎么会识得这个妖孽? “我们回屋里。”崔鹏飞怕扫了客人的兴,招呼大家进屋。 “那女人长得象花,怎么那么可恨?”进了屋里,福好向崔鹏飞询问。 “不提她还快乐些,提到她,真是令人烦恼不已。爹回京时,不知从哪带了这么个女子一路,还带个刚出生的拖油瓶。”崔鹏飞鄙夷兼怨恨地道。 崔栋轩抽动几下脸上的肌肉,不屑地道:“天下美女多的是,怎么三叔就偏要看上个拖油瓶狐狸精?” 高二一双眼睛在大家面上转来转去,不敢参言,只好奇地听着。 福好道:“她的名字好怪,叫汪眉媚。” “呸。什么汪眉媚,纯粹就是祸害妖精。”崔栋轩恨得脸都变了形,一双拳头捏得嚓嚓作响。很快又平静下来,毕竟这样的事不能太过浮现在外。 崔鹏飞叹道:“也不知谁家父母生的这样的祸水――” 崔栋轩脸上一震,连忙道:“这种事与父母有什么关系?” “就是。”福好想到沈碧韵也是这般的祸害,但与父母又有何关系? 崔鹏飞看他们一眼,两人竟一样的反应。瞪眼道:“养不教父母之过!有这样的女儿,父母好得到哪去?” “谁说的?”福好与崔栋轩异口同声道。 高二瞅着福好和崔栋轩,突然发现,他们俩都一样的讨厌汪眉媚,可是崔鹏飞家的姨娘,关他们什么事呢? 崔鹏飞啼笑皆非,“你们倒是帮着汪眉媚了?” “不是!”福好与崔栋轩再次异口同声,两人心里恨到骨子,怎么会帮她呢? “鹏飞,福好――” 希平笑盈盈地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抱着一坛老酒,把酒放在屏风前的圆桌上,待会吃饭时,正好饮用。 “希平哥。”福好起身高兴地拉着希平在身边坐下。崔栋轩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希平在福好和崔栋轩之间坐下。 崔鹏飞问:“姜先生怎么不来?” “他说我们几个小孩子聚会,他就不来了,正好最近忙着给福好做一套武器。”希平看眼福好,看她脸色有点泛白,连忙摸摸她的额头,关切问道:“你不舒服吗?”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俩人身上,崔鹏飞脸上微微一笑,有点意味深长。福好脸上一红,拿开希平的手,摇头道:“没什么。刚才汪眉媚在外面打人,我看了心里不舒服,不喜欢这种不讲理的人。” “福好是个正直的孩子。可是,别人打架你就会不舒服,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又不是杀猪――”希平嘿嘿笑道。 福好瞪他一眼,却不由咧嘴一笑,希平总能让她开心。 希平又满脸好奇地问:“鹏飞,听说你爹带了尤物回来,汪眉媚就是她吧?” “什么尤物?简直就是妖物。”崔鹏飞刚平静下来,又是一阵气血上涌。 希平捂嘴笑道:“你就莫生气了。男人吧,功成名就的,谁没养些女人?反正你现在是世子了。她生的女儿,又不替了你的身份。” “你取笑我?”崔鹏飞微恼道。 “哈哈哈……”希平一阵爽朗大笑,他和崔鹏飞有时开开玩笑的。 福好一愣,崔鹏飞上面有个哥哥的,他现在怎么成了世子了? “我看你跟姜先生越学越有些玩世不恭了。”崔鹏飞发现中计,上了他的当,便不再生气。 “公子。”柳叶从外面又跑进来,“汪眉媚今天和咱们干上了,说她那边的厨娘做的菜不好吃,要换咱们的厨子走。” “侯爷不仅是会治理地方经济,还很会治理家事。怕你不喜欢汪眉媚,都各自开小灶吃饭,还各有各的厨子?这还真是个解决口味和脾性不一的好法子。”希平笑得更加爽朗,说话也越幽默。 崔栋轩都被他逗得都笑了。 “你这是趁机刺激我?”崔鹏飞狠狠剜了一眼希平,起身对柳叶道:“你让汪眉媚来找我借厨娘,就说你不是主子,作不了主。” 柳叶得了公子的话,更加硬气,便雄纠纠地出去打发汪眉媚那边的人。 希平轻轻一拍茶几,道:“对那种婆姨,就是要拿出爷们的样子。” 福好第一次听到希平谈这样的话题,一双眼睛晶亮地盯着他,原以为他不懂这些世俗的,想不到才十二岁的希平居然如此懂的。 030 汪眉媚(2) 崔栋轩轻咳两声,看两眼希平,又看看福好。[]希平看眼福好,打住话题,笑道:“我其实也很讨厌那种女人。” “哈哈。”崔鹏飞大笑起来。他比希平大一岁,两人性情极不相同,但跟希平在一起,总是会心情开朗,心胸开阔。希平不是一般地讨好眼前这个小姑娘。今日他算是拿到希平的短了,以后希平敢再耍他,他可是有法子治人了。 希平转移话题:“栋轩。我师傅说,你们在京城时就认识,说你武功是我们几个里最好的。” 崔鹏飞认真地道:“我堂弟的武功可是了得,连我师傅都说他是个奇才。要我加紧练习,别输给了栋轩呢。” 希平脸上微微一红,看眼福好,道:“姜先生也是这么对我说。看来以后我得更努力。” 福好的脑子还停留在汪眉媚这事上,怎么向崔鹏飞打听平王候家的事呢? 希平拿手在福好眼前晃了几下,福好想得出神,没有觉得。 柳叶端着茶水上来,给大家摆上。另一个丫环端着一盆削好的水果上来放在茶案中央。 “福好。还在为那妖孽烦恼?”崔鹏飞把个果子放到她面前。“来这么久了,连水都还没喝上,吃个苹果吧。” “这汪眉媚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好看呢?不知她娘是不是也生得这么好。”福好千方百计要回到这个话题上来。[.超多好看小说] 崔鹏飞刚喝了一口茶,扑地一声,把头一转,一口茶水喷湿了柳叶的裙子。喘口气道:“说实话,这汪眉媚有点象我堂哥家一个亲戚。” “有这事?”希平饶有兴致地问。 大家都望着崔鹏飞。 “那年京城的堂哥平王候爷娶夫人,我回京城吃喜酒。因为父亲有事,在京城停留了几日,听说城东郊外飞翠山景色逸人,有个普华寺香火很灵,那时我娘一直生病,便去那里给娘祈福。刚进山门处遇到个姑娘,旁边有人议论说她是平王候爷夫人的妹妹。说来她与我家是亲戚,所以多看了两眼。汪眉媚跟这亲戚长得十分相象,只是那亲戚年纪小些,长得更端庄可爱,汪眉媚更显妖娆成熟。” “哦。原来鹏飞喜欢沈将军家的一个姑娘?”希平笑道。 “胡说。那姑娘比我大好几岁。”崔鹏飞满脸正经,有几分生气。希平连忙笑着勾下头喝茶。 “只可惜。去年我那堂嫂为捡朵掉进池子的花,给淹死了。可怜那么个端庄贤慧的嫂子竟然短了命,我还记着那年吃喜酒时,她亲手给我红包。”崔鹏飞声音有些伤感。 福好双眼一润,低着头,百感交集,只差哭起来。 崔栋轩眉头一紧,冷煞的表情中多了几分复杂,稳了稳情绪,“可惜。我与这个堂嫂无缘,还没见过,她就去了。她这么年轻就走了,家人一定十分难过伤心。可怜天下父母心――”说到此处,他声音竟然有几分哽咽。 崔鹏飞深吸一口气,栋轩父亲病逝已有两年,听到别人家类似的事,难免感伤同情,道:“我堂兄对年幼稚的侄子还算好。只是听说沈将军的脾性因此变了许多,有天还向皇上请辞,好在皇上没有同意。大成朝如何能少了沈岳飞这样的护国将军?” 希平笑道:“那和汪眉媚长得象的那亲戚,后来嫁了什么人?” 崔鹏飞长叹一声:“可怜啊。我那短命的堂嫂死后,因她妹妹和她感情自幼极好,后来竟闭门不出,整日在家念佛,成了在家修行的居士。不过,她也够可怜的,原来与孙尚书家订了婚事,前年给退了婚,姐姐又早逝,可能已看破红尘了吧。” “这么说,你家那亲戚倒还有几分令人尊敬。至少还重情晓义。汪眉媚可是不及她十分之一。”希平感叹道。 崔栋轩却道:“鹏飞,我看你说的这事有点不靠谱。沈将军夫妇会同意女儿关在家修行吗?那还不如送到山上去更好。” “我爹是这么和我说的。他说沈将军夫妇痛失长女,头发都白了好多。沈家对那个长女看重得很。有人问及沈将军小女的事,沈将军亲口说的,四女心念其姐,每日在家诵经课咒地为姐姐的灵魂祈福。”崔鹏飞认真地道。 福好心里一阵刺痛,今天没有白来,似乎上天早有安排,崔鹏飞把她想问的都说了。只是自己早逝,竟惹得父母悲痛,还令父亲消沉得要请辞军务。看样子,碧韵没有嫁给崔良成,那汪眉媚应该不是碧韵。倘若碧韵真是崔鹏飞说的那样,想必她后来后悔自己原来做的错事,她对妹妹到是再无可恨。 “公子,汪眉媚来了!”柳叶惊慌失色地跑进来。“我说公子这有客,几个人拦她都拦不住。” “让她进来!”崔鹏飞并不害怕这个女人。一直看在爹的面上让她而已。 福好吸口气,镇定下来。这汪眉媚应该不是碧韵,再说碧韵和崔良成有了孩子的话,怎么会来这里。 “鹏飞!”汪眉媚声音娇脆地走进来,屋里的人都抬眼望着她,没有一个人起身向她行礼。 这时福好才仔细看她清她的衣着,头上梳个高高的秋云髻,发间戴着个蝶式花金钿,上襦黄绮,绿罗垂鞋,腰间挽着杨色绣花短裙,真是身段窈窕有致,步态袅娜风韵,堪称绝色芳华,只是一双秋水目妖冶顾盼,风流四射,只随意一睹便能令血性男儿膝软心融。 那头上的蝶花金钿不是原来她送给碧韵的吗?还记得,那时她亲自在那蝶花金钿中间让人坠了一圈罕少的红贝珠。难道这世个,不仅有长得象,说话象,神态象,连首饰都一模一样的事?福好明知汪眉媚不可能是碧韵,但还是愣了。 汪眉媚看一眼目瞪口呆的乡下小姑娘,以为她被自己的美貌看呆了,本来骄横撒野的脸上,多了一些得意的欢笑。傲视一眼满屋地小孩子,她想要的下人,就是崔鹏飞都不能阻挡。 崔鹏飞冷冷说道:“你若是嫌父亲给你配的下人不好,就在溜马镇上招几个吧。这样更合你的心意。” 汪眉媚挺胸扭腰地走进来,看眼他屋里的家俱,和自己屋里一样的材质,用的都是紫檀木和红木。秋波荡荡,笑道:“那今中午,不是我就没得吃了?你这边既是有客,中午我就跟你们一起吃吧。待客人走后,我们再说换厨子的事情。” “不行!”崔鹏飞坚决道。 “不行?”汪眉媚梨颊涡醉,泛起个妖笑,“那我就去厨房带人了。”一幅反正已和你说过的样子。不待崔鹏飞答应,提着裙摆,莲步快移出去。 柳叶跑进来,着急地道:“公子。她真的带着绿萼去厨房了。” “我去看看!你们先在这坐会。”崔鹏飞怒火冲冠,忽地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大步出去。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崔栋轩脸上的肌肉拉得崩紧。 “走,我们也去看看。”高二拉着福好,跟在崔栋轩后面。他从没见过汪眉媚这么好看的人,也从没见过如此肆的女人。心里好奇着,今天崔鹏飞会怎么对付这个妖媚的姨娘呢。 柳叶脸色难看地跟着,既怕会闹出事情,心里又对汪眉媚恨得牙痒。 031 汪眉媚(3) 汪眉媚生了孩子,还未满一百天,不仅身形恢复得好,就是体力都恢复得极好,一出秋水苑的偏厅,就快步如风地往东南面的厨房跑去。绿萼在后面大步快奔都追不着她。 秋水苑东南面的三间大瓦屋,正中一间是案房,左边是火房,右边是储物间。汪眉媚来到中间的案房。“柳嫂、顾妈,今中午起你们跟我去春晖苑的厨房。” 柳嫂和顾妈正在安排午餐的事。见汪眉媚霸道妖冶地撞进来大呼小叫。都不理她,依然做自己的事,安排敦子切菜,火夫烧水。 没有人理她,汪眉媚好不气恼,上前拉住年纪大些的顾妈,理直气壮道:“候爷可是说过,若是那两个厨娘做的不合我味,可使唤你们。你们现在就跟我去春晖苑。” 顾妈甩开她的手,冷冷道:“老婢技拙,全赖公子宽容,才得勉强生存。” 崔鹏飞等赶来,在门外见得这一幕,都暗暗高兴,这顾妈是个有骨气的人。 “顾妈。她要你去可以,不过,你做的太难吃,别人吃不下,或者吃生病了的话,你可得让她先许下诺言,到时不要拿你开罪。”崔鹏飞心早已打好主意,不慌不忙地道。 柳嫂听了公子的话,跟着点头,一张瘦窄的脸上带着三分讨好的笑,“汪小姐。公子说得没错。如是我们做得不好,当众人面,许个诺,不会开罪于我们,我们就去。” 汪眉媚被这话激住了,看眼众人,一跺脚,愤愤道:“你们联手欺负我们娘儿俩无依无靠?” 众人暗乐,公子这主意出得好啊。 “魏把总带人送菜来了。”屋外有个小厮叫着。 堵在门口的人,纷纷让开。 魏把总带着三个人把几筐菜,抬着往右边的储物室去。汪眉媚拦着他们,他们只得把筐子放下,望着她,不知她要干嘛。 “不让我娘儿俩好活,大家都别想有吃!”汪眉媚气哼哼地捡起筐子里的菜满屋乱扔。 魏把总拉着她,“汪小姐,使不得!从溜马镇运过来不近的。你那边的菜,我马上就派人送过去。” “呸!”汪眉媚看有人主动凑上来,更来了劲,甩开他的手,抱出两棵青菜扔在地,踩得稀烂,骂道:“光有菜,没厨娘,怎么吃?你们不给我换厨娘,就都别吃。” 魏把总双眼一转,明白了点什么,拉着她道:“汪小姐对你的厨娘不满意吧?” “我那边那两个做菜的,要吗做得一点味都没有,要吗就是味重得尝都不能尝!你说,我娘儿俩从京城的富贵地来到这偏远小地,这样下去,还不给委曲死?”汪眉媚又抓起筐子里的两根黄瓜折断扔在地上。 魏把总拉着她,双手如嵌,这次不让她再耍横。“汪小姐,你听我说!” 汪眉媚两手被他死死嵌住,双眼一红,委曲地望着他,娇滴滴地道:“你帮着他们欺负我!” “我想帮你解决问题。”魏把总脸上浮出个莫测的怪笑。 福好心里打个颤,魏把总不是个好东西,一定在想什么坏主意。希平一只手轻轻把着她的肩,按了按,示意她镇定。高二咬紧下唇,两只拳头捏得出汗。 崔鹏飞看了他三个一眼,知道他们讨厌魏把总。可汪眉媚现在闹着,也许只有魏把总出面干涉较合适。 “公子这边的厨娘,伺候惯了公子,对你的口味不了解,恐怕做出来的菜,不合你的意的。中午若是没饭吃,我用车载你去溜马镇吃,这两天镇上新开了一家酒楼醉飘香,里面做的尽是三秀山上猎下来的野味。待吃了饭,我找人在帮你打听几个会做菜的,让你挑选。”魏把总谄笑道,一双三白眼直闪精光,他从没见过这么娇嫩、漂亮的天仙人儿,表面上一双大手嵌制着她的胳膊,其实一抓住她的胳膊,整个人都快酥软下去了。 汪眉媚想他说的有道理,“哼”地一声,“我信你一回,那你把我那边的菜送过去,就载我去镇上吃野味,然后帮我找厨子,最好再帮我找个手艺好的绣娘。”她人生地不熟的,趁机把想解决的事一并安排给这个想拍马屁的魏把总。 “行。”魏把总声音糯糯地直应诺。“还别说,我们这真有好得很的绣娘哦。”他双眼瞟了一眼福好。 汪眉媚动胳膊,魏把总这才放开她。 “哼。”汪眉媚仰着头,扭着腰,娇嗔地离去。 “快,你们快放好公子这边的菜,就送春晖苑的。”魏把总连忙安排,然后对崔鹏飞讨好道:“汪小姐虽然比你长几岁,可人年轻还有许多不懂事。厨娘的事,我来帮你们解决。外面还有早上收的些野味没拿进来的呢。公子,你莫生气,省得扫了你们几个的玩兴。今中午,让柳嫂给你们做好吃的野味。” 崔鹏飞笑笑,转身对希平道:“我们回客厅。” 魏把总意味深长地看着福好和高二的身影。上次复仇之后,林家因祸得福,反而得到了候爷的关照,不仅得了赔偿,现在还得了三十亩地。候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不过,魏把总由此却感觉到候爷对他和张把总明罚暗保,看重着呢。 他心里泛起一阵狰狞的笑。他不信,候爷对高林两家真是“爱民如子”的情感。安排好秋水苑的事,立即带着几个人,把余下的菜往春晖苑送去。汪眉媚如此得候爷的宠溺,巴结好了,自然会更得候爷喜欢。 福好回头看了一眼魏把总往春晖苑而去,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溜马镇一带,目前还没有比高氏手艺更好的绣娘。魏把总帮汪眉媚请綉娘,会不会打娘的主意?若是,到时把候爷都搬动出来的话,娘是该去还是不该去?那汪眉媚敢在崔家如此放肆,可见候爷对她十分宠爱。希望魏把总不会给汪眉媚介绍娘,给汪眉媚为奴为婢可不是件好事。 回到偏厅,大家聊些什么,福好没心思听,吃饭时,柳叶介绍着獐子、狍子肉什么的,福好吃着没什么兴致。吃了饭,崔鹏飞和崔栋轩说一起上三秀山打猎,福好借口头晕便要回家。希平和高二今天遇到了魏把总,一样没有心思跟崔鹏飞他们去玩,便告辞了崔鹏飞回了幸福园。 032 旧仇,新忧 午阳暖人,幸福园里一派静谧。 高氏坐在绣房的窗前正飞针走线做着刺绣,屋外的槐树飘落了一地的杨花。 高家那边隐隐传来喧哗声。高德富在长胜院工地上管事,建房子时,便将李氏娘家的亲戚叫了连亲带表的五个过来帮忙。李氏娘家在往秀州五十里处的寒谷关,娘家没什么耕地,都靠佃地求生。亲戚见高林两家得了这么大的地,又是新地,便捎信回去又叫了三个婆娘过来,一起帮着高林两家打理地里的事。高林两家比原来就更闹热了许多。 三个孩子从幸福园去了西头的一片新栽的林子,这时那里没有大人。三孩子在靠南的石丘边坐下。 “看着魏把子就是气!”高二飞起一脚踢起地上一块泥土,打在不远处的一棵树身上。每天吐纳和练桩子,高二感觉体健身轻许多,双腿也变得有力。 “现在你们房子修好了,家搬好了,可以考虑报仇的事了。”希平歪着一面嘴角,若有所思地道。“啪”地一掌,把块结实的硬土块拍为粉尘。先生来溜马后,他的武功进步很快。 福好托着腮,皱着眉,心情尤为复杂,不仅仅是魏把子这事,还有碧韵和那汪眉媚在她脑海里发疯地闪现。 “你上回的那个计谋,真的想不起了?”廖希平狐疑地问福好。 福好似乎没听见希平的话,抬着头定定地望着这片林子,按姜先生的意思种,这片地里种有果木、药木,地里栽满了药草。 “吱嘎”,半人高的围篱门响了,姜子园背着个背篓走了进来。 “先生。”三个孩子围了上去。 “你们在这说什么秘密?”姜子园放下背篓,拿起入口边靠在竹篱上的锄头,从背篓里,找出几株新草药,小心地走进林子里。 希平嘴嘟得老高,“我和你说过了,就是那魏把总和张把总原来打伤林叔叔的事。今天在鹏飞家,又遇到魏把总,看着他就是气。” 高二央求:“先生。帮我们杀了那两坏蛋吧。” 姜子园扬头轻笑两声,这事希平早和他说过,希望他能出手相助。用锄头在地上掘了几个窝,福好把药株埋进窝里。 “福好比你们沉得住气。她一直都没说话,还帮先生种药。”姜子园轻轻抚莫下福好的头。 福好抬起头,眉儿皱得紧紧地道:“先生。有个问题比较大。” 先生蹲下身,和她一起种药,笑道:“给先生说说。” 高二和希平蹲下来,拿起一株药苗在另个窝里埋种。 “魏把总要帮汪眉媚找绣娘,他当时拿眼看着我。要是让我娘去给汪眉媚当绣娘,怎么办?”福好心事重重地道。 “只要汪眉媚付的钱多,有什么不可给她做刺绣的?反正你娘做的刺绣都拿到秀州去卖,不是一样的道理?要是跟汪眉媚交道得不高兴,不给她做就行了。”姜先生不解地道。 福好摇摇头,“我们似乎欠着崔候爷人情。恐怕不好拒绝崔候爷。” “你记住,你不欠任何人人情。”姜子园目光坚定,轻轻拍拍她的肩。 “汪眉媚的脾性好坏的。”福好担心得很。 姜先生目光炯炯地道:“福好。记住,你娘可以拒绝不高兴做的事,随时都可以。” 福好盯着姜先生,他不了解那些世俗吗?百姓在候爷面前,没有拒绝权的,除非不想活下去,不想好好地活下去。 “这事到时看情形再说。姜先生到时会帮着福好想办法的。”姜先生明白她心里的担忧。 希平小声道:“先生。你真不帮我们杀那两坏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暂时让他们的头在脑袋上多留一阵吧。从明天起,你们几个好好读书习武。先生希望你们有天凭自己的能力解决你们想解决的问题。”姜先生循循善诱。 福好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先生,“如果我们现在能够解决它们呢?先生会不会阻制?” “唔……现在你们能?”姜先生饶有兴味地看着福好,她要下个月才满五岁,居然有这么大的口气。 高二半眯着双眼道:“福好是个诸葛亮,我和希平加起来也要算半个,一个半诸葛亮应该不会很差吧?” 姜先生呵呵笑道:“把你们的计划和安排说来听听,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或者根本就不可行。” 福好蹭地一下站起来,倔强地道:“先生刚才那句话说得很好。我们的问题,我们解决!” 姜先生双手啪啪两下,既表赞扬,也拍掉手上的泥,俊雅的脸上泛着满意的笑:“那先生就等你们的好消息。” 希平双眼一转,先生似乎同意了他们的计划。把手上的药株根埋进土里,起身,“福好,我们去你的小院。” “走!商量除掉那两个把子。”高二叫着。 “等等。先生有一事要先求你们。就是你们以后能不能,别这样张扬这事?或者把它们设个代称,好吗?”姜先生眼睛里全是微笑,真是一点都没有阻止的意思。 “谢谢先生警训。”希平抱拳向他一礼。 “还有,等先生把福好的武器交待给她,你们再说那事,好吗?”姜先生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泥尘。 “福好的武器打好了?”希平雀跃起来。 福好脸上绽开兴奋的笑容,不知先生给她做了什么特别的武器。 高二眼巴巴地看着先生,一直都没有提过给他打武器的事。 “走,看福好的武器去。” “哈哈哈……”姜子园在三个孩子后面发出爽朗的笑声,背起地上的背篓。 绣房里隐隐听到外面的声音,高氏抿嘴一笑,定是姜先生和孩子又在开心地说什么事情。有姜先生教福好,她和林至安不用操半点心。 福好的小院坐南向北,正面三间,中间为厅,左面为卧室,右面为书房,东西两面各加了两个小厢房,西面与卧房相连的是净房和个小厨房,东西一间与书房相连的药房和杂物房。院子背后是一丝碧竹,前面由两片桃林合围拢来,中间有一方院坝,铺着整齐的石板,桃林左边有口井,右边搭了个茅屋亭子,里面放了桌椅,既能在此观景,又能在此读书。 先生和希平每次来都进茅亭里坐。 希平先冲进去,果然在桌上找到一套武器,拿起来,跑到院坝里,“呀呀”地叫着,双手比划开来。 福好仔细看希平手上玩的武器,暗暗一惊,这是什么武器,作为前世是沈将军的长女,知道的不少,却竟叫不出这武器的名。 033 盘龙矩刺 高二看两武器各不相同,美滋滋地以为,其中一样定是姜先生给他做的。(.好看的小说) 姜先生把背篓放进制药房,出来看希平玩着那套武器,使的全不得法。笑道:“福好试试吧。” 福好小心地接过来它们,黑沉沉中带着黝光,有一米余长,一个武器的尖锋似矛,矛头带旋转的棱锋,两个武器末端都有个手握的圈把,另一个头部却更怪,不是刀也不是剑,竟是个带回形的齿钩,钩身扁中带棱峰,且带着几分刀锋,钩头尖中带齿。 “这个应该怎么使?” 希平玩了几下,觉得用起来好麻烦。 姜先生神秘一笑,“福好,看这两个武器,一左一右,怎么好使。” 福好高兴地嘟着嘴道:“先生又考我。” 两武器拿在手对她来说沉了些,一个至少有近八斤重。可先生专门为她打的,还打造了很些日子。福好提着两武器,走到院坝中央,勾着头,思索起来。 一个如矛,一个似钩。人家要吗使双矛,要吗使双钩。而且这个矛不象矛,钩不象钩―― 权且只能称它们为矛和钩。 前世的爹教两哥哥习武时,告诉他们,手中握有武器时,假想着你面前有个真实的敌人,你必须最快最合理的运用手中的武器,灭了他。 福好左手持矛,右手持钩,幻想着魏把总就站在面前,吸口气,站稳桩子,右手往前一送一拉,左手接着狠命一扎,似乎敌人有所躲闪,右手手背向上,握紧回形钩斜扬平砍,那钩锋变作一把刀追砍过去,似乎敌人又在躲闪,左手的矛高握在手,变作长匕狠狠往敌人身上插去。 “哇!福好使得好。”希平见她这一钩一刺,又一砍一扎,陡然明白这两武器如何套用。惊叹地拍手叫好。 这两武器真是一套,福好竟似天生会使。换作高二使,就是有人教,也很难明白过来。对他来说,用刀或者用剑,或者单纯地用矛才更合适。 姜子园双眼迷雾,两眼潮湿。她天生就是盘龙矩刺的主人。心中激动得哽咽,终于找到了盘龙矩刺的主人。 福好吐着粗气,累得拖着两个长长的武器,摇摇晃晃,满身是汗地走过来,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先生,兴奋地问:“先生,福好使得对吗?” 姜子园蹲下身,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将要流出的泪给吞了回去。“使得对。只是还要掌握技巧,要训练力量……” 高二从福好手上拿过怪异的武器,跑到院坝中间,耍弄起来。姜子园抱着福好,紧贴着她热热的小脸,体内萌动着一股特殊的感觉。 福好得到奇怪的感应,脱口而出:“爹――” 希平四处看了看,林叔叔虽能下地行走了,可是还走不了这么远。 刚才恍然了,竟然叫先生爹,这是种好奇怪的感觉。福好脸一红,“先生待我跟爹一样好。” 姜先生心中一颤,他体内对她萌动着超过父爱的爱。(.无弹窗广告)在她湿热的小脸上,亲了亲,柔声道:“累了吧,孩子?” 福好摇摇头,笑道:“福好不累。要学先生的本事,杀坏蛋。” 姜子园点点头,放下福好,从亭里拿出一把通体幽黑的剑来,递给高二,“以后,你使这个吧,这是我为你造的黑云剑。” 希平奇怪,刚才进去怎么没看到剑。 “就立在桌子那边,你没看到?” 高二拿过剑,激动给先生鞠了一躬。 “明日起,你们跟我在二秀山闭关半年。” 除了希平,福好和高二一直未真学到先生的一招半式,今天见先生这样子,定是要正式教他们武功了。 下午,姜子园给林至安夫妇安排好他们吃药的事,将方子交给高氏,又说西头的林子里栽了不少药,如是林子里没有的,去镇上买得到。 晚上,福好把白天碰到魏把总的事和父母说了,高氏却道:“莫担心。娘原来给大户人家帮过工,知道怎么应付。只要娘做的活没得挑惕,又在道理,不会有什么不妥。” 林至安也是这样安慰着她。他巴望着福好能学到一身本事,便能放心闭眼。 这一晚福好睡不着。心里有太多的事纠葛。可是人小,力量小,很多事,她还解决不了。 在床上翻腾了一会,想着这次上山要去半年,心里还是不放心家里的事。便从床上爬起来,走出屋里。 月光柔柔地照在树木间。从桃林间出了小院,往爹娘屋里走去。 原来大人以为她一个人住在一边会害怕的,可是她非旦不害怕,还敢夜里在院子里穿梭,有时还突然出现在高二的屋前吓他一大跳。 不得不承认,这身子体内不仅有股强大的力量,而且勇气远远超出同年的孩子。灵魂十分喜欢这身体里的这两个特点。虽然它们有时候会化作一股冲动,但它们也是力量的源泉,令她有勇气有信心,能够坚决地活在这个世界。 爹娘的屋里已经熄了灯,月光静映着屋外的一棵新种的石楠树。 站在石楠树下,没有象往常一样,撞进去睡在他们中间撒娇,再跑回自己的屋睡觉。 “夫人。对不起,嫁给我几年,一直让你痛苦着。”屋里传来林至安的低语,声音里满是歉意和伤感。 “说什么呢,都是夫妻。”高氏的声音很温柔。 林至安啜泣几声,“什么夫妻,根本没有的事。” 福好皱紧眉头,爹说的什么意思? “我这一生命运不济,在莫员外家,能够遇到你,也是缘份。我都这把年纪,又是结的二婚,还求个啥啊?”高氏体贴的安慰。 “可是,你才三十,还年轻啊,却夜夜守着我这残废守活寡。我再怎么自私,都不能看着你――”林至安的声音凄然悲楚。 福好被这意外的谈话给听傻了。爹那话就是说他根本行不了男人之道? “所以,我恨这夜晚得很。一到晚上,你就犯这毛病。以前和女儿住得近,你还按捺着。如今女儿住到后面去了,有些远,到了晚上,你就无事找事。既然我们结成夫妻了,你不嫌我早年多厄,我也不嫌你只是半个男人身。”高氏十分明理。 “我愧欠你啊。” “别说这些傻话。姜先生给你治了些日子,我看你身体好转不少。咱们穷人活在这世上,不象富有的人,没事就思着淫/欲。我高氏一身孤苦,除了这哥哥,没别的亲人,但遇到你们父女俩后,有了福好,她就是我们未来的希望……” “我林至安大难之后,遇到你,真是何等的幸运。今生恐怕难以回报,来世,做牛做马,一定报答你的恩情。” “不要再说这些,说多了,听着就腻了。睡觉吧。不然呆会,福好突然又冲进来,她听到了,可不好。” 林至安抽泣几下,屋里安静下来。 福好在屋外站了半晌,就差一点点冲进去问他们“我娘是谁”,可是那样会令林至安很难堪。 如梦呓一般,魂神轻飘地潜回自己的小院,坐在门槛上,望着天上的月亮,福好陷入半傻。 “高氏不是我娘,那我娘是谁呢?” “爹说他不是男人了?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福好觉得自己不能思想了,只呆呆地看着院坝里那淡淡的月光。坐了许久,双眼有些迷糊,喉头有些涩疼,迷迷糊糊地靠在门边睡着过去。 034 穿越雾林 “喔喔喔” 福好隐隐听到舅母家的鸡叫,想睁开眼,却困得张不开眼。 天刚明,姜先生带着希平来了,高氏和他们往福景院走去,碰到高二背着东西刚过来。从桃花林的夹道口进了院子,看见福好靠在门槛上还在呼呼作睡。 “这孩子。”高氏要上前叫醒他,姜先生作个手势,低声道:“把福好的衣服拿出来。” “东西昨晚上就收好了。”高氏进屋拿出个大布包。 姜先生进屋把福好的武器放进背篓里,再把布包放进去,抱起沉睡的福好,扛在肩上,对高氏点点头,“我们走了。这段时间,你们多保重。你们现在的病情,按我开的方子一直吃就行了。” “劳烦姜先生了。”高氏担心地看了眼福好。 “别担心她。习武,本就要磨炼身体。” 姜子园扛着福好,领着希平和高二,出了幸福园,直奔二秀山上。 天色明了。 姜子园他们已经上到半山的一半。福好趴在姜先生肩上,晃晃荡荡地,还睡得很香。 “福好,昨晚干嘛了?这么能睡?”高二不解地说。他和希平各自背着自己的武器和衣物。 希平很宠溺福好,“莫吵醒她了。让她睡吧。” 高二冲他扮个怪相,闭上嘴。 越往上走,空气越湿润。上了半山的一半后,先生带他们拐向东面,走的不是往日走的方向。而且脚下的路很不好走,脚下草丛阴森,经过之处不是荆棘就是滑得站不稳脚的泥土, “先生。我饿了。”高二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 希平也觉得饿,看眼福好,小拳头握得紧紧地,还在沉睡,现在应该是辰末了吧,她还没醒。难道她不饿吧? “今天早上,就是要让你们挨饿的。坚持!实在饿得很,就喝点水。”姜先生头也不回地在前面带路。 走了一阵,希平和高二饿过了,出了身汗,喝了些水,全身舒畅起来。 “你们跟紧些。当心四周有蛇。” 山上的光线开始灰浅起来,四周飘着稀薄的雾烟。 “快到雾林了?”希平激动地道。 高二拉着希平,有点紧张起来,听说过靠近雾林的地方,开始有毒虫猛兽了。 这时福好揉着惺睡的眼,终于醒来,昨晚有点着凉,头有些晕沉沉的,发现自己置身于薄雾中,不用走路,却可以在雾中移动。 抬起头,身子往下一挫,姜子园感觉到她醒了,调整一下姿势,抱着她,笑道:“你醒了?” 那声音温柔慈和得象四月的风。 福好看看四周,看见希平和高二在薄雾中跟在后面,吃惊道:“我们上山了?” “嗯。你这只小懒猪睡得太沉,就没扰你做美梦。”姜先生呵呵笑道。 福好肚皮里咕咕响起,摸摸肚皮,“先生。福好没吃早饭。” “我们都没吃早饭呢。先生说今晨不吃饭。专门上山来吸收灵气。”希平在后面说。 “哦。”反正不用走路,饿就饿会吧。福好头有点痛,皱下眉,“先生,我好象有点生病了。” “你昨晚一直坐在门槛上睡觉,怎么会不着凉呢?等上了山,先生给你煎碗药,吃了便没事了。”姜先生知道她有些着凉。 脑子一清醒些,昨晚偷听到的事,又浮现在脑海里,她无精打采地伏在师先生肩上不再说话。 “啊……”高二感觉脚下有东西滑过,吓得尖叫起来。 姜先生猛地一转身,一只脚背用力铲断身边一棵草叶,将力透到草叶上,往高二脚下打去,“嘶”地一声,打飞一个东西。虽然雾蒙蒙地,希平还是看清了先生打死了一条蛇。 “你们拉紧我的衣襟,一边一个。要穿雾林了。记着,跟着我一直往前走!” “先生。”高二头上冒着虚汗,上前拉着先生一边的衣角,希平拉着另一边。姜先生脚上加速,快步往雾林中冲去。 高二和希平跟着快跑,起先还跟得上,到后来简直根不上。 姜先生在雾里高声说道:“不要想太多,跟着我!” 两孩子拉着他的衣角,咬紧牙,憋足劲,亡命地跟着先生跑。 跑了许久,连希平都觉得全身发软,快跑不动了。 福好突然叫道:“有阳光了!” 汗水流满高二和希的脸上,眼睛都睁不开,听到福好说的,姜先生似乎放慢了步子,才拭下脸上的汗,睁大眼,果然看见树林间有了许多明亮的日光,脚底下的草丛也变得不再那阴森潮湿,草间还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四周的树木尽有三四人合围那么粗大。 “还有兔子!” 希平看见一只小白兔从远处的树上跑过。惊喜地叫道。 “一进这里面,感觉象世外桃源。”高二兴奋地道。“要是我们的家能建在这就好了。” 姜子园哈哈笑道,“这里妖兽极多,你们不怕?” 高二连忙又拉紧先生的衣角,希平也不敢大意。 “跟紧我。再坚持跑一段,就到了真正的世外桃源呢。” 福好一双眼睛咕噜噜地新奇地看着四周,早被这迷人的景色给勾住魂了。 “冲呀!”高二又来了劲。 “那就冲吧。”姜子园脚上略一加速,两个孩子又吃不住,连滚带爬地扯着他的衣角亡命地追。 “瀑布。”福好兴奋地冲前方挥舞着双手,姜子园这才放下她。“下来走走吧。” “好美呀。” 来到气势雄浑,飞流直下,足有数百尺高的瀑布前,希平和高二浑然不觉这一路的疲劳。轰轰的瀑流声,掩盖了他们的欢叫。 瀑前是一条由高向低的小溪,他们站的位置在高处。四周鸟语花香,草木葱茏,福好指着那些树木,惊愕地问:“先生,这些都是你说的古木。紫檀木,楠木,黄花梨木,娑椤……” “你怎么认得这些树?”希平奇怪地问。 “先生说过呀。”那是福好以前看古书上画得有,所以今日一见,一一认了出来。 可是先生只是说过名字,没有描绘过,她怎么认得呢?希平惊异地看着福好。 “你不是说她上根利智吗?”高二对希平说。 姜先生看着福好,心里更加喜欢。大家脱了鞋子,下水玩起来。 035 山上的快乐 飞瀑间有肥大的鱼浪滚下来,大家惊喜不已。 姜先生拾起一把石子,往飞瀑间挥撒出去,把它们打落下来浮在水面。 “中午有鱼吃了。” 高二和希平在水中捡了几条,每条都有一尺多长大小,放进背篓里。 “你们现在还饿吗?这么鲜美空灵的地方,这可是天地之精华呀。”姜先生哈哈笑道。 “真不觉得饿了。”高二挠下头道。 福好摇摇头,“我头也不晕了。” “走吧。先回我们的家。”姜子园拎起福好,先上了溪岸,把她的一双小脚在他的衣服上擦干,帮她穿上鞋子,福好不好意思道:“先生,弄脏你的衣服了。” “先生应该照顾好小福好的。你才五岁嘛。”先生嘿嘿笑道,全不象二十八九的大人,仿佛只有希平一般大。 希平和高二跟着上了岸,把脚往湿湿的裤子蹭几下,穿上鞋子,先生已经牵着福好往左面的溪岸前方走去。 半刻钟后,一座歇山顶的木屋出现在大家眼前。 希平和高二飞奔上去,姜子园大叫:“小心,前面有机关!” 希平和高二立忙停下脚步,不敢乱动。 “跟我来。” 木屋外种满了人多高的花木,看着那木屋似乎很容易进去,跟着姜先生七弯八绕半天,才走到木屋前的坝子,众人放下背上的背篓,福好回头看看外面的花木,笑道:“原来那些好看的花草竟是些陷阱!” “这四周有妖兽。当然得设陷阱。” 姜子园的话令几个孩子又是一紧张。 姜子园指着背篓,醒过来正在摆尾的鱼,道:“别看它们小,现在不会攻击,它们再长大些,可是厉害的妖鱼。” 听说是妖鱼,福好胃里呕吐,吐得酸水都出来了,“先生,我不吃妖鱼。” “在这里。不吃妖兽,你想吃什么?除了有些野果野草,不然就没得吃的。其实娇兽比普通的野兽更好吃。”姜子园笑着从地上拔起几根草,“嗖嗖”几下,打在正挣扎怕鱼身上,那草叶竟然穿过它们的腮帮,将草叶打上结,提上那几只鱼,放进厨房旁边的一只盆里,盛些水,它们便在盆里游了起来。 木屋里面共有三室,希平和高二住左面一间,福好住右面一间,姜子园住客厅。外面搭有厨房和净房, 木屋背后那一面高高的山坡,长满了草药。 放下行李。 姜子园先给福好煎了碗药给她喝下,然后又熬了一大锅药草水,让三个孩子坐在澡桶里泡药澡,边泡边吐纳。 福好按照先生说的,闭上双目,全身心地吐纳,感觉澡盆里的药草水能与自己相融一般,并不时有一股暖暖的东西从皮肤渗入体内,慢慢汇聚至丹田,两个周天下来,感觉浑身充满力量和精神,睁开双目,眼前的事物比以前看得更清晰。 泡了药澡,姜先生又拿出几个草药丸子,一人吃一个,然后坐在木屋外的走廊上,再次吞吐纳息。 跟着姜先生,很快进入禅定,那药丸在体内化作一股火热的气流,流遍全身,反复几次,最后从大脑沿背部到下阴,再回流到丹田,然后升到心海,呯地一下,似乎跳进心里,心胸随之宽阔强壮,一股股使不完的劲从心海里奔腾向全身。 当浑身充满力量后,便是练武的时候。 “希平,拿起你的蛇月斩,练蛇月斩第一式第二重!反复地练,用心地练。”姜子园把希平带到木屋左侧的一方宽阔空地。 “高二,拿起你的黑云剑,跟我学练黑云剑法第一式第一重,然后反复练习!”姜子园把高二带到木屋右侧的空地。 福好在中庭。 “看好,先生怎么用的这矩和刺!”姜子园拿起盘龙矩刺,向福好示盘龙矩刺第一式第一重。 姜先生对他们的训练很特别。除了泡药澡,吃药,打坐,练武艺,还要捉许多绿色的小毒蛇训反应力。 “记住。必须以快于这些蛇的速度捉着它们的七寸,你们才不会被咬中毒。” 最初,一人对付两条,三个孩子都有些紧张,希平毕竟武功超前一些,眼到手到,一只手快速地掐住一条蛇的七寸并不太难。 绿色的蛇毒性强,咬人的速度极快。 有了希平的示范,福好沉住气,想着这蛇就是魏把子他们,它们扬起头,嘶嘶吐信,飞快向她身上咬来,福好身形一闪,眼明手快掐住一条蛇的七寸,看另一条同时攻来,盯着它的身子,另只手往它七寸上狠命一抓,便都制伏了。 高二看福好都不怕,便也大着胆子,以比蛇还快的速度捉住它们的要害。 只过一天,便加成四条,再过两天便加成八条…… 数天后,三孩子一人坐在一方空地上,四周围了几十条蛇。三人都专心致志,全力以赴地投入训练中,稍有分心,便会被毒蛇咬住。 捉毒蛇,这不仅练速度,也练闪避的。 山静地灵,在此读书习武,进步可谓神速。 半年后。 希平的力量已能达到一百斤有余,蛇月斩修到第一式第三重。 福好力量已能达到五十斤,盘龙飞矩刺修到第一式第二重。高二的力量约有七八十斤,黑云剑第一式修到了第二重。 中庭前,三个孩子站成一排。姜子园背着双手站在前面,道:“平日的练习不算什么,只有真正面对敌人时,才能看出真实的本领。明日,待你们去瀑布东边十里的树林里,一人杀回一只野兽时,我们便结束这次的闭关训练,下山回家,明年再来。” “飞的,或者蛇鼠都算吗?”高二问。 “都可以。”姜子园嘴角咧开一个笑,他们不知道那树林里的野兽有多厉害。 希平手上拿着蛇月斩跃跃欲试,早就想去砍怪了。 “希平。三人中,你武功最好,年纪也最大。记住,三人同去,三人同回。不论少了谁,伤了谁,先生都不原谅你。”姜子园的要求很高。将两瓶药扔给希平。 希平接过药,沉声道:“是!” “你带他们去准备,明晨是个晴天,明早你们就往瀑布那边东面十里的树林去吧。天黑之前,必须回来!杀不到也要回来。待次日再去!”姜子园十分注重实战,有心磨练他们。又提醒道:“你们不仅要练好自己学的武功。还要懂得彼此配合。希平,你父亲是带兵作战的将军,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希平信心满满地应道:“先生!我们会好好商量,好好配合的!” 福好笑眯眯地不出声。先生喜欢考他们,锻炼他们。他怎么会舍得让他们就那样冲进怪堆里呢?不过是实战训练罢了。只是先生说的,让她想到前世的父亲讲过的一些兵法原理。 他们三个的武功,武器,各不相同,如是能合成个阵势,不知会不会事半功倍。 廖希平毕竟是廖志言的儿子,经先生点化后,心里也捉摸开了。叫上福好和高二,坐到地上,商量研究集体作战。与福好心里想的一致,两人象战场上的兵家样,脸红筋胀地争执开来。 廖希平象个将军道:“我用的蛇月斩,力气最大,武功最好,因此我是主攻。福好是双武,左刺右盘,高二使剑,你们辅助我就行了。” 福好却不同意:“你用的蛇月斩,攻击距离较远,但回旋不灵活。我用的双武,我的盘龙矩刺,攻中带防,防中有攻,应该我主攻,你们站我两边……” 高二不懂什么阵势,咬着嘴,道:“反正,我边打怪,边保护着妹妹。” …… 姜先生含笑,去了屋后的草药坡。他就是要考察他们的某类资质。他要培养的人,绝不是只会武功那么简单。 036 实战(1) 晨熙初微,山风轻拂。 三个孩子背着昨晚做好的杀怪辅器,穿过瀑溪,往东十里的青木林而去。 高二最没见过大场面,有些紧张。一路上,全身轻飘飘地,有点不栽根,脑子里乱轰轰的,不能镇定。 “师傅说过,这附近的妖兽其实非妖,实则为五行兽,还没到妖的程度。”希平边走边给高二和福气打气,安抚军心,怕他们未战先怯。 福好走在他们中间,背篓里除了自己的武器,还有一张刺网。紧张兴奋中,又有几分刺激。灵魂保持着成熟和沉稳:“到了林子边再说吧。我们第一次去青木林。也许还没走到那里,就会遇到凶物。” 高二赞同:“莫掉以轻心。先生说过,人生非到战场才有战。”他已经咬紧牙关,尽量不流露出骨子里的紧张。 远远地看到林子外面有一座两三米多高的战壕。青木林里面有野兽的叫声。 “原来,有人在这杀过怪?”希平道。 有这些战壕更好,可以把怪引过来杀。 福好皱着眉,道:“恐怕不仅仅是战壕,哪有这么四四方方的战壕?倒象先生教的‘九宫局’。” “定是先生教的九宫局!”希平大笑起来。“先生真是太好了!这样教我们利用阵局杀怪。” “走,先看九宫局去。”福好兴奋不已,有九宫局作防守之地,杀怪就没那么凶险了。 三人走进入口,在那里仔细观察了一阵,希平和福好同时确定这的确是九宫迷局。 “先生怎么不早说?害我们昨晚商量到半夜,又做这么多工具来,早说有九宫局嘛!”高二的紧张减少许多。这九宫局是一种迷阵,若是把怪引进来,一个一个地杀,就没那么可怕了。这半年来,先生每天晚上都教他们熟背九宫迷阵的走势和破解法。 福好看着墙上写的字,从木一道走进去,接着是火二,土三,走到最中心的九土,里面有七八米见方,中间立着个四米多高的石台,石台身上有盘绕的斜梯向上,梯级极狭,只小孩子才上得去。 放下背篓,福好利索地爬上中心高台,上面立着半人高一块石柱,石柱上画有九宫局的全局图。往林子那方一眺,只见里里面狼走鹰飞,绿光闪闪的有许多飞禽走兽。九宫局正对树林,有三个宽宽的开口,应是引怪的通道。 希平和高二跟着爬上高台,上面狭窄得刚好够站他们几个孩子。 “希平!你看那三个入口,宽窄不一!正是对付怪兽大小不一而用。我们在小广场上铺上钉板,张上刺网,便可在这关着打怪!”福好激动地说。 “我们虽会背九宫迷道,可是真的走起来,不象平时背诵时,画着格子图,一看便知。身在其中,很容易走错,还没引到中间,可能就被怪给秒杀了。”希平皱着眉道。 “我在上面指挥!你去引怪。高二在中心广场守着,怪一进来,就用箭射它的眼睛!”福好果断地道。 “杀起怪来,你会不会觉得难受?要不,你就一直在上面指挥吧。”希平一直担心这事,福好见杀猪都会难受,真杀起怪来,还不手软?平日练功捉蛇时,她只捉蛇,捉到扔进师傅挖的坑里,却从没杀过生。(.无弹窗广告) 福好脸上一红,他还记着她怕见到杀猪的事,道:“这不同。那猪不伤人不害人,一点凶气都没有,就象老实的百姓一样,所以杀猪容易让人感触。这些怪不同,若是跑到山下,会伤人的。” 看她无事,希平道,“好。我们去安钉木和张网子。” 三人下了高台布置好战场。高二爬到一道战壕上,搭着弓箭,准备迎接。福好上了高台,看着地图,指挥希平:“从木五往火八,再金七到水四往土六出去,这条路最近。” 希平按着福好的指示,边走边看,迷道只有一米宽,地上修极不平整,尽是高低不匀的凹槽,中间零星铺有石头,刚好够落一只半足,只适合人走。这种迷道可以减缓野兽追逐的速度。 青木林离九宫局有十几米远,杀平手执蛇月斩,背上背着弓和箭,活动了几下四肢,深呼吸几下,小心地往树林靠近。远远地。他看中了一只个子较小的黄皮狼,只有一米多长,它在树林边徘徊,离同伴较远。略靠近一些,他搭上弓箭,嗖地一箭向它射去,那箭射到黄皮狼身上,只扎伤点它的皮毛,当的一声,落到地上。 小个子黄皮狼受惊,掉头冲希平不快不慢地走来。 这狼很狡猾,并不快追,怕惊走眼前的人。希平也怕相距太远,狼不跟来,慢慢后退,彼此保持着六七米的距离。引到土六口,希平扬起蛇月斩挑衅了一下,那狼瞪着一双绿莹的眼,“嗷”叫一声,林里冲出几只黄皮狼,那狼听到有支援,往希平身上扑来。 希平假装恐惧,在土六口闪避几下,怕它见多了这战壕不肯入局,站在土六口执着蛇月斩,忽忽几下向它猛砍。 那狼见他有些凌乱,大意下来,前爪挟着希平的蛇月斩,希平退进土六口用力一拖,从狼爪中勉强拖回蛇月斩,使出第一式寒波明月第三重,小个子黄皮狼往后一退,避开蛇月斩。 “嗷”两只三米长的黄皮狼,只几个猛跃就追来了。 “希平回来!”福好在高台上看见追来的黄皮狼好凶,一窜就有四五米远,要是它两个扑上来压着希平,只一转瞬就可以把他扯得稀烂。 希平闪入九宫局,那小子黄皮狼见后援已到,前腿跨进阵里,站在土六口却不进来。希平看它跟进阵里,却不追来,停下脚步,搭上只箭,嗖地向它射去,射在它鼻子上,留下块血红的印迹。小个子黄皮狼被逗疯了,一个猛跃追了进来。 希平大喜,今天无论如何要杀一头狼才甘心,边跑边回头看它,将它从水四引进金七,到了这里,希平便不见了,那黄皮狼就迷失了,找不到方向,希平突然出现在往火八的口子。黄皮狼见到他,猛扑上来,希平顺利把它引进中心广场,跑到中心高台下边。 小个子黄皮狼见这里宽阔,四周又有出口,腾空向希平扑去。高二站在战壕上,使出吃奶的劲往它身上连射三箭。 黄皮狼的皮很厚,三箭都只是受了皮肉伤,却令它从空中惊落在一片钉木上,被钉在木板上,痛苦的拔起爪子,要腾空逃跑,希平拉动天上的网子,忽地一下将它罩在钉木上。 福好见黄皮狼进来了,已从高台上爬下来。拿起靠在边上的武器,“呀呀”叫着,奋力将左手上的刺器往它一只眼睛上扎去。 小个子黄皮狠疯狂了,顾不得身上披着网子,脚上踩着钉木,“嗷嗷”几声,避开那一刺,嘴里向福好喷出道黄色光雾。 “福好闪开!”希平拿着蛇月斩,绕到它侧边,往它肚子上猛砍,却如砍在石头上一般,只是伤了点皮毛。 福好在地上几个翻滚,躲开黄狼喷出的妖气。它调头向希平攻击。希平连忙闪躲。福好就地一滚,右矩向它的腿上钩去,用利一拉一剜,黄皮狼又调头向她喷雾。 高二从战壕上跳下来,在它屁股后面,瞄准,一剑往它屁眼里扎去,黑云剑利,扎了小半截进去。 “嗷” 黄皮狼全身颤动,脚上带着钉板,身上披着网刺,腾空盘旋起来,将高二甩到地上,屁眼上带着黑云剑,只几个盘旋之间,一圈妖雾攻向他们。三人抱头滚开,退到高台后边。 “千万别中妖气。先生说的,中了那个马上就要晕。”希平挡在福好前面。 福好见高二没了武器,将左手的刺矛给高二,“拿着,当它是剑!” 高二的剑刺进了黄皮狼的屁眼,觉得十分痛快,紧张全消,接过刺矛,咬着嘴唇,点点头。 黄皮狼在空中盘旋几下,落下来,呆在原地痛苦地喘息。九宫阵形外传来它同伴的怒叫。 037 实战(2) “还好有九宫局,不然我们早没小命。[.超多好看小说]这狼的皮太厚,象石头一样!得换个法子干它。”希平抹下额上的汗。 福好道:“先生说过五行兽靠体内的五行之力变成法术攻击力。只要打坏它的五行之源,一刀就能杀死它。它屁眼上中了剑,拿块钉木,把剑打进它身体里,我不信这一米多长的剑插在它身体里,还捅不破它的五行之源。” “好办法!”希平把蛇月斩交给高二,从地上拿起块钉木,翻个面,“你们掩护我!” 高二有了希平的蛇月斩,把刺矛还给福好。道:“都小心它喷出来的妖气!” 福好道:“它在空中可以打转,一圈妖气下来,很容易中招。先生不是给了我们两瓶药吗?有一种不是解妖气的清神丸吗?干脆和着草叶在嘴里嚼烂,塞在鼻孔里,即使不小心吸到点妖气,也不会一下就晕过去。” “妙法!”高二从个背篓里找出几根清热解毒的草药叶。希平把药瓶交给福好,“你保管药。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要保持清醒和安全。” 一人拿颗清神丸和着根草叶在嘴里嚼烂,塞在鼻孔上。 希平举着钉板向黄皮狼后面绕去。高二虽不会使蛇月斩,可是福好说得没错,当它是剑就行了。使出第一式黑云流风,虽然只会第二重,力道不够,但剑气阴阴,长长的蛇月斩往黄皮狼头上攻去,总能分它的心和力。 福好绕到侧边,用回形矩,攻它的腿,最合适。(.无弹窗广告) 黄皮狼被高二一惹,“嗷嗷”几声,鼻孔里发出几声粗气,要腾空盘旋。福好咬紧嘴唇,往它右后腿上钩去,同时左刺狠狠扎出,虽扎不深透,但也能掩护希平。 “高二,你攻它的左前腿,我勾住它后腿,让它飞不起来。” 高二改变攻击方向。黄皮狼前腿后腿受攻,一时飞不起来,只得发出一道妖气往高二身上喷来。高二仗着鼻子里塞有药,屏住气,不断地攻它。 希平得了一阵空档,扬着木板往黑云剑柄上狂挥下去。他的力道有一百多斤。每打一下,黄皮狼就悲叫一声,顾不上腿上被福好钩着狂扎,屁股一甩,飞了起来,空中散发一圈浓浓的妖气。 希平见剑被打进它身体里大半,不顾妖雾浓,跟着它转,瞅准它屁股,狂干两下,那剑全部扎进它的屁眼,涌射出一道乌黑的血来,希平抱头一滚,避开那道乌血。黄皮狼痛苦地落到地上,身子倒下,肚皮侧露,再无盘旋之边。 福好闪开几米,待妖气散发一阵,举着刺矛,往它肚皮中间,狠狠刺去,“噗嗤”一声,刺进它的身体,流出许多乌黑的血。 希平从高二手上拿过蛇月斩,往它头上砍去,五行之源受伤,它的皮没有先前坚厚,只两下,就砍下了狼头。 “哦。我们赢了。”高二兴奋地大叫。 希平将狼头放到一边,从狼屁眼里拔出黑云剑,一道浓臭的乌血被带了出来,飞快一个闪身,才没沾到污物。 “取下钉板,解开网子,重新布置。”福好指挥着,“然后希平切只狼腿去引怪。” 希平看眼她,她真不怕杀恶物,想来她的同情只是对于善良、老实、柔弱之辈,对于凶恶之流毫不手软的。心里对她更是敬佩喜爱,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有如此分明的是非和情感。 斩下一只狼腿,重新布置好。三孩子吃了点带出来的烤鱼干,喝点水,又吃了颗大补丸,打会坐调息一下,把力量和精神恢复得满满地,又准备下一场战斗。 “外面的大黄皮狼更厉害。大家一定更当心。”福好爬上高台。希平手执蛇月斩又出去引怪。 九宫局外,两头大黄皮狼嗷嗷叫唤。 希平把只狼腿扔到它们面前,那两头狼,悲咽几声,“嗷”叫着疯狂扑进来。 希平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恐怖的复仇气味,连忙东弯西绕往中心广场跑去。 那两头狼痛失爱子,不顾里面有陷阱,长“嗷”几声,给树林里的同伴发了信号,边跑边在墙上抓留印痕作下记号。 “希平!快跑。那狼好狡猾,知道沿路作记号,引同伴进来了。你放烟弹,走绕道,去水九口。”福好在高台上看得清楚,紧张大叫起来,“高二,快把那狼身拖到水五口里去!然后把狼头放到火二口。” 高二连忙从战壕上跳下来,拖开狼的尸体,藏起狼头。 希平听说狼在后面留记号,要引同伴进来,跑到火八口时,从怀里掏出个小烟弹,点燃扔在地上,没有回中心广场,跑进水九口。 福好看见七八只黄皮狼,声势浩大地从土六口跑进来,临危不乱地指挥道:“来了一群!希平,快从金五绕火五,放个烟弹,从木四回来!高二把狼头捡回来,收拾东西,我们快回去!” 高二刚把狼头藏好,听到指令改变,又抱着狼头回到广场,放进个背篓里,手脚麻利地收起钉板和刺网。 希平快速摆脱大黄皮狼的追踪,回到广场,三人背起背篓,从木一口,跑出九宫阵,沿着来的道路,飞快逃跑。 走了五里远了,还不时回头看身后有没有狼追来。狼是群居动物,最为团结,杀它一只,就会引来一群。 中午时,回到瀑布下,三孩子在溪水里边洗手脚,边议论着杀狼的事。 姜子园从木屋那边笑着走来,“第一天收工这么早?” 福好跑上岸,高声答道:“初次交战,对情况了解不充分,不可贪功恋战。” 高二举着一只黄皮狼头,笑道:“还是杀了一头,只是狼们太团结,来了一大群,我们就只有先跑了。” 希平英眉一扬,“回来商量调整一下,明日再去。” “好。”姜子园心里暗暗高兴,按道理,第一天三孩子不会下手的,他平日有教导过他们,动手之前必须先弄清形势,应是先回来再准备一番出再去的,可他们居然杀了一头,还甩脱了狼群。 他一直在暗处远远地观望着他们,见到孩子们撤退了,便先跑了回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先生。福好当指挥,希平引怪,我帮忙,后来我一剑刺中黄狼屁眼,希平把剑打进它肚子里,它才倒了……”高二激动地和先生讲杀狼的事。 姜子园听得“哈哈”大笑,这几孩子还真会杀,歪打正着居然杀准了土黄狼的弱点。“不过,今日你们杀了一头狼,明日去,压力会更大。” 福好问:“先生,那九宫局是你布的?” 姜子园摇摇头,道:“不知是哪位高人曾在这山上修炼过武功,留下的,所以这阵我教你们九宫局,便是要你们会利用它。” 希平恳求道:“先生。我们暂时不想回家,想在山上多练习一段时间。” 姜子园看看福好,“你想不想回家?” 福好咬咬,心一横,道:“学习如同作战,一鼓作气,再二衰,三而竭。既然上山了,就等学有所成再回去吧。” 姜子园点点头,其实上山前,他和高林两家大人说过,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两年才会下山。半年只是个暂定,怕福好太小,不愿上山,也怕她上山后呆太久不习惯。 既然他们几个有这决心,在山上多呆些时间,一鼓作气,训练下去,当然更好。 “你们表现不错,我们回去作饭吃,然后,先生教你们群战术吧。”姜子园捡起几颗石子,又打下几条飞鱼。 先生作的红烧妖鱼好吃得很,自吃过第一次后,福好再不怕妖鱼有怪味,想着就呕得吐酸水。 “走咯,回去做红烧鱼!下午学新的阵术。” 三孩子簇拥着先生回到木屋。 038 前往火树林 山上的冬天来得早,还不到十二月,山上就下起了大雪。 “走咯……帮我爹找药去咯!”福好背着个小背篓,里面放着她的武器,激动地跑出木屋,走进雪地里。 希平稳重地跟在她后面,高二脸上笑得开了花。 两个月来,有姜子园教孩子们结合武功、局阵、辅猎器具使用,三孩子每天都去青木里,不仅干掉了里面所有的黄皮狼,连那带刺的飞鹰都干得所剩无几。 三个孩子在山上呆惯了,每天有充足的训练和学习,每个人都觉得比初上山时,强健了几倍。虽没带厚实的衣服上来,冰天雪地的,穿得单薄,并不觉得寒冷。 这个时候,三个孩子才真正进入了修炼习武之门。 看着漫山遍野的积着厚厚的雪,有的地方都结成了冰。姜子园暗暗高兴,帮福好爹找到药,是他计划里极重要的一步。 姜子园一声令下:“从青木林往山峰上走。寻找火树。” “火树?是什么树?”希平好奇地问。 “当你见到它时,自然就会想到它是火树。”姜子园并不多作解释。 经过瀑溪时,那里已经结成晶莹的冰川,似乎要永远固定那百尺飞瀑最后流动的壮观。 雪地里留下一长串大大小小的脚印。[.超多好看小说] 青木林前,众人停下,林里只剩下几只刺飞鹰了。 “先生,杀掉它们再穿林子吗?”福好问。 “进林去。”姜子园,率先走到前面。 “这是个极好的实战机会。”希平已经拿好蛇月斩,帮着福好拿出武器。 “是是是……”面对战斗,高二一点都不再紧张,甚至还颇有经验。 青木林里,树身都挂满了冰条,地上有些溜滑。 大家的鞋子上套有防滑的草绳。 “小心刺飞鹰。”希平回头对福好说。 进了林子十几米了,那几只刺飞鹰只不停地盘旋,却不敢招惹他们。福好走在中间,笑道:“它们都被我们杀怕了。” 高二得意地笑:“就是。” 半刻钟后顺利地穿过青木林,沿着一条羊肠小径向上,一路极陡。 三个孩子同心协力边走边彼此扶持。姜子园回头看了看,很满意他们的团结行为。 越往上越难行,到了后来,羊肠小径都没有了。 福好无意回头往下看了一眼,下面是高高的绝壁,覆盖有坚滑的冰雪,若是一脚滑下去,那是先生都救不上来的。[]不由吸口气,格外小心。 希平和高二也不敢大意。 三孩子跟在姜子园后面,时而无路,他就先以剑扎在崖壁里,攀上去,放下绳子将他们拉上去,先是福好,接着是高二,最后才是希平。 行了半天,到了山上一处无冰无雪的地方。众人向上一看,终于快到山顶了。 “这里怎么没有冰雪?”福好奇怪地问。 姜子园往前方一指,众人一惊,这一路过去似乎都没有冰雪,好奇怪,明明越往上越寒冷的。 “物极必反。”姜子园笑道。“你们没有点异样的感觉?” “好象没那么冷了。”高二说。 希平这时发现,他们沿山峰往上,已经攀到了山峰上的另一边,下面已经看不到青木林了,却是一片迷迷蒙蒙,如同厚厚的云层。 福好心中一动,看见前方下面的云层上浮着点火红的东西,指着那叫道:“那一定是火树!” 姜子园将一根绳子绑在一块大石上,向着那火红的地方,看了看:“从这边下去。那里就是火树林。” 高二看着离那里还很远,下面却是无边无际的云层,心中有点虚。 “希平,你先来。握着绳子象打秋千一样,跳到对面的那块平地去。”姜子把绳头交给希平。 希平看了看斜对面,比这里要低许多的地方。接过绳子,咬紧牙,小心地荡下去,可是位置有太大的斜度,荡了五六下都不敢跳过去。 “绳子够长的!”姜子园在上面叫。 希平定定神,看准对面,脚在崖壁上一蹬,往对面弹过去,落到那边地上。 “高二!该你了。” 有希平作示范,高二象只猴子样,灵巧轻松地跳了过去。 “福好,你敢不敢跳?”姜子园笑道。 福好吸口气,拉紧绳头,象个流弹一样荡了过去。 “好!”希平和高二一起叫好,拉着她的手。福好脸红红的,其实还是有点小紧张,毕竟她太小,两边的距离有几十米。 姜子园取下绳子,施展轻功,一个飞身落到对面。 同样的方法,从这座山峰,又往对面更矮的地方跳下去,如此跨了五座山峰,到第六座山峰时,山上没有一点冰雪,树碧花红,竟如同春天一般。 福好激动地沿着一条沙平的山路,往那一丛红红的树林跑去。 跑到半山腰时,一片红得似火的树林热烈地呈现在眼前。 “先生……火树林!”福好的声音激动得有点沙哑。找到那两位药,爹的腰伤就会彻底好,能够直起来,还能够作力活。 “别忙进林子。”姜子园一个飞身落到福好面前,拉着她,怕她激动地冲了进去。 希平和高二唏嘘赞叹:“好美的火树林。” 接着,高二拉拉衣服,道:“有点热。” “不是有点热,而是很热!”希平抹抹脸上,竟然有汗水。 福好觉得也是,身上很热的感觉,头发似乎有些汗湿。 “先生,这是极热之地?怎么会在一片冰雪之中呢?”福好不解地问。 “因为这山下面是火山。如不是这大片冰雪,我们根本不敢来。”姜子园放下背篓,将双剑放进背篓里。三个孩子学他的样放下背篓。 “先坐下来,吃点东西,调节好精神吧。”姜子园在一丛紫艳的花前坐下,那花有手掌大,开得象个大喇叭,蕊心娇白,看着极为好看。 福好坐到先生旁边。姜子园给大家一人发了一包油纸包好的肉干和鱼片,四人坐在这紫花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然后,一人又发了两颗大补丸,吃了后,盘坐调息。 看来等会进去会有恶战,先生从没给大家一次发过两颗大补丸。 039 赤心虫 整顿好,姜子园站起来道:“背篓都放这里,等会我们还要从这边回去的。(.好看的小说)拿上武器,出发!” “出发!”三孩子整齐地叫声,跟着姜子园雄纠纠地走进火树林里。 进去只几米的距离,火树林里象个大蒸笼一样,脚下的沙地象炙人的铁砂子,只一会,大家就汗流浃背的。 走了足足一刻,姜子园停下脚步,三孩子也停下脚步,往前一看,前面有一处二十米见方的平地,中间燃着一堆冲天的火焰。 “这是火树王。”姜子英俊的脸上泛起个微笑。 “火树王?” 三孩子看着那堆冲天火,原来是棵根部庞大的树,越往上树梢起尖细,底部有十几米见方,树身高耸入云。 “壮观!”福好忍不住赞叹。 高二拎拎贴背的衣衫,笑道:“热死了。” 希平问:“赤心虫在火树王里?” “赤心虫寄生在火树王树体内。这种虫子有三指大小,很有灵性,捉一条,会引发所有赤心虫群攻。它们的攻击,便是喷火球。火是它们的生命源。象这么大的火树王,天地间恐怕就只有这么一棵,寄居在树里的赤心虫恐怕有上千上万条。”姜子园慢慢说道。 福好问:“那怎么捉?” 这火树王不仅树年过千年,树皮厚韧如石,离它这么远,就感觉到它炽人的高温。这么热,恐怕要靠近都不容易。 “你去捉。”姜先生的话令希平和高二吃惊,同时发问:“为什么让福好去捉?” “因为她有玄青珠。” 高二着急道:“把玄青珠给我戴,我去捉。” 姜先生摇摇头,“你们在这等我和福好。等我回来一起布冰林阵。” 他牵着福好往树林西面走去。高二要追,希平拉着他,道:“你不听先生的话?” 姜子园把福好带到树林里另一边,郑重道:“我教你水火诀,但是你以后不能教给别人,明白吗?” 福好点点头。 “这玄青珠有平衡阴明冷暖的作用,配以水火诀,你靠近火树王时便会没事。若是没有这两样,一挨着火树王人就会被灼死的。”姜先生满脸严肃。 “嗯。”福好极其认真地点头。 “水火诀并不难。你记好……” 半刻钟后,福好学会如何用水火诀配合玄青珠调节身体温度。 “等会你慢慢地向火树王靠近,直到靠近它,体温降至冰石,然后瞅准树身上带圆斑的地方,往圆斑中心的白点用刺矛狠扎下去……”姜子园把捉虫的方法教了她。 福好点头,“明白了。” 二人回到火树王边上。 “希平,高二从外面找石头进来,跟我布阵。福好你在边上再练习一下刚才我教你的。” 姜子园从树林里抱起块大石头,在地上摆起阵法。福好在边上默默练习水火诀的使用。 半个时辰后后,摆好阵石,姜子园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纸,一把剑顶着张符纸,沉声道:“希平,高二,你们在外面守着,别让人撞进来坏了大事。福好拿上武器,准备靠近火树王。” 希平和高二很想看姜子园施阵法,这才是真正厉害的阵术,可是先生的表情很凝重,想到福好担负捉虫的危险任务,两人出了林子小心守着。 “福好。运行水火诀,慢慢走过去。”姜子园一声令下,运气调动体内的玄冰灵气,催动符纸,招唤冰雨。 头顶上,天空陡暗,风云突涌,电光雷鸣,树林中央,啪啪地下起雨,越下越寒,慢慢变成冰雨,地上的石头被冰雨滋润后,快速长大,越长越高,长到有十来米高,被冰雨慢慢化作冰石。 那些冰雨落在火树林上,只如同纸屑飞过一般。 福好背后得到冰力的支持,运行着水火诀,先调动一团内气火热地护在心脉,稳步向火树王走去,往前,每感觉到热力加一分,便降两分体温,手上的武器跟着她渐渐寒冷如冰。 足底踩到火树王的根须,火热疯狂地从脚上往上窜。又降了三分冰气,此时她的体温已经降到冰石程度。 水火诀不断地运行调节,既要如同寒冰,又不能让身体变得冰脆,否则不能行动。玄青珠不时发出莹莹之气,配合着她体温的变化。 尽管体温隆到冰石的程度,但靠近火树王,鼻息间还是炙灼烧热得能受。 为了治好爹,一定要取到赤心虫。 仔细看火树王身上,东一块西一块地有大小不一的深暗圆斑,圆斑中间有个白点,举起刺矛,对准一个白点狠狠一扎,就象击中个空壳一样,只回手一撬,就露出个洞来,里面蜷动着根火红的虫子。回形矩用力勾下去,回手一挑,一只三指大的火红肥虫就穿在回形矩怪异多刺的头上。 火树王身体突地一个巨震,震耳的翁翁声铺天而下,福好纵身一跳,连跑带窜,射向冰林阵。火树王身上突然飞出无数火球,唰唰地向福好追来。 姜子园加速招唤冰雨,双手一舞,空中一道宽阔的冰雨撒向福好背后追来的一片火虫。一些冰雨象冰雹一样打在福好身上,隐隐作疼。 福好顾不得冰雨打在身上很痛,咬紧牙,飞快跑回冰阵林,穿过冰林阵间的一条缝,回到姜子圆身后。 姜子园手持双剑在空中猛一划拉,一片漫天大雪封将冰林阵变作一道冰墙,将剑扔进背篓,一只接过福好手上的回形矩,将赤虫放进一个瓶子里,背上背篓,挟着福好,飞身跑出火树林。 那成千上万的火球一起发出巨大的力道,轰轰地要摧毁这座冰墙。 “快,拉着绳子回去。” 姜子园抱着福好,运功先飞到对面的高峰。 高二先拉着绳子往回跳,可是从低处往高处不好跳,姜子园放下福好,拉着绳子,往上一提,高二拉着绳子靠到高峰壁上,双腿噔着壁直往上爬。 姜子园又飞身到对面,挟住希平,飞离火树林那边的山崖。 站在对面高处,往火树林里看,火光漫天,那座冰墙已被熊熊的大火渐渐烧融。 高二紧张道:“那些火虫,会不会飞过来?” “不会,它们只适应这一带的气温。我们快走。” 一峰经一峰地来往高处攀越,到了最高处的山峰时,姜子园息地坐下,吃了两颗大补丸,不停地调息,先前发动冰林阵时,他耗了太多真元。 半个时辰后,他才气息匀和下来,带着孩子们下山回了木屋。 040 张把总问路 次年二月,姜子园独自上了云雾缭绕的西峰寻找冰柏根。 福好自学会水火诀后,每天都要练两个时辰,姜子园说,练好水火诀,不仅能调节自己的体温,还可以在空中结冰,在指头上生火焰。 三个孩子在各自的地盘上,潜心练习武功。 左面的空地上,希平“波”地一下划出去,地上的冰雪激起一圈五六米宽的冰波。他还在第一式第五重,到第六重,就可以学第二式连环斩。如今他的力道已有二百斤。 右面的空地上,剑气森森,高二反复练着黑云剑第一式的第四重,这一式有七重,要学到第七重才能学第二式,他的力道现在有一百五十斤了。 福好在中庭练着盘龙矩刺的第一式第四重,第一式有五重。盘龙矩刺的武学不好学,越往上,升得越慢。 刺矩互击,空中闪出红黄蓝的火花。右手的回形矩往一块寒冰石上剜去,又将左手的刺矛盾狠狠一扎,那冰石被剜出一朵梅花,被扎出一个小坑来。这块寒冰石,这是姜子园在山顶上专门找来的百年寒冰,十分坚硬。若无上千斤的力道,根本就砸不碎它。 她现在两手间的力道刚刚过百斤,只能打打碎点它的表皮。 一百斤力道,对一个快满六岁的孩子来说,已是很超常的事。就是一些大人,双手间也不过百余斤的力气。[.超多好看小说]但与真的武者相比,她还稚嫩如婴。 二月的阳光,虽然明丽,缓慢地融化着满山的冰雪,依然寒意彻骨。 峰谷间回荡着三个孩子清脆的叫喝声。 “嗨”“荷”“呀……” 希平舞动蛇月斩,又激起一圈冰雪屑粒。 “廖公子,使得好!” 花木外,十几米高的大石上站着个人影,一边看着他们练武,一边鼓掌叫好。 三孩子见有外人来了,一个闪跃,聚到中庭,摆起一个三角阵势。这是他们自己发明的三人阵。 站好阵位,三人望着几十米外那块高石上,立即虎视眈眈,满眼仇恨。同时,又十分意外,那人竟是该死的张把子。 “哼。”希平鼻子里冷哼一声。 福好嘴角勾起个阴恻的笑。 高二也嘿嘿的。妈的,他自己撞来的! “廖公子,可否为我指一下路?我奉崔候爷之令带人前往东峰找药。”那高石下还有三个精锐的士兵。 希平扯笑道:“你不在军营里管好马,却上山来找药?找什么药?怎么我们不知道这山上有药啊?” 张把总见希平应了声。呵呵一笑,从大石上跃下来,走进花木丛。 嘿嘿。三个孩子心里暗暗欢叫,进来呀,快进来呀。 张把总走了几步,感觉花木林有怪异,停下脚,远远地道:“希平公子,可否出来指引一下往东峰的路?” 福好与希平对视一眼。希平心领神会,道:“我们被师傅关在这读书练武,根本不知怎么上东峰。你能从外面的雾林进来,不会不知道怎么上山顶吧?” “我们哪敢贸然上山?还不是崔公子的师傅鬼古子,给了一道破雾符,我们才敢上来。你们在山上住着,对这四周应该比我们熟悉。还望希平公子指点一下方向。”张把总客气地道。 福好又与希平对视一眼,两人心里有了同样的主意。 “进来说话吧。”希平引诱他进花木丛。 张把总久经战场,嗅觉灵敏,感觉到这花木丛有古怪。鬼古子都通法术,希平的先生一定也是个异士,这花木丛定有迷阵。 便呵呵笑道:“你先生把这花木丛有布陷阱什么的吧?” 福好看眼希平。就这样把他引进来杀了,外面还有几个士兵,会得罪崔候爷,不如―― “我真不知道东峰怎么走,只是不知往东有条路,是不是能上东峰。”希平皱着眉道。 张把总一听往东有条路,激动道:“那一定是上东峰的。烦你指一指吧。” 希平道:“张把总,你们去外面那溪边等我吧。我换身衣服出来。不过那路能不能通往东峰,我可不敢保证。” “谢希平公子。”张把总抱拳一谢。本以为他和福好高二交情好,不会帮他,没想到他同意了带路。廖将军的儿,还真是聪明,知道自己爹在崔候爷之下,懂得热情相助。 张把总带着三个手下,去了外边的溪边。 福好和希平,同时一笑,进了屋里说话。 “希平,你引着张把总走绕道,走慢些,我和高二先去九宫阵布置。”福好的呼吸有些不平,太意外了,今日张把总撞上山来,真是天赐良机。 希平英俊的脸上,肌肉直抖,道:“我正是这个意思。若是那几个士兵实在太麻烦,就一起干掉!那几人反正不是我爹的精锐,看着都不象顺眼的东西。” 高二道:“看张把总的样子应是有三五百斤的力道吧?” 福好表情凶悍,“怕啥?刺飞鹰不是也很凶,还会飞吗?我们都能干掉它,还怕个张把总?”她的水火诀已经进阶了,进到第一阶了,只是没对希平和高二说,必要的时候,她会使用水火诀的。更何况青木林外有九宫阵。 三人商量好。希平换了身衣服,拿着蛇月斩,身上揣了点药,就先出去了。 二秀山上很多险要地方,他们并没去过。姜子园怕随时会有意外,所以绘了山上的地图,让他们背记,若遇意外时,可往安全的路逃生。 半刻钟后,估计希平带着张把总他们往东去了那条绕道,高二和福好背着一背篓东西往另一条捷径赶往九宫阵,这条道就是他们第一次去青木林时,先生在暗中跟随他们的近道。 不到半个时辰,福好和希平先进了九宫局,在中心广场埋下钉木,布下刺网,然后藏在九宫阵里。 希平带着张把总几人来到九宫局外,见得那高高的石壕方阵挡在前路,停下脚步,挠着头,不敢过去。道:“张把总,我可能只能把你们带到这里了。先生一向不许我乱走,怕山上有妖兽吃人。” 张把总他们从山脚上来穿雾林,有鬼古子提供的线路,只是没有雾林后的。一路上来十分顺利,刚才跟着希平走,也没遇到什么恐怖的动物,见前面象个寻常的九宫阵,从军作战,能够混到带一百个士兵的把总,有些见识和本领。所以他并不害怕,又见往上就是东峰,到这里往上的路似乎已经明显,抱拳笑道:“公子若是害怕,请回吧。” 希平满脸紧张:“你们进去可得小心些。” “谢谢公子。” 辞别希平。张把总带着手下,大步从木一道走进去。 希平望着他们的身影,脸上闪现着一个阴笑。 041 干掉张把总 找到赤心虫后。(.好看的小说)姜子园不希望有人发现东峰北面外的火树林,改良了原来的九宫阵,将战壕加高了两米,许多地方装了机关活石,并在主要关口加了新的迷阵,并设了迷烟暗器。 可以说,这九宫已经变成了十五宫阵,比原来足足多了六道迷宫。按九宫阵破解,根本就走不出去。 希平从木一道往十一金,去找福好他们。 福好和高二就藏在中心广场外的十三火那条通道里。 迷阵里传来张把总的叫声:“不好!这不是九宫阵。大家当心机关和暗器!” 迷阵里不时传来机关活石的忽忽之声。只一会,张把总他们在里面就晕头转身找不着北。 福好看眼希平,二人会意,得设计分散他们几个人。三人闪进迷道里,暗中找到张把子他们。 张把总他们已经被陷在一处迷宫里,前后不能进退,不是有机关石,就是有暗器在飞。 在外面一道通道发现他们,从个暗孔往里看了看,福好和希平相视一笑。希平脱了外面的衣服,只穿着里面的短衫和紧身裤,让高二脱下外衣,拿过来包着头,只露出一双眼睛,把武器交给高二。福好触动一个机关,露出一个口子。 希平故意站在口子处,咳嗽两声。张把总他们见突然出现一个出口,那里有个人,惊喜地跑过来。希平往旁边一闪,又跑去了别处。 张把总动作极快,最先跑出来。暗处,高二又落下那道石门,将那三个士兵困在里面。这事,比想象中的顺利,本来计划要将他们四个分散的,没想到张把总这么着急,竟然先跑了出来。 “喂……帮忙带我们出去一下吧。” 张把总出来看是条没有机关和暗器的通道,暗暗一喜,想这一定是条出路,不料身后石壁合上,三个手下困在里面,看有个小子蒙头跑过,猜他知道出路。 那小子包着头,折回几步,远远地看着他,却不出声。张把总飞身追过去。希平一个闪身进了另一条路,他追上去,一路上没有机关和暗器,想,果然是出路。 希平东弯西绕,把张把总引到中心广场,然后藏了起来。 张把总看进了一处宽阔的广场地,抹抹头上的法,环视四周,思付,那小子怎么不见了?猜想,既然走到中心了,应是穿过一半宫阵了。 正思付间,却见那小子站在个高台上远眺。 “喂。小子,能否告知怎么出去?”他往前几步,客气地问。 那小子看他两眼,不说话,在高台上,轻轻舞动胳膊,似很惬意地打拳。(.无弹窗广告) 张把总看他舞得悠闲,却不说话,便往高台下走去,快走到中心时,“啊”地一声惨叫,脚上踩到钉木,尖锐的铁钉扎进脚里。带着块钉木跳出几米远,怕落地时钉木扎得更深,只得屁股先着地,然后抓着钉木,痛苦地一拔。 外道中,福好和高二拉着刺网,“唰”地一声,天下落下网子将张把总罩住。 “啊!!”张把总惨叫一声,顾不上拔钉木,先要挣离罗网。 福好从一个口子,扔了个烟弹过来,“忽”地一下,张把总双眼被迷,眼前尽黑。高二使劲收着网子,打个结,举起蛇月斩和黑云剑冲进来,与此同时,希平从高台上下来,从高二手上拿过蛇月斩,福好举着武器跑进来。 另一边被困的三个士兵,听得张把总的惨叫,高声问:“老大,什么情况?” 除了机关石和暗器时发,四周没有别的声音。三个士兵,心中一毛,握着刀剑,紧紧靠成一团,不敢出声。 三孩子围着张把总一阵狂打,手上使出的都是上百斤的力道呀。他虽肌肉健壮,武功不错,但处处着了暗算,来不及反抗,就被三孩子打晕过去,头上和胸上中了福好几刺。 见把他杀成这样,高二去解开网子活结,希平一脚将张把总踢翻到一边,挥动蛇月斩,忽地一声砍下他的脑袋。 空中血液四贱,三个孩子闪身避开。 张把子的脑袋象个圆球,咕噜咕噜几下在广场里打滚。 福好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水。 高二咬紧嘴唇,无声地高举黑云剑。 希平抱着福好,轻轻地拍了她的后背,示意她镇定。 一阵死寂后。 另一头,又传来那几个士兵的呼叫声:“老大!”“张把总,你在哪啊?” 阳光无声地撒在寂静的山野。 三个士兵,眼皮直跳,有种不祥的感觉,今天他们几个恐怕要给困死在这里。 三孩子静静对视,下一步,怎么办? 福好眉头一紧,将嘴附在希平耳上。希平点点头,招过高二,一阵耳语。 希平拖着张把子的身体往青木林走去,福好提着张把子的脑袋跟上,高二留下收拾场地。 希平把张把子的身体拖到青木林里,福好小心地把他脑袋摆放在一起。两人折回宫阵,没走多远,听到背后传来鹰叫,回头一看,一只巨大的刺飞鹰叼着张把总的头飞进林里。 希平牵着福好的手,感觉到她喜悦的颤抖。 冲她扮个怪相,福好激动得满脸通红,终于干掉了个坏蛋了。 回到中心广场,高二已收好东西。三人兴奋地返回小木屋。 天黑时,木屋里烛光闪耀。姜子园疲惫地回来了,他已经取到了冰柏根。 三人不敢说今天遇到张把总的事,只围着先生,兴高采烈地吃晚饭。 晚饭是希平动手作的山药汤,和鱼片粥。 高二不停地赞扬:“希平的厨艺真棒。” 不料先生笑一笑,却问:“今天有外人进来了?” 他在西王峰上,隐隐看到山下有人往雾林来,却没有见到有人下去,因此有所怀疑。 希平毕竟是跟了他两年的弟子,不愿瞒着先生,便把白天遇到张把总问路的事说了,却没说有带他去青木林那段。 姜子园听罢,嘴角扯着个笑,不用说,这三孩子一定利用九宫局干掉了张把子,福好虽然很沉稳,一直若无其事,但她的笑容,绝不只先生找到冰柏根这么点喜悦,她眼神里闪烁着一丝痛快,这应该是报了仇的痛快。 “别瞒先生了。你们肯定杀了张把总,只是崔候爷派人上山,却没有人回去,我们下山,问起这事,你们准备怎么答?” “我们就说从没遇到过。” 姜子园耸耸肩,哪里这么简单,他们可是拿着鬼古子的破雾符上山,想必鬼古子应该也在这山上。 042 鬼古子的预谋 月光照着银白的地上。 黑暗中,福好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水火诀。修了两个月的水火诀,她感觉到丹内多了有两团东西,一团冰一团热,它们有时融合,有时排斥,融合时一起紧紧护住丹田,排斥时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姜子园背着双手在屋外徘徊。 明天就要下山了,三个孩子杀了张把总,这事为他的计划实施留下了后患。 仰望东峰上圆圆的明月,圆月映现出一个女子的模样,她穿戴高贵不凡,宝冠中心垂吊着一粒红豆大的钻石,闪耀在峨眉之间,美丽的朱唇缓缓轻启,似轻唤着“子圆……” “咝……” 远处一丝极细微的声音,惊醒了他和圆月之间的对凝。耳目一动,那声音来自溪瀑那端。轻轻地,一个飞身,就离开了小木屋外。 福好从屋里走出来,刚才她在暗中,一直在注视着先生。他今晚似乎有心事。 穿过花木林,悄悄地往溪瀑边跟去。人小,易于隐藏。躲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后,远望着冰瀑下方。 冰瀑在月光下闪发着刺眼的光芒,如一道反光的悬空冰镜。冰溪已经融化许多。寂夜中,冰镜上慢慢融化的水珠,滴进溪里,发出悦耳的叮咚之声,象乐音般动人。 一道影子从天而降,落到姜子园身后。福好紧张地张圆了嘴,怕那人会袭击先生。 “子圆弟。别来无恙。” 他是先生的朋友。福好放下心来。 先前是他发出的声音,将姜子圆多小木屋引了出来。[.超多好看小说] 姜子圆贮立在溪瀑边,一动也不动,只轻声道:“古子大哥,请问为何夜访?” 鬼古子身披黑色长麾,背影很高大,虽然先生也不矮,可是他比先生的身材更阔壮三分。先生叫他古子大师,就是崔鹏飞的师傅鬼古子?先生说过,鬼古子乃大成国三大异士之一,精通多种法术,而且武功高强。 “我把张把总送给你们砍了,希望能向你要一样东西。”鬼古子的声音比先生要苍老许多。 “什么东西?” “十滴血。” “十滴血,哪里不容易取到,却向我要?” 姜子圆惊讶了。 “我要福好的十滴血,来做一味药引。”鬼古子很客气。 姜子圆转过身,望着他,他不愧是大成国三大异士之一,竟然知道要福好的血来药引,这药应不是寻常之药了。儒雅的脸上,淡着一个笑:“你要福好的血,却向我讨,我又不是福好,如何能给你?” 鬼古子从腰间取下包东西,递到他面前:“白天我也去西王峰杀冰伯了。你只取了一条冰柏根,应该多杀一些,以作备用。” “你杀了多少冰猿?”姜子圆声音带颤。 “十只。” “天皇地极,虽然宝物丰富,可是不该取得太多。” 鬼古子貌似十分诚恳:“象治林至安那样的病,要让他回复男人阳本,服药之后,仍需以这冰伯之根继续补疗,否则身体再壮,恐怕仍然不能尽男人之道。这十条冰柏根,送给福好。我只向她求十滴鲜血。” “这事,我恐怕作不了主。”姜子圆并不接过那包东西。 鬼古子向福好藏身的地方,拱手道:“请福好姑娘出来一议吧。” 福好藏于暗处,惊讶着,鬼古子处心积虑的却为要她十滴血,她的血与别人有不同吗? “出来吧,福好。” 姜子园早知道福好跟出来了,转身对着那石头后面,淡淡地微笑。 福好从暗中跳出来,踏着银白的大地,扑进姜先生怀里。 姜子圆抱起她,疼爱道:“这么晚了,不睡觉?” “我看先生有心事。”福好嘟着嘴,眼睛直看鬼古子,他面方眉浓,眼大自直,地阔边沿长着一圈浅须,显得有点粗犷,月色虽然明丽,却不能把他的神情看得太清。 “福好姑娘。鬼古子以张把总的性命和这十条冰柏根,向你求取十滴鲜血,可好?”他拱手望着姜子圆怀里的小女娃,眼神精如天光,月色下,一双法眼,已看清福好的身体、灵魂、命魄比同年的孩子高强十几倍。 姜子圆笑着不说话。 福好微皱一下眉,她得先弄清楚,为什么要她的十滴血,不是一滴两滴,不是别的小姑娘。质问:“鬼古子,为什么要我的血,而且是十滴呢?” “因为,你是方圆五百里内最健康、最聪明、最可爱的小童女。莫说方圆五百里,就是方圆一千里内,都找不到个五六岁的小女娃,手上能使出一百斤的力道来。”鬼古子恭维道。 姜子圆脸心里暗骂,虚伪,还不是冲着福好是双灵体而来。 “为什么要十滴呢?你要做什么药,救什么人?”福好越发好奇。 “敢问福好姑娘,崔候爷待你一家可好?” “还算有道理可讲。” “那就是说得过去。如今崔侯爷需要福好姑娘十滴鲜血,救个孩子,本座又把张把总送给你们砍了。是否你――” 他这话有余音,其实,依候爷的权利,向一个小村姑讨要十滴鲜血还要不到?何况侯爷对你林家不错的。 福好看眼姜子圆。她不吝惜十滴鲜血,只是觉得有点怪怪的。而且,张把总竟是鬼古子给他们几个孩子设的个套,让他们几个暗中砍了个把总,以此要胁,让人很不舒服。 “若福好给了十滴血,你怎么证明,那张把总之死与他们无关?” 姜子圆想到大局,为了不破坏大事,只能与鬼古子好好谈判。 他和鬼古子立场不同,两人本事不分高下,得妥当行事,待计划完成时,便能彻底避开鬼古子这个城府太深的人。 鬼古子扬眉笑道:“我会说,他在上山寻药时,被妖兽给吃了。那三个士兵,在青木林边有看到他零碎的尸体,都以为他被妖兽吃了。” “哦,这十滴血,现在给你?”姜子圆其实很心痛。虽然只有十滴,可他感觉象十碗一样。 福好边听脑子边转,先生同意给了,她就会给。可是,那鬼古子耍手段来要胁她,既然是条件谈判,就得再加些一条。 清脆的女童声,十分坚硬,倔强:“不!若要我十滴血,把魏把总的头送上来!” 姜子圆心中一乐,小家伙真是聪明。在她脸上亲亲,表示支持她的谈判。 鬼古子讪讪道:“一个魏把总的头算什么?你要十个把总的头都没问题。只是现在魏把总是汪眉媚的侍卫,就是侯爷愿送上魏把总的头,那汪眉媚恐怕会不乐意。” 福好把头一歪,靠在姜先生的头上,一幅小孩子的任性样,“我不信汪眉媚比侯爷还厉害。” 鬼古子皱着眉,脸上有点难堪,道:“二位有所不知,候爷都忌惮汪眉媚三分、我和崔公子更是得处处忍让着她的放肆。。” 什么?姜子圆和福好同时震惊,居然有这事,崔侯爷都让着汪眉媚几分。 福好觉得,他说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伶伶笑道:“鬼古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反正我要看到你拿魏把总的头来换我的十滴鲜血。不然,福好死不从命。” 姜子圆道:“古子大哥,说来你们占了便宜,福好这十滴鲜血意味着什么,你们自己明白。她加这个条件,毫不过份。天晚了,我得带孩子回家睡觉,恕不相陪。” “这个送给你们。”他将手中之物往空中一抛,落到姜子圆面前,姜子圆只得接着。 “那事,待你们下山后再议。” 鬼古子暗然一叹,飞身离去。 043 下山 听到鬼古子远去,姜子圆抱着福好慢慢往木屋回去。 “先生。你一定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用我的血救人?”福好追问,不明白怎么她的血可以入药。 “先生虽通医术,并不是事事尽知。或许他们用的是个罕见的偏方吧。”姜子圆亲亲她的小脸,不愿说这事。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赶快治好林至安。 “唔。”福好抱着姜子圆的头,幸福地靠在他身上。嘴里忍不住叫了一声:“爹。” 姜子圆双眼一润,感到幸福无比,仿佛福好真是他的女儿一般。 “嚓”地一声,背后巨大的冰镜撕裂开一块,从半空中落下来,砸在半冰半水的溪里,福好抬起头,往那边一看,叫道:“巨冰落下来了。” 姜子圆转身看了看背后溅得老高的水花,笑道:“瀑布又要飞流起来了。” 正这么说,只听“哗”地一声,上面流下一道细细的瀑布,寂静的夜立即变得生动起来。 “我们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下山了。” 姜子圆亲亲福好的小脸,抱着她走进小木屋外的花木丛里。 “山下一定是柳绿花红了。”福好激动不已。 *** 二秀山下的初春,桃红柳绿,比山上煦暖得多。 幸福园里,林至安坐正院外的楠树下,感受着春天的温暖,懒洋洋地打瞌睡。高氏坐在他旁边缝着衣服。 “爹,娘。[.超多好看小说]” 福好兴奋的叫声如天外之音,从耳朵钻进心里,林至安夫妇对视一下,不敢相信女儿回来了。 福好头上的红绸绳随风飞舞,象一枚流弹飞奔进来。 “女儿。” 林至安从竹椅上颤抖起来,笑得满脸开花,眼里含着激动的泪水。 福好冲过来,却不敢让爹抱,怕惹到他的腰伤。扑进高氏怀里,象猴子爬树一样,爬到她身上,高氏抱着她,高兴地亲了亲,“乖女,在山上好吗?” “福好在山上很好。爹娘好吗?”福好激动地问。 虽然她知道高氏不是这身体的亲娘,可是奇怪得很,灵魂和这身子相处得越久,不仅越融洽为一,对高氏的情感,依然如同有血亲联系。 姜子圆带着希平和高二背着背篓走在后面,都笑眯了眼。 “姜先生,希平公子,快到屋里坐。”林至安穿着灰布长衣,拄着根拐杖,激动万分。 林家热闹起来。高二给姑母姑父请了安,便往自己家那边跑去,寻找母亲。 “爹,娘。我们在山上找到冰柏根和赤心虫了。”福好激动地报告喜讯。 高氏进屋忙着上茶,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双手直抖,脸上泛红。林至安的毛病医好了的话,不再是废人,他就不会一到晚上就犯内疚的毛病。 “林大哥。我给你诊下脉。”姜先生坐下,急切地要看林至安的病情。 林至安伸出一只手,拂起衣袖,露出有些枯瘦的手腕。 姜先生拉着他的手放到竹木茶几上,把了会脉,又看他的气色,比去年春天,好了许多,只是他体内精气仍然缓泄,不呈稳凝,体内精气不固,腰上的伤自然难以完全好转。 又看看高氏,脸上泛着红光,皮肤比原来长得细腻光亮许多,她的毛病比林至安的好治得多,如今应是康复得差不多了。 姜先生道:“林大嫂,来我给你也诊下脉。” 高氏放下茶,不好意思坐到桌前,林至安上前搭着她的手腕,诊了一会,笑道:“林大嫂,以后再注意一下调节和休养,巩固一下体本,就无碍了。” “谢谢姜先生。”高氏双眼含泪起身向他行了一礼。 姜先生搀着她,笑道:“别客气。你们健康,福好才能安心读书、习武。” “爹,娘,你们看!” 福好高兴地要向父母显一下本事,从屋里一个纵身跳到屋外,轻松将院角的石磨盖,一下端了起来,走到门口,满脸光辉地望着众人。 这磨盖少说也有三四十斤,她竟能轻松抱起。高氏先是一惊,怕它落下来砸到脚,但见福好若无其事,稳当自如,想着她跟先生在山上呆了近一年,应学有所成,笑道:“这么大力气,可以跟着大人学下地了。” “哈哈。”希平开心地笑了起来,“林叔叔,高大娘,福好现在双手间的爆发力上一百斤呢。” 林至安眼里掠过惊喜,笑得合不拢嘴,感激地向姜先生作个揖:“感谢姜先生费心调教福好。” 呵呵,姜子圆笑着摇摇头,冲福好道:“快放下磨盖,我们去西头药林,采点药回来制药。” “是。”福好把石磨盖放回磨子上,蹦蹦跳跳地来到姜子圆面前,拉着他,往西头走。 “你们没吃中午饭。我给你们作点吃的。”高氏关切地道。 姜子圆笑着应道:“林大嫂给我们做点面条吧。在山上,天天吃肉干,大家都吃得腻了。” “好。”高氏围上个黑布围腰,连忙往厨房走去。 西头地里,跟他们走时一样,郁郁葱葱。 希平先走进西边的竹围篱里,笑道:“一定是高大娘有经常给这些草药浇水。” “嗯。我娘天天要来采药的嘛。当然会照顾咯。”福好一走进药林,就觉得好亲切。 姜子圆拿着锄头走进地里,仔细查看了药地里的各种草药,高氏摘草药时,很小心,丝毫没有弄坏药株,它们长得比去年还高大了许多。 垅沟边新长了些刺草,他提着锄头,轻轻地收拾了下垅沟。 “福好,这药木开紫花了。你看象不象火树林外那紫色的花木?” 福好和希平站在一丛半人高的药木前。 福好仔细辨认了一下,道:“这是紫金木。花虽开得相似,树叶不同,这花朵小,那个花朵大,这个花蕊淡黄,那个花蕊带白。这个药很贵的。” 姜子圆听得笑了,福好的记心很好,已经能认很多药了。 福好把里面的药木一一认识了一通,去年只认得十几来种,现在里面一百多种药都认得了。 “先生。福好。希平。吃鸡蛋面了。”高二猴脸笑得稀烂,跑进来叫着。他回去在园子外面的桑林里找到李氏。见二儿子回来了,李氏带着几个娘家的婆姨浩浩荡荡来到林家。看高氏忙作做面,大家一起帮忙,很快就做了几碗鸡蛋面起来。 福好按按空空的肚皮,想着鸡蛋面,笑眯眯地直吞口水,“先生。希平。走,回去吃了面,再干活。” 回到客厅里,桌上已经摆好四大碗香香的鸡蛋面。别说几个孩子,就是姜子圆都觉得馋得很。他虽厨艺不错,在山上不是吃妖鱼,就是狼肉,要吗就是野兔,有时会采到柴蘑菇和野菜,但月月吃,天天吃,早就吃烦了。 李氏和娘家的三个婆姨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几个风卷残云地吃鸡蛋,都吃吃地发笑。这姜先生长得俊雅,不讲究起来,和下地的爷们一样不拘吃相。 吃罢面,姜子圆便带着福好去福景院制药,到傍晚时,给林至安做好第一道药,看着他服下后,又给他施了一遍金针。姜子圆才带着希平回了溜马镇上军营去见廖副将军。 044 二崔来访 福景院里桃红李白,春风漫过,院子里飘满芬芳的香气。(.好看的小说) 姜子圆在制药房里,忙碌地为林至安制药。 林至安连续用了三天药,每天配合早、中、晚扎三次金针,明显好转许多。昨天起,姜子圆带着希平信在福景院里。 福好这几天向先生吵着要学扎金针。姜子圆想她手上力道已足,今天起让她实践学习。 先生让福好在自己找到穴位,试着练习。希平觉得福好只有六岁,又是姑娘,怕她万一扎坏哪里,留下疤痕,坚决不允,挺身而出充当福好练习扎针的实验品,高二见他如此,自然也要支持妹妹学扎金针。 去年,福好他们上山后,那魏把总向汪眉媚推荐了高氏作绣娘,看在崔候爷的份上,高氏抹不过脸面,想反正是做手艺活,汪眉媚出的价高,又允她把活带回家作,因此就给汪眉媚做了绣娘。交了几次活,汪眉媚对她十分满意,倒没为难过她,每次都有加赏。 下午时,高氏抱着一叠衣物往后门出去,把汪眉媚的新衣交给了绿萼,又领了点新活回来,顺道走进福景院看他们几个,见高二和希平坐在制药房外,被福好扎得象两头刺猬一样,暗暗好笑。她越来越觉得,林至安给福好这名起得好,人如其名,福气大好。 这时李氏和高大从平安苑抄近路过来,走到高氏身边,见此情形,高大笑道:“福好。要不多久,你就成神医了。” “大表哥。”福好很久没看到高大,走到他面前,拉着他打招呼,看他长高许多,皮肤更黑,身体更壮,脸上的横肉更明显。笑着问:“跟着廖副将军本事学得如何?” 高大刚听李氏说了,福好和高二跟着姜先生进步很大,心里羡慕,这样下去,不出两年,他就不是高二的对手。 高二晃着满头金针,在石阶上叫唤:“大哥。快进来。让福好给你扎扎。扎时会疼,然后挺舒服。” 高氏和李氏捂嘴笑着去了正院。 姜先生听说他回来了,从屋里出来。高大上前给姜先生行个礼,急切道:“姜先生。廖副将军让我回来捎话给你。让你留心些崔候爷家,他家修的长生台,象个古怪的祭台。而且他身边汇聚的异士越来越多,不知他要做什么。” 姜子园远望一下长胜工地院那边。围墙外,高高地能看见工地上已经耸立起几幢大型建筑。 他走出院子,到后门外的草坪上注视着对面。 春晖苑和秋水苑往南,是崔候爷的正院——乾幸楼,占地有三个秋水苑大。往东间隔一片大花园和山墙,是听风阁和长生台。 他没进崔家看过,这些都是听高氏说的。 福好他们跟着出来,希平和高二头满身金针没有拔下来,阳光照着金光灿烂地十分耀眼。 “二崔来了。”高二望着青石桥那里,小声说道。 姜子圆看了看青石桥那边,道:“高大跟我先进屋里。” 石桥上,崔鹏飞和崔栋轩慢悠悠地从对面踱过来。他俩,一个着白,一个着黑,若非头上的银冠饰,和随风轻飘的锦衣,会以为他们两个是少年道士。 他们远远地望着希平和高二,快一年不见,十三岁的希平个子高一头,满脸沉肃,一身白色武服,圆髻下束着条青色暗纹锻带,耳鬒侧发直垂,显得神采英拔。那高二长大许多,白净的猴脸沉稳了不少。 “鹏飞,栋轩。” “希平。” 崔鹏飞看希平和高二晃动着满头金针,不由哈哈笑,“这是福好的手艺吧?” 福好咧嘴一笑,阳光下显得十分淘气。 栋轩看着福好,长高了半头,言行间精健稳当,饱满的额头下一双龙目星辉闪烁,红红的小嘴如花绽放,用仙童形容她太过飘渺,用如花似玉形容她太过脆弱,只觉她一颦一笑间,都很有份的感觉。目光落在她右手腕上的玄青珠上,澄滢的珠子隐隐流动着两股气流,心中一惊,她的水火诀竟然进阶入门了。 与她对视,栋轩心中一动,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悄然升起。 “你们家修这么大这么高了?你那秋水苑应该通水景了吧?”希平指着长胜院工地问鹏飞。 “我们快有一年不见了嘛。当然有许多变化。西面的军防,你看过了吧?看着更为气派。”崔鹏飞脸上闪烁着骄傲。现在溜马镇和新兴起的石牛镇,没有人不赞扬他爹。 希平点点头。他已经看过西边的军防,城墙比原来加高许多,而且修了几处高堡,看着很有气势。他爹都说这些军防可以挡一万精兵。 “鹏飞,我有话问你。” 希平拉着鹏飞走到一边角下,一阵悄言,没一会两人激烈地争执起来。 崔鹏飞顾不得在众人前,生气地道:“我对你这兄弟还要怎么样?一有机会,就把张把总给你送上山砍了。我师傅利用此事向福好讨血,我又不知道!再有那魏把总,我和师傅都拿他无法的!你总不能让我做出把我爹气死的事吧?” 崔栋轩上前劝道:“不要为这个吵了。” 福好和高二也走过,拉着希平,怕他俩个说激动了打起来。 崔栋轩站在鹏飞和希平之间,他比他们略矮一点,但显得十分冷峻:“都是好兄弟,别为个侍卫翻脸。” 崔栋轩看眼鹏飞,向希平拱手道:“你要谅解我堂兄。这毕竟涉及他爹。我们先走了。改日去三秀山上我的小宅一叙。” 崔鹏飞气鼓鼓地转身走了,崔栋轩连忙追上去。 “你和他说什么了?”福好问。 希平看他们过了桥,去了对面,拉着福好进了院子,高二关上后门。才笑道:“我问他长生台是怎么回事。他说不知道。我让他帮忙干掉魏把总。他说他很讨厌汪眉媚,可是不想做惹他爹生气的事。我说他不够朋友,他就生气了。” 福好翻个白眼,撇下嘴道:“是我,我也会生气。” 这时她才知道,那张把总是崔鹏飞让他师傅弄上山给他们砍的。想不到鬼古子以此向她讨血。这样的话,血她可以给,但魏把总的命,她更加坚定地要要。 回到福景院,福好帮他二人身上的金针拔下来收起。姜子圆对高大说:“你先回去给廖副将军说,我会当心的。” 高大临时被廖副将军派出来的,传了信,就得回去,摸摸福好的头,又叮嘱高二在家要听话,去正院给母亲打个招呼,就回溜马镇了。 “先生,我们要不要夜探崔府?”希平托着腮,深沉地问。 姜子圆摇摇头,他不会让孩子们去冒险。问了下刚才他们和二崔见面的情况,福好说二崔被希平给气走了。姜子圆笑笑,继续舂药。 希平不放心,想着崔候爷要福好血的事,觉得怪怪地,缠着先生问:“你真不知他们为什么要福好的血?” 姜子圆皱皱眉,这事说不清。有很多种可能,他现在不知崔候爷要救的孩子的情况,因此无法判断是哪种用法。便道:“你几个该去练练拳脚,然后泡药澡了吧?” “是。”三孩子拿起各自的家伙,去了练武场。 姜子圆在制药房里,眉头拧成几道深深的沟壑。他和廖志言说了鬼古子要福好血的事,廖副将军都说这事怪异得很,一定要当心。他怕崔候爷打的主意,恐怕不只要点血这么简单。 目前夜探崔府并不适宜。鬼古子颇为忌讳他,应该还不会很快就做出什么大事。 只是有一点,他想不明白,崔候爷若急着救人,福好下山都有几日了,怎么鬼古子也没来催讨福好的血。莫非,那被救的人还没到石牛镇?若是那样,希望崔候爷要救的人晚一个月来。只要再给他半个月,给林至安的治疗就完成了。 045 魏把总的惊恐 崔鹏飞和希平争执了几句,回家后,心里极不舒服。(.)想着师傅竟然利用张把总的事要胁福好,心里就堵。 晚上在院子里的梅花桩上边练功,边等鬼古子从外面回来。 鬼古子回来,听到鹏飞还在练武,站在一边,借着花园里的灯光,看了他一会,暗付,鹏飞的进步不小,若不是这些年来一直为崔候爷四处笼络人手,在鹏飞身上花的时间太少,他现在应更厉害。 崔鹏听到他回来了,从地上拿起一对檑木棒,忽忽有声地舞起来,突然,一失手,一根棒子向鬼古子头上飞去。鬼古子双手接着棒子。鹏飞现在有二百斤的力道了。 柳叶站在一边看着公子脱手一棒向鬼古子飞去,心头一惊,公子和他师傅之间有什么事,惹得公子要这样发怒? 鬼古子笑呵呵地道:“鹏飞,生我气了?” 鹏飞停下练习,满头大汗,不悦地道:“你做有的事之前,不跟我说声。” “傻孩子。你让我拿个破雾符给张把总,让他们先上山,好让那几个毛孩子砍了他。二秀山就他们在上面修炼。事后,候爷不怀疑这事吗?我这么做,可是帮他们。”鬼古子奸笑道。 “胡说。张把总明明就是妖兽给吃了的。(.好看的小说)”鹏飞俊美的脸上,闪着一道寒光和狡狤。他不信,没证据前,他爹会对那几个孩子怎么。 鬼古子虽是他师傅,一见他不高兴,心里就疼得慌。可是候爷那事,又非福好的十滴鲜血不成。他堂堂一个大术士,向个小姑娘讨药,已经没有颜面,所以就略施小计,向她要药了。 “你要用福好的血为我爹救什么孩子?”崔鹏飞冷冷地逼问。 鬼古子讪笑道。“这是大人的事,总之不是坏事。”他感觉这回鹏飞又要和他使一阵脸色了。这孩子是他给惯坏的。 “希平说了。若要福好的血,非要魏把总的人头换。” 柳叶在廊上听得发冷。公子真是瞎揽事。和希平是朋友,连福好家的事也管?还要杀魏把总。她虽讨厌魏把总,心里更担心公子这样做,会惹恼候爷。候爷的脾气上来,亲儿子都不认。 鬼古子定定地看着鹏飞:“你为什么要这样帮福好?” 鹏飞脸上淡淡一红,道:“我高兴。” 鬼古子听柳叶说过去年福好把刺绣卖给公子的事,后来希平联系商队帮福好家卖刺绣,实质还是鹏飞在秀州帮着脱手,后来嫌卖货麻烦,干脆大包大揽,只要商队把福好家的刺绣送到他手上,就直接扔银子。这事鹏飞不许柳叶说出来,连希平都不知道真相,只以为高氏的货在秀州有销路。 莫非鹏飞喜欢那小丫头?嘿嘿,他心头不由一笑,这小子十四了,到动情的时候了,可是要喜欢也该喜欢个大点的姑娘,怎么喜欢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鹏飞把手上另一根檑木棒往他面前一扔,跺脚道:“反正,我支持福好。” “为师明白了。让为师想想万全之策吧。” 鹏飞转身离去,留下鬼古子站在梅桩前。鬼古子慈爱地看着他渐显挺拔的身影,直到他走进净房,才回了自己屋里。 魏把总现在跟汪眉媚做侍卫,虽然不如做把总威风,可是汪眉媚经常赏他金银珠宝,又把春晖苑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他打理。他觉得跟汪眉媚混,比当把总实惠多了。这汪眉媚很有本事,候爷对她都忌讳三分。因此崔府的一些下人,暗中便讨好巴结着他。 秋水苑有个烧火的小丫环杏儿,早不想当粗婢,希望过阵能调到春晖苑去当二等丫环,暗中便与魏把总勾搭上了。 她正在水房里烧水,听到鹏飞和他师傅说的话,看鹏飞进了净房,柳叶带人进去伺候,便悄悄从后门溜去春晖苑,告诉了魏把总。 魏把总独住在下房的头上的一个小套房里。半夜三更的听了杏儿的消息,赏了她五两银子。心里十分郁闷。自己一心一意跟着候爷,想不到崔公子对他却这么无情。 这几日,他正来为张把总上山遇难的事难过,心里怀疑,是希平他们几个做了手脚干掉了张把总。听杏儿这么说了,次日一早便揣了点银子,去乾幸楼的后门找个侍卫赵开贵。 走到乾幸楼后门,正遇到赵开贵当值,把他叫到边上,将五两银子塞进他手里,眼红红地道:“兄弟,我和张把总一直情同手足。如今他遇难了,我十分难过。虽然他被山上的妖兽吃了,可我很想为他报仇。那天上山,你有跟张把总一路。劳烦你和我细细说说那天你们穿过雾林后的情况,我好多作些准备,免得上山后也着了那妖兽的道。” 赵开贵收了银子,四下看看,道:“这事怪得很。鬼古子给我们的地图,只有雾林前的,没过了雾林后的。他从雾林上西峰办事,又能帮林家杀那么多冰柏根,怎么会不知往东峰的路呢?” 魏把总好奇道:“那冰柏根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雄冰猿身上的那玩意。那冰猿有个雅称叫冰伯。世人不知那玩意是种少见的药,以为冰柏根是药材,所以给说混了。”赵开贵呵呵笑道。 魏把总点点头,问:“你们进了雾林后,发生了什么事?” “进了雾林,张把总先发现瀑谷间有人家,我们往那人家走去,却是希平公子和福好他们在屋外练武。张把总就向希平问路,希平说往东有条路,只是不知能不能上东峰。张把总想他爹是廖副将军,说来是自己人,就请他带路。他带着我们走到一阵宫阵前,张把总就让他回去了。张把总说那是九宫阵,我们进去后,又说不是九宫阵,里面诡异得很,有机关有暗器,我们被困在一处死角里,突然有边开了道门,一个小子光着身子,头上包着件青衣,在洞前一闪,张把总追出去,那门落下,我们被关在里面。晚上,鬼古子找到我们,把我们救出去,不然,我们肯定会被困死在里面。次日早上,宫阵前面的青木林里,我们看到张把总的尸体,七零八零的,连头都了,那林子里有吃人的巨鹰,张把总恐怕是给那巨鹰给吃了。”赵开贵心有余悸地回忆那事。 魏把总拳头一紧,心中明白,的确是杏儿说的那样,崔公子帮着外人害了张把总。谢过赵开贵,回了春晖苑,坐在屋里,脑子里捉摸起来,汪眉媚待他再好,但崔公子毕竟是候爷的爱子,若崔公子执意要拿他的命成事,恐怕他逃难厄运。 这时,他才后悔,不该在工地上报复高林两家。 正忧虑间,绿萼在屋外高唤:“魏大哥。主子有事找你。” 046 这靠山,靠得住吗 春晖苑正厅。 汪眉媚穿着一身浅紫色新绣衣,秋云髻上插着支珍珠步摇,娇俏水灵地坐在正厅的软靠上,摆弄着十个粉红的指甲。 魏把总低着头在门口,问:“小姐,找我什么事情?” “你昨天说石牛镇上新开了一家‘河八蟹’,去帮我弄几个特色菜回来,我中午吃。”汪眉媚是个吃货,听说哪有好吃的,从不放过,只是外面的酒楼,环境再怎么高档,都不如府里舒适卫生,所以让魏把总去外面买回来吃。 “我这就带人去买。”魏把总正想让汪眉媚帮他向候爷求条活路,这机会来得正好,连忙欢天喜地去厨房,叫个小厮一路,去石牛镇买吃的。 巳时中,魏把总带了一道香辣蟹和一道沾酱大青虾回来。汪眉媚前世正好此两菜,乐得直赞:“老魏啊。你真是深知本小姐的口味和心意啊。” 魏把总得到主子赞誉,心中有忧,苦着脸,没心情象平时那样高兴。 汪眉媚拨了只大青虾,沾了点酱,吃了两口,赞道:“这二秀河出的虾,真是好吃,比海边的还鲜嫩。”看眼魏把总焉焉的样子,对绿萼道:“赏老魏十两辛苦费。” 绿萼笑着从里屋拿了块银子出来,赏给魏把总。 魏把总拿着银子,眉头皱得更紧。若是逃不过此劫,再多银子,都无福消受。 汪眉媚又扯下大蟹腿,慢慢咬着,嘴上吃得油油的,象个小花猫。 嘿嘿一笑,心里奇怪,这魏把总在她面前,一向兴奋激动地谄媚讨好,对他笑一下,他就神魂颠倒,赏他点钱,就直叫奶奶,今天却这么反常?不由问道:“有什么事,可以难到足智多谋的老魏?” “姑奶奶救我。”魏把总捧着那十两银子,跪到地上,可怜兮兮地哭着直向她磕头。 汪眉媚乐了,这魏把总很能帮她解决问题,又能拿捏住她的喜好,讨好欢心。把春晖苑交他管看着,上上下下再没个奴仆敢阴奉阳违。他做春晖苑的侍卫头头,都大半年了,会有什么事让他哭着求救? 绿萼平日见的魏把总都是威风的样子,突然象个丧家犬一般摇头乞怜,不由噗嗤笑道:“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出来,主子才能帮你想办法呀。” 魏把总哭道:“都是小的一时失策。前年春天……” 事关重大,他不敢撒谎,从高大卖皮毛的事说起,到后来伤了林至安,被崔候爷罚作伙夫,张把总上山被妖兽吃了的事都说了。 汪眉媚听了,花着嘴脸,笑得更欢,绿萼直给她捶背,小声提醒:“主子,小心别咽着。[.超多好看小说]” 汪眉媚举着只油油的爪子,指着他,妖笑道:“老魏。我说你还真是的,那高大卖皮毛,你先打了他,不过挨了二十军棍罚。后来你却把林至安的腰都打断了。小孩子们恨你,正常得很。那张把总上山未回,这事我倒是知道。不过,谁要你的命,得先问本小姐。我可不想失去一条合用的狗。” 魏把总跪在地上,爬到她面前,直摇头摆尾地求救:“我这条狗命,全仗小姐保护了。” 汪眉媚点点头,她才不管那些是与非,魏把总是她的奴仆,谁动他就是跟她过不去。从绿萼手上接过温热的毛巾,擦干净手,又拿个牙签,惕了惕被卡住的牙缝,然后喝口漱茶水,哗地一下吐到个小丫环手上端的痰盂里。 才“咯咯”笑道:“候爷那,我会保你。不过,听候爷说那几个孩子现在有点厉害。最近,没事,你就别出春晖苑。只要不出这苑里,你的生命就没问题。” “谢谢小姐。”魏把总感激涕零,把头磕得咚咚直响。 “下去吧。”汪眉媚满足地伸个懒腰。 “谢主子恩德。”魏把总磕头如捣蒜泥。 胡嬷嬷抱着个孩子从里屋出来道:“妞妞起床了。” 汪眉媚笑着上前,抱过孩子,娇声道:“我的宝贝,你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好睡呀,总是睡不醒的样子?” “啊……啊……”她怀的孩子叫了两手,胖乎乎的手在空中挥舞两下。 魏把总跪在地上看得眼直。汪小姐抱着孩子,哄小孩子的样子都是那么迷人。 绿萼看他直勾勾地盯着小姐,踢了他一脚,嗔道:“叫你滚,怎么还赖在这里。” “我滚,我这就滚。”魏把总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出去。 汪眉媚抱着孩子,看着他这幅熊样,笑得花枝乱颤,觉得做汪眉媚,比以前做沈碧韵还愉悦。 胡嬷嬷担忧道:“妞都一岁了。这么能睡了,从早到晚,顶多就白天有三个时辰要人带着逛花园,。小姐,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呀?” 汪眉媚皱皱眉,看着女儿粉团的小脸,长得这么可爱,不象有毛病,婴儿时能睡是自然,可是满一岁了,还这么能睡,她心里也有点不踏实。想着崔候爷那晚和她说的,心里有点闷闷地抱着女儿走到花园里。 胡嬷嬷见这时不用带孩子,端起一盆妞的衣服,往洗衣房走去,妞的衣服,都是她亲手搓洗。 春晖苑的花园是几个院子里最漂亮的一处,山石、花木最为丰富。原来,这里是给鹏飞住的,被她要了过来。 漫步在春阳下,瞟一眼乾幸楼,心里奇怪得很,崔有威住的地方,怎么就不让人轻易进去,就是他儿子鹏飞都没进去过,崔有威想看儿子时,便自己上秋水苑。 那双层的黄色斜山顶,还带八个角,八个角上都带着吉祥兽雕,虽然乾幸楼并不是很大,可那造型和气势,让人想到宫殿。当然,不及京城的宫殿一半大。 她抱着孩子坐到一架藤编的秋千上。绿萼小心地扶着秋千。 汪眉媚伸出个指头,按了按女儿下巴处的衣服。女儿一双幽黑如星的眸子轻轻一转,冲她“哦”地一下,笑了起来。汪眉媚心里比蜜还甜。春风轻吻,女儿眯下眼,“哦”地一声,粉嬾的小手揉揉鼻子,张开红红的小嘴,打个哈欠,又睡了。 “菁儿。”汪眉媚又爱又有几分失望,正要好好逗她的,她又睡了。只得抱着女儿返回屋里,把她放在暖阁的摇床里,一只胳膊支在摇床边上,另只手轻轻摇晃着摇床,看着她睡觉的可爱样。 菁儿很快就沉睡过去。她坐到靠窗的紫檀罗汉榻上,阳光透过窗户,懒懒地照在她身上。斜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心却不能平静,到这破地方来,都过一年多了,可是崔良成没带一封信一句话来。想着这事,眉头紧皱,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心情陷入极度恶劣。 047 汪眉媚的伤心处 “主子,虽然三月了,可天还寒,你到屋里睡吧,我来看着妞睡觉。” 绿萼扶着主子从榻上起来,汪眉媚打个哈欠,真有点犯困。转身走进屋里,死死地关上房门。 本来,里屋没有做门,一道洞门上挂着三层七彩珠帘,可她下令加上了厚厚的双层木门。她睡觉时,从不许下人在外打扰,除非她睡醒出来。 绿萼坐在摇床前,听得里屋关上门了,心里嘀咕,她这一睡,恐怕又要到明晨了,妞爱睡觉,还不是象她。 屋里这时没有别人。 绿萼走到一面陈列壁橱边,轻轻挪开一钵盆景,露出一个小孔,将眼睛贴在孔上往里偷看。 卧室里,汪眉媚坐到四柱红木拔步床上,按着手上的朱砂痣上,便凭空消失了。 绿萼身子一颤抖,心中狠道,她又消失了,真不知是什么妖变的,难怪能够害死大公子,总有天,要为大公子报仇。 挪回盆景,回到摇床边,看着熟睡的妞,只见她粉红的面色慢慢转为青白,全身如抽风一般抽搐,嘴角涌出白沫。 绿萼尖尖的三角脸上布满惊恐,张嘴要叫,心中一动,反正汪眉媚现在消失了,要很久才会出现,若是现在这孩子死了,也算给大公子报个仇。 便靠在摇床边,视而不见,闭目打盹。 不一会,胡嬷嬷从外面回来,过来看下妞,惊叫一声:“绿萼,妞这是怎么了?” 绿萼假装醒来,看眼孩子,尖叫一声:“妞!”然后扑到卧室门上疯狂擂打:“小姐……” 却说汪眉媚进了乾坤境后,站在乾坤石边,闷闷不乐。 这乾坤境虽是神物,能让她快速去很多地方,却有范围限制。 在平王侯府时,有晚她想回沈府的屋里看看,结果出现在沈府外的围墙,差点被人发现。试过几次,最远的距离,超不出平王候府到沈府。 而且,这里有千年老参,有雪山灵芝,有冬虫,夏草,就是没有治女儿嗜睡的药方。 药圃里的药草,可以采割了。到大厅里拿出把镰刀,将成熟的药草割起来,晒在过道和栏杆上。 抹抹头上的微汗,走进屋里。 大厅的一角堆了十箱金银珠宝,这些珠宝,够她和女儿享乐几世了。这是她答应崔良成离京改姓换名的条件。那时快生菁儿了,把这些财宝搬进来,害得差点早产。 对查阅二楼的古书,寻找治女儿的药房,她已经没有信心了。那些书早被她翻了好多遍了,就是找不到个能治的方子。 舒服地泡在温泉里面,大口大口地吐着心里的浊气。若不是有神物傍身,在这鬼地方,她简直熬不过去。 搅动着池水,疯狂地泼叫:“崔良成!你混帐!到现在还不来接我娘俩。” 捧起温泉,痛苦地往身上浇泼。 “不行。我要回京城!” 离京已过一年。从前的事,应该不会再有人记得。 她果断地从池水里起来,拿起条毛巾擦干身子,换上一套干净衣服。气哼哼地走上三楼,坐到酒吧前,倒上一杯老参酒。 喝了杯延年益寿,强身补体的参酒,倒在大拔步床上,开始谋划回京的事。 突然,心里感到一阵心慌乱乱,眼皮直跳。坐起身,抚摸着微烫的脸,这点酒喝不醉她的。她每天都要在这骂崔良成,已经骂成习惯,不会因为骂他,太激动,就心慌的。 为什么会有这感觉? 眼前浮现出女儿可爱的面容。莫非是菁儿有事? 悠地一下回到卧室。绿萼和胡嬷嬷正在疯狂地敲门。 “什么事呀?” 她冷冷地拉开门。 “妞儿……”绿萼和胡嬷嬷上气不接下气,看她换了身衣服出来,嘴上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汪眉媚快步走到摇床边,只见她脸儿青灰,摸摸她的鼻息,有出无进,心里凉了半截,凄厉地叫声:“菁儿!” 屋里的叫声早惊动了外面的几个小丫环和两个粗使婆子,可是没有允许,她们不敢擅自进来。有个得过不少赏赐的丫环玲儿,有点机灵,听到屋里的叫声不对,连忙跑去找魏把总。 魏把总得了汪眉媚的承诺,老老实实呆在苑里,不是四处巡逻,检查,就是在屋里坐着。看玲儿惊慌失措跑来,连忙走出去。 “魏大哥。小姐屋里象出事了。” 魏把总几个飞身,跳跃,很快就到了正院的走廊上,冲到正厅门口,却不敢进去。 只听屋里汪眉媚抱着孩子,一惊一叫地哭着:“快,让候爷带人来救我菁儿。” 午后,候爷正在午休。 魏把总飞快跑到乾幸楼外,给管事崔泽通报:“汪小姐那边出事了。象孩子快不行了。” 崔泽三十有五,长得略胖,脸上笑眯眯地永远挂着笑颜,嗯了一声,慢吞吞地往屋里去给候爷禀告。 “候爷。汪小姐那边,孩子快不行了。” 崔侯爷在屋里闭目养神,两个小丫环跪在榻边,给他敲腿松筋。听说此事,睁开眼,坐直身子,挥挥手,两个小丫环勾着头退下。候爷起身理了理衣服,轻咳两声,满脸沉肃地赶往春晖苑。 “汪小姐,候爷来了。”魏把总跑在前面报信。 汪眉媚抱着孩子,已经哭得梨花沾雨,泪人一般。听到魏把总的通报,随后候爷跨步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哭着哀求:“救救我儿。” 崔侯爷一把拉起她。从她怀里抱过孩子看了看,放回摇床上,高声道:“崔泽。请鬼古子过来。”然后,双手不断运功护着小孩子的心气。 汪眉媚泪眼涟涟站在一边,默黙祈祷。 不一会,魏把总又在外面通报:“鬼古子来了。” 崔侯爷收了手,“进来。” 鬼古子披着长长的黑麾,大步进来,只一眼便知屋里的小孩子出了什么事,走到摇床前,摸了摸脉,拿出瓶药,给小孩子塞下一颗,然后运功,很快小孩子安静下来,不再吐白沫,呼吸慢慢回来了。 “小孩子暂时没大事了。候爷,我们外边说话。”鬼古子郑重地道。 侯爷点点头,和他出了屋里。 汪眉媚听说孩子没事了,睁开眼,爬到摇床边,看看女儿,脸色慢慢正常过来,摸摸鼻息,呼吸已经顺畅。 不一会,侯爷从外边进来,对绿萼和胡嬷嬷道:“你们先出去。我和小姐有话要说。” 汪眉媚坐到罗汉榻上,心乱如麻。 崔有威站在摇床边,双手背在背后,沉声道:“现在,你相信我那日对你说的了吧?” 汪眉媚眉头紧皱,眼角含泪。 “菁儿在母体时,你动到了胎气,导致她魂魄不全。若是你再不同意,给菁儿修补魂魄,恐怕……” 048 崔有威的‘爱\’ “我不要我女儿的魂魄里有别人的东西。”汪眉媚固执坚持。她觉得用别人的血来修补女儿的身体,便不再是她完整的女儿。 对现代灵魂的她来说,修补魂魄是可怕的巫术,所以她一直不同意崔有威的建议。 崔有威跺脚,着急道:“我可是倾力帮你们。你若不同意,就等着为菁儿收尸吧。” “不!”汪眉媚凌乱地哭了起来,“我这就回京。回去让她爹找京城最好的大夫救她。” 崔有威盯着她,脸上浮出一丝温柔和同情,叹道:“我实话和你说了吧。当初,良成央我带你来西南候地,就没打算让你再回去。如今他已经娶了邓国公家一个女儿为嫡妻。” 汪眉媚抱头哭喊起来:“不可能!不可能!” 崔有威叹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到她面前,“这信早就到了,我不愿让你看到难过,所以一直没给你。你自己拿去看吧。” 汪眉媚颤抖着接过信,打开来,不用看里面的内容,只要确定是崔良成的笔迹,崔有威说的便都是真的。看着熟悉的笔迹,她彻底崩溃了,心里担心的事,在她离京后不久,就发生了。 恨死邓国公一家了,这身子的第一任未婚夫,毁了婚,后来娶了邓国公家的女儿,崔良成把她哄到边陲小地上,却娶了邓国公家的女儿。 崔有威坐在她身边,温柔地揽着她,道:“人生短暂。你都改名换姓了。这就表示你的人生应该从头再来。再说,你在我身边,我待你的,还不如良成?你看,我堂堂西南候,身边什么时候有个女人?府里那些,早就有名无实。我是真的同情你娘俩,怜惜你娘俩。对菁儿,我可是视为己出。” 汪眉媚一直不愿相信,崔有威真的喜欢她。可是,在这里的一年多,他对她的确很好,很顺从,的确也没听说他宅里养了什么女人。多数时候,听到的都是百姓对他的赞扬声。象他这样地候爷,身边应该有很多女人的。 “本侯爷禁欲修身已有十年之久。在京城与你相识之后,这心戒就为你打开了。我以为自己是一时动情,所以一直没惊扰你。看着你娘俩快乐,我这心里就舒服。可是,看着你这般难过,我这心里好难受。”崔有威眼角潮湿,声音枯涩地表白。 崔良成娶了嫡妻,汪眉媚倍受打击,若她现在回京找到他,他肯接纳她娘俩,她也只是个小妾,菁儿永远做不了高贵的嫡女。崔有威的游说,对菁儿的未来的确有很多好处。她不得不理智地为女儿考虑。 “良成是个懦弱的人,离皇上近,不敢做出过份的事。可是我不同,我在西南侯地,你有亲眼看到,我崔有威是什么口碑?我娶了你,不仅要治好菁儿的毛病,还要让她做我的嫡女。”崔有威信誓旦旦。 汪眉媚望着他,娇娆动人的脸上一片沉默。 “你若再坚持不让鬼古子救菁儿,恐怕你连菁儿的半点魂魄都留不住。[]”崔有威双手略用力,她感觉到力量和暗示,要理智,要理智,别连菁儿半点魂魄都留不住。 “你说的,可都算话?” 她从不相信男人,不仅在现代,在古代更是如此。 崔有威从腰上拔下长剑,放到她手上,诚恳道:“这是我随身佩带的青风剑,若是将来我不让菁儿当嫡女,你就用它杀了我。” “你说的。”她拿着剑,冷冷地横在他的脖子上。他笑着巍然不动,只脉脉含情地看着她。 这个时代的婚姻制度和封建礼数彻底打败了她。她的菁儿在长大之前,必须有个完整的家,有个高贵的身份。她终于低下高傲的头。崔有威的建议,是救菁儿的唯一出路,只有那个高深的鬼古子才能让菁儿活下去。 崔有威看她低下了头,激动地道:“我这就找鬼古子安排医治菁儿。” 汪眉放下剑,颓然地坐在罗汉椅上。心里充满恨意,怀着菁儿时,若不是被崔良成逼着出京,她怎么会进空间,耗动灵气,伤到胎儿呢。心里愤恨万千,“我要抱仇!崔良成,还有你那些女人和孩子们,你们等着,一个都别想逃掉!” *** 三十米高的长生台顶层,有十米见方大小,四个角落摆着四座人多高的灵光彩屏,每个光屏散发着不同的光芒。中心有一座半人高的椭圆青玉台,两头立着道黑白相间的灵光屏,不时交替变换,发出幽幽灵光。 崔有威和鬼古子站在青玉台前,注视着石台中心的一团淡红的灵气。 外面的清风从高高的塔式窗户孔里吹进来,来回对流。 崔有威目光炽热,充满着期待,“是时候了吧?” 鬼古子长发飘然,道:“福好那丫头,非要魏把总的性命,换她十滴血。” 崔有威诘诘怪笑一阵,道:“她可真是象透我的苹儿。” 鬼古子看着他,不解道:“侯爷。为什么要如此费心救汪眉媚的女儿?” 崔侯爷一双丹凤眼,灼灼有神,嘴角挂着深沉的笑,避而不答鬼古子的问题,只道:“如果你们准备好了。我这就去找汪眉要魏把总的人头。福好的血,什么时候取?” 鬼古子皱眉道:“晚上我就带人好好布置法场。今夜子时初,天地交泰,春夏交季,便是吉时。” “把玉灵盅给我。” 鬼古子从怀里取出个小巧精致的玉石酒盅,恭敬地放入候爷手中。 侯爷拿着玉灵盅,紫衣飘飘地下了长生台。 春晖苑里。 汪眉媚抱着孩子,愁云惨淡地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心里咀嚼着崔有威那番话。菁儿两次出现中午的情形了。 那鬼古子说菁儿先天有损,魂魄不全,即使身体健康长大,将来也可能有其它问题。她真不敢相信自己会撞上这样的事,细细想来,怀孕时,进空间的次数太多,的确有可能伤到孩子。 又疑惑,难道这是害了姐姐的报应。早知会弄成这样,那时不该害了碧华,毕竟碧华是这世上真的关怀她的人。 “侯爷。”绿萼看到候爷来了,恭敬行礼。 侯爷怀揣玉灵盅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柔声道:“眉媚,关于救菁儿的事,为夫得和你商量一下。” 汪眉媚双眼红肿,可怜地看着他。他已经称自己为‘为夫’了,看来自己真是不得不顺从了他。他比崔良成大十余岁,看着依然年轻健壮,长得更俊美,气宇轩昂,能力当然也更强。他其实比崔良成更强大。也许,这个男人比崔良成更能保护好她母女俩。 侯爷向不远处的绿萼挥挥手,绿萼连忙退开。 侯爷直言道:“现在只有一个孩子的血能救菁儿。可这个孩子非要魏把总的人头。” 汪眉媚脑里浮现出福好那健康可爱的样子,轻轻摇着怀里的孩子,妖媚的眼中尽是不解:“我是她娘,用我的血不是更好?” 他淡淡笑答:“要灵气女童的血作灵引。那福好先天魂魄极其健旺。不是每个人都有强大的灵气的。” 汪眉媚双眼一虚,带着两分挑衅,道:“你不是侯爷吗?又曾施恩于林家。要她女儿一点血,应该不费力吧。” 049 妖孽杀狗 崔侯爷揽着她细腰,温言道:“你得替为夫想想。为夫现在的一切得来不易,先不说地方的整治经营,就说这百姓的口碑,若我为福好一点血,硬行讨要,恐怕民间会传出是非。再则廖希平住在福好家,若是有不好的风声,很快传到廖志言那里,廖志言虽然是我手下,毕竟是朝庭重臣,为夫可不能有把柄落到他的手上。” 汪眉媚拧眉道:“我答应了魏把总,要在你面前为他求条活路的。” 侯爷从衣袖里拿出玉灵盅,放到她手里,道:“这是取血的灵盅。你若是想明白了,便去溪对面找福好。今夜子时初刻,是吉时。” 他几经权衡,决定牺牲掉魏把总。知道魏把总上午找过汪眉媚求救,便让她来解决这个问题。 汪眉媚神思恍惚地看着手上这小巧玉莹的酒盅,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心急如焚。不行。得救菁儿,不能让她长大变成傻子,还是什么障碍儿。那魏把总不过是她的一条狗,杀条狗能换回菁儿的命,很值的事。 “绿萼,叫魏把总到我屋里来。” 汪眉媚抱着孩子往屋里走去,走到外廊上,胡嬷嬷一直在那守望着。把孩子交给她:“抱着孩子,多在花园里走走,让孩子多呼吸点新鲜空气。” 胡嬷嬷接过孩子,往花园走去。 汪眉媚走回屋里,喝了杯茶,整理了一下思维。心中一狠,既然崔有威有心收养她母子,连名份都愿给,她得做漂亮一点。 准备就绪,坐到罗汉榻上,微闭着眼,靠在软靠上,等魏把总来。[.超多好看小说] “小姐。魏大哥来了。”绿萼通报。 “叫他进来。你去花园跟胡嬷嬷好好带着妞。”汪眉媚保持冷静。 “小姐。”魏把总低着头走进来,不敢正眼看她。 “中午,全靠你上上下下跑得快。这是我谢你的。”她扔出块金锭在地上。 魏把总垂涎三尺半跪在地上,边谢边捡金子。“谢谢厚赏。给小姐跑路,是小的应该做的。” “我娘俩命苦,身边又没个可靠的人。”她戚戚地哭起来。 魏把总揣好金子,看她楚楚可怜地,讨好地劝慰:“小姐美如天仙,不会不幸福。” 汪眉媚秋波含泪看着他,魏把总缓缓抬起头,只见她衣襟虚开,隐隐露出雪嬾的耸峰,不由咽下口水。 “这日子真是难过,候爷虽然对我娘作俩好,成天介的,过得象守活寡一样。”娇嗲地抽泣两声,她这话有意思。 魏把总盯着她,两发眼直,人都僵了。 “给我倒杯水喝。”她手上的玉盅,不小心滑落到地上,“哎呀,它掉了。” 魏把总咽着口水,爬过去,帮她捡起玉盅,颤栗地放到她手上。面对她,常常欲火焚心,可是不敢乱来,她不是红罗坊的春桃,是候爷宅里的美人。 那柔软无骨的一双玉手,握着他粗大的手,身子往他头上一靠,他想避,又象中了定身数一下,贪婪地看着面前的耸峰。恨不得扑上去猛咬。 “老魏。”汪眉媚娇嗲地唤了一声。 “小姐。”魏把总魂飞魄散,浑身如火烧一般。 汪眉媚拉着他站起来,娇声地问:“你给我倒的水呢。” 他的手鬼使神差搂着她的纤腰,整个人要爆炸了。 “老魏。” 她竟然把头轻轻搁在他的胸膛上,柔软的发丝轻扫着他的脸膛,鼻息间是一股女人特有的幽香。 他闭上眼,如醉酒一般,脑里一片混乱。 汪眉媚衣袖里滑出一把削铁如泥的锋利短匕,抬起头,狠狠一下刺进他胸膛里。同时将他推到在地上,尖叫一声,“救命呀!” 那短匕是沈将军原来送给沈碧韵的镇邪宝物,汪眉媚一直把它放在身上,如今真派上了用场。 他倒在地上,张开双目,惊愕地看着他,一只手抚着没入胸膛里的匕首把,疼痛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相信,上午她还答应要保他,此时却亲手杀了他。痛苦中,愰若作梦。 绿萼飞奔进来,看着此幕,捂着嘴,说不出话。 汪眉媚哭叫着,“该死的竟敢对我起歪念!” “我去叫侯爷。”绿萼脸色青白地跑了。 魏把总挣扎几下,惨惨地,目光游离地望着她,没挣扎几下,便死了,胸前鲜血汩汩外冒。 汪眉媚鄙夷骂道:“该死。你竟然真的敢碰老娘。” 在崔良成手上栽了跟头,令她对男人有种格外的憎恶。从他腰间拔出沉重的朴刀,狠狠地往他脖子上斩下去,那身首立即分家。 她找出一块厚厚的布,裹上魏把总的首级,拿着玉灵盅,匆忙出去,走到春晖苑门口,碰到绿萼和候爷进来,她冷着脸,不说话,撞开他们,自顾往对岸走去。 绿萼看着候爷。 “你带我进屋看看。”崔侯爷扬扬眉,俊美的脸上泛着笑。她手上提着包东西,还在沁血,那一定是魏把总的人头。 汪眉媚没去过福好家,但知道河对岸那片园子是幸福园,还知道园子左边那家是林家。穿过青石桥,绕到幸福园正门,走进林家,高氏坐在树下正在为她做衣服,见她突然来了,吓得放下手上的活,小心地问:“汪小姐,有什么事,不让绿萼来吩咐?” 汪眉媚脸色有些苍白,嘴角挂着个淡笑,“我有事找林福好。” 高氏皱下眉。林至安从屋里走出来,见她身上溅有不少血迹,手上提着包沁血的东西,心中一震,问道:“小姐找福好有何事?” 汪眉媚想着菁儿,眼角一湿,声音带了几分酸楚:“我来求福好帮个忙,救救我的孩子。” 刚才福好和先生、希平进药林了。高氏走到西边的竹丛高声呼叫:“福好……” “娘。”福好脸儿红扑扑地飞跑出来,扑到她怀里,两眼精亮,清脆地笑道:“娘叫我有什么事?要福好给你穿针,还是劈柴?” “汪小姐有事找你。”高氏牵着她走过来。 见到福好和她娘亲热的情景,汪眉媚心中甚是向往,若菁儿顺利成长,几年后,也会这般和自己亲昵的说话。将布包放在石桌上,打开,露出个血淋淋的人头。抽泣道:“福好。这是魏把总的人头。请你履诺言,给我十滴血,救我女儿。” 先生和希平从药林里走出来了。 看她哭得可怜,一只手上拿着个玉灵盅,奇怪,怎么鬼古子没来。姜先生上前问:“你女儿得的什么病?” 汪眉媚蒙面哭泣:“先天魂魄残缺。” 众人明白了。原来福好的血,要救她女儿。 看着汪眉媚这个悲惨的样子,福好又同情,又不舒服,她长得实在太象碧韵,尤其是她头上戴的珍珠步摇,和崔良成原来送给她的及竿礼物,一模一样。想到去年在鹏飞的小苑里,她头上戴的蝶花钿也那么熟悉。怎么会这么巧合? 她和碧韵实在太象。 这一刻,福好恍然了,呆呆地看着这个戚戚悲泣的女人,觉得,她就是前世的冤孽妹妹,碧韵。 “把盅给我。”姜先生从汪眉媚手上拿过玉灵盅。汪眉媚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猜这就是福好的先生。 “福好,跟我来。”姜先生表情严肃。 福好知道汪眉媚的有个女儿,想着前世的儿子,对那孩子十分垂悯,咬着嘴唇,勾着头,跟先生往制药房走去。 汪眉媚站在制药房门口,看着姜先生把福好按坐在一张椅子上,拿出一把锋利的锥五捏着她的手指头,用力扎了一下,疼得她手一缩,姜先生挤着出她手指的血,滴进玉灵盅里。 汪眉媚松口气,仿佛看到女儿很快就会象福好这般健康活泼起来。 050 好奇的孩子 姜先生把玉灵盅交给汪眉媚,“记得把魏把总的头带走。” 汪眉媚点点头,辞谢而回。 福好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皱,倘若她是碧韵的话,该怎么对她呢?千万次设想过,要打她,要杀她,要发泄,看着她这个样子,想起碧韵小时候,乖乖地跟在身后,甜甜地叫着“姐姐”,扑进她怀里的情形。酸楚中带着回甜。只要她不伤害杰伦,对她无法刻骨之恨。 心中痛楚,脑里复杂。已是隔世,前世的亲情仇怨,还这般的折煞人。双眼潮湿,心中暗念,“不知小杰伦现在怎么样了。” “放这么点血,你就哭了?人也傻了?” 姜先生给福好包好手指头,看她眼角挂着泪,疼爱地问。 希平逗她:“你什么时候变小器了?” 是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器了。福好含泪一笑,摇摇头,那前世的纠葛,和大家说不清楚。 “先天魂魄残缺会怎么样?”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她好奇地问先生。 “福好。”高二从平安苑跑过来,他刚去了桑林采桑叶喂蚕,过来叫福好去蚕房看蚕宝宝吃桑叶。听到福好问的,吓了一跳,“妹妹,你说什么?我原来听石麻村一个老人说过,人有三魂七魄,若是三魂七魄出了问题,人就不能健康正常。” 先生看下满头大汗的高二,把桌上的凉茶递给他,点头道:“先天魂魄残缺的孩子,不容易健康长大,就算长大了,有的孩子不是傻,就是有痴障。” “喔。”她解开眉头,释然下来。能救一个可怜的小孩子,就是碧韵来讨药,没有魏把总的头,她也会给。 高二见她眼角湿漉,包着手指头,“妹妹怎么了?” 希平冲他挤眉弄眼,道:“汪眉媚提着魏把总的人头,亲自来求福好的血了。” “哈哈。魏把总死了?真的?该着。这下姑父的仇算是报了。”高二眼珠转了几转,“福好的血用来救汪眉媚的孩子?”去年去鹏飞家,听说她生了个孩子。 希平点点头。 高二“啐”一口,拉着福好的手,道:“就当救了个猫儿狗儿吧。跟我看蚕宝宝去,它们现在长得快有指头这么粗了。我娘说再过四五天,它们就上树结茧了。” 福好拉上希平,一起去高家蚕房。 高家蚕房有三个通间,三层的养蚕架上,放满了方箕,这批春蚕,足足有一百个大方箕。有了宽阔的土地,就是不一样,连养蚕都是大规模地。这批春蚕能挣不少银子。 李氏和三个表亲婆姨,兴高采烈,忙碌地为大蚕们添放新桑叶。 三个孩子学着大人的样子,手上拿着桑叶,密密地铺放。 福好边放桑叶,边想,不知那鬼古子怎么给汪眉媚的女儿修补魂魄。喂了会大蚕,道:“我回制药房一下。” 希平心里一样好奇着鬼古子救汪眉媚女儿的事,看福好若有所思的样子,猜到她的心思,也放下桑叶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该给林叔叔扎金针了吧。” 高二笑道:“我把这批桑叶添好了,再去找你们。” 希平和福好出了蚕房,往福景院走去。走到无人处,希平小声道:“我猜鬼古子会用你的血,施法术救汪眉媚的女儿。你想不想看稀奇?” 福好满脸放光,脸儿笑得团圆,心里对这事正好奇着呢。小声道:“若是鬼古子要在长生台上施法术,我们怎么上去看呀。” “跟我来。”希平早有鬼主意。 回到制药房,先生拿着金针正要去前院给林至安扎针。 希平道:“姜先生。我想吃锅铁包子了。我带福好出去买点包子回来。” 高先生往他额头上轻轻弹下,嘿嘿笑道:“馋虫发了?要是上溜马镇,记得给先生买一包鲁家香的猪尾巴回来。”从怀里拿出些碎银来,其实他这两天也馋溜马镇上鲁家香的卤味。 “我有钱。”希平不接他的银子,拉着福好飞快往外跑,生怕先生会反悔拉回他们。到前院,解下他的马,两人骑马出去。 林至安站在屋外的树下正在活动身体,见了他们急慌慌地出门,大声问:“福好,你们去哪?” “去帮先生买鲁家香猪尾巴根。”福好响亮地抛下句话,不一会,快马往溜马镇方向行出了几里外。 “希平。” 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呼喊声。希平勒马减速下来,回头看是鹏飞追了上来。聊了几句,原来鹏飞在秋水苑外,看到爹带着两个侍卫去青石桥接应汪眉媚。私下打听到,晚上鬼古子要给她女儿修补魂魄。他虽憎恶汪眉媚,却想见识一下师傅给人修补魂魄。因栋轩会种隐术,所以前去三秀山找栋轩帮忙。 希平正担心去找栋轩,他会不会买帐,没想到碰上鹏飞也为这事去找他,这下正好。 三人从溜马镇东场口外的小路上了三秀山,行到半山,进了一座幽静的独宅,大门上挂着“半山别院”的扁额。这是崔栋轩他爹原来当西南候爷时,修的别院, 半山别院有两层楼,楼上是书房、陈列室和崔栋轩的卧室。楼下是三间大厅、膳房、茶房和两间客房。 别院里只有两个仆妈和两个壮年院守。 崔栋轩在楼上,早看到他们几个牵着马上来,穿身暗红的锦袍,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带着他们上楼。 福好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轻松的衣着和表情。 崔栋轩让个仆妈把茶送到书房,鹏飞迫不急待地把来意说明。 崔栋轩眉眼一动,看了会外面的天空,坐回茶案前,掐指一算,道:“应是今晚子夜初时。晚上我带你们上长生台。” 崔鹏飞笑笑,拿出锭银子,叫了个家丁去买些鲁味香,给林家带信,说希平他们今晚在山上作客。 …… 夜,星光闪烁,春风拂面,舒服得撩人。 四条黑影沿碧水溪西岸往东面的长胜院步行靠近。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没有骑马出来。 赶到长胜院工地一角时,正是亥时下刻。 鹏飞牵着栋轩,栋轩牵着希平,希平牵着福好,嘴里各含了一棵黑色的小符珠,崔栋轩催动隐术,四人隐没在黑暗中,从乾幸楼大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走到花园中间,灯火明亮,通往长生台的洞门,有十几个重兵把守着。 避开重兵,从花园洞门鱼贯而入,顺利走到长生台下面,只见汪眉媚眉头皱紧,双手合十,焦急地徘徊。入口处的拱形大门外,有两列重兵把守,大门里闪耀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彩虹结界。 走到彩虹结界前,栋轩施展法术,把鹏飞往里一推,又带下希平,四人顺利进入长生台。底层,右侧有一串蜿蜒向上的石梯,顺梯而上,一路上再无士兵把守。到了顶层,在露台上,抬头一看,里面的窗孔太高。鹏飞大着胆子,带头到门口处,拍拍栋轩,栋轩松开希平的手,默契地,一边趴两个,清清楚楚地往里面偷看。 051 修魄噬魂 里面,四壁上各点着两个巨大的火把,鬼古子和侯爷站在中间的玉台边,两边站了四个穿半边黑半边白阴阳服的术士,头上戴着白帽子和黑面纱。南面的祭桌上摆着供品,燃着香烛。墙角座落着四道蓝、绿、黄、紫的灵光屏,地上撒满冥纸,显得神秘阴森。 玉台上睡着个小孩子,上方浮着团淡红的雾气。 鬼古子仰望着窗孔外的夜色。蓦地,手一挥。 一个阴阳士双手捧着玉灵盅走到孩子头部上方。另两个阴阳士,舞动双手的铜玲,抽搐跳舞,做着各种难看痛苦的姿势,象跳大神一般,引得幽风进来,吹得墙上的火把扑闪几下,又越燃越旺。 鬼古子双目暴精,厉声道:“来了。” 两团黑雾,慢慢从空中汇聚过来,停在小孩子上空。 另一个阴阳士举着一柄青铜剑,上前一步,两指在剑上慢慢游走,稍后,道:“力魄和气魄均不合。” 鬼古子和崔候爷脸色一变,若是过了今夜吉时,恐怕要等明年了。 正绝望时,外面台阶上传来快速的跑步声。门口的四个孩子小心避开。两个黑衣人抬着个麻袋跑上来。 “崔大人。我们找到春月生的木性力魄和气魄的女孩子了。” 那两人解开麻袋,露出个十来岁,模样清俊的女娃。 隐处,福好看得清楚,那女娃是刘屠户家的女儿刘梅,心中一缩,担心刘梅会遭不测,小手轻抖,希平把她抱在怀里,捂着她的嘴,防止她发出声音。(.无弹窗广告) 鬼古子和举剑的阴阳士,看了看那女娃,脸显惊喜,“此魄甚合。真是天意。” 崔侯爷松口气,满脸沉肃,对那两黑衣人道:“把她抬起来。” 那两人把麻袋里的女娃捧起。鬼古子作法,女娃的身体在空中浮起来,如平躺一般。 鬼古子下令:“取魄!” 只见刘梅双目紧闭,表情并无痛苦。 持青铜剑的,咿咿呜呜地一阵念叨。 鬼古子双手十指张开,如发鸡爪风一样抖擞,嘴里念着咒语。崔候爷嘴唇紧抿,紧张地看着玉台上的小孩子。 一团黑雾从刘梅心口渐渐淡出,化作只小狗,接着又一团黑雾从她口里飘出,化作只小鸟。 继而,玉台上的孩子身上也浮出只黑雾的小狗,竟然少了一只前腿,接着又浮出只小鸟,却是没有翅膀。 鬼古子似双手抱着刘梅身上的浮出的小狗,那执青铜剑的,扬剑往空中一劈,似劈下小狗的一条前腿,往玉台上的小狗缺腿之处一放。然后从玉灵盅里引导淡淡的血气到接合处。笑道:“力魄已好。” 然后双手抱着修好的小狗往小孩子心口里一按,那黑雾慢慢地钻进了小孩子体内。(.无弹窗广告) 接着,取了刘梅身上的小鸟,执剑的劈下双翅膀,鬼古子给玉台上的孩子又补好气魄,并送回体内。双手罩在小孩子身上,从头到脚漫游几趟,小孩子的手脚动了动,嘴里“哦”地叫了一声。 鬼古子欣喜道:“七魄已周。” 一个阴阳士念念有词,将刘梅的两团残缺的黑魄按回体内。 崔侯爷双手合十,望着窗孔外的夜空,虔诚谢天。 鬼古子道:“噬魂。” 执青铜剑的,用剑尖,从玉灵蛊里沾了下血气,然后拿出一张符张,似擦拭剑锋一般,那两个拿铜铃的将铜铃挂在腰上,站在玉台前又开始跳舞,动作极度古怪,难看,每跳一下似中风一般,面目可憎,四肢乱抖。 鬼古子十指轻张,似温柔捕风一般,小孩子哇哇大哭两声,接着陡地没了声音,脸色由粉转青,一道“人”字红光从她眉心间飞出来,浮在半空中。 执剑的一剑往人字左腿斩去,一个阴阳士手停止舞蹈,拿道符纸一招,那被斩断的一丁红光,到了他手上的符纸里,化做一小团红光。捧着那团红光地放到半空中那团淡淡的红雾下方。 鬼古子施展法术,念念有词,半空中那团红雾,慢慢变成一个孩子的样子,随着鬼古子漫动的手势,悠地一下,将下方的那小团红雾吞吸了。接着代作一道光束,飞向缺腿的“人”字。捧盅的,将盅放到那“人”字下面。 鬼古子双指往盅里一指,里面的血变作一团红雾融合进人字里,完整地与人字变为一体,只是左边那一撇比右边的一捺显得更强壮。 “回去。” 鬼谷子伸出两只指头,向那“人”字一指,那“人”字飞到他手指上,对着小孩子的眉心处一按,“人”字消失。 两个阴阳士舞动铜铃,又跳起一种奇怪的舞蹈,显得十分欢愉。 鬼古子拿过玉灵盅,将剩余的血气,从手指牵引着它,飞到小孩子渐灰的唇间,运功将那血气打进她的嘴和鼻里。 稍后,那孩子面色转粉,张开双眼,笑着“哦”地叫了一声,看着崔有威,爬起来,往他怀里扑。 “吾儿。”崔有威大喜过望,一把抱起她,她生龙活虎地在他怀里直撒娇打滚。突然小儿学舌地叫出一声:“爹。” “鬼古子法术果然高明。只可惜当年,苹儿走时,三魂只封住了人魂,让天魂和地魂给走了。”崔侯爷感慨万分。若是能三魂同存,这孩子,除了肉身不同,就完全是他的宝苹。 “恭喜侯爷!其实你能封住她人魂不失,已是奇迹。只可惜,三魂散尽时,天魂归天,地魂归地,不过并不影响她今生的命运。毕竟人魂才是人与人不同的区别。”鬼古子恍然明白,崔有威苦心保存的那道人魂是他多年的女儿。 门口外四个孩子,被这一幕看呆了,崔栋轩见多识广,知道修补魂魄已经完成,应赶快离去。摸到希平和福好,拉着他们,下了长生台。 背后,传来崔侯爷抱着孩子疾速下来的声音。 崔鹏飞想看看,他爹抱着那孩子后的事,下了长生台,汪眉媚外面着急地徘徊,四孩子躲进花园里,看着洞门那里。 不一会,崔侯爷抱着孩子,和汪眉媚兴高采烈地走出来。汪眉媚拉着女儿的手,还在不相信这个事实,激动地问:“菁儿好了,竟然叫你爹?” 崔有威得意地道:“你不信?我让她叫你一声娘。”亲亲小孩子的额头,慈爱道:“吾儿,快叫声你娘。” 小孩子冲汪眉媚叫声:“娘。”虽是呀呀学语,却喜得汪眉媚哭了起来,“菁儿会叫娘了。” 走到花园中央,崔有威双目含情地看着汪眉媚。 汪眉媚冲她娇妖一笑,眼里尽是柔情,拉着他,娇声道:“都把自己当成‘为夫’了,难道还要我寡宿不成?” “哈哈……”崔有威大笑两声,和她往春晖苑走去。 鹏飞咬切齿地,差点骂出“无耻”。栋轩感觉到他的愤怒,怕他冲动惹事,拉着他们离开乾幸楼。 沿着碧溪河畔往西,直到离长胜院工地有十里远了,栋轩才解开法术现出身来。鹏飞和希平吐出隐珠还给栋轩。 福好却突然叫一声:“不好――” 052 汪眉媚的谢礼 因为愤怒,福好要骂崔有威,忘了先吐珠子,张嘴一说话,却咕噜一声,珠子滑进肚里,连忙拉着胸前的一根绳子往外一拉,结果拉了个空。[] 福好手拿着根光光的红绳,满怀歉意。 怕她人小,会不小心吞了珠子,特地用根红绳套着珠子,若是不小心吞下去,可以拉出来。 栋轩拿过空无一物的红绳子,对着星光看了看,眉眼皱成团:“十二颗珠,现在少了一颗,我以后怎么向家师交待?” 这是他身上带的黑灵珠,是掌门传给他的宝物,施法后可隐身,不施法时,可遮避自身的情况和能力。 福好急得打躬作揖,“对不起,栋轩哥哥。给我吃点泄药,我使力把它屙出来吧。” 栋轩又气又好笑,想着从她体内屙出来,十分恶心,只得道:“回去再想办法吧。” 希平淡淡地道:“你有十几颗一样的,少一颗不妨事,回头找个黑珠代替上,你不说,你师傅就不知道。” 那红绳是他套的,本就没打算要还给栋轩,所以套上并没打结。现在,福好把珠子吃下去了,正合他意。 栋轩气得翻白眼,怀疑希平存心作假。只是,看福好这么小,不忍心让她吃泄药屙珠。一时间,放过这事。 鹏飞却心情痛苦。未想到爹修长生台,招揽异士,竟是作这么可怕的事情。黑暗中,发出沉重的呼气声,浑身冰凉,心中有无数疑团,又不能轻易说出来。 “鹏飞没事吧?” 希平能理解鹏飞的心情,换作是他爹这样做,他恐怕已经冲进去,一刀劈向那几个阴阳士了。 福好觉得栋轩很厉害,不仅有黑灵珠,还会隐术。便问:“栋轩哥哥,刘梅体内的小狗和小鸟变残了,会不会死呀?还有他们放出来的人魂,吞了汪眉媚女儿的人魂,是不是?” “汪眉媚的女儿魂魄不周,都有毛病,刘梅魂魄残缺了,一定不会正常。”希平愤然道。 “这个我不太懂。”栋轩叹口气。 福好奇怪地问:“为什么他们要我的血,却没偷我的七魄呢?” 栋轩道:“你灵气重。容易招来很多厉鬼野魄,那小孩子魂魄有残缺,年纪又太小,很容易被野鬼占身。所以,他们不敢多要你的血,更不敢抢你的魄。” 汪眉媚的女儿遭了此劫,他应该高兴。可是他高兴不起来。换魂噬魂是逆天之行,在阴阳士中职业中,是职业禁忌,被同道人知道,要受到魂飞魄散的处罚。 他一向冷漠,甚至有些残忍,却不是肆意荼毒生灵的人。 福好放不下这事,“救汪眉媚的女儿没什么,可是这样伤害刘梅。我心里好难过。” 想着原来刘梅老是调皮地唱福好和希平是一对歌谣,逗她生气,双眼一湿,实在想象不出来刘梅残了力魄和气魄,会变什么样子。(.) 希平牵着福好,抚抚她的头,安慰道:“没事的。也许我们可以叫先生救她。” 栋轩看看四周,谨慎道:“别说了。我们先回去。” 夜色清凉,四个孩子的心情沉重,毫不悠怡。 半山别院的仆人们备好夜宵。 书房里。四人边吃夜宵边喝酒,鹏飞独抱一坛,到天快亮时,四人东倒西歪地酩酊大醉。 次日中午,他们才被下人唤醒过来。 吃罢午饭,希平和福好连忙告辞回家,栋轩没再提要黑灵珠的事。 刚进林家大门,高氏坐在屋外的树下做针业,看到他们已在拴马,嗔道:“你俩个昨天出去买吃的,现在才回来?” 希平嘿嘿一笑,走过去,给高氏行个礼:“林大婶,昨晚崔栋轩和崔鹏飞请我们喝酒了。” 高氏闻到他俩个身上果然有酒味,不好太责骂,毕竟是崔公子他们请客。看眼福好,满脸笑容,眼神里闪烁着特别的光茫,道:“福好。上午,汪小姐给你送了一盒谢礼。”声音掩饰不住喜悦和激动。 福好没想到汪眉媚这么有心,可能她也不知道鬼古子他们怎么救的她女儿。把她当救命恩人了。 “什么谢礼?” 高氏笑着,把针业放在椅子上,“放我屋里的。” 林至安在午睡。高氏从卧室里拿出个小盒子,放到八仙桌上。 这是个做工精致的红木首饰盒,有十五厘米见方大小。是富贵人家装首饰的寻常物件。打开盒子,里面是三件上等的珠宝首饰,希平呀地一声叫了起来。这些首饰,没一样不值上千两。 福好眼前一亮,接着心中一阵撕裂。这三样首饰,竟是她从前用过的东西,一幅九尾金钗,一幅镂纹金丝手镯,一幅粉珠项链。 拿起九尾金钗,翻转过来看,里面烫有一个“华”字,连金丝手镯上都有“华”字记号。只项链没有记号。 头晕体晃,脸色苍白,汪眉媚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难道她真是碧韵?福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希平扶着她,吓得叫起来:“林大婶,福好要晕了。” 高氏背对他们收拾客厅里的东西,转头一看,福好摇摇晃晃地已经晕倒在希平身上。 希平背着福好跑往福景院,边跑边叫,“先生。福好晕倒了。” 先生坐在草亭里悠闲地看书,听到希平在外面叫喊,走出桃花林,见福好趴在希身背上,高氏满脸着急地追在后面。连忙上前,抱过福好,放到草亭里,摸了摸脉,拿出金针,给她扎了几处穴位。 福好脸色微白,慢慢清醒过来,想起刚才在看首饰,道:“那盒首饰呢?” 林至安抱着个盒子,进来,道:“爹给你拿来了。” 他先前睡得正鼾,被高氏和希平的叫声惊醒,看客厅没人,只桌子上打开着汪眉媚送来的首饰盒,怕这时突然来个外人,顺手牵羊偷走,便抱着那盒子往福景院过来了。 福好坐起身,揉揉有点疼有点沉的头,没想到自己看到这些东西,会激动得晕倒过去。 抱着那盒子,道:“我头好疼,回屋去睡一会。” 跳下木榻,沉默地出了草亭。回到屋里,把盒子锁进个箱子里,爬上床,盖上被子,睡起觉来。 众人尾随进来,见她侧背身而睡,不忍打搅她,连忙走了出去。 福好在床上,闭着双眼,脑里却是乱作一团。翻来覆去地问,汪眉媚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脑里一会是崔良成,一会是碧韵,一会是杰伦,一会是前世的父母兄长们。 一会又是鬼古子给汪眉媚女儿修魂魄的场景。 一会又是刘梅闭目不醒的样子。 没翻腾几下,头疼得要炸了一般,心里痛得如火焚烧,坐起身,摇了几下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脑里,心里实在静不下来。盘腿而坐,干脆练起水火诀来。水火诀不仅可以调节体温,还迅速地将她心里的燥热抑制下去。不一会,就进入了修炼境界。 053 老鸟斗嘴 “唧唧唧唧” 草亭里,希平和先生在悄悄说话。(.无弹窗广告)听得桃花林里的惊鸟声,走出来,只见天上两只大黑雀追打飞过,掠过桃林,惊落一地桃花,飞向二秀山上。 “两鸟打架主是非。” 希平得瑟一下,看眼福好屋里,担心这不是好兆头。 姜先生扬扬眉,对两只鸟打架的事并不在意。 刚才听希平说了昨晚看到的事,原以为鬼古子只是招些野魄来用,谁知竟然用活的人的魂魄。这可是逆天之行。 高二在桃花林外边,边看着那两只黑鸟飞过,边跑进来,边叫:“福好,希平,回来了没有?” 话音刚落,和先生、希平在桃林中间的青石小路上,来个正遇。 “希平。你和福好,两个鬼精灵,哄先生说上街买吃的,结果,傍时晚半山别院的一个仆人先把吃的送来,而你们现在才回来。”高二有些生气,他们昨下午出去,不叫上他。没看到福好,又问:“福好呢?” 希平指指福好屋里,“她头晕,睡觉呢。” “玩出毛病了?”高二着急地说,“一大早,刘屠户带着几个乡邻到处找刘梅,我可担心你们呢!” 希平扬扬眉问:“哦?找到刘梅没有?” 高二道:“在长胜院工地东边的一道壕沟里找到了。找到时,大人以为刘梅死了,摸了脉,有鼻息和心跳,才知是晕了。” 希平看眼先生。先生道:“高二,你去刘梅家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高二心里挺担心刘梅,昨晚失踪一夜,睡在野外,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挠下头,“那我去了。[]” 希平不敢相信她会真的没事。“希望刘梅不会有事吧。” “咦?” 姜先生闻到股怪味,环视四周,看到福好屋里冒出股烟。两个飞跃,冲了进去。 “福好!” 希平跟着跑进去。 福好象只清蒸鸭子样盘坐在床上,浑身湿淋淋地,身上冒着热气。 希平张圆嘴看着福好,要叫她,被先生阻止。 只见她身上慢慢结出一层冰霜。 福好能结冰了。 在火树王前时,姜子圆运用火树王的巨热和他的冰林阵,以救治林至安为压力,帮她开启体内的两道灵力和神识。那时,她并不能将体温降至冰石,全靠他的冰林阵支持。 没一会,她身上那层薄薄的冰,渐渐融化,身上冒出滚滚热气,慢慢地烘干身上的衣服,衣服干透,收了功,轻吐两息,张开双眼,却见先生和希平站在面前。 福好的脑里、心里,再不觉得凌乱。全身心十分舒坦。笑着从床上下来。 希平又惊又羡,“先生,福好会法术?” 姜子圆轻抚希平的头顶,道:“不是先生不教你法术。你是先天武体,暂不能习法术。” 鬼古子提出要福好的血作药引时,希平就猜到福好是灵体。“福好是灵体,我和高二都不是灵体?” 高二连武体都不是,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凡体。若非姜子圆手段高明,这么短的时间,高二不会有现在的能力。 姜先生叮嘱希平:“这事别传出去。对林叔叔都不能说的。” 这世上能习法术的人很稀少,学会法术的,也不敢肆意使用,因为体内的灵力实在太浅。能够走上这条路的,都想好好爱惜灵力,修得不死真身,成为神仙。只是,数百年来,相邻的几个国家,从未听说有谁成仙。 希平这样的先天武体,能较常人更快炼得强壮的体魄,形成强大的精元,转换成玄武体,便可以学习法术。 突破武体极难,不仅要体魄强健,内力深厚,力量至少达千斤之上,即武体九重境界。武体能修到六重境界,已是造化非凡了。大成国,武体六重修为的有十来个。突破六重的,象廖志言达八重初期,沈岳飞在八重中期,但多年来都停留在这层面。 能习法术,是极好的事。可是,凡夫寿短,象姜子圆和鬼古子,能够抵达炼气九层,已是罕少,他们现在都还没突破炼气顶层,步入筑基,即使有不错的法术,在寿终时,不能完成筑基,死了,一切便不复存在。只有进入筑基,才有一百五十年的寿命,完成筑基有三百年寿命。 希平为福好高兴着呢。“福好习的什么法术呀?一会湿,一会结冰,一会干的?” 福好神秘地道:“这叫水火诀。等我手指头能出火花时,我们上山就不用带火石了。” “哈哈……”希平和先生笑了起来。 即使能修习法术,凡夫肉身,习武是不可或缺的根基。 姜先生提醒道:“你们今天的功课,不作了?” 希平和福好拿着武器,去练武场练武。遵照师训,不断地重复那千篇一律的第一式,在重复中领悟、突破,层层进步。 姜子圆帮福好收了下屋子,看到被子有些地方湿了,抱着被子走出屋里,搭在西面一根晾衣杆上,无意间转头,却见林至安脸色难看地从制药房出来。 姜子圆一怔,“林大哥?” 林至安冷冷地道:“你们刚在说,福好修水火诀的事?” 水火诀是双系同修的变异法术,两相冲克,很难控制,即使法力高强的术士,都不敢轻易修习。而姜子圆让毫无修为的福好,从小修炼这门随时可以要人命的厉害法术。林至安心里十分难受,他这身子原来就是修水火诀给弄坏的。 姜子圆从第一次给林至安诊病时,就知道他是修水火诀毁了一身功力,而且伤了男性阳本。只是一直未和他聊过这话题。从前不愿聊这问题,现在也不愿聊。因为林至安对水火诀的认知和世人一样,和他们根本说不清楚。 四目相对。 林至安象受伤的老虎,瞪着姜子圆:“从今后,不许福好再习水火诀。” 他不反对福好习武强身健魄。而这个时代的法术修炼,尚处于蒙昧探索时期。虽然大成国有三大修炼门派,但他亲历过后,深知,即使那三大门派也未得真理。 姜子圆淡淡一笑,不语。 林至安有时性格很犟。脸上的犟筋鼓起很高。郑重地再次表明:“姜先生。从今起,我不许福好习水火诀。” 姜子圆不得不说:“你对水火诀了解多少?” 林至安自认为有一定的心得。坚持道:“一个人只有一道神识,除非神仙才能分化出数道神识。驾驭水火诀,需两道神识方能不出问题。即使有人能分化出两道神识,人的思想不能分散,一旦分散,就会神经分裂,让人狂暴。我不要福好步我后尘。” 姜子圆无话可说。 林至安并不知福好不仅是双灵根,更是世间罕有的重灵子,有两道神识。在火树王前,让她取赤心虫,就得到了充分的证明。他怎么会拿福好的生命开玩笑呢? 就在刚才,福好顺利登上水火诀第一阶第一层。这对别的术士来说,数年,甚至数十年难成。而她从学习到破阶,进级,不过短短数月。让姜子圆放弃,那不如要他的命。 可他不能说破这个玄机,怕林至安觉得福好是妖魔鬼怪。只得嘿嘿作笑,“我是大夫。敢让她学,又能治好你,就不怕遇到问题。” 林至安强硬地道:“我知道你医术高明,如果你坚持你的意见。我宁可不再接受你最后的治疗!林家不再欢迎你!” 他的佝偻和腰伤全好了,如今腰背挺直。只要完成最后的治疗,春回大地,明年当上爹都有可能。可是为了福好,他愿舍弃这一切。 瞧林至安这德性。姜子圆微笑着理平竹杆上的被子。 林至安阴着脸走出福景院。他相信,姜先生是明白人,无需说得太多。他们的心里,都只是想福好快乐幸福。 心底有个无比坚定的声音:“绝不放弃!”姜子圆岂是受人要胁的人。 054 决不放弃 林至安拒医反对福好修水火诀,令姜子圆的计划不得不改变。(.)把治疗林至安的余事,交待给福好,他连夜上了二秀山。 福好的灵魂不是小孩子,自然不会因为林至安的反对,而停止修炼水火诀,不但要练,而且要勤奋地练。 可是,爹的反对,不消除也不行。 亥时,草亭里烛光闪烁。 林至安悄悄地摸黑走进桃林,欲潜入院内,看她是否还在修炼水火诀。行到小径中央,听到草亭里有激烈的争执声。 “福好。你真不修水火诀了?”希平甚是遗憾惋惜。 “女孩子能做什么大事?我跟你一起习武,还不是图个好玩。现在力气大了,可以帮娘干很多活。只是力气再这么大下去,将来怎么嫁人?原来不知道水火诀是什么东西,现在知道了是种怪怪的法术,我不学了,要是以后身上一会结冰,一会冒火,人家还不当我是怪物?以后谁敢娶我?”福好说得极认真。 “你就为了孝顺林叔叔,就不练了?还这么小,就想到将来嫁人?有一身武力和高明的法术,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希平更加遗憾痛心的样子。 “那怎么行?要是长大了,不嫁出去,留在家里会急死爹娘。让爹娘不高兴的事,我不干。明天起,我只帮娘干活,照顾爹吃药和扎针,别的时间,读点书,绣绣花,顶多和你们一起武几下盘龙矩刺。” “唉……劝不了你。” “夜深了,我回屋睡觉了。”福好边说边打哈欠。 “吱嘎”门开,门口映着个细长的影子。福好从里面出来,回了自己屋里,关上门,上床睡觉。 希平站在院坝里,看着她屋里熄了灯,长叹一声,慢慢回到草亭,却没关门,任烛光映照到屋外,若隐若现地可以看见桃林中间的小径。 林至安在小径上迟疑了一阵,想,福好心疼爹,尚没修成什么成果,现在主动放弃,倒是人之间常情,心里相信了一向疼爱父母的福好。蹑手蹑脚地折回前院。 他原来是双灵体,报废之后,便成了凡体。夜间的听力和视力跟寻常人差不多。虽轻轻地来去,希平在草亭里却听到十分清楚。待他走远,才到福好窗前,轻轻敲了两下窗棂。 福好轻咳一声,表示收到信息。 盘坐在床上,按先生教的方法,从丹田内运出一股气流,把肚里的黑灵珠给托了出来,双手接着黑灵珠,合扣于丹田外,开始吐纳。 黑灵珠不是寻常的宝物,蕴藏着神奇丰富的力量,不仅仅能遮避人的情况,还是一颗转灵珠,能平衡体温,转换灵力,助双系修炼者,分系精进,或双系混行。 下午,福好突然进了级,和肚子里有颗黑灵珠有极大的关系。不然,要想进级,恐怕还要些难定的时日。 所谓隐术,是一门高深的防术,在黑灵珠的能量之下,让人变得空透,而不被人看见。 通过培育黑灵珠,而长成母珠,那更是宝中之宝。这个时代处于修真蒙昧时期,因此很多术士和炼士,对黑灵珠这样的宝物并不知道。这世间,知道黑灵珠,并知道黑灵珠可以与人同修,长成母珠的,更是寥寥无几。 崔栋轩有十二颗黑灵珠,就是他师傅让他人珠同修,好尽快培育出母珠。 玄青珠与黑灵珠相比,简直是皮靴与云靴的差别。玄青珠只适合于初级阶段的修习。只要福好的水火诀进了一阶三层,便只是个装饰。 福好前世虽不习武,更不习术,却听过世间有追寻修仙之道的传闻。下午进了级,又拥有黑灵珠这样的宝物,更不愿停止修炼。相反,有了乘风破浪,勇往直前的强烈意原。 黑暗中,黑灵珠散发着淡淡幽光。 调动全身的气息,运行一周,然后以一道冰冷的真气归向玄青珠,施展姜子圆走前写给她的新口诀,体内发出一股吸力,慢慢地吞噬玄青珠里的精气,再流向双手。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灵珠需水净。因此养珠需施以冰灵之水气,使之澄灵。 掌上的黑灵珠变得如同冰石寒冷,却越来越晶莹。 如此反复三次,黑灵珠变得更加晶莹,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幽魅。这是以玄青珠之精养黑灵珠。当玄青珠的精息透入黑灵珠时,它并不是完全吸收,而是过滤吸收,稍有一息杂粕,都会过滤干净。 反正福好再升两级,玄青珠便无它用,姜子圆便教了她这个法子,以玄青珠成就黑灵珠。 一旦养成黑灵母珠,福好不仅能突破炼气,甚至能突破筑基。 就是姜子圆活不了三百岁,如果福好能实现这个跨越,那成就感也是绝无仅有的。 福好取下玄青珠,放在枕边,将黑灵珠吞进肚里,运用黑灵珠的神奇力量,分别过滤体内的两道灵气,让它们渐渐变得更加精纯。 只两个周天,福好感觉身心变得更加轻松舒适,体内和精神一派明净空灵,耳目较从前亦更加清明。 这时,再运行水火诀。左面为冰,右面为火,半刻钟后,她感觉到左手渐渐冰冰坚硬,右面如火似荼。十指相触,冰火交融。体温渐衡,两道灵气慢慢回归丹田里的黑灵珠,汇聚成一团温暖的气流,充满她的腹肚,然后升腾遍布全身,整个人变得充盈有力,有种要张开十指发功的感觉。 星目陡张,黑夜里的物体,已然能看得三分清晰。 十指往窗户外,奋力一撒,十朵冰焰冲飞出去,落在院坝里,打得外面的地上滋滋作响。 希平听得响声,从草亭里闪出来,只见地上冰焰炸开,淡烟升起,几秒后就熄了,一块二十多斤重的石头被打碎一层粉末。 “我的姑奶奶呀,你这么发功,待会你爹进来,我可拦不住!”希平骇然地走到她窗外,紧张地提醒她。 唰,又是十道美丽的冰焰,蓝光闪闪地飞出来。希平迅即蹲身,十朵冰焰从他头上飞过,落在地坝上,将那块石头又炸掉一层。 虽然只是炸掉一层石皮。但,这已令希一震惊。她才学法术多久?还有这黑灵珠,她才第一晚正确使用。如此下去,不到半年,恐怕她发出的冰焰能炸碎那石头一半。 “乎~~” 福好这才长长地吐口气,收功,出来。 希平蹲在地上,仰望着她,象看天人一样,“你太嚇人了。只一个晚上就这么厉害?以后不是希平哥保护你,是你保护希平哥了。” 福好有些不好意思,刚才体内灵力充盈,整个人都要膨胀了,不发出来,实在不痛快。搀起他,笑微微地,小声道:“我哪有这么厉害,都是这黑灵珠是宝物。” 能发冰焰了,虽然威力极小,还不足以伤人,但福好十分兴奋。 希平握着她的双手,一只手冰冷,一只手灼人。其实,他心里也有隐忧,怕福好修到高级,会发生林至安那样的情况。 福好不忘鼓励他:“先生说了。虽然你是武体,只要你用心练习,不会比我差的。我现在暴破力道才一百斤,可你有二百斤。” 淡淡的月光映得院坝里,若隐若明。 希平看看那块石头,如果她现在有二百斤的暴破力,那石头恐怕会被她的冰焰炸碎三层。 希平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天生稳重。 “福好。听希平哥的。初期修炼不要太过精进。过刚易折。而且,这法术的阵势这么厉害,若在家里修,迟早被你爹发现。就是你要修,得等你爹最后的治疗完成后才行。” “要是我体内的灵力充盈后,能将它又收敛起来就好了。”福好皱眉道。 “收敛如一。那可不容易!夜深了,睡觉!明早还要给你爹煎药!”模糊中,看到她躺下了,给她盖上被子。 回到草亭,扑熄烛光。 希平陷入沉思。如是再不精进,恐怕会落在福好后面。摸出一颗大补丸吃下,潜心调息,数息间进入定境。 055 栋轩送银 “喔喔喔” 高家的鸡又叫了,东方的天际撕开一线淡灰。(.好看的小说) 幸福园的练武场上传来清脆的叫喝声,三条小黑影闪跃在的练武场上。 “盘龙潜底!” “蛇影波波!” “黑云流风!” 福好感觉双手间的武器较往常轻灵了几分,发出去的招式,有种力到极致的感觉,这是突破的标志。盘龙矩刺,终于从第一式第四重突破进入第五重,只要第五重圆满,就可以学第二式盘龙破晓。 同时,她感觉力量有所增加,虽不知暴破力能达多少,但感觉基力应是上了八十斤了,原来基力只有六十斤。 人的极限需要突破,却不能时时处于突破状态,否则会适得其反,令人受伤,何况他们还在成长。平时做事用力时,姜子圆不许他们用尽全力,若非紧急情况,都保持在六层之内,以免用力过度,伤了身体。 武场一角放着块巨大的橡木石。这石头摸着象橡木又象石头,因此被先生取名橡木石,专门用来给他们练武劈,极难劈碎,就是要劈开,没有一千斤力道,都不可能。这是姜子圆从二秀山上弄回来的,它神奇的特性,挑战着孩子们用心苦练,期待某一天能将之劈碎。 希平暴喝一声,一斩劈在橡木石上,留下个两三公分的深痕。这之前,他最多只能砍进两公分。 “突破了!” 希平暗暗欢呼。他的蛇月斩第一式终于圆满了。力量终于突破二百五十斤了。终于能练第二式了! 三人中,他仍然是最厉害的哥哥!! 脑里浮现出第二式蛇浪绵延,试着施展开。 高二和福好见希平招式突然改变。激动叫起来:“希平哥突破了?” 希平稳重地“嗯”一声,似无太大兴奋,全身心投入练习。 希平哥突破了。高二咬紧牙关,反复练习第一式黑云流风。他的资质比希平差,希平又大几岁,所以不会跟希平瞎较劲。 天色越来越明,他们已经练了一个多时辰。 福好看下天色,卯时中得给林至安煎药。收起武器,道:“回屋了!” 晨风轻扬她的蓝布细花小腰裙摆,提着盘龙矩刺,灵动一跃,下了练武场,步态轻稳地走向福景院。 希平笑着砍出最后一下,收功,尾随其后。 “我回去洗澡,吃饭,然后跟娘她们摘蚕茧了。” 高二精神抖擞地走到最后,另一边的平安院。 “等我们这边活干完了,再去蚕房帮忙。”福好头也不回地高声应着。 福景院的净房中间加隔了木墙,由原来的一间变成了两间。希平将两包药放进两边的净水大桶里。 福好和希平各自褪衣坐进一个木桶里,闭目吐息。 练武难免会有拉伤和积淤。淬体,排除浊气,消融瘀血,增进功力,强身健魄。 半个时辰后,福好起身,穿上衣服,走进制药房,给爹煎药。希平收拾净房。 福好煎好药,倒进个大碗里,希平小心端着它放进个冷水桶里降温。 很快,他们把温热的药送到前院客厅的桌上。 “爹!吃药了!” 姜先生走后,林至安感觉福好没有再练水火诀,便乖乖地接受最后的治疗。 林至安吃罢药,老实地躺在床上,让福好扎金针。 福好虽然只有六岁,施针很稳重老练,除第一天早上第一针把林至安着实地扎疼了,其后便无不适。 再过八天,他的治疗就结束了。所有的人,都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高德富在长胜院工地上管事,本来很忙的,这几天早上出去,晚上回来,都要来问一下林至安的情况。 高氏更是暗暗高兴,如果明年能生个孩子,那真是老天显灵。 福好也希望爹娘明年能生个孩子。有个孩子陪着他们,等她长大些,就可以上京城去了却心事。再有她不是高氏的生女,如果高氏能有个亲生的孩子,那是不一样的感觉。 给林至安扎完金针,吃罢早饭。福好和希平又来到药林。 初夏时,药林里生机盎然,杂草长得也格外丰茂。 希平一身纯棉月白布衣,裤脚卷得高高地,挑着担水,拿着只木瓢,穿梭在药木间,木瓢里不时划出道优美的弧线,撒落在草木上。头顶上的圆髻下扣了个白珠,两缕耳发随风侧舞,衬得他挺直的鼻梁更加好看,俊美的脸上随时挂着个柔和的淡笑,远远看着,已然是个出尘离凡的无拘少年。 福好换了身淡绿的布衣,腰间扎了条白底黄花的布裙,象只蝴蝶样,在两株莬丝花之间,时蹲时飞,双手利落地拔着地上的杂草。凤额龙目间冒着细密的汗水,又不时拿手背轻拭额间。 希平不时看着花木间不时冒出个头顶,双髻下的红绸带随风飒舞。嘴边的笑,更淡,更柔。 “啪”。 福好把手上的杂草挽成团扔到一堆石头上。杂草晒干可以当柴烧。站直身,掀起腰裙一角,擦擦额头上的汗,弯腰从地上端起个小竹箕,挑摘莬丝花,这是给爹治病的一味药。 一个黑衣少年,衣袂轻飘,摇着一把玉骨扇,气宇不凡地走进来药林,在入口处一丛高竹前停下。看了一会他们,才柔声呼唤:“福好。希平。” 地里的人转头看过去,是崔栋轩来了。 “栋轩哥。” 福好端着小竹箕,惊喜地跃过几道垅沟,飞奔到他面前。猜着他的来意,会不会是来要黑灵珠了? 毕竟这东西太宝贵。拿着黑灵珠修了几天水火诀,是时候还给他了。虽然黑灵珠对她很重要,但她不是贪人便宜的人。 把竹箕放在一道石坎上,吐出黑灵珠,在衣服上拭净唾液,捧到他面前:“栋轩哥哥。还你珠子。” 希平早放下木瓢,飞身过来,见她还珠,迅速拦着她,嘻笑道:“栋轩这珠子送给你了。” 栋轩一扫往日的冷傲。明亮的大眼,绽出温暖的笑意。“那颗珠送给你吧。你灵气重。遮避一下,会少很多危险。” 他今日来不是来讨珠子的。这珠子那晚被福好吃下去后,就没打算再要回来。福好给他一种很难得的亲近感,总觉得两人之间有很多说不出来的共同和相似,因此心里已经把她当作极好的朋友。 福好高兴得笑圆了嘴儿,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栋轩把这么贵重的珠子送给自己了,小脸上闪耀着激动的红光,连忙把珠子吃回肚里。 她刚吐出珠子时,栋轩已看出她的水火诀提升了。虽没说出来,心里却佩服姜子圆,这么几天就让福好借黑灵珠的灵力,习得水火诀第一阶第一级。若是别的双灵体,就是有黑灵珠,背诵口诀后破阶,至少需五个月,而破阶进级,至少又需五个月。福好不仅有灵根,还有慧根。 希平赞道,“这才是我廖希平的哥们。”上下打量他一番,“这么早来,不是特地来看我们吧?” 栋轩机警地看看四周,从衣袖里掏出一沓银票,小声道:“听说刘梅现在得了怪病。鹏飞让我托你们给刘家送三百两银子,以帮助刘家家计。这钱送去时,不能说得太明,编个什么理由,或者分次送,就看你们。” 刘梅那天上午被找回家后,便得了怪病,不是昏睡,就是行动无力,有时走几步,就咕咚一身扑跪在地,象得了软骨病,而且说话时,没说两句就上气不结下气,跟着吐白沫,昏迷。不到十天,刘屠户家就被她的怪病折磨得一片阴霾。 说到这事,福好就难过。灵魂作为沈将军之后,天生正义,亲眼目睹刘梅经历不幸的事,十分抱不平。 她极想帮助刘梅,便弱弱地问:“栋轩哥哥,你法术高明。知不知道怎么样可以救刘梅?姜先生说他知道怎么救,可他不是阴阳士,怕操作出问题。”这么问栋轩,纯粹是再试一试的心理。 栋轩并不愿深谈这事。出人意外,说起另一事:“听说汪眉媚送了你几样礼物?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希平与福好对视一眼。栋轩对那些东西有兴趣? 056 求隐术 ps:一到晚上,进作者后台,好慢,天哪…… 从晚上10点到现在,才发成功文。(.)汗颜。 ―――――――――――――――――― 希平乌眉高扬,浅浅一笑,“你是爷们还是娘们?好奇女人戴的玩意?” 栋轩粉面微红,“我有个表姐极好首饰收藏。听说汪眉媚手上的都是尖货,所以我想帮她看看。” 说到汪眉媚,福好心里有些阴郁。她已被汪眉媚给弄糊涂了,不知是她到底是谁。 想起,栋轩不是会隐术吗?若能请他暗中查访一下这事,不就明白了?可是,该怎么请栋轩帮忙呢。 希平永远是为福好算计的第一人。 崔栋轩想帮他表姐收集首饰,正是可趁之机。他不是好占便宜的**无赖,从鬼古子向福好要血作药引时起,便有担心,听说有的邪门修士,通过吸灵血提升灵力。人心险恶,福好是灵体,随时都可能处于某种危险。 希平作主,“我们进福好屋里看吧。” 拉着发呆的福好,一起去福景院。 福好屋里,她打开个箱子,抱出个红木盒子放在楠木小桌上。 栋轩打开盒子,从里拿起那只九尾金钗和金丝手镯,翻来翻去地看了好一阵,眼神里不时闪过一丝复杂。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刻字的地方。 福好暗暗奇怪,他怎么对有“华”字这两件极感兴趣?其实那串粉珍珠更特别。 希平心中已有谋算,笑着主动出击。[]“栋轩,想帮你表姐收藏一样吗?” 心里却暗道,今天,这小子来帮人送钱,又提出要看汪眉媚送的东西,就怪不得哥哥我有私心了。 栋轩机械地点点头。一只手拿钗,一只手拿手镯,考虑给多少钱给福好合适。这两样,少了两千两,拿不下来。只给两千两,又觉得有点欺负福好。 即使福好成熟的灵魂,也没希平精明。她只想用这两样,请崔栋轩帮她查汪眉媚的身份。却没想过要学人家的隐术。 希平从他手上拿下金钗放进盒子里,一本正经地道:“兄弟,别说哥没照顾你。就这金丝手镯的工艺堪称天下无双,这么细的丝上能镂那么精美的图纹,还能刻字。就这工艺都不只一千两。你要是教福好隐术,这手镯就送给你。一分银子都不用花。” 栋轩眼神寒寒扫了两下廖希平,这小子竟然算计到他法术上了,那可不是一千两银子的问题。 福好心中一动。觉得自己好笨。还是希平哥聪明。要是自己能学会隐术,不是更方便?可是,法术这种东西,若非特别关系,谁都不会轻易传授。 再则,她觉得一个首饰就换个隐术,太占人家便宜。 福好抓起盒子里的粉珠链,放到栋轩手上:“栋轩哥哥。给你这两样,你教我隐术,好吗?” “隐术的价值,岂值这点俗价?”栋轩讪笑着,象落进贼窝的感觉。 只是福好表现得没希平那么阴。再有,隐术岂能外传。摇头道:“这个我可不敢交易。” 似有犹豫地把首饰放回盒子里。 福好脸上一红,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简直就是打劫栋轩,人家已经把黑灵珠送她了。嚅嚅道:“栋轩哥哥,对不起,我不该――” 栋轩耸耸肩,摸摸她的头,道:“你是乖孩子。是你希平哥算计我。他,太过份!” 栋轩的眼神还落在盒子里那两首饰上,直勾勾地,并不因为交易谈崩而想放弃。 希平盯着他,心里已知他看上那两件东西了。嘿嘿直笑:“栋轩。你应该知道福好是灵体,随时可能会面临危险,所以我才想她多个安全保障。若是会了隐术了,遇到危险可以逃跑呀。我又没别的坏念头。” “你个坏小子!”栋轩皱皱眉,嘴上骂希平,心里明白他的意思。可他的隐术的确不能外传,除非收福好为弟子。依他现在的级别,可不敢收弟子的。而且门里收弟子,规矩森严,不是他想收就收得了的。 福好脸上青一阵紫一阵。觉得不该这样敲栋轩竹杆。拿起那金丝手镯,放到他手上,道:“隐术,我不学了。这个送给你,当换你的黑灵珠。” 栋轩被她的坦诚和磊落打动。想了想,迟疑道:“我的确不能教你隐术。如果你把这两件金饰送给我,我可以帮助姜先生救刘梅。你看,这样如何?” 他又从盒子里拿起那两件金饰,定定地看着上面的图案。 如果失去两个首饰能救刘梅的话,福好非常愿意地。虽然舍不得它们,咬下嘴唇,还是重重地点点头。 希平心中暗付,好啊,崔栋轩,救刘梅还要好处,看我后面怎么收拾你。 “那这两样我拿走了。救人的事,等姜先生回来,你们通知我,我先和他商量一下。”崔栋轩略有激动地握紧两件金饰。 这带着前世记号的首饰就要让给栋轩了,福好心里陡地生出不舍,一只胖胖的小手,情不自禁按在金钗上,商量的口吻道:“栋轩哥哥。我送你金丝镯和粉珠吧。”她希望能留下件带“华”字的首饰作个纪念。 栋轩抓着两件金饰,不愿放手。心里奇怪,这金钗并不太昂贵,她怎么愿意舍粉珠,而留个钗。他要这两样金饰,不是因为它本身有多贵重,而是这两样东西对他来说极贵重。林家是寻常的农户,还是把最昂贵的留给她。 福好眼巴巴地看着它们,眼角不争气地有些雾湿。好不容易,遇到两样自己用过的东西,如今又要出手了。 栋轩看她红唇紧咬,眼眶晶莹,竟是一幅舍不得,要哭了的样子。心道,我这是夺人所好了?可是这两样东西,本来就不是福好的。 福好声音颤栗,再次央求,“栋轩哥哥,可不可以用粉珠换你手中随便一样金饰,随便给我留一样金饰就可以。” 希平皱紧眉头,觉得很不寻常。这两样金饰并不是罕物。可他俩却象在争什么宝贝。拍下栋轩,从他手上夺下金钗,以哥哥的口吻命令,“不许欺负小福好!” 福好心里明白,栋轩从没欺负过她,还对她很好,哽咽着,摇头道:“栋轩哥哥没有欺负福好。是福好太贪心。福好应该感谢栋轩哥哥愿意设法救刘梅。” 栋轩看她这小小的样子,心中一瞬刺痛,极不愿看到她不高兴。可这两个金饰对他太重要。不由,眼角雾湿,鬼使神差地道:“倘若,不由我教,但是能让你学会隐术,你可舍得?” 栋轩舍得传隐术?希平都没想到,这时他又松了口。 福好全身颤栗。栋轩哥哥,对她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这样,还和他争金饰的话,太说不过去。用衣袖抹抹眼角。心中一横,不再留恋那金饰。咬着嘴唇点点头。 机会不容错过。 希平当机立断,拍着栋轩道:“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只要保证福好学到隐术!都行!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不许耍赖,不许欺负小女孩子!” 栋轩白了希平一眼,并不说话。 福好始终觉得有占栋轩便宜,捧起粉珠,“这个也给你。说好的,有一样是送给你的。” 福好真的是个乖孩子。栋轩心中一柔,轻声道:“粉珠留给你。有这样两件金饰就够了。过几天,我再来找你们。”说罢拿着金饰,飞快走了。 “别急呀。哥送你。”希平笑嘻嘻地追了出去,把他送到大门外,才回来,看福好对着那盒子还在发呆。一把抱起她,笑了起来:“福好,你今天可是赚翻了!” 希平抱着福好,在屋里飞转两圈,才放下来。 福好被他逗得咯咯笑起来:“我们是不是有算计人家呀?我现在还觉得象占栋轩便宜了。人家又是送珠子,又是答应帮先生一起救刘梅的……” “且”,希平道,“什么珠子啊金饰啊,都是俗物。他若这些都看不开,那不是白修那些法术了?” 福好收起盒子,又锁进箱子里。突然觉得,那两样金饰被栋轩拿走了,心里反而轻松起来。 057 看刘梅 早上,忙完家里的事。(.好看的小说)福好、希平和高二带着三百两银票,去了二秀河北岸上新石麻村东面的刘梅家。 撤迁新建后,刘家的院子比原来大了一倍,院子用高高的竹篱作围墙,房子面阔四间,排面石墙,青瓦房顶,看着比原来的老房子气势许多,左面是厨房和净房,右面带了三间耳房,房间比原来多了一倍。 这时,刘家没有大人。刘屠户一早去长胜院工地干活,刘大娘去镇上卖茧子去了。家里只剩下十七岁的刘圆守着刘梅。 刘梅住在右边的一间耳房里。早上醒了一会后,一直昏睡在床上。福好他们想和她说句话都不行。 刘圆眼红红地给他们端上茶,放在个杨木几上,哽咽道:“二妹这个样子,她自己清醒过来,都只有一直哭的,怕自己从此成了废物。” 刘梅双目紧闭,眉头微锁,小巧的嘴儿似有委曲地咬着,面颊消瘦,不象原来那样红润。 高二每天都有来看刘梅,每次来她都这样。虽然刘梅一向伶牙利齿,又爱唠叨,可是两人青梅竹马,一起玩耍长大,这些天,心里一直难受着。若是她好不起来,上好一个妹子就给废了。不由拧紧眉心。 福好看看屋里家新做的杨木家俱,全没上漆,恐怕是刘家修房子时,预算有些超支。角落的绣架上,摆着幅春水双鸭图,只绣了一小半。(.无弹窗广告)双睫带雾,看眼希平。 希平亦看得难受,表情不象平时那样洒脱,关切地问:“刘圆。你妹妹生病后,家里花不少钱吧?” 刘圆哭起来,道:“家里的钱花光了,养的肥猪提前卖了,今天娘卖了茧子给妹妹抓药,不知抓不抓得全呢。” 提到钱,就伤神。刘家已没有余钱,一家人正为没钱发愁。 福好鼻头一酸,眼泪吧嗒吧嗒成串地掉下来,不待希平再说话,从他怀里掏出银票,放到刘圆手上,“刘圆哥哥。希平哥听说你们家出了事,和几个贵公子朋友,暗里地给你们募集了些钱,这些钱拿去好好治刘梅,好好安排家计吧。” 她当过家,又当过娘,虽然她前世没遇到过经济问题,但能够体味和明白,家里出了大问题,没有钱该会多么艰难。 刘圆抬起粗布衣袖试下泪,惊讶地接过那厚厚的一沓银票,看了看,吓得脸色一变,看着希平:“廖公子。这些钱太多了。三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三百两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他以为廖公子资助的就是十两二十两,几十两对他来说已是很大一笔钱。面对三百两,他的呼吸变得紧张,举止跟着侷促。 希平却淡然道:“实不相瞒。这钱,我并没出多少。你知道石牛新镇来了很多有钱人,所以,我就和朋友用了点法子,不过是让他们捐点钱做好事而已。你不必紧张,这些钱对你是笔天大的数,对他们,九牛一毛都不是,你知不知道?河八蟹的一道名菜都要五十两?三百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只是少吃几口好吃的菜。” 刘圆瞪圆双眼,感激涕零,知道是托了福好的福,也因原来和高家几代为邻,廖公子才会出手相助,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长揖三下,“廖公子,福好,高二,你们真是活菩萨在世。我愿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三百两啊。这真是救了刘家的命。 高二拉起他,声音涩涩地道:“刘圆。莫客气。都是老邻居了。你不用报答我们,只要刘梅的病能治好,那才是最好的。” 刘圆已算是大人。这时控制不住激动地痛哭起来,“我刘家,真是前世烧了高香,遇到你们这些好人。” 刘梅在床上眉头微动,嘴角抽了抽,慢慢张开眼。 “刘梅!”福好惊喜地坐到她床前,拉着她冰冰的手。 刘梅看到他们,咧嘴笑了一下,却十分苦涩。她知道自己以后会永远这样,不能再满山遍野地跑,再不能大声说话唱街上的流行歌谣了。 可是,福好和高二来看她,连希平都来了。她真的很高兴。 骨子里本是个极快乐的人。咬下嘴唇,控制着不幸的情绪,轻轻唱起来:“福好妹,希平哥,嗯嗯呀呀……” 都这样子了,她还和福好开玩笑。 刘圆很多天没听到妹妹唱歌了,心中更是酸楚,叫声:“二妹。”拿着一把银票,递到她面前,痛哭道:“你看,这是廖公子帮我们筹的钱,有三百两啊。你一定要振作,哥一定想办法治好你,让你象从前一样鲜活起来的。” 刘梅微张的嘴,停顿着,两行泪水滚腮而下,全身抽搐几下。这病,治得好吗?她自己有种感觉,花光这些钱都治不好的。 “谢谢福好和希平,还有高二。”刘梅乌黑的眸子晶莹闪烁,哽咽道,“今生我报答不了你们的恩德,来世一定报答你们。” 高二蹲在她床前,握着她的手,大哭起来:“你要好起来。要好起来,和我打架,要好起来,唱歌笑福好和希平……”他再也说不下去,伏在刘梅的被子上放声痛哭。 希平的眼角都湿了,紧抿着嘴,仰头作了个长长的呼吸。 “你要坚强。等我先生回来,我一定请他设法救你。”福好觉得她好惨,握着她的手,呜咽不停。 刘圆举起衣袖,捂着嘴,全身剧烈地抽了几下,冷静下来,劝道:“高二,福好,你们莫哭了。哪怕是求遍天下名医,我都要治好二妹。” 高二站起身,咬牙点头,“求遍名医,都要治好刘梅!” “一定要想法治好刘梅!”福好抬起头坚定地说。 刘梅含泪笑了,她从未想到,自己这样的丫头,能换来这么多人的重视,受到鼓舞和感染,不由气息柔弱地道:“福好。等我好起来,姐姐给你做好吃的,给你做花布衣,以后你嫁人,还要给你做……”说未说完,突然呼吸困难,抽搐几下,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刘圆跪在床前,按大夫教的,给她掐拇指和食指间的穴位,刘梅慢慢安静下来,却又进入了昏睡中。 希平轻叹一声,道:“我们走吧。过几日再来。” 刘圆急忙拦着他们挽留道:“你们留下来吃个午饭再回去吧,我这就去准备。” “不用。你好好照顾刘梅吧。” 希平已经看不下去,何况是高二和福好。所以想快点带他们离开,免得回去后,他们一直不开心。 “那你们,有空来玩,下次,我让娘做些拿手的菜招待你们。” 刘圆要送他们,希平不允,“你别走远了。不然,刘梅有什么情况,屋里没个人。” “我就送你们到院子外面就是。” 院子外面,有些孩子和邻居徘徊张望,听说廖副将军的儿子来看刘家了,又好奇又不敢进去。 “死崔有威!坏鬼古子!” 回去的路上,高二愤愤地咒骂。福好和希平却极小心,不时环顾四周,怕有人听到高二的诅咒,报告了崔有威惹出麻烦。 058 路遇崔宝菁 站在河岸上,向北面看过去,十里处有石牛镇的新气象,再往北有气势弘伟的崔府和长胜院。如今的二秀河一带,阡陌交错,村舍渐多,再不象从前那样荒僻。 新石麻村、新牛儿村和石牛镇,在二秀河北岸和二秀三、三秀山相夹的平地上,间或有些长满树木的小丘陵,可谓山青水秀,地肥田美。 穿过石牛镇新街上,耳边是络绎不绝的叫买卖声。福好他们没有心情在新街上看热闹和稀奇,只想回家。 半个时辰后,就从刘家走到碧水溪南岸,上了青石桥上。 希平看着长胜院那边,突然小声说道:“福好,你们看。” 三人停下脚,向东面望过去。南面的河岸已经修葺得十分整齐,两列柳树错落密布,中间铺着两米宽的青石大道。 长胜院北门外的河岸上,汪眉媚抱着个孩子,后面跟着胡嬷嬷和绿萼,在树荫间悠闲散步,正向他们这面缓缓过来。那孩子头上梳着两个冲天小辫,穿身红缎衣裤,在她怀里活蹦乱跳地,似乎很想下地走路。 汪眉媚温柔地喝斥孩子:“宝菁。别乱动!” “夫人。这一岁多的孩子,正是要学走路。这步道极宽,不如放她下来走走吧。溪边有这么清凉的风,小姐她跑着一定很高兴。”胡嬷嬷建议。 汪眉媚把孩子交给她,“你们好好看着点!千万别打眼逛,摔了小姐!” 胡嬷嬷抱过孩子,小心地放在地上。宝菁兴奋地向汪眉媚舞着手,响亮地叫道:“娘!来追我呀!”说罢用力推开胡嬷嬷,胡嬷嬷竟被她推个趔趄差点坐到地上,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力气这么凶猛?” 宝菁先窜窜倒倒跑了几下,接着就变得稳重,顺着步道往青石桥方向跑去。 高二在桥上看着宝菁这么生猛,想着刘梅却睡在床上,心头气大,小声嘀咕着:“摔死她!摔死她!” 福好扬扬眉,虽然不喜欢汪眉媚的女儿,面对一个岁多的小孩子,心里没高二这样的痛恨,但也没什么喜爱。只是,这孩子动作极快,穿着红绣鞋的小脚,沿着步道,跑得蹬蹬地,竟然不一会就跑到了桥边。抬头用晶亮的眼睛望着他们,那眼神极象个大人,全不象个一岁多的小孩。 桥上的人都暗暗吃惊。汪眉媚的女儿被补魄换魂,才这么几天,她就这么健康,活泼。 汪眉媚看眼桥上的人,冲福好甜甜一笑,招呼女儿道,“宝菁。快叫福好姐姐。她可是你的救星。” “福好?”宝菁抬头审视地看着福好,想移步上大石阶,无奈身体幼弱,还不能实现。绿萼抱起她,上完五步石级,把她放在宽阔的桥上。桥上两边有半米高的石栏,几个大人更放心任宝菁在地上跑。 宝菁上前拉着福好的衣角,仰头看着她,先是淡淡一笑,接着皱着眉,攘了一下她,象天生就不喜欢福好。 福好心里莫名升起股说不出来的难受和厌恶,不知为什么,她极讨厌这个小孩子。 宝菁又拉拉希平的衣袂,伸出双手,期待地望着他,满脸笑容,似乎希望他抱她。 希平若是没见过鬼古子给她换魂魄,面对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一定会抱起来,可是此时心里一样不太喜欢她。只是面上不表露,笑着也不说话。 “哥哥抱!”宝菁看希平不出声,向他伸开双手,大声叫唤。 希平一动也不动,淡笑道:“我们要回家了。快回你娘那去吧。”说罢拉着福好,转身就走。 宝菁扑上去,抓住福好的裙角。 希平和福好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她跳起来抓着福好的手,满脸恼意,似乎不许希平牵着福好一般。 高二大叫一声:“走!我们回家了!” 宝菁突然受惊,松开手。希平和福好趁机手牵手地跑了。 只剩下宝菁站在那里,望着他们,咧嘴大叫:“哥哥”。 希平他们听到她的叫声,跑得更快。 宝菁转头看着汪眉媚,“娘。哥哥不喜欢我。”然后,怒嚎一声:“我要杀了你们!” 三个孩子跑远一些,听到她的嚎叫,停步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粉面带怒,眦牙咧唇地,看着十分可恶。 “快走呀……”高二尖叫一声。三个孩子快步跑回幸福院。 汪眉媚在背后看着他们,不住地皱眉。 这几个小屁孩子,似乎很不喜欢宝菁。她的灵魂比古代人开化,没有门户之见,希望宝菁能多些朋友和玩伴。廖希平和高二年岁比宝菁大太多,林福好比女儿大五岁,可她却不喜欢宝菁。 林福好竟然不识抬举,不理宝菁。侯爷和她对林家不薄,虽然救宝菁要了林福好十滴血,可是她牺牲了魏把总不说,还送了三样贵重的首饰。这让她很不舒服,很不愉快。 “娘!我要杀了他们!”宝菁的骄傲受到冷落,扑进她怀里,高傲的自尊似要变成一把锋利的刀刃,要杀尽那些不顺从她的人。 宝菁厉害的性格,让汪眉媚心里产生一种痛快。 这孩子有几分象自己。不如己意,便会发脾气。抱起女儿,亲了亲她的小脸,笑道:“你才多大,能杀得了他们?” 宝菁恨恨地看下四周,眼光冷冷地落在绿萼身上。 她的心智哪里只有一岁多?被鬼古子噬魂后,这身子的主控,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一岁的孩子,而是被崔有威教是很聪明厉害的宝苹,虽然只有六岁,已如半个大人,而且她还继承着崔有威的非比寻常的狡诈奸侫与阴沉。 “拍掌掌……” 宝菁与人交道受了打击,很快平息下来,若无其事地耍着自己的手掌。 只两个瞬间的陡然转变,令胡嬷嬷和绿萼打颤抖。这么小的孩子,先前还在愤恨中,这么快就独自快乐的玩耍起来。 汪眉媚娇妖一笑,觉得孩子毕竟是孩子,说了孩子话,转身便忘。 打鬼古子治好宝菁后,这孩子变得象个魔鬼一样,令绿萼浑身不舒,常常产生莫名的恐怕。刚被宝菁那寒寒的眼光盯着,心里一直发虚,感觉这孩子象知道她很憎恶她一样。低下头,竟不敢象平时那样逗她玩耍。 胡嬷嬷毕竟是老仆,对侯门家的孩子本没当寻常人家看,自小就有出众的地方,也不稀奇。看日头当中,已经热烈灼人,连忙道:“午时了。太阳有些大,该回屋了。” “回家家……回家家……”宝菁在娘的怀里,若无其事地,边拍手掌边说着。 “宝贝儿。” 有这么聪明可爱的女儿,汪眉媚将脸埋在她乳香的身上,嗅了几下,幸福得昏眩。 059 栋轩来信 三日后,午饭后高氏被绿萼叫到崔府春晖苑去了。 草亭里,明窗几净。外面日光炽热。 希平和福好坐在书案前在读书。 福好怎么都不能专神读书。想着先生怎么还不回来。再过两天,爹的治疗就结束了。 希平最知她心。俊逸的脸上泛起淡笑,一只手托着腮,冲她笑道:“等林叔治疗期满,先生自然就会回来了。省得你爹拿拒医要胁,不许你学水火诀。” 福好警惕地看看外面,小声道:“晚上偷偷摸摸地练水火诀,一点都不痛快!” “每次弄得我紧张死了。最后这两天,你暂时别练那个了,让林叔叔撞上麻烦就大了。夜里,我虽在桃林路口拉了警线,可是被林叔叔发现我们拉警线的话,一定会很生气!”林至安的脾气有时又倔又怪,希平不想惹得林家为这事闹得鸡飞狗跳。 “我都两晚上才练一次。已经很少了。”福好现在对学法术,充满着极大的兴趣和向往。 “不说这个。免得待会让林叔叔听到了。”希平一直惦着让栋轩教福好隐术的事。“栋轩拿了首饰去,这么多天了,没个回音,这小子放我们飞鸽!” 福好放下手,胖乎乎的双手捧着小脸,望着窗外的已经凋零地桃花,道:“不要逼栋轩了。隐术这种东西,哪里随便就能教人。” “福好。希平。走,练武去。” 高二从桃花林道跑进来,赤着胳膊,只穿着个对襟,提着黑云剑,站在草亭门口。他知道刘梅被崔有威和鬼古子害了后,便恨自己出生卑微,没有本事,受人欺侮了还得忍气吞声,决心练好武功,将来一定要扬眉吐气。 “走吧!” 福好觉得心里闷得很,不如去武场上练几下痛快。 三人去了练武场,叮叮当当地练开了。不一会就挥汗如雨,越练越痛快。 一个时辰后,高氏满头细汗地回来了,听到练武场上很热闹,知道孩子们在练武。径直过去:“福好。” “娘。” 福好把武器放到一边的木架上,腾地一下从台上跳下来。高二和希平都停了手,跑过来,看高氏说什么。 “你们几个都下来。”高氏的表情有点阴郁。 高氏和三个孩子走到练武场边的槐树荫下,“你们那天看刘梅回来,在溪边碰到汪小姐和她女儿了?” “是呀!她女儿好不要脸,非让希平抱,希平不抱她,还说要杀我们!”高二鄙夷地说。 高氏叹道:“唉。先前出去时,绿萼和我说了那天遇到你们的事。让我当心那小孩子,她虽然年纪小,可是言行诡异得象个大人。到了春晖苑,汪眉媚倒没说那事。只说她女儿宝菁现在渐渐大了,让我去春晖院做一个月长白工,跟胡嬷嬷一起,帮她和她女儿赶制一批衣裳,还让福好去陪她女儿玩。” “你没说爹要人照顾?”福好皱紧眉,心里十分不情愿。 “我说了。可是她象知道你爹快好了,最多再给我三天时间,便得去上长白工。(.无弹窗广告)” “你给爹说了这事没有?”福好紧张地问。 “还没和他说。我先问你,过几天,你想不想去陪她女儿?”高氏不想让女儿从小去伺候人。 福好漆黑的双眼一转,道:“我不想去陪她女儿玩。等治好爹,只想跟娘一路,帮着你干活,让你早点做完那批活。”她现在能熟练地穿针引线,剪花样,理线头等,是个极好的帮手。 “从春晖苑出来,绿萼和我悄悄说了句,说最好让你莫去。怕那小孩子报复你。你到底怎么得罪那小孩了?”高氏眉头深皱,想不明白绿萼怎么那么怕那一岁多的孩子。 “我哪有得罪她什么?她自己杀气重得很。那天希平没抱她,就叫着要杀我们。”福好和希平对视一眼,原来绿萼不是汪眉媚养的一条恶狗吗?怎么却胳膊往外拐。 希平微笑道:“林大婶。这事,你先去春晖苑做衣服。等林大叔的病治完了。福好看情况再决定去不去吧。” 高氏轻轻理了理福好头上的红绸绳,柔声道:“那娘出去做长白工了,家里就辛苦你了。” 虽然现在高林两家比原来富裕许多,但高氏做刺绣挣的钱多,对两家的经济帮助大。 高二对着高氏甜甜一笑,猴脸上的眉眼笑得起皱,道:“姑母。原来姑父一直在治疗,所以我们两家伙食分开了。不是说好的吗,等姑父好了,两家又在一起吃饭。我们家现在有二舅妈专门煮饭。所以你尽管放心出去做工。不过,你可得小心些,那汪眉媚母子娘险恶得很。” 高氏疼爱地看他一眼,“我只觉得人家是主子。倒没觉得她们有你们说的那样坏。” “娘……”福好打住后话,转念想,有的事还是不要和娘说,不然会吓倒娘。刘梅被偷魄的事,福好只给高二说了,但都不许他给大人说,怕吓坏爹娘和舅舅舅母。 “那我这就去和你爹说。你们继续练武吧。”高氏移步前院。 三孩子跳上练武场,继续练习,却各有心事。 高二一心练好武,想为刘梅报仇。福好怕娘在汪眉媚家做长白工,难免有不如汪眉媚意的地方,而发生不愉快的事。 希平却想着,栋轩把金饰拿回去有几天,该兑现诺言了。 他心里正这么想,栋轩就差人送信来了。 高氏在前院正和林至安说汪眉媚家的事,听到大门处有人叫“福好”,夫妻俩出去一看,却是栋轩派了个下人送了封信来,要当面交给希平。 林至安把他带到练武场,把希平叫下来,那人把信交给希平就便匆匆走了。 信封上打了火漆,看来有点紧急和重要。 林至安眼珠一转,怀疑孩子们有秘密,便笑着打探:“小孩子也有军机大事?” 希平拿着信,朗声道:“林叔叔。我们哪有什么机密。崔公子是大户人家出生。做事有谨慎的习惯。再说,让下人送出来的信,就算写的废话,也不能让下人偷看。” 他说得的确在理,林至安不好再追问。 希平回了草亭读信。高二追去,福好拦着:“人家的信,你去看什么?” 高二一愣:“你不好奇?” 福好拍下他的头,道:“练武!”说罢冲爹咧嘴一笑,又跳上练武场。林至安看了会他们顶着太阳练武,便走了。 福好猜栋轩来信定是说教隐术的事。这事不能让爹和高二知道呢,因此让希平单独去看信,她在这掩护断后。果然,林至安和高二没再盘问。 希平回没一会就回到练武场。 高二忍不住又问:“信上说啥?” “约我和福好过几天去二秀河上游河景。”希平淡淡地回答。 “他知道过几天我姑父治疗结束了?” “上次他送银子来,我送他出去,他问过。” “喔。” 福好只字不问,到晚上,希平自然会全盘告诉她。 夕阳西下。 三个孩子收了功。分头回屋,净身泡药澡,不在话下。 晚上,福好和希平从前院吃了饭,帮高氏做完家务,回到草亭,才慢慢说起,栋轩来信约他们两天后游河时谈教隐术的事。 福好高兴得小脸放红光。“唔。太好了!” 这夜她做了个美梦,梦见学会隐术后,到了京城,走进平王侯府,悄悄地去看了前世的儿子杰伦,又回到沈府看望了父母,在昔日住过的屋里,舒服地睡了一觉…… 060 赴约 高林两家盼望的时刻终于到了。这晚,所有的人,连着李氏的几个亲戚,围坐在林家客厅里,满怀喜悦地等待这一刻,都不敢大声说话,只看着桌上的灯花不时“啪”地跳出个火星子。 福好给林至安扎完最后一道金针,收起金针,放进金针包里,露出个开心的笑。 高二赤着胳膊,在边上欢呼:“好了!” 所有的大人都开怀笑起来,不住地赞叹福好能干。林至安和高氏从里屋出来,陪着大家说话,吃果子。 福好记着明天要去游河,给诸位长辈道了安,说有些累了,便和希平回福景院歇息。 昱日早上,福好换了身中长敞袖的粉蓝上襦,襟领、衣袖和腰上都绣着好看的蝴蝶兰花,头上盘了一对希平送的红色的木蝴蝶串,下着蓝底白花的宽松裤子,脚下配双绣着白蝴蝶的新鞋,看着象朵被蝴蝶包围的粉色花蕾。 希平着身白色细棉薄衣,圆髻下箍一条白色绣花细带,穿得简单,看着清爽,更显俊逸不俗。 早饭后,两人骑马往二秀河北岸去。刚出大门没二十米,高二噘着嘴从路边的一块大青石后跳出来拦在中央,生气得很:“你们俩个,这次又不叫上我!!” 希平勒住马,嘿嘿一笑:“你在家里照看着呀。” “呸!今天再丢下我,从今后,廖杀平不再是我兄弟!”高二摞下狠话,真有些生气地看着福好。 福好看他穿着身整洁的蓝色布衣,一幅准备好跟他们出门的样子。只得道:“不是不带你去。只是怕你嘴不严,不小心说漏一些事情,惹得两家大人不安。” “我呸!”这话更让他生气,更着急。“我有吗?就是刘梅的事,我都一直没有告诉过谁!” 是他说的那样。刘梅的事,他知道后,最难过,的确没有告诉过大人。福好回头看下希平道:“带上他吧。” 希平笑着伸出一只手给高二,“上来。” 高二转怒为笑,拉着他的手,腾地一下跨上马来。 快马飞奔。只半刻多钟,就到了二秀河边。 河边,零零疏疏地停着三四艏一个样子的朱红大船,中间造着方正的船屋。这种船,外观雕梁画栋,看着很有门脸,专门为富人提供游河观景的服务。 崔鹏飞和栋轩早包好一艏船,在河边等着他们。远远地看着他们来了。栋轩派了个仆人来接应。 “廖公子。这边请。” 希平和福好认得栋轩家的仆人。三人下了马。那仆人牵了马,指指河上。看到栋轩和鹏飞玉树临风地站在船首,正冲他们挥手。今天他俩衣着似交换一般,鹏飞穿身黑袍,面色阴沉冷傲。栋轩穿身白衣,形容明净中带着几分肃穆。 “栋轩哥哥,鹏飞哥哥。” 福好象只蝴蝶样从半米宽的双料跳板,飞奔上甲板。希平俊面含笑,不慌不忙地跟在她后面。(.好看的小说)高二老老实实走在最后。 似有一群蝴蝶飞至面前,鹏飞眼前一花,阴郁扫尽,凤目带笑,道:“小丫头。今天带这么多蝴蝶出来游河?” 福好抬起粉团的脸儿,绽开灿烂的笑容:“人家把最好看的衣服都穿出来了。”她说这话一点都没不好意思,反而表示着格外重视。逗得大家笑了起来。 柳叶从船屋里出来,看着福好,笑道:“福好今天当蝴蝶仙子,身上这么多蝴蝶,快飞进屋里坐下,马上就要开船了。” “柳叶姐姐。” 福好欢跃到船屋门口,仰望着她,她今天穿身淡紫罗衣,头上云鬐高绾,戴着一支碧莹的玉钗,娉婷袅娜,象朵出水的紫莲。不由赞美:“姐姐好美。” 柳叶已经十七,正是鲜花美丽时。被她一赞,脸上微红,拉着她先走进去。后面的跟着进来。 船屋里面有两间,外间摆着两排凳子,角落放着张小桌,上面摆着茶水。面间,明亮洁静,布置雅静,两面大窗临水,碧帐文茵,北面摆着几盆兰花,一桌一几,座内几张素椅,几个素色莆垫。木壁天然如画。桌上沙壶暗紫。小小船屋,清闲螺径,真是个悠怡聚谈的好地方。 离吃午饭尚早。五人在窗前的茶几前,盘腿坐下。 “福好,希平。请喝茶,吃果。”柳叶坐在侧边招呼伺候。鹏飞坐在她旁边。 “柳叶。去吩咐外面,可以开船了。”鹏飞向柳叶挥挥手。 柳叶起身出去。鹏飞又道:“你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福好觉得把柳叶赶出去,有些冷落,待她出去后,小声道:“鹏飞哥哥。柳叶不是外人,别让她一人呆在外面吧。船家的人都粗俗得很。栋轩哥哥的仆人又在岸上放马。你让柳叶姐姐独守在外面,她好难过的。” 鹏飞剑眉高扬,看看背后支起的大木窗,淡淡道:“哪有奴婢跟主子坐在一起的道理?再说我们谈的事,不宜有别人知道。” 希平看看已经十四的鹏飞,已然象个大人,嘿嘿笑道:“恐怕不是别人吧?人家好歹也是给你焐被窝的。” 鹏飞一拳向他挥去,希平一闪。鹏飞恼道:“廖希平!你再乱说,我扔你下河!” 船身一震,船家已解了锚链,撤了跳板,缓缓开船。窗外的河水,跟着岸边的景色,似乎都动了起来。 希平撇嘴一笑,看眼栋轩。栋轩直咧嘴笑,不出声。 “说正事!福好,你还学不学隐术的?”鹏飞被希平闹个大红脸,只得转移话题。 福好使劲点头,脆脆地应道:“要学!!” 回到正题,众人表情一本正经。 栋轩轻咳一声,道:“我门里有个规矩,凡学隐术者,全都起过五雷咒,一是不得私传,二是不能用隐术探听别人秘密,三是不能用隐术胡作非为。隐术只能用于自保和救人,而且是救好人。若有违忌,便会五雷轰顶,死得难看。” 希平半笑半嗔:“那你怎么教福好?” 栋轩看着鹏飞,神秘道:“这世间,并非只有我会隐术,别处也有……” 鹏飞升个懒腰倒在木地板上,跷个二郎腿,不说话。 “你什么意思?”希平略带不满,看着栋轩,质问。“福好那两件金饰都给你了。”他才不信有五雷咒这回事,有门规倒是真的。 鹏飞撇下嘴,剜一眼栋轩,啧啧,道:“汪眉媚的臭玩意,你都看得起?你手上可是有老西北侯留给你一半家产,虽不是富甲天下,也快当半个国家了。怎么稀奇那些俗不可耐的东西。”说罢侧过身,背对着他们。 栋轩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对鹏飞道:“不说那事。你只帮福好拿到隐术诀就行了。” 鹏飞坐起身,哈哈笑道:“让我帮福好拿到隐术诀,还不关我的事?”这笑声令福好感到恐怖。 希平把身子往栋轩面前一凑,不解地问:“兄弟。你什么意思?” 栋轩感觉到希平略带火意,笑道:“听风阁是鹏飞他爹的藏宝库,里面多的是法术秘诀。找个时机,我给福好和鹏飞各施道隐术,让他们去听风阁抄份隐术出来,福好就可以学隐术了。” 鹏飞阴阴一笑,似不买帐:“栋轩。你这是让我挥刀攻爹呀。让我带福好偷自己家的东西。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061 计议盗隐诀,萌主当暗探 ps:中午才知道今天上架了。(.好看的小说)送上今日第二更恳求首订、粉红支持。谢谢关注本书的朋友。焰焰会更努力。 ———————————————————— 栋轩脸色微变,寒光隐显:“鹏飞。那天你答应我的,现在反悔了?” “老子不反悔!只是,我们什么时候进得去?听风阁晚上要锁门,若是象长生台一样,是道法术门倒好,你施个法破了就行,可那门是铜墙铁壁,你让我俩个隐着身,怎么上去?”鹏飞脾气有些古怪的样子。 福好听得打颤抖。要是鹏飞和他爹翻了脸,那会害了鹏飞。摇着小手反对道:“算了。我不学那隐术了。万一连累鹏飞哥,出了什么事,那可不好。” 鹏飞“啪”地一掌打在几上,茶杯跳起,茶水四溅,不爽道:“福好。你不要怕。鹏飞哥现在就想干点胳膊往外拐的事。只是,我们隐了身也很难进听风阁!” 希平没想到栋轩用这个歪法让福好学隐术,低头思付,如果非要栋轩亲自教隐术,的确不可能,能让鹏飞帮着把他爹藏宝阁里的隐术偷出来,也只有栋轩。如果能弄到隐术口诀,也行。只是鹏飞怎么有些不对劲?象是恨上他爹了一样。细细看他脸色微黑,略显憔悴,闪烁的凤目间似带着烦燥和忧虑。 高二先看到鹏飞时,想起他爹和他师傅做的可恶事,心里就鬼火冒。因记着福好的话,这事与鹏飞无关,才一直忍着。这时听鹏飞说出这话,高二再也忍不住了。巴不得鹏飞窝里反,挑衅道:“崔鹏飞,你真敢做背你爹的事。那就把汪眉媚的女儿偷出来,让你那害人的师傅把刘梅的魄给补回去!” “老子想宰了那娘俩得很哪!汪眉媚现在当了夫人,那我娘算啥?我呸!”鹏飞终于爆发出阴郁的根由。(.好看的小说) 希平恍然大悟。难怪鹏飞这小子不正常。还愿意干那种背爹的事。鹏飞外表高傲,有时暴躁,其实内心正直,心里忍不下他爹的这些行为了。可是他爹这么大个西南候爷,做点坏事,弄个女人。在他那个层面上,那些还算不是最大的坏事。 高二眼睛一转,坐过去,搂着鹏飞的肩,道:“你敢把她娘儿俩杀了,我叫你大哥。” 鹏飞推开他,撇撇嘴:“我才不要你这小弟。” 高二这时口才十分伶俐,“那你是纵容你爹和你师傅作恶事了。” 鹏飞被他激将得。且地一声,一时间无语,只有干瞪着他。 栋轩皱下眉,怕他们吵起来,道:“银子给刘家送去了吧?” 福好嘟着小嘴道:“送去了。不过刘梅看着好惨。栋轩哥哥,我可以不学隐术。但你答应了的,等我们先生回来,你帮着他治刘梅。”说着脸上挂上忧楚。 栋轩淡淡道,“我说过的话。便会兑现。” 希平怕高二再找鹏飞瞎闹,弄得鹏飞心情更不好。连忙道:“鹏飞,你家的听风阁怎么那么难进?” “听风阁那是重地。别说进去。里面什么布局,连弄个图纸看看都难得很。再说,栋轩不一起进去,怎么行?如果里面有什么法术机关之类的,他才是行家啊!”鹏飞皱着眉道,他早想溜进去瞧瞧,一直没有机会。 栋轩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那是!”希平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十分支持栋轩。他现在想的,不只偷个隐术诀,若听风阁真有很多法术秘诀,统统都把它给抄出来,气死崔有威那个老乌龟,最好。 “就是!”高二也十分支持。他想的不只把法术诀偷光,如果有什么稀世宝贝,都统统给它破坏掉,才好。 鹏飞看着福好,皱着小眉毛,粉面挂愁,笑问:“你是不是怕了?” 福好当然不怕。成熟的灵魂,不允许她干没脑子的事,稍有不慎,就会连累高林两家大人。高林两家是寻常人家,根本就出不得事情。噘着嘴,沉稳道:“福好不害怕。但不想弄出事情。” 希平道。“这事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讨论了半天,却没结果。最后还是福好说道:“这样吧。我娘在春晖苑要上一个月的长白工。汪眉媚有给我娘说,让我去陪她女儿玩。我明天跟她一起去春晖苑,先见机行事看看再说吧。” 鹏飞立即有了主意,拍下脑门,兴奋道:“我爹最近都在汪眉媚那过夜,中午也在那午休,倒是很少回乾幸楼。你去春晖苑,正好盯着我爹的行踪,我便有机会进乾幸楼找图纸。找到图纸,就可能找到进听风阁的办法。” “好。” 福好和鹏飞又约好配合的方案和暗号。此事算是初有定论,这时柳叶在门口处叫道:“公子。午时了,菜要送上来么?” “送上来。” 柳叶带着两个船家的伙计端了许多菜上来,尽是河蟹、大虾、鲜鱼,原来栋轩专门请了个河八蟹的一个厨子出来,为大家做河八蟹的名菜。 沿途一路向西,景致优美,河风快人。吃罢饭,船家把船划到对岸的一座无名岛屿,鹏飞和栋轩拿出猎具,往那山上狩猎而去。那上面树木参天,草莱遍地,荒凉径界,多兔踪狐迹。 五个孩子,个个身强力壮。野兽虽猛,五个孩布下陷阱,又合力围杀,两个时辰下来,轻轻松松打了三只野兔、一头獐子、一头小鹿、一头狍子。 申末,众人拖着猎物上了船,柳叶一直呆在船上,提心吊胆的,看他们回来才舒口气,让船家把船划回去。 回到北岸,鹏飞作主,分了猎物,福好这边分得三只野兔,一头獐子,栋轩只要了一头狍子,鹏飞只要了一头小鹿。 各自归家。栋轩和鹏飞绕西走了另一条路。福好他们走了穿石牛镇的近路,经过石牛村时,福好建议给刘梅家送了一只大野兔去,顺道看了看刘梅,她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一点起色。 回到幸福园,天色全黑。高氏已经回来。高二拖着猎物去高家,让舅妈作菜。福好问了问高氏这几天上长白工的情况,高氏说每日就是做事,并无不顺。 次日一早,福好便跟高氏去了春晖苑帮忙。 绣房设在南面仆房端头的一个套房里,那是魏把总原来住过的房间。魏把总死后,崔有威派了乾幸楼的赵开贵过来作侍卫头,赵开贵没住在春晖苑,这房子空着,汪眉媚便让人收拾了出来做绣房。 綉房里另外还有两个专负责缝饪的妇人,说来并不缺人手。 春晖苑和秋水苑的建筑格局一样,只是花园更大,景致看着更好。 福好一来,就手脚勤快。只半天,就深得胡嬷嬷的喜欢。胡嬷嬷虽是奶妈,裁剪缝饪却有一手绝活。才半天,她就感觉到多个下手,有人收拾,便不一样,绣房里随时保持着整洁和条理。 福好发现,倒布渣的线路,最益于侦察,要从南面绕到东面,从春晖苑和乾幸楼之间的大花园,往南出去沿一条小路,工地一角有一处专门倒渣的地方。这条路不仅要经过乾幸楼后门,还要经过听风阁的小花园。 本来各处有专门存让渣子的大竹筐,每天有侍卫专门倒垃圾。福好年纪小,手脚勤快,好动,胡嬷嬷想她才六岁,若是让她老呆在绣房里,活动范围窄了,在屋里坐不住,反而会生出麻烦。让她有时跑远点,出去透透气,回来干活干得更欢。 福好上午来收拾绣房时倒了一趟渣,半下午时,又去倒了一趟。看到乾幸楼和听风阁后门有侍卫把守,也不害怕,还笑嘻嘻地给他们鞠躬打招呼,直叫他们“士兵叔叔”。那些侍卫看她年纪小,抱着个方竹筐出来倒布渣,很是可爱大方,又这么尊重他们,对她丝毫不设防,很喜欢她,还逗她玩:“小丫头,倒渣时,可别把你自己一起倒进去了。” 福好不怕他们逗她,小脸上堆满笑,“我要是不小心把自己倒进渣坑里了,士兵叔叔可得把我拉起来。” “那成。” 那些守后门的,成天介守着后门,甚是无聊,有个小丫头每天过两趟,说说笑话,倒也多了点欢乐。 只两天,福好发现,听风阁后门,里外都有士兵把守,可是那后门一直都挂着大锁。她想不明白,怎么听风阁会开一道通往外面的后门。于是仔细观察长胜院的整个工地格局,猜测,现在去倒渣的路,应该是未来的崔府中心路径。等整个工地完工后,这听风阁便是在崔府的中央才对。这么一想,才符合了逻辑。 而且,她觉得很奇怪,鹏飞说鬼古子最近也不在。听说他离开的时间就在姜先生走的次日。 这两天,她一次都没碰到崔有威,也没看到绿萼带孩子出来玩。晚上回家后,和希平商量后,想也许是一直待在绣房里,出来的时间少,有时错过了外面的人吧。 第三天,福好决定找机会多往外面跑。 早上,到绣房没多会,无事可干。 她是小孩子,绣房里本来人手足够。她能做的就是扫扫地,收拾一下案子,给大家穿针,找线,翻布头,配花样,跑腿。虽然她手工不错,高氏不会随便让她做大人干的事情。 福好见胡嬷嬷正在检查昨天下午做的东西,走到她面前,央求地问:“胡嬷嬷,我可不可以出去玩呀?”(未完待续) 062 陪耍 胡嬷嬷本有心让她出去带宝菁,可是她做事稳重,所以先考察了福好两天,发现她聪明能干,嘴甜,又懂规矩。(.)昨晚才和汪眉媚说了,可以让福好给宝菁作个玩伴。 汪眉媚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想有人陪女儿玩,另一方想着那日在青石桥上遇到福好他们的事,心里就堵。这福好并不喜欢宝菁。 胡嬷嬷不以为然,认为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孩子,对初次相见的孩子,不亲热,是孩子的本性。 汪眉媚便同意了,先让福好陪宝菁玩玩看。 “福好。那你去陪小姐玩吧。”胡嬷嬷低头笑眯眯地看着福好。 高氏一警,小声道:“福好是乡野孩子,恐怕不得小姐的喜欢。”她一直记着绿萼的忠告,虽然宝菁只有一岁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胡嬷嬷笑道:“不会。福好这么可爱,这么懂礼。小孩子在一起相处一会,很快就会成好朋友。” 福好想抓住在外面跑的机会,清脆地道:“福好喜欢跟小孩玩。” 绣房里粉尘重。高氏并不想福好一直呆在里面。想,反正上一个月长白工,满了就回家,福好陪小姐玩,横竖就是个把月的事。便叮嘱:“那你可得事事顺着小姐,别惹她生气。” 胡嬷嬷带着福好去净房洗了手和脸,又给她身上扑了点淡香,便带她去花园。 花园里,崔有威和汪眉媚坐在个亭子里,看着宝菁在太阳下,汗涔涔地,跟绿萼一起扑蝴蝶。 “侯爷。夫人。福好来了。” 胡嬷嬷把福好带到侯爷和夫人面前。 汪眉媚一身半透夏裳,衣袖半长,胳膊下缕纱,粉圆的胳膊在纱袖里显得飘逸、美妙,襟衣纱绣,里面一抹淡红横衣,刚好紧裹住曼妙的耸峰,露着滢白的脖颈和一小片胸,腰束一条银丝细链,看着极为清凉迷人。 再看她粉玉的脸上。媚波娇俏,一颦一笑间,皆是勾魂摄魄。虽然神情举止,和早年的碧韵不同,但在福好眼里,她简直就是碧韵。 一见汪眉媚,福好就会茫然。茫然间,心道。也许可以趁此机会,暗暗调查到汪眉媚到底是不是碧韵。 虽然心情有些复杂,稍作收敛,便不会让人察觉。端正地行个万福:“福好见过侯爷和夫人。” 侯爷看眼一身布衣素装的福好,虽是出生低微,可眉目间神采流盼。五官生动,那举止和言行似出生大家。 他早有这心思,让福好来给宝菁当伴。站起身,弯腰摸了摸福好的头。亲和道:“福好长这么高,这么可爱了。” 越看福好越象宝苹原来的样子。心中仍然惋惜。虽然宝苹的人魂终有归处,宝菁长得美丽可爱。终不如福好象宝苹的地方多,让他感到完美。 当初他送福好玄青珠,便是看中了她身体好,聪慧过人,长得极象宝苹,尤其玄青珠一到她手上,立即变得更澄莹,让他兴奋不已。 可是,鬼古子一直劝他不要占福好的身体,以免引得姜子圆和廖志言生事,而坏了大计。否则,福好已经不是福好了。 汪眉媚看福好今天一副乖觉的样子,心中的不舒,淡了许多。笑盈盈地起身向花园里招唤:“宝菁。快来。福好来陪你玩了。” 宝菁只穿着件淡蓝色的无袖对襟褂子,下面穿条刚过膝盖的开裤绸裤,稳步跑过来,额上满是汗水,一头扑进崔有威怀里,撒娇:“爹。” 崔有威慈爱地抱起她。心中虽有遗憾,可宝苹的灵魂复舒在宝菁身上后,他仍象从前那样宠爱着这个女儿。可以说,宝苹就是他的命根。 福好今日有备而来,前世又当过娘,自然知道怎么哄小孩。[.超多好看小说]从手上褪下一串五彩的手珠子,递到宝菁面前:“宝菁,这是姐姐送给你的,你看漂亮不漂亮?” 这五彩珠子是那日游河时,栋轩送给她的,一个珠子一个颜色,十分鲜艳夺目。 宝菁的灵魂虽然有六岁,又是有见识的小姐,毕竟还是小姑娘,一见这么漂亮的珠子,心里很喜欢。看眼福好,却记着那日青石桥上的事,皱下眉,奶声奶气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当然不是笑宝菁骂福好,而是笑宝菁开口就字词成句,用得却有些过头。 福好呵呵一笑,“宝菁好厉害。这么小,说话就出口成章,将来一定是个大状元。” 宝菁虽骂福好,眼睛却落在那五彩的手珠上。 侯爷笑着,看见福好举着的手腕上,那玄青珠已光华尽失,变得灰雾。暗惊,除非福好体内灵气消失,不然这珠子不会变暗,要吗就是玄青珠已被人炼吸过精气。 再细看那五彩珠,倒不是廉价之物,猜是栋轩或者希平送给她的。这种珠子,小姑娘应该都很喜欢。她却拿来送给宝菁,如此大方,倒也难得。便道:“宝菁。福好姐姐送给你的,你就收下吧。不过,你得回送她一样礼物。” 宝菁最听崔有威的话,翘着红润的小嘴,左手接过珠子,老练地戴在右手上。看了看,对汪眉媚说:“娘。你找个东西,还她一个人情吧。” “福好不要宝菁妹妹的东西。原来侯爷送过我手珠,夫人又送过我首饰,已经送得很多了。”福好连忙婉拒。 “哼。你倒不是个贪财的东西。”宝菁说话的语气,孩子气中带着十足的刁钻。 胡嬷嬷和绿萼在一边,心中暗暗发汗。平时宝菁对她们说话意气指使就罢了,对外人也如此,只怕她不到长大,便厉害非常。胡嬷嬷心里有些后悔,不该带福好来,恐怕在一起玩久了,福好处处被宝菁欺负,又不能还口还手。 福好却是一幅小孩子不懂事的样子,哈哈直笑,“宝菁说得对,做人不要太贪财。侯爷和夫人对福好这么好,福好当然要记得回报。” 这话让汪眉媚心里完全舒服下来。胡嬷嬷说得对,那天在青石桥上,福好第一次见到宝菁,有点生疏,多接触就好了。 侯爷放下宝菁,道:“菁儿好好跟福好姐姐一起玩。爹要去听风阁处理公务了。” 宝菁下了地,乖乖地道:“爹。中午,记得回来吃饭。不然菁儿要等爹的。” “嗯。乖。”崔有威亲了亲宝菁,又摸摸福好的头,温和道:“福好,好好带着宝菁。回头会有奖励。” “谢谢侯爷。”福好又端正给他行个万福。 侯爷点点头,从春晖苑花园东门走了。 宝菁对福好依然有本能的敌视。为什么会这样,她当然知道。 前世临死时,父亲拉着她的手,哭着许下过诺言,一定要为她重新找个健康的身子。后来人魂被崔有威锁存起来,过了很多年,在前不久,被鬼古子施法,复活在这身体上。 那日在青石桥上见过福好后,回去慢慢记起,福好的样子和她原来有些相象,灵魂极喜欢原来的样子,唯我独尊的性格,容不得别人象她,因此对福好严重的敌视和憎恶。 她一天比一天清晰记得原来的事,她知道原来的身体死了,这具身体是爹给她新找的。爹叮嘱过她,千万不可对人说出此事,并让她学着做好崔宝菁。小小年纪二世为人,那思想和聪明,自非寻常人可比,心里再怎么讨厌福好,看爹对福好都那么客气,就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敌意。 再则,骨子里本是小孩子,又没个玩伴,有时难免觉得孤独。虽不喜欢福好,有小孩子陪她玩,自然会有趣得多。便拉着福好道:“你陪我去抓蝴蝶。” 宝菁极好动,不怕晒,在太阳下跑来去跑去一身汗水,反而十分欢快。 福好牵着她,走进花园里,看到一只金色的蝴蝶在月季花间飞舞,跑过去,取下手帕,动作轻盈准确地向蝴蝶扫去,把蝴蝶打晕在花上,捉下来,交给宝菁。 宝菁捉着蝴蝶,大笑着,跑回亭子里,举着对汪眉媚说:“娘。你看,福好捉的大蝴蝶。” 汪眉媚越发放心了。这福好很会带小孩子的。笑着直点头:“我们菁儿终于有蝴蝶了。” 胡嬷嬷见状,告退。 绿萼跟在两个孩子后面,提防着宝菁有什么意外。 玩了会蝴蝶,宝菁厌了,把蝴蝶放到福好手上,道:“不玩这个了。还给你。” 福好把蝴蝶捧在手心上放飞了。又道:“我们来玩老鹰捉小鸡好不好?” 小孩子没有不喜欢玩这个游戏的。 宝菁高兴地答应:“好!” 汪眉媚看女儿玩得高兴,摇着团扇道:“绿萼。我回房了。待会日头猛了,把孩子带回来。”她想进空间看看草药, 泡泡温泉,再给菁儿做点补药。 绿萼扮母鸡,宝菁扮小鸡,福好扮老鹰,三人在亭子里追来跑去,宝菁发出“格格”的欢笑声。 玩到快午时,花园里热了。绿萼带着宝菁和福好回屋里,刚上走廊,汪眉媚已换了一身漂亮纱衣,从正厅出来,碰个正着。 “娘。”宝菁一身臭汗,奔向她。 “菁儿。走,去洗个澡。”汪眉媚抱起她走进侧面的净房。 绿萼向福好招个手。福好跟着她去了净房。(未完待续) 063 发现‘比白\’ 净房里布置雅洁。(.无弹窗广告)两个丫环抬了温水进来,汪眉媚几下给宝菁脱了衣服,放进澡盆里,亲自给她搓洗。 汪眉媚一丝不苟,极其轻柔小心地给宝菁洗澡,让福好想起前世,自己也是这样给杰伦洗澡。 宝菁洗澡的程序有两次,第一次洗污垢,第二次泡药澡。 第一道洗完后,绿萼抱起宝菁。汪眉媚从一壁柜子里拿出个盒子,里面放着分好的药,取出一包药放进水里,搅匀后,绿萼把宝菁放进水里。宝菁坐在水里,双目微闭,竟似会打坐调气一般。 第二道程序是淬体,要半个时辰。汪眉媚离开了净房。 福好暗暗吃惊。崔有威修这么大个长胜院,听风阁里又收藏有许多法术秘诀,还给他女儿配制了淬体的药,从小就给宝菁炼体,莫非他本身就极有修为? 绿萼看她呆呆地盯着宝菁,以为她也想泡那个,小声道:“你只是陪小姐玩的,可别想什么都一样。” 福好摇摇头。故意装作不懂地问:“宝菁泡的那个,是不是可以让身体变得更香?” “侯爷说了,那是健身散,又加了夫人的隐香、雪茸和老参,不仅会让身体变得更香,让皮肤长得嬾滑、白晳,还会让身体长得更壮。” “哦……” 这时,福好又觉得汪眉媚不会是碧韵。碧韵哪懂隐香这些东西? 半个时辰后。汪眉媚走进来,道:“差不多了。”将宝菁从澡盆里提出来,擦身子,穿衣服。 宝菁除了泡药澡时,一直老实安静。这会又瞪大一双黑眸子,脸上不动声色,心里依然憎恶着福好。 福好对崔宝菁的怪异,并非没有感觉,在内心她也不喜欢宝菁,这么小说话就处处凶恶。(.好看的小说)只是,她现在有两个任务在身,不得不装作一幅讨好的样子。 本来该小丫头收拾净房,可是汪眉媚对小丫头不放心,便叫绿萼收拾。绿萼动作麻利地。收起宝菁换下的衣服,一不注意,没看到宝菁把那串五彩珠放在衣服上,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宝菁大怒,从汪眉媚怀里跳上来,过来指着她骂道:“贱人。跪下!” 绿萼吓得连忙蹲下身,颤颤地捡那珠子。还好那珠子一颗都没摔坏,小心地捧着递到宝菁面前。 宝菁抓过手珠,暴怒地往地上狠狠一摔,那珠子摔落得四处滚跳。又“啪”地一耳光打在绿萼脸上:“不中用的东西。看着你就碍眼。” 福好抿紧嘴唇,想不到宝菁的性格变化这么快这么大。再看绿萼脸上,竟是个浅浅的红印。一岁多的孩子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汪眉媚冷冷道:“绿萼。你做事总是不小心。”说罢抱着宝菁,对福好道:“福好,跟我来。” 福好边走边回头看绿萼。她捂着脸,忍着哭泣。爬着捡撒了一地的彩珠。那样子看着极可怜。 跟汪眉媚进了正厅,她拿出个一个纯金如意簪送给福好。算是还先前福好送彩色手珠给宝菁的情。 这宝菁的脾气太不可捉摸。与她相处时,福好格外小心。 陪了两天宝菁。 福好观察到。侯爷和汪眉媚中午午休时间较长,大约有近一个时辰,这个时间,宝菁也睡觉的。还有,宝菁十分不喜欢绿萼,变着法子挑她的刺,不是骂她,就是拳打脚踢。小丫环们,原来暗中受了绿萼不少气,见小主子现在不喜欢她,有联合起来对付她的迹象。 收集到春晖苑这边的基本情况还不够,还得设法收集乾幸楼那边的。 第三天中午,福好发现,侯爷午休时,丫环们便全不见了,连绿萼都不知去了哪里。猜大家都算着侯爷和夫人的午休时,跑到边上偷懒。 于是,回绣房提了一筐碎布角,出去倒垃圾。走进隔壁的大花园,发现往长生台的洞门,和进乾幸楼的洞门,都没有侍卫走来晃去,便小心地靠近往长生台的洞门往里一瞅,只见两个侍卫坐在树荫下,直打瞌睡。 又往南面的小路去后门外,发现乾幸楼后门和听风阁后门的侍卫都不见了人影。哈哈,原来中午时,巡逻最疏散。故意走得嚓嚓地响,去倒了布渣回来,经过听风阁和乾幸楼后门时,都没士兵出来和她打招呼。便在乾幸楼后门往里瞅,见个士兵靠在门里一棵树下,直打呼噜呢。 福好暗暗高兴,慢慢悠悠地往小路回走。再次确定,几个后门都没侍卫,便四下东张西望。 崔府已建成部分呈长方形格局,小路北边已经建成,南边是道两米高的土坡,坡下有片歪倒的梧桐林长得十分茂密,这条路一直往西,可通往春晖苑和秋水苑后门。 平时春晖苑为安全起见,从未开过后门。福好顺着小路往尽头走去,发现今天秋水苑后门也关着,便折身回走。才走两步,隐隐听到坡下的乱林里传来男女的呻吟声,吓得她手上一抖,竹筐“哗”地一下,摔到了半坡一道土坎上,被个小石头挡着,才没摔到坡底。 捡起地上一截半米长的枯木,拄着,小心地滑下坡,到半坡处时,弯腰捡起竹筐,转身往上,林里的呻吟声听得更清晰,忍不住用竹块拨开两片大大的梧桐叶,往里一瞧—— 几棵树木间,一块长条石上,两个雪白的身体缠在一起,正在起起伏伏。我呸!竟是一男一女在此偷情。吓得她赶快往上爬。一着急,脚底往下一滑,“忽忽”,滑到了坡底,树林里的偷情戏,一览无余。 呀。福好心中一紧,看一眼他们,却是绿萼和崔泽。那二人突然被人看到,粘在一起,不知所措,也不叫唤了。 撞上这种事,真是倒霉。 福好,暗暗“呸呸”两声。调过头。灵机一动,拄着竹块,提着竹筐,一边往上爬,一边什么都没看见过一般,边走边喃喃自语:“我爬上坡,哎呀呀。我爬上坡,哎呀呀……” 这土坡带红泥硬石颗粒,所以格外有些滑,很不容易爬上去。 福好费了好些劲,才爬到上面的路上,从大花园的后门,回了春晖苑。这时,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中午,四处不见下人,原来偷的偷懒,偷的偷情。 撞上绿萼和崔泽的奸情,福好坐在綉房外的小凳子上,一边理线,一边暗思,自己会不会象前世,撞上崔良成和碧韵的奸情时,被他们杀人灭口呀。哼,现在福好不仅有百斤的力道,还会水火诀,他们要是敢动手杀人,便怪不得福好要还手的。 她这里有担心。绿萼那边担心得更紧。半个时辰后,绿萼从前面走进来,福好看到她碧翠的裙角在眼前飘来飘去,也不抬头看她,只专心理线。 绿萼过来搭讪:“福好,小姐快醒了,不去前院陪她玩了?” 福好定了定神,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我正忙。” 绿萼看她坐的离绣房门口远,弯腰悄声问:“你先前去倒渣,可有看见什么?” 福好两眼茫然地看着她,皱眉道:“看见什么呀?我的竹筐摔下坡了,去捡筐时,看到你和崔泽在坡下的乱林里比白。” 绿萼先是一惊,可是再看她象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说他和崔泽在比白,觉得好笑,又问:“什么是比白?” 福好四下看看,神秘地附在她耳边道:“有次,我把小腿露出来和我表哥高二比过一回,看谁皮肤白。他没比赢,还哭了一场。不过,这种事,不能告诉别人。别人会笑话我们的。” 绿萼啼笑皆非。试探道:“你会不会把我和别人比白的事,告诉你娘呀?” 福好严肃地摇摇头,道:“不会的。我娘最讨厌我学别人比白,和她说这,她会打死我,骂我没出息。” “哦。就是。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别人会笑话你的。”绿萼被她弄得有些迷糊了。 “绿萼!你在这?小姐找你呢。”前院的一个小丫环,不悦地站在远处叫。 “我走了。你慢慢理线啊。记着绿萼姐姐的话,回头姐姐送你好东西。”绿萼决定再加一条保险,收买这小姑娘。 福好拍着手掌,满脸欢颜:“好呀。谢谢姐姐。” 绿萼看她想要东西,心里反而放心下来,笑着走了。 我呸。福好在心里,恶心透了。她前世是被偷情的人害死的,今世最看不得的,便是这种苟合之事。 这下午,前院没来叫福好去陪小姐玩,福好一直呆在绣房里帮忙。 酉时中,绿萼又来找福好,把她叫到外面,送了一支镶宝石的珠花给她,这可是汪眉媚赏绿萼的,最贵的东西,至少值两千两银子。福好接过珠花,神秘地道:“姐姐。你送这么贵重的珠花给我,我已经忘了你和那侍卫比白的事。” 绿萼又被她弄糊涂了,她把崔泽认成侍卫了,不过这是好事。 福好诡精着呢。才不会失口否认,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她故意浑着说,就是要抓住绿萼和崔泽的把柄,那崔泽可是崔有威的亲信大管家,说不定能派大用场呢。(未完待续) 064 得隐诀,仍烦忧 秋水苑客厅,紫檀几前。 得闻福好发现的“比白”事件,鹏飞和栋轩抱着肚皮笑得滚到地上。 “福好把那事叫作‘比白’?”鹏飞笑得直喘气。 希平翻个白眼,微恼:“你认为小女孩,应该怎么叫那事?” 栋轩稳重,笑罢,回归正题:“鹏飞。有了‘比白’事件,此事可否有望突破?” 鹏飞从地上滚身坐起来,“崔泽原来是我爹从虎口下救下来的,深得我爹信任,能够掌控他便有希望。” 三人计定,先由鹏飞和栋轩去擒崔泽,再由鹏飞和希平去听风阁盗隐诀。 隔日,天气晴朗。中午时,鹏飞和栋轩从秋水苑后门出去,摇着檀木扇站在小路上,指点着远处二秀河的景观。 坡下树林里隐隐有声音作响,里面的人歇了两日约会,见福好果真没有四处乱说,耐不住情欲,今日又在林里私会。听得路上有人说话,吓得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鹏飞和栋轩对视一眼,刷地一下,飞身进树林里,将绿萼和崔泽捉了个现形。崔泽和绿萼蹲在石头后面,瑟缩地抱着衣服,不敢看他们。 栋轩一把从崔泽手上夺过衣服。啧啧道:“若是这样把你们交给侯爷……” 鹏飞疾言厉色道:“崔泽,你在这干得好事。” “公子饶命!”绿萼和崔泽磕头求饶。 鹏飞意外的凄然泪下,道:“本来你们相好,也是合情合义,只是侯门规矩,禁止下人私好。绿萼。你曾是伺候我大哥的丫环,看在我已死大哥的份上,我可以放过你,不过――” 绿萼从他话里听出一道光明,连忙磕头:“公子放过奴婢今日之行,往后便是奴婢再生父母。” “绿萼,有的事,你应该知道的……自我大哥死后……”鹏飞声音哽咽。 崔泽跪在地上,身子一颤抖,看下绿萼。从未收起过的笑容,此时满脸惊悸,惶恐道:“公子想让我们怎么做?” “很简单。你们都是下人,我没必要难为你们。但有件事,想请二位帮忙……放心,这事,不会让你们很难办,只要小心些。便会人不知鬼不觉。” 鹏飞和栋轩早设计好了计谋,就差崔泽来完成。 崔泽虽然成天笑着张脸,是个极聪明的人,对公子的性情多少有些了解,知他并非心胸险恶之人,应该不会真的太难为他们。便道:“公子请说。” “此事……” 捉住崔泽的把柄,连乾幸楼的图纸都不用找了。次日中午,崔泽亲自巡园,悄悄打开听风阁的门锁。绿萼和福好在春晖苑花园望风。栋轩把个法器和道符纸交给鹏飞,又给他们一人一个黑灵珠。施了隐术,他二人便堂堂皇皇地从听风阁大门进去了。 听风阁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崔有威的公务室,三楼是藏书室。崔泽跟侯爷进去过几次,说里面有几处机关,根据他画的图纸,鹏飞和希平顺利避过机关,到了三楼的藏书室,按崔泽说的,直接翻到法术类的藏书柜,找到隐诀和集魂招魄诀,鹏飞用栋轩给的法器和符纸,收录进法器里,鹏飞发现另有两个特别的秘术,一并收录起来。 成功拿到隐诀。当天下午,大家就约好,次日游河,在船上教福好隐诀。 *** 二秀河上,河风清凉,远山云逸,两岸碧青,沿路尽是好景。 栋轩让船家把船又向西方对岸的无名岛驶去。 船屋里。五个孩子围坐在茶几前。鹏飞怕希平嘲笑,没再带柳叶出来,只栋轩另带了个嬷嬷出来伺候。 福好学得隐诀。希平和栋轩各要了一份集魂招魄诀。鹏飞得到腾云术和追命三式。(.)高二眼羡慕道:“你们都有法术了。” 栋轩笑笑,指着几上的记录法器道:“你不能学法术。你现在体内没灵气。就象这镜毓,鹏飞能用,希平却不能,因为希平没有灵力。” 希平点点。福好安慰道:“姜先生说的。不论是凡体还是武体,没有灵气没关系,只要用心炼体,每个人都有精气,只要精气成元,便能学法术了。而且,有灵气的,会了法术,不一定处处就打得过不会法术的。等你能学法术时,我会教你隐术。” 原来是这样哦。高二这才高兴起来。摆弄着巴掌大的镜毓,觉得好神奇:“栋轩这个镜毓,只要对着要抄的文字一照,再封个符,便能把书上的东西抄下来了?那不是可以省了笔墨?” 栋轩笑着解释:“这东西有时限的。只能短暂抄录。若是放得时间长点,便会消失。” 福好拿过透明的镜毓,翻来翻去看了看,两面透明,丝毫看不出神秘,不由赞道:“栋轩哥哥,好多宝贝哦。” 鹏飞“噗嗤”笑道:“你们被栋轩耍了。这是块琉璃镜而已,哪有什么记忆功能?不过是那记忆符厉害,当琉璃对着文字一照,一道符贴上去,那文字便存了下来,而且存起来的文字实际是个像,与真实的文字相反,要把琉璃镜反个面,才能正确识读。” “栋轩居然还有记忆符?法术和符术这么厉害?”高二对法术充满了佩服和向往,泄气道:“可惜我是凡体。” “我哪有什么本事,这些符,是师傅给我的。我现在的本事,哪能制符。”栋轩谦逊道。 希平问栋轩:“有了这个集魂招魄法,就可以治刘梅?” 栋轩摇摇头。他一直寻找这个法术,但它到底怎么样,也还不清楚。 “那这个有什么用?” “听说这种法术,能将死了人的魂魄招回来。另有一种说法,就是死了的魂魄,若是未消散投胎的,可施这种法术,通过天地感应,招回被野鬼厉魄侵占的本体。至于灵不灵,我还不知道。” 鹏飞看着栋轩,不解地问:“你又不当阴阳士,要这个干什么?”至于希平,是想寻找救刘梅的方法,尚可理解。 “好奇。”栋轩掩饰道。 福好看着栋轩,觉得他太神秘了,不仅有很多宝物,一定还有特别的秘密。 高二迫不及待:“福好,你有仙气,试试隐术看看。” 大家都叫起来:“福好试试看。” 福好早想试了,可是大家一直在说话。这时,便潜心默诵口诀,跟着口诀进入定境。只一会,高二就叫了起来:“福好在消失了。” 可是大家看到她只身子中间部分消失了,她的盘腿,和头上的两个双圆髻还明显可见。 “哈哈。”鹏飞大笑起来,“福好,头和脚没隐住。” 栋轩拿起镜毓给福好照了个像,用道记忆符封存住,叫道:“福好,你看,你的隐术是这个样子。” “哇,好神奇的镜毓。” 大家知道镜毓能存像,主要是记忆符的功劳,可是这个像存在镜毓里,仍觉得是它神奇。 福好显出全身,看了看镜毓里,叹道:“我是不是哪里没做对呀。” 栋轩安尉道:“不是的。隐术要练很长一段时间才行。所以你现在不要轻易使用隐术,不然没隐全,以为自己隐全了,当心危急时,别人一刀向你砍来。” 福好皱着眉,“那要练多久?”她还想过几日就去春晖苑,细查汪眉媚呢。 “这个要看自己的造化。”栋轩没说,她习的小隐诀,本来就有缺陷。崔有威收藏的秘诀虽然丰富,却不精深。 “哦。” “大功告成,今天主要出来玩,大家别谈这些了。”鹏飞今天心情好了很多。 众人见他心情终于变好,便不再说别的。一心游景,吃喝,午饭后到了无名岛上,又拿出猎具,上岛打猎,然后归家不必细说。 且说福好得了隐诀,在家练了几日,仍藏不住头和脚。为此烦恼不已,如果再过些天,娘的长白工结束了,她便没这么好的机会进春晖苑了。 每次汪眉媚让她陪宝菁在屋里玩,只能在侧厅里玩,连暖阁都进不去,更别提进汪眉媚屋里。可是她越来越感觉汪眉媚就是碧韵,她成天花姿招展的,衣服要换几次,连搭配的头饰都要换几次,不少头饰都是以前她送给碧韵的。 她越来越不信,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巧合的事?而且,那天,她分明看到汪眉媚左手腕上有个朱砂痣,跟碧韵长得一模一样。 她希望借助隐术,藏在汪眉媚屋里,能进一步调查了解,弄情真相。 算算日子,先生走了快一个月,还不回来。若是先生回来了,让他指点指点,也许隐术不会有那么大的破绽。 希平不知她心里另有别事,只劝她慢慢练习,功到自然成。 福好呆在家里练隐术,接连四天没去春晖苑。这晚高氏回来,说:“宝菁请你明天去陪她玩。” 福好心想,在家里练隐术,没有进展。不如去陪崔宝菁,见机行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途径查出汪眉媚的身份。 次日福好跟高氏又去春晖苑。希平很久未见到父亲,便骑马回溜马镇军营了。 春晖苑花园里,绿萼带着宝菁在亭子里跑来跑去,见福好来了。有几日未见到她,又厌恶她,又想知道她这几日干嘛了,不悦地问:“你这几日去哪了?也不来陪本小姐?”(未完待续) 065 小怪作恶,逼婢卖秘 福好笑道:“我在家读书。” 宝菁眼尖,看到她头上戴了一对漂亮的粉色琉璃蝴蝶,便伸手去抓。绿萼看那蝴蝶样式颇为稀少,连忙拦住:“小姐。那是人家的。” 绿萼已经被崔鹏飞收买,知道福好和鹏飞交情极好,所以并没生福好出卖她的气,反而当作自己人。 宝菁大怒,没想到绿萼竟敢阻拦她,对她一通拳打脚踢,打得绿萼坐在地上,只能咬牙忍气。 这时有两个小丫环过来,见状,在一边煽动道:“小姐。好好罚一下绿萼!用针扎她,用鞭子抽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违主子的意思。” 宝菁满脸骄横,清脆道:“你们还不快把那些拿来。” 福好打个颤抖,连忙从头上取下一个蝴蝶,递到她面前:“姐姐给你玩蝴蝶。莫打绿萼了。” 宝菁虽然很喜欢这个粉色琉璃蝶,可是第一次伸手没拿到,性格好强不是一般,一把推开福好,冷冷道:“谁要你这贱人讨好?拿着你的臭东西,滚。” 福好撇撇嘴,把蝴蝶戴回头上。这蝴蝶是鹏飞哥哥送给她的。上次把栋轩送的彩珠送给宝菁,心里蛮舍不得,她不是舍不下财物,而是舍不得栋轩的情谊。如再把鹏飞哥哥的蝴蝶送给宝菁,鹏飞哥哥一定会很生气的,他心里可是巴不得宝菁死,怎么能容忍他送的东西落到宝菁手上。心里后悔,早上出门没细想这事,戴了这对蝴蝶出来惹事。 “小姐。这是针。”一个丫环拿了一根锥牛皮的粗针出来。 “小姐。这是马鞭。”那马鞭上带着倒刺。 福好打个颤,脸色一变,那么粗的针。不扎出事?还有那马鞭,带着倒刺,还不打伤人?这两丫环真是趁人之危。 宝菁阴笑一下,拿起粗针,往绿萼脸上扎去。绿萼抱头一让,扎到她胳膊上。宝菁没扎到脸,不依,对那两小丫环叫道:“南瓜,西瓜!你们还快按着绿瓜?” 她不喜欢奴婢们的名字,就自己作主另取了叫着顺口的瓜名。 南瓜把马鞭放到一边。上前按着绿萼,西瓜也上来帮忙,一只手还死死托着绿萼的三角脸。宝菁痛快地往绿萼脸上猛扎,绿萼惨叫不已,不一会脸上就血肉模糊。 福好心间不住紧缩,看着可怜的绿萼。不解这一岁多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大的力气,这么狠毒。就算是她天天淬体。从病好后,也不过个月时间,长得再快,也不至于这样。心里暗骂宝菁,疯子。 宝菁似有心灵感应一般,突然转头狠狠看着福好。看她呆呆地盯着绿萼。心中不舒,走过来,一针往福好手上扎来,福好一闪。她扎了个空。 “贱人,你敢躲让?南瓜。西瓜,来按着福好。” 南瓜犹豫一下:“小姐。那是高氏的女儿。不是府里的奴婢。” 宝菁更愤怒,往福好身上扑来。福好拔腿就跑,跑回绣房藏了起来。 好在这时汪眉媚出来,拉住宝菁,才没往绣房追去。 听说宝菁拿锥牛皮的粗针乱扎人,胡嬷嬷连忙跑去前院。高氏心里发慌,决定等会给胡嬷嬷道会假,送福好回家。 “娘。我去秋水苑,鹏飞哥院子里玩会。你收工时,我们在青石桥上见吧。”福好怕娘请假,又惹得宝菁发脾气。 另两个绣娘,都知道福好和公子有交情,便道:“福好去秋水苑避避也好。那宝菁再凶,总不敢跑到秋水苑去闹。” 秋水苑里,正好栋轩也在。 听她说了宝菁的恶行,鹏飞气呼呼地从里屋抱出个小箱子放到福好面前,“这一箱全送给你,你一天戴一样,这都是独一无二的款式。我要气死那小怪!” 栋轩打开箱子看了看,被里面五颜色六色,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看花了眼,至少有十几样,张嘴惊道:“哥。你这箱至少要值二万两吧?哪来这么多小女孩戴的首饰?”拿了几样翻看,果然都是独一无二的。 柳叶站在一边,惊道:“公子。你从哪找到的这箱东西?” 福好傻傻地道:“太贵重了。福好不敢要。” 鹏飞把箱子关起来,推到福好面前:“哥哥送给你的,就送给你了。这些东西,你不许送给别人!尤其是那个崔宝菁。” 柳叶讪讪道:“你这样会害了福好。” “就是。”栋轩也觉得太贵重,一下送得太多,太显眼了,小声阻止道。“刚才就是宝菁要她头上的蝴蝶,才闹出事。你这箱首饰给福好,她恐怕也不敢戴出来的。” 柳叶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看下福好,却又憎恶不起来她,毕竟福好不是讨嫌的人。想着,她只有六岁。上次栋轩送给福好的手珠,便是从这屋里拿走的,不过是借花献佛,现在公子居然抱了一箱小姑娘戴的首饰出来,一个个不是金光灿烂,就是晶莹透惕。她心里涩涩的,不是味道。从小跟着公子一起长大,伺候他,陪伴他,他连一块布都没送过她,若是她要添置什么,便只一句话:“拿银子去买吧。” 屋里陷入沉默。 良久,鹏飞似清醒过来。看了看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串粉色的水晶项链放到福好手上,“这一箱,我先收着,等以后我娘生个妹妹,送给她玩。这串项链很配你的蝴蝶,一并送给你吧,它们是一套的。” 栋轩咧嘴一笑,从里面抓出一对配套的耳环,“既是送一套,干脆这耳环……”又抓出一对手鐲,“还有手镯一套送给福好吧。” 他知道鹏飞对福好很好的,而且从不告诉别人。他虽喜欢福好,可是当她是妹妹,是知心朋友。似乎没有特别的什么。可是,鹏飞的脾气怪,能这么喜欢一个乡野小姑娘,实在是大奇迹。 福好手脚无措地看着他们,直摇头:“鹏飞哥哥,我不要做贪婪的人。” 鹏飞被她逗笑,轻轻摸摸她的头,道:“收下它们吧。我们知道福好不是贪婪的人。以后你想要鹏飞哥哥送礼物你,都没有了。” “我帮你戴。”栋轩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项链帮她戴上,又帮她戴上手镯,就差帮她戴耳环了。 福好受宠若惊,别扭得把身子扭来扭去。 柳叶心里酸酸地,低头走出去。 “给哥哥们说说,你这几日隐术学得如何?”栋轩笑着问。 “还是藏不住头和脚。” 没说几句。柳叶又急步进来,在鹏飞耳边悄语:“公子……” 鹏飞眉目一扬,道:“你从后门把她悄悄领进来。别让春晖苑的人看见了。” “什么事?”栋轩问。 “绿萼来找。”鹏飞笑着拿起箱子里的一个玉镯在手指上转圈圈玩。 不一会,柳叶把绿萼带了进来。 “公子救我。宝菁小姐,说要剁我的耳朵,还有手和脚。”绿萼满脸是血,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看着甚是凄楚。 “柳叶,给绿萼拿药来。” 柳叶拿出药来,让兰儿打了清水,帮她清洗了脸,上了药,叹道:“还好是针扎的,没用刀!” 福好看得直发麻,问:“绿萼。你知不知道宝菁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侯爷有给吃种丹药,叫暴长丹。” 绿萼的话令屋里所有的人惊愕。 “暴长丹?”栋轩变色,道:“小孩子吃了这个长得快,吃上半年,一岁的娃可以象两岁,吃上一年,两岁的娃可以长得接近四岁。鹏飞,你爹疯了?给崔宝菁催长?而且会暴长力气。若是使用不当,吃药的人,会暴毙。” 柳叶不太听得懂,听说起侯爷,连忙道:“你们在屋里说话小声些,我去外面守着。” 福好看眼柳叶,她永远都是那么护着鹏飞,象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一样。鹏飞对她似乎应该更好一点。 鹏飞听得头大,心里觉得爹有点变态。暴长丹这东西,听鬼古子说过,合理使用,让小孩子长得快,而且极速增长力气。皱眉道:“绿萼,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我便想法让你自由。” 栋轩把他手上的珠宝箱往外一推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箱珠宝归你,让你离开崔家后,一生衣食无忧。” 绿萼看眼耀眼夺目的珠宝,这可不是笔小数。鹏飞抢回箱子,白一眼栋轩,道:“这箱珠宝不能给你。不过可以给你一万两银票。”他猛地起身,从栋轩怀里掏出厚厚一沓银票,那动作象个熟练的贼。 福好的头被搅昏,傻傻地看着他们,两兄弟简直在比富。 栋轩脸上一红,从鹏飞手上抓回银票,往绿萼面前一放,道:“我们说话算话。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尤其是鹏举怎么死的,汪眉媚到底有些什么秘密。只要全盘说出来。我们不仅会护放你离开这里,这些银票给你将来安身。” 绿萼有点犹豫。她不是不想逃走,不想要这些钱。可是心中始终有所顾忌。眼睛转了几转,又瞟一眼福好。 福好挠挠头,“绿萼。两个崔公子都很值得信任,他们说话从来都很算话。” “好吧。” 崔宝菁和绿萼天生相冲,侯爷和夫人又宠溺着宝菁,绿萼在崔府,迟早要被宝菁整死。便把知道的全盘倒了出来。(未完待续) 066 惊,怒,悲乎…… ps:今日第三更送上,恳求大家支持,谢谢! *** “自大公子死后,我跟着汪眉媚,一心寻找机会报仇,可是她象妖怪一样……” 她一席话,把所有的人都听傻了,只觉眼前天旋地转,怎么都不敢相信,鹏举是侯爷杀的,汪眉媚是沈岳飞的女儿沈碧韵,崔宝菁是崔良成和碧韵生的女儿。(.无弹窗广告) 而且汪眉媚居然可以凭空消失,消失后又换身衣服出来。 福好呆如木鸡,简直不能思维了。 栋轩喃喃道:“莫非汪眉媚会法术?” 绿萼道:“她给宝菁用的那些药物,从没见她出去采买过,侯府里没有那些东西。都是她突然就从屋里拿出来用了。奴婢观察她一年多,觉得她不会法术。只是神秘得让人害怕。” “大哥……”鹏飞两眼含泪,万没想到大哥竟是冤死在父亲的剑下。他伏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崔有威竟然狠到能随便杀亲子的地步。可是,既然儿子都舍得杀,为什么要复活死了十多年的女儿的命呢? 三人都想不通这事。 “公子,接下来,我该怎么办?”绿萼看着鹏飞。 鹏飞哭着抬起头,“你不是一直想给我哥报仇吗?若是能保你安全,你敢不敢杀宝菁?” “绿萼不是怕死的人。可是大公子和主母对我都很好。这宝菁毕竟是侯爷的命根,不然我早就下手了。”绿萼矛盾了很多次,到现在心里还很纠结。 栋轩隐泪,劝道:“她只是个下人,自保都难。让她做这种事,只会把事闹大。我先带绿萼离开这里,把她送往别处。” “公子准备把我送往哪里?”绿萼心里舍不下崔泽。 栋轩取下颗黑灵珠,让绿萼含在嘴里,道:“待会我给你施隐术,你隐身后,一直跟着我走,我骑马先带你回我的别院,下午让人送你离开这里,要回老家。还是去哪里,全在你自己。” “谢谢公子。”绿萼磕头谢恩,抽泣道:“绿萼还请公子给崔泽传个信,告诉他,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会等他告老还乡。” 鹏飞含泪答应。绿萼和崔泽私通虽犯侯府规矩,不惜忍辱追随汪眉媚。伺机报仇,虽然没有杀死汪眉媚,她这番用心,却堪称义举。 “鹏飞,你冷静,待我回来。我们再议后事。” 栋轩施了隐术带绿萼离开。 福好大口大口地直吹气。 鹏飞悲痛欲绝,睡在木地板上,呆呆地看着雕刻精致的屋顶。 柳叶进来,默默地跪在一边。劝道:“公子。有的事,你不要想得太深沉。” “我要回秀州。”他此时很想见娘。 柳叶戚戚道:“可是。怎么和侯爷说呢?” 鹏飞向柳叶挥挥手。悲哀地道:“你出去让我静静。” 柳叶看下福好,低头走出去。 福好此时还惊魂未定。脑里一团浆糊。没注意他们说的,只呆呆地看着茶几,泪水轻轻地漫流出来。鹏飞看到她这样子,一瞬间忘了自己的悲伤,看着她,轻声问:“福好,怎么了?” 福好迟钝地转头看眼他,才发现自己在流泪,连忙抹去泪水,抽泣道:“鹏飞哥哥家里的事,太悲惨了。”她说的有一半感慨如此。 鹏飞以为她被他的家事吓住了,咬咬嘴唇,看看那箱珠宝,推到她面前,郑重道:“福好,你看我有个杀人如魔的爹。有天,他会不会杀我,没人知道。这盒礼物,你收下吧。也许这事之后,我们便再不会相见了。”他这话象在提前绝别。但其实,他想的很多,若是将来再帮不到福好,她家里有了困难,卖点首饰,便能维持生活。(.好看的小说) 福好记得他原来参加她前世婚礼时,在她面前文质彬彬的,极懂礼,深受他爷亲宠爱,眼看他们父子即将反目。联想到前世的经历。心中更觉悲凉,心中一痛,哭道:“鹏飞哥哥。你――可要冷静些。别冲动作出后悔的事来。” 鹏飞含泪笑道:“其实我早知道我大哥是怎么死的。汪眉媚初到秀州时,住在我大哥隔壁的小院里。她一个大肚婆,长得再美,又是我爹从京城带来的,我大哥虽然轻浮,怎么可能对她施暴?她冤枉我大哥,害得我爹一剑杀了我大哥。我们家的许多事,和你说不明白。鹏飞哥哥希望你能健康平安地成长。希平对你很好,杀望你们能一直这样好。” 福好感觉他的话有些不对劲,着急道:“鹏飞哥,你要干什么?你千万不要干傻事!” 鹏飞摇下头,把那盒子推到她面前:“这些珠宝是我认识你后,让人到处收集的。你收着它们,以后就永远记得有个鹏飞哥哥。要不然,你就没当鹏飞哥哥是很好的朋友。” 福好两手捂着嘴,哭起来:“鹏飞哥哥,不要说傻话,不要做傻事。福好希望,我们以后能再见面,一起去游河,打猎!” “我尽力吧!”鹏飞低下头,不敢看福好哭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叫道:“柳叶!” 柳叶双眼红红地走进来。 “送福好回家。把这盒首饰给她拿回去。一定要把她送到她爹面前。” 柳叶知道出了大事,拉起福好,一只手抱了箱子往外走。 “鹏飞哥哥……” 福好泪光晶莹,边走边回头看着他,“我们会等你回来,一直游河,一起打猎!你一定要好好地回来!” 鹏飞捂着脸,把头伏在茶几上,全身抽搐。他不知道这次回秀州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青石桥上,福好哭着央求柳叶:“柳叶姐姐。你一定要拦着鹏飞哥干傻事。” 柳叶牵着她,哭道:“我这命为公子舍了都愿意的。” “你一定要让鹏飞哥哥好好地活着。千万别和侯爷硬碰碰。他还小,还没长大,未来还很长。” 柳叶含着泪,看着这个小姑娘,才六岁能说出这么懂事的话,也不枉鹏飞这么疼爱她。心中释然,倘若有天自己不在鹏飞身边了,他能得到福好这样的女子,她就放心了。 “进去吧。把这盒东西拿去。不要让鹏飞哥哥难过。鹏飞哥哥家的事,不要和你家大人说。”柳叶把福好送到幸福园林家大门。 “柳叶姐姐。”福好把头埋在她身上,抽泣几下,“你记着,一定要带鹏飞哥哥平安无事地回来,与我们见面。” “姐姐努力想办法吧。你快进去。”柳叶含泪笑着,轻推了下她。 福好边走边回头看她。 林至安在楠树下编竹筐,看福好回来了,道:“这么早就回来了?” “爹。”福好叫声爹,再回头看大门处,柳叶已经走了。 林至安放下手上的活,走过来,福好扑进他怀里,伤心大哭。 “怎么了?乖儿。”林至安看她手上又抱个精美的盒子,脖子上挂个漂亮的项链,手上也带着配套的镯子,看着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抱起她走进屋里。“有什么伤心事?和爹说。爹给你倒水喝。” 福好哭了一阵,怎么能说鹏飞家的事呢。只说宝菁扎绿萼,看着很吓人,鹏飞送了她很多首饰哄她开心。 傍晚希平骑马回来了。福好拉着他,关在屋里,哭着和他说了白天发生的事。 希平和鹏飞有结拜之交,得知他遇上这么大的事,当即赶往秋水苑。到子时,才眉头深锁地回到草亭。福好躺在木榻上刚刚睡着,听到声音,睁开眼,一下坐起来,紧张地问:“鹏飞哥现在怎么样?” 希平皱着眉道:“奇怪。先生现在还没回来,鬼古子也不在。鹏飞和栋轩商量了一晚,准备收拾汪眉媚后,便回秀州。” “怎么收拾?难道,去春晖苑杀她?”福好晚上想了一晚,觉得碧韵真是该死,害了她不说,寄人篱下,还妖言惑人,让侯爷杀了鹏举。觉得她已经不是个正常的人。听说鹏飞和栋轩想杀她,心里毫不痛惜。 “我和鹏飞是结拜兄弟。这事,我不能不出力。我们约好三日后,在小别院动手。” 福好迷惑了,“在小别院怎么杀汪眉媚?” “鹏飞这几日一直在研究集魂招魄术。也许,能够对付汪眉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汪眉媚最好,那样,侯爷便查不到疑迹。” “我们怎么帮忙?” “栋轩没说。我觉得,就是出不上力,我也应该站在一起表示支持。” “你把集魂招魄术给我看看。”这种诡异的法术,栋轩这么几天就能破解习会,福好有点不放心,毕竟她灵魂最成熟,多了解多知道些,总是有备无患。 “休息吧。明天,给你。” “绿萼不见了,春晖苑可有什么动静?”福好还记着一事。 希平冷笑道:“不就是不见了个婢子?侯爷听说上午宝菁作恶的事,把她带到长生台上处罚了一通,结果宝菁一直闹情绪闹到晚上,后来侯爷松口说,若是看到绿萼,便杀了她,宝菁才没再闹了。听崔泽说,侯爷暗中吩咐了,找到绿萼,就地阵法。” 福好全身一颤抖,心里十分感叹,下人的命如蝼蚁,倘若她是绿萼一样逃不过这样的命运。真是,身为什么人,方知什么人的命。唉,可怜的百姓,不仅仅是贱民,还是如此的贱命。(未完待续) 067 栋轩作法 三日后,天气昏闷,象要下雨。四月中旬,正是梅雨之期。 上午,福好、希平和高二带着自己的武器,前往三秀山上的半山别院,与鹏飞和栋轩会合。 别院花园中心,已搭好一个米多高,五六米见方的法台,法台中央摆着张黑色的木桌,四方摆了四个琉璃小屏风,屏风上贴着各色符纸。花草树木山石上,布满了各种幡纸,整个花园充满神秘紧张。 书房里,栋轩和鹏飞穿着一式黑色的宽袍,盘腿静坐,正在休养精神。 一个老仆将希平他们带到书房,示意他们安静坐会,端了茶水果点上来,便下楼了。 三人把武器放到一角,静静地坐在茶几前。 福好望着他们,心中始终有种担心。这几日,她苦读了集魂招魄诀,总觉得里面有的地止很玄奥,试着运行过,感觉它很凶险,有股神秘的力量,要将自己的灵魂分裂,便不敢再深入研习。 栋轩和鹏飞同时睁开眼睛。栋轩缓缓地道:“你们来了。” 几日不见,鹏飞十分憔悴。栋轩倒没多大变化。 兄弟之间,无需说太多废话。希平直接问:“需要我们做什么?” “晚上。希平和高二护法,但凡有飞禽走兽,耗子野猫什么的经过,一律杀死。更不能让人惊扰我们。”栋轩宽阔的额上闪烁着镇定和聪慧。看眼福好,“你把黑灵珠吐出来,让我看看你现在的灵力有多少。” 福好把黑灵珠吐出来,栋轩看了她一阵,让她把珠子又吞回去道:“我是金、木双灵。鹏飞是木灵,福好是水火灵。晚上,鹏飞给我提供木灵力,福好为鹏飞提供水灵,生养他的木灵。” 福好又担心又紧张,经过几天的矛盾思想后,坚定心意,想跟大家一起除掉汪眉媚这个妖孽,可是大家都是还没成器的孩子,做这么凶险的事。(.)总觉得没把握。眉间忧忧道:“栋轩哥哥。我试过集魂招魄,觉得它好凶险。还是等几天,等姜先生回来,带着我们做这事吧。” 栋轩淡淡一笑,他现在是炼气三层,鹏飞是二层。那汪眉媚又不通之道,不过是个寻常凡人。经过他反复斟酌,认为对付她并无难事。自信道:“只要不出现第三者帮助汪眉媚,今夜子时,便是她寿终之时。” 今晚就干掉汪眉媚,虽不是用刀枪将她杀死,用法术分裂她的魂魄和身体,一样让高二兴奋不已。摩拳擦掌,恨不得栋轩现在就施法。 栋轩拿出个药瓶,给福好和鹏飞一人发了三粒:“这是我门里的仙还丹,待会吃了午饭吃一颗。晚饭后再吃一颗,晚上作法时。再吃一颗。”又对希平道:“你和高二是凡体武体,作法前吃大补丸就可以了。” 希平拍拍腰间挂的一个小布袋。里面装了大补丸。道:“我们全力以赴!” 鹏飞阴郁地道:“要收拾汪眉媚,必须在我师傅回来之前。我估计,他这几天应该要回来了。所以,今晚我们必须动手!而且一定要成功!” “好!一定成功!” 栋轩率先伸出一只手在放在茶几上。五只小手重叠在一起,一起铭誓:“一定成功!” 感觉到大家的力量,福好心里的担忧减少许多。 “福好,你去客房静息,吃了这仙还丹,正是炼气的好时候。希平和高二,你们去另间客房休息。我们都养精蓄锐,晚上好有充足的精神行事。”栋轩沉稳地安排。 中午和晚上的膳食,希平和高二吃的尽是大鱼大肉,栋轩、鹏飞和福好吃的却是素食、药汤。 晚上,天气更闷,似乎雨就要来了。栋轩却说“这天气最益于施此法”。 亥时,栋轩带着大家来到花园,让希平和高二守在法台下,带着鹏飞和福好上了法台。将一个棺材状的小黑盒摆在桌子中央,点燃一排一米多高的大香,插在向南的地上,揭开小黑盒盖,从里里面拿出个雕刻得精致光滑的裸身小玩偶,横在小棺材上,那样子跟汪眉媚一模一样,十分生动逼真,这木偶绝非一天两天便能雕成。又拿出一张写有生辰的符纸,摆在棺盖上。 福好看那符纸上写着碧韵的八字,奇怪栋轩怎么会知道碧韵的生辰。 栋轩又烧了一柱小香,跪在地上,向着东北面磕了三个头,然后插在地上。脸上表情十分诡谲复杂。 福好心中一动,今晚要收拾汪眉媚,怎么说碧韵是前世的妹妹,汪眉媚一死,碧韵便从世间消失,此事有负前世父母,见桌边的方凳上有一把小香,便也点了一柱香,向着东北面磕了三首,心中祈求沈家父母原谅此事,然后将香插在花园东北面一角。 大家以为福好学栋轩而已,待她插好香,栋轩站在法桌前,拨开木偶胸膛,那里有块活盖,里面空心。脑部由两块圆木合拢而成,又将两木拨开,露出洞空,在木偶眉心上点了一粒朱砂。 高二好奇地问:“栋轩哥。这空心和空头,是什么用途?” 栋轩轻拨开木偶身上另几处小盖,道:“人有三魂七魄。所谓三魂乃天、地、人三魂,合集为‘人’字红光。七魄乃喜、怒、哀、惧、爱、恶、欲,位于七个命轮。只要将汪眉媚的七魄招离身体,她的灵魂自然会随之离开那身体,将她的七魄招存于木偶的七个命孔内,和符烧毁,汪眉媚便从此灰飞烟灭。再施以溶尸诀,她的身体便会化为一瘫尸水,从此不为别的孤鬼野魂所用。” 福好心间一颤抖。栋轩要碧韵从此灰飞烟灭?看眼鹏飞,忧郁的眼睛闪着血红的恨意。 高二问:“那为什么不把她的三魂招来?” “七魄先散,随之天魂归天,地魂归地,命魂离身,生命告终。所以毁七魄,便是毁之生命。” 原来如此。福好彻底明白了三魂七魄是怎么回事,七个命轮其实就是从头顶到会阴的七个要穴,修气时,七个主穴是必经之位。就是奇经八脉,都以七个命轮为主经之路。 栋轩拿起一柄桃木如意棍,棍头是剑非剑,如一朵尖削的螺旋云卷,将那带生辰的符纸刺穿在剑尖上,对着夜空高高举着,低头看着木台上画的几个圈。道:“我站最前面的圈内,鹏飞在我后面,福好在鹏飞后面。施法时,出了圈,便不能进行灵力传递。” 福好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跟栋轩和鹏飞一样穿着件黑色的宽袍,鞋子脱在木台下,打着赤脚站在圈里。 三秀山地势比长胜院高,虽然半山别院不到半山,但站在法台上,可以看见长胜院那边,有几幢明亮的宅子。 栋轩向着长胜院看了一阵,感觉时候差不多了,便施法启动了法台四角的四道屏风,招唤时空中不同的力量,四道屏风在符纸的传送下,红、蓝、白、紫一一晶莹地流动起来,跟长生台上的彩色屏风一样。 一根高高的树上挂着几张高级风符。栋轩诵起引风咒。花园里凉风吹起,由弱变强,到树木群摇,唰唰作响时,便不再变大。 “吃仙还丹,准备给我输送灵力。”栋轩的不足之处,便是灵力不够强大。 福好和鹏飞吃下仙还丹,摆好姿势,鹏飞将一双手轻轻印在栋轩背上,福好将双手轻轻印在鹏飞背上。 “大家注意,我施法了。” 希平和高二提着武器,双目警惕环视,高度戒严。 栋轩喃喃诵咒。不一会,花园里阴风渐起,地上的香烛越燃越旺,四周的嶓纸随风飞扬。 “还我身。去他魂。不还便将身粉碎!还我身。去他魂。不还便将他消灭……”栋轩越念越快,那声音收细变强,似有无数只蚊子在花园里嗡嗡作响。 希平和高二听得难受。福好和鹏飞闭目送灵,人在定境中,倒不觉得。 蓦地。头上乌云密布。本来黑沉的夜里,更显森罗恐怖。 希平看一眼栋轩,只见他面容扭曲,浑身抽动,手中高举的如意棍似金属器具一般,寒光乍闪,那张生辰符纸在剑尖上平展地伸开。 随着他唇间的念诵,天空越来越黑。同时,栋轩的脸色由粉变白。希平心里有点担忧了,虽然有鹏飞和福好送灵力,毕竟修为都浅,恐怕栋轩的灵力还是不足。 崔府春晖苑里。 汪眉媚和侯爷已经睡下。一进子夜,汪眉媚眉间一股剧痛,接着痛那疼痛冲到头顶,又回打下来,一路回打向心、喉、肚脐之下。 “啊。好痛。”汪眉媚叫了起来。 只觉有千万只爪子伸进她体内各处,要把她抓碎一般,全身气血翻涌,脑里有什么东西直往外冲,痛苦得从四柱红木拔步床上摔到地上。 侯爷被惊醒了,坐起身,掀起华幔,疾声道:“快掌灯。” 一个小丫环连忙掌灯进来。 侯爷看见汪眉媚在地上翻滚挣扎,脸色青白,豆大的汗珠爬满额头。 “怎么了?”侯爷精明的目光扫视一眼她,从床上下来,拿起她的手,把了把脉膊,感觉她气血乱窜,脉跳剧烈似要爆炸。着急地问:“什么感觉?”(未完待续) 068 雨夜惊惶 ps:二更6k发布,含谢小妖的吻。 ―――――――――――――――――― “好象要分裂了一般,好难受……” 汪眉媚抱着头伏进他怀里,试图得到一点缓解。 崔有威张开法目,细细察看汪眉媚此时的情况,发现她三魂七魄正在出窍,“眉媚不要走!”抱起她便往外走。 没料到半夜三更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得去长生台上,帮她锁住魂魄。当年为宝苹锁住命魂,是在有备而为的情况之下。此时,这事来得太突然。 他抱着汪眉媚飞快跑到大花园,声音宏亮地高叫:“崔泽――” 崔泽睡在乾幸楼前院的侧屋,因绿萼出事逃走了,晚上躺在床上正闹心事。听得半夜,侯爷叫唤,在屋里尖声回应:“侯爷。什么事?” “快,把听风阁,我书房里的锁魂石拿到长生台顶层来!”侯爷如风掠过。惊得所有的看守,从黑暗闪出来站得笔直。 “啊!好痛!”汪眉媚在他怀里,抓着他,疯狂挣扎,身子扭得象条狂乱的蛇。 “眉媚坚持住!” 崔有威以最快的速度,进了长生台,冲向顶层,将她放在法台上,施展锁魂诀,可是没有锁魂石的辅助,只眼睁睁看着她的三魂七魄从身体里飘离出来。 沧然急泪:“老鬼啊,还有你的四个阴阳士,都在哪里啊!” 若是鬼古子在,便能留住她的魂魄。 半山别院里。 栋轩隐隐可见汪眉媚的魂魄和身体正在分离。只要她魂魄和身体一分离,待七魄向木偶的七孔飞来,便会诵溶尸咒。毁了那具肉身。 成功在望。栋轩加速诵咒招魄。 长生台的法台上,汪眉媚她惨叫一声,觉得神魂就要出窍了一般。 “不!” 最后这一刻,她右手按着左手,心念一动,悠地一下进了乾坤境。 “眉媚!”侯爷搂着她,只感觉有道巨大的吸力,要将她带走。突地,她身子象尾蛇样,甩了两甩。便消失了。 侯爷痛惜地一跺脚,恨自己法力有限,所学狭窄,眼睁睁地让她从面前神形俱消。 一个侍卫,拿着一块黑红紫交相莹流的晶石上来。“侯爷。石头拿来了。” “晚了……”侯爷满脸颓恼,走到露台外环视四周。多年来,他的炼气修为,一直停在五层与六层之间。哪里能看得那么远,那么清晰? 她凭空消失,饶是他博闻广见,又有一些法术修为,却被突来的异象给惊慑住了。 侯爷陷入惊异的沉思中。 与此同时,半山别院的花园里。栋轩明明感觉到汪眉媚的灵魂刚刚脱离那身体。却被一道强大的吸力,将身体和灵魂一起吸走了,那道吸力大得将他的魂魄都带了出来,“啊!”地一声惨叫。口中喷出一道鲜血。 鹏飞听得叫声,一把抱着他。只见他脸色紫金,气如游丝。 希平和高二傻了眼。 希平跳上法台。紧张地看着栋轩,着急地呼唤:“栋轩!” 只一瞬,福好似看见个东西正从栋轩身体里飘逸出来,那东西是个似曾相识的影子。 只一瞬,她反应过来。这集魂招魄最大的凶险,因为她体验过,知道,如是法力不够,或有异常情况,便会发生反噬!一旦栋轩的魂魄离开了他的身体,后果不堪设想! 顾不及多想。福好果断地施展单冰诀,倾一身之灵力,双手并拢,发出一道冰气,包裹住栋轩的身体和魂魄,那冰气越来越厚,渐渐结出一层冰壳,终于阻碍了栋轩的魂魄从他身体里脱离出来。 可是,福好精力衰竭,“啊”地吐出一口鲜血,晕倒下去,希平动作快,一把抱住她,急得大叫:“福好!” 栋轩在鹏飞怀里似乎变成一具冰躯。得到福好的冰气包裹,他凭借最后,即将散乱的意识,诵起定魂诀,将魂魄收了回来。 集魂招魄是门凶险深奥的阴阳法术。其中包括多个法术和多个步骤。在施法之前,必须先习定魂术,发生反噬时,才不至于魂掀被反吸出窍。 栋轩修的本门并非阴阳之道,第一次驾驭这样的法术,险情之下,应变自有不足。所幸,福好机智,用冰诀阻挡了他的魂魄出离。 “福好,栋轩。” 鹏飞看眼怀里的栋轩,又看眼福好,脸色吓得青黑。早知这样,就不让栋轩作法了。 栋轩魂魄归体,施展单金诀,很吃力地破除了身上的冰层,虽然这层冰很薄,可是他刚才施法,已经耗尽全力。他必须破除掉身上的冰层,救福好。 福好的修为太浅。她刚拼了命救他。若不即时采取救措,福好的灵体会报废成凡。 他嘴角带着血迹,坐在地上,看着鹏飞,微弱地道:“仙……还……” 希平不等鹏飞动手,一只手伸进他怀里摸出药瓶,倒出两颗,鹏飞抓了一颗,给栋轩喂下。 希平卡着福好的两腮,将一颗仙还丹寒进她嘴里。 只见她面色金紫,双目紧闭,嘴唇灰白,比栋轩的脸色还难看。 “妹妹。”高二看妹妹这样,坐在地上,拉着福好的手,哭了起来。 稍会。栋轩感觉有所好转,气弱道:“鹏飞扶着我,我得用金诀救福好。” “你行不行?”鹏飞担忧地看看他,又看看福好。 栋轩淡笑一下。此时此刻,不行也得行。他不能让福好变成凡体。人世间数千万的生命中,三十万分之一出个单灵体,百万分之一出个变异双灵体。 鹏飞扶起栋轩。希平又扶起福好。 栋轩将双手搭在福好身上,运起单金诀,给她催生水灵之气。 “啊!”栋轩耗神过度。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福好缓缓睁开双眼,虽然全身疲弱,感觉好受许多。栋轩嘴角挂血,颤抖着一只手,轻抚一下她凌乱的耳发,柔声道:“没事了。” “……” 福好嘴唇蠕动,没叫出声。她觉得先前在栋轩看到个极熟悉的东西。可是她又觉得那是错觉。 希平觉得全乱套了。抹抹额上的惊汗,用手袖为福好拭去嘴角的血渍,心疼道:“太凶险了!” 栋轩闭目轻息一会,睁开眼。弱声道:“本来成功了,她的七魄就要跟着这边来了,然后我就要毁了她的身体,可是有道外来之力,强大得无边无形,将她们一起带走了。” 福好噙泪,颤着小手,伸到栋轩脸上。轻轻为他拭去嘴角的血渍,怜爱道:“再不要做这么凶险的事了。不要为了惩罚坏人,伤了自己。” 栋轩握着她胖胖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笑着点头。 希平指着栋轩,结舌道:“你……”意思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福好? 栋轩难看的脸色泛红,却不理他。 “带她们进屋调息!”鹏飞抱起栋轩先走下法台。 希平抱着福好跟在后面,“高二收拾下东西。” 高二飞快将法台上的道具收进台下一个竹筐里,扛着他和希平的武器。拖着筐子上了走廊。 “呼呼” 黑夜里狂风扫起。花园里纸幡飞舞。树影煞动。 高二背脊一麻,转头往花园里一看。“哗”,下雨了。 还好。大家都进屋了。 那雨由细变大,不多会,落成了倾盆大雨。 长生台上。崔有威一身透湿,还在百思不得其解中,今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崔泽因为爬楼慢,所以先将锁魂石让侍卫送上去。待到爬到顶层,便见侯爷痴痴地站在露台上,眺望着黑黑的夜空。 可是,下雨了,侯爷还是一动也不动。 他在侯爷后边站了许久,见雨越下越大,不得不道:“侯爷。下雨了。回屋吧。” 侯爷转身,定定地看他一眼,冷冷地道:“马上搜查几个院子,各个屋里,连角角落落都要搜到!看是否有人暗藏木偶、巫术之物!” “是。”崔泽搀扶着他,道:“我们这就下去查办。” 远处的侍卫,吓得心中打颤,今夜出什么大事了? 侯爷和崔泽,一身透湿,连夜搜查,搜遍所有的房间和角落,连花园都不放过,最后在绿萼住过的房间里搜出一个扎满针的木偶,木偶身上裹着一张生辰符纸,背面画满咒符。 “该死的绿萼!”侯爷眼里射出杀机。原来是绿萼暗中搞鬼,如今她失踪不过三天,汪眉媚便凭空被消失了。 宝菁被惊醒,啼哭起来。 侯爷走进暖阁,宝菁坐在小床上,看着他一般湿淋淋地,哭道:“爹。娘呢?” 宝菁的命魂虽然吞噬了身主的命魂,但与这身体相融后,七魄还是原身的,与汪眉媚还有着先天血亲情感与感应,自然还算是她的女儿了,有着深浓的母女之情。得知娘消失了,她所以急得大哭。 “吾儿不怕,有爹在!从今晚起,菁儿跟爹住进乾幸楼。”崔有威抱起宝菁,恨恨地看着所有垂首低目、惶恐的下人,这一刻起,所有的下人,没有一个令他感到安全。 脸色阴阴地对侍卫总头领魏新道:“把春晖苑所有的婢子、侍卫、仆丁,统统关押起来,好好审问,看那绿萼到底是何来路。同时,给我下八百里加急通辑书,在西南侯地内,搜捕绿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信,只三天,绿萼便能飞出西南侯地。 一夜之间,绿萼由一个逃婢,成为重大悬疑犯。 崔泽在侯爷身边,低着头,祈愿绿萼早已离开西南之地。 *** 二秀山西王峰顶上,两股煞风搅得峰顶的云雾时聚时离。 一团淡蓝冰光和一道黑色瘴雾“砰砰”相撞,溅起无数冰晶,瘴雾明浓时淡,时而被冰晶冻凝。 “我们不要再打了。快下雨了。” 一个老沉的声音划破了西王峰黑夜的沉寂。一滴雨滴到他的脸上。 “你如再抢我的地宝,我便不会罢休。”回应的略显年轻。是姜子圆愤懑的声音。 “看剑!” 法术之后,是武斗。姜子圆双剑双鞘,剑人合一,无数剑影飞向鬼古子。 鬼古子挥舞金色鬼头杖,幻起厚厚一层杖芒抵挡姜子圆的剑影。 杖芒与剑影相碰,发出巨大的电光火花,将黑暗的西王峰映得光亮。 剑影和杖芒碰撞的火花打在峰石上,“轰”的一声打飞一截尖削的石头。 天空中乌云更沉,空中啸起凛冽狂风,飞沙走石更加剧烈。 他俩人的武功早已突破武体九层。武功修为已为人间顶层。 “老弟。说不打就不打了。你是玄灵派,要那地宝有何益?又不象我鬼仙派的,要修阴阳幽冥,这地宝可助修行。”鬼古子死磨硬缠。在西王峰上缠了姜子圆半月多了,可姜子圆死活不愿与他交换地宝。 “哼。地宝对我有没有用,不用你管。” 姜子圆收回双剑。两人法力武功一致,这样打下去,只有两败俱伤的。两人都不想毁了修行。所以出手之间都留有余地。 鬼古子放下鬼头杖。 两人屹立在山峰上,象两块耸立的山石,巍然不动。空中两道光雾交碰,闪烁,滋滋地,发出巨大的声势。然后作灭。 “真的要下雨了。老弟。地宝的事,我们进洞再慢慢商量。”鬼古子转头眺望山下,猛然一惊,道:“山下有事!” 姜子圆往山下看了眼。冷笑道:“那你还不下山?” 鬼古子叹道:“我真得先下山了。” 姜子圆收回功,冷冷地不语。鬼古子很是赖皮。为了要换地宝,在山上和他泡蘑菇。半个多月了,害他下不了山,恐怕孩子们都为他担心了。 “我们一起下山吧。”鬼古子不得不先放弃要地宝的打算。 姜子圆依然不语。若不是他和鬼古子法力相当,恐怕,鬼古子早就把他打死,抢走地宝了。 “我先行了。” 鬼古子飞身跃下峰顶,掏出一张风符,疾速下山,还没出雾林,天上便下起大雨。催动阴冥神功,加速风力,下山的速度加快一倍。 姜子圆催动风符行在其后,看下大雨了,今晚心里又慌又不踏实。不知怎么地,脑里总有福好的小样子在晃来晃去。又掏出一张风符,在两道风力的辅助下,飞速下山。 丑时。倾盆大雨中,姜子圆和鬼古子同时下了山。 “我先回侯爷府了。改日再来找你商议。”鬼古子老脸贼厚,到山下分路时,还不忘记地宝之事。 “哼。”姜子圆绝不会把地宝给他的。 “咚咚” 幸福园林家大门被擂得巨响。 林至安夫妇起身,听得哗哗地雨声间,隐隐有敲门的声音,秉烛而出。高氏取下一件蓑衣给林至安披上,紧张道:“大半夜的,会不会是福好他们回来了?” 屋檐外,疯狂的大雨射到地上溅起半米高的雨箭。好大的雨。 林至安戴上个斗笠,冲到大门处,开了门。姜子圆全身透湿进来,道:“福好和希平可睡了?” “姜先生?”林至安连忙把他拉进来,两人在大门处的屋檐下说话。“你可回来了。就是生我的气,也不必这么久啊!” 姜子圆抹下脸上的雨水,笑道:“莫提那事。福好他们早睡了吧?” “他们去三秀山上崔栋轩的别院了。” 姜子圆一震,取下背上的背篓,交给林至安:“这是我在山上采的药,你拿进去。我去三秀山看看孩子们。” “这么大的雨。他们几个孩子,在山上玩得好,住得好,待明天他们自己回来吧。”林至安接过背篓。 姜子圆摇摇头,飞身进了大雨里。 “姜先生真是着急。”看看屋外的瓢泼大雨里,根本就看不清姜子圆的身影。 却说鬼古子先回到了候府,府里正一片惊乱惶恐。 一夜之间汪眉媚从侯爷的眼皮下不见了,侯爷正暴跳如雷。 乾幸楼里,侯爷换了衣服后。皱着眉头,亲自哄着宝菁睡觉。 崔泽匆匆来报:“鬼古子回来了。” “快,请他进来。” 侯爷解开眉头。鬼古子回来得正是时候。 “鬼古子冒雨回来,听说了去秋水苑换衣服了,换了衣服便赶过来。” 宝菁刚刚睡着。侯爷从屋里出来,吩咐崔泽:“待会把他带到我书房里。” 不一会,鬼古子衣衫整洁,披着块黑披风,来到乾幸楼二楼的书房。 崔有威激动地看着他:“你可回来了?四大阴阳士怎么没一起回来?” “我让他们往东面的大秀山寻找宝物去了。”鬼古子双手向他一拱,也不多礼。 “快。今晚突发怪事。先前不知哪来了股怪力,要招走夫人的魂魄,我把夫人抱到长生台上,欲用锁魂石锁住她的魂魄,可惜,慢了一步。她就神形俱消了。她刚走不久,现在想法招回来,还得行吗?”崔有威期待地望着他。 “在下试一试。” 外面的雨终于开始变小。 出了乾幸楼。崔有威感慨道:“鬼兄一回来,天公都作美了。” 鬼古子皱着眉,心里却十分复杂。他已经听说了这两天府里发生的事,也知道鹏飞今天不在秋水苑,去了栋轩家里。那汪眉媚是鹏飞极其憎恨的人,他到底该不该帮侯爷呢? 长生台上。那块锁魂石还放在法台中央。 鬼古子,双目紧闭,不断地深呼吸,打开眉间的阴阳眼。探查这里先前发生过的痕迹。 是谁,竟然可以招走汪眉媚的魂魄。连尸体都不留。即使是集魂招魄法,也会留下一滩尸水。 “快施法吧。”崔有威拿出一张写有汪眉媚生辰的符纸。他懂些阴阳术。但此类道行不深,不然就保住汪眉媚了。 鬼古子接过符纸,放在法台上,诵动法咒,探寻这生辰的灵魂去向。 半山别院里。 几个孩子歪倒在书房的木榻上,栋轩和福好十分虚弱。经过一阵调息后,都迷迷糊糊睡着。一个嬷嬷拿了两床被子给他们轻轻盖上。 蓦地,栋轩身子一动,“啊”地一声惊叫,身子直直地立了起来。虚弱中,感觉空中有一道力量在招唤他的灵魂。 另几个孩子都刚迷糊过去,今晚弄出事了,神经都紧张着。听得他的叫声,鱼跃而起。只福好太虚弱,睁着昏眩的双眼,弱弱地看着栋轩。 鹏飞拉着栋轩,只觉他象中魔一般,浑身颤栗,唇歪齿咧,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帮我诵定魂咒。” 福好顾不多想,双手撑在木榻上,轻声诵咒:“定我魂,固我心……” 半山别院里,栋轩得到定魂咒的支持,又感觉那股招唤之力,突然消失了,灵魂安稳下来,虚脱地倒在木榻上,气吁道:“三十里内,有异人。” “莫非是我师傅回来了?” 若是鬼古子发现今晚的事,是他们几个弄的,让侯爷知道的话,他只要稍微一出手,栋轩就会报废。 希平看看窗外已经渐停的雨,掩饰着心里的忧虑,“不会这么巧吧?” 栋轩脸色惨白,微笑地看着福好,道:“还好。有福好这个小灵童在,不然栋轩哥哥就要作古了。” “公子。福好的先生求见。”一个仆人通报。 “先生回来了?我去接他。”希平兴奋地冲了出去。先生回来得太是时候了! 虚弱疲乏的福好,咧嘴一笑,感觉一下精神了许多。先生回来了,一切事情便会好起来。 “福好。”姜先生快步冲楼来,奔到木榻前,抱着福好,心疼不已。 “爹……” 福好激动得哭了起来,泣不成声,虚弱地道:“福好想你。” 鹏飞和栋轩对视一眼,福好竟然叫姜先生爹? 高二并不奇怪。有时福好是这样,会把姜先生叫成爹。这种情况,通常是她太高兴,高兴得迷糊了。 姜子圆看福好和栋轩受了严重内伤,惊愕道:“你几个做了什么?弄成这个样子?” 希平低头道:“栋轩用集魂招魄法,收拾汪眉媚,就在最后要成功时,汪眉媚被股强大的外力给吸走了,栋轩就受伤了,福好为了救栋轩,也受伤了。” “傻孩子!”姜子圆扶起福好,道:“闭目按我说的做。将黑灵珠内的精气慢慢吸出,慢慢融进你的身体,然后回当丹田!” 姜子圆发出一道充足的水灵力从她背心传进她的体内,在灵力的支持下,福好慢慢吞吸黑灵珠的精气。 福好才炼气一层,气海尚小,虽然受伤,在姜子圆的帮助下,修复也快,只是黑灵珠因此损失了不少精气。 又以此法,姜子圆帮着栋轩恢复了大半精气。 众人安下心来。(未完待续) 069 怪事 东方破晓,雨后的空气十分清美。 长生台上,鬼古子一直装模作样地,探寻汪眉媚的魂迹。 自他帮崔有威给宝菁补魄噬魂后,鹏飞一直不理他。这一次,他敢肯定,汪眉媚的事和鹏飞有关。对汪眉媚,他并无什么好感。发生这样的事,一定是崔栋轩请来很厉害的人。他是向道之人,追求长生才是唯一的宗旨,绝不愿与高手结怨,在修行的路上设下绊脚石。他之所以委曲于崔有威手下多年,实属情非得已。 他准备以这事向鹏飞讨换人情。所以现在不想帮侯爷卖命地追寻汪眉媚。 看外面天色渐明,沉重地道:“对方太厉害。在下实在探寻不到夫人的魂魄去了哪里。” 崔有威明白,昨夜之事,是很厉害的高人所为,一时间也不能责怪老鬼办事不力。问及心中另一件忧虑之事:“老鬼。宝菁的脾气现在很坏,这是怎么回事?” 宝苹个性极强,骨子里很狠,但有理智。宝菁的性格狠暴得有点不正常,他不怕她将来杀人,只怕这样发展下去对她不利。 鬼古子思付一会,答道:“宝苹的命魂吞噬了宝菁的命魂,她现在是重灵子。但体魄是宝菁的,宝菁的体魄在娘胎时受了震伤和刺激,所以身体不健康,脾性很暴戾。如果暴戾太凶,宝苹的灵魂难免驾驭不住。” 崔有威为此十分头痛,“可有救治?” “全在修身养性。这个,侯爷你得多费心了。”鬼古子并不想帮着他调教好宝菁,便以套话搪塞。 “唉――” 大人不见了,小人又有问题。崔有威心里陷入焦虑。 “宝菁现在还小。等大些,明理了,应该会好些。”鬼古子假意安慰。 崔有威心里明白,这是很难的事。他已经感觉到宝菁体内的性格缘于胎魄。他的宝苹,自小天资聪颖,三岁识字,到死时,已能赋诗作对,驾驭不住胎魄本性,那就会形成粗暴的性格。性格一经形成,便难修正。 “报告,侯爷。刚才胡嬷嬷回春晖苑给宝菁小姐拿小衣时,发现夫人躺在地上。”魏新急慌慌地跑上来禀告。 “夫人?怎么会在屋里?” 崔有威又喜又惊。 鬼古子看眼侯爷。汪眉媚明明是在法台上消失的。这事真是太怪了。掐指暗算,同时用阴阳眼四处查看,十里之内并无异样。 “快把夫人抬上来!”崔有威激动吩咐,声音有些颤栗。这事发生不久,以鬼古子的法力。只要尸体现了,就能追回魂魄。 “我已经让人抬上来了。”魏新十分精明。 两个侍卫抬着汪眉媚的身体气喘吁吁地爬上来。 “快,放法台上。”崔有威两眼放光。 鬼古子暗恼,妈的,这下侯爷又要折腾我了。别以为他真是随时愿意做这样的事。 “老鬼,快看看我夫人怎么样了。” 鬼古子慢吞吞地伸手摸了摸汪眉媚的脉。心里暗叹。飞儿呀,师傅想给你一个人情,怎么那么难。 崔有威拿起汪眉媚另一只手,眉头一皱。心有担忧,她已经全身冰凉。催促道:“老鬼。夫人的身体找到了,快施追魂术。一定能找回她的魂迹。” 鬼古子看眼侯爷,只得闭目,诵动追魂咒。 半山别院里。希平和姜先生在客房里说话。 福好和栋轩还躺在书房里,鹏飞和高二守在旁边。闹了一晚,几个孩子倒在木榻上犯困。 栋轩突然觉得心神错乱,坐起来,抱头叫道:“不好。那异人又在施法了。” 福好连忙帮他诵定魂咒。 高二跑到楼下叫来姜子圆。(.好看的小说) 姜子圆见状,施展冰诀,在栋轩身上结了一层冰壳,护着他的神形。 鹏飞左手一击右掌,怀疑是鬼古子在施咒。 姜子圆愁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天气热了,冰壳融化得快。我的灵力毕竟有限。” 半刻钟后,栋轩破壳而出,摇摇头,惊诧道:“我感觉他念到一半时,就停了。上次也是,并不真的想勾我的魂。” 姜子圆审视着栋轩,那人为什么要勾他的魂呢。他可是堂堂的老西北侯之子。这栋轩非寻常的灵体,施展集魂招魄法,差点成功的除掉汪眉媚。他若非阴阳魂,就三层的炼气修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法力? 福好摇着姜子圆,“怎么办?可不能让栋轩哥哥的魂被人夺去。” 姜子圆一时间没有万全之策。“再看看,对方还会不会出手吧。若是出手,只有先以冰壳保护住栋轩。” 鹏飞长叹一声,皱眉道:“天明后,我得回府看看情况。” *** 长生台上。鬼古子一番追索后,感觉汪眉媚的灵魂还是在三秀山方向,觉得甚是奇怪,她的命魂似乎已经归体,若是未归体,一索便会回来,不会有种争夺的感觉。有人夺了汪眉媚的命魂,救了另一个人? 三秀山上除了巡逻的官兵,并无人家,只半山上有崔栋轩他爹原来建的一座别院。莫非真是他们几个孩子在搞鬼? 崔栋轩有些修为,但到底什么境界,他从来看不清楚。栋轩和鹏飞比一个爹生的还要好。这事,怎么办呢?他不想再惹鹏飞生气。 崔有威见他一直闭着双目,不知他到底在捣估什么。鬼古子脾性极怪,又是世间少有的得道术士。只得掷金如土,收买他贪婪的心。“老鬼。若是能让夫人复原。本侯爷以万金谢你。” 鬼古子粗粗的鬼眉动了动。一万两黄金?够鬼修门花好多年了。上次帮侯爷救宝菁,侯爷花了一万两黄金。这次他又愿以万两黄金来救汪眉媚。 这女人不过是个妖娆的骚货而已,崔有威为了突破炼气六层,禁欲多年,如今为了这个女人,又破戒,又大把花钱。这女人背后还有什么来路? 崔候爷见鬼古子只是眉毛动动,依然紧闭双目,以为他这次敲竹杠,心一横,想着大事若成,岂止这些。伸出一只手,道:“若是这事很难办。办好了。本侯当奖你五万两黄金。” 鬼古子睁开眼,看着他。崔有威疯了?他一直没答应,并不是嫌一万两太少。不过,这次赚得他五万两黄金后,便彻底离开他了。 四目相对。 鬼古子依然不语,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带着笑意。他终究是凡夫,想成仙,离不开钱。而且,他有个毛病,就是特别喜欢黄金。 魏新站在门口,见鬼古子瞪着炯炯大眼,一直不出声,心里好奇着,到底是嫌少,还是被吓住了?听到一万两黄金时,魏新以为听错了,现在五万两了呀,他觉得自己已经傻了。让他几辈子胡乱花费,都花不了这多钱。 侯爷和鬼古子保持对视。 魏新在门口按捺不住了,一双眼睛向着他们直转。余光看到长生台上似有一团小小的红光闪烁。眨眨眼,又看了看那里,却是汪眉媚的一只手上亮起一团小小的红光,不由张圆嘴,叫了声:“侯爷。” 侯爷转头看了他一眼。魏新指指夫人的尸体。侯爷低头一看,只见她左手上的朱砂痣闪烁着一团红光,那红光似要破体而出,却又不能。连忙道:“老鬼!这是怎么回事?” 鬼古子双目如炬,落在那朱砂痣上。用阴阳眼暗察,竟是一团魂魄被困在朱砂痣里了。好奇怪。从未听闻过这样的事。 崔有威有种莫名的喜悦,期待地看着鬼古子:“老鬼――” 鬼古子暗思,若这是汪眉媚的灵魂,那三秀山那边怎么会有感应呢?奇了。不管那么多,将此魂魄招出来,附于汪眉媚身上,赚崔有威五万两黄金再说。 扬头哈哈大笑几声,崔有威更充满了希望,愁肃的脸上也挂起了笑。 “恭喜侯爷。夫人的魂魄藏于此间。我们先将夫人的身体冰藏起来,以避免腐烂。待我去大秀山,找回四位助手,便可行事。”鬼古子兴奋地道。 “凭你的修为,不够?”崔侯爷怕夜长梦多。 鬼古子摇头道:“你知道的。做这种事时,必须有几个法力高强的助手,以免出现意外时,控制不了局面。你放心吧,只要你保存好夫人的身体,过几日,在下带着助手回来,只半个时辰便还你一个鲜活的夫人。” “好吧!” 两人联手,使用冰符,催动法术,给汪眉媚的尸体结上厚厚一层冰,看着象一座巨大的冰雕。 鬼古子当即又离开了长胜院。 天明后。 鹏飞回了秋水苑。栋轩跟着姜子圆他们去了幸福园,以方便会合谈事。 鹏飞让柳叶去向崔泽打听府里的事。崔泽和魏新的交情极好,因此柳叶很快打听回全面的消息,说汪眉媚昨晚半夜突然暴死消失在长生台的法台上,几个时辰后尸体又出现在卧室,汪眉媚的灵魂附于手上的朱砂痣中,现在被侯爷和鬼古子冰藏在长生台上,待找回鬼古子的四个助手后,便要帮夫人复命。 此事太过诡异。鹏飞赶去幸福园,在制药房里和大家说了这事。 “汪眉媚的魂魄没散,还能自己隐匿于一粒痣中?” 莫说几个孩子,就是姜子圆都觉得不可思议。(未完待续) 070 为了再见 ps:二更6k,含谢书友的粉红票,第一次得到粉票,泪奔,谢谢~。 ———————————————————————————— “我要毁掉汪眉媚的尸体!” 栋轩玉面含愤,一幅坚决的样子。 “还有我!”鹏飞凤目血红,更是想把汪眉媚碎尸万段。 福好有些矛盾。怕再深入此事,会给高林两家带来祸患。因此不出声。希平并无杀汪眉媚的理由,心里同样怕给高林两家带来麻烦。 高二想着刘梅的惨状,仍然激动:“我跟你们去。” 姜子圆能够理解鹏飞的仇恨,可是栋轩他…… 思索片刻,道:“福好,希平,高二,你们去桃林路口守着。我和二位崔公子有话说。” 半刻钟后,姜子圆走出制药房,叫声:“福好。” 福好他们从桃林进来。却见栋轩和鹏飞两眼通红,从制药房里出来。 栋轩从怀里拿出那块镜毓,放到福好手上,道:“栋轩哥哥要回京了。这块镜毓送给你作个纪念。两年后,我会再来。” 栋轩要走了?先生和他们说了什么? 福好激动地看下先生,他站在屋檐下浅笑。成熟的灵魂猜到,定是先生让栋轩暂不要找汪眉媚报仇,待将来实力强大了再来。这样最好,免得栋轩和鹏飞撞下大祸,害了他们自己。握着镜毓,含泪道:“栋轩哥哥你回去多保重。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福好。” “我和鹏飞约好了。两年后,我们在二秀山上再见。”栋轩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的头发。 鹏飞控制着极度的悲愤,眼膛青黑,声音涩涩:“福好。希平。你们多保重。我也要回秀州了。”他听了先生的忠告,心里另有决定,只是不想连累大家和栋轩。所以他这一别,以后能否再见,他不知道。 “鹏飞哥哥,你等等。” 福好跑进屋里抱出那个精美的匣子,呈到鹏飞面前:“这个太贵重。你带回去,若是以后有个什么意外,变卖了还可换成钱,来找我们。” 她预感鹏飞此次一走。将生出许多变数,极可能踏上一条坎坷之路。 鹏飞眼角潮湿,摸摸她的头,笑道:“傻孩子。这是鹏飞哥送给你的,将来若是发生什么不测,你们离开这里,把它们卖了,在别处就能安生。莫担心我。我有钱的。” 栋轩按着福好的手,认真地道:“如果鹏飞真没钱,还有我呢。你把这盒东西收好。让我们走得安心些。” 希平此时极冷静。昨晚栋轩出现险情,让他隐隐感到一种危险。也许栋轩和鹏飞暂时离开,更好。便道:“福好。收下吧。两年后我们会再见。希望到时,大家都有了高强的本事。” “两年后再见。”栋轩飞快跑了出去。 鹏飞看眼福好。拍拍希平的肩膀:“照顾好福好。” 希平忍着泪水,语重心长道:“飞哥,保重!两年后一定再见!” 鹏飞飞快地走了。 只一会,福景院里就只剩下姜子圆他们四人。 高二有点半傻地道:“栋轩走了。刘梅怎么办?” 姜子圆轻声道:“他不走。我们现在也救不了刘梅。刘梅的事,再作打算吧。” 福好抱着沉沉的匣子。虽然院子里四个人,心里仍空空的。有种突来的萧索和凄凉。两年说长不长,说短非短,但凡有事,只瞬间便会生变。鹏飞身上压着那么重的仇恨,两年,他能顺利地走过去吗? 林至安和高大急冲冲地走了进来。高二叫声:“大哥,你回来了?” “希平,姜先生,廖副将军请你们回去一趟。” 姜先生笑道:“我正准备带希平回去一趟呢。[]” 林至安疑虑地问高大:“出了什么急事?” “崔侯爷八百里加急,搜捕逃婢绿萼。廖副将军怕这里乃是非之地,希望希平回京吧。”高大揣测道。 姜子圆轻轻拍拍福好的小脸,怕她多虑,柔声道:“在家里读读书,写写字,绣绣花,等先生和希平哥回来。” 福好听到高大说的,心里十分难受,想栋轩他们才走,希平又要走了。先生这么一说,果然让她安定下来,抿着嘴直点头。 “福好在家等我们回来哈。”希平重复了一句。 姜先生带着希平,当即跟高大走了。 林至安拉着福好,笑道:“傻孩子,抱着盒子,想给它晒太阳吗?”他一只手拉个孩子,走进福好屋里,从福好手上拿下盒子放在桌上。 先前见栋轩和鹏飞含泪飞奔出去,刚又听高大说崔府有事。凭着他过往的经验,猜定是出了大事。坐下来,问高二:“崔侯爷家出什么事了?” 高二坐在个小凳上,看着福好,不出声。没得允许,他不敢说,不然以后福好和希平去哪,都不带他一起。 “福好,给爹说。你不让爹知道,爹怎么知道侯爷是好人还是坏人?”林至安有点着急了。 有的事应该和爹说说,他们心里才有防备。福好想了想,道:“爹。福好有一事恳求你。” “福好有什么事,爹没答应?”林至安不解得很。 “我告诉你崔家的事,你得让我练水火诀。”福好央求道。 林至安皱着眉不语。 高二急声道:“姑父,你不让福好练水火诀,万一以后有什么意外,她怎么保护自己?” “爹。你不知道,这阵发生好多恐怖的事……”福好从刘梅被盗魄的事,说到绿萼出逃,崔候爷杀了他大儿子,昨晚栋轩要除汪眉媚的事上。 林至安虽有些江湖历练,听说这些事后。不免瞪目哆口,半晌才道:“有崔有威在的地方,便多凶险。” 这时他才明白,当初崔有威送福好玄青珠,就动机不纯。幸好,福好命大福好,有廖副将军和姜子圆这两块护身符,才没遭劫。 “姑父。就让福好练水火诀吧。若不是她会水火诀,昨晚栋轩就死呢!”高二劝道。 林至安叹道:“爹只怕你修到后面,走火入魔反而变成废人。” 练水火诀以来。福好从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反而越练越舒服,而且体内有一颗黑灵珠,便道:“爹。栋轩有送黑灵珠我,先生说有黑灵珠,只要方法得当,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而且等修为高深了。还能筑基。” 筑基?林至安澎湃万分,数百年来,未听说过有人成功筑基。这是他原来的梦想,可是就在突破六层炼气时,出了差错,报废了身体。 “福好。你让爹再好好想一想。好不好?刚才你们说的事,暂不要告诉你娘,还有高二的爹和娘。”林至安怕高氏他们知道这些事后,活得不安宁。 爹的语气不似原来那么固执强硬。他修过水火诀。应是有一定见识的人。福好不再硬行强求,感觉他应该会改变主意。只是要给些时间他细细考虑。 林至安回到前院,坐在楠树下编竹筐。身体新癒。高氏想生个孩子,不许他现在下地去干太粗重的活,只让他在家里干些简单的事。在床上躺了一年,好了就闲不住,他天天编竹器,编多了,拿到镇上能卖钱。 这几天的事太复杂,福好默默地打扫着院子。 昨晚下过暴雨,这时的阳光带着一股不舒透的闷灼。 林至安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时而在阳光下,时而在树荫下。心里有些酸楚,她这么小就亲历那些骇人的事。 他已经动摇了,对于修水火诀,他只担心福好修到后期出错。或者可以让她修单诀吧,虽然没有水火诀厉害,能修到顶层,能突破炼气,成功筑基的话,福好便可以活到三百岁。福好性格稳重,不是随便与人结怨的人,只要不和人斗,法力差点就差点吧。活三百年,也许她还能再得奇缘,修到五百年、一千年呢。 林至安脸上不自觉地浮出个笑。若是福好能长生不死,那该多好。 这时高氏突然回来。走进院子,见他父女俩,一个闷呼呼地扫院,一个傻笑着在编筐,两人都不象平时那样惊觉,走到林至安面前了,他还在傻笑。 “什么事把你乐成这个样子?”高氏好奇地问,林至安抬头看是她,收起笑,问:“今天不开工?” “胡嬷嬷大家让收拾好绣房,检查了最近做的衣服,把工钱结了。让大家回家,等候吩咐。”高氏在边上的小杌子上坐下来,看着福好扫地的背影,满脸神秘,小声地道:“崔府出大事了。前几天绿萼不见了,昨晚汪眉媚暴毙了,停在长生台上,等个阴阳师找人来帮她复命呢。” “哦。”林至安没说他已经知道。 “我出来时,看到柳叶哭着去追崔公子,崔公子骑着匹快马,象是要出门,他脸色难看得吓人。”高氏皱着眉很担心鹏飞。 “这些事,莫和大哥大嫂他们说。”林至安叮嘱她。 高氏突觉异样,福好扫院,从来都有希平帮忙。“姜先生和希平呢?” “廖副将军让高大把他们叫回去了。”林至安现在盼着姜先生快回来,和他好好谈谈福好的事。 “该吃午饭了,我去大哥家看看。”高氏不在家,林家都在高家吃饭。 ** 福好盼着先生和希平早点回来,可是都戌末了,还不见人影。恐怕他们今晚要在军营里住了。 趴在屋里的小桌上,看着鹏飞送的一箱首饰。他对她真的太好,这盒子都象专门为她做的,六面都镂刻着精美的铜钱纹,每面中间有个隶篆“福”字,盒子里外都打磨得极光滑。 对着镜子,戴上那两个小小的粉蝶耳饰,粉嘟嘟的样子显得更粉团晶莹。心里默念“但愿老天保佑鹏飞和栋轩一路平安吉祥。” “福好。睡觉了。姜先生恐怕要明天才会回来。”高氏站在窗外,微笑地看着她。 福好嘟着嘴,取下首饰,放进盒子里。吹了灯爬上床。 高氏去另几间屋里看了看,才离开福景院。 福好在床上睡不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是这些天的事,一会是前世的事,一会又是栋轩和鹏飞离去的情形。 翻了许久,实在睡不着。 便爬起来,在院子外站了一会,往前院走去。爹和娘都知道崔府的事了,他们晚上会不会说什么悄悄话呢? 走出桃林。经过药林时,听到药林里面有细细的说话声。这时候了,爹和谁在药林说话呀? 悄悄地走到入口边的竹篱下蹲下,仔细一听,却是先生和爹在说话。怎么希平没回来?难道希平已走了?福好心头一酸,仔细听药林里。 “林大哥。上次争执的事,你莫往心上去。这事我从未放在心上。你为了福好,这心思我明白。” “姜先生。我现在心里矛盾。这世道不太平。既想福好学一生本事。又怕到后期走上我那条路。” “福好不会走你那条路。你原来修行未得明师指引,所以出错。我有《古仙录》,所以你不必担忧。我现在回来,正是要找你说这事,恐怕我得带福好和希平离开这里。廖副将军答应希平跟我走了。” “唉。”林至安轻叹一声,并无反对。“带他们去哪里?” “跟我回玄灵门。待他们在我门里健康长成后,再回来看你们。到时,他们有了高强的本事,再遇恶事。便多些防护之力。” 黑暗中,林至安心中一抽。等福好长大,至少要十年。 “我单独回来。便是要找你细谈此事。崔有威现在的行径很变态,待长胜院建成后,会发生什么事,你我都难预料。” “是的。我也担心此事。福好若不是得你和廖副将军的保护,恐怕早落贼手。你带她走吧。”林至安哽咽道。 “唉——”姜子圆觉得此时不说破,便再没更好的机会。“你不想福好找到她的亲生父母?” 林至安全身哆嗦,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福好不是我的孩子?”姜子圆似乎无所不知。 “通医术者人之性情。福好骨子里的性情和你们不同,长相也不同,福好长得倒象我一个故人。” “是吗?”林至安一震,难怪姜子圆对福好,比对希平还好。 “当初,你在哪里捡到她的?” “那时我走火入魔,在南荒火谷出口处,遇到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男子,将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托付给我,让我带着她去秀州找个田员外,当时那男子就断了气,因怕他被人追杀,连埋他都来不及,我当时身子很弱,也是死里逃生,带着个孩子,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到了秀州,按那男子说的,找到田员外,他却让我带着孩子,并认成我的女儿,在他府上住了三个月,身体得到一些调理,认识了被田家收留作绣娘的高氏,高氏经常帮我煎药,帮我洗衣,我们便结了情谊。 有晚,田员外拿了一百两银子给我们,让高氏带我回乡,说他们要举家搬迁。高氏并不知道福好不是我的女儿,对福好视为亲生,带着我一起老家而来,走到含谷关时,遇到一帮劫匪,抢了我们的银子。所以回到石麻村后,我们全靠高氏大哥接济,才安下生来。 后来又听说秀州的田员外家遭了大劫,有晚,一夜之间数百人口全部被杀。我和高氏可真是庆幸得很呀,那以后,想都不敢想,再去秀州。”林至安现在说起,还心有余悸。 “那人可有信物交给你?”姜子圆激动地问。 “有。”林至安早备好此物,要将福好托给姜子圆的,他现在一个寻常农人,没有保护福好的能力,只有让福好跟着姜子圆,才能顺利长大。 姜子圆颤颤地接过那物,黑暗中摸了摸,却不识得。 “识得否?”林至安期待地问。 “未见过。不过,我会帮着福好找到他爹娘的下落的。” “我相信你。”林至安真的很舍不得福好,可是,又不得不理智。 “嚓嚓” 竹篱处,福好被这意外的对话惊得。扑倒一片竹篱。 “谁?”林至安惊问。他不想高氏知道这些。 “是福好。”姜子圆一个闪身飞跃过来,扶起福好。 福好扑进他怀里,颤栗地哭了起来,“爹。” 林至安不只一次听到福好叫姜子圆爹。能让福好叫姜子圆爹,至少说明姜子圆待她的好,不比林至安少。 “来,戴上这个。”姜子圆将手中的一条金链挂在她脖子上,又帮她掩在衣服里。“先生会帮着你找到你爹娘的。” “爹。”福好又扑进林至安怀里,轻声呜咽。 林至安轻轻安哄着她,“别哭。乖。让娘看见。她会很难过的。” “天太晚,回去睡觉了。”姜子圆抱起她,往福景院走去。 黑暗中,福好看着林至安瑟瑟地走向前院。心中甚是悲伤。灵魂虽然成熟,前世只是被崔良成和碧韵害死了,却没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此时灵魂真的象个无措的孩子。想着重生到林家来以后的事,她心里真的爱着这对平凡的爹娘。一心想守着她们生活下去的。可是,她似乎又得踏上一条寻亲之路。 “别哭。你要坚强。以后,待你学有所成,找到你爹娘,还要回来的,生不如养。毕竟是他们养育了你。”姜子圆把她放到床上,和她说道理。她迟早要知道这些事,既然知道了,只有鼓励她面对。 “好好睡觉。你身上戴的金链子。不要给别人看见。希平哥明天上午就回来了。” 福好含泪道:“嗯。” 姜子圆离开她屋里。 黑暗中,她从衣服里掏出那根链子。摸索着它,这是根金链子。坠子是个奇怪的东西,象把钥匙,又象根小指大的半圆金条。 心情复杂,沉重地吐几口气,收住眼泪。想象不出有天,找到这身子的亲生爹娘是什么情形。 过两日,姜子圆将《黑云剑法》和《修体诀》交给林至安,让他转给高二。天还没亮,便带着福好和希平离开了幸福园,连高氏都不知道。 寅时,高二起床,拿着黑云剑到炼武场耍了几趟剑,不见福好和希平来,便跑到福景院外大叫:“福好,希平,你俩从还不起床?” 院子里一片安静。高二感觉不对,跑进草亭,看屋里收拾得很整洁,又跑进制药房,没有人,福好的屋子大门,先生他们去哪了? 忙慌慌跑到前院,林至安已经起来在扫地了。 “姑父,福好呢?” 林至安放下扫帚,从屋里拿出姜子圆的信交给他。高二读罢,痛哭流涕:“就是先生不能带我走,也不用这样扔下张纸,就带着他们走了吧。怎么都得让我跟福好和希平话别呀。” 林至安将两本武诀给他,心疼道:“姜先生把这么高妙的武功教给你,你可得好好练习,过几年,福好他们回来,你落后太多,就对不得起先生的心意了。” 高二哭着直点头。先生的确有不能带他走的苦衷。年纪越大,他越明白,能得到姜先生的教习,全是因为福好和希平。他没有理由向先生多要求一点,但先生还是尽可能地照顾他,帮助他,连刘梅的事,都有细细的交待,信上说了,刘梅的事,先生会请人来救治刘梅的。 ……… 就在福好他们离开的这天傍晚,鬼古子带着四个阴阳士赶回了长胜院。 子夜,长生台的法台前,一派肃穆。为汪眉媚复命,崔有威一样的紧张和期待。 顶层阁屋里,四角的彩屏莹转。 鬼古子用一道火符,解开汪眉媚身上厚厚的冰层,露出依然生动的面容,只是脸色十分苍白。 一个阴阳士高举锁魂石,一个手持青铜剑,另两上站在法台侧边。 汪眉媚的尸体左手碗上的朱砂痣处,还在红光婉转。 那红光的确是汪眉媚的魂魄,那晚她突然遇袭,就在魂飞魄散之际,她进了乾坤境,由于乾坤境带着天生的吸力,进入乾坤境的那一刹,将她正在脱窍的魂魄从身体里带了出来,身子刚刚进入空间,失去魂魄支持,便从空间里消失,出现在平常最常去的地方卧室。 在空间灵力的支持下,魂魄聚成一团。对那害她的人恨得要死。 “谁这么坏,要让我魂飞魄散?” “我怎么能魂飞魄散呢,我的菁儿还没长大。” 她的魂魄在空间里乱飞乱撞,想冲出去回到身体里。所以鬼古子他们在外面,看到那朱砂痣上有团红光想破体而出。(未完待续) 071 前往地仙门 一遍遍地想,到底得罪了谁,这么凶狠地要让她魂飞魄散? 人在大难时,总会有反省,又想着菁儿出世后,先天七魄不周,她忏悔过,原来不该那样害碧华,也许是碧华冤魂不散,所以才不安宁。(.好看的小说)她发誓,如果能够复生,再不作恶,只要看着女儿健康幸福,此生便足。 痛苦无奈之下,她突然发现那浩渺的云雾外,隐隐可见,崔有威和鬼古子正对着她的身体发愁,他们似乎看见了她的魂魄。后来又用冰层保护着她的身体。绝望之下看到希望。定是侯爷让鬼古子想法救她出来。 在空间里,每天都死死地盯着那浩渺的云雾之外,期盼着崔有威快点想出办法救刀子出去。 等待的感觉极漫长。虽然只有短短三天,她觉得象等了三年。 今夜,他们终于为她破冰了。 法台边笔直站着四个穿阴阳服的术士。看来,她有救了。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随着她的期盼。外面有道极强的力量,吸着她冲出空间里的云雾,附到一块紫黑红紫交相流莹的晶状石头上。 鬼古子双手指引着她,慢慢回到身体里。刚回去时,很不适应,总觉得自己很生硬,不能动弹。鬼古子对着她的身体运了一股热气,她慢慢舒服起来,终于睁开眼,疲乏地坐起来。 “眉媚。” 崔有威看她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激动搂着她,全不在乎,先前她还是一具冰冷的死尸。 “侯爷。” 崔有威对她的情份大了。她死了,变成一具冰尸了。他都不曾放弃救她。做他的女人,是她今生最明智的决策。她感动地哭了起来。此次虽着外劫,可是崔有威的情义,让她心满意足。 如今,上天让她再活过来。以后定要好好报答侯爷。今生,侯爷和菁儿便是她的全部。 大功告成。 鬼古子向崔候爷拱手道:“请候爷兑现诺言。我得往秀州去寻飞儿了。” 汪眉媚活生生地活过来了。崔有威不在乎五万两黄金,挥挥衣袖:“你放心地去秀州找我飞儿吧,五万两黄金绝不短少,明晨就让崔泽交给你四个助手。” 刚回到长胜院时,得知鹏飞已经回了秀州。鬼古子便心急如焚。此事一完,对四个助手交待:“明晨你们带着黄金去秀州与我会合。我先行一步。” 鬼古子说走就走,黑披风一甩,只一瞬就不见了。 侯爷花了五万两黄金救她,汪眉媚更是感动不已,伏在侯爷怀里又伤心又幸福地娇泣。 “好了。一切都好了。”崔有威搀着她下了法台,“我们回乾幸楼去。” “不去春晖苑了?”汪眉媚还从来没进过乾幸楼。 “菁儿住在乾幸楼,以后。你跟菁儿都住在我这边,我要盯着你们,免得你们又出意外。”侯爷是真的紧张着她。 “侯爷。”汪眉媚娇躯一软,幸福地靠在他怀里。 鬼古子连夜离开长胜院,飞快往大秀山赶去。得追上姜子圆,找他换地宝。有了地宝。他就能筑基,还能分点给鹏飞,帮他修行。 得知鹏飞和栋轩都离开了时,他更肯定汪眉媚之事与他们有关。又奇怪。三秀山那边有灵魂与汪眉媚身体有感应。莫非这汪眉媚本是夺人身躯?所以原主便施法要毁了这身躻?他兄弟俩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 娘的。真是复杂。还是先拿到地宝为上策。若不是为了赚五万两黄金,怎么会被姜子圆给甩掉了。 无奈。他见钱眼开,视徒如命。所以才被崔有威利用了很多年。 两道风符。加上两道阴冥神功,一夜之间,他风驰电掣,那速度快得自己都受不了。 据说玄灵门在大秀山和二秀山这间的一座雾峰里。此番姜子圆带着福好和希平离开,一定是去了玄灵门。 算算时间,他落后他们十二个时辰。以双倍速度追寻,要到明天午后才追得到他们。 为了稳当起见,他计算着速度和距离,抄险路,超前于他们,在路上拦截。 大秀山比二秀山更为险峻,不到半山,便全被迷雾笼罩,上面飞禽走兽,有的开始妖化。鬼古子虽有炼气九层的修为,上了大秀山后,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好在西南面没有东面和北面凶险。 次日下午,他到了大秀山西南面的滴水岩,这里没有迷雾,两边竹木成林,阳光明丽,甚是清逸,这是通往玄灵门的必经之路。岩边有处山洞,里面堆放着干燥的柴火,还有石头搭成的小灶。有路人夜行至此,便在此歇脚。 他走得匆忙,又赶了一夜多的路,一直没有吃饭,此时饿得慌,便在外面打了个野兔,在洞里慢慢烧烤,悠闲地等着姜子圆他们经过。 却说姜子圆带着福好和希平往二秀山东峰,一路往东,以直线距离,翻山越岭向大秀山而去。 到了大秀山西麓后,并未上滴水岩,却是沿一道峡谷往北,赶着夜路,到子时,又钻进一片雾海里,滑向一片树林茂密掩映的深壑里。 到了底下,又有一片野草、乱石、蔓杂的小树林里,夜里四周夜雾蒙蒙很是吓人。 福好进入炼气一层后,视力较常人好十倍。希平视力比福好稍差一些。姜子圆一边拉一个,希平还是不时碰着撞着。到底下时,林子里有几丁光芒闪烁。 姜子圆惊喜地道:“到了。” 福好已经累得想睡觉,声音充满疲乏:“这是哪里呀?” 先生说要带他们去玄灵门的,这里四周诡异,象下了地狱似的。看着不象玄灵门。 希平吐口气,终于不用再磕磕绊绊了,他身上四处是外伤,虽无大碍,火辣辣的很不舒服。 姜子圆点上一个火折,那几丁星火飘过来,夜雾中,显得阴森森恐怖。福好不由得拉紧了先生的手。希平按着她的肩,道:“别怕。” “来者何人?”一个沙哑的声音远远喝问。 “在下姜子圆,前来拜访旧友地不平。” “可有信物?” “没有信物。原来与不平兄云游分别时,他送了个字给我,‘天何天,地何地,三界不平,因有鬼泣’。” “请在此等候。” 那几丁星火在雾蒙中飘远。半刻钟后,夜雾中传来响亮的声音:“子圆弟。” “不平兄。” 雾中闪烁着几个巨大灯笼,十几个黑衣人从雾中冒了出来。走到近前,为首的是个中年儒汉,脸圆气和,一身黑中带金的长袍,头上戴着个金丝冕。 有巨大的灯笼作指引,雾黑中,看得更清楚些。跟着地不平等在雾里穿梭一阵,穿过一座山洞,到了一片小村子里。 福好暗暗惊叹,原来这里别有洞天。小村简朴,家家都是茅屋竹篱,却整齐有序,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灯笼,村里显得十分明亮。 向北有一座最高大的屋舍,面阔五间,有米多高的地基,进屋需上一串竹木搭建的台阶。 台阶下站着两个全身黑衣,手执刀剑的护卫。上了台阶,只见屋门上随意挂着几个字“地仙门”。那十几跟随他的人,到了他舍外便各自分散。 地不平是门主,住的屋舍最大。正中是议事厅兼客厅,一边是他的卧室、小客厅,卧室背后是净房,一边是几个下人的屋子和厨房。 议事厅里上首是宽大的木榻,上面摆着张长条的寻常案几,下方两列又是长长的木榻。 地不平把他们迎到小客厅,里面布置极简,除了几案木榻,角落的几个角上摆放着盆景,向背的墙上挂着幅仙人画,两边配对联,书着“天上本无仙仙自蓬岛来”“地下何来鬼鬼自恶中出”,横批着个“三界和生”。画上题着,“先师地生风之尊容”。看那字和画,笔墨遒劲,姿态飘逸,颇有些仙道风骨。 地不平请他们在案前坐下。 一个全身黑装,面容清俊的少女,步态轻盈地端着茶水上来摆在案上,莺声甜语:“请用茶。” 地不平对姜子圆笑道:“这是我女儿,地小云,今年十三岁。” “好清俊的丫头。”姜子圆笑着夸赞。 小云脸上一红,一双幽黑的大眼,一直盯着希平。 姜子圆笑着介绍:“这是我的大弟子希平,今年也是十三岁。这是我的小弟子福好,今年六岁。” 地不平摸摸福好的头,和蔼道:“福好长得真可爱,粉团团的,瞧这胖乎乎的手儿,饱满的额头,真是讨人喜欢。” 小云看着福好头上戴的粉色琉璃蝴蝶,耳垂上也戴着粉蝶,稀奇地赞声:“福好身上的粉蝶好漂亮。” 地不平轻声喝斥:“教导你多少回了?向道之人,要淡泊,不要贪物恋欲!” 小云长长的睫毛扑闪几下,冲她爹眨下眼睛,丝毫不害怕。 地不平吩咐:“小云。客人行了一天路,还未吃饭,叫人给他们作点夜宵上来。”看希平满身是伤,又道:“让梦嬷嬷来,带两个孩子去更洗一下,给这位小公子治治身上的伤。” “是!”小云调皮地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微笑一下,两颊露出浅浅的酒涡,看看希平又看看福好,才慢慢出去。(未完待续) 072 种地宝 不一会,上来个四十岁着全身黑衣的仆妇,带着福好和希平去更洗。 地不平亲自带着姜子圆去他独用的净房。 刻钟余后。福好和希平衣容整洁地出来了,经过梦嬷嬷的治疗后,希平脸上手上涂满了药,感觉舒服了许多。 案上已摆好稀饭、馒头和几样素菜。 姜子圆和地不平从他卧室出来了。 “孩子们一定饿坏了。”地不平连忙招呼他们吃饭。 福好和希平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馒头就啃。才吃一口,福好就叫了起来:“好好吃。松软中带着香甜。” 地不平把桌上一个装有黑乎乎的酱汁的碟子,往她面前一推,呵呵笑道:“沾点野果酱,更好吃。” 福好照做,然后咬一口,直赞:“带点果酸味,和着馒头本身的香甜,的确更好吃,” 姜子圆和希平把馒头也沾上果酱,用木勺抹均匀,吃一口,姜子圆赞道:“地仙门的馒头可是比珍肴贵呀。” 地小云从大厅外走进来,坐到地不平身边,笑眯眯地看福好和希平,道:“地仙门吃素食,不过是天下最好吃的素食!” 碗里的稀饭,不是寻常的白米粥,颜色浅碧,里面混着均匀的草粒。象菜粥一般,看着极清爽。福好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舔舔嘴,笑道:“里面加了补药,和鲜灵的野菜?” 地不平笑着直点头,“福好都吃出来了。” 地小云骄傲地道:“我们生活在地仙村,虽然远离世外,这里地阴气又重,不过我们村种的粮食、蔬菜比外面的更营养。这果酱都是雾林里的野果制成,仙灵美味着呢。” 地不平哈哈地笑几声,脸上甚是自豪。地仙门吃素,不杀生,靠着外面的森林,和里面得天独厚的灵地,过着愉悦的日子。 姜子圆道:“不平兄。贵门的弟子,应该都有不错的修为吧?” 地不平感叹道:“说实话,我门里,连着小孩子在内。总共只有八十人。除了婴儿,五岁的孩子至少都是炼气一层。寻常的成人,一般都在五层左右。两个长老已在八层。” “不平兄,你看,这是什么?” 姜子圆从背篓里的包裹里拿出一个拳头大的东西,放到案上。 地不平双眼放光,惊喜地看着他,激动地拿起莲藕色的地宝。轻轻地抚摸,不敢相信:“子圆弟,一别八载。你真的找到了地宝?怎么找到它的?” 三个孩子,瞪大眼看着地不平手上的东西,看着象个娃娃,有头有身的。 福好暗暗称奇。这世间果然有地宝。先生说过,地宝乃天地间玄阴之果,千年来未曾听说有人采得,修玄阴者得之。可助筑基。地仙门位于这样阴寒的地方,显然。地仙门修的玄阴法门。 姜子圆一双清眸笑微微地看着他。缓缓说道:“那晚我上二秀山雾林采药,不小心摔到雾林下一道深沟里。一脚踩在一洼阴寒无比的水池里,脚下蹬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因那水阴寒出奇,又在雾林下的深沟里,便用手一摸,将它摘了起来,摸了摸它的样子,感觉象是地宝,便带到山上,对着月光仔细照耀检查,发现它真是古书上记载的地宝。 想到八年前,你为救我,仙力受损,本来九层的修为掉到七层,我就恨不赶快把它给你送来。谁知鬼古子竟然在附近,眼神极好,就那么一会,就看清我手上拿的是地宝,便缠上我了,在西王峰上缠了我半个多月。” 福好和希平此时才明白,为何先生上二秀山那么久都不回来,原来被鬼古子给缠上了。(.好看的小说) “我八年前退下的修为,早已回复。子圆弟不必愧疚。”地不平放下地宝,看着它,感叹道:“如古书记载。这地宝真是象个小娃呀。虽是长在玄阴地中,看着就象人参娃娃。” 姜子圆笑道:“此番我来。便是想将地宝种在你门里玄阴池旁,让它继续生长,半年后,必然长出旁根,一年后便会成新果,到时我带一部分走,别的就养在你这里,留给你和地仙门的弟子用。” 地不平不敢相信,这地宝不仅能帮玄阴类修行者筑基,就是对别的门系的修行,都有极高的帮助。姜子圆竟舍得与他共享。 “另有一事,还想请不平兄出手相助。二秀河北岸上的石麻村,有一户刘姓人家,有个女儿残了气魄和力魄……” 地不平激动道:“那是小事。我只要随便派两个弟子出去,便能治好那丫头。”这姜子圆还是当年的性格,正直、义气,好报不平,乃人间真男儿。 地不平和鬼古子原属同脉,三十年前,因老门主鬼修全去逝,两人的师傅乃门里的两大长老,意见分歧极大,便分成两派。大多数人留着鬼仙门,跟着鬼古子的师傅鬼狄,专修恶道,捉孤鬼野魂,以阴阳法门求取长生。 少数人跟着地不平的师傅地生风,到了这里隐居,专修地阴术,以求取长生之道。地不平走的善路,觉得若是无德善,即使修得厉害的法术,突破不了凡体,终究还是成不了仙。即使孤鬼野魂也是生灵,不愿肆意掠残。 所以地仙门的人,会阴阳之道,但不轻易做阴阳之事。姜子圆给高二留信,说要找人救刘梅,便是早已计划好此事。 姜子圆儒雅的脸上,透着警惕,道:“地宝之事,得当心鬼古子。” 地不平一向看不起鬼古子贪财,行事古怪,只逐己利,不惜伤害生灵。点点头,道:“他若敢来,你我联手,一定让他修为倒退几层。待地宝长出新果,你取一半去。我用地宝,突破炼气,进入筑基。到时,你的修为也应该有所精进。我们比他强许多,就更不怕他。” “他习得了鬼轰掌,威力很大。在西王峰上和我交手时,第一晚他使了一回,远远的一掌,将西王峰顶给打了个小平坝出来。若不是我闪避得快,只怕早已成为他掌下之魂。”姜子圆脸色凝重。 地不平咬紧唇,眉头微皱。鬼轰掌是鬼仙门的绝技,可谓人掌同修,威力盖世,但对使用者有反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此技。那鬼古子当时,定是想一下夺走地宝。只是姜子圆的玄灵双剑,也乃世间绝学,所以才能与鬼古子不分高下。 地小云,拿起地宝,仔细地看。地不平拿过地宝,瞪了她一眼:“多事!”对姜子圆道:“子圆兄随我前往玄阴池种宝。” 福好放下碗筷,拉着先生,期求地看着他。她想看看种宝。 地小云一年到头,难得进一次玄阴池,嚷道:“爹。我要去看看。” 地不平脸色微恼。 姜子圆却道:“让孩子们去看看吧。他们要长大,还要长见识,有见识才能更快地提升修行。” “好吧。”地不平看下桌上,福好和希平趁他们说话时,已把一盘馒头和面前的药粥吃得精光,再看姜子圆,只吃了一个馒头,一碗粥,道:“子圆弟,你还没吃好吧?” 姜子圆道:“合适了。这东西采摘出来后已有几天。须先种起来,保住灵气。我们先去种宝。子时将尽,正是种宝佳时。” 地不平带着他们从议事厅的北门出去,下了高高的竹木台阶,走上一条竹木铺成的整齐小径,小径两边有半米高的栏栅。蜿蜒前行百余米,到了后山一个洞口,两边各插一个大火把,洞口守着两名大弟子。 洞里火光明亮,进去下了数百级石阶,越往下越冷,福好暗暗发动水火诀,平衡体温,希平的手十分冰凉,到了最底下时,他有些冷得受不了的感觉。好在,福好不时传递些温暖给他,他勉强能够承受。 地小云跑在前面,到最底下,回头看一眼,他们依偎前行,黑黑的大眼睛闪过一抹惊诧,希平竟然靠福好取暖。 玄阴池里,冒着寒寒的阴气,如冰雾一般。玄阴之绝在于,极寒而不结冰。与外界的冰寒极不相同。这种阴气,乃大地纯阴之灵。但寻常人,若是沾了这种玄阴极寒,便会不堪负荷,或生病,或如中毒一般,令身体大损。 地不平挽起裤脚,捧着地宝,小心地种进池里。上来时,从脚到小腿冻得通红,连忙运起本门气功阴阳转,将阴寒之气转为阳气,只一会小腿就恢复了正常。 姜子圆赞道:“不平兄的独门阴阳转,真是世间绝学。” 地小云在一边,顽皮地运起阴阳转,嘴里突然吐出一口蓝色阴火,扑到希平面前,希平感觉到一股阴炽之气,连忙往后一退,避开她的攻击。 “小云!” 地不平对地小云高扬着手要打她,那手却没舍得落下。地小云虽然只有十三岁,已突破炼气的关键,上了六层,将来修为绝对会超过他。 地小云冲希平吐下舌头,笑道:“你不是灵体么?” 希平脸上一红,低头不语。原来不觉得自己是武体有什么,到了地仙门,这里的人,个个都是灵体,便觉得自己太平庸(未完待续) 073 镜毓被毁 福好却冲小云嘟着嘴,耸耸鼻子,道:“武体又怎么?灵体又怎么?还不都是凡夫肉身!” “哈哈。[]福好着急了。”地小云大笑起来。“我可没有笑希平的意思。” 地不平略带生气地看着女儿,“小云不得无礼。 地小云抿下嘴,端正地给希平行个万福,认真地道:“希平公子请勿生气。小云,真不是故意笑你的。”她这样子看似认错,其实还是戏谑之为。 希平笑一笑,并不与她计较。接触没多一会,已经知道她的性格,有些象刘梅,嘴快,心无恶。 地不平看着福好,道:“福好,你过来。” 福好走到他面前,地不平拉着她的手,一会,道:“福好身上有遮蔽物?她才入炼气一层?” 姜子圆连忙道:“是呀。她是水火体。” 刚才地小云嘲笑了希平,地不平觉得有些失礼。可希平是武体,一时间又不能帮助他什么,便抱起福好道:“你跟我来。地伯伯帮你提升修为。” 抱着福好下了玄阴池,把她放到冰雾中的一块石头。 “你闭目运行水火诀,玄阴池有股巨大的阴寒力,会抑制你体内的灵火之力,你不要怕,尽最大的努力平衡它们。我在旁边帮助你,帮你打开气海。” 姜子圆暗自高兴。他来地仙门就有这打算,借玄阴池种地宝,并帮福好提升修行,再用地宝帮希平转体。 福好虽然修为低,可是得到黑灵珠后,姜子圆给她讲过阴阳、五行可相互生转、克制、调节的原理。知道玄阴池乃天下极阴寒之地。正好可以净养黑灵珠,再炼水火诀,效果更好。便先运起单冰诀,净珠,养珠。 地不平双手贴在她背上,感觉到她体内升起一股冰净之力,知道她在行单冰诀,便松开手,看她面色无异,望着姜子圆:“福好在净气?” “不平兄。你上来吧。只要有你这玄阴池便够了。”姜子圆笑道。 地不平上了池岸。两眼暴出精光,看了会福好,道:“福好身上有宝?” 姜子圆笑着不语。宝不露白。福好身上的黑灵珠不能外露,否则便有性命之危。 地不平懂得规矩,不再多询问。对地小云道:“既已来这里了,你去另一边,坐下陪着福好修炼。” 没有福好的温暖支持,希平冷得打了个喷嚏。现在才知道武体和灵体有多大的差别。心中好不遗憾。难道以后。真让福好保护他,而他却不能为福好作什么了? 姜子圆看他有点黯然,对地不平道:“我们先上去。” “你是玄冰体。不如在此坐坐吧。希平,你若是冷,到上面等大家好吗?”地不平却建议。 地仙门的玄阴池,很少让人进来。即使是门内弟子,非到突破的时候,地不平不会带他们进来。 希平知道这是玄阴宝地,先生正好也可修行。便独自先上去。在洞口处坐下,暗下决心。虽然是武体,虽然只能修炼体魄。强壮气血,但只要修行高了,能转体,便有希望。于是闭目吞吐纳息,绝不轻易放弃。 ** 为了等候地宝长出旁根,姜子圆他们在地仙村住了下来。姜子圆和希平住在地不平隔壁的客房里。福好跟小云住一起。 地不平和姜子圆日夜守在玄阴池边,以防不测。 福好和希平上午在地仙村的练武坝里练武技,下午进玄阴洞炼功。 地仙村的人不淬体,但饮食习惯好,且食物多掺有用鲜灵的草药和植物,长期饮用玄阴池水,因此与淬体有异曲同工之妙 半年下来,福好进入炼气二层,修得水火诀一阶五层,双手发出的冰焰比原来大了数倍,飞出的距离和功击力比原来强了五倍。希平的体元大增,内力比提高了一层,盘龙距刺练到第二式第二重,暴破力上了两百斤。希平的蛇月斩第二式练到第三层,暴破力已突破三百五十斤。两人的目力和听力又上一层。 冬天来临,地仙村里十分寒冷。地仙门的弟子,因修的地阴功,感觉四季如一。福好有水火诀平衡体温,气海比原来大了许多,体内有两道神识,只要感觉到温差,有道神识会自觉地升起火气御寒。 但希平就有点受不住了。就是在二秀山上的冰雪天时,气温一样低,但那是大地之上的阳寒,他本阳性之体,还能抵御,可是却不耐地仙门的玄阴极寒。 地宝要长一年才能长成完整的新果。得再等半年才会离开这里。 地仙村没有一家有棉衣,盖的被子薄薄的,都不超过四斤。地不平只有让人出去给希平找了件棉衣回来。可是一件棉衣仍不能够抵御的阴寒。 迫于无奈,地不平只有让希平住进地仙村的禁地,日光崖。 地小云带着希平和福好,拿着些简单的物品往地仙村东面的日光崖走去。 一路上,仍是烟雾迷离。福好和希平很是奇怪,地仙村长年掩在阴雾中,怎么村子里还有白天和黑夜。 因是禁地,虽无人看守,地仙门的弟子们都不会自动撞入。 上了一处宽阔的山崖,入崖处有一道黑色的符障,小云诵起破障诀,黑障消散,露出一团特别光亮的世界来。 福好和希平同时看见崖顶有个五六米高的石台,上有一颗半米大的珠子,光亮如日,石台四周有四根高高的石柱,上面各有一面大镜,有三面同时照射着那珠子,最高的要根石柱,高出那大珠许多,上有一斜面大镜,将那珠子的光芒反射进崖下的雾里。 一到此处,希平觉得暖和许多。 三人进了一处崖洞,里面铺着干草,放着睡觉的木板,上面还堆有旧被子。 “希平暂住在这个洞里吧。”地小云边收拾,边安排。 “我要在这陪希平哥哥。” 在家时,福好和希平很少分开过,出了门,两人更不习惯分开太远。 小云逗她,“你就这么舍不下你的希平哥哥?” 福好好奇地问:“这里有人住过?” “有孕妇要生孩子时,抗不住阴寒,就来这住,待生了孩子,孩子长大些,再搬回村里。”地小云将带上来的日用品摆好。半笑着看着希平。“这洞里只住过生孩子的妇女和小孩子,从没住过五岁以上的男子。” 希平脸上微红,知道她又笑话他了。 福好走出洞口,走到崖边,抬头上望,研究崖顶上那些镜子和那颗光亮的大珠。又转身看着雾茫茫的崖下。突然发现,地仙村虽在雾海之中,但云雾之间难免有缝隙漏下日光,那三面向着光珠的镜子,正好接收到了漏下来的日光,便聚焦回照到那珠子上,那珠子得到三方光明的拱照,,便十分明亮,崖壁上的大镜,又将珠上了日光射往崖下,从迷雾空隙间照到地仙村。 可是,为什么这里会温暖些呢? 福好挠挠头,搜索着前世所听闻过的事,和读过的书,以及姜先生讲过的稀奇见闻。 小云出来,猜到她捉摸的事,搂着她笑道:“不知道这里为什么暖和些吧?上面,中间那颗珠子叫日精珠,是我爹原来从南荒火谷找来的,收集光之后,能产生更强大的光明,还能散发热量。我们虽然是地阴系,可是需要日精珠的阳气维系平衡,同时村外的田地需要日光照耀,长出来的粮食才不会有邪气。” “好神奇呀。”福好激动得脸儿通红。“地伯伯原来这么有学问,难怪能带着地仙门在这里隐居。” 希平道:“的确很神奇。那几面镜子应该不是寻常之物吧?” 地小云骄傲地说:“那是天地镜。是我爹从东海里找来的。” “希平,我们就在这练武和练功吧。”福好觉得这里比玄阴池更阳光。虽然玄阴池对她的提升有较大帮助,可她还是更喜欢光明的地方。 地小云冲她刮下脸,笑道:“你是心疼你的希平哥受不了玄阴之气吧?” 福好冲她扮个怪相。接触久了,知道小云是个聪明活泼,纯洁善良的姑娘。因从小生开在地仙村,不通外界的世故,天性率直,才口无遮拦。 跟希平要在崖上住过冬天,福好把自己的东西都背了上来。看到那镜子,想起栋轩送的镜毓,便进洞里找出镜毓,拿出来,对着那几面镜子晃来晃去地照着玩。大声笑道:“栋轩哥哥送我的小镜毓只能做记忆法器,吸不来日光呢。” 小云连忙叫道:“照不得!!” “为什么照不得?”福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又对着那日精珠一照―― 立即一道耀眼的强光向镜毓飞来。 “福好!”希平看那强光厉害,飞起一掌,打了下福好的胳膊,镜毓脱手飞起来,正好碰到那束强光,落到地上,“砰”地一声巨响,炸得山崖边的树木一颤,脚下有明显的震动。 “我的镜毓!”福好心疼地蹲下来,看着地上炸了一个坑,那镜毓已经被炸成一堆晶莹的粉末。 “要不是你希平哥动作快,你这手都要报废。”小云惊道。 福好后悔不已,把镜毓给毁了,看着这堆粉末,翘起小嘴,嘴眉头深皱。(未完待续) 074 萌主造宝 ps:二更6k。(.) ―――――――――――――― 希平怕她会哭,蹲下来,劝道:“没伤着手就好。以后见到栋轩时,让他再给你一块镜毓吧。” “要很久才能再见面呢。”福好小嘴翘得更高,有些生自己的气。 小云蹲下来,小心地摸了摸那堆粉末,还没靠近,便觉得它十分炽热。哄她玩,“你不是会结冰吗?看能不能把它们结成个冰石?” 福好想了想。对地上的晶莹的粉末,运起单冰诀。半刻钟后,将地上的那堆粉末结成块比拳头小些的,不规则的晶石。里面飘浮着雪花样的碎絮,十分漂亮。 希平小心地捧起它,笑道:“那日光好强呀,现在这冰石还温温的呢。” 福好接过来捧在手上,感觉一股温热从手上进往体内涌,心中一动,莫非刚才那道亮光是日光精华?我的血能救活刘梅,是不是也能救好这被粉碎过的镜毓?能配合记忆符抄录文字,这镜毓应该也是灵物吧?如果滴点血进去,是不是这冰融解后,镜毓粉末就不会变散? 猛地咬破一个指头,对着晶石滴了几滴鲜血,血渗进晶石里,被里面飘浮的雪花吸收,那些雪花象受了指引吸聚到一起,变成一颗珠子,中心飘着一缕精魂。 希平和小云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太神奇了。 晶石里外受热,冰层慢慢融解。福好运起火诀,好奇地加快冰层的融化。 晶石一点一点地融化,福好一只手上流出温热的水来。 冰层融尽了,她手上剩下个板栗大小的浅红色珠晶。不断地散发着温暖的热力。 连忙放在希平手上,“你怕冷,握着它,它会给你热力。” “我看看。”小云拿过珠子,感应了一会,放到希平手上,皱眉道:“刚才日精珠里飞出来的光,不会是精魄吧?被福好的精血凝聚成珠了,都这么久了,还一直这么温热?” 福好好奇地问:“要是是精魄会怎么样?” “那这珠子就是宝呢。还好只吸了一缕日精出来。要是吸光了。我们村子怎么办呀?”小云拍拍胸口,庆幸福好那块镜毓太小。没撞下大祸,可是心里还是不踏实,拿过珠子,道:“我得拿下去让爹看看。” 福好怕刚才的行为惹了祸,自己不敢跟小云一起下去。“你快拿去地伯伯和我先生看看吧。” 小云拿着珠晶,出了崖坝,又封了道高大的黑障。 半个时辰后。她飞快跑上来,解开黑障,福好和希平坐在洞口,正提心吊胆中,见到她回来了。福好迎上去:“小云姐,我没惹祸吧?” 小云象大人一样。轻轻点下她的脑门,把晶石还给她,笑道:“无意间,你用我们的日精珠造了个宝物火晶珠。” 福好转忧为喜。小脸兴奋得通红。 “我爹说这你的镜毓吸了日精珠的一缕精魂,变成小日精石了。可以帮助火系修炼。你不是修水火诀的吗?”小云很喜欢福好。抱起她亲了一下,才放下来。 “那日精珠有没有变弱呀?”福好又高兴又担忧。 “爹说没事。那日精珠本来就是个吸货,若是少了点精气,天地日久的,会吸满的。” 福好脸上笑开了花,拿着晶珠走到洞前放到希平手上,“给你取暖。” 希平看着这漂亮的晶石,突然它颜色变深许多,晶莹透惕的,里面飘着一抹精魂,比先前更好看,惊讶道:“颜色又变了。”心猜测镜毓必是采自东海的镜石。 小云道:“我爹说,如果福好用火诀与它交流交流,还会变得更红。” “真的?” 福好连忙试着对它运起单火诀,慢慢地里颜色变得深红。 “以后,你还可以用它取火种呢。要知道它吸的可是日精,不是寻常的热力。”小云又高兴又有些羡慕。 “以后把它叫作火晶石了。它比先前更暖和了。”福好把石头交给希平,“交给你保管它,顺便取暖。” 小云冲希平吐下舌头,刮下脸,笑道:“希平哥哥,羞羞,现在福好保护你呢!” 希平闹个大红脸,并不生气,捧着那已经变得浅红的晶石,心里却十分温暖快乐。这晶石,就象上天送给他的幸福一般。 “要是栋轩哥哥知道,镜毓变成火晶石了,会怎么想呢?”福好笑着猜测。 小云玩着她头上的粉蝶,羡慕无比。每天福好都要在她耳边念唠栋轩和鹏飞。她身上戴了一套粉色琉璃首饰,看得她心痒痒的,又不能要,那是人家送给福好的。如果她有福好这样多的好朋友就好了。 小云喜欢这个粉蝶得很,若不是鹏飞送给她的,她真想送一串给小云。福好从头上取下粉碟花串,看了看。花串上有四五只,便摘下一只,放到小云手上:“送你一只粉蝶吧。” 小云激动地捧着粉蝶,变魔术一样,从衣袖里掏出根红线,将它穿起来,挂在脖子上,看着十分漂亮。高兴得抱起福好,在她粉团的脸上,吧吧地亲了两口。“谢谢福好呢。” “这是鹏飞哥哥送的,所以只能撤一只下来送你。”福好无可奈何地道。 希平看他俩聊着小女孩的话,便进了洞里,闭目打坐。 *** 黑夜里,福好和希平趴在木板上,对着红光流莹的火晶珠兴奋不已,想不到晚上它还可以当一盏小灯。洞里被它照出很大一团光明。 小云说日精珠会吸收日光自动补充精气。福好脑子里闪过一个奇怪的想法,若是明日,把火晶珠对着日精珠,再吸一次日精,重造一次。它会不会更强? 希平看她想得出神,口角快流出唾沫,用胳膊碰碰她。 福好把想法说了,希平道:“肯定行。只是吸多了,定会让日精珠变弱。” “反正那日精珠可以补吸日光的。”福好脸儿涨得通红,禁不住这个神奇的诱惑。虽然只是想吸点日精珠的精气,但还是象干坏事一般,颤声道:“小云要明中午才会上来。明上午,我们吸一次,只吸一次。它要是更强。你抱着它就更暖和。” 希平挠下头,想了想道:“只再吸一次!” 福好兴奋地点点头。 次日上午,天气晴朗,日光极充足。三面接收日光的镜子,向着日精珠拱照出强烈的日光。 希平怕福好受伤,便捧着火晶珠,对着那日精珠一照,一股比昨日更强大的日精迅猛飞出来。希平连忙把火晶珠一抛。跳到一边,地上炸出一个比昨日更深更大的坑,树木震动得比最日更厉害。 地上的浅红粉末,晶莹耀眼得迷人。 福好连忙蹲在坑边,运起火诀,再造火晶珠。 这次花的时间更长。花了半个时辰才弄好。希平抱起那拳头般大的石头,叫道:“哇,比昨日烫了几倍。” 福好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到石头上。那石头外的冰层慢慢融解,最后只留下个更大一些的红色珠子在希平手心上。 “成功了!这珠子好热。”炽热从珠子传递到他身体。浑身觉得温暖无比。 福好四下看看,从旁边掏了些泥土。掩住那大大的新坑。 希平笑道:“你真是贼精啊。”放下火晶珠,帮着她掩饰了那个新坑。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福好受不了第三次的吸引。 过了几天,又恳求希平,想再造一次火晶石珠。希平怕冬天日光较强,吸多了,有损日精珠的能力,对地仙村有影响,便不同意。经过几次交涉后,希平同意了,等过两个月再吸一次。 经过再造后,火晶石已经变得血红,灼热。再造一次,一定会变得更强大。福好用火晶珠炼了几晚单火诀,发现火灵比原来更纯更强。然后再配合运行水火诀,打出来的冰焰落在地上,用手检查地上,冰中带灼刺,威力比原来更大。 希平把火晶珠话放在怀里,丝毫不觉寒冷了。 两个月后,已是次年二月。 选择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希平和福好再造火晶珠。这一次,吸的日精光束更强,比上次大了足足一倍,随着希平将珠子往空中一抛,然后“轰”地落在地上,砸出个面盆大的坑来。珠子却没再被打碎。这次声势极大,连山崖随之颤抖。 福好和希平才靠近珠子,便感觉到坑里散发出滚滚的热力,火晶珠散发着火红的光芒,炽热得不敢用手去碰。 “哇,快冷吧!” 刚才的声势太大,福好和希平在边上着急不已。只得发起冰诀给它降温。 半个时辰后,火晶珠终于没那么灼不可及了,但仍炽如沸水,只有福好能碰。福好咬破手指,又滴了几滴血到珠子上,一瞬间,鲜血就被火晶珠吸进去,珠子变得更红更晶莹,里面飘浮的那抹精魂看着更加好看。 地不平、姜子圆和小云,飞奔上来。一进崖口,见得福好在给火晶珠滴血,众人才松了口气,还好没出大事。 福好见有人来了,握着滚烫的火晶珠,脸红到脖子根下。 “把火晶珠给伯伯看看。”地不平皱下眉。 福好脸红红地摊开手上的血红的珠子。 地不平弯腰摸了下那火晶石,还未触到便把手缩了回来。惊道:“福好,你吸了几次日精?它已由晶石变成精石了!” 福好小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小声道:“三……” 希平连忙解释:“地伯伯。小云说日精珠可以自动补吸日光。我们隔很久才吸的一次。” 地不平轻轻抚摸下福好的头,疼爱道:“地伯伯没生你气,是怕你吸多了,这晶珠伤到你。” 姜子圆抿嘴一笑。福好整出这么个宝物,毕竟是借用人家日精珠的力量。事前没经人家同意,多少有点盗的感觉。 小云摸了摸石头,叫道:“好灼手。都可以把手烫熟了来吃呢。” 福好把头勾到胸前,不敢抬头看大家。 地不平看她羞愧成这样,笑道:“没事呢,福好。要是你有本事,在你们离开前,地伯伯让你的火晶珠再吸一次日光精呢。” 福好抬起头,通红的脸儿上,两眼闪着精光,喜悦地道:“谢谢地伯伯。” “不过下次会情况会更厉害,得有我们在场才可以。”地不平和悦道。 福好兴奋地直点头:“好。”说罢石跑进洞里。就不出来了。 “哈哈。”地不平朗笑几声,对姜子圆道。“天意啊。你助我筑基,我助福好成器。” 姜子圆不说话。心里高兴不已。 “我们回玄阴池去,还有三个多月了,得小心守着。”地不平笑道。“小云,走,下山了。” 最后三个月,小云和两个长老都在玄阴洞里守着。 这一次炎晶珠经住了日光精的打击。没有变碎,已经由一枚晶珠变成真正的火精珠了。 它太炽滚灼手,希平再不能保管它了。 晚上,只要将它放在洞内一角,洞里就十分暖和。 又过一月,春回大地。福好和希平从日光崖搬回地仙村里。再过一个多月,地宝的旁根就长成熟了。 越临近重要时刻,所有的人越谨慎,村子里弥漫着紧张气氛。 自鬼仙门和地仙门分派以来。鬼仙门并不知道地仙村在雾海里的具体位。但得到地宝的事被鬼古子发现,姜子圆便一直心有担心。 地仙村外的雾林里。不仅设了结界,还布了迷阵。村子里。连小孩在内都高度警惕。 福好和希平仍然上午练武技,下午进玄阴洞打坐。有了火精珠,希平挨着福好坐在一起,能在洞底呆上几个时辰。 在火精珠和玄阴池的支持下,福好的炼气突飞猛进,进了三层,水火诀一阶上了八层。虽然她进步快,但和地仙村有两个七岁的孩子已到炼气五层比,福好觉得自己很差。因此,修炼得更用心。 事情往往这样,越担心的事越会发生。 这日午后,福好和希平刚进玄阴池。姜子圆和地不平在池中的大石上,一直在相互助修。地小云坐在边上,护法。 上边的大弟子地秋林急急下来:“门主。鬼古子带人找到村外的雾林了。” 地不平和姜子圆刚刚收功在间歇中。两人从池中跃出。 姜子圆脸色一变:“一定是半年前鬼春山带人去二秀河边给刘梅治病,让鬼古子猜出来了,我在地仙门。” 地秋林年纪三十七八,长面白,体壮,道:“雾林中有狗叫声。” “不好!他带了搜鬼犬出来。”地不平面色一紧。搜鬼犬连鬼都搜,何况是人。 “我们联手一战。”姜子圆道。 地不平看了看三个孩子子,道:“听你说老鬼的鬼轰掌已到顶层,我们还是需当心。绝不能让地宝落到他那样的人手上。” “那……”姜子圆问。 地不平走进池里,摘出地宝果,已经长成两个,只是另一个形状还不够成熟。果断道:“依老鬼的性格,为了得到地宝,一定带了门里所有的高手出来,鬼仙门原来就有二百号人,听说后来发展极好。我门里连同小孩才八十个。这一仗打下来,我们必然会输。不如这样,小云、福好和希平带着地宝从另一条路往大秀山上出去。我和你去雾林绊住鬼古子他们。让门里的妇孺上日光崖避避,以保存我门里的后续力。” 姜子圆觉得地不平的谨慎安排有道理,立即咐咐福好和希平回村去取物品,连带他的一并带走。 地不平“啪”一下,象断藕一样,将地宝一分为二,道:“为了避免孩子们在忙乱中走散,把地宝分成两份带走。” 福好看情况紧迫,建议道:“地伯伯,不如你吃下些地宝,现在就筑基,也许来得及?” 地不平道:“我体终有处旧疾一直不通,一时间难以完成筑成基!那至少要三天三夜,还得有子圆弟在旁边帮忙。” 他将地宝分别交给希平和小云。小云眼睛一红,从来没和爹分开过。哭道:“爹。我不走。还没和鬼仙门打,就逃,我不愿意。” 地仙门是鬼仙门分离出来的,自然了解鬼仙门,地不平跺脚道:“只是让你们避开,以后没事了再回来!爹是怕战乱中,地宝被鬼古子抢走。他那样的人筑基成功,会祸害苍生!” 希平一只手拉着福好,一只手拉着小云,果断地道:“走!听地伯伯的。” 福好也道:“小云。走吧。不能让宝物落到坏人手上。”她和希平是将门之后。一遇情况,会本能地审时度势,取大舍小。 “秋林,你看着小云他们离去再回来。”地不平吩咐地秋林。 福好他们的东西本来就只有一个背篓。希平把地宝揣进怀里,背上背篓,福好扛上自己的武器,地小云哭着收了几样贴己之物,拿上青苹剑。带着希平和福好往村北的阴谷离开。 地秋林将他们送出阴谷,看到他们从结界上了背面的雾峰,才返回村里。村里的人分成两部队,地春山带着一队人,护着妇孺上了日光崖,三十个精壮炼气达六成以上的男子。跟着地不平和姜子圆到村外的雾林迎战。 雾林里两只搜鬼犬汪汪狂吠。鬼古子在雾林里嗷嗷大叫。本来就阴森的雾林多了几分恐怖之息。 “姜子圆!你好猾头!带着两个徒儿竟然绕道来了地仙门!害老鬼在滴水岩餐风露宿地等了你足足半年!若不是地不平让人去治好了刘梅,老鬼做梦都没想到,你会来这里!如今总算找到你了,快把地宝交出来。老鬼便放过地仙门。”鬼古子为这事花了近一年时间,此时耐性全无。也不再说要换宝的客气话了,摆明了就是强要。 “不平兄。是我害了你们。”姜子圆心中十分后悔。如果今日地仙门遭了灭亡。便是他的罪过。 地不平淡然一笑:“哪里的事。你我八年前在南荒火谷就彼此交过命了。你得到天下至宝能想到地仙门,是我门里的荣幸。凡夫肉躯不得突破,终有一死。怕什么?” 两人并肩率三十余众,来到雾林,渺渺烟雾中,偶然能看到人影晃动。 “地不平!就你那点本事,在雾林里设下的结界难得到我?” 鬼古子哈哈狂笑,笑得地树林狂摇,发出呼呼的啸声。 “好雄厚的内力。”地不平不得不承认,鬼古子的武力在他之上。 “我们得拖着他们。”姜子圆小声道。 “门主。小云他们已经撤离。”鬼秋林来报。 “好!我们再给他们多争取些时间。秋林长老,叫两个冰系的弟子过来。” 姜子圆已经排放好一些石头。准备布冰林阵。 “升鬼火,破雾林!”远处传来鬼古子一声怒嚎。 立即雾林里亮起许多各色火光,雾里变得明亮清晰许多。 “什么破结界。哼。” 鬼古子在雾林里,一只手高举鬼头杖,一只手运起鬼轰掌,轰然一声,直得雾动里动山摇,地不平施下的结界被它震裂。 搜鬼犬汪汪两声,穿过破裂的结界,向姜子圆他们扑来。鬼子带着一百多号精英弟子,挥刀执剑围了上来。 姜子圆连忙发动冰林阵,挡住搜鬼犬的进功。 “哈哈。火犬!火士上!”渺雾中鬼古子看见姜子圆的在启动冰林阵。 一只搜鬼犬和二十个修火的鬼门弟子,发出强大的火焰,融解姜子圆刚刚长起来的冰林。 “子圆弟节省些法力吧。他们人手太多!”地不平这边只有三十几人。 地秋林看情形危急,道:“我带人去封掉洞口吧。” 地不平点头。 地秋林带了五个人去封锁进村的洞口,只听轰轰两声,他们发出六道近千斤的巨力,打落几块大石,堵死洞口。然后回到地不平身边。 “哈哈……地不平,三十年未见,不知你们现在谁更厉害。老鬼早就想来会你了。”鬼古子带人已经走到眼前。 两派对峙,鬼古子倒没立即动手,只看着姜子圆:“子圆弟。你是儒雅之人,读圣贤书,讲仁义理。不会为了个地宝,就陪上地仙门所有的人性命吧?” “誓死保卫地仙门!”地不平咬牙道。 地仙门的弟子雄壮高呼:“誓死保卫地仙门!”(未完待续) 075 恶战难免 地仙门的弟子雄壮高呼:“誓死保卫地仙门!” 姜子圆不紧不慢朗声道:“地宝早被我和不平兄服下,如今我们的修为已高过于你,你又何必自讨苦吃?”细看鬼古子身后,大约有七十名弟子,修为大多在炼气六七层之上,实力上两方相当。(.好看的小说)但人数悬殊太大。 “哈哈!若是被你们吃了。我便只有吃你们的肉了。谁叫你们第一个成为这世上成功筑基的人。”鬼古子狰狞地道。 “那还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姜子圆慢条斯理地,毫不着急。 鬼古子骄傲地道:“你们不过刚刚筑基,能力不会比我强太多。我虽只有炼气九层,但能力早不只这些。” 地秋林咬牙切齿道:“废话少说!” 他是阴金炼气八层修士。举起手上的一双金锺,发出无数坚锐的金光针芒,铺天盖地向鬼仙门的弟子射去。 “打!捉住姜子圆和地不平,死活都可以,给大家煮肉汤吃!”鬼古子高举鬼头杖,鬼眉倒竖,铃目张圆,脸上的粗蚺随之根根直立。 鬼仙弟子连忙应战,有人发起土盾防护,金光打在盾上,火花闪闪,发出清脆的声音。 立即—— “轰”“哗”“啪”“汪~” 各式法术声,武器声,叫战声,混为震天的厮杀声。 各色光球呯呯乱飞,夹夹着刀剑武器的击打声。将宁静数百年的雾林变成了,战光闪耀,血肉模糊的战场。 地不平和姜子圆联手对付鬼古子。 地不平是阴土修士,使的一双乌金爪,将长链一放,一双沉黑的乌金尖爪,向鬼古子刁悍地射去。 两只凶猛的黑色搜鬼犬,扑腾上来,个子比个强壮的成年男子还大,同时向地不平攻来。 地不平腾身一避。乌金爪回舞,没有伤到鬼古子,却打在一只狗头上。 同时,姜子圆双剑出鞘,无数剑影围杀双犬。 被乌金爪打中的是一只木性犬,“汪~汪!”两声昏叫,绿莹的双眼凶光一闪,再次猛扑,无数玄灵剑刺在它身上。哀嚎一声,倒下后腿一伸一缩。便死了。 另只火犬十分凶猛,饥饿的双眼血红,“汪汪”两声,嘴里喷出两团火焰。 鬼古子鬼杖在空中一转,把火犬喷出的火焰,变成一圈火海,迎接着姜子圆的剑影。 地不平收起乌爪,发出一片铺天盖地的尖锐飞石,九百斤的力道。打在火犬身上,立即被打成一瘫肉泥。 “哼。”鬼古子冷笑一声。一只手高举金杖,一只手发起鬼轰掌。轰地一下,远远地向姜子圆和地不平打去。 姜子圆和地不平几个转身,避开,鬼古子的轰天掌轰地一下打在他们身后的树上,打倒几棵大树下来。 “大家小心。”地不平叫声,只见地仙门的弟子。无一不是以一对五。地秋林一人对着三名八层地子。只这一会,已经倒下几名弟子,姜子圆连忙道:“不平兄你去帮他们!” 地不平加入混战,帮着门内弟子。 地不平是九层炼气,他一帮手,很快就打倒了鬼仙门数名弟子。 鬼古子看地不平和姜子圆依然只有九层的修为。一看门内弟子已被地不平打倒十几个。地不平九层炼气的修为,门内的弟子在他面前不堪一击。这次带这么多人出来。早有心将一些弟子当作肉盾,分开地不平和姜子圆的实力。毕竟。他俩个都是九层炼气级别。 先前听姜子圆说他们吃了地宝,半信半疑。毕竟姜子圆得到地宝有这么久了。至少地不平有可能在姜子圆的帮助下完成筑基。谁知上了姜子圆的一当,被他骗了,让他不敢轻易出手,损失了不少弟子。脸上闪过阴毒,叫声:“上鬼瓮。” 两个黑衣弟子捧着个黑瓮从雾中出现在他身边。 姜子圆的玄灵剑影攻向鬼古子。 鬼古子发出杖芒迎接,同时道:“吸!” 那两个鬼士举着鬼瓮,一个念着收魂吸魄咒。 两门弟子,有不少刚死的,正在飞散的魂魄被吸进鬼瓮里。 “放鬼蜂!” 一个鬼士念动放蜂咒。 鬼瓮的样子很奇怪,象个密封的圆头坛子。头上有两个孔,左边一个吸魂,右边一个飞出无数黑黑的细蜂。 鬼仙门的人事前都用了避蜂香,所以那些黑蜂象长了眼睛一般,径直往地仙门弟子身上攻去。 “啊!” 每个被蜇的,立即中了剧毒。两派战头力本来就悬殊,地仙门瞬间倒下十余名弟子。 地不平和地秋林杀红了眼。各自使出全身解数和绝技,阵阵金光、锐石打倒一片鬼仙门弟子。 鬼古子冷笑着,与姜子圆周旋,根本无所谓死了十几个弟子。反正鬼瓮可以吸魂魄,然后变为更强的战斗力。 鬼蜂越来越多。地不平和地秋林被几十名鬼仙门弟子围攻,不幸都中了鬼蜂的袭击。 姜子圆发起冰诀护身,才没被蜇中。为了加快速度,只得加上一道风符。 两个鬼士,一个诵吸魂咒,一个控蜂。 半个时辰,大势既定。 只有姜子圆还在顽强抵抗。鬼士招回数百只黑蜂,围攻姜子圆。这些鬼蜂各各有本性,金木水火土,五性俱全。数百只鬼蜂,不停地蜇咬姜子圆身上的冰气保护层。 姜子圆要全心对付鬼古子,又要发灵力保护自己,很快就有些灵气跟不上。终于被蜇破保护层,手臂一麻,中了蜂毒。 “哈哈。” 鬼古子看姜子圆动作没有先前迅敏,“轰”“轰”地,接连几掌向他轰去。这几掌他耗尽了七成功力。 姜子圆中了蜂毒,全身隐麻,动作变僵,飞身躲避,没能灵活地避开,背上中了一记鬼轰掌,只觉气血翻腾,气海被打破了一般,立即灵力狂泄,脸色一白,慢慢倒下去。 “子圆弟!”地不平早已中了蜂毒,被一群鬼仙门弟子围攻,中了无数法术,又中了些刀枪,两眼黑黑,也倒了下去。 地秋林早就倒下了。 “对不起了,不平兄。” 姜子圆看眼地不平,一只腿跪在地上,双剑拄地,嘴角挂血,俊雅的脸上却是一派坚毅。 “停!”鬼古子见地仙门已无一人能再战。剩下的呻吟的躺在地上,不是缺胳膊,就是少了腿,而且都中鬼蜂毒,根本就活不了过两个时辰。 鬼古子已经猜到,姜子圆一定让福好他们把地宝带走了。所以,找地宝才是当务之急。 鬼仙门这边也死了几十人弟子。 “把所有亡魂都吸走。” 让鬼士将亡魂招尽后,走到通往地仙村的山壁前,看了看,一时间找不到入口。 “寻找入口。” 余下三十来名弟子,一起在雾林边搜寻入口。 搜了一阵,没有搜到入口。 鬼古子暗暗嘀咕,难道,地宝与我真是无缘?迷茫间。空中吹起一飓风,雾林里清明了一瞬。 一个弟子指着东面的日光崖道:“那个山崖有人!” 鬼古子一眼望去,那上面的确有人。只一瞬飓风消失,林里又变得雾气飘渺。 雾林尽头全是山岭,顺着东面,鬼古子凭着高强的武功,独自飞身跃过两重山峰,上了日光崖。 只上到一半,便发现了一条整齐的山路。 “哈哈。天遂我意!” 顺着路上了日光崖,通往山崖上有一道黑色屏障。冷笑一声,只一记鬼轰掌就破了那屏障。进了崖坝,却奇怪,四周只有些树,并无一人,只一壁崖石上立着四个高高的石柱,看那珠子散发着强大的光明,猜是地仙村用了平衡的阳气灵珠。因感觉到这里十分暖热,也不敢随意上顶上,怕中了上面的机关或暗器。 先前明明见到了人,盯着那崖壁思索,一定哪里有道门。 却说福好和希平跟小云往北上了雾峰,渺雾中只隐隐见得数座山峰的顶。地小云带着他们,在峰顶上,攀着铁链一直往北,一座经一座地攀得更高 地仙门的第一代门主地生风带着地不平等来到地仙村时,在雾海中的诸多高峰之间牵了铁索,以供攀越,和上山修炼。 只攀了三座山峰,便觉离地仙村很远。雾海下面的震天的杀叫声,在山谷间慑人心魂地回荡。不时有各色法术光芒,冲出雾海,让高处的人触目惊心,不能安心走远。 三个孩子坐在第三座山峰上。 小云哭道:“我不想往上走了。” 福好和希平皱紧眉头,看着地仙村和日光崖的方向。心情一样的很紧张,也不想走得太远,担心着先生的安危。 坐了半个时辰。福好看见有个黑团,似乎甩着个大大的黑披风,往日光崖上飘去,惊恐道:“希平哥,你看,那是不是鬼古子上日光崖了?” 也是她在地仙门这些时间,修为长进了快,所以目力比以前更好几倍,这么远才能看得清,若是炼气一层的修为,顶多只看得清那是个黑点。 希平目力没他好,虽不能仔细辩论,但天生敏锐,“应该是鬼仙门的人。” 小云抹抹泪,定睛一看,果然有人上日光崖。惊道:“不好。一定是爹他们在雾林失败了。”(未完待续) 076 日光之噬 “慢!”小云密密的长睫,带着泪花,扑闪两下。 希平把背篓里的一包重要东西拿出来,结好布包结,给福好背上,又把地宝拿出来,让福好揣在怀里。看着小云。 “我要为给爹和大家报仇。”悲伤之后,她勇敢地道。“我去引!” 怎么能让她去冒险呢。福好抱着她,象大姐姐一样,沉声道:“你是地伯伯的后人。以后地仙门全靠你!” 希平背着蛇月斩,敏捷地攀索而下。连下两峰,离日光崖颇近,只有二三十米的距离。看清那黑影果然是鬼古子。希平在高处手舞脚蹈直叫:“姜先生,你在哪呀?” 鬼古子在崖坝上正寻找洞口。听到空中有清越的叫声,抬头一看,北面一座山峰上站着一个孩子,那不是希平吗? “哈哈。得来全不废功夫!小孩子,把地宝交出来吧!”鬼古子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萦。 “有本事你来拿!” 希平敏捷地抓住往西的铁索,快速往西面的一座远峰攀去。 “老子才不象张把总一样傻,上你们小娃的当。这里还有地仙门的人,你不交宝,我就将这里打得稀烂!”鬼古子站在崖坝中间,死死盯着崖顶。 他毕竟老奸巨滑,智力过人,很快发现壁有处凸起的大石,很可疑。“轰”地一掌向着大石打去,地动山摇,碎石飞扬。那大石立即被打碎一半。 “不好。”小云抓着铁索,向日光崖攀下去。 福好跟随其后。虽然现在力量大,可是皮肤并不耐磨,先前往上攀了三座峰,两手已经被铁索磨出血泡。可是,情况紧急。顾不得疼痛。 希平攀到一半,远处听到“轰”的一声,只得调头回去。 鬼古子回头一望,只见三个小人影向近处的山峰聚拢。“哈哈……”只要捉着三个孩子,一定能拿到地宝。 刚那掌只用四成力。不敢用全力,怕顶上的的石柱的光柱打飞下来,砸伤自己。 “门主。我们前来相助。”两个鬼士捧着鬼瓮已经上来。他们怕崖上有强敌,便跟着上来了。 “哈哈。本座区区之力便能对付他几个小娃。”鬼古子兴奋地看着近峰上的三个孩子。 “廖希平,林福好,你们听着,若是你不交出地宝,我就毁了这山洞,将洞里的活埋在里面。”鬼古子得意地要胁。 三个孩子站在一座近峰上。希平叫道:“若是你伤了他们中的一个人。我便把地宝吃了!”他拿起一个团布包的东西,放到嘴边。 以己之贪欲度他人心腹。想这地宝乃人间绝物,谁吃了对谁都是天大的好处。 鬼古子一愣,反被要胁了。“别!” “放鬼蜂治服他们吧。”一个鬼士道。 “鬼古子,住手!” 两个头发散乱,满脸血渍的人跟着赶了上来。 鬼古子转头一看,先是一惊,接着张开怀抱,大笑:“不平弟,子圆弟。你们也上来了?哈哈哈。正好,我们一起在这叫那几个孩子回来吧。” “爹。”地小云看到爹浑身是伤,和姜子圆相扶着上了日光崖,激动地叫。 福好和希平对视一眼,看到先生还活着,松口气下来。 姜子圆满和地不平没死,还这么快就跟上来了,鬼古子有点意外。转念一想,姜子圆医术高深,能保住命不是奇事。不过,他们上来得正好:“不平弟,还是让三个孩子过来乖乖交出地宝吧,不然我就让人放鬼蜂咬他们。” 三个孩子在近峰上,不敢轻易过来。如是让鬼古子得了地宝,这次牺牲的人就白牺牲了。 “老鬼。我们作个交换吧。”地不平道。 “你还有什么可以和我交换?”鬼古子扬扬鬼眉。 “你放出鬼瓮里我派弟子的魂魄。我便让孩子们把地宝给你。” 鬼古子动动眉,道:“若是你真能把地宝给我。这个交换,可以考虑。”取地宝是他的主要目的,本来并无灭地仙门的意图。他现在要做这世上第一个成功筑基的人,需先求长生,再称霸天下。 “小云,你们过来。”地不平对近峰上的孩子们喊道。 山峰上很静。孩子们听到刚才地不平和鬼古子的对话。 小云看眼福好和希平,大大的黑眼睛闪着寓意。她了解自己的爹,怎么会轻易交出地宝,叫他们过去必有用意。这座山峰的铁索连着日光崖顶。崖顶上灼热无比,小云习的阴灵术,虽有六层炼气,却不敢在上面呆,只有福好能过去。 福好龙目炯炯有神的望着她,领会她的意思。前世端庄贤淑的灵魂,在今世的经历中,变得越来越坚强,与这身体里的倔强和勇猛生长成坚韧、大胆、沉稳的品格。 三人对视,都明白地不平的话有用意。 希平轻轻碰下福好,鼓励道:“不要怕!” 福好和希平转过身,福好将怀里的地宝交给希平。 “你们偷偷摸摸地搞什么鬼?”鬼古子心里莫名升起个多疑的烦燥。不耐烦道:“林福好。你们要再不过来,我就放鬼蜂吃了你先生的魂魄!” 福好转过身,清脆地应道:“你急什么?人家手上都是血泡泡,抓着这铁索,好疼的!” “哈哈。小福好,你过来,鬼伯伯给你上药。”看在鹏飞的面上,鬼古子并不厌恶福好。 “你有什么烂药?舍得做好事治人?真不知鹏飞哥哥怎么会叫你师傅。下次,我见到鹏飞哥哥,让他休了你这坏师傅。”福好凶巴巴地道。 “哟,小丫头嘴利。你过来,我带你回秀州,去见你鹏飞哥哥。”鬼古子说到鹏飞就心花怒放。 希平和小云掏出手帕,给福好两只手包扎好。 地不平和姜子圆会个眼神。姜子圆道:“过来吧。” 福好攀着铁索,小心地爬过来。 鬼古子在下边,挥舞着手,笑道:“福好,你当心,别摔下去了。不然你鹏飞哥会骂我。” 这鬼古子行事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刚才还凶凶地打败了地仙门,现在又这么关心福好。 福好爬过来,越靠近崖顶,越热得难受,无边无尽的灼热要冲进她的身体。以心神为控制,调动水火诀,以纯冰之寒气平衡体温。 站在火热的崖顶上,觉得自己象要燃起来了一样,举着手上一团布道:“鬼古子,你放出地仙门里的魂魄,我便把地宝给你。”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姜子圆。 “说话算话。”鬼古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姜子圆双手向着福好比个圆,又指指她身边的日光珠,然后眼睛转向鬼士托着的鬼瓮。 福好明白了,先生要让她用火精珠,再吸一些日光精,然后用珠子打碎鬼瓮。 把手上的那团布扔在脚下,掏出火精珠。火精珠在她怀里时,已经开始猛吸日光之精,一见光,日光珠里的精化峰涌向她手上。 “平衡!”姜子圆连忙叫道。 福好的灵魂是成人,并没惊乱,加速生出强大的冰力经黑灵珠过滤而出,冰气更寒更纯。 由于离得太近,日光珠的精华狂涌。福好和火精珠被强大的日光精束吞噬包围。只一瞬便看不到了福好,只见崖顶上有团强烈刺眼的光束在流转、跳跃、吞噬。 日光珠越变越暗,崖上的光线随之变弱。 原来那大光珠是日光精华。鬼古子惊呆了,嘴唇动动,幸好没贸然上去,不然早被那日光精化为灰烬。 姜子圆紧张地看着崖顶上,怕福好承受不住,被日光精烧死。 “福好。”希平已经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小云的脸色煞白,没想到那火精珠这么厉害,一出现就吸尽了日光珠的精华。 崖顶浑暗。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望着崖顶。 良久,那巨大的光团慢慢变小,露出被烧得通红,全身焰光的福好。此时日光崖上的光明,来自于她和手上的那个火珠。 所有的人都迷惑了,她是活着,还是正被日光焚烧? 福好被无穷无尽的灼热日光包围吞噬,三层的炼气,发出的间水火诀力量,远远不足以平衡。 “我不能死!还要见杰伦,见爹娘,要找这身子的爹娘,还要回去看林家爹娘,和栋轩、鹏飞还有约会……” 只心念一动,两道神识并行,同时产生出翻倍的冰气保护自己。虽然炽灼得翻肠倒肚的难受,但勉强承受住,当日光精华涌入体内时,在两道冰气的押送下,不断快速地送往黑灵珠,再转出温热的气流,融进气血里,将它吞吸。 生死关头,所有的意念和注意力都在冰气的产生、运行,和日光精的转化之上。在光涌的日光精华的冲撞下,倾力征服它,气海越变越大,身上有气门,越开越多,流动越来越快,难受越来越小。 终于平衡住了。体内积聚了无数日光灼力。她一只手托珠,运起一口气,一只手向着崖下举瓮的鬼士,射出一道光焰。那鬼士抬着看着上面,看得正起劲,眼前一亮,一团光亮向着他飞来,连忙飞身闪避。(未完待续) 077 初次威猛 “啪啪”福好接连摔出两道光焰,象长眼睛一般,两道光焰追着鬼士,一道打在背心上,一道打在他头上,一道打在鬼瓮上。[.超多好看小说] 那鬼士惨叫一声,背心和头被灼穿两个洞,鬼瓮摔飞出去。另个鬼士连忙飞身接住鬼瓮。同时,又一道鬼焰打穿他的身体。 “啪”地一声,鬼瓮摔在地上,又一道光焰将铜壁银质的鬼瓮打成几块。无数黑蜂飞出来。接着一片光焰,将黑蜂烧为灰烬,发出焦胡的味道。 福好修成日光天火了。地不平立即向着空中发出蓝色烟弹。山下,地秋林收到信号,连忙诵起回魂咒,将门内伤亡弟子的魂魄招引回去。 鬼古子已被这个意外震住了。福好修成日光之火,这可是最厉害害的天火,是火系之神。小小一个六七岁的女娃,杀了他两个八层炼气的鬼士,还毁了鬼门至宝鬼瓮。 福好感觉到不仅接连突破炼气,似乎连一向蹩足的轻功都长了几层,全身轻飘,体内有无尽滚腾的力量,支使她,往下纵身一跳,轻盈稳当地落在姜子圆面前。这二十几米的高度,她原来是不敢跳的。 姜子圆苍白的脸色,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惊喜。福好能承受日光精华之力,只要好好引导,将来必定强大无比。 福好托着红焰闪烁的珠子逼进鬼古子,红通通的小脸上洋溢着顽皮的笑:“鬼古子。我给你送地宝来了。” 鬼古子退后两步,摇手道:“福好,你把地宝扔过来就是。” 拥有了无上的战斗力,丝毫不怕鬼古子的鬼轰掌,她一只手指一弹,弹出一朵艳丽的光焰,并没用多大的力,光焰打在鬼古子的披风上,嗞嗞燃烧,鬼古子解下披风扔在地上。惊得满身是汗。鬼古子是鹏飞的师傅,他师傅很疼他,所以她并不想立即杀死鬼古子。 林福好突然的爆发,让鬼古子摸不透情况。还有姜子圆和地不平在一旁,他们虽然严重受伤,毕竟是九层修为的炼气士。鬼古子感觉到危险,道声:“我先下山了。”一个飞身,迅疾而去。 “你不要地宝呢?”福好托着珠子,稚气地问。 鬼古子加上风符。驱动阴冥神功,加速逃跑。 “爹。”福好看眼姜子圆。脸上绽出个笑。身子却慢慢倒了下去。 姜子圆飞身过去接着福好的身体。她手上的火珠变暗许多,珠里的精魄似收敛起来。但她的身体很是灼热烧人。姜子圆虽然灵气尽无,不得已拼命运起玄冰决,抱住福好的身体。 “轰。”洞里,地春山打破石头,率众而出。 “春山,快运阴冰诀,接过福好。”地不平连忙吩咐。 地春山接过福好。姜子圆倒在地不平身上。 希平和小云从近峰上爬过来,地小云一跃而下。一名弟子跃上崖顶将希平带下来。 “福好怎么了?”希平焦急地问地不平。 “刚才日光珠的精华全进了她身体和火精珠里。她突破过度,所以昏厥了。” 崖下的雾海中,升起一枚绿烟弹。那是地秋林放的,表示鬼古子已带人离开。 地不平下令:“走,回村。” 地春山打开进入村子被堵的山洞。三十个妇孺跑进雾林,将受伤的村民抬了进来。 村里摆满了伤残的弟子,并找回断了的那些胳膊和腿儿。 地不平问地秋林:“人数有没有少?” “人数没少,但个个重伤。好在魂魄都收了回来。鬼古子的人已经撤走完了。他伤亡的弟子,先前被我砍得头首分家了。因为我怕诵回魂咒时,将鬼仙门的已死的弟子也救活,又反过来害我们。”地秋林满脸青紫,身上数处重伤。 地不平点点头:“梦嬷嬷。弟子们的伤势交给你了。春山跟我来帮忙。” 姜子圆和福好被放进玄阴池里的大石上。 “爹,姜叔叔和福好没事吧?”小云不明白,福好在崖顶上都没事。怎么鬼古子一逃,她反而晕倒了。 “姜叔叔最后一口灵力。为了接着福好,给消耗了。那口灵力是续命的。因此情况非常不妙。”地不平自己也是一身虚脱,眉头深锁,又担忧地看着全身通红的福好。 “福好体内有强大的日光精气,先前接连突破三层炼气,现在心识虚空,控制不住体内的灼热之力,所以晕倒了。” “福好有六层炼气了?”小云又惊又喜。 希平却心有焦虑,他宁愿福好不要突破,却没有事。 “突破太快,未必就好。”地春山在一边道。“所幸,福好天赋异禀,靠近日光珠,没有大碍。”地不平陷入沉思。 当初地不平和地生风从南荒火谷找到这颗在火谷里焚烧了上百年的地火珠时,和十名弟子,用了一百道冰符,造了特制的运办理工具,才把它弄回来,又用了一百道风符,才把它放到崖上。地生风为此灵气大损,早早去逝。 那地火珠早已经成精,三十年来,天地镜具有强大的吸收力和反照力,吸收的本是日光之精,又数倍反照于日光珠上,早已将地火珠催生为日光天火珠,所以才能散发出强大的光明照耀到地仙村。 日光珠灼热之力与太阳相比,虽然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已转为三界火王——天火。对这个世界来说,是神仙才能拥有的能量。 福好的镜毓变成火精珠,产生那么大的吸力,原来定非东海镜石,一定另有神奇。 就算是有筑基修为的人,吸十分之一的日光珠精气,必是死路一条。福好竟然因此接连突破。福好就是前门主说的那个人? 她身上有幽冥黑灵珠,加上先天水火双灵,会水火诀,且是重灵子,所以能承受日光精力。 地生风是个修为极高的人,不仅通五行和阴阳之道,还懂巫卜。当初要和鬼狄分派,就是因为早已测算到,地仙门在未来五十年内将遇到异世之人,助地仙门成为这世上第一个成功筑基的门派,所以立下善修的门规,以积德布善,让地仙门好早日得到这个机缘。 姜子圆带着地宝来,令他很迷惑。地生风说过,那个人将取走日光珠的精华。可姜子圆的情况,根本受不住日光精力。 后来福好在日光崖上意外地造了火精珠,便怀疑那个人是福好。所以先前在日光崖上,才大胆建议,让姜子圆支使福好依靠火精珠打跑鬼古子。 如此看来,福好就是日精珠的宿主,虽然昏迷了,应该不会有大事。 “爹。这是地宝。”小云将保管的地宝拿出来。 地不平接过地宝,长叹一声。从此世界将要大变了。地仙门因此将成为这世上第一个突破筑基的门派。可是他激动不起来,当长生之道被打开后,难免会有人凭借长生之力,而祸害天下。 希平看地伯伯脸色很差,连忙道:“地伯伯,你快服了地宝,回复好身体,帮我救先生和福好吧。” 地不平流出两行清泪,轻轻抚了抚希平的头。 “小云,我们护法。”地春山道。 希平提着蛇月斩,守着石阶。 天意啊。地不平走下池子,只这么一会,福好体内不断散发着滚滚热气,将池水都变暖了。 地不平是阴土修炼,在大伤后,需要玄阴气的治疗,但又需适度的阳火辅佐。包括他筑基时,也是如此。而福好体内的日光精之火,正好有益。 吃了半截地宝,地不平坐在池中另一块小石头上,开始闭目调息。 两个时辰后,池水被福好散发出来的热力,烧得沸滚。 希平紧张地看着福好,又看眼小云和地春山。地春山摇摇手。众人不敢说话。 地不平突然睁开双眼,在玄阴池的热力之下,全身轻松起来,连着多年来的旧疾之处,都舒慰许多。连忙跃到姜子圆身边,扶起他,给他喂下个丹药,帮他治疗。 又是两个时辰。福好终于醒了,坐起来,揉揉眼,发现坐在玄阴池里,池里的水象开水一样涨得开花。希平和小云他们神情紧张地守在台阶处和池边。 轻轻一纵身,跃在池岸上,走到希平面前,要说话。希平惊喜地指指池中。福好见地不平为先生在治疗,挠下头,想了想,可能是自己昏了后,被大家带下来了。拉下希平,滚烫的身体仍然十分灼人,希平被灼得咧开嘴,举起手,竟被她灼伤一块皮肤。希平疼得咧嘴甩手。 福好后退两步,摊开双手,翻来翻去看了看,又后悔又奇怪,怎么希平这么不经拉。 地春山连忙拿出一瓶药粉,倒在希平伤处。 小云指指池中的水。又指指福好身上。福好皱下眉,明白了,是自己吸了日精珠的灼力,全身散发着滚热,把玄阴池都给烧开了。不由摸摸全身,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体内一直有热滚滚的力量在翻腾。 地不平从池中跃出来,满脸忧虑,“子圆之前已受重伤,为了救我们,又坚持着上日光崖,最后为了接住福好,运了玄冰诀,体内的精、气、神俱尽,不仅经脉散乱,连体魄都已虚空。”(未完待续) 078 读书解惑 “怎么办?”福好着急得去拉地不平。(.好看的小说) 小云拉着地不平退开两步,“福好。你现在全身高温,拉谁,谁就会被灼伤。” 福好皱着眉,退后两步,把小手放到背后,象个做错事的孩子。 “春山,带福好和希平先上去。现在玄阴池水都沸滚了,需回复玄阴极寒,我才好为子圆弟治疗。”地不平和颜道。 希平担心福好,等会莫名地又晕了。问:“福好还会不会有事?” “她体内的日光精华还不能完全驾驭,所以可能还会昏倒。”地不平突然觉得玄阴池不够用,救姜子圆要玄阴池,帮福好控制日光精力要玄阴池,而他的身体现在只好了三层,后续治疗等都要玄阴池。 另一方面,他和姜子圆的治疗,又适时地需要福好的支持。只得对地春山道:“若是发现福好昏迷,就让修阴冰术的弟子,下冰符,将她带到玄阴洞来。” 唉。福好十分烦恼,拥有了日精珠的力量,真是麻烦。走路得离大家远些,做什么都得小心些,不然会灼伤人,损坏物体。 现在变成个小太阳了。睡觉不必盖被子,连床都不用了,不然会烧坏被子和床。 地春山给她开了间仓库,还好里面,有两块平整的大石,至少不用睡地上。希平只能在远远地陪着她,睡在另一边的木板上。 “如果我身体不这么烫就好了。我想查看先生的伤势。还想帮着梦嬷嬷医治大家。”经过日光崖一事手。福好的胆识又大了几分。一直跟着先生学岐黄之术,她感觉先生的情况很有必要加上针灸。 这次地仙门伤的惨重,大多被打断了手脚,梦嬷嬷是岐黄高手,福好很想跟着梦嬷嬷学习,看她如何治好大家。[] 可是她这样子,什么忙都帮不了,还不能靠大家太近。 晚上,仓库里,不用点灯。福好一身红通通地直发光,再加上火精珠,仓库里明亮如昼。 仓库里被福好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力暖热,希平觉得象到了夏天一样。看她不开心,便逗她:“要不是地仙村吃素,我去捉个野兔,不用生死,你直接烙熟就可以了。” “我还是努力修炼,希望以更强的冰力把日光精力给镇压住吧。” 福好连饭都不用吃了。体内有足够的热力。想到先生伤情惨重,便抓紧时间修炼。修了三天三夜。希平感觉仓库里的温度稍有下降。福好修得更起劲,至于长不长级,有没有突破,都不重要,关键要把体内的高温给降下来,别象个怪物一样,这也碰不得,那也挨不得。 希平一直陪在她身边,远远地坐着翻看先生的《古仙录》。看得入了迷。到第五天,福好忍不住好奇,“古仙录这么好看?” “原来不知先生有这么好看的书。上面什么都有。有古人追求仙道的故事,还有求长生的记载,有各种法术介绍,和丹药制造,什么稀奇的事都好。等你体温再低些,就可以看了。”希平怕她会把这么宝贵的书给灼坏了。本不忍心这么说。还是说了出来。 “有没有制先生那种情况的方法呀?”福好好奇地问。 “我翻了几天,这么厚三本,什么转灵、转体都有,就是没翻到治先生这种情况的记载。也可能是我还没翻到。”希平已经翻完第一卷,第二卷翻到一半。 “转体是什么?”福好知道转灵,却没听先生说过转体。 希平只能背书上的给他听,其实他不是很能领会。“就象我这种武体。可以通过炼体,到了九重突破期时。转为玄武体,习法术。也可以在宝物的辅助下。直接转为某种适合的灵体。” “远点翻给我看看,看我能否看清楚。”福好十分好奇,若能给希平转体,那不是很好,他就可以一起学法信炼气,要是能得道,可以一起长生不死。 希平翻到那页记载,远远地对她举着书。福好目力现在已是超过希平十倍。龙目炯炯,虽是五六米外,却清楚看到书上写的字,笑道:“好了。希平哥,你给我当书童吧。这么远,我看得清书上的字。” 书上的字写得比苍蝇还小,这么远她都能看清。希平彻底服了。福好被日精珠给变成神仙了。“你想读时,我给你举书吧。” “傻。不用举,找个凳子把书立着,你帮我翻页就是了。”福好读了几行,兴趣百倍。 希平睡在一块木板上,仓库里没凳子。他跑到外面找了几块石头重叠起来,靠在墙边,福好坐在睡觉的大石头,托着腮津津有味的读书。 读了转体这几而,脑里有个大胆的想法,要是给希平转成火体,把体内的火气分点他,不是两相受益? 希平好多天没看到她笑了,此时看她读书读笑了,心里安慰起来。要是先生好了,就更完美了。他还没给福好说,先生现在的情况仍然不妙。 “给我翻丹药卷。”福好对转体有了认识,其中涉及到几种药物,又牵挂着治疗先生,迫不急待要细读丹药之术。 希平知道她想救先生,对医术的领悟,他没有她强。只要能找到救先生的法子,他不睡觉一直给她翻书都可以。他现在不能和福好比,福好三天三夜不吃不睡地修炼都可以。他还得吃,还得睡。有时就是想不睡觉,守着她,都不行,眼皮沉沉地,不知不觉就闭在一起。 经过两天两夜的研读。福好要求下玄阴池看一次先生。玄阴池经过十来天的恢复,又阴寒无比。 福好坐在池水中央的大石上,仔细看先生的脸色,白中泛灰。这些天全靠地不平给他喂丹药和送灵气,才保住呼吸。 先生可是精、气、神、体魄,俱接近毁灭的重伤呀。 “地伯伯。你知不知道转体?”福好看懂书了,还是想要多问前辈,更稳当。 “这个我不太懂。只有子圆弟才懂的。”地不平没想到福好知道这事,以为是姜子圆原来和他俩人说过。 福好请求:“地伯伯。我想在村子四周走走,看能不能找些草药救先生。” “要说雾海之下,奇珍异草多。我们平日采的,都是在我师傅遗留的记载中的草木,对一些新奇的草木,不敢随意尝试。二秀山上的雾林洼壑中尚能发现地宝,地仙村四周应该有神异的植物。可惜,雾海之中,不好寻找,我们所识有限。”地不平对此一直很遗憾。身在宝地中,却与宝无缘。 地小云却道:“爹。你总说万事随缘。我们平日用的灵草灵药,与外界相比,已经很奇异了。” “唉。我是想,能找到让姜叔叔好起来的灵药就好了。”地不平叹道。 另有许多事,他不能随便说出来。福好收走日光精力,是异世开启的标志,随之而来,将陆续会有人突破筑基,同时雾海里将诞生出妖魔怪兽,雾海的雾将慢慢消散。地仙门在百日之内必须搬迁。可是姜子圆重伤不能移动,门里的弟子伤了一半,他为此焦头烂额。 “地伯伯听说过九舌灵芝和八阴虫草没有?”福好好奇地问。 福好果然是姜子圆的爱徒,提及的药草,是地不平都不知晓的。如是子圆弟能逃过此劫,便是苍生之福。地不平皱眉道:“我只听说过天山雪莲和千年雪芝,以及千年老参,也听说过冬虫夏草,却没听说过你说的。” 地不平说的都是有记载的珍贵药材,福好也知道。她说的,是她前世都没听说过的。还有一事,要向地不平请示:“地伯伯,如果能治好先生,可能要杀生入药,你同不同意?” “只要不杀人,取个飞禽走兽的命,救活你先生,那禽兽便是功德。”地不平心中暗猜,莫非福好知道怎么救,可她还没满七岁,不会这么小就得了姜子圆的医术真传吧? “谢谢地伯伯。我和希平出去找找看看。” 地不平看一眼她,叮嘱,“我让小云陪你们。”心中却想,她现在这样子,什么野兽一靠近她,只要发出几朵光焰就能把野兽烤熟来吃的。让小云陪着只是心里放心些。 “小云留在这里,帮着你吧。你现在身体也还没恢复。”福好懂事地说。地不平这些天还在恢复治疗中,小云得在在边上看着姜子圆。再则,福好不想有人跟着他们,她想和希平说悄悄话呢。 “那不要从雾林那里出去。就是村子四周,都在山崖底谷,你要上山往北、东、西都可以。”地不平对福好并不担心,十来天了,她没再昏迷过,说明日精之力虽强,已经认了她这个主,只是需较长的时间,提升修为将它们化为己用。 小云原来带着福好和希平在村外转悠过,往西是农田和果林。往北最为阴寒,又可上高山,往东有些山峰,但不如往北面的高。 奇药多在深谷和高山上的险要地势间。 福好记得,往北的高峰上去,能看到火树王那边的雾海。应该是越往北越容易找到奇药。(未完待续) 079 九舌灵芝 山风吹过,红色的裙角飞逸。[.超多好看小说] 站在地仙村北面的最高峰,头顶蓝天白云,近有清鸟滑翔。远眺云海中那团红红的火树林,低处云雾涉绕,露出一些青色峰头,恍如仙境,令人迷醉。 “就在这山上找药。” 依据《古仙录》的记载,福好选择这座山,觉得这座山阳气充足,最高最仙灵,最宜出九舌灵芝和八阴虫草。 可是,山顶上尽是乱石峭壁,搜了几圈,都没有下山的路。 “那里有藤蔓,我下去看看。”希平发现崖顶有条粗粗的藤垂往山下。 险绝之处有生路,这就是大自然的神奇。福好心中暗喜,总觉得今天在这座山上能找到奇药。“你小心地试着下去!” 福好的体温太高,和希平一直保持着五米以上的距离。 希平把背篓里的武器取出来放在地上,攀着粗蔓小心而下。往下滑了二十几米,那藤蔓到尽头了。半崖下萦绕的渺雾中隐约可见几块峭石间。可惜他的轻功不好,只得爬上去。 “我下去试试。”福好有几层轻功。滑到下面,轻轻一跳,落到那几块峭石间,拿出火精珠往雾中四下探照,侧边往下几米,又有一处藤蔓。于是,口含珠子照明,往下一跳,抓住藤蔓往下滑,滑了十来米,落到一处隐隐突出的峭石上,身陷浓雾中。 托着火精珠。环视四周,此处的雾又浓又湿。那些雾被炽热的火精珠一照,散开几米。眼前开阔起来。脚下有蓬茂密的药草,辩认了一会,象古书上写的紫草乌,这可是补精益气血的大好药,若再得捉到阴灵性的野兽,给先生做汤吃,就能补养先生虚空的体魄。欣然采起,绑在腰间。 站在峭石上四处张望。又回首看这座山崖。怎么石缝间没有九舌灵芝呢? 一只手攀着块石头,用力过猛,那石头轰的一下松落下去,回手紧紧抓住身后的石缝,脚下不敢乱动。 下面深不可测。 “福好!当心!”希平趴在崖顶上紧张地看着下面。 那石头落下去后,渺雾间露出一抹金中带红的颜色来。福好定睛一看,直咽口水,“九舌灵芝!” 真的是三片肥润的红色芝叶中间伸着条长长的金舌,舌头上又长着舌头。不多不少刚好九舌,象个漂亮的舌穗。 福好运起冰诀。努力降低体温,怕高温损坏了九知灵芝的药力,采撷起来含在嘴上,把火精珠揣进怀里,向着上面的藤蔓纵身一跃,抓着藤蔓爬上山顶。 “九舌灵芝?” 福好嘴上含着一朵金色中带红的灵芝。希平两眼放光,激动叫了起来,忘记了她全身灼人,上前拉她的手。福好后退两步,摇摇头。 “别动!”希平见她退到崖边,紧张地退后。 福好笑笑,知道自己退到边上了,小心地往前几步。低头看看腰间那丛紫乌草,只这么一会,已经给烤枯了,象暴晒过一般。福好抱歉地把它扔进背篓里。 “紫乌草?”希平说话的声音一下有点变涩。太高兴了。这种药炖阴灵兽肉,可以给先生补身体。 灵药,不能碰及寻常物体。福好取下灵芝拿在手,大大地吸两口气,肚腹到口里满是甘甜的津气,忍不住咬一口叶子下的根部,嚼了嚼。赞道:“九舌灵芝好好吃!” 九舌灵芝在她手上,没象紫乌草那变枯。反而越变越艳。果然是仙级药物,感觉它是吃过的药中最仙美最劲灵最津甜的。 这朵九舌灵芝很大。救先生用不完。希平转体正好可用此药。福好运起冰诀,把灵芝抛向希平,“你咬一口它,可解渴生津。” “真的很好吃,津甜无比,吃下去有股仙气在体内回荡的觉。”希平小心地咬了一口圆圆的叶子,却舍不得咬舌穗精华,那个要留下来治先生,和给福好修炼用。这是跟地宝一样的宝物。 既然这么顺畅得到宝药,就让希平先吃足他要用的那份吧。 “希平哥哥。你吃一片叶子!”福好命令他。 不是她自私,宝药只有一株。鬼古子抢地宝就是个例子,你若拿在手上越久,麻烦就越多,现在离到地仙村还很远,万一路上有意外,不是白采了?福好前世是平王侯爷夫人,是女人,没有多么伟大的想法,只想如何尽快地解决麻烦,惠及身边的人。 希平本来很渴,又有些饿,吃了一口,立即精神倍增,被福好一命令,吃下一片叶子。这下,满腹津热不说,精神旺得两眼发红。笑道:“这药好猛。只怕让先生全吃下去,他虚弱的身体承受不起它的威力。” “用药嘛,取部份便足矣!过多,反而坏事。” 福好象个老大夫样。暗付,按书上写的,希平只能先转阴体或阳体,再种灵根。来地仙门,先生就是想借玄阴池,用地宝给希平转阴灵体。可是她觉得希平的性格和体质更适合转阳灵体。 这九舌灵芝阳灵偏重,莫不如试一试帮他转成阳体,要是成功,还能把自己的炽热之力分给他。福好道:“你快打坐,将体内热热的东西往丹田里聚看看,然后再汇往泥丸宫,若是能汇到泥丸宫,我帮你扎一针。” 武体和凡体都有自己的精气,之所以不能使法术,是因为精气和神识不能合一,所以形不成驾驭法术的灵元。 炼气的原理,希平早就懂。把灵芝抛回给福好,希平盘腿坐下,闭目行气。 福好接过灵芝,含在口里,不时吮一口它的灵气。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金针,定定地看着希平。真希望灵芝之力能帮他将精、气、神凝结起来。 这几天福好读书时,有和他交流。所以他知道自己可以借助奇药转体时,而且并不复杂,关键是在灵物帮助下,要能结出灵元,哪怕它只有针眼那么大,就是成功。 《古仙录》记载,上古时候,有人百日成功筑基的例子,乃因其精、气、神十分清明澄净,修炼时心神无杂,精、气、神丝毫不泄漏。凡人修炼之所以困难,杂质多,又泄漏太多。 修炼应在童子身时完成筑基,后期才可能继续升华。若是筑基前破了童身,突破炼气极难,所以历代以来,似乎没有人筑基成功。 希平本身体魄极好,气血足,精神旺,无泄漏,心性无杂。相对别的凡体和武体来说,根基要好得多。 潜心行气。体内一股津热从丹田沿着心肺喉向脸上漫延上去。汇结到一起,冲往百会。 福好到了炼气六层,看得到希平体内运气的情况,他体内的精血气还是一团散的,没有凝结成一团。 坐在地上,歪着头,思索着书上关于转体的记载。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希平已经行了一个大周天了,可是精、气、神还不能合为一团。 福好放下金针,双手从丹田升起,借着灵芝的仙灵之气,生起两道冰气,从黑灵珠经过,再流到双手,远远地试着,帮他控制精、气、神。 希平的神识感觉到一股外力,索性放开自己,让外力指挥他体内的精气神。福好带着它们,试着运气了一个小周天,看他没有不适,应是吃了灵芝的关系,所以抗得住她的热力。带着它们又行了一个大周天,用强大的灵力帮他冲开奇筋八脉,另外分出一道冰力,将它们凝结在一起。 它们慢慢变细变短,变圆,变成一颗芝麻大小的精元。福好一边带着它往泥丸宫去,一边拿起金针,飞快一针扎在他的头上,然后退开。 希平体内的那颗小芝麻太弱,一直冲不进头上的泥丸宫,福好用金针打开泥丸宫后,在边上略一运力,希平觉得头上有个气门冲开,那颗芝麻一下冲进泥丸宫。 “试着用意识控制!”红影一闪而过,拔下金针,退到几米外,取下嘴上的灵芝。 希平用神识控制它,在体内运行一周,全身畅通无比,猛地睁开双眼,世界在刹那间变得更清晰。激动地道。“你扎我头上时,好强一股火力,从头顶分散到全身,那一瞬很痛,但我把神识交给你后,感觉到奇痛,却能承受。” 福好向前一米,“你觉得我还很灼人?” 希平摇摇头,“你再往前几步。” 福好再往前一米,希平道:“感觉到你很灼了,可是不象原来那样不能承受。” 福好再向前一米,希平道:“好了。”两人原来要至少保持五米的距离,希平才受得了。现在一下缩短了三米的距离。 “你继续潜心行气!”福好从怀里掏出火精珠。 火精珠很神奇,不见光,就会敛藏大多能量。一见光,立即迅猛开启能量。希平身子一抖,感觉到难受。 “把灼热让灵元吸进去,变为自己的能量。” 福好坐下来,把珠子放在地上,将灵芝含在嘴上,又运起两道冰气打进希平体内,冰力渐渐变得灼热,滚滚的热力涌进希平狭窄的气海,包围着那颗小芝麻。(未完待续) 080 满载而归 “啊!” 希平神识奇痛。(.好看的小说)只有一丁地方的疼痛,却牵扯着全身的神经。痛得五官皱成一团,全身大汗淋漓。 福好在帮他种灵。稳住心脉,任小芝麻在火热的丹田里翻滚,勇敢地接受这个洗礼。 福好看到他气海已经被她输送的热力扩大许多,才停了手。把灵芝,放到他嘴边,“吃一口灵芝!” 希平忙乱地咬到一口舌穗,第九个小舌穗只剩下一半。 灵芝的仙灵津甜安抚着他的痛苦,让他安静下来,潜心融进丹田里的热力。气行两个周天,浑身觉得精神有力。 福好坐到他身边,笑着问:“我还灼吗?” 希平睁开眼睛,依然觉得她很炽热,感觉不再会被她灼伤。试着碰下她的手,真的没有被灼伤。显然,他已成为她的同类。 “成功了!”福好举着被他们吃得已经不完整的灵芝,在山顶上兴奋地大叫。“以后,等你修到高级,我把火精珠给你。” 希平起来活动几下,全身比从前轻灵许多,耳目间又是更新的感觉。 山顶被残霞染红,夕阳西下,天快黑了。 “我们这就攀藤下山,到山脚下找八阴虫草吧!” 福好攀藤先下去。希平含着灵芝,背着背篓,跟随其后。 山底下面迷雾极浓厚,十分潮湿,脚下草木杂倒,刺草横生。底下的泥土阴肥带水。 希平取出蛇月杖当工具,拨开沿路的草丛。福好用刺矛当拐杖。 草木间阴暗的生物,一见到火精珠都退避三舍。如此一来,尽管放心全心寻找草药。 底下有三道峡沟,希平作上记号,一道道地挨着寻找。 找到半夜,背篓里已经装了许多少见的草药,可就是找不到八阴虫草。已经找了两道峡沟了。两人沿北,开始搜索最大最深的这道沟。 “希平哥,你饿吗?” 希平摇摇头。嘴上含着九舌灵芝,怎么会饿呢。 走了半个时辰,走到一座山洞外面,里面传来隐隐的流水声。 “里面有阴河!”福好叫道。 希平取灵芝,拿在手,吐口气,道:“得当心呀。书上写的,这种地方易出阴物。有植物的,有飞禽走兽的。” “正好。给先生找阴灵肉。”福好胆气十足。 “拉着我的胳膊!”希平担心遇到厉害的东西。虽然才转体,本事没福好大。可是男儿的英勇本性,让他时时想着保护她。 “我们两边看,一人监视一边更安全。”福好不同意,两人都两手不空呀。 寻到洞口,洞口堆满各种白骨,不知里面有没有怪物。希平看得心寒,“别进去!” 福好举着火精珠在洞口探照一下,道:“这里有兽骨,说明这里有灵性的生物。说不定里面出八阴虫草哦。” 四周细小的虫蚁。看到火精珠,都拼命逃跑,连一只巴掌大的大黑蛛都仓皇逃命,生怕火精珠会烧它们。 崖壁上爬满茂盛的壁草,滴着冰冷的水滴。脚下终于踩到一片石头,冰冰的,很寒人。 “忽忽”,洞里有个声音快速窜了出来。 希平含上灵芝。双手握着蛇月斩,福好一只手举珠,一只手执矛,盯着洞口。 两人后退几步,只见一道粗大的白光,沉重地砸在地上。却是一条银白的大蛇,足有十几米长。大号碗那么粗,吐着黑黑的舌头。丝毫不怕他们手上的火精珠。 希平接拉着福好后退两步,只见随后有数百条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蛇从洞里爬了出来。 “好大的腥气。(.好看的小说)”福好搧下鼻间。 希平从怀里拿出解毒药。放一颗在她手上。福好从背篓里扯起两片草叶,和着解毒药嚼粒,塞在鼻孔里,免得中了毒气。 “希平哥,准备开战。里面有这么种蛇,洞里又有水声,洞壁间肯定有八阴虫草。”福好骨子里的勇猛化为战意。 话音才落,大白蛇,咻地一声,便伸长脖子甩头向她攻来。 福好凭空发出一道光焰,向白蛇迎上去,白蛇也吐出一团白光,与她发的光焰在空中相遇,“呯”地一下,两团光焰化作一个光球落在地上。 “妖蛇!” 福好不敢大意。运起单冰诀,发出道冰焰,又攻上去。白蛇又发出道冰焰回应它。 遇上对手了,这蛇竟然会水火诀。福好把火精珠含在口里,露出一半光亮,从希平背上的背篓里拿出盘龙矩,一只手执矛,一只手握矩,矛矩相擦两下,“哗哗”,轻盈地一纵,挥舞盘龙矩刺,一式盘龙破晓,向白蛇攻去。 “蛇月波波!”希平的蛇月斩最适合斩蛇。 蛇头灵活摆动,速度比他们快三倍。逃过他们的攻击,快速回攻击他们。 白蛇身边的小蛇,纷纷凭空跃,将他们包围起来。 “我先干掉小蛇。”福好舞动刺矛,在空中横扫飞跃的小蛇,一只手运起强大的单火诀,生出数朵光焰,摔往小蛇,她不信小蛇都有大白蛇这么厉害。 “嗞嗞”,光焰打中的蛇,都落在地上,发出烧焦的臭味。 希平全力应对白蛇。白蛇突然头身一盘,卷着希平的蛇月斩,发出巨大力道,两人对峙起来。 福好迅速发出无数朵光焰,将小蛇烧死一地。有几条飞近身边的,盘龙矩一挥,便让它们头身分家。 地下堆满了小蛇的尸体。大白蛇愤怒了,用力一卷,希平三百斤的力道尽敌不过它,蛇月斩脱手飞出去。 福好将体内无尽的滚灼之力,化为一片光焰摔往白蛇,白蛇慢一步,身上着了几下光焰,虽烧灼了皮肤,但并无大碍。它愤怒地将蛇月斩往空中一抛,向福好打来。 希平抱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向大白蛇砸去。 福好轻身一纵,跃起避开飞过来蛇月斩,摔出两朵更大的光焰向白蛇飞去。 白蛇张口迎接,吞下肚里,被烧灼得难受。 希平拿起刺矛,勇敢地扑向白蛇,向它喉间扎去。 福好又是几道光焰飞向它的头部。白蛇疯狂一摆头,将希平手上的刺矛打飞,身上中了几下光焰,依然无事。 希平在空中倒翻两下,拾回蛇月斩。 福好放下回形矩,骨子里的勇猛,被它激怒了。取出火精珠,快速对希平道,“我和它斗法,等它累了,你就武攻!”然后,又含着火精珠。双手使法,一只手摔冰焰,一只手摔光焰,白蛇一次只能吐一种法术,几道刺刺的冰焰刺进它的身体,流出暗黑的血液。 白蛇疯狂地吐出一串光焰,飞向福好。福好几个连跃,发现白蛇的法术没有神识控制,可以避开,而且那火力并不强大。于是使力吸一口火精珠的灼热,连着体内的日光精之力,双手间发出数朵巨大的光焰,将白蛇包围起来。接着发出一片火焰雨,从天而落,形成一片小火海。地春山说过,她现在拥有的是天火之力,是火系中最强的,只是她修为低,威力尚不足显示。 白蛇虽有水火法系,被困在日光之焰中,受不了日光之威,身上烧了起来,发出冰诀,给自己灭火。福好不断地发出光焰雨,不一会白蛇抗不住强烈的光焰,被烧得半焦,发出极大的臭味。 希平趁机几斩,将大蛇身体斩断成几截。取下灵芝道:“留点白蛇身,拿回去煮汤。” 两人一人用斩,一人用矛,挑起半焦的蛇身,往旁边的阴湿草丛里,使劲摔打,灭了光焰,只剩下白蛇小半段略好的身体。 “这蛇灵性强!把这段半焦的肉拿回去煮汤吃,一定很补人。走,我们进洞看有草药没。”福好笑道。 希平把只有半米长的白蛇身,用根细藤穿了,挂在洞口边。两人进了洞里,跟着水声而去,进去五六米,里面高大空旷,往前是向下的石级,一路下去,七弯八转,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底下的阴河边。 阴河潺澉,寒气阴森。 福好高举着火精珠,沿岸搜寻,偶有花草,却不是药。行了长长一段,终于看见对岸的崖石间长满植物,惊喜道:“对面有草药。” 小心地从一片狭浅之处淌过阴河,爬上对岸,那片草丛蔓延进河里,福好蹲下身细看,激动得声音打颤抖:“八阴虫草,草下面有好多虫在爬。” 希平用刺矛挑起那丛草,下面爬满怪怪的虫。福好用火精珠对着它们一照,那些虫落下地,纷纷爬走。 “这个草得单独放。”福好道。希平放下背篓,脱下外衣,将那草包起来放在背篓里。 “还差阴灵肉。”福好道。 希平突然拉着她退开两米,“哗”地一下,就在先前蔓草处跃出个银灰的东西,向他们射来。希平眼明手快,举矛向它迎去,它穿在锋利的刺矛上,“嗞”地叫声,便挂了。 希平举着刺矛,兴奋地向福好舞了两下。 “阴河水獭?可算是阴灵之肉了。”两人兴奋而去。 却不知对面的崖石间,有双深遂的眼睛注视着他们。待他们走远,一道高大的黑影飘出洞里,将地上的蛇尸掩埋。 黑暗中,浓雾里,那人高举手,痛快暗欢。“异世来临了。我就要成功筑基了!”在八阴洞里暗修数年,终于等来这个时刻。(未完待续) 081 让步,不是妥协 ps:悲催,进点点花了一个小时。 ―――――――――――――――――――――――――― 福好和希平出去了一天一夜未回。村里所有的人,担心得一夜未睡,都坐在南面的祠堂里为他们祈福。 两人回到地仙村,已经次日巳时。 由于日光珠失去了大多精华,地仙村便没有了白天和黑夜,白天时也灰沉沉地,暗得很,全靠支许多火把照明。 他们找到奇药和阴灵之肉。全村的人为之兴奋不已。 地不平从玄阴池出来,高兴得掉泪,心里不断地念叨,“天意啊,天意。” 梦嬷嬷专精医术,尤其感叹:“我在地仙村住了三十年,什么草药都找到过,加起来却不及福好他们,一天一夜找到的一样。” “梦嬷嬷的药,还是很有用的哦,给大家治好过不少病和伤。”福好只能远远地回答。 福好把九舌灵芝分成三十份,给先生留了五份做药,给希平留了五份炼气,给自己留了五份用,又给先生留子五份以后用。别的全送给地仙门,给他们治伤。 按照《古仙灵》的记载,福好给先生煎好药,又做了紫乌水獭肉粥,和希平送到玄阴池,给先生喂下去。 五天后,姜子圆的身体好了三层。地不平的伤好了八层,别的伤者都好了五六层。 姜子圆终于可以从地阴池出来了。他走到外面时,深深地吸口气,感叹万分,这次昏迷这么多天,却是福好和希平治好了他。而且希平竟然被福好给成功转成火灵体,直接上了炼气二层。 地仙村的人都福好当成神娃了。只可惜,除了希平,没人敢靠近福好,不然大家要把她抬起来高高抛向天上。 这时,地不平宣布了,地仙门准备南迁。 地仙门失去日光珠的照耀,大家不能长期在黑夜里生活,没有人怀疑搬迁的真正理由。(.好看的小说) 就在这天,姜子圆和地不平在玄阴池疗伤。福好和希平在仓库外煎药。 地春山匆忙来到仓库。“福好。鬼古子带着一帮人,在雾林中,抬着个叫崔鹏飞的公子,要求见你。” “鹏飞哥哥?”福好和希平很诧异,他怎么会来这里。便问:“崔公子是什么情况?” “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双目紧闭,脸色青紫。”地春山皱眉道。 “鬼古子带了多少人来?又想打架抢地宝?”福好问。 “只带了十来个,大多都在照料那崔公子。鬼古子来,肯定是冲着地宝而来。”地春山鄙夷道。 希平道:“我就说嘛。依他的本性,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地宝呢?”他保存的那半边地宝,已经种回玄阴池了。 “走去看看鹏飞哥。”福好担心鹏飞回秀州后出了事。 “我带些人手。”地春山道。 “不用。鹏飞是我们的朋友。”福好相信,这次鬼古子来不敢用强抢的。 三人走到雾林,福好取了火精珠,雾林中迷雾散开许多。有几个地仙门的弟子紧张地守在雾林里。 “小福好……你可要救飞儿呀……”鬼古子看到一个小红影来到雾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福好远远地看着鹏飞,他冷傲的脸色十分难看,双目紧闭。瘫在一张竹木担架上,一身洁白衣袍。奄奄一息的样子,甚是凄凉可怜。 “鹏飞哥哥怎么了?”福好着急地问。 “飞儿去大秀山东面的绝命锋采药。从万丈崖上摔下去,摔得七经八脉都断了,现在只有你分点地宝给飞儿,才能救好他。”鬼古子痛哭流涕,“飞儿还小,才十五岁呀,我可怜的飞儿呀……” 地春山冷声道:“你就是打着你徒儿受伤的名义搏福好的同情!福好,不要上他的当。(.)” 福好和希平对视一眼,眉头紧锁。鹏飞真的象是伤得很重。走过去,轻轻握着他的手,十分凉冰,把了把脉,他气如游丝,命悬一线。 “小福好,我求求你了。只有你的地宝能救他。你看在鹏飞一直照顾林家的份上,暗中让商队的人收购你娘的刺绣,又把张把总送给你们砍,却不愿告诉你们的情份上,一定要救他呀。”鬼古子一古脑把鹏飞的秘密全说出来。 希平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当初我让商队脱手的刺绣,全被鹏飞买了?” 鬼古子抹把泪,看他一眼,哭道:“你想哪有那么多大户人家买那么贵的刺绣?还不是鹏飞在暗帮衬。不信,你们以后问柳叶。鹏飞可是一心一意对福好好着呢。对宝菁,他却十分之一的情谊都没有呀。” 希平脸上略有难堪,暗付,鹏飞从不曾和他说过这些,鹏飞的性格有老沉的一面。 福好相信鬼古子说的这些事是真的。鹏飞送给她那盒独特的首饰便是充分的证明。 “你等我。我回去一下。”福好决定和先生商量,分一点地宝给鹏飞。 “福好……”地春山总怕她会上当。 福好和希平回到玄阴池,和姜子圆、地不平说了这事。姜子圆道:“救与不救,福好希平你们自己作主。若要救,将地伯伯服过的地宝分一部份给鹏飞吧。” 地不平早听说过崔鹏飞和福好他们是至交。朋友有难,当然要全力相救。拿出服过的地宝,折下大半,递到福好手上。 福好向地不平躬身一礼:“谢谢地伯伯。” “唉。若不是你们采得九舌灵芝,和八阴虫草,又得了些奇异的被药,我和门内弟子们的伤哪里恢复得这么快?”再过几天。地不平便可以筑基了。 姜子圆笑道:“若是当初就让不平兄服下地宝筑基,也许没有后来一战了。虽然梦嬷嬷治好了大家的伤,可是毕竟让大家痛苦了一回。只不过,也待不到今天,有地宝分给鹏飞了。许是天意吧。” 地不平点点头,正是天意。地生风原来说过,地仙门率先成功筑基,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其实那日之战,鬼古子最终没有斩尽杀绝,若是斩碎我们的身体,我们便不能在此治疗了。”姜子圆感叹道。 小云跟着福好和希平拿着地宝来到雾林。仔细望着担架上那个华美的公子,原来他就是鹏飞,果然是一幅伤情惨重的样子。小云摸下胸前掉的粉蝶,心里十分同情他。 福好和希平走到鹏飞面前,把地宝放到他身上。福好含泪道:“鹏飞哥,你要好起来,记着我们的两年之约,很快就到了。” 可惜鹏飞不能睁眼看他们,更不能开口和他们叙旧说话。 “我一定会治好飞儿,让他准时赴约。”鬼古子感恩涕零,向福好连作三揖。黑袍一挥,率众离去。 “鹏飞哥哥会好吧?”福好问希平。 “会好。只是鬼古子肯定会分享地宝,成功筑基。”希平道。 地小云道:“早知这样,那日就不打架,直接分点地宝他算了。待今日这样,不救鹏飞也不可能呀。” 地春山感慨万千,“所幸门内弟受伤的弟子已无大碍,否则真是惨重的代价和损失。” 一个月后。姜子圆身体恢复了八层,炼气修为退至八层。地不平成功筑基。在姜子圆的指导下,福好学会敛藏,终于控制住了体内无穷无尽的日光精力。希平的火灵术修到第二层。 地仙门上下已作好南迁的准备。 分别这日,已是初夏。地仙门所有的人将姜子圆师徒三人送到雾林外。 小云抱着福好,漂亮的大眼睛里噙满泪水,“福好,你们以后可要来南边看我们。” “我们一定还会再相见!”福好安尉道。 地不平拿出两卷书,交给姜子圆。“这是我地仙门的《回魂术》和《阴阳爻》,依照先生的遗嘱,将它们赠与助我门筑基的义士。” “后会有期。” 姜子圆接过卷册,带着福好、希平匆匆赶往玄灵门。 两日后,姜子圆到了大秀山西北侧外的逸云峰上,需过吊桥,到对面的灵隐峰。玄灵门在灵隐峰上。 姜子圆离开玄灵门数载,此时带着两名弟子回来,心情激动无比,只是炼气修为退了级,有些不好向掌门交待。过了铁索桥,绕山而上,才转了一道弯,经过几棵苍松,便有两个人从北面的一片小院过来。 “子圆弟,掌门有令,请你交出《古仙录》来,然后去松客院等候掌门的罚令。”说话的是玄灵门第五代大弟子赵智悠,年约三十八,面白无须,一身青衣黑帽,显得朴素严肃。 姜子圆和智悠同为第四代掌门静清的入室弟子。“大师兄,我收集的《古仙录》尚需修订,待我回到门内修订后再呈给掌门吧。” “二师兄,你下山为门内寻宝,寻得地宝,却先成全地仙门,又分与鬼仙门,都快回到门里了,却还在外面逗留如此之久,掌门对此很生气。”说话的是三师弟许仕名,比姜子圆小两岁,长得剑眉俊目,性格十分直爽。 “我们已经为你打扫好院子。你将书交给我,我们好回去复命。”智悠客气道。 福好和希平看眼高高的山上,隐约可见上面有高大的屋宇。 先生说过,半山处的松客院,乃为不允上山的客人所提供的暂栖之处。 听师伯他们这么说,因先生没将地宝带回门内,好象先生被掌站贬罚了?(未完待续) 082 谁是越国人? 姜子圆得了地宝,送给地仙门,又分了些给鬼古子救人,这些消息传得真快。玄灵派掌门却没得地宝,因此恼火了。把第五代大弟子都派了出来,拦截他们,先收《古仙录》,再处置先生。 福好暗暗嘀咕,这是什么门派啊,弟子外出找到的宝物不交出来,便要责罚,实在不象正派之举。若不是跟先生一起,才不要来这种门派呢。 看着先生,他傲然道:“此书乃我一生心血,怎么可以这样不明不白就交出来呢?” 许名劝道:“二师兄,若你交出书,兴许掌门还保存你一身修为,若是不教出书,恐怕你的修为……” “三师弟。”智悠招呼着武真,不要他多说。依然客气地道:“子圆弟。我们是奉命行事。你知道门里的规矩的。请不要为难我们。” 姜子圆仰望山顶。暗叹一声,想不到玄灵门竟如此狭窄,此处不留人,便去他处。拉着福好和希平调头而去。 “子圆弟,三思!你就这样走了,会被追杀。”智悠在背后急道。 智悠和许名追过去。 姜子圆拉着福好和希平几个飞掠到了逸峰对面。 “哈哈……”两道黑影从山上跳跃下来。“姜子圆,我们来接应你。” 姜子圆顿足,凝神一看,却是两个不认识的人。一个一身黑色丝袍,头戴黑冕。脚着黑色蹬云履,大约三十六七,长得面方腮圆,一鬼眉铃目,腰间佩剑,和鬼古子长得象是兄弟,只是皮肤白净,略显文气。另一个年纪三十五六,的衣着不象大成国的服饰,象越国人。衣衫宽短,露出长长的手脚,头戴紫冕,冕上扣着一朵细白珠镶成的三瓣花图案,眉眼高吊,神情中有种天生的冷漠和威严。 “请问阁下有何贵干?”姜子圆认得其中一个人,心道不妙,若不是在地仙门耽误了一年,应行的事早已完成。 “在下乃越国紫金丹师古道。这位乃武真侯爷。听闻姜子圆收集齐了《古仙录》。又找到了地宝,因此前来接应。迎接《古仙录》归国。”古道子一对铃目在福好和希平身上扫来扫去,然后落在福好脸上。 姜子圆护着福好,冷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福好和希平感觉到空气突然凝重,布满杀气。都准备好,随时拿武器开打。 武真侯看着福好道:“这就是姜子圆的爱徒?长得倒是可爱,若能让我带回越国,必然能锤炼成一名上器修士。” 武真侯和古道挡着路口。智悠和许仕名从对面追了过来,挡在铁索口处,看着他们。智悠炼气九层。却看不出那两人的修为,看他们衣着高贵,手上和脖子上挂着饰品,想必戴有遮蔽的法宝。 那两人看着智悠他们,也看不清他们的路数,猜他们带了遮蔽器符。 姜子圆、福好和希平,被包围在中间。 “子圆,把书交给我吧。千万不能落入贼手。”智悠劝道。 许仕名看那两人是异国人士。骂道:“贼人竟敢潜入我大成国内,图谋不诡。吃我一剑。”说着扬剑向他们砍去。智悠拦着他道:“师弟。先取书!” 姜子圆回望灵隐峰上,隐隐可见对面峰上有一排弟子拿着武器正在高处远观。心中生起一股寒意,想不到处理了自己采的地宝,竟招来这么大的罪过。 “姜子圆。你私自处理了地宝,贵派已经容不下你,不如跟我们一起去越国。我奉你为座上贵客。与古道子一起,作我越国修真国师。”武真侯游说。 “呸!”希平大恼。举起蛇月斩。怒斥道:“越狗,为你阶下囚。不如绝一死战!” “哈哈。”古道子仰头大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姜子圆,道:“子圆弟,你来大成国多年,难道你不想回越国了?” 智悠和许仕名一惊,看着姜子圆。越国人,古道子和武真侯这时出现,难道子圆是越国细作? “你跟我们回去。我们帮你杀了这两个玄灵派的弟子!”武真人已经抽出腰间宝剑,一道幽光从空划过,缓缓落下,看着姜子圆,目光复杂。 “三师弟,快给山上放信号!”智悠感觉情况似有不妙。 姜子圆脸色苍白,冷冷道:“希平,福好,你们先下山!” 说摆拔出双剑,幻出无数剑影,向古道和武真侯攻去。他俩一样幻出数道剑影,将下逸云峰的路封得严实。 “小孩过来!”许名并不立即发信号,突然一只手拉着过孩子上了铁索,拼命跑到灵隐峰对面。 “三师弟,两个孩子交给你了。快带他们上山!” 一经交手,姜子圆发现古道和武真侯的功夫均在炼气九层,而他现在只有八层,体力又只恢复了八层,如今只能死战。 “小孩哪里走!”古道身影飞出剑影中,落到吊桥中间,挡着许名的路。 “杀越狗!”希平武斩砍去。福好舞动盘龙矩刺,一起猛攻上去。 “哈哈。盘龙矩刺,可是我越国的圣武器。”古道只几道凛冽的剑影便逼得福好和希平逸云峰不断退回去。 许名一个空中翻跃,落到古道背后,夹攻他,古道头也不回,扬手往后摔出一道剑芒,曲折如尺,刺中许仕名的执剑的胳膊,许名只有炼气七层修为,相差一级已有很大的区别,相差二级,出手便败了。 古道没拿到《古仙录》,暂不想打伤希平和福好,只是逼着他们回到逸云峰。 “师弟。”智悠飞到铁桥上,扶着许名。 “你帮二师兄呀。”许名胳膊出血,欲追古道,却被智悠拉着。“子圆他是越国细作,我们帮他什么?” “我不信!”许名叫道。 古道并不费力地追着福好他们,“小孩子,把背篓里的东西给我。” “啪啪”,福好摔出两道日光焰,经过先生调教后,她六层的炼气修为,打出的日光焰有七层的威力,而且还领会了焰火阵的运用。 “日光焰?”古道不敢大意,虽然修为高,可是日光焰的威力强,一触身便会灼伤。连忙用剑影迎上去。 “哼!”福好有两道神识,一只手摔出数朵光焰分散古道注意力,一只手发出漫天光焰落向古道。 古道只得向灵隐峰那边逃跑。许名挡着他,发动木诀,长出一遍林木挡着住古道的退路。 “区区木灵术矣。”古道挥剑砍碎林木,从许名头上飞跃而过,然后返身发出两道黑黑的浓烟。 “不好,是鬼烟。”智悠道。 福好连忙发出冰诀,从天下落下冰雨,冰冻住鬼烟。希平折回逸云峰那边,帮先生应对武真侯。 “禁!”古道扬起一道禁符,摔向福好,口中诵动咒语。福好感觉灵力滞速,冰雨变得微弱,只得退回逸云峰,用盘龙矩刺打武真候。 谁知武真侯单手执刺,用的却是盘龙矩刺的抬式,边用边念:“盘龙潜底……”“盘龙破晓……”“盘龙在天……” 福好呆了。盘龙矩刺武技竟是越国武学。 “哈哈哈”古道飞过来,欲直取希平背篓里的包袱。 许名大叫:“小心背篓里的东西。” 希平转过身,举起蛇月斩迎战古道。 “蛇月波波”“蛇月绵延”古道用剑使出蛇月斩诀,虽是用剑,远远地就劈出一道道剑气,遁地上而行,划出深深的裂痕,向希平袭来。 希平退避,被逼到崖石边的苍松前。 “姜子圆你的炼气术退步了。”武真侯幻出的剑影金光闪闪,他修的是金灵术,更增加剑气的威力,姜子圆灵力不足,修为有退,幻出的剑影已经不够,一道金光打在背上,身子一晃,胸前又中了一道金光,动作慢下来,武真侯的剑已经比在他的喉间。 “先生!”福好大叫。 “小女娃,过来。”古道向福好逼去。 福好退到希平身边,怒道:“滚,死越狗。” “你骂我越狗?”古道大笑,“公主殿下,你怎么能骂我是越狗呢?” 姜子圆脸色大变,拼力一剑向古道飞去。古道一道劲气就打飞了空中飞来的剑,笑道:“子圆。你还没给她说,她是我越国的小公主?” “不要逼我杀你!”武真侯刚可以一剑杀一姜子圆,可是他的剑并没有动。似乎手下留情。 姜子圆脸色苍白,全身虚脱,一柄剑拄在地上,一条腿单跪在着,担心地看着福好。 “不!我是大成国人。”福好看着姜子圆,虽然不知这身主的父母是谁,可是她不相信古道说的。 希平好不吃惊,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他们说的象真的。姜先生教的武功,是越国武功,至少姜先生是大成国人。单纯的心灵受到伤害,眼角不由流出两行泪水,“先生,你说,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武真侯道:“我告诉你吧。小孩子。这都是真的。你先生带走你,无非是要你作人质,因为你是大成国廖副将军的儿子。” “不!”希平和福好同是大叫起来,凄楚地看着姜子圆。(未完待续) 083 希平哥哥,小灰来了 ps:是不是因为有挫折的情节出现了,便有亲们弃书了?焰焰很迷惑,没有一点挫折,一点难过,该怎么写。(.无弹窗广告)本文女主的人生,可以这么比喻,道路难免坎坷,前途肯定光明。焰焰不会虐待福好的哦。可是别的角色,难免没有掂在坑下,让福好跳的。亲们喜欢看什么,给焰焰说啊~~。 ―――――――――――――――――――――――― 姜子圆脸色惨白。他是越国人,但不属武真侯这支。武真候今天绝不会让他和福好他们活着回到越国。 吊桥上的智悠,竟然无动于衷,若是他出手相助,情况不会这样。想不到玄灵门竟见死不救。 倒是许名在桥上叫道:“廖公子,坚持住!”向天上发出道蓝烟信号弹。 武真侯和古道对视一眼,此事需在玄灵门来援前解决掉。古道向希平和福好逼去,“把书交出来。” “不。”希平和福好靠在一起。 福好的灵魂是沈岳飞的女儿,怎么会愿意做越国公主呢?希平是廖关公的儿子,两人都是忠诚之士,自然都不肯曲服于越贼。 两人相视一眼。古道满脸凶恶地逼近。希平扬起蛇月斩向他挥去。 “我越国的武功,你伤得了我?”古道只剑花一挽,就挑开了他的蛇月斩,打飞了它。 福好扬起刺矛,狠狠地向他扎去。古道轻轻一击。就打落了刺矛,接着打落了回形矩。 古道狰狞笑道:“我越国公主使的盘龙矩刺可不这种黑铁质的,那可是高贵无比的圣主武器。” 他逼到希平面前,想伸手去抓背篓里的包袱。 希平盯着他,取下背篓,向着崖下的雾海,瞪着古道:“你再靠近,我就扔了它们!” “别!”古道张大一对铃目,紧张地道。 “你退后三米。”希平俊逸的脸上布满凶光。[.超多好看小说] 古道退后三米。哄道:“把背篓扔过来,你们小心。别摔下去了。” 希平猛地把背篓往崖下一扔,拉着福好纵身往下一跳。姜子圆拼命飞射出去,武真侯伸手要抓住姜子圆,不料他最后竟是舍命一跃,奇快无比。 姜子圆快飞落到福好和希平下面,抱住他们,三人一起落进雾海。 姜子圆抱着他们,抱歉地说。“福好,希平。对不起。”他知道自己天命将尽,在地仙门被福好治好。不过是要护着她走过这一程。虽然他不明白上天的意思,为什么要在这里让他终结,为什么不能让他看着福好和希平无事。但他相信福好不会死的。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三人落进千丈雾海之下。 灵隐峰上跃下三十名青衣弟子。 “下去搜。”武真侯的目的是取书,杀了他们。见灵隐峰下来这么多人,飞身逃离。 “越贼哪里逃?”许名要追,智悠去拦道:“穷寇莫追。” “可是廖将军的儿子跳崖了。”许名满脸焦急。就算姜子圆是越国细作,可是廖副将军的儿子是大成国人。而且他并不相信子圆会是越国人。 “我们是方外人士。师弟不该想得太多。”智悠用力一拉,带着他回到对面。三十弟子走到面前。智悠严肃地道:“回去给掌门禀告。姜子圆乃越国细作。刚才和越国人争《古仙录》时,战败已经跳崖。” 有个弟子看雾海下面。咋舌道:“就是九层的炼气修为,这么高摔下去也会摔成肉泥。” “走,回山,复命吧。”智悠在铁桥上布下数道结界,率众回山。 ** 雾海之下某处。 福好醒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转动双眸,感觉躺在个肉肉的身上,小心地坐起来。四周雾黑,掏出火精珠,雾气退开两米,凝目细看这里,应是逸云峰崖底下。脚下有一片潮湿的乱石,希平头颈歪搭一边,石头上流着一滩血。身子躺在先生身上。 “希平哥哥!” 福好把火精珠放在石头上,抱起希平。靠在一处干净的石边,只见他左边太阳穴处正在涌血。左侧脖子已经骨折,气息似无。 再看先生,头颅粉碎,双目暴裂,脑下的血迹中还有一滩白色的脑髓,身子下面流出一道人形血迹,全身粉碎骨折,早无一丝鼻息。 “先生!” 悲叫一声。再抱着希平,唤道:“希平!” 福好摸摸先生凉冷的身体,又摸下没有气息的希平,一时间乱了,“先生,希平,你们醒醒!” 从崖上跳下来后,希平一直死死抱着她,托着她。后来先生又跳下来,快速落到希平下面,死死抱着希平和福好,所以她落下来摔在希平身上,才没事。而希平摔到太阳穴,伤到重要部位,情况不妙。 “药,金针,灵芝。”她记着包袱里还有点灵芝片。 福好摸了摸身上的一小包金针还在。紧张地四处寻找背篓。找了一阵,没有找到背篓,在一丛树枝上意外地地找到包袱,包里有五卷书、一些药物和一把匕首。 连忙取出余下不多的灵芝片,给先生和希平一人喂了一块。 姜子圆已死,牙关紧闭,根本喂不进东西。希平的身体也渐渐凉了,金针一下去,也象死尸一般。 “不!”福好哭着。姜先生已然无救。无论如何要救希平。 嚼烂灵芝,卡着他的两腮,用匕首小心撬开他的牙关,用舌头喂进他嘴里,又运气强行将灵芝推入他的肚腹里。找出止血药,包扎好他的头,削断树枝,又为他颈部做上夹板。 噼噼啪啪打断一些树枝。用日光之火在乱石上生起火堆。抱着他,哭着:“希平,你不能丢下我!”可是他的身边越来越冰,越来越僵。 “希平,不要死。”痛哭间,脑里闪过《回魂术》。连忙找出《回魂术》,定心背读。半个时辰后,把希平的生辰用血写在他身上。福好站在一块高石上,诵动回魂咒。可惜不知姜先生的生辰,不然也一并试试。 《回魂术》是门回生法术。依照死者的生辰,死后三个时辰内能招回死者的魂魄。和集魂招魄法却不相同,至于如何不同,后面再说。 依照《回魂术》前言书的禁忌,习者不得轻易使用,除非本门遇大难,或有大功德之人阳寿未尽,否则视为违天。 地不平因知异世之事。赠出此术,极有深意。只是不能和姜子圆说破未来之事。 不过两日。《回魂术》便派上用场。 福好招了半天,没能招回希平的魂魄。 暗付。地仙门那日被鬼仙门打死很多人,地秋林把他们全部救活过来。难道是法力不够? 可是,在三秀山半山别院时,栋轩不过三层炼气,便能驱动集魂招魄术,她现在六层炼气竟然招不回希平? 继续,坚持。 感觉招了好几个时辰,仍然没有动静。心中一阵悲凉,莫非她醒来时。已经过了三个时辰。 又或者,如卷册上的特别记录,魂魄离体后,意外上了别人的身,便是已经重生,再招不回来。 她前世自己便是这样,死了投生到这身体上,前世强大的灵魂撞上这身体弱小的灵魂正在出窍。便不噬役了原主的灵魂,成为重灵子。 从《古仙录》知道重灵子时,她觉得这太恐怖,当初发生灵魂碰撞时,原主魂魄已成了碧华灵魂的奴仆,服从于她的潜意识,所以她有两道神识。 一下失去两个至亲的人。伤心大过绝望。死过一次,对生死并无什么害怕。但这伤悲,如前世被害死后一样。痛得撕心裂肺。 福好边哭边思索,不知武真侯他们会不会寻到崖底下来。姜先生是越国人,心里却恨不起姜先生,他最后舍死护着他们,即使是越国人,也比许多大成国人有情有义。 不知先生身上有没有特别的物品,福好从他身上搜了一遍,从怀里搜到一个黑色的牌子,一面篆刻着个“文”字,一面篆刻着个“通”,牌子边缘的花纹十分精美细致,若非盖世雕工绝做不出这样的工艺。这样的牌子应是出入王侯的通行牌。 另有一封信,上面的文字和大成国的差不多,基本能认,上面没有抬头,下面没有落款,内容只三言两语,似乎催促他快回越国,说他离开越国多年,现在许多事情待他回国商议。 事实证明姜先生真的是越国人,而且还有些身份。 福好把那牌子捡起,烧掉信,又搜了一遍先生身上,从脖子上搜到个莹绿的玉坠,坠形如一滴水平,里面似有一缕花魂,十分别致好看。取下玉坠,作个纪念物品。 崖下十分寂静,连虫鸣声都稀少。隐隐似听得远处有什么声音。福好心中一紧,莫非武真他们搜寻来了? 迷雾之中,很难确定一个正确的方向,看看先生的尸体,又看看希平的身体。抹下泪,一狠心,将先生的尸体放在火上化为灰烬,然后埋了,做个标记。口含火精珠,拖着希平的身体,凭着感觉往北而去。 记得采到八阴虫草那个洞很大,里面还有不少岔洞。虽然里面阴寒,但能藏身。 福好背着希平,虽然力气够大足以轻松背起他,但个子没有他高,几乎是半背半拖。 才走十几步,到了个三岔路口。迷雾之下,不知往哪才是向北? “啾啾” 一道小小的灰影从远处的雾里飞射过来。蹲在地上抬头望着她,眼神里满是可怜和亲昵。 漂亮的小动物长得不过尺来长短,通身灰亮的皮毛,颈部到前腿,夹着一幅金毛,机灵的模样,象是头小狐。 终于有不怕火精珠的小动物出现在面前,还很亲昵地看着她。福吐出火精珠,道:“小灰狐,你能带我去阴河上的洞里吗?”(未完待续) 084 希平复生 这是只灵性极高的小狐狸。抬起尖尖的下巴,扬扬漂亮的尾巴,往前一跃,边跑边回头看她。那意思,似给她带路一般。 狐踪狗迹自成道。跟着灰狐,一路仍是杂蔓丛生,却都是顺畅的小道。 许久之后,不知走到哪里了。前面隐隐传来个少年的叫唤声“福好”。 谁在叫我?福好迟疑。那声音极陌生,但叫得似颇熟悉。 小灰狐见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她,又看看她背上的希平,“啾啾”两声,然后向着那叫声跑去,福好听得跟上,也好奇,这雾海之下怎么会有人认得自己。 半刻钟后,意外到一座小竹屋前。福好不敢相信,雾海之下还有人家。那竹屋四周种满了青竹,还围了竹篱。 竹篱里跑出一道白色的人影。 “往哪里跑?”白影后追来个苍老的声音。 “福好救我。”那白影见到前方有一团光亮的红影,跑到福好身边,紧急叫道。 福好将希平的身体放下来,靠在旁边一棵树上。看那少年十一二岁的样子,长得十分清俊。并不认得他,他怎么认得自己。 诧异间,一个枯老的青色影子落至面前,看到福好,“哈哈”笑道,“哪来的女娃?上天又给我送来一口上等炉鼎。” 他脸长颧高,突额,颌仰,突出的眼珠,阴鹜气得,枯皱的皮肤又黑又糙。穿身青色粗麻袍。脚着草鞋,腰间系一条紫色草藤,双手执双节棍,凶神恶煞地,要一口吞掉福好和那白衣少年。 读了《古仙录》后,福好知道‘炉鼎’是修山中的一种丑恶采精术,将童男童女的身体当作炼炉,专门吸取他们的精气。 “无耻的老头!”福好心中暗骂。遇到这种死老头,杀心顿起。 接着又一道青灰的小影子跟着从那竹篱里跑出来,远远地站在一边。[]紧张地看着福好身后的少年。她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长得唇红齿贝,目如灿星,额圆颌尖,看着极清伶标致。 “果儿回来!”那老头喝叫着少年。 果儿不理他,拉着福好,哀求道:“福好,救我!” 福好看一眼果儿,觉得那眼神十分竟然熟悉。眉头微皱。一时间顾不得细想。双手摔出两朵光焰,凶猛地射向那老头。 那老头没料到她这么快就出手。双节棍一舞,打在那两朵光焰下,虽然击碎焰火,可是双手间感觉到一股炽灼。 福好不由分说,又是数朵光焰从前后两个方向攻击。那老头手忙脚乱地应付,心里一惊,这丫头的法术竟这么高。身上着了几处光焰,燃了起来,恼怒之下。双节棍间飞出无数毒针。 果儿迎身而出,挡在福好前面叫道:“小心暗器。” “果儿!”青衣小姑娘尖叫一声。 果儿身中暗器,看眼福好,说句:“招希平的魂魄。”便在倒上。 小灰狐在一边,抱起一块石往老头身上砸去,老头挨了一下,硬抗着,想先用暗器打伤福好。再灭身上的火。 福好铺天盖地发出一片冰石,阻击毒针。 古道曾发过“禁”术,禁住过她的法术。福好怕这怪老头也会“禁”术,疯狂发出一片光焰,将他围在焰海里,烧得他不断惨叫,再顾不上发毒针。在地上翻滚要扑灭光焰。可是光焰威力奇强,不容易扑灭。 “杀了他!招……”果儿在地上挣扎着。微弱地道。 小灰狐象只驴子样,不断地刨地。踢起地上的草石,往怪老头身上扔去,“啾啾”叫着,似乎想要弄死怪老头。 “哼。”那怪老头瞪一眼果儿,痛苦挣扎,不甘心地骂着:“死小子,我死,你也甭想偷生!”他的暗器喂了剧毒。 “该死!”青衣女孩子见时机来了,突然从衣袖里落出把匕首,往光焰里狠狠刺去。 福好又从两个方向发出两片光焰分散他的注意。 怪老头几面受敌,身上烧得皮开肉绽,又中了一记匕首。伸出一只恶爪去抓青衣女孩子,恶狠狠道,“死滴珠,还不快给我灭火!回头我不给你解药!” “呸!”滴珠机灵地跃开,搬起地上的一块大石狠狠往他头上砸去。怪老头被砸晕过去,躺在地上任光焰焚烧。 “果儿” 滴珠看怪老头气数已尽,跑过来扶起果儿。果儿中了剧毒,气息将尽,只看着福好,嘴唇颤动,道:“我是希平!”说罢便气绝身亡。 只一瞬,福好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抱着希平的身体,飞快念诵回魂咒,同时往他身体里灌灵气。 良久,小灰狐欢叫一声“啾啾”,扬头摆尾地在福好脚上直蹦。 希平手指微动,睁开双眼,看着福好,露出个惨白、激动的笑来。 希平的魂魄回来了,福好激动地把头埋在他胸前哭了起来,“你总算回来了。” 若不是她自己经历过重生,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即时为希平回魂呢。福好心里充满庆幸,实在是太惊险、太曲折。若是没有希平,她想象不出来,后面的路怎么走。 希平咧咧嘴,想说话,头和脖子好疼。福好将包袱作成枕头,让他平躺到地下,又喂下两片灵芝,“希平哥,你太阳穴摔了个洞,脖子骨折了,不要乱动。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滴珠在一边看着这一幕,惊讶地问福好:“你会治伤救人?那就救救果儿吧。” 希平抱歉地看着果儿的尸体。他先前从崖上摔下来,魂魄出窍了,正撞上果儿被怪老头采精后,觉得十分耻辱,羞恼之下便自毁要穴自杀了,魂魄经过他的尸体时,背后突然来一力量,让他去果儿的身上,醒过来后,便要寻找福好,怪老头追了出来,幸得福好赶来及时,杀了那老头。 果儿若不中怪老头的毒器,希平也打算撞石而死的,他不想成为另为一个人,只想回自己的身体,若是变成别人,今生必定是另一番命运。他怎么能让小福好一个人活在这个可怕的世界呢。 “果儿上一次死了多久?”福好也很抱歉地问,还是想尽力帮滴珠。 “他早上死了,后来又突然活了。”滴珠奇怪福好怎么知道果儿死过一次。 “离现在多久了?”福好着急地问。 “有六七个时辰了。”滴珠楚楚可怜地看着福好。 “那没办法了。他早就死了,先前是希平哥的魂魄附在他身上来找我。现在果儿死了,希平哥的魂魄已经离开他的身体了,所以我把希平招回来了他自己的身体。”福好皱着眉解释。 滴珠给听神了,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事。看看她放地上的火精珠,怀疑她是仙人。继续央求:“你是神仙哦,一定能救果儿的。” “把果儿的生辰用血写在他身上吧。”福好只能试一试。 “我不知道果儿的生辰呀。我和果儿原来并不认识,我们都是被独欢老怪抓来的。”滴珠五官皱成一团。看来救不了果儿呢。 “唉。没生辰怎么行?一分一刻都不能差。”福好知道希平的生辰,不然也招不回来他。“你叫滴珠?我叫福好。我们把果儿埋了吧。”福好觉得滴珠很勇敢,刚才看她杀怪老头时,又狠又准。心里颇喜欢她。 “难怪果儿活过一直叫福好。原来他要来找你。我今年秋天九岁,比你大些吧。”滴珠泄气下来。如果能救活果儿,她好多个伴的。 “我六月初六满七岁了。”福好好奇地问她,“你别哭了。那个老头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住在雾海底下呀?” “那老头叫独欢,半年前把我和果儿被他抓到这里来。他说他要炼长生丹。天天采果儿的精气。他采精的方式下流可怕。我就假装服错一种怪毒,他才没敢采我的精。”滴珠和她聊起来。“你和希平怎么会来到这里呀?这雾海下面,鬼都没一只,动物也少得可怜,只有鼠蚁蛛蛇。” “我们在山上采药,不小心摔下来了。”福好不想说得太多,简单回答她。“竹屋里还有没有人?” “没有别人,就有些毒蛇,怪蛛,阴鼠,不过都是关着的。”滴珠皱着眉道,“那些东西好可怕哦。” “我们把果儿埋了吧。”福好想快点处理这事,好安排后面的事。 滴珠含泪点头,仔细摸了摸果儿身上,的确已无呼吸,一身冰凉。 把果儿埋在竹林外六七米远的地方。这么短的时间,福好就埋了两个人。心里十分凄凉。好在希平活过来了,悲伤中就又有了力量。 “我们结伴离开这里吧。”滴珠恳求地道。她知道福好很厉害,手上有个发光的红珠,又温暖又能照明,还有希平陪着。她一个人不敢在雾海里行走。能和她结伴,心里便什么都不怕了。 “好啊。”福好关切道:“你身上中的什么毒,能解吗?你会不会解?” 滴珠点头道:“我会解。我们先回竹屋吧。”福好肯收留她这个同伴,便不觉得孤独害怕。 小灰狐托着火精珠跑在前面,福好背着希平,跟着滴珠来到竹屋。(未完待续) 085 它叫灰圆 竹屋里,正面三间,中间是客厅,独欢带着果儿住在右间,滴珠住在左间。(.好看的小说)屋外左侧搭有三间偏房,里面喂了许多毒蛇、蜘蛛、鼠蚁等,右侧是厨房、净房和柴房。 福好把希平放到滴珠屋里的竹床上,便张罗着煎药、作饭。 滴珠去老怪屋里找了些奇怪的药出来,配好解药服下,便去厨房帮忙。 福好一边煎药一边问。“滴珠,我们怎么出雾海?” “竹林所面有个山洞,可以通向外面,不过洞里象迷宫一样,好大,还有黑蝙蝠、水老鼠和蛇。” 滴珠洗好一些野菜,放进野薯粥里,锅里散发出清香的味道。 “你认得到路吗?”福好问。 “我们找找怪老头的引路大蛛,和引物,若是找到了引路蛛,就能顺利走出去。来雾海来时,怪老头就是用大蛛和引物带路进来的。”只个把时辰的接触,滴珠和福好已经成了好朋友。 滴珠用野红薯、野菜和点糙米做好一锅杂粥,又找出点面粉,烙了几张饼。 希平伤重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勉强吃了几口粥,肚子里装的大多是福好给他灌下去的汤药。福好和滴珠一人吃了两大碗杂粥,小灰狐看着杂粥就摇头,自己跑出去半天觅了食,再回来,乖乖地偎在希平身边。 希平伤重,不得不在竹屋里暂住下来。福好一直提心吊胆地。怕武真侯他们搜来。 在雾海里分不出白天黑夜。疲乏了,就睡觉。福好和希平住在滴珠的屋里。独欢老头住过的屋子,给人脏脏的感觉,都不愿意进去住,滴珠抱着床被子睡在厅里的竹榻上。 睡一觉,便算是过了一夜。 次日,福好先醒来,却发现,小灰狐却不见了。 “小灰~” 叫了几声,没人应。[]滴珠醒了出来。听说小灰狐不见了,嘀咕道:“小动物就是小动物,恐怕回家找它娘去了吧?” 福好担心它遇到意外,托着火精珠子在竹屋外寻找。 “啾啾” 小灰狐拖着一捆草叶,从雾中奔跑回来。福好迎上去,惊异了,它拖了一捆不寻常的草药回来。小灰狐把草药放到她脚边,福好抱起它,它把头在她身上蹭几下。以示撒娇。 “这些罕见的黑胡、白参、凝黄、归草都是你采的?”福好不敢相信,这些药全是补气血、益精神的上药。若非《古仙录》上有记载,她见了都不识得的。当然,雾海之外,肯定没有这些草药。 小灰狐还用根草藤将它们束成捆。这么大一捆,足有二十来斤,它轻轻松松地拖了回来。 它欢快地向福好摇摇尾巴,表示承认。 “小灰” 福好抱着它,亲亲它毛茸茸的脸,心疼道:“下次别一人去了。要是遇上妖兽怎么办?” 它忽地一下跳到地上,后退几步,目露凶光,咧牙尖叫两声,意思是不怕妖怪,遇到就咬死它们。 滴珠跟着出来,在福好后面看呆了,“天哪。小灰竟是个灵狐。”走过来。蹲身要抱它,“灵狐,来滴珠抱抱。” 小灰狐冲她瞪圆双目,象头发怒的小狗一样,直摇身子,就差吠了出来。 滴珠不悦道:“小灰不喜欢我!小灰就认福好和希平!” “没事呢。”福好抱着小灰狐,安慰滴珠。“它和你还不熟。” 把药材拿进屋里,给希平说了小灰狐找到珍贵的药材。全都是是经他治伤的罕见的药材。希平抱着它,直笑。 “希平哥哥。我们给小灰取个名字吧。” 这灰狐简直就是《古仙录》里的灵狐。[.超多好看小说]福好觉得,应该让小灰狐变成正式的一员,得有个正式的称呼。若不是它,她找不到希平。 小灰坐在希平肚皮上,期待地看着福好。 滴珠觉得这狐太神奇,走过去轻轻去摸它的头顶,它却害羞地偎在希平怀里,象他的孩子一样。 福好挠了下脑门,半晌没词,想不出名字。 滴珠转转一双聪慧的幽眸,道:“它长得灰中带黄,毛色晶莹,十分灵气可爱,叫灰灵吧。” 福好看着它,笑问:“喜欢不喜欢滴珠姐姐给你取的名字?” 小灰狐瞪着福好,象生气的样子,又跳到她怀里蹭几下,撒娇一般,满脸不满。 希平心中一动,费力说道:“它恐怕是要福好取的名字。” 小灰狐使劲点头摇尾。 滴珠脸上一红,嘟着嘴对小灰狐道:“你嫌我取的名字不好听?” 小灰狐摇摇头,把身子赖在福好怀里,“啾啾”地叫两声,又一下窜到希平身上,看着她直笑。 “小灰狐会认药材。如今先生不在了。我们取个名字纪念先生吧。”福好抠着脑门,认真道:“它圆睛长得圆溜溜地,很可爱,叫它灰圆,好不好?” 小灰狐点点头,十分满意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 起先大家叫它灰圆有点不习惯,多叫几声便习惯了,希平和福好真觉得象先生回来了一样。 ** 在竹屋住了五天,希平感觉伤势好多了,能轻声说话,和走路了。便催促准备离开雾海。 福好和滴珠在一间喂毒物的屋里的一口石槽里,找到引路蛛和引物。引路蛛有成人手掌那么大,白白的壳身上长着几道好看的黑纹,被怪老头用一根长竹枝里套着线绑着一只脚,那引物是一罐泥土。 滴珠做了些黑乎乎的野草饼,收了两大包东西,一包金银物,一包衣服和些草药。 福好已经备够医治希平的药丸。 可以上路了。滴珠带着他们往屋后的竹林走去。 灰圆不断地跳着“啾啾”直叫,似要说什么,福好抱起它,问:“你有什么话要说?” 灰圆看看竹林,又看看竹屋,又看看竹林里掩藏着的竹口。 “灰圆真的好聪明哦。”滴珠道“可是我们听不懂它的话。” 福好和希平对视一眼。希平说话必须很小声,“它是提醒我们毁掉竹屋,别被人发现我们在这住过吧?” 灰圆点点头。 福好发起数道日光焰,烧了竹屋。跟滴珠走到竹林后的山洞前,洞外有两棵交缠斜倒的大树,劈下些树木杂草,福好进洞放好东西后,她才出来掩好洞口,从蹲下来从下边的树枝缝间钻进洞里。 福好托着火精珠。滴珠挎着两大包东西,又要驱蛛,行动十分不方便。福好道:“你把引物给引路蛛嗅嗅,我来驱蜘蛛吧。” 滴珠蹲下来,把引泥放在引路蛛嘴下,又用块小木枝,撬了点泥,抹在它身上。然后收好引泥。 福好背着个包袱,一只手托珠,一只驱蛛,走在前面,希平拄着根木棒走在她旁边,灰圆和滴珠走在后面。 灰圆跳到前面来,身子直立起来,从福好手上夺过控蛛的长竹筒,“啾啾”两声,意思是它来控蛛。 “好吧。你比个人还机灵。想必已经看会怎么驱蛛了。”福好很放心灰圆。便一只手托珠,一只手搀扶着希平,叮嘱希平:“你的伤可是震动不得,千万小心。” 滴珠跑到他们前面,追着小灰狐,回头冲他们一笑,“你们俩在后面慢慢走哦。” 灰圆回头瞪她一眼,放慢脚步。 “哟,灰圆有意见呢。”滴珠笑道。 “不要吵!”福好道,“里面这么阴森,大家都注意四周!” 洞里深阔。往里走了半刻钟,隐隐能传来“叮咚、叮咚”的滴水声,听着空灵悦耳。 福好对希平道:“前面,莫不是我们上次采药的阴河?” 滴珠回头道:“这里面有好多阴河呢,若是走岔了,就在阴河边上转来转去,冷嗖嗖的,还走不出去。” “进来时。你们走了多久?”希平轻声问滴珠。 “感觉走了几天几夜,在洞里还睡了两晚呢。”滴珠紧张道。“若不是独欢老头武功好,我和果儿都被蝙蝠、老鼠给吃了呢。”然后看眼福好,放心一笑,“不过,福好武功比他还好。” 跟着引路蛛又走了一阵,地理渐渐向下,路面更崎岖。 两个时辰后,淌过一条不深的阴河,路面又渐渐向上,走到一处十字洞口。滴珠紧张道:“就进迷宫了。大家千万别走散了。” “吱吱”两道巨大的黑影从一个洞道扑来。 滴珠尖叫一声,蹲了下去。灰圆拉着引路蛛,闪到一块石头边上。 希平后退两步,扬棒迎击。 福好翻身后跃,摔出两道光焰,“啪啪”,打中它们头部,“吱”地一声惨叫,立即被打死在地上。落在滴珠脚边,滴珠虽然胆子不小,看那只巨大的黑蝙蝠头上给打穿两个洞,恐怖地看着福好,“你这么厉害?” 福好与独欢老怪打架时,她一心只想着怎么弄死怪老头,没注意到福好的日光焰可以打穿肉体。 “小心!”福好眼力好,看到另有几只黑压压地飞出来,发出一片光焰,迎接它们。五六只黑蝙蝠不知光焰的厉害,扇动着一米多长的大翅膀,向光焰冲来,立即洞里充满烧灼的焦臭味。 滴珠退到希平身边,捏着鼻子,快意大叫:“福好,打得好”。(未完待续) 086 妖符 灰圆驱着白蛛,扬着尾巴,兴奋地又往前走。 希平谨慎道:“在外面再等等,看还有蝙蝠出来没有。”他怕一进去,里面有成千数百只的蝙蝠,不好对付。 灰圆“啾”地叫声,不好意思地驱着白蜘蛛倒回来。 福好调节下气息,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几个洞口。等了一阵,再没蝙蝠出来,才声音脆脆地下令:“灰圆,开路!” 灰圆牵着引路蛛,看眼福好,又看眼希平,欢叫两声,跑到前面寻路。大大的白蛛在十字路口徘徊几下,然后往中间的洞口走去。 引路蛛还真神奇。滴珠记得,到这里时,真是往中间的洞走。 希平恐怕里面极复杂,“大家一定小心。” “福好~” 滴珠笑得甜甜地靠福好另一边,腻腻地道:“我拉着你走吧。里面开始有老鼠了。” 灰圆回头,用嘲笑的眼光看了她两眼,摆摆尾巴,驱着白蛛大步往前。 滴珠脸上一红,道:“灰圆不许笑我。人家没什么武功的嘛。不象福好,力气极大,又有法术。”她力气只有八十多斤,比福好差得太多。 希平淡淡一笑。滴珠不是胆小的人,又不怕毒虫,这样粘着福好,纯属凑趣。 福好安慰她:“你不是说,怪老头说你是金系灵根吗?你又炼过气,只是不知怎么用气打架而已。多动脑筋,多捉摸,就能发挥出你的实力的。” 福好很想滴珠能使金诀,可是她和希平都不懂金诀。 《古仙录》搜录了世间的各门法术,只是分门别类的综合介绍。但并无修行的具体内容。书上说了,只要悟性好,炼气修为高,随时可以驾驭灵气,化为战斗力。 “我努力,一定要象你一样厉害。”滴珠以福好为榜样。拉着福好一起走,欢乐又踏实。(.好看的小说) 从中洞进去后,走了半个时辰,里面洞网复杂,路上有遇到些小蛇鼠蚁。都被福好轻松解决,一路行得十分顺利。 洞里一样没有白天黑夜,觉得困了时,便是夜晚来临。 跟着白蜘蛛进入复杂的洞网里,此时应是到了最复杂的位置。 滴珠道:“就在这歇脚吧。再往前,比较潮湿。这里有个内洞。”带着他们从一道石缝进了个内洞,比较干燥隐密。 洞里呼呼的阴风,带着几分凛冽。 “好冷。”滴珠放下布包。抱抱双臂。 福好一只手催动火诀,打开火精珠的能力,洞里立即温暖起来。 滴珠松口气,笑道:“还好,有福好这个小太阳。” 灰圆围着福好乐颠颠地转了几圈,才跃到希平怀里撒娇。希平爱抚它几下。它高兴得在参差层列的洞壁四周上窜下跳。 福好拿出些衣物铺在一片较平的石头上,扶着希平躺下,“走了一天,你累了。该给你扎金针了。” 滴珠在一边认真地看着,很想学会所金针。 灰圆高高地坐在一块峭石上。突然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壁上。 滴珠发现它异常。看了看它,原来它在看那壁上的一些符号,逗它道:“灰圆。你认得壁上的符号吗?” 灰圆“啾”地一声,似不屑她的问话。 福好给希平扎罢金针,看着灰圆那专心的样子,走过去,爬到那壁上,细看上面的符号,弯弯曲曲地,象姜先生原来用过的符纸上的符号。《古仙录》上有记载,说灵狐可修出人形,还能说话,唱歌。难道灰圆认得符文? “灰圆。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呀?” 灰圆第一次不应她。福好歪头看它,坐在壁石上,竟在闭目调息。便跳下来,不打扰它。 给希平扎完金针。滴珠拿出草药饼,一人吃了一个。各自歇息。 希平半闭着双眼,一直看着灰圆。良久,只见它头上冒出浅浅白气,它突然睁开双目,转过身子,身子直立,站在峭石上,两只前爪向前一摔,两道细白的光亮,从进来的石缝飞了出去。 灰圆的确是灵狐。希平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灰圆和先生有关。可是更奇怪的是,他复生后,脑子里平故多了许多东西,脑里象装了一部大字典一样,似乎无所不知。 灰圆发出白光后,看眼几个孩子,见希平盯着它,笑笑,又转身对对壁上符文,继续参悟。 那壁上刻的是符术。希平一只手小心地抚着左侧脖子,坐起来,爬到灰圆旁边,仔细看那上面刻的符文,奇怪,怎么象认得那些符文一般。 看了一通墙上的符文,看眼火精珠,手指在空中画了一张火符,洞里立即变得更暖。希平自己有感觉到洞内温度变高一些。滴珠和福好已经入定。福好不觉气温有变化。滴珠额上竟然挂着汗珠。 奇怪,我怎么一下就懂符术了?先生说过,符术十分复杂,极不易懂和记。希平好不诧异,感觉自己得到了先生的许多继承一般。 灰圆感觉到温度变高,瞪大一双晶亮的眼睛,看着他,却不出声。 希平又爬到它旁边,跟它一起看墙上的符文。不仅能懂上面的符文,而且记忆比从前更好,过目不忘,只看一遍,就将它们全印在了脑海。 “啾”灰圆轻叫一声,一跃,跳到另一面墙壁上,那上面刻有符文。希平被吸引了,跟它一起看那边的符文。心里升起个声音,这是什么符文,好奇怪。 灰圆轻轻跃下,出了内洞。希平跟着出去,来到外面的复杂的洞道上,灰圆从地上抓起块石头,在地上画着一个符复杂的符号。然后狐疑地看着希平,那意思是问他懂不懂。 希平轻轻摸摸它的头,摇摇头。这符号,脑里的字典没有储存得有。两人对着它苦思冥想。 “吱吱~~” 黑暗处响起微弱的声音。不知是蝙蝠还是老鼠,它们的叫声很象。 “吱吱吱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只一会,希平和灰圆被密密麻麻的大蝙蝠和许多巨大的老鼠包围。 “好大的蝙蝠和老鼠。”希平惊诧了,那些大蝙蝠和老鼠比寻常的大五六倍,而且他看得清楚,它们正在不断地膨胀变大。 “希圆怎么回事?”灰圆愣了愣了,突然在地下写,“那是妖符!” 啊!灰圆会写字,希平不奇怪。现在也顾不上为这奇怪。令人震惊的是——妖符!刚才灰圆学会妖符,一画出来,便招了它们出来,让它们妖化了。 希平看眼背后的壁缝,还好没有老鼠从那里爬进内洞。拿起块石头扔进缝里,给福好他们报警。 福好和滴珠已经被外面震耳的声音惊动。听到石头飞进来打在地上的声音,福好睁开眼,不见希平和灰圆,托着火精珠从石缝出去。 洞道里,密密麻麻的大蝙蝠和老鼠将希平和灰圆围在中间。 “妖怪!它们还在长大?”滴珠被这异象看呆了。在她的人生里,怪老头独欢已是最妖怪的人事了,可眼前这些野物居然在飞快膨胀。 “灰圆!快让妖符失去法力!”希平叫道。 灰圆两只前爪握着石头,用力要抹去地上的妖符,可是它散发着淡淡的绿光,根本就抹不去。 “灰圆让开!”福好发出一团光焰向地上的妖符打去。“呯”地一声巨响,将妖符炸出一个坑来。妖符变形,失去妖力。那些蝙蝠和老鼠停止疯长。令人奇怪的是,那些蝙蝠并没攻击他们,只是定定地看着灰圆。 福好心里担心意外,道:“希平。你们小心!我用火烧死它们。” “慢!”希平阻止。“灰圆。它们是不是把它你当妖怪头头了?” 灰圆不好意思地看眼希平,后悔刚才不该画下那个妖符。 “你快想法让它们变小啊。它们这么大,打起来,我们未必能赢的。”希平道。 灰圆一只前爪挠了挠头,束手无策。 “你去刚才那壁上看,有没有解法!”希平道。 灰圆看看身后的一堆异物,扬起一只前爪,“啾啾”,似让它们让开。它们果然让出一条道来。 灰圆拖下希平,两人回了内洞。福好和希平守在洞缝处。灰圆攀上石壁寻找解法。 可是寻了半天,那里只有一道妖符。灰圆跳下来,惶恐地向希平摇摇头。 “我去看看!”希平只有亲自一试。 可是那里的只有一道妖符记录,没有解法。就是说这些蝙蝠和老鼠,已经变成妖物了,无法让它们变回去。希平头皮发麻,若是它们这样繁衍下去,那不是整个世界都要被它们控制? 虽然它们现在很听话的样子,可是希平不敢想象,它们一旦群攻会是什么情形。只得心一横,对福好道:“这些蝙蝠和老鼠,刚才被灰圆画的妖符给妖化了。我们必须消灭它们,否则它们出去会祸害人间。” 那些蝙蝠和老鼠似能听懂他的话。他话音一落,便聚到一起,“吱吱”地,瞪目怒齿,准备进攻。 希平说的极有道理。福好不知道外面有多少蝙蝠和老鼠。回头对滴珠道:“你在后面给我们送药。我新作的小还灵丹,可补灵气!”说罢,将火精珠放在石壁上,双手焰起,一片光焰飞了出去,打中数只蝙蝠和妖怪。(未完待续) 087 别再惹祸呢 蝙蝠老鼠被攻击,眼光绿莹莹的,铺天盖地的扑过来。(.好看的小说)蝙蝠空袭,老鼠地袭,黑压压地看着很是吓人。 希平紧急道:“福好,在地上划下一片火焰墙,先挡着老鼠。” 福好速疾在洞缝外划出一道火焰墙,炽热的火焰吓退了大多数老鼠,有妖气十足,胆子大的,将肥滚滚的身子往空中一翻,想跃过光焰,被烧得一团焦糊。 洞道里一派震天的“吱吱吱”声。 希平试着运起火诀,发了两道火焰出去,可是太微弱。 “希平不要打,你吃灵丹,给我送灵气。”福好怕他动到伤处,不易康复。 灰圆爬到一块半高的石头上,不时发出两道白光射向空中的蝙蝠。可是它的攻击微乎其微。 “吱吱吱” 蝙蝠们扑闪着四五米大的翅膀,越过火焰墙扑过来,好在这里狭窄,它们体积太大,来势凶猛,却攻击不到洞缝下的人。 福好不断地发出光焰,蝙蝠巨大,一次只能击中两个,不象它们没成妖时,一片光焰可以烧到五六只。 不多会,地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层蝙蝠残骸。 还有数不清的蝙蝠和老鼠。这样下去,太耗灵气。 希平边送灵气,脑里边搜索。依福好的法力,完全可以驾驭法阵。“福好,试试用法阵!用我们以前的三角法阵,三个位置设置为木、火、土,方向为东、南和东南!” 福好依计在洞缝外下了三处光焰,希平念有词,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道风符,那三角阵焰立即烧得洞顶那么高。将围在洞缝外的蝙蝠烧死大半。 福好尝到甜头,斗志倍增。“希平哥,我们再往前一点,再布下几处三角阵!” “先补点灵气!”滴珠把颗还灵丹塞进她嘴里。[.超多好看小说] 洞缝外蝙蝠少了许多,福好往前十步,连下三个阵。希平下了两道风符,便开始乏力,“福好,我灵力尽了!你当心。” 三角阵的光焰熊熊燃烧,高高冲及洞顶。空中的大蝙蝠退后许多。福好停下手。感觉体内灵气空了一半,“回里面休息一下。” 灰圆在洞缝口的一块石头上,监视着外面。 福好静下心来,想起《古仙录》上有提过,万物有生有克,既然有妖符可助妖气,应该有符术能收妖物才对。便问:“希平哥哥。你知道那妖符是什么?” 希平指着一面洞壁道:“是那壁上的一个符文,灰圆把它在外面画下来。就引了这些异物出来,还不断地长大。” 福好过去看了看,看不懂,只觉得上面的符弯曲复杂得怪。 “你仔细看,四面都是。” 福好皱下眉,看了看。果然四周都画有不同的符术。得赶快找出解术来。想着,火需水克,水需土克,妖需什么克呢? 滴珠想了想。道:“我原来听独欢老怪说过,相克就是要相制。相制是为了让情况反转。能不能让灰圆再画个反转的妖符啊?” 福好一直看着那面妖符。为何画在外面地上。能吸来异物,刻在里面的壁上。却没有事。 滴珠说得极有道理,可惜自己不懂符文,叹道:“希平哥。这同里刻有妖符,为什么却没发出妖气?一定是这里面有抑制。你看得懂吗?说不定象滴珠说的,这上面有处是反转的符记哦。” 希平过来,仔细观察。刚才灰圆是一点不少地画出来的,上面如是有抑制的记号,那妖符便不会发生作用。 福好看那面壁,脑里莫名闪过滴珠说的“反转”,视线不由处主往对面看去,看到对面的符文有相似但又不同,叫道:“希平哥,和妖符相对这面壁上的符号,会不会就是反转的符术啊?” “啾”一道浅灰的影子从洞缝射了进来,跳到福好肩上,看着那面符文。 福好拍下它的小屁股,嗔道:“看你以后还乱不乱画符号?” 灰圆轻“啾”一声,似说错了,再不敢了。其余的人啼笑皆非。 “对面的符号应该是制约妖符的!”希平已经看出有好几处不同。妖符有开启的记号,这面的却是禁祻的符号。 “啾” 灰圆也看懂了。捡起块石头,跑到缝外,外面的三角阵焰势开始减弱下来,外面还有一遍蝙蝠和老鼠。 福好他们跑到外面,只见灰圆前爪抱着块石头,在地上画着新的符文。 “吱吱吱”外面震耳的叫声,渐渐变小,悉悉唰唰,似乎还有蝙蝠老鼠退去的声音。 “解了!”福好欢叫一声,抱着滴珠,两人高兴得跳了起来。 火焰阵也弱了下来,变得只有人多高了。 没了妖气的支持,外面的蝙蝠老鼠已经变小回去,跑了许多。有不知死活的,扑过来,一挨到光焰,就燃起来,变作一块焦炭,由此反而吓得别的蝙蝠和老鼠不敢进攻,纷纷逃窜。 就半个时辰不到,地上至少有二百只蝙蝠和老鼠的残骸。洞里温度极高,漫延着难闻的气味。 “我们再往前走吧。这里太臭。”希平道。 福好和滴珠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灰圆再不敢随便在地上乱画。 *** 大约两天后,在白蛛的带领下,渐渐走出复杂的洞网。 “就快出洞了。”滴珠雀跃起来,“前面有个石乳洞,里面还有个石花池。” 穿越了这么长的洞道,沿路难免有些好看的石钟乳,可是滴珠说的石花池,却是福好和希平没见过的。 “怪老头带我和果儿去看过。他说里面有宝,只是找不到开启的秘诀。”滴珠神秘地说。她酷爱宝藏和钱财。沿路有好看的小石头都会收集些。 灰圆老实了两天,听说有好看的,再忍不住好奇心,啾啾两声,直蹦,意思很想去看看。 按白蛛的指引,出口走左边的洞道。滴珠带着他们走进右边的洞道,边走边在洞壁上做记号。不到半刻钟,便到了一处平整的洞壁处,滴珠伸手往壁上扣动一个机关,轰地一声,壁上开出一道门来。 福好用火精珠往里一照,里面果然是间漂亮的石洞,天上垂落下来的钟乳,形态各异,有的象树,有的象动物,有的象花。再往里走,向下百余级台阶,有个天然石池,里面果然飘浮着三朵石花,再往前是潺潺流响的阴河。 福好总觉得这阴河与他们找到八阴虫的阴河相通。只是现在没时间来验证,他们想早点出去。 “你们看这石花的样子,象莲花一样,虽然是灰白的石质,可是看着很生动。”滴珠趴在石池上,被它们吸引。眼睛一直落在石蕊上,三朵石花,蕊珠各不相同,一个浅绿,一个浅红,一个浅蓝。在火精珠的照耀下,散发着好看的莹光,看着象宝石一样。 绿蕊的石花飘到她眼前,滴珠伸手想摘下微圆的石蕊,“不知摘不摘得下来。” 希平一直在看石壁上的一些奇怪图文,听得滴珠说的,叫道:“摘不得!” 灰圆坐在池边,环顾四周,没敢乱动。听到希平说话,嗖地一下往滴珠身上撞去,发出巨大的力道,将滴珠撞倒在地上。 滴珠本来取不下来那浅绿的石蕊,被它一撞,反而得到助力,摔倒时,手上将那石蕊抠了起来。石蕊一接触到她的身体,立即散发出澄莹的光芒,沿着她的手,象道光蛇一样往她身上快速乱窜,她整个人都变得绿光莹莹的。 灰圆“啾啾”大叫,直跺脚,嘴里喷出雪白的光往滴珠身上打去。 希平刚才看过石壁上的图文,感觉这里很诡异,石池里的石花象封印的着什么东西。见得滴珠握着那石蕊,全身发绿光,连忙道:“福好。快发冰诀,冻住她!” 福好发动冰诀将滴珠冻住。 “得把她手上的石蕊放回去!”希平紧张道。 福好将手上结起冰层,取下滴珠手上的绿光石蕊,将它放回那石花里,滴珠身上的绿光消失,福好这才给她解了冰层。 “刚才那光好恐怖,那绿光往我身上爬,象要吃掉我!”滴珠惊魂未定。 灰圆踢她几脚,不断地摇头,啾啾大叫,似指责她乱拿东西。 滴珠没事,希平才道:“从墙上的记载看,几千年前,这石池里镇得有妖。我们快出去吧。” “我以为那个是宝石,所以想抠下来,拿出去卖钱呢。”滴珠后悔得要死。 “走吧,我们出去。”福好不想责怪滴珠。 走出诡异的地方,滴珠将机关合上,心有余悸地道:“以后我再不进这里了。” “以后你还来这里?”福好瞪圆眼,奇怪道:“我可不想再来,只想回家,跟爹娘好好种地,过平凡的生活!” 半个时辰后,出了洞。洞外长满树木杂草,明媚的阳光透过树隙,福好激动得抱着希平,声音颤颤地道:“终于见到天光了!” 希平抑制着激动,看远处隐隐可见村庄,稳重地道:“这是里哪里,外面的风景挺好。” “这是我们大越国的不落山。”滴珠眼角潮湿,“往前翻座山,便是我住的谷香村了。被寻欢抓走这么久,不知我奶奶可(未完待续) 088 遇亲 “若是你们想回去。出来时走得急,没有带雾谷的引泥,白蛛恐怕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还是跟我回谷香村吧。”滴珠看他们犹豫,坦言道。她之所以不早说她是越国人,怕他们不与她结伴,她便永远别想离开雾海。 希平道:“上不落山看看。” 滴珠带着他们从一条隐秘的路,上到不落山顶上。 此时正是日落向西,满山披着残阳。 远远眺望,不落山西连四秀山,远远可见三秀山的城防,此地离大秀山、二秀山已经很远,中间相隔着巨大的雾海。 “跟我回去吧。再不走,天就黑了!”滴珠再次盛情邀请。 希平和福好眼神相交。希平斩钉截铁道:“不!我们从洞道寻找回去的路。” 滴珠拉着福好,十分不舍。 “啾啾”,灰圆扔下白蛛,甩甩屁股摇摇尾巴,往山下跑去。 “就此分手吧。” 福好觉得滴珠不该瞒他们太多。若是坦言相告,即使她是越国人,他们也会送她一程。 只要想着在逸云峰上被古道和武真侯逼得跳崖,希平对越国人就充满恨意。对滴珠,他们已经够容忍的了。 滴珠追着他们回到洞口,见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清伶标致的脸上爬满泪水,举起手,向着他们的背影轻轻挥动,嘴辱翕动,“谢谢你们送我出来。” 突然似想起什么,跑步追进去,“福好,等等!” 听到她的叫声,希平拉着福好快步往前跑。 福好眼角噙着泪。心里早把滴珠当朋友。她只是个寻常的女孩子,和他们并无深仇大恨。 “国界不同。她又生长在边境上。现在是朋友,有天说不定就是敌人。”希平冷峻地道。复生之后,他变得更成熟,更理智。 滴珠手上举着几锭黄金,追不上他们,哭得说不出话来。(.)她只是想给点钱他们,怕他们回去后没有钱花。 福好感觉到她的悲伤,眼角噙满泪,松开希平的手。飞快往前追灰圆。 希平眼解潮湿,他不是故意要恨滴珠。身份不同,立场不同。如是现在有了很深的友情,万一将来敌对时,那痛苦不是更大? 走过石花池的岔道时,福好建议:“希平哥。我们干脆往石花池那边顺阴河走吧。也许能找到采八阴虫草那个洞,到了那里,我们一路有作记号。便能从地仙村出去。” 灰圆直点头,表示同意。希平皱下眉点点头。 果然,经石花池,顺着阴河,只一天就顺利走出去,次日下午。到了地仙村,地仙门经人去屋空。在村里稍作歇息,补充些物资,继续赶路。隔一天。便出了大秀山,从含谷关的一道崖谷上了官道。 “终于出来了!”阳光下。两人激动拥动,灰圆看着外面明媚的天气。高兴得在道上打转。 “得得得”背后传来马车的声音。回首一看,从秀州方向奔来几辆大马车,车饰虽不华丽,却朴实大器,车夫的着一色青衣小帽,衣容甚是整洁。 福好连忙抱起灰圆,闪到路边让道。 为首的马车到他们面前,“吁~~”地一声停下来。驾车的大约四十岁的样子,向他们拱下手,温和地问道:“请问二位,此处离石牛镇还有多远?” 希平道:“大约还有五十里,你们有马车,傍晚前应该能赶到。”他以为他们是去石牛镇的商人。 后面一辆马车跟上,车夫只有二十几岁,见他二人衣容狼狈,心中颇为同情,关怀问道:“两位小孩子,要去哪里?” 希平看他们神情慈和,答道:“我们正要往石牛镇去。[]” “来,上我的马车。瞧你们这幅样子,真怕你们到明早上都赶不拢。”年轻的车夫热情洋溢。他看着福好抱着只灰色的小狐狸,它极温驯的样子,以为是从小捕来变家养的,才这么驯服。 “谢谢大哥。”希平拉着福好向他的马车走去。福好定定地看着他,以为看错了人,这年轻的车夫分明就是京城沈家的车夫沈强,为人最是热情仗义。 “小姑娘这神情认得我么?”他豪爽地笑道。 后面一辆马车,车里探出个头来:“沈强,谁认得你?” 福好听得那声音,调头往后一看,这回肯定自己不是看错了。探头出来说话的,一身细棉布白衣,年近三十,生得英武爽朗,腰间挂着把剑,衣容整洁讲究,是前世的大哥沈昱忠。刹那间激动万分,两眼露出惊喜。沈强诧异道:“小姑娘,你认得我家大公子?” 沈昱忠见他二人衣衫有些褴缕,一身肮脏,两人模样长得却十分端正不俗,抱着个漂亮的小动物,奇怪道:“两位小孩子,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此处两面是崖,地理狭窄,这里是一段长长的峡口。 前面一停,后面的马车跟着停了下来。一个青衣小子跑到前面对沈昱忠道:“大公子。老爷说了,这里地理诡异,叫赶快往前走。” 沈昱忠一跃而出,一只手抱着个孩子上了他的马车,高声下令:“快点往前走,争取在傍晚时就到石牛镇吧。” 马车继续前行。 福好和希平现在的确有些脏,可是靠在大哥身上,久违的熟悉和亲近,激动得咬紧小嘴,兴奋地看着他。 车里坐着一位美貌的夫人,惊异地看着福好和她怀里小动物。希平连忙作揖行礼,“在下廖希平,见过二位。” 福好抱着灰圆坐在沈昱忠旁边,一直兴奋地看着他。 沈昱忠朗声道:“廖公子如此达礼,定是名门出生。我们姓沈,这是我夫人刘氏。此行前往石牛镇落户定居。对此这一带极不熟悉,路上还请廖公子为我们介绍一番。” 刘氏见廖希平脖子上打着夹板,头上包着伤药,一幅彬彬有礼的样子,笑道:“廖公子怎么会伤成这样?是上山打了强盗还是猛兽?听说大秀山上甚多猛物。” 福好两眼亮晶晶地打量着她,大嫂越发俏丽了。只是,她和大哥还没有生个孩子。 希平脸上微红,道:“我们上山采药,迷了路,摔到山谷下,就弄成这样了。” 沈昱忠看眼他们,惊讶道:“你这伤是谁给你包扎的?” 希平看着福好,道:“她叫林福好。我们是师兄妹。她通医术,一路全靠她照顾我。” 沈昱忠更是惊讶,看着只有七岁大点的福好,赞叹道:“你竟通医术?” 福好脸儿通红,有激动,有害羞。脑里塞满了前世的亲情,从雾海里一出来,就撞上大哥,这个幸福来得好突然好意外。心里又奇怪,他们怎么会来这地方定居呢?不知爹娘是否就在后面。 刘氏看着他们,拉着福好的小手,满脸喜欢,道:“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就是这满身脏了些,待到了石牛镇,我给你洗干净,把你打扮漂亮再回去,让你家大人见了少些着急。” 眼神落在她头上的粉色琉璃蝴蝶上,又看她耳垂上戴着同式的蝴蝶,心中纳闷,她穿的衣服极寻常,这首饰戴的却不寻常,又抱着个温驯的小动物,这女孩子出身恐怕很特别。 深昱忠见她长得凤额龙目,两眼灿如夜星,神情端正,带着几分天生的威仪,怀里抱个精灵的动物对她莫名生出几分喜爱。 希平见福好坐在沈大公子身边,笑一笑,拉下她,要她坐到他身边来。福好笑着却不肯挪位置。刘氏一笑,拉下福好,她立即起来,挪到她旁边坐下。 “福好喜欢我呀?”刘氏激动得两眼放光,看眼沈昱忠。 “哈哈,你不是很喜欢孩子吗?有小孩子喜欢你,不是正好?”沈昱忠笑道。却不知福好为何亲近他们。 马车队还没走出峡口,大秀山方向的小山岭上,冲下一伙人,拿刀舞剑的,挡着马车前进。 最前面的车夫,高声叫道:“有劫匪!” 沈昱忠拿起佩剑,飞身射出去。希平跟着下了马车。福好将背上的布包取下来,放到刘氏手上,“夫人,帮我看着东西。” “你别去。”刘氏拉着她。 福好抱着灰圆,纵身一跳,轻盈而下。刘氏掀开车帘见了,方知她有武功,心中啧啧称羡。 后面的马车下来六七个男人,手上拿着棍棒,都是沈家的下人,个个都有些武艺。 “什么子毛贼敢劫本爷的车?” 一个洪亮的声音雄厚地回荡在峡口间,一个五十开外的威武老者拿着把大刀,从后面跳跃上来。 前方有二十几个黑衣人,个个蒙头包脸,杀气腾腾,见到他走上来,为首的一个壮汉挥下手,“杀!” 二十几个黑衣人,凭空翻跃,将他围着,手上的家伙劈头盖脸向他砍来。 沈昱忠大叫一声:“不好!他们要刺杀老爷!”挥剑向黑衣头头攻去。 “光天化日下,胆敢行凶?”沈强抽出根铁棍,跟着扑上去,向一名黑衣人打去。 “保护夫人!”另几个仆从训练有素,两个守着刘氏的马车,几个跑到后面保护老夫人。 好不容易遇到前世的亲人,却杀出一帮匪人,听大哥说他们要刺杀沈爹,福好放开灰圆,暴喝一声“啊”,发出两道光焰,打中两个黑衣人,那两人被打穿心口,应声而倒,身上烧了起来。(未完待续) 089 马车上的幸福 老者正是沈岳飞,大刀狂舞,立即砍倒两个贼人。 为首的黑衣人,几下摆脱沈昱忠,向沈岳飞发出一道暗器。希平踢起地上一块石子向那暗器迎去,灰圆发两道白光打在黑衣人身上。福好发出两道巨大的光焰,黑衣头头被两团巨大的光焰打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沈昱忠接过几个黑衣人,福好又同时攻击两个黑衣人,希平和灰圆在边上发着火焰、冰针帮着沈岳飞。 不一会只剩下五六个贼人,见两个小孩子会发火焰烧人,小狐狸会发冰,以为遇到妖怪,沈岳飞父子又武艺高强,已经吓破贼胆,无心恋战,想逃却逃不掉。沈岳飞宝刀连挥挥,连砍倒两个。福好的日光焰击毙一个。沈昱忠刺倒一个。 沈岳飞手起刀落,结果最后两个贼人。地上满是残骸血躯。黑衣贼胆全部歼灭。 灰圆高兴得跳跃拍掌。 沈岳飞大步上前,见小动物两只后腿可以直立,前爪象人一样鼓掌,对它笑道:“你倒是个不寻常的家伙。” 灰圆跳到福好身边,笑吟吟地望着他。 沈岳飞灰褐的脸膛上散发着敬意,爽朗对福好道:“小女娃,你使的什么功夫?竟比我这大刀还厉害?” 福好看着沈爹,一幅普通武夫的打扮,精神和原来一样健旺,眉眼间略添了一些苍桑。激动得嘴唇直抖,两眼晶亮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心里却不断地叫着,爹,爹…… 沈强扶着老夫人赵氏从后面走了上来。 福好看到赵氏,衣饰整洁显得朴素。已不是从前一品夫人的派头。睫毛雾湿,咬紧嘴唇,真想扑进她怀里叫声娘。 “听说小娃们会发火焰和冰。这些贼人大多是小女娃打死的?”赵氏啧啧惊叹地走上来,目光慈祥看着她。 福好抬起头望着她,激动得厉害,依然说不出来话。赵氏看她模样可爱,身上有些脏脏的,抱着她慈爱地道:“谢谢你帮我们打贼人。” “娘。她叫林福好。还通医术。”沈昱忠在一边笑道。 “林福好?”沈岳飞最爱人才,见她从小就这么厉害,又是个女娃。心里十分喜欢她,将大刀交给沈强,蹲下来,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告诉爷爷,你爹爹是谁?” “不。”福好突然叫道。怎么能叫沈爹爷爷呢。 众人皆惊愕。不解她怎么突然反抗。 沈岳飞被驳了面子,面上一红,“你不喜欢爷爷?” 福好摇摇头,深吸一口气道。“你不老。我叫你伯伯。” 众人被她逗笑。赵氏尤其高兴,拉着她道:“这么说,我也不老了?你要叫我伯母?” “伯母又年轻又漂亮。永远不会老。”福好拉着赵氏依然洁白光滑的手,一只手摸摸她的脸上,眼角有些微皱,轻抚两下象要抚平它们。 众人见她十分喜爱赵氏。心中一乐。 “哈哈。伯伯听了好高兴。此行出来能认识小英雄福好,伯伯真是幸运。”沈岳飞大声笑道。 “伯伯。”福好扑进他怀里。沈岳分抱起她,亲了亲小脸,举得高高地。道:“你让伯伯觉得自己还很年轻,还可以打很多仗。” 赵氏拉下他的衣服。嗔道:“快放下来,小心摔着福好了。” 沈岳飞放下福好。轻轻摸摸她的头,笑道:“来,跟伯母坐一辆车。” “嗯。”福好点点头,把身子靠赵氏怀里,就象回到前世小时候一样。 赵氏突然生出一种久违的感觉,林福好象她女儿一样粘她,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来。上伯母的车,给你吃果点。” 一时间,福好把希平和灰圆都给忘记了。 灰圆冲她背影舞几下前爪,似不满地抗议。希平抱起它,道:“灰圆。别淘气。” 沈昱忠笑道:“廖公子。还是跟大哥坐一个车吧。” 希平觉得好奇怪,福好喜欢沈家老夫妇,喜欢得有些超常。可是到底有什么问题,他又说不上来。或许她是小女孩子,天生亲近慈爱的老人。 马车上,赵氏拿出随身的牛角梳,为福好重新梳了下头发。福好把玩着精巧的牛角梳,这是她原来送给娘的,娘随身带着它。他们一定极怀念逝去的碧华。丫环在边上端着一盒杏仁糕,喂了她一块,笑问:“喜不喜欢吃?” 这是她和娘都爱吃的一种甜点。福好嚼了两上,感慨万千,这感觉好象回到从前一样。终于忍不住伏在她怀里哭了出来。 “乖乖,别哭。”赵氏揽着她的头,轻轻爱抚。“怎么了,吃块糕点就哭了?不好吃吗?不喜欢吃?那就不吃。” “喜欢吃。福好想娘。”福好嘴里糕点还没吞下,张嘴哭着,口里白白的。 赵氏以为她想她娘了,疼爱地拿出张手帕给她擦擦嘴角,这孩子先前打坏人英勇得很,现在一下就恢复了小孩样。不由轻叹一声道:“好孩子。到了石牛镇,就让人先送你回家。” 心中一酸,想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夭折,一个古怪,不由眼角跟着一湿,轻轻拭了拭眼角。 “伯母,想你女儿吗?”福好看她也哭了,抽泣道。 赵氏点点头,“我原来有两个好女儿,一个夭折了,一个唉……” 福好想起汪眉媚是沈碧韵,擦干眼泪,问:“伯母来这里找你女儿吗?” 赵氏摇摇头,脸色悲伧,一下老了几分,抚摸着她湿湿的脸儿,道:“找不回不来咯。要是她象福好这么小,这么乖就好了。” 原来沈家爹娘还不知汪眉媚是碧韵,福好一边抽泣一边思索,恐怕不能让他们知道汪眉媚是碧韵,不然爹和娘要给汪眉媚气死。又奇怪他们怎么会来这里定居呢?爹不是镇守着京都的吗? 便问道:“娘,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脑里一直想着赵氏是娘,不知不觉还是冲口而出了。 赵氏以为她想娘想晕了头。很久没听到小女儿叫自己娘,这清脆的声音,甜甜的,叫得人心里十分舒服,拭干泪,道:“我们家老爷被贬了官。皇上下令,让我们到这里来定居。所以我们就全来了。” 福好背儿一直,双目带惑,“爹可是忠诚,怎么会被贬呢?” 赵氏一愣,她这样子,把他们当成爹娘了,还叫得极顺溜,仔细瞧,不象虚假的讨好。而且她这么小,怎么知道沈岳飞是忠诚,难道老沈的威名这么响,连六七岁的小女娃都知道。嘴上却道:“大人的事,你不懂。” 福好见她脸上一派失落。猜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待他们在石牛镇落下脚来,一定要好好打听。 赵氏被她叫了声娘,心里十分留恋和喜欢,问:“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娘,又叫我们家老爷爹?” 福好方知叫溜了,佯道:“福好觉得你们跟我爹娘一样亲近。又听你说没女儿了,很伤心的样子,便想当你女儿,让你高兴。”这话半真半假。 赵氏听得越发舒服,抱着她,亲亲她的小脸,道:“你喜欢我们这对老头老太婆?” 福好使劲点头。岂只喜欢呢。本来就是亲人嘛。 “你再叫声娘,我给你吃蜜枣。”赵氏打开身后的一个小食盒,拿出一碟蜜枣。 福好推开碟子,“娘。福好不吃蜜枣。娘吃。” 车子突然一颠倒。福好一把搀着赵氏,叫道:“娘,你小心呢。这里有些巅跋。” 赵氏把蜜枣放回食盒,感叹道:“我原来的大女儿,碧华也不喜欢吃蜜枣,她说太甜了些。不过她喜欢吃生枣。” “娘。”福好伏进赵氏怀里,趁机撒娇,把头在她怀里轻轻滚几下。赵氏高兴得眼角挂起两条深皱,轻抚她的发髻,道:“你喜欢叫,就尽管叫,娘也喜欢听。” 丫环在一边笑道:“老夫人,福好姑娘和我们家好象缘份很深的哦。” “就是。她总给我种奇怪的感觉,象是我女儿回来了一样。”赵氏轻轻拍着她的小背。 “娘。你坐这么远的车辛苦了,我给你捶背。”福好抬起头,歪着身子,帮她轻轻地捶背,揉腰。 赵氏愉悦不已,“原来我家华儿也最爱这么给我捶背,揉腰。那时我说,娘哪有这么老,要你捶背揉腰。她说,嫁了人家,难得相聚,总要为娘多做点啥。我家华儿呀,最是仁孝。” 沈岳飞骑马跟在车外,一直听着她们说话,勾起他思念女儿的慈父之情。一声令下,“停。” 马车全停来,以为他有什么事。他弃马上车,抱着福好道:“我在外面听到你叫爹了。福好,再叫我几声,好不好?” “爹。”福好清脆的连叫几声。沈岳飞想听,她也想叫。 “好女儿。”沈岳飞很久没这样高兴了,把背转过去对着福好,“你刚给娘揉过了,得给爹也揉揉。” 福好做梦都没想到,今生还可以这样跟爹娘相认相近,高兴地给沈岳飞捶背揉腰。 沈岳飞又舒服,又惊奇地道:“你跟我家华儿的手脚一样,只是你更有力,揉得更舒服。”(未完待续) 090 洗尘宴 “爹,娘,怎么了。[]”沈昱忠紧张地走过来,掀开车帘往里一看,却见福好正卖力地在给爹揉腰,关切地问:“爹身子不适?” “哈哈。你爹好着呢。今天捡到个小女儿。帮我揉着腰背,跟你大妹一样。你娘也喜欢着她呢。”沈岳飞象个老小孩子一样,开心大笑。 希平抱着灰圆跟在他后面,往里一瞅。眼前是一幅乐融融的亲情图。心里更是奇怪。福好怎么这么喜欢沈岳飞夫妇。 “小娃,来,上来跟我们坐一个车。”沈岳飞向希平伸出手。 “爹,你们车上人多,会挤。”沈昱忠道。 “没事。”沈岳飞一把拉着希平上来,挥手道:“走。继续赶路。晚上到了石牛镇,我们好好吃一顿,庆贺今天得了个小女儿。” 沈昱忠又喜又惊看着福好,笑得嘴都合不拢。这小丫头如此讨爹娘喜欢,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定要讨来给爹娘当干女儿,以慰他们的思女之痛。 “大哥。上路了。”福好看他一眼,毫不岔生地催道。 “是。”沈昱忠有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喜欢福好,就象以前喜欢妹妹一样。 “小娃,石牛镇有什么好吃的?晚上我请你们吃。”沈岳飞摸了下灰圆的头,问希平。 只这么一会,希平觉得他们夫妇的确是很易亲近的老人,笑道:“石牛镇的河八蟹很出名,不过很贵。” 沈岳飞大方地道:“贵就贵。我沈岳飞朴素一辈子,难得挥霍一次。” “爹,娘,吃了河八蟹。我请你们去我家住吧。我把我的小院子给你们住,大哥去我二哥屋里住。”福好已经在计划如何把大家拴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赵氏笑道:“你带这么多人回去,不怕你爹娘生气?” “不会呢。我爹可敬佩着沈岳飞的大名呢。说不定,他会把自己的院子腾出来,让你们住呢。”福好激动地说。 希平看着她,虽然心里也越来越喜欢沈岳夫一家,可是觉得太不寻常。 沈岳飞英雄眉高高一扬,笑着逗她道:“你作得了主?” “我当然作得了主!你们到石牛镇落户,现在没有房子。买房子建房子,都要花时间的。住客栈的话,这么多人不方便,不如去我家住,挤一点,却是方便呀。而且省下的钱,我们正好吃河八蟹嘛。”福好相信,爹娘和舅舅舅妈一定会很热情地接受沈家。 沈岳飞轻轻摸下她的小脸。乐呵呵道:“本来我来这地方很不高兴。现在我很高兴。上天让我来这里,原来是因为这里有这么个可爱的小女儿。” 赵氏高兴得又抹泪。沈将军被贬,这对功绩累累的沈家,是极大的不幸。一路而来,老俩口都心情难免郁结,不想到此遇到福好。心里一下豁然开朗起来。尤其看到沈将军,从没这样高兴,象个孩子一样。 希平情不自禁被大家感染,虽不说什么话。抱着灰圆,静静的。心里却也一派快乐。惹得他都有点想念京城的母亲。 傍晚前,顺利到达石牛镇。才进镇东的场口。便有一群人远远的恭迎。为首的是何保正,衣容讲究,身后跟着几个士兵和一群百姓。有几人高举着个木牌,上书“欢迎大将军沈岳飞入住石牛镇”。 沈昱忠先下了马车,与何保证行礼相见,又拿出行牍,请他检查,上面已盖了秀州府尹的鲜印。何保正例行公事,看了眼行牍,道:“大将军来这里落户,实乃我等百姓之幸福。” “欢迎沈大将军。(.无弹窗广告)”百姓中有人挥着五颜六色的小旗子。 沈岳飞听到车飞一派喧闹,便下了马车,福好和希平跟着下来。何保正见后面出来个高大魁梧,怒目带慈,威仪超绝的老者,行路的风度天生大将,连忙中跑上去,拱手招呼:“石牛镇何保正见过沈大将军。” 沈岳飞见来了一群人迎接,出乎意外,他一个被贬的老将,来到边远之地,竟还有这等待遇,猜是崔有威搞的名堂。一路行来,从福好嘴里,已知崔有威把这一带搞得风声水起。眼前这情形,貌似崔有威很给自己这张老脸面子。因此只得顺势而为,爽朗笑道:“何保正,将来我们一家还请你和诸位乡邻多多关照。” 何保正看福好和希平走在他后面,甚是惊诧,风闻姜子圆带着这两个弟子从大秀山上一座险峰摔下千丈崖下了,这两孩子却还活着,而且还跟沈家一路,这是何顾? “沈大将军。侯爷因公回了秀州。已经下令,今晚在河八蟹设宴为你洗尘,之后,先暂住在镇上的驿馆。明日请将军选地,然后始动工建府。” 沈岳飞和沈昱忠倍感意外,如今他们已是庶民,怎么有这样的资格?沈岳飞扬扬浓眉道:“何保正。我们现在来这里定居,自然要跟众位乡亲一样,将来男耕女织,哪里敢大兴建设?你看我这一行,可是十几个人口呀。” 何保正脸儿笑团圆道:“沈将军一家总得有个窝吧?依照条律,侯爷能给你的照顾,就是请你吃饭,让你选块满意的地方安家。至于别的,将来乡亲们能帮忙的,只有帮你们出出力,之外就……” 是这么回事。如今沈岳飞放下刀剑,拿起锄头,崔有威不过是给他点薄面,让他一家以后老老实实当老百姓罢了。 沈岳飞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 何保正指着身后几个士兵介绍,“这是军营里的苟把总,郑把总,刘把总。是专门来陪大将军一家吃洗尘宴的。” 希平心里奇怪,爹一向敬重沈岳飞,怎么此时反而没来。 苟把总看眼希平和福好,没说什么,只忙着应酬沈岳飞。沈岳飞虽是被贬,为国为民的功绩却是大在。作为军人,从国家和军绩这个角度,没有不敬佩沈岳飞的。再则,崔侯爷这么安排,他们便得殷勤执行。 虽是傍晚,石牛镇却很热闹。希平和福好感觉,离开一年,变化极大。长胜院又立了起了好大一片房子,镇上似乎又来了许多新脸孔,家家户户生意兴旺。如今沈岳飞一家都搬来了,这里只有越来越热闹的。 何保正领着一行人进了河八蟹酒楼的两个雅间,主人一间,下人一间,何保正跟三个把总陪着主人坐在一起,沈岳飞一边牵个孩子,大步进去,带着他们坐在上首,赵氏被请进来挨着坐下。 几位把总见福好和希平一幅落魄不洁的样子,还抱着个小动物,心里暗暗相噓。何保正再忍不住好奇,问道:“福好,听说半月前,你们不是掉到千丈崖下了,当时可有这事?” 福好和希平对视一眼,不知武真侯他们说福好是越国人的话可有传回来。象大人一样问道:“这话,你们从哪里听来的?都听说些什么?” 何保正微皱一下眉,看下沈将军道:“此时本不该谈这话。可是我等太好奇了。” 沈将军对他们的谈话极感兴趣,道:“不妨事。我极想听你们说的故事。” 何保正看着福好,略作措辞,道:“这话是玄灵门传出来的。说你先生跟越国人有纠纷,当时抢一部书,你先生不愿意交书,就带着你们跳崖了。得闻此息后,廖副将军可是十分悲痛。不信,你问郑把总他们。” 郑把总两眼微红,道:“真是这样的。廖副将军现在还在军中病着呢。” 沈岳飞看着希平,没想到他是廖志言的儿子,激动道:“希平。你可真是少年老沉,一路行来这么久,竟不曾告诉老夫,你是志言的儿子。” 希平双眼一红,脖子上着夹板,想低头都不能,咬着嘴唇,不出声。 沈昱忠连忙道:“我等一路行来,已经饥饿。待吃饱饭后,希平和福好赶快回家。” 福好轻轻碰碰希平,看他一眼,暗示他再坚持一会,吃了饭就走。他们从雾海出来,虽然路上有草药饼吃,不曾吃的东西。路上可以杀点老鼠烤来充饥,可是他们拼命赶路,根本没那心思。 沈岳飞一家,初来乍到,希平不会为了家事,先弃场离开。忍着难过,吞下泪水,保持平静地吃饭。 沈岳飞本想请两个孩子好好吃一餐,虽然崔有威的安排极好,毕竟有外人在场,一餐饭吃得十分客套。 饭毕,沈岳飞一家被带到驿馆暂住。两个孩子顾不上更洗,便让郑把总骑马带他们回军营。沈岳飞对廖志言一向欣赏,听说他生病,留下昱忠在驿馆照顾家人,跟着他们一道去溜马镇。 廖志言的确病了。听说两个孩子从千丈崖上摔下去后,铁打的身子经不住这样的打击,当时一急,便喷出一口血来,然后一直生病。他后悔不该让姜子圆带两个孩子去游厉,只一年,还没走出秀州地界,便出了这么大的事。 更有一股流言,传说姜子圆是越国人,福好是越国小公主,这令他坐卧难安。虽然人都死了,可是这样的流言却有极大的隐患。他镇守西南边境,防范越国,若传到朝庭,说他和越国人有关系,那可是通敌叛国的灭门之罪。(未完待续) 091 问题 希平僵着脖子从门外扑进来,跪在廖志言床榻前时,“爹。”看着一向俊朗的父亲,两眼深陷,满脸憔悴,想着此行的经历,百感交集,泣不成声。 廖志言以为在作梦,两眼定定地看着希平,轻叹道:“儿子,你既走了,就别回来才对。” 福好抱着灰圆,跟在希平后边,进来跪在他床前,伸手把他的脉。廖志言仍然以为在梦,见福好也来了,叹道:“福好呀,你既走了,也不该回来。” 沈岳飞昴首阔步进来,朗朗笑道:“志言弟,为何不让孩子们回来?” 廖志言惊起,坐直身,道:“沈大将军,为何跟我儿一路?” “我今已不是将军,前来石牛镇落户。在含谷关路遇两个孩子,又遇匪人劫杀,得两个孩子出手相救,便一路结伴到了石牛镇。听说你病了,希平回来看你,我当然要一路来。”沈岳飞觉得他说的好奇怪。 高大从外面端着药进来,见到福好和希平,在门口站了一会,激动得两手发抖,放下药碗,先招呼沈岳飞,“沈大人请坐。廖大人近日病重,这几天高烧,给烧糊涂了。” “大哥!”福好放下灰圆,扑进高大怀里,高兴得跳起来。 “福好!”高大长得更壮更黑,黝黑的脸上充满惊喜,“都以为你们死了。我们哭了好多回,都后悔当时不该让你们跟姜先生去学武艺。” 似梦似真。廖志言摇摇头,惊愕道,“高大,难道我不是在作梦?” “廖大人。这不是作梦,都是真的。”高大走到他榻前。抚着希平,看着头上的伤和脖子,关切道:“公子,你受伤了?” 希平抹抹泪,没想到父亲病得这么重,神昏利智地,竟把现实当梦境。沉声道:“只是受了点伤,不关紧要。” 廖志言看看希平,又看看福好,再看看沈岳飞。良久,喃喃道:“这是真的?连沈大将军都来了?” 沈岳飞坐到他面前,按着他的肩,道:“老弟呀。这都是真的。你的儿子希平回来了。” “平儿。福好。”廖志言悲喜交加,他后悔了多少个日夜呀,如今他们总算是回来了。 两个孩子扑进他怀里。廖志言揽着他们,只短暂的惊喜,又哭道:“你们真不该回来。有人说姜先生是越国人。又有人说福好是越国公主。如今已有人欲拿此事大做文章。你们这一回来,真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什么?”沈岳飞警惕地看眼门外。突然明白,为何郑把总把他们送到门外后,却没跟进来,原来是这原因,怕以后出事受牵连。所以与廖副将军保持着距离。 “我去外面看着。”高大擦擦眼睛,站到门外,防着有人偷听。 沈岳飞看着福好,不相信地道:“你真是越国公主。” 福好哪里愿当越国公主。扑到沈岳飞怀里,哇哇哭道:“爹。福好不是越国公主。福好是爹的女儿呀。”她说的是真话。可是没有人能真正明白。 廖志言平静下来,轻声问:“福好。林至安真不是你爹吗?” 福好哭着不敢说。虽然希平说过,不管她是不是越国公主,都永远是他最好的朋友,师妹,可是别人却不一定这么看。刚才听廖副将军说的,这事还没得验证,便有了风声,她哪敢连累大家。 希平淡淡地把那日逸云峰上跳崖的事说了一遍。 此事非同小可,凭沈岳飞一生深厚的阅历,判断姜子圆就是越国人,便对廖志言道:“此事非空穴来风。那姜子圆定是越国人,想带两个孩子去越国。他不会凭故带两个孩子去越国吧?而且他舍身救两个孩子,说明这两个孩子对他来说都极重要。希平是你的儿不言而喻,但福好……恐怕……” 福好泪眼涟涟地看着沈岳飞。没想到才遇到沈家爹爹,便又生出这事,她不想和他们分开。无奈地哭道:“爹,如果,我不是林至安的女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廖志言眼睛一红,叹道:“福好。不是我心狠,要赶你。需知,你以越国公主身份出现,会害了高林两家。这事之所以还没发,是因为你和希平掉到崖下,大家以为你们死了。” 沈岳飞虽老将军脾气,骨子里极通人情,看福好这么个小女娃,背负这么沉重的包袱,心中十分不忍。略作思索道:“廖老弟。那些都是谣言。姜子圆已死,死无对证。至于福好,凭什么就说她是越国公主?我虽被贬,一家被逐到这里,自然也因我一世英名,尚有一些震慑力,不仅震慑百姓,也能震慑敌人。只要我说福好是大成国人,就是大成国人。皇帝面前我也敢这么说。” “爹,福好真的是你的女儿。”福好就差说出自己是沈碧华了,可是重生之事,除了希平,别人不会相信。而且她没给希平说过,她前世是沈碧华。 廖志言看着福好,心中一痛,这几年来,她和希平亲如兄妹,他早把她当自家孩子看待。看着她长大的,哪里舍得她卷入这样的纷争。怜惜道:“福好。倘若你真是越国公主,以后你有机会回国当公主,愿意不愿意?又或者两国交战,你可能面对?” 福好使劲摇头,哭道:“我哪都不去,只跟沈家爹一起,种地当庶民。若是两国交战,谁伤害我的亲人,谁就是敌人。”说得,仿佛她真是沈家的女儿一样。 沈岳飞本是落魄之怀,被她的真挚感动热泪盈眶,抱着她道:“好。你就是我沈岳飞老夫妇亲生的小女儿。爹也不许你去别处。” 福好一边擦泪,一边点头。“打死福好,都不去别处。”她只认沈家父母,真让她当公主,也绝不愿意去。 廖志言长叹一声,道:“姜子圆乃我门下用过的人。此事始终难脱干系。沈大人愿出面保住福好,应是无多大问题。只怕我廖家将遭大难。” “爹。”希平不敢想象爹说的事发生后会怎么样。 沈岳飞眉头一皱,廖志言说得极是。他与廖志言在朝堂上,只有几面之缘,虽无深交,但彼此惺惺相惜。此时他不出手相助,恐怕廖家真有灭门之祸。沉吟一会,道:“老弟。我有一计,至少可保住希平,不知你可愿意?” 廖志言精神倍增,两眼一亮,道:“京城的家人,恐怕是救不了呢。若能留得希平,小弟愿听大人的。” “希平,此计全在你,只怕我说出来,你不肯做。”沈岳飞看着希平,话语深沉。 希平心中一缩,感觉不妙,噙泪不语。 廖志言怕希平不从,拉着他语重心长道:“儿呀。你若孝顺,便好好活着!留下我廖氏一脉。将来爹娘若是不幸,但有你在,在天之灵也得安慰。今日得沈大人相助,是我廖家祖坟萌荫,乃三生之阴福啊。” 希平手捂着嘴,心里不断地抽缩。从在逸云峰出事时起,他就知道,未来的路将不平坦。 灰圆“啾”地一声跳到床榻上,眼神忧虑地看着希平,靠在他身上,伸出只前爪摸摸他的脸。它眼角挂着晶莹的眼泪。 廖志言看着这灵性的小动物,诧异道:“这小动物从哪来?如此通人性?” 福好抹抹泪,抽泣道:“那日跳崖后,我醒来后,发现先生粉身碎骨,已无救治。希平一身冰凉,也没气息。 正在我束手无策时,这只灰狐突然出现,带着我找到希平的魂魄,那时他已附在一个怪老头手下的小孩子身上,后来我杀了怪老头,那老头死前又杀了那小孩子,我才得以把希平的魂魄给招回来。 小灰狐通灵,会认草药,还懂符术。我觉得它象先生的再世。廖大人请你允许我们留下灰狐吧。姜先生虽是越国人,可是有情有义,真的个好人。” 廖志言目瞪口呆。这世上真有灵兽之事。而且福好实在太神奇了,竟然能让他儿子起死回生。惊异之余,更多的是庆幸。他们经历那些都没死,说明他们实在不该这么早就失去生命。一定要设法保住他们。 沈岳飞听了,兴奋地道:“这世上果然有这样奇异的事?”揽着福好,又轻轻摸摸灰狐的头,笑道:“灵狐呀,你是不是就是姜先生?还有,我的好儿,是不是神仙转世来的?” “啾啾”,灰圆茫然地看着他们。虽然与福好、希平很亲近,又通灵,可它真不知自己来自哪里。 福好咬咬嘴唇道:“我不是神仙转世,是爹的女儿。不过,这世上真有修长生的法门。若我和希平能成功筑基,便能活三百岁。” 廖志言听姜子圆说过长生之事,对此相信,所以才让福好和希平跟他走。福好这么说,感觉这次他们历练不少,经历的不凡,将来真有可能修得三百年的寿命。心中更是忧喜交加。 沈岳飞更来劲,拉着希平道:“你可得给我好好活着,陪着我好儿活三百年。这事,必须听我的。” 希平已猜到沈岳飞的主意是什么。拉着廖志言的手,悲咽道:“爹。你让孩儿如何舍得下你们?”(未完待续) 092 有备无患 这个问题不能任其发展,得努力设法改变。(.无弹窗广告) 福好脑子直转,两眼放光,对希平道:“先保住希平的性命,待养好伤,练好法术。要是真有不幸发生,我们便想法营救。若是希平有事,到时谁来救大家?” 沈岳飞摸摸下巴上粗扎的浅须,点头笑道:“好儿说的,极对。” 廖志言被逗笑了,“廖伯伯不是怕死之人。只要能保住你平哥,便无遗憾。”廖志言向沈岳飞拱手道:“全听沈大人安排。” “福好,希平,你们先下去。”沈大人吩咐。 福好抱起灰圆,拖着希平出去,在门外候着。 半个时辰后,高大打开门,叫他们进去。 沈岳飞拿出两纸文书,也不给希平看内容。高大端着盒印泥,廖志言抓起希平的手沾了印泥,希平痛楚叫道:“爹,不要……” 廖志言强行按着他的手指在两张文书下款处按了指印。沈岳飞和廖志言各揣一张。希平哭得全身颤抖,哀然道:“我想回家看娘。” 沈岳飞拍拍他的肩道:“小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儿了。看你娘,有的是机会。我们该走了。现在,你的伤这么重,还得让福好给你好好扎扎。” “慢。我给廖伯伯针疗一下。”福好老练地从怀里拿出一包金针。 廖志言心情平缓下来,躺在床上,对福好笑道:“廖伯伯让你扎。以后希平不听你和沈大人的话,你就用针扎他。” 福好给廖志言重新把了把脉,他只是心情郁结,身体并无大碍,扎了几处穴处,帮他舒缓积滞和郁气,从布包里拿出几丸药。交给高大:“一日三次,一次一粒,三天后,保证廖伯伯又精神十足,能够威武地上战场杀敌了。” 沈岳飞劝慰道:“老弟。(.)你莫再多虑。这事暂还未发生,我们只是作个防备。这段时间,我们还可以想很多办法。” “有了沈大哥帮助,小弟我就觉得安全多了。”廖志言放心把儿子交给他。“平儿。以后要听沈伯伯的话。不然爹会难过。” “爹……”仿佛此刻便是生离死别。希平难受得不停地颤抖。 沈岳飞扯起希平,强行将他拉出屋里。 五月的夜,漆黑的天空布满了闪烁的星星。 福好举着火精珠照明。 “好神奇的珠子。”沈岳飞直赞叹。越来越觉得来此定居,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原来的女儿都教养成大家闺秀,毕竟有不能共通的地方。不象跟福好给他完美的感觉,既可以象对女儿一样心疼怜惜。还能跟她谈论武功法术。 沈岳飞边打马,边说话:“好儿。这世上真有长生术,你可得教爹和娘。别只是你和希平活三百年,爹娘想跟你们一起活下去呢。” 福好不曾知道爹竟是如此有趣、天真。原来一幅大家闺秀的样子,在爹面前有许多讲究。其实不如现在有意思。 “我要教爹娘、大哥大嫂、廖伯伯和林家爹娘,以及好多好多人学长生术呢。希望我们全都能活三百年呢。”福好被爹点燃一个强大的希望,找到这一世活着的重要支点。她要带着大家一直快乐地活下去。 福好和沈岳飞认作父女,这是极度喜剧、幸福的父女组合。在他们面前,希平无法沉溺在悲伤中。 沈岳飞鼓励他:“平儿。莫难过了。以后有我这个老爹,还有福好,我们一起想办法,你还愁救不到你家人吗?”他被贬作庶民,人生态度也随之改变不少。行事,少了许多禁忌。突然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在与快活。 “平儿愿听沈大人教诲。”希平只能面对现实。十四岁的少年,懂很多事,知很多理。况且现在离开爹,只是为了防范不幸发生。 正如先生曾言:“男子汉大丈夫,凡事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到林家,已是子时末。 林至安和高氏接到何保正派人送的信,一直开着大门,挑着个灯笼候在门边。他们在门边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了。本来高家和李氏的亲戚也陪着等在门口,可是夜深了,林至安便让高德富带大家先回去了。 见得一匹快马从路上奔来,高氏激动地挥手叫道:“福好。” “爹,娘。”福好先下了马。 林至安夫妇快步跑上来。高氏喜悦道:“你们可回来了。听说你们掉崖下,可是伤心死我们了……还好没事,没事。” 林至安激动道:“我就知道,福好和希平不会有事,现在不会有事,将来也不会有事。”说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着苍天叩了三首。 沈岳飞在一边呵呵笑道,“你们别把我这个老头给冷落了。” 林至安从地上起来,看着他,身量高大,眉丰目炯,举止大器,声音宏亮,一身布衫掩不住高贵的尊容,好一个威武的大人,定非寻常之辈。 福好给大家作了介绍,“这是沈岳飞大将之军。带着家人将来石牛镇安家……” “沈大将军?”高氏暗道,难怪长得跟神人似的,一看就威风得很。 “沈将军请进。” 林至安夫妇激动得手脚无措。希平拉着马走进大门去拴马,福好拉着沈岳飞走进客厅,让他坐在张大木椅上。 林志安进来向他恭敬地行个礼,语无伦次地道:“沈大将军威名远扬,令敌人闻风丧胆,今日光临寒舍,真是蓬毕生辉……” 沈岳飞举起手,笑道:“停下!甭说这样的话。老沈听得多了。你再这么说,老沈不痛快。今晚跟福好和希平同来,老夫有一事要和你谈。” 林至安连忙道:“沈大人请讲。” “第一,别再叫我大人,将军了,以后我沈家在石牛镇落足,跟你们一样是庶民。以后叫我老沈,或者沈大哥都可以。你是林福好的养爹,我呢也是林福好的爹,不行,以后得让她叫沈福好。” 看一眼惊愕的林家夫妇,双目一转道,也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在你家就叫林福好,在我家就叫沈福好。第二,以后好儿得长住我家,我夫人连失二女,很想念女儿,得借你家小女儿,以慰我老俩口的创伤。” 他这话有些颠倒常理,虽然被贬,大将军的作风仍在。 林至安夫妇对望几眼,没想到女儿才回来,就认了沈大人作爹,这其实是个好事。林至安明白,姜子圆虽然死了,将来难免不起风波。尤其那个关于福好是越国公主之说,让他整日难安。象沈大人这样的大人物,一言一语都足以震慑人心。福好能得沈大人庇护。便没人敢轻易动福好。 林至安暗暗高兴,也不怕人家笑他趋炎附势,只要为了福好好的事,他都愿意作。连忙拱手相谢。说的话让人也摸不透意思,“我家福好能治疗沈大人夫妇的心疾?那明日便让她去你府下住下吧。” 高氏心中不解,林至安整日想着福好,念着福好,女儿才一回来,却舍得送人家府上去,真是有毛病。 福好举起双手,高喝一声,“停!” 大家看着她。沈岳飞拉着她的小手,疼爱道:“好儿,又有什么高见?” “大家不用说得象要分割我一样嘛。我们家西头药林外不是有一块地极方正吗?那块地虽不是我们家的。可是何保正说过,沈家爹爹可以自己选地建府。” 福好看着沈岳飞,不经他多考虑,说话作事的风格,和他如出一辙,“明天沈家爹就告诉何保正,把沈府修在我们幸福园旁边。到时,中间隔山墙,加穿山门,沈府和幸福园连通。大家都是幸福园的一份子,不是更好?” 沈岳飞用力一拍大腿,笑道:“好儿说的好。幸福园,听着就中意得很。若是你娘知道,可以和林家修在一起,一定高兴得很。” 林至安两眼发光,沈大人对福好孩子气的话都言听计从,看来他真是喜欢福好得很。福好真是好命啊。姜子圆待他如父,虽然死了。如今又来个沈大将军。只要福好今生能幸福快乐,他便心满意足了。 希平抱着灰圆进来,听到福好说的,都笑了起来。高氏更是不敢相信,堂堂镇国大将军,将会与林家毗邻。 “天色太晚,我们明天好商商量修房子的事。”福好安排道:“今晚沈爹睡客房。麻烦爹娘给沈爹烧点热水。我得回后院去帮希平疗伤。” 沈后飞乐颠颠地直点头,“爹听女儿安排。” 林至安也笑道:“我们也听女儿安排。” “哇~哇~~”里屋传来个婴儿的哭声。 福好惊喜道:“娘生小孩子了?” 希平暗道,林大婶枯木逢春,姜先生的医术真是堪绝,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人世。 高氏脸上一红,“生了三个月了,是个儿子。” 沈岳飞和希平连声恭喜。 福好要进里屋看孩子,被高氏一把拉着,“夜太深了。福好快带客人去歇息。” 这夜,福好和希平都不能安睡。 幸福园里到处有姜先生的影子,想着他的死,以及廖志言的担忧,惶惶不安,总怕出什么大事。 尤其福好,与前世爹娘重逢,幸福中更多忧虑,汪眉媚住在对岸,恐怕要不了多久,爹娘他们便会察知她就是碧韵。(未完待续) 093 清晨交流 天刚破晓,高二象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练剑。 经过一年的苦练,他的黑云剑第一式终于上了第七重,力道虽未突破,但基力却变得更强。 他昨晚在林家大门没等到福好,拖着剑往福景院跑来,先在草亭外,从窗户里张望,见木榻上睡得有人,又跑到福好的窗外,一看有面窗户开着,猜着她在屋里。高兴得在院子里,扯开嗓门高声喊叫:“两只懒猪!起床了!练武了!” 福好昨晚闹心事,还没睡上几个时辰,被闹醒,听到是高二的声音,又困又兴奋,衣服都不换,走出来,声音沙沙地先问:“高二。我们昨晚回来很晚呢。” “福好妹妹!”高二上前来个大拥抱,又哭又笑地,骂道:“你们两个精灵鬼,我以为你们死了,还好你们有良心,知道给我活着回来!” 希平被他闹醒,也一身睡衣走出来,和他打招呼。 院子里还黑蒙蒙地,高二隐隐看到希平头上包着一块布,脖子上也象受了伤,嗔道:“你怎么不小心,受伤了?我还想和你比比武的呢,你这样子,怎么比得成?” 福好记着问他一事:“高二。汪眉媚后来是不是被鬼古子救活了?” 高二拉着他们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坐下,煞有介势地道:“后来她活过来了!不过快有半年没看到她了。前阵只见个奶妈和丫环每天早上和傍晚要带着崔宝菁到河岸上散步。那个崔宝菁吃了暴长丹,你们猜,现在怎么样了?” 福好摇摇头,一只手沉沉地捏着高二的手,急道:“你快说,莫卖关子。” “哟!一年不见,你又长蛮力了?”高二被她捏得生痛。福好他们走了一年。走时姜子圆给他备下不少淬体的药,可是只半年多就用光了。 希平催他,“快讲!” 高二道:“算来崔宝菁只有两岁多啊。看着有四岁的样子。行动说话全不象小孩。前阵,有早上我特地跑到溪边看了。她居然拿着把沉沉的剑在柳林里舞得忽忽作响。” 希平道:“福好也是很小就学武技的。这个恐怕不奇怪吧?” “她不比福好差的哦。听说从小就出口成章。崔有威对她可宠爱呢。”高二认真地道。 福好扬扬眉,心里思付着,汪眉媚去哪了?竟然快半年不见,莫非她得病了? “姜先生说话真是算话。你们走后,过了几个月。刘梅家外面来两个穿黑衣服的人。以化缘为由,向刘家讨了顿饭吃,见刘梅得的怪病,说能帮忙治,晚上在他们家作了场法术,次日刘梅就好了。”高二兴奋得说。 这事福好和希平早就知道。那是地春山带人去治的刘梅。 说到姜先生。三个孩子都陷入难过中。高二虽恨越国人,实实在在受过姜先生许多恩惠,他又让人来治好了刘梅。哪里恨得起他来?他都这么难过,福好和希平一定更是难过。就心痛地问他们当日出事的经过。 希平淡淡地简约地说了说,高二听出端睨。不好细问,怕希平和福好太难过。便转移话题,“你们练武怎么样了?” 福好叹道:“以后我不会再用盘龙矩刺了,那是越国武功。还有希平的蛇月斩也是。” 高二没想到会这样,看着黑云剑。迟疑地道:“那这个黑云剑术是不是也是越国武功?”真让他停止练习,他觉得十分可惜,他一直指望着靠这个练出明堂呢。 希平的爹正为姜子圆身份的事发愁,若让人发现他们使越国武功,便是现成的罪证,吩咐道:“高二。暂别练黑云剑了,省得将来招惹麻烦。我看沈家大哥的剑法极精妙,过几日,让福好请沈大哥重新教你一门剑法。” 林至安带着沈岳飞从前院走来。 沈岳飞是个勤奋的人,有早起练功的习惯。拿着大刀从桃林进来,见三个黑影坐在屋檐下,朗声笑道:“好儿,这么早就起来了?” “爹。”福好迎上去,向两位爹行个礼。 沈岳飞笑道:“好儿莫多礼。你怎么还穿着睡觉的衣服?刚才听林家爹说,你们原来一直有晨练的习惯,爹跑到后院来看看热闹呢。你这福景院倒是修得不错。” 希平走上前给沈岳飞行礼。“沈伯伯早。” 沈岳飞面色一凝,沉声道:“希平,你记着,从今后你姓沈,叫沈希平!以后不要叫我伯伯,要叫我爹!” 高二和他们话没说得够,便冒了个沈家爹出来,又让希平叫他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抱着黑云剑上来,好奇地望着他。 “这个小娃是高家舅舅的儿子吧?”沈岳飞记得福好说过,有个二表哥叫高二,高大跟在廖志言身边。 林至安连忙介绍,“高二,快给沈大将军行礼。以后请沈大将军多指点你的武艺。” 高二听说过沈大将军的威名,刚才又听福好说过几天请沈家大哥指点他剑术,欢喜地道:“高二见过沈伯伯大将军。” “哈哈。叫我沈伯伯。我现在不是将军了。你们几个去练武场上,使几式我瞧瞧。”他有心要看看孩子们的武功。 林至安连忙催促:“好呀。有沈伯伯指点你们,将来个个都会有手绝活。” 福好和希平对视一眼,却不出声,此次他们连武器都给丢了,而且已经准备再不使用原来的武技。 灰圆给外面的人闹醒了,从草亭冲出来,“啾啾”,一脚踢起根棍子飞过来,希平眼明手快,一把抓住,灰圆又踢起根棍子向福好飞来,福好抓住棍子,笑道:“灰圆,你给我们安排武器吗?” 灰圆笑着望着他们,点两下头。 “灰圆果然通灵。这武器不在形式,而在实质。”沈岳飞笑道,“走吧,我们去练几手。” 练武场上。 希平伤势未癒,不能过度演练,沈岳飞看了看高二舞剑,福好勉强舞了两式盘龙矩刺,叹道:“沈爹。这是姜先生教的武技,恐怕我们以后不能使了。” 沈岳飞看出他们的武技系外来之学,并无他们那样的小心,笑道:“武学无国界。过阵,我给你们的武技改良改良,便是我大成的武学了。武器门门相通,又门门不同。就象我的拿手武技是大刀,但使棍,我也在行。” 说着拿过希平手上的木棍,给大家舞了一趟棍术。舞得凛冽有势,确非让人眼花缭乱的花哨功夫,棍子击到之处,被打出一道道半寸深的痕。 看到角落的橡木石,用手摸了摸,拿过高二手上的剑,耍了两招剑式,用力一劈,劈出一道几寸深的裂痕。怕劈坏高二的剑,没敢使力。又试了试自己的大刀,一刀下去,一米高的橡木石被劈出道六七层深的刀口。 林至安赞口不绝,“听说这石头要千斤以上的力才劈得开呀。” 沈岳飞听说过这种石料,摇头道:“我这力只有九百来斤,多年来一直不曾突破千斤之力。”这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遗憾。虽然他八层的炼体,在战场上都是超级发挥,可是总不能上到九层。 高二被沈岳飞的本事吸引,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直拍掌。心想,我能有这本事就好了。 “沈爹,以后我给你配药,淬体,一定能突破你现在的局限。”沈岳飞昨晚上说了想跟福好学长生术,她就有了此心。不知道爹有没有灵根,若没灵根,还要给他转体。接下来,她要做的事一大堆。 “哈哈。好。”沈岳飞听说过淬体。他习武多年,虽然服过不少补药,但还未试过淬体。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双手间能找出二百多斤的暴发力,想必姜子圆的淬体秘方一定极有效。 天色渐明。 在林家吃了早饭,沈岳飞和福好、希平回了驿馆。 何保正早早地恭候在驿馆的接待厅。沈家的人都已早起,吃过饭,在大厅里跟何保正一起,等着沈岳飞回来安排。 福好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打扮得漂亮整洁,看着比昨日那身落魄样,自是多了许多气质和风采。 赵氏拉着她左看右看,都觉得爱不够。昨晚回味了一晚,认识她后,半天的快乐,比这几年都要多。 沈岳飞被贬到此地,皇上本来就有过特批。允他一家带走京城的细软和私人物资,并提供安家的土地五十亩,终生免税赋。 沈岳飞已经查看过,幸福园西面的确还有好大一片不错的土地,因此便要了幸福园西面,碧溪两岸的五十亩地。 很快就谈好用地的事,何保正拿出早备好的公文,一式两分,填了内容,盖了保正署的印,各执一份。 “侯爷交待过,沈将军家修宅子,要的石材、木材等,无论是山上的,还是山上的,只要给保正署里报个批,可任意开采砍伐。我这里先回署里造册建档。回头,再帮沈大人找一批工匠来。”何保正告辞先行。 林至安和沈岳飞量过了,沈家建宅期间,都暂住在幸福园里。 沈岳飞安排大家,收好行李,搬入幸福园。不到半天,此事便成为石牛镇的热谈和骄傲。(未完待续) 094 血誓 何保正帮着沈家找了不少工匠来帮工,沈宅投入建设中。 高二的平安院被腾了出来,给沈昱忠和下人们住。沈岳飞和赵氏住着福好的屋子,福好住进制药房里。如此一来,幸福园变得热闹非凡。 福好每天除了给希平治疗,就跟沈岳飞一起在工地上跑来跑去,或者在屋里跟赵氏和刘氏一起做女红。 可是她一直没打听出二哥昱武为什么没来的。沈家的人个个对此都闭口不谈,仿佛从未有过这人一般。 真是奇怪了。不知爹在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边死死留意这事,一边暗中观察春晖苑的动静,还担心着廖副将军那边随时有事。 春晖苑那边,最近安静得有些不正常。自去年崔府出事后,高氏再没被请回去做过活,就是散活都没再派发出来过。去年弄死过一回碧韵,之后福好对她便没了什么恨意。所以,那边没动静,她心里希望,碧韵带着孩子去了秀州,再莫回来,以免让爹娘碰到她,心里难过。 同时,又很担心鹏飞,不知他去年回秀州后,可有冲动惹祸。还有栋轩,不知他回东北侯地后,怎么样了。 好在有两年之约,只要等到明年四月,大家便能再次相见。 一个月后,沈宅三进三出的宅院落成,虽是大宅,可是沈家修得并不张扬,朴素的门楣,漆成黑色,雕饰都用得极少,简洁的花园,大多松、杨、柳、竹,没有一点名贵的植物。 择了吉日六月初六,沈家正式入住,也是福好的七岁生日。 这天沈家大摆宴席。宴请高林两家,以及何保正、汪保正及廖志言等。林至安原来从未给福好正式作过生日晏。沈岳飞把福好视为亲生,把对原来两个女儿的疼爱和思念,集于福好一身,所以十分隆重,同时以作宴的形式,警示外界,林福好是她的女儿。(.无弹窗广告) 希平的伤好了。这天可以撤除夹板和包扎。 早上。福好换上赵氏和高氏为她作的粉红色新衣,面料是赵氏多京城带来的上档丝织品,赵氏和刘氏设计的款式,手工不用说,自是高氏的精心之作。 赵氏帮她梳好头发,她戴上全套的粉色琉璃蝴蝶首饰。整个人更衬得晶莹透惕,粉嫩嫩地,象清晨里鲜润带露的花儿。 草亭里。 赵氏帮着福好。给希平撤下脖子上的夹板,头上的包扎。拿梳子帮他梳好头发,将个玉扣带在他的发髻下。 高二穿得十分整洁。身上的衣服的面料,也是赵氏送的。端着镜子,对着希平,抿着嘴,看着他的头上。不象平时那样多话。 希平淡扫一下光鉴的铜镜。镜子里俊逸的脸,被左侧太阳穴处拉下的伤疤延伸到颧处,给邪恶地破坏了。略转下头,左侧的脖子有点僵硬的感觉。 赵氏心中暗暗叹息,如此绝色的少年,就这么给破了相,半边好看,半边难看。真是可惜了。沈家对希平,同样视为己出。心里不由隐隐一痛,不敢看他的表情,连忙低头轻轻为希平理了理衣衫。 福好轻咬下红红的小嘴,拉着希平,脸红红地,抱歉地道:“对不起。都是我学艺不精……” 希平淡淡一笑,心中早知会留下损迹:“我还要谢谢你呢。不是你,我早就魂飞魄散了。这道伤疤,算是一个纪念吧。其实我倒挺喜欢这个样子,看着似乎更成熟一些。” 高二松口气,放下镜子,刚才真怕希平会难过呢。 灰圆坐在桌子上,一直看着大家,扬起前爪在空中飞快画起来,接着一道红光打进希平的眉心。福好正要问它干什么,又一道红光打进她的眉心。然后得意洋洋地拉着他们的手放在一起,坏坏地笑。 赵氏一愣,这灰狐好象在说,要福好和希平永远在一起。听说这灰狐会符术,它刚对两孩子作了什么? 高二捂嘴笑道:“灰狐。坏蛋。” 福好脸上红到脖子底下,灰狐这动作太有意味,该不是要她不许看不起希平变丑了吧? 希平心中一动,突然发觉能感应到福好心里的事。怀疑灰狐给他们施了同心咒。轻轻拍下它,嗔道:“你这是……”强人所难,他没说出来,怕引起误会。他和福好要好,是哪种好,他从来没去深想过。毕竟福好还这么小。 福好果然感觉到希平的心理活动,原来灰圆施了同心咒。它怕她将来会嫌希平呀?这小动物也太成熟了吧。人家才七岁,哪里想过太多呀? 同时,心中有些不舒,不敢深想自己的秘密。这样一来,不是想什么都会被希平知道?她不怕希平知道得多,可是她前世的事,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呀。松开希平的手,盯着灰圆,有点生气,搀着赵氏,道:“娘,我们去沈宅。” 赵氏看她和希平两人脸色不象平时那样默契,猜福好不喜欢灰圆搞的怪。希平倒是到了可以论婚的时候,福好才七岁,这时哪懂什么男女情爱。她可不想福好配婚太早。原来碧华就是配婚太早,若是不嫁给平王侯爷,也许不会那么早就没了。她希望福好长大些,自己挑个满意的男人。 沈宅里已是热闹纷纭。 天气好,摆的露天酒席。前院坝子里摆了十大桌,除了沈家、林家及高家的人,沈岳飞让高德富另外请了四桌乡邻来凑热闹。 来吃宴的乡村,均是慕沈将军的名而来,送的礼物大多乡土之货,沈家一律笑脸相迎,毫无怠慢。 廖志言已经跟沈岳飞坐到左面上方的一张桌前,何保正、汪保正及几个把总坐在另外三方。 见福好和赵氏他们过来了,沈昱忠搀着赵氏坐一旁边一桌的上首,又请了林至安夫妇坐在一起,福好和希平挨着赵氏坐下,别的人在沈昱忠的安排下纷纷就坐。 众人就座下来,沈岳飞起身先作迎宾辞,感谢客人的赏脸光临。然后道:“今日特地请来二位保正和几位把总,以及众位乡邻。不仅是我沈宅入住吉日,也是我的小女儿福好七岁的生日,更要请在坐的诸位作个见证。” 本来有些纷闹,听到他说的,立即鸦雀无声,都看着他,不知他要请大家作什么见证。 “我与廖志言大人,虽不是世交,与其儿子廖希平甚为投缘。还有林福好,甚得我夫妇俩喜欢。因此向林家讨了林福好作女儿,向廖副将军讨了廖希平作儿子。两位孩子均属自愿。林福好以后更名作沈福好,廖希平以后更名作沈希平,入我沈家族谱,消去原来的旧籍。今以文书为凭,众人为证。” 众人知道沈岳飞收了林福好作女儿,以为都是收的干女儿,没想到却是抱养,还有希平,廖志言竟舍得把儿抱出去? 两位保正和几位把总,心中十分透明。沈岳飞一来就揽了大事,怕姜子圆的事引起后患,先把两个孩给护了下来。 “福好和希平!你们过来。”沈岳飞面色肃然,语气深沉。 希平和福好心中早有准备,走到前面的案桌前,桌上放着一排盛满酒的碗,沈岳飞拿起一把水果刀,严肃道:“我沈岳飞一家,无论身处何时何地都是大成的忠诚良民。你们入了我沈家门,便得遵守这个家规。割破你的手指,把血滴进这酒里,跟我铭誓!” 福好和希平划破手指,鲜红的血滴进案桌上的碗里,沈岳飞又滴了几滴血到一个碗里,端起碗道:“端起你们的血酒,跟我一起向天发誓。象我这样说,我沈岳飞身为大成国沈家人,对天发誓,无论何时何地,誓死效忠大成国,做大成的良民!” 肃穆而庄严的一刻,两个孩起血誓,“我沈福好……”“我沈希平……” 沈岳飞同两孩子一起喝罢血酒。廖志言在旁边,心里松下口气。沈岳飞不是张扬的人,为救廖希平和福好,才大肆作戏。 两个保正及几位把总,虽有许多肥肚烂肠的恶念,面对这一幕,心里都不得不佩服沈岳飞,不愧为大成第一忠臣。 大成有个国条,但凡敌国俘虏,愿起血誓作大成良民的,在身上烙下个“成”字,便可安然生活在大成国。 如今福好和希平当众,对天发了誓,将来廖志言出事,有沈岳飞出面相保,两孩子已脱原籍,改姓沈氏,性命自然保全下来了。 众人暗窥廖志言的脸色,满脸沉肃,十分平淡,看不出悲和喜来。 “恭喜沈大人。”何保正见多识广,最为圆滑,连忙端酒相敬。 众人纷纷举酒相敬。 “我以水酒一碗,诚谢诸位的光临。”沈岳飞仰面豪饮一碗。亮出碗底。众人鼓掌。沈岳飞笑道:“宴席开始。请放开畅饮吧!” 那几桌平民百姓,今日得见沈将军的恢弘之度和英武神形,都兴奋不已。有沈将军坐镇此地,即使他是庶民,那越国人更是不敢轻易来犯。沈将军来了,可谓大家的福荫。 一场宴会,从巳时,吃到半下午,才宾主俱欢地散场。(未完待续) 095 缘石 众客散尽。正厅里,赵氏拿出个血红的珠子送给福好:“这是一个高僧送我的赤目珠。今天是你生日,将它转赠与你,愿我好儿安顺成长,长寿、幸福一生。” 这原是去普华寺上香时,云游僧慧德送给她的。她觉得送些首饰什么的给福好,太俗气,又不特别。这块赤目珠放在她身边几年,找个名匠看过,都不敢下手把它打成饰件,说这石头通体晶莹发红,不知是什么石料,若是贸然打了极可惜。若一直放着,不如送给福好玩。 福好捧着石头看了看,觉得它好红得好漂亮,珠石中间有团圆圆圆的精魂,象只眼睛,难怪叫赤目石。它跟火精珠有点相象,从怀里取出火精珠,两相比较,大小都差不多,只是火精石里的精魂莹转鲜活,赤目珠里面的精魂却似沉睡。 赵氏暗暗诧异,她手上竟然一个一样的珠子,果真是有缘之人。看来此物,非她莫属。欢喜地道:“好事成双。这下你可有一对赤目珠了。”说着伸手摸她那个火精珠。 福好把手一缩,“等等。这个石头会灼人。等我把它的灼热之力再收敛一些。”运起冰诀关闭它的能量,才放到赵氏手上。 赵氏捧着火精珠,仍然灼手,只是不会烫伤人,惊道:“你成天揣着这么个珠子,会不会觉得太热?我送你的明明一样,怎么却是冰冰的?” 赵氏把火精珠还给她。 福好把火精珠放起来,兴趣盎然道:“我试一试,看它能不能变热。”一只手催动火诀,将一股滚热送进赤目珠里,里面的精魂在热力之下,慢慢莹动,流转起来。 赵氏看得咋舌。象看耍把戏一样。新奇有趣得很。笑问:“可有唤醒它了?” “醒是醒了,不过不知它是不是火精石的同类。”福好感觉它散发的热力,只是自己输送进去的。(.好看的小说)收了手,看着它,精魂还在莹转,但热力渐渐退了下来。又运起冰诀,将冰力送进珠里。血红的珠子慢慢了颜色,里面的精魂变成好看的蓝色。 赵氏惊道:“好儿。怎么它里面会变颜色?” 福好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它只是颜色血红,与我这珠子不是一类的。待我以后慢慢研究一下,看它到底是何方神圣。” “啾”,灰圆从希平怀里跳下来,跑到这边,对着珠子。发出两道白光,珠石里的精魂变得雪白,象飘浮的雪花一样。 刘氏进来。见到他们在玩赤目珠,笑道:“娘把这珠子送给福好好了?里面怎么变白了?” 说着拿过赤目珠对着空中一照,对着半空中照了照。珠子里的精魂慢慢变成一团肉色。 灰圆“啾啾”地,似哈哈大笑。 希平在一边一直未出声。此时,心中一动。快速翻阅脑子里的字典,闪出“试灵石”几个字来。不用告诉福好。福好此时心中感受到他的心念,龙目抡圆一下。笑道:“希平哥哥玩玩看。” 希平拿过珠子,握了一会,珠子里面的精魂又变成血红。 刘氏诧异道:“福好,怎么这珠子里面会颜色呀?” 福好靠着赵氏,兴奋地道:“希平哥说这是试灵石,我看看娘有没有灵根。”把珠子又放进赵氏手上。 赵氏握着珠子被逗得直笑,“原来这珠子到了福好手上会变成灵石呀?娘这么个凡人哪有什么仙根?” 赤目珠的精魂在赵氏手上变成碧绿。福好张圆了嘴,满眼惊喜,看着希平。希平想了一会,脑里冒出各种灵根对应的颜色。微笑道:“娘是木灵根。” 刘氏连忙问:“希平,大嫂是什么根呢?” 希平笑着不语。她刚才显的肉色,应是凡根。 刘氏看他不说,失望道:“你不说,我就是没灵根了。” “大家在屋里说什么趣事?”沈岳飞送走廖志言他们,满脸红光走进来,他中午喝了太多酒,满身酒气。 福好拉着他,笑道:“爹。来看看,你有没有仙根。” 沈岳飞拿着珠子,笑道:“这珠子爹和你娘都玩了几年。爹要有仙根,早就让它开出仙花呢。” 希平说赵氏是木灵根,她心情越发好,捂嘴笑道:“老头,你看石头里面那个眼睛会动。” 沈岳飞仔细看着石头里面,那精魂竟然慢慢变成一团暗褐色,中间夹杂着点金色。 刘氏激动叫了起来,“爹有仙根!” 赵氏好奇地看着希平,“可知你爹是什么仙根?” “爹应是金土双灵。”希平答道。 沈昱忠站在门外,看大家收拾场地。回头见了屋里的情景,好奇地进来拿过珠子,笑道:“看看大哥有没有仙根。” 那珠子的精魂在他手上,变成绿色 “大哥继承了娘的木灵根!”福好激动地叫了起来。 “这珠子到了福好手上不仅变活了,还会变戏法。”沈岳飞爽朗笑道:“好了。咱们家宅子修好了。以后都可以修炼,作神仙了。” 下人们听说老夫人的那颗缘珠被福好变成试灵珠了。都在大厅门口张望。沈岳飞原本是个极讲规矩层仪的人,如今已变得豁达开明,笑着让他们进来试灵。 十一个下人,只有赵氏的贴身丫环菊香是金灵根。别的都是凡夫肉色。 众人都说菊香,“一定要好好跟着福好修炼,将来长生不老好服伺老爷和老夫人。” 福好拿着珠子又跑回林家,让爹娘和弟弟福安试一试,结果都没灵根。林至安原来的灵根早已被毁。见她得了试灵石,心里直喜,长生有缘,福好的仙缘真是好得很。 福好又跑到高家去一一测试,依然没有一个灵根。心头不由嘀咕,以后的任务真重也,这么多人没有灵根,等修为够了,得给大家一一种灵。 回到福景院,福好这才慢慢跟灰圆算帐。让希平关上草亭的门,将灰圆倒提起来,喝道:“你为什么要乱画同心符?” 灰圆平时乖巧,此时却很倔强,只啾啾地叫,并无认错的样子,似乎还有责怪福好的意思,觉得她不够意思。直拿眼神向希平求救。 希平搂着灰圆,直向福好求饶,“好了嘛,福好,它是无心之失!” 福好气得翻白眼,拿手“咚咚”地捶打着木榻,更加气恼。人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的秘密嘛。 “你人小心复杂。若不是这同心符,我还不知你有很多秘密!”希平这时好奇得很,只想把她的秘密挖出来。 “我不管。希平,从雾海回来后,你也懂符术。总之你们得把这同心符解开,不然,我不理你们了!”福好气哼哼地直跺脚,嘴翘得老高。 灰圆没想到福好会这事生气,委曲地靠在希平怀里。 为了保守秘密,福好被同心符逼得什么都不敢想。恨恨地,真的不理希平和灰圆。坚持了三天,这滋味难受之极。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能自由的思想,真是煎熬啊。 希平要挖福好的秘密,对让灰圆解同心符的事,不表态。灰圆对这事,也一幅,反正我做都做了的态度。逼得福好要发疯。为了逼灰圆解同心符,她死撑撑着,不理他们,也不敢想秘密问题。 弄得沈、林、高三家都发现福好有好几天不理希平和灰圆,成天围着赵氏身边转,连晚上睡觉都不会福景院,睡在赵氏屋外的暖阁里。 僵持了整整十天,希平怕再这样对峙下去,福好真的会疯。才央着灰圆给解同心符。谁知灰圆直摇头。急得希平问:“你从哪来学来的?” 灰圆拿起根木棍在地上写下“山洞里”。 这下问题大了。要是不解开咒,福好真会一直不理他们。希平让灰圆把符咒画在纸上,自己细细捉摸。想着原来在山洞里,那妖符与制妖符的原理,苦思冥想了三日,画了道反同心符出来。 然后去沈家院里找福好。福好就是不理他。一会儿跟赵氏一起在花园里晒太阳,一会儿跟赵氏去厨房,看刘氏安排饮食。 赵氏见他们僵了好多天了,猜是灰圆画符的事惹恼了福好。可希平是无辜的。虽然她希望福好晚些婚配,心里对希平却一直中意,怕的只是将来他们大些,各有心思和变化。见他一直挨福好的白眼,便一只手拉着福好,一只手拉着希平,回到她的屋里,道:“希平。那灰圆倒底画的什么嘛,惹得好儿这么生气?是不是对你们施了妖法?” 希平不好说被灰圆画了同心咒,脸红红地道:“灰圆顽皮。画了个符咒,让我看得到福好的心事。所以福好生气了。” 赵氏觉得福好、希平和灰圆象神话小说里的事。灰圆竟会使那种法术,真是让人又恼又好笑。便道:“那福好能不能看到你的心事呢?” “能啊。” 福好峨眉倒竖,龙目瞪圆,握紧拳头望着希平,咬牙切齿,就是不理他。 “福好。我研究了个解术,前来试一试。”希平知道福好一般不倔强,倔劲上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急着要解决这问题。 福好双眼一转,不相信:“真的?”(未完待续) 096 来人了 希平点头道,“就是不知灵不灵。(.无弹窗广告)” 赵氏笑道,“好了。你俩个就在我屋里,把那符术给解了。这做人哪能没自己的心思?啥都让人知道,跟个透明人样,还有啥乐趣?” 福好乖乖地坐到大长椅上,等着希平解同心符。 “我只能试一试。要是不行,我再回草亭去研究,直到研究出解术为止。”希平了解福好的个性,所以先给她解释。 福好翻着一对好看的龙目,暗骂,废话,哆嗦,要解不了,我永远都不理你们。 同心咒也有好处,骂对方可以不出声,还能不被别人听见。 希平只得唯唯诺诺地直点头。静下心来,在空中画了道反符,空中闪出一道蓝色光团,分成两道,分别飞进他和福好的眉心里。 福好感觉到异样,高兴万分,一定是给解了。死希平,还有点本事嘛。 希平仍能接收到她的信息,心里一急,完了,没成功。这下小丫头又要着急了。 福好自然也收到他的信号,收起笑容。原来没解开。一下泄了气,眼前蓦地闪过希平的样子,心中漂出一个画面,怎地自己竟然靠在他身上,伸手在抚摸他脸上的伤痕…… 希平接到她新的信号,略一愣,心中跟冒出个画面,搂着福好,不停地亲她粉团的脸儿…… “啊!”福好差点大叫起来,用力推着他,“你出去,没有真正的解术前,不要来见我!” 希平脸红红地跑出去,直喘着大气,从沈家东面的穿山门。经林家药林,跑回草亭。心里跳得扑通扑通地,使劲打了自己两耳光,怎么可以这样非礼福好呢? 灰圆一直坐在书案上研究他的解符。看他狼狈而回。笑得前伏后仰,直拿爪子拍打桌案。 希平气得揪着它的耳朵,道:“你会解术?你知道如何解,却不解,还笑我这解符不灵。” 灰圆笑够了摇摇头。拿笔在一张纸上写道:“本来就快有解术了。可是被你弄了个痴情符出来。这下没办法解了。” 难怪刚才他和福好心里莫名闪过一些画面。希平拍下自己,骂道:“天哪。要是福好知道那个反符是什么,还不宰了我。”他这边骂,那边已经知道,气得又骂他和灰圆:“永远都不理你们两个坏蛋了。” 希平终于也知道,一个人没有秘密多么难堪。只这么一会。又挨了福好的骂。 灰圆笑着摇摇头,写下,“有了痴情符。她只会越来越心疼你。下不了手的。” 希平心中直发烧,天哪,福好这么小。怎么能让她中这种符咒呢。抓着灰圆正色道:“福好还是小孩,不能中这些咒的!你要是不想出解术!以后我也不理你了!” 灰圆才不信希平不会理它。微笑着坐在书案上,不理他,顾自打起坐来。 怎么会这样的呢。希平思索起来。他和灰圆的法力都不强,就是下了符咒。也维持不了这么久。他脑子里有很多符咒,可是就这种古怪的东西没有。 灰圆似知道他的心事,睁开双目,写下:“同心符不同于风符,一旦中符后,法力越来越强。除非是让你们变成敌人。” “我不要和福好变敌人。你个小坏蛋,干得什么好事?”希平真的着急了。 “难道你不喜欢她,将来不想娶她?”灰圆瞪圆晶莹的狐目,真是不解他和福好两人。 希平也快疯了。灰圆怎么这么色,老纠缠这个问题。他真的没想过这问题。如今又中了痴情符,以后两人如何面对?难堪之下收起衣物,决定先回溜马军营去住几天。 灰圆跳到他怀里,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似乎说,别丢下我,否则福好会把我吃了。 唉。希平抱着灰圆,也不敢去沈家打招呼,只给林至安说声:“林叔叔。我回军营去趟。” 林至安知道这阵孩们闹别扭,福好这些天一直住在沈家。本来沈岳飞要给她布置房间,可当时她不同意,说沈家人多,她又有个小院。天天住在赵氏屋外,沈岳飞夫妇倒更高兴,晚上洗脚,福好可下细,帮他们搓脚,做按摩,那周道和体贴让老两口乐上了天。 他回去两天也好,福好没看到希平,时间长了,自己就会去找他。 希平不但没解开同心符,还加了一道痴情符。福好自然已经知道这个情况。真要生希平的气,其实生不起来的。希平并没一点坏心,还处处担心着她。 因为同心符的法力强,她当然知道希平和灰圆回军营了。同时,她也知道了,这同心符不容易解开。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怪怪地,十分别扭。拿几天不看见他也好,省得两人一见面闹个大红脸。 不让福好想某些秘密事,真是太困难。 希平走了两天。福好自欺欺人地,又开始想碧韵的事。每天又开始去青石桥上打逛,观察春晖苑的动静。 长胜院已经大体建成,只余下些零散的细工,有待完善。听说过一个月,便要正式招收学生,八月便要正始开学。越来越多外来人口芸集于石牛镇上,而且来的大多是有钱人,都冲着长胜院招生而来。 这上午,福好跟沈岳飞一起去地里看大家治理田地,看了一会,便站在岸上张望长胜院那边。 “爹。长胜院不就是个读书习武的地方,那些有钱人怎么不辞大老远的来到这里呀?”福好满怀疑惑地问沈岳飞。 沈岳飞用得来各种武器,也懂些各地常识,却用不来锄头。但他是个有心的人,相信只要象练武一样用功,一定能熟练使用。拿着把锄头学着大家的样子,笨笨地掏着沟,答道:“可能长胜院请来的老师都很厉害吧。” “原来听鹏飞说。他爹招揽了不少奇人异士,尤其鹏飞的师傅鬼古子,真有点本事。就是德性不太好哦。”福好远远地盯着青石桥那边。这么久了,崔有威都没回来。 沈岳飞停下掏沟,远望着长胜院。若是崔有威回来,志言弟那事恐怕也要灵验了。 “爹。”沈昱忠高卷着裤腿走过来,他正在对岸的一块田里跟几个乡亲一起筑坎,菊香跑出来给他报了信,他便淌过溪来传话。“京城派了邓国公的侄子邓远强来了,正在家里候见。” 沈岳飞放下锄头,面色一沉,这事真来了。连忙道:“我回去一趟。” 福好暗道不好,跟着沈岳飞一起回到府里。一长串战马排在大门外。院里坐了一百余个精兵,个个披甲穿铠,一幅正式战装, 赵氏在正厅里接待着邓远强。沈岳飞大步进去,人未到却先热情招呼:“邓将军来了。” 邓远强在京只是个从三品的武将,这次被派出来,升了二品。原来曾在沈岳飞手下共事。来到这里,便先来拜访沈岳飞。所以几步从厅里笑着出来,直拱手:“学生远强来看老师了。” 沈岳飞本来不喜欢邓国公一族,可是邓远强来定是来接替廖志言的职位,所以他得向邓远强打听情况,再设法帮助廖家。 一把拉着他,两人笑着,一起走进厅里坐下。赵氏久为一品夫人,自然懂得官场上的事。早令人泡了最好的茶上来。 福好进来,靠在赵氏身上。看那邓远强,不过三十余岁,长得白净,眼睑微肿,将一双不大的眼睛挤得更小,虽然唇红齿白的,笑起来眼角一堆细纹,给人感觉极不自然。 “远强带着这么多精甲来,可是来接任?”沈岳飞直接问道。 邓远强看着他裤脚高卷,赤着一双大脚,趾间还有尘泥。感慨道:“老师真的放下大刀种起田来了。真是可惜。我伯父让我带个话给老师,请你多耐些时日。他正设法向皇上请求重新重用你和昱忠。” 沈岳飞爽朗笑道:“谢谢邓相爷了。你给他回个信,说我现在迷上种田了。别看大刀在我手上虎虎生威,可种起地来,我得老老实实地跟着乡亲们从头学起。说真话,我不想再当官了,年纪大了,也不想再带兵了。能够好好地种地,在此逸养天年,便是甚幸。” “唉。自从皇上立了媚妃之后。很多事就乱了。你被贬了,另有几个老臣都被贬了。现在那媚妃还跟皇后势不两立。我伯父为此可是头痛得要紧。”邓远强叹道。 沈岳飞茫然道:“我还没见过媚妃呢。不知怎么地,几月前就惹恼了皇上,贬了我一家来到这里。” “昱武托我带信给你,他现在在宫中暂没有事。正设法保你们回去。”邓强远热情地道。 沈岳飞脸上本来笑着,马上淡漠道:“昱武的事,我不管他。人各有志。我也不怪他。”端起茶喝一口,转移话题,“廖志言在这里口碑不错,皇上要将他调回京别有他任吗?” 邓远强脸色微变,道:“你还不知?他一家已被定了私通敌国之罪。京城的家人已被抓起来,下了大牢。此番我来接替他的职务,同时派人将他押回京城伏罪。” 福好和赵氏同时一颤抖。这事果然发了。(未完待续) 097 善者不来 沈岳飞觉得奇怪,这么大的事,邓远强却先来见他,笑问:“何以你放下公事,先来看望我?” 邓远强在路上已经听到传闻,说沈岳飞把廖志言的儿子,和他师妹抱养过来。(.无弹窗广告)看看一边的赵氏和福好,猜福好就是那小女孩,谨慎道:“老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们去里室。”沈岳飞猜他定还有别的事相求,不然不会卖这么大个面子。便带着他进了里厅,关上厚厚的木门。 福好紧张地看着赵氏,小声道:“娘。要不要通知廖伯伯避一避呀?” 赵氏拉着她走出正厅,到侧厅坐下,道:“廖志言乃堂党三品大员,正么可能逃跑回避此事?若是逃跑,无罪便也有罪。身为朝庭大员,便是这样的命运。你不是和希平有同心符吗?倒是可以通知他先离开军营,让廖将军有个心理准备。” 福好皱着眉,心里暗暗呼唤希平,“坏蛋,听得到我叫你吗?” 希平那边,廖志言正把平身绝学倾囊相传。心里突然听到福好叫他,便应了一声,心道:“听到呢。还生我和灰圆的气呀?” “京城的邓志强带着一百精兵正我沈家,和我爹谈话。你快告诉廖伯伯作好准备。你最好先回林家来。别呆在军营里。” 希平格登一下,脸色惨白。廖志言看他走神,脸色不断变化,连忙问,“有什么事?” 希平告诉了廖志言,他和福好被灰圆下了同心符的事。所以廖志言猜到他在心里和福好在说话。 希平着急道:“爹。大事不好。京城已派了邓远强来接你的职任,还带了一百精兵来,先去了沈大人家。” 廖志言淡淡一笑,“这事迟早要来的。[.超多好看小说]你快收拾好东西,回林家去吧。暂不要直接遇上邓远强。” “你怎么办?”希平双眼一红。 “我乃大成武将,此事无论对错都逃避不了。再则你娘和大哥在京城。这就是为官的命运。我一生为国为民,无论将来怎么死了,都没有后悔。你也不要怨恨朝庭错杀了你爹,是我将姜子圆留在门下。你记着,这是命运。若是将来你和福好能修得长生,永远不要为官,世世为农。”廖志言此时看破红尘,不希望希平步他后尘。 希平知道身为朝庭官宦的命运。稍有不测便是此结局。所以自小以来。名利心淡,也不刻苦于文武,性格有几分自由闲淡。 廖志言把高大叫进来,给希平收好东西。摸了摸他脸上的残留的伤疤,怜爱道:“平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学会坚强。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福好。” 希平含泪点头。 “走吧。从三秀山走山道,不要走大道。谨防遇上邓远强。”廖志言挥下手。高大拉着希增出去,将他到军营外的树林,看着他上了三秀山的山道。才折回军中。 福好那边感觉到希平这边的情况,心中稍安一点。这时不再讨厌这个同心符,觉得它的很实用,危急时刻,比千里马传信还快。 却说沈岳飞和邓远强在里室里谈了半个时辰。走出来,两人脸上竟是一幅不欢而散的表情。 “学生先走了。”邓远强抱拳,勉强一笑,向沈岳飞告辞。 走出客厅,到院坝里,不悦地挥挥手,吆喝一声:“走了。” 百来号人,立即整齐有素地站成两列,声势浩荡地离开沈家。 “爹,怎么样?”福好着急地跑进大厅追问。(.无弹窗广告) 沈岳飞脸色十分难看,赵氏搀着他坐下。沈岳飞道:“真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邓国公让我跟他联手对付崔有威,暗中夺下西南侯地,以配合他在朝中除去媚妃,说白了就想谋反,然后挟太子以令诸侯。” 赵氏皱眉道:“我们种地就种地。不要再掺合那些事。”才被贬时,她天天难过。现在习惯了乡村生活,时常自己动手作家务,反而觉得更自在快乐。 沈岳飞十分生气地道,“还让我说服廖志言,一起支持邓国公。邓国公一系,位高权重,但是恃强凌弱,我若助他,不是害了百姓?” “那廖大人的事怎么办?”赵氏忧虑地道。 “这是崔有威的侯地。邓国公远在京城都有这样的想法,恐怕崔有威早有此心。只是真奇怪,我到这里都一个月多了,怎么他还不出现。”沈岳飞浓眉拧紧。 “爹。廖伯伯就要被押回京了?”福好愁眉苦脸地看着他。 沈岳飞背着双手,走到外面,抬头看着高高的二秀山,良久,道:“我明白了。崔有威定是要来手黄雀在后。他要等朝庭的人来了,再出现。我是被贬的人,不支持他们,他们暂不能把我怎么样,在他的侯地上,要杀我,可以有很多时机。但廖将军情况不同,很容易被要胁。他的性格和我一样,太正直,宁死都不会支持两方。那么,在回京的路上,肯定会被他们杀掉。” 赵氏吸口冷气,一双月眉急得倒挂起来,一筹莫展地看着沈岳飞,叹道:“总不可能答应他们,为虎作猖吧?” “爹。”沈昱忠光着脚跑回来了,“外面的事我交给沈强了。想着京城来人,不去交接公务,却先来找爹,心里总不踏实,所以回来看看。”他原来在东北边防是将军,对朝中之事十分敏感。 “忠儿,去书房,把地图找出来我看看。”沈岳飞满脸忧虑,无论如何,一定要设法救下廖志言。若是廖志言这样的人都死了,大成朝很快就会完蛋。 书房里,沈昱忠将一幅行军图拿出来,摆在案上。 沈昱忠得知了邓远强来的意图,反应跟沈岳飞一样。“爹,你看西南侯地里,秀州至溜马有险关,尤其含谷关这里,但不宜下手,因为离军中近,消息很容易传到军中,而损伤士气。出了秀州,虽经过几处县邑,却一路平川。只有到大白山,此处在西南侯地、西伯侯地和中州三处交界之上,山高地险,最适合下手。从溜马押送到大白山下,快马要十天,慢要十二三天。” 福好趴在地图上,边看边听他们说的。突然插嘴道:“爹。我们肯定不可能帮着邓国公和崔有威任何一方。廖伯伯只有被押回京城的可能,干脆我们先埋伏在大白山下,待他们有人杀廖伯伯时,救下廖伯伯,然后想法制造个假相,让他们以为廖伯伯被杀了,大秀山脉横在西伯候地和西南侯地之间。大秀山上险得很,我们把廖伯伯藏在大秀山上,然后到京城救下伯母和希平的大哥,让他们在大秀山上隐居。” 众人被她逗笑,她说这番话倒是不急不乱,马上就要干一票的样子。赵氏笑着逗她道:“好儿,你可知你这行为是违大成律条的。捉着就是死罪。” “所以我们要准备充分,不留下痕迹,别让人知道是我们干的。如果廖伯伯这样的人都被杀了,那大成朝还有什么希望?贬了我爹不说,还乱杀好人!邓远强不是说,现在皇上被个媚妃给迷晕了头,把朝庭上下弄得大乱吗?皇上乱了,可不能让大家因之倒霉呀!”她前世虽受了沈家极正规的教育,因命运之故,今世对那些所谓的大家规矩和正统大识,根本就不理会。加上这身子来历不明,本身就是个麻烦事,所以意识里便只认理不认法。 沈岳飞摸摸她的头,笑道:“象绿林好汉似的。行侠仗义么?” “爹。有的人当着大官,只会欺负百姓,那跟强盗有什么区别?这好汉啊,可不是绿林白林来区分的!我要是不救希平他爹,今生我活得不安心。”福好激动地道。“当初我被魏把总扔到天上那么高摔下来,可是廖伯伯一把接住我,才留住了我这小命!” “你有叫希平回来了吗?”沈昱忠英眉紧拧,担心地问。 “我用这里通知过他了。”福好指指心里,突然想起个问题,“我忘记了告诉希平,不要走大道,应往三秀山沿二秀山回来!” “福好。我走的山道。没走大道。” 希平一路上都注意着福好那边的情况,听到她说的,连忙在心里回答她。悲切中又很高兴,福好对廖家真好,现在已经在算计如何营救他爹了。 高高的山道上,可以看见往溜马镇的大道上有一队人马,尘土飞扬,声势浩大的奔往溜马。 希平不敢想象爹被拿下的情形,紧咬下唇,把马骑得更快,恨不能插上翅膀,快点飞到沈家,以共商对策。 半个时辰后,希平回到林家,拴好马,从药林,飞奔到沈家,直接去了中院的书房,扑通一声跪到沈岳飞面前,忧色忡忡地恳求道:“沈爹。请你救救我爹。” 沈岳飞拉起他,道:“你爹暂不会有事。邓远强有求于我和你爹,对那事,我还没明确表态拒绝,只是也没答应他,就是要给你爹拖延时间。此时邓远强到了军营里,想必定会先对你爹先礼待一番,然后伺机拉拢你爹。”(未完待续) 098 武装起来 “邓远强为什么要拉拢我爹?”希平不解道。 “邓后一族有野心。你爹肯定不会同意支持他们。所以我们还是得赶快打算此事,以防意外。”沈岳飞道。 福好急道:“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沈岳飞道:“邓远强说,崔有威去了京城。他走时崔有威还没离开。依我猜测,崔有威应该很快就带兵回来了。我们先以静观变,从今天起昱忠带人密切注意含谷关、石牛镇和长胜院的动静。” “爹。从今起,大家都加紧练习武技和炼气。你和娘以及大哥,还有菊香都有灵根,若不把这个优势发挥起来,崔有威手上几千兵力,要是打起来,我们难免寡不敌众。”福好深知崔有威地边的厉害,先别说他鬼古子帮他从四处找来的异士,就他手上的兵权,几千兵力可不是好对付的。 沈家带来的十一个下人,两个丫环,一个婆子,另外八个都是壮男,其中有两个是沈昱忠原来的手下,身手都不错,有些武功根基。 沈岳飞一家被福好测过灵根后,基于修气,延年益寿,全部都在福好的指导下,每天有两个时辰的修炼。可是真要象她和希平那样会法术,哪来这么快的事? 赵氏感觉心有余力不足,叹道,“要是能快速学成法术,我巴不得跟着你们一起上战场打坏人呢。” 福好急得挠几下头,突然想起在山洞时,灰圆施了妖符,他们曾用过法阵对付数不清的蝙蝠。后悔这一阵有些疏于修炼。便对希平道:“这些天我们抓紧时间修炼,尤其要在符术及法阵的结合应用上有所突破。” 希平皱紧眉头,这些天忙着解同心符,浪费了不少时间。不过若不是同心符。今天这事,他也不会那么快就收到福好的消息。 沈岳飞点点头,还有一事未办,得给福好他们改良武技的事,又想着他们没有称手的武器,“好儿,平儿,进爹的后器库选个称手的武器吧。” 他好武成痴。收集了不少稀奇的武器。书房里面有间小小的兵器库。 里面摆的数量不多,刀、剑、棍、枪、钩、鞭却应有尽有。 福好原来使的双武,选了一对金色双钩,希平选了一把朴实的眉刀。 “这对金云钩和这把蒙刀算是江湖上物了,是大成有名的兵器师的精心之作。当初我买它们,花了三千两银。你们娘还心疼过呢。”沈岳飞笑着看了赵氏一眼。 赵氏炼了几天气。身子感觉越来越活动,笑着走到把幽蓝的细剑前,拿起那剑道:“福好让我炼气。还让我淬体。惹得我一把年纪也想学武。这把剑给我防身用吧。” 沈岳飞朗声大笑:“夫人好眼光啊。这把蓝影可是这些武器里最贵的。这剑秀颀轻灵,很适合你用。好,这就传你一套剑法。”打开一个壁柜。从里面拿出一套《剑影诀》放到她手上。 沈昱忠惊道:“爹。剑影诀,对娘来说会不会太难?” 沈岳飞却笑道:“虽然你娘没基础。可是有仙根嘛。虽然这是中级以上的剑术,只要她用心专研,难不到她呢。我原来年轻时,舞大刀。你娘还经常在边上指手画脚,说得颇在理,我听她的意见,改良过不少招式呢。” “娘!好厉害。”福好把头靠在她怀,甜甜一笑。爹娘年轻时的往事,大家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昱忠。你今晚帮着高二把他的黑云剑术给改良一下。我得先把福好和希平的武技给研究一下。”沈岳飞并无福好的过份担忧,他看着大家道:“大家莫想太多敌强我弱的事。行兵打仗,不是人多就一定会赢。有爹在,便有胜算。” 赵氏点点头,对他的行军打仗的本事,她深信不疑。冲他温柔笑道:“你若没这份安全感,当初才不嫁给你,还生这么多孩子呢。” 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妻,恩爱甜蜜得还跟年轻夫妻一样,有时粘乎起来,还跟少男少女一般。希平心里暗暗赞扬。他爹和娘虽然也是这么相敬如宾,可是彼此间总少了点情趣,弄得经常象对客人样。 沈昱忠拿起那条刺鞭,“这个给菊香吧。现在我们这个处境,就是不出廖将军那事,全家上下都得习武戒备起来。” 沈岳飞骄傲地道,“你娘当初嫌我乱花钱。现在都有大用处了。”又拿出件软丝护身衣,给福好,“好儿,这衣服给你穿,可以增强防护力。” 福好拿着软丝衣放到赵氏手上,“娘最需要这个!” 沈岳飞笑着点点头。对赵氏,他一向都宠爱得很。又拿出件黑色幽亮的背心,道:“这个有些沉,男子穿较好。给希平吧。” 希平坚决不要,道:“爹,你得好好保护着。要是你有什么事,大家便没了希望。” 沈岳飞摇摇头,“我有战甲呢。要不给高二吧。那小子武功比你们差些,又不会法术,不过他的暴破力道能接近两百,还是很了不起,运用好了,他也是个人才。” 希平脑里闪过一个东西,道:“若能得到天蚕丝,给大家一人作件护身衣,那才真是上物。” 福好在《古仙录》上看到过这个记载,天蚕丝衣可抵御多种法术攻击。象大人一样说道:“现在,谁能养天蚕?恐怕要木灵到了八级以上才勉强成吧?光荫是金。当务之急,我们抓紧时间去准备。争取一天是一天,只要一天能够长进一此,便又多了点实力!” 赵氏听木灵上了八级可以养天蚕为大家作宝衣,斗志和兴趣更深。原来她是个贵夫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不仅经常动手干活,还跟孩子们一起修炼,现在连武技都一并沾上了。这日子虽然紧张,不过跟原来比,也够特别,够有趣。 沈岳飞和沈昱忠相视一笑,福好这样子,真象沈家的嫡出。沈岳飞就是这么从小教育孩子的。 沈岳飞父子堪称武学奇才。一夜之间,沈岳飞结合福好的性格和特点,给她创了一套凶猛的钩术。又结合廖家关公刀的优势和蛇月斩的精妙,给希平创了一套诡怪的蒙刀术。沈昱忠在战场上好使枪,但平时是剑中君子,结合黑云剑术和高二轻盈的身形,给他改良一套新黑云剑术。次日传给高二,他一学就会,完全没有浪费原来练的那一式黑云流风。 福好和希平却仙灵异常,结合自己学法术的经历,希平又参考大脑里的飞来博学,一夜间,给沈岳飞一家写出了金诀、木诀和土诀,以供沈岳飞他们修炼。 沈岳飞他们听福好和希平说过修炼的经历,觉得炼气进级,是个说不准的事,花的时间长短全在造化。想着法术的奇异战斗力,沈家老少,连菊香在内,都十分用心修炼。 幸福园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高林两家虽然都不会打仗,在沈昱忠的带领和布置下,各自安排了任务,给大家派发了武器,大家虽然紧张,却感觉多了点肩负重任的意义。 次日下午,高大回来了一趟,带回了邓远强秘密软禁廖志言的消息。沈昱忠给了颗信号烟弹给他,如果军营那边有紧急情况,就放烟弹给大家报信。 高二平日除了练武读书,已经跟着大人一起下地,做许多事情。现在被沈昱忠任命为情报兵,每日负责外出搜集各方面的信息。他联络了刘圆、刘梅,帮忙注意各种动向,若有特别消息,便来幸福园报告。 紧张的等待中,也有喜人的消息。就在邓远强来了的第三天早上,沈岳飞跟赵氏在花园里练功,感觉终于突破了炼体八层,进入了第九层。 为了证明这个事实,老夫妇来到林家的练武场。 这时天色刚明,三个孩子挥汗如雨,正在勤奋练武。 沈岳飞提着大刀跃上武场,走到角落,吸口气,“ho~”地一声吼叫,一刀劈在橡木石上,这次比原来深了一层,竟有七八层深,若是九重炼体突破,便能将它完全劈开。 “爹突破了!只差一点点就完全劈开了!”福好看得分明,放下双钩,拉着赵氏兴奋地跳跃。 高二拍手唏嘘道,“沈伯伯好厉害!” 希平抱刀,直向沈岳飞拱手,“恭喜爹。” 沈岳飞抱起福好,围着场子狂奔,“全是我好儿的功劳。那淬体药方果然神奇,竟然了却了我多年的心愿和遗憾。接下来,我要尽快突破土诀。” 赵氏在边上笑道,“我也要努力突破剑术和木诀呢。” 沈岳飞的突破,给福好带来更大的信心。家里的药多用于提升炼体。原来做的小还灵丹,只剩几颗。需得再上山采些药,为大家配些提升炼气的药。 吃罢早饭,福好、希平和灰圆上山采药。沈家建宅时,福好和沈岳飞带着人上二秀山砍过树,但没穿越过雾林。福好上山采药,必须进雾林才能采得到好药。沈岳飞背着个背篓跟着福好一起上山,一则想体验穿越雾林,二则想上山查看地形。 一进雾林,福好托着火精珠,让迷雾自动退开二米,大家只需跟着灰圆这个采药灵师走就可以。(未完待续) 099 饭香何来 有灰圆这个灵性极强的药师,总是能最快最准地找到最好草药。采了一上午药,大家背篓里都快装满了。 福好担心着家里留守的人只大哥和高二武功强些,看时候已经过午时,吩咐灰圆:“准备下山。” 灰圆却调皮地继续往山上跑。 原来姜先生就是在雾林的一道沟下得到地宝。大家生怕错过奇异的药,只得跟着它再往上行。 路上,偶然有一个冰猿,向他们发出两道蓝色的冰刺。福好并不对它下狠手,只是闪开,嘿嘿一笑,“冰猿救好过我爹。不能让它们绝种。” 沈岳飞大刀一挡,“当”地一声将那冰刺击得粉碎,“我可是第一次看到灵兽用法术。” 灰圆手舞足蹈地冲冰猿直直乱叫,同时打出两道白光,射到它厚厚的皮身上,却并无影响。灰圆现在只有炼气二层,但攻击力很小。冰猿看着福好手上的火精珠,感觉到实力悬殊,便不再攻击它们。 福好对沈岳飞道:“冰猿体内有玄冰灵根,修为不高,还属五行兽。” “那我和你娘现在还是五行人?”对修炼方面的问题,沈岳飞在福好和希平面前很谦虚,从无半点长者作风。 “每个人都有灵根。只是精元不聚,所以发散开了,不能进入以元神炼气中,所以才有凡体、武体和灵体,以及圣体和神体之别。”福好详细地回答。有《古仙录》作指引,她对这方面的了解越来越系统。 希平现在耳目之力强于原来许多,隐隐嗅到周围有股特别的味道,“雾林哪来的饮食香味?” 福好也早已闻到饭香,猜是有人上山采药,在作饭、烤肉。 沈岳飞警惕道:“得去查探一下。”他想得比孩子们更多,能穿过这么大片雾林。定非寻常之人。(.) 灰圆顿足环视四周。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离峰顶还有一段路。嗅了嗅,往东北方向跑去。 雾林东北面的山边,迷雾疏淡,两块大石搓列成岩屋,旁边有几棵参天大树,几个人正在石头下面煮饭烤肉。那两块石头正好挡着头上的烈日。 灰圆要冲过去,福好抓住它。众人隐藏一丛浓密的茅草后。远远地观察那面。 那里共有五个人。年纪都在三四十之间,穿着一样的青蓝相间的补丁块衣服,非农非商,非仕非武,全都披头散发,头上戴着个暗红色的镂花发箍。看着不男不女的,极为怪异。 希平脑里闪过“西北五怪”,乃三大修仙门派之外的小派术士。五人分习一门五行之术。为人是非不分,认钱不认人。如今定是崔有威门下的异士。 一个较年轻的,拿半张蕉叶煽火。道:“老二。做什么子,让我这么煮饭?你不是有火术吗?你发点功力,就把饭煮饭了,兔子烤好了,却偏要折腾小弟?” 被唤老二的个子略矮。身形微胖,正要答他,猛地感觉不远处有人,连忙道:“什么人在偷窥?” 福好碰碰希平,希平跳出来,走过去,道:“我上山采药,正饥饿中,闻得此处有饭香,所以寻了来。原来,是有几位叔叔在这里野炊。” 希平笑眯着眼,细细一看,大石下堆了些衣物,那五人象在这住了些时日。几块石头磊成的火灶上,煮得正香。最年轻的一个守着火,另四个站成一排,双手抱在胸前。 为首的长得眉眼凶悍,赤着一双粗大的胳膊,坦胸露乳,粗壮的小腿上爬满黑色的粗毛。一双厚掌大如小箕。凶神恶煞地道:“谁让你闻香即来?” 略矮颇胖地一个眉疏眼细,尖声道:“这好象是廖志言的儿子。” 最高最瘦的一个,长得眉棱突出,面孔窄长,眼神阴森,说话急燥:“杀了他!” 希平拂一下左侧掩着伤疤的一缕头发,笑道:“不好意思。晚辈打觉了几位的雅性。这就离开。” 为首的双手间一道劲气,向希平打来,“小子。莫怪爷爷们滥杀无辜。怪就怪你运气不好,闻到饭香应该走远一些,可你却想来讨饭吃。” 希平被一股劲气打得,身子直摇晃,笑道:“叔叔好本事。晚辈并不想吃你们的饭。这就走了。”形势不对,转身就跑。 “哪里跑?”高瘦的男子,,发出一道金气,向他背上打去。“把草药留下!”他识得希平背篓里的草药皆上等货,正是修炼人之用的东西。 福好见得希那五人,有两个是六层修为,另三个均是五层修为。希平才三层的修为。飞纵出十多米,同时双手间发出凶猛的光焰,向那道金气迎去。嘴上“哈哈”嘲笑道:“你们几个饭桶合力杀个小娃儿,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说罢,笑得全身摇晃,好象那五个老怪都是她口中的废物一般。 高瘦的是老四,是五层金系,不屑道:“今日让你们一个个死得明白。莫说我几个合力杀你们,就是我一人,也能杀你们两人。” 福好“呸”地向地上吐一口唾沫,向他叫阵:“别说我们两个小娃欺负你一个大人。你再叫个人上来,我们二对二!” “老四。我来和你一起废了这两个小娃!”说话的是个头中等,皮肤微黄的老三,他是五层的木系。。 “好。就你们俩个!一起上!”敌强我弱,福好用了个计,分散他们的力量,对方看他们是小娃,果然上了当。 老大狡猾,怕福好有诈,阴阴地道:“老三老四,哪来这么复杂?反正他们撞见我们在这,无论如何都要杀了他们的。还是咱们一起上吧。” 福好笑得花姿乱颤,“你们几个不要脸,要合力才敢和我们打。真是笨蛋,废物,饭桶……”她骂了一串鄙视的话出来。气得老二、老三、老四翻白眼。 老三冷笑道:“大哥。若是我们不幸败给这两个小娃,你再给我们报仇吧。” 老四往前一站,不耐烦道:“就我和老三教训这两个小娃,让他们好死得瞑目!” “哼。” 福好看他们两个站到前面,心里和希平通个气:“开打”。 希平先发出两团火球往老四金怪背后攻去,接着福好两道神识同时攻向他两人,木怪老三发出两道木曲绕的木藤试图缠绕住福好。 老四两面受敌,自然分散了对付希平的力量,希平与他相差两级,因此勉强能和他对耗。 福好速度奇快。一道神识发出单冰诀冻住两道藤术。同时,突然收回另一道神识,在金怪身边连下三处光焰,启动三角阵,希平猛地画了一道旋风符,金怪被困在冲天的光焰阵里。希平立即又发出两团火珠攻击木怪,福好一道神识缠着木怪,一道神识快速下了光焰阵,将木怪困住。 那旋风符是希平从雾海回来后,专门研究出来配合福好的日光焰阵的。若是进了阵里,很难逃得出来。老三老四在阵里,试图以轻功逃出去。可是那旋风带着日光焰紧紧将他们包围,吹得他们在火里挣扎打旋,似身陷无边无尽的火海中一般,双脚在原地不停打转,头晕眼眩地跑不出来。 老大是六层水系,见状不对,立即发出一片漫天冰雨灭火。福好趁机在老大四周布下光焰阵。她和老大同是六层修为,但光焰阵的力量比她的修为高一层,虽然只有一层之差,力量悬殊却是相差极大。 老大知道中了福好的诡计,在焰阵中不时运起冰诀护身,自己的冰雨根本扑不熄日光焰,大叫起来:“老二、老五。快来帮忙!” 老二是六层火系,见都是火系修士,法术对他们伤害不大,拔出长剑,向希平刺来。希平没带武器上来,手上只有一把弯镰,只和他打了两下,弯镰就被打断飞了。 沈岳飞提刀飞身而出,九百斤的一刀击飞老二手上的长剑。 突然杀出个厉害的武者,老二震得虎口发麻,后退两步,向沈岳飞发出一片火焰。福好拿出火精珠,飞身过去,对着那火焰,运气一吸,那片火焰统统被福好收进珠子里。 老二倒吸一口气,林福好手上的火珠,可是火系修为者的向往。心中一动,若是拼命夺来,长生便有希望了。一个空中翻滚,一爪向她夺来。 福好哈哈笑道:“想要珠子吗?送你!”将珠子往他面前一抛,同时催动日光之力。 老二欢喜地接着珠子,谁知竟灼得双手一抛,那珠子飞到空中。福好轻轻一跃,接回珠子,笑得更厉害:“你个修火的老鬼,竟然怕火?还修个屁呀!” 先被击飞了剑,现在被个小姑娘羞辱,老二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沈岳飞站在一边,根本不需要频频出手。希平也收了手,站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日光焰阵。 “老五,老二,快救我们。”老四是金系,抗得往在日光焰,被烧得惨叫。 那老五拿着半张蕉叶,只是观望,并不动手。没想到两个哥哥竟然跑不出那火焰阵,还被烧得惨叫,才道:“沈大人,有事好商量。请林福好收了火焰阵,好么?”(未完待续) 100 挖墙角 堂堂六层炼气修为,就这么败给林福好。老二脸色一沉,挺着肥胖的肚子,耗尽全力,双手搓出一个大大的红火球向希平攻去。 福好拿着珠子,轻轻一跃,笑嘻嘻地又把他的红火球收进火精珠里。 老二彻底无语。转念又想,林福好可以收火术,同为火修,为什么自己不可以?试着学她,对着日光焰阵,双手一吸,一股无边无尽的炽热冲进他体内,令他翻肠倒肚,五脏俱裂。 连忙停手,脸红耳赤地道:“我们认输了。请放过我几位兄弟吧。” “哼”,福好耸耸小鼻子,稚气道:“要我救他们可以,拿情报来换!” 老五看老三和老四撑不住了,再这么烧下去,他俩要变烤肉。连忙道:“你说,怎么交换?” 沈岳飞心中觉得好笑,他一身绝世武技,竟不如福好的法术收拾局面来得快。“说。你们在山上作什么?” 老大虽贪财,带着大家作了崔有威的走狗,可是自己的命更重要。他有冰气护体,在日光焰里一样承受不住,不时发出哎哟的叫声。 老二脸色难看地道:“我们前日接到消息,让我们上山来守着,待接到命令时,与山下的人相合,以歼灭……” 看着沈岳飞却不敢讲下去,沈岳飞武功强暴,随便一刀就能将人劈成两断。 “要歼灭我们吧?”沈岳飞浅浅一笑,摸摸下巴上的浅须。 老五扬着芭蕉叶对福好道:“正是那样。现在小女娃可以放我几个哥哥了吧?” 福好双眼一转,翘着小嘴道:“就这点情报想换三条人命?再说你们在山上要杀我们。放了你们,好让你们杀我们呀?” 老二脸红得象猪肝色一样,没想到又被林福好骗了。看着老五。老五看着希平笑道:“那我再加一条情报。(.无弹窗广告)听说廖志言的夫人和大儿子在京城已经被杀了。这条情报可值钱?” 沈岳飞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不信地道:“廖将军的夫人在京城的事,你们怎么知道?” 老二气急败坏,道:“上头说他们已经被杀。若廖志言不配合大计,就杀。这情报千真万确。莫不是堂堂沈将军也要耍赖?” “才两条情报。还不够!”福好问,“我问你们。崔有威手下的异士还有多少?都是些什么来路?” 老五怕福好再不救人,哥哥们就烧死了。急声道:“各门各路都有。还有一些是他手下的士兵,暗装成他的门下。我们知道的都说了,林福好。你快放过我的哥哥们吧。我保证,放了他们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再不参与你们和崔侯爷之间的事。” 福好和沈岳飞对视一下。沈岳飞略作沉吟,觉得这老五为人较本份些,对福好点点头,道:“放了他们吧。” 福好拿着火精珠。一只手对着日光焰阵,一只手用力一招,那火焰跟着她的手指,进了火精珠里。 五怪瞠目结舌,今日算是长见识了。他们多年的修为都不敌一个小姑娘。只她这一手,就让人甘拜下风,心里庆幸,还好没正式帮着崔有威出手,不然一辈子的修为便化为灰烬。 老三的木体。已经烧得皮开肉绽。耗尽真气,才勉强保命。老四金体。也是一身伤痕。若是福好再慢点收回日光焰,他们便会被烧成焦炭。 老五看他们烧得眉眼模糊。皮肉已带肉香,哭道:“都是你们贪财。崔有威出五千两黄金,就收买了你们。我总说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这下你们信了吧?” 福好觉得这五怪不是十恶不赦,从背篓里找出几棵草药,交给老五,“你最老实。以后你们五怪,你做老大,他们做你兄弟。你需好好管着他们,免得到处欺负人。这几棵药,送给你,嚼烂后敷在伤处,几日后就会好。” 没想到她如此心善,老五感激地道:“谢谢小姑娘。” 老大皱着眉头,不语。他们此行的任务,配合山下,断了幸福园往山上逃的后路,以围剿幸福园。可沈岳飞武功高强,林福好法力如此高明,还会真正的法阵。他们哪敢再淌这趟浑水。 沈岳飞看出他的心事,道:“今日之事,你们将作何打算?” 老五道:“我们只有悄悄地离开这里。若是崔有威知道我们败给你们,又说出他的事,会让鬼古子杀了我们。” 希平脸色惨白,听闻娘和大哥已被杀,有些站不稳。福好感知他的痛苦,又问老五,“是谁告诉你们廖将军的夫人和大儿子已被杀?” “是军营里的苟把总安排的我们。只要崔侯爷的兵一到,便要围剿邓远强,然后扶苟把总作副将军。”老五一直都不想卷进这件事。 福好看他实诚,道:“趁我后悔前。你带着你的哥哥们快走吧!” 几人顾不得还在烹饪的美食,收拾起东西,搀扶着两个伤者,正要逃离。 沈岳飞却拦着他们道:“五位留步。沈某有一事相请,不知几位可否相助。” 老五微笑道:“沈大人。我素来敬重你的威名。所以今日不曾出过手。不知大人有何事,如此客气地相请于我们?” “你们为了黄金,才受命于崔有威,不知他已付了多少黄金给你们了?”沈岳飞步步为营地问。 老五皱眉道:“他才先付一百两黄金,其余的要事成之后才付。” 福好嚷道:“那你们不是亏本买卖?要是活着也许能找他要剩余的黄金,要是死了……”说着嘿嘿直笑,似乎又在笑他们笨得很。 老五脸一红,“所以我才不赞成哥哥们参与这事。再则杀害忠良,会遭天谴责,老五可不敢做这事。跟着哥哥们来,只是想看着他们些。” 沈岳飞向老五拱手道:“好兄弟。如今你们若是下了山,崔有威发现后,必将再派别人上山。所以能不能请你们在山上再留些日子?老夫没多少钱聘请你们,愿诚心出一百两黄金给你们。如何?” 老五看看几位受伤地兄弟,不好意思道:“男子大汉丈夫。当死得有价值。可是我们几个,连林福好都打不赢,留在山上只怕坏了你们的要事。” “实不相瞒。我们现在十分缺人手。如是你们愿意助我们,事毕之后,我家福好可教你们如何提升修炼。而且只是请你们配合,到时不用真跟我们动手就,勿需我们之间杀得你死我活。”沈岳飞只有抛出最有吸引的肥肉。 老二细眼精亮,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福好心中一动,爹不愧是大将军,即时收买人心。现在的确很缺人手。刚才他们只是大意了,中了自己的激将法,才被分散了战斗力。有这五怪作帮手,至少当一百个士兵,那样实力就会强些。跟着沈岳飞的话,神气地道:“爹。他们不诚心,行事又不讲原则。我才不要把长生术教给他们呢。” 灰圆冲他们吐下舌头,顽皮地摇摇头,似乎也在拒绝他们。 长生术。五怪无不动心。 林福好才这么点大,就法力高强,又拥有奇物,还有眼前这小狐狸均非常物。听说她和希平在逸云峰上摔下千丈高的悬崖,两人不旦没死,还有一身奇怪的本事。想必定是得了什么奇异经历。 五怪心里直颤,两眼直放光。 沈岳飞通晓人情世故,拿准了五怪的心理,所以才这么拉拢他们。见已有成效,又道:“说来你们不信。我只是个武夫。可是福好竟然让我拥有了金灵。若不是信,你们可以用测灵石测一测。我现在都拜女儿福好为师,不久以后,我便能拥有你们这样厉害的法术。” 福好抱起灰圆,头一歪,哼地一声,“爹,不要告诉他们我有测灵石和长生术,不然他们告诉别人来抢怎么办?” 希平被这对父女俩逗得暗暗好笑,若不是他知道福好非沈岳飞亲生,见这情景也会认为有其父必有其女。心里又不得不赞扬他们的胆大和机智。便在一边帮腔道:“福好,怕啥?你会日光焰阵,谁来抢,你就把它关在日光焰阵里变成块烤肉。” 灰圆在福好怀里“啾啾”大笑,又象个孩一样,用前爪玩着她的头发。 “哼!”福好又装作小孩卖弄宝一样道,“要说怕,我才不怕。除了日光焰,我还有驭妖符。”这话是她吹牛的。她想要是用了这五怪,还得恐吓住他们才行,免得他们到时见风使舵,又变成敌人。 那火焰是日光焰,五怪恍然大悟,那是火系之王,神火呀。 老二火系虽有六层,可那是常火,哪里能跟日光焰火相比。心服口服,想跟林福好攀交情。道:“火怪愿助沈将军一回。” 老五看看受伤的三哥、四哥,又看看老大,道:“算上我吧。” 福好走到老三和老四面前,看了看他们的伤势,对老大道:“你不愿意,就带着他们去别处治伤吧。” 老二和老五都同意留下了,老大哪里肯五兄弟分成两路。便道:“我五兄弟,虽然炼气略有修为。可是一直不通法阵。希望福好以后能教我们法阵。”(未完待续) 101 另有说法 希平道:“你们金木水火土齐全,本来就可以成为一个阵势。如你们真心帮我们,我和福好可以给你们设计一个五怪阵,以提升你们的战斗力和防护力。” 希平说到他们心坎上。五怪是小门野修,能有这番修为,纯属运气好。因为名声不太好,进不了大门派,接触不到系统的修行知识,所以只会单纯的法术而已。 老三生性多虑,满脸痛苦地道:“大哥。这两小孩不会是又骗人的吧?若他们只会刚才阵势,那阵势不适适我们,教给我们也没用,怎么办?” 老四跟着道:“就是。再莫上这几个人的当。” 福好现在只想征服他们,撇撇嘴道:“你们帮不帮我们是一回。可是我和希平哥,怎么能象你们说的那样无用呢?你们不信,我使传心符给你们看看。” 符术也是修炼者的向往。五怪这方面也极弱,听说有传心符,都好奇得很,老五道:“使来看看。” 福好纵身一跃跳到块五六米高的大石上。背对着大家,道:“我背对希平。五怪你们派个人跟希平一道,走远些。你们的人随便比几个指头,希平只要用心告诉我,我在这边就知道。” 老五和希平走到雾林边。 福好在大石头上,笑着报到,“老五比了八个手指头……抱了两个石头,一个大一个小。……老五正在拉希平的衣服……” 一会,老五和希平回来。老二将这边福好说的背了遍,老五两眼睁圆,“真是这样的。” 福好从大石上跳下来,冲他们扮个怪相,笑道:“还不信我?” 从怀里拿出金针包,“我可以帮老三老四治伤。”取出两针扎到老四被烧烂的脸上,老四叫道:“脸上舒服些了。林福好,你帮我治好脸,我帮你们对付老崔。” 他一松口。老三自然也同意了。 “老三和老四,我这就为你们先治疗一回。”福好感觉已经收服了他们大半的心。 半个时辰后。福好给老三和老四扎了一通针,又配好草药,教老五如给他们外敷。 老三感觉烧伤没那么疼了,道:“大哥。我们一直寻找着个归宿。以后。我们就跟了沈将和福好,他们有本事,待人又仁至义尽。” 老大向沈将军拱手道:“沈大人。我们愿以跟随你的左右。” “好!就这么说好了。如果事毕后,你们想离开,我便以一百两黄黄相谢。多的。老沈的确没有!”沈岳飞抱拳回礼。 老二这时建议道:“听说京城乱得很。不少忠良被害。如果崔有威真要内乱,沈大人,你一家到了这个地方,依不才之见,不如夺了他的后符。守着含从关,称霸一方,也保得一方百姓安宁!” 沈岳飞摇头道:“此话勿讲。无论哪里打仗。都是百姓遭殃。如今我作为庶民更有体会。此事平息之后。我只希望国拳民安。” 希平心里一直忧着爹娘的事,这时又问,“你们真听说我娘和大哥不幸了?” 老五道:“我们真是听苟把总这么说的。我觉得你不妨找人暗中向苟把总打听打听。” 希平眉着一皱,不再出声。 沈岳飞道:“五位好汉。二秀山这边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到雾林前方守着。有人上山,拦下他们。即时给我报信。我们得先下山去打听别的情况了。” 老五应道:“沈大人请放心。我等这就往雾林前方守着。” 福好道:“如是山下无意外,明日中午,我会再上来给老三老四治疗一次。” “谢谢福好姑娘。[.超多好看小说]” *** 幸福园沈家,昱忠焦急地在大门处徘徊,终于见到上山的人回来了,跑前急切地道:“爹。崔有威已带着五百精兵到了含谷关。” 沈岳飞边往屋里走,边道:“那下午就要到了?” “高二探回来的消息说,崔有威在那里扎了营蓬,似要住上一晚。不知是不是等人前来汇合。” 含谷关至溜马以内,是个袋子地形,含谷关是袋口。三秀山的城防是袋底,城防外不是越国,那倒无妨,但城防外是越国,只要袋口和袋底夹攻,里面的人,便难以生还。另有一面,可往二秀山上逃亡,可是二秀山那段雾林,加上山上令人恐怖的传闻,寻常人不敢往上面走。而且上山后,没有盖世武功,便会被困在二秀山上。 福好和希平心中一寒,溜马军营里大多是崔有威的兵,此行带一千来,还要等人汇合,加上他以各种名义招拢来的路人,又是上千。而他们几家人,总共不到一百人。虽然现在多了五怪作帮手,可是崔有威门下那么术士,先还别说鬼古子很厉害,别的难免没几个比她更强的人。 “昱忠。邓远强那日带来的士兵中,新提起来的黄把总是我原来的旧部。邓远强还在等我回话,你跟我先去趟军营,我找邓远强谈事,你暗中找黄把总打听希平娘和大哥是否被斩的事。”沈岳忠放下背篓,又吩咐福好,“你们先在家里守着。” 沈岳飞父子骑马出去。 *** 制药房。 福好摏药,灰圆理药、切药。得抓紧时间制些药丸,如果开打起来,需要不少的药品。 希平抱着着《古仙录》坐在屋檐下入神地翻阅。从雾海回来后,忙着沈家建宅的事,还有一卷未读。先前在山上,福好那句会驭妖符的唬人话,带给他灵感,若能借妖符之力,驾驭动物们成为战力,不知会是什么局面。 福好知道他的心思,边干活,边道:“驭妖虽是个法,可我总担心,要是控制不住了怎么办?” 灰圆“啾啾”两声,拿起根柴禾在地上写下:“试一试,如控制不住用就解符散去它们。” 想着原来在雾海的山洞里,灰圆无意间招来数不清的动物,福好头皮一麻,“若只招几只试一试,能否驯服,还可以。可是招上成百上千只来,那会吓坏大家。” 希平终于在第三卷查到关于妖符的记载,细细读了,诧异道:“原来那不是妖符,是驭兽符阵,难怪画法诡异复杂得很。在驭兽符阵的力量下,小动物可以暴发长到原来十倍大,而暴发出异常的战斗力。而且法力越强的人驭此阵,小动物的战斗力越强。” 福好扔下摏棒,夺过那卷《古仙录》,认真读了,道:“可是书上也说了,只要驭兽达到极限,小动物的生命会比原来短十倍。” “那山洞里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符术?按书上的记载,说的上古之战时,曾有神人运用驭兽符,驾驭飞禽走兽作战,悍卫自己的国土。莫非雾海四周是上古灵地?”希平搜索脑里的字典,也解不开这个问题。 福好和希平有了同心符,有个最大的好处,只要希平一翻脑里的安典,她便直接共享,因此知道的也越来越多。所以现在也不提让灰圆解同心符的事了。当然希平知道她心里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心事,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免得福好害臊和生气。 “福好。希平。”高二从桃林外跑进来,刘梅跟在他身后。“刘梅送来新情报。” 一年没看到刘梅,长高许多,模样更俏丽。生过一场怪病后,性格稳重了不少。高二让她兄妹俩打听情况,他们十分卖力,每天活都不怎么干,不是在石牛镇上窜,就是去长胜院外捡破烂。 刘梅拉着福好十分激动,没有福好他们帮忙,她不会好。摸摸福好的头发,“你长大好多了呀。” 希平催促:“快说正事。” 刘梅紧张地道:“我上午去石牛镇河八蟹,帮着张大爷搜馊水,混进旁边的茶楼里,听人们说,崔有威的那些一千多门客,和前来准备求学的人,有一百多人会法术,另外有六百人是他秀州的士兵,除此之外全是他的信众。这事他早就谋划上了。” 福好头皮一麻。希平看着福好,若真打起来,不试一下驭兽,真是不行啊。 福好沉思一会,道:“好吧。希平。我们试一下,可是小动物的战斗力倒底怎么样呢?真象书上说的到了极限,一只小动物当一个士兵?” “试什么?”高二焦急地问。 “我们试一下驭兽。通过符阵把动物变成凶猛地战斗力,驾驭它们。你们怕不怕?”福好试探地问。 刘梅想都不想,道:“要是真能把动物变成士兵,这倒是个好办法,不用招兵买马,你们直接用符阵招就成了。”高二和她说过一些修炼和符术类的事,听说符阵,她不难理解,反而对它充满浓烈的兴趣和向往。 高二也道:“要是沈伯伯和廖伯伯被崔有威杀了。我们还有什么希望?我支持试一下驭兽!” 福好道:“好吧。我们去练武场上试一试。把那个符阵画小点,也许力量小点,引来的动物会少些。”同时安排高二和刘梅,“你们帮我把这些药切好、摏好。这些药要赶着制出来的。” ps:请支持起点中文女生网《福好》的正版~!(未完待续) 102 试一下 练武场上。(.) 希平大胆地建议:“福好,你的法力最强,你来试一下当驭主吧。你照着我心里呈现的符号,在地上把它画出来,就可以了。” 福好第一次画符。蹲在地上,感应着希平的心理,神情庄重地地画出个巴掌大的符阵,比上次灰圆在雾海洞里的小了五六倍。同时,灰圆在旁边已经画好大半个反制符,只差最后几笔待关键时完成。 符阵刚画好。幸福园里就鸡飞狗跳地,“咯咯”“咩咩”“汪汪”……叫着,全部往练武场冲去,一时间幸福园里充满了各种家禽的叫声,将福好围在中央。天上飞过的鸟儿也突然调转方向,俯冲到练武场,停在旁边的树上,叽叽喳喳叫过不停。 小动物们在符阵的力量下,身体渐渐膨胀,有的鸡鸭扑腾着翅膀竟然能飞到天上。尤其那两头牛,大了两倍,看着甚至为吓人,绿莹莹地瞪着双眼,仿佛随时准备发疯攻击。 福好开始下令道:“鸡、鸭、猪、兔、羊、牛、猫、狗们,请保持安静,各自按类成列!” 小动物们果真安静下来,分类排列好。 鸡列有三十只。福好道:“鸡们向左走三步。”鸡列果然象受训的士兵一样,齐整地向左走了三步。 幸福园只有一只猫一只狗,两头牛。单列算得数量极少。 福好道:“猫、狗、牛合为一队!向前走两步。” 狗狗牛们无声地合为一队。 希平道:“试一下让它们用武器。灰圆我们作示范。” 他和灰圆拿起根木棍在武场上相互击打,攻守进退俱有演示。 “猫狗拿起地上的木棍对击训练!” 所有的小动物们在一派安静中不断地长大。猫和狗出列,拿起地上的木棍,象人一样,后足行走,前足作手。象希平和灰圆一样对击起来。狗的个子比猫大许多,此时已长得象只天狗一样大,只几下就把猫击得直后退。但猫的骨子里有虎的战勇,随着身体的长大,战气越来越旺。被逼得后退几步后,喵叫一声。用力压着狗手上的木棍,反败为胜,逼得狗直后退。 “停!”福好怕小动物们不断地长下去,然后突然暴死。对希平道:“先解开符阵吧。这事还得和沈爹商量一下。”她毕竟没训练过士兵。虽然见过,但不能乱训练。 “再看看它们的实力。指挥队列头上的家禽,去拾那边墙角的石头。”希平道。 福好依言下令。 家禽们乖乖照作。鸡鸭能够腾空飞起,一下就扑到了十米远的墙角得很高很远。猪们能跳跃也能达五六米。两头牛更是吓人,嗯嗯地叫着。奔腾过去时,把地上蹬出巨大的坑洼,扬蹄间弄得空中满是泥尘。 “福好,你们在干什么?” 高林两家的大人刚才突然见地里寻食的鸡,和吃草的牛羊。往福景院这边疯狂跑去,跟着跑了回来,又听李氏说圈里的十几只猪从圈里一跃而出来。也跑了过来。便跑过来看出了什么事。 见得练武场上慑人心魄的壮观景象,李氏脸色煞白,结巴道:“它们一下长这么大?鸡鸭能高飞,猪能跳五六米远?那牛象个魔鬼样……” 高氏抱着儿子。看得脸色发绿。林至安看到练武场上画着个符号,惊道:“希平。你们画的什么符?” 福好连忙道:“这是驭兽符阵,用好了,可以小动物当个士兵作战。” 高德富松下口气,“若是它们能作战,我们也没白羊它们。只是这个符术太恐怖了,象妖术一样。”看着家禽们一个个眼睛发绿,他心里直打颤抖,感觉它们比崔有威还吓人。 一群大人本来在地里干活,还赤胳膊露腿的,有的手上提着锄头。一来就看到福好训练家禽,连天上飞的鸟都来了,皆瞠目结舌,如做梦一般。 高德富觉得对此事不宜过于紧张,对大人们道:“我们散去吧。沈公子说了,这几天,大家边干活,得边守着外边。” 这时,大门外又有成群结队的动物飞跑进来,后面跟着一些人,“林至安,我们的鸡、鸭、猫、猪和狗,怎么都往你们家来了?” 离幸福园附近的一些人家里的家禽也被吸引了过来。 几家大人,觉得又恐怖又好笑。那些人家追到练武场,看到场子四周整齐的家禽队伍,一个大婶,嗔道:“福好,你使的什么法术,让我家的小动物不停地长,还来你这集合?” 沈强和几个人,从外面跑进来,道:“唉呀,不得了呢。外面好多家养动物往幸福园冲来呢……崔家的马都跑到门外呢!” 福好连忙道:“各自排队回家!” 众动物听令,列队散去。 众人看得傻眼。有人质问:“福好,你这是什么把戏?让它们来就来,走就走?” 只半个时辰,一路追禽而来的乡邻来了几十个,连崔家都过来了两个侍卫,看着长大了几倍的动物又自己往回跑,全看得发怵,有的双腿还直打擅。林至安只得出面一一解释,把他们好言送走。 福好让灰圆画完解符,先解开符阵的力量,省得回去的动物们在小圈里装不下。 然后煞有介势地与高德富商量道:“舅舅。你知道我们现在处境有多危急,我们若不向动物借力量,根本打不过崔有威和邓远强。可是,你得先出面暗中帮我说服乡邻们,要支持我们才行。” 高德富亲眼见了他们对小动物能发号施令,见能控制它们,便同意了,立即带着几个表亲,挨家挨户去游说。 乡亲们暗地里听说沈将军和廖将军有难。崔有威和邓远强要搞内战,对战争痛恨不已。若只是牺牲些小动物,能平息战争,倒是好事,都同意支持林福好。高德富让他们先把自己家的家禽动物绑上自己的记识,免得以后混淆。 沈岳飞父子天黑时从军营回来,听说此事,计上心头。这时西北五怪的老五急冲冲跑来报信:“沈大人。下午出了怪事,山上的小动物突然成群结队往山下冲,而且它们的身体不断地长大。我一路跟着下山,还没走到山脚,它们就又整齐地回去了。当时我捉了只野兔,天黑时,它身体一下又变小回去。” 沈岳飞笑道:“你来得正好。跟我到福景院找福好和希平。” 福景院,福好挂了两盏灯,院子里灯火明亮,刘梅没回家,帮着福好正在赶活制药。 “爹。”希平看到沈岳飞从桃林进来,激动地问,“我娘他们有没有事?” 沈昱忠从后面出来道:“我亲自去找几个老兵问过。行刑那时,突起怪风,天空乌云密布,黑得跟晚上一样,待异象消除后,你娘和大哥便不见。恐怕是被高人救走了。” 希平脸上忧尽逸复,吐口气,不解道:“谁救走了我娘他们呀?” 沈岳飞道:“先莫想那事,有人救走就是好事。我和你爹会晤过了。想不到私下里,他原来从京城带来的五百精兵都怂诵他起事。” “那……”希平对朝庭十分不满意,可是不敢说造反的话。 “这个下一步再谈。听说你们下午在院子里把方圆几里的家禽小动物都招来了?”沈岳飞关切地问。 “爹。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事呢。”福好把下午驭兽的事说了一遍。见老五来了,向他点下头,不知他这时来有什么事。 老五惊道:“福好果然会驭妖?如此以来,我们的人手便不怕不够了。” 沈岳飞笑道:“我已有计策,不损一兵一卒,至少打个和平仗了。”转头对老五道,“你来得正好,这事还需劳烦你跑一趟,如何?” 老五抱拳道:“能不损兵卒,自是上兵之计。老五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们去前院客厅开会,高二去把高家的人都叫过来,昱忠去把沈家的都叫过来,我好集中安排。”沈岳飞眉开眼笑。 只半个多时辰,沈岳飞就安排妥当。众人无不暗赞沈岳飞不愧是工于行兵打仗的大将军。 赵氏看天色已晚,估摸老五也没吃晚饭,让菊香给老五拿了些馒头和凉拌肉,让他带回山上给兄弟们吃。虽是不起眼的东西,可是老五背着一大包食物往山上走时,感动得心里发湿。五兄弟从小以来走南经北,挨冻受饿,还处处都提防着人与人之间的算计和陷害,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温情,将军夫人何等高贵,还亲手给他们包食物,把晚上的几道菜全给了他们。 回到山上,把山下的事和哥哥们说了。兄弟们吃着寻常的馒头,可吃的凉拌肉,心里也是一阵温暖,沈将军一家没把他们当外人呀。兄弟们一起吃了晚饭,说会了话,老五吩咐老二好好照顾几个哥哥,便独自起程,连夜往含谷关赶去。 次日天明时,老五便到了含谷关。谷道中扎着几个营帐,地上还生着几堆火。向一个士兵通报,有急事要见崔侯爷。(未完待续) 103 不得不变 崔有威带着女儿宝菁,住在一个圆形营帐里,听说西北五怪有事来报。连忙唤他进来。 老五一身脏乱,扑进帐里,惊慌失措道:“侯爷。大事不好。” 崔有威坐在上首的木案后,扬扬眉,看看帐外,天色灰白,“大清早地。土怪前来有何要事?” 看着有四五岁的崔宝菁,一身花姿招展,满头珠玉,金光灿烂地坐在案上,看老五如此脏乱不洁,捏捏鼻子,不悦地贬斥道:“堂堂西北五怪,遇事如此不镇静,真是不堪大事!” 老五抬头看了眼崔宝菁,只三个月不见,她又狠长了一头,模样神情越发象个大人。 端正的五官慌乱地皱在一起,“禀告侯爷。昨下午幸福园里发生异象。林福好用妖术把幸福园方圆十里的动物召集拢来,只几个时辰间就长了两倍大,到现知恐怕已长了四五倍了。” 崔有威脸上淡淡一笑,看眼宝菁,想林福好恐怕是给那些动物吃了什么药,在做试验吧。术门中,本来就有暴长之事。只是西北五怪见识狭窄,不知道而已。 宝菁瞪大一双溜圆漆黑的眸子,撇下嘴,嘲笑道:“这就吓到你们了?” “最吓人的是,天上的飞鸟,山中的野兽都被她召唤到幸福园,任她驯练。就连长胜院的马,都去了她家。她把动物们训练得象士兵一样,有的能吐火,有的能发冰,有的能下土雨。那些寻常的鸡鸭变得能够在天上飞,猪一下能跳五六米远,一个个眼光发绿,凶神恶煞,全成了妖一般。”老五满脸紧迫。 “哦”。崔有威这才有些震惊,若能在一夜之间将动物们变得如此,确实有妖化的嫌疑。微皱一下眉头,沉思片刻,道:“你先回去,继续守着二秀山的路口。等候我的消息。” “那仗还打不打的呢?”老五试探着问。 “这事我自有安排。出去向崔泽领五十两赏银,领点吃,马上赶回去吧。”崔有威脸上平静。心中却有些发毛。他已经听说林福好和廖希平没有死的事。这两个孩子的命实在太大,此次在雾海里定是得了非常的际遇,不然怎么能把动物们变成妖物? 老五的任务完成,退下,找崔泽领了银子,包了一包馒头。正欲沿山路往二秀山回去。 只见大秀山脚下的一道山岭上,飞落下两道黑影。一老一少,俱着黑袍。老的有六十几的样子,秃着头顶,后脑的头发凌乱飞扬。一对招子深遂精亮,似黑夜里的老鹰。少的只有十二三岁,样子长得极清俊,披头散发,双眼带着几分邪气。 有个侍卫叫道:“侯爷。独尊先生到了。” 崔有威带着宝菁出来。胡嬷嬷从另个帐里出来,牵着宝菁。崔有威满脸喜色迎上去,双手拱揖,“徒儿在此恭迎师傅闭关出来。”眼神在那少年身上扫了几下,暗付,师傅收了个资质不凡的小弟子。 独尊脸色阴鹜,环扫四周,道:“进帐慢叙。” 崔有威看到老五在边上东张西望,还没走,瞪他一眼,老五连忙啃着馒头离开。 崔有威的营帐里,独尊被奉坐上首,少年站在他旁边。崔有威站在下首,让胡嬷嬷带了宝菁进来,又令胡嬷嬷出去。 宝菁看着独尊,眼里毫无惧意,上前躬身一礼,似十分有教养,声音清脆地道:“菁儿见过师公,师叔公。” 独尊阴鹜的脸上浮起个浅笑,“这就是菁儿?”端详一阵宝菁,心中颇有感慨,可惜不是原来的样子。崔有威还算争气,用他留下来的锁魂石留住了宝苹的命魂。 崔有威笑笑,眼神中掩不住遗憾。本来可以让宝苹重生得更完美的。看着师傅身边的少年道:“这是师傅新收的师弟吧?” 独尊声音有几分苍哑,“他是你师叔独欢。” 崔有威暗惊,独欢和独尊是对孪生兄弟,何以独欢变得这少年模样。脸上却喜悦道:“有威见过师叔。” 少年摇摇手,“贤侄不必多礼。” “石牛镇里怎么样?”独尊询问。 “本来一切按计划进行,刚才西伯五怪的老五来报信,说林福好在一夜之间将十里之内的飞禽走兽都收服了,让它们长大了数倍,象训练士兵一样。恐怕是准备对付我们。”崔有威眉头皱了一下,“不知师傅怎么看这事?” 独尊“哦”地一声,从太师椅上起来,眼神复杂。那个林福好真是厉害。他在八阴洞里闭关十几年了,一直不能成功筑基,那日在洞里冲击筑基,真气耗尽,冰术未解,把自己冻得接近死亡,幸得林福好带着火精珠进来找八阴虫草,受到火精珠里的日光之力的温暖,他才逃过一劫,经那劫之后,他终于成功筑基了。说来他还要感谢林福好才对。 崔有威见他似在深思,道:“师傅,林福好使的是驭妖术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经过八阴洞时,从里面学了那些诡异的符术。”独尊在八阴洞里住了多年,对里面早就了如指掌。在没真正得道之前,面对那些怪异的符术,他不敢轻易尝试。改变生命体的正常成长,必然有负面的结果。林福好驭兽,那些兽物的生命必然不长,若是她在毫不知晓的情况下,贸然驭兽,次数多了,对自己都有伤害,会有什么样的伤害,他也不知道。 “如是成千的动物帮着她作战的话,恐怕我们的胜算不一定大。如是弄得两败俱伤的话……”崔有威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你准备怎么办?”独尊深遂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这么多年了,这个徒弟的修为还是没长进,还才炼气五层,亏他还禁了十年欲。 “这次鬼古子突然被西伯侯爷请走了,不能前来支持,门下虽有些异士,我怕除了师傅和师叔道行高,别的不是林福好和廖希平的对手。”崔有威有所担忧。林福好能够驭兽,一定是法力十分高强。 独尊另有想法,那林福好的确比这世上修了许多年的修士强得多,轻易而举就杀了独欢。从年纪年,她的修为还不高,但体内却有强大的日光之力,以及那颗常人不敢窥及的火精珠,因此他都忌讳三分。好不容易才筑基成功,有三百年的寿命,他对许多事的看法有了更多的不同。不是他怕死,而觉得不可随便与人大耗逞强。 当然,他也不会轻易让人知道真正的内心,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爱徒,“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要让沈岳飞和廖志言会为我所用,难度变得更大。溜马的兵权落到邓远强手上的话,对我们极为不利。可是我们杀了邓远强的话,有沈岳飞和廖志言这两个绊脚石,难免不把这个消息传到京城里去……”崔有威蓄谋多年,才把石牛镇繁荣建设起来,还有长胜院还没开启,这里还没完成它的使命,就毁于战乱的话,他的损失当数最大。 独尊阴笑道:“情况有所变,我们当需变。此时不易暴路太多。眼光放长远些。我们把计划改一改……” 他不只要拥有统一大业,还要真正的长生,拥有真正的千秋大业。筑基不过才三百年寿命而已。 “徒儿也是这么以为。”崔有威舒口气,他以为独尊的性格,不会放过打仗的时机。没想到这次师傅竟愿退忍。要说起事的时机,他最清楚,真的还不成熟。至少还要一至两年的充分准备。 商量好新的策略。队伍往石牛镇而去。行到半路,迎面来了十来个背包带口似要举家迁移的人,惊恐地冲队伍高叫:“崔大人救命呀!” 崔有威下了马车,冷冷问大家道:“为何一幅拖家带口,逃命的样子?” “大人。林福好会驭妖呀。我们的牲口全去了她家,被她训练成凶悍的妖怪,一下长大好多倍,莫说鸡鸭会飞,就是二秀山上的大猿都下来,长得跟座山似,林福好让它劈柴就劈柴,让它舞刀就舞刀,随便冲人张张嘴,两只脑袋都不够塞它牙缝。一个邻居向她讨要牲口,她凶恶地说‘再不滚开,我让它们吃了你’。”一个中年汉子连说带比,脸色惶恐,双腿不时打颤。 这一批人是沈岳飞安排的第二批来报信的人。 崔有威眉头一拧,想象不出来林福好驭妖是什么情景,疑惑村民们没见识,一见到动物暴长,被人驯化便吓得逃窜。 几个侍卫拿着长枪对他们喝道:“走吧,跟崔大人回去。” 这批人顺势而下,如遇救星,“崔大人回来了,我们就不怕了。”他们跟在队伍倒回去。 离石牛镇只有十里了,前面的马突然扬蹄作怒,嘶鸣不已,脱缰而去,摔飞几个士兵。 一个百姓惊叫道:“不好了。进入了林福好的驭妖范围,这马着林福好的道了。” 独尊从后面的马车里飞跃出来,发出一片冰锥,将狂跑的马儿全部杀死。十辆马车才停了下来。 崔有威抱着宝菁飞身从失速的马车里出来,眼前人仰马翻一片凌乱。真是,还未回到长胜院,便先挨了个下马威。(未完待续) 104 谈判 黄昏,彩霞满天,映照着西面的城防肃端穆宁静。 崔有威、独尊、独欢站在长生台上眺望,碧溪河两岸,站满了各式飞禽走兽,分门别类站成方阵。幸福园外搭着个两米高的木台,木台的中央画着个大大的符阵,林福好站在符阵中,神气活现地指挥它们作军事演习,前面的动物井然向溪里喷射着各类五颜六色的法术。 林福好的两边,一边站着沈昱忠,正在指导她作军训驭兽,另一边是希平和只小灰狐狸。 几只巨大飞鸟在长生台上空盘旋,三四米大的翅膀扑闪着强大的阴风,两眼发绿,带着凶光,已经认不出它们原是什么鸟来。 “沈昱忠敢明目张胆地教林福好驭兽,搞军事演练。他父子俩真是要反了。”崔有威若有所思地道。 独尊道:“这有什么奇怪。虽然沈岳飞乃几代忠臣,可是无故被贬,廖志言家里出了事,忠臣寒了心,难免不作异常的事情。既然这一仗暂不打,你还是先去找沈岳飞谈判,把邓远强的事解决好,也极不错。沈家举家大小在此,将来要对付他们,还不是瓮中捉鳖的事?” “老爷,礼物已经备好。”崔泽气喘吁吁地爬上来道。 “我这就去沈府。”崔有威双手略整衣容,摔下宽大的衣袍,和崔泽下了长生台。 独尊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掠过一丝阴恻。 独欢恨恨地道:“哥,你不帮我报仇?那日在竹屋外,是林福好的日光焰杀了我的原身。” 独尊摸摸他的头顶,眼中闪着温柔,“你现在又变得跟原来一样小了,倒让我更高兴。你原来的身体修为并不算高,毁了就毁了吧。我们要的是永久的长生。林福好可以帮我们实现这个梦想。在实现这事之前,你不要再与林福好为敌。相反,我们要帮他们,一起寻找到长生的秘诀。记住在外人面前。你叫果儿。只有我和有威才知道你是独欢。” *** 崔有威带着一干人长出长胜院,眼前密密麻麻的小动物。心头一颤抖。还好林福好的法力还不够强大,招来的大多是家禽畜牲,若是将山上的猛招来,那可就不得了呢。 对岸的木台上。福好训练了一天动物,坐在一张竹椅上。高二躬身站在一边,正给她递茶。 崔府的一个侍卫毛着胆子,先跑到木台下,抬头向上道:“福好姑娘。侯爷要去幸福园拜访沈大人。你这满山遍野的摆满了动物。挡着侯爷的道了。” 福好象个顽童样,从椅子上一弹而起,笑道:“我玩得高兴了。不知道侯爷要过桥。这就让它们让开些。” 站到木台中央,举起个小红旗,挥舞着旗子。清脆地道,“各方阵听令,将阵距放宽到两米。石桥上的队伍退回十米。” 崔有威一行穿过动物群。从青石桥上过来,远远地就指着福好笑道:“福好。你真顽皮,用什么法宝把小动物召集到一起来陪你玩?” 福好从木台上跳下,冲他行个礼。笑盈盈道:“福好见过侯爷大人。”言语神情里看不出福好对他有一点不良情绪。 沈昱忠从木台上跳下来,行礼道:“草民见过西南侯爷。” 崔有威激动地一把拉住他。“昱忠啊。沈将军在府里吧?你们一家初到穷乡僻壤之地,还习惯吧?我才回来,一直掂着需先与沈将军见一个面呀。” “禀侯爷。我爹也天天唠叨着你还不回来呀。他可是想你得紧。这边有请。”沈昱忠笑道。 “福好。别和小动物玩了。快让它们回家,跟我们回沈家吧。”崔有威的话毫不掩饰他已经知道福好抱养给沈家的事。(.好看的小说) “侯爷先行。我再训练一下它们,就散了。”福好冲他挥手。 沈昱忠带着崔侯爷往幸福园外的小路,绕西去沈府。 沈府花园里,沈岳飞眼睛上蒙着黑布,和夫人正在捉迷藏。沈昱忠领着侯爷进来,高声道:“爹,娘,别玩了。侯爷来看你了。” 沈岳飞解开眼睛上的黑布,拉着赵氏,象哄小孩一样,“夫人,我们明日再玩吧。” “说话算话!”赵氏象小孩一样,娇嗔地用拳头轻轻打了下沈岳飞结实的胸膛,回头看一眼侯爷,向他行个礼,便笑着退到后边。 崔有威没想到沈岳飞老夫妇还有如此童趣,不由哈哈笑道,“沈将军好兴致呀!人生最难得的便是这赤之情呀。沈将军解甲归田,倒得了人生真趣。” 沈岳飞向他拱下手,把他一干人迎进正厅,笑道:“老夫来到贵地扎根,一来便得了侯爷的关照,一直盼着与你相见,好谢你一回。” “那是我应该做的。沈将军几代劳苦功高,晚年到了这里,是我的荣幸。”崔侯爷坐到左侧的太师椅上。 沈岳飞夫妇坐了上首。菊香送来茶水。 崔侯爷手一挥,崔泽抱着本礼贴,唱道:“西南侯爷以上等丝绸十匹,上等茶叶五斤,上等银器十套,金器三套,上等珠玩五件,玉器三件,青花古瓷两对,祝贺沈老将军一家落户新宅落成,乔迁之喜。” 沈岳飞喜笑颜开接过礼贴,沈昱忠令沈强带人将礼物接下。 “唉呀。我这过气的老将军,全耐侯爷看得起。”沈岳飞将礼贴交给赵氏,捶下胸,跺下足,感慨地道。 崔有威诚恳地道:“小弟还需仰仗老将军的威名稳定边疆,繁荣一方呢。” “身为大成百姓。人人当尽此责。侯爷可是稀世之才,这么边陲角落之地,却被你经营得风生水起,诸业兴旺。老夫好生佩服。” 沈岳飞粗扎扎的性格,和原来看似一样,却又不同。原来位高权重,刚直不阿,大刀阔斧。如今成了庶民,魅力依旧,性格变得更有韧性。 人道是“江山移改,禀性难移”,沈岳飞五十好几了,还能改变性格,崔有威心里暗道不寻常,倒是他原来那直棱棱的性格更好对付,如今看似有点糊涂,能忍能吞,让人捉摸不透。 两人寒喧一阵,心知肚明,此番是谈判。可是两人都不先开口到正题上。 希平气吁吁地跑进来,叫道:“爹。天都黑了。福好贪玩,还不肯放动物们回去。” 沈岳飞向他挥挥手,看眼外面,天色渐灰,哈哈笑道:“你就部她玩吧。我和侯爷说话,你莫来打岔。” “爹呀!”希平嘟着嘴似不满意,“再这么下去,老百姓会有意见了。” 沈岳飞牛目抡圆,跺脚道:“谁敢有意见?好儿不过是和小动物们玩玩!”说着直向他挥手,“去去去。” 崔侯爷眼睛一转,道:“希平,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希平走到他面前,作个揖,看着他。 “你爹那事,你知不知道?”侯爷眉头微皱,盯着希平左侧头发没挡得住的疤痕,心道,廖希平没死,可惜脸上落了疤,破坏了清俊风逸之貌。 希平淡淡地道:“我现在是沈家人了。廖家的事跟我无关。” “你真不担心你爹?姜子圆可是有教过你和福好学习。”侯爷道。 希平依然很平淡,“可姜子圆是家里人请来的,我一个小孩懂什么?” “听说你们从逸云峰上摔下去,我还为你和福好难过了好一阵。是怎么没事的?”崔有威关怀地问。 “摔下去,落到一片树枝上,只是摔晕了,我还破了相。所以没事。只是,姜子圆给摔死了。”希平象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崔有威眼中似带愤怒,“听说在山崖上有两个越国人迫你们要什么东西?” “哪什么越国人?我和福好是小孩,根本就认不得。只知是两个怪物,要抢我们的药。后来我们在想,会不会是姜子圆的仇人呀,只一心要姜子圆死。”希平眼神中浮起一片茫然。 崔有威点点头,不宜再作深问。 沈昱忠上来拉着希平:“三弟,出去玩。” 沈岳飞轻叹一声,“唉。小孩子毛都没长全。真是不懂事,也不懂亲情。好歹廖志言生养过他。” 崔有威不再绕弯,捕捉住机会,切入正题:“听说邓远强把廖大人给软禁起来了。明日就要押往京城。这几年来,西南边陲,全靠他镇守,才保得大家安宁。说来,他当初看错姜子圆,不是存心之错。我到有心放他一条生路,只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凤目停在沈岳飞脸上。 “唉。同为战将。说实话,我挺同情廖志言。可是我们该怎么帮廖志言,又不连累自己呢?”沈岳飞似乎把崔有威当作朋友,说着真心话。 崔有威身子往前一靠,两张脸凑得即近,一张俊美如玉,一张灰褐粗阔。四目对视,崔有威两个指头在茶几上跪击两下,“杀掉邓远强,收买他的一百精兵,让廖志言继续当将军。只要封锁从这里回京的消息,便一切无事。” 沈岳飞脸色微恼,嗔道,“既如此,你当时何必要告他的状。”(未完待续) 105 请师? “唉。为这事,我后悔得很。廖志言和我可谓兄弟一般。那日在皇上面前,不小心说溜了口,谁知皇上不作细思,便勃然大怒,抓了廖家的人,还要问廖志言的罪。所以邓志远一来接任,我便带着五百人飞快赶回来,就是怕他押着人走了,好在路下截下。”崔有威痛心疾首,懊悔不已。 “原来是你说溜了口?”沈岳飞有点生气。老谋深算的崔有威怎么可能会有说溜嘴这样的事呢。需知你这一说溜嘴,便要了廖家所有人的命。 “你知道。我和皇上原来兄弟情深,在皇上面前,难免还象小时一样,说话无所顾忌。这次之后,我可是长了很大的记心。他是皇上,我是臣民。”崔有威似才觉悟。 “那……廖志言不是欠你很大个人情了?”沈岳飞半笑道。 “沈将军这话太见外。留住他的命,有益于安定。若他不在了,越国必然来袭。救他,一半基于私交。一半为百姓着想。再说大一点,是为大成国着想。”崔有威似可表正直之心,斩钉截铁地道。 沈岳飞已经知道,他在含谷关接了一位出关的老者。那老者是他师傅,道行颇高,他心里想的绝非寻常的东西。沉吟一会,道:“难为侯爷有此公心。” “惭愧惭愧。说来此事因我失言引起。”崔有威原计划,想利用姜子圆的事,拉拢廖志言,同时慢慢拉拢沈岳飞,如果不行就杀人灭口。 可是,林福好所为,明摆着就是威胁他,若要硬来,便不择手段同归于尽。亲眼目督了福好驭兽的情景。的确壮观得异常。所以只能先退一步,救下廖志言,让沈岳飞掺合进来,虽不能让其成为听话的棋子,至少不会往京城里送信告密。 “那你什么时候救廖志言?”沈岳飞问。 “晚上就去。只是,沈将军。福好召集这么多动物,连我府里马都跑光了,这事要是传得太远。传到皇上耳里。怕对沈家不利。说你们兴起妖孽之事。”崔有威想着那密密麻麻的变异动物群就头晕。 “唉呀。我只想着小孩贪玩。没想到万一传到皇上耳里。”沈岳飞道,“我这就去让福好放了它们。” “正好,我也该去军营里办大事了。”崔有威起身道。 “好。我送你一程。” 崔有威的如意算盘就这么被沈岳飞和林福好给搅黄了,心里对他们多了几分忌讳,还得出面料理邓远强。 京城来的黄把总对沈岳飞父子肝胆相照,自然不会管崔有威对付邓远强。 廖志言得知家人在京城遭刑。幸被人救走,又听说皇上开始变得残暴,沈岳飞劝他先保全下来。勿在这种情形之下盲目充当什么忠诚,便顺着崔有威之意,继续带兵镇守边防。 崔有威不敢轻易要胁廖志言和沈岳飞提联手起事。只能彼此保退一步,算是三人合力除了邓远强,无形之中又彼此牵制。 崔有威也不傻,借机将苟把总提升为千总,兼管了军营一半的兵力。廖志言手下除了自己亲随的五百精兵。加上黄把总手下的一百,另有四百老一直驻守边境的老兵。 一时间紧张消除,崔有威、沈岳飞和廖志言共同维护着此地的安宁。 长胜院分设武士院和修士院,开始正始招生。武院的学费每年一千两银子,修士院的学费每年一万两。 显然长胜院是崔有威培养人才和赚钱的地方。长胜院完工时,闻风而来的富人子弟就有近二千人,加上这一个多月从外地新到的人,不到开学时,前来报读的已经超过三千人。只待八月初一,通过测试,合格便能入学。 外来人口急剧增多,石牛镇冒出了十几家客栈,提供各种服务。食住营生空前兴旺。赚肥了几年前就跟着崔有威来这投资兴业的一批商人。 对长胜院的盛况,沈岳飞和廖志言十分关注。崔有威这番举动,可谓惊天壮举。可是长胜院从哪里请来那么高本事的老师,才配值这么昂贵的学费呢? 廖志言经此一事之后,大改一惯作风,将军营里的事交给黄把总代管,三天两头往沈岳飞家走,既监视崔有威的动向,也提防着崔有威突然动阴招,暗中伤害幸福园的人。 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初一了。别说石牛镇方圆百里的人都期待着这一天,到长胜院的大坝子看热闹。就是别的侯地,早有风闻的,也驱车赶来观摩这难得的盛景。 崔有威很有头脑,既为了保持秩序,又可以赚钱,想出了卖门票的花招,将学院外一里外全围了起来。把门票分三个等级,好的在学院内观看,一张票三两银子,次之在学院外的半里内观看,二两银子一张票,最次在学院外半里之外,一两银子一张票。一万张票,还不到八月初一,早就一抢而空。 崔有威对经济建设可谓惊世之才,不仅肥了自己,还肥了众多党羽。 七月二十六这天早上,崔有威亲自到沈家给沈岳飞和廖志言送了十张上等票,入学院内观看开学测试,并请沈岳飞出席嘉宾。 崔有威亲自送票是借口,随便就可以差个人办的事。找沈岳飞谈向借抄《古仙录》才是正事。这个话题在一个月前就提过,可是沈岳飞一直没回音。 《古仙录》是姜子圆收集了多年,才撰得的几卷书,涉及历代以来的修炼史事、各类法术和药材、符术等综合介绍,虽无具体的修炼之法,但极为珍贵。尤其在修真蒙昧期时代,它象黑暗中的明珠,可以给大量的修真者带来正确的指引。 为了护住这部书,才有了逸云峰上的惨案。沈岳飞非常敬重姜子圆的学者精神。所以不会为了钱轻易答应这事。 廖志言对此,有较细的考虑。和沈岳飞商量后,自有应对。 客套品茗之后,沈岳飞粗阔阔地道:“崔侯爷。你看我虽是福好的养父,又抱给我姓了沈。我们之间又有不错的交情。可这书是孩子们的,我若向他们提及这事,恐怕孩子们会生我气。” “沈大哥。我可是出钱借买个操本而已。如果你嫌一万两银子少了,我们再商量价钱。”崔有威为了拉近距离,早叫沈岳飞大哥。独尊给要他务必设法抄到《古仙录》,一来他们自己需要参阅,二来长胜院授课可以多一门吸引人的课程。 拿眼意味深长地望着廖志言,似乎在说,老弟,那书你儿子也有份,我可是放过你一马,你怎么就不帮帮忙呢? 廖志言和沈岳飞已经细细地翻阅过那部书。这书目前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但对已经步入修士之路的人来说意义非凡。虽然上面没有具体的法典,但就上古药材的概记就是一笔无价之宝,尤其第三卷提到的符入和关于妖魔的记载,更是绝世之物。致关重要的是,这些记载落入恶手,便会祸害世间。 不给崔有威一个面子又不可能。廖志言笑道:“侯爷。你们可想好了,将来请何人上门这课?” 崔侯爷道:“那书无非记载的些典故史事,和些常识见闻。只要略有学识的便可胜任。” “侯爷。我有个一个拙见,也许比较折中,又不至于让孩子们反感。”廖志言扬扬英挺的蚕眉,笑盈盈道。 崔侯爷此时不怕花钱,就怕弄不到那书。爽快道:“志言兄,你说。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我尽力满足福好和希平的要求。” 沈岳飞笑得眉眼半弯,摸摸下巴上粗浅的胡须,象个孩子样道:“你那长胜院无非为了培养人才,你看我家好儿和平儿,是不是也算人才呢?” “福好和希平算是奇才了。尤其福好,小小年纪便能驭兽。那可不是我长胜院现在的师力能在短期内培养得出来的。”崔有威心中一动,若是把福好招进长胜院,那影响真是不小。独尊曾向他提过这事,可是福好的法力已经超过学院里的一些老师,就算是免费还倒送她奖学金,也不一定能把她吸引进来。 廖志言笑道:“小孩子没有一个不爱被人看得起的。侯爷,你若聘请福好去长胜院当老师,专讲此书,她还不骄傲得上天?她都讲这书了,你只管派人把内容记下来,不是一样的抄录?” 沈岳飞却道:“志言弟,你可别这么说。我家好儿自己要开学院的,现在都招了几个弟子呢。我说的意思是,长胜院装不下的弟子可以分点给我福好教。” 廖志言道:“福好虽然法术高强,毕竟是孩子,见识尙有局限。我觉得让她去长胜院当老师最适合,不但可以磨炼她,还可以增长见识。” 两个月来,的确有人上门找她拜师。如果她招一帮人,赚钱是小,发展出一个大帮派是大。在没有得到《古仙录》前,绝不能让她有一大帮追随者。 崔有威啧啧两声,“福好真是能干。若是二位能说动福好来长胜院讲《古仙录》,我愿出每月两千银酬师。”(未完待续) 106 都有盘算 福景院。(.) 福好、希平、刘氏和昱忠正在书房里抄摘《古仙录》。灰圆和高二在制药房制药。有灰圆这个大药师,制药的活扔给他,很省心省事。 沈岳飞和廖志言穿过桃林,走进院子里。福好坐在窗前,看到他们,猜崔有威又来说过抄书的事了。 这一个月来,他们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做《古仙录》摘抄本这件事上,修炼的时间都耽搁了不少。 福好和希平本来不想将书外传。沈岳飞惯孩子,孩子不乐意的事,他当然也不同意。 可廖志言有不同的看法。当初为了护书,福好和希平差点送了命,连越国武真侯都悄然来了,还有玄灵门也想要这部书,可见拥有这部书有多大的危险和麻烦。 随着长胜院的开启,将会云集天下更多的人士。幸福园和长胜院只一溪之隔,因此只怕幸福园将难以清静,垂涎此书的人将越来越多。不如将此书有选择性地公开出来,当一部书众人皆知时,便不再神奇,而少了许多忧患。 所以他提出让福好去长胜院讲此书的想法,并让大家先备操一套摘本公诸于世,将原本藏起来。 同时,另有一层深用,他和沈岳飞还未对福好说。 “爹。第一卷和第二卷已经摘录成本了。今天你们怎么和崔侯爷说的?”福好和希平负责选抄内容,昱忠夫妇负责抄写。 廖志言看了看昱忠和刘氏抄摘的书,他夫妇俩和姜子圆精于古代大书家端氏书体,笔迹看着极象。抚着半尺长的髯须,点点头,笑问:“福好。我们准备让你去长胜院当老师,希平作你的助手,可有意见?” 希平抬起头放下书。应道:“那不如直接卖摘本给他们方便?” 廖志言摇头道:“如只是让你们去长胜院当老师,便不如直接卖书给崔有威了。好儿,平儿,你俩个书读的也不少,应该知道何为上兵、中兵和下兵吧?” 希平拂一下左颊上那缕头发,露出一半疤脸,这个缺陷已经成为他英雄的标志,若不是他死护着福好。他俩人后来都无法活下来。 又微微低头。那缕头发落下掩住左侧的疤,如此一看依然一个俊逸离尘的美少年。 浅浅一笑,看着二位将军父亲,朗朗诵道:“上兵伐交,中兵伐谋,下兵伐城。象上一次。沈爹用的计,可谓谋中带交,属上兵之用。” 福好噘着红红的小嘴。离开书案,靠在沈岳飞身上,嘀咕道:“难道你们想让我们以此去与崔有威搞好关系?免得他到一定的时候。对我们下杀手?他那么阴险,怎么可能软化的?” 沈岳飞哈哈笑几声,看着廖志言。 廖志言道:“好儿。正因我们身处险境,才要你们打入敌人内部,知己知彼……” 希平摇头晃脑接道:“方百战不殆矣。” “不只这些。你们虽然比崔有威门下许多术士厉害。可是学无止境。与真正的得道者比,你们才迈开第一步。若能与广大同道之人一起共同探讨,不但能扩大眼界,还能学习别人的优点。再则,还可暗中分化崔有威的力量,象西北五怪,现在虽然回到崔有威身边,可是他们和我们却成了朋友。”廖志言耐心解释。 福好低头沉思。灵魂虽然是个成熟的人,毕竟只是个贵妇女子。现在年纪尚小,对过于重大的任务,难免有所抵抗。摘抄《古仙录》耗费了她和希平不少时间。她只想抓紧时间修炼,成为强者,带着大家一起修炼,让他们快点有较高的修为。另外她一直捉摸是不是可以帮助灰圆学说话,它能识字,只是不能发出人声。若是灰圆能说人话,那就多一个带着大家修炼的好帮手。 沈岳飞和廖志言知道她的想法,光靠提升自己的实力应付敌人,那只是小计。若要真的和崔有威抗衡下去,还需大计。 沈岳飞抚抚她头上的粉蝶,道:“虽然人心各异,各有私心。可西伯五怪就是个例子,没成朋友前,见面就要杀。要用他们时,还讲了许多条件。成了自己人时。现在福好不能指导他们长生术,他们也毫不埋怨。崔有威门下的那些异士都是花钱收买来了,你和希平要能把他们变成朋友,到危急时,别说他们会相助,就是他们不出手,我们便少了许多威胁。” 这些道理,一点即明。两位爹不会为了钱,或纯粹只为了保护一部书,而让他们去长胜院作老师。现在邓远强被崔有威镣了,幸福园和崔府看似和睦,实则暗险无尽。打进长胜院,的确是一条上好之策。希平劝慰福好,“你别担心,我们有同心符,加上我脑里的字典,三个脑袋当一个老师,不怕应付不来。” 福好始终不舍轻易公开《古仙录》,哪怕只公开一部份,将重要的东西隐去。一经公开,便不再是绝世之物了。心中有所不甘,嘟着小嘴儿道:“崔有威如出多少钱请我们去讲课?” 沈岳飞笑着坚起二个指头,“给你们月银二千两。说来是天价了。” 福好低头思索一会,抬起头,目光敏锐地反对道,“沈爹不会算帐。《古仙录》不公开是无价之宝,月银二千两,怎能与之相比?” 这认真的话和样子逗笑大家。 刘氏掩嘴笑道:“福好。你倒说说,要怎么样才能让你觉得合适?” 福好脑里盘算过。既是去上课,那课程不能设得太密集,不然就显得没价值。原来崔有威说一万两买抄本,以她看这书要他出十万两都不多,毕竟是稀世之书嘛。可是,现在为了大家,还需维持表面的和平,在崔有威的侯地,还得给他几分面子。 再则,崔有威不是吃素的人,光那门票事件就说明他贼精。他都知道设法赚钱。既是讲奇书,想必他一定会在这门课程上另外学费。那些来长胜院求学的人,大多富贵子弟,有的是钱。反正她是小孩子,在这事上,来点小孩子的要求和条件,极正常。便把心中主意说出:“每月二千两银子,看似可价高,实则很不华算。待此书讲完,他便可以打个理由派自己的人讲。一年省下二万四千两。还有,我和希平可不能因为拿了钱,就卖了身,除了讲课,我们还得要足够的时间修炼,有时还要上山采药,还要教大家修炼。去长胜院当上兵的同时,我们还得提高幸福园的实力。所以我觉得……” 听罢她的算盘。众人笑得更欢。小福好说的可都在道理。 廖志言抚须直笑,“崔有威这个老狐狸算是遇到福好这个小狐狸呢。” 灰圆从外边跑进来啾啾几声。众人笑得更欢。灰圆才是现成的狐狸呢。 福好说得极是。廖志言和沈岳飞并不反对福好要向崔有威讨价还价。正如两国相交,总要来回几次才能达成彼此满意的共识。 *** 午后。 沈岳飞带着福好和希平来到长胜院的万祥苑。这是崔有威和独尊专用的修炼之地,是座两进的小院,修得十分清雅。 前院大厅。 崔有威父女俩和独尊兄弟俩坐在上首的丙张大红木椅上,背后是一幅墙高的一个“道”字,写得遒劲、飞舞,如游龙在天。 东西两列摆各摆了十来张方椅。沈岳飞三人坐在左侧。 宝菁的目光和福好的目光碰在一起。福好心中格地一下,崔宝菁长得四五般大,眸黑如星,眼神骄傲流盼,唇粉如花,额圆颌秀,十足一个小美人。她目光中闪烁着勇猛的挑衅。想着宝菁对绿萼的恶劣行为,福好觉得,宝菁越大,越是个接近不得的危险人物。 宝菁死都记得林福好,在她复舒以后,第一个记得的就是跟她前世长颇象的林福好。一年多不见,林福好长高了一些,脸没原来那样圆了,开始显露出美貌的模样。这都没什么,尤让宝菁不舒服的是,廖希平还是那么心悦诚服地,象个跟班似地跟在林福好身边。 她记得去年在青石桥上,廖希平连抱都不愿抱一下她。这是令骄傲的她很受伤。如今希平已长成一个龙潜凤翔的美少年,虽然衣饰简单,举手投足间都显得风逸不俗。就是那缕头发下露出的一抹疤痕,看着也极有味道。想不到这世上,有人落了丑痕后,还是可以这样好看。 福好现在比她厉害,可是她的先生死了,这之后全凭自己摸索,进步起来自然不易。宝菁有师公亲自教习修炼,要不多就会赶上林福好,将来定会比福好更厉害。 看着希平那淡然的笑。宝菁心里直蹦拉,林福好,你等着,很快,希平就会成为我的专属,我的跟班。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希平,可是希平去年不愿抱她,却屁颠屁颠跟着林福好,就是让她极不爽快,有种一夺为快的邪恶念头。 廖希平见得崔宝菁四五岁的样子,已不奇怪。对她无好感,也无刻意的憎恨,毕竟她只是个小孩。毫不在意她一双贼溜溜的黑眸在他们身上放肆地扫来扫来。(未完待续) 107 好处是谈出来的 万祥苑大厅里的装修凝重朴实,门窗牍廊上,没有一点雕饰。只角落摆着些盆景植物。毕竟长胜院的工程大,投入太大,因此除了崔有威的府第,都采取大方、耐用、简洁的修建原则。 “这是我的师傅独尊先生,是长胜院的院长。这位小少年是我的小师弟,果风。”崔有威指着独尊兄弟俩介绍,隐瞒了果风的真实身份。 福好心中一拧,独尊长得真象雾海竹林里的独欢,只是独尊秃顶,眼神比独欢更深遂,浑身散发着一股极强的气场,让人不知不觉产生一种畏惧。猜测,独尊和独欢原本兄弟?若独尊知道是她杀了独欢,会不会向她报仇?看那阴深的目光,能感觉到他比独欢厉害许多。 再看那少年,先时没注意,这时才看清,他跟被独欢杀死的果儿长得一个样。莫非果儿和果风也是兄弟?福好觉得这两件事有太多巧合,十分蹊跷。 果风站在独尊身边,低眉垂眼隐藏着对福好的仇恨,让人以为他真是独尊的弟子。心里早恨不得亲手掐死林福好。 沈岳飞和独尊对视一眼。两个都是阅历非凡的人,一个修道,一个行武。各自心里一震,对方都不是等闲之辈。 沈岳飞感觉独尊是个厉害非常的老头。不只目光阴鹜得能杀人,一身黑色的缎袍掩不住他诡异莫测的能力。想来他定修得大成,才敢来长胜院罩场子。难怪长胜院的学费高到天上,看来崔有威请到了不少有真本事的人。 独尊腾地一下,起身向沈岳飞抱拳行礼,“老夫实是钦佩沈将军的威名。”心里却暗道,好个名符其实的镇国大将军,被贬以后,看着象个简单的庶民,但其实,那双怒中带威的笑脸下隐藏了多少智勇双全的本事。难怪有威一直想早掉消灭他。 廖志言那事。不是独尊不敢出手杀沈岳飞他们,而是时机不到。以沈岳飞在民间的影响。此时杀了他,只怕长胜院无法在这里开展下去。那么,他师徒俩多年的心血便付诸东流。 沈岳飞笑着起身回了一礼,“独尊先生修为高深。令在下亦敬佩得很。”他这话是客套,独尊的修为到底有多高深,他不知道。只是人家会法术,他不会法术而已。 独尊目光一扫,已瞧出沈岳飞带有双灵根。心中暗道可惜,以他之造化,若是从小就修真,恐怕现在成就匪然。再细细看福好,仍然看不出她的真实情况。至于廖希平,火体炼气已经上了三层。就这么两个月不见,廖希平的炼气进步了一层。 想着自己从十五岁离家向道。追求长生之术。到三十岁了才突破六层,四十岁了才到达九层,其间的际遇,已是奇迹。到现在六十突破筑基。若不是无意间得到林福好身上的日光焰之力,恐怕现在还在九层上不断地冲击。到死时能否突破,尚不能知。 后生可畏。心里更不敢轻视林福好。虽然筑基成功,但真气消耗后回复仍然不够快速即时。林福好不同,修为虽浅,可体内真气流沛,加以时日,定能突破筑基。两个同级的人,真气充盈供给力不同,交起手来,有很大的区别。 崔有威看着福好,慈祥地笑道,“福好。请你来我长胜院里当老师,给大家讲《古仙录》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福好起身端然一福,缓缓道:“回侯爷。福好正是为此事前来与大人商榷。” 崔有威呵呵笑道,“你和希平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我和希平都是小孩。除了讲书,得有足够的时间学习、练武。(.好看的小说)再则,《古仙录》乃姜先生留下来的旷世奇书,尚有许多地方还没细细领悟,因此必须边读边讲。授课的时间不能太长,每月次数也不能太多。只能,每月三、六、九上午讲两个时辰。不知侯爷觉得如何?”福好大方说道。 崔侯爷与独尊对视一眼。这丫头要的时间比他们预计的少了一半。 独尊笑道:“福好真是天生的老师。提出的要求跟我们的安排极其吻哈。” 宝菁看了一眼师公,又看一眼福好。师公干嘛要这么让着林福好呢?师公他们预定的,可是让林福好两天上一次课,一次讲三个时辰。 独尊这么说了,崔有威自然笑着答应:“福好说的没有问题。” “再有。我们在长胜院讲书时,只讲书,不能把我们当长胜院的人使。唤”福好说出第二条。 独尊爽快道:“你是我们长胜院请来的老师,只要不违礼仪,不失老师的尊严和形象,别的,一概自由。” 宝菁紧紧抓着崔有威的手,轻轻按了一下。示意父亲,若是林福好不受约束,以后怎么好管呀。 崔有威和独尊笑着点头同意。 “最后一条。侯爷大人。每月二千两的报酬,虽然比许多官爷的奉禄都高。但《古仙录》是旷世奇书,本身价值无穷,为了保护住这书,我们差点死了。一旦公开讲出了此书,它便会变得跟米面馒头一样寻常。所以……我觉得二千两每月,有点对不起姜先生的牺牲。”福好很有知识产权意识,只是不知道这个定义。 好家伙竟然是来谈价钱。崔有威对林福好有了进一步的特别认识。按林福好的时间安排,一年都讲不完三卷书。他预计的顶多出二万两银子买一套抄本。可她现在一幅要加价的样子,那不是得多出一万两了?原来送给她的玄青珠可是价值五千两,给她戴报废了。这丫头还真不是个廉价的消耗品。 他虽不在意区区几万两银子,可是廖志言这件事上,被林福好要胁了,拿沈岳飞和廖志言无可奈何,心里始终有些不愉悦。现在她又要加价,心中更是不舒,以为是沈岳飞仗着一身高强的武技,教唆林福好这样而为。 独尊感觉到崔有威心里的不爽,却感叹地道:“福好说得极是。那我擅自作个主,每月三千两,可以说是全学院里报酬最高的了。只是讲完三卷书后,福好需提供一套纸本。” 换得别人的旷世奇书,崔有威和独尊需要,扔你点银子,是极度仁义。杀人夺书,则是合理。哪能容许你讨价还价。可林福好不同,身藏宝物,法力到底有多强,独尊都不知。背后又有两个不凡的大将军宠着。加上她非凡的仙缘。独尊一再放下老脸,向她退步妥协。 崔有威更是憋曲,这事得看师傅的脸色说话。 福好峨眉轻扬,端肃地摇头,声音清脆,坚定地道:“关于报酬,我有两个方案。至于纸本无法提供。我原来答应了先生,死都不能将此书示人。讲课时我会讲得尽量详细,并以配图画,只要听课的完整记录,应该不会有所遗漏。若真要提供纸本,那我便没法应这差事。其实,我还想更多的把时间花在修炼上呢。” 福好不是不愿意提供纸本,而是想讲完三卷书后,再另卖纸本,让崔有威另掏一大笔钱。旷世奇书,可不能那么不值钱的。 受到廖志言的启发后,她思路大开。福园的人要平安地活下去,得发展人力,增添军需品,这需庞大的财力。可是去哪弄大笔的钱呢。崔有威是个极好的老师,福好觉得他的招术值得学习。不仅要去长胜院做讲课的生意赚大钱,还要挖走崔有威有钱的信众。 所以福好说出她的算盘后,廖志言笑她她堪与老狐狸崔成为对手。 福好这回挑明了,就是借着崔有威对幸福园这边有所顾忌,非要把价要到位。独尊提的三千两一月,并不能令她满意。 崔宝菁听到独尊说三千两一月,心中已经颤抖,虽然爹有钱,不能这么砸给林福好,真想上前搧林福好两耳光。林福好竟然不识抬举,还要自己的两个方案。呸呀呸,呸呸!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姑,凭什么值这么多钱。 崔有威更是头大,小村姑林福好连三千两一月都不认可,居然有两个方案。不是他舍不得多拿点银子给福好,而是怕大把的银子到了沈岳飞和廖志言手上,变成军力,那就很麻烦。要说那书的价值,他也明白,何止只值区区几万两? 独尊两眼一亮,乖乖,这丫头真是个稀奇的材料,看她澄亮沉稳的眼神,这主意不象是大人帮她想出来。若是能得这么个弟子,那简直就太好了。只可惜,有沈岳飞作她养父,这只能是个幻想。堆皱带谄地笑道:“说说你的两个方案。” 福好并不急着说方案,象个运筹帷幕的将相一样,步步为营,先问了个很尖锐的问题:“我想请问侯爷和独尊先生,《古仙录》这门课程,是学生们的必修课吗?” 崔有威心里格格几下,这丫头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她的方案和自己的一样?勉强答道:“当然是必修课。” 听来必须课是强制学习的课程,似乎更赚钱。但其实崔有威明白,不是那样回事。他心里打算的根本就不是设为必修课。(未完待续) 108 座上嘉宾 福好一幅了然在胸,运筹帷幕的样子: “这门课程对于修炼的提升并无太多具体深入的指导。现在大家处于修真蒙昧的黑暗期,它正好可以带来光明的指引。如果设为必修课,每月我要八千两以上的报酬,要知道除了讲书,平时我们还得作大量的准备,得画许多图,很是费神费时。另有一个方案,开成选修课,学费单独收取,费用由我定,收到的费用,我们五五分成,你们也不必担心学生们不会选修此门课,我自有办法让学生心甘情愿地来选修。” 她竟然把他的发财路给端了出来。 崔有威心里被她气得吐血。看眼沈岳飞,笑眯眯地看着大家,一只手抚着下巴上的汪须,全无半点将军作风,根本就是个放纵孩子的慈父。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被贬后真变成这样的。对一个抱养的小女孩都宠成这个样子。又怀疑,莫非是他前两年连失两女,给闹腾出毛病了? 沈岳飞象个老顽童般大笑起来,玩笑道:“我家好儿这生意经从哪学的?该不是拜侯爷为过师吧?” 崔有威高贵的俊颜一红,死沈老头竟然还洗涮他。又不得不佩服福好这小脑瓜,能想到这些。谈到这个份上,林福好虽然没一口一个钱,意思已经十分明了,就是――我要钱,要很多很多的钱!所以他已不必担心沈老头说他图钱了。反正大家都为了钱。干脆就明着说: “若是选修,你如何保证利益最大化呢?” 福好正襟危坐,两眼亮晶晶地眨几下,认真地道:“侯爷。如果告诉大家,那个把方圆十里的动物都召集起来进行法术训练的林福好,开了《仙史》课,你说会不会有人好奇而来呢?仅冲着我会驭兽这一项能力。就能吸引很多贵公子前来听讲。(.好看的小说)一堂课,一人二百两银子,最少也会有十人来听,一堂就有二千两。一个月讲九堂,不就是一万八千两,我们五五分成,一边能九千两两。更何况有的内容收费不只二百两一人一堂呢。 再有,我再多用点心思。把内容讲得更有趣更吸引人。一堂接一堂的连贯得好,我敢保证来听讲《仙史》的,一堂不会下五十人。不说修炼院这边,这边招生要看资质。光武士院那边的学生,虽不能炼气,但是都知道凡体和武体可以突破。可能这个课程对他们更有吸引力吧。” 崔有威笑着无语。他的算盘全被林福好敲打进去了。 独尊心里对福好早是另外的看法,这小丫头不仅会敲杠子,还很有魄力。并非无故要价,也想到了她讲课应该怎么付出才能吸引人。尤其她知道拿自己的名声来作招牌,这可不是寻常的小孩。 一直低着头的果风。心里也不得不承认福好的确厉害,难怪自己五层的炼气会败在她手下。心里怀疑,她该不是和自己一样,是个很成熟的灵魂,复活到个小孩身上的。 独尊笑道:“如果你能把每堂课讲得风生水起。又能有益于大家,让学生们选修的确更合适,以免有的学生说长胜院的学费高,还教些无用的东西。” 福好抡圆龙目道:“我其实也是为你们着想呀。要是这门课程讲出来,对大家意义真的不大,必修的话,那不是有损学院声誉?” 瞧她一幅为人着想的样子。崔有威已经低头了。待到合适的时候,一定要让独尊把书抢过来才行。她这样玩下去,不到两年,就会暴发一笔大财,严重威胁他的大计。 对他来说,现在谋求一统大业是第一要事。不知师傅是怎么想的,本来指望着他出面反驳福好,却处处为人让道。 福好这边大获胜利。这一仗可谓打得很漂亮。谈好把《仙史》开成选修课,两边各派一人管帐,每堂课上完就分钱。 一场关于抄本的买卖,变成请老师的谈判,最后是合作的结果。这简直是拿长胜院的事业,赚幸福园的钱。 崔有威心中隐隐作疼,却不知福好心里还不情愿得很哪,在她脑海里,固执地守着《古仙录》是无价之宝的认识。 福好他们一走。宝菁就叫了起来,“师公,你为什么不杀了林福好,却任她漫天要价?” 独尊脸上闪过奸放诈的笑,“有威。你觉得人活在世上,什么最值钱?” 崔有威拧着一双帅气的蚕眉,讪讪道:“徒儿知道师傅这么作一定有更大的用意。” “如果你的生命都不在,什么荣华富贵都是过往云烟。可是当你获长生术之后,那便又不同。”独尊十分了解崔有威,他不是不够学沉和胸怀,而是怕林福好捞到太多银子的后患。 “虽然为师已经成功筑基,却是因林福好的日光之力。长生之道,不仅讲资质,更讲一个缘。你有没有发现,林福好是一个仙缘极深的人。原来我师傅去逝时,曾说过在我六十的前后,会有仙缘重的人打开这个世界的长生之门。若现在杀了林福好,那不是自断我们的前路?” 崔有威豁然开朗。是呀长生更重要。这世上,现在成功筑基的只有三人,一个是地仙门的掌门地不平,一个是鬼仙门的掌门鬼古子,另一个便是独尊。他身边有鬼古子和独尊,还担心什么?只一个筑基士的能力,就可以屠城。暂时容忍林福好,不过是她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宝菁见爹和师公都让着福好,心里气得不行,发誓一定要早点超越林福好。在独尊的帮助下,她已经进入炼气一层。独尊说了,她是的修炼之路一定会数倍快于成千上万的修士。 廖志言以为福好只能谈到更高的月报酬下来,但不会超过得太多。没想到,她竟然把《古仙录》当《仙史》讲,给长胜院的学生设成了选修课,还另算学费和崔有威平分秋色。 的确如福好的预料。长胜院把请林福好讲《仙史》,开为选修课的信息一散发出去,便早早地有人报名预订座位。 八月初一是开学测试。八月初六才正式上课,依照约定初六这天,福好便有一堂课程。算来离开课还有近十天,福好和希平在福景院里准备上课的内容,沈岳飞和廖志言自然幕僚和支持。 赵氏听说福好要出去给人讲课,当先生,乐得不行,又找了一段上料布出来,给两孩子缝制讲课穿的衣袍。 八月初一,沈岳飞、林福好和希平,出席长胜院的开学测试仪式。上次来全为谈事,走时没好在长胜院闲逛。这天一早,福好和希平穿着一身黑色的礼袍,和沈岳飞在长胜院里溜达了一圈,仔细参观了里面的布局。 武士院在东,修士院靠万祥苑,各有练收场、授课院和宿院。两院各有围墙相隔,中间设有洞门,平时大多关闭。两院之间有三个品字形的大擂台,用于大型的比试活动。 开学测试仪式在擂台区进行,学院里外早塞满了人。有士兵专管秩序,人群中留着宽阔的人行通道。 修士的入学测试在左面的擂台。武士的入学测试在右面的擂台。中间的擂台布置为嘉宾区,嘉宾的几上放着名字牌。 嘉宾台上放了十几张小方几,几后放着一溜方椅。沈岳飞一家的座位在中间。林福好和廖希平的名字,全部写为沈姓。 沈家一共有十张票,赵氏不愿意出来掺和,沈昱忠带着几个男丁坐在下方的观看席中。 沈岳飞三人一坐到嘉宾席上。下面便有人高叫起来,“看,那是大名鼎鼎的沈将军。还有她的小女儿沈福好,听说才七岁便能驭兽。” “这算什么。听说沈将军将亲自行授武院的课。沈福好授修士院的仙史课呢。” 沈昱忠坐在人群中,和沈强对视而笑。流言就这样,没鼻子的要给说出鼻子,有鼻子的给说成有两个鼻子,甚至三个鼻子。 崔有威带着宝菁和独尊兄弟俩从万祥苑出来,挨在沈家的茶几边坐下,向沈岳飞笑着点点头。今天宝菁今一身鲜亮的衣衫。看到福好和希平已经穿上正式的黑色先生袍,觉得他们象故意显摆神气,心里堵得更厉害。 两个蓝衫飘飘的道人从修士院的洞门走过来,坐到沈家旁边,看了眼沈岳飞这边。福好和希平看着他们,心中一闷,是玄灵门的大弟子智悠和许名,勉强一笑,低头不出声。想必他们是修士院请来的法术老师。 西伯五怪跟着上来,坐到智悠旁边的茶几前,也不和福好他们招呼,只沉着脸不出声。他们身上那奇怪的补丁衣服已经换下,穿成统一的黑色教习袍,头发也输得十分整洁,看上去形象正式了许多。 左面坐的修士院的教习老师,右面坐的武学院的老师。中间是三张茶几特别嘉宾和主位。另一边,挨崔有威坐着几个高贵的客人,他们看了眼沈岳飞,却没有招呼。沈岳飞一幅老匹夫的样子,粗阔地笑着,不时喝口茶。(未完待续) 109 为人师表 一个年轻的总教管,衣容肃穆地走到嘉宾台前方,宣布道:“武士院和修士院的入学测试,分别开始!” 右面的擂台下上立即传来“叮当”之声,无非是些力量、速度的反应的测试。[.超多好看小说]看的人不多。 一个着黑色衣服的教管走到左面的擂台上,向台下分列站好的报名生一招手,立即上来了六十名学生,站成三排。 所有的视线都看着左面的摆台,猜测着长胜院将用什么法宝鉴定报名学生的灵根。 独尊从座位上起来,往前走几步,并未看见他有所动作,已经瞬移到了左面的擂台上,站在几排学生面前。 立即,台下有人拍手叫起好来,“好厉害的轻功呀,不愧是高人!” 他怎么从中间的擂台移动到左面的擂台上的,几乎都没一个人看得清。当然不是没有一个人看得清他的瞬移,有少数有六层炼气以上的人还是看清了的。 从第一排到第三排,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疾速掠过,然后挥一挥手,那教管面无表情地道:“无一合格!” 台下哗然。六十个人竟无一人合格。大多数人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是数万分之一的人才有灵根,下了擂台,又去右面。有灵根,可直接进入炼气。没灵根,就老老实实从炼体开始修习。 接着又有六十人上来,这一回,其中挑出一个带灵根的,却是个八岁的漂亮女孩,衣着甚是华丽精美,立即被另一个教管带到一边,办理入学手续。 从各处来观摩的人,甚感失望,原本以为长胜院有极精彩的测试表演,谁知竟是由人目测。倒不如看右边擂台上,至少人家跑跑跳跳,打打闹闹的还有些动作的声音。 长胜院竟是这么挑选有灵根的人。(.无弹窗广告)虽然修为高的人不会看错。可是也太没说服力了。福好心里觉得好笑,这么大个长胜院。连个测灵石都没有。 沈岳飞看她嘴角带笑,瞪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喜形于色,现在是长胜院的老师了。得内敛一点。 希平心里也觉得极好笑,但表情淡然,不悲不喜,只看着一拨接一拨的人走上左面擂台,又一拨一拨地走下去。 别说大家觉得无聊。就是崔宝菁都甚失望。为了观看今天的测试。她精心打扮了一早上,穿了最漂亮的衣服,戴了最耀眼的首饰,不是她要来献宝,而是她十分重视观看这次的灵根测试。师公太让人失望了。至少测试前。先给大家来段精彩的法术表演以阵服人心嘛。 到午时,有人送了点心和茶水上来。因为要经测试的人多,所中午不休息。否则要拖到明天。 虽然人多。可独尊这种测试方法,一目二十人,一次上来六十,只眼睛扫几扫便完了。并不耗时,到午后。报名的三千多人全部测试完毕,竟然有五十个人有灵根,这五十个人从五六岁的孩童到五十岁的老者,年纪很不均匀。当然,这五十个人都是家里非常富余,否则无法承受这样贵的学费。一年一万两的学费,在普通人家,一家十口,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可以说,这次长胜院招生,把全国最富有的人都吸引来了,越有钱的人,越想求长生。 独尊并不让大家失望,测试完毕,给众多买票参观的人一个谢礼,双手一招,头上阴云密布,四周却是耀眼的阳光,擂台上空招出一片汹涌的冰雨,哗哗地倾落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却保持着干洁。然后个又是不为众多人所知的瞬移,回到座位上。 人群中终于有了点兴奋,有人拍掌喝彩。 有人期待地叫:“还有没有?” 智悠纵身一跃,落到左面摆台上,轰轰两声,变出一块硕大的石头,有五六百斤重,举过头顶,在台上旋转了几周,才放到台上,双手间发出一片劲气,将石头碎为粉尘,擂上留下厚厚的尘泥。 “再来一个!” 许名跟着跳跃过来,双手间变出一片树木,唰唰地种在智悠先前碎下的厚尘上。 “好呀。”大家这才觉得开了眼界。 崔宝菁高兴得咧嘴一笑,这才有点气势阵人嘛。 崔有威早有安排,灵根测试完毕,有代表五行的教习展示才艺。 水、土、木三系亮过了,西北五怪中的老四金怪接着上场,将金气送至手中的剑端,远远地,嚓嚓地将台上的那片小树木,斩为碎屑。 看客中有不少人懂五行原理,兴奋地叫了起来,“这是金气与剑气相合了。” 有人叫着,“福好!福好!” 这是崔有威特地安排的,没有预先通知福好要上场表演,以助现场气氛,为选修课《仙史》增加彩头。 沈岳飞懂这种小把戏,小声对福好道:“好儿,上场露一手吧。你的课程可是靠选修赚钱。” 福好脸上微微一红,的确没想到这一层。纵身一跃,一道小黑影,利落地射到左面擂台上。向大家抱拳一礼,笑盈盈地鞠个躬。退后几步,摆起日光焰阵。跟着修平连跃几下落到她身边,在空中画了旋风符,立即左面擂台燃起几堆冲天大火。 “哇。福好老师,果然史不虚传呀。”台下的人轰动了。毕竟福好只有七岁。 另有个水系老师跳上来凑趣,发起漫天大雨,却扑不灭这几堆火,故作惊恐道:“沈老师,怎地你修的火术,我竟扑不灭?” 福好笑着,从怀里掏出个珠子,一只手对着火焰一吸,将那几堆火收进珠子里。 “沈老师……驭兽!”台下的人欢叫起来。大家好不激动,今天这几两银子一张的票没白花,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术士用法术。 福好抱拳,朗声道:“很抱歉。不能为大家驭兽表演。在场的应该有人知道,招唤小动物们,会搅得家家户户不得安宁。待将来有机会再说吧。” 希平拉着她,两人一同飞跃回座位。 崔宝菁眼睛都直了。林福好真的有点厉害,尤其她手上有个宝珠,竟然能吞火焰。师公今天都没她威风。不由失落地看眼师公,只见他表情怪异,不知高兴,还是生气,脸上的肌肉一直在抖动。 崔有威看着福好作法,那一刹愣了,她那沉着大器的眼神和动作,不只象宝苹,更有几分象宝苹的娘。可是宝苹她娘生下宝苹后,没多久就死在他怀里了。心中一疼,眼前一片模糊,接着酸涩万分。对福好的不满,一瞬间淡了许多。 “爹,风吹迷了眼吗?”宝菁拿起个漂亮的小手帕,轻轻为他擦眼睛。 崔有威低下头,让她帮自己擦了擦眼,抱紧女儿,遗憾又起,倘若福好是自己的女儿多好呀。 沈岳飞一双明亮的大眼笑得眯成两道缝,好儿今天真神气,不愧是我沈岳飞的女儿呀。才几个月,他已经完全忘了福好不是他夫妇所生。 旁边的智悠却有些困惑,不只福好驭兽一事让他好奇,就是那火焰阵,看着已经到七层以上的威力,那个六层的水系师,竟然没能扑灭那火,尤其是福好和手上的珠子到了融合相通的地步,这可不是修为高就一定能到达的事。 左面修士院这边的测试全部结束,几个教管带着五十名弟子入了学院。武士院那边的测试相对较慢,人数又多。午时后,左面的擂台上也摆成了武士院的测试场地。 大多数人对武技测试少了许多兴趣,纷纷离去。只那些远道而来的,继续坐在远处边观看边攀谈。 到半下午时,崔有威和独尊带着那几个贵客先离去。嘉宾席上与武院无关的都跟着散去。 武士的招生测试,经过三天才完成,共招了一千名资质较好的学生。 福好亮艺之后,报名听《仙史》课的人更多。不仅有新招的五十名修院弟子,还有内招的已有炼气一二层修为的百来名弟子,以及武士院里的富庶学生,报名听第一堂课的达到五百人,另有那些远道而来纯粹观摩好奇的,也有一百余人报名听课。 《仙史》课被专门安排在一排大开间相连屋子里,室内能容纳八百人余人,室外有个大坝,能容纳千多人。为福好设了专门的教习休息室,备课室,茶点食和净身房。虽然家俬简陈,去样样齐全,用着极为顺手。 八月初六辰时,开始讲第一堂课。 天气晴朗,安排在室外讲课。正北面设了五六米见方的讲课台,福好端坐在黑色书案案后,希平坐侧旁。希平后边立着面立式木板,上面已经挂好大幅的宣纸,作图示使用。 入场的六百多号人,端坐下方,满场寂静。 福好目视一眼台下,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崔有威和宝菁坐在一张几前,两个衣着华丽,七八岁的男孩和女孩,坐在宝菁旁边。在他们两边又坐着两个专门记录的人员。 福好面前摆着经过仿造的《古仙录》删减版,从人们向往长生,细细讲起,讲到世间大道,天地人合一,离不开心性的返朴归真,并列举了上古成仙的例子,无一不是因善仁之大功德,而得到仙缘,飞升成仙。(未完待续) 110 师涯生变 希平配合福好,适时在旁边挂上大大的图画。 这画可是刘氏描临的,每天在家专门为福好他们画配图。一家人明算帐,福好给她各算了一份高高的工钱。她爹是翰林,她自小跟着爹习得琴棋书画,尤其一手画工堪绝,嫁给沈昱忠虽不愁吃穿,可从来没这样觉得自己有用处过,竟然能帮上福好讲课的大忙。 第一堂课不会讲多太劝善的道理,毕竟大家的兴趣在长生之上。 福好讲课融合了五六个脑袋的智慧。对此,沈岳飞和廖志言可谓用心良苦,试图用福好讲课的机会,给崔有威的信众洗脑,以逐步达到善修的目的。 福好讲课,讲得完全超乎崔有威的意料,他以为林福好大多会照本宣科,没想到她结合卷册上的东西,讲得深远广阔,还循循善诱,博引广征。猜测定是她背后的两个老匹夫所为,但不得不暗赞福好的悟性和资质的确很非凡,毕竟只有七岁,就是背后有人指点帮助,也不可能讲得如此地好。 其实,如非福好是再世为人,前世已经读过四书五经,得到过名师的教授,她真的作不到这么好。所以,对此沈岳飞和廖志言都觉得匪夷所思。只有林至安,一直认为福好生来就不凡,没有多大的意外。 崔宝菁更是暗中立誓,一定要超过福好。弄得小小年纪就有很大的压力,读书和修炼都格外勤奋。 第一堂课下来,大家对福好比较认可。但崔有威却心添暗忧,突然发现,让福好来长胜院讲课,竟是中了廖专言的圈套。倘若这样下去,众多的学生都听了福好的教诲,时间一久,很容易被她拉拢过去。听她这完整系统的讲课,便似是个严密的计划。 当然独尊也没想到。一个七岁的女孩,能当这样的大任。可是此课已开。也不能随便停下。(.)否则对声望有极大的损失。 看来,廖志言和沈岳飞不除,的确会成为未来的绊脚石。 秋去冬来,福好在长胜院讲课已有四月。四个月下来。暴发了一笔金钱,讲课赚到了三十万银两。而且有不少学生主动向沈家靠近,时常利用空闲时间上门拜沈岳飞和福好,不是请教武技,就是请教仙史。 随着长胜院的兴盛。石牛镇上开了一间“百草堂”大药房,为学生们提供各种药物。不用说,最大的老板是崔有威。虽然学院每月会给学生配发一定的药物,但量少,药效品级不高。为了加速提升,不少学生都有淬体,所以长胜院的药物需求量极大。 不少学生把淬体药方给福好看过。那只是比普通淬体方稍强一点的配方。就这样。百草堂的药都供不应求。 四个月下来,福好和希平把长胜院的情况也摸得较为清楚。崔有威不仅用尽手段,堂而皇之地让长胜院的学生大把砸钱,还取得了几个候王的支持。 听课时。总是挨崔在威和宝菁坐着的两个小孩,女孩是东南侯爷的女儿崔子茹。今年八岁,已有二层炼气修为,男孩叫郭峻峰是东北侯爷夫人的亲侄子,今年九岁,亦有二层炼气修为因独尊闭关出来,所以被送到长胜院来跟宝菁一起,由独尊亲自培养。 福好前世嫁给崔良成时,这两个孩没有来过,所以不知他们是哪支王系的孩子。 但崔有威把别的王侯的孩都带到这里来修炼长生术了,可想而之,他和众兄弟们的关系有多要好。反过来说,就是他背后的支持十分强大。 同时,崔有威和独尊的危机感越来越强。如再不停止让福好讲课,这样下去,长胜院的学生就会变成福好沈岳飞的信徒。(.好看的小说)尤其福好偶然给学生们指点一下岐黄之术,已经有学生建议她在幸福园外开个药铺方便大家了。 福好家的药林里自是有不少上药,加上灰圆又是个大药师,只要上回山,便能有许多收获。但家里已经有几个一层修士,暗中还要为西伯五怪提供药物。修炼级越高,对药的品级要求越高。她一直提防着,再多的药都有不够的时候。而且现在学生们在长胜院那边,所以暂不想开药铺。 天气越来越冷,崔有威使出了第一道手段。 这日是十二月初十六,上午又有《仙史》课,福好和希平象往常一样来到修士院的授课房,坐在室内讲台上。一如往常,台下坐了乌压压的一大片人,崔有威带着三个孩子坐在头排,一幅虔诚认真的样子。 福好红唇轻启,轻咳一声,提口起,大声开讲。现在已经讲到药疗篇。希平把几幅草药图挂在木板上。 “这是九舌灵芝。生长在高山雾海里中的峭隙间。如能得此物,武体可转灵体……” 台下一向安静的,听到这里,轰动起来。听课的半数以上来自武士院,他们最想听的就是这个内容,如何能尽早地脱离武体,转为凡体。 福好笑盈盈地看着大家,等大家激动够。这一段,本来没有纳入讲纲中。可经过沈岳飞和廖志言商量后,还是讲了出来。为了分化长胜院的力量,必须分散学生们的精力,让他们把一些时间心思花在寻找灵药这事上。 “福好老师,你有见过这药吗?”有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声音颤栗着问。 福好扬峨眉。众人静下来,都期待地看着她。福好缓缓道:“有见过。而且还吃过。”转头看着希平,笑道,“希平老师就是武体转为灵体的。当初我们在大秀山的雾海中的一座高峰上找到了九舌灵芝,我们服了灵芝,帮着希平老师成功转体。” 有学生称赞道:“真是令人向往。” 福好表情凝重,高声道:“今天为大家介绍这个药物,并非让大家擅自冒险上山寻药。需知,即使你有本事上得高山,但机缘造化,数百年一株,也未必能寻得到的。” “虽然此为稀少之物,若是上山找找,至少还有可能的希望。可是大家不上山找找,便是一点可能都没有。”有个四十岁的男子激动地道。 “福好老师,还是给我们讲讲上山采药的注意事项吧。” “最好是福好老师能带着我们去采药……” 崔有威脸色平静,心中却乱麻了。他不怕学生们上山采药出事,却更深地感觉到了让福好来讲课的隐患。原来担心福好讲课会有所隐藏,现在看来,不但没有隐藏,还讲得太多。所以当初他只想买抄本,然后控制讲课的内容。好在这事就要结束了。 福好笑道:“我们接着往下讲,至于上山采药的事,我们下来后再谈。接下来我们看这种黑胡草……” 希平在旁边用根细细的竹棍指了指另幅图。 大家情绪高昂地边听课边记录。 大门外一队人马,脚步声密集地从院坝冲了进来。前面的人高举一物,高声喝道:“圣旨到!” 崔有威立即起身道:“停下讲课!”快速往大门走去。 苟把总带着几十个精兵,簇拥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京官,站在门外,展开圣旨高声念道:“西南侯地崔侯爷接旨。” 崔有威连忙出了大门,走到院坝,跪下高呼万岁,表情庄重地接旨。 “大成皇诏,今西南侯地石牛镇开设长胜院,以武兴国,以道守安宁,本乃好事。但武学、道学非同儿戏。办学者及授课者需符合以下条件方可……” 福好和希平从讲台上下来,走到门边,听到此处,心中纳闷,皇上的大觉睡醒了,现在才兴此文,规范办学? 听到后面“师者当年过十五……”再往后不必听了。希平立即明白,这圣旨前前后后的规矩,都不是问题,对崔有威也无什么管事。只这一条“师者当年过十五”,却似冲着福好和他而来。 皇上的消息真准确,千里迢迢下这样的圣旨。真应了前两日廖志言的话,“福好这几月赚大了,这课怕也讲不长久了。” “以上规矩,自接到圣旨时,即时执行!圣意钦此。” 福好和廖希平,对视一眼,不讲就不讲吧。反正也赚了几十万两了。 那京官看一眼福好和希平,问道:“这二位就是福好老师和希平老师吧?” 二人连忙拱手应诺。 京官点点头,和气道:“你们快跪下接第二道圣旨吧。” 二人跪下,称诵万岁。不知京官要对他们宣布什么。 “今闻沈岳飞之养女福好和养子希平得旷世奇书《古仙录》。身为大成国百姓,此类奇书当献于官家书部,待审核、编修后,以流传于世间,造福苍生……” 原来皇上也要这部书。福好心中一抽,斜睨一眼崔有威,一夜之间生出两个怪事,定是崔有威搞的明堂。 崔有威在一边不断地磕头称诵:“皇上英明。臣开长胜院,便是要造福苍生。” “福好,希平,请你们这就把那三卷书交给在下,带回京交御差吧。还有,即时起,你们再不能作长胜院的老师,这样大规模的讲课了。”那京官说得甚是客气。(未完待续) 111 《古仙录》充公 福好眉头一紧,抬头道:“大人。(.)那书是私人之物呀。”她故意这么说,不是不愿意交,怕交得太快,令人怀疑。 京官顿了顿,仔细看着福好,一路走来,听到的都是关于她的传闻,今日得见,虽不是仙童道风,但凤眉龙目,神采带威,一举一动,天然大器,确非寻常之物。再看她后面跪得整齐的数百学生,若她无才,这些学生对她不会如此尊敬。抖抖手上的圣旨,呵呵笑道,“你回家问问沈岳飞,皇上的金口玉言可能更改?这可是下了圣旨的呀。” 他话虽带责,语气却十分慈和。 福好与希平眼神顾盼。希平道:“大人。今日我们出来只带了一卷出来。” “不妨事。听说沈家就在溪对岸,二位请收拾好物品,本官随你们一道去沈家取书。” 二人起来,折回课堂里,收拾了自己的物品,和京官一干人回了沈家。 崔有威心中松口气。所有的学生围着他,众说纷纭,“崔大人,这怎么办呀?这堂课才讲没多会,我们又交了钱的?”“怎么能以年纪定规矩呢?福好老师挺有学识和见识的。”“那以后不是没有《仙史》课听了?” “众位!”崔有威走到石阶上,举手示意,“请安静,听我说几句。第一,今天听课的钱,我们将如数退还。第二,朝庭的命令我们要支持。第三,我答应大家,尽快向朝庭申请到一套印本,以保证大家继续学习。” 议论稍安,仍有人遗憾,“听福好老师多有趣呀,她小小年纪。看着就象个得道的高人。” 崔宝菁站在台阶上,瞪着那些附合福好的人,心里高兴得发狂,待两个教管上来安排了此事,大家散开,崔宝菁和崔子菇、郭峻峰回到春晖苑,宝菁高兴得在花园里扎倒立。(.) 郭峻峰知道宝菁不喜欢福好老师,心中十分妒恨。可是他听了福好讲的课。越来越觉得她讲的是至上的道理。对宝菁这种行为十分不耻。只是宝菁只有三岁。又是小主人,不便与她多说,只是淡然无趣地先回了自己屋里。 崔子茹和福好年纪差不多大,可是人家从小就成就非凡,模样长得也算可以,心中也嫉妒福好得很。因此跟宝菁十分投合,甚至巴不得宝菁出面弄点什么事。 宝菁的脾性极坏,却很听崔有威的话。让她不许找福好生事,她小小年纪便一直管着自己,每次见到福好都低眉顺眼。象对老师一般尊敬。如今福好再当不成老师了,皇上又下旨收了书,慢慢地,有的是机会找福好出这口恶气。 独尊对三个孩子特别栽培,无一点保留。淬体用的全是他亲自采配的好药。如今宝菁已有二层炼气。子茹和峻峰正在冲击三层。 宝菁高兴得在花园欢蹦乱跳,一会石桌上,一会花台上,一会学风吹树动,一会学蝴蝶起舞。 “宝菁,找个时候,杀杀沈福好的威风吧?”子茹抓紧时间煽动她。 宝菁小鼻子一皱,满脸坏水,笑道:“那是。现在别急,毕竟她的法力太强。” “当然不能硬碰硬。”子茹长得一张漂亮的瓜子脸,一双大眼睛直闪,可是心思却十分阴暗。她和宝菁无话不说,虽然宝菁小她太多,可是现在宝菁看着有五岁多的样子,脑子聪明得跟个大人一样,她根本不把宝菁当三岁的妹妹看。两人纯粹就是同仇敌忾的死党。 “峻峰那家伙,看上沈福好了?对我们的事,一点都不上心。真是个反骨猴。(.)”宝菁人小心灵,发现峻峰和她们想的不同。 子茹粉红的小嘴一咂,揽着宝菁,阴阴笑道,“他是男人。好色是常理。你放心,他和我们是表亲,怎么都得听我们的。” 宝菁玩着她头上戴着的一串摇珠,吐下舌头。笑道,“知道你喜欢峻峰。你放心,小妹我以后会帮你搞到这个男人。” 子茹玉面微红,拍下她的屁股,“人小鬼大。我们关心他,不过是怕他以后走上异途,象鹏飞哥那样就——” 崔宝菁警惕地四下看看,瞪她一眼,小声训道:“你说话不看地方?这事在这能说吗?” “走。去你屋里。”子茹脸更红,刚才是说激动了。不该随便说的。 宝菁本来跟崔有威住在乾幸楼,子茹和峻峰来了,三个孩子就住在春晖苑,同进同出同修炼。两个女孩住了正房。峻峰住了背后偏院的两间房。 …… 沈家大门外。 京官让随身的武士和苟千总等留在府外,跟福好和希平往院里走。苟千总急声道:“莫大人,我们一起进去吧。” 莫大人长长的脸一沉,“此番我进去取书。你们以为要做什么?沈岳飞虽然已是庶民,但乃大成有功之人。我们进去这么多人,让人误会了可不好。我取了书就出来。你们好好在外面等我。”说着看了看随身的几个武士,那几人抱拳齐答:“是,莫大人。” 这莫大人乃京中四品翰林,出京时皇上给配了五个武功高强的武士相护。 “莫大人请。” 希平看莫大人神情清明,不似奸侫之辈,诚心礼待。 大门处一个下人早进去报了信,沈岳飞和沈昱忠听说京中来旨取书,赶快了出来,走到院中相遇。 “沈将军。”莫大人在外称他名讳,进得府来,没有外人,依然尊称。沈岳飞祖父起,就是大成的辅国大将军。对他的尊敬可谓由心而起,并非客气。 “原来是莫大人来了。快请里面坐。”沈岳飞喜出望外。莫大人和刘氏的父亲刘翰林是同事,官级比刘翰林高一级,私下里关系尚好。 老友重见,分外激动。福好见爹和莫大人熟,心里的紧张缓解下来。 进了大厅,莫大人一坐下,茶都顾不上喝,急切道:“昱武有话捎给你。” 沈岳飞看着昱忠,沈昱忠立即喝退菊香,亲自守在门外。 “宫里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昱武为了保住杰伦,不得不在媚妃面前卑躬屈膝,堂堂一个四品武员,变得跟个太监似的。他这份委曲求全的精神,实在不易。”莫大人下巴上的山羊胡,沾有不少尘灰,说话时,偶有尘粒扬下。 福好心中一缩,原来昱武因此未来。真难为他了。不知平王侯府出了什么事,要昱武护着杰伦。只听莫大人继续道:“后族和媚妃斗得很凶。皇上十分宠信媚妃,如今媚妃怀了龙种,只怕生下个儿子的话,便会废太子,重立新人。” 沈岳飞眉头紧皱,“媚妃倒底何许人也?” “听说是崔有威从西南侯地找到的一个女子,长得绝美妖娆,昱武说……”莫大人迟钝地看着沈岳飞,不敢讲下去。 沈岳飞一急,粗声道,“武儿说什么,你直接说嘛。” “说媚妃长得很象碧韵!” 犹如晴空惊雷。沈岳飞张圆着嘴,灰褐的脸膛变得青黑,半晌说不出句话,想着碧韵一夜之间消失的事,莫非她没死,只是她那时大着肚子,一上弱女子,又怎么能跑到西南侯地去呢? 福好身心缩紧,原来汪眉媚就是媚妃。崔有威好阴险,竟然把汪眉媚献给了皇上。 良久,沈岳飞才说道:“武儿有没有说,媚妃就是碧韵?” 莫大人摇头道,“他说媚妃心狠手辣,只是和碧韵长得象而已。” “那今日你来的事,是崔有威所为的了?” “正是。我很是不明白崔有威怎么跟你们绕这么大个圈子?当初干嘛要请福好去长胜院讲课呢?”莫大人不解地问。 “此事,说来话长。”沈岳飞简短说了《古仙录》的事,隐了廖志言没死的事。 莫大人听罢,仍有许多不解,脸色微变,“恐怕我在回去的路上也要遭难了。这书,崔有威不会让我带回朝庭的吧?” “他定会先杀你,再让人做个新本《古仙录》,将些不重要的内容送回京城。”沈岳飞揣度道。 莫大人叹气道,“沈将军呀。若不是我京城尙有家小,这趟出来,就不回去,跟你在这当庶民算了。宫里斗得那么凶,又增加了民间两成赋税。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必起大乱。” “莫大人不要急,待老夫给你想个办法。”沈岳飞毕竟是老将军。这时顾不得去捉摸媚妃象碧韵的事,只想救下莫大人。 莫大人拱手直谢,“有劳沈将军了。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一个文人,唉……” “只要出了含谷关,过了大白山,到了中州,你便不会有事了。”沈岳飞脑里飞快思索着对策。 福好脑里飞快闪现着那地图,其实另一条水路可从东南侯地绕道北行。只是很少人走水路,便道:“爹。要是莫大人走水路如何?” 希平却道:“京官的水性大多极差,若是水路出了问题,恐怕莫大人更难逃生天。还是走陆路吧。我们先到含谷关埋伏下吧。若莫大人遇难,我们便将他救下,直接护送到中州。”(未完待续) 112 无名岛上遇怪人 沈岳飞提议,“崔有威以为那书重大,你必带在身边,这样吧,你今晚就先暗中派人把书带走,你呢,留在此地参观两天再走。老夫派人在前面暗中接应你。” “只能这样了。” “好儿,平儿,你们去把那两卷书拿出来吧。”沈岳飞吩咐。 希平从东面的穿山洞门去了林家,很快取了书来,将三卷书包好,呈到莫大人手中。 莫大人看眼希平,心中颇为难受,好在廖志言还有个儿子被沈岳飞保存了下来,不然,身为朝庭官员,一生忠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真是悲惨。 “莫大人,你可有听说我娘和大哥被人劫走后的事?”希平小心翼翼地打听。 莫大人摇摇头,“你以后好好跟着沈将军吧。现在不要回京城去找你娘他们。待风头过得久些再说。” 希平颦眉点头。 “沈将军。我先告辞了。两日后,我辰时上路。别的有劳你安派的。”莫大人两眼潮湿,山羊胡直颤抖。 莫大人青着脸走出大门。苟千总早不耐烦,见他终于出来,脸色有些不悦,他怕莫大人和沈岳飞说得太多,生出什么麻烦来。 “什么人嘛。都被贬了,架子还这么大。架子再大,大得过天吗?”莫大人抱着一包书,装作愤慨。 一个武士劝道,“莫大人,书拿到就好。我们回驿馆吧。” 苟千总看莫大人脸色发青,嘴唇颤抖,以为他进去受了气,见书已拿到,连忙笑道,“崔大人可是为你们备下酒席了呀。” 莫大人一双小圆眼转几转,紧张道,“不必了。我们先回驿馆再说。” *** 廖志言先一直藏沈家书房里。虽然莫大人此行来,有可能听说过廖志言没死,但不能让莫大人在沈府中与他撞个正着。 “现在需找个地方将《古仙录》原本藏起来了。原先各界人士均有派人听福好讲课。所以按兵未动。莫大人此行回京,不只崔有威会想杀他。恐怕别的门派的人也会想要杀的命。”廖志言谋虑满腹。 沈岳飞刚才听闻媚妃长得象碧韵之事后,思想总不够集中,的确没考虑这一层,“那需再通知一下莫大人好防范。我让他今晚就派人把书送走。他两日后再行。” 廖志言安排:“不必了。他若知道得太多,恐怕回去的路上反而更不平坦。福好和平儿,上次说二秀河南岸往西有个人迹罕至的无名岛可藏书。现在还未到午时,好儿和平儿现在就出去藏书吧,省得夜长梦多。” 福好和希平依照原先商议好的计划。和沈昱忠、沈强等一起去二秀河边。 沈昱忠租下一条八成新的棚船,却不要船家。沈强和个下人不仅通水性,还深谙划船之道。船家见他们出的保证金,足够买一首新船,便把船交给了他们。 一年多没来无名岛了。物是人非。鹏飞和栋轩走后。一直没有消息。福好和希平暗中向崔泽打听过,崔泽说去年鹏飞先回了秀州,后来便失踪了。至于栋轩。希平暗中上三秀山的别院打听过。守屋的老仆说公子一直没有来信,应是回西伯侯地闭关修炼了。 福好和希平的心里一阵酸涩,想来鹏飞和崔有威已反目成仇。对栋轩担心地倒没那么多。 无名岛上烟雾渺绕。沈昱忠和沈强守在岸边。福好和希平拿着武器,背着背篓小心地走进岛里。因为岛上毒蛇多。灰圆坐在希平的背篓里,没让它下地随便跑。 记得原来打猎时。一直往南的渺雾中有一座山石,外面树木掩映,野草乱石高及人膝。 “小心,别踩到毒物。”希平提醒福好。 福好手执金色双钩。沈岳飞为她创制的双钩八式,她已经炼得纯属。 希平握着黑沉的蒙刀小心地跟在她后面,不时环顾左右。不时有只野兔窜过。只要不伤及人,便懒得理它。 “悉唰……”高高的树木被渺雾隐了大半树冠,发出摇晃之声。 此时,空中并没有吹风。岛外的天空,可谓阳光晴朗。只是进了这里才有些雾蒙蒙地不同。 福好却看到一边的树下开着一丛好漂亮的浅紫带白的花。现在她认得的奇异药草更多,所以特地背了背篓出来,顺道采药。 灰圆和福好都是药痴,看到那花,顾不得另一边有异响,灰圆嗖地一下人希平背后跳出来,蹲在那花前,和福好凝神观看。 “紫白风?”福好不敢相信,这岛上竟然有有这样的药,花下的草叶绿中带黑,形状似剑,叶尖略圆。这可是制大还灵丹的主药之一呀。 灰圆使劲点头。福好激动地用个小锄将它连根带泥采起,放到背篓里。这种药适宜栽种,只要采割得当,叶子长得快,冬天开花,夏天结果,从叶到根,没一样不是好东西。 “找!再找找看还有没紫白风。” 希平兴奋了。听说独尊的修为已是筑基。 幸福园的人修炼想快速升级,现在都用比修炼层级高一档的药,以提高效率。廖志言在淬体的帮助下,武体也突破了九重,一千斤的力道,早将练武场上的橡木石给打碎了。福好正设法帮廖志言突破,或者转体。 “这里也有黑胡、归草?”福好又找到些别的药。 灰圆耸着鼻子,一双溜圆晶莹透明的眼珠直转。这岛上灵气颇重。不仅有灵草,有的野物还带灵货。 “我们把书藏了,再采药吧。”希平怕误了正事。 “好。” 钻过两棵大树下,走到那座山石前,鹏飞原来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小山洞。洞口不高,猫腰进去,里面乱石杂草,只角落有一块两米宽的大石,那上面却铺着衣物。 “这里有人?” “刚才你和灰圆采紫白风时,对面的大树上有响动。” 两人连忙退出。倒回那大树下,看着上面。可是雾蒙蒙的,不太看得清。福好掏出火精珠往上一照,雾气散开两米,只见叶丰枝茂,上面挂着些碧中带黄的果子。 灰圆嗖地一下窜到树上,如今它炼气三层,冰术比原来厉害得多了。摘了一枚果子,啃两口,然后又摘两枚扔给福好和希平。 “好吃吗?”福好啃了一口,果味酸甜,果肉香脆。吃下去有股津凉的感觉。 “这是什么果呀。”希平问。 灰圆跳到地上,啾啾两声,地下全是草丛,没法写字。伸出只前爪,让希平蹲下,在他胸膛上写着,“梦瓜,吃了长灵气。” 福好叫起来,“那得给爹他们采些回来。”几口吃了手上的果子,跳到树上,飞快采果子,不一会就采满了一背。 “悉唰……”一道黑影从树顶上闪过。福好眼明手快,坐在树上,透过树隙看得分明,一个果子给他砸去,他回手接着果子,消失在迷雾中。 希平看着树上本来不多的果子被福好摘了大半,心中一动,想刚才那人靠吃果为生?便道:“福好。不要摘了,这果子给人家留点吧。” 福好跳下树来。岛风吹起,云雾散开,阳光撒照下来,露出无名岛一大片角来。 “我们再去山洞,看那人是不是神仙。”福好好奇道。 折回洞里,那人没有回来。又出来,洞外不少地方得见阳光,碧树肥草,烟雾逸动,显得很是仙灵。 “咵嚓……”山洞外边一堆石头处传来响动。 福好动作飞快,纵身一跃,落到那堆高高的乱石上,只见一个披头散发,赤着全身,只腰间围着一围树叶做遮挡的男人,蹲在石头间,露着半个白生生的屁股,抱着头不敢看她。 福好连忙转身,用手蒙手上眼睛,叫道:“你是谁呀,怎么衣服都不穿?好讨厌呀。” 希平听得她的叫声,跳上来,一刀向那人劈去。那人抱头一滚,轻灵躲过。 灰圆坐在福好足边,托着腮,定定地看着那野人般的男子。 “明明你山洞里有衣服,却不穿,非要如此粗野。”希平猜福好定是看到他赤裸的样子了,好生愤怒,挥刀打起一片石头向他射去,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算呢。是我们撞了人家的地盘。”还好福好只是看到他半边光腚,没别的呢。 希平感应到福好的心理,才收起刀,讪讪道:“我们还是下岛吧。” “我想再采点药。”福好看希平的背篓还空空的。庆幸刚才没轻易藏书,不然暗中被那人看见,不是白白把书送给人家吗。 离开山洞,回到树林外边。福好和灰圆继续找药,希平留意四周动静。 “嗖”一条青蛇从草间突然伸出一条舌头信,咬向福好的脸上。福好反应快,象原来练抓蛇一样,捉住它的七尺,往空中一甩。 那蛇啪地一下打在先前那人身上,那人连忙捉着蛇又扔到别处。希平听到声音,回头看着那人,远远地贼手贼脚地跟着他们。喝道:“喂。野人。你想干嘛?” 那人调头飞身逃跑。 “莫管他!”福好又找到些少见的药,心情大好。(未完待续) 113 孟渺然 “嚓”一团东西从空中飞落到福好面前。[]灰圆啾啾直叫,福好两眼发定,这是可一捆干紫白风。 那人扔了东西后,在浅雾中跳着向他们挥挥手便消失了。 “怪人。”希平看着一捆紫白风,相信了那人不是坏人,竟然舍得送一捆上药给他们。 “啪”又是一捆药落到福好面前。 “血灵子?”福好激动地抱着这捆药,除了九舌灵芝可以转灵,血灵子能帮九重武体的人突破转为灵体呀。 希平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两捆药。 空气变得凝重。为什么那人这么大方,赠他们这么多药。 “嘿嘿。”那人发出闷闷的笑声,已经穿上一件外衣,腰上以根草藤作带,赤着腿脚,缓步过来。 福好和希平望着他,一头乌发披瀑布盘披散及腰间,头上一根布条束着额头和额发。四肢明明白净如玉,脸上偏偏偏偏长满密密麻麻的黑斑。 风动雾移,如不是那脸,好个仙姿朗骨的美少年。那高挑的凤目,闪烁着几分熟识神采。 灰圆狂跑到他面前,啾啾啾啾狂叫,象认识他一般。少年看着灰圆,蹲下身,温柔地摸摸它的头,笑了一笑,很开心的样子。然后抬起头看着福好身上的晶莹透惕的一身粉饰,笑得更开心。 希平打量着他身上已经破烂的衣服,上等的面料,一流的绣工,这绝不是个寻常的野人。定定地盯着他的脸,怎么如此面熟?可人识的人中没有这样的麻脸。 他眼神中闪过一缕戏谑,笑得更欢,似乎是笑他们眼拙。 那眼神,那眼睛―― 当他的眼神快速掠过福好身上的粉色琉璃饰品时,福好脑里闪过一个人,“鹏飞哥哥?” 他张嘴大笑,跑过,一把抱起福好在空中打了两个转。然后才声音沙沙地道,“你长高了。” 希平愕然。真的是鹏飞,他失踪后一直在这岛上? 灰圆在一边扬头,啾啾地大笑,似乎为他们故人重逢而高兴。 “鹏飞哥哥。你的脸怎么了?”福好用手摸摸他丑八怪一般的脸。 他笑眯眯地看着希平左侧脸上,拉着他,一个大拥抱,“你也变丑哥了。” “我比你好多呢,我这叫帅。懂吗?” “这小狐狸很灵啊。你们从哪里得到的它?” “先别说这,你怎么会在这里?”福好开始审询鹏飞。 鹏飞低着头,眼里闪过忧伤。转身往洞里走去。 福好和希平跟着走进洞里,鹏飞坐在石头上,咬紧嘴唇。 福好放下背篓。顾视着这简易的小山洞,“是不是和你爹闹翻了?” “崔有威不是我爹。我和他势不两立。如果当我是朋友,记住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鹏飞脸上的肌肉悲伤地抽搐。 “崔有威也够损的。为了要我手上一本书。居然让皇上下旨。让我把书献出来。”福好向鹏飞控诉了一番崔有威的恶行。 听罢崔有威的事迹,鹏飞淡泊地道,“若不损,还是老狐狸吗?你们上岛来藏那书?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藏。” 希平犹豫了一下。不是不相信鹏飞,而三人都知道藏书的地方。恐怕不太好。鹏飞看出他的犹疑,笑道:“这样吧。希平你拿着书出去藏书。我和福好在洞里等你。” 希平的背篓笑着出去,灰圆跟他一路。 “你在岛上,饿了就打猎,或者吃那果子?然后修炼?”福好已经看出他的气海有六层那么大,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十分雄浑。他的炼气修为已经达到六层以上,似乎正在冲击七层。 “起初常打猎,可后来有果子吃,在岛上寂寞,就不太杀动物了。有它们跑来窜去的,日子过得更快。” 鹏飞十六了,看着已经象个大人。在岛上独自生活了一年,身体长得更结实。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和希平?”福好有点生气,他这样子令人很心疼。 鹏飞笑道,“我去幸福园,会看到长胜院,会忍不住想放火烧了长胜院。依我现在的修为还不是崔有威的对手。我潜水到河对岸,上石牛镇打听过,听说崔有威现在笼络了一大批高人。也听说了你和希平的事,看着你们没事,我心里就放心了。想不到,你们今日上岛来藏东西。当初带你们来这玩,还真是没有钱。”他疼爱地摸了摸福好头上的粉琉璃蝴蝶,突然发现有边头上少了一只,认真道:“这蝴蝶掉了一只?”他记得这头饰一串有五只蝴蝶,有一边少了一只。 鹏飞如此细腻。福好脸一红,“我送了只给地小芸,你不会生气吧?” 鹏飞摇摇头,脸上露出痛快的笑容,“我说过,你们没钱时,可以卖掉那些首饰的。不过我的担心多余了,你赚了崔有威一大笔银子。” “你现在木诀练得很厉害了吧?”福好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不知他俩谁更厉害。 “我们去洞外比试比试。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有几层修为了。每日吃那梦瓜,就觉得灵气充盈得很。” 鹏飞在洞发发出十几条刺藤,将一块一米高大的石头抱紧,挤碎成数块。 “你是六层修为,可以冲击七层了!” 福好一只手发出一道蓝色冰焰,一只手发出一道日光焰,将一声在米高大的石头,打碎大半。 鹏飞惊异道,“你好厉害。可以神识分离?” “只有两道呢。真的分神要在修炼后期呢。”福好脸上微红,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重灵子。 希平藏了书回来,发出一团火焰凑个趣,他才刚上四层。 “希平的脸怎么给坏了?”鹏飞关切地问。 福好把姜子圆死前后的事细细讲了。鹏飞听得眉头紧锁,长长一叹,“可惜了姜子圆这个人才。”抱着希平拍拍他的背,疼爱道:“幸好福好救回了你,不然我少个兄弟,一生都会难过。”他如今孤家寡人,对友情更是珍惜。 希平这时想起一事,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来无名岛的?” “回秀州后没几天就来了。” “一直在这?” “是啊。不过在这,真的挺好。修为进步得快,我还想早点能突破九层炼气呢。”鹏飞不好意思地道。 希平和福好对视一眼。那日鬼古子带来的和鹏飞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 福好闷闷地道:“鹏飞哥哥。你有没个孪生兄弟吗?” “没有呀。出什么事了?”鹏飞觉得奇怪,他们的眼神不对。 “那日鬼古子带着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到地仙门,骗走了一块地宝。现在鬼古子已经成功筑基了。” 鹏飞啼笑皆非,“鬼古子的易容术很高。一定是把别人装成我,骗了你们。” 福好和希平无语了。原来那日,真的上了鬼古子的当。 “谢谢你们对我的情深义重。”虽然鬼古子骗了人,可是这让鹏飞看到福好他们对他的真情。 “跟我们回幸福园吧。既然你和崔有威不共戴天,回去帮着我们对付崔有威,以免他害更多的好人。”福好不想鹏飞继续留在这里,拉着他直恳求。 “以后不要叫我鹏飞了。叫我麻丑吧。”鹏飞身上的贵族气质,已经被不幸的经历磨平,冷傲的眼神,变成另一种孤傲和平凡。 福好强烈抗议,“这名字太难听了。重新取一个吧!” 鹏飞挠挠头,原来满腹诗书,这时却没有半点文采。挠了半天,看着那梦瓜树,笑道:“那就叫我孟渺然吧。” 希平长叹一声道,“不过是个名字。暂时这么叫吧。” “孟哥?渺然哥?然哥?”福好叨几下,看怎么叫着顺口。 希平和鹏飞一起笑了起来。希平拍着鹏飞道,“定了,然哥。” “平弟。小福好。”鹏飞揽着他们,庆幸这世上还有几个挚友,让他感觉到人生的温暖和力量。 “走。收拾下你的东西,跟我们下岛去。”福好催促,看天色不早,怕昱忠他们等得担心。 鹏飞跟着福好他们离开小岛,非为耐不住寂寞,却有另一番心思和仇恨。 “大哥。这是我们在岛上捡的一个孤儿。本来名字,我们给取了个名字孟渺然。”福好和希平隐瞒了鹏飞的真实身份。既然鹏飞和崔有威已经绝裂,没必要让大家知道他是谁。反正他因吃错药,脸上长了密密的黑麻子,也没人认得出他是谁。 昱忠猜孟渺然是福好他们原来上岛认识的朋友,想着人家也有秘密,也不多问。让沈强他们开了船,回到河对岸,天色变黑了。 为了瞒人耳目,孟渺然当了沈家的一个下人,衣容平常,沈府多了这么个人,没引起外人注意。 多了孟渺然这个七层的修士,大家修炼的劲头更足。有渺然给的一捆血灵子,福好准备帮着廖志言突破武体,武体修到顶层的人,转为灵体后,同级法术攻击能力更强。 福好和灰圆试着用小还灵丹的药方加入了点紫白风花,制成了中还灵丹。用血灵子和梦瓜制成了转灵丹。 在梦瓜和中还灵丹的帮助下,沈岳飞、昱忠的炼气进入了二层,赵氏和菊香正在冲击二层。(未完待续) 114 渺然献计 廖志言没想到自己有天,也会踏上修炼之路,心情十分激动。(.无弹窗广告) 这天晚上,所有的人都紧张地坐在沈岳飞的书房里,福好、希平、渺然和廖志言坐在兵器室里,帮着廖志言突破武体。 没有九舌灵芝,福好无法用注入灵力的形式给廖志言种灵根,只能以血灵子之药力助其突破,突破后是什么灵根,还得看他的际遇。 廖志言服下一株血灵子后,血灵子释放出浓浓的仙灵之气,融入廖志言的武体气血中,立即气血翻涌,有些不能承受。 “凝神,专心将精、气、神其归为一团。”福好看得清楚,以一道冰力帮着他凝结精元。 廖志言进入禅定,精气神归为一团,冰力冻住它们,拼命挤压。廖志言不只神识奇疼,连肉体血脉都疼得难忍。堂堂一个将军,自然不会为此痛苦打倒。对道家之理早有心得,放松身心,任痛苦滋生。只有经历了大痛苦,才能发生质变。 廖志言武体九重,全身筋脉早已畅通。体内精气神兴旺,向江海一样咆哮不已。福好感觉他以后会是个很厉害的修士。 渺然有六层修为,看得清楚这一切,见福好的冰力将廖志言的精气神压成一团,越挤越小,稍有放纵,便欲散开。在旁边发出一道木气,冲进廖志言体内,化作道小小的木藤,将廖志言的精元紧紧箍着。 廖志言神识和肉体疼得两眼一黑,啊地一身晕倒过去。 “爹。”希平扶起他,只觉他浑身冰凉。 福好和渺然看见廖志言的精元溢出一层血红的雾气,精元与灵气聚在一起了,只要化作灵元,便成功。继续发力将它冻在一起,渺然用力一箍。廖志言从晕迷中一下坐直起来,两眼定定地看着前方,这是何等剧烈的痛苦,连他都不承受,如是别人只怕早已痛死过去。 那团血雾越变小,越变越紧密。终于变成一粒极小的芝麻,成功凝结灵元。 福好和渺然松了手。松口气,抹抹额上的汗。 廖志言面如金纸。双目呆滞。希平紧张道。“我爹没事吧?” 福好摸了摸脉,拿出个小还灵丹,放进廖志言嘴里。稍会廖志言回过气来,难看的脸色挂起个笑,“辛苦你们了。” “廖伯伯,吃个梦瓜。提升灵力。” 廖志言象小孩子。一样接过梦瓜,慢慢啃着,每吃一口。便感觉好许多。 福好拿出测灵石,让廖志言握着,“廖伯伯。测一下你的灵性吧。” 测灵石中的眼睛由本来的红色渐渐变成蓝紫色。这是什么灵呢? 希平惊愕地看都会测灵石,喃喃道,“我爹是变异灵根,雷灵根啊。” 福好惊喜万分,雷灵根啊。这可是很厉害的灵根,连忙恭喜廖志言。 廖志言几十岁了,有这番经历,忍不住激动,雷灵根,可是能驾驭雷电的。 希平心中一动,他是廖志言的儿子,是不是也能转成雷灵根呢? 廖志言突破后获得了稀少的雷灵根。 幸福园的人为此兴奋不已。林至安早已死心于修炼,见幸福园频出异事,心中不由又有了几分幻想,待有天福好摸索出帮凡体转体后,他便又能重修长生了。于是又开始每日打坐修气,修的虽是凡气,却是为将来有所准备。 福好和希平都不会雷术。用原来领悟木灵术的方法,却创造不出雷灵术。肿么办呢,只能让廖志言先炼着气,把气海和灵气炼大炼强。[.超多好看小说] *** 子夜,西伯土怪送来情报,说崔有威将趁沈岳飞和廖志言出手暗护莫大人的放,将会对付幸福园,歼灭黄把总,活捉福好和希平。 沈家中院的小厅里,沈岳飞、廖志言一干人紧急密议。 按照和莫大人的约定,明早需派人出发,先行于前,暗准备保护他了。可是崔有威手下,现在一个筑基士,一个九层炼气修士,还有几个七层修士教习。若只拼武力,黄把总手上有一千兵力,对付苟千总手上的人马,没有问题,沈岳飞、廖志言的武技已经登顶,昱忠的武技也已达八层,反而强过崔有威那边。 保护莫大人,肯定要分散人力。而且这次崔有威竟然有活捉福好和希平的意思。上次和崔有威打平,因为独尊还没到,现在独尊来了,这一战便无可避免。 一时间,众人一筹莫展。沈岳飞急得直叹,“若我法术再强些就好矣。” 赵氏看大家太紧张,反而轻松无事的样子,笑他,“若你法术再强些,人家又不敢来寻事了。” 土怪道,“我倒是有点小建议,也许能略略增强幸福园的力量。明日我让人暗中放风出去,说幸福园将开长生院,只要是没有门派的白籍弟子,都可以加入。长胜院已经有很多学生更看好福好老师,暗中有想投奔幸福园的意思。如果长胜院的学生波动,必然分散崔有威的心思,同时跑掉的学生越多,长胜院的实力越弱。” 福好道,“这倒是个办法。同是,你可以暗传,我可以教他们更快的修炼术以及岐黄之术。并会经常带大家上山采药。这样的话,恐怕很多人都会涌过来。” 廖志言却道,“可以这么安排,但传话出去不能说福好招学生,因朝庭才下圣旨,不许十五岁以下的孩童讲学,若是创个门派,只怕朝庭又要干预。就让他们自己来投奔好了,让他们来为我们创建这个门派。” 沈岳飞道:“可是最终还是福好当老师。这事不必忌讳太多。否则就施展不开手脚。” 昱忠道:“可是最大的问题怎么办?独尊可是筑基士,按福好和希平说的,光他一人的能力就能屠城。” 众人面面相觑。 “若我和希平,去路上帮助莫大人。幸福园势必力量虚弱。若只让爹和大哥去路上帮助莫大人,路上必然遇到法术厉害的术士,同时幸福园的武力不足,便两头虚弱。这情况真的很棘手。”福好峨眉皱成一团,恨不得有分身术。 这时,站在一边,穿着身黑色粗布衣,很不起眼的渺然说道:“我给大家提个建议吧。” “你请讲。”沈岳飞客气地道。他掌管军事多年,没有办法时,听听士兵的意见,很快就能获得灵感。 “福好刚才说的是事实。我们现在力量就是不足,更分散不得,否则一击即破,全军覆没。唯一的办法,便是借力。寻求外援。”渺然淡淡说道。 希平眉头一皱,“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借得到外力?崔有威现在和东北侯、东南侯已经联诀成体,势力强大,别的人哪敢支援我们。” “那倒未必。其实现在最缺的是厉害的修士支持。以崔有威的狡诈,他未必会信福好给出的书是原本,因此独尊必然会留在长胜院,派出追书的只能是既与他有合作关系,又是威胁的玄灵门大弟子智悠九层的炼气士。 福好和地仙门有过交情,至少可以利用外界的言论传播,扩散消息,让地不平赶快来支持。按福好说的,地不平去了南边,离这里并不是太远。地不平之力量应该能牵制独尊。 另外,鬼古子曾制造崔鹏飞重伤的假象騙过福好,得到半块地宝成功筑基。他十分喜爱那个弟子,但崔鹏飞失踪已有一年多,他正四处寻找崔鹏飞。同时放风出去,说崔鹏飞被崔有威暗中追杀,被沈岳飞大人等暗中相救,必然引来鬼古子。听说鬼古子现在东北侯地,从辰州赶来,路上势必碰到我们派出暗护莫大人的人,我们的人只要骗他,将莫大人安全送到中州,便带他见徒弟。所有危机便得化解。” 沈岳飞和廖志言看着他,心中暗惊,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不但知道这么多事,遇事镇定自如,极有谋略,实乃难得的雄才。 福好展开眉头,得到渺然的启示,拍下桌子,笑道:“就按然哥说的办。” 紧张的空气缓和下来。孟渺然说的,不无道理。 “还有……”孟渺然继续说道。 众人静静地望着他。 “还有个问题。信息扩散出去,地不平和鬼古子收到后,有个时间过程。在这段时间里,仍然十分危险。廖大人手下这一千兵力,需发出重大的作用。崔有威很懂军事,他必然也想到这个问题。因此,今夜廖大人就要回军营和黄把总交待好这事,后天莫大人走后,黄把总带着一千兵力从山路,到二秀山脚下。崔有威必然会提前派人守着二秀山的路,听说上次派了西北五怪守二秀山。土怪回去后,除了蛊惑人心,还需争取到守二秀山一事,不然会很麻烦。我们的兵力一个都不能伤亡,必须完好保全,以威胁崔有威。” 沈岳飞拍下桌子,两眼暴出精光,激动地拉着他,直赞:“渺然乃用兵之奇才矣。” 廖志言扬扬眉,感慨道:“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将最难的问题想出对策。渺然公子确乃奇才。请问,我们这些人手如何安排好呢?”(未完待续) 115 软攻之计 “廖将军回营安派好黄把总这边后,就和我一起连夜上路。(.)我们得赶到前面早点把鬼古子吸引出来。别的人留在家中,在地不平未到之前,黄把总的兵力和福好的驭兽阵,应该能抵抗一阵。半年前福好驭兽的事,应该已经传遍全国各地。相信地仙门在石牛镇附近有眼线。从后早上莫大人起程的时间算,只要福好这边能拖上一天一夜,地不平一定会赶到。” “这样安排好!”福好拍手道。渺然去经办吸引鬼古子的事,实在再合适不过了。 希平暗道,知子莫若父,这次把鹏飞带回来,真是命不该绝。有他参与对付崔有威,这情形果然不同。 沈岳飞和廖志言相视一顾,点点头。 当即,大家又商量了下细节,便分头各自行事。 福好拿了五个梦瓜给土怪带回去。 土怪回到石牛镇的一间屋里,将晚上的行动计划传达给几位哥哥,拿出五个梦瓜,一人一个。长胜院有给他们按排了两间屋子,为了方便,他们自己在外面租有一间屋。除了每月的一人一千两的教习费,崔有威没再付黄金他们,所以崔有威也不管他们在外租屋的事。 “这梦瓜是什么东西?”老四问。 “你们没去听过福好讲仙史,是那里面提到的一种灵果。吃了提高灵力。”土怪高兴地说,他冲击六层炼气有半年多,一直不成功,福好说吃个梦瓜应该就能成功了。 没想到福好愿把这样仙灵的药果与他们分享。老大水怪感慨地道:“还是跟着福好混有盼头。就她找到的药,都比独尊丰富。独尊找到的上药从未分给我们过。可福好,只要有稍好一点的东西,都会分点我们。[.超多好看小说]这些东西,谁会嫌多啊。她却能这么舍得。可见,真是当我们自己人。” 老三也在冲击六层,听说是灵果长灵力,抱着就啃,吃了两口,赞道:“好吃。有股冰津的入肚,然后化作力量流向全身。” 老二最佩服福好,前阵大家才得了些还灵药。今天又得到修炼至宝长灵力的药。抱着梦果。激动道:“我们吃了,加强修行,明天好办正事!” 五兄弟吃了梦果,潜心修炼,当天晚上,老三、老四和老五。都成功冲上六层。老大和老二离冲破七层已是不远。五兄弟觉得甚至是可惜。 老五道,“不要紧,我们先去做正事。明晚。我再悄悄去找福好,若是她还有灵果,向她讨两枚。她要是听说你们差一点冲上七层,一定会给的。” 老大和老二十分欢喜。越上本来越难,可这一次,得到福好不少药物支持,才一年。就要冲上七层炼气了。 五怪把福好和沈岳飞认作一辈子追随的死主。天一明,便开始活动起来。虽然他们脾性怪,但石牛镇往来的人多且杂,要不显形地撒布谣言,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只略施小计,花些钱,便让些外来的叫化子给飞快扩散开了。 只半天时间,崔有威便听到几重令人不悦的消息。 半上午时,修士院突然传来了退学风潮。修士院的学生都很有钱,本来就是花钱买长生之道,在学院里修了四个多月,感觉没有多大进展,听到暗传福好要创长生门的事,近日内地仙门的掌门筑基士地不平将来贺礼,便纷纷涌向幸福园,找福好打听。 福好没有出面接待,派了高二出来应付。高二的说辞自然是经过大人们的调教的,虽未明说要创长生门,但说的却又是在暗中创长生门一样。至于筑基士地不平是否前来拜访之事,却是一口应承:“地掌门的确要到幸福园来做客了。具体哪天到达,得问他老人家。” 高二越说得倒明不白的,许多学生越相信福好老师暗中在创长生院。加上筑基士地不平的影响力,学们纷纷回到长胜院要求脱籍,未用完的学费也声称不要了。 武士院那边闹得更厉害。不知是谁从哪里听说了廖志言已经由武体转为灵体的事,都疯狂地嚷着要退学脱籍。 虽然这一年的学费他们都不要了,可是这事的影响实在重大。 石牛镇上流言四散,众说纷纭。有说幸福园创长生门,一些学生更看好幸福园那边,有说长胜院的教习能力不强,学生不满意,总之说的都是对长胜院不利的话。 有不少慕名而来,住在石牛镇客栈的人们,正在考察长胜院的实力,若真实在,明年春天,长胜院要招第二批弟子,都想把自家的子弟送进来的。听得这些流言,心里便凉了几分。 崔有威昨天才和独尊商量好新的行动计划。幸福园那边就来这么一着。气得他脸色煞白,让总教管把两辽学生召到擂台前,凛冽地训话,“你们的父母,大多与我有所交往,将你们交到我手上,岂止为了让你们学本事?还希望长胜院教会你们踏踏做人的道理。你们入院才多久?就想一下修成正果?这可能吗?” “我们要脱籍,我们要去幸福园。福好老师还会带我们上山采药。” “我们不怕花钱,就怕花了钱没有好结果。” “选择在哪里上学,是我们的自由……” 崔有威脑袋翁翁作响。大都是些富贵公子哥,不少是诸侯爷的三亲六戚,和大成国的顶级富人。 来不及一一说服所有学生,只得镇压:“如果你们要离开长胜院。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初你们来报名时,可是有父母的签字画押。如今要退学,需由你们的父母签字画押后将你们领回去!” 这话有威胁的意思。你们不要小儿意气用事,否则累及你们的家人。 这些贵公子爷们大多不吃这一套。家里有的是钱,本来就养得有许多侍卫。脾气浮燥,大战未到眼前,不会听他这道理。 有少数是崔有威的死党和性格老沉的,听明白这意思,自然不会离开长胜院,便主动回到学院里。一些中间份子,见有人回了学院,也跟着回去。有三分之一却是坚定不移地要离开。 崔有威讲罢话,不再多说,把烂摊子扔给总教管,去了听风阁。才进听风阁,又有人捎了新的信来,说外面留传着崔有威追杀世子崔鹏飞,被沈岳飞相救的事情。 煽动学生退学的事,崔有威能理解,这是让福好来上课的必然后果。可关于追杀鹏飞这事,还说得鹏飞被沈岳飞救了,这可不简单。 鹏飞不在后。独尊住在秋水苑里。今天他没去学院,在屋里帮着独欢冲击炼气六层。 崔有威气得嘴唇发抖,当即下令,让人去石牛镇上查探此事,将造谣的人捉回来! 鹏飞是崔有威心中的一个结。没想到鹏飞去年先回秀州,后来竟然悄悄跑了,他和鬼古子找遍西南侯地和西北侯地,又给东南侯地和东北侯地通了气,都没找到他的消息。而此时,这消息冒出来,绝非好事,一定与鹏飞有关! 事情重大,崔有威俊美的脸皱得象张抹布,来到秋水苑,让人请独尊出来。 若无急事,崔有威不会在这时来搅独尊兄弟俩的。独尊听说了这几起谣言后,深思一阵道:“恐怕沈岳飞和廖志言算到我们要对他们动少了。福好和希平知道不少事情。他俩便用了此计,以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关于学院的事倒没什么,毕竟大多是贵族子弟。可鹏飞这事――”崔有威是想亲手产了鹏飞,可是没有杀到,还先背个名,更气人的是,传的鹏飞被沈岳飞救了,一向深沉稳重的,觉得好不窝火。 地仙门和福好的交情,江湖上早有传闻。一谣传地不平要来作客,独尊心里却思虑起来,这消息传得这么厉害,只怕地不平不来都会被吸引来。 “明晨莫大人一出含谷关。就动手!”崔有威当机立断。“只要捉了林福好和廖希平,地不平来了又怎么样?有两个人质在手,还怕他不成?” 独尊点点头。一下暴发出这么多消息。恐怕只能早点解决了。 可是,石牛镇上流动的人,不只有来往的商队和商贩,还有那么多慕长胜名而来的考察者。每天来来去去不下百人。崔有威派出的两个把总带了百余名士兵去打听谣言的源头,实在查不到,两个把总就杀一儆百,傍晚时杀了一个传话者。 石牛镇沸沸扬扬了一天,被迫安静下来。谣传立即消失得干干净净。老百姓却更坚信了谣传的事,不然崔有威怎么会派兵杀人? 莫大人以身体不适为由,停留在石牛镇驿馆。听闻了这几件事,更感担忧,在驿馆里如坐针毡。天黑后,昱忠让人送了信去,告知已经派人在前面接应他,才稍微安下心来。 次日辰时,莫大人带着四个武士离开驿馆。 一路上马车行得极慢,他想为前送书回京的多争取时间,五十里路,到未时末才行到含谷关。(未完待续) 116 交锋 ps:现在进点点作家后台好难,每次都要花上近2个小时,让人忍不住想骂粗话,发脾气,不只偶然这样,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了,想问,点点怎么呢?不知大家是不是这样?偶为宝贵的时间默哀!!发布一次要一个小时,咱的时间真的不值钱吗? ———————————————— 莫大人一行,五匹马跑进峡口半里时,两边的崖石间跃出十几个黑衣人来,拦住去路。 “大胆匪徒敢在此拦劫御差?”两个武士执刀冲杀过来。 “呯呯”高处飞出两道流星镖,将他们从马上打下来,倒地而亡。 崔有威胆子如此之大,他们还在含谷关,便派人动手了。莫大人心中一寒,不知沈岳飞派的援手可有在此埋伏。虽放心不下家中的人,逢此境遇,也只有抛之不顾。见对方只两道飞镖便取了两个武士的命,怒道:“来者何人?胆敢劫杀朝庭命官?” “听闻莫大人携有旷世奇书,今日前来借书,请莫大人成全。否则……”为首的话说得似乎客气,实则强盗之心和行为。 莫大人身上备有三卷包好的书,却不能轻易拿出来,怕被贼人发出此书有假,快马追赶前面送书的人,倘若皇差有误,回到京城自然也是性命不保。只得与之周旋拖延:“此乃朝庭之物,岂容尔等借去?” “既是不知死活。休怪我等狠毒。”为首的见莫大人置生死不顾,手一挥。 空中飞下三道流星镖,两道打中另两个武士,一道打中莫大人骑的马。莫大人摔下马来。心生绝望,“吾命休矣。唯愿家人能够平安而过。” “莫大人!把书给我!我先带它回去。” 从空中飞跃下个敏捷的身影,落到莫大人面前,一把搀扶起他。莫大人见他轻功超绝,想都不想。将一包东西放到他手,“你轻功好,先回京复命去!” “杀!” 空中向那个射出无如雨的飞镖。 那人手上发出一片密密的树木挡落那些飞镖。另只手挟起莫大人,飞空而过,身形快得。为首的几乎看不清。只觉一股厉风,擦身而过。 “追!” 为首心中一震,原来莫大人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相随,恐怕不是幸福园的人。 空中飞落下几道人影,二十几个黑衣人,飞快往前追去。 含谷关峡道足有两里之长。 那二十几个黑衣人刚追到出去的峡口,空中落下滚滚巨石,打伤数人。只为首的和少数几个武功好的灵敏躲过,一直往前追去。 那救走莫大人的正是孟渺然,暗藏在崖壁间。下滚石的正是廖志言,见打伤大多贼人。便飞身出了峡口。 孟渺然虽然力量巨大,有五六面斤的力道,可是一直挟着过人施展轻功,只一个时辰后便慢了许多,进了一片林子,将莫大人藏起来,“你在此莫出声。” 莫大人知是沈岳飞派的救兵来,自是听从安排,藏在一片高高的杂草里,顾不得草中有刺割得脸火辣辣地疼,咬紧牙关,不敢出声。 渺然飞身上了一棵树。 五六个黑衣人追了进来。 “搜!” 廖志言跟着追了进来,手上提着关公大刀,义正声厉地喝道:“贼人哪里走?”将那几个要搜索的黑衣人给吸引了回来,站成个半圆,举着刀剑向廖志言杀去。 “老子新近突破九层,想试试九层的威力,正愁没有肉墩呢。”说话一向正规正矩的廖志言,带着几分黑色幽默。 一把关刀大刀,虎虎一扫,一圈凛冽的劲气,将那几人逼退几米。接着刀风狂起,四周的树林摇得哗哗作响,林子里落叶飞舞,夹着尘沙,那几人抬起只胳膊挡着眼睛。 “ho~”廖志言怒哮一声,小树林里的树木摇得更响,飞身向前两米,一记大刀荡寇,横扫出去,那五人只为首的飞快往空中一腾躲过刀劫,连忙发出一片冰石,劈天盖地向廖志言打去。[]另几个哼都没来及哼一声,已被廖志言砍成两段。 好厉害的武体九重。为首的不感大意,好在自己轻功好,不然刚才也中他那一记厉扫了。 密密麻麻的冰雹打得廖志言往后退开数米,身上被打疼了不要紧,冰雹追来,化作冰锥,廖志言狂舞大刀,以厚厚的刀气击碎冰锥同时保护自己。可是身体感觉被冰气包裹,越来越冷。本来正是严冬之时,习武之人,虽然体魄强健,却架不住这样锥心透骨的冰寒。 “哈哈……廖大人,这里交给你了,这书我先带走了。” 空中一道灵敏的身影飞出树林。 “不好,中了他们的计。”为首的贼人想着追书重要,加剧发出一片冰雨,将廖志言困在厚厚的冰气里,飞快追了出去。 廖志言松一口气,“哐嚓”几下,击破厚厚的冰气,此时已经被冻得嘴唇发紫。四周看了看,才走往莫大人藏身的地方走去。 莫大人远远地在草丛间看得分明,先前拿书的人将最厉害的贼头引走了。从草丛里起来,钻出去,直向廖志言叩谢,“想不到廖大人亲自来救呀。” 廖大人扬扬手道:“你快跟我来。我还要去追前面的小兄弟。” “全听廖大人安排。” 廖志言和沈岳飞一样的擅长军事和打仗,不只武功盖世,那谋略更是超凡卓越。在石牛镇呆了几天,听说廖志言没死,还守着边防,以为廖志言和崔有威之间有什么约定。现见他来相救,方知廖志言和沈岳飞已经结为联盟,心里更加放心下来。 廖志言带着莫大人小树林里行了半里,到了一片田野里间,去了一户掩在竹木间的农家里。拿出早已备好的农夫衣手,让莫大人乔装打扮,安排好明晨这家农夫去前面的县城卖菜时,带他离开这里。便匆匆抄小道向前追了去。 却说莫大人离开石牛镇后,崔有威一直按兵不动。待傍晚时收到消息,说莫大人被人救走,已经出了含谷关。才下令发兵包围幸福园。 黄把总下午时以练兵为由。带着一千士兵抄山道往二秀山行去,苟把总想着二秀山设有防守,待他们离开军营。上了山路后。立即派了五百精兵切断他们的退路,另有五百守着边防。 “二秀山上怎么回事?”长生台上,独尊指着二秀山脚下密如草木的士兵问。 天色就全黑了,崔有威以为自己看错,凝神细看,的确是许多士兵已经到了二秀山下。脑子反应过来,“西五怪叛变了!” 独尊脸上肌肉动动,嘴角斜吊。冷道:“不过一千士兵和几个小炼气师而已。” 崔有威身边除了五百精兵,另有两三百多死党江湖人士。至于学院里退学的事,昨天被崔有威一恐吓。中间份子和死党份子暗地里开展工作,将大多数人暂时稳定下来。 五百精兵披甲着铠冲到溪对岸。切断幸福园南面与外界相通的路。幸福园突然喊杀声冲天,几个小院的后门全部打开,从不同方向冲出数百精兵。沈岳飞行在最前面,怒喝一声,扬起个大锤砸断了五六米长的青石桥。 对面刚行至桥头的士兵见桥已毁,只能下水过溪。 幸福园这边的士兵发出一片箭来,落在对岸的士兵盔甲上,发出清越的声音。 “停!后退数米,隐在柳树间!”带兵的黄把总下令。 福景院的练武场上,福好和希平已经准备好招兽。 场子上早搭好一个了望台,沈昱忠站在台上,对视着溪对岸,高高的长生台,见长生台上人的突然不见了。连忙下令,“招!” 地上有个五六米大的驭兽符阵图,福好画下最后几笔符号。 西伯五怪已经从山下跑了下来摇助。昨晚土怪向福好要到两个灵果,老大老二已经突破炼气七层,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站在练武台下,看着福好招兽。 福好有上次的驭兽经验,符阵启动之后,便在符阵中开始行气,保持充盈的灵力,腰上还挂着个小布包,里面装有足够的中还灵丹和两个梦瓜。 在无名岛上摘了五十个梦瓜回来,分给大家后,她和希平留了十五个。如今她已突破七层,希平上了五层,灰圆也上突破最强,也上了五层。 五怪说长胜完虽有十个术士教习,但上六层的并不多,只有七八个,所以西伯五怪都当了老师,别的四层、五层的较多。长胜院的实力,全靠筑基士独尊撑起。武技方面,倒是有五六个七层的武士教习,别的五层武士较多。 可是,只独尊一个人的实力便足以消灭幸福园这么的人。 “来了!” 幸福园外四周响起惊天的声音。大多居民住在对岸那边,所以无数只家禽牲口向碧溪南岸奔来。 独尊和崔有威已经在长胜院后门的一个台子上,观望着对面。长胜院的千多名学生拥望擂台站在擂台上看着紧张的局势,有的挤不上擂台的,跑出学院到外面的山坡上站着,伸长脖子远眺。 寒风呼呼地吹,没有人觉得冷。紧张,许多学生莫名带着点兴奋。 崔有威攻打幸福园,福好老师肯定要驭兽的。 “林福好又招兽了。”一些学生已经看到一大片小动物从外面的村镇奔了过来。 二秀山上,早就让出宽宽的山路,也有野兽从山上陆续冲了下来,还率先冲进幸福园里。 虽然大家知道福好驭兽是为正义,可不少士兵看到山上下来飞禽走兽时,还是觉得紧张。(未完待续) 117 开杀! 由于符阵画得极大,这一次招唤的范围比上次大了上五六十倍,符阵的力量大了数倍。那些奔跑中的飞禽走兽,以闪电的般的速度冲往幸福园,同时身形以十倍的速度暴长。赶到到溪对岸时,见中间没了路,各自施展开能力,从士兵们的头上,飞跃过五六米宽的小溪。 长胜院那边的士兵惊慌起来,头上密密飞过庞然大物,这不是妖是什么? 有冷静点的人,举起长矛向空中刺去。它们飞跃的速度极快,很难刺中。 幸福园这边的士兵,看得发指。好在那些兽物身形巨大,全部拥进幸福园,未随意攻击人,才稍感安心。 独尊连忙下令,“灭兽,不许它们过去!” 福好这次加大了阵势,所以兽们才会长得此巨大。这次林福好安心牺牲兽命来保人命。 很快,有数百只动物围到练武场,外面还有大量动物赶来。它们个个长得跟牛一样,牛已长得象座山一样。 福好立即下令,“跟我出来,攻打对面!” 两岸火光通明,映得天空发红。 对岸已有术士和士兵打倒一些奔跑的动物。动物被攻击后,有防御的本能,一些动物不待福好下令,与对岸的术士们搏击起来。 夜空之下人兽相搏,发出各式各样的叫声。 “用你们的法术,打……”福好举着一只钩往对面一指。 幸福园这边的变异动物们,以及天上飞翔的大鸟,使出各种招式攻击对面的人。 各色发术炸起数十米远,刀剑在其中显得渺小无力。夜空因此充满可怕的诡谲。 宝菁暗暗骂着,林福好疯了,动物们疯了,牛壮得象山,猪长得象大象,鸡比猪还肥,小鸟的嘴一尺多长…… 哀鸿一片。真是惨不忍睹。 对方的五百精兵倒下许多,动物也死了许多。长胜院外长长的柳岸上布满了人与兽的尸体,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 “好强大的驭兽阵!” “完了,世界变成这样,动物都成妖了……” 观看的学生们。有惊恐的,有佩服的,有茫然的。 福好和希平没想到把驭兽阵图画大数,力量会这么强大,它们一个个简直能当个五层的炼气士。那些士兵根本就不是它们的对手,更何况动物的数量还在不断地增加。这些动物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长到最大,因此它们的寿命也不会太长。上次驭兽之后,已经有些动物早夭。 一时间,似乎我强敌弱。 崔有威这边。倒下几个术士,有的术士开始退缩,毕竟自己那点修为得来不易。 独尊发出排山倒海的冰刺冷气。所到之处。无不倒下一片动物来。果然是厉害的筑基士。所有的动物立即攻向他。他对崔有威道:“快带人攻打福园,抓住廖希平!” 此时需抓住法术不是最强的廖希平,便能胁制住林福好。 成千的飞禽走兽从天上到包围着独尊。独欢想要帮忙,独尊厉声招呼道:“你闪一边!” 动物围攻他更好。正好集中消灭。暴起厚厚的一圈巨大的冰球芒,既保护自己。又能打倒动物。 动物们就算是有五层炼气的法力,在筑基士面前,跟蚂蚁一样。那巨大球形冰芒,看似晶莹,实则锋刺。所以扑上前的动物,被锋刺的冰芒扎倒在地上,独尊站的木台下,血流成河。 子茹拉着宝菁退到长胜院的南门,峻峰紧张地看着对面。 独尊出关后,崔有威不仅突破了六层炼气,已冲上七层! 他看到西伯五怪站在林福好后边,个个都进了级,老大、老二和自己一个层级,另三个都六层了。还有沈岳飞和沈昱忠都有两层多的炼气修为了! 林福好倒底有什么秘方?还是她的运气真的很好,总能采到奇异的灵药? 智悠和许名出去追书了。(.无弹窗广告)崔有威这边还有三个七层炼气士、五个六层炼气士,别的都在五层以下。数来,比幸福园那边还是要多得多。 “谁捉住廖希平,赏五千两黄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五千两黄金不是小数。他身边的术士虽然倒了十几个,还有一大片。独尊一人把变异的动物吸引住了,有不怕死的几个人率先飞跃到对岸上。 “关门!”沈昱忠怕有人冲进去伤到没有战斗力的人。 西伯五怪连忙迎上去,远远地击中几个术士。 沈岳飞父子,一个拿大刀,一个拿长枪,守住两个门口。 “布阵!” 福好和希平在岸边接连布下几处日光焰阵。可是溪岸太长,不可能布上几百米这长的日光焰阵,一些人已经冲过来,和守护的士兵们打起来。 “回来一些动物阻击对面的人!”福好下令。那些还在向独尊跑去的动物,调头回来,挡着一些人。 调头回来的动物数量少,那边术士们的胆子胆壮了许多。 对方有四个七层,五个六层,分散掉西北五怪的力量。 福好见西北五怪被九个同级的术士围攻,两道神识掉头咬住两个七层炼士。希平帮着福好。 崔有威一边对付水怪,一边瞅着福好,心中暗惊,这丫头有两道神识,莫非跟菁儿一样,是重灵子? 沈岳飞父子武技虽强,只能近攻,五层的炼士有近百个,数米之外便能用法术攻击他们。 “希平,帮爹去!” 廖希平转身往沈园那个方向跃去。崔有威见机会大好,他和水怪是同系法术,两人难分高下,从怀里突然掏出一包烟粉往水怪脸上的撒,迷住他的眼睛,丢开他,飞出十几米,一把抓住廖希平。 希平回身一记蒙刀。崔有威阴笑一声,希平的五层炼气根本伤不了他,刀还未砍到他,便被弹出几米。崔有威发出一团冰气打中希平,这一下,崔有威用了七层的能力,希平踉跄几下,崔有威飞身掠起他,哈哈笑道:“福好投降吧,我已经捉到廖希平。” 他话音一落,同时落到对岸。 那些术士听说廖希平已被抓到,有的跟着崔有威回到对岸。 “啊!” 希平受伤,被捉,福好感觉到他的痛苦。暴出身体里的强大能力,手上攻出日光焰的范围突然变大几米,将两个七层士困在里面。福好又接连落下几丛火焰,两个七层士一个是火系,一个是金系,被困在火焰里,烧得可怜。 “爹。我来助你们!”福好两道日光焰同时打中两个六层炼气士,就在刚才愤怒时,她暴级了,所以能力已经到了八层,双方相差两层,六层炼士当即倒地而亡。 西伯五怪的压力一下减小下来。土怪叫道,“福好快去帮沈大人。” 沈岳飞父子身上已经满是法术创伤,仗着体魄强壮超常,硬生生抗着。 福好带着一片日光焰,一路飞掠过去,所到这处无不中了日光焰,烧倒在地上,飞到沈岳飞面前时,已经烧倒十几个人。 “撤!”有人叫了一声。几十个五层以下的术士纷纷撤离,生怕被福好秒杀! 幸福园的士兵们见福好神勇,对方抱头逃跑,有的趁机拿起武器追杀,杀倒不少。 “想逃?”福好这是真的疯了! “啊!” 清脆的童音足以撕裂漆黑的夜空。带着一大片日光焰,几个飞掠落到他们前面,挡着他们的去路,挥手之间,又打倒数人。 崔有威挟着廖希平到了对岸,连点他数穴,让人将他绑了起来。 看到福好的日光焰,疯狂烧人,心中直颤抖。她象个杀人的魔王。发愣之间,那几十个低级炼气士,全部汇成一片火海。 还有几个和西北五怪缠斗的,连忙伺机逃跑,除了那个七层炼气士逃回对岸,别的被五怪联手杀了。 福好气哼哼地看着对面,独尊还被一大片动物缠着。再调头看爹和大哥,灰圆正给他们服药,连忙跑过去,给他们治伤。 沈岳飞父子一身伤痕,脸上却惊喜一片。 长胜院里发出震天的呼声,“福好老师……福好老师……” 显然许多学生彻底被福好征服了。刚才她杀得太勇猛,太漂亮了。 崔有威听到震天的叫声,回过神来,看独尊那边,密密麻麻的动物撞向那个巨大的冰球芒,被撞飞到天上,落地即死。 “我要去救希平。”福好吃了一颗中还灵丹。 “好儿。别忙,现在独尊太厉害。等那些动物耗光他的灵气,你再去,胜算更大。”沈岳飞今晚见识了法术之战,深信一层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西伯五怪过来,劝道,“福好。你刚才暴了体。快好好回复。” 福好现在感觉身体里又空又乏,全身里外奇痛。原来地不平说她进级太快,根基不稳,后期易出危险,所以她一直保持着平稳修炼,想把根基打牢点,不然她早就上了七层炼气。 今晚肯定是暴破进级了,如不即时调复,对身体伤害会很大。现在,只有她有可能抵抗拖延住独尊。转到墙角,盘腿坐下,吃了一格梦瓜。 这次全靠得了五十个梦瓜。 吃一个梦瓜,身体感觉更空。把另一个又吃了,身体更觉虚空,空得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118 ‘孟婆\’ 赵氏和刘氏从她后面上来,抱着她。 “娘,你怎么出来了?”福好微弱地道。 “娘和你大嫂一直在这躲着看你们打仗。见你过来打坐没敢惊扰你。”赵氏感觉她全身冰冷。她的身子一向暖得象火的。心里感觉不妙,连忙让刘氏去叫西北五怪过来看看。 水怪让老二、老三、老四在外面守着,和老五走到转墙处,看福好,脸色苍白,道:“恐怕她刚才耗灵过度了。” 福好一向警觉得很的,都没发现娘和大嫂刚在后边。看来自己现在真的累到极点了。靠在赵氏怀里,闭着眼想睡觉。 “我们先守着,让她歇会。”水怪不懂福好这是怎么回事。土怪想起灰圆懂医术,跑过去把灰圆叫来。 灰圆握着福好的手把了一会脉,沉思半晌,在地下写下“让她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沈岳飞在福景院的后门,得知福好累倒了,坐直身,雄壮道,“给好儿说,让她好好休息,这里有爹守着!” 福好累倒了。西北五怪成了主力,不敢调以轻心。希望那成千的动物们能够累倒独尊,他们就不怕别的人了。 崔有威那边,还有百余个术士和三百多个士兵,警惕地防着对岸,怕他们这时进攻。 还有数不尽的动物涌现,再这样下去,独尊灵力耗空就很麻烦。独欢在一边急得直跳,又不敢轻易接手。 这时宝菁见廖希平被缎在门口边的一棵树上,心情大好。她一点也不担心师公,可以屠城的能力,消灭那些动物,只是要些时间罢了。走到廖希平跟前,看他已经清醒过来,正着急地望着对面的情形。 长胜院与幸福院之间有一里多的距离,他看不到福好怎么了,只知道她现在累得睡了。 子茹跟着宝菁。小声道,“让他试一下师公新配的怪药。” 宝菁抽几下肩膀。阴笑两下,点点头,她本来想过去羞辱廖希平的,决定先回去拿药。 “你们要干咐?”峻峰觉得福好和希平是少年英雄。心里对他们很敬仰,看两个妹妹要阴希平,便伸手拦着。 “峻峰!”长胜院走出两个少年,年纪和峻峰差不多大。他们是东南候爷一个小妾的亲戚,哥哥叫孙武奎。九岁,一个叫孙武侠七岁,两个都有三层的炼气。两人对聪明美丽的崔宝菁和子茹十分喜爱。对峻峰天天和她们同进同出,本就嫉妒,刚藏在一边看着外面的战事。见峻峰阻拉宝菁,便上前拉住峻峰。 孙家两兄弟对很忠诚热情,宝菁趁机把峻峰交给他们。道:“别让他跟着我们进来。”和子茹溜进秋水苑。进了师公的屋里翻找新药。 “师公说这药象孟婆汤一样。我要让廖希平失去从前的记忆。以后跟着我,当我的奴录。”宝菁边找边阴阴地说。 “哼。以后看林福好怎么得意。最好等会师公把那些妖物杀了,发个大冰球到对岸,将幸福园炸为平地!”子茹的心思也不善。 师公住的以前鬼古子住过的屋。是个大套房,屋里摆满了药瓶。虽然上面标有名字。两人找得眼酸。 “是不是这个孟婆呀?”子茹看到一个小药瓶,兴奋地叫。 宝菁看了看瓶身上写着‘孟婆’,打开盖子,一看里面总共只有一粒,挠下头,只有一颗,这药一定很不容易做成。 子茹见她犹豫,道:“管他呢。反正师公喜欢你得很。不就是颗让人失去记忆的药嘛?师公放着这种药,还能怎么用?他本事那么高,总不可能让敌人吃颗药失了忆,再去消灭它吧?” 宝菁点点头,咬咬牙,她从不违背师公的。但是这一回得例外。把药握在手心上。两人又跑了出来。 崔有威还在紧张地,两边张望,看一下对岸,又看一下独尊那边。 宝菁溜到绑希平的树前,抬头看着他,冷笑道:“你也有今天?” 希平看她眼神里闪烁着诡异,此战一开,对崔有威身边的人,没一个有好感,啐了一口唾沫在她脸上。 “你!”宝菁好委曲,恨恨地看着他,“我要你好看!来人!” 子茹连忙拿手帕帮她擦干净脸。 上来两个士兵。“小姐,有何吩咐?” 宝菁举着个黑乎乎的药丸,下令:“撬开他的嘴!把这个给他吃下!” “小姐,没得侯爷的命令,我们不敢杀廖希平。”一个士兵道。 “不会要他的命,只是让他难受难受!” 一个士兵抱着希平的头,一个卡着他的嘴,子茹拿过药丸,笑着将药丸塞进他嘴里,还托住会他下巴。那药入口即溶。希平挣扎着要吐,一个士兵捂紧他的嘴,足足有半刻钟后才松开。 那药溶化进嘴里后,一股怪怪的糊味钻入喉头,没一会,希平就意识模糊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了。 崔有威突然看见宝菁和子茹站在廖希平面前大笑,高走过来,问:“你们做了什么?”拍拍廖希平的脸,他一动也不动。 那两士兵,连忙道,“小姐说只是整整他,让他难受,我们不知道会这样。” 宝菁冲他们翻两下白眼,道:“他又没死!” 崔有威怕廖希平死了,福好不会交出书来,不能制约她。摸摸他的脉,的确没死,松口气,“菁儿,你给他吃什么了?” “师公做的孟婆~~。”宝菁笑得十分灿烂。 崔有威愣了愣,大笑起来,“菁儿干得好。”孟婆是种很怪的新药,是独尊制了很多年才制成的。服药的人会失去从前的记忆,在眼神张开的那一刹那,把见到的第一个人当成主人。这种药,其实是种奴人的药。 “二伯。这药有什么特别呀?”子茹见崔有威笑得很兴奋,觉得这药一定不简单。 “这是种奴药。他除了会失去记忆。睁开眼后,会认看到的第一个人为主。不过,他要昏睡很久。” 宝菁跟着笑起来。如果这样的话,太好了。她正是要希平成为她的奴隶。 子茹心中跟着一动。其实她心里暗暗喜欢希平。每当见他俊逸淡然地坐在讲台上,帮着福好挂画,翻资料时,她就怦怦心跳。她觉得没有廖希平,福好的课不会讲得那么好,其实廖希平比福好更有才华。 虽然他脸上有块难看的疤痕,据说那是他大难不死留下的纪念主,让她喜欢得更着迷。如果希平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她,该有多好? 却拉着宝菁道,“他一时半会不会醒,我们还是去看师公杀妖物吧。” 两人转身看着独尊那边,还有上千只动物在扑向那大大的冰球,然后弹到半空中,落地而亡。 孙家两兄弟押着峻峰过来,“小姐,怎么处罚他?” 宝菁回头看看他们,笑道:“放开他吧。” 孙家两兄弟讨好地站在宝菁他们身后,一起看师公杀妖物。 峻峰回头看了看希平,只见他搭着头似昏睡一般,想过去看看,崔有威站在他旁边。 独尊在冰球芒里不断发功,杀了近一个时辰,感觉有点窒息了。暴喝一声震起数层巨大的冰波,将数百动物秒杀了。崔有威见他破冰出来,知道他需要回复了,便跃身上前,接下一些妖物,两人联手,半刻钟就灭了余下的妖物。 “林福好呢?”独尊见手下的人牺牲了不少,惊诧地问。 “她暴体了。杀了我们两个七层炼气,四个六层炼气,近一百名五层炼气。不过,我捉到廖希平了,被菁儿给他吃了孟婆药。”崔有威皱着眉道。 独尊看下宝菁,以及满地的尸体,皱下眉道,“菁儿真调皮。” “师傅身体怎么样?” “没事,还是有些累。在冰球芒里呆得太久,不透气。” “那你进屋回复一下,再出来,反正现在廖希平在我们手上。” “没事,我就在门口处坐会。”虽然还有一半灵力,完全够对付幸福园。可独尊是个谨慎的人。吃下个药丸,坐到门口边的树下,闭目调息。 半个时辰后,独尊和崔有威商议。 “师傅,现在开始逼林福好交书吗?” “好。” 崔有威整理几下衣衫,向黄把总扬扬头。那把总走到岸边,高声对着幸福园叫道:“林福好。你若想救廖希平的命,就拿《古仙录》的原本来换吧。” “老狐狸。”昱忠休息了半个多时辰,感觉好多了。听到对面的喊话,骂道。 土怪坐在他旁边,问,“接下来怎么办?” “让朱把总出面答话,说那书让莫大人拿走了。总之拖一会是一会。” 土怪找到朱把总。朱把总长得五大三粗,嗓门十分响亮,对着对面答道:“你们不是不知道书已被送进京了。” “你们骗谁呀?林福好会那么傻,自己不留一套?我们侯爷对幸福园够仁慈了。你们可不要恩将仇报。” 崔有威嘴角展笑。若林福好爽快同意拿书换人,他还真担心,那书真交给莫大人了。可是对方在拖,说明真本在他们手上。 沈昱忠走和沈岳飞商理道:“得想个法抓崔有威的女儿过来,不然我们太被动了。”(未完待续) 119 珠变 可是怎么去抓崔宝菁呢?幸福园这边的人甚是头痛。[] 崔有威的人还在对岸叫嚣,“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商量,若是不拿书来换,便杀了廖希平。” 崔有威发现,一直没有看到廖志言,别的也没少什么人。据傍晚许名传回来的消息,说派出去的二十几个人,在含谷关中了埋伏,大多被空中落下的石阵打死,只有智悠一人往前追去。那些人中有十个五层武士,别的都是四五层的炼气士。就算廖志言擅于用兵,用石阵打死了大多数人,可他绝不是智悠的对手,智悠炼气九层,武技已破八层。 眼看着半个时辰就要过去了。 “忽忽”“突突”“扑扑”“轰轰”……大地颤动,震天的声音,由远而近扑来。 乌央央的一大片变异动物从四面八方向长胜院冲了去。 碧溪两岸的人都震惊了。这些动物没有一只家禽,几乎都是山上的野兽。 “嗷呜……”两只巨大的白虎额腾空而起向长胜院南门外的人扑去。那里堆积着如山的兽尸体。孙武奎和孙武侠吓得往门里一闪。大虎调头,一只咬着个士兵,另只白虎上来咬着他的腿一扯,将他扯成两段。 “妖物!” 独尊跳到木台上,向它们发两个冰球,扑地一下,两只大虎并未倒地,扔下口物,反身跳上木台,眼里红光闪闪,饥饿地扑出独尊。接着又人数只巨大的飞鹰,野狼,大蛇,都连飞带跑地来了。 这批野兽很灵性,受到驭兽阵的招唤后,从大山深处飞奔而来,未得福好命令,本能地要为前面牺牲的同类报仇。所以并不攻击幸福园那边的人。 长胜院里的学生,吓得四面八涌回学院。关上几边大门,只留下南门。准备着随时关上。 “菁儿,你们快回屋里。[]”崔有威有种危险的感觉。这些野兽比家禽难对付许多。 长胜院外的低级术士和士兵,吓得不少人飞身逃到幸福园这边。 西北五怪和守护的士兵们,趁机攻打他们。不许他们上岸,将他们逼到溪里。 沈岳飞父子远远地看着对面的情形。这次赶来的动物,非比寻常,有妖化的迹象,不仅擅长使用法术。还擅长躲避和防守。独尊被数千只动物围攻,之前只需手起手落间就能杀倒数十只动物。现在却要五招,才能打倒一个,而且有时还会落空。 “有威,让大家先撤进去!然后关上门。”独尊看着动物们的眼神。哪里还是野兽动物,根本就是妖。 崔有威连忙带着大家撤回围墙里。关上南面的大门。 只半刻钟,又有五六百只凶猛的变异野兽赶来。将独尊围在中间。光这些野兽,地动山摇的咆哮声,足以吓死人。 长胜院外,有逃得慢的。被豺狼虎豹抓住,几口撕碎。这情景。比战场上两方士兵兵刃相见还要恐怖。 沈岳飞连忙下令,“大家先撤回屋里,预防野兽失性。关上几处大门。”他和昱忠以及西北五怪守在福景院的后门外,观看着对面独尊独战群兽。 福好被赵氏和刘氏抱进屋里,昏沉沉的睡着。外面震耳欲聋的兽叫声,让她醒了过来。 “好儿。感觉好些没有。”赵氏坐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小手,心疼不已,这么小个孩子,却做着天大的险事。 福好软绵绵地坐起来,“娘,我身子好乏力。” “我给你煮点吃的?”刘氏道。 福好摇摇头。刚才睡着,感觉到希平好象一下就不见了。醒来后,便感觉不到希平的思想。不由着急地问,“娘,希平怎么样了?” 赵氏眉着一皱,满脸忧虑,“崔有威扬言用希平换书。就是我们愿意拿书换,那书放得那么远,一时间怎么取得回来?” “那书是希平藏的,我都不知他埋在哪里的。”福好下了床。 “外面,来了好多山上的野物,一个个看着真的象妖怪。”刘氏紧张地道。 “我得出去看看。” 高二从外面进来,“我扶你去。” “你当心哪。”赵氏一向不轻易着急,这次心里没了谱。 “爹。” 高二扶着福好出来,院子角落处坐满士兵。到外面,看到对岸的情景,福好心里发虚。 “好儿。你好些没有?”沈岳飞身上扎满绷带。 “妹妹。你说这情形如何是好?”沈昱忠极怕野兽失常。 福好皱紧眉头,如果散去野兽,独尊他们又不肯罢休。这样倒好,至少能再拖一拖,也许到白天,地不平就会赶来了。 “只有看情况再说了。” 西北五怪也是这么认为,这些野兽没有攻击幸福园,说明它们还把这边当成自己人。 “那你们看着会,我行下气。” 高二扶着她进了院子,在一边坐下,福好潜心行气,一个周天下来,人感觉舒服一些。接着又是个周天,感觉自己气海比原来大了许多,只是没有足够的灵气装满。 正要行第三周,肚里“嘣”地一下,似有什么裂开了,身体没有痛苦,连忙将转灵珠吐出来。 黑黑的转灵珠不仅炸裂开,还变成难看的猪肝色,一点幽光都没有了。完了,修珠不仅失败,还报废了珠子。这是怎么回事?也许希平知道,心里呼唤着他,奇怪,怎么他还没有回应。难道他睡着了?还是被崔有威的人打晕了? “高二,灰圆呢?”这时福好才发现灰圆不见了。 高二找了一圈,发现它坐在练武场上的符阵图中央,沉默无语。 “灰圆,怎么了?”福好怜爱地摸摸它的头。它也摸摸福好的头,眼里很心疼她。 “我的黑灵珠变成这样了。”福好摊开难看的黑灵珠,失去转灵珠,不知道她的法术力量会不会变弱。 灰园两眼惊奇地拿过珠子对着火光看了看,十分混浊无光。原来福好把黑灵珠给它看过。看来这珠子真是报废了。用力往地上一摔,黑灵珠摔成几块,里面滚出个指头般大,紫红的小珠子,象颗晶莹的紫葡萄。 福好惊喜地捡起它,在衣服上擦了擦,“好漂亮的紫珠,莫非这就是黑灵珠的孩子?” 高二挠下头,道,“黑灵珠会不会生下孩子,自己却死了?” 灰圆拿着珠子,又对着火光看了看,不仅幽光魅人,而且里面还有一个珠魂,不断地往四周溢发着光芒。看它久些,觉得这珠子有种要吞吸人的迷人魔力。 把珠子放到福好手上,灰圆指指她的嘴。 福好吞下珠子,盘坐慢慢行气,与珠交融一会后,它里面有汩汩的源泉涌到她的气海里,先是冰凉,接着温热,然后越来越滚烫。这感觉跟日光之焰的力量不同。 日光焰烧人时,有种贴着肉烧,灭不掉的感觉。这紫珠的能力,除了有日光焰的特点,还有一种钻骨的感觉。福好试着往地上打出一道小小的日光焰,不仅打了个两米宽的坑,那坑的深度竟也有两米。 角落处的士兵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福好。 高二惊喜道,“福好。你的日光焰更厉害了。” 灰圆仔细观察地上的深坑,坑底尖窄,底下的泥土焦黑。托腮思索一会,摇摇头,解释不清这现象,只能写下,“黑灵珠长成母珠死了,诞下紫珠,能力肯定变得更强了。你用下武器看看。” 福好起身跳了两跳,只轻轻两上,还未施展轻功,就纵起十几米高,看到长胜院那边,独尊与一群野兽打得十分辛苦,身体不再感到乏力,相反,紫珠象不断地给她喂食灵力,让她有用不完灵力的感觉。 从背上取下金钩,两相碰击,“咔嚓”~,紫蓝的电光咋闪,吓得灰圆和高二跳出数米。 暗处的士兵大多坐在地上,惊得全站了起来。 灰圆看着福好,先是一惊,接着狂喜地在地下写下,“你会雷术了。” 不是吧。福好有点不相信。 高二反应极快,跳下练武台,“我去取测灵珠。” 福好使了一式金钩戏龙,双钩交叉又奋力往外一挑,空中打出一道漂亮的蓝紫光团,呼地一下往灰圆那边飞去,灰圆啾地一声,飞快往边上窜,窜到山墙上,气呼呼地指着福好。 福好双手一挥,那光团似被根绳子控制着,并不因为惯性落地,福好指引着它,往角落处一块大石飞去,喝声“炸!”双钩一击,那块两米高的石头炸得粉碎。 巨大的声响,把赵氏和沈岳飞他们吸引了过来。 高二捧着测灵珠兴奋地跑回来,“福好,快试一试。” “怎么了?”沈岳飞诧异地看着角落那堆石屑。 “福好肚里的黑灵珠生个个紫珠后就废了。然后福好用双钩时会发雷电了。”高二激动地解释。 福好握着测灵珠,只见里的眼珠,变得红蓝间,中间环着一团紫色,紫色中中氲氤着一团光雾,跟廖志言的雷体色相似却又不相同。 突然之间,福好明白,雷术该怎么用了。等廖伯伯回来,就可以教她雷术了。 沈岳飞咋口结舌,这也太意外了,总觉得福好这个获得有点太让人不放心。(未完待续) 120 救人 “爹。我没事了。”福好又神采飞扬地走下来。 众人惊诧,她看上去精神百倍,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一向沉稳的眼神,显得有些变幻莫测。 “我们去看看对面的情况吧。” 福好感觉目力和耳力更进一层。对面独尊杀怪时,脸上肌肉的跳动都看得极清楚。 一只大如牛的野狼,吐着一口碧黑的浓烟喷向独尊。背后一只飞虎发出一道土刺,扎向他背后。 独尊不得不使用大招对付它们了。暴喝一声,发出层层冰石之浪,打倒数只野兽,轰轰几声,长胜院南面的墙倒塌了一半。里面传来一大群学生惊恐的叫声。 崔有威带着宝菁和子茹他们在长生台上,见得此景,心中笼罩起忧虑。 “希平,你怎么样了?”福好心里不停地呼唤着他,希望他平安无事。 “我去抓崔宝菁。”福好看见长生台项层外台上站着几个,如今那二十米的高度,对她来说,已经不再是问题。 飞身而起,象只展翅膀的飞鸟,飞了出去。飞到长生台上,崔有威护着宝菁,退后两米,惊恐道:“你干嘛?” 福好眼里闪着怪怪的表情,“我干嘛?你抓了我希平哥,你说我要干嘛?” 双后一抬,背后的金钩飞出,落在手上,咔嚓两声,雷鸣电闪,一道电光向他们飞去。 “这就放了希平。”崔有威抱着宝菁一个飞身进了里面,外面只剩下子茹和峻峰。福好上前抓住子茹,暴躁喝道:“放了希平哥!” 崔有威在门口处下了结界,因为里面有五行光屏,能量较强,暂时抵挡着福好的金钩攻击。 “好!这就放廖希平。不过你得放了子茹。还有散开那些野兽。”崔有威见机不对,只有改变主意。 “谁叫你不老实,派人攻打幸福园,还要活捉我和希平?”福好象头发怒的狮子,两眼闪着红光,有种被侵犯,要展开屠杀的感觉。 “爹。我这就去放廖希平!”宝菁在这个时候,并不恐惧,想着要放人了,得让廖希平睁开眼睛。认了她这个主人。 “希平就关在底层。”崔有威生怕福好会杀了子茹。 “你滚出来吧!”福好说话的语气十分暴戾。 “你退到边上。我好下去把希平带到外面!” “哼!”福好挟着子茹从高高的长生台下,轻轻一跃跳了下去。子茹吓得尖声大叫。 崔有威带着宝菁出来,看到外面只剩下峻峰,向楼下跑去。宝菁动作比他还快,象只小兔子一样直往下蹦。 长生台外,福好挟着子茹。大声呼唤“希平,你听得到我的叫声吗?” 清脆的童音夹杂在震天的兽叫声中。希平睡在一层地上。还在昏沉中。宝菁飞快跑了下来,用力摇他,“廖希平,你醒来。” “菁儿,放掉他吧,好换回子茹。” 如是崔子茹有事,便会失去东南侯爷的支持。崔有威不要书。都得换回子茹。 “我要他只认我是主人。”宝菁想的很周全,只要廖希平认了主,放出去,自己会回来的。 “那你快一点。”崔有威怕子茹在福好手上,时间长了会有闪失。 “希平……廖希平……”宝菁在里面叫。 福好在外面叫。“希平哥……希平哥……你没事吧?” 里面麿蹭了半刻钟还没有动静。恐怕崔有威耍诈。福好金钩横在子茹脖子上,稍一用力。子茹大叫,“二伯伯,二伯伯……” 希平在昏沉中慢慢醒来,听到两个叫声,心中浮现出一个凤额龙目的小姑娘,头上戴着粉色的琉琉蝶,脖子上挂着粉色琉璃珠,眼神里对他充满着关切,眼前却是个星目樱唇,漂亮骄横的小女娃。(.无弹窗广告) “你醒了?”宝菁大喜,拉着他的手指着自己道,“你记住了,从此后,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奴仆。” 希平摇摇头,脑里一片空白,似乎不知道自己从哪来里,又该去哪,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外面福好还在叫,心里忧虑得紧,希平,你千万不要有事,你千万要平安…… 这心声,因为同心符映射到希平心里,虽然希平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可是心中与福好相通,被她的忧虑牵紧,奇怪自己怎么可以进入另一个人的心里? 他这样的感觉,立即又映射到福好心里。 “希平,你怎么了?不知道我是谁了?我是福好!我们有同心符,所以知道彼此的心里呀!” 同心符?希平皱下眉,他和福好有同心符。 “还有痴情符啊!”福好心里一想到,心里莫名其妙闪现过画情,就象小时候一样,希平抱着她,两人头挨着头,嘴贴着嘴。晕,战乱之中,怎么想起这? 希平心中接收到这些,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这画面很真实,很温温情。他和福好一定是很好的关系。 宝菁那张美人脸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记住我了吗?” 希平茫然地看着她,“你是谁呀?” “我是崔宝菁,你的主人!” 希平坐起来,皱下眉。主人?什么是主人? 宝菁看他不明白,解释道:“我是你的主人,你是崔宝菁的奴仆!” “我是崔宝菁的奴仆?”希平心里却浮现着福好,感觉很想见到她。 福好感知道里面的事,方知希平出了事,失忆了,被崔宝菁作了手脚,要让希平当他奴仆。 呀。福好暴叫一声,手上用力,金钩的锋扎进子茹寻白的脖子里。 “二伯伯……”子茹的叫声十分凄楚。崔有威一把拉起廖希平,飞身出来,将他推到福好面前,“廖希平,给你放出来了,把子茹还给我吧!” 希平眼神朦胧地看着外面,一大片围墙塌了,外面一个木台上,有个老者正在和数百只野兽打架。 一个头戴粉蝶,凤额龙目的小姑娘,挟制着个瓜子脸的姑娘…… 福好走到希平身边,用力将子茹一推,一只手扶着希平的腰,“我们走!”轻轻一飞,回到幸福园。 “平儿,没事吧?”沈岳飞老泪纵横搂着希平。要是希平有事,他怎么给廖志言交待呀。 希平迷茫地看着大家,除了福好,心里没一点印象。 “爹。希平被崔宝菁动了手脚,失忆了!”福好气恼得很,崔有威作这种下流事,现在希平回来了,她要报复。一个飞身,昱忠动作快拉住她,“妹妹,你干嘛?” “我要杀了崔有威和崔宝菁,为希平报仇!” 西北五怪看着福好两眼血红,有些失常,连忙道,“福好有问题!” 沈岳飞点点头,他一直觉得福好醒来后有点不对劲。拉着她,道:“好儿。你们有同心符,你先帮希平恢复些记忆吧。免得崔宝菁那边有古怪的法术,让希平一直迷失下去。” 福好稍微理智下来,拉着希平坐到一边,心里开始回忆从小以来的事情。希平心里源源不断地装载这些记忆,似乎开始找到自己,可是心里对大家仍有一种奇怪的陌生感,就是对福好也是如此。 福好感觉到他的陌生,有些急燥,他感觉到她浑身散发着可怕的力量,不由打了两个颤。 “爹。我给了希平很多记忆,可是他还是有陌生感。”福好急得哭起来了,要是希平以后一直和大家这样陌生下去,怎么办。 希平心里跟着她的痛苦抽痛,她不高兴,我怎么这么难受?除了福好一股劲给他塞过来的记忆,之外全是黑暗,无知的黑暗,令他有种绝望感。对面惨烈的厮杀,令他皱紧眉头。还有四处堆积的尸首,令人恶心。 这个世界怎么了?人们为什么要打打杀杀的? 福好远远地看着他,感觉他象个受伤的孤儿一样,蜷缩在角落。明明这么多人关心他,他却不愿意接受。不由伏在沈岳飞身上哭得更厉害。 赵氏出来,走到希平身边,慈爱地拉起他,“平儿,来,跟娘进去,外面太冷。娘给你煮点汤面。” 赵氏端庄慈爱的模样,温柔爱护的语气,动听的声音,令希平感到好受些。乖乖地起来,跟着他进了屋里。 “有娘照顾他,很快就会好的。我们还是先解决这里吧。”沈岳飞轻轻抚摸福好的头。 看着希平跟娘进屋了,福好心里好受些了。 “林福好,收起你的驭兽阵吧。那书,我不要了。”崔有威在对面亲自喊话。 “你们把希平变成这样,现在要收了驭阵,那就不是人!我要你们统统死光光!” 福好脸色阴沉,眼睛谈血红,杀机腾腾。 沈岳飞看着血流成河,虽然死的大多是些畜牲,心里生起痛惜和慈悯。他喟然一叹,“想不到解甲之后,还是离不开战争。” 黄把总这时走了上来,低声道:“今晚之战,着实有些恐怖。两边的士兵们都变得有些迟钝。” “灰圆!福好,你看灰圆在符阵上做什么了。”高二追着灰圆出来。 灰圆哀伤地看看对面的血战,以及遍地是山的尸体,然后看着福好,默默不语。(未完待续) 121 地不平的条件 福好双手抱在胸前,跟高二走进院里。练武场上画着两个大大的符阵,一个驭兽符,一个是还差几笔画成的反制符图。 驭兽符中央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圆圈,圈里不断地有红色的雾气凝结。 福好蹲下身子,感觉那些血雾直往她鼻息里钻,退后两步,血雾跟着她起来,仍然不停拥进她的鼻腔里。 灰圆跳到台上,拿起把画符用的剑,唰唰几下将那反制图画成。 “灰圆你干什么?”福好要阻止,顾着逃避血雾,灰圆已经画好反制图。 “散去它们吧,没有符阵支持,它们会很容易就被独尊杀死。别让它们枉死了。”灰圆在地上快速写下。 沈岳飞进来,见了灰圆的行为,沉重道,“好儿,让它们散去吧。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福好嘴唇蠕动,虽未大声说出“散去”,冥冥中动物们接受到感应,正在战斗的纷分撤离。 同时,那符阵图中央的血雾散去,福好才摆脱了它的缠绕。 “我们出去。”沈岳飞英勇地挥挥手。 长胜院外,从与野兽的战斗中解脱下来。看着动物们纷纷变小,离开,阴鹜的眼神变得有几分呆滞。堂堂一个筑基士,竟然杀了一晚上的动物。 两岸对峙。 独尊看到福好的眼神有异,更看到她体内有一股异常的力量在汹涌,那不只是仇恨,是一种嗜血的饥渴。 “林福好为什么散去野兽?”崔有威不敢相信。暗暗窃喜,只要独尊还有二到三成的体力,便能打败林福好。 独尊服下两颗药,道:“野兽越来越厉害。恐怕沈岳飞担心林福好驾驭不住野兽,才让她散去的。” 沈岳飞呀沈岳飞,本来你们的胜利在望,可是你太爱百姓,所以别怨我崔有威趁人之危了。崔有威本来灰溜溜的心情,一下感觉到光明和胜利,“我们冲过去吧!” “我就担心书不在幸福园里。”独尊老谋深算地道。 “杀过去随便捉个林家的人,就能要胁林福好。”崔有威还不死心。 “好。我们冲过去!”独尊率先飞冲了过来。 “爹。你们回避!”福好提着双钩飞身向独尊迎了上去。 五怪向崔有威迎上去。先前水怪吃了崔有威的烟粉,若不是自己的玄冰体净灵,差点中毒。此时他攻过来,正好报仇。 “老五和老大对付崔有威。我们去帮福好。”老三道。 独尊的速度比福好他们都快。看到老二、老三、老四向他飞来,一道连环冰球砸向老二他们,三人还未出手便被打落到溪里。 福好两眼红得发紫,双钩一击,发出两道速度各不相同的雷电。第一道分独尊的心,第二道才是真的攻击。待到独尊连连防守住两道攻击,又是两道雷电相继攻来,而且是一前一后的夹攻。 福好真是聪明。独尊心里为她叫好。但他毕竟是筑基士,高出福好许多,若是他体力再稍多一点,举手间便能杀了福好。遗憾的是,他被动物们累了一晚上。现在有些疲力。 天色渐灰,天将破晓。他实在些疲乏。好在幸福园再没别的人手相助,否则他真吃不住这一架。 双手结印,发出个巨大的冰芒,向福好射去。大战有大耗。大耗必有大得。这还是一场难得的修炼机会。 福好的武力差许多,发出去的雷电。力度就差一些,与冰芒在空中相遇,只滋滋地打掉了一半冰芒,还有一半蓝光闪烁地横在独尊面前保护着他。 “啊!”福好体内不仅有充沛的灵力,还有一股怒火直往上冲,尤其丹田内的紫珠,怂动着她要快速杀掉对方。 独尊看到她双眼的光芒一变再变,紫红色变蓝,接着又变绿,心里暗道,不好,福好有妖化的迹象。人在妖化的时候,必然会暴发不可预计的力量。 一连串雷电,日光焰,冰焰,象火炮一样冲向独尊,独尊挥动冰气迎击,却是挥之尽的感觉。日光焰、冰焰、雷电四面八方而来将他围在中央,看崔有威招架不住老大和老五的夹攻,打飞一朵冰焰,往老五飞去,接着又挑起一朵日光焰向老大飞去,向崔有威喊声:“撤!” 接着发起冰气,包裹着自己,从五颜六色的日光焰、冰焰和雷电中仓皇逃走。 “哪里逃?”福好追去。 崔有威趁老大和老五防守时顺利逃走。 崔有威和独尊一人逃一个方向。老大和老五要追崔有威被沈岳飞拉住,怕他们中了独尊的圈套,被他所杀。 独尊往长胜院西面的天空飞走,福好愤然追去。 长胜院的学生抬头看着天上,虽然唏嘘紧张,可是难得的机会看到这样的打斗。 从西面飞来一道黑影,拦住独尊,将他逼回长胜院,落到南岸的柳堤上。 “地伯伯!” 福好心中大喜,这下独尊死定了。 孟渺然之计果然神准。因姜子圆之死的流言,地不平早派人隐于石牛镇,原来福好驭兽之事,地仙门早就得知,所以那日五怪一散布消息出去,地不平加两道飓风符,以风驰之速飞快赶来接应。 崔有威从另个方向而逃,见独尊被逼了回来,只得折了回来。 地不平手起之间,一双乌金爪向独尊飞去,体力百分之百的筑基士的攻击,独尊本以难挡,背后又是福好的日光焰,雷电,冰焰的混攻,避得福好的攻击,胸前被乌金爪抓起两块肉下来。 “师傅!我来了!”崔有威在地不平面前虽是七层炼气士,此时却不惧死亡,护在独尊面前,朗声道:“我们输了!说吧,你们要什么条件!” “谁要你的破条件?”福好杀红了眼,一团日光焰向他打去。 “福好,慢!”地不平手一指,一道阴土打落日光焰。 福好不解地看着地不平。 崔有威感觉到有戏,接着道:“地掌门。今日之战,我们承认输了。胜者为王,说吧,但凡能做到的条件,我都答应。”他是谈判专家,虽然实力悬殊许多,却看到一线生机。 “此番你攻打幸福园,造下如此之大的生死罪业。生为一方侯王,荼毒生灵,罪业深重,实在不配管理这里。今天我饶你们死罪,你需带着家眷属退出含谷关以外两百里!”地不平慢条斯理道。 崔有威心中一痛,这可是方圆两百里的地盘呀。如此一退,西南侯地就被切掉了三分之一。 地不平见他有所犹豫,冷冷道:“如果你命够大,就从我手上取回这方圆二百里的地盘。” 崔有威感觉他有备而来,可是此时此情,由不得他讨价还价。只得点头允许,假意道,“那边防之事?” “就你这样子。还能守住边防?没打敌人,先把自己人打死一大遍。私心如此之重,此处留不得你。留下边防兵权,带着你的家眷属,滚回秀州!”地不平的声音充满威严,由不得他考虑半点。 “我退!” “今天未时之前,你的人没退走的,怪不得本座开杀戒了。” “我这就派人收拾!” “兵符拿来!” 崔有威从怀里拿出边防兵符扔给地不平。 “滚!”地不平本乃斯文之人,此时有些粗横。 崔有威扶着独尊,回到长胜院里。 崔宝菁在后门处,听到地不平说的,拉着崔有威,恨恨地道:“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独尊摸摸她的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有威,后继有人。你还有四百多方圆侯地,不妨事。反正这里吊角,又在边防。有沈岳飞这帮侠义之人,让他们去管,既是好事,你也落得解脱,这两百多里方圆的侯地,就当是拨给沈岳飞守边防的财力吧。” 崔有威扶着他进了秋水苑,心疼道:“师傅,你不是不知道,建长胜院的意思。只怕地不平这人不简单,明白了什么,所以才提这样的要求。” “没事。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不倒下,就还有机会。”独尊安慰他。“我们赶紧收拾重要东西。独欢……收东西……” “地英雄!”碧溪北岸上,沈岳飞与地不平礼貌相见。 “这是兵符,快去处理苟千总那边。我和福好守着长胜院。现在崔有威交了兵符,民心又向着幸福园。先把他们赶出去,然后在含谷关设下军防,我们再议后面的事。”地不平匆忙安排。 “地伯伯,你在含谷关设兵没有?”福好担心崔有威会有救兵来。 “你放心,地秋林和小云带人守在那里。” 众人放下心。当前,把崔有威等赶出石牛镇是大计,百姓们经不起战事折腾。 长胜院的学生见崔有威和独尊败了,被勒令赶出去了,虽然有不少人想留下来跟着福好老师修长生术,可是又怕战事,只有几十个坚决分子留下来,别的都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 石牛镇上的许多外来观摩客,更是惊弓之鸟,早早赶到含谷关。 地秋林和地小云带了二十人人守在含谷关,在崔有威没离开前,只许进,不许出。(未完待续) 122 归零 未时,地不平和福好率五百精兵,押着崔有威等着成千的人缓缓而来。地春山和地小云予以]以放行,到傍晚,含谷关才安静下来。 次日下午,到了含谷关外二百里处的会县,在此设下兵防,崔有威办了交接,剥了张知府的官职,从士兵中提了个文兵陈忠华起来新任知府,与朱把总共同协管会县。 过两日,地不平率地仙门的人和福好回到幸福园,碧溪两岸的尸体已经清理干净。沈岳飞带人在三秀山西侧的一个峡谷令挖了个大坑,将所有尸体焚烧后埋于此,并立了墓碑“万兽碑”,令石工刻字铭文,还塑了人头牛身的石像,以纪念牲的所有动物。 石牛镇方圆百里的百姓们,见崔有威落荒而逃,此处成为独立王国,呼声高起,派高德富作代表,要恳请沈岳飞兴建县衙,带领大家安居乐业,同时固守边防。 沈岳飞不愿草草执行此事,让高德富回话给大家,待廖志言将军回来后,一并细商。 晚上,沈家备好酒席,迎接地仙门的人。 大厅里,希平已经认不得地不平等。 小云和福好手牵手来到他面前,“希平,你真的认不得我们了?” 希平满脸茫然和忧郁,摇摇头。赵氏拉过他,柔声道:“福好,小云,你们莫急,希平的病慢慢地会好的。” 大局得稳,这是最大的喜事,赵氏又恢复了她那种不着急的调调。 一路上福好顾着大局,并没问地不平太多。可是她心有疑惑,这时才问:“地伯伯,为什么不杀了崔有威?若是放过他,他回去派兵再来打我们,不是一样麻烦?” “此次他丢了部他侯地,又失去了一千多兵力,明知武士与术士的战斗力相差大。再派兵来只是一死,反而会加速削弱自己的实力。再则。这次的事,朝庭定会找他麻烦。恐怕他两年之内难以再兴战事。毕竟他是皇族之人,杀了他,会引起大成国的动乱。暂不必取他性命。”地不平道。 沈岳飞则想听他夺崔有威候地和兵符的见解。“请问地英雄为何割他侯地,并将兵符交与我?” “崔有威建长胜院在此别有居心,此乃边防之地,他敢造事,却不害怕越国趁机攻打。恐怕他另有野心,害得百姓遭殃。今日为一本《古仙录》就大动干戈,它日若是有别的宝物,那还不杀尽天下苍生。将他和独尊赶出含谷关二百里,实乃还别的用意……”大厅里人多。地不平不便多说。 沈岳飞本来明白他的用意,此问无非验证。好生佩服他高瞻远瞩,以及当机立断的作风。若是生为将士。必是名满天下之英雄。 “沈大人,借你书房一用。你和福好,跟我来。”地不平另有要事。灰圆跟着追去。 书房里。 三人落坐,灰圆跳到福好怀里。看着地不平,又看看福好。眼神里闪烁着什么东西。 “沈大人,驭兽阵是你让福好散去的吗?”地不平看眼灰圆,急切地问。 “是这只灵狐灰圆。”沈岳飞感他有很紧要的事。 “灰圆?”地不平一听就知道,是孩子们怀念姜子圆,取了这个名字,想着挚友已亡,不由泪流满面。“我的子圆弟呀……” 福好听他叫得酸楚,跟着哭了起来,“先生死得真惨。” “真的是灵狐。”地不平轻轻抚摸下灰圆,它跳到他怀里,哀哀地看着他和福好。 “地英雄,姜先生死于大义,可谓英烈,在天之灵必定不为此生悔恨。我等当以他为楷模,好好活在世上,做点有益于人们的事情。”沈岳飞劝慰。 “沈大人说得极是。”地不平抹抹泪,关怀地问福好,“这几日,你可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福好摇摇头,这几日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沈岳飞却眼神跳跃,似有什么要说。 灰圆跳到桌上,将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福好那晚有异。” 地不平赶到时,已见了福好的异象,后来跟着他押送崔有威等人,一路上心浮气燥,好在她禀性厚重才压住了那股邪气,只是她自己浑然不知。 福好不解道,“我没什么不妥的感觉,只是黑灵珠死了,生下紫珠后,感觉有用之不尽的灵气。” “把紫珠吐出来我看看。” 把紫珠对着火光,幽紫中带着各色点翳。分明不是纯灵之珠。惊道:“福好。黑灵珠修成母珠可不是这样。” 灰圆在桌上写下:“驭兽有阵有结过血雾。” “正是。我出门时,打了一爻,却是妖诞之兆。我虽不知道驭兽阵会有什么负面后果,可是,福好,我来时,见到你眼神变异,恐怕你这身修为要从头来过了。”地不平严肃地道。 福好往沈岳飞怀里一缩,小脸揪成一团,急得眼角挂着晶莹的泪花,“地伯伯,我若是修为从头来过,幸福园再有人来犯,怎么办呀?” 沈岳飞虽不知具体怎么回事,从那晚的种种迹象看,福好的确有不正常。地不平所说绝危言耸听,摸摸福好的头道,“好儿,听爹的话,地伯伯会帮助你的。若是你因驭兽,吸了妖气,以后变成妖怪,怎么办?” “爹。”福好自己记得那血雾曾从鼻孔里直往身体钻。 “真着妖性未发,现在化去修为还来得及。把你的火精珠拿出来,捧在手上。”地不平果断命令以。 福好不解地拿出火精珠捧在手上,以为地不平只是要看看火精珠。 地不平念念有词,下了一道印符,将本已敛藏的火精珠封住。一把拉过福好,拿过火精珠,连点她几处要穴,取出一个黑色药丸放进她嘴里,心疼道:“地伯伯知道你的修为来得不易。可是上天造就一个人才,绝非那么顺利的事,需知你今日经历的坎坎,对将来必有大作用。不要怕失去。自然规律就是这样,有大失,必有大得。” 福好含着药丸,伤心地直哭,虽然喊着,“地伯伯,不要……”嘴里却乖乖地没有吐出药。 大厅里,希平烦燥不已,感觉到福好的伤心和悲痛,她心里浮现的那些事,他想不明白,只觉得她很难过,难过得五脏俱裂。突然往书房冲去,赵氏跟着跑来,“平儿,怎么了。” 若在平时,赵氏不追他,可现在希平失忆,她摸不情他脑里会想些什么,只得跟着来到书房。 希平呯地一声推开门,只见地不平双手间发出一道白光打进福好头上,那白光从她头上流到全身,福好痛苦地在地上挣扎,哭泣,蜷缩成一团。 希平上来,猛地一用力推开地不平,搂着福好,拂了拂她脸上的头发,心疼地道:“你怎么了?” 赵氏见状大惊,“地英雄,你为什么要打我好儿?” 沈岳飞拉着她走到一边,告诉她原由。 赵氏过来跪在地上,抱起福好,看她脸色惨白,噙泪道:“好儿,没事的,有娘在。” 希平不解地看着大家,“你们为什么要让地老头打福好?” 地不平啼笑皆非,自然不能与希平计较。向沈岳飞道:“你把希平拉开,我还得再……” 沈岳飞拉开希平,赵氏含泪放下福好。地不平又一记白光从福好头下打下去,“啊……”福好惨叫一声,痛得几乎晕了过去。 “福好。”希平心中生起怜惜,推开沈岳飞,又过去抱起福好,仇恨地看着地不平,“地老头,你再打她,我和你拼了。” 福好体内散发出紫红的烟气,地不平引导着烟气,流进桌上的紫珠,那紫珠越变越紫,越变越晶莹,最后变得近乎黑色。 “好了,我需用符纸毁了这珠子,否则……” 地不平看福好体几灵气已尽,将火精珠交还给福好,拿着紫珠子走出去。 这时小云跟了来,拦着地不平问,“爹。福好怎么了?” “没事的。她会好的,以后会更好。”地不平觉得福好这么小就要经历这些大起大落的痛苦,心里十分难过。 “地老头!”希平取下书房壁上一把剑,从屋里冲了出来,“放下福好的东西!” “小云拦着他!爹必须去毁掉这个妖珠。” 地不平瞬间消失。地小云拦着希平,“你冷静点!” 希平失忆,不会武功也不会法术,更听不懂地不平说的,拿着剑乱刺乱舞,小云轻轻几下就打落了他的剑,跑到屋里。 福好在赵氏怀里,抱着温热的火精珠,若不是地不平封了火精珠的法力,只怕此时的她再近不得它。 沈岳飞见她脸色惨白,眼神恢复澄明,那变幻莫测的眼神消失,放下心来,“好儿。幸得地伯伯懂这个,不然等你妖气发作,爹真不知该怎么办好。” 事以至此,痛苦之后,带着妖气的灵力散尽,心境平复下来,淡淡一笑,“爹,娘,我没事了。以后我会从头一点一点地重新修炼,希望能早点追上你们。” “你们才是妖怪!”希平进来把大家推开,抱过福好,怜悯地看着她,“你还好吧?”(未完待续) 123 侯爷夫人的背叛 福好看希平象无头苍蝇般的傻样,笑道,“我没事,不要怪爹娘他们,我用驭兽阵,真的是中了妖气。这些事,我会慢慢告诉你。” “你可不能死啊。”希平握着她的手,看她脸白得吓人,紧张地道,“在这世上,我只认识你。” 赵氏和沈岳飞本来没事了,听了希平这话,心中一酸,可怜的希平,失忆后,竟然以为自己只认识福好,若不是原来灰圆调皮给他们下了同心符,只怕他连福好都识不得。 灰圆坐在桌上,伸出爪子狠狠敲了下希平的头,不满地啾啾几声。 “死狐狸,为什么打我?”希平脸色微恼。 灰圆冲他唏牙咧齿几下,又敲几下他的头。希平扬手要打它,它冲他挥下爪子。在桌上写下,“请爱护小动物!我打你,是因为你连我都不记得了。” 赵氏和沈岳飞的悲伤一下又被灰圆的调皮赶跑,破啼为笑。小云却啧啧道:“福好喂的狐狸好灵性。” “我们出去吃饭吧。大家等了大半夜了。”沈岳飞道。 “爹,你们去吧,我想歇息。”福好声音弱弱地道。 “好儿,今晚你睡在我屋里。”赵氏心疼地道。 “娘。我睡你屋外的暖阁。” “福好,,那我呢?”地小云想和福好说话。 “你陪福好睡在我暖阁里吧。” ###### 且说孟渺然将智悠引开后,引到十几里前方的小兴岭时,此处树林茂密,林中常有猎人布下的隐阱。 这时天色漆黑,远处传来家禽野兽倾巢出动的震天之声,纷纷往含谷关里跑去。渺然猜福好启动驭兽阵了。 依照计划。到了此处,将与廖志言汇合。渺然绕道将智悠回引。[.超多好看小说] 智悠见有动物出动,也知道福好驭兽了。一心想在回到含谷关之前,夺回书。 渺然在无名岛上住了一年,整日与鸟兽为舞,腾云术已习到顶层。智悠虽有九层炼气,却总追不上他。小兴岭居四周有几条路,他有意在此逗圈子。智悠被引着逗了几圈后,好不气恼,远远地一片飞石向渺然的背影打去。 廖志言趁他们逗圈时在一边做好对付智悠的准备。发出夜鹰叫声,渺然将智悠引到一陷阱处。抓住空中的藤条飞进树林深处。 此处接连有好几个大隐阱,智悠的飞行距离在他们的算计之中,一脚落下地,掉进五六米的大坑里。这点深度对智悠不算什么,可是天黑。隐阱里又有刺虅,廖志言见他落阱。拿出从一家猎人手中买来的一块大木板,盖于隐阱上,渺然推着两个几百斤重的大石压着木盖,将他暂时困住,然后不身离开。 他俩也不往回走,怕智悠倒回去的路上遇着莫大人,一直向着秀州而去。 智悠在坑里困了一阵。发起巨力,冲天而起,身上受了不少外伤,猜他们必定向秀州而去,飞快往前追踪。 这时廖志言和孟渺然已经改了装。扮着一个驼背老头和挑担的孙子,抄险道。举着火把,从绝命峰去秀州。才到峰下,便遇到鬼古子带人正往含谷关方向赶。 鬼古子见他二人形象古怪,拦着问话:“你们从含从关方向来吗?” 少年答道:“是啊。大人有何事?” 鬼古子看他担里装的寻常的蔬菜,不耐烦地问,“在路上可有遇到什么古怪的人事?” 少年答,“经小兴岭时,有个衣服华美的公子追着个道人,说要什么书,两人打得昏天地暗,甚是吓人。我们劝了两句,说不必为本书弄出人命,那道人竟然要杀我们的样子。好吓人的……我看那公子不是道人的对手,此时只怕已遭毒手咯。” 鬼古子鬼眉一动,“那少年长什么样子?” 少年茫然道:“他长得英俊不凡,腰上还挂着块名贵的宝玉。说那书是他好妹的,被道人偷了,要帮着追回去。这不是我们凡人的事,就赶快挑担走了。” 鬼古子念道,“好妹?”心中一喜,飞儿果然去帮福好了。这少年说的,那公子不敌道人,颜色大怒,想着小兴岭处有三条路,兵分三路,往小兴岭赶去。 智悠才离开小兴岭,不到二十里,便被鬼古子缠上,怎么解释都说不清,鬼古子以为他杀了飞儿,大招一出,打得智悠从空中飞下来,摔得只剩一丝命。 这时一个鬼士,从陷阱边找到个布包,里面包着三卷书。 鬼古子更是没完没了,以为智悠耍诈,故意以假书迷惑人。把他捉到一间破庙里,连夜审讯。 孟渺然和廖志言争取到一夜时间,顺利赶往秀州。 而莫大人乔装改扮,被那家农夫送到县城后,又装成个货郎,跟一队往中州去的商人混在一起,顺利回京。 军情传得极快,孟渺然和廖志言刚到秀州,便听说了崔有威等被逐出含谷关,失去二百里方圆封地的事。 渺然见事情闹到如此之大,猜测崔有威一定很恨自己,便向廖志言坦言了身份,说要接走母亲龚氏,以防不测。 两人商议妥当。渺然夜里潜入侯爷府,来到母亲房里,将一干大事说穿。龚氏在侯爷府本就生不如死,儿子失踪一年多,早没了当侯爷夫人的心情。儿子此番与侯爷作对,已经对下深怨,必定为难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带走了平时积攒下来的两万两黄金及同箱珠宝。 鬼古子在路上也听说了石牛镇的消息。在破庙里和智悠磨了一晚,发现那挑担小年说的诸多破绽,一刀杀了智悠,往秀州奔去。在路上碰到一队人马,押车的正是那日相遇的少年和老头,暗中跟随,一路跟到青县。 到了此地,将与崔有威的人马相遇,渺然引着马车往县外东面的河边山林而去,以避开崔有威的队伍。 鬼古子在暗中发现马车里的女人是龚氏,断定那乔装的少年就是飞儿,心中暗暗高兴,找了一年多,把东北侯地都快翻转了,如今终于在这里与飞儿相遇了。也不急着说破,反而在暗中保护,帮着他们避开崔有威的人马。 待错开崔有威的人马后,渺然和廖志言赶往含谷关。经会县时,把关的见是廖志言一干人,便放了行。却不让鬼古子等人进入。 鬼古子见不让他过,急得大叫,“飞儿,出来,不然我就打人了。” 渺然怕他生事,只得出面道,“我今去的地方,以后可是穷山恶水,你何必跟来受苦?” “不妨。只要飞儿不嫌弃我。一无所有都愿意。”鬼古子见渺然终于肯和他说话,上前拉开龚氏的车帘,又直央求:“夫人,你就行行好,带上我吧。你们若是高兴,我这鬼仙门主不当了,都可以的。” 龚氏与他早有旧情,知道一路上他带人暗中保护,如今已离开了侯爷府,自然不愿舍下他,招来渺然,“然儿,带上他吧。以后,我娘儿俩的安全,全靠他保护。” 渺然看一眼廖志言,脸上一红,不想在此纠缠耽搁,便允了鬼古子同行,并约束鬼古子,往后一切需他指挥,不可冒失行事,否则就不同道。 鬼古子多年来的心事便是与飞儿永远在一起,哪里能错过这个机会,当即将鬼仙门的事务交与一个长老鬼万青,一幅要跟飞儿隐居的样子。 鬼古子已经是当今极少的筑基士之一,门里的弟子盼了一生才盼到这一刻。如是鬼古子不管鬼仙门了,便是形同虚设。鬼万青不肯接手,道:“万青等人誓死追随掌门。” 鬼古子怕渺然不喜欢鬼仙门的人,才想抛开这些。心里其实舍不下门里的弟子,在他的带领下,鬼仙门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可谓数一数二。就是玄灵门和丹黄门,早不在他的话下,毕竟玄灵门和丹黄门没出筑基士,倒是地仙门因出了筑基士,名气和实力一下超过了玄灵门丹黄门。 “如是你们以后都听我的命令,我就带上你们。”渺然并不想逼鬼古子抛下门人,若有鬼仙门的支持,他们的力量更强大。再则鬼仙门失去鬼古子的庇护,可能会遭到崔有威的屠杀。 “属下等愿听少门主的命令。”鬼万青连忙表示。 “记住,不许叫我少门主。听我的命,只是不许你们胡作非为。但我不管鬼仙门的事。”渺然看着鬼古子,想恨他恨不起来,再次与他强调,“你若做得好我说的,便跟我走,若做不好,就此分路。” “飞儿,为师能作到!”鬼古子象小孩一样看着他。 “再记住。我不叫飞儿,我叫孟渺然!” 鬼古子双眼一湿,看着他,半晌道,“……记住了,你是然儿。” “走吧走吧。”渺然挥挥手,不耐烦地先驾车走了。 廖志言骑着一匹马,提着大刀跟在龚氏的车外,心里奇怪,鬼古子和渺然之间,似乎不只师徒那么简单。想起渺然到幸福园后,常常忧愁地独坐一边,似有很沉重的心事。这么看来,他的身世一定有蹊跷。(未完待续) 124 义聚一堂 鬼古子拄着金色鬼杖,徒步追上廖志言,朗声道:“廖将军。我来保护龚夫人吧。” 廖志言瞧出端睨,笑道:“你可保护好了,省得孟公子恼火与你算帐。” 鬼古子脸上一红,凶恶的样子带着几分柔情,“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寻着我的不是。” 廖志言快马追上渺然,渺然冲他点点头,少年老沉,神情间并无半分难堪。真是个少见的英雄男儿。 从他们离开时算起,整整二十五天后,才回到幸福园。 福好和小云天天在大门处盼着渺然他们平安回来。见到一队人马从大路上扬尘奔来,福好看清前面的人是,挥手大叫:“渺然哥哥,廖伯伯回来了!” 五辆马车停在沈家大门外。 渺然从为首的马车上搀下一个华贵美艳的妇女,仪态雍容地下来,看到福好,眼神落在她头上的粉蝶上,笑微微地问“你就是小福好?” 福好猜她是渺然的娘,没想到渺然这次把她娘带了来。连忙端正地给她行个礼,“福好参见……”到这没词了,看着渺然。渺然笑道,“以后不要叫我娘什么夫人,叫她龚大娘吧。” 这时沈家大院堆满了几家人,都稀奇地看着渺然母子,暗叹渺然满脸麻黑,却有这么一位美貌的娘。 廖志言过来与沈岳飞相见,悄声说了实情。沈岳飞此时方知渺然是崔有威的儿子,好不震惊,难怪渺然神机妙算,原来心中有诸多军情。何以崔有威会弄得子叛妻离呢。 龚氏是个大方的人,看着满院是人,好奇地看着自己。向大家行个礼,落落大方道:“以后,我和然儿就要搅扰大家了。” 仿佛她番行为并无出格,或有违大统。廖志言心中暗暗称奇,真是奇母出奇子。 福好连忙给她介绍大家,“这是我的沈家爹,沈家娘,林家爹,林家娘,我的舅舅和舅母。舅母家的表亲,李表舅。表舅妈,李家大姨,二姨……这是我的二表哥高二……这是廖将军的儿子希平,和我一起抱养给了沈将军。还是地仙门掌门地伯伯,他女儿地小云……” 她一口气介绍下来。小云吃吃笑道,“福好介绍这么多。龚大娘记不住吧。” 龚氏看到她脖子上套了个粉蝶坠,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闪地跟那蝴蝶很相配,心里颇喜欢她。笑道:“我记得哪,这是沈大人夫妇,林家夫妇,高家夫妇……这是小云。”一五一实地重复一次,果然一个都没错。 地小云惊叹道:“龚大娘好好的记心。” 龚氏看一眼高氏。怀里抱着个岁把的孩子,嘴里含着手指,微笑道:“我可是喜欢高氏的刺绣得很哪。” 高氏脸上一红,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刺绣,不好意思道:“乡野手艺。上不了台面。” 这时柳叶从后面的马车下来,走上来。笑道:“林大婶。你的好多刺绣可是我家公子买来送给我家夫人了哪。” “柳叶姐姐!!”福好扑进她怀里,喜极而泣,没想到还能见到她。 林家夫妇茫然了。怎么崔公子的丫环跟了来。 渺然瞪一眼柳叶,柳叶不敢再说。 “小福好!”柳叶抱着她,想着那日离别的情景,激动道,“公子差点不带我走,若非夫人求情,我就再见不到你了!” 福好走到渺然面前,捶了他一拳,嗔道:“你干嘛要丢下柳叶姐姐呀?我们家不差这么一口粮的!” 鬼古子在边上冲她讪讪地搭话,“小福好,你家差不差我这口粮呢?” 福好看到他,龙目微怒,“你骗了我!”回身四处寻找,看到鹏飞腰上有剑,一把拔出来比着他,“你干嘛骗我说渺然哥哥重伤?” 大多数人被她的行为弄糊涂了。(.无弹窗广告) 鬼古子脸上一红,十分尴尬。 龚氏掩嘴一笑,拉着福好道,“福好看在渺然份上,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福好一愣,放下剑,还给渺然,嘟嚷道:“鬼古子,你以后再干坏事,我让渺然哥哥不要你!” 渺然这时发现她有异,怎么一下看得见她的修为了,而且她的修为象消失了。先以为看花了眼,接过她手上的剑时,发现她手上的力道都弱了许多,拉着她,紧张地问:“福好,你受重伤了?” 希平走过来怪怪地看着渺然,推开他,“你是谁?不许碰福好!她被地老头欺负了,给化了一身功力。你还要欺负她?” 一个月不到,怎么希平就不认识自己了?还有福好,怎么会被人化掉修为?眼神惊诧地落在沈岳飞脸上。 灰圆从人群中冲出来,扑到渺然怀里,难过地在他身上蹭几下头,跳下来,在地上写下,“大哥。你走后,福好驭兽对敌,驭兽阵形成了妖气,进入福好体内,所以只有化掉她的功力。希平被崔有威抓去,做了后脚,现在失忆了。” “平弟。好妹。”渺然心里好生难过。一边抱着一个,放声痛哭起来,“早知道我离开会发生这些事,我就不离开了。” 廖志言两眼一湿,三个孩子情同手足。旁人受了感动,无不抹泪。 鬼古子看渺然哭了,卷起衣袖,愤怒道:“然儿。下次崔有威落到我手,我让他碎尸万段。” 高二恨恨地道,“你不是他的走狗,贪他的钱得很吗?” 鬼古子脸上红得发紫,被高二的话噎得不知如何解释。高二说的是事实,他又不能否认。 龚氏拉着渺然劝道,“然儿,你既是大哥,就别哭了。想法帮希平治好才是正道。福好没了修为,你以后带着她重新练吧。” 渺然点点头,抹干泪,心疼地道,“平弟,我一定要让你找回自己。好妹,我一定要让你变得比以前更厉害。” 福好刚才被他影响,眼睛里的泪直涌,现在擦干泪,笑道:“没什么呢。地伯伯说,有大失必有大得,说不定哪天我会……”突然想起一事,走到廖志言面前激动地道:“廖伯伯,我会雷术了,我可以教你雷术了。” 地不平在一边被她逗笑。福好真是可爱得很,心里总想着别人。轻轻抚摸她的头,慈爱地道:“你那是妖雷,可不能教廖大人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 鬼仙门的人远远地站在一边,押着五车财物。平时虽然干的都是阴事行当,可毕竟是人,都被这一幕幕的真情打动。 鬼万青上前道:“掌门,现在石牛镇出了这么多事,公子一回来,肯定有要事和和几位大人相商,我们出去寻个地,把兄弟们安顿下来吧。” 沈岳飞上前拱手道:“众位兄弟,你们跟渺然一起来了,以后就是自己人。大家请在院子里稍坐一会。我们的确有要事相商,鬼掌门江湖经验丰富,如有他一并参商,恐怕事情办得更快。”他心里已经想好如何安顿这一帮人。 果然是一代名将,这风度气宇不说了,就是待人的风格和气度,那也是非同等闲,鬼万青有种鬼仙门受到重视和礼遇的感觉。当即带着数百个弟子安静地坐到院子边上。 鬼古子愣了一下,没想到沈岳飞不计他的恶名,如此看得起他。看眼渺然,不敢妄动。 地不平心中一动,正是将鬼仙门引往正途的好时机。这个孟渺然不简单,能控制住鬼古子。连忙上前行礼相见:“古子兄。你我原本同宗,今日共聚于此,真是有缘。” 鬼古子脸上微红,此次他能筑基成功,全因从福好手上骗到一块地宝。两个门派原本一家,现在两个掌门能力相当。因为渺然共聚于此,恐怕以后还会共事。便客气道:“不平弟。那次一战之事,实在冒昧了。” 地不平大度道:“好在我门里的人都治好了。倒是你那边,那次损失了几个兄弟。往后,我们可别再这么不拿兄弟的性命当回事了。” 福好从沈岳飞的话里,听出爹又要收买人心,想着鬼古子跟着渺然而来,渺然必定有特别的想法和安排。现在石牛镇看似一个独立小王国,实则危机四伏,正是需要高手相助的时候。 沈岳飞带着众人走进大厅,林家夫妇及高家的人都回了自己院里。福好领着龚氏去福景院安顿。 “龚大娘。你以后住我的小院。渺然住在制药房里呢。往后我住爹娘那边去。”福好想得极周到,自然要让渺然的娘做得自由点,福景院相对独立,房屋虽不多,但功能齐全。 福好让小云帮着,腾出自己的柜子,让渺然和希平把她的东西先搬到草亭。 龚氏也不推辞,和柳叶赶紧着收拾随身的东西。 菊香跑来,“福好,廖大人他们叫你们几个,先一起去商量下事情。” 赶走崔有威,现在石牛镇一带没有了组织,还面临大成朝庭的收复战争,以及越国趁机攻打的可能,同时有一系列国计民生的问题尚待解决。现在这个情况,即使不独立成国,也得将会县、含谷关、石牛镇、溜马镇合并为州,并设州衙。(未完待续) 125 朝堂之议 却说崔有威上次带过去的五百精兵,死亡近百,余下的被地不平扣住,只带着一干信众和长胜院的学生回到秀州。刚进府,大管家崔青就来报,夫人连同屋里的珠宝首饰失踪了。 不用说,龚氏得知石牛镇之事,怕因鹏飞之错受到牵连,逃跑了。可是她能去哪里呢?定是鹏飞回过府,暗中将她接走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崔有威不心疼没了夫人,多年来,夫妻俩本来就名存实亡,心疼那些珠宝,让贱女人给带走了。他宁愿那些珠宝扔进江里,也不愿离开他的贱女人用上一分一文。追悔莫及,这些年纵容着龚氏,落到众叛亲离的结局。 此仇不报枉小人。崔有威当即书了一封奏折,以八百里加急快报送往京城。同时暗中传书到了宫中媚妃手里。 只两天,皇上就收到他的奏折,说廖志言与沈岳飞勾结一体,杀了邓远强,夺了边防两千兵力,独立成国,强征暴敛,民不聊生,请求朝庭派出摇兵,收复失地,以防越国趁机攻打。 “饭桶!”三十二岁的皇上成二帝,当朝大怒,痛骂崔有威无能,同时下旨,要诛杀廖志言和沈岳飞两门。 满朝上下俱无人应声。几个月前在菜市口行刑,杀廖志言的女人和儿子,一场乌云浓烟之后,人犯便不见了踪影。此时,有心想祸害这两个忠臣的,也不敢请这趟命。 对于西南边防上的事,朝里的众官,早已听说深岳飞收了个义女,会招唤百兽,在短时间内令它们数倍成长,变得比个士兵还强。 因此。更无人愿上前请缨此事。 “孙将军,对此事可有建议?”皇上见人主动请命,龙目喷火,一脚踢翻龙案,背手踱步下来。“难道要朕带兵去收复失地吗?” 孙云风毕竟年轻,被皇上点了名,挺身而出:“皇上。[]臣愿带兵五千收复失地。” 孙正立退了沈岳飞次女之婚后,孙云风与后族邓国公的一个庶女联姻,保得朝堂之位,孙云风本来只是个校尉之职。沈岳飞被贬,孙云风竟得了宠。连升数级,一跃为镇国大将军。与邓后族成为两股强势力量。 孙云风被提升时,邓国公暗暗高兴,以为自己的势力更是庞大了。谁知后来,孙云风竟然接连弹赅邓家。有个儿子强占民资强夺民女,被皇上下令斩了头。才知孙云风已经成为皇上的心腹之力。 孙正立虽不是修士,对福好驭兽的传闻,十分忌讳,打这种仗,可谓与妖搏杀。崔有威并非草包饭桶,着实是有能力的人,他身边云集有几百术士。尚且吃了败仗,风儿此去,先别说生死事大,胜算几乎为零,若不能打胜仗。哪有保颜面再回来? 便恻恻禀道:“皇上。臣以为远水解不了近火。此事从京臣派兵去,实乃舍近求远。” 皇上走到他面。英武的脸上,眼睑青黑,傲然问道:“那你可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含谷关往南二百里便是东南侯爷的侯地。他手上有五千精兵。想必沈岳飞等人,取得石牛镇后,必将继续攻打东南方靠南的百余里地,以占领盐地……否则,他们闭塞于袋中,商贸不通,先不说别的物资对生存的重要性,只盐一样,就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所以,东南侯爷一定会戒严侯地边界……” “你这不是想守株待兔吗?”皇上觉得他说得有一定的道理,却不甘于被动。 “非也。现在沈岳飞的兵一定在修养中。臣的意思是,让东南侯爷派兵,与西南侯爷,联手反攻,向前逼进五十里,以进为守。(.)” 皇上不是傻子,不是不知道沈岳飞手下有筑基士的厉害,他对此有所认识,却又不到位,以为只要人多就一定能攻打下来,便下令:“马下传令东南侯王与西南侯王联兵反击,孙将军再带两千京兵赶去作后援!务必要收回失地。以免成为越国入侵的一个口子!” 邓国公暗恨沈岳飞等杀了他侄子邓远强,生出一计,禀道:“皇上。微臣有一计。沈昱武不是还在宫中吗?此战何不让他带兵去打,一来考查他的忠心,二来到时沈岳飞碍于父子之情,有所顾忌,会减速少兵力损害。若是沈昱武到时背叛朝庭,投向其父,便斩了他的妻子和外侄子。” “不如派沈昱武去谈判,设个局,将沈岳飞等从边防诱回京城,然后一并诛杀。”刑部侍郎左中良建议。 “左侍郎的建议不错,又不损兵折将。”皇上走回龙椅,两个太监已经扶起龙案,重新摆好。 “皇上。”这时薜公公从旁边走到他身边,悄声道:“媚妃娘吐得厉害……怎么都不肯进食……” 皇上嘴角勾起半个笑,声音软下来,“众爱卿先议着,朕去去就来。”扔下满朝文武之官,往后宫飞奔去。 众官跪在地上,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暗骂,荒唐!皇上立媚妃后,经常在议事之时,扔下众官往后宫跑去。 丽晶宫,锦幔鲜饰。 媚妃微挺着肚子,睡在凤床上,边吐,边闹,“我要见皇上……” “爱妃,朕来了。”皇上进来坐到她的床榻前,一双大手扶起她纤柔的细腰,怜爱道:“你害得这么厉害,吐了这么多,可得吃些东西,咱们未来的皇儿才能长得健康。” 媚妃美目一扫,两边的宫女太监低头退下。 香软的身子趴在皇上身上,皇上立即骨酥魂销,两眼直瞪,“爱妃,你真是要了朕的命。” “人家要你的命有什么好嘛?人家娘儿俩还要你来爱护着呢。皇上……”媚妃伏在他身上一阵摇晃撒娇。 “是。朕这就保护着你们。只是现在朕正在商议大事,退朝了再来陪你娘儿俩吧。”皇上还没完全迷失。 媚妃伸出指甲尖尖的食指,在他胸上轻轻画着圆,娇声道:“你不就是为崔有威吃了败仗的事发愁嘛。依臣妾之见,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和崔有威做了大半年夫妻,被崔有威的大计所吸引,前年冬天时被崔有威带回京城,春天时,秘密献给了皇上,在她的美貌及迷情丹的控制下,皇上不到半年已是她的掌上物。 她顺利地让皇上贬了沈岳飞一家,若不是记着宝菁出生后有魂魄残缺的病,疑惑那是杀了碧华的报应,害怕杀了沈岳飞一家,再有报应应到孩子身上,她非让皇上砍了她们的头不可。 当然,也顺利摘了崔良成的爵位,一家几十口,被贬到东北侯地作了庶民。 如今她已怀孕,只待生下孩子后,实施进一步的大计划。 当上媚妃,她感受到权利的确是个至高无上,也很好玩,常常只是一个字。 皇上两眼放光,期待地着绝世的妖娆之颜。 “把沈昱武夫妇,还有平王侯的那个余孤,当作人质,绑在战车上往前冲,看沈岳飞敢不敢……”媚妃阴恻恻地道。 “昱武不是和沈岳飞断了父子之情吗?恐怕这招行不通,沈岳飞的性格我是知道的。至于杰伦,一个小孩子,恐怕也引不起沈岳飞的重视吧?你不知道男人,一旦有了野心,牺牲兄弟亲情,是很正常的事情。”皇上摇头道。 媚妃秋波闪烁,粉颊绽起迷人的酒涡,用指头轻轻戳下他的胸膛,道:“你真是不了解沈岳飞这种人。他这种人讲仁义大道的。再有,你要是发个消息出去,说要砍了此次跟着沈岳飞起事的士兵的所有家属,你看他的军心乱不乱。” “哈哈。爱妃高明。只是这样一来,杀的人恐怕就太多了吧?不过实在没办法时,可以采用此法。”皇上虚着眼,看着她雪白的胸脯,伸手揪了一把,软软嬾嬾的,很迷人。 “你真笨。就把里面当头的家眷全绑在战车上当肉盾。不就胜券在握?”媚妃娇美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险恶和阴毒,似乎只是个不相关的人,说着不相关的事。 “哈哈,爱妃此计可行。”皇上放开她,兴奋地跑去乾坤殿。 此计一出,众官俱服。如此损招,恐怕又是媚妃想出来的。 在媚妃的计策上,邓国公献上更阴险的计策,请求皇上派昱武捉拿反兵的家眷属绑在战车上,去收复失地。 “众人拾柴火焰高。看吧,大家只要群策群力,不是一个计策比一个更好吗?”皇上心情大好,似乎他是个擅于集思广益的明君。 欲让薜公公去传唤昱武,想起他称病在家已有数日。 孙云风一直嫌昱武在媚妃面前与自己争宠,立即疑惑道:“恐怕昱武副将不会是已经逃跑了吧?” 正这时,莫大人带着《古仙录》赶到朝堂。皇上听说他终于回来了,立即宣见,催促他:“快把你此行去石牛镇的见闻都说来。” 莫大人呈上《古仙录》,声泪俱下,悲泣道:“皇上。微臣此行堪称曲折。同行的五个武士,有四个已经殉职。若不是沈岳飞暗中派人相助,微臣恐怕再见不到皇上。”(未完待续) 126 还打?(本卷 终) 皇上龙颜一变,“到底怎么回事?快报上明明有说他和廖志言夺了兵权。[.超多好看小说]” “微臣带着圣旨到了石牛镇,便直奔长胜院,宣读圣旨。沈岳飞收养的小女孩福好,的确会法术,会驭兽,可是民间传的口碑极好,并无一点恶名。接到圣旨,福好就带着我回沈家取余下的书卷。微臣得到书后,想既然到了那么远的边境,不如多呆两日,可帮圣上调查一下民意。 呆了两日,发现福好的口碑还是很好。隔了两日便带着武士们回京,才到含谷关,便有二十几个人冲出来要强行夺书,当时他们一出手,就打死了四个武士。好在沈岳飞怕微臣一路有事,请了个会法术的少年暗中相护,才摆脱了那帮人,让我乔装成个老商人,才得以回到京城。” “在路上,你可有听说崔有威和沈岳飞打仗的事?还有沈岳飞和廖志言杀邓远强的事,你可知道。” “有啊。邓远强可是给崔有威杀掉的呀。至于廖志言,听说还守着边防,我没去过军营,所以未曾见到过他。就在离开的那晚,我还在含关外一家农户家藏着。他家的家禽全被福好的驭兽阵给招唤跑了。人们传说,崔有威带着他师傅,要杀沈岳飞一家,防沈岳飞一家的忠心,防碍他什么事。不过,这些都只是道听途说。真的事实,恐怕皇上还得派人调查。” 莫大人这番话当然有水分,他怎么敢说是廖志言救了他?又怎么敢说崔有威要去向沈岳飞要《古仙录》的真本?反正现在事情已经乱成一团,什么理由都可能,什么不可能的理由更有可能。莫棱两可的,反而更让人相信。 果然,皇上听罢。皱着眉头,沉思半晌,道:“朕就是奇怪,沈岳飞一家几代忠良,怎么会造反?”想起一事,又问莫大人,“你可听说他将石牛镇称为独立王国之事?” “没听说这事。沈岳飞再大胆,不至于独立称国吧?”莫大人狐疑道。 皇上道:“莫大人辛苦了。将书呈上来我看看。” 皇上粗粗翻阅,喜上眉梢,文武百官均不知他也乃修炼之人。 “莫爱卿这事办得好。当有奖励。升为翰林院主事。官到四品,另奖宅府一幢。白银千两。” 莫大人象做梦一般,此次死里逃生,还能得到嘉奖。皇上真是火眼金睛,似知道他家屋宅老旧,拥挤。升官之余还奖了房子。谢恩时,神情恍惚。不敢清醒。 “莫爱卿,你看石牛镇一事,现在派兵去收复可有不妥?” 莫大人抬起头,感觉汗颜色,“臣乃一介翰林,对于此事的建议,恐怕有偏颇之处。” “旦说无妨。本来朕与大家已经商量了一个策略。你是从那边回来的人,朕还想听听你的建议。这是崔有威快递上来的奏折。” 薜公公将奏折递给莫大人。 一道道尖锐、复杂的目光落在莫大人身上,如千斤大锺,砸得他背脊粉碎,又似一城唾沫。讥诮他一个翰林,竟能就这样的军机大事发言。莫大人抹抹额上的汗。瑟瑟道:“微臣真是不懂怎么打仗。只是觉得沈岳飞一家乃大成忠诚庶民,与崔有威闹翻了,恐是迫于无奈。此事,若是以兵力收复,定会加深矛盾,令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中,而且未必能打胜仗。” “何以说我大成雄厚的兵力,还打不了胜仗?”皇上看他战战兢兢,一幅小心怕事的样子,觉得好笑,这书呆子就是书呆子,说到打仗怕成这样。 “皇上,微臣的认为此事宜和谈不宜硬攻。(.)”莫大人有心要救沈岳飞他们,拼着死提出此议。 邓国公高声道:“皇上。此事若和谈,我大成朝庭颜面何在?对几个反贼不必过于谨慎。莫大人乃作文章之人,不懂战场上的事。此时若不一举收复,将来必成重大祸患。” 皇上托着头,看着面前的《古仙录》,沉思一会,道:“此事容朕再思虑思虑,明日早朝再作定论。” 早朝散去,皇上并没有去丽景宫,回了元寿宫,进了密室,慢慢细读《古仙录》。 媚妃听说皇下退朝回了寝宫,想亲自去丽景宫,无奈吐得厉害。只得差了个小太监去叫皇上,薜公公挡在来者,“回去告诉媚妃。皇上为崔有威失守之事,给弄疲乏了。皇上说了,休息会,待精神足些再去看媚妃。”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呢,满朝文武没有人猜得透。 次日朝堂上,皇上作了决策,令莫大人及孙云风一道,押着反兵的一干家属前往石牛镇谈判,伺机收复失地。 再说沈岳飞等,经过商议,将溜马镇、石牛镇、含谷关以及会县一带合称为‘豪州’,在石牛镇设州衙,建公库,将崔有威一党人留下的财物充公,及残余富庶的财物没收后,重新分配,新拟税赋制度,并统一调整物价,以稳定经济发展。 沈岳飞统大局,廖志言主管兵力,沈昱忠管公库,地不平和鬼古子表示愿意协建豪州,却不愿担任职务。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必需攻下南湖盐地,一是豪州需要盐,二是那里一条通入外界的通道。 鬼仙门的人遍布各地,有着特殊快捷的通信方式,很快收到京城方面的消息,说朝庭抓了不少反兵的家属,作为肉盾,将派兵前来反攻。 几个将军和两处仙门筑基士,岂会因朝庭这样的动作而受到要胁?以进为退,反而更快拟定了攻打南湖盐的计划,同时封锁住福好散尽仙力的事,在京城来兵抵达青县时,鬼古子和廖志言带了五百精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南湖盐地。 尽管东南候爷和崔有威已经联手,可是独尊回到秀州后就闭关了,虽然崔有威有二千兵力,东南候爷有五千,可是交战之时,就鬼古子发起的漫天乌黑的鬼气,倾刻间打倒数百士兵,不到半刻钟就打倒了两千士兵。 崔有威知道鬼气的厉害,一旦中了鬼气,魂魄立即消散。连忙和东南侯爷崔有俊老老实实后退近两百里,丢失吴县和南湖盐城。 沈岳飞和廖志言并非滥杀之辈。同意鬼古子用鬼气作战,乃有万全之策。鬼古子的鬼气有两种怪异手段,一是令其魂飞魄散,被鬼瓮收集,变成鬼蜂之力,二是可以令人暂时死去,死时鬼气将其魂魄封在体内,过后以复活术可令其还生。 待到他们后退百里后。鬼古子施展法术,将两千士兵逐一救活,奴为战俘。名为战俘,实则很快被沈岳飞和廖志言收服为豪州兵力。 同时地不平和沈岳飞带着五百精兵,在青县驿道上拦下孙云风的兵。队伍前面是几百个肉盾战车。 孙云风以为有肉盾作要胁,不怕沈岳飞等强大,在高高的车撵上,雄纠纠地高呼:“沈岳飞,皇上念及你几代忠良,若是你交出豪州兵权,饶你全家不死,依然作安宁的庶民。” 沈岳飞远远地答道:“你们竟然想得出这样无耻的手段。捉拿士兵的家眷来有要胁,我要不为这些家眷讨个说法,怎么有脸面对大家?” 手中的大刀往前一指,天上刮起凛冽寒风,呼啸之声卷动着滚滚乌云,乌烟滚滚冲向孙云风的部队。 孙云风见妖风刮起,天黑地暗,连忙撤兵,撤到二十几里外时,发现两千精兵少了一半,前方的肉盾战车,全部丢失。连忙派人回去查看,先前刮风之地,干干净净地,别说战车,就是那一个士兵的尸体都不剩。 地不平用漫天烟尘打晕一千士兵,孙云风撤退时,沈岳飞带兵救下所有肉盾,那一千士兵有许多曾是沈岳飞的旧部,见他和往常一样爱护手下,身边又有神士相助,不费口舌就收服了他们,并占领了青县。 孙云风还未出手,片刻间就丢了一千士兵,立即军心动乱,觉得大成朝就要完玩了。欲联合崔有威和崔有俊的兵力。他俩人最是吃过亏的,怎么都不愿派兵出战。 沈岳飞和廖志言的名气更大,对筑基士和福好驭兽的传闻更为恐怖,有说那鬼气是鬼古子和福好一同发出来的,要吞灭大成朝。如此一来,豪州的地盘拓展开来,令其余几方侯王闻风丧胆,怕沈岳飞真的起了野心,推翻大成,便组织起来,联名上书朝庭,与沈岳飞议和。 皇上接到联报,头痛万分。他相信筑基士的能力,只一个便能灭城,何况沈岳飞身边还有两个。 强硬派不敢再主张,调动大部队攻打豪州。 不议和不行了。众臣推出莫大人前往青县议和。 沈岳飞和廖志言本无什么野心。能够不兴战,是他们的心愿。明知皇上现在迫于无奈,才委曲求全,可是能保得大家一年安宁是一年。因此,没提什么苛刻的条件,只提出双方头善待士兵的家眷,自收自支豪州地盘的田产税收。 皇上看沈岳飞提的要求简单,豪州地盘还不到半个侯地大,便暂时放下此事,待将来有机会再议。 此战终于告一段落,各方都安宁下来。(未完待续) 001 期待 战事结束后,石牛镇成为豪州的中央枢纽地。豪州各地的子弟涌来石牛镇,要求开放长胜院。沈岳飞和众人商议后,将两处学院改名为长生院,继续开放,沈昱忠和两个武技好的老兵任了武士教习,经测式,武士院招了一百个学生,修士院招到十个有灵根的学生,西北五怪任修士院教习,福好继续给大家讲《仙史》,每三天讲一上午。学费比原来低许多,两个学院的学生,每年只需付二两学费,其余费用自理,需住宿的,别外收取少量的宿院费。 福好的炼气又从头开始,毕竟气海已达八层,灵根尙在,在淬体和勤奋修炼之下,两个多月回复到炼气四层。 又是四月,二秀山上开满了各色野花。雾林里的雾淡了许多。福好带着学生上山采药,并教大家岐黄之术。 地小云她在不远处采集野花。 希平和渺然蹲在一起,小心地要将一株药木连根拔起,以带回去,种在幸福园药林里。 算算日子,再过几天,就到了栋轩原来了开这里的两年再见的约期。 福好心情大好,起身看着山下,不知道与栋轩相见时,大家会怎么样激动。 灰圆跳到她面前,叫两声,跟她一起眺望远处。虽然它不会说话,可是它已经知道福好他们有个好朋友栋轩要来了。 “你又在想着快和栋轩见面了?”小云举着一束野花过来,摘下一朵红花戴在福好的发髻上。歪着身子看了两下,赞道:“这花很配你。” 山风吹过,福好耳鬒的头发轻轻飞起。小云帮她理了理耳发,一直欣赏地看着她,眼神最不能离开她身上戴的粉色琉璃饰。虽然自己脖子上挂了只蝴蝶坠,感觉总是不够。 “福好。”希平笑微微地走过来。 在福好大量的记忆灌输下,他的记忆恢复许多,再不觉得大家陌生,只是脑里的字典消失了。 小云调皮在把一朵紫色的花插在希平耳鬒上的头发里。看着有点象个姑娘似的。灰圆捂着嘴,笑得打转。渺然在一边见了忍不住好笑。 希平笑嘻嘻地把眼神在小云和渺然身上扫来扫去。“小云,再过两月你都及竿了,还这么调皮?” 小云脸上一红,躲到福好身边。象小孩一样告状:“希平欺负我。” 福好咯咯笑道:“明明是你欺负他。” 希平“哼”地一下,摘下头上的花,插在渺然头上,与他满脸的麻子衬着,看着更显有趣。 渺然无所谓呢。大方地扬扬眉,指着山脚道:“你们说栋轩哪天会到呀?” 大家天天念着栋轩,小云没见过栋轩,最是好奇,不知他长什么模样。福好说他长得粉面玉冠。是个明朗的美少年。小云没见过,想象不出来,看眼希平左脸上的伤疤。又看眼渺然。心想,可别栋轩也给意外地破了相。 “福好。” 高二背着背篓和刘梅从另在边跑过来。 希平摸摸他的头,笑道:“带着刘梅去哪闲逛了?” 高二和刘梅已经订了亲。刘梅脸上一红,咬咬嘴唇。毫不生气,看下福好的背篓。里面又装了两株新草药。经过测试,她没有灵根,和高二进了武士学院一起学习。 “福好老师。”几个学生在另一边叫着。 灰圆以最快的速度窜了过去。 “挖到新药了?” 大家围着一株暗绿色的草,兴奋紧张地看着福好。这株药象福好讲过的一种上药——银地根。 福好蹲下来小心掏开一坨泥土,露出银白的根来。 灰圆用鼻子嗅了嗅,欢叫起来,似在表示,此药正是银地根。 学生们叫了起来,“是银地根?” 所有的目光激动地落在渺然的脸上。福好老师说用银地根煎水给渺然洗用,就能除去他体内的白棘毒。 渺然后退两步,有点不显眼的慌乱。他并没有大家那样的激动。 地小云最高兴,拉着渺然高兴得直蹦。渺然轻轻摔开她的手,眼里掠过一丝平淡,转身走到山边,继续眺望远处的驿道。 希平走过去,奇怪地问:“找到银地根,你为什么不高兴?” 渺然脸上浮起一种莫测的笑,让人很难明白,“人的外表不过是层皮,要那么好看干嘛?” “嘿嘿。你不为你着想,也该为你未来的媳妇着想呀。要是有天你媳妇嫌你这样子,怎么办?”希平的玩笑样和原来一般。 渺然脸上一红,因为脸上黑麻点多,看不出来。微嗔道:“都嫌我丑了,还要那种女人干嘛?” 高二疯狂地跑过来,“渺然哥,你发了。一连找到几株银地根,这下可以恢复你绝世无双的英俊了。” 希平撇撇嘴道,“人家不稀奇恢复英俊,想当丑八怪呢。” 高二挠下头,道:“你们一样怪。希平觉得自己左脸侧边的疤是帅。渺然喜欢做麻脸男。我给福好说,让她把银地根都扔了。”说罢真的跑去传话。 希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下你等着挨福好的教训吧。” 福好叉着腰,气汹汹地走过来,指着渺然斥责道:“你以为只是治你一张臭皮子吗?你体内有白棘毒,虽然你当时处理得当,不影响你修炼,可是它在你体内积久了,会影响你以后生小孩!” 远处的学生都偷偷笑起来。福好老师,说话很直白,一点都不转弯。果然渺然浑身一热,麻脸上看不出羞意,脖子红了一片,不知怎么回答福好。怔怔地看着她,感觉这小丫头越大越凶。 希平拉着福好,小声道:“你是老师,说有的话得注意场合点。” 福好白一眼他,又指着他训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男婚女嫁,天经地仪的事!谁成了亲以后不生小孩?” 高二看他俩个挨了训,高兴得在地上打滚翻跟斗。刘梅一把揪起他,嗔道:“你又在地上翻,伯母给你洗衣服不费力吗?” 那些学生不敢开福好的玩笑,有人就合高二开玩笑,“高二,以后你的衣服让你媳妇洗吧。” 刘梅红着脸,捡起块泥土向他们扔去。 地小云冲刘梅扮个怪相,笑道:“福好说得没错。往后你们成了亲,什么的,什么,都是天经地仪的。” 福好放松脸,自己都“嘿嘿”地笑了起来,当老师久了,都忘了自己还是小孩。 见状,大家笑得更欢。 有个大个子学生采了一朵大大的山茶花,跑到福好面前,笑道:“老师,别训人了。我们送朵花花给你玩。” 福好接过花,开心地笑了起来。是嘛,自己才八岁,还是要保持小孩的样子才好。举着毛镰,叫道:“走吧,我们下山咯!”冲渺然和希平扮个怪相,先往山下跑去。 地小云举着野花,飞快追去。 学生们年纪不大,小的十岁,大的十七八岁,追逐着她,欢乐下山。 渺然和希平耸耸肩,相视一笑,两人亲热地把着肩跟在后面。 *** 天色灰黑。 福好在制药房里研究着给渺然解毒的药方。 希平和灰圆在草亭里研究符术,灰圆每天都要花一定的时间帮他恢复关于符术的记忆。 如今,地不平和二十个地仙门的弟子住在万祥苑。龚氏和渺然搬进了秋水苑。地小云和渺然一道回了对岸。 春晖苑分给廖志言做行馆,他时常在豪州各地到处阅兵,在行馆住的时间并不多。 鬼仙门的人住在修士院的两幢宿院里。 乾幸楼做了豪州府衙。 高二抱着一岁的福安进来叫他们,“吃饭了。福好,希平。” 福好和希平轮流在沈高两家吃饭,一家吃一天。林家和高家一起开伙,逢他们在高家吃饭这天,便象过节一样加菜。今天他们在高家吃饭。 李家的亲戚大多来投靠高家了,原来的房屋不够住,高大到了娶亲的年纪,他的小院得给空着,高二的平安苑离林家太近,不宜住太多人闹燥,又新修了两处小院,才住下三十几口人。 吃饭时,满满地坐四桌人,热闹得象赶集。 刘梅勤快地从厨房到院子里,不停地穿梭,帮着摆筷子,端饭。订亲后,她经常来高家,有时不回去,就睡在李氏隔壁的小屋里。 高林两家的桌子靠上方。福好和希平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边吃饭边听大家唠话。 高德富现在是石牛镇的保正,林至安是长胜院的教管。李家还有几个男亲戚都分管了户部、工部方面的事务。吃饭时常有许多消息交流。 今晚,大家没象平时那样聊哪家生了娃,哪家又要卖几头猪,哪家的水塘得掏了这样的事。 李氏的一个表舅母,看刘梅自己顾不着吃,不时给大家添饭,突然说到:“高二都订亲了,该给高大娶媳妇了。” 林至安若有所思道:“是呀。高大二十了。本来去年说了溜马街上东场口朱家茶铺的女儿。后来军营里出事,就给耽误了。” 李氏笑道:“现在他当把总更忙。原来过些天还能见到人,现在一个月都看不到人影。有时廖将军外出巡视回来,他都不歇气,还要赶回军营去看看。”(未完待续) 002 希平做媒 高德富皱着眉,认真地点头,“这事真不能拖了。早两年就该娶妻,这时都能抱孙仔呢。” 李家的一个堂表弟,一向不太说话的,想起有日看到的一件事,冒出一句:“上次高大回来,正好柳叶给福好来送东西,在桃花林,我看到他俩个相遇,高大两眼直放光……大姐夫,你看那个柳叶好呀,人长得漂亮,又聪明能干,年纪也不小了,倒是很好个媳妇。” 福好正喝汤,被他说的噎得直咳嗽。希平给她拍着后背,心疼道:“慢点,喝个汤都这么急!” 福好摇摇手,听大家继续说这事。 高德富皱着眉道:“我看我家大娃还是和老朱的女儿配些。不是柳叶不好,她是有见识的姑娘,又一直跟着贵妇人身边。我家大娃哪都好,就是模样太土俗了,长得黑黑的,脸上带横肉,眼睛陷在横肉里,看着就粗得很。我们当爹娘的觉得自己的娃好,可别人不一定这么看。你们以后再莫说这话,让人家柳姑娘听了,心里寒碜,想着人家以为她嫁不出去了,才嫁个乡下汉。” 李氏叹道:“我们家大娃是个好娃,就是生得太土。” 希平用手碰一下福好,递个眼神,意思是关于柳叶的事,得多关注。福好白他一眼,几口吃了饭就跑了,忙着回去给渺然做药。 “福好。你怎么不关心柳叶姐的事?”希平被大人说的事提醒了。想着高大是个实诚的汉子,模样寻常些,柳叶二十了,再不嫁就迟了。十分热心这事。 福好的灵魂是成人,早就知道柳叶的心思在渺然身上。这事要和柳叶一说,柳叶非气得跳河不可。狠狠地白两眼希平。揪着他的耳朵道:“你以后可别再提这事!人家的事,不用你管!” 希平觉得好委曲,回击道:“你不能因为你只有八岁,就当人家也只有八岁,天天和你一起玩呀。” 福好气得想吐饭,希平说的这叫啥话呀?懒得理他,专心制药。和灰圆商量后,加了点血灵子剪水,另外加了点牛黄草做草粥外敷。到半夜,终于全做好药。 *** 秋水苑。 龚氏新添了两个下人。一个嬷嬷,一个院丁。现在院子里给他们介绍院子里的情况。 柳叶去了洗衣房。 渺然正在给花园里的花浇水。 “渺然哥哥。” 福好和希平带着解药进来。灰圆跑得最快。跳到渺然脚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腿。 “福好。”差不多同时,地小云也来了,手上还端着盆新式盆松景,看着苍虬绕云的。很是清逸。 龚氏给两位下人安排好活,走过来。笑盈盈地看着几个孩子。小云举举花盆,“龚大娘。这是地秋林叔叔帮你做的盆景――翠松钻云。” “做得真好啊,你们地仙门真是人才济济,不仅法术高,连做盆景的活儿都绝得很。”龚氏喜欢摆弄花草树木,才搬进来两个月,就改造了不少苑景。 希平今天不可只想着跟福好一起来送药。眼睛在新来的嬷嬷和一个护院身上扫几下,没看到柳叶。 “我把盆景给你送到屋里去。”小云热情洋溢,两眼晶亮地看着龚氏。 希平手上端着一钵药,福好手上又拿着金针包和一罐东西。龚氏昨傍时听小云说找到给渺然解毒的药了,接过盆景。笑道:“你们帮渺然解毒吧。” 小云告诉了她,渺然不想恢复容貌。昨晚她已经和渺然谈过,她一下令,渺然自然不容违抗。 小云夺过渺然手上的水桶和木瓢,拖着就往屋里走。福好一只手在后面推着渺然的后背。 “别拖,别推,我进去让你们治就是了。(.无弹窗广告)”渺然大叫着。 龚氏舒口气,然儿满脸麻黑的斑点,让她难受了很久。本是个俊美的孩子,变得跟个丑八怪似的。找到解药,总算是可以再见到儿子原来那绝美的模样了。 然儿喜欢福好得出奇,只是不知他心中听喜欢是哪一种。可惜福好太小,才八岁,再有希平和福好整天同进同出的。倒是小云今年十五,和然儿年纪相当,更适合一些。 她一生婚姻不幸福,希望儿子能早点成亲,给生个孙子抱抱就好了。 希平回头看了一眼龚氏,触到她慈爱而复杂的眼神,心里有种奇怪的念头。龚大娘,好象很想渺然娶妻生子了? 渺然由福好和小云两人摆布着,给他吃药,敷药,希平坐在一边抿嘴不语。趁大家围着渺然上药时,悄悄跑出来,寻找柳叶。 秋水苑有二十间房,如今只渺然母子住着,显得很空旷,不象原来下人配得多,走到哪都能见人影。 可能柳叶出去了吧,没找着她。希平站在花园前看着渺然新种下的一株樱花,树上还带着花朵,正在渐渐凋落。 “希平公子。”柳叶从洗衣房一下钻出来,腰间端着一个铜盆。 希平眼睛一亮,刚才没想到进洗衣房看看。走过去帮着她晾衣服,嘿嘿地看着她不说话。 “你有事?”柳叶觉得他怪怪的。 希平想了想,还是让龚大娘和她说最后,帮她理了理晒竿上的衣服,往正厅跑去。 龚氏在厅里摆弄着小云送来的盆景,脑里还想着渺然已经十六岁了,该定亲的事。 “龚大娘。” “希平。” 龚氏指指旁边的椅子,倒杯茶给他,笑微微地看着他。 希平突然脸一红,开不了口。端着茶水,哦哦地说不出话。 龚氏掩嘴一笑,嗔道:“傻孩子。你和然儿象亲兄弟一样,有什么事,还不好意思给大娘说?” 希平伸长脖子往外看了看,确定柳叶在外面晾衣服,不会进来,结巴道:“柳叶年纪不小了吧?” 龚氏怔了怔,希平怎么突然问起柳叶的年纪,看着他。他是福好的跟班,可不象喜欢柳叶的样子,再说柳叶二十了,比他大五岁呢。他这话有点象帮人说好事,可是他身边哪有与柳叶年纪相配的呢? “是呀。为她愁着没合适的人家呢。” “高家有一个。”希平激动地冲口而出,若不这样,他说不出这话。说罢,脸红得到了脖子根。 龚氏觉得好笑。他才十五,来帮人说媒,难怪会紧张成这样。脑里想不起高家哪有合适的人,奇怪道:“谁呀?” “福好的大表哥,高大今年二十了,一直在军营里跟着我爹,现在是把总了。他人挺好的,就是外表稍微黑了点,不怎么俊俏。”希平鼓足勇气说出这事。 龚氏想了好一阵,才想起,在福景院住那几天,见过一个叫高大的男子,的确长得不太好看,不过,人好象很厚实,很顾家。 “昨晚吃饭时,高家的人说起高大该成亲了,有人说有次高大在福景院碰到柳叶,好象看上她了,可是不知柳叶看不看得上高大,所以我先来征求龚大娘的意见。如是大娘都觉得不合适,那就不提这事了。” 希平一口喝了杯子里的茶,跑了出去。 龚氏捂着嘴,笑得合不拢嘴。笑罢,认真思考起这事来。柳叶真是不能再拖了,二十的女子再拖,长得再好看,都不好嫁了。 唉,在秀州时,没为她考虑这事,不然在秀州给她寻门富贵人家,就省了这事。如今到了豪州,这里经济不如秀州发达。原来有些有钱人,被沈岳飞和廖志言给重新分配财产了。 高家在此地,算得上殷实之家。与沈岳飞和廖志言的关系又好。高大做事踏实,将来应该有前程的。 龚氏笑着出去找柳叶,以为这事一定会乐坏她。 希平脸红耳赤地回到渺然屋里,地小云正端着个盆子出去洗毛巾。冲他挤眉弄眼道:“你脸红成这样,去哪偷了酒吃?” 福好已经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待地小云一出去,一把揪着他扔到渺然躺着的罗汉椅前的地榻上,恼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女人一样,喜欢管这些事?” 渺然满脸敷着绿绿的草叶汁,躲在罗汉大椅上不敢动,听福好发飙,奇怪道:“希平做什么事了?” 福好往门外看了看,小声道:“他帮高大说媒了,说高大喜欢柳叶。” “好呀。”渺然高兴得一直坐起来,脸上的草药汁落得到处都是。抓住希平的手,感动不已,“好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我正为这事发愁呢。可不能把柳叶放在我家给放老了啊。二十岁的姑娘,该有婆家了。高大好,高大是个实诚的汉子,柳叶嫁给他一定会很幸福。” 激动之下,不顾脸上的药,抱着希平直拍他的背。 “哐当”门外传来摔盆的声音。福好跑出去,只见柳叶捂着嘴往花园跑了去。 福好回头指着他们气道:“你们惹祸了,怎么不问下人家柳叶的心事,就作主要把人家嫁给高大?”说罢飞快追去。 先前龚氏去和柳叶谈这事,慢吞吞的,还没谈到正题,柳叶就感觉到了龚氏要说什么,扔下一句,“我不想嫁。我去看福好给公子治脸治得怎么样了。”脸红红地跑了,看到小云出洗毛巾,夺过她的盆,让她去帮龚氏晾衣服。自己换了盆水进来,却听到渺然这话,真是气煞人也。(未完待续) 003 夜遇 柳叶定是害羞,才扔下活就跑了。龚氏思付着这事得另找时间好好和她谈。 小云走过来,龚氏笨手笨脚地正在晾衣服。 “柳叶姐姐怎么扔下你就走了?”小云奇怪得很,拿过龚氏手上的衣物,熟练地搭在竿上,拍了几拍。。 龚氏笑笑,看了一眼小云。这孩子能干,漂亮,性格活泼,单纯。越看越喜欢。 谁知柳叶端着盆清水走到门口,听到渺然说的,又气又急,失手摔了盆,就跑了。 希平和渺然对视一眼,不解福好的意思。 “我出去看看,你躺着。” 希平把渺然按回椅子上,跟着追出去。 柳叶边哭边跑,见福好追来,一鼓作气往大门外跑去。 “柳叶姐姐……” 小云和龚氏听到福好的叫声,连忙向大门边过去。 “福好。柳叶怎么了?”小云大声问。 这时希平追了出去,紧张地问:“柳叶跑出去了?” 福好回头狠狠地,又恨恨地剜了他一眼,用力一脚踩在他脚上,恼道:“柳叶要出事,我杀了你!” 龚氏身子一抖,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一下弄得这么严重?不知刚才柳叶去渺然屋里,渺然说她什么了。 “小云,快,跟我一起找柳叶。”福好的灵魂,极能体会柳叶的心姑娘儿,着急地向小云招手。 “走。”小云看福好神色紧急,不顾多想,身子一跃,飞了出去。 “等我!”希平也顾不上理龚氏,飞身出去。 龚氏拍拍脑门,莫非柳叶喜欢然儿?她原来暗示过几次柳叶主动作然儿的通房。可是好象柳叶说着这事表情就怪得非比寻常。后来想,可能是渺然太小,还不懂男女之事。 “然儿!” “娘,怎么了?” 渺然坐起来,脸上流着录绿洼洼的草药汁,看着象个草怪。 龚氏坐在他身边,直接问:“你刚才和柳叶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不就说柳叶嫁给高大是幸福。”渺然皱皱眉,“她为这事生气了?” 屋里只有娘俩,龚氏正好问他一些事,“你老实说。柳叶原来想给你做通房。怎么没要她?” “娘!”渺然气得声音都变了,丫房通房这样的事在他眼里属淫邪之事。“柳叶虽是我们家丫环,可是我当她姐姐一样。再说,我年纪小,你让她给我当通房丫头,那不是害了我们?” “要是柳叶喜欢你怎么办?”就在这一刹那。龚氏确定柳叶喜欢渺然。心里反而有点高兴,毕竟柳叶是自己挑选的丫头。现在她不是什么侯爷夫人了。不在意什么陈规烂矩,只想有个儿中意的媳妇。再说,柳叶读书写字针黹,样样都会。比然儿大几岁,更懂体贴他。对龚氏更是没得说的忠诚和孝顺。 “娘!你别和我说这过。我才多大?”渺然急得腾地一下跳到地上。 这么看儿子真不喜欢柳叶了。不喜欢的事不能勉强。眉头微微一皱,话到这里,不如打听一下他的心事。笑问:“你觉得小云可好?” “娘啊。”渺然给龚氏急死了。“你再在我面前说这个那个的,我……” 龚氏淡淡地笑着:“你要怎么?” 渺然泄气了,最怕娘这个赖皮样子。气恼道:“你莫乱拿人来搭配。小云还小,我也还小。” “你十六了,还小?要是成了亲。说不定明年就当爹了。”龚氏说到这个话题,非要问出个结果。就是渺然不喜欢小云。也得问出结果,免得她成天瞎想想。 “你该不是喜欢着小福好,想等着她长大吧?”龚氏试探着问。 渺然全身一热,突然一笑,拍拍龚氏的肩道:“娘。儿子没有你那么多情呢。” 这话说到龚氏的软肋。龚氏脸一红,打下他,“怎么跟娘说话的?” “哈哈……”鬼古子笑着走进来,兴奋地道:“然儿说得没错。你这当娘的,眼水太差,然儿的心事都没看得懂。” 龚氏听到他的声音,脸上恢复一幅高贵端庄的样子,冷冷道:“你怎么不打招呼就乱撞进来?” “师傅来看徒弟,不属乱撞。”鬼古子涎着张脸,走到她身边,往她面前一凑,笑道:“我告诉你吧,然儿心里只有——好——妹!” 龚氏一直不愿意相信的事,但其实自己都知道的事。唉,等他的好妹长大,得眼巴巴地等七八年。眉头一皱,“这事不现实。” “什么现实不现实的?”鬼古子的眼神意味深长地落在她毫无皱纹的脸上。这张脸令他魂牵梦萦多少年。她现在离开崔有威了,还和他保持着距离。又看眼渺然,这孩子性格也倔强,明知道自己的爹是谁,偏要取名叫孟渺然。 渺然看一眼他俩,睡到罗汉椅上,懒懒地道:“你俩要谈事的话,去娘那边谈。我呢,才吃了药,脸上还敷着药,是病人呢,不能受打扰。” 龚氏瞪一眼鬼古子,移步出去。鬼古子嘻皮笑脸跟着她。出了屋里,鬼古子道:“夫人哪。都这样了,你还不认我?” 龚氏正摇摇头,为了儿子,她不和鬼古子在一起。虽然渺然从没指责过她,但是她当为儿子的面子着想。冷冷道:“你别烦我,我正为柳叶的事烦呢。” “柳叶怎么了?” “渺然说把她嫁给高大,她就生气跑了。福好和小云都出去找她了。” 鬼古子甩甩黑色的皮风,道:“我出去看看。” 龚氏站在走廊上不出声,看着鬼古子魁梧的身影,呆呆地陷入往事之中。 却说长生院南门外新修的围墙处有一片大石斜在墙边,柳叶跑出去躲进那石头与墙间。福好他们追出来,不见她的踪影,分成三路找她。她在石头后藏了一会,估计福好他们找她找远了,往南门进了长生院,沿着围墙里的竹林,向东走去。 这条小路上走的人极少。她边走边抽泣。渺然那话太伤她心。不喜欢她便罢了,竟然说她嫁给高大是福气。 “我的命就这么贱,只配嫁给乡下汉子高大吗?” 一遍遍地反问自己,不知不觉沿着这条路走到长生院的东门。走出东门,沿着碧溪岸往东走去。 今天渺然说破这话,自己怎么好意思再赖在他身边? 脑里空空地,漫无目的地,一直往东而去,也不觉得饥饿和疲乏。不知不觉过了下午,夕阳渐西,天就要黑了。这时,才回过神,自己在外面神游了一天。想着夫人会为她担心,咬咬牙,调头回去。 出来走了五六个时辰,回去自然也得五六个时辰。两脚飞快地沿着溪岸蜿蜒不平的路,往长生院回赶。天色漆黑下来。田野间传来蛙鸣蝉语。柳叶心里渐渐发毛,虽然沈岳飞和廖志言把民风管得严紧,可是这乌漆麻黑的夜里,她一个女子,若是遇到个坏人或者野狗,根本就无还手之力。 心里一虚,两腿开始发软,本来飞快的步子,竟越来越抬不动。踢到一块石头,扑通一声跌倒下去,膝盖跌破一块皮,火辣辣地痛。爬起来,咬着牙,颤颤地继续行走。 “吁……”远处传来个声音。 柳叶猛然受惊,毛发倒立,脚底一滑,踩到坡下,一只手抓着一丛半人高的野草,那草根底不深,身子往前一冲,带着一把草,咕咚一声跌进溪里。 她不会水,正巧这里水势较深,在水里挣扎几下,把水打得扑通扑通作响。想叫救命,又怕远处发出声音的人是坏人,反把坏人惹了过来。挣扎着接连吃几口水,眼看就要淹没下去—— 一个黑影飞跃几下,落到岸上,借着月色,隐隐看见溪里有团黑影沉沉浮浮。那人心中嘀咕,此处两里内没有人家,溪里那是什么东西呢? 该不是人们说的水蟒吧?若是水蟒,不除去它,只怕游到别处会伤害人。举着把剑,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只见那团黑影,有个圆头冒出水里,举剑砍去,柳叶又吃几口水,发出呛水的声音,手脚在空中乱抓,本能地叫声“救……”后面的字没叫得出来,淹进水里。 怎么是个人?还好剑没砍得下去。那人一只手抓着他的头顶,只轻轻一带,淹水的人浮出水来。将他拖到岸上,扔下剑,抱着淹水的人,一只手抬高她的双腿,放低她的头,给她倒水。双手一碰着女性柔软的身体,浑身一麻,差点叫了出来,妈呀,竟然是个女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人顾不得男女有别,帮她倒了会水,双手在她胸口上使劲按了几按。 “哗……”柳叶喷出口水来,感觉一双大手按在胸上,果然遇上坏人了。情急之下,一耳光向那人人打去。 黑漆漆的,她这一下打到他结实的胸膛上。那人一把抓住她粉嬾的手,低声道:“为什么要跳水?受了什么挫折吗?” 柳叶冤死了,再想不通,也不会有跳水的意思。坐起来,推开他,后退几步,躬着身,颤栗道:“离我远点!” 黑暗中,那人一怔,这不是柳叶的声音吗?连忙站着不敢靠近她,声音粗粗地道:“你别退,再退又掉水里了。”(未完待续) 004 夜空中的光 柳叶觉得这声音在哪听过,想不起他是谁,断定不是坏人,放下心,一身湿湿地继续往长生院走。 “这一带多弯道和坡坎。黑漆漆地,你再走这条路还会掉水。”他关切地说。 “不要你管!”被他说中,柳叶脚底一滑,往溪里摔去。 那人一把拉着她,笑道:“你怎么不听人劝?” 把她拉到宽阔的地方,柔声道:“我带你回去吧。刚才我的马渴了,沿着这边寻水过来,听得溪里有动静,我跑了过来,以为水中有水蟒,拿着剑想为民除怪,谁知是柳叶姑娘。” 柳叶一愣,果然是熟人,他认得自己。心里没那么害怕了。抹抹脸上的水,闷闷地道:“你是谁?” “我是高大。” 柳叶又羞又急,上天真是捉弄人,怎么出糗时偏遇上他?浑身不自在起来,快步往西而去。 高大有力的大手拉着她,道:“别胡来!跟我骑马回去吧!” 柳叶摔了几下手。高大却不放开她,急道:“柳叶姑娘,我不管你有什么烦恼,跑到这,掉下水。黑漆漆的,四周没个人家。在这把你救起来,不把你安全带回去,我不会放手。” 柳叶恼羞成怒,一口往他手咬上去。 “你咬吧!我不会任你胡来!” 一股咸味涌进柳叶嘴里,他一动也不动。柳叶松了口,气道:“没让你管我的闲事!” “今晚这闲事我要不管,还是男人吗?任一个姑娘在黑夜里乱走乱撞,若是前面遇到一个坏人怎么办?” “你就是坏人!” 高大的手被她咬得生痛,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就当我是坏人吧。”说罢一掌将她敲昏。抗起她走到不远处正在田间饮水的马旁,牵着它上了驿道,将她横在马上,骑马疾去。 两个时辰后,高大从驿道上拐向往北的一支路。 前方无数火把闪烁,传来一片寻人的叫声:“柳叶……” 高大嘴角一笑,定是大家在寻柳叶了。快马奔去。柳叶醒来,身子一动,差点摔下马去,高大反应极快。扶着她,放慢马速。 柳叶看到前方的火把。听到四处是寻找她的声音,浑身一臊,若是让大家看到这情形,岂不真以为她和高大有私交。 “放我下去!”她想下了马,从一条小路悄悄地绕长生院南面的那条路。从后门回秋水苑。 高大觉得有蹊跷,捉紧她问:“你怎么会跑了那么远?” “不要你管!”柳叶浑身湿漉地挣扎得厉害。 远处的火把越来越近。呼叫声越来越大。 柳叶更急,“你不放下我,我就叫救命,说你非礼我。” 高大越发觉得奇怪。上好好地,她见了自己怎么象老鼠见了猫一样。笑道:“你那么叫会有人相信吗?” 没人会相信高大会对她作那种事的。柳叶灵机一动,“二秀山上有道光。” 高大抬头望去,柳叶跳下马。地上不平坦,落到地上,把脚给崴了。高大上了她的当,跳下马,扶起她。怜惜道:“你这是何苦?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度过。” 这难言之隐还不是与你有关。柳叶无语了,跛着嘴道:“我想走小路回去。” 高大似乎明白一些,一只手拉着马,一只手搀着她,“我送你走南面的小路。你放心,今晚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柳叶抬头看一眼他,黑暗中不太看得清他的样子。感觉他的确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心里舒服一些。 眼角有道光亮闪过。转头往二秀山上一看,只见远处的天空中,一道红光与一道蓝光交织,闪烁几下,很快消失。 柳叶惊得指着山上,“那上面真的有光。” “看见了。我先送你回去。” …… 却说白天,福好他们没找到柳叶,龚氏以为她一定藏起来生气了,可是到晚上都没回来。 福好向长生院的学生打听过,都说没看到柳叶。 晚上,鬼古子和地不平,各带着几十个人举着火把在长生院外仔细寻找,都离开长生院几里了,又沿路向农户打听,没有她的消息。 大家认为柳叶没武功,只是个弱女子,不会走得太远,就在几里外的树林、坡上、坎下反复地找,生怕她掉进什么地洞,泥洼里。 “二秀山里面有光!”高二指着北面尖叫。 大家都看见了。地不平眺望几眼,心中一悚,这两天他打过爻,都是异相。 “地伯伯,好象是雾海里面的发出的光。”福好脑子里快速闪过在雾海的山洞里,滴珠取了石花池里的一朵石蕊,一道绿光爬到她身上的事,莫名地一颤,总感觉那山洞里有事。 鬼古子跑过来,和地不平说道:“好奇怪的光。一道象蛇,一道象电。”他怀疑雾海底下有闭关的高人。 希平今天作媒惹了祸,害得柳叶跑出去,半晚都不回来。对这些异相没有反应,着急地想快点找到人。焦头烂额道:“大家先找人吧。” 鬼万青跑过来道:“前方驿道上有匹马下来,往长生院南面的小路去了。” 渺然心中一动,道:“莫不是军中的人在外遇到柳叶,把她送回来了?” 地小云道:“我们回去看看。” 大家往长生院跑去,刚到南面的小路口上,高大牵着马走过来。 渺然松口气,“高大,你遇到柳叶了?” 高大见众人追来,只得淡淡地道:“她迷路了,崴伤脚,所以我送她回来了。” 希平上前抱着他,吐着长长地气,“高大,幸好有你。” “天这么晚了。柳叶已经回去了。你们就别去秋水苑了。”高大说道,“都回家吧。” “哥,你刚才看到二秀山上的光没有?”高二紧张地问。 高大点点头,看着地不平:“地前辈,你知道那两道光是什么吗?” 地不平摇摇头,“走吧,天晚了。明天再议这事。” 众人分路各自回去。 福好他们回到幸福园,沈岳飞还在林家客厅里等候消息。听说柳叶被高大带回来了,笑着对高大道:“你俩果真有缘。” 高大脸上一红,到现在还不知柳叶为何晚上在外面。想打听,又怕众人细问他在哪遇到柳叶的事。 高二却嘿嘿地说道,“希平帮你作给柳叶说亲,结果柳叶给吓飞了,谁知晚上又碰了你,给撞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定是柳叶不喜欢自己,才会气得跑出去。高大低下头,掩饰着心中的难过。 高二活灵活现地说着二秀山上闪过两道光的事。 沈岳飞惊道:“难道有人成仙了?”心里却浮起担忧,福好上次驭兽过度,差点妖化,二秀山上突然闪过两道光,未必是好事。 福好记挂着二秀山上那两道光的事,虽然《古仙录》的内容大多装在她脑里,面对异相,还是想翻书寻求答案。明天得去趟无名岛。 回到福景院,地不平却意外地站在院子里。 地伯伯怎么在这里。福好感觉他有什么要事,先前不方便在众人面前说。 “福好。我有话和你说。” 进了客厅。地不平从怀里拿出一卷书,小声道:“这是《古仙录》的尾卷。” 福好接过书,惊异道:“地伯伯,为什么把这书给我?” “当年我和姜子圆在南荒火谷的一座地下室里,抄得《古仙录》前三卷。后来地仙门搬到南海边上,我又去了南荒火谷,抄到尾卷。今晚二秀山里的雾海异象再现,你和希平在雾海下的山洞发现了驭兽符阵,知道那个地方的人不只你们。我恐近日会生变事,所以先把书给你,希望这书对你的修炼有帮助。” 福好体内的黑灵珠坏了后,日光焰之力小了很多。对超常的热力失去抵抗,不敢启用火精珠的力量。 “二秀山上那两道光是什么?” 地不平摇摇头,叮嘱:“《古仙录》和雾海下的山洞,不能告诉鬼古子。他虽然有渺然约束。可是,鬼仙门势力庞大,若有它心,要生变时,不好防范。” 他和鬼古子同级,到底谁更强,没有交战过。鬼古子性情变化无常,亦正亦邪,在没有把握之前,他提防得甚紧。 希平奇怪,“地伯伯怎么不把这书给小云?” 地不平笑道,“有三卷在你们手上,得让它们成为整套流传下去。小云的悟性没有你们好,又太单纯。我希望你们能早点从中悟出有用的东西。” 地伯伯早不给,晚不给,偏偏在看到二秀山上的光后把书给福好。恐怕,有的事,地伯伯也不能驾驭。 *** 天气和煦,无名岛上。 渺然原来栖身的洞前,灰圆带福好、希平和渺然往右面的树林走去,在一堆乱石下挖出书来。 “我们去洞里。我查第三卷,你们俩背尾卷的内容。” 得到尾卷,福好更慎重,不敢把书取回去。 回到洞里,灰圆守在洞口。三人分工行事。好在希平的记忆能力尚在,不一会进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境界,到傍晚时,和渺然把尾卷全背下来。福好却没查到想要的东西。(未完待续) 005 友相见 夕阳傍照,橙红的余晖倒映在二秀河上,随风荡漾。[] 无名岛渐渐远离船后。 船舱里,希平和福好盘坐在木板上,闭目潜心合书。 希平的记忆力的确惊人,只半天多,就把《古仙录》尾卷强记了下来。 渺然站在船头,眺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村庄。岸上一个白影跃入眼帘,半眯着眼仔细远看,那影子极象栋轩。两年不见,他长高许多。 “栋轩……” 渺然高声叫喊。 船舱里,希平和福好进入定境,心中只有书卷的翻阅,没有听到渺然的叫声。 船还没靠岸,白色的身影已轻轻地落到渺然面前,他的个头跟渺然差不多高。两人相视笑着,比了比个个子,才激动地拥抱。 栋轩看着渺然的脸,已经知道他变麻脸的事。歪着头往船舱里瞅。“福好呢?” “他和希平在里面合书呢。兄弟,你可想死哥哥了。” 栋轩呵呵一笑,粉玉的面庞显出几分成熟的稳重。“合书?”一双圆目瞪大,不太明白渺然的意思。 “他俩被只狐狸下了同心符,彼此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用到背书上,可以分工……” 渺然没说完,栋轩已经笑着点头。 “你怎么来了河边?”渺然猜他去过幸福园了。 “我上午就到了,本来想上岛上追你们,可是在沈家和将军夫人聊了很久,午饭后便出来接你们。”栋轩原来的那股阴寒似乎不在了。 “到岸了。”船家拴好船,搭好跳板,冲他们道。 舱里,福好和希平浑然不知外界的事。渺然进去叫了两声。福好和希平才慢慢睁开眼。希平道:“就差最后十页了,我们回家再合吧。” “福好。”栋轩惊喜地从渺然身上跳了出来。 只一刹,福好先是一惊,接着一喜,从地上弹起来,扑到栋轩面前,拉着他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可盼到你了!” “公子,小姐们到岸了。”船家又在外面催促。 “走。我们下岸再说。”栋轩拉着福好,只看了一眼希平。两人手牵手从船头,先飞身上了岸。 渺然和希平对视一眼,先是闪过一丝异样,接着呵呵一笑,两人牵着手也飞身上了岸。 四人站在岸边。河风轻卷着他们薄薄的衣衫。 “我们去河八蟹吃饭。出来时,我和沈将军说过。晚上我们四人聚聚。”栋轩激动道。 “正宗的河八蟹跟着崔有威走了,现在换了一批人,价格便宜许多,不知道味道如何。”渺然道。 福好看一眼渺然和栋轩,他俩人如原来一样,似早有默契。今天渺然着一身黑色衣衫,栋轩穿一身白衣。 “重要的是我们几个先聚一聚。”栋轩拍拍希平的肩。看了看他左侧的伤疤。他已经知道希平失忆的事了。笑问;“你还记得我吗?” 希平脸上微微一红,“福好天天给我灌输关于你的记忆,不记得的都记得了。” “听说黑灵珠在你体内给坏了?”栋轩眼里闪烁着特别的光芒,看着长高了半头的福好,原来团圆的脸儿拉长了一些。看着俏丽许多。 “你都知道了,还问?”福好冲他翻个白眼。做个怪相。 栋轩笑着,拿出一颗早备好的黑灵珠,“再送一颗你。” 渺然唏嘘道,“你十多颗,就给大家一人分一颗吧。” 栋轩摇摇头,“不成。这珠子,我只能送给福好和沈将军。” 希平虽然有栋轩的记忆,相见时,仍有几分陌生,需要点时间来适应。 渺然嘿嘿笑问:“轩弟,不是看我离开崔有威了,就嫌我这个哥了吧?” “不是。走,我们去石牛镇河八蟹坐下慢慢讲。” 福好和栋轩走中间,四人并排着往石牛镇走去。 建立豪州后,石牛镇没原来那么热闹,流动人口少了许多,更少了那些撒钱的阔爷。当然,离长生院里的州衙近,来往的人也不算太少。 河八蟹门口,地小云蹲在外面,见到他们几个谈笑风生过来,从地上弹起来,拦着他们:“福好。沈伯母让你们全部回家吃饭!” 既是赵氏的命令,福好和希平都不愿意违背,栋轩眼里也闪过兴奋,问小云:“沈伯母有没有说晚上吃什么?” “你不是带了很多野味来吗?沈伯母专门给你做了一道五香鸡。”地小云和栋轩已经见过,丝毫不陌生。 栋轩高兴得象孩子一样跳起来,“快。我们回去吃五香鸡。” 渺然扬扬眉,觉得栋轩变了许多。不知他这两年遇到些什么事,可以改变他许多性格。 福好愣了愣,五香鸡,很久没听到这个菜名了,这道菜是碧韵原来极爱吃的。想到碧韵,心中一痛,欢乐淡下来。又想着京城的媚妃,娘怎么会炒这道菜呢,难道她不为碧韵暗暗伤心了? 只这么一会,希平感受到她内心的东西,终于明白,福好脑里偶然闪过的碧韵是媚妃,碧韵是福好和沈家有共同联系的人,令福好和沈家的人都十分伤心。因是福好的秘密,对此不敢深想,怕福好发现。 可是,福好在林家长大,怎么会和沈家有共同联系的人呢?她还为碧韵那么难过。 回去的路上,地小云叽呱不停,福好不太说话,大家没觉察什么。 ** 沈家正院的内厅里,赵氏为几个孩子摆了一桌酒菜,让他们关在屋子里边吃边说话。沈家的菜都摆在外厅。 栋轩把沈岳飞夫妇拉进来坐到一起,恭敬地向他们敬酒,“伯父伯母,栋轩打搅你们了。” 本是正常的客套话,栋轩的嘴唇、喉头抖了几下,手上的酒泼了些出来,撒到赵氏身上。栋轩连忙放下酒,拿出个手帕,手忙脚乱地帮她拭酒渍。 渺然心里闷上了,栋轩对沈老将军夫妇,似特别想靠近。 “不妨事。我这身衣服都是干活穿的。”赵氏笑着,拿过他手上的帕子,自己揩拭着。 福好眼尖,看到那白白的绢帕一角露出一半碧绿荷色,心中一震,这可是碧韵最爱的图案。 赵氏展开手帕,露出一片好看的荷叶,脸色一白,定定地看着栋轩,“你这帕子哪里来的?” 栋轩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不知是府里哪个嬷嬷买的,还是她们自己绣的,放在衣物一堆,我看挺好看,就带了出来。” 赵氏和福好的眼睛同时落在那道五香野鸡上。两人同时,一人挟一个鸡腿放到栋轩碗里。 沈岳飞怔了怔,毕竟年纪最大,又是男人,淡淡一笑掩过心中的痛楚,对栋轩坦诚道:“孩子。你从辰州来,一路辛苦了。又送我黑灵珠这样贵重的礼物,。现在豪州有六千士兵,人口和地产都不丰富,伯父手长衣短,只能将这些好菜和水酒待你。” 栋轩勾一下头,飞快摇着头,将眼里的泪花吞下去,深吸一口气,才抬起头,象小孩一样道:“我爹娘都不在了,看到你们,就象见到他们一般亲近。”说罢拿起筷子,挟起鸡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渺然更纳闷了,栋轩不是脆弱的人,原来说到他爹娘的死,他淡泊得很,现在见了沈将军夫妇,倒想起爹娘的恩情了? “好吃吗?”赵氏觉得和栋轩很投缘,柔声道:“说来不怕你们笑。我嫁给老沈这么多年,只会做三道菜,一道是老沈爱吃的豆汁烧牛肉,一道是我夭折的大女儿爱吃的豆腐烧鲫鱼,一道是病逝的小女儿爱吃的五香鸡。这满桌的菜,除了这鸡,鱼,和牛肉,别的都是大媳妇和菊香做的。” 地小云听说过沈将军没了两个女儿,好奇地问:“怎么伯母今晚把这三道菜都做上来了?” “栋轩送来许多野味,我看有只野鸡,不知怎么地就想下厨,可是我笨,只会这三样,就全做上来,献丑了。”赵氏笑道。 栋轩不客气地啃掉一个鸡腿,又啃第二个,嘴里塞满了肉,直说:“好吃。” 福好心里抽泣两下,控制着眼泪,栋轩这样子让她想哭。让她有种错觉,他就是碧韵。两年前,他用集魂招魄法招汪眉媚的魂时,福好就有这种错觉。 希平强烈地感受到福好心里的复杂和痛苦。桌上的豆腐烧鲫鱼,是福好最爱吃的。希平挟起一条鱼,放到福好碗里。 赵氏见状,笑道,“今天我们第一次看到栋轩,把大家给忽略了。”又挟起一条鱼放到小云碗里。 小云连忙笑着推开,“沈伯母,我怕卡。”地仙门搬到南湖去后,天天吃鱼虾,她已经有些腻味。 福好收拾起情绪,慢条斯理地,小心地理着鱼刺。 栋轩两眼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又看眼赵氏和沈岳飞,只见他俩人都紧张地看着福好,象怕她会被鱼刺卡住一样。 “福好,你不要醋吗?”栋轩莫名地问了一句。 福好吐出嘴里的刺,慢吞吞地,喝了口汤,才摇摇头。 “我小时听大夫说,吃鱼时,被卡住了,喝口醋,那鱼骨头就会变软,滑进肚子里。”栋轩道。(未完待续) 006 不许同炕 福好淡淡说道:“醋很贵。我们要节约。不然豪州六千兵养不了多久。” 她前世吃鱼,小时有次被鱼刺卡了,大夫教的土方,被鱼刺卡时喝醋便好。今世,林家原来太穷,很难吃上一回鲫鱼,偶然高德富想法帮她弄几条回来,醋跟盐一样贵,穷人家吃不起,她就改了那习惯。 赵氏心头有种特别的感觉,象碧华和碧韵都回来了一样。眼里发酸,心里却十分高兴。几年了,只要脑里碧韵闪过,便心刺痛,此时心里也不觉得痛。笑道:“怎么大家都看着栋轩和福好吃,不动手呢?都吃吧。批评一下伯母的手艺。” 沈岳飞挟起一块牛肉,有滋有味地嚼起来。 渺然笑着,尝了赵氏做的三道菜,脸上没表情,胃里很难受。很明显,牛肉太咸,五香鸡的橘香太重,豆腐烧鱼盐味太淡。可是沈岳飞、栋轩和福好象吃奇珍佳肴一样,吃得十分投入有味。 希尝了和渺然一样的感觉,脸上笑着,直点头,“好吃。”两人的筷子却不断地伸向一道烤狍肉。 ** 碧溪河岸边,夜风轻荡,满天繁星。 福好他们坐在幸福园外的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听栋轩说这两年闭关的事情。 栋轩十分感慨,两年前他回到西北侯地辰州闭关,直到半年月前才出来。听说外面发生了许多大事,十分遗憾错过许多,没能在最紧张时,带兵来支持福好。还有渺然与崔有威脱离了关系,也没能即时安慰他。 “福好,栋轩。” 高二从福景院的后门跑出来。白天他去刘梅家帮忙碾米。晚上才回来,听说栋轩回来了,便找了来。 “高二娃,快过来。” 栋轩热情地叫他。两年前高二跟栋轩他们在小别院,参与过召沈眉媚的魂那事后,栋轩和渺然对高二就友善了许多。 高二见希平睡在草地上,挨他睡下,高兴地道:“栋轩,你再不回来,我们天天念你。嘴皮子都念叨破了。” 地小云听栋轩他们叙旧,正听得有劲。被高二打断了谈话,轻轻打一下他,“安静。听他们说话。” 渺然接着前面的话道:“轩仔。你现在的修为可是我们中最高的。” “你努点力,很快就能冲上炼气八层。这次我给你们带了丹药来。”栋轩这两年修为突飞猛进,已经突破炼破八层。正在冲击九层。 希平不怎么参言。因为失忆,对栋轩。始终有种说不出来的茫然。 “福好当时为了造势,驭兽差点妖化,后来从头修炼,如今反而成了我们几个中最弱的。你那丹药能不能帮福好恢复以前的炼气八层日光焰威力?”渺然问。 “我给了她黑灵珠,她气海大,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原来的能力。”栋轩并不担心福好。“我师傅说过。人在大进时,往往会先大退。没准。福好退级后重修,是个大好的事。” “你师傅倒底是谁?”福好到现在还不知栋轩的门派。 栋轩摇摇头,道:“我的师傅不是大门派的人。只是一个游士,他不让我到处说他的事。” 地小云插嘴道:“越隐秘的门派,往往越厉害。” 高二嘿嘿笑道。“就象地仙门一样,原来没听说过谁知地仙门也很厉害。地掌门只一片漫天烟尘,就收了朝庭一千士兵,还救了几百人质。” 渺然一跃而起:“栋轩,我们来试试现在能力。” “好。我们分别站在溪边的两岸。把法术发到空中,若是落下来,落到溪里,不会伤到人。我去对岸。”栋轩想得很周到。 高二吆喝道,“上次福好驭兽,那些动物踩坏好多地,幸得是冬天,还没种什么农作物。(.)现在可不同,眼看就收麦子了。你们发法术时,真得小心些。” 栋轩轻轻一跃,到了几十米外的对岸。 渺然率先发出一片森然的林木,飞到空中,树木越长越大,到长到碗粗时,便停止下来。 栋轩对岸先出起术诀,变出一片小树林来,越长越大,从空中落下来,把渺然的林木给吞噬了。 渺然收起手感叹道:“比不过你。” 栋轩发动金诀,一片密密的金气如钢铁飞过,将先前的小树林削得粉碎。接着又发起金木诀,一片剑影飞舞,无数把剑慢慢化作两柄剑大剑,在空中相交成十,一把看似木剑,实质比钢还锋利,另一把银白亮闪。 “着。”栋轩轻晚一声。 两柄剑相继从天刺入溪水,“哗哗”两声巨响,击起两道几十米高的水浪。看着十分壮观好看。 “回来。” 随着他的声音,两把大剑化作两道不同的气流,从水中飞起,落到他手上,流进他的身体里。 福好眼都看直了。栋轩已经修到武技和炼气合一的境界。那两把气剑,比真的宝剑还要厉害。 “好小子。”地不平和鬼古子从长生院走出来,拍手赞扬。 栋轩笑一笑,飞身回到对岸的草地上。 地不平和鬼古子同时跟过来。地小云跳起来推开地不平,大声道:“爹。鬼伯伯。我们小孩在这玩,你们大人过来做什么?” 地不平哈哈一笑,“我只是来认识一下栋轩就走。我和你鬼伯伯有事要去找沈大人呢。” 栋轩身上戴着一串黑灵珠,鬼古子和地不平看不出他的修为到底有多深。从刚才他出手的情况来看,这小子一定有高师指点,才能把武技和炼气融合得那么天衣无缝。 “栋轩。你师傅是不是丹黄门的人?”鬼古子对栋轩一直充满着疑问。这小子修炼的资质堪称稀奇,两年前就敢取汪眉媚的魂魄。 渺然挡在栋轩面前,推开鬼古子道,“师傅。你们快去办你们的事吧。” “老鬼。我们走吧,不搅孩子们的叙旧,省得他们不高兴。”地不平朗声笑几下,眼前这几个孩子,除了高二,个个都是资质极高的小修士。 鬼古子和地不平笑着离去。 栋轩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不该激动地在这么多人前表演。 大家被两个大人扫了兴,无心再在溪边聊下去。 渺然早安排好,栋轩上秋水苑住。福好却拉着栋轩,要他去福景院,跟希平一起住。 地小云出了个折衷的主意:“干脆我们都去秋水苑,反正渺然那边房间多,又安静。” 渺然笑道:“好。我心里有这么想过,就怕福好和希平不愿意。” 栋轩一边拉着福好,一边拉着希平,笑道:“我们今晚去秋水苑睡栋轩屋里的大炕。” 高二明日一早还要去刘家,帮忙收割头一批麦子,只得从福景院回自家。 *** 秋水苑。 龚氏和新来的蔡嬷嬷坐在正厅里,说着柳叶昨晚才回来的事。 五个孩进来,给她行了礼,便被渺然带到他屋里去了。 龚氏住了正房,栋轩就住在正房背后的一通照房里。 听说五个孩子晚上要睡在一张大炕上,龚氏心头一紧。 渺然不小了,做事还象小孩子。福好年纪小倒没什么,地小云就满十五岁了,这事若传出去,不坏了她的名声?连忙对蔡嬷嬷道,“你去给孩子们上点茶,送点夜宵和果点。然后再过半个时辰,把福好和小云给我叫出来,让她们睡在我屋里。” 蔡嬷嬷是本地人,来秋水苑才一天多,见过这些孩子,都喜欢得很。觉得他们只是单纯地在一起好玩,没什么坏想法,便笑道:“夫人,你多虑了。” 龚氏摇摇头,突然发觉,地不平对地小云怎么放心得很呢?原来听说地不平教地小云的规矩极严,现在看来,简直是放任自流。便催着蔡嬷嬷快去渺然屋外盯着。 柳叶昨晚回来后,一直不和龚氏说话,白天见到她只低着头拼命地干活。昨天那事,似乎伤了柳叶的自尊心。 蔡嬷嬷去盯孩子们了,龚氏坐在屋里无聊,便去西面的屋里看柳叶。 柳叶的确还在受伤中。听说栋轩来了,本来该出去见见他的,关在屋里没心情出去。 独坐在屋里,后上拿着件针线活,扎了几下,望着灯烛发呆。心里生着渺然的大气。脑里却不停地晃着昨晚遇到高大的事。 龚氏咚咚敲了好一阵门,没人开门,在外面又大声说:“柳叶开门,是我来了。” 柳叶想得入了神,根本没听见敲门声和龚氏的叫声。 龚氏看纸窗上灯影闪烁,猜柳叶这回气得够大,连她的面子都不给。折回屋里,坐了一会,想柳叶这事得找个人和她说说,免得她闷出病来。 找谁和她说好呢?想了半天,没个合适的。脑里想过沈家的媳妇刘氏,可柳叶和刘氏见面就客气得很。这种事,得找个交情好的人,才能自然地聊开。 找小云吧,她那么单纯,开解得了柳叶吗。 找福好吧,她年纪小了些。可是,她在长生院讲课口碑极好,很会待那些年纪大她许多的学生,说来福好是个懂事的孩子。 心中一动,不如找福好试一试。 龚氏捂嘴一笑,这不是现成一个计谋,正好去渺然屋里,把小云和福好叫出来。(未完待续) 07 开导柳叶 福好他们五个,歪七倒八地坐在渺然屋里的大炕上,比手划脚地聊得极高兴。蔡嬷嬷给他们上了果点和茶水,坐在外面,边缝衣服,边听他们聊法术、妖怪、长生的话题。 屋里的人聊得大笑时,她在外面听着十分有趣,跟着呵呵偷笑,她活了近五十岁,从来没听说过这些有趣的事。 蔡嬷嬷常年在外给人家做帮工,一心几用的本事练得极好,一边缝衣服,一边听屋里的孩子们说笑话,一边还留意着外面。见龚从外面走进来,放下手上的活,直直地站起来,“夫人来了?” 龚氏向她摇手示意,听到屋里的欢笑声,走进去。 渺然脸上刚被福好和栋轩抹了药法,福好他们背对着门没注意到龚氏进来了。渺然一下坐起来身,讪讪地看着龚氏:“娘,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龚氏被他们孩子气的欢乐感染,心里好笑得很,暗暗嘀咕,你几个贪玩,不知天色已晚,老娘来看一下,就嫌天晚了?脸上却笑道:“我来找福好和小云帮个忙。” 地小云腾地一下从炕上跳下来,拉着她,漂亮的大眼晴热情洋溢,“龚大娘,有什么事需要小云做?小云这就去。” 福好把药汁交给栋轩,扮个怪相。走到龚氏面前,抬头望着她,声音甜糯糯地道:“龚大娘有事尽管吩咐福好。” 希平低着头,因昨天说媒的事惹着了柳叶,不敢看龚氏。 龚氏轻咳两下,一边拉着一个小姑娘,对渺然道:“天已很晚了。待小云和福好帮了忙。就不过来了。我让她们陪我睡在一起。” 渺然怔了怔,明白过来娘的意思。男女有别,不能同宿一室。 *** 福好受龚氏之托,到柳叶门外边敲边叫“柳叶姐姐”。 柳叶还在神思中,仍然没感觉外面有人。(.) 福好趴在窗上,将一边纸窗捅破个洞,往里瞅了瞅。原来柳叶坐在灯前在发呆,没听到她的叫声。院子里黑漆漆地,四下看看,龚氏和小云似乎去了她的屋里。突然叫声,“渺然哥哥……你去哪?” 柳叶在神思中。隐隐听到“渺然”二字。似福好在和他说话。身子一正,从神思中醒来。 福好从纸窗洞,看到她似醒过来,连忙敲了几下门,“柳叶姐姐。开开门。福好有事找你。” 半夜三更的,福好有什么事来找?柳叶以为耳朵听错,打开门。福好一下窜进去,笑嘻嘻地道:“我今晚没睡处,在你这借个歇。” “你怎么会没睡处?”柳叶奇怪地问。 “栋轩拉着我们全都来了秋水苑,可是天晚了,现在回福景院不方便。小云被龚大娘叫去陪她了,我便来搅扰你,会不会打扰到你?”福好稚气的模样中带着几分客气。 天色的确很晚了。柳叶当然不能撵她走。 “我去给你弄点热水。” “我跟你一道。” 两人去水房,取了热水,福好麻利的洗了脸脚,先钻上她的床。柳叶闷了一天,突然来个小家伙,郁闷赶走不少。 “姐姐。你先还生渺然和希平的气吗?”福好甜甜地依在柳叶身上。嘟着嘴儿关心地问她。 柳叶生不起福好的气,轻轻捏下她粉嬾的脸,道:“小孩子爱管闲事。” “姐姐,我不想管大人的事呢。可是看到姐姐不高兴,我好难过唔。”福好是小孩,撒娇、粘人,柳叶不能拒绝。“人长大了真麻烦,干嘛要谈婚论嫁呢?我长大了,要象柳叶姐姐一样,不嫁人。” 柳叶眼圈一红,嗔道:“你说什么傻话?姐姐是没人喜欢,所以嫁不出去。” 福好着急地拉着她的手,“谁说没人喜欢你?我就喜欢你呀。干脆我娶你吧。” 柳叶又气又好笑,以为福好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哪里知道福好的灵魂娘都当过了。柳叶噗嗤一声笑出来,逗她道:“你娶我?你有见过女人娶女人的吗?” “那小孩是怎么来的呢?”福好满脸天真,似乎一无所知。 龚氏让她开导柳叶,她就想,若是不打让柳叶放开心怀,无法打开她的心结。所以仗着是小孩子,先说些傻气的话逗她高兴。 柳叶脸涨得通红,怎么可能和福好说得清这事。只得吱唔道:“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突然心中一动,问:“你长大了,想嫁给谁?” 福好迷茫地看着她,挠挠头:“人长大了干嘛要嫁呀?要是象姐姐这样,遇不到称心的,干脆就不要嫁。” 她看似不懂,好象又有点懂。 柳叶的情况,怎么能让福好相比呢。柳叶是奴婢出生,福好虽是寻常的村姑出生,可是身边贵人多,喜欢她的男孩多,个个都很杰出。便责备道:“你真傻。姐姐是没好男人喜欢,你不同,希平和渺然,还有栋轩都很喜欢你呢。” “要是我不喜欢他们呢?” 柳叶没想过福好会说这话,“难道你连希平都不喜欢?” “大人的事,我真不太懂。可是原来我听姜先生说过,这世上‘情’字最苦,尤其是他喜欢你,你不喜欢他,或者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可谓极苦。” “你先生没说若是这样怎么办?” “他有说啊。你若能以苦为乐,能跟着他一起喜欢他喜欢的人,能承受他对你的无情,你永远一个人便是幸福的。否则,你就不要执迷不悟,不如找一个喜欢你的人,享受他给你的幸福。” “好深奥哦。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哪种方式?” “先生说,两情相愿那是最美的事。可是,如果我喜欢一个人,他明确表示不喜欢我,才不要对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一直傻守着呢。我爹常和我娘说,这世上最不快乐的就是强扭的瓜。” “如果你天天要面对他,怎么办呢?” “这有什么嘛。他不喜欢娶你,并不一定就是讨厌你,可能当你是朋友或者兄弟姐妹呢?我倒觉得,若是兄弟姐妹这样的喜欢,反而更好,更妥当,至少你不会为他有天纳妾或者变心难过。他永远是你的好兄弟,好姐妹呀。” 福好的话说得十分明白透彻。 “睡觉吧。”柳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迷乱的心平静许多,吹了烛,挨着她睡下。 福好看柳叶听进去她的话,又笑着追问昨晚她怎么回来的事。 屋里黑漆,柳叶两颊绯红,心头扑通乱跳得如揣了一头小鹿,奇怪怎么一想到高大,就会心慌意乱。便小声地把昨晚在外边遇到高大的事说了。 柳叶说到高大时的声音,听着象有点生气,其实却有高兴的情绪。福好的灵魂认为,柳叶和高大很有缘份。心中一动,若能搓合他们,让柳叶有个台阶下,高高兴兴地嫁给高大,是一棕难得的良缘。 龚氏躲在屋外偷听,听到福好这番似不成熟,却极成熟的话,心中好笑,又有惊讶。才七八岁就通这些道理,难怪在长生院当老师,声誉极好。这孩子跟寻常的人不同,简直是个精灵变的。 福好的话惊醒了龚氏和柳叶两人。 柳叶思付着,自己与渺然之间恐怕就是福好说的那种姐弟情感吧,若说渺然不关心她,那是冤枉。自己不是真的当他亲弟弟一样呵护吗? 龚氏一直为渺然伤害了柳叶的心而烦恼,总觉得对不起柳叶,福好这番话让她有了补救的办法。 次日,柳叶恢复了正常,对龚氏和渺然跟从前一样。龚氏放心下来,瞅着机会要补偿柳叶。把福好叫到一边悄悄问她,怎么看柳叶和高大的事。福好笑道:“大娘。这事不急,我看柳叶和高大两人有戏,若旁人太着急,柳叶脸上反而挂不住。不如,你把她收作女儿,我让高大常来讨好柳叶,两人接触得多些,柳叶就放下脸来了。” 龚氏已有心收柳叶作干女儿。笑着摸摸福好的头,“你呀,真不枉我家渺然对你特别地好。能为大娘排忧解愁。” 福好双眼一转,冲她吐个舌头,从小大人的样子回复到无知的孩子样。龚氏更是感慨,渺然要等福好长大,虽然要七八年,却是值得的。 好事需趁热打铁。福好他们本来安排了今日和栋轩出去玩,顾不上玩,悄悄和希平、栋轩他们说了,要搓合柳叶和高大的事,渺然最是支持,吃罢早饭,趁地小云回家换衣报时,他们四个孩子就往溜马军营跑去找高大。 高大没想到福好会来找他说这事,脸红红地又喜又忧。可是该怎么找机会接触柳叶呢? 福好见廖志言在军中,便找上他帮忙,让他最近多回春晖苑去住,回去时,把高大带上。廖志言自然乐意促成这桩美事。不仅当晚就带着高大一起回春晖苑,还让李氏和高氏到春晖苑帮着住了两桌酒菜,借帮请大家吃饭。 龚氏学着廖志言,说要收柳叶作干女儿,次日在秋水苑又摆了饭局,就这样一来二往地,高大和柳叶正式接触起来,柳叶慢慢地放下脸接受了高大。福好和高德富挑了个日子,带了礼物上秋水苑正式提亲,和龚氏订好六月初六为喜日。(未完待续) 008 再去雾海 麦收蚕熟。 沈家到到石牛镇来落户已有一年,碧溪对岸的麦地一派丰收景象。旺收之季,家家户户都有些人手不足。廖志言调一士兵来帮着幸福园收麦。 栋轩和渺然以前是娇贵的公子,从未参加过劳务。这次,跟着福好一起在田里收割粮食。天空中的太阳有些毒辣,大家心情愉悦,并不觉得有所不适。 那晚天空显现的两道异光,让大家都有些不踏实。赶着将麦子收完后,福好他们要再去雾海。 本来大人们并不需要福好他们帮忙,可是栋轩和福好看着赵氏拿着镰刀要下地割麦子,便急了,非要等收完麦子再出发。 去雾海之前,大家希望福好的修为能回复得更多。栋轩搬到福景院住在制药房里,以适时帮助她突破。 希平在福好的心理引导下,上了六层炼层。福好回复五层,在黑灵珠的辅助下,又开启动了火精珠的热力,日光焰的威力却没有原来那样强。栋轩带来的中级仙还丹,也用得差不多了。福好坚持留些进雾海后用。虽然雾海里许多地方并不猛兽和妖物,可是里面雾气厚重,总是要多些防备好。 孩子们要去雾海,地不平很不放心,想跟着一道去,又怕越国随时来侵犯。豪州独立后,按理说越国会趁机攻打的,却一直没有动静。大家都认为沈岳飞和廖志言震慑力足够,二位老将却有不同的看法,越国越是没有动静,一有动作,必定会不小。 五月中旬。终于收完麦子。福好给长生院的学生下了禁令,她不在的期间。不许学生们私自上山采药。 鬼古子不放心几个孩子单独出去,派了鬼万青带上两个鬼士和鬼瓮跟他们同行。他对渺然的爱和心思,令人震惊和感动。一个性格反复无常的筑基士,又是大门派的掌门,为了个私生子,可以放下自己的欲望。父爱伟大,沈岳飞和廖志言十分敬佩鬼古子的舔犊之情。 对渺然复杂的身世,没有任何人公开事暗中提及过。龚氏一直不愿和鬼古子同居一院,渺然相貌有变,外界的人并没注意到渺然的身份特别。只以为是江湖上的侠士投靠了沈岳飞而已。 地小云得到栋轩赠送的两粒中级仙还丹。已经冲击上了炼气七层。可是此次去雾海,地不平非要把她留在长生院里。 当天色只露出一线灰白,前往雾海的一行人已经聚集齐福景院里。地小云和大家一同送他们出门。看着渺然挺拔的身影走在最前面,她心里有一些莫名的惆怅,费了一少心血给他绣了个吉祥包。他死活不要,昨晚弄得两人差点翻脸。 她对渺然的喜欢,可以说从福好给她那粒粉蝶时就开始了,她不嫌弃渺然容貌已毁,甚至希望他的容貌不要恢复,那样她似乎才有更大的可能抓住他。 大家都去雾海了,怎么能挪下她呢? 战争暂停以后,鬼仙门的人一直有派人帮着在京城打听廖志言家人的下落。这两天似乎有了消息,沈岳飞和廖志言怕福好他们担心。一直没有说这事。望着他们的背影走远,大人们都去沈家商议这事了。 地小云飞快往碧溪对岸回去,地不平以为她回万祥苑了,却不知她回到长生院里,沿着南门的小径,从竹里取出早藏好的小布包。往东门出去,追福好他们去了。 雾海底下的山洞充满复杂,光看福好和灰圆画出来的地图,又听说里面有庞大的迷宫,还有石花池,小云就好奇得很。 灰圆现在制符的水平已经超过它本身的五层炼气修为,小云暗中偷了它两道风符,以备此行。 福好他们走的本是近道,因此小云一路追踪他们,又不能追得太近,猜着他们连夜会向地仙门的旧地赶去,便贴上风符,算着速度和时间悄悄追赶快。[] 到次日傍晚,福好他们到了地仙门的旧地地仙村。 雾海里没有明显的白天黑夜,到了这里,福好打算略作歇息和调整,便要继续往前。可栋轩和渺然对地仙村充满好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东逛西荡,听说后山有个地阴池,非要去看看。 地不平不仅封了地阴池,还封了他屋子北面通入地阴池的那道门。议事厅北面的墙壁完好无损,看不出一丝掩藏过的痕迹,显然这屋里早就设有机关壁。 地不平有心封了此门,不愿有人撞入此地后,发现地阴池。福好不愿寻找人家隐藏了的秘密,便道:“虽然地仙门搬走了,这里还是他们的老窝,地伯伯不想外面有人进来知道太多,我们保必非要探索别人的秘密?” 鬼万青虽然也想见识地阴池,触及地仙门的隐私,也不主张寻找去地阴池的路径。 栋轩和渺然本来只是好奇而已,地不平把地阴池的入口藏了,连南面的祠堂都有封存,自然不好深入探究。 大家到井边洗了洗脸和手,吃些干粮,福好托着火精珠和灰圆在前面,带着大家继续前行。 福好这次特地有安排去拜姜子园的坟。 五个时辰后,绕进逸云峰下的崖谷里,按着记号找到一堆长满杂草的土冢,灰圆跳到土冢上,在上面不断徘徊。 福好控制不住激动,想着去年埋先生时的事,恸哭起来。希平不记得这些,心里随着她一样难过,眼泪止不住地流。姜子圆在他的记忆和情感里是陌生的,存留的只是福好告诉他的那些事情。 栋轩和渺然对姜子圆颇为尊敬,此时也免不了哀悼一番。 鬼万青是大人,想着此行出来另有其事,雾海里迷迷茫茫地,庞大复杂,虽未遇上猛物,不益久留。便劝道:“福好。我们回来时,把姜先生的骨灰带回去吧。现在先去办正事。” 听了鬼万青的话,灰圆从坟上跳起来,欲带头前行。 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前面有人在哭?我们去看看。” “小心,有人。”鬼万青低声道。 福好他们停止哭泣,连忙敛藏起火精珠的光芒,五人靠在一起,站在一堆,听远处的说话声。 “雾海下面这么大,掌门非让我们下来寻姜子圆的遗赅。”一个声音弃满埋怨。 “姜子圆死那天,雾海里冲起过一道光芒。掌门说有可能姜子圆临死时得到了道果。”另个声音淡淡地说。 “人都死了,得到道果又怎么样?真不知掌门怎么想的,把大师兄派出去找书,结果大师兄生死不明。又把我们从上面放下来,要我们寻人家的道果,他以为吃了人家的骨头就能成仙呀?”那不满的声音,越说越愤懑。 “别乱说。我们在玄灵门长大,自然得甘愿为掌门的奴仆。不然就凭我们,能自己修成这炼气三层四层的本事?” “这点本事算什么?人家地仙门和鬼仙门都出了筑基士。我们说来还是个大派,掌门成天闭关,到现在还没成功筑基。” “你这话与我说说就算了。你以为筑基是简单的事?不仅要修为,还要缘份。我们能有这些修为,比寻常人已是强数倍了。” “可是,遇到强敌时,我们还不是小蚂蚁一只?” 说话声越来越近,他们手上点着火把,在茫茫雾海里十分微弱。 “都派了上百的人下来找过,掌门还不死心。” “你傻呀。大家被放下来,还不都是做个过场,在下面熬过两夜,然后又拉着绳子爬上去?我们再熬一阵,就回去了。” “也是。不过福好和廖希平没死,有可能姜子圆也没死哦,说不定藏在雾海下某处闭关呢。” “不可能。崔有威和沈岳飞上次那架打得那么厉害,姜子圆若没死,肯定要出面帮忙,结果最后学是地仙门的老大给出来摆平的。” “嗯……” 说话声由近又远,半刻钟不到,便听不见了。 福好开启火精珠的光芒,小声问鬼万青,“你有听说过他们那种说法吗?” “我们得到地宝后,就回了鬼仙门里,守着掌门闭关筑基。关于姜子圆死时,雾海里有闪过雷电之事,从不曾听说。”鬼万青觉得他们说的不可思议。 玄灵门如此执着寻找,可能姜子圆死的那天雾海的确出了异象,怕外界知道,所以封锁了消息。 灰圆若有所思地看着坟冢。前爪不停地扒着坟泥。 栋轩觉得灰圆反常,道,“灰圆为何刨这坟?” 鬼万青也十分好奇:“不如扒开来看看。” 福好犹豫一下,心里希望先前那两人说的是事实,可是当初是她亲手火化的姜子圆,骨灰里并没什么东西。想了想,点点头。 “我来。” 鬼万青的武技已达八层,炼气也是八层,举起手上的钢钗,毫不费力撬开坟地上的草泥,渐渐露出一包东西。 当日福好埋骨灰时,怕骨灰太散乱,时间久了融进泥土里,便用一片布包了一大包骨灰埋在中间。 希平心里有种莫名的抽动,不由自主地蹲下来,解开布包,手才碰到布,感觉里面有些冰硬。(未完待续) 009 不动的鬼魂 崖底的潮湿,令那包骨灰变成一坨湿湿的泥土。希平用手掌轻轻一敲,泥土散开,露出一块灰白的骨石,只两个指头般大。 栋轩惊道,“姜先生真得了道,死后骨灰结出了灵石?” 希平小心地捧起那块小石头,用衣服拭净上面的湿泥。骨石露出洁净的莹光。灰圆伸头过来嗅了嗅,前爪抓过骨石,看了看,“啾啾”地叫两声,嘴里吐出一道白气,将它吸起来,晶莹的石头跟着白气飞进它的嘴里。 “灰圆!”福好不知说什么好,既希望灰圆就是姜先生,又怕那不平滑的石头被它吸下去,伤了它的身体。 灰圆吸食了那石头,坐在地上,行了会气,两只前爪往前一打,发出两道凛冽的冰气,空气中立即变得阴冷刺人。 鬼万青好不惊异,只这么一会小狐狸的炼气就上了一层。那骨石真如先前那两人所说,能提升修为。 “你是姜先生吗?”栋轩好奇地问。 灰圆不理大家,吸进骨石后,体内有一团扎的冰冷,它必须不断行气,将它吸收化为己有。 福好吸过日光焰,知道灰圆体内有了强大的力量,必须即时吸收掉,让希平掩好坟冢,令大家先就地歇息,等候灰圆。 五六个时辰后,灰圆头上冒出白白的冷气,口中吐出淡蓝的冰球,打在一棵树上,将盆粗的树身打出一个孔。接着吐出一串冰球,啪啪几下,将那粗大的树身横腰打断。 两个捧瓮的鬼士都看呆了,喃喃道:“小狐狸成仙了?” 栋轩定睛一看,只觉灰圆体内似结了一团强大的冰元。产生出无尽的冰气。此时它的修为竟然与自己差不多。 “灰圆。你是先生?”希平激动抱着它。 “啾”,灰圆跳下地。在地下写,“我不知道我是谁。” 栋轩道:“不要逼问它了。就算是它是先生转世,虽为灵畜,比人少一道觉识,可能继承了一些前事的能力,但未必记得前世的事。” 灰圆直点头。 福好伸出一只手摸摸灰圆身上,冰凉透骨,若非她体内有强大的火气,定会觉得难受。 渺然见在此呆的时间太长,催道:“灰圆若是不用歇息了。我们就走吧。” “有人!”一个鬼士警觉道。 一道细微的声音从他们来的方向传来。灰圆一闪即逝。往那方向扑去。 “灰圆真是长进了,连速度都快了许多。”希平感慨道。 众人正欲跟着追去。 “啾啾”灰圆拖着个人走了过来。 “小云!” 众人又惊又喜。 地小云跟着他们到了地仙村,本欲一直暗中跟下去的。到了这里,他们停留的时间太长,爬上一棵树等着他们。谁知太累,在树上睡着了,从树上摔下来落到一丛草上,发出了声响。 她嘟着嘴,看看福好,又看看渺然,生怕渺然会赶她回去。 “来了,就一起走吧。”福好一只手拉着她,笑道。 渺然虽然不喜欢小云缠着他。可是她跟到这里了,不可能让她单独回去,笑道:“走吧。” 往前有两个方向,一个方向要绕回地仙村从阴河那边进去,一个方向往前只一个时辰,从前方和竹林后进去。 鬼万青道:“我们此次来就是探秘。就往前方进去,边走边做好记号。再说我们有鬼瓮,如是迷路了,鬼士可以用鬼蜂带着我们顺原路回去的。” “我们先去看看果儿的坟是否有异。” 福好记着独尊身边的果风和果儿长得一个样,便先绕道去原来埋果儿的地方查看。(.)指着左边的坟土道:“这个原来埋的果儿。” 到了两堆土坟堆前,鬼万青挥动钢钗几下撬开坟土,里面空无一物。福好赅然道:“果儿的尸体不见了?” 栋轩皱着眉道:“恐怕那独尊和独欢是亲兄弟。你尚能为希平召回魂,恐怕独尊也为他弟弟召回魂魄,将魂魄附在果儿身上了。” “那就是说,雾海之下,除了独欢,独尊一直也住在这里?”地小云道。 鬼万青道:“原来不是说独尊出关时,崔有威带人在含谷关接应他吗?福好和希平离开雾海,也是从含谷关出去的。” 渺然道:“这么看,雾海之下一定还有别人,甚至我们没听说过的修炼门派。地掌门和我师傅得了地宝才成功筑基。独尊也能筑基,住在雾海下的人,一定能力非比寻常。” 栋轩道:“我估计那洞里住得有人。进去后,大家一定不要走散。” 福好和灰圆带着大家到了竹丛后掩藏的洞口,当初遮掩此处时,她作过记号,此处并无有人出入过的痕迹。拨开一些树枝,大家挨个进去,她走最后,把洞口掩藏好后,小小的身躯才顺着一道草缝钻了进去。 进洞之后,一个鬼士就念咒唤出一只鬼蜂,让它一直飞在上空。大家边走边作各自的记号。福好记得去年跟着引路白蛛走时,她在几处分路的地方做过记号。走了两个时辰,到了一处复杂的岔道,发现那记号被人刮掉了。 “洞里果然还有人,把我原来在一些分路的地方作的记号给刮掉了!” 一个鬼士道:“我们先顺右手的这个岔道走吧。” 渺然皱着眉道:“是不是那个滴珠将记号毁了,不让你和希平再来此地?” 栋轩没出声,他感觉这里面不仅神秘,似乎埋藏着秘密。 顺右往前行了一个时辰,鬼瓮里发出动响。一个鬼士道:“前方新近有死过人。” 鬼万青道:“暂不要用放鬼蜂出来噬魂。” “此处阴气好重。”一个鬼士嗅了嗅阴湿的空气。 右面出现一个转折,只进去十余步,便有一个高大的山洞出现在众人眼前。洞里蜿蜒曲折,每走十余步,便有一堆白骨。 小云虽然有七层炼气修为,女子天生的本能,感觉到毛骨悚然。福好看着也觉不适,没有流露出来。栋轩上前拉着福好一只手。小云紧张中抓着渺然,渺然怔了怔,没有回避她。这里面有些诡异,福好和小云是女孩,需得保护着。 “这里好多怨灵。”一个鬼士的阴阳眼已经看到不少东西。 另个鬼士道:“收掉它们吧。” 鬼万青的阴阳眼比他们还要厉害,这些鬼魂并未四处流窜,一个个似被襟祻在空中,一动也不动,阻止道:“不要收。大家快倒回去,这里恐是有人布下了特别的阵势。” 地小云身子一颤,身上直冒鸡皮子。 福好经历比小云多,只是心里有些不适,没她那样发冷。 众人倒回到岔道处,在右侧的洞道一处隐秘的地方作了个记号。然后顺着第二个洞口,往前走。有了刚才的经历,鬼万青走在前头,更加小心。可是前方并无特别,走到尽头后,折回来,走下个岔道。 进了第三个洞道后,曲曲折折地走了一阵后,到了一处高大的洞道里,里面复杂起来了,四周竟有八个洞口。 众人又紧张又兴奋。虽然走了半天没有收获,可是那布满鬼魂的洞,让他们坚信,这里面一定有秘密。 “我们还是顺右手挨序进去查看吧。”鬼万青道。 “慢!”栋轩发觉异常。仔细观察了八个洞口,形状各一,洞口旁边突兀的石壁十分诡异。 渺然心中随之警惕。栋轩通晓八卦和阴阳之理。这八个洞口莫非与八卦有关? “这八个洞口不能胡乱进入。一旦进错了,恐怕就很难出来。我们先在这里歇下来,我仔细看看。”栋轩确信这八个洞与八卦有关。 这里还算干燥,地上还算平坦。大家坐下来,正好补充食物。 福好将火精珠放到一处壁石上,一路上一直托着珠子为大家照明,手都有些酸了。 栋轩拿出六个铜钱打起卦来。雾海里日夜不明晰,一路上他暗记着时辰,今日逢阴土日,应走南面火门得生,可是爻相上,南火死绝,陷绝地。又打了个变卦,南火依然休囚。两个相中凶险多变,生门无现,暗自吸口冷气,他的占卜极灵。 福好最近正读地不平送的《阴阳爻》,捕捉到栋轩眼神里一闪即逝的忧虑,道:“情况不妙吗?” “我们先回去吧。六爻俱动,必有忧险。”栋轩谨慎地道。 一个鬼士却道:“我放只蜂进去试一试吧。” 栋轩皱着眉头,算着时辰,起身道:“大家快往回走,否则便来不及了。” 那鬼士不相信,放了一只蜂飞进一个洞,那蜂刚飞进去,似撞在什么上面,粉身碎骨一道淡淡的血烟出来。 鬼万青惊道:“不要胡乱放蜂。养一只鬼蜂可要足足十年!” 渺然相信栋轩,紧迫道:“快点,大家往回走!” 福好飞身取下火精珠。众人飞快往回走。 一个时辰后回到最先进入的岔道处,鬼万青找到自己作的记号,确信没错,众人松口气。 地小云却浑身直颤,总感觉右面的那个洞道里有问题,惊恐地看着那边:“是不是有鬼出来了?”(未完待续) 010 骤变 鬼万青转头一看,脸色一变,先前那布满鬼魂的洞里,陆续飞出许多魂来。(.)连忙护着大家,小声道:“快往左边退。” 两个鬼士暗暗惊讶,先前那些一动也不动的鬼魂,此时极有组织秩序地从飞进去他们刚出来的洞道。 大约半个时辰后,进去了数百个鬼魂。 “栋轩的八卦果然厉害。到了此处,我们还往外走吗?”鬼万青感觉刚才进去的那个洞里有恐怖的东西。 渺然观察了一下右边那方向,道:“我们去右面的那个洞看看。” “不妥!我们先去里面避避。”栋轩阻止。 往左后退有个浅洞,众人进来坐下。 栋轩皱眉沉思一会,决定用隐术进去探探,“你们在这等我。” 地小云着急道,“给我施隐术,我跟你一起去。” 鬼万青道,“还是我跟栋轩一起去看看吧。” 渺然道:“不行,你得留下来保护大家。我和栋轩去探探就回来。” 刚才栋轩打的卦不好,福好拉着栋轩不要他们去。 渺然道:“我们来就是要探秘,寻找那两道光的来由。你放心,我们只是看看,不打架的。见势不对就跑!” “可是你们没阴阳眼,看不到那些鬼魂呀。”鬼万青着急道。 栋轩笑笑“我看得见。” “我只是给栋轩作个伴。”渺然道。 福好松开手。栋轩给渺然含颗黑灵珠,施了隐术,两人跟着那些鬼魂后面潜入进去。 地小云又紧张又害怕,抱着福好,直得瑟。鬼万青奇怪地小云从小生活在地仙村。又有七层炼气,平时做事胆子大。毫无害怕的理由,怎么一进这洞里,就不住地颤抖。 “你冷吗?”地小云修的阴灵术,没理由怕冷。福好不解地问。 “不知怎么地,一进洞里,我不由自主地就紧张和颤栗。总觉得里面有个什么可怕的东西,可以瞬间消灭我们。”地小云如实说出心中的感觉。 灰圆坐在旁边抓紧时间炼气。它体内的那块骨石能力无穷无尽。两个鬼士是六层的炼气,一有空闲,也抓紧时间修炼。 希平提着蒙刀,警惕地看着栋轩他们去的方向。地小云说的。他心里也有这感觉。这不是胆小。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洞里有个很强大的恐怖物。失忆,让他变得心性更纯,因此灵觉变得更强。 半刻钟后。 “呜……呜……”栋轩他们去的方向传来飓风的咆哮,穿越进各处洞道。形成刺耳恐怕的穴风声。 “当心!”鬼万青轻喝一声。 灰圆和两个鬼士不紧不慢地收了功。全都戒严起来。 鬼万青和鬼士看见那些鬼魂疾速飞出来,每个双眼瞪大发绿,灵魂变成一个个各色莹光团。福好他们因此也看见了。地小云得瑟得更厉害。 那些鬼魂没有向他们飞来,却是有秩序地向飞来呆的洞道回去。 半个时辰后,洞里安静下来。栋轩和渺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福好急切地问:“里面怎么样?” 栋轩讲道:“跟着它们进了里面的,左面第三个洞里,往前走了百余米,到了一个高大的大洞里,中间伏着只奇异的绿蟾。比一间屋还大,也是那洞足够大才容得下它,因在它身体太大,所在只能呆在那里。它双眼闪着奇怪的光芒,绿中带红。那些鬼魂足足有百多只,合成一体。飞到它面前,供它修炼玩耍,待它玩够了,只用气一吹,洞里传来风啸声,那些鬼魂分裂成更多的魂来,而且各自带了颜色,又依序回去。” 希平问:“它有没有看穿你们?” “不知道。”栋轩不能肯定。隐术的效果跟施法者修为的高低有关,只是在修为更高的人面前有效。那绿蟾长得那么庞大,又能将鬼魂合成一体,再分裂出更多的来,显然修为很高 两个鬼士看着鬼万青道:“接下来怎么办?” 鬼万青看着福好,她和希平来过这里,一路上还得听她的安排。福好道:“我们出去吧,从最外面的岔路处走第二个洞道,希平把这边的情况画下来,做好标注。” 沿路退出。重新进入外面的一个新岔道。里面洞网密布。无意间却到了原来福好他们歇过脚的地方。众人在此歇下来,福好和灰圆,又仔细看了看洞壁上的那些符号。 灰圆指着驭兽符的地方啾啾直叫。 驭兽符和解符都已被人毁掉,连外面地上那残破的符号都被什么铲得平整。 “定是福好驭兽惊动了什么人,担心再有人学会驭兽符,便毁了这里的记载?”栋轩分析道。 鬼万青道:“应该是这样。驭兽阵属逆天之行。我们一路进来,应该遇到很多猛兽才对,这大的山,这么深的雾海,却生物极少,有可能是驭兽阵的后果。” 到了这里,福好和灰圆记起路来。 “我们歇歇,明天先沿路去石花池看看。”福好担心沿路有很多符文都被人毁了,更担心那奇异的石花池里面的图文被毁。 **** 歇足后。灰圆带路,一路寻去,果然有许多符文都被毁了。 大约两天后,到了石花池。机关尽毁,找不到开门的地方。 福好奇怪道:“连这里都被毁了?不知我们从阴河那面进来,会是什么情况。” 石池里镇有妖魔,那晚夜空中闪过奇异的光,她担心石花池有变。 “外面就是越国的不落山?”栋轩好奇地问。 福好点点头。 鬼万青道:“我们去看看这个出口以没有被封。”他怀疑是越国人进来毁了洞壁上那些神秘的记载。 半个时辰后,到了出不落山的洞口。 外面正是晴朗的下午。在洞里久未见到天光,大家长长地舒口气,爬上不落山享受着日光的照耀,由于洞里太阴,炽热的阳光下,只觉舒适,不觉酷热。 “从这里往二秀山和大秀山看去,渺渺的雾海真象一座仙境。”鬼万青感慨道。 渺然却道:“大家透足气,快回洞里,看看其它地方吧。这里是越国的地方,我们人多,不要引人注意,惹出麻烦来。” 疾速下山,往洞里回去。 才到洞口,一道浅白的影子从天上落下,追了上来。 “福好。” 这声音似曾相识,却又变得成熟了些。回首一看,滴珠背着一柄剑,穿一身月白的衣服,惊喜地追了上来。 “滴珠。” 福好不解,滴珠这时怎么会在这里呢。看她的身形的动作,修为精进许多。 滴珠看看希平,掠过一丝惊喜。希平眼神里没太大的反应。虽然他知道,以前在洞里和福好认识一个越国小女孩,可是面对她时,她在他的感觉里依然是陌生的。 “希平不认得我了?”滴珠的模样比原来出落得更加清丽标致。 栋轩不由暗暗一赞,越国竟有这么端正标致的女子,只怕她长大了,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尤物。 渺然心里充满着警惕,毕竟是两个国家的人,以前越国人又常常来犯。 “他出了点事,失过忆,所以不记得你了。”福好解释着,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天天来不落山上练功呢。刚才已经下山准备回去了,看到你们上了山,想叫你,又怕外面有别的越国人,四处看了看,此处除了我没有人别人,才敢来见你。”滴珠只有十岁,说话做事已象大人一样稳重。 她想得真仔细。她天天来这练功,应该知道洞里的事了,福好舒口气,问:“石花池怎么被人关了?还有一路的符号都被人毁了,你可知道?” 滴珠幽遂的清眸一片茫然,摇摇头,“我一个人都不敢再进洞里的。那只会认路的大白蛛,早就死了。你们这么多人到洞里,来找什么?” “他们是我的朋友,听我说进过雾海的山洞,都好奇得很,想来观看一下。所以我带他们出来游玩。”福好不知道滴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天上有两道异光的事。 “哦。”滴珠看着他们,两眼眨了眨,又看了看地小云和栋轩,他们俩看上去金童玉女的,颇象一对仙人。 “我们得走了。你保重。” 打过招呼,福好不敢久留,怕招来越国人。 滴珠好看的黛眉微微一皱,嘟着嘴道:“我好想你的。有好多话想和你说。”看着大家,象不方便的样子。 福好淡淡一笑,不好多说。 渺然催促:“好了,我们走了。”说罢先拉着栋轩走了进去。又向鬼万青递个眼神,意思是催促一下福好。 鬼万青也道:“走吧。福好。”说罢带着鬼士也先进去了。 地小云看眼滴珠,跟着跑进去。 “灰圆。”滴珠蹲下来摸摸灰圆,灰圆闪着晶亮的眸子,啾地叫了一声,不知是高光还是不喜欢,却悠地一闪,进了洞里。 希平拉着福好,道:“我们走吧。” 二人往洞里进去。滴珠在他们身后,眼神里闪过复杂。心中一狠,举手向空中一个示意。 “轰隆隆……” 洞口被一块上万斤重的大石堵住。骤然间,福好、希平和大家被大石分开在洞里洞外。(未完待续) 011 中招 福好和希平看着滴珠,滴珠低着头,脸上的友好不复存在,标致的脸上布满阴冷。 “滴珠,这是怎么回事?” 福好不相信滴珠可以发动上万斤重的大石,最不解滴珠留住他们有何用意。 “跟我回去!”滴珠的话很得简短。拔出一柄样子奇怪,颜色灰不溜秋,剑身崎岖不平的剑,指着他们,一道浓浓的绿雾,向福好和希平包围过去。 福好发出冰诀要冻住那团绿雾。希平使出火诀,打出一团火焰向滴珠冲去。 滴珠轻哼一声,希平发的火焰被绿雾挡了回来。滴珠心中默念,“倒”。 福好和希平应声而倒,人事不知。 大石封住了洞口。 “福好,希平……”洞里的人急得大叫。 没有火精珠的照明,洞里漆黑。 灰圆刚刚进洞,身后就落下大石差点砸到它身上。回身气恼地发出两道坚如钢铁的冰石,打在石头上,火花遍闪,只飞落下些零星的石屑。 渺然着急道:“滴珠一定伙同越国人掳走了福好。” 一个鬼士道:“这石头非寻常的石头,十分坚固。先前我们怎么没注意到哪里有块大石呢?” 栋轩心里不住地收缩颤栗。传闻福好是越国公主,该不是他们将福好掳回去了? 另个鬼士道:“你没注意到上山的有一处有好大几块石头?只是我们先前注意,以为是山上寻常的山石。” 地小云拉着栋轩的手直摇,“你说,福好他们会不会有事?” 栋轩深吸一口气,“冷静!渺然弄点木头出来。我们得先点个火把。” 鬼万青用钗子打了打石头,的确非寻常之石。沉重道:“栋轩说得是。我们先点上火把,再商量如何弄开这块大石吧。” 地小云先听得外面福好有说话,现在听不到外面有说话声,哇哇大叫,“福好,希平……” “别叫了。大家静下来想法,打碎这大石吧。”渺然听到地小云的叫声,心烦如麻。他变成出一棵枯树,对一个鬼士道:“火士,借点火来。” 一个鬼士发出一团火焰。枯树点燃。黑暗的洞里变得光明许多。众人围着那大石,仔细研究起来。 地小云和灰圆不时对着大石拳打脚踢,坚固的大石无情地阻隔着他们与洞外的联系。 ** 夜已黑,谷香村东面的一片树林掩藏着一座青砖瓦房的深院。大厅里,烛光明亮。 滴珠垂首在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面前。 “婆婆。人已经关在地下室了。” 老太婆七十左右的年纪。一身村妇装束,拄着根拐杖,满脸皱纹,看似慈祥,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古怪。她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森严:“你有搜到《古仙录》吗?” 滴珠摇摇头,“他们根本就没带书出来。从福好身有几样首饰有些特点,她脖子上挂了三串项链,一串粉珠,挂衣外。里面藏着根金链和一根碧玉坠。要不要取走她这些东西?” “我去看看,你在外面守着。等会武真侯爷可能会派人来。” 老太婆取了根木头点燃,举在手上,从大厅后的进了地下室。 福好和希平中了滴珠的迷雾,被绑得象个粽子样,睡在地下室的一堆木头上。 老太婆躬身仔细看了看福好身上戴的首饰。然后回到大厅。 滴珠从怀里拿出个精致的黑色牌子,递到婆婆面前,“这是从福好身上找到的文真侯府的东西。” 老太婆接过来看了看,眉头紧皱,“难道福好真是我越国的小公主?” “可是侯爷府的女儿应称作郡主,怎么会是公主呢?”滴珠认为福好可能是文真侯爷家的孩子,不是公主。 福好长得有几分象皇族侯爷,外甥朝娘舅,也不排出是公主的可能。老太婆觉得福好和越国王室一定有关,不然身上不会有那个牌子。 “你身上的怪气没发作吧?”老太婆担忧地看着滴珠。 滴珠摇摇头,“我走路都在练婆婆教的清神咒呢。” “你动那石花池的石蕊,中了妖气,一定要勤奋练习清神咒。千万不能落了妖道。不然,你就是婆婆的亲孙女,也留不得你。” 老太婆眼神一下变得苍凉。心里很是悲伤,滴珠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前年冬天,她去五十里外的三里镇办事,滴珠被独欢掳走,幸得福好相救,才未受辱,可是滴珠动石花池的石花蕊时中了妖气。虽然她教了滴珠清神咒,滴珠修为尚低,若是那妖气力量觉醒,恐怕清神咒镇不住它。她只剩这么个宝贝孙女,十年前失去了儿子和儿媳妇,不能再失去滴珠。 “婆婆,你要将福好交给武真侯吗?”滴珠担心地问。武真侯为人冷酷,手段残忍,福好落到他手上,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我想想。”老太婆沉思起来。 越国皇帝几年前得了怪病,如今分裂成两派,一派支持文真侯爷,一派支持武真侯爷。谷香村在武真侯的地盘里。 滴珠回来后,武真侯爷和古道来过她家一次,紫丹师古道传授了滴珠碧风诀,要她加速修炼,然后去大成找福好,取《古仙录》,并杀掉福好。 可是滴珠一直求着婆婆,不要杀福好。 谷香村二十户人家,只有十来户是种地的人,另外十户,全是武真侯安置在边境上的亲信。 婆婆不想滴珠卷进国事纷争中,自幼约束着滴珠与外界的交往。滴珠没有什么朋友,被福好相救,和希平义气地送出山洞,就把福好当作最好的朋友。 婆婆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何况福好身上有文真侯爷府的东西。可是刚才滴珠和几个村民在不落山洞口捉住福好,这事瞒不过武真侯爷的。 “婆婆,快设个法保住福好吧。”滴珠精致的五官急成一团,苦苦哀求。 婆婆进了左边一个屋子,拿出个颗药,交给滴珠,“把这个给她吃下。待武真侯爷来时,就说她中了你的碧风诀,已经死了。待她吃了药后,你在她身上打一道伤痕。” “死亡丹?” 这是金家的秘传异药。服下后可以装死。滴珠欢喜地接过丹药,跑去地下室。 “金菊婆婆。” 武真侯和古道率着五六个人,举着明亮的火把从院外象一股飓风一样刮进来。 婆婆连忙下跪觐见武真侯爷。 “捉到福好了?婆婆真是神机妙算,让滴珠带人守在不落山洞口,果然守到了福好。”武真侯一身精致的青紫衣袍,赞扬的声音极柔和,高吊的眉眼间高贵和冷漠却不减半分。 古道穿一身镶金丝的黑袍,按捺不住,急切地问:“可有搜到《古仙录》?” “未搜到那书,恐怕他们没有带出来。”婆婆小心地回答。 “婆婆,福好没气了……”滴珠从地下室上来,听到武真侯爷来了,镇定了下心神,惊慌失色地从大厅后面跑来。看到侯爷来了,小脸上满是紧张,扑通一声跪在婆婆身边,低头行礼,“小民见过侯爷。” “起来吧。” 滴珠捉到了福好,令武真侯爷冷漠的眉眼温和了一些。亲手将她扶起来,温黄的灯光下,滴珠标致的模样更显俊伶。武真侯看得一呆,这么小就如此美貌,过两年,定是个绝色美女。温和道:“你说福好死了?” 滴珠幽美的双眸,闪烁着惊恐,“先前抓福好时,因为怕福好的法术厉害,打不过她,小民用古道大人教的碧风诀抢先下手,打重了些,捉回来后,刚才断气了。” 武真侯和古道连忙去了地下室。 古道托起福好的面腮,检查了一阵,失望道:“真是没气了。” “那怎么办?还没取到《古仙录》呢。”武真侯爷眉头一下拧紧,脸上多了几分不悦。福好必须死,但得在取到《古仙录》后才能死。 古道铃目带笑,指着地上的小子,道:“侯爷不必担心。传闻福好在幸福园使过两次驭兽阵,福好又在长胜院讲过仙史,廖希平是她不可缺少的助手。这就说明她和廖希平早就读过《古仙录》,对《古仙录》一定非常熟悉。我们把他抓回去,让他默写出来,也是一样。” 武真侯点点,觉得这是个办法。挥挥手,下令:“带走廖希平。” 两个粗壮的男子,看似农夫,实则武力高手,上前架起廖希平。 “滴珠抓人有功。这颗紫金丹奖励给你,可助你加速修行,尽快将碧风诀练到顶层。”古道一只手卡住滴珠的脸,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放进滴珠嘴里。 滴珠不敢吞咽,两眼惊恐地看着古道。 古道托着她的下颌,往上一抬,嗔道:“怕我这药有毒?这可是越国紫金丹房炼成的顶级丹药。吃一粒,你至少省了十年修行时间。” 武真侯爷在一边直点头。 滴珠被强行服了丹药,低着头,靠在婆婆身上,不敢出声。 金菊婆婆低头问,“福好的尸体怎么办?” “找个隐秘的地方埋掉。不要让人知道福好死在越国。”武真侯和古道带着廖希平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012 文真侯爷 福好被滴珠的绿雾打晕后,就象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在一条黑暗的甬道里,怎么都走不到头。[.超多好看小说] 突然一股淡淡的木香,驱散了那漫无尽头的黑暗,终于醒来。心口上有些疼,勉强坐起身。眼争开眼,不由愕然。 只经一个梦,她就从不落山洞口,到了一处华丽的屋里。这屋子高大宽敞,布置精美,家俱雕龙盘凤,古董幽重名贵,头上一笼粉色的纱帐,如云烟一般从天上轻撒下来。四个绝色女子,一样的发饰,着一式青色兰纹绣衣,垂首立于榻前。 “郡主醒了。”为首的女子长得眉乌睛丽,表情沉稳,躬身上来,轻轻卷起纱帐。 福好摇摇头,头有些昏沉。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皱下眉,以为还在梦中。又怀疑是不是死了,象前世了一样,经过一阵黑暗后,又转世了? “郡主身中碧烟掌。虽无大碍,应该还有一些不适吧?” 福好摸摸心口,有一丝撕裂之痛,应访不是作梦。端正一下头,心里活动起来。我是死了,还是活着?希平呢?中滴珠的怪烟之前,希平在身边的。 可是希平没有回应。难道自己真的死了? 那女子见她峨眉紧拧,龙眉带忧,一幅沉思的样子,不由轻轻一笑:“群主可是迷糊了,不知身在何处?” 福好黑眸轻转,看着她,不语。 “这是越国文真侯府的枫香阁,是文真侯爷最喜欢的一处阁院。” 我在越国文真侯爷府?福好脸上肌肉微动。那么,我是没有死?这个文真侯爷和武真侯是兄弟? 窗户前一座华丽的梳妆台,福好得去证明一下。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郡主要下来?” 福好不语,下了床榻。走到大镜子前坐下,照了照,一头乌发如瀑一般披在小小有肩上,镜子里的小女孩,只有七、八岁,凤额龙眉的没有变化。 那女子拿起妆台上一把黑色的骨梳,轻轻给她梳头。 福好看着窗外,外面一片红红的树木,随风传来淡淡的木香,就是外面的树木香唤醒了自己。 女子梳头的动作很温柔。手法也极熟练。很快给她辫了几根小辫,另有一个女子上来,跟她一起麻利地辫着辫儿。很快福好的头发变成了几十根细小的辫子,一个女子从旁边的紫檀木箱上捧了一顶镶玉缀石的花式金冠过来,箍在她的头上。镜子里的小姑娘立即变得高贵起来。 这个样子和原的双髻头相比,有些不同,满头的小辫让她显得更乖巧明丽,眉宇间的倔强因此被削弱了许多。 为首的女子搀起她,上来两个女子,一个拿着袍子,一个拉着她的衣,利落地给她穿上一件紫红色绣着金色苹果的华美衣服,又一个拿着条金色中缀满珠玉的带子扎在她腰间。 “鞋子。”为首的说声。 一个女子连忙从箱子里捧出一双轻薄如布。舒适如丝,劲韧如皮的靴子,将裤袿扎进靴子里,一个精神抖擞,神情高贵,眼神沉稳。气势如弘的小姑娘呈现大家面前。 为首的脸上绽起个满意的笑,心里赞扬,不愧是王室之后,这衣衫穿在她身上,才真的显出了王室的高贵与尊严。 “侯爷千岁。”屋外传来几个女子整齐、清脆的声音。 “郡主起来了?” 随着一个洪亮、磁性的声音,进来一个三十四五的男子,头戴金色阔沿圆顶帽,帽子上顶颗鸡蛋大的蓝色宝石,着一身金色对襟的虎服,衣服下雪白的袜子操在双黑色的皂靴里,寸厚的鞋底一尘不染,身上的金色虎服与大成国的太子服有些相似。 四目相视,福好楞了,这男子的一双峨眉和龙目,与福好长得十分相似,就连光洁圆挺的额头都如出一辄。 不能用华美形容这个男子,他身上有种气度,高贵不凡,却并非高不可攀,他身上有种威武,不可侵犯,却并非不可接触。 他眼角边堆满了温柔的笑,一步一步向福好走来。 福好后退两步,道不同不相谋。这个人是越国的文真侯爷,她是大成百姓。 “哐”福好退急了,碰倒身后一只半人高的精致瓷瓶。 屋里陷入沉默。四个绝色女子脸色微微一变。那个瓷瓶可是侯爷的宝贝,不仅做工精美,图案复杂,还镂金刻玉,价值连城。 “小心!”文真侯爷脸上布满紧张,怕她再后退踩到那堆碎片,划伤了脚。不由张圆了嘴,示意她别再后退了。 福好绕开碎片,绕到床榻边上一角,这时才看清这床榻,和大成的拔步床不同,没有顶、柱和罩门,但黑红的榻身,却镶嵌一圈硕大的红宝石。就连榻前的踏步边缘也镶了一圈细小的红石。 福好已经退到角落,身子靠在墙上,无路可退。粉红的嘴儿不由自主翘了起来。 文真侯爷觉得她这个表情真是可爱,不再向前,看着她笑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福好盯着他,心里没有可怕,只是脑里有个死念头,我是沈岳飞的女儿,不与越国人同武。虽然这样子和文真侯爷长得象,潜意识告诫自己,绝不作越国人。 “这个还给你。”文真侯背在背后的手上拿着三串项链。 福好转过身,低头看看脖子前,又摸摸衣襟里,三串项链果然不见了。象只小饿虎一样,扑上前抓过它们,一一戴在脖子上,眼里闪烁着敌意。 她这样子有点象个可爱的珠宝商,脖子上挂那么多项链。文真侯爷笑着问:“身上戴这么多项链不嫌累赘吗?” 福好猛然想起,原来戴的粉色琉璃饰不见了。环视一下屋里,梳妆台上有口小箱子,跑过去,打开箱子,不见自己的首饰。立即脸色一变,凶巴巴地看着那四个女子,恶声问道:“我的首饰呢?” 为首的那个女子,连忙打开床头的一口小箱子,捧出她的首饰。福好扑上前夺过自己的东西,戴上手镯,取下头上的宝冠,揪起小辫,利落地盘了两个圆髻,将发缀套在髻脚下。还好耳环没被她们取下。 文真侯绕有兴致地看着她这一幕。她的动作和性格,已经充分证明,她和他之间有浓浓的血缘关系。只一会,她由个公主的打扮,,立即变成个玲珑可爱的俏丽小女童,看着更象个小珠宝商,心中却更喜欢她。 福好感觉到他对自己没有恶意,心里放松一些,眼睛一转,商讨起来,“放我回去!” 文真侯轻皱一下眉。她这个要求很难办。金菊婆婆把从谷香村送到他的封直,已经费尽周折,而且这里离大成国已经十分地远。要回去,还得经过武真侯的地盘。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福好见他不语,心中莫名来气,抓起桌上的宝冠往地上一摔,咆哮道:“我要回去!” 文真侯看着她咆哮的样子,象头小狮子一样,心里一阵难受。可怜的孩子,在大成国生活久了,把大成国当成故土了。 他眼神里掩不一丝悲凉,令福好怔了怔,接着飞快往外面跑去。 没有人拦她。外面是大厅,两边站着几个女子和嬷嬷,都没有人拦着她。一口气跑到外面,庭院中路种了一路松柏,环视外面,院墙有三米多高,正大门处站了十几个士兵。 站在阳光下,炽热的感觉令她心里舒服一些。长长地吐口气,她知道,出了文真侯府,她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这个文真候府,还不知在越国的哪个方向呢。 “别任性了。我理解你的心情。换作是我,有你一样的经历,也会把大成国当成故国。”文真侯爷缓步出来,站在她身后。 福好咬紧嘴唇,心口依然有点痛。她不明白,被滴珠打晕了,怎么来到这里的。只一年多不见,滴珠的法术好厉害,把她打晕得睡了多久,都不知道。 “如果,我和你说,姜子圆是我的挚友,你心里会不会舒服一点?”文真侯爷十分有耐性的涵养。 福好看他一眼,想起从姜子圆身上搜到的那个带“文”字的黑色牌子,他是文真侯爷,那牌子是他府里的。她相信他说的话。 “十二年前,我有一个妹妹宁佳公主失踪,她和姜子圆是一对生死相许的恋人。所以姜子圆去了大成国寻找宁佳。” 福好转过头,看着他,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东西。文真侯不是坏人,身上有着许多和先生共通的地方,令她信任和依赖。 “姜子圆身上的那个如水滴的玉坠,是宁佳小时和他交换的信物。”挚友已近,他眼角一片晶莹,很艰难地才说出这句话来。 福好拿着那个玉坠项链,有几分不安,这东西是不是该给文真侯爷呢?这是他妹妹的东西。想了想,咬咬牙,从脖子上取下那根项链,递到他面前,小声道:“你妹妹的东西,还给你。” 文真侯正在酸楚之中,被她的动作逗笑,慈爱地道:“我妹妹不在多年了,你是姜子圆的徒弟,留着它,有时想念他时,有个念想。” 他这话充满人情味,福好两眼一酸,想着先生之死,差点哭了出来。(未完待续) 013 沟通 文真侯爷的话充满人情味,福好两眼一酸,想着先生之死,差点哭了出来。(.)但她努力控制住,憋了好一阵,才问:“因为我和你们的公主长得象,为什么武真侯就要杀我?” “在我们越国,只要才能卓越,女儿一样可以继承王位。宁佳公主不仅武功好、修为高,还满腹才华,她是众兄妹中最能干的。父皇有心栽培她。所以宁佳公主失踪多年后,有人见到过你,说宁佳有后在人在大成因,便有人就容不下你了。”文真侯毫不隐瞒,只有让她知道越多,她才会越相信他,才会知道自己是谁。 福好皱下眉,心里嘀咕,就算我是宁佳公主的后人,还这么小,就有人防范我会当女王了?真是太小鸡肚肠。不过,王室之争,无论在哪个国家都一样。所以,她不想当公主。可是,她的身世的确是个谜团,走到这一步,该不该解开身世之谜呢? 福好走进右边的红枫林里,这枫林跟京城的黄栌树很象。只还没到秋天,变开始红了。不同之处在于,这种枫叶的比黄栌树叶更团圆,黄栌树叶更尖。或许是同类植物,只是品目不同吧。 林子里有不少落叶,满地红红的,显得地面都光彩班烂地十分好看。 文真侯跟在她身后,也陷入思索中。眼前浮现过小时候,兄弟妹俩在皇宫里的枫林里一起捉迷藏的欢乐景家雀儿。他们都是已故皇后的孩子。 那小小的身影象极了宁佳小时候。特别是她头上戴着那顶宝冠时。那宝冠是宁佳小时戴过的,他后来向父皇讨要来了,放在身边,作了纪念。 福好知道文真侯在自己身后,这时脑里十分复杂。不仅好奇着身世之谜。对于这个陌生的敌国,也有很多好奇。同时。心里还牵挂着希平,怎么他和自己没有感应,他怎么了,是不是不出事了。还有栋轩和渺然他们,被大石堵在不落山洞里后,该怎么样着急。如果幸福园的人,知道她被掳了,大家该有多伤心。 一连串的忧虑,很快粉碎了她对越国的好奇。 在林子里胡乱走了一阵,看到有处十米多高的亭台。站在那上面可以眺望得很远。便走上去。极目远眺。 远处可见恢弘的殿宇,以及繁华的街市,那里是越国的都城吗? 站在亭台上转了一圈,越国可谓山水秀丽,村庄整齐。似乎是个美丽的国家。 福好盘坐到亭里的石桌上,双手托着腮,眉毛拧紧。心里呼唤,希平,你在哪里?每过一会,她就呼唤一声。 “福好……” 终于盼来希平的感应。福好心中一痛,希平似乎很痛苦。连忙在心里问,“希平,你在哪。你怎么了?” “我被武真侯抓走了,要我背写《古仙录》,我不写,他们就打我。你在哪里?” “我在文真侯家。他对我很好,给我穿漂亮的衣服,还说我是他妹妹的女儿。” 福好不想骗希平。虽然他失忆,对很多事不记得,还是坦白了她现在的处境。 “你可不要被越国人收买了,真的当了他们的小公主。” 希平十分痛苦,但一直努力地装作轻松和福好在心里对话。 “武真侯府在哪里?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分开的吗?” “不知道武真侯府在哪里。我醒来就在他家地牢里,好多天没见天光了。有个和鬼古子长得很象的紫金丹师古道,天天逼我写《古仙录》。” “你等着,我设法来救你!” “又有人来了。你保重。” 福好与希平失去感应,心里接着有股痛的感觉。希平一定又被武真侯的人打了。心中十分难受,睫毛上挂满泪花,小小的肩膀抽动几下,呜咽起来。 可恶的武真侯。尤其那个滴珠,竟然暗算他们,似乎早就算准了他们会去不落山洞口。希平原来说得对,立场不同,终究会成敌人。 心里发誓:“我要杀了武真侯,还有滴珠。” 文真侯拿着张洁白的绢帕,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心疼道:“想起什么了,这么悲伤?” 福好抽泣几下,停止哭泣,抬起湿湿的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与文真侯初次相识,可她对他有种特别的亲近和信任。 “武真侯府在哪里?” 文真侯府指着前方繁华之处道:“这是越国东侯之地,那里是侯州中央城市东昌。武真侯在西昌,在越国西边,与雾海相邻。东昌与西昌相距一千五百多里。” 离得这么远,福好一阵烦燥,只怕还没赶到武真侯府,希平就被折麿成废人了。真不知滴珠是用什么方法,把她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的。 “我是怎么来到你这里的?” “武真候用谷香村村民的性要胁滴珠,要她择机捉着你。虽然她捉了你,却不想杀你,她的婆婆金菊,暗中给你服了丹药装死,才骗过武真。然后冒死,将你托给一个商人,藏在货底下,将你送出西越。虽然两地相距甚远,你一离开西越,就有千里马将你送到这里。” “我要去西越,救我的朋友。” “他对你很重要?” 文真候知道福好有个少年被武真侯带走了,他想知道那少年和福好是什么关系。 “他对我象亲人一样重要!” 福好斩钉截铁的回答。令文真侯心里生出羡慕。若她也能当他是亲人,该多好。 “如果我帮你救人,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我不做越国公主或者郡主!” 福好反应很灵敏,明显感觉文真侯要让她当郡主。 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一点都不比宁佳差。文真侯话还未出口就被她回绝了,心里却更喜欢她。她简直就是他的宁佳妹妹。笑着,抬手向亭下招下手。 先前的侍女头头,捧着宝冠,勾着头,缓步上来。 “戴上这个宝冠。让我看见宁佳还活在世上。我真的很想我的妹妹宁佳。” 文真侯爷声情并茂,真挚的情感打动了福好。 福好拿过宝冠戴上,稚气地道:“我让你妹妹活着。你带我去救希平。” “他叫希平?是你先生的大弟子?” 文真侯早猜到那少年是廖希平。廖希平和福好,让他有种错觉,就象早年的姜子圆和宁佳,心中不免一疼。若不是父皇反对宁佳和姜子圆相恋,宁佳不会出走,后来也不会失踪。 “你都知道还问?”福好在他面前,只能是个小孩子,无法显现小大人的样子。他身上有股强烈的慈父气势,令她变得很小。 文真侯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向她伸出一只手,开怀地笑了,“我带你出去走走。救人的事需有计议,不急这一时半刻。” “武真侯是你哥哥,还是弟弟?怎么他那么坏?”这个问题,福好必须先弄清楚。 “他是慧妃所生,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比我长一岁。如今越国暗中分裂成东越西越两派,他是西派头领,对我很仇视。” 福好诧异地看着他,“你是东派头领?那你的父皇在哪里呢?” “父皇在皇都会昌,在东越和西越之间的会昌。” “会昌属于哪东还是西?” “会昌还有一块地盘,称为中越。原本有越国三分之一大,后西越暗中占了许多县郡,父皇就把靠东的一些县郡赐给了我,以制衡西越。” “会昌还有兵力吗?”福好越来越好奇。 “会昌有五万强兵和一堆臣子,越国才未正式分裂。父皇有病,所以暗中呈分裂局势。” “你为何不在会昌陪着你的父亲?” “傻丫头。我在会昌将你带回这里,省得你被武真侯找到。” 哦。原来文真侯真在保护自己。心里莫名地同情越国的老皇帝。想着大成国现在政局也不太稳,对名利权贵更无兴趣。 文真侯牵着她,走下亭台,在侯府里走了一圈,并给她细细介绍一遍。这里是他的一处别苑,名叫东林园。正式府宅在东昌城里。 园子颇大,福好数了数,有两处大院,三处小院,枫香阁是第二大的宅子。 从西面赶回来,须先经过此处,才会到达东昌,所以文真侯把她安置到了这里,再则这里偏郊野,易于掩人耳目。她的身份没有完全得到证实之前,文真侯不敢把她带到父皇面前。皇宫里还有些皇子,对宁佳有后之事,也十分忌讳。 在文真侯心里,一直怀疑宁佳当年失踪,被皇室之人暗害。见到福好后,他有种感觉,宁佳后来离开了越国,去了别处,并跟人结婚生了孩子。 另一方面,他不解,宁佳和姜子圆情比金坚,她怎么会嫁给别人,还生下个孩子? 姜子圆潜入大成国多年,也不曾打听到宁佳的下落。宁佳后来到底去了哪里,遇上什么人呢? 福好熟悉了会环境,对文真侯和皇室也有一定的了解。 越国皇族姓宁,文真侯叫宁德立,有一个王妃,两个侧妃,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除十六岁的大儿子宁贤辉是王妃所生,别的孩子都是侧妃所生。宁贤辉很受皇上在皇宫里陪着皇帝,别的家人都在东昌城里的侯府里。(未完待续) 014 文真侯的意 文真侯别有用心地换上便服,带着福好去了一趟东昌。 越国是个井然有序的国家,很重视文武建设,沿路的村庄田地都治理得整齐,东昌城里繁华昌盛,过往的行人衣着端正,形容有礼。 不得不承认,越国看着比大成国文明富足。福好心里想,如果大成国和豪州能有这样的风貌,该多好。可是沈岳飞和廖志言被逼独立,守着豪州,在治理上面临很多问题。 文真侯的近身侍从,二十五岁的闵达,笑道:“你看到的这是东越,西越则不同。” “你是怎么治理东越的?”福好很想学习文真侯的治国学问。 “治国治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令要立法正,执行严,上位者还不能以权谋私。要治国,需先治人心。”文真侯微笑着回答。 “你可有把你的治世心得写成本?”福好认为他有书,讨来读读,必定受益非浅。 闵达是个敏捷,爽直的年轻汉子,笑道:“如果侯爷写这么一本书,恐怕很多贼人会光顾侯爷府里。” 文真侯却笑道:“治世之理,并不深奥。很多人都明白。难的是上位者作到廉政公署,善纳明言。” 越国的服饰、文字和风俗与大成国大同小异,并无明显的不同。福好觉得奇怪,“为何大成国和越国如此相似?” “回去,给你看一幅图,你就明白了。” 到了东昌,文真侯并未带福好回府第里,晚上就带着福好回去了东林园。 东越尽头临东海,海产丰富。一桌子的海鲜美味。吃得福好暂时忘记了烦恼。 她前世是侯爷夫人,可是身在北边中部。吃上海味的时候不多,偏偏又喜欢吃海鲜。而且海里的鱼虾和河里的吃着又极不同。 这一桌子菜,是文真侯专门人作的,桌上的菜都是宁佳喜欢吃的。宁佳好美食,也懂美食。福好在林家虽然留露好美食的本性,实则是个好美食的人。而她的口味和宁佳一模一样。尤其那道豆腐烧鲫鱼,文真侯让人放一种专门烹鱼的鱼香草,福好竟然挟着鱼香菜,边吃边赞:“以后我要把鱼香菜的种子带回幸福园,让爹娘他们也尝尝这种草烹鱼的味道。好香好特别。” 文真侯是个贤王。文征武治。福好在心里很认可他。 文真侯对福好的说服,一步接一步,逐渐渗透她的心里,让她理解,明白后再主动接受。 “你看这幅地图。象不象太极阴阳图?” 文真带着福好走进书房。打开一幅地图,一边是越国,一边是大成。两国的版土象极了一个横置的太极阴阳图,大小各半,平分秋色。 福好惊讶了,“我看着大成和越国有点象一个整体。” “是的。五百年前本为一家。后来有两个皇室兄弟,起了纷争,便各带一半兵力,各自五分天下。虽然两兄弟政见不和。但一国二分后,彼此相安无事。”文真侯娓娓道来。 “可是越国以前总是侵犯大成国,一点都不友好。”福好握紧小拳头,生气地说。 “你知道的是后来的事。五百年来,两国之间有友好,有战争。这是我们现在无法评述的事。战争时。谁先起统治之意,攻打对方。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历史的记载有所残缺。” “我所知道的,就是越国欺负大成国。”福好相信自己眼见耳闻的。 “先不说这个。你看这里,雾海……” 地图上有四个红点,一处在雾海,一处在南海,一处在东海,还有一处在北海。 “为什么这四个点,三处是海洋,而雾海却是一片迷雾。” “很多年前这里是海,名叫西海。沧海桑田,地理会改变。如今雾海之上的不是冰峰,中央还有火山吗?” 福好啧啧称叹:“大自然真是神奇。我听一个前辈说,南荒火谷底下又有冰屿。阴阳之理真是奇妙。” 地图上还有五处蓝点,一处毓秀山脉居于中间,一处是大成北面景霞山脉,还有一处是太白山。福好指着另两处问:“这两个地方叫什么?” “这是东越的玄武山,这是西越的勾陈山。太白山实则为白虎,景霞山实则朱雀,毓秀山实则为青龙。” “原来这地图上充满学问?”福好感觉到两国之间似有什么秘密。莫非与雾海相关? 正这时,心里响起希平的声音,“福好,你被他们收买了?” 福好和文真侯的谈兴被打断。与他心里交流起来,“希平。文真侯与武真侯地相距一千多里,我正设法去西越救你呢。” “越国人重视长生之道。不少人修为都极高,你怎么来救我?若是你能逃走,就先设法回去吧。”希平想象不出福好怎么设法来救自己。 “你好好保重,我自然会想办法来救你的。文真侯文征武治,是个贤王,对大成国很友好。他已经答应帮我救你。” “你别中了他的计谋。他对大成友好,一定是想吞并大成国!”希平的神经紧张,心思敏感。 “我会小心行事的。” “福好,你怎么了?” 文真侯打断福好的沉思,不解地看着她。 “我先和文真侯说会话,你好好保重。” 福好回过神,想着应该先和文真侯谈救人的事。“我们是不是该先商量,怎么去救希平?” “你明白我给你看地图的意思吗?武真侯在这里。” 地图上有还几处不太显眼的淡黄色记号。福好弯腰仔细看了,却是两国的重要都城标注。心里狐疑,难道文真侯真的想吞并天下? “你要救希平,就得先背下这个地图,以及雾海里的迷宫图。”文真侯又拿出一幅地图。 雾海迷宫图?福好两眼兴奋。文真侯这里竟然有里面的地图?不由又好奇地问:“是你派人把里面的记号和那些符图全给抹了?” 文真侯摇摇头:“雾海里的八阴洞,越国人都知道。只是光记得这个图,也未必能破解其中的奥秘,你能记着里面的几个出口线路,就不错了。” 有几个出口,福好专心看着那图,数了数竟然有八个出口。 “还这里,会昌通往西昌有几条道。西昌通往不落山又有两道。救出希平后,你们需从另一个山口进入雾海,回到大成。” “是不是武真侯也有这个图?” “他可能有一部分,我这幅图是姜子圆送回来的。他原来去越国时,在山洞里足足困了半年。若非他有奇学异才,在里面困上一年两年都不奇怪。” 福好心里刺痛,先生死了,真是可惜。如果先生在,就能解开八阴洞的奥秘。 “你知道为什么我与你说这些吗?”文真侯郑重地说。 福好不解地看着他。他想吞并天下吗? “作为男子汉,没有无野心的人。可是眼前,不是大家显现野心的时候。”文真侯的表情十分严肃。 没有野心,那是什么?福好奇怪地看着他。 “四海五山暗藏长生秘密。从姜子圆传回来的八阴洞的记载看,如今已到妖诞仙成的一个奇异时代。” 福好点点头,把山洞里的看到的大蟾可以玩弄鬼魂分裂鬼魂的事说。 文真侯点点头,“你们看到蟾,原来姜子圆也见过,八年前传回来的记载,说的那蟾只有半间屋大。现在却有那间洞那么大,可想而知,雾海下面正在进行奇异的变化。” “它以后会作乱吗?” 文真侯摇摇头,“我不知道它会不会作乱。但是在雾海下面奇异的力量觉醒之前,必须从四海五山中找到牵制的力量。以避大患。” 福好感觉到一种压力和沉重。文真侯的意思,似乎关系天下苍生。 “一千前,当雾海还是西海时,出了祸世之妖,有神人异士集四海五山之力量,驱动万物,制住了它,将它分割镇压于八阴洞里。但记载提示,当时的镇压之力到一千时便会瓦解,将面临妖魔复诞的困境。” “都这样了,武真侯不为天下苍生作想,反而忙着抢《古仙录》?”福好有点激动起来。 “这事,恐怕他不是很清楚。越国这些年来,重视文治武道,有很多正式的长生修炼门,在丹黄术上有着极大的成就。今年,又出了几个筑基士。因此抢夺长生术资源,将是这个时代的另一个灾难。” 难怪文真侯现在没有野心统领天下。当灭天之灾来临时,统治了天下又怎么样?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虽然你年纪小。可是后生可畏。你是姜子圆的徒弟,有灵狐灰圆,有一帮志同道合,天赋异禀的小修士,仙缘深厚。只有你们有可能找到救世的力量。” 福好扬扬眉,有点不感相信,就凭他们一帮小孩子,可以找到救世的秘密和力量? “你脖子上的金坠,形状怪异,恐怕这里面有极大的秘密。回大成去,带着你的伙伴一起去寻找救世的力量,解开你的身世之谜,也许可以救天下苍生,还能让大成和越国修得友好。”(未完待续) 015 准备出发 文真侯都知道这些,他才能高,又有富饶的东越作支持,为什么他不作这些事?却让他们几个小孩去作这么大的事,实在没有道理。(.) “四海五山分布于两国。若是我分身于此事,在两国间奔走,恐怕天下乱得更快。而且,越国政局分裂东越必遭厄运。你们几个孩子不同,越国这边有我和父王支持,大成那边有沈岳飞和廖志言,鬼仙门和地仙门,以及西北侯弟的力量。你们行起事来,比我有力得多。” 福好以祟敬的目光看着他。难怪先生和他是挚友,他果然与别的侯王不同的。 “接下来,我们好好商量下救希平的事吧。” …… 福好在东林园住了两日,对东越得到更多的了解。 文真侯将救人的事,考虑妥贴了,第四日,和闵达带着一干人快马赶快往会昌。 越国的皇都会昌占地广博,建筑宏伟,与大成国的皇都癸京不相上下。越国皇帝的后|宫妃嫔,却比大成国的少一半多。老皇帝对已逝的皇后,十分钟情,皇后死了多年,一直未再封后。 既要从武真侯家的地牢里救走希平,又不与武真侯兵戎相见,不是简单的事。 好在福好和希平有同心符,远隔千里,每日都能进行交流。 希平在武真侯府受了不少折磨,没写出《古仙录》之前,性命并无大碍。 文真侯的计划,要八月初二,武真侯夫人举行寿宴时,才能进行,而且这期间。得作多方面的准备和安排。 福好掂记着栋轩他们在雾海洞里。文真侯派了便衣,前去相助。 整个计划都是文真侯在策划和操作。 在会昌文真侯官邸里等待的日子。福好加紧时间修炼。文真侯暗地里为她请来越国赤金丹门的天阴长老,帮助她修行。 天阴长老是文真侯的师傅,已经成功筑基。西越派之所以不敢轻易打仗,与东越派有赤金丹门和黑金丹两个大派支持有关。 虽然紫金丹门的古道也已经筑基,如果真打起来,士兵之战已不算什么,筑基修士交战才是真正的实力力较量,修士一旦交战,双方谁都不得讨好。因此武真侯和古道所有的心力都用在长生突破上,只要西越先有筑基士结出真丹。就胜券先握。 天阴长老修的火灵之天常火。由常火、真火、天常火。逐步修炼而成。天常火转为天真火,再转为天焰火,然后转为天神火,就成为三界火王。 福好的日光之火,正是天焰火。离天神火只差一步,因修为低,所以日光焰火的威力未能施展开来。 通过相互交流学习,福好补习了常火转为真火,再转为天常火的经历。天阴长老还未习到天真火,所以天常火转为天真火,天真火再转为天焰火,需靠自己领悟。 “根基十分重要。若因机缘巧合,超越太快。根基不实,难以成功筑基,即使侥幸筑基,很难结出真丹。没有真丹,不能辟谷,便难脱去凡身。得到长生。” 天阴长老从福好的火精珠里借得日光焰之力,感受到自己天常火与天焰火的差距,为下一步的升级找到明晰的目标。 两个多月下来,福好和天阴长老成了忘年知己。 福好向他请教了很多东西。 天阴长十分喜欢这个小女娃,赠了许多好处她,不只是丹药和丹术,还把她费尽心思从崔有威那偷来的,藏不住人的隐诀给完整地补好,让她真正学习了隐术。而隐术,正是文真侯救人计划的重要一环。 希平失忆,和同心符的事,福好都有从天阴长老这里得到启发。 福好每晚都通过同心符,将新近所得分享给希平,希平很快就学会了隐术。[] 可是,学会隐术还不能马上就平逃,隐术的时限与修为高低有关。希平对西越的地理不熟,若是贸然用隐术逃走,离不开西越,便无济于事。 希平开始相信福好说的文真侯是贤王。依照她的吩咐,每日任古道折磨,其余时候,便加紧修炼。 八月初二快就要到了。 福好就要离开会昌,跟闵达去西昌给武真侯府送寿礼,营救希平了。 文真侯官邸后院里,福好收拾妥当,兴冲冲地等着闵达来接她。 傍晚,文真侯和闵达回来了。 听说福好都收好东西,文真侯眼角一湿,急步赶往书房,只见福好已经依照计划,打扮成一个男童。 “好儿。” 福好就要跟闵达走了。文真侯心里十分舍不得,上前搂住她,哽咽起来。 “侯爷,你保重。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福好心里盼着与希平见面,象大人一样对文真侯爷告别。 闵达在旁边,心中发酸。福好不愿意叫侯爷一声舅父。这次分别,不知要多久才会再相见。 “福好小姐。这个宝冠你带掉了。”侍女添香捧着那枯宝冠送上前。她和另外三个侍女伺候福好,从东林园来到了会昌。 福好皱一下眉毛,摇摇头,“宝冠这么大,放在包裹里很不方便。而且宝冠太值钱,还是留在侯爷府吧。” “你答应了我,戴着这宝冠的。”文真侯象个小孩子一样,生气地拿过宝冠戴在她头上。 男孩打扮的福好,戴着宝冠的样子,令众人愣了一下。她这样子看上去不仅仅很神气,身上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跟文真侯一模一样,就连眨睛睛和转动眼眸的样子,轻缓沉稳,如出一辄。 福好咧嘴一笑,想安慰他,不知说什么好,两眼滴溜溜地看着他,端正一下头上的宝冠,心里有些欠疚。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文真侯对她比对亲人还好。可是倔强的性格,不允许她变节,从沈岳飞的女儿变成宁佳公主的女儿。 “叫我一声舅父,好吗?”文真侯期待地看着她。 福好嘿嘿地笑着直掩饰。本来,她可以应付地叫他一声舅父。如果他是大成国人,她一定不会吝啬地叫他一声。可是国别不同,这么叫一声,意义就会十分不同。 屋里寂静,所有的人都在心里期待福好叫侯爷一声舅父。侯爷为福好作的,怎么都当得起这么一声称呼。 福好感觉到僵持。嘿嘿地笑过不停,试图打破这种局面。 文真侯哽咽道:“让我叫你一声宁佳,好不好?” 福好心里其实一直在动摇,尤其文真侯爷都哭了。他付出的绝对是可贵的亲情。假装一回他的妹妹宁佳,让他高兴一些吧。福好抿下唇,点点头。 “宁佳公主。”文真侯呼唤一声,哭得更伤心。他的妹妹宁佳已经死了,再不会回来。 “如果宁佳没有死呢?”福好突然说道。 天下有这么挚诚的哥哥,上天不该让他的妹妹死了。福好不能为他做什么,只能不惜一切安慰。 文真侯抬眼看着他,一双炯炯的龙目先是一呆,接着笑了,“为什么我们没想到宁佳公主可能没有死呢?” 福好皱下眉,沉吟道:“不如你给我一个信物,我回大成后,帮你到处打听寻找一下。” 文真侯眼里闪过激动,指指宝冠,这是最好的信物。 福好摇摇头,“这宝冠太大,不好带在身边,我带走它,以后也只能放在屋里。” “这个是我十八岁时,宁佳送给我挂的平安坠,里面有我的名字”文真侯从脖子上取下个精致的玉坠,交给福好。 “好精妙的工艺,不知怎么把名字刻在里面的,玉坠外面光滑无缝。简直象天然生成。” ‘贤之平安’四个字装在晶莹的玉坠里面。福好惊叹起来。 “和你身上的玉坠是一批货。你身的那枚没有镂字进去,不知宁佳用什么法子,镂了个奇怪的东西进去,看着象精魂一样。” “宁佳公主会法术吗?” “她是火灵根。那时越国修真没有现在发达,她出走时,炼气三层,已经是难得的修为。” 宁佳失踪十二年,越国就出了四个筑基士。福好赞叹越国人的勤奋和聪明。 “福好。”天阴长老上午已经和福好告别过,这时又匆匆地来了。 “天阴长老。”福好象三岁的孩子看到爷爷一样,眉开眼笑地向他挥挥手。 “我想到治希平失忆的药方了。”他拿出一张纸交给她。 福好感动得,心里又暖又湿。就这么半天的时间,天阴长老还在为治希失忆的事动脑子。接过药方,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我代希平谢谢你。” “子圆的弟子就象我的孙子一样。” 姜子圆离开越国之前,和文真侯、宁佳公主都是天阴长老的弟子。 “有机会,我会带灰圆来找你。若是你能帮灰圆唤醒记忆,也许就能证明它是先生的转世。”福好对此心存憧憬。 “孩子。不管灰圆是不是子圆转世。这样的灵兽跟了你和希平,你们就得帮它修炼,如果它脱了兽形,便能得人身。成为你们的好朋友,好助手。” 福好咬紧嘴唇使劲点头。将药方和文真侯的项链放进包袱里。 “把项链带在身上。”文真侯不满她怠瞒他的项链。(未完待续) 016 武真侯府 福好将项链挂在脖子上,顽皮地笑道:“我怕侯爷大人说我是小珠宝商,把你的玉坠给卖了。” 添香眼红红地道,“福好小姐,你以后要回来看侯爷和我们。” “嗯。”福好无法保证,她还会不会来越国国。 “走吧。”文真侯爷心中一狠,对闵达说。 闵达牵着福好,向侯爷和天阴长老行礼,“我们走了。” 文真侯爷挥挥手,转过身,不敢看他们离开。有福好在的这段日子,他过得格外开心,格外快乐。 走到书房门口,福好忍不住回头偷看了一眼,天阴长老嘴上的白胡子不停地在颤动。文真侯一直背对门口,福好嘟一下嘴,冲天阴长老眨一下眼,又看一眼文真侯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悄悄地叫了一声,“舅舅,保重。” 是感应,亦是巧合。文真侯忍不住转过头来,脸上布满伤感的泪水。看到福好正回头看他们,“好儿。”文真侯几步冲来,抱着福好,泣不成声,“待两国政局安稳,我们两国一定要做友邦,那样舅父才好来看你。” 他不管福好叫不叫他舅父了,心中已经直接坐上福好的舅父的位置。 “舅……舅……,保重。” 人心肉长,何况他对福好好得跟亲爹一样。福好嘴唇蠕动几下,喉头动了动,虽没大声叫得出来,但心中真的认可他了。可是她不能认这个亲。她怕认了这个亲,以后两国开战,到时不知怎么办。 文真侯感觉到她的心理变化,转悲为喜,不再强迫她。欣慰地点点头。“好儿。你一定要找到宁佳回来。” 福好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脸上布满泪水,心中却有一种甜甜的喜悦。 “郡主。慢一点。”闵达舒口气,福好终于认了侯爷,了却了侯爷的心病。 福好他们离开后。(.) 天阴长老道:“贤之,师傅得出发了。” “有劳师傅暗中保护福好他们了。”文真侯拱手向他行礼。 天阴长老叹道:“天下本为一家。可惜,因为人的欲望难填,弄得天下四分五裂。若是宁佳还活在大成国,与大成作为友邦之国。这恐怕也是宁佳的心愿吧。” “徒儿遵命。” “独尊竟然与崔有威勾结,恐怕有野心的人不少。我这一次离开越国,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你可得多加小心。好好保护你父皇。” “师傅保重。” 天阴长老一个瞬移。从书房里消失。 文真侯向书房外走去,闵达带着福好已经离开了官邸。 *** 武真侯府花园里,舞乐飘扬,五名乐师坐在香岚水榭西面的曲栏前。 武真侯爷与夫人,坐在水榭正面的木廊上。看着一身红色舞装的小女儿宁馨。和四个着碧装的舞姬在一米高的木台上翩翩起舞。 “馨儿的舞艺真是天下无双。”夫人容貌绝丽,衣着光鲜。一对明眸如漆黑的宝石,闪烁着骄傲与自豪。 “明日你的寿辰,乌衣国的王子已经到来,已住在驿馆。”武真侯穿着宽松的紫袍,淡淡一笑,看着女儿的舞蹈进入尾声。 宁馨曼妙的身姿,轻灵地向后一仰,倾国的容颜闭目向天一身红色的舞袖长长挥撒。如天空中艳丽的一抹红云,渐渐落在身后跪伏的四个舞姬身上,将初秋的王府花园映得瑰丽动人。 “好。”武真侯起身拍掌为女儿叫好。 “爹爹。” 宁馨儿娇息微喘,从舞台上轻轻一跃,长袖飘飘,飞落到爹娘面前。 “女儿。”夫人起身用手帕轻轻为宁馨儿拭去脸上的汗水。满脸的心疼,“瞧你,跳个舞都这么认真,弄得满身是汗。” “明日是娘的寿辰,有那么达官贵人来为娘寿,女儿这个寿舞,一是献给娘,二是答谢诸位贵客。” 宁馨儿已经满了十五岁,生得绝色姝丽,容貌有一半象俊美的侯爷。 夫人呵呵笑道,“我馨儿长大了。明日让爹为你选个最好的夫君。” 宁馨儿脸上一红,身子摇了几下,看着武真侯。“爹,你瞧娘现在就嫌女儿在家里呆得太久了。” 武真侯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嫁给镇西大将军。这个小女儿也到了出嫁的年龄。 “呵呵。你去歇歇吧。明天就是你娘的寿辰了,到时还要为大家表演,辛苦我的好女儿了。”武真侯对女儿的容貌和舞技非常满意。 “为娘的寿辰献舞,女儿丝毫都不辛苦。” “侯爷。国师古道在书房约见。”一个青衣老仆上前禀报。 武真侯甩动宽短的衣袖,大步离去。 书房里。 “侯爷,这是廖希平这些天默写的《古仙录》。”古道恭敬地将两页纸呈到他面前。 武真侯接过看了看,扔在地上,脸色微变,“这种哄小儿的把戏,你也信?亏你还是我一国之师。” “卑职当然不信。卑职只是奇怪,他前一阵吃那么多苦头,都不愿写,后来肯动笔了,虽是胡编乱写,给人感觉,象是和外界有什么联系一般,才这样不急不忙地和我们周旋。” “那就不要姑息他了。再给他点更厉害的颜色瞧瞧。明日府里有寿筵,一丝都不能松懈,给我惹出事来。”武真侯严肃地吩咐。 “卑职这就去地牢。” “这样和廖希平拖下去不是办法,都两个多月了,竟然还奈何不了他。得再想想法,你不是有很多怪异的法子吗?” “是。” 古道走进书房南面的屋子,下了地下室。 地牢里阴暗漆黑,牢壁上燃着几个明灯,使里面显得更加森然。 “轰”,地牢门洞开,接着又轰然关上。 古道和一个黑衣弟子出现在地牢里面。 廖希平睡在地牢的草堆上,背后摆着一张长案,一头放着笔墨,一头放着一碗馒头。 “还睡?” 古道了脚踢在希平的屁股上。希平动了动身子,没理他。先前有人取了那两页纸走,他知道接下来恐怕又要受折磨了。 “不理我?” 古道对他已经失去耐性,向黑衣弟子招招手。黑衣弟子手上捧着只瓦盅,揭开盖,嘴唇一动,一只黑色的大蚕飞到希平身上,爬到他脸上,往他鼻孔里钻去。 希平坐起身,抓住那只蚕,那蚕已经有钻了一半进去,鼻腔里疼痛难忍。往日古道折磨他,只是放各种虫子咬他,或者对他施分筋错骨法,今日竟用如此手段,心中一阵恶心。随之,心里似有一只怪虫要从体内冲出去与那黑蚕相会一般,顿时,体内的血管似被一个巨大的东西膨胀,整个跟着胀大起来,双眼突出,鼻嘴放大,有种要炸开的感觉。 古道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阴阴笑道:“一直以来没对你用最厉害的手段。你敢胡编乱写来欺瞒我和侯爷。让你知道我紫金丹门的黑蚕之厉害。” 与此同时,闵达带着福好已经到了西昌,在一家客栈住下,福好刚刚放下东西,感觉到希平异常的痛苦。知道他又在受折磨,连忙劝道:“我已到西昌。你莫以假的《古仙录》骗他们了。就写一些第一卷的内容应付着吧。明日我就进武真侯府了。” 希平收到福好的信息。双手高举,以示投降。 “哼。”古道挥一下手。黑衣弟子收回黑蚕。 “你要再不识好歹,我就毁了你这点稚嫩的修为!”古道跟他周旋了这么久,心里对他的投降执怀疑态度。 “我写!别再拿黑虫子恶心我了。” 黑蚕离体,希平五官慢慢回复原样。双手端了端脸,似乎有些恐惧的样子。 “明日,你写出来的东西,若有问题。这黑蚕爬进你体内,可不是我没有给过你机会。”古道子恐他耍诈,再次威胁后。 希平提起笔,颤抖地书写起来,眼都不敢斜一下,似乎真被吓坏了。 古道在他后面,看了一会他写的东西,感觉他不敢再胡来,才悄悄离去。 书房北面,另有一个小花园。古道来到小花园里,闷闷地坐下。一个美婢送上了酒和果子上来。他抓起小酒壶咕嘟咕嘟地象喝水一样喝了几口。 宁馨已经换了一身淡粉的便装,象花仙子一样悄悄来到他面前,蒙住他的双眼。 “调皮。”古道子掰开她一双雪白娇嬾的手,脸上绽开笑颜。 “师傅。又被那小子气坏了?要不要馨儿去修理一下他。”宁馨儿在古道面前,更象一个孩子,从后面绕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道。 “不用了。师傅有黑蚕。明天是你娘的寿辰,可不能惹出什么漏子。”古道谨慎地道。 “那《古仙录》有什么不得了的?你和爹不是已经收集到了许多仙史方面的资料吗?看着你们成天为本书,被个小子闹得不开心的样子,馨儿都好不开心呢。”宁馨儿不解地道。 “那套书大多数内容对我们都无益,其中药物知篇的记载,和尾卷却是我们没有的。”古道子皱皱眉,若不是要让廖希平写东西,真想让他变成一个没有智力的丹奴。(未完待续) 017 观寿礼 “听说廖希平写假《古仙录》来骗你和爹。[]馨儿真是生气得很。师傅,我要去瞧瞧这个浑小子,给他点苦头尝尝。”宁馨儿满脸恼怒,恨不得将惹父亲和师傅生气的人碎尸万段。 “不许去。”越是侯爷夫人寿辰临近时,古道越小心。 宁馨儿美眸一转,娇笑道:“人家说着玩的,你还当真。爹说下午就把他接进府里来。这会娘正安排人收拾西面的小院呢。馨儿来看看你,还得去瞧瞧那乌衣国的王子呢。” “别烦师傅。”古道向她挥挥手,没心情理会爱徒。 宁馨儿满脸笑容,步态轻盈地消失在花木之间。 古道看着她的背影,皱下眉头,想了想,馨儿可是调皮得很,她说过想看廖希平,得防着她去捣乱。喝口酒,回到南面的屋子里,亲自守着。 因为古道守在地牢入口,宁馨儿没敢撞进地牢。只得回了自己住的吉祥苑,想待明日筵会结束后再去看廖希平长得什么样。 次日,武真侯府门外站满吹奏喜乐的东师,迎客大厅的八道双折门全部开启,从前堂到前庭,视线通透,高朋满座。门口外两米处搭有一米高的红色舞台。武真侯夫妇端坐大厅内座首。 每个前来贺寿的客人,都带着贵重的礼物,先到正厅呈报侯爷夫妇后,再由府丁带往侧厅登记、入库。 西越的五个州地及五十个县郡的官吏都来了。各显现本,金银珠宝琳琅满目,送的人诚心,收的人舒心。 辰时末,住在西宾院的乌衣国王子颜泰带着两个官员和六个随从前来献礼。 “乌衣国王子颜泰前来恭贺侯爷夫人寿诞。送上白玉狮一座、蓝玉凤凰一对、红玉寿星一尊。及乌衣国特产云绢一百匹、宫品甜窑宴器十套。” 满坐哗然。乌衣国哪里是在送贺寿礼,简直是在给武真侯爷敬贡。 颜泰年纪十八。生得方面阔耳,仪表堂堂,虎背熊腰,武力甚好,身穿着乌中带金的王子服,头戴宝石冠,脚着金丝履,气宇轩昴地走进正厅,随后两名陪同二品文官,以及十二个侍卫。抬着沉沉甸甸的寿礼进来。 颜泰双手一击。两个慓形侍卫先将重约两百斤。有人多高的白玉狮抬进来。 “哇。这么大的玉狮,乌衣国果然玉产丰富。”众客称赞。 武真侯嘴角淡淡一笑。夫人满面光辉,暗红色的锦服,前面绣有“寿”,后面绣“福”。喜气洋洋地看着这罕见的白玉狮子。 颜泰与武真侯夫妇昨晚已经小宴过,今日是正宴,贺礼乃面子,所以一直未作透露,现在才显露。玉狮一出,侯爷夫妇已经满意。后面的自然更精彩。双手连击,陆续将后面的贺礼呈了上来。 一对两米高的蓝玉凤凰一抬进来,凤俯凤仰,幽蓝中带着晕光。武真侯爷双眸一动。乌衣国不仅盛产玉,而且雕工卓绝,今日一见名不需传。 “此玉石藏于地下已有上千年,属御用之玉。”颜泰笑着介绍。不用说雕工自然出自皇家御用的匠师。 夫人脸上闪着幸福的光辉。 乌衣国不仅盛产玉石,还盛产金银,这颜泰年纪与馨儿相当。长得又威武周正,言行举止高贵大度,是乌衣国的王子,又是乌衣国掌有兵权的大将军。 “这是红玉寿星。” 名为寿星,却是仿着寿星的样子,雕刻了一个富态慈祥的寿婆。看着十分有趣,含义大好。 侯爷夫人一双黑宝石般的美目,越来越明亮。颜泰如此有意趣,通人情,懂得送这样的礼物,馨儿嫁给他,一定会情意相投。当即笑着让人把寿星抬到她屋里去。 “这是云绢和宫廷甜窑宴器十套。此番因远道而来,不便携带,区区贺礼,意在祝福夫人多子多孙多寿多福。将来,如是有机会,请侯爷夫妇到我乌衣国作客,必定送上更多的礼物。” 颜泰象颗璀灿的星星,出尽风头。此番来贺,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求娶宁馨郡主。 “请乌衣国王子入座。”武真侯从座下起来,亲自将他迎上自己旁边的上座。 “西嫔娘娘的贺礼到。” 西嫔娘娘乃武真侯的母亲,儿媳的生日,作为长辈,不可能从宫中来贺,礼物总是免不了。依照惯例,送了两件宫廷玉玩和十匹宫缎。 “御赐到。” 皇上的御赐也不能少,除了两件珠宝,一对金器,另赐了一千两银子。 接着别的皇家兄弟纷纷有派人送来贺礼,除了七弟和十弟亲自来临,别的兄弟都没有主子出席。 闵达混在皇家兄弟送礼的队伍里,文真侯爷送的大珠十颗,金器三件,既不出格,也不寒碜。 福好化过妆,扮成闵达的仆童,进前庭后,远离闵达,混坐在西越派的客人身边。来往的人多,没有人注意到她是谁家的人。 众人献礼完毕,喜乐暂停,各式节目,挨序上台表演。五个州官都特意带了舞姬来献艺。五六个节目一下来,便到宁馨儿上场。 “叮咚” 琵琶声清越地连挑几声,似提醒众位注意。四个绝色碧衣舞姬从两侧莲步上台,舞弄几下。琵琶声急起。空中一道红影如霞光飞落下来,人未着地,已在空中轻舞漫撒开长长的舞袖和红色的舞带,似天仙缓缓坠落,与此同时,空中撒下无数花瓣。 在座的高官都知道,武真侯爷府的小女儿宁馨极舞歌舞。见此天景,猜到小郡主献舞贺寿。暗暗赞,小郡主色艺双全,果然名不虚传。 满座俱静,无不为这天女般的舞影和姿色所叹服。 福好坐在一个年约五十岁的老者身边,见得满座俱惊,心中也为红衣舞女暗暗叫好,除了碧韵,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清音飘渺,仙姿曼动,福好跟所有的客人一道被她吸引。 颜泰王子突然飞身到舞台上,从腿上拔出一把短匕—— 众人张圆嘴,以为他要行刺,侯爷夫妇和宁馨儿却没有半点紧张,两边的侍卫也没有反应。 颜泰手挥短匕首,以风劲雄风之姿与她合舞。 台下的人松口气。两人舞得甚有默契。武真侯一个示意,有侍从往台上抛了一把短剑上去。颜泰接过短剑,收起匕首,合着宁馨儿的舞影,舞得更是好看。 “好一对金童玉女。”座下之客悉皆明白,颜泰乃武真侯爷的佳婿之选。此姻一成,武真侯爷将势力更大,越国统一近在咫尺。 座下之客几乎全为西越派众,纷纷为之拍掌叫好起来。 半刻钟后,台上舞毕,宁馨儿与颜泰完美谢礼。 “再来一个。”有人高声叫道。 “咚咚……”场边响起两声欢快的小鼓。 宁馨儿猛地一转身,展开手臂欲再作舞。看一眼颜泰,他一双明亮的大眼,含情脉脉地落在她的身上,跳到她的身后,将剑放在台上,双手扶着她的细腰,小声道:“本王子再与郡主共舞一曲。” 宁馨儿美目轻转,脸上羞粉,面对如意郎君,又逢母亲寿诞,不能拒绝。四目相对,眼神交会,默契更深,音乐一转,两人翩然起舞。 福好回过神来,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庭院里有上百个下人在来回穿梭,不时检查客人桌上的酒水和果点。 正巧有位客人和旁边的人说要去一下西面的茅厕。便跟着她往西面走去。通往茅厕的路上,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站满了侍卫。 今天没有看到古道,闵达所猜没错,可能古道专门守着希平。 茅厕旁边,有一颗本人合抱的大树。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仆童,福好闪身藏到树后,施展隐术,穿往西院。 不知道地牢在哪。前世是侯爷夫人,因此对大宅有一定的了解。地牢肯定不会在前院和客院。也不会在女眷住的院子。 武真侯府很大,比她前世住的平王侯府大一倍。看山墙和花园、水榭的分布,至少有三个大院,五六个小院。 福好决定先通查一遍地形,只要不遇上武真侯爷,就不怕被人看穿她的隐术。依她现在的修为,发一次隐术能管半个时辰,以她的法力,可以连续发三次隐术。在一个半时辰内,她必须将希平救出来。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查看,摸清大致情况。西边是客院。西北边是库房。北边是侯爷夫妇住的地方。紧挨着的吉祥苑象是侯爷女儿住的地方。东面和东北面有很大一片地盘。里面有三个小院,两处水榭,东北面的山墙外明明还有房子,怎么却没有洞门进去呢? 不可能有人敢与侯爷府邻墙而住。东北面的围墙比别处高上足足两米,显然东北面的上的院子有问题。而且,偌大个侯爷府,居然没有专用书房。有几处小院里摆有书籍,都没有书房的样子。 在天阴长老的帮助下,福好的炼气回复到了七层。只轻轻一窜,跳起十几米高,越过围墙,落到隔壁的花园,里面有两座相连的小院。(未完待续) 018 越牢 远处乐音隐约飘渺。 第一座院里,正面四间藏满书物,东西两面各两间,一边是休憩室,一边是读书室,这里就是书房了,书房做得如此隐秘,必有玄机。 把所有屋子找遍了,没找到通往后院的门。两院之间一定设有机关。若是找不到机关,只有越过前院进入后院。若是从房顶上跳进去,若是着地发出响声,会惊动里面的人,打草惊蛇。只得再在前院的屋里仔细寻找机关。 时间过得很快,半个时辰过去,还没找到机关,福好在东面的休憩室里,有些着急起来。 院子前面的花园里传来声响。福好藏在一排书柜后面。听得外面是几个府丁送东西的声音:“小心,别打翻了酒菜。” 他们要给谁送吃的?给古道? 福好轻轻走到门边,往外一看,四个府丁挑着几盒着多酒菜往进了西面屋子。隐身跟随过去,一个府厅摸了摸案下的机关,轰的一声,似有门打开,书案后的一幅大画自动卷起来,露出一个门洞来,原来机关在读书室的书案下。 进了内院,古道背对屋子坐在小花园的石桌前,独自喝酒,桌上摆了几道菜。 “古国师。这是郡主吩咐小的们送来的好酒好菜。” 一个府丁将桌上的菜撤下来,换上新的酒菜。 古道扬扬眉,看看新的菜,与撤下去的菜并没有什么不同,均是上宾之食。 福好趁机进了屋里。地牢的入口应在这屋里或花园外。花园里花草繁茂,无处可藏身,福好寻找着藏身之处。 这座屋子是间小抱厦,正面两间,左右各带一间耳房。每间屋里都藏有书,摆有古玩和花饰。南面屋里除了书柜和书案,正上方的乌黑木台上立有一尊两个人大的玉佛,此处正好躲藏。 福好藏到玉佛后,段计古道要吃一会酒菜,显出身形,行气调息。(.无弹窗广告) 希平已经收到福好到了侯爷府的信息,在地牢里做好准备,格外认真埋力地写《古仙录》。从昨天以来,写了千多字真的《古仙录》。古道子心情好了不少,今天要他写足三千字。 花园里的府丁给古道重新摆好酒菜后。便挑着精美的食匣离去。古道坐在花园里埋头独酌。 半刻钟后,古道酒足饭饱。走向南面屋里。福好听到他进来的声音,隐身起来,心里有些忐忑,怕他发现自己。窥破隐术。 古道走到佛象前,启动机关。佛像沉沉移动。 福好贴着佛像后背,站在木案上,不料佛象就是机关,佛像一动,身子跟着它往左一移,双脚立即悬空,只得一把抱着佛像的脖子。吊在它身上。 右侧露出一个地下室入口。古道并没发现福好,冲入口里喊了句:“你们几个上来吃饭吧。” 稍会,两个黑衣弟子从下面上来,古道下去守着。 福好犹疑了。天阴长老说了,她现在的修为。用隐术,在筑基士眼里可看见一道灰白的影子。如果现在下去。又怕被古道发现。现在不下去,若跟那两个黑衣弟子下去,恐怕会被关在里面。 正这时,外面又传来声音:“郡主。” “我师傅呢?” “他进地牢里看那小子了。” “菜好吃吗?” “好吃。谢谢郡主的关怀。” “你们慢慢吃。我去看下师傅。” 一个黑衣弟子拦着她:“侯爷和国师有令,外人一概不得入内。” “我是外人吗?”郡主十分生气。 “你……是尊贵的郡主。不过,你真的不能进去,不然小的会被大人们处罚。” “哼。” 不知郡主使了什么法子,外面安静下来。接着她鬼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福好趴在佛像背上,看到郡主的样子,竟是舞台上跳舞的红衣仙子。这时穿一身粉色绫罗衣,云髻左右插着两根粉色的琉璃步摇,下坠粉色的流苏,和福好身上的粉色首饰颇象。 此时郡主看着不象舞台上那样高贵肃穆,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闪耀着顽皮和好奇,脸上坏坏地笑成一团,象个要干坏事的孩子。她轻轻一跃,进了地下入口。 此时不进去,便没机会了,福好咬咬牙,大胆地跟在郡主后面下了地牢。 希平收到她已经进来的信息,心中略有紧张,笔下的墨迹乱了一些。 古道下来后,并没进来,只是在外面的暗孔处偷看着他。 希平想,此时得设法让古道打开这道门。看到案上的馒头,甩了甩手,拿起案上的馒头,往墙上一抛,愤愤地骂道:“让我写《古仙录》,却给我吃这种粗粮,关了这么久,也不给我点酒肉,真是可恶。” 愤怒之下,又把碗往石墙上狠狠砸去。“哐”地一声,地上落下一些碎片,两个馒头落在地上打了几个转。 古道在外面见了,有些生气,恶狠狠吼道:“要想吃好吃的,先把《古仙录》写完!” 宁馨儿已经走到最底下,听到师傅的喝骂声,双眸一转,转身回返,福好跟在她后面,差点正撞,只见她坏坏地一笑,一纵身出了地牢。福好好奇怪地跟着她回到地面上。 花园里,那两个黑衣弟子已经倒在地上,似沉睡一般。宁馨儿端起石桌上精致的小酒壶,又端了一碟看着极可口的烧鸡,一直笑着回了地牢里。 福好先前也有听到古道的骂声。心想,这郡主的心又这么好?心中犹疑,跟着她回到地牢里。地牢里面不大,下了地牢只拐一个弯,便看见古道趴在一面墙上往牢室里偷看。福好藏在拐弯后,将外面的通道情况印在心里告诉了希平,并告诉了他,郡主拿着酒菜下来的消息。 “师傅。”宁馨儿笑得两眼如弯月一样可爱,突然出现在地牢。 古道转过头,警惕地看着她:“我就知道先前的酒菜是你让搞的把戏,你想做什么?” 宁馨儿举起手上的酒和菜,笑得意味深长。 古道心中一动,郡主可没那么好心给牢里的人送美食,想廖希平该再受些折磨才是。白净的脸上浮起个阴笑,“为师就把里面的人交给你了。” 他触动墙上的一处机关,牢门洞开,向宁馨儿点点头。宁馨儿端着酒菜笑眯眯地进去,古道在外面又前合上机关。 福好暗道,好谨慎的古道,就这么一会,都要关上牢门。 希平看着牢门出,一个花姿招展的美女,笑着走了进来。 “廖公子。侯爷说你写辛苦了,让奴身来伺候你吃点酒菜。”宁馨儿装作奴婢的样子,将酒菜放在书案上,拿起他写的字仔细看了看,然后放下,一双美眸散发着媚波打量着希平。 好漂亮的姑娘。希平突然心跳有些加快,这姑娘美得眩目,令人紧张。 宁馨儿细细打量希平,不料他竟长得玉树临风,俊逸不凡,左额一抹碎发遮住小半张脸,显得有点不羁和邪门。 希平别过脸,想,这就是武真侯的女儿?她不怀好意地送来酒菜,其中必有古怪。真是可惜,一张美人脸下有一幅蝮蛇心肠。 他衣袖轻轻一指,那酒和菜便向地上飞撒下去。 宁馨儿动作极快,一只手接着酒壶,一只手接着碟子。怒火中烧,放下它们,抬手一耳光向希平劈来:“贱人,如此不识好歹徒。你要吃美酒,给你送来,你却往地上扔。” 希平衣袖一挥,一股劲气挡着她的手。 宁馨儿已是七层炼气后期,希平才刚上炼气七层,相较之下,宁馨儿要厉害一些。希平感觉到差距,怕福好的隐术时间不够,心里急了,得让古道开门进来,然后他好冲出去。 宁馨儿在酒里已经下了毒,看这情形廖希平不会喝酒了。手上挟着一枚毒针,阴森森地向他左眼打去。 情急之下,希平身子往地上一缩,同时抱着宁馨儿在只大腿腿,将她摔倒在地上。 女子大腿乃私位,宁馨吓得叫了起来,“下流胚!”从未这样被人欺负过,激动之下,反应有些失赏,竟然有些手脚凌乱。 希平灵机一动,将她按在地上,扯住她的衣服,宁馨儿一脚向他蹬去,希平象座山一样坐到她身上,双手已经扯开她的衣襟,露出半截雪白的胸来。 古道连忙开了机关,冲进来,一脚踢飞廖希平,上前扶起郡主,郡主满脸通红,转过身整理衣服。古道手上发出一道凶悍的鬼烟,向角落的廖希平打去,可是牢里已无廖希平的身影。 就在廖希平被他踢飞落到地上那一刹,趁着古道转身扶郡主时,他隐身跑了出去。依福好的约定,在地牢入口处摸到福好的手,两人牵着手顺利地从郡主进来时打开的大门出去。 虽然古道的法力可以看见他隐术下的灰白影子,可是牢里有火把光明,灰白影子不象一个活人那样显眼,就在他转身那一瞬,怎么都没想到廖希平会施隐术逃跑。以为廖希平动作极快,后悔让郡主进来玩。 追到花园,见地上睡着两个黑衣弟子。古道有些汗颜,廖希平不仅跑出去了,只这么一会还打倒两个炼气七层的弟子。立即出去通知侯爷,派人严加搜查。(未完待续) 019 离开 武真侯府宴欢正浓,从古道眼皮下走脱了廖希平,侯爷只差一怒之下掀翻酒桌。得知是郡主跑去地牢,惹出的事,气得走进后堂,招来郡主,一耳光打在她雪嬾的脸上,一道红红的掌印渗透着血渍。宁馨儿捧着脸,不敢看父亲,心里十分伤心,父亲怎么下得了如重的手? 委曲之下,心中起了郁结。素来被父母娇惯,受不得这么重的委曲。回到屋里伤心地躺在床上哭起来。 自她献舞之后,晏席上便不再见她的身影。乌衣国王子颜泰与她一见钟情,席到半中,外面突然进来了几百士兵,遍布这个角落,又见侯爷去了一趟内堂,许久才出来,感觉侯爷府里了事情。借故酒醉,欲回西院客房休息。侯爷心情不佳,宾客又多,便让人送了他回西院里。 颜泰用重金向府里的丫环打探到,郡主似乎惹了大祸,挨了侯爷一耳光,正呆在吉祥苑里生闷气,便悄悄过来,求见宁馨儿。他以为宁馨儿和他一般,一见钟情后,渴望相见,以为温暖的情意可以抚慰她的伤心。 谁知宁馨儿性格多变,又极反叛。本来对颜泰印象颇好,此时逆反心发作,觉得他甚是碍眼,让丫环告称,身子不适,不宜相见。 颜泰是个执着的汉子,想她被父亲打了,心情一定极坏,在吉祥苑外坐下,掏出一管玉簫,悠悠婉婉,多情地吹奏起来。 宁馨儿在屋里听到箫声,觉得甚是咶噪,对他更反感。想着,廖希平从她手上走脱。需得设法捉回来,方解父亲的愤怒。思虑一番。换了衣服,扮成个男子,猜测廖希平乃大成国人,逃跑出去,必定要回大成,便拎了一包钱财,翻墙而去,往不落山,独自缉拿廖希平。 闵达在武真侯府里见到突然有异动,猜到福好和廖希平已经离开这里。放开酒量。喝得酩酊大醉以避人怀疑。 福好带着希平离开武真侯府径直往西而去,半个时辰后到了西面勾陈山脚下的西桦林,早有文真侯安排人,带着福好的东西在此等侯,将物品交与他们。看着他们进了西桦林,方折回西昌与闵达汇合。 逃离武真侯府,不能再往不落山那边回大成。勾陈山脉脚下的陈秀湖谷有一处山洞,可从山腹通往八阴洞里。 福好将文真武手上的八阴洞图早印在心里,与希平一起深刻记忆。 而且,勾陈山是五神山之一,山中藏有神秘的力量,正好借此行可以寻找一番它的秘密。 进了西桦林,人烟越来越稀少。隐隐地听得到山上有猛物咆哮的声音。 希平被武真侯关了两个多月。终于得到自由,天气阴冷,心情却如晴空暖照。到了无人处,四周除了树木山石,便无其它。希平拉着福好激动地致谢:“小福好,谢谢你救了我。” 从小以来。两人几乎没有分开过。福好脸儿粉红,咬咬嘴唇,看着他,笑道:“如是我被武真侯捉走,你一定也会救我的。” 希平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谢谢她的话,说出第一句后,再说不出其它,只是激动万分地看着福好。 “我们还得找个地方,让你换下身上的衣服,你在地牢里关了那么久,一身又臭又脏。”福好搧下鼻子,拍拍布包,开心地道。 希平脸上一红,自己不觉得身上已经发臭,抬起衣袖闻了闻,果然一身酸臭得很,连忙离福好几步远。 福好捂着嘴“咯咯”笑起来,“你上午骑在那郡主身上,一身臭臭地欺负她,她一定给气了半死。” 这时她才有闲情和他开玩笑,几个时辰前还在地牢时,希平用那招对付郡主和古道,当时她觉得好险,现在觉得好好笑,人到危急时,什么手段都会使。[] 希平脸上红得更厉害,勾着头难为情死了。先前也不知怎么想到那个办法来脱身。这时想起宁馨儿那样子和半截雪白的胸,心里慌慌地乱跳起来。 “走吧。我们趁天黑前得赶到陈秀湖谷。”福好好拉着他,发觉他身上滚烫,不住在颤栗,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又给他把了把脉,脉搏跳得很剧烈,又不象生病的样子,不由一愣,“你怎么了?” 希平不敢看她,甩下左额下的侧发,声音有点变样地道:“我们走吧。” 福好看了他一会,感应了一下他心里,很慌很乱…… 灵魂更觉有趣。希平十五了,不再是小孩,为了脱身,欺负了宁馨儿,这时才有生理反应。 她的心理活动,希平同样能感知,本来在尴尬的激动中,反而一下冷下来,呆呆地盯着她,她竟然知道…… 福好眨两下眼睛,嘿嘿地笑着,迈开大步,先往西桦林深处走去。 希平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心里生出特别的感觉。这一辈子,他都不要和她分开,这世上只有她最可爱,最可信。 福好转头看他一眼,冲他翻个白眼,这失忆过的人啊,一切感觉从头来,最是脆弱,经历了曲折,不轻信人,这才对她回复原来的感情。 “福好。” 希平嘴唇微动,上前拉着她的手,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和喜悦。只要跟着她,无论去天涯海角,还是下刀山,赴汤蹈火,都很快乐,很幸福。 福好由他牵着手,冲他甜甜地一笑。她还小,不愿把情感往男女上想,能永远相亲相依,无论什么关系,她都无所谓。 走了段路,希平平静下来。从福好身上接过包袱,就象失忆前一样,觉得照顾好福好是他一生的任务。 福好有所察觉,希平似乎慢慢恢复从前的感觉。看看高高的勾陈山,若是能上山寻得一种叫满天星的草,便能有助他彻底恢复。站在山脚下,不由有些动心。 “你想上山?”希平知道她心里想的。 “虽然你对许多事有了记忆,可是你心里一直有陌生的距离感。没有真实的感觉,活得不真实。不如我们上趟山吧。” “会耽误我们回去的时间。” “反正要寻找勾陈山的秘密,也许它的秘密不一定在山腹的洞里,在山上某处者说不定呢。” 福好找了个百分之百的理由,令大家安心地改变主意。本来他们计划,先回幸福园,再找满天星。 她眼里闪烁着强烈的光芒,希平点头道:“好吧。只是这山上有猛兽,我们得当心些。” “猛兽对我们来说不可怕,可怕的是得道的妖兽。我们当作历练吧。” 虽然他们从未遇上过妖兽,但是文真侯说雾海的妖兽已经进入苏醒期,同时五神山四周的妖物都会觉醒。修为高的妖很厉害。天阴长老说,多使用法术,多历练,有助于修行。 而且福好跟天阴长老学了一些丹术,跃跃于试,想做点丹药,勾陈山在乌衣国和西越之间,山中不仅植物丰富,矿产亦很丰富。 两人改变方向,往山上走去。 勾陈山脉重峦叠嶂,山高涧深,一共有三座山峰。千多年前曾为匪盗聚集地,传说曾出了一个匪贼当了皇帝,因山状呈钩状,那皇帝姓陈,人们便将六神之勾陈称为其名。 满天星喜长在高山顶上向阳之地。勾陈山正好山明水秀,少烟雾笼罩,山顶上应是易出此药。二秀山和大秀山上长年浓雾,反而不易此满天星。 西桦林正对勾陈山的中峰。天黑时,两人上到山脉中断的三分之一处。此处林丰有涧,溪流成鸣。 两人闻声寻到溪边。福好绕到一大石后坐下来歇气,希平抱着衣服,跳下溪里洗澡。 初秋的天气尚不寒冷。溪水略有些冰凉,希平修灵火后,身体抗寒,洗着十分舒服,在水里似百洗不够,总觉得洗不净这两个多月来的地牢污垢。 福好在一边行了两个周天的气,发现他还在洗澡,山上的寒气渐渐上来,远远地催他:“希平别泡了。当心着凉。” 漆黑中,希平仍然警惕地看看四周,才爬上岸,穿上干净衣服,浑身舒坦地向大石边走过来。心里遗憾,若是有点月色就好。 “你好了?”福好听到他的脚步声。 “好了。” 福好取出火精珠,放在身边的一块小石上,黑夜里立即光明起来。 “希平头发湿湿地,长长地拖在身后。 福好从布包里拿出一件衣服,“把你头发擦干。” 希平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到地上,接过她手上的衣服,看是她的衣物,不愿用它擦头发,“呆会就干了。” “坐下。”福好命令他。希平老实坐下,福好用衣服包着他的头发,帮他擦吸头发上的水。 “不用擦。”希平着急道。 “不妨事。这衣服若是打湿了,呆会可以用火精珠把它烤干。” 福好的动作很轻柔,很麻利。希平觉得很舒服,心里奇怪,她怎么这么会擦头发。福好笑笑不语。前世给杰伦洗澡擦身子擦头发,早训练出来这套手法。 希平不再说话,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着福好给他擦头发。(未完待续) 020 虎王 “有东西。[.超多好看小说]”福好感觉到四周有异样,停下手,收起衣服,警惕地环顾四周。 希平拿起一把剑,一跃而起,虎视眈眈地四下查看。 “当心!” 福好看到高高的石头上有一双绿莹莹的眼睛,退后几步,作好迎战和姿势。 石头上有只大白虎,身体有足足有三四米长,视眈眈,饥饿地看着他们。 希平退到福好身边,“我们干脆用隐术,藏起来打它。以免不知它的实力而受伤。” “好主意。” 两人施展隐术藏起身。 猎物突然不见了,却又闻到他们的气味就在此处,大白虎嗷呜大叫,从大石上跃下来,小心地往火精珠靠近。 “打!”福好怕它会吃了珠子。双手发出一片日光焰。经天阴长老指点和切搓后,她的日光焰力更加强大,正想找机会试一试威力。 大白虎飞到半空中,喷出连珠般的土石,与日光焰撞在一起。空中扬起一片粉尘,土石俱粉。 希平也想试一试自己的力量,发出单火诀往大白虎身上打去。大白虎不惧火焰,腾空向发出火焰的方向扑来,似看得见希平一样。 “好厉害的虎。恐怕是妖。” 希平又一道火焰向它迎去。 福好想早点解决妖虎,一道日光焰追逐着大白虎,落在它身上燃烧起来。 “嗷呜……” 大白虎暴怒地惨叫,转身想攻击福好,却找不着人影,低头嗅闻。希平又发出一片火焰落在它身上。 大白虎带着一身火焰,惨嚎几声。纵身一跳,逃走了。 “它会飞?真的是妖。” “它会不会招同伴来?” “我们当心就是。” 两人现出身来。收拾好地上的东西,福好的布包里露出一角光灿的宝冠,笑问:“这就是文真侯送给你的宝冠?” 福好取出宝冠,调皮地戴到希平头上,他一袭乌发披散在宝冠之下,恍然一看,象个清美的女子,不由咯咯笑了起来。(.) 希平取下宝冠玩看了一阵,戴回她的头上,看了看。点头道:“你戴着它。看上去更神气,象个小女王一样。” “轰轰轰”大地颤抖,树林摇拽,夜空中突然有了很大的惊动。 “群虎来了。” 福好和希平连忙隐身。只一会,四周绿莹莹地亮出无数双大眼睛。 这虎变种了?无数绿莹的目光。四面八方地向火精珠亮起的地方逼近。 “有一百只吧?”希平数了数在心里和福好通气。 “不知道。它们会闻味和气,似乎知道我们隐身在哪里。” “嗷呜……” 黑沉的夜空中飞落下一只五六米大的白虎,额间的花纹象个王字。 “虎王。听说太白山上才有的,怎么这里也有?” 五六米大的虎王,跟大象一般大了,双眼碗大,绿光闪烁,象两盏绿灯笼。 还未着地,它已口中喷出一道凶猛的气流。远远地就将火精珠吹飞起来。福好一把抓住它,将它收进怀里。 “不要收!” 黑暗中,隐身根本没有作用。野兽在夜里的嗅觉更厉害。如果有光亮,还能迷惑住它们。 福好只得一只手托着珠照明。 “擒敌先擒王。这么多虎,一个一个打会累人的。”福好想起原来独尊奋战群兽的情景。眼前的白虎群,比她当初驭兽出来的动物。可是厉害许多。 希平拾起短剑,“我跳到虎身上去刺它的双眼,你在远处用日光焰攻击它。” “当心些。” 两人隐身,群兽看不到他们,只空中有颗明亮火热的珠子和一柄剑在移动。 虎王已闻到他们气味所在,吐出五六米宽的一片火海,将出气味的地方团团围住。 福好和希平纵身一跳,十米以内都是虎,一时间没有落足之地。福好只得上了一颗树,希平却大胆地跳到虎王身上,一只手抓住它的虎耳,一只手用力扎它的眼睛。 福好索性将人珠合体,一片漫天的日光焰落向虎王。 虎王发出的是妖火,红光绿苗,蓝色的焰尖,与福好的日光焰碰到一起,两相焚战,空中一派浓烟。 虎王狂啸一声,身子盘旋,颠倒,直立,发出强大的劲气,将背上的人震飞数米开,现一片虎群飞去。 希平在空中身子翻滚,跃回到虎王脚前,狠狠一剑往它肚腹刺去,还未触到它,又被它身上雄厚的劲气给弹飞。 好厉害的虎王。恐怕它不只炼气七层。 “希平,上树!” “呜……” 群虎共怒,狂风四卷,地动树摇,福好和希平藏在树上呆不稳。两只大虎合力扑倒一棵盆大的大树。好厉害的妖虎。 “轰轰轰” 只一会,又有几只虎扑倒两棵大树。虎王看到大石下的小石上有个包,吹一口气,布包飞到空中,变成一堆碎片。 “丹药!” 天阴长老送了十粒修炼用的静息丹,在空中飞散开来。几只虎鼻子灵,闻到丹药的味,有两只虎张嘴接到几粒丹药,将它吃下去,然后头上冒出淡淡的白气。 “这些虎的智力这么高?” 一百多只虎,围在他们藏身的树下,一起用头拱这棵大树。这棵树身有两个盆口大。树身摇晃得厉害,夜空中飞沙走石的。 “日光焰阵。” 福好飞到空中,接连在外围在落下片五六米大的火焰,希平画起风符。因为失忆,他只会灰圆教给他的风符,忘了旋风符。 虎王是火系妖火,力量颇强。 天阴长老说过,遇上强大的妖火,若能收服,可为火王之臣。 黑夜里骤然亮起一大片火海,十米方圆的范围内燃起冲天之火,将群虎困住,有的虎发起冰箭,有的发起土石,欲冲出火海,可是火海里,狂风卷着火焰包裹着它们,两眼根本就看不到火海以外的东西。 只有虎王飞到空中,发出浓浓的妖火向光亮的火精珠处射去。 火精珠里有日光焰精魂。福好试着将体内的日光焰之力注入到火精珠里,里面的精魂越变越大,然后用力牵引,招唤出日光精魂,化作一才血红的光焰,打向妖火,一股强大的气势,逼到妖火退回去,反攻向虎王,虎王张口欲收回妖火,火精魂化作一条巨大火蛇,紧紧缠着虎王,同时空中落下一片冰箭,扎得它在空中挣扎,身体散发起血雾,虎王身体逐渐变小,那血雾被火蛇吸收,之蛇越变越大,越来越血红,到后面红得发乌发紫。 “嗷” 虎王最后怪叫一声,空中落下一片骨石,虎王已经凭空消失。 福好没想到,用火精珠真的收了虎王的妖火,手指回招,那火蛇回到火精珠里,珠子颜色变成深红。 虎王已死,众虎便斗志涣散,在火海里乱窜。 福好用火精珠收起一片日光焰,焰阵露出缺口,几只白虎冲出焰海,浑身是伤地往深山中跑去。 “轰轰” 虎们争先恐后地逃跑, 有的虎怕跑迟了被烧死,虎骑虎地,一并跳跃逃跑。 原来驭兽时,死了太多动动。福好不想杀死所有的老虎,它们不恋战,便是知怯而退。收起日光焰阵的火焰。众虎一轰而散,溪边安静下来,只福好手上的火精珠闪耀着一片红光。 “这是虎王的灵石?” 地上被群虎踩踏得一片凌乱,希平从地上捡起三块红中带黑的骨石。 “我们可不能象灰圆那样,把它吃下去为自己所用。毕竟这是妖虎。”福好提醒希平。 希平点点头,“火精珠太厉害了。竟然能收了虎王。” 福好拿起一块灵石,对着火精珠,比照着颜色,看了看,有点担心,“我原来驭兽,体内吸聚了大量的兽气,让黑灵珠报废。这虎王的妖火,会不会坏了我的火精珠?” “不是可以让它变为火臣的吗?”希平觉得如果毁了这三块妖灵骨,很可惜。 福好将三块黑红的妖灵骨放在一起,将火精珠里的精魂招唤出来,那精魂又变成一条火蛇,悠地一下,将三块妖灵骨吃了下去,凶猛地在空中摇摆着头,身子不断膨胀,慢慢地变成一条瘦小的龙来。 火龙瞪了福好一眼,又悠地一下回到火精珠里,珠里的精魂变成了紫红色。 “该不是火精珠妖化了?”福好得瑟一下。当初地不平将报废的黑灵珠毁了,才阻上妖气漫延。难道她得毁了火精珠,才行? “《古仙录》上不是说,人和动物,以及某此神器,修为到一定程度时,可以幻化出神兽吗?这火精珠里的精魂是火龙?”希平却很兴奋,想着若是自己修为高了,神识会化作什么呢? 福好觉得极不妥当,暗叹一声,待天明后恐怕得毁掉火精珠,不然的话,妖物得到道,会祸乱世间。 “那虎王有八层炼气吧?我根本就近不了它的身,一靠近它就觉得它身体外有一道好厉害的气墙,将我反弹开。” 福好摸摸头上的宝冠,现在他们的布包给虎王毁了,包里的几个饼早变成泥尘土。闷闷地道:“我们还没吃晚饭呢。” “那里有只烧得半焦的虎,吃虎肉吧。”希平胆子大,用剑将一只烧死的虎尸体劈开,割下一大块已经被日光焰烤得半熟的肉。发起一堆火,用剑挑着肉烧烤。(未完待续) 021 月光宝石 空气中散发着香香的肉味,福好喉头动动,肚里饥饿,心里担忧,“这肉能食吗?” “怎么不能吃?支配虎成妖的不是肉体,是它的神和气。虎死便气散神消,肉就没什么了。” 福好奇怪,希平脑里的字典开始恢复了? 希平愣了愣,也奇怪道:“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福好的意识顺着他的心里查探,不象原来能看到他心上有本字典,记载了很多知识。这次希平历劫,可能有些潜意识在复苏,若能尽快找到满天星,希平一定能完全恢复起来。 “我先尝尝。”希平先啃了几口虎肉,香嬾嬾的,很好吃,比牛肉和猪肉好吃得多。感觉没有异样,才撕了一块给福好。 福好接过肉,还是不敢啃,驭兽阵让她吸了兽气的事还有余悸。可是希平吃得很香,吞吞口水,吃了一口,味道果然很鲜,若是能有点盐或酱沾着吃,简直就是美味。 “只要我们心清身正,不怕什么妖不妖的。妖这东西,乃人们无法形容的异数,并不是妖物一定都有毒。只要不害人,妖就是好东西。”希平边吃边莫名其妙地说。 福好点点头。地不平也这么说,兽比人少一道觉识,所以她驭兽时,体内吸聚了很多兽气,地不平怕这些兽气淹没了她的觉识,增长兽性,丧失理智,渐渐变成妖魔,所以才给她化去一身修为。 “我们得换个地方,这里太乱。” 老虎肉越吃越好吃,两人吃下五大块虎肉,到溪里洗了手和脸。 “现在没食物了,我们带点虎肉走。” 希平想得周到。地上还有几只烧得半焦的虎体。用剑挑了些没烧坏的,割下来。拾起根断树枝作担,挑在肩上。 “可惜,布包里有不少香料种子的,全给弄没了。”福好遗憾得很。 “反正是越国产物,说不定这山上就有那些植物呢。(.好看的小说)”希平先前脱下来的脏衣服,堆在溪边,还没来得及洗。“这衣服怎么办?”希平皱下眉,觉得那衣服太臭了。 “洗洗,搭在你的树枝上,挑走。干了还有用处。我们现在除了这宝冠和你手上的剑。什么都没有了。”福好指着头上的宝冠说。 福好蹲在溪边,搓洗了一番那几样衣服,拧干水,挂在他肩挑的树枝上。两人沿溪上行。 走了半个时辰,到片楠竹木林里。林里有两片大石倾斜拱出一个小洞,两人放下东西,坐在小洞里歇脚。 先时两人十分警惕,留意着四周,怕睡着了会有野物冲出来偷袭,过了半个多时辰,两人靠在一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阳光普照,撒照在林间枯黄的落叶上。热烈的光线将两人从睡梦中唤醒。 一觉醒来无事,两人心情大好,睁开眼,眼前是一地金黄的落叶。烤了虎肉吃,去溪边洗了脸,没有梳子。福好只能用手帮希平梳了梳头,绾成一个髻,撕了根衣服边,将它束紧。 山上阳光明丽,清风徐徐。 越往上走,杂草越深。只半天,他们就采了二十多颗二秀山没有的草药,用昨晚希平换下的衣服,作了两个大布包兜上。 山上没有雾,视线无阻。他们所在的中峰,正当东晒。找到不少新草药,福好感觉山顶上一定有满天星。 路上多妖物,杀了两条大蛇,两只野猪,和几只狼,皆比寻常的大两倍。 “福好。我们不要上去了,这一路实在太不平静。” “都走到这里了,再走一会就到山上了。” 越往上采到的稀药越多,杀了几场妖物,都没昨晚那虎王厉害,福好胆子越来越大。 其实福好现在的能力比希平强,可是男人的骨子本能地把女子视为弱者,何况福好才八岁。希平明知担心是多余的,还是担心,怕遇到厉害的妖物,让福好受伤。 “你莫象个……”福好笑了笑,终究没吐出后面两个字“女人”。 希平脸上一红。男人的本能作祟。心里发誓要努力变得比福好更厉害。 福好收起笑意。希平不是小孩子了,若是说话不注意,会伤他的‘大男人’自尊。 “反正我们就这样边采药,边杀到山顶上。” 到天黑时,两人终于到了山顶。 顶上有几座形状怪异的大石,石壁间长着青碧的草,脚边有横倒的藤木和刺丛。 “不是动物的报复性极强的吗?昨晚我们杀了虎王,今天什么野物都杀过了,却没有虎?”福好坐到一块石头脚下,山顶上虽然风大,可是在这歇夜比在森林里安全。 “别说这话。要是明晨下山,遇上它们怎么办?” 希平将两大包草药放在身边,福好头一歪,把草药包当枕头,困意上来。 山上风太大了。希平脱下身上的外衣,为她盖上。 “我不怕冷。”福好笑道。 希平无语。他们都不怕冷,可是这山风呼呼地吹着,让人不自觉地会防寒的动作,加衣或者避风。山顶上无处可避,便只有加衣。 “昨晚没睡够,现在多困一会吧。” 两人把头枕在草药包上,闭目睡觉,先时耳边风声呼呼地,不易睡着。白天走太多山路,又打了不少野物,这时挺累的。没多会,两人头挨头的睡着了。 半夜,一轮明亮的月亮挂在天上。山顶上的风逐渐变小。福好身边的宝冠发出奇异的光芒,刺激得他们醒过来。 “好美的月夜。” 晴空朗月,万籁俱寂,连虫鸣都没有。只一派明净空灵的感觉。福好不由自主盘坐好,望着月亮,心里舒适无比。 “宝冠上的宝石,到晚上这么好看?”希平拿起宝冠对着月亮不断地旋转。 “是宝石,当然会光芒闪烁。”福好拿出火精珠,皱下眉,叹道:“火精珠的光芒乌沉了许多。” 她还是舍不得将火精珠毁了,观察着里面的精魂颜色,和原来驭兽时,黑灵珠诞出的紫珠颜色颇象。 想着当初无意间用镜毓吸了日光之力,造了火精珠。不由惆怅升起。 如是能将珠里的精魂净化一下就好了。栋轩新送的黑灵珠,跟了他很多年,已经很纯净,净灵之力很强。福好吐出黑灵珠,月色下,它淡淡幽幽地显得很静谧。 一只手托颗珠子,两相比较。黑灵珠的确要显得净宁正气许多。火精珠里紫红的精魂有种不安份的燥动。 福好以澄净的心念,引导起一缕黑灵珠之净灵之气,注入到火精珠里,两缕精魂交融,然后分开,不断地交融分开,火精珠的精魂变得比先前澄明了一些。 “此法可用。” 福好将体内的冰灵之气,注入黑灵珠,里面的幽静之魂,蹦出一缕更大一股净灵气,引导它注入火精珠内。 “你爱惜点自己的灵力。” 希平提醒她。发现宝冠上正中的宝石的光芒,和月亮一样,晶莹却不刺目。 “这会不会就是月光宝石?” 福好感觉到火精珠被净化了许多,歇手,收起黑灵珠,把火精珠放在面前,拿过宝冠,对着月亮看。 “如果是月光宝石,文真侯应该会告诉我的。” “传说月光宝石,在肉眼下看着和别的宝石一样,但在月圆之下,会绽放特别好看的光芒。” “你恢复记忆了?”福好把宝冠戴在头上,好奇地看着希平。 “脑里有时会冷不防丁冒出个东西。”希平看着她戴宝冠的样子,月夜下,显得高贵神秘,月光宝石和四周的小宝石,散发着灿烂美丽的光芒,与天上的明月,象一个幽秘美好的世界。 “如果这是月光宝石,我就是月光主人。”福好顽皮地说。 希平看一眼浩渺的天空。轻皱一下眉,“月光宝石应该是个现象吧?这附近有宝,与月光一起,激活了这宝石,所以散发着迷人光芒。” 福好托着火精珠,站起身,把珠子高对着月亮,庄严地道:“明净的月亮,我是月光主人,请以你神秘伟大的力量,为我的火精珠净化吧,它的灵魂里吸收了虎王的妖火灵力。”她这是开玩笑。 夜空静静的没有一点变化,她虔诚地高举着火精珠,顽皮地看着天上的明月,一双龙目对着月亮不停地眨呀眨。 希平觉得她这时象个特别的神灵,和《古仙录》上画的女神仙不一样,披着一头小辫,头上顶着两个辫髻,看着十分有趣,并且有着王者之气。 时空停顿一刹那。希平看着顶着一头光灿的福好,高举着颗发红的珠子,福好则虔诚地看着天上的明月。 悠地一下,宝冠里飞出一道纯净柔和的白光,落到福好手上,变成一团透明白莹的光,象无数的星星,融进火精珠里,渗入紫红的精魂中。 福好惊喜地捧着火精珠,只觉它慢慢恢复本来的样子,发出的光又自然明亮许多。 那宝石真的是月光宝石,并且认了福好作主人,为她所用。 “火精珠复原了。”福好兴奋地叫起来。 希平拿过炽热的珠子,仔细看了看,满脸错愕,“你仔细看精魂,里面结了个紫色的精魂核。”(未完待续) 022 意外之丹 “天阴长老说妖火可为火王这臣,是不是这妖火已经变成火精珠的臣民了?”福好设满幻想。 “试一试看。” 福好从火精珠里引导出一股小小的日光焰,原来日光焰红黄相间,此时火焰外披了一层冷峻的紫色,往一块石头上打去。 火焰似一把锋利的刀,拦腰将五六米高的石头,水平切过。 福好和希平以为日光焰的威力弱了,打在石头上没反应。福好一只手撑在那大石上,直摇头,“唉……这月亮宝石……把火精珠的力量给化掉了。” “轰”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才碰到那大石,便碎为粉尘土,满天烟尘,身披厚厚一层尘粉,变得象个石头人一样。连希平都披了一身厚厚的尘衣。 “扑扑” 两人嘴里吃了不少灰尘土,拍打半天都不得干净。 “太厉害了。”希平由衷赞叹。 福好取下宝冠,发现它一尘不染,“我们吃一身灰,它却一尘不染?” 希平兴奋不已,“山顶上有宝,所以才激活了这宝石沉睡的力量,产生了‘月光宝石’传说的现象。日光乃太极星,月光乃太阴星。火精珠里有日光之力,精魂被妖灵火迷惑,所以月光精华为其洗去迷惑,把妖灵火变成日光焰的力量了。” “太极太阴相会,不是要滋生天地?”福好心中一动,脑里一灵。勾陈山上的秘密,便在于此?“可是,我的黑灵珠也能净化火精珠。力量没有月光宝石大,乃因我修为不够高……” “黑灵珠…希产嘴唇动动。脑里闪过“黑夜,黑灵珠”。 “把黑灵珠吐出来!”希平激动不已。 福好吐出黑灵珠。 “召唤月光宝石的力量。你刚才用过黑灵珠的力量,给它补充看看。” 福好戴上宝冠,高举黑灵珠,对着月亮,意念召唤月光宝石的力量。[.超多好看小说] 月光宝石里飞出一道白光,融进黑灵珠里,只片刻,黑灵珠显得更净更幽。 “没错!月夜之时,月光宝石可以利用太阴之力量,为主人所用。” “是什么激活它的呢?”福好有点迷茫。 身后少了一块大石。视野显得更空旷。不需用火精珠照明。宝冠亮得象明珠一样。山顶上亮如白昼。 希平躬身仔细寻找,用剑挑开几丛刺木,又顺着藤木搜索。 “月亮下山前,一定得找到。” 天色渐渐明亮,月亮悄然隐去。他们并没找到宝物。甚至连满天星都没找到。 眺望四周。勾陈山的三座峰呈奇怪的围合形状,三座峰的高矮相似。 “我们去右峰看看吧。”福好建议。 往右峰去的路上采的草药越来越多,两个布包越来越大。虽然遇到不少妖化的野兽,对他们来说并无威胁。毕竟一个炼气八层,一个七层。相反,战斗越多,他们的经验越丰富,根基越牢靠。 又是一天过去,晚上到了右峰顶。顶上耸石层立。象座小小的石林。山顶上的植物极少。 因为有昨晚的经历。这晚两人睡意极少,兴奋地等着月亮升起。半夜,月亮如他们的心愿,明亮地照耀着勾陈山峰,可是两人在山上守了一晚,宝冠依然发出静美的光芒。在右峰顶上,依然没有新奇的发现。 福好想的,至少得找到满天星,才不虚此行。 次日晚上,又到了左峰。峰顶上有些奇怪,只一块尖挺的耸石,石下有个盆大的圆坑,似有人专门修葺所成,圆坑四周长了有一圈圆形竹叶状的植物,叶子有巴掌多宽,尺多长,一片片地直挺向天。石壁灰白,光滑细腻,摸着冰凉舒适。 他们认不得这类植物。 昨晚在右峰上守了一晚,没睡好。这时天虽黑了,明月还未升起。两人伏在草药包上,控制不住睡意,打起瞌睡来。 与此同时,古道带着一帮人赶到了中峰上,搜索到福好他们与妖虎群战斗过的地方。 “师傅。廖希平为什么不回国,却反道向勾陈山上来呢?” 在往不落山的路上,古道遇见了宁馨儿。 武真侯前晚突然看到勾陈山上有火光,派人给古道送了快报去。古道收到消息时刚到三里镇,正巧与宁馨相遇。古道认为勾陈山上的火,一定与廖希平有关,便改道连夜往勾陈山赶来。 “廖希平和他的朋友们,应该有神秘的联系的方式,而且有较厉害的修士同行。不知他们是不是想去乌衣国。”古道看着地上遗留下的战斗痕迹,和残折的树桩,分析着情况。 “这里有烧过大火。他们中有厉害的火系修士?”宁馨儿也是火系修士,已经修得真火。 古道怀疑林福好没有死。立即派了一个人下山传信,往谷香村检查埋林福好的地方。 “往山上搜。”古道没有说,廖希平来这里,可能在寻找什么东西。此山有宝,他有所听闻,他原来常来这山上练法术和采药,从未发现过。 月亮升起。 中峰顶上,宁馨儿忍不住赞美天上温黄宁静的月亮:“好美的月光。” “山上没有人迹。他们一定向旁峰去了。”古道左右顾视,左峰和右峰离中峰都很远,需得下山,从半山处往旁峰而去。 “我们往左还是往右呢?”宁馨儿问。 “报告国师。半山的人传来信,说往右峰的路上有发现被火术烧焦的动物尸体。” “马上赶往右峰!” *** 宝冠上的宝石越来越明亮,福好和希闰如前晚一样被它惊醒。 “我们怎么睡着了?”福好看看月亮的位置,已经走过头顶,猜测现在应是丑时了。 “快,打宝物。”希平一个鲤鱼打挺。 他们身后的耸石正好向着左峰,因此挡住了宝冠灿若星辉的光芒。两人趴在地上,仔细寻找。 福好有点泄气,“怎么连满天星都没有呢?” 希平很有耐性,看看地上那个圆坑,又看看那如玉的石壁,“也许是时候不到吧。” 找了许久,眼看月亮移向东边,就要沉下去了。 “有了。” 希平指着圆坑,里面有一团圆光,竟是那石壁将月亮折射到了圆坑里。 “这石壁是什么镜子?”没有找到宝物,但有新动向,福好立即兴奋起来。看看天上,今晚比前两晚多了些星星。好奇地道:“为什么这石镜,没把星星反射下来呢?” “可能是角度的问题。你看月这往东,落到那个位置,正好与这石壁相照。或都说,这个位置,正好能把月亮照进坑里来。”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兴奋地看着石坑里的月亮影子。 福好不停地发问,“是谁发现这件事,在这挖的坑,借来月光,又想干嘛呢?” 希平脑里闪过奇怪的东西,“会不会是想炼什么药?” “月影神丹?”福好冲口而出。天阴长老说,如果找到五色灵石、五灵血、三参(天参、地参和人参),在月亮升起的时候,以天为炉,以地为鼎,可以炼成月影神丹,服用后可以令凡夫脱去肉体之困,结出真丹,从此不食人间烟火。 “对,没错!”希平激动不已,“从这些现象来看,这里应该有人在此炼过月影神丹。” “可惜,我们没有五色灵石,五灵血和三参。” “我们可以去找,找到它们,再回来炼丹。” “可是这么明显一个坑,应该也有别人发现吧?” “是呀,这么大的秘密,怎么可能如此公诸天下呢?” 希平也有点不敢相信。 福好眼角一痛,猛一抬头,以为自己看得太专心,把头勾得太厉害,眼角触到一片厚韧的叶子上。 希平和她一样猛地抬起头。 “这叶子在长?”希平比较仔细,发觉坑边的植物有点不同。 两人仔细看,坑外那一圈浓密的植物似长高不少,叶子长大许多。 “福好,你看。” 只见那些叶子突然飞快生长,还长出洁白的小花苞来。两的捂关嘴,看着这神奇的景象,那花苞又渐渐打开,绽放成一朵朵的小花,月夜下看着星星点点的很美丽。 “满天星?”福好脱口而出。天阴长老也没见过满天星,只是从古代记载中知道有这么一种植物,可以帮助人清洗昏浊的神识,回复清明。 小手飞快地摘下一朵,闻了闻,没有气味,只是植物本来的草木之味。 “希平,吃一朵看看,什么味道。” 希平吃下一朵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坑里的月影移了些位置。福好皱下眉,这一定是满天星,为什么会长在这圆坑四周,坑里还有月影呢?以天为炉,以地为鼎。心默念。摘下几朵小花,放进坑里的月影上。 坑里冒出淡淡的烟气,小花似被烘炒,断了生气,而散出水烟。 福好又摘了数朵,放进坑里。坑里的冒出更多的白烟,小花开始枯萎。 灵血。 福好咬破指头,滴了几滴灵血到坑里。 “滋” 坑里冒出一股淡淡的红烟,那些枯萎的花聚到一起,变成几颗丹药。 “你吃一颗。”福好不加考虑地捡起颗草药丹,放进希平嘴里。(未完待续) 023 游历? 希平吃下一颗丹药,感觉到一股甘津的清明之气,滑向丹田。 “这丹很好吃。” “行气!” 希平盘坐下来行气,清明之气从丹田溢向全身,然后汇聚到头脑,一股巨大的力量,为他轻轻揭去一层束缚,脑子顿觉轻松,原来的记忆,如涓涓流水,如数恢复。睁开眼,再看福好,感觉变得真切,再不象之前那样迷芒。 “小福好。” 从他的声音,福好听出他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了。高兴地捡起坑里的另两颗药,包在手帕上。 “花枯了。”希平指着那植物说。 果然,那些小白花快速凋谢。 “把它们都炼了。” 两人飞快摘下正在凋谢的小白花,放进坑里,福好又滴了好多滴鲜血,一片红烟之后,坑里炼出十来粒丹药。 “这药应该不只可以清明人的神识,应是月影神丹的材料。”希平一恢复记忆,脑里的字典又出来了,虽然字典里没有这个记载,思维是活的,对陌生事物的认识,可以演绎和推理。 “再给我吃一颗。”福好孩子气地将一颗药塞进他嘴里,“以后再被别人喂了什么毒,都不会失忆。” 希平吞下丹药,这次对它的感受更觉不同。“福好,这个药丸好劲灵。你吃一颗。我们在这炼炼气,也许大有好气。” “嗯。”福好吃了一颗药,将其余的包在手帕里,揣在怀里。 月亮沉没,天边撕开一线白光。 一个大周天下来,两人觉得神清气爽。身子轻盈不少。 “古人说得没错。有所失,必有失得。你失忆这么久。为了治好你的失忆,我们意外得到了满天星丹。这个满天星丹是我们的秘密,千万别让第三个人知道。”福好已经学会警惕,文真侯说人们抢夺修炼资源,比打仗还可怕。[.超多好看小说] “这事暂时可以不告括栋轩和爹他们,我恢复记忆的事,免得泄露满天星的秘密。” 两人约好,保守这个秘密,省得招来麻烦。 红日喷薄而出。 站在山顶上,有种顶天立地的神奇感觉。两人相似一笑。希平失忆。他自己的感觉不真实。就是福好的感觉都有些不真实。如今,所有真实的感觉回来了。 “你看脚下。”希平指指地上那丛满天星植物。 “它们死了?” 福好蹲下身,心疼地看着它们。就在他们行气的时候,它们枯死了,蔫蔫的叶子搭拉下来。 希平皱着眉头。拔起一棵满天星,连根都枯死了。 “它的叶子会不会有特别的用处?”福好是个制药迷,对一切有药用的植物充满严重的好奇和探索心理。 “一夜之间开了花,然后花谢身亡。说明这种植物的神奇精华都在那花上。植物已死,不如就着这坑将它们埋了,省得有人发现这个坑。” 两人埋了满天星草,填平了这个坑。再看那光滑的石壁,随着日光,散发着淡淡的明光。 “我知道你宝冠的能力是怎么被激活的了。就是它。”希平围着石峰看了一圈。它的另一面正向着中峰顶上。 “宝物也找到了。”福好拍拍胸口。身上揣了火精珠,又有十几粒满天星丹,小胸脯看着跟牛犊一样结实。 希平脸一红。心中想到,若是能有个神仙的储物袋就好了,省得小丫头什么东西都往怀里揣。 福好冲他吐下舌头,挽着他。高兴地把头靠在他身上,甜甜地笑道:“我们下山,去陈秀湖谷了。” “小丫头。”希平疼爱地,轻轻掐一下她粉嫩的脸。 “大哥哥。”福好笑着,两只手,将他两颊的肉拉起很长,疼得希平眼冒火花,才松了手,咯咯笑着,往山下飞去。 …… 天色将黑。古道和宁馨带着一帮人,沿着一路死亡的野兽尸体,寻找到左峰顶上。 “该死。我们又慢一步,他们又跑远了。”宁馨儿看着山顶上那座光滑的山石,用手摸了摸,“这石头跟抹过油一样光滑。师傅,它是什么石头?” 这里,古道早就来过,曾经采了一块石头带回去研究,并没发现它有何特别,只是光滑可鉴而已。 “徒有其表,实则寻常。”古道对它的结论很平常。 师傅都这么说,那就是他已经研究过了。宁馨遥望着夜空,天边隐隐闪着几颗星星,还有两天就中秋了。唉。出来好些天了,心里有些想娘。 “古国师,下面有被采过药的痕迹。”一个手下报告。 古道纵身下了崖顶,到一棵大树下,一个人举着个松木火把,他仔细察看被采过药的地方。再次决断林福好没有死,金菊婆一定做了什么手脚。 可是林福好一路都采了些什么药呢。他发现山上有不少上药,没有被采,林福好一定是采到什么稀药了。可惜,没能让廖希平写出《古仙录》里最重要的内容,真后悔这两个多月对他太过耐性。 宁馨站在山顶上,山风吹拂着她一身男式衣袍。低头,突然发现足下长出一丛植物,先前没注意到它,蹲下身看了看,发现它长得极快,就在她看着它发愣的这么一会,指头大的叶片长大一半。 心中一动,此物一定神异。不远处,古道在山顶下边的大树下。这东西可不能让师傅发现,不然会被师傅带走。 没日没夜地追了几个日夜,她这时有些困了。看看身后高耸的大石,心中有了主意,“师傅,我在山顶上练会功。” “嗯。”古道心情不佳。堂堂一个筑基士,竟然被两小孩给逗得满天追。坐到那树下,下令:“大家暂歇一下,然后继续搜索。” 他是不觉得累的了,可是别的人,没有一个不又累又困。一个手下,颤栗道:“国师。大伙儿再不歇歇,恐怕不行了。” 古道铃目带怒,欲发脾气。看到高处,端坐行气的宁馨,心中一动,一路是若不是大部队要保护她,他早追到廖希平了。 “你们好好保护着郡主。我先带几个弟子去搜索逃犯。” “是。”众人松口气下来,终于可以歇一下了。 古道下去一段,招上自己的几个贴身弟子,继续在山林间搜寻廖希平他们的足迹。 宁馨儿跟着古道追了几天廖希平,此时的确是累了。她跟古道学法术,可是脑海里有着自己的思想。心里觉得师傅这种追法,有点劳命伤财,永远追不到廖希平。 师傅抛下她去追廖希平,她还不想跟他同路呢。古道对她管得并不够严,不代表可以丝毫不管她,一丝一毫的管束都会令她难受。 这次能够出来,放开玩玩,倒是快活的事。廖希平那天逃跑时,欺负她的事,她虽恨得牙痒,相信总有一天,一定会找到他,杀掉他。 一个士兵给她送了水和食物上来。她吃饱喝足,坐在大石下面,行气运功。山顶上这么净灵,若不修炼一下,真是对不起上天。 这个时候,福好和希平已经到了陈秀湖谷。 湖水悠悠,两岸树茂草丰,蛙鸣虫语,湖里偶尔有只肥美的鱼,欢快地蹦跃起来,生机勃勃地,让人觉得踏实愉快。 两人钻进一丛茂密的大叶植物里,那植物叶片跟芭蕉叶一样大,只是叶身由无数针叶排列而成。 脚下的石头间,有涧水轻轻流过,打湿了他们的鞋。植物后面又是两块嵯峨的大石,两人斜着身子,从石缝间爬了进一个山洞里。若不是文真侯爷提供的地图,他们在湖边,永远都找不到这后面的入口。 他们携带的两包草药,无法成包穿过去,只得解开来,一束一束地递进去。 山洞里,福好头上的宝冠就是照明的大灯。两人重新整理好草药包。这些药全是炼丹用的稀药。 福好遗憾不已,“这山上好多上药。可惜我们只能采这些稀药。” “好隐秘的山洞。”希平很佩服最先找到这个洞口的人。 “上古时有神仙,神人。什么样的洞开辟不出来?” 福好环顾四周,洞里有不少大小不一石头,里面很潮湿,有的石头上长了青苔。她有一种感觉,这山洞由自然加人工而成。不然,怎么会与繁秀山脉和雾海之间,形成如此庞大的洞道,尤其雾海那一带复杂的洞网,绝不会是开然而成。 “从这里回到大成,要几天?” “有两条道,一条走水路,从乌衣国的河西,往二秀河回去。另一条穿漫长的洞道,从大秀山北面洞口,从东北侯地回去。” “若不是要先回幸福园报平安,我真想去乌衣国看看,曾经听我爹和崔有威说过,乌衣加盛产金玉。”希平这个年纪正是好游历的时候。这一路,山色湖光,风景可人,经历特别,令他心有所动。 “文真侯爷带上我的信,早去八阴洞帮助栋轩他们脱困,还带了栋轩的信回来。家里应该不会太担心我们吧。” 福好心里比他更好奇,四海五山的神秘力量,可以镇压八阴洞里即将复合的阴物,她想早点找到它们。 两条线路相比较,走水道很快,只要进了毓西河,只三天就会到二秀河。 “我们从毓秀河西回去?” 福好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未完待续) 024 洗鸟屎 陈秀湖畔披着秋天的晨晖,彩蝶围绕着树底下灿烂的野菊欢舞,悠扬的箫音破空而出,凭添了湖谷的韵味和美丽。 乌衣国王子颜泰从一片树林里出来,坐在湖畔的一块大石上,深情地吹奏着玉箫。 在武真侯夫人的寿宴上,他深深地爱上宁馨郡主,可是郡主离家出走了,他打算第二天向不落山追去的。可是,在当晚他也看见了勾陈山上的大火。勾陈山是乌衣国的一道屏障,作为乌衣国的王子,他必须放下个人的情感,先来勾陈山查明真相。 他安排随行的人先回乌衣国,独自来了勾陈山。发现了一个头戴宝冠的小姑娘和一个少年赶往陈秀湖谷的踪迹,因为那顶宝冠,没有惊动他们。可是他们到了湖谷就消失了。 这几天他心里脑里全是宁馨美丽的影子。清晨的湖景实在清美,一缕烟波如宁馨曼妙的舞姿从粼粼的湖光中袅娜升起,令他情不自禁地吹曲附合。 洞里,福好和希平在一块大石上,彻底睡了一个大觉,把这些天的疲惫全恢复。 外面传来时隐时现的箫曲,如倾如诉,听着甚是深情动人。 “外面有人?吹这么好听的箫声?”希平本来不通音律,可脑里装有万能的字典,听到这袅袅清音,字典浮现出相关的信息。“吹箫的人,似乎为情所困?” 福好前世琴棋书画样样学过,说不上专精,也不算外行。听了一会,道:“此音可称世间稀声。” “叽” 洞里高大宽阔,一只黑黑的鸟。突然从个缝隙里飞过他们头顶,“啪”地一坨鸟屎落到希平头上。 “啊!”希平头上湿湿的一团,不用摸,已经闻到鸟屎的臭味。 “那鸟不是故意的?出去洗洗吧。”福好看那鸟飞进另一道石隙,便不再出来。 “如果外面是武真侯的人,我们不是自寻麻烦?”希平被鸟屎臭得捏住鼻孔。 “箫音停了?” “在等一会。我们往外面北边的深峡里去找找水源。外面的大湖泊处。容易招人注意。” “可是。我们昨天来进,一路上都没有人烟。那吹箫的应该是偶然过路的吧?谁会大清早专门到这来吹笋?” 两人猜测了一会,箫声没再响起。把药包放在洞里,爬出洞外。钻越树丛,往北边的峡谷而去。 往前行了一里多,头顶上响起瀑布声。 “还好。有一处瀑布。”希平庆幸地道。 “你把衣服脱下,去瀑布下边好好洗洗头上的鸟屎,我在这边给你守着。” 那小坨鸟屎可谓臭王。已经让他全身散发着一股臭味。福好捏着鼻子,转过身背对着十几米处的瀑布。 “真倒霉。”希平暗骂一声,一跃到了瀑布边上,在一块人多高在石头后面,脱了衣服,钻进瀑布里,清洗那可恶的鸟屎。 半刻钟后。峡谷外又响起箫声。福好连忙在心里通知他,“快穿衣服。外面又有人吹箫了。” 希平手忙脚乱地从瀑布中钻出来,甩了甩身上的水,跃到那大石边,暗叫一声,“我的衣服呢?” 福好收到他的信息,一惊,“怎么会衣服不见了?” “我明明放在这石头边的。”希平着急了。 福好脱下身上的外衣,抛给他,“先把它扎在你腰上遮遮丑吧。” 希平接过她的外衣,满脸通红,扎在腰上,赤着胳膊和腿,气呼呼地跳出来,四下巡视。福好跑了过来,跟他一起查看。 奇怪,先前怎么没发觉这四周有人呢。他们的耳力和目力可是很好的了。 高处的一块石头上,一个蓝色的影子,斜扯着嘴,捂着嘴笑得厉害,为自己的杰作很是得意。 福好有所感觉,抬头往峡壁上一看,只见高处站着个娇小的身影,飞身上去,“把衣服还来。” “哼。”那人将一堆衣服往空中一抛,同时发出一片金气,将衣服打得粉碎。 “你!”福好气恼,发出一片日光焰向他打去。 廖希平抱着前胸,看着那影子,有点傻眼了,他好象是武真侯的郡主。莫非她经过这里,发现他在洗澡,便取了他的衣服,报复他? “哈哈……” 深窄的峡谷间回响起宁馨儿清越痛快的笑声。昨晚,古道带人下山后,她悄悄甩下大队人马,往陈秀湖谷而来。原来听师傅说过这里景色仙丽,想来瞧瞧。来到陈秀湖谷,发现颜泰在湖边,便往峡谷里而来,藏在深处,要避开颜泰。 谁知,一大早,廖希平跑进来洗头上的鸟屎。见他光着屁股进了瀑布,恨他眼得牙痒的宁馨,如何肯错过这样好的报复机会? “福好。我们走。是我欺负过他,这次算还她的。”希平恢复了记忆,觉得自己逃跑时,使的手段的确太下流,有失君子风度。 宁馨儿自幼好舞,习得一身绝世轻柔的轻功,行动轻柔超绝,所以他们不曾发觉此处还别人。她轻轻一跳,避开福好的攻击,跳到更高处,嘲笑地看着她,“你那个情朗不中用,还要你这个小姑娘来保护。” 福好脸色大红。这个郡主说话如此粗俗,实在不象高贵的郡主。 “我们走。”希平不愿恋战。 福好冲宁馨咬牙鼓腮,“哼”地一声,和希平往峡谷外飞去。 峡谷外,颜泰隐隐听到里面有个女子娇俏的笑声,心中一动,飞身寻来,却听到远处有个宠亮的声音:“颜泰王子,可有看到郡主?” 古道昨晚来湖谷搜寻过后,回到左峰已是天明,发现宁馨不见了,带人四处搜寻,超绝的耳力听到湖谷边有箫声,飞身而来,见颜泰似乎正要离开,便高声叫住他。 “郡主在这附近?”颜泰英俊的脸上浮起激动和惊喜,难道刚才峡谷里的笑声真是宁馨? “你可有看见她?”古道已经给武真侯发了消息,说郡主在他身边。若是郡主不见了,他怎么给侯爷交待? “刚才往北的深峡里有女子的叫声。”颜泰如实回答。 古道欣喜道:“我们进去看看。” 由于峡谷寂静,古道的声音极宠宏亮,福好和希平往外,没飞多远,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又折回来,纵身一跳隐入一丛茂密的大叶丛林里。 “馨儿。” 古道呼唤着来到瀑布边,发现这里有人洗过澡的痕迹。 “郡主。”颜泰看到高处婷婷玉立的一身男子装束的郡主,不声不响地看着他们。 “馨儿。此处有外人?”古道看到地上有飞落的碎衣片。 宁馨儿飞身下来,看眼颜泰,出于礼貌,冲他挤出个笑。心里却更不喜欢他,他追她追得这么紧,让她感觉很压抑,逆反心更重。再看眼古道,昨晚嫌她拖累,自己带人去搜廖希平。她心里有个奇怪的念头,就不告诉师傅廖希平在哪里,看他到底有多少本事自己抓到廖希平。 粉脸上露出惊讶地道:“这里还有外人?我怎么不知道?” “这些碎衣片可是廖希平的?”古道直截了当地问。 “我刚在那崖壁上,看到有件破衣服,觉得有些臭了,就用剑将它砍碎了。”宁馨儿顽心大发,有心要捉弄师傅,另一方面,她想自己把廖希平抓回去,以雪挨了父亲一耳光的耻辱。 古道对她的性格十分了解,并不信她的话,用剑挑起声衣片闻了闻,闻到股鸟屎的味道。恶心地皱皱鼻子,将那布片往空中一抛。 “古国师,郡主,你们在找什么人?” “我师傅找人,我在游戏山玩水呢。”宁馨儿轻轻一跃,坐到一块石头上,一幅悠游的样子。“陈秀湖谷的景色,果然名不虚传,清美得很呢。” 古道没有心情和她看风景。皱下眉,道:“馨儿。恐怕廖希平就在这附近,我们得干正事,去搜人了。” 宁撀儿嘴角勾起个天真的笑,视线有意无意地掠过那藏有人的一丛大叶植物,从石头上跳下来,“好吧。我跟师傅一道。” “我帮你们。”颜泰不肯错过与郡主相处的机会。 三人出了峡谷。 良久。福好和希平从大叶植物里钻出来。 福好奇怪不已,“怎么郡主没揭发我们?” 希平脸上泛起个苦笑,“她那么刁钻,肯定没安好心。我们快离开吧。不然她折回来,我们麻烦更大。” 两人快速回了洞里。幸好还有一套包药的衣服,虽然有几处已被他们撕了布条束物,成了破衣服,但比腰上扎个小姑娘的衣服遮丑好得多。希平去暗处穿上衣服。 没有衣服包草药了,洞壁上有些青藤,福好割了些细小的藤条将散乱的草约束成几捆。两人不敢在再多逗留,收拾好就往洞道深处走去。 却说宁馨儿和古道一起在湖谷四周搜索了一阵,离湖谷越走越远。 宁馨儿突然叫道肚子疼,要去边上屙屎,又怕误了正事的样子,满脸痛苦地对古道说:“师傅,我肚子好疼,得找个静处解决下问题。你先带人往前搜着。徒儿稍后来追你。”(未完待续) 025 屎鸟 “你……动作快一些。(.)这么多天都没搜着廖希平,恐怕侯爷已经生大气了。”古道对宁馨儿又爱又嫌烦。派了两个士兵跟着她去放风。 宁馨儿不满道:“我一个大姑娘,你让两个士兵跟着来,不是让我难堪?” “我去保护郡主。我会有分寸的。”颜泰请求道。 宁馨儿美目一转,不让跟个人去,古道不会同意,不如带上颜泰,更让师傅放心。对付这个呆鸟,比对付那些呆士兵更容易。 “有劳颜泰王子了。”古道果然放下心来。 “师傅你快带人去搜逃犯,路上给我留下记号,徒儿很快就会来追你。”宁馨儿狡猾地安哄古道。 “嗯。”古道把郡主交托给颜泰,带着人继续搜寻。 宁馨儿往湖谷回去,颜泰跟着她,两人行了一段,到了那深峡入口,宁馨吩咐道:“深峡里面无人,我去里面。你在外面给我守着,可不许进来偷看!” “郡主请放心。只要守着这峡口,里面进得去出不来的。我在这等你。”颜泰自恃对这一带十分了解,自信地道。 宁馨儿转身,嘴角勾起个怪怪的笑,进了峡谷,拨开那一丛大叶植物,估计廖希平早就离开了,可是他们往哪边去了呢? 他们肯定没有离开这个峡谷的。宁馨儿仔细搜大叶树丛,怀疑他们还藏在峡谷里。 颜泰在峡口外等了许久,宁馨还不出来,觉得她就是便秘都应该出来了,担心她会有事,便潜入进去。又怕冒昧进去。引起她难堪,便高声呼叫:“宁馨郡主。你的问题解决好了没有?” 宁馨儿正在专心拨开一丛丛的大叶植物搜寻。听到他进来,眉头一皱,有心甩掉他,便藏到植物丛中,不出声。 “宁馨郡主。” 除了颜泰呼叫的回声,峡口里面,空无一人。颜泰脸色一变,难道昨晚进了峡口里的两个小孩将郡主捉走了? 仔细查看,里面并无打斗的痕迹。静心细想,发觉郡主性格顽皮。她先前说想游山玩水。莫非她藏起来,想脱离古道独自去玩? 峡谷里的大叶植物丛易于藏人。颜泰拨开一丛植物,发现有被人拨开过,有一处叶子有新的伤痕。 嘴角浮起个笑,宁馨郡主真是可爱。还象个调皮的小孩。不由高声笑道:“宁馨郡主。我知道你和我在玩捉迷藏。若是你不想和古国师一道,我与他说,带你去我乌衣国游山玩水,我乌衣国,象陈秀湖谷这样的风景,多得很。” 宁馨在植物丛里,暗暗骂着,死王子,竟然知道本郡主的心思。谁想和你一路。去你的乌衣国玩?呸。死了这份心,本郡主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 “嚓嚓” 颜泰细细地搜寻,眼看就看看搜到宁馨这里人。身后有两块大石,中间嵯峨出一条斜斜的缝,脚下多小石,有水流过。顾不上打湿了鞋子,钻进石缝里,睡在里面,不出声。 颜泰搜到这里,没有发现人影,正欲往前,突然发现一块石头上有个不大的脚印,咧嘴一笑,这么小的脚印,一定是女子所留。 顺着脚印,悄悄爬进去。 宁馨儿发现他爬进石缝,身子拼命往里蹭,好在这缝极深。颜泰睡进石缝里,感觉她藏在里面,顺着进去。 死王子,还进来?宁馨儿急了,往里使劲挪了一段,身子悬空,里面似乎极空。侧首一看,里面是个高大宽阔的洞,洞里有许多大石,跳进洞里,脸上露出个笑,廖希平和那小姑娘,肯定藏在这里面。 可是往里极黑。宁馨儿小心地摸到一块石头,想,先藏起来,避过颜泰再说。[] 颜泰进来,在洞口发现里面可以藏人,掏出个火折子,往里走了一段,觉得里面太黑,太深,又多乱石,担心起来,“宁馨郡主,别玩了,这洞里很深很黑,里面恐怕有凶物。” 哼。你害怕,就快走吧!宁馨心里祈祷他快点离去,她才好想法弄个火把,往洞里去抓廖希平。 “叽”“叽” 黑暗中几只野鸟飞来飞去。洞里散发着一股臭味,空中不时落下臭烘烘的鸟粪。颜泰身上着了几处,连忙退到洞口,捏着鼻子道:“郡主。里面这么臭,快出来吧。” 宁馨闻到臭味,捏着鼻子,难过地忍受着鸟粪臭味,这味道跟廖希平衣服上的味道很象。她更坚定,廖希平躲在这里面。不由骂着他,下流的东西,连藏身都挑这么臭的地方藏,待本郡主把你捉回府里,一定好好整治你才行。 颜泰在洞口叫了半天,洞里“叽叽”的叫声越来越密,越来越臭。他开始受不了这个浓浓的臭味,想郡主那么香美娇贵的,怎么会受得了这个味道。一定是她先进过洞,后来又离去了。便钻了出去。 宁馨听到他出去的声音,又过了好一阵,才敢动弹,空中落下不少鸟屎,她头上身上沾满一鸟屎。 “死鸟!” 宁馨儿撒下一块衣襟,摸出火折,折了一根藤条,点了个小火把,只见洞里密密麻麻的都是黑色的野鸟,她叫不来名字。 “竟然敢屙屎在本郡主身上!”宁馨将小火把挂在藤上,双手发出一片金气,如利箭一般,将那些野鸟纷纷打死在地上。 不一会,地上堆满了鸟的尸体。 宁馨儿拍拍手,哼地一声,取下小火把,往洞里寻去。 却说福好和希平离开后,依着地图的记载,里面有三个岔洞,因古道在外面搜寻,两人不敢贪玩,往左走便是绕道,直接往中间的洞离去。一路上很是奇怪,不时有黑色的野鸟急急飞过,它们不时在空中屙下一坨鸟屎。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屎鸟?每天不是寻食,就是不停地屙食。希平深受其害,背着一大捆草药,和福好小心地避开野鸟。 “屎鸟?谁取的名字?真是名符其实。” 野鸟很奇怪,远远地见了满头光辉的福好,就小心地避开,似乎很怕怕她头上的宝冠。 没多会,他们发现野鸟怕福好头上的宝冠。两人手牵手地走得很近,一路上倒没再沾上屎鸟屙的臭屎,只是洞里臭不可闻。 希平折了几片草药叶,两人嚼烂塞鼻孔,往前行了两个时辰,里面还是臭得难闻。 “早知这条道这么臭,我们就走绕道回去了。” 两人都有点后悔。 “原来先生发现这个洞道时,那时洞里应该没有屎鸟吧?不然他肯定会有所记载。”福好觉得洞里一定有什么事情,那个往右的洞,是去哪的,地图上没标注。 “叽” 洞里传来一声巨大的鸟叫声,比先前飞过的许多只鸟叫的都大声。前面飞过一片黑云,突然在前方停下来盘旋几下。 “好大的屎鸟。”希平惊呼。两只大黑鸟堵塞了五米宽的洞道。 大黑鸟灰白的眼珠瞪着福好头上的宝冠,挥着翅膀,想要飞过去,可是福好和希平站在中央。它们身体下不时坠一坨鸟屎。 “这是屎鸟头头吧?身体巨大,屙的屎更臭。” 福好觉得快不能呼吸了。 那两只鸟看着他们,没有冒然冲过来。眼神里露出一种商量,似乎是请他们让开道。 福好冲大鸟举起只手,恳求道:“我们靠边让你们,你们可别屙大屎在我们身上。里面没有水,我们不能洗澡的。” 两人牵着手靠到壁边。两只大鸟看看他们,小心地从他们面前掠过,它们身后跟了上百只黑鸟,看着声势极大。 “洞里有什么事啊?鸟儿象要开紧急会议似的?”福好好奇得不得了。 黑鸟怕福好头上的宝冠,从她身边飞过时,都不会屙屎。这种屎鸟真是奇怪得很。 “我们跟去瞧瞧。” 福好拉拉希平,征求道。 希平也好奇得很。两人跟着黑鸟群倒了回去。 走了半个时辰,前面传来“啪啪”的打斗,间或夹杂有个女子的娇斥声:“死鸟,臭鸟,想用你们的臭屎,埋了我吗?找死!” 宁馨郡主?两人对视一眼,不再往前走。 宁馨正在一处拐角处狂杀黑鸟,满身屎,身上的衣服撕得到处破烂,眼看再无合适的地方撒下来做火把了,狂杀中,看到前方隐隐有一团亮光。便飞身过去。 两只大黑鸟,“嘎叽”一声,凶猛地向她扑去。 “死鸟。我杀了你们的小死鸟,你们还要报复我吗?谁叫你们到处屙屎,屙得本郡主满身是你们的臭便!” 宁馨从头到脚,沾满臭屎。毫不惧怕两只大黑鸟。与此同时,她身后飞来四只大黑鸟,一同围着她,喷出碗大股股的臭气,包围着她。 “好恶心的死鸟。”宁馨儿杀得眼红。直恨,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恶心的鸟?而且还有鸟头头。 福好和希平在远处,趴在一片石头后,悄悄地看着宁馨儿与六只大鸟打架。想,宁馨儿炼气七层,应该打得过这些大屎鸟吧。 宁馨儿浑身散发出一片强大的金气,屎鸟的臭气虽然伤不了她,可是她被熏得晕头转向,拼力往光亮处飞身过去。六只大鸟疾速追来。(未完待续) 026 鸟屎美人 “小贱人,你们果然躲要洞里。[.超多好看小说]”宁馨儿这时才发现福好头上戴的宝冠不是寻常的金银珠宝,满头光辉灿烂好看,却不眩目。看到希平穿着身破粒衣服,哈哈地笑起来,“下流胚,瞧你这衣不蔽体的样子。” 她离他们还有几米远,洞里本来就臭,她满身鸟屎地走过来,让洞里变得更臭。 福好捏着鼻子,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回了她一句,“你比下流胚的样子更有趣呢。瞧你,一个姑娘,白生生的腿儿胳膊全露出来了,还满身鸟屎……瞧你的粉脸上都有屎呢……哈哈……” 宁馨儿脸上一红,指着希平:“下流胚,你逃跑了,害我挨了父亲的打。今天我要捉住你回去。” 撤。福好和希平往后退了数米。 “死鸟!” 宁馨儿纵身欲追他们。六只大鸟将她围住,满眼愤怒地使出杀手锏,将屁股对着她,屙出一股股的大臭屁。 宁馨儿屏住气想逃,六道恶臭的鸟便象箭雨一样射向她。 只一瞬间,身上被六道鸟便雨喷得透湿,臭得她快晕倒了,哪里还能行气反抗。她抱着头伏在地上,气得哭了起来:“啊,呜呜……” 希平乐得拍下手掌,调侃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啊!”宁馨儿暴喝一声,冲出鸟围,落到他们身边,指着廖希平骂道:“你才恶!先前我若说出你们的藏身之处,只怕你们早被古道抓走了!现在你们见我被死鸟屙便欺负,不但不帮我,还笑我。” 六只鸟追过来,看着福好。却不敢靠近。 宁馨儿发现这些鸟很怕福好,以为是她喂的鸟。气恼道:“小姑娘,你好恶心,怎么养这么臭的鸟来害人?” 福好一愣,瞬时反应过来,这个浑身臭臭的郡主把屎鸟当成她驯养的了。冲宁馨挤眉弄眼地直做怪相,“是啊。就是我养来专门对付你这种坏人的。” “呜呜……”宁馨儿气疯了。扬手打出两道金剑。 福好撇撇嘴,发出一团日光焰,抵挡着两道金剑。福好补修过常火、真火、天常火后,日光焰的力更强劲。 “你有点厉害。”宁馨儿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小姑娘。哼。倾力发出一片剑林。 福好冲她吐下舌头,发出满天冰石。和她的剑林打得叮当直响。嘻嘻笑道。“你先前杀了太多屎鸟。你的灵力没有我足。” “别和她啰嗦。下个阵烧死她。我们该走了。”洞里太臭,希平没耐性呆下去。 福好另一道神识,在她身边下了三处火焰,希平阴笑着,升起旋风符。宁馨儿立即被困到一片火海中。 六只大黑鸟在边上展翅欢腾。似感谢他们为它们报了仇一般。 “走。” 希平拉着福好转身离去。 宁馨儿在日光焰阵里被烧得哇哇直叫,身上破烂的衣服,只几个瞬间就化为灰烬。 她无措地冲着他们的背影尖叫:“你们回来!放我出去!” “你们没良心。先前我救了你们,你们却要烧死我。天哪……”宁馨儿悲嚎起来。 福好心里有种莫名的难受。先前他们藏在大叶植物丛中,真担心她会说出他们的藏身所在。出乎意料地,她骗了她古道。他们的确欠她一个人情。 “我们还她一个人情吧。”福好停下脚步。 希平犹豫道:“放了她,再来纠缠怎么办?” “和她说好。若是再纠缠,杀了她,怪不得我们。” “好吧。” 福好远远地举着火精珠。召回日光焰,日光焰象一条长长的龙一样钻进回火精珠里。(.无弹窗广告) “呜呜……”宁馨儿双手抱在胸前,跪在地上哭得厉害。 福好和希平走过去,只见她浑身不着一物,雪白的身体被日光焰烧得通红,再晚一点。恐怕就要烧焦了。 希平“呀”地一声惊叫,宁馨儿抱着耸峰,动人的胴体,灼伤了他的灵魂,连忙蒙住眼睛转过头。 福好脱下身上的外衣,扔给她,勒令道:“不许跟着我们,不然我会杀了你。” “呜呜……”宁馨手上握着西,抓着福好扔过来的衣服,哭得更厉害,“你把那些大死鸟带走,好不好?” “那些鸟不是我养的。可能它只欺负坏人。你以后得学做好人。动物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福好无奈地摇摇头。 “呜呜……你骗我。我从来没干过坏事,干嘛你就非说我是坏人?先前我还救过你们。就当还我个人情,帮我把大鸟赶走吧。” 她抱着衣服跪在地上不敢,虽然廖希平转过身子了,可是手上的小衣服,根本遮不住她身上的几处部位。 福好愣了愣,她现在这个赤身裸体的鸟屎美人的样子,就是有本事,也不好和大鸟打架的。想了想,对希平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你干嘛?”宁馨儿惊恐地看着福好,不相信她这么小就这么坏,竟敢让廖希平脱了衣服欺负她。一双黑宝石的眼睛,露出绝望和拼命的样子,“你们敢!” 福好噗嗤一声笑出来。若不是灵魂成熟,宁馨儿这话会让她摸不着头脑。灵魂经过人事,所以听出她的误会。决定狠狠教训一下她,脸上露出个坏笑,嘿嘿道:“我们有什么不敢的?你现在就是个一丝不挂的鸟屎美人,连动都不敢动,我想让他干嘛,就干嘛。” 希平未解她意,脸上大红,跑到一边躲着,气恼地道:“福好,你害我?” 福好吐两下舌头。他俩个脑子都想岔了。跑过去拉着廖希平,“还不快给我脱了衣服?” “不。”廖希平双手紧抱在胸前,一幅要守洁的样子。 “你刚把她什么都看了哪……”福好看宁馨儿急得眼里包着泪水。嘿嘿。 宁馨儿绝望了,这小姑娘真坏。与其被廖希平欺负,不如冲出去。抱着手上的小衣服,突然起身往外面冲去。 “叽……叽……” 六只大鸟喷着臭气拦着她,有两只动作极快地转过身,把屁股着她屙便雨。 “啊!”宁馨儿悲楚地叫一声。该死的鸟,合着他们欺负她。 听到她的叫声,福好和廖希平转头一看。廖希平看到她窈窕的后影,转过头,“呸呸呸……我倒霉,一早被屎鸟屙了鸟屎在头上,遇上这个扫把星郡主,现在又看到不该看的。呸呸呸,让那臭郡主的邪气离我远些。” 宁馨儿耳尖,悲伤中,被六只大鸟逼得向福好这边靠近,听到他说的,又气又恨,全身上下左右前后,都被该死的廖希平看完了。他们又不肯出后相助,女儿家天生的自尊和骄傲受到严重伤害,高傲不可侵犯的脾气发作,悲叫一声,“你们见死不救。我来世定找你们报仇。”双手抱着胸前,飞身往洞壁上撞去。 福好眼明手快,飞身拖住她的脚,宁馨儿摔到地上,压在福好身上,狠狠打了她一耳光,“死丫头,都是你害我。” 廖希平见宁馨打福好,怒从中烧,顾不得男女有别,上前拖开她,狠狠还了两耳光,“人家救你,你却恩将仇报。” 黑宝石的眼睛满是委曲和悲愤地望着他,廖希平心里一虚,扶起福好,退到一边,转过身去。 福好嘟着嘴,摸摸火辣辣的脸颊,哼地一声,抓着希平,“让你脱衣服!” 希平看她好凶,怔了怔,却不动。福好拉着他的衣襟,飞快拔下他的衣服,廖希平满脸惊愕地看着她,双手抱在胸前,挡着白白的上身。宁馨儿蜷缩在地上,恐惧地看着他们。 “啪”那衣服飞过来,盖在她身上。 “用这衣服扎在腰上当个短裙子吧。”福好嘴儿翘得老高,不满地看着她,“你这坏人的脑袋,就会想坏事。你以为我要让希平对你做啥?就你这鸟屎美人,谁稀罕你呢。” 廖希平抱着胸明白过来,原来福好要帮她。脸上一红,“我错怪你了。好妹。” “哼。害我挨了一耳光。”福好把这帐记到他头上,若是他早点脱了衣服,恐怕没这事的。狠狠打了他一拳,“走了。” 本来福好要帮鸟屎美人赶走大鸟的,这时没了那份善心。这个郡主胡搅蛮缠,脑子容易冲动,得让她多吃点苦头,反正这大鸟除了会屙屎尿臭人,没多大的杀伤力。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宁馨儿的性格很特别,知道误会小姑娘了,刚才自己一怒之下要寻死,是小姑娘拉着她,救了她,这个小姑娘真的是个好人,所以坦然道歉。 “哼。鸟屎美人。你自己保重。” 福好的气立即消了许多,这鸟屎美人不算小器,知错认错,不象寻常人那般扭捏。 “小姑娘。别走。” 福好的衣服太小,穿不得她的衣服,只得扎在胸前遮住丰腴的胸部,将廖希平的衣服,扎在腰上遮住隐秘的地方。 宁馨快步追上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福好转身道。 希平抱着白白的胸膛,不敢回头。 “大鸟挡在前面,我不敢倒回去。你一定找得到洞里的路,让我跟着你们出去后,我就不再跟着你们了,好不好?”宁罄儿语气柔和下来。(未完待续) 027 真的,还是假? 宁馨儿不管福好同不同意,大步流星走到前面,洁白的背部、胳膊和腿儿,好看地在福好和希平眼前晃来晃去。 希平双眼如遇芒刺,“呀”地一声,把头勾得低低的。这鸟屎美人真是不拘廉耻,现在弄成这幅模样,还大大咧咧地在人前献丑。 福好看着她好看的背影,真是个鸟屎美人。宁馨的身子好看得令人发呆,她看着都觉得这么好看……看一眼希平,他难堪得要死的样子。 笑着上前对宁馨儿道:“你要和我们一路,不要走在我们前面,走我们后面吧。” “为什么?”宁馨儿怕后面有大鸟追来。 福好上下看她,不知她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若说不明白,先前被希平看到了身子气得要撞墙。只这么一会她又没事一般,象不在乎身子露了许多在男人面前。真是个奇怪的鸟屎美人。 福好意味深长地看一看希平难为情的样子。 宁馨这才儿明白过来,冲希“哼”地一声,“看在你好妹的面上,我走后面。” 希平已经被这个活生生的女人逼得不能思想,快步往前走去。 “等我。平哥。”福好很同情希平,他这际遇,可不是艳遇,真是可怜的‘屎遇’。 “好妹,等你。”宁馨儿欢跳着追逐福好。 …… 一天一夜后,他们终于出了山洞,到了乌衣国边境上的毓秀河西畔。洞外有一片树林,旁边有条小溪流向低处的河里。 看到涓涓清流,宁馨扑通一声跳进溪里,哇哇地兴奋大叫。“我终于可以洗澡了。” 福好站在岸边摇摇头。鸟屎美人太易冲动,衣服都没脱。跳下水,等会起来穿什么呢? 希平一路难过死了,被衣不蔽体的宁馨跟着,浑身发僵,脑子不能思想。外面阳光大好,鸟语花香地,正是和这个麻烦的郡主分手的时机。拉着福好小声道:“别理她。我们走了。” 福好摸摸他的头,看看外面宽宽的河水,足足有百多米宽,凭他们现在的本事。飞不过去的。现在。他们不得不去河边等经过的船只。 “好妹。等我!” 宁馨怕他们扔下她走了,大叫着。和福好相处了一天一夜,把她当作自己人一般,完全忘记了要抓廖希平的事。 福好对这个鸟屎美人没有憎恶,相反还有几分怜惜。特别是昨天在洞里。她被廖希平看了全身,羞愧得要撞墙自尽,令福好有几分欣赏。至少这个鸟屎美人有羞耻之心,爱惜女人的贞洁。 一天一夜以来,发现她除了是武真侯的女儿这一点让人忌讳,根本就是被娇惯的大小姐,丝毫不懂外界的事。她嘴里一直叫骂着希平,其实对希平的恨,只是停留在叫骂上。她的性格贪玩。调皮。其实,她蛮可爱的。 福好喜欢逗她玩,逗着她很有趣,很好笑。不知是不是鸟屎美人被大屎鸟害怕了,要跟福好一路避开大鸟,所以让着福好。反正福好觉得。逗宁馨玩时,她不会真的生气。 “你是个猪头。等会你洗了澡上来,穿什么?希平的衣服都脱给你了,没看人家一直光着身子?”福好站在溪边,调侃宁馨。 “我去河边守着。” 鸟屎美人在溪水里洗得哗哗作响,令他很不自在,希平不敢自由转动视线,背着一大捆草药走到森林边上。 福好向他挥了挥手,坐到溪边一块石头上,笑嘻嘻地看着宁馨。 “我看到溪水太高兴,就忘记了。”宁馨儿后悔起来,看希平走远,往溪岸边过来,把两件湿湿的衣服抛到岸上,“好妹,帮我晒晒衣服吧。” 福好捡起根树枝,挑开湿湿的衣服,扔到旁边的石头上,瘪下嘴,道:“等会有船来,我们就走了。你不要再跟我们一路。你爹一直想杀我,难道你不知道。” 宁馨儿真不知道她爹那些事,福好不说,她还以为她爹只是想找廖希平抄一本书,听了此话,愣了,“真的?” “还有假?还有,你爹让希平写书,不是那么简单,若是希平写完书,也要杀他的。我们是大成国人,明白吗?”福好觉得她笨到了极点,还是把话说明白的好。 宁馨儿知道他爹很凶,很厉害,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可是他干嘛要杀个小女孩呢,莫非爹想收藏福好头上的宝冠,皱着眉道:“我爹是不是想要你头的宝冠?它看着的确很吸引人,很值钱。” “呸。你爹才不只贪财。他有野心,你不知道?他想统一越国。”福好不知宁馨儿倒底有多无知,好奇地说出这话,看她什么反应。 宁馨儿大笑道:“天下当属王者居之。若是你有本事,你也可以统一天下。” 原来她知道她爹很坏。福好不想多说了,“你爹和我是敌人,你现在明白了,就不要跟你爹的敌人一道了。更不要有想抓住我们的坏想法。”说罢,飞身去了森林外,跟希平坐在高高的坡上,一起望着滔滔的河水。 “你回来,我话没说完呢……” 宁馨儿泡在水里,看她走远,发起呆来。她想过捉廖希平,让他把书写出来,拿回去交差。可是没想到事情象福好说的那样。 “上游有下过大雨。”希平看着浑浊的河水,心里担心,若是一直没有船经过怎么办。 “别担心,你看,远处有船过来了。”福好指着河水东面,有个小小的黑点慢慢移动。看看他光着的白白的身,捂嘴偷笑。 “好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下次再相见,与她就是敌人了。”福发越大越顽皮,希平不理她那样,就不给她玩笑的机会。认真地劝着福好,“你别忘记滴珠就是个例子。” 福好双手捧着腮,抿下嘴。有种奇怪的感觉,若真这么把鸟屎美人扔在这里,她有些不放心。武真侯那么坏,自己干嘛会对他儿女起好心呢? “听我的。别相信那个鸟屎美人。” 福好看着希平,,皱下眉,小声道:“我一种感觉,鸟屎美人虽然是武真侯的女儿,可是她和滴珠不同,鸟屎美人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女子。” “那是她守自己的名节。可是除开自己以外的呢?”希平想着在武真侯地牢里的痛苦日子,对武真侯的女儿,古道的徒弟,并不看好。 福好怀疑自己真是宁家的人,和宁馨有血脉,她对宁馨有种天生的血脉之情,所以才放不下。捧着腮,脸苦成一团。 希平感受到她的心事,拉着她道,“好妹。忘记了文真侯对你的好。你是沈将军的女儿。别找你的爹和娘了。” “我答应了文真侯,要找宁佳的。”福好心里难受得,脸色发白。 “以后大成和越国打仗怎么办?”希平担忧不已。 福好脸色更白,心里越来越有种强烈的愿望,“为什么大成和越国不能友好相处呢?” “就是。为什么大成和越国不能友好相处呢?” 宁馨儿一身湿淋淋地,裹着湿湿的衣服,象幽灵一样出现在他们背后。 希平抱着头,把头埋在腿间,不敢回头看她。这鸟屎美人,真是无处不在,一刻都不让大家清闲。 福好起身看着她,眼神惊愕。她昨天被日光焰灼过的皮肝,在水里泡了后,现在起了很多水泡,依鸟屎美人大惊小怪的脾气,应该会哇哇大叫才对,她却象一点感觉都没有, 宁馨儿此时象只难看的怪物,脸上都起了很多红红的水泡。可是她真的没有大叫。 “好妹,我有话和你说。你跟我过来。”她一本正经,象有大事,不在意身体的痛苦。 “有什么事,不能当大家说?”福好靠在一棵树上,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我不想让下流胚听到我的心里话。”宁馨儿狠狠地剜一眼希平。拉着她,走到一边,认真道:“我刚才想过你说的话。我爹和你是仇人,可是我和你不是仇人。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妹。” 希平在一边听到她说的,一下蹦得老高,跳过来,拉着福好,道:“不要听她的甜言蜜语。小心她有诈。” “你才有诈。”宁馨儿气得哇哇大叫,推开希平,对福好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刚说的,大成国和越国,为什么不能友好相处呢?我听皇帝爷爷说过,大成国和越国在很多年前本来就是一家。” 希平这时才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也不怕她身上露出的多处肌肤灼伤眼睛,令人不自在,咆哮道:“鸟屎,好妹不是你叫的。你少迷惑我好妹。你爹不只想统一越国,还想吞并大成。你离我们远点,再缠着我们,别怪我不客气!” 宁馨儿双手叉在腰上,冲他回哮道:“下流胚。小鸡肚肠。我爹是我爹,我是我!” “你怎么证明你是你?”被滴珠出卖过,本来就警觉的希平,绝不会轻易相信武真侯的女儿。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要和好妹一起,让大成国和越国成为友好之邦!”宁馨儿哼地一下歪着头,拉着福好,不理希平。(未完待续) 028 吉安号 “鬼才信。(.好看的小说)你不暗算好妹,就是良心……” 希平拂一下左侧的那缕头发,露出侧面的疤痕,脸色看着甚是凶悍可怕。宁馨儿一惊,原来廖希平的脸有破过相。 福好尖叫一声:“别吵了!” 宁馨和希平安静下来,看着她。 福好抱着头,摇了摇,蹲在地上,伤心地哭起来。 “好妹……”希平和宁馨同时弯身拉她。 “你们好讨厌!”福好甩开他们,走到一边,趴在棵树上伤心大哭。 为什么会有这些人事?为什么今世要陷入这么复杂的命运。这一刻,她希望林至安就是她的亲爹,高氏就是她的亲娘,那么,她就不会有这么巨大的烦恼。 “都怪你!” 宁馨儿和希平同时指着对方,大骂起来。 “你惹好妹生气,我打死你。”宁馨恼怒地发出一片金气。 “不要脸的鸟屎缠着我好妹,我不杀你,不是廖杀平!”希平脸都被她气变形了,发出一团真火。 两团强大的灵气在空中相碰,小树林里火光闪烁。 福好不理他们,调头往河岸下边走去。 “停。”宁馨见福好跑了,尖叫一声。 希平拼全身的灵力发现出更大的火球。他现在的火力,得到福好倾囊相授,已经习得真火,比七层常火要强得多。 宁馨没使全力,只发了一半的功,金气架不住希平的火力,火球打在她身上,烧着了头发。 “你好狠!”宁馨儿轻轻一跃。从希平头上飞过。希平抬头正好看到她腰裙间的隐秘处,“呸”,连忙退到一边,暗骂晦气。 宁馨儿落到远处,扑熄身上的火焰,身上触破几处水泡。痛得唏牙咧齿。突然发现河水不断上涨。福好坐在水边的石头,抱头大哭。 “好妹,河里的水在上涨!”顾不得伤疼,一个飞身下去。抓起她,飞到半坡上。 “哗。”昏浊的河水一下吞没了福好刚才坐过的地方。 福好揉揉眼睛,幸好被救。她不会水的。哭着道,“谢谢鸟屎美人。” 听到宁馨的叫声,希平吓得飞身下来。紧张大叫:“福好。”看她站在半坡上,没事,才舒口气。 “好妹。你说,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宁馨儿下了决心,要作一件大事。 福好泪眼涟涟地看着她,摇头道:“我不知道。原来我们对滴珠也很好,可是她却出卖我们。害得我差点被你爹杀死,希平被你爹抓走。” 宁馨儿斩钉截铁道。“往后,我就跟着你,与你一起让大成国和越国成为友好邦交。你让我作的我就作,你不同意我作的事,我绝不作,如何?” 伸出柔软的手轻轻为她擦去泪水,皱着眉道:“我也不知为什么,对着你没有脾气。你欺负我,老叫我鸟屎美人,我都不生气。我是真的想和你一道。”她眼里也噙着泪水,楚楚可怜地看着福好。“你就不要赶人家了嘛。人家从来没这样低声下气地对个陌生人这样好。” 她也伤心地哭起来:“只要你不赶我走,你喜欢叫我鸟屎美人,都随你呢。好不好嘛。” “不好!”希平在一边尖叫。 “人家证明给你们看都不好?”宁馨的急脾气上来,把头往树上撞得呯呯直响,脸上几处水泡撞破,血水流出来。 “你疯了。”福好拉着她,抽泣道:“我给你机会证明就是呢。” “好妹。”宁馨抱着她又高兴又伤心地大哭起来。 “她这根本就是耍赖!”希平不相信她会有好的证明。 宁馨抬起头,擦下泪水,指着他道:“下流胚,我一定会证明到你满意为止。” “好。那往后,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若是有一点不听话,我们就赶你走。”希平阴恻道。 “好!一言为定。”宁馨儿不是吃素的。 “让你干粗活,你也干?”希平虚起眼,冷笑道。 “干粗活,我不怕!只要你不耍流氓。” “呸。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希平气得脸发白,遇上这鸟屎美人真是倒霉。 “好妹,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们了,你还赶我吗?”宁馨黑宝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她。 福好破啼为笑,“你说的,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别说我们欺负你。” “不会!”宁馨儿说干就干,一个飞身,抓起地上那捆草药,“往后,我背这些药。” 草药才搭在背上,又痛苦地大叫,“我的伤……” 福好摇摇头,心软下来,上前要夺下那捆草药,“你身上这么多水泡,我给你治治。” “谢谢好妹。我说了证明给你们看,就会排除万难,这点小伤,小事难不到我。”黑宝石的眼睛里闪过坚定。 ** 远处小如芝麻的船终于过来了,远远地看见船帆上打着“吉安”的船号。 福好兴奋地大叫:“船家……” “船家……” 希平和宁馨一起合声高呼。 远处的船听到他们的叫声,将船开了过来,船还没泊岸,离岸边有十几米远,他们已经纵身射落到船头。 这是一首航海的大船,是福好见过的最大的船,船身有十几米长,六七米宽,有两层高,底层有三十几个水手在奋力划船,前方有两个舵手掌舵。 他们落到上面一层的甲板上。 一群乌衣人簇拥着个老者,定定地看着他们,一个十五六岁的赤身男子,和一个衣容不整的年轻女子,尤其那个戴宝冠的小姑娘很引人注目。 宁馨儿站在希平背后,借着他高大的身影藏着自己难堪的形象。福好笑吟吟地向他们作上揖:“谢谢大家把船开过来。请问你们的船要开向哪里。” 老者暗暗震惊,小姑娘头上戴的很象传说中的月光宝冠,还有她后面那个衣不蔽体的姑娘,满身水泡,那黑宝石般的眼睛甚是迷人。 老者的眼神深深,让人看不透。头上戴着宽圆的帽子,顶上缀着一颗宝石。向他们笑着合掌行了个礼:“你们可是毓秀河神派来的神仙?难怪这几天多密河谷下了大雨,涨这么大的水。原来是河神的使者来了。” “我们不是神仙,只是河对面的农户,几天前搭别的船到金汤山来采草药,现在准备回去了。”福好指指廖希平背的一大捆草药。 老者若有所思地,他们可不象上山采药的农户,他们的装扮和口音不是乌衣国人。他们是三个修士。 “既然有缘相识,请到船舱里面整理一下吧。” 人群中有几个人目光贪婪地看着宁馨露在外面的胸颈和修长美丽的大腿。 “能否借你们一套衣物,给我姐姐换上?”福好感觉这群人很复杂,可是已经上了船,只能见机行事。 “小玉,带这几位客人进去整理。”老者高喝一声,出来一个乌衣女子,两条油黑的辫子盘在头上,大约十七八岁,容貌俊丽,半勾着头从船舱里面出来。 “感谢前辈的帮助。请问怎么称呼前辈?”福好向老者鞠个躬。 老者答道:“我乃乌衣国国师博明。因多密多谷突然遇暴雨涨水,开船出来检视沿途可有遇难的百姓,听到你们的呼叫,以为你们是被大水冲下来的人。” 小玉道:“三位客人请。” 小玉带着他们进了船舱里面,把希平带到一间小屋里,给了他一套男子服装,然后回到隔壁的房间,取出一套衣服给宁馨。 “你们在金汤山上遇到什么了?身上有个怪怪的味道。”小玉皱着眉问福好,找出一套一衣服递给福好,“你也换换吧,虽然这衣服大了些,可是比你们这一身臭臭的味道好。” 福好觉得她不是很可怕的人,便和她攀谈,“小玉姐姐。你可知道这世上有种屎鸟,除了寻食,便屙屎。” 小玉摇摇头,掩嘴一笑,“我是个下人,哪里知道这些?你们可是遇上屎鸟,弄得这么臭。” “小玉姐姐,这船要开向哪里?”福好打听。 “应该是要回多密多城。你们去屏风后面脱衣服,我去给你们弄点水来洗一洗。”小玉掩上门出去。 两人去了屏风后,挤在一起,宁馨提醒道:“好妹。我刚看那群人中,有几个男人的眼神恶得很。” 福好有发现那几双不对劲的目光,可是现在不借助这只船,他们如何离开这金汤山呢。“等到了多密多县城,我们就设法弄点钱,找暗船送我们去二秀河。” “你倒是遇事沉着,有主见得很。”宁馨很佩服福好。 福好不出声。她这是给逼出来的。前世虽然当过侯府主母,可是没抛头露面太多,更别提经历的这些周折。但是,灵魂毕竟成熟,又是沈岳飞的女儿,经一事便得历练,自然成熟、勇敢许多。 “咚咚……”小玉和三个侍女敲了一下门,抬了两桶水进来。 “你们出来洗洗吧。同行的那位公子,我已经让人送热水去了。”小玉伺候得很周到。 福好从屏风后伸出个头,笑道:“谢谢小玉姐姐。你们先出去吧,我们洗好了,会叫你。”(未完待续) 029 一品和九品,谁大? “我在门外。(.无弹窗广告)有事叫我。”小玉带着她们出去,又关上门。 宁馨儿光着身子,轻轻一跳,落到门边,栓上门,爬进一个浴桶,长长地舒口气:“终于可以洗热水澡了。” 福好钻进另一个浴桶,冲她吐下舌头,“你身上的水泡,不能洗澡的。” 宁馨儿一身痛得火辣辣地,痛苦得眼里闪着泪光,却笑道:“这一次非洗不可。反正有神医好妹,就不怕落下疤痕。”说到疤痕,想起廖希平脸上的疤痕,好奇地问:“廖希平左脸侧上怎么有道吓人的疤?” “原来他救我时落下的……” 半个时辰后,福好换上比身子长大许多的宽松衣服,挽起袖子,去隔壁找希平,希平早已更洗完毕,已经换上和福好一式的乌色衣袍。原来乌衣国的衣服样式,没有明显的男女区别,统统都是黑衣的宽松缎袍,穿着很是自由、舒服,又挨得脏。 福好一株草药,帮宁馨调配了外用药敷上。 小玉让人收拾了屋里,带着他们去外面的客厅。博明已经叫人弄了一桌酒菜摆上,等侯着他们。 “几位小客人更洗好了?换了衣服,虽不合体,但是看着清爽多了。”博明看着他们乌发披散,乌黑的衣袍衬着他们,更显神采飞扬。福好被一身宽大的衣袍兜着,显得有些不方便,走路需提着长长的袍子。她哥哥姐姐的衣服大小倒是合身,那美貌姑娘的脸上和身上敷着一层草药汁,看着极为滑稽。 满桌佳肴看着极是可口,宁馨拉拉福好,暗示要当心菜里有毒。 博明见到宁馨表情异样。拿起筷子,每样菜先吃了一口。 福好脸上微红,大方地坐下来,向他作了个揖:“谢谢博国师的款待。” 希平和宁馨坐在她的两边。 博明点点头。这小姑娘很是大器。眼神盯着她头上的宝冠。做了个请的姿势。 福好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笑道:“味道很好。”左右顾视一下希平和宁馨。他们拿起筷子。跟着吃了起来。 “请问三位怎么称呼?”博明心里一直想看看小姑娘头上的宝冠。 “我叫赵清月,我哥哥叫赵清平,我姐姐叫赵清莲。” 异国它乡,不能暴路真实姓名。福好编造了假身份。 “你这宝冠从何而来?”博明忍不住询问。 “我爹是大夫。有次救了一个过路的古玩商,他将这个宝冠赠送给了我爹,我爹看是小女孩戴的装饰。就给我玩了。”福好轻描淡写地说话,嘴上不停地吃菜。在山洞里走了一天一夜,没吃上东西。早已饥肠辘辘。 宁馨看福好大口吃着没事,也放开大吃。希平依然很谨慎,只吃了几小口。 “我可以看一看吗?”博明征求福好的意见。 福好取下宝冠递给他,笑道:“不知为什么,原来它是个寻常的金玉宝冠,现在却发出好看的光。” 宁馨轻咳一声,唬弄博明。道:“我妹妹是神仙转世,这宝冠跟着她。没多久就发出了神光。” 博明接过宝冠,双手一沉,立即被上万斤的重量压到地板上,脸色陡变,满脸痛苦,失声叫道:“你这宝冠好沉?”连忙运气想托起宝冠,十指一瞬剧痛后,却失去知觉,双手压在宝冠下,取不出来。 福好他们暗暗吃惊,这宝冠他们三人都可以拿在手上随意玩看,何以到了博明手上却沉如大山。福好看博明满脸痛苦,手上显出血迹,连忙拿起宝冠戴在头上。 博明举起双手,十指已被压断,紫红的脸膛煞白,惊赅地看着福好,她的修为应该没超过炼气九层,可是这宝冠戴在她双手间并无多大重量,而且可以戴在她的头上。 宁馨曾听古道说过,这世间有种宝物不仅会认主,还会辨别善恶。猜这宝冠灵气重,不跟恶人。笑着从福好头上拿起宝冠,往自己头上戴了一下,故意道,“博国师,你的手是不是有受过伤,连宝冠都拿不起。” 希平嗔一眼宁馨,看不惯她动福好的东西,取下她头上的宝冠,戴回福好头上。 博明倍受打击。宝冠在这三个孩子手上都象没有重量,难道刚才是赵清月暗中发了灵力?莫非她隐藏了修为,拥有比筑基还厉害的能力,能发出山一样重的力量?就是筑基士,也举不起一座山的重量。 福好关切地问。“你的手没事吧?” 他们在人家的船上。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对方弄僵关系。人家再怎么坏,还弄了酒菜招待他们。福好放下筷子,拿着他的手看了看,诧异道:“你手上的筋骨都断了。我帮你治一治。”说罢跑回内舱,去希平那间屋找出一棵药,放进一个碗里,让希平将它摏烂,自己从怀里取出金针,帮博明扎针。 “清月会医术?”博明很是诧异,这小姑娘身怀多种绝技,还好没轻易抢这宝冠,不然,还不知她会使出什么古怪招术来。 “我爹是大夫嘛。从小,我喜欢看他给人治病,跟着学了一些。”福好的回答很自然。 大厅通往前舱首的门口外,坐着那群乌衣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福好。 博明看希平手上的药,没见过,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药?可以治骨伤?” “这是血红花,不仅治骨伤,还能和气血。”福好熟稔地给他扎针。 “谢谢清月。”博明对她另眼相看,改变了原来的想法,不敢再打宝冠的主意。 “小玉,去找一些干净的布来。” 小玉从博明身后,赶快去了内舱。 “其实我有治筋骨的药,只是双手十指断了,自己行动不变。”博明不好意思地道。 “你的船载了我们,又请我们吃饭。为你做点事,是我们应该的。”福好显得人情练达。令博明再次惊赅,看看她的哥哥姐姐,反而不如她,心里怀疑清莲、清平与她不是兄妹。 小玉拿了一卷白布条来,福好将希平摏好的药法涂在布条上,动作轻柔,灵活地帮博明包好手指,收好金针,笑道:“博国师,据说这药很灵验,五日之内你的手指就能好。” “真的?” 福好认真地点点头。 半刻钟不到,清月就博国师处理好了伤指。他有点喜欢这个小姑娘了,不仅长得可爱,处事练达,大器,又通岐黄。尤其这宝冠,象天生为她订制的一般。 “小玉,把我的药酒取来。三们客人请继续用餐。”博明脸色比先前好一些,慢慢恢复紫红。 “清月的医术这么好,我推荐你进御医馆,可以官至一品。”博时开始拉拢他们。 福好咯咯笑道:“我才八岁,当不来官呢。博国师错爱了。” “御医馆的官,不需打理事务,只需为皇上、皇后和皇子们诊病。”博明觉得赵清月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若他们真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这么小,能官至一品,一定会欣喜若狂。可是这三个孩子的表情都无劝于衷,是不知道一品官有多大,还是本身出自王侯,无视官贵? 希平感觉到博明的怀疑,故意看着他,傻乎乎地道,“博国师,虽然一品官最小,不象九品那么大,可是我们年纪太小,事关皇室健康,我们的确胜任不来。” 小玉取了一小坛酒上来,给博明倒了一碗,博明双掌夹着酒碗,咕嘟咕嘟喝下去,听了希平的话,差点把药酒喷了出来。看眼他傻傻的表情,笑道:“清平小弟真会说笑话。一品可是官中最高的品阶,九品最小。” 宁馨儿差点笑了出来,廖希平有时很搞笑。脸上强忍着笑,故意好奇地盯一眼博明面前的小酒坛。 “不好意思。这是跌打酒。我以为三位不会好酒,所以没安排酒上来。若是三位有雅兴,小玉,让人弄点酒上来。”博明看宁馨儿盯着他的药酒,笑道。 福好连忙摇手,“我们三个都遗传了我爹喝酒就全身发红的毛病,喝不得酒呢。” 博明不免一笑,清月这么小就习得如此谨慎。叫住小玉,没让她进去取酒。 “你们不是乌衣国人,是大成国人,还是越国人?”博明直接问道。 福好愣了愣。宁馨儿连忙道:“我们是乌衣国人,住在河对岸,可否请国师的船送我们过去。” “你们看外面的天色,就要黑了,戌时前我们必须回到多密多城里,我还有紧急公务在身。今晚可能还有暴雨。你们说的那河对岸,是片荒凉的野岭,上面并没有人家呀。”博明惊讶地看着他们。 “上面有个村子。不信你送我们过去,我们带你去我们村子看看。”宁馨儿糊弄他道。 博明皱一下眉,下巴上的花白的胡子抖了抖,“现在离多密多城已经不远了。待暴雨之后,我再送你们回去吧。” 希平看着船外,大船已经调头回行,离金汤山对岸已经很远。搭乘人家的船,不能强求别人相送。外面的天色,夕阳浑蒙,头上乌云已拢,的确象有暴雨。在心里和福好通了气,只得跟着大船先去多密多。 半个时辰后,大船开进多密多河,天黑时,到了多密多河埠。(未完待续) 030 怎么没点钱 多密多河埠密密麻麻停满了大小的船只。 多密多城里的建筑和大城国一样,青砖碧瓦,但房屋形状带圆,屋顶上没有吻兽和瑞饰,一律镶嵌不同颜色的漂亮宝石,炫耀着乌衣国盛产宝石。城里城外种满一种特别的树,树叶比手掌还大,还伸着几根好看的手指。宁馨听古道讲过,这种树叫长命树,别称手指树,树龄可达四百年以上。 博明进城办事,吩咐小玉和一个乌衣人头目带着福好他们去友和客栈,那一群跟随博明的乌衣人都住进了客格里。 乌衣国的货币不只金银可以作货币交易,宝石也能当货币用。小玉拿出一粒指头大小,淡蓝色的宝石为大家订下房间。 他们跟那一群乌衣人住进一溜院子里。福好、宁馨住一间房,希平跟那个乌衣人头住在一间屋里。 福好和小玉说想逛街买东西,三人独自上了街。多密多城的街道呈s型,天黑了,还人声鼎沸,闹热非常。 文真侯原来给福好准备的盘缠,在勾陈山上和群虎打架时,包袱被老虎抓破,里面的东西飞散出来,里面的东西不是被群虎践踏踩烂,就是给日光焰给烧坏。此时,三人身无分文。 宁馨举着手上的一双浅碧的手镯,主动提议:“我手上的玲珑镯价值连城,卖掉一只,应该够我们作盘缠了。” 宁馨儿离家出走时,带有一包金银,后来跟古道同路,古道将她的布包收走,以防她私自离开,后来急于甩掉那帮士兵。只身离开。如今,身上只有这对一直戴在身上的手镯。 这手镯浅碧中透着淡蓝,镯身澄莹,乃珠宝中的极品。 福好摇摇头。“你这个太贵重。又是你娘给你的。若是卖了将来找不回来,就可惜了。我们在集市上逛一圈再说。” 真要卖首饰,她宁可把她身上戴的粉色首饰卖掉。渺然说过,没钱时,就可以卖它们的。 希平跟着她们一直不太说话。福好和宁馨儿之间,似乎真有天然的血缘亲情。相信福好是大成国皇族子孙的传说。因为福好的关系,他对宁馨儿不再十分恶劣。但心里对她依然防范得很紧。 多密多城是个河埠城市,来往的人多。夜晚的街道,可谓灯火辉煌,人群川流不息。 三人逛了一大圈,看着来往的商人们交易各种布匹、珠宝、茶叶、粮食,还有贩卖奴隶的。酒楼、茶舍更是门庭若市。 “我们怎么弄钱呢?”转了一大圈,还没找到生钱的法子。宁馨着急起来。 “我们得先打听一下租船的事。”福好并不很着急。 “那里有家船业经纪行。” 象多密多河埠这么大个码头城市,通常有租船的铺行。希平一直留意着各类铺子上的招牌。往回走,快走到河边,他看到一幢屋子,上面挂着顺风船行的牌子。 三人进去,一个乌衣伙计上前迎接,希平作为唯一的男子。向他拱手行礼,打听租船的事。 船行里来往的人极多,众人都被福好头上的福冠吸引。那伙计以为他们是大主顾,将他们迎到里面的一间专门谈生意的屋里坐在茶几前,叫上茶来慢慢谈话。 希平先询价。“请问贵行的租船的价格多少?” 那伙计答:“租小船一天要五两银子,保证金一百两。租一艏中型的船,一天要五十两银子,保证金要一千两,租一首吉安号那样的大船,一天要二百两,保证金五千两。三位客人要租船去哪里?” “我们出来学做生意。不知南来北往的行情,大哥可有听说哪里一货物好便宜,又运往哪里好卖?”希平细细打听。 那伙计愣了愣,却不愿多说,手指在桌不断地敲打。 福好明白过来,他这是想要好处,笑道:“我们刚从客栈出来,走得匆忙,一点银子都没带。想问一下大哥,多密多能够去哪些地方?我们想做趟大买卖,要是能把乌衣国的奇货弄到国外去卖的话,这恐怕不是租船,是得一艏买船的事。”说着取下头上的宝冠,故意在手上玩了玩,吹了口灰尘一般,然后扬扬眉,将宝冠又戴回头上。 宁馨儿聪明,看福好故弄玄虚,也故意露出手上的玲珑手镯,表示他们是有钱人,不用担心钱的事。 那伙计在船行里,成天接洽的都是做大买卖的人。福好头上的宝冠不用说了,肯定值钱,就是宁馨手上戴的镯子,也是罕见的东西,绝非有钱就一定买得到的贵重首饰。 可是他们几个不但不通生意上的事,连方向都没弄得清楚,就出来学人家做南来北往的生意。伙计心中有所狐疑。一时判断不出来他们的来路。 福好笑道:“我们几个在家里和父母亲赌了气,要自己出来学做事业。我们现在虽不懂生意上的行道,只要我们用心,在外摔打几年,将来一定能挣上大钱证明给大人们看。至于本钱,我们有的是。你莫担心我们没钱。只管给我们说,从多密多贩珠宝卖往大成国或者越国,要走多久。” 看来他们真是不懂生意,也不知外面的世事。乌衣国和大成国之间素无生意往来,和越国倒是有交往,但大多不走水路。若是给他们说了不走水路,他们就可以不租船了。只略有迟疑,却被福好他们看出端睨,这伙计不愿说得太多,只想诓他们的钱。 “买一条中型船要多少钱?”宁馨儿没耐性和这伙计慢慢磨话。 那伙计眼神一跳,比起个指头:“保证金就是卖船的价。” “知道了。妹妹,我们走,回去取银子。”宁馨儿拉拉福好的衣袖。 希平却继续问道:“你们介绍船工吗?” 那伙计有些迷芒,看他们不象问着玩的,“我们有船工,用我们的船工,与我们顺风船行签协议,工钱先付到我们船行里。” “每天一个船工要付多少钱?” “多密多城的船工,水性好,擅划浆,请我们的船工,一个人每天半两银,还管三餐饭,中餐和晚餐必须带荤。” “中船要多少船工?” “掌舵的,划浆的,跑龙套的,遇到不好行的地方,还得有拉纤的,一共要十六个。” “知道了。我们这就回去准备钱。劳烦大哥了。” 待希平问清楚后,出了顺风船行。 走到外面一僻静处,宁馨儿很是不满意地嘀咕:“这伙计麻烦,问他多些,都不肯说。”若在越国,她非撤这家船行不可。 福好不理她,和希平商量着钱的事,“这么算来,没有二千两银子,我们走不成。” 希平眉头拧紧,“二千两可不是小数。就是卖了你戴的琉璃饰,未必能卖到两千两。” “实在不行,就卖掉我一只玲珑镯。我这一只玲珑镯最少可以当五千两。”宁馨儿并不在意少一只宝镯。 “租小船是够了,可是我怕小船开不到家,就遇上点事,给坏了。”福好两眼直转,脑子里打着主意,“实在不行,就找个药铺,看那些草药能不能卖点钱。” 希平道:“我们先去药铺看看行情。” “城中央有个康宁药铺。”宁馨儿说。 三人又走进城里,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城中央的康宁药铺外,虽是晚上,药铺里诊病买药的人还有不少。 走进铺子,在一边看着那个抓药的大叔,盯着他拿出去的药,收回来的钱。不一会,福好发现,寻常的药材,他们卖得贵了五倍。心里暗喜,若是他们的稀药,一定能卖到不错的价钱。 谁知药铺里,早有个粗壮的伙计,专门负责维护秩序的,站在一边盯着他们好一阵,见他们看着大叔手上的钱眉开眼笑,进来半天,不诊病,也不买药,怀疑他们是贼,可是那小姑娘头上又戴着个晚眼的宝冠,弄不清他们的来路,又怕他们真的是贼,趁人多时偷了药铺的钱。犹豫几下,提着根棍子上来,凶凶地喝道:“你们几个看病,还是买药?” 他凶巴巴的样子,令宁馨峨眉倒竖,想要和他打架。福好知道他们犯了人家的忌讳,拉着宁馨,笑吟吟地和凶汉说道:“大叔,我们想和你们谈点事情。” 希平拱手道:“我们出来时,盘缠带少了,现在手上银两短缺,手上有一批稀药,想卖给你们。” 那收钱的大叔,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并没看到药材,皱下眉道:“既是要卖药,把东西拿来看。” “我想先问一下行情。普药,多少价收,上药又收多少?” “都要看了货才谈介。”那大叔很不耐烦。 凶汉冲他们扬扬大棍,“要卖药材,把东西拿来说话,不然就别在这碍事。”手上用力推一把希平,希平没留意,一个趔趄,被推出来,差点摔在地上,脸色一白,很是难堪。 宁馨见他们凶得很,袖子一卷,扑上去就想打他:“你说话就说话,凭什么推我哥哥?想打架吗?” 她脸上抹着绿绿的药汁,看着很怪异,但身形比凶汉小很多。凶汉毫不怕她,扬扬棍子,唾沫横飞地道:“凶了你们又如何?没人请你们来这里。”(未完待续) 031 小神仙,小神医? “你!”宁馨从没受过这种气,美眸怒眦。(.) 福好扶起希平,一只手拉着宁馨,“走!” 宁馨冲那粗汉翻个白眼,恨恨地骂道:“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撤了你的铺子。” “你这么厉害?”那凶汉大步出来,冲她狰狞大笑,“在多密多城,还没听说有人能撤康宁药铺的。丑八怪,你以为你是谁?是我们乌衣国的公主,王妃?” 宁馨暴跳如雷,摔开福好,“让我去教训这个贱人。” 福好死死拉着她不放手,劝道:“我们还有事,别误了正事。” “贱人?你骂我是贱人?”那凶汉冷笑一声,大棍在地上一跺,上前扬手一耳光向宁馨打来。希平,抬手挡开他的粗掌。 “小子有点力道。”粗汉扬棍向希平劈来。 “敢打我哥哥。”宁撀儿亡命摔开福好,发出强烈的金气,一片密密的金光剑影打在粗汉身上,粗汉只通些拳脚,毫无修为,怪叫两声,倒血泊中。 宁馨儿拍拍手,得意道:“哼。敢欺负本……本姑娘。”她忍住没说出‘本郡主’。 里面抓药的大叔飞身出来,厉声道:“姑娘你敢伤人?” 双手间发出一片土石,到空中聚成一座小山,从宁馨头上压来。宁馨举起双掌托着那山石,沉沉地,头顶的山石超过她的承受力量,眼看托不起,尖声大叫,“清平哥哥帮我。” 廖希平虽不喜欢她,刚才他被粗汉推,她挺身而出,还算义气。跃到她面前。帮着她托起那石头,两人合力将那大石往空中一抛。四周围观的人吓得赶快后退,有人没退得及时的被踩到地上。药铺外面一片凌乱和惊呼。 眼看那大石落向人群。那抓药的大叔,不但不管那大石将要砸到人,反而趁机又向宁馨和希平发出一片土石。[]福好只得出手,发出一片日光焰,将那大石击得粉碎,虽然落下许多粉尘,却没有砸伤到人。 人群中有人喝道:“好厉害的小姑娘。” 福好再看希平这边,他和宁馨合力托着一块更大的石头。这个抓药大叔的修为颇高。上前向他拱手道:“大叔。有话好商量。若是你不断打出大石。他们不断抛向别处,伤了无辜的人可不好。” 抓药大叔下巴上的山羊胡翘几翘。双手抱在胸前,冷冷道:“我发的大石可没有打向别人。打伤人的是你们。” “刚才我姐姐嘴太利。我代她给你们赔个不是。”福好不愿在此生事,温文有礼地向他拱手作揖。 宁馨和希平托着大石,不敢再乱抛。宁馨愤愤地叫道:“妹妹,休要给这种人赔不是。” 抓药大叔脸上的股肉动了动。看着福好道:“你姐姐的嘴太讨嫌。不是我不和你讲理,是她自寻麻烦。”双手结印。又要催动土灵。 他身后有个小伙计,蹲在地上检查着那粗汉的伤情,大声叫起来:“白叔。鲁修好象不行了。” 白叔连忙转身,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下鲁修,脸色煞白地看着福好,山羊胡直抖,对小伙计吩咐。“鲁直,快去报官。” “慢。”福好心中一惊。面上十分镇静。走到鲁修身边,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脉,果然已无跳动。又试了试鼻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宁馨果然打死人了。 希平心里收到福好的信息,怕找死人惹出麻烦,不能顺利离开。心中告诉福好,“试试月光宝石,月光宝石藏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我来试一试。”福好取出金针,扎在鲁修的心脉和气脉上。然后取下宝冠,心中默念,试着将月光宝石的光芒引导向鲁修。 一团静谧莹和的白光,将鲁修包围着。他身上的伤势停止流血,五官暴裂的伤口慢慢合拢。 人群中惊呼起来:“这个小姑娘是神仙。” 白叔一怔,没想到这小姑娘会医术。先前见她发出两道火焰,在这中击碎大石,已是非凡,现在还能将宝石的光芒导向人的体内。 鲁修身上的伤口快速长好,可是,还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福好着急起来,难道刚才宁馨打伤他后,白叔对付宁馨时,他魂飞魄散了? 希平感觉到她想的,暗中出着主意,“不如让白叔写出鲁修的生辰,招招他的魂魄看。” “白叔。麻烦你把鲁修的生辰告诉我。”福好向白叔拱手道。 白叔一愣,怎么救人还要生辰? 鲁直见鲁修身上的伤都好了,认为鲁修有救,只是这小姑娘救人的法子太奇怪。想早点救活鲁修,说出鲁修的生辰。 福好咬破手指,将鲁修的生辰写在他身上。然后默念回魂大法。 一时,四周陷入静寂,都期待地看着福好,希望她能把人救活。 宁馨和希平托着那块大石,渐感手酸,希平小声道:“我们把这大石移到外边的空地上去吧。” 宁馨点点头,两人托着大石,人群让出一条道,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大石托了出去,走到向北的街口外,放在块空地上。 宁馨脸红红地向希平道:“谢谢你帮忙。” 希平摇摇头,淡淡道:“你以后做什么事多用点脑子,不要冲动,好不好?”说罢飞身往康宁药铺而去。宁馨抿嘴一笑,追上去。 两人刚挤进人群,便听到鲁直笑道:“鲁修活了。” 福好长长地舒口气,先前鲁修的魂魄真是已经离体了,还好会回魂法,把它们召了回来。 鲁修有了意识,从地上坐起来,找着木棍,跳起来,正好看宁馨和希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又开始发凶,指着宁馨:“丑婆娘,看招!” “白叔!不要打了。”福好连忙看着白叔。 白叔阴沉的双眸一转,这小姑娘身怀奇技,与他们真打毛了,未必会得好处。夺过鲁修手上的木棍,冷冷道:“三位。请吧。康宁药铺招惹不起你们。” 宁馨听他言语冷漠,张口要骂,希平狠狠地瞪着她。宁馨连忙闭嘴,笑眯眯地看着希平。 福好向白叔拱手一礼,“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经此事,想把药寻个好价钱卖给康宁药铺,不可能的了。 福好咬咬唇,低头走到希平面前,“我们走吧。” 围观的人却不肯散去,对福好议论纷纷,都说她是小神仙,小神医。 “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希平拉着福好,剜了一眼宁馨,“你再惹事,就别跟我们一道。” 宁馨儿翘着粉红的嘴儿,冲他挤挤眼,绕到福好另一边,讨好地拉着她。 三人慢慢往西面的客栈走去,刚走到一家锦丽衣铺外。 “小神仙请留步。”有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追了上来,他一身黑色袍,衣袖挽得老高,袍摆回扎在腰上,裤脚高卷,打着一双赤脚,象刚下过水似的。 “请问有什么事?”希平礼貌地问。 “刚才我见这位小神仙医术高明,能够起死回生。想请她去我家,治治我爹。”小伙子浓眉俊目,看着很是正直,素不相识,如此叫住人家,有些唐突,所以脸上微红。 “你爹得的什么病?”福好问。 小伙子道:“我爹原来是跑船的。五年前在外地出海,半晚触礁,抱着块木头,漂了一天一夜,游到岸上,被人救了,因为风湿太重,就瘫了。什么大夫都请过,什么药都吃过,都不见效。刚才我见小神仙把死人都救得活,一定也能治我爹。若是治好我爹,在下愿为牛为马以作报答。” 宁馨拉拉她,暗示她当心隐阱。 福好暗付,若这是真的,这家人一定是靠船吃饭的,可以向他打听许多的事情,说不定还能请他想法弄条船,开回二秀河。不过,宁馨提醒的没错,还需小心接触。 希平怕他家里有诈,便道:“若你爹真是有病,你把他背到友和客栈来吧。我们现在很累。” 小伙子面上尴尬,想了想,既是求人,只能依着人家的话,咬咬牙,从怀里拿出一颗蓝色的小石头,递给福好,“这是一颗五品蓝宝石,价值三百两银,是我所有的钱,算是我的诚意金。” 福好另有想法,觉得他若不是坏人,还要请他帮忙办事,若让他背着他爹来客栈,很多事不好办。推开宝石,道:“不妨事。我们先去你家看看你爹的情况再说吧。” 小伙子眼睛一亮,恭敬地向她作个揖:“有劳小神仙。” 希平感受到福好的意思,不作反对。宁馨仍然悄悄扯了扯福好的后衣。福好看她两眼,意思是多警惕就好。对小伙子道:“你在前面带路吧。” “我家不远,就在街东口外面的牛洼村子里。”小伙子大方地说道。 “那有一段路程?”福好停下脚步。 小伙子以她嫌远,咬咬唇,低头道:“如是小神仙觉得太远,我回去背我爹到友和客栈找你们。” 福好笑道:“我得先回客栈取点药,不然待会给你病看了病,还要回来取药。你在这里等我们。”(未完待续) 032 施医遇阻 小伙子脸大红,误会人家了,感激道:“有劳小神仙。” 福好他们去了客栈。 他觉得天太晚,如此麻烦他们,便去旁边的包子铺,买了两笼狍肉包子。 福好他们取了草药很快回来。 小伙子热情地把两大包包子拿出来:“天太晚了,大家加点夜宵吧。” 宁馨闻到香香的味道犯馋,却不敢吃,一双美目不停地在小伙子脸上扫来扫去,似乎要揭开他一层皮,看到他的骨子里。 小伙子很聪明,拿起一个包子两口吃了下去,宁馨还是不相信,他一口气吃了三四个。 宁馨撇下嘴,包子不比一碗汤,吃一口,便能确定一碗汤有没有毒,这个包子一个一个的…… 小伙子恍然大悟,不再劝吃,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宁馨孩子气的样子,令福好勾着头,觉得好笑。希平似乎已经习惯了宁馨的‘警惕’。 “你姓什么?”福好追上小伙和他说话。 “我姓罗,叫罗新云。你们贵姓?” “我们姓赵……” 半个多时辰后,到了牛洼村。小伙子说的在东街口外面,出了东街后走了足足半刻钟才到。 牛洼村有十几户人,独门独户的住的分散。 罗家的院子不大,正面三间瓦房,左右各搭有两间茅屋。屋里布置简陈,必要的家俬,应有尽有。 请了神仙回来,罗大娘激动万分,将罗大叔叫醒过来,给他用热水洗了脸,擦了遍身子。才请小神仙进里屋诊病。 有瘫痪病人的屋里,通常都难以太干净。罗大娘是个爱收拾的人,窗户又一直开着,屋里却很干净,没有异味。 福好给罗大叔把了脉,看了舌苔,道:“罗大叔的确是很严重的风湿,当时出事时,罗大叔应是正生寒病,所以风湿快速进入血液。并进了五腑六脏,不易根除。” 罗新云激动地问。“真是小神仙说的那样。我爹有救吧?” “能治。我用金针给你爹扎上十天,再吃我配的药,十天后他就能下地。”福好可谓医者父母心,此时没想过,给人家扎十天针。会影响回国的事。 宁馨儿急了,失口道:“我们哪有时间在多密多城呆十天?” 罗新云“扑通”一声跪下来。直向福好磕头,“小神仙求你治治我爹。我爹好了,我愿跟着你为奴为仆。” “我们才不要你这种奴仆。”宁馨儿口快道。 希平剜她一眼。宁馨儿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可是罗新云满脸通红,被宁馨儿伤了自尊,很是难堪。 罗大娘长叹一声,扶起罗新云。道:“原来不是没遇到会治这病的大夫,可是我们家穷,出不起人家想要的钱。” 罗新云满脸通红,捧着那颗小宝石,求着福好。“这是我们家所有的家当,当初我爹出海。就为了挣这颗宝石。求你行行好治好我爹,我罗新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医者父母心。福好先前没想到回国的事,经宁馨提醒,想起来,他们的确很难在这呆上十天。可是罗大叔的病很严重,再不治,心脏就要坏了。她想起林家爹原来得病,姜子圆无偿将其治好,她怎么能作那种为了贪财不救人的事呢? 向罗新云摇摇手道:“你的孝心很感动我。我会留下来,先治好罗大伯的。”转头向希平道:“你跟罗大娘去煎药,就用我们刚才取来的那几样药,然后再配点寻常的当归、黄芪和独活。我给罗大伯扎针。” “谢谢小神仙。你说的另几样药,我们屋里有。”罗新云又要给她磕头,希平有力的双手拉起他,道:“勿需如此。若真想谢我妹妹,待会我们还有一事求你。” “你们有事尽管吩咐。”罗新云是个耿直的汉子,能为他们做上点事,心里释然下来。 只半个时辰,福好就为罗大叔实施了第一次治疗。罗新云把狍子肉包子蒸热了,再次端出来请他们吃。福好不客气地拿起两个,边吃边赞:“这狍子肉包子一定很贵吧?” “有些贵,但好吃,名气大。”罗新云是个有心人,不肯以寻常的包子招待客人。 宁馨看她吃得香,这才放开大吃,趁福好和罗新云聊天的时候,一口气吃了四个。 罗家不算富有,这狍肉包子是有钱人的食物。福好不肯多吃,让罗新云给大娘和大叔留了几个。 福好是个好人,罗大妈心里感念她的功德,与大叔暗暗商量,若她真是治好这病,定当设法重重酬谢。 当晚,罗新云挽留他们住下来,并请他们从客栈搬到他家暂住。 次日一早,三人回到客栈向小玉辞行。昨晚博明派人捎了话回来,有急事先去别处,令小玉好好招待客人,待他回来后,再安排船只送客人回家。得知他们要在多密多帮人诊病,需暂时搬出去住,小玉没有阻碍。 罗大叔原是多密多城数一数二的水手,罗新云继承了他爹的技艺,如今也靠帮人跑船养家。 希平向罗新云打听到,从金汤山下的河流往二秀河行驶,需经两天船路,且中间有一座白鸟山横梗,山的那边才是二秀河。 罗新云答应,负责找船和舯工,送他们到白鸟山,可是下了白鸟山后,那边需有船只接应方可。 福好他们原以为毓秀河西与二秀河之间畅通无阻,想不到回去的路这么麻烦。 小神仙在康宁药房现场将打死的人救活的事,很快传开。 福好他们在罗家只住了一天,便有人带着病人寻到罗家来求医。 罗新云很耿直,把院子清扫干净,在庭坝里摆上个小桌子,福好就开始为大家诊病了。 这时福好他们才知道康宁药铺的老板姓鲁,有个叔叔是乌衣国布葛州的一个五品长官,所以鲁家横行霸道,三年前将多密多最有本事的两个大夫请到铺里坐堂,垄断了多密多城的医药生意,诊金和药金比原来都贵三四倍。多密多城的百姓并不算穷,遇到大病或大伤时,却都吃紧,若是病人拖上一年两年不癒,家里便会变得困难。 康宁药铺价格贵不说,凡是去那铺里医治过的,都觉病难断根,怀疑抓药时没按大夫的剂量配足,又或者大夫昧了良心开方子时,剂量没配足。所以康宁药铺的名声虽不好,赚的钱却是越来越多。 病人多,福好手上没有什么药,康宁药铺的药又贵,便让希平和宁馨去东郊的一座山上采药。头两天希平他们采的药还够用,到第四天起,来求诊的病人越来越多。罗新云带上五个人手跟希平他们一起出去采药,才勉强应付得过来。 只几天罗家就变成了一个诊所,茅屋里,庭坝里,竹木下,到处支着小竹床,上面躺着重症者。福好从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能歇歇,简直忙过不停。 来求诊的都极有诚意,都把家里最好的最值钱的捧了出来。 福好虽然需要钱,可是大家都是寻常的百姓,只随便收点财物当收个心意,太贵重的,或者人家倾家所出的,都一一退了回去。 到第五天,小神医的名声已经传遍多密多城内外。康宁药铺几乎没了生意,连些寻常的小病,都跑到罗家来排队求诊。 药材实在供不应求,福好只得让一些人拿着方子去康宁药铺买药。 康宁药铺没了生意,那日宁馨在铺里又寻过事,心里很是岔愤,便关门歇业,看小神仙医术高明,没有药材又能如何。 罗新云头脑灵活,当机立断,筹资租船,带上几个人手,与希平去布葛城进药材。 布葛城是布葛州的中央县,商贸集发达,是粮食、药材的批发地,希平他们很顺利地进了一大批药材,只两天就回到了多密多城河埠。 酉时,船刚靠近码头,一队差衙拿着个禁牌封住码头,不许他们的船上岸。说要待衙门的专职衙吏来检查后,方可靠岸。 等了半个时辰,才有个一身黑袍,四十岁的年纪,面白须浅,头戴方帽的胖衙吏带着几个吏典慢慢吞吞来到河边。眼看天色就黑了,希平飞身上岸质问为首的衙吏:“为何不许我们的船上岸?” 那衙吏接到上头的指使,不许罗新云这船货上岸,不能明说原因,只佯称:“尔等在多密多城贩卖药材,未先办理经营缴赋手续,而且药材经营,关系人命,乃乌衣国的特别经营行业,需有布葛州官署的许可,才能开门营业。” “我们这批药材不为谋取利益,只为治病救人。”希平拱手解释道。 那衙吏早听说他们在康宁药铺寻过事,后来去船行打听租船的事,冷笑道:“你狡辩。顺风船行可有人证明,你和另两个人来多密多城就是要做生意。按照本地规矩,你们这些外来人需先到衙门办理良民牍,才能在多密多城自由行走。” 福好在罗家知道希平他们回来,船上不了岸,与宁馨十万火急地赶来。路上,两人想好主意。一到河埠,越过人群,飞落到衙吏面前,福好脆声声地道:“请问这位衙吏大叔。在乌衣国,是衙吏大,还是国师大?”(未完待续) 033 谁是贼? 那衙吏愣了愣。国师有带人手常常出入多密多,怕人群中有国师的人,不敢说有损国师的话,对着东方拱下手道:“当然是国师高贵,小的只是个办事的喽罗,连品级都没有的。” 宁馨冷笑道:“我们可是博国师请来的客人。你要我们办良民证,那不是怀疑国师的客人有问题?” 那晚博国师到多密多城,去衙门接了公文就匆匆离开了,并未提及有几个客人,这衙吏也未听闻他身边的人说过此事。多密多城里稍有身份的人都知博国师是多密多城的常客,衙吏并不相信,以为他们吃诈,冷笑道:“你们竟敢打国师的旗子行骗,我若不捉了你们,不知多少百姓要上当。” 福好正义凛然道:“你可以向百姓打听,我们在多密多的日子,在为大家做好事,还是在行骗!” 她头上戴着宝冠,她就是在康宁药铺将鲁须救活过来的小神仙。虽然她年纪小,浑身上下透着股稳重、大器,给人极强的信赖,且不敢轻视的感觉。 她这些天在多密多的行径,尽是好的口碑在传扬。她年纪这么小,就有这么大的风闻,的确令人刮目相看。那衙吏不想为难为她,又得按上头的意思办事,不由心中有点犯难。 正此时,一个年约三十,脸形尖瘦的男子从人群中走来,指着宁馨,愤怒地道:“女贼,你偷了我家的宝物。” 衙吏没想到真有人指证他们,转头看着他,却是经常往来于多密多的一个外地商人,道:“你可有证据?” 那男子向衙吏行个礼,愤怒道:“我有一对家传宝物玲珑镯。那晚这几个小毛孩住在客栈里,房间在我隔壁。次日一早我醒来不见了手镯,这几个毛孩也不见了,刚才若不是大人在此办事,我见很多人围观,便好奇过来,见到她手上霬着我家传之物,还不知被她偷了。” 宁馨把手藏到背后,气呼呼地道:“你看到人家的东西就说是你家的,这不是打胡乱说吗?” 衙吏只是来阻碍药船登岸,并不想节外生枝。觉得这商人说得有点唐突,便问:“你可有凭据证明这手镯是你家的?” 那人不慌不忙道:“我自是有证据。但这证据需单独告诉衙吏大人。” 衙吏与他走到远处。那人悄悄说出玲珑镯的秘密。 竟有这样的事。衙吏觉得稀奇。回来,对宁馨说道:“姑娘。你说这手镯是你的,他说是他的,而且他有证明。你可有什么证明这镯子是你的?” 宁馨恼道:“它戴在我手上当然是我的呀。” 衙吏摇摇头,笑道:“你想想。你这镯子有什么特点,或者了有什么秘密。是别人不知道的?” “有啊。我娘说这镯子价值连城呀。” 若是这手镯案证明了他们几个不是良人,那挡药船的事就更顺理成章,也不会在百姓中形成恶劣印象。衙吏很有耐心,笑道:“你可得再好好想想。人家只远远地看到手镯的颜色,便断定是他家之物,又有特别的检验方法……” 宁馨黑宝石的眼睛眨了几眨,还真想不出独特的证明方法。挠下脑,看看福好,这些天罗新云教了她们许多鉴别宝石品极的方法,可就是没有鉴别这玲珑镯的。 衙吏看她很茫然,心中已经断定这手镯和那商人有关。周全之计浮上心头,笑道:“姑娘。请你脱下一只手镯给本吏看看。” 宁馨把手背在背手。嘟着嘴,直摇头,“人在镯在,镯不在人不在。” “想必娘娘你心中有鬼,怕被人揭穿偷镯的事,所以不敢给本吏看。你若不是做贼心虚,把手镯给本吏看了,如与他说的不俣,自当还你。”衙吏激了她一句。 福好拧紧眉,那个商人好象是跟博明一道的那群人中的一个,他何以要出面诬陷宁馨呢? “把东西拿出来给衙吏大人检验!不然,你们就是贼,大家把他们打下水去。”人群中有几个人和那商人是一伙的,愤怒地叫起来。 福好奇怪,那人有何证明这手镯是他的? 宁馨不信那人能有法子证明是他的,从手上褪下一只手镯递给衙吏,“你们若说的理由不实,休怪我待会撒野。” 衙吏接过手镯对着空中看了看,这手镯细巧精美,碧中泛蓝,镯身蕴含着如有如无的莹纹。叫一个小官差去打了一盆清水来,将手镯放进水里。然后请宁馨儿背过身去。那浅浅的莹纹在清水里,渐渐就成一条条细细的游鱼般,衙吏蹲下晃了晃水盆,手镯上的游鱼恍若流动一般。 “姑娘,你可知你这手镯放在清水里会有什么现象?”那衙吏行事十分稳重,捞起手镯,问宁馨儿,也不怕福好看见了告诉她。 这种情况,福好自是不好多说得,先前人家反复问她,她都没能说出什么。现在人家又问得这么仔细,若是先前有遗忘,现在提到清水,应该也想起来了。 宁馨儿眉头一皱,“我生下来时,我娘就给我戴了这对玲珑手镯,说是保我平安顺利一生。” “你既知道它的名字,怎么不会它在清里会怎么样呢?”衙吏奇怪得极了。就是没人告诉她,戴了多年,只要一接触清水,也应该发现这个现象了,何以她却还不知道。 宁馨儿是越国郡主,自小以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小时在自家的鸣泉山庄,虽然时常嬉水,可是那时人小,手镯大,都戴在胳膊上方,哪里有机会让手镯泡在水里,去发现这个现象。就是平时洗澡时,只觉得手镯特别澄莹明净,没留意过太多细节。被衙吏问得迷迷蒙蒙地道:“手镯戴在手上是装饰,又是玉石,怕它会掉下来摔坏,或者在硬物上碰坏,平时都小心着呢。干嘛没事,就把手镯泡在清水里看啊?” 宁馨儿纵身往那衙吏面前一跳,要夺回手镯。 衙吏道:“可是人家却能说出泡在清水里的典故。刚才本吏已经试验过了,的确如他所说。对不起,恐怕你得跟本吏去衙门一趟了。”说罢挥下手,两个差衙上前来捉她的胳膊。 “找死!”宁馨儿大怒,发出一片金气打向他们。 “你还有点本事,让本吏来会一会你。”那衙吏能当头头,自然有些本事,他是七层炼气火灵修士,将手镯往怀里一放,发出一团真火焰球迎上去。同时吩咐手下,“回衙门去,再叫些兄弟来。将两件案子,一起办了。” 一个差衙飞奔而去。 宁馨和那衙吏光芒闪闪地打了起来。围观的人群连忙退开。那个商人,冷笑一声:“衙吏大人。我来助你擒拿贼人。”双手间发出一片冰箭向宁馨射去。 福好和希平同时跃身而上。 “你去帮姐姐。”福好对希平说。她一道日光焰身那商人背后打去,将他吸引过来。那商人有些修为,发出的冰箭冰刺透骨,若是不小心挨一下,定会伤筋断骨,可是他的修为不及福好,打出的冰箭与日光焰在空中相遇,远远地感觉到她强大的劲气。 “光天化日之下,几个小贼敢与衙吏相斗。孙大人,小民助擒贼。”康宁药铺的白叔从天而降,他早在外围看着这趟热闹,他在这里,并非完全看热闹,实乃打着罗新云那一大船的药材主意。 原来这衙吏姓孙。福好斜睨一眼白叔,他和孙衙吏一起对付着希平与宁馨。 希平和宁馨不是白叔的对手,天上飞下一片大石,希平和宁馨连忙飞身闪开,那大石落在地上象一座小山。孙衙吏又向他们发出一片冰箭,宁馨发出柄大金剑,将它们打得粉碎。 福好怕他俩不敌白叔,快刀斩乱麻,一道冰焰将白叔拖住,另一道神识接连发出几道日光焰,心中暗唤一声“旋风符”。 希平招出旋风。 白叔一片土石挡住福好的冰焰后,双手结印又在催动土石。 福好看都不看那商人,便调头,两道日光焰一前一后向白叔打去。这些天听大家说了康宁药铺不少事情,这个白叔是康宁药房的主事,不是个好人。此时福好无所顾忌地和他打起来。 白叔已是炼气九层,所以宁馨和希平两人都敌不过他。他受到日光焰的夹攻,便停止结印,纵身飞往远处,避开攻击。 福好只有八层炼气,本来打不过他,可是交战时,不仅经比法力,还要比速度。福好从小被姜子圆以特别方法训练速度,加上两道神识,只心念一动,便是个动作变化,速度自是极快,在白叔纵身避开时,已拿出火精珠,导出已经融合妖火的日光焰,一片片无形无刃的大刀,向白叔追去。 “五弟。”人群中飞出两个黑衣人,是那商人的利益同伙。五弟被困在日光焰里,不得不耗费强大的灵气,发出冰层护体。他的同伙见他处境危险,再不出手相助,恐怕五弟要被烧灼死。这两人的修为均在八层之上,一个修木,一个修土,见福好甚是厉害,便与白叔合力对付她。(未完待续) 034 恶人受惩 福好三面是敌,希平腾身过来与她共同应对。七层真火被个八层的土士拖住,只能勉强应付。 福好丝毫不怕,让希平退到一边,加旋风符。对方站成三角形,正益用三角焰阵对付。 希平退开数米。福好两道神识,同时发两道日光焰分别落向他们身外,与此同时,火精珠里飞出一道火龙,射身白叔。 白叔双手结印,土石漫天,象风暴一样将火龙卷起,在空中飘来荡去。由于风暴太大,希平退得不够远,被风暴卷到半空中摔下来,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接住。 与此同时宁馨因为分神,挨了孙衙吏两下冰箭,空中风暴一起,也被震飞得从高空中摔下来,也被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接住。 白叔满脸阴笑,看福好巍然不动,调唆道:“小姑娘。若是让孙大人捉了你的姐姐,此事与你无关。” “呀!” 福好体内的灵力和黑灵珠里蓄积的灵力滚滚而出,两道神识带着两道日光焰透过火精珠飞出去,空中变出三条火龙,迅速合为一条巨大的三头火龙,同时吟啸几声,喷出一片巨大的火海。 那人将希平放下来,希平头也不回,只关注着福好,见她又在暴发,情况殊甚,心中连忙道:“试焰海阵。” 福好心念一动,“焰海……” 此时,从常火、真火到天常火、天真火,完全贯通,融进日光焰里,跃入到天焰火境界,三只龙头喷出三道不同颜色的火。在空中碰撞成一团五颜六色的大火球,然后炸分成无数道五六米宽的火焰,从空中撒落下来,只几个瞬间,岸边变成一片炽热的火海,白叔、孙衙吏和那几个商人困在火海里。被烧得哇哇大叫。 围观的人早退到半坡上的街口。远远地看着这壮观的打斗局面。 “好!”空中跃出一道黑影,空中落漫天冰雪,炸起百余米宽,只一瞬间。福好等人身上结起厚厚的冰雪,变成个冰雕人。福好连忙催动水火诀平衡体温,只几秒。身上的冰雪消失,火龙调头回归火精珠,那片焰海被冻灭。空气冷得刺骨。博明哈哈笑着向她走过来。 “博国师。” 原来是博国师出手了。福好连忙向他行个礼,看到他双掌已经恢复如初,回头却见希平象冰雕一样,宁馨被个人抱在怀里也象雕塑一般。 博明冲她点点头。衣袖一扬,希平身上的冰碎去,宁馨也露出面目来,只这一会冻得嘴唇青紫。从那人怀里跳下来,扬手一耳光打去。那人轻轻一闪,笑道:“郡主,我是颜泰。” 宁馨的手在半空中停下,凝目一看,果然是颜泰笑嘻嘻地看着她。脸上一红,退到福好身边,“你这个王子,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快被你的子民当成坏人,给活生生打死了。” 宁馨有说过乌衣国王子,福好看一眼颜泰,生得英姿飒然,仪表堂堂,两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宁馨。 博明并不急着解开被冻住的孙衙吏等,却先向福好拱手道:“不好意思。我接到王子的信,便去边境接他。撇下你们在城里,和孙衙吏等发生这场误会,在此向你们表示歉意。”他脸上笑着,目光深沉地,向福好他们躬身形了一礼。 福好觉得别扭,有点受之不起,连忙道:“幸好你们来了。” 颜泰一幅讨好宁馨的样子,又喜又惊地看着她脸上脱落水泡后,发红的皮肤,全不象原来粉玉光艳的样子,关切地问:“你的脸怎么了?” 宁馨被他炽热的目光看得发怵,连忙指着那几个还未解开的冰雕向他告状:“你这个王子,怎么管教的子民?害我们被人诬陷成贼,还有我们治病救人,得不到药材支持,去外地买药,竟然不许我们的船登岸。[.超多好看小说]你……”颜泰眼神担忧,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宁馨躲到希平身后,指着他道:“你……离我远点。” 颜泰看一眼俊逸脱俗的希平。两人眼神一对。希平心中暗暗作乐,这鸟屎美人与这狗屎王子倒是天生一对。颜泰迟疑一下,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两眼希平,然后向博国师道:“解开那几人。本王子有话说。” 博明衣袖飞舞两下,那几个人身上的冰碎去,一个个被冻得瑟缩发抖,战战兢兢地跪下叩见王子。 王子拔下腰上的剑,指着孙衙吏,面无表情道:“你们竟敢要我的贵客办良民证。” 孙衙吏没想到这几人真与国师认识,还和王子有关系,后悔先前没听那丑女子的警告中,不断磕头道:“小的依照规定办事,一心为治安着想,只是的确认不得他们是王子大人的客人。” “啪、啪、啪。” 国师人未动,空中响起三声清脆的耳光。五弟和同伙脸上全落下红红的掌痕。 “你们敢诬蔑郡主偷手镯,真是无耻到了极点。早知你们这样麻烦,那日在河边不该救回你们。” “王子,博大人,小的冤枉。那玲珑镯的确乃我家传之物,十六年前我爹到越国西昌经商,被越人强行夺去,还把我爹打成重伤,没多久回到多密多城就病死了。我爹临死前说过,见玲珑镯时,便知谁是仇人。求王子和博大人为小民作主,为百姓作主呀。”五弟把头如捣蒜泥一样在地上磕得咚咚直响。 宁馨脸上红一阵,青一阵。那人说的是十六前的事,那时她还在娘胎里。他知道玲珑镯的秘密,在王子面前冒死这样说,恐怕这手镯真是来得有点不明不白。 街口的百姓听说宁馨是越国人,都峰涌下来,跪在王子面前,有人高声道:“王子千岁。请为百姓主。当年小民去越国西昌作生意,也被人夺过货物。” “你们!”宁馨浑身不自在。 “当年的事不要再提了。如今我乌衣国和越国是友好邦交,两国的商贸合作十分的好。这位宁馨郡主乃我乌衣国的贵客。你们的损失,经查证后,本王子自会补偿。”王子冷冷地道。 希平鄙夷地看着王子,“我们为乌主国百姓冶病,却召来如此多的是非,你这王子当得够昏庸的。你看,我们的船现在还没靠岸,屋里上百个病人正等着用药。”指指白叔,“象那种只为利益,不顾病人痛苦的奸商,反而是你乌衣国的良民,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颜泰脸色一变,很是尴尬,看着孙衙吏冷声问:“怎么会这样?难道多密多城就没有药材可以供应了吗?” 孙衙吏虽然和白叔熟识,此时哪里顾得上他,如实将城里的药铺歇业的事说了。 “混帐。开药铺以救人为首责,你们竟敢趁火打劫。”王子自恃勤政爱民,却有这样的刁民,还冲撞到宁馨郡主,手一挥,下令道:“将康宁药铺的药材全部充公!封了这家黑铺!把这几个奸人全部下进大牢里。” “王子大人。小的护驾来迟。”县令带着十几个衙役从街口冲了下来。正听得王子的吩咐,十几个衙役上来将白叔和那几个商人捉走。 博明道:“这位清月大夫医术堪绝。乌衣国人能得到她的救治,实乃幸运。赶快让船只上岸,帮着他们把药材运回村里。” 县令瞪一眼孙衙吏。孙衙吏连忙道:“小的这就纠正误会。”和几个衙役快步跑到水边,放了罗新云的船上岸。 “天色已晚。大家都去帮忙运药材吧。”博国师向跪着人们发令。众人雀跃而起,河边变得闹热非凡。 “多谢博国师。”福好脸上绽开笑容,向博明拱手致谢。 “当是我们谢你才对。”博明向她回礼。 颜泰这时才向她拱手,笑道:“颜泰今日能得见清月神医,实乃有幸。”目光落在她头上熠熠生辉的宝冠上,他已听博明说过,这宝冠认主,宝冠到外人手上重如大山,外人根本无法觊觎。 “草民赵清月见过王子大人。”福好沉稳地向他行了一礼。 希平看一眼颜泰,并不向他行礼,飞身往水边而去,帮着大家安排卸药。宁馨跟随他而去。 颜泰看着他们成双而去的身影,心中泛起一股酸水,眉头微皱,福好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笑一笑,也去了船边。 颜泰一只手托着下巴,与博明对视两眼,嘴角勾起个笑,带着几个士兵去帮忙卸药。 “王子大人也来搬货了。” 高贵的王子学着大家一样,将货物扛在肩上,亲自来帮忙。众人感动不已,干得更加卖力。 人多手快。天黑时,一千包药全部运到了罗新云家。 罗家院子里,挂满灯笼,明亮如昼,十几个士兵和差衙按照希平的指示,将药材堆放进一间茅屋里。 院子里还有上百个病人,等着就医。颜泰好不震惊,细细询问了一些病人,大多都是百里之外的病人。有的病人并非疑难杂症,却是慕神医之名和德行而来。 颜泰深深地被福好等的义行感动,看廖希平指挥大家将药入库很是繁忙,便与博明一道去帮他的忙。(未完待续) 035 甩包袱 恐怕明天还会有病人源源不断地来,延误他们回国的事情。(.好看的小说) 颜泰还算关爱百姓,希平见他和国师过来帮忙,心中有了主意,拿语言刺激他:“多密多城除了康宁药铺有大夫就没别的大夫了吗?” 博国师道:“县令已经带人去封康宁药铺,并请了两个老大夫在县衙旁边为大家免费诊病,低价卖药,此时他们正在布置新的诊铺,明日就可缓解清月大夫的压力了。” 希平舒口气,这狗屎王子办事的效率还是很差,笑一笑,“那就好。” 颜泰心里既喜欢希平和福好,又揣测着希平对宁馨到底有没有意思。 希平很敏感,早看出颜泰钟情宁馨,巴不得甩掉宁馨,向颜泰眨眨眼,悄悄将他叫到罗家院子外面的树林里私聊。 “你不知道,宁馨一路上都和我们说着你有多好,说你长得高大威猛,英俊不凡,又爱民如子,是乌衣国未来的明君。”希平的话明显有吹捧的味道。 颜泰明知他的话有味道,还是愿意相信,并希望能从希平这里打听到更多关于宁馨的想法,“她还有说过我什么?” 希平煽动道:“郡主是姑娘,心里事不可能全对我说。我觉得,宁馨郡主跟我们走街窜巷的,实在太委曲了。” 颜泰点点头,“郡主出生高贵,的确不应该在我乌衣国的民间吃苦。我答应过古国师,找到郡主后,一定奉为上宾。可是她好象并不喜欢跟我在一起。” “女人心,海底针。再有,女人得保持矜持以显示高贵。你要想得到她的喜欢……当然得拿出男子汉的勇猛和主动来。”希平殷勤献策,给他打气。 颜泰绕有兴致地听着他的建议。直率问道:“你可爱慕美丽的郡主?” “别以你的郡主天下第一。我心里有人。”希平虽然见过宁馨绝美的身体,对她并无爱慕。颜泰的话,令他升起一阵恶心,只差起誓证明。 “那她一定很美丽动人?为何不与你一道出来?”颜泰看他说得认真,相信了他不喜欢宁馨,心情释然,把他当作好朋友,兴奋地追问他的秘密。 “我心头的这个不好说得。就说你的那个郡主,你一定要把她带到皇宫去见识见识,让她知道你是多么尊贵。多么富有,多么有魅力。”廖希平一个劲怂恿王子。 夜空里。宁馨如鬼魅一样穿林而来,落到他们面前,听到希平说的后面一句,借着明亮的月色,一只手揪着希平的耳朵。不悦地大叫:“你在说让谁去见识什么尊贵的,什么富有的。什么魅力?” “这么凶,看你怎么嫁得出去。”希平被她揪着耳朵好不懊恼,狠狠踩她一脚,宁馨松了手,希平飞身逃跑。 宁馨要追去,颜泰拉着她,想着希平说的她背地里赞美他的话。心中情意更浓,一只手扶着她柔软的细腰,深情地道:“馨儿。那天你跑了,我可是担心坏了,古国师气得和我翻脸。说我有意放跑了你。” 宁馨被他近距离地靠近,吓得拼命挣扎。“你,不许动!离我远点。” “我喜欢你。已经向你的父母求娶过你,你父母答应将你嫁与我了。”颜泰热烈地表示,一双有力的大手搂着她不放,火热的嘴唇印在她的脸上。 死廖希平。我一定不放过你。 宁馨被颜泰偷香,挣扎得更厉害,厉声喝道:“放开我!” 颜泰更不愿放手,搂着香软的心上人,呼吸急促起来,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我真的好爱你,就是你现在脸变成这样子了,我这心里对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爱。”说着深清地一吻。 宁馨的唇被亲了一下。气得要疯。她几时被人这样欺负过。一双粉拳对着他狂挥。颜泰的修为已经接近筑基,宁馨儿的力量在他面前犹如小蚱蜢,她越反抗,他越兴奋,将她抱得越紧,按在一棵树上,堵着她的嘴,舌头撬开她的贝齿,甜蜜地吮吸她嫩滑的舌头,一只手滑进她宽大的衣袍里,从肚腹上滑到她的酥胸上,肆意地爱抚。 宁馨儿全身燥热,意识十分清醒,狠狠咬着他舌头。 颜泰疼得要缩回来,宁馨恶狠狠地咬着不放松,再一用力,要咬断它。颜泰将她摁在地上,身子死死压着她,吓得宁馨松口,推开他,就地一滚,爬起来,飞身逃开。 颜泰捧着痛苦的脸,嘴里咸咸地,心里甜蜜蜜的,跪在地上,沉侵在刚才的激情里。 “廖希平。贱人。” 宁馨心里痛骂着。疯狂地跑进院子里,找到廖希平,他正在福好身边,开心地帮忙。 “你给我滚过来。”宁馨儿不顾院子里人多,将廖希平揪着往后院拖。廖希平猜她一定被王子有所冒犯才这么凶,一把抱着福好,“好妹,救我。” 福好当然知道希平先前对王子说过什么,只是她忙着应付病人,顾不上管这些事,这时,见宁馨拖着希平,要吃人一般,只得放下手上的事,一边一个,拉着他们往后院走去。 “你们要干嘛?没见我忙得很吗?” 福好嘴上凶着,心里乍毛,希平想甩掉宁馨,把她推向王子,这事触怒了宁馨。她不知怎么为他俩调解。这些天跟宁馨在一起久了,堂堂郡主,被当粗婢使唤,处处听着大家的话,毫无怨言,还受之如贻,心里对她越来越喜欢。 “廖希平,你刚对颜泰说了什么?他居然对我毛手毛脚,还这这这……”宁馨眼角挂着泪水,比手划脚的,就差比出颜泰摸她胸来。 “你们的事关我什么事呀?别你们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不是你们的爹,也不是你们的娘。”希平躲在福好背后,小心地看着她,鸟屎美人凶起来要吃人。 “你。”宁馨儿气得要打他,希平推着福好左右轮挡。 宁馨儿怕打到福好,手落不下去。“你见我被颜泰轻薄了,也不帮我?”她委曲得哭了出来。 “你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关我什么事?”希平才不接她这票买卖,终于有人缠着治她,他心里舒服无比呢,暗暗乐道,我只关心咱家好妹的事呢,才没功夫管你家的事。 “福好。”宁馨儿气得一跺脚,求救地看着福好,“你也看着廖希平欺负我,支使颜泰轻薄我?” 福好挠下头,王子对宁馨的情意,从第一眼看到王子时,她就明白了。这男欢女爱的事,她怎么好说得,灵魂再成熟,这身子只有八岁。想了想,抠出句,“姐姐要不喜欢王子,你告诉他,省得他象苍蝇一样围着你转。” “别……我看他俩很般配。”希平头皮发麻,早点料理了这鸟屎美人,他们才可能早点回到自己的国家。 “我讨厌你!”宁馨儿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调头跑出去,正遇到颜泰痛苦地跑进来。 “你滚开。”宁馨儿推开他,疯狂地往外面跑去。 福好着急了,怕她有事,“希平,快追。” 希平见颜泰来了,指指外面,对他道:“她生你气了。外面黑,你快追她去。” 颜泰吓得,转身追出去。 福好吹着大气,白两眼希平,继续来到前院为大家诊病。 罗新云进屋里伺候了他爹吃药,看到宁馨象脱弦的箭一样哭着跑去,晕头转向地问,“郡主怎么跑了?” 希平连摇摇手,示意他别说这话题了,坐在边上切药。 罗新云早见郡主对希平有些不同,心中就觉得奇怪。傍晚时,在河埠边知道清莲是越国公主,与清平和清月不是兄妹,才明白为何群主对希平情意特别。怕希平错过良缘,真诚相劝:“平弟,郡主对你可是情深意浓,她跑出去了,你不该不管不顾。” “哎哟。”希平被他的话刺激得,切掉手指上一块皮,鲜血泉涌。 福好正在抓药,拿起小秤杆打下他的头,“你还添乱?”骂归骂,见他受伤,找药给他包上,嗔他几眼,臭小子,竟然敢和颜泰说那些,真是不单纯,待我空了,再收拾你。 希平嚇得举起一只手示意,我错了。其实他本不懂那些的,原来在军营时,军中全是男人,士兵们没事时,他爹又禁止赌搏,就在一起聊娘们,看手绘的画册,他好奇翻看过,因此脑子里便装了些。随着年纪长大,结合那些士兵聊的女人话题,自然就明白男女间的事。 罗新云看他俩个眉来眼去,心中一愣,莫非他们也不是亲兄妹?又觉得不象,若不是亲兄妹,除非从小就是娃娃亲,不然不会这么亲密无间。如果是娃娃亲,干嘛要扮成兄妹? 博国师从库房出来,舒展一下四肢,笑道:“今晚当了回药房库管,虽不是很累人,可是还真需细仔。”看看四周,没有看到王子,先前余光看到他跑进跑出的,便问:“王子大人呢?” 希平指指院门外,嘿嘿笑道,“和郡主出去了。”说得他俩象出去约会,跟什么事都没有一般。(未完待续) 036 忠告 博国师颇有意味地大笑几声,走到福好旁边,“还有这么多病人,我来帮着清月大夫给大家抓药吧。[.超多好看小说]” 福好笑一笑,不啃声,低下头只管做事。 希平咬紧嘴唇,边切药边祈祷,最好今晚颜泰王子和宁馨就入了“洞房”。 福好心里感受到希平的意念,捡起地上的一根木块,向他扬了几扬。希平咧咧嘴,怪笑几下,再不敢乱想。 罗新云看看他们,觉得很费解,将切好的草药搬到桌上。 丑时,大多数病人都走了,只十来个重症患者,住进两间茅屋里。宁馨和颜泰还未回来,博明带着人去寻找他们了。 福好很疲乏,躺在床上不能入睡。这些天,他们发现多密多城修士如云,象白叔那样厉害的就有好多个。宁馨不回来,她不放心。 窗外的月光很好,不知颜泰追出去后,有没有找到宁馨。思付着宁馨这事,她似乎喜欢希平,不喜欢颜泰。可希平不喜欢宁馨,所以把她往颜泰怀里推。感情的事,不可勉强。待会宁馨若是回来,需得好好劝她一番。 一条黑影从窗外鱼跃而入,福好坐起身,手上发出一团火焰打向那人。那人抱头一滚,叫道:“我是姐姐!” “你翻墙回来的?”她总算回来了,福好放下心来。 宁馨“哼”地一身跃上床,挨她躺上,气愤道:“我跑出去后,围着院子转了半圈,翻进后院里,颜泰是个傻子,以为我跑远了。就胡乱追出去。” 她也太古灵精怪了,竟然一直藏在后院里。福好关切地道:“你没事吧?我去给你打热水,洗一洗脸脚。” 宁馨先前心里真是恨死廖希平了,哭了一晚上,现在心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按着福好道:“不用。(.无弹窗广告)说好的我伺候你。哪里能你伺候我?不然廖希平又说我证明得不够。” 她似乎已经没事了。福好心里格登一下。这说明宁馨喜欢希平到了骨子里,生不起他的气。一个郡主,放下这么大的脸面,跟他们一道。为了什么?福好恍然大悟,宁馨根本就是为了希平。该不该劝她呢?福好突然犹豫了。 宁馨主动说道:“好妹,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长大了想嫁给谁?” 宁馨想了一晚上。觉得廖希平没理由不喜欢自己,她如此美貌,又是郡主。与他相识以来发生的事,都表明他们之间很有缘份。可是希平为什么会推开她呢?因为他们之间有个小妹妹福好。廖希平本能地守护着福好,不能背叛她,所以抵触喜欢宁馨。 福好被问得脸儿发烧,人家才八岁呢,宁馨竟然问这个问题。而且她真的没想过长大了要嫁谁,触及到这个问题。福好立即想起前世的经历,一向宠爱自己的丈夫。居然和自己最爱的妹妹狼狈为奸。 一份男欢女爱能维持多久呢?也许象沈爹沈娘那样地久天长,也许象崔良成和她一样,经不起妹妹的破坏。 宁馨见她不回答,以为她不好意思说,快言快语道:“是不是你和廖希平之间有盟誓?” 盟誓?福好想了想,他和希平间有盟誓,有个永远都不分开的誓言言。可是这个盟誓跟男欢女爱是两回事吧?从小以来,他们很要好,不习惯分开,还没想过长大了要做夫妻。 如何回答宁馨呢?如果不回答她,又恐她误会。 福好盘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感叹道:“外面的月光好美。如果人不长大,没有长大了要嫁谁这样的问题,象月光一样,该怎么存在就怎么存大,那多好?” “你岔开我的话题?”宁馨坐起来,抱着她,奇怪自己怎么会这么喜欢福好,总是情不自禁地要让着她,护着她。依她的脾气,谁敢和她抢一个男人,那简直是找死。想到,要是福好长大了要嫁给廖希平,心中毫不生她的气。 “我四岁时,希平就是我家的座上客,我是他抱着长大的。我们又是师兄师妹。后来,我们出了一次意外,遇到你爹,逼得我们从万丈悬崖上摔下去,是希平一直抱着我,掂在我下面,我才没被摔死,他当时摔死了,我很难过很伤心,后来得机缘,将他救活过来。我这心里没有你想的那些儿女私情,只想着永远看到希平哥哥快乐幸福地生活。”福好觉得应该告诉她一些事情,让她自己去想。 福好不曾和她细讲过,与她爹之间的仇怨。闻言,宁馨心道,我爹真是有些可恶,竟然逼两个小孩跳崖。难怪我会让着福好,原来是我爹欠了她,需由我来偿还。感慨道:“我知道,不能和你比。所以,我没打算告诉廖希平,我不讨厌他。可是他干嘛要把我逼向颜泰?他做人也太不厚道了。” 福好前世的经历,让她明白一点,人是会变的。所以劝宁馨道:“我只有一句话劝你,你听得进去就听。一个男人表现出不喜欢你时,你最好不要飞蛾扑火,自找没趣。” “你怕我抢你的廖希平?” “我说过,你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你再惹得希平陷害你,我可帮不了你。你不了解希平,他本是个单纯的人。可是一旦有事给逼急了,他会不择手段的。”福好对宁馨,说得很多了,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这些天看了几百个病人,她虽然学了岐黄之术,可是从没放手当过大夫,即使是对一些寻常的病症,开药时,都是反复斟酌,谨慎了又谨慎,因此真是累了。很快就打起小鼾。 宁馨“哼”地一声,躺下,背对着她,顶了两下,嘀咕几声,小器,小女人,人家又没说抢你的东西。 ** 次日一早,罗大妈打开门,见颜泰带着一行人坐在门外。吓得连忙跪下行礼。 “大妈免礼。郡主可有回来?”颜泰和博明带着人找了一晚,没找到郡主,天亮时便来了罗家院外。 福好掂着还有一些重症病人,早早地起来,和希平正在院子里煎药。听到王子来了,走到院门边道:“郡主昨晚回来了,现在还在睡觉。” 颜泰舒口气,看福好又开始忙碌,挽起衣袖,跟着进去帮忙。 “王子大人。我有句话想和你说。”福好把他叫到一边,悄声问:“你真的喜欢郡主?” “当然。我都向她的父母下过聘礼了。” “可是,你是要让郡主喜欢你,不只让她的父母喜欢你就够了吧?” 王子盯着她,认真地点点头。 “请你考虑一下宁馨的感受。如果你把她迫得太紧,她会难受。”福好不想再弄出昨晚那样的事来,早上起床后,就谋划着要和王子谈一谈。 “我该怎么做才合适?”颜泰愁云密布。 “你是王子,你应该以你的大任为第一。儿女情长,最莫强求。既要顺其自然,也需机缘。如果你们有缘,她迟早会喜欢你。”福好怕王子天天跟着他们,不好筹备离开的事。 颜泰一只手横在脸前,一只手托着下巴,深沉地看着她。这个戴宝冠的小姑娘,真是传送幸福的小女王。她的话令他心里舒坦,嘴角勾起个笑,远远地瞅一下廖希平,道:“你在帮你哥哥争取郡主?” 颜泰还把希平当作对手,福好扬扬眉,道:“王子大人,如果把你的时间和心思都用在女人身上,我想郡主可能不太喜欢这样的男子。”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王子笑道。 “你真喜欢郡主,应该让她过得高兴,而不是增添她的烦恼。”福好回到药灶前,继续干活。 颜泰站在院门处,徘徊一阵,思索着清月大夫说的话。 “王子大人。城里的新药铺康寿药铺已经开张了,大家听说官府有派免费诊病的大夫看病,好多人都涌了过去,现在药铺外排着长长的两条队伍,都快到街口了。”县丞带着一干人疾速跑进来。 颜泰点点头,指着院子里的重症病人,道:“把他们带回康寿药铺,好好医治,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 县丞道:“王子大人放心。卑职不会让越国的小大夫把我们看扁了,笑我们乌衣国没有好大夫。” 县丞走到院子中央,高声宣布道:“诸位。承蒙王子体恤,从今天起你们的病人由县衙专门派出的大夫医治,所有药费诊费,由官府承担。” 一干家属跪在地上谢了恩,却不肯带着病人离开。 县丞笑道:“大家是怕官府的大夫医术没有小神医好吧?” 一个家属道:“我们家的病人是多年的陈疾,这些年看遍名医和老大夫,家里的钱耗光了,都没有一点起色。可是,从昨上午到晚上,小神医才给他扎两次金针,病人就说感觉舒服多了。” 福好挠下头,反正备船还要些日子,便道:“这十个重症病人,由我治到底吧。别的轻症病人,你们带回去治。” 颜泰点点头,道:“好吧,这些重症病人有劳清月大夫了。若大家有什么需要,直接上衙门去县丞大人。” 众人叩首谢恩。(未完待续) 037 王子的邀请 颜泰看看左面那间瓦房,那是罗室的客房,宁馨到现在一直没有出来。捉摸着福好刚才的话,明白了为什么宁馨不喜欢他,的确是自己表现得太热烈,太急近了。向福好拱手道:“我先回城处理公务。过两日,待我备上酒席请三位贵客赏光,尽一回地主之谊。” 王子一干人离去。 此子可教。福好笑眯眯地直点头。 院里的病人和家属,都小声称颂福好的功德和慈善。 罗新云的爹不仅能到院子外活动,还能扫地,帮病人们传药递水了。罗大娘记着自己的诺言,把福好叫到里屋,拿出颗鸽蛋大小的三品绿宝石,千恩万谢:“赵大夫。这是我嫁给他爹时,送经我结婚礼物,你治好了他爹,我将这宝石送给你,希望你将来长大了,嫁过好男人,幸福快乐一生。” 这颗三品宝石值二千两银子,罗大娘本有些舍不得,想别外设法准备些好乐西送给清月大夫的,可是王子大人来了之后,罗家的人才知道,清莲是越国郡主,清月和清平是清莲的朋友,他们不是乌衣国人。又听新云暗中帮他们打听二手船,和系船工、水手,猜他们不久后就要离开乌衣国,往后再也见不到面,才狠下心将这宝石送给她。 这是罗大娘和罗大叔结婚的纪念物,福好再缺钱也不能收这么特别的东西,而且这么大颗宝石在乌衣国值二千两银子,在大成国却是值上万两银子。 乌衣国的平民,平均来说比大成国的平民富有,可是罗家在多密多城算是穷人了。罗大叔病这么久,家里没什么钱,而且罗大娘一直张罗着给新云娶亲,这颗宝石对他们很重要。 福好笑着推开宝石。“大娘。我不要你的宝石。只要新云大哥说的,帮我们弄条二手船,送我们到白鸟山,我就心满意足。” “我不只要送你们到白鸟山,还要兑现我的诺言,做牛做马报答你。”新云见她娘把清月大夫叫进屋里,跟着走进来。 福好连忙摇手,“不行,我可不同意你跟我们走。你是大娘的独生子。跟我们去了外国,大娘和大叔怎么办?” “真是个好孩子。”虽然他们还有几天才会走。罗大娘心里已经生出留恋。想劝他们就在多密多城开个医馆,可是人心肉长。他们漂泊在外面,父母都一定担心和想念得紧。 “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罗新云是个正真诚信的汉子。 “我先出去看看病人。”福好不愿纠缠这个话题,转身跑出去。 *** 过两日一早。颜泰带着几个侍从驾着一辆华丽的大马车,前来迎接福好他们进城赴宴。 宁馨怕颜泰缠着她。不愿去。 福好劝道:“若是不去,颜泰必定会再来相请,不如先应付过去,反正罗新云说了大约五天后就可以动身。” 宁馨也怕他们要离开的事引起颜泰注意,只得跟着福好他们一道去应付。 乌衣国的马车和建筑一样,转角不带方棱,曲光婉转。看着颇为有趣。马车的顶上,自然也镶嵌着灿烂的宝石。 对乌衣国有习俗有一定了解后,才知宝石是乌主国的吉祥物,建筑和马车顶上用的都是花哨的九品宝石,图个吉利。并非显富。 颜泰带着他们到了城北一座幽静的宅子,这是他在多密多城的歇馆。才进大门。到里面精心种植的园林便映入眼帘,穿过优美的园林,经过曲曲绕绕的香榭水景,几番周转,才见到颜泰居住的阑院,扁额上的“阑院”两字,用五彩宝石镶成,远远看着很是晶莹耀眼。 博明和一列美貌的宫女恭敬地候在走廊上:“欢迎三位贵客。” 屋里布置多金玉将饰,显得典雅高贵。 进屋后,分主次坐下,博明坐在福好他们对面的一张桌。桌上已经摆满美酒佳肴。西面坐着两排乐师,管、弦、钟器,应有俱有,手足停在各自乐器上,随时准备为客人献乐。 博明击下掌,笙弦响起,两列衣色鲜亮的舞姬从大厅两侧轻盈而出,八个绝色女子随着音乐缓缓作舞。 颜泰笑着举起美酒:“三位客人,请慢饮,慢用。”说话时,悄悄看宁馨,脸上的红痕淡去许多,渐渐恢复粉面光洁的容颜。 宁馨一直低着头,却不愿看他。 福好手指间带着银针,罩在精美的酒樽上,暗暗检查,确信无毒,才笑着端起酒,感谢王子的盛请。 希平半笑着喝一口酒,吃着菜,看着满屋的金玉器具,和眼前的绝色的舞姬,暗笑颜泰炫耀王子的尊贵,博取女人的好感。再斜一眼宁馨,似乎手脚无措,十分别扭。 颜泰今日宴请他们,并不只为宁馨。那日在勾陈山发现福好他们时,便有心接近他们,想不到他们来到了乌衣国,还为乌衣国人做好事,又听博明说过宝冠在他手上重有上万斤之事,今日之宴实则另有意图。 那日得福好的指点,今日对宁馨,他不作特殊表露。 因福好年幼,宁馨一直不动酒,颜泰只是和希平不时对饮一下,并不劝两个女孩。 酒过一巡,颜泰道:“清月大夫。听博国师说,你头上的宝冠到了他手重过万斤,不知可否取下来让本王子见识一番?” 宝冠认主,福好毫不担心别人觊觎它。取下宝冠,放到面前的小桌上。 王子从上首下来,双手捧起那宝冠,冠身由纯金铸成,上面镌刻着精美的花纹,宝冠有五片花花瓣,瓣尖缀着黑豆大小的宝石颗粒,正面中间镶着颗鸽蛋大的白宝石,四周配了十颗指头大的五彩宝石。白宝石散发着静谧幽和的光芒,象八月十五的月光一样,宁静迷人。翻来覆去看了好一阵,并无博明说的沉重,一直凝视着正面中央那颗白色的宝石。 “传说很多年前,有人将一粒月光宝石,镶在一顶花状的金玉宝冠之上。月光宝石藏有神奇的力量,只有幸福女神能揭开它的秘密。” 颜泰知道月光宝石的秘密。福好和希平暗暗吃惊。 “王子大人,你确信它是月光宝石吗?”福好问道。 “传说,只要开启了它的光芒,它可以起死回生,令受伤的伤口快速痊愈。尤为修行至宝,能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颜泰已经听说过清月大夫用宝冠救活鲁修的事。 希平觉得奇怪,这宝冠在王子手上也无变化,为何在博国师手上却重如大山?见他知道不少,便问:“为何这宝冠在博国师手上会沉重如山,还伤了他的手呢?” 颜泰王子摇摇头,将宝冠恭敬地放到福好面前,“我小时只父皇说过月光宝石的传说,但他知道的也不具体。说他曾经在我乌衣国的金汤山见过一个头戴宝冠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一闪而逝。父皇很遗憾没能与好交谈,并将她请回皇宫。那时我以为只是个传说,那天在陈秀湖谷,无意见见到你们,当时以为看花了眼,谁知你们来到了乌衣国,还替救治我国子民,实在令本王子感动。” 颜泰在陈秀湖谷见过他们,莫非那吹簫的人是他?福好和希平庆幸,颜泰没有将他们出卖给古道。 希平知道的月光宝石的传说,不比他多,本以可以向他打听到点新事的,原来他也不太明白。 “本王子,想请你们去我乌衣国国都做客,以了却我父皇想见到幸福女神的心愿。”颜泰王子突然单腿跪在地上,向福好抱拳相求。 宁馨想早点离他远一些,听要请福好去皇都离云城,用力拉拉福好的衣角。 福好已经想好悄悄离开多密多的借口,天真一笑,满脸稚气地道:“王子大人。能有幸到贵国皇都做客,实乃我兄妹的荣幸。可是,我手下的十个病人,恐怕要十天半月才丢得下手。不若等他们康复后,我们再谈此事?” “我会尽快找到高明的大夫来接过这些病人。我们可是说好了,待这些病人有了着落后,你们便跟我回离云作客。父皇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颜泰眼里绽放出明净的笑容,真是个善良的幸福女神,将别人的痛苦考虑在先,实在值得他学习。 福好拱手应道:“一言为定。” 这时颜泰才向宁馨举一杯酒,脸色微红道:“宁馨郡主,这一杯是我向你致歉的。以后,我不会给你增添烦恼了。” 宁馨抬起头,怀疑听错了,眨了眨黑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他不语。 博明笑道:“久闻宁馨郡主舞技盖世,今日能否为我们献上一支?” 宁馨骨子里极好跳舞,见到那几个舞姬在那里扭来动去,看似有模有样,实则不通舞魂。全身痒痒地想要一展身手,可这里是颜泰的地盘,又防着他的色|心,因此有些不情愿。 福好见过她的舞技,惊为天人,只可惜希平没见过,不由遗憾地看一眼希平。 希平一见到宁馨和颜泰,就觉得他们很配,还想甩掉宁馨,此时脑子里立即生出歪想法。嘿嘿笑道:“宁馨郡主的舞艺虽好。可我觉得王子大人这几个舞姬,更是举世无双。”(未完待续) 038 落水 宁馨心里不服得很,一双黑宝石里极不满地看着他。 “跳得好。”希平冲那几个舞姬叫好鼓掌,将身后花瓶里的花,拔出一支,往那几个舞姬扔去。一位舞姬笑着,接着那支花,冲希平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 颜泰以为希平男人本性,见到美女就兴奋。不由高兴地笑了起来,“哈哈。” 宁馨嘟嚷道,“没有舞衣,我跳不了。” 颜泰听得清楚,惊喜地道:“带宁馨郡主下去更衣。” 两个俊丽的宫女上来,搀着她往侧面的屋子走去。 希平暗暗作乐,鸟屎美人上当了。 希平又在暗算宁馨。福好瞟他一眼,心里却想再看一回宁馨跳舞。 不一会,宁馨换上一身红色的纱烟舞服出来,一个飞身,长长地撒着如烟的红袖落到中央。 颜泰从腰间取下玉箫,大厅里响起悠扬婉转的箫声。乐师们跟着王子的箫声,缓缓配乐。 宁馨有心要显示本领给希平看,使出平身绝技,不一会就跳到了忘记我的境界,如一个红衣仙子一般,呈现出一道道仙丽美妙的舞姿。 鸟屎美人的确有几下。颜泰的簫也吹得极好。廖希平觉得,若是他俩不配成对,真是有负上天。 宁馨倾一身本事尽情为他跳舞,他却在想如何促成她和颜泰的美事。 颜泰吹到尽兴处,起身走到屋子中央,迈着舞步,与她同舞。宁馨却突然几个绮丽的旋转,然后举袖往旁边轻轻飞去。结束了舞蹈,去侧边的屋里更衣。 “果然是仙姿丽影。”博明拍掌叫好。 宁馨当众弃他而去。颜泰略显尴尬地吹着簫回到座位,悠扬的簫音,不知不觉流露出一点伤感。 福好觉得差不多了,罗家还有病人需要照料,便以此为由告辞。 颜泰招一下手,两个宫女捧着四个金光灿烂的盘子上来。[.超多好看小说] “清月大夫为我乌衣国子民治病,乃大仁大德。这百两金子和十颗一等宝石是我赏给你们的。” 百两金子值多少钱不必说,只那十颗一等宝石,五颜六色的,个个有鸽蛋大。在乌衣国。这么一粒值五千两银子,在大成国,一粒至少值两万两银子。 福好欲推辞。颜泰看一眼宁馨,笑道:“清月大夫。你们身上没有银子,这些财宝你们一定要收下。一是感谢你救我乌主国的子民,二是你们身上并没有钱……” 那意思是说他们没有钱,过得很贫穷,委曲了高贵的郡主。 希平想罗家要设法帮他们弄船很不容易,有了这批钱,正好买船雇人。便拱手笑道:“王子大人想得真是周到。”心里叫福好收下,反正乌衣国王子富裕得很。 “恭敬不如从命。”福好笑着接收。 颜泰也不挽留他们,派人将财宝跟他们一道,送到罗家。 罗家大厅里。三盘金光灿烂的财宝放在桌上。 罗新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财宝,看得两眼发直,喉头不住地抖动。罗大叔笑他没见识,“我原来跑外船时,乌衣国的大商人把好多宝石贩向外蕃之国,那可是整箱整箱的。” 福好拿了五个十两的金锭和四颗宝石给罗新云。真诚道:“新云大哥。这些财物你一定收下,帮我们买条好船,雇些好帮手。” “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二手船了。人已找到好几个,都是受过你好处的人家,愿意无偿帮你们。”罗新云看得眼花缭乱,却不是贪财之辈。 “重新换一条更好的船吧。虽然去白鸟山并不太遥远,若有个万一,我心里过意不去,大家都是养家糊口的人,所以这些钱,你把它们拿去分给大家,让他们的家人放心些。” 罗大娘叹服不已:“清月大夫,真是无微不至,考虑周到。” “这两锭金子和一颗宝石是送给大娘和大叔的。这些天一直搅扰罗家,给你们添了麻烦。”福好把它们放到罗大娘面前。 罗大娘和罗大叔死活不要。 “这些东西太多对我们来说是负累。在路上容易丢失,不如送些给你们。我们手上留这些足够了。”在勾陈山上,福好他们和群虎打架时,把天阴长老送的丹药给弄丢了,所以不想带太多财宝在身边。 几番推辞,罗大娘被迫收下那些财宝,置办了许多美食,招待清月大夫他们和那些病人家属。 晚上时,罗新云再次确定,已经换了更好的船,找了八个好帮手,只要再准备三天,晚上就可以出发了。 福好和希平尽快处理这帮重症病人,只要见效快,起色大的病人,就开了方子,请他们回家调养,到第三天,院子里只剩下三起病人,这几个病人,还需两天,才能让他们回家。救死扶伤,医之本职。福好决定治好他们,晚一天出发。 到第五天,终于送走所有的病人,福好他们一片欢呼。 罗大婶依依不舍地,除了为他们做美食,再不能为他们做上点别的。 傍晚后,罗新云带着福好他们往东面的一座小山到了河边,等候那几个船工、水手将船开下来。 天色刚黑,一艏结实的中型船从上游缓缓驶来。 福好他们暗暗激动,终于可以启航了,还好颜泰王子没有派人暗中监视他们,阻拦他们离开。 船还未靠岸,福好和宁馨先上了船,希平挟着罗新云,纵身一跳,也到了船上。 “这条船可是打了往连加城去贩货的明义,才给批了通行证。”一个中年大叔,担任船长,笑微微地对福好他们说 “谢谢大家。”福好感动地向大叔鞠了一躬。 “清月大夫不只救治了我们的亲人,还给我们这么丰厚的酬金,应当是我们感谢你才对。”两个水手在甲板上笑呵呵在拉起张帆。 “清月、清平,你们到舱里坐吧,开船的事有我们。”罗新云将他们带进内舱,里面布置得很是整洁,明窗素几,案上摆了丰富的食物和水果。 宁馨想着终于远离了颜泰兴奋得倒在地板上狂笑。 希平有些郁闷,怎么就甩不掉这个麻烦精呢?那日在颜泰屋里,她的舞跳得那么妖娆,颜泰看得两眼发红,怎么就不来缠她呢? 福好保持平静,闭目盘坐,整理着思绪。到了白鸟山,还不知那面的河面有多宽呢,若是太宽,还得设法备船。罗新云说白鸟山脚住有几家人,也不知他们是否有船呢。 一路顺风顺水。子夜时,船到了金汤山,到这里船要打转,从宽宽的河面绕对面的山往白鸟山沿线驶去。 福好他们放心地在内舱睡觉。 “不好了。江上起大风了。” 一个船工大叫着。所有的人都惊醒过来,跑到船头。河上大风狂起,本来星光疏朗的夜空,一片乌黑。 “把不住舵了,方向不断偏移。”两个舵手大叫起来。 “是旋风。”希平惊道。“大家抓稳舱板。” 福好不通水性,有点紧张地抓紧舱门,“这风会吞没船吗?” 罗新云眉头一皱:“这里怎么会起旋风呢?虽然河面宽大似海,可是所经之地,并非有强大的气流。” “稳住船。先别管船会开向哪边。”船长经验丰富,亲自与舵手把舵。 宁馨水性好,若不是福好不通水性,她真想跳水游走呢。站在船长旁边,帮着他们稳舵。怪风将她的长发卷得凌乱。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弄得象在大海里行驶一样呀?这里的河床不过就二百来丈宽。” “好奇怪的风。”希平脑里的字典解释不清楚这事。 “风太大,所有灯都给吹熄了。”专门负责夜间灯火的叫道。 “我给你光明。”福好摇摇晃晃地走到外面,希平扶着她,船首亮了许多。 “船尾也需要光明。” “哥哥,你戴宝冠,我去后面用火精珠给他们照明。”福好把宝冠戴在希平头上,咬紧呀齿,保持一下平衡,纵身往船后一跳,落到后面的甲板上,还没站稳,怪风掀起个大浪,打得船身一个猛烈的旋转,福好腾空而起,往河里飞去。 “清月大夫。”一个水手尖叫着,飞身跟着她跳进河里。 “好妹。”希平见福好掉进河里,风势又猛,心中一冷,把宝冠抛给宁馨,“你给大家照明。” 宁馨一道劲气把宝冠打回去,“我的水性好,我去。”象一条黑色的美人鱼一样,跃进河里。 福好落在水中,略有慌乱,可是希平给她说过,如是不小心掉进水里,一定要屏住气,浮在水上,等他来救。 “新云哥,给你。”希平把宝冠戴在新云头上,跳进河里。 “唉。”新云急得捶胸顿足,想跳进河里救人,可是这宝冠认人,又是宝物,不能将宝冠随便交给别人。 接着有两个水手跳进河里。船长沉着道:“稳住船,给河里抛几块木板下去。” “清月,抓住木板。”河面漆黑,新云大声叫着。 福好屏着气,从怀里取出火精珠,水面上亮起一团,不远处有块木板,抓了抓没抓到,那木板飘向别处。 希平奋力向她游过去,“好妹,坚持住。”(未完待续) 039 被困 “好妹。姐姐来了。” 宁馨自小在温泉山庄里长大,水性和舞技一样绝妙。比希平更快游向河面上的亮光。 河水晃得厉害,福好向宁馨伸出去一只小手。 “哗”一个巨大的浪子向福好扑来,将她卷起,高高地抛向远处。 宁馨被冲向另一边。 三个水手向那团光奋力追去。船身摇晃不停,新云和船长蹲在甲板上,紧紧抓住船舷,看得心惊胆战。 “清月大夫真了不起,不会水,却能如此镇定。”舵手把舵往福好漂走的方向打去。 “此处怎么会有如此古怪的强风。”船长脸色镇定,心有惊悸。 福好被浪子打远,感觉离希平更远,心中有点慌乱。一股巨流将她向前方快速冲走。 希平一边奋力地游,一边在心里鼓励:“好妹别怕,放松,把身子浮起来,面对天空,双手划水,只要不沉,一定会被冲到岸边。” 还好有同心符,不然福好此时真的会绝望,只要能感觉到希平的声音,她就不怕,照他说的样子,浮在水上,将身体平躺起来,双手轻轻划动。 宁馨看到福好顺流而去,越漂越远,怎么追都追不到,只有向廖希平追去。另三个水手也被巨浪打得离他们更远。 “别再打浪了。”希平暗暗祈祷,再打浪,只怕福好会应变不来了。 天不遂人意,接连打起两个大浪,第一道浪将福好卷起来,抛向更远的地方,第二道浪向希平和宁馨狠狠打来。 “希平小心。”宁馨感觉到这道浪极古怪,带着一股极大吸力。 这是道漩涡浪。希平早已灵敏地往侧面一钻,离开那旋浪。宁馨舒口气,他的水性还真好。 “好妹。”希平突然感觉不到福好的心里。 福好被那道高高的浪卷到天空,打下来后,两眼一黑,眩晕过去,一只手死死握着火精珠,怕它会落在水里。[.超多好看小说] “好妹。”希平绝望地叫起来。 “不能昏迷。”福好的意识努力控制自己,水中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往水下拉去。感觉无边无际的大水在淹没自己,淹进水下面。吓昏过去。 当福好恢复意识时,发觉得水中明亮,背上火热,有一团东西顶着自己在水中漂移。 体内的黑灵珠源源不断地给自己提供强大的灵气,虽然屏着气。因此丝毫不觉得憋闷。 尤为奇怪的是身体所到之处,所有的水都退避半米。如一个透明的通道,供她飘移。福好皱下眉,怀疑自己死了。 “福好。你在哪?” 福好感觉到希平的呼唤,立即把身处的异象告诉了他,然后问:“我是不是死了?” “你怎么会死了呢?要是你死了,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坚持住,我来找你。”希平沉进水里。寻找她说的透明通道。 福好确信自己没死。可是背上那个热热的东西要把她带到哪去呢?不由好奇地,一只手反手往上抓挠,摸到个热热的光溜溜的东西,好象是火精珠。它没丢,还托着自己往前走? 福好把这奇怪的事告诉了希平。 “那就好。火精珠是宝物。你抱着它,就不会有事。”希平得到安慰。还好,她有火精珠护体。可是火精珠,怎么会在河里发出这种功效呢?希平都觉得奇怪。 抱着火精珠,福好心里感到踏实,反正在水里,只要不呼吸,就不会吃水。任它带着自己往前。 半个时辰后,火精珠突然涌出一股巨大的热力,将她往某处一推。 福好感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身子在漩涡里不停地旋转,心里不由,叫了起来,“啊……” “好妹,怎么了?”希平在水里潜了半天,没发现有光亮之处。听到她心里惊恐的叫声,汗毛倒竖起来。 “呯。” 福好的身体穿过一层透明的结界,落到一座晶莹的宫殿里,火精珠飞到空中,三条火龙飞出来,化作一条三头龙,在空中盘旋,珠子却往殿上的宝座飞去,消失在晶莹透惕的靠背里。 “我的珠子……”福好趴在地上,一双手向那宝座举着,愕然地看着头上的三首火龙。 这是哪里呀。福好从地上爬起来,活动了下身子,浑身灵活,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这里没有水,可以自由呼吸。虽然她屏气时,并不会被憋死,可是,可以呼气和吐气,这感觉实在美妙。 环顾四处,这是座水晶笛般的宫殿,地面、墙面和头顶都是晶莹透惕的,可看见四周的水流。面前有一串长长的透明台阶通往上殿上方的宝座,殿内并无它物。 福好小心地走到宝座前,仔细看着晶莹透惕的座身,用手摸了摸,冰冰地,象琉璃座椅。奇怪地看着靠背处,我的珠子呢。 用手摸摸靠背,背上一团冰冷。又看看空中盘旋的三首火龙,难道珠子把精魂吐出来后,就飞进这椅子里,与它融为一体了?可是它为什么要融进这椅子里呢? 福好挠下头,坐到椅子上,立即感觉到一种怪异,一股冰冷从屁股下钻进体内,涌向丹田,背上却有一团火热升至头顶,再从面部沿前路流往心底。 体内立即有了两股新的冷流和暖流,福好试着行气,将它们在黑灵珠里交换周转,然后平衡,它们很听话地任她行气调度和吸收。 那两股新流越来越快的涌进她体内,只得潜心行气调度,不知不觉进入定境,一个时辰下来,再无气流涌进她的身体。 一冷一热两股强大的灵力分别流向左右两手。把手在脸上贴了贴。左手冰冷,右手火热,而且脸和手一样,左冷右热。 我这是怎么了?福好奇怪到了极点。再看身上,琉琉座椅已经消失,自己坐在半空中。 半空中的三头火龙向她飞来,吓得她连用手一挡,火龙钻进她的右手。 福好右手连忙甩几甩,三首火龙“忽忽”地从她右手上喷了几下。 我这是把火精珠的精魂给吸收了?福好惊诧不以,那以后她的天焰火就更厉害了? 突然,她有新的发现,在半空中悬空坐了多久?居然不会摔下来?难道我刚才把琉璃椅了能力也吸收了?因此我可以浮在半空中?福好试了试,在空中飞翔,竟然真的能飞。在殿里来回飞了很多圈,都不会落到地上。 福好在空中任意翻飞,平躺坐卧,都不会掉下来。 如果我要着地呢?心念只一动,啪地一下掉到地上,把屁股摔得生疼。揉揉屁股,笑道,“让我飞。” 身子立即轻轻浮起,升到半空中。 福好咧嘴直笑,我,我,我,无意间吸收了琉璃宝座的能力,会飞了。 在殿里飞了好多圈,仔细搜索,为什么这里只有一张宝座,就没别的东西呢? “福好。” 福好刚才行气到了忘我的境界,忘记了在水下,希平正在找她。 “平哥,你在哪?” “你在哪?” “我在一座琉璃宫里,吸收了一把座椅了能量,会飞了。” “你怎么进了琉璃宫?” “有个大漩涡,把我吸了进来。” “等我。” 希平跟着火精珠追了很远,光团突然消失,在火精珠光消年的地方搜寻。早就发现一个奇怪的漩涡,大着胆子往里一钻,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吸进去,摔到福好面前。 “平哥。”福好从空中落下来。 希平在水里游了个多时辰,已经精疲力竭,看到她,开心地笑起来,“好妹。” 仿佛又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平哥。我没死。” “你不会死。” 希平亲亲她的额头,疼爱地摸摸她的头。刚才有好阵没她的消息,他以为她出事了,心里绝望以了极点。若是她死了,他也活不成的。 “平哥,我带你飞。” 福好会飞了,见到希平,第一就要带他感受一下会飞的味道。扶着他的腰,心念一动,两人浮到半空中。 “好妹。你又得奇遇了。你真的能飞了。” “我会飞了,以后,需要飞时,我带你一起飞。” 两人高兴地落到地上。福好把火精珠身消失了,吸收了一把琉璃椅的事详细和他说了。 希平拉着她炽热的右手,摸摸她炽热的右脸,再感觉她左手和左脸冰冷刺人。 “你右手得了火精珠魂,左手应该也得了奇遇才对。”希平分析道。 福好心中一动,左手甩了几甩,一条晶莹透慢的龙头冲出来,两人吓得往后一退,那晶莹的龙头缩回福好左手里。 “福好。你已经把水火诀修到顶层了。左手修出冰龙,右手得了火精珠的火龙。”希平抱着她,高兴地打转。 “真的?水火诀的顶层就是这样?” 希平看着那长长的台阶,沉思一会,一步一步往上面走去,坐在台阶上,环视这座小小的琉璃宫殿。怎么会除了一把神奇的座椅就没别的东西呢? 福好浮在半空中,盘坐着,象个菩萨样,竖起个手掌,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平哥。这里虽然没有东西,可是很好玩。” “你掉进水里,全船的人都急死呢。我们得赶快回去。” 头顶一片晶莹,到处冰冰冷冷的,一道缝都没有。如何回去?(未完待续) 040 解困 “这里有结界。摔下来容易,要出去就难了。”希平对解开结界没有把握。 “我用火龙把天上打个洞。” 福好右手发出一道强大的天焰,往前顶上打去,火焰一碰到天顶,立即自动弹了回来。 “法术可不是用来蛮打蛮干的。”希平托着腮看着头顶上,陷入深思。 福好一会天上,一会地上,急得团团转。 时光不知不觉地流逝。福好趴在琉璃墙上,看着外面流动的水,外面的事物越来越清晰,不仅能清晰看到水的流向,还有水里的流沙、石头以及蔓草,不时有鱼、虾围绕琉璃殿游过。 希平坐在高高的台阶上苦思冥想,看着福好跟着壁外的鱼虾跑来跑去,不由一笑,她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小孩,虽然身赋强大的能力,孩子的天真和好奇依然深浓。 突然,福好看到一条黑色的美人鱼游了过来。惊异地叫起来,“那是宁馨。” 宁馨找了他们一晚上,到那怪漩涡处时,怀疑希平被游涡卷走了。和新云把船开到这附近,天光一亮,又和几个水手跳下水里搜索。她相信,作为七层、八层的炼气修士,气海比常人大数倍,体内又有灵力,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淹死的。 她的水性实在极好,绕过那强大的漩涡,潜到水底,发现在个洞,大着胆子游进来,穿过洞,到了另一个世界,远远地发现一团晶莹的光芒,便游了过来。 “宁馨。” 福好在趴在殿壁上,兴奋地向她挥手。 宁馨越来越近,看到福好,激动地冲过来。撞在一道无形的结界上,被弹出很远。 奇怪,福好是怎么进去的呢?莫非有水怪,将她抓进去的?宁馨馨警惕地看着四周。 “有结界!”福好向她笑着大叫。 外面的水都明亮了,水上应是已经天亮,鸟屎美人竟然能在水中坚持到现在。(.好看的小说)希平找到福好时,已经是精疲力褐。鸟屎美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看着她灵动的身影,鸟屎美人生得的确很美,很迷人,尤其这美人鱼一般的身影。 突然。外面的鱼虾冲向宁馨,将她团团围住。 希平和福好趴在琉璃壁上。惊异地看着外面。 宁馨双手间发出一团金光之气,水里渐渐变得血红。 越来越多的鱼虾冲向宁馨,水底的颜色越变越红。 “水下有这样的琉璃宫,底下应该有修为极高的精怪或者修士,宁馨屠杀鱼虾。恐怕要招大祸。”琉璃宫被外面的血红映得通红,希平眉紧拧。 “可是那些鱼虾为什么要攻击她呢?”福好不解地问。 “这些鱼虾是守护这座琉璃殿的吧。有大东西来了。” 四条近两米长的大白鱼冲过来,将宁馨围住,摇头摆尾,掀起惊天巨浪,四张大口同时吐出四道通明的水晶气,将宁馨四肢束缚住。 宁馨全身似胶着一般,不能动弹。在水里使法术。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一只半米大的红虾,举起锋利的爪子,往她胸前一拨拉,将她身上宽大的衣袍撕开一大片下来,露出里面鲜红的肚兜。 “这虾要干嘛?”福好惊叫起来。 嚓。那虾又撕开宁馨的肚兜,一双雪白硕大的巨峰暴路出来。希平连忙调转过头。福好看到,宁馨的胸衣里掉出一朵洁白的花,红虾接着那花,在水中扬了扬,兴奋地望远处游去,众鱼和虾和追了去,一时间外面清静下来。 “宁馨。”福好在里面拍打着琉璃壁,大叫。 白白的雪峰露在外面,宁馨不能动弹,又不能张嘴大叫,真是又羞又恼。(.) “希平快想办法,再这样下去,宁馨在外面要被淹死。”福好着急起来。 希平一只手罩在脸上挡着双眼,慢慢移开手,却不敢再转过脸去看宁馨,看着殿内,突然发现,本来晶莹透慢的地上,被映出一幅血红的图来。 “地图?” 两人趴在地上仔细看那图,福好惊讶不已,“原来文真侯给我看的越国与大成国的地图是这图的一半。” “乌衣国、越国、大成国,另外还有西北角的骊众国,合在一起构成一朵风车状的花!雾海是花蕊。”希平道。 “从雾海有通往四海五山的路,不对,是四海八山!” “地上好多图文!”希平发现地上映满了东西。 “快,我们分头看!分头记下来!”福好生怕它们一闪而逝。两人分头,飞快阅读地上的图文,果然,不到半刻钟地上的图文消失,外面血红的河水变淡。 宁馨已经开始气虚,发晕,全身不住地痉挛。再这么憋下去,她就要香消玉殒了。 福好和希平快速合并,各自读到的内容。 “我读到了打开琉璃宫的结界的方法。”希平道,“我们先出去,不然鸟屎美人就要断气了。”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偶然,鸟屎美人误打误撞找来,杀了许多鱼虾,血光映现了琉璃宫里的图文,让他们找到了出去的办法。如果不是她,他们将会一直被困在这里。所以希平见她浮在水里,象具死尸一样,心中生出一丁点感激。 “快,快!先出去再说。” “跟我来。我们面对面,手掌相合,坐到那台阶上。待会进入水里,你只管屏住气,我会带你走的。” 希平和福好坐到台阶顶上,手掌相对,希平跟着图文上的记载诵念口诀。台阶下冲起一道红光,将琉璃宫劈开,希平和福好被冲出去,然后迅速合拢。 希平一只手抓着福好,往宁馨游去,另只手抓着她,双脚不停蹬水,奋力往水上冲去。 水面上,先前河水突然红了一大片,那四只大鱼摆浪时,把船打到远处,新云他们才将船重新开过来,见到水中血色已淡,有人头浮动,新云大叫:“是清平他们。” 三个水手跳下不,游过去,救起希平他们。 宁馨已经失去意识。福好是清醒的,一上甲板,不待大家反应过来,抱起宁馨似流星一般冲进内舱。 新云和船长只觉眼前一道白光一亮,没看清楚,诧异道:“清月大夫怎么了?” 希平坐在甲板上,吐两口大气,笑道:“没事了,总算都活着上来了。” 船长笑道:“清月大夫在水下沉了一晚,上了船,竟然还那么鲜活。” 希平摇摇手,“新云大哥,我要换衣服。” 新云扶着他,绕舷板去了尾舱。 ** 内舱里,福好用金针将宁馨扎醒过来,帮她脱去破衣,将一方布毯盖在她的身上,见她睁开眼来,松口气,“谢天谢地,你可醒过来了。” “谢谢好妹。”宁馨四肢僵缚,依然不能动弹。 “别急。我会想法,让你动起来的。先前你身上掉下一朵白色的花,那是什么?”福好好奇地问。 “我在勾陈山顶时,看到一株奇的植物,不停地疯长,天黑时,才三寸高,月亮上来时,竟然长到三尺高,还开出一朵白色的花,很是好看,我就将它摘下来了。那花有股淡淡的香味,所以我放在衣怀里。后来在山洞里,我中你的天焰火时,它散发出一股津凉之气,我的衣服被烧坏了,把它握在手上,才没被你烧死。后来我见它一直不枯色,觉得它是个宝物,就贴身珍藏。谁知那些死鱼死虾,竟然嗅到它的味道,早知道它们要那个,我给它们就是,哪里要和它们打架,累得我半死?” “原来这样。可是你不杀那些鱼虾,河水不被染红,我们找不到出来的办法。我应该谢谢你的。”福好真心地感谢她。 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宁馨苍白的脸上泛起个快乐的笑容,她终于为福好和希平做上一回有用的事,以弥补父亲原来逼得他们跳崖的罪业。 “你们可换好衣服了?”希平在外面问。 “好了。你在外面等我。” 船头,新云把宝冠还给福好,希平简单地说了找到福好的经过,只说她掉到水底下的一片石丛里,宁馨中了鱼虾的怪毒,未说琉璃宫的事。两人便坐舱首商量如何解除宁馨那透明束缚的办法。 此时,船已到了乌衣国的河泽谷口外。 “昨晚那场风竟然把我们吹到了这么远,往日若是正常风速开船过来,要一天一夜的。”船长和新云说道。 新云担心回去,到金汤山时又起怪风。昨晚那怪风没有打烂船,已是大家福大。 福好和希平已经汇合了在琉璃官地上所见的图文。河泽谷口,可以进入乌衣国的七宝山脉,七宝山盛产七色宝石,可谓乌衣国的重要矿藏之地。 要不要去七宝山看看呢?那图文上有记载,七宝山不仅有宝石,更有灵石,若能寻得五色灵石,制成真元丹,不仅能够筑基,还能有益于结真丹。 福好和希平在心里暗暗商量。 进入乌衣国重要地带,过往的船只渐多,不时有官船在宽大的河面上巡视。 一只官船靠过来,为首的六品官员,高举手中的剑,“请出示你们的通行牌。” 说罢带着三个随从,已经腾空跃到他们的船上。(未完待续) 041 不义者毙 船长恭敬地拿出通行牌。 那官员看了看,将通行牌还给他,道:“先前河水泛红,我们怀疑有人捕杀水下的灵兽。因此,我们要检查一遍船里船外。” 水下有灵兽?福好和希平恍然大悟,难怪,那些鱼虾想要宁馨身上的宝物。 这官员是河泽州的一个武职从事,专门负责这一带河上的巡视。三十出头的年纪,白净的方脸没有一丝血色,眼下两道横沟显得颇为阴冷。 他看了两眼福好头上的宝冠,带着随从往内舱走去。 走到内舱门口,船长停下脚步,探头往里一看,见木榻上睡着一个人,问道:“里面睡的什么人?” 新云不慌不忙道:“是我妹妹,早晨说身体不适,便躺在里面休息。” 官员怀疑地看着木榻上的人,怔了会,道:“让她起来。我们要检查舱内。” 福好道:“她病得很重,不能动弹。” “那休怪我们无礼了。” 明明小小一间,一睹无余的内舱,官员和三个随从偏要拿着手上的剑东挑西翻,把几个小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哗哗倒在地上,把一座双折小屏风打倒在地上,把几个小凳子踢得四脚朝天。然后不怀好意地看着被子里,只露着一张脸的宁馨。 黑宝石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船长却被它深深吸引,看着它咽了咽口水,这女子生得好诱人。 “大人,不是已经检查完了吗?”福好催促他们。 官员盯着她头上的宝冠,喝道:“你头上戴的东西,取下来看看。” 这官员并非善人。福好有心收拾他,道:“屋里有病人。我们到外舱外看吧。”说着取下头上的宝冠,把他们往个面引。 到了舱外,那官员急猴猴地伸手去接福好手上的宝物。福好不动声色地把宝冠放到他手上。 “啊呀……” 官员被宝冠如山的重量压得跪在地上,双手被宝冠压在地上,流出鲜血。 “辛从事。”两个随从弯腰欲将宝冠拿起来。 与此同时,舱内传来宁馨的惊叫,“下流胚!” 不好。有个随从没有出来,福好跑进去,只见那随从用一把剑挑开被子,正两眼发红。口角挂涎地看着宁馨美妙无比的身体。 “呯” 福好甩出一道火球。打落他手上的剑,火焰烧伤他的手,哇啦啦叫着,跑到舱外,见到外面的情景。两眼一傻,那宝冠似有妖法一般,不仅压伤了辛从事的手,另两个同事咬牙鼓腮,憋红了脸都拿不起那宝冠。 宁馨在舱内嘤嘤地哭起来。福好过来给她理好被子,严密地盖着她。 “好妹,给我杀了那人!”宁馨哭着央求。 福好来到舱外,那两个随从还在吃力地拿宝冠。 那个手被打伤的随从,蹲在一边。给那两个同事鼓劲,“使力,使力,再使点力。” 辛从事本来煞白的脸,覆上一层灰色,只觉双手似乎已失去知觉。看着福好。放低声音,告饶:“小姑娘,你是神仙,法力无边,快收了这宝冠的法力吧,不然我的手就完蛋了。” “哼。你们是什么官兵?上船乱搜也就罢了,竟然敢欺负我姐姐。”福好左手甩出一团冰球向那个冒犯过宁馨的随从背上打去。 “啊” 那随从惨叫一起,背上被打出个大窟窿,倒地即亡。辛从事和两个同情看傻了眼,这小姑娘好生厉害。辛从事只片刻惊愕,又继续告饶:“我只是例行公事,并未破坏你们的东西。至于老陆,他冒犯你姐姐,那是罪有应得。” 为了自保,辛从事顾不上为死去的同事报仇。 “妹妹,把他们全杀了。”宁馨在舱内越想越气恼。 福好有点犹豫,正在此时,船长突然叫一起,“好象是王子大人的船来了。” 众人往前方一看,迎面来了一艏大船,王子和博国师拥着头戴金冠的老者站在船头。 王子一个飞身过来,看到地上被宝冠压着的人,和倒在甲板上的死尸。舱内传来宁馨悲痛的哭声,颜泰心中一痛,拔出剑,横在辛从事的脖子上,“竟敢为难乌衣国的贵客。”声毕剑刺,辛从事倒在血泊中,双手还被宝冠压着。 福好飞身取了宝冠。那两个随从跪在地上告饶:“王子大人。我们只是跟辛从事例行查船,刚才辛从事要检查这位姑娘的宝冠,手被压在宝冠下,我们才来帮忙。” “里面为什么有哭声?”颜泰的心肺被那哭声撕裂得巨痛。 “里面的姑娘生病了,睡在床上。是老际手段粗鲁了点。与我们无关。” “滚。”王子飞起两脚将他们踢下河,又一脚将辛从事和那死随从的尸体踢进河里,“别脏了贵客的眼睛和脚。” 有两个随从跟着他飞身过来,立即跪在地上,用衣袖擦着甲板上的血渍。 “让你们受委曲了。”颜泰向福好拱下手,便往舱内而去,福好拉着他,“王子大人,不便进去。” 颜泰停了脚步,怔了怔,“郡主怎么会生病?” “此事说来话长。”福好不好说他们偷跑,在金汤山遇到怪风,给吹到这里来了。只能先稳住他。 听得他来来了,宁馨在里面收住哭声。 果然,颜泰冷静下来。大船已经靠拢。博明和戴金冠的老者,轻轻一跃来到这边船上。 “不用泰儿介绍,这位戴宝冠的小女孩,就是幸福女神了。”老者红光满脸,看着很是高贵,眉眼间却闪烁着亲近与慈祥。 福好猜到这是颜泰他爹,乌衣国的皇帝。连忙福了一礼,“民女赵清月见过皇上。” 满船的人立即跪在地上高呼万岁。有福好应付,罗新云等人,除了行礼,不敢轻易说话,怕把偷跑的事,说得众口不一。 博明笑道:“清月大夫。王子本来欲请你们前往离云城作客,可是皇上大人他听闻幸福女神到了多密多城后,便亲自赶来了。” 难怪这两天没见颜泰来纠缠宁馨,原来他去接他爹了。 既已相遇,福好只得笑呵呵地应付皇上他老人家了。再则,在水下的琉璃殿里,和希平读了里面的隐秘记载后,她还几件事,想在乌衣国得到解决后再离去。 颜泰从他爹口中得知月光宝石的传说,想必老皇上应该比颜泰知道得多。 颜泰终于问了,“你们怎么来了河泽谷口?” “听新云大哥说乌衣国有很多奇景,我就央他帮我们找了条船,到处乱逛,昨晚河上起了大风,今晨天明,我们才发现到了这里。”福好不敢刻意隐瞒往金汤山去过,王子的耳目众多,若是故意撒谎,恐怕反招麻烦,不如半真半假地说。 她这么一说,罗新云等得到统一的说法,心里放松下来。 博明急切地问:“先前前方的河水有变红一阵,你们可知是怎么回事?” 福好龙目一转,宁馨杀了很多鱼虾的事恐怕也瞒不过去,毕竟之不下有灵兽,博国师经常沿水路出入多密多,绝非寻常的巡视。便眉头一皱,小脸上堆起许多惊乱,“都是小民水性不好。昨晚遇到怪风,小民被风刮进水里,我的哥哥和郡主水性颇好,潜入水里寻我。寻到一处石隙处,郡主见有许多张牙舞爪的鱼虾扑上来打架,就杀了一些鱼和虾。谁知跑了四条大鱼出来,吐出透明的光束将她的手脚束缚住,所以现在躺在舱内不能动弹。” 博明脸色一变,看看颜泰:“那些可是我乌衣国的水下灵兽呀。” 当辛从事说水下有灵兽时,福好就觉得水下那些鱼虾应是灵兽,便装作不知一般说出来,以免待被人发现时,那罪名可不一样,现在顶多是个误伤。而且宁馨身上的透明束缚,恐怕只有博国师才解得开。 颜泰看眼父王,小声问:“全杀了?” 福好摇头道,“不多。后来不知怎么地,鱼虾自己跑了,哥哥和姐姐救起我,就上了水面。” “我去看看。”博明脱下身上的披风,解下头上的帽子,取下腰间的武器,脱了国师袍,扔下靴子,“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福好满脸无辜和稚气地看着王子,“大人,是不是我们犯了错误?” 宁馨在里面高声道:“我们犯什么错误?乌衣国养些怪鱼怪虾咬我们,我们还有犯错误?我真后悔没全杀光它们。” 老皇上哈哈笑了起来。对这个宁馨郡主,他已经听说过。她是他最爱的儿子颜泰的意中人,老皇上急着让儿子结婚生子,好抱皇孙。宁馨杀了些水底灵兽的死的应该都是修为低的,并不是修为高的事,对此并不生气。反而笑道:“让博国师下去查看吧。请三位客人上了大船,我们一起喝酒、吃果、观舞,说话吧。” “郡主姐姐她……”福好脸上微红,不好说得,郡主一丝不挂,裹在被子里不能动弹。 “此事简单。我儿会解。”老皇上已经猜到宁馨的情况,呵呵笑道。 “待本王子为郡主解去束缚之困。”颜泰笑着往舱里走去。(未完待续) 042 老皇上之托 “不许进来。不许碰我。”宁馨在里面尖声大叫。颜泰在内舱门口停下来,为难地看着福好。 “王子大人。你教我解,我去帮郡主解吧。”福好拉着颜泰,抬着可爱的脸儿,看着王子。 老皇上笑道:“传给你,你解不开这鲑鲸的琼绳。既是郡主不方便,朕与泰儿就乘坐你们的船吧。” 如此甚好,免了搬动郡主的麻烦。 十几个水兵,将罗新云等换上大船,由他们划船掌舵。 这条船有三间小舱房和个小舱厅。五六个宫女太监从大船上搬了许多美酒与食物下来,摆在窄小的舱厅,只留了两个宫女,两个太临伺候在旁。 船只往北面的皇都驶去,沿途青山丽水,风景旖旎。 老皇上为宝冠而来,福好和希平正想向他打听很多事情。 黑色小方几前,福好将宝冠摘下恭敬地放到老皇上面前,他拿起宝冠掩饰不住激动和兴奋。 “神奇的月光宝石。”老皇上轻轻抚摸着宝冠,不住地赞叹。 老皇上和颜泰都是好人,所以宝冠在他们手上不会沉重。福好其实也是用宝冠试老皇上的人品。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老皇上边看着宝冠,边动情地吟诵着。 福好和希平觉得这诗似曾相识,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静听他朗朗诵罢,似乎只有百余字,却不完整。 “这一首《千字经》。这是古代一位书家梦中所得。其中蕴藏着天地宇宙间的神奇秘密。后来苍海桑田,《千字经》消失。在我河泽谷玄影峰下,有一座残碑,有前面一百余字。几历以来。乌衣国皇室派出人手四处寻访,却不能得到全篇。” 老皇上看福好和希平听得很认真,顿了顿,正欲望接着讲下去,博明从水中跃起,一身湿漉地跪在地上,惊恐道:“禀皇上,水下的琉璃殿已经打开,殿中的圣椅已经不见。[]” 老皇看着福好,道:“可是你们所为?” 福好脸上微红。诚实道:“我被个漩涡卷进那琉璃殿里,然后我哥哥也掉了进来。我们困在里面出不来。郡主又赶来了,机缘巧合,那些鱼虾攻击她,她杀了一些鱼虾,琉璃殿被外面的血红色映出一道红光。我们被红光冲了出来。” 她仍然不敢讲在琉璃殿里看到的隐秘图文,她相信博明和老皇上不知道这个秘密。 博明惊异地看着他们。道:“你们可曾见到圣椅?” “什么圣椅?里面有一个透明的椅子长在那台阶上,我们被红光冲出来时,琉璃殿并没有什么变化呀。”福好装作不解地道。 老皇上向博明挥一挥手,道:“朕知道了。正和二位客人聊得起兴。你回大船上去吧。” 大船紧随这条船后。博明飞身上了大船。 颜泰惊讶道:“原来要经灵兽之血光而显示琉琉殿的通道?可是没道理,会不见了圣椅。” “圣椅不过是个现象,可能非真实之物,又或者。琉璃殿被打开后,河水涌进去,破坏了它的圣灵之气,就消失了。”老皇上淡然道。 福好歉意地看着老皇上,“我们实在不是故意的。” “朕不怪你们。泰儿今年十八岁。他五岁时。便能在这条多密多大河里潜行。有次潜到水底,发现了水下的另个世界。和那些灵鱼灵虾,遇到一个老人从琉璃殿里出来,教了他解琼术,说是将来必有缘处,让他好好守护水下的灵兽,以护乌衣国的富足,然后那老人在河面上凭空消失。” 老皇上的坦白,令福好脸红,就是希平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他们不解,为何老皇上会主动说这么多呢?而且把博国师打发走了。 “五百多年前,越国与大成国为一体,称为大兴国,与乌衣国、骊众国是呈龟头、龟身,龟足之势。骊众国为龟首,乌衣国呈龟足,大兴国乃龟身,因此乌衣国和骊众国面积较小,还不到大兴一半大。三国一直友好相处,互通商贸,都过得丰衣足食。 大兴后来起了吞并乌衣国和骊众国,但大兴内部有保和派,不同意侵占我们和骊众国,说天下苍生本为平等,三国互惠,已是太平盛世。所以大兴分裂成越国和大成国。 越国左临乌衣国,右临骊众国,雄心勃勃,想天吞并我们两个小国家,但不得天时地利,乌衣国多险山阔水,骊众国多雪峰阴峡,越国屡战不得。后来第二代君主,与大成联姻,两联手,率先进攻我国,大成国派了两百艏战船从毓秀河西尽头欲攻进多密多河。乌衣国得灵兽灵鸟保护,一夜之间,金汤山飞出上千字白鸟在毓秀河西与二秀河交头的地方,化出一座高山横梗其间,大成国带兵的将军怕是天数,当即收兵回去。之的乌衣国越来越富饶,皇族颜氏祖宗,因感天恩,始终保持和平善行,发下重誓,即使富甲天下,永不与大成国和越国为敌。” 福好和希平听得傻了眼,原来数百年前还有这么一段。福好问道:“越国又是为何停止了攻占骊众国呢?” “也是天数。当东越联合大成国西北的势力,攻打骊众国时。一夜之间,毓秀山脉的大秀山往辰州西北处拉长了近百里的山体。异象生出,都惊为神仙之阻,哪里敢与神仙为敌,所以只能罢手。” 福好趁机问道:“我听老人们讲过四海五山的传说,说雾海原来就是西海,可是这样?” “雾海原为西海的一头,如今海洋西去,分散成毓秀河的几道支流以及越国由东至西的泽江,经勾陈山北面与乌衣国的多密多河汇合成河泽,水流往西北绕经几座大山,流到乌衣国外,汇成现在的西洋。” 希平一直不说话的,这时询问道:“那么说西海并未消失?” “可以这么说。原来的四海五山,实则变成了现在的四海八山。朕的祖上一直有遗言相传,说雾海间群峰下困着妖兽,所以乌衣国除了维持民生之事,稍有根基者,都是修士。” 难怪多密多城有许多修士,这么看来乌衣国的修气术远远领先于越国和大成国。 “朕知道你们不是越国人,来自成国。朕特进赶来,怕错过你们归国,因此有一事相求。” 福好愕然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大成国人?” “朕还知道你叫福好,你的哥哥叫希平,你们都有名义上抱养给沈将军。”老皇上嘴角浮起个神秘的笑。 希平立即想到乌衣国有探子在大成,怕他会对他们不利,一把拿过宝冠戴在福好头上,谨慎地看着皇上父子。 “哈哈。希平公子不必多虑。五百年前,我们与大兴国是兄弟之交,所以我们的文字都相同。朕之所以知道你们的身份,乃是猜测出来的。” “你怎么猜出来的?”福好不解地问。 “乌衣国虽不攻打别的国家,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其实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探子在别的国家。大成国也有探子长年生活在乌衣,还有娶妻生子的事。我们也一样。我们的探子传来大成的消息,说大成政事凌乱,沈将军与西南侯爷反目,占领了西南边防,建立了豪州,自然也有许多福好老师的传闻。” 老皇上的消息真准确,连福好当过老师都知道。 “大成原来盗走了我国一件宝物。福好老师虽然年幼,但得天地造化,不仅身怀高超的修为,还获得月光宝冠,这件和平至宝,所以朕才请你们帮这个忙,想彼此不费战事,寻回祖上留下来的国宝。”老皇上说罢向福好伏首行了一礼。 “皇上大人……” 福好一惊,老皇上竟然如此挚诚。 老皇上抬起头,坦然道:“另有一事相求。此事万不可对博明提起。” 老皇上很英明,早知道博明不可靠,许多国家大事并不让他涉及。 “请问那宝物是什么呢?”希平这才放下戒备之心。 老皇上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玉牌,递给他们。却是一块小巧的淡黄的玉牌,上面雕刻得有只漂亮的鸟儿,极为精致。 “这是不是当年化作白鸟山的鸟形?”希平联想得很快。 “正是。因为祖上的一个皇后,极好养鸟,养出一只美丽的白鸟,后来乌衣国遭难,和越国打了几年仗,双方死了不少人。那白鸟飞往金汤山,一夜开悟成了神鸟,带着一群同类,化为白鸟山。后来战事息宁,乌衣国觅了块灵玉,雕刻了一只白灵鸟作为纪念,灵鸟座落在金汤山顶,大成国盗走此物,后世子孙守着不攻外国的诺言,多年来,不曾觅回此物。这个玉饰是当时雕灵鸟时先作的鸟样。你们带着它,将来见到白灵鸟时,便能认得它。这上面有个记秘密记号,可助你们辨别真假。” 这块小小的玉牌显得很沉重。 希平婉转拒绝道:“皇上大人,我们生在大成多年,父亲又是将军,并未听说过这段传闻。”(未完待续) 043 谁干的 “如果你是强盗,会不会告诉你往仕途发展的儿子,你原来的种种罪行?”老皇上说得十分有道理。而且过了四五百年的事,恐怕早已一代一代地淡忘了。 福好和希平仍然不愿轻易承诺下此事,若是将来回到大成国,能找到此物,倒是愿意将它奉还给乌衣国。如果承诺下此事,将来找不到的话,则会有心理负担。 “河泽谷,四面环山,山上多出矿物,且多灵石,若是二位能找到那白灵鸟,朕便允许你们到河泽谷的山上任意取用需要的灵石。”老皇上抛出个极大的诱惑。 乌衣国人普遍修为极高,跟他们出灵石有关系。但灵石这样的东西,乌衣国从不对外交易。 这对福好是个很大的诱惑。她想得到一些灵石,能帮幸福园的人突破修炼。 颜泰在旁边说道:“二位不妨一试。本王子以为,你们能得到月光宝冠,河泽谷里一定有更神奇的宝物,等待你们去发现。” “日月昃盈。福好老师,天下应该还有与月光宝石匹配的宝物,供二位驱使,为天下苍生求得和平。”老皇上语重心长地道。 希平扬眉道:“既然皇上大人,有为天下苍生求得和平的心愿,为何却要我们找到贵国遗失多年的东西,才肯让我们进河泽谷呢?” “这对你们是很有必要的历练。”老皇上笑道,“二位可以慢慢考虑此事。朕本来想请你们到皇宫做客些天,可是朕现在觉得你们似乎归心似箭。待会我会让泰儿为宁佳郡主解去琼绳之缚,然后安排船只将你们送到白鸟山。” “谢谢皇上大人。”福好真诚致谢。 “泰儿,下令船只调头,朕要亲自送二位客人回到二秀河上。” 老皇上身上有种特别的慈爱和神秘。令福好和希平越来越信任他。 两艏船调头往白鸟山驶去。得到老皇上的相送,福好和希平心潮澎湃。他们虽然很想在乌衣国多历练一番,可是的确归心似箭。 可是宁馨,却不愿让王子靠近她。 福好对此十分着急地问老皇上,“为什么那个解术只有王子能施展?” “那四头鲑鲸乃两对雌雄之配,若是被琼绳所缚者,雌需雄解,雄需雌解。所以,你即使得了口诀,也无法为郡主解除束缚。” 宁馨听到老皇上舱厅说的。心中一阵绝望,难道真让颜泰碰到自己的身子。 “宁馨姐姐。你不要再固执了。明日船一到达白鸟山,你还不动自由行动,怎么办?难道让我和希平用被子裹着你,将你抬走?”福好只有劝解宁馨。 宁馨盯着舱顶,乌眉紧拧。半晌才道,“那让希平为我解缚。你可愿意?” “有什么区别吗?”福好明知故问,装作不知她喜欢希平。 “反正希平早见过我的身体,我不想与颜泰有太亲近的接触。” “我问问希平吧。” 希平和皇上父子站在船首,看着沿路的大好风景。福好把希平叫到一边悄声把宁佳的心事告诉了他。 谁知希平却嘿嘿一笑,“你答应她吧。晚上我就让颜泰传我口诀为她解缚,不然她一直这么闹着不是办法。” 希平心里想的,福好自然知道。担心道,“若是你骗了她,惹得她记恨怎么办?” “好妹,你清醒些吧。她是武真侯的女儿,不能跟我们去大成国的。到白鸟山后。我们正好把她拜托给颜泰。颜泰是个好男人,象宁佳那种脾气。能遇到颜泰已是命好。到时宁馨知道了真相,要恨也是恨我这个‘下流胚’,你不用担心。我不怕她恨我的。” 福好不会为了别人的事,和希平争执的,而且他说的是现实。只得依希平的法子,先哄着宁馨,说晚上希平就给她解开琼绳。 宁馨得知希平同意帮她,见福好有点心事的样子,向福好信誓誓旦旦:“好妹,你放心,我不会与你抢希平的。” 福好并不为此担心,不好和她说得,只是笑一笑,跑到船首与大家一起看风景。 夜,月朗风清,河里荡漾着静静的涟漪。 宁馨在舱内静静地等着希平为她解开束缚。 舱内没有点灯,月光透过小窗撒到舱内的木地板上。福好借着月色,走进来,小声道:“现在已经亥时,老皇上他们回大船上了。” “希平在外面吗?” “我叫他进来。” 宁馨心里有些莫名的激动,虽然不敢奢望嫁给希平,可是他愿意屡她解除束缚,她觉得很是幸福。 “希平,你快来帮宁馨解开束缚吧。”福好走到门口。 “我来了。你先回隔壁的舱里歇着,这个要解除好一阵的。”希平在门口小声地道。 “我走了,你对宁馨可要耐烦一些。” “知道了。” 希平的声音没有往常讨厌宁馨的味道。宁馨在木榻上睡了一天,已经难受死了,此时希平就要帮自己恢复自由了。不由幸福地笑了起来。 一个长长的影子走进来,轻轻关上舱门。 “希平。”宁馨控制着激动,还是谨慎地叫了一声。 “嗯。” 他轻轻走到木榻前,因为背着月光,宁馨看不到他的脸,但这身形,尤其脸上搭着一缕头发,他勾着头,那缕头发轻轻地触到她的脸上,痒痒的,令她想笑。 他已经轻轻揭开她的被子,将她扶起来坐着,两人手脚相抵,将一股暖流注入到她的身体里。 宁馨闭目,静心凝神,以任他解除束缚。 良久,感觉手足似乎活动了,不由轻轻动了动,果然活动了,惊喜道:“谢谢你希平。”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甚至带着几许甜媚。 那人怔了怔,深吸一口气,接触到她的一丝不挂的身体,实在有些难以自拔,可是福好有打过招呼,千万不能越礼。便抓起被子,温柔地盖在她身上,仓皇欲逃。 宁馨被他细腻的行为感动。想不到一向对她凶恶的希平,终于对她温柔了。心中柔情更盛,看着他的影子,慢慢离床榻远了,轻唤一声,“希平……” “嗯。” 黑暗中,他应了一声。 宁馨狂热的爱再也掩藏不住,从木榻上起来,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那人身子动了动,很是受刺激,理智地摇摇头,用力扳开她的手。这越发刺激了她的热情,“不要走。” 她的手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摩挲着,浑身火热,令那人越发不能自已。猛地一转身,捧着她的头,有些恐惧地亲吻了一下,然后抱着她光滑如缎的身体,炽热的爱令人神昏利智,怪就怪她不该上前抱着他的。 两人疯狂地抱成一团,在地板上翻滚。 舱门处,有人轻轻合上舱门,悄悄地去了隔壁的舱里。 福好紧张地坐在灯下,不时看着门外,希平怎么还没过来。 希平满脸坏笑地闪了进来,轻轻掩上门,捂着嘴,笑得在木榻上打滚。 “怎么了?宁馨没发现那是颜泰吧?” 福好担忧地问。 希平摇摇头,想着那情景,不好给福好说得。这一回,不仅是甩脱了宁馨,还让好有了‘归宿’,只怕从此颜泰对宁馨更加不会放手。 “你为什么笑得这样厉害?你们是不是欺负人家了?”福好觉得有点不对劲。 希平坐起身,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月亮,平静下来,“你放心。老皇上说的解那琼绳,要雌雄相合,就是种天意。宁馨被颜泰家的鱼绑了,当然得颜泰为她解缚。他俩是注定的鸳鸯,只是宁馨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福好心中已经查探到希平的心理,知道宁馨和颜泰成了夫妻,踢了他一脚,骂道:“你们是合谋害人。” “我有害她吗?是她自己扑进颜泰怀里的。”希平甩掉了宁馨,心情大好,早准备着挨福好的骂,撇下嘴,睡在木榻上,“我睡觉了。” 福好一把把她抓起来,扔到地上,“你睡地上。” “是。福好小姐。小的遵命。” 希平翻身跌到地上,笑着不再出声,今晚可以睡个美美的大觉了。 事以至此,福好也无它法,只能躺在木榻上睡觉。 却说隔壁舱里,宁馨与那人好事几番,宁馨幸福地沉睡过去,那人到凌晨时,心里有些慌乱,怕宁馨发觉之后,不知如何是好,便穿上衣服出了内舱,到船首,看着船长和个水兵开船。 天色明亮起来。 一道光明从窗外射了进来,宁馨猛然醒来,想着昨晚之事,面红耳赤。昨晚,廖希平先很恐惧,后来在她的爱抚下,突然放开,竟然热烈无比,若是他心中无她,怎回如此? 恐怕,廖希平真是碍于福好,才对她冷冰冰的吧。 起身收拾,看到被子上沾有血渍,若是福好知道后,该怎么办? 她既想得到廖希平,又不想若福好生气。或许,这事要慢慢和福好解释吧。不能先破坏了三人的和谐,于是从枕上拿出匕首,一刀划在手掌上,滴了点血在那血渍处,然后穿好衣服,梳妆好,心情愉悦地走到外面。(未完待续) 044 回家 “福好” 宁馨与她正碰。 “你身上的琼绳解开了?” 福好看她春光满面,应是还没发觉昨晚给她解琼绳的人是谁。 “我没事了。” 宁馨拉着福好靠在船舷边,吹着清悠的晨风。 颜泰坐在船首,听到宁馨的声音,低着头,拿出玉箫,吹起箫来。 “你不要和宁馨说太多,一切就当不知道吧。”希平在隔壁舱里用同心符提醒福好,他却不出来。 福好在心里嘀咕,我无法和宁馨说太多。 宁馨的目光四处寻找希平,奇怪,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他。倒是颜泰早早地坐在船头。难道他不好意思? 除了他们四人,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傍晚就会到白鸟山。你真的要跟我们去大成国?”福好只能装傻,也不敢进宁馨睡觉的内舱,和她郑重谈起这个话题。 “我说过,要让大成国和越国成为友好邦交的。”宁馨眼闪烁着自信和坚毅。 “这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也许我们今天是朋友,明天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又会成为敌人。”福好不敢想象她知道昨晚的真相后,还能不能这么友好。昨晚的事,应该是宁馨把颜泰误会成希平了,才会投怀送抱,这毕竟涉及一个女人的清白。 福好很头痛。想象着,昨晚真是希平去给她解琼绳,宁馨投怀送抱的。希平毕竟是十五岁的男子……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阻止我实现这个心愿。” 但愿她将来真的能够作到这么坚定。 颜泰斜睨几眼宁馨,心情既甜美,又后悔昨晚没有把控住自己。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都会对宁馨负起男人的责任。 希平在隔壁的舱内蒙头大睡,直到中午,大船送了午餐来。才出来和大家见面。 宁馨以为他害臊,又怕引起福好的误会,主动表现得若无其事的。象平时一样,与大家说说笑笑。 夕阳西沉。 两艏船在白鸟山西面靠岸,由于山的另一面没有船只。大船上的两个水手是造船的工匠,新云和他的一个朋友也懂造船的,当晚老皇上带着工匠、士兵与福好他们翻到东山下,驻扎下来,连夜为福好和希平造船。 毓秀河西离二秀河并不远,小船足够渡河。只一天一夜就造好了一只小船。 造好船后,大家在东山脚下住了一晚。颜泰带着人在山打了许多猎物,晚上大家一起烧烤。老皇上令人搬来美酒和美食,为福好他们饯行。归家在即,福好与希平开怀畅饮。福好不胜酒力,没喝多少便醉倒了。 酒醒过来时,已是旭阳东升,身处河水荡漾中。 罗新云节奏起伏地摇着船橹,白鸟山已经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希平坐在她旁边。眺望着前方。 “我们上船了?” 没有看到宁馨,福好不敢想象宁馨发现被他们甩掉后的情况。 “傍晚时我们就能到豪州。” 甩掉宁馨,希平毫无愧疚,一切只是在他的计划中。他们不可能带着宁馨回到幸福园的。 新云看着福好,脸上露出个柔和的笑。他终于还是跟他们一道了。他们不会摇橹,必须得有个既懂水性。又懂船道的人送他们才行。 “福好。你看,远处已隐隐可见毓秀山脉了。”希平兴奋地指着北面说道。 “我们是五月离家的,现在都九月了,才回到故国。”福好喜极而泣。想象着傍晚后,幸福园的人突然看到他们时,该多高兴。 …… 傍晚,小船驶向二秀河南岸,河上的游戏船都纷纷靠岸。河边的人看到一只没有棚有小船,从西面徐徐靠向岸边。人们几乎没有看到过从那边过来的船,有人划着船曾经到过白鸟山脚,因为人烟稀少,都不敢在那里停留。 “要上岸了。这船怎么办?”福好和希平商量。 罗新云道:“岸边没有帮守船的吗?” “我们先上岸和别人商量一下,把这小船绑在别人的桩子上吧。” 福好已经拿起一件黑袍将头上的宝冠包裹起来。虽然回到豪州了,反而更谨慎,不能轻易走露宝冠的消息,以免给幸福园引来麻烦。 希平和福好凭空一跃先上了岸。岸上的人看着他们,一身宽大的黑袍,不象常服,象修道门派的服装。有人认出他们,惊异地议论起来,“是福好老师和廖公子,他们怎么从那边过来?”“很久没看到他们了,听说他们去什么地方了。” 有人认得他们更好,希平和个正在泊船的人商量好,把他们的小船停靠过来。 天色渐渐黑沉下来。 福好不在的日子,栋轩住在福景院的草亭里。天色一黑,他在沈家吃罢晚饭后,陪着赵氏说了会话,才回了福景院,盘坐在草亭里,思念着福好和希平。 三个多月前,他们被堵在不落山洞里后,在里面困了五天,一天一点地打着那块大石,希望打碎它后,去越国寻找福好和希平。第六天时,洞里来了个人,把福好的一封信交给他们就走了。 福好在信说了她和希平的处境,让他们回家去等侯消息,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以走漏她没死的消息,而不好救出希平。 若不是信上有福好画的三角阵符号,栋轩不敢相信,那封信是福好给他们的。可是他们回来都有三个月了。他和渺然商量了,如果九月中甸福好和希平还不回来,他们就要去越国寻找福好他们的下落了。 “唉。” 要救福好他们,必须拥有高强的修为才行。栋轩坐黑黑的草亭里,暗叹一声,收拢心神,开始修炼。 今晚,他总是走神,眼前老有福好可爱的样子晃来晃去,不觉,思念的泪水轻轻滑落。可爱又可怜的小福好,现在倒底怎么样了? 突然间,他后悔,说服了渺然相信那封信,一直在家里等着福好他们回来。 也许,事实没有福好想象的那么顺利…… 栋轩心里一阵刺痛,控制不住抽泣出声。 前院隐隐传来嘈杂的人声。林家有很久没这样喧闹过了。 栋轩擦干眼泪,起身往前院走去。 一个清脆、稚娕的声音划破夜空的黑暗,似一道流星般,带来惊喜和意外。 “爹,娘,我们先去沈家报个平安。” “福好。”栋轩飞身出去。 听到栋轩的叫声,福好兴奋地应了一声,“栋轩哥哥……” 她和希平本来要先去沈家的,听到栋杆的声音从福景院传来,飞快跑过来,两人在路上相遇。栋轩兴奋地抱起她在空中打转。 “你们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和渺然都要去越国了。” “没事了。我们平安回来了。” 福好和希平先回了林家,正巧高二抱着两岁的福安,在院子里走圈圈,见到他们突然回来了,激动得高声叫了起来。 栋轩陪着福好他们去沈家,高二去溪对岸给渺然和地不平报信。 虽然此翻几经生死,可是回来了,福好又恢复了孩子气。不许栋轩和希平他们出声,轻手轻脚来到沈岳飞和赵氏的屋外,突然窜进外间,沈岳飞和赵氏正在说话,先被她吓了一跳,接着惊喜地叫起来:“福好回来了。” “爹,娘。”福好和希平同时扑进他们的怀里。 戌时末,沈府里热闹非凡。渺然母子、地不平父女、鬼古子、西北五怪、林家夫妇和高家的人齐聚在沈家的大厅,听着福好他们讲这次的经历。 八仙桌中央,放着星辉灿烂的宝冠,它不仅有月光之力,还能辩认善恶。因其神圣,大家都神秘地传看着宝冠。 希平却觉得奇怪,高二说廖志言在春晖苑里,通知过他,怎么他还却没来? “原来越国暂未攻打豪州,乃内部有东越之争。想必西越怕攻打我们时,兵力分散,被东越趁机攻打。”沈岳飞得到越国的情况,心里轻松一些,又可以多些精力发展民生了。 “想不到文真侯和乌衣国皇帝如此仁厚。若不然,恐怕福他们此行难以顺利回来。”地不平道。 龚氏感慨道:“只三个多月,你们就经过了两个国家。” “这次我学到了火术的基础修炼,明天可以教火怪如何把常火转为真火了。”福好对火怪道,她一直没忘记欠火怪一个诺言。 “谢谢福好老师,你们不在的日子,学生们每天都念叨着你们。若不是沈大人,说你们外出办事,他们知道你们被武真侯囚禁的话,只怕他们要嚷着攻打越国。”火怪向福好拱手道。 “恭喜你们此行有惊无险,还得到颇多收获。”栋轩看着他们穿一身有趣的黑袍,高兴地向他祝贺。 渺然的脸上的黑点已经褪去,只余下些稀疏的颗粒,显现出原本俊美的容颜。激动之下,并不说话,一双俊美的凤眼,不时在希平和福好身上来加穿巡。 “平儿。” 厅外传来个妇人的声音,厅内立即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看着希平。 福好看着希平,眼里闪过惊喜。大家找到希平他娘了? “娘。”希平反应极快,飞射出去。(未完待续) 045 以儿相许 黑夜里走来四个人,为首的是个四十余岁的妇人,外着一身暗红对襟棉布长衣,内着老碧色及地长裙,一身朴实,满脸沉肃,却慈爱地看着希平,她旁边有个十四五岁的俊俏女孩,一身桃色布衣,云鬒上戴着一簇紫色的绸花,眉眼间很是娇媚动人。后面跟着个二十来岁的高大男子,和一个端婉的少妇,相依相偎地,是一对恩爱夫妻。 “娘!”希平象个几岁的孩子,抱着那妇人大哭起来,嘴里喃喃道:“你们没事了。你们没事了……” 男子是他大哥希微,抚着希平的肩膀,热泪盈眶,“二弟,我们终于再见面了。” 倒是他娘反而镇定,看看希平,又看看身边的女子,介绍道:“平儿。这是肖紫玲,是娘和你大哥的救命恩人。她爹是江湖上的侠士。当初我们被绑着送到刑场时,满天乌云和风沙,却是紫玲她爹用法术搭救我们,然后带着我们逃往东北边境上的青阳村,三月前,鬼仙门的人找到我们,才得以全家团聚。” 肖紫玲粉脸红霞,半低着头,不停地偷看玉树临风的希平。 “谢谢肖姑娘一家救了我他们。”希平向她端正地作个长揖。 “平儿不必客气。如今紫玲与我们已是一家。”她娘满脸喜色地道。 所有的人都不出声,这一刻总是要来临的。渺然的眼神十分复杂,栋轩拉拉他。示意他冷静。 怎么成了一家人?希平打个寒战,看眼大哥,希微突然看一下福好,还未正式相识,猜到那个小姑娘就是和弟弟形影不离的福好,虽是第一眼相见,心里十分喜欢她。 “紫玲。快见过你未来的相公,我的小儿子希平。”希平他娘面色极真严肃认真地道。 希平后退两步,两眼定定地看着她娘。颤声道:“娘,怎么这样?” 他娘笑道:“得紫玲她爹相救,紫玲与你年纪相当。两人都没定亲,当时我就与她爹定下了这门婚事,我把她从东北带来豪州,便是带来与你完婚的。” 希平不顾在众人面前,抗议道:“娘!平儿才十五岁,还有很多正事要做,哪里这么小就要成亲?” 奇怪,怎么廖志言没来呢? 福好觉得诧异。众人看一眼她,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只见紫玲上前给希平福了一礼,满脸羞色。并不多言。 希平和她娘僵持住。沈岳飞上前,笑道:“既是好事,廖夫人一家进厅里坐下慢慢说话。” 廖夫人向沈岳飞行个礼,正言道:“夜已深。我来接平儿回去,不打搅沈将军和众位了。” “娘。我还有很多话要和大家说!”希平脸色青白。回到幸福园的快乐,只这一瞬消失得干干净净。 “天色已晚,哪有一直赖在别人家的道理?以前,娘不在你跟前,你爹对你太放纵,让你变得象匹野马一样。四处乱跑,才会有此番险情。往后,娘在你身边了,你又有了妻子,定不能再让你象从前那样野顽了。”廖夫人拉着廖希平,转身就走。 “娘!”希平挣脱她的手,激动道:“沈将军夫妇也是我和爹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说是外人呢?我还有事要和大家商量!” “你,现在就不听娘的话了?”廖夫人气得嘴唇直抖。扬手要打他。希平也不让,啪地一掌打在他身上。廖夫人含泪道:“几年不见,你就变得不听话了。” 希微拉着希平道:“二弟,先回去再说吧。” 希平看一眼那紫玲,心里很是抗拒,若是跟娘回去,与她的婚事便会着个名声。于是坚决不回去,向她娘作年揖道:“你和大哥没事就好。请恕儿子不孝。”说罢飞身消失在黑夜里,希微要抓住他,怎么奈修为不信弟弟。 “我养的什么儿子呀。”廖夫人见希平竟然逃跑了,气急之下,全身一软往地上倒去。 “娘。”肖紫玲已经叫廖夫人娘了。 “我娘晕倒了。我们先告辞了。”希平背起她娘,紫玲和他女人在后面托着,急匆匆地就走了。 一时间,沈家大厅外沉寂无声。廖家的人走远了,沈将军才道:“天色的确已晚,请各位先回,我们明天再谈吧。” 突然出了希平这事,众人纷纷离去。渺然让鬼古子送她娘回去,便将他俩人一起打发了。 渺然、小云、高二留下来与栋轩、福好一起要出去找希平。 “灰圆呢?”福好一直没有看到它。 “打你和希平在山洞里和我们分开后,灰圆时常在夜里上二秀山修炼,它昨晚上了二秀山,一直没有回来。”栋轩道。 渺然担忧道:“希平应该也是上二秀山了吧?” “我们去找希平。”福好还没来得及换下这身黑袍,一声令下,显得更有气势。 本来福好还有很多事要请教地不平的,可是现在找到希平更要紧。福好能理解希平,突然被老娘安排了个不相识的媳妇,那里心里一定是又乱又气。 希平本是负气,向着二秀山上跑去,并未跑远,坐在半山上一块石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很烦恼,那肖紫玲可是娘给安排的,又是廖家的救命恩人,都给人家许了那么诺,如何才能甩开那女人呢? 没有了火精珠,福好右手举着三头火龙,为大家照明。很快就找到希平。 六人坐在大石上,虽是深夜,毫无倦意。 此时没有外人。高二早按不不住心头的情绪,一拳打在希平脸上,希平莫名其妙道:“你干嘛?” “这一拳警告你,别忘记了小时候我对你说的。”高二虽然只会武功,不会法术,又只是个村野少年,但脾气还是有的。他这一拳使了百多斤的力量,打得希平脸上当即肿得老高。 福好打下高二,“小时候说的什么,弄得你要打人?” “你莫管。”高二此时很有脾气,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已经很懂事。 希平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小时高二说过,若他背叛福好,便要取他命的。不由啼笑皆非,又不好说得此事。 谁料渺然又一把揪住希平的衣领,恶狠狠地道:“希平。今晚给我一句话,你会不会娶你娘安的小媳妇?” 希平气“呸”地一下,急道:“我要娶她,还跑出来?” 渺然松开他,恢复冷静。 栋轩却哈哈地笑了起来,小云气得打他一下,道:“你怎么幸灾乐祸?” “我是笑。希平一回来,就给兜了个媳妇。想着我们不知不觉就变大人了,今天是栋轩被他娘定了个媳妇,明天说不定是渺然呢。”栋轩真的觉得好笑,并没别的意思。 渺然啐他一口,“就算我娘给我定个媳妇,只要我不愿意,天王老子都强迫不了的。” 地小云感觉到他骨子里的倔强和偏执,心中得瑟一下,从雾海回来后,渺然对她友好一些,但一直保持着距离,甚至暗示过她,他只能当她做朋友。 “还是我好。爹娘死了,大哥不敢管我事。来豪州前,我大哥要给我定一门亲事的,被我拒绝了,大哥说,往后这事随我自己呢。”栋轩得意地道。 福好摇摇头,觉得人长大了真麻烦,看着希平,他此时为不情愿的事烦恼,可是让颜泰帮宁鏧解琼绳呢? 希平感觉到她的思维,嗔她一眼,突然有一种委曲,怎么她都不理解他呢。 “咻” 灰圆从黑暗中一下跳到福好身边。“灰圆!”福好抱着它,高兴地贴着它的脸颊。灰圆在她身上蹭几下,又跳到希平身边,撒了撒娇。 “你从山上下来?”栋轩问灰圆。 灰圆点点头,它从山下来,正听到他们几个在大石头上说话,知道福好和希平回来,兴奋得跳了上来。 小云摸摸灰圆的背,道:“灰圆,你给想个法子,帮希平退掉那个媳妇吧,不然他以后有家室了,不能跟我们一道玩了。” 灰圆用头抵了几个希平,似乎很生气的样子,气得希平跺脚,“天地良心,那不是我的意思!我今世当和尚,都不会接受娘的安排的。” 灰圆冲它咆哮几下,偎到福好身边,不理他。 “大家不要说这事了。我们回去吧,另外还有重要的事和大家说呢。”先前福好和大家说的,只是一部分,真正紧要的,一字都没说出来。福好觉得大家对希平不公正,便避开此事。 大家回到福景院,围坐在制药房里,福好逐一摸摸屋里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张凳子,一张桌子,摸着都亲切喜欢得很。然后看着大家,灯光之下,笑着一一摸摸大家的脸,才心满意足,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层层解开,是十粒黄豆大小的药丸。一人发一颗,宝贝地道:“这是偶得的神丹。分给你们一人一颗。” 栋轩接过丹药,对着烛光看了看,小心地吃下,片刻后,惊诧道:“这药比我的中级仙还丹还要好。大家吃了赶快修炼,把它的灵气吸收掉,免得浪费。” 高二没有修气,福好还是给了一颗给他,“这丹药你收好,以后有用的。”(未完待续) 046 人家才八岁 高二发现希平完全恢复记忆了,好奇地问他怎么恢复的。(.) 对此福好和希平早有准备,福好答道:“这一路,我们经历得太多,在危急之下,希平的记忆就慢慢恢复了。” 这么说,大家觉得有可能的,都不再怀疑平怎么恢复记忆的事。 吃了福好发的丹药,不再聊天,都盘坐行气,几个周天下来,浑身舒服,精力充沛,很快就到天明。 福好记着昨晚希平的母亲晕倒,被他大哥背回去,让希平回家看看他母亲。希平深知他母亲的脾气,不愿回去,若是一回去,与肖紫玲之间的事,更不容易赖掉。 高二觉得这事拖着不是法,廖夫人一到豪州,和大家见面时就宣布了希平和紫玲的婚事,所以大家必须先放下手上的事,一起想法帮希平解决掉这事。 栋轩恨恨地骂了一句出来,“不知哪个兴的,‘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人都没见过,就要人家迷迷糊糊的成亲,万一给定下个瞎子,或者残障人呢?” 福好对‘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也不是很赞同,可是当父母的为儿女定下亲事时,想的只是儿女要过得幸福,并没想过要害儿女痛苦一生。觉得栋轩似乎也有触痛,笑道:“何以你很痛眼的样子?” 栋轩灵魂里有深重的痛苦,佯笑道:“我这是看希平难受的,替他抱不平。” 高二想出个歪主意:“若是有个男人看中紫玲,将她求去。就好了。” 福好看眼希平,这小子今年犯桃花,在外遇到宁馨,死皮赖脸都要跟着他,回到家,家里又已经给定上个媳妇。高二这个主意,希平已经用在宁馨身上过了。虽然同情希平。却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希平知道她为何发笑,委曲地看着他,心里突然冒出句。[]我这是为谁呀? 福好感受到他心里的话,脸上一红,希平象是为她委曲似的。瞪他一眼,明明是你不喜欢她们,若是喜欢,你还舍得下? 渺然发现他们在打肚皮官司,想着他娘成天在他耳边叨的,要他早点娶个媳妇,一样的烦人。走到院子外面,耍弄拳脚,不参与他们的谈论。 “希平,你回去一趟吧。”福好命令道。 “不!”希平倒在木榻上。用被子盖着头,不理会福好。 “好妹,由希平吧。”栋轩拖着福好出去,“我们去练武场。” …… 却说廖志言昨晚之所以没来沈家,就是因为夫人给希平已定了媳妇。对夫人以儿相许来报答别人的救命之恩这种事。并不赞同,他是武士出身,长年离家在外,经历中难免不遇上救人或被救的事,若是每次得助都将儿子和人家结姻,两个儿子连同他自己都不够的。 虽然‘媒灼之言。父母之命’乃天经地仪的事,他并不愿意做未经儿子认可,就擅自为其订亲的事。 夫人走着去沈家,却被儿子背回来,在他的预料中。 接连两日希平都不去春晖苑探望他母亲,也在廖志言的意料中。廖希平这些年的经历,已经超出了世俗的范围,世俗之事已经困不住他自由的心。廖志言想好好劝说夫人,可是紫玲随时伺候在她身边,又怕紫玲误会,伤害到她的心。为此,廖志言也陷入困惑中。 福好觉得希平一家这样僵持着不是办,便和沈将军商量了,让赵氏去春晖苑看望廖夫人,并从中劝说廖夫人。 福好和希平又一起经历几番磨难,一起平安回来,根本就是天生的一对。沈家、林家的大人,都认为福好过几年要嫁给希平的。廖夫人把希平配给肖紫玲的事,大家都早已知道。但心里都不接受这件事。 廖夫人心强气高,母子相别几载,儿子竟然舍得下她这个老娘,廖志言对此事不但不热心,似乎还有很大的意见。因此,在春晖苑里越发气得厉害,心里发狠,廖希平不认她这个娘则罢,若还认她这个娘,非让他娶了紫玲不可。 沈将军夫妇,早知道廖志言的想法,他不想为难儿子,虽没说出来,他心里也把福好当成了希平的伴侣,所以与夫人意见不合。 廖夫人的脾气,大家都知道,有时刚硬主观,难以接受别人的意见,对廖志言都那样,何况是外人? 赵氏为了福好和希平的幸福,冒着被她赶出来的风险,和菊香带着许多礼物来看廖夫人。 廖夫人见到福好时,发现儿子不时拿眼看着她,心里已经明白有福好在,儿子就不会娶紫玲。福好和希平之间的事,廖志言已经和她讲过很多,他俩个从小就是秤和陀,谁离了谁都不成器的。可是廖夫人答应过肖家,要让紫玲作小儿的媳妇,况且人家又有救命之恩,如何反得了这个口? 赵氏来看她,觉得正好和她聊聊这事。福好毕竟年幼,又有沈岳飞夫妇做养父养母,将来不愁嫁不到好人家的。再有,她听说过崔栋轩对福好也很好,其实,福好将来嫁给栋轩的话,也许比嫁给希平更强。 两人聊了一会,就聊开了,廖夫人和她掏心掏肺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心里的苦楚。赵氏没想到廖夫人心里竟是这么想的,要说栋轩这孩子,她看得跟亲生的一样,出生高贵富有,又认了她作干娘。 可是她就没往这上面想过,将来让福好嫁给栋轩。明明福好和希平都是公认的,天生的一对,干嘛非要把他们分开呀?别说他们这些长辈,就是栋轩都不答应的。 赵氏本来要劝廖夫人放下那事,重新给紫玲找个好人家的,被她这一弄,同为母亲和长辈,自是能够理解她的痛苦,若说她自私,未替福好考虑过,她又想到将来福好嫁给栋轩更幸福这样的事,因此劝她的话竟没说出口,只嘱她好好爱惜身体,婚事的事,慢慢再议。 不过,赵氏被廖夫人一提醒,想到,廖希平和紫玲的事恐怕无法改变,如果福好和栋轩…… 要说,赵氏巴不得最喜爱的两个孩子将来结成夫妻。栋轩对福好,并不亚于希平。反正福好现在小,希平被逼娶紫玲,可能也是他的命。 赵氏一动了这个念头,越想越觉得栋轩和福好,将来最好。 回到沈府后,让菊香把栋轩叫到她房里,小心试探,“轩儿,你明年十六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比如象小云这样的姑娘,”为了不引起栋轩的怀疑,明知地小云喜欢渺然的,还故意用她举了个例。 栋轩满脸通红,直摇手,“干娘,你可别乱想。我还小,还没喜欢上哪个姑娘呢。” “你也不喜欢福好?”赵氏似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 “我喜欢好妹呀。”栋轩坦率地答道,“她就跟我亲妹妹一样。” 赵氏神秘地问,“你是不是觉得福好将来和希平是一对,所以你就没想过?如是希平娶了紫玲,将来好儿怎么办?” 栋轩握紧拳头,“廖希平敢娶紫玲,我就打扁他!” “可是紫玲对廖家有恩,廖夫人真不好回绝这事了。”赵氏把廖夫人哭诉的和栋轩说了一遍。 “除非希平自己愿意。不然,我们都会生他的气。” “你们是不是怕希平有负福好,让福好不幸福?” “也不尽是这样呢。他自己都不喜欢,还要娶人家,那不是脑子有病!” “可是,有时候,这种事由不得自己作主的呀。”赵氏被栋轩强硬的语气吓住了,从不知在她面前乖顺听知的栋轩,此时象个野人一样,说着蛮横的话。 “干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栋轩再也憋不住心里的烦闷。 赵氏看着他,“什么事呀?” “如果原来昱忠在成亲前就认识嫂子,如果非常不喜欢她,是不是你们还要逼着他娶?” “你大哥成亲前不认识你嫂子呀。”赵氏突然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反正我不会娶我不喜欢的女孩子,谁逼我都没有用。” “可是你说你喜欢福好呀。”赵氏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干娘!我和福好跟亲兄妹一样啊,哪有哥哥娶妹妹的?” “可是你们并不是兄妹呀?” 栋轩看着赵氏,急得额头冒汗,不知怎么回答她了。她是长辈,不象希平,说不拢,还可以打他的拳。 这时福好突然出现,愤怒地看着赵氏,满脸委曲,“娘!” “啊。你用隐术跟着来了?”福好突然出现,吓得赵氏头上冒汗。看着福好,她跟栋轩说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看菊香偷偷摸摸把栋轩叫过来,就知道一定有怪事。没想到娘竟然有这个奇怪的想法。人家才八岁,人家才八岁呀。”福好伏到她怀里,用小拳头轻轻打着赵氏的胸膛,伤心地哭了起来。 “好儿。”赵氏的心被她融化了,是呀,好儿才八岁,还是个往大人怀里扑着撒娇的小娃娃呀。心里后悔不已。可是廖夫人那边的事,是个严峻的问题。只得狠下心,直白地问福好,“若是希平不得不娶紫玲,你会不会不开心?”(未完待续) 047 又来了 “我……”福好泪眼婆沙特地看着赵氏,不知如何回答,她真不愿意想这个问题,前世的阴影太重,更何况她才八岁。 “娘说这些,是希望你心里有个准备。”赵氏心里隐隐作疼。是啊,人家才八岁啊,弄得就要涉及这些问题,上天真是不公。 “我,谁都不嫁。一辈子守着娘!”福好哭道。 栋轩眼睛跟着一红,拉着福好的手,哄道:“好妹不哭,我们不要想这些麻烦的问题,我们回福景院,你说的,我们要研制灵丹的。” “嗯。”福好和栋轩手牵手地离开赵氏房里。 赵氏皱着眉头,打下胸口,直叹气,福好越这样看似没长醒,却让她越担心,显然福好懂这事的。 栋轩牵着福好,没回福景院,却带着她往溪边走去,两人坐在溪边,栋轩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捧着她的小脸,心疼道:“好儿,要是希平真不得不娶那个女人,你就忘了她。还有渺然和我,永远守护着你的。” “人为什么要长大嘛。”福好从没这样无理过。她真的不愿意去想希平成亲那事,“他愿娶就娶,不愿娶就不愿的嘛。干嘛非要把我扯进来呀?” 栋轩眼红红地揽着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象哄婴儿一样,安慰道:“以后我们再不说这事了。人家的事不关我们的事。” “栋轩哥哥。”福好得到很大的安慰,伏在他肩上伤心地哭起来。 “好儿,乖,不哭哈。” 栋轩心疼得心都要碎人,好妹才八岁。干嘛要让她背大人的烦恼呀。 “好妹。你怎么哭了。” 渺然从对岸飞身过来,蹲在他们面前。关切地看着她。他正要去幸福园,没想到他们在溪边。 福好摇摇头,两眼红肿,抹抹眼泪。 渺然猜到她为什么会哭,她娘去看廖夫人时,听说赵氏去过春晖苑,廖夫人和龚氏已经十分熟悉,把什么都和龚氏说了。 正这时,溪岸东面传来高二惊恐的叫声:“大嫂,你怎么了?” 三人站起来看着东面溪边。柳叶靠在溪边一棵树上。高二在她旁边搀扶着她。 “大表嫂怎么了?” 六月的时候,高大娶了柳叶,福好不能再叫她姐姐了。柳叶靠在树边,脚边放着一木盆衣服,脸色苍白。一只手捂着嘴不断作呕。 “福好,快看看大嫂怎么了,早上我看她不太对,刚见她端着衣服来溪边,不放心,就跟了出来,一出来,却见她趴在树上直难受。”高二着急地道。 算算日子,柳叶嫁给高大有三个月了。她这样子不是怀孕了吗?福好连忙搀着柳叶,笑道:“表嫂,你应该多休息。” 柳叶知道自己怀孕了,脸上一红,低着头不出声。 “大高。”高二看到高大从对岸大步过来,冲着他直挥手。“你快来,大嫂身子不舒服。” 高大着一身百总武服,如今已达炼体五成,成家后,越发成熟稳重,快步跑过来,搀着柳叶,柔声道:“回去躺着。”显然,他知道柳叶怀孕的事。 福好红肿的双眼笑眯成一条缝,声音有点涊涩地道,“大哥,你就要当爹了。” 高大看看福景院后门,奇怪希平没跟他们一起,看福好象哭过,关爱道:“福好你哭什么?” “没事。刚在溪边玩,风把沙吹进眼里了。” “唔。我有话和你说。”高大四下看看,把福好拉到一边,小声道:“希平在福景院的?先前出了个怪事,地不平在石牛镇制伏了个女孩,她在街偷了别人的东西,没人捉得住她,接到消息后,沈将军就请地不平前去帮助。地不平将她捉了回来,沈将军和廖将军审问她,她说是她来找廖希平,沈将军问她是什么廖希平什么人,她说是希平的女人!现在给关在地牢里。廖将军让大家暂时保密此事,不要让希平知道。恐怕,过会廖将军要找你的。” 福好暗暗一惊,宁馨这么快就追来了,还敢偷别人的东西? “有没有这回事?”高大着急地问。 福好不好回答,看柳叶在那边吐得厉害,“这事我知道了。你快送柳叶回去吧。才怀孕时,要格外小心,千万别干重活。” “你怎么知道?”高大愣了愣。 “我是大夫!” “你还没回答我,你们这次在外面,希平是不是真的碰了女人?”高大十万火急,生怕希平真有那事,担心地看着福好。 福好摇摇头,希平对宁馨并没做什么。 “福好老师。”溪对岸有七八个学生向她挥手大叫。 回来两天了,福好还没去长生院的。学生们知道她回来了,兴高采烈地来找她。 福好冲他们挥挥手,笑了一笑。 “我先送你大嫂回屋。”高大见不方便再谈,过去端起地上的木盆回去。 “好妹,我娘做了好吃的,要请你和希平过去吃呢。”渺然这时才说出来意。 秋水苑离春晖苑那么近,希平现在过去,不是很麻烦吗?而且宁馨又追来了,还给关在乾幸楼的地下室里。 福好皱着眉摇摇头,“现在希平过去不适合吧?” 渺然道:“我只是来帮我娘请客,并不是一定要请到你们。” 龚氏这餐饭其实是为廖夫人请的。希平不回家,廖夫人着急,便央龚氏侧面将希平请到秋水苑里。 “学生们过来了。”栋轩看着青石桥上,笑道。突然脸上一变,“希平他大哥也从对面过来了。” “一定是希平他大哥先前看到我们在溪边。”福好头皮发麻,不知希微知不知道捉住宁馨的事。 “沈将军和廖将军从长生院南门出来了。”渺然又道。 “栋轩,你快回福景院,带着希平去山上躲一躲。”福好脸色大变,仿佛看到廖将军举着铁鞭审问希平的样子,吓得急切地吩咐。“若是大家问希平去哪了,就说中午吃了饭就和灰圆不见了。” 栋轩不知有什么事,但见福好这样子,不知高大和她说了什么,一定与希平有关,连忙往福景院后门跑去。 “渺然,帮我稳着大家,好让希平有时间撤退。” 渺然看一眼福好,点点头,“我们干脆慢慢往东面走,将他们引远一些,可好?” “干脆我们装作练武,往东面打过去。” 两人拉开架势,发出法术,空中闪起火光、冰石、碧光,慢慢往东面移去。 果然,青石桥上和对岸的人,都快步追了过来。廖希微见他爹从后面过来,绕道往另个方向走了。 “快看福好老师练法术。”学生们兴奋地叫着。 廖志言和沈岳飞则没弄明白,“他俩个怎么会动起手来?”“走,快去看看。” 福好和渺然把大家引了一里多远,才嘻嘻笑着停下手。 “你们在切磋?”沈岳飞笑着,兴趣起来,发出一片金气打向溪里,溅起五六米高的水花,“好儿,看看爹的法术如何?” “沈将军好厉害。”学生们在一边赞扬。 “爹,你进步了,上炼气二层了。”福好回来后,还没来得及看爹娘的法术修得如何了。此时知爹精进了,兴奋得拍着小手。 “可惜我的雷体,唉。”廖志言试着往水里发雷术,可惜,只有两道气流飞出去,并无雷电。 “廖伯伯,别急,我正在领悟雷电诀,很快就会有结果了。”福好安慰道。 廖志言点点头,微笑着,看一下沈岳飞,他俩人一起过来找福好,的确有事。现在这里很多人,不便询问。 沈岳飞向学生们挥挥手道:“大家先回去吧。我们现在和福好老师有点事情相商。” 他长得威严大度,将军气十足。不用说话,只挥一挥手,学生们便会惧怕,听说他们要谈事,学生们一哄而散,边跑边叫:“福好老师,该给我们讲《仙史》和带我们上山采药了。” “好的。待我把一些处理完了,就带你们上山。” 长生院的学生会认一些药,又得到福好的炼体方后,大家的进步较快,所以都盼着她回来,教大家更多新的知识。 “你们去长生台上谈吧。”沈岳飞建议道。 “什么事呀,要上长生台谈?”福好装作奇怪的样子,心里越发有点紧张,廖志言对宁馨一事,一定是气得七窍生烟。现在关键在于她了,她该如何给廖志言说呢? 渺然一震,出什么事了?却不便深问。 “渺然,我们去找希平。”沈岳飞将渺然叫走。 福好和廖志言从青石桥到了长生院,上了长生台。崔有威撤走后,长生台下没再设法术,但外人都不敢轻易进来的。 长生台顶层露台上,福好望着西方金黄的残霞,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定主意,这事到底该说多少。 “好儿。你给廖伯伯说实话,你们此次在越国和乌衣国,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和沈将军?”廖志言开门见山,有点焦急。他有种不妙的预感,那个绝色美貌的姑娘,不象寻常出生,不会随便以自己的清白开玩笑的。 “还有什么事呀?”福好只能见机行事,至少得先探知廖志言的心情。 “你们可有认识一个叫丁丁的外国姑娘?”廖志言只得多说一点。(未完待续) 048 令人头疼的丁丁 丁丁?宁馨取了她姓氏的下部作化名?她总是给人太多意外。福好想到宁馨搞怪的样子,忍不住又想笑。但此时情况非常,福好控制着笑,将一双红肿的眼睛眨了几下,茫然地看着他,“什么丁丁呀?” 福好不象撒谎。可是,为何那丁丁姑娘,不仅认识希平,还叫她好妹呢?也许他们和那姑娘并不太熟,中间发生了什么误会? 希平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的。这事似乎不应该问福好,应该问希平本人。可是希平这几天跟她娘闹脾气,他平时性格好,偶然却会跟头老虎一样又凶又恶。 “能让我见见那丁丁姑娘吗?” 福好一时不敢承认认识宁馨的事,又害怕宁馨闹出更大的事来。 “我就是想让你见见她。” 廖志言也想到了那姑娘可能用了化名。 乾幸楼面阔六间,大厅占了二间,被设作大堂,两边为公务室,楼上有三间,原来是崔有威的收藏室,现作了廖志言和沈岳飞商量要事的地方。地下室在大堂后室里面。因丁丁的法术高,此时由地春山和鬼万青守着地下室的入口。 “那姑娘泼辣得很,关在下面,一直打着墙壁,吵着要见福好和希平。”鬼万青笑道。 “你从外面的暗孔看看,是否认识她吧。”廖志言谨慎地道。 往下走三十级石阶就到了牢底。福好趴在外面往地牢里看,只见宁馨穿着大成的女子服装,正凶巴巴地对着石墙上发金气。 廖志言说她昨晚抢了一个商人的银子,还敢住进客栈里,早上一出客栈。又在街上捣乱,被人认出来。报了官。若不是地不平出手,没人能治服她。 得把她从地牢里放出来,她在石牛镇上故意捣乱,显然是为了吸引福好和希平出现,所以并未伤人,只是抢人财物。 把她放出来后,怎么办呢?让她住进福景院? 福好的眉头皱出一道深沟。廖志言从她思索的表情已经推断出,福好认识牢里的姑娘。 廖志言拉着她出了地牢,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着急地问:“你们一定认识。那丁丁是什么人?” 福好望着廖志言。眉头皱得更深。小脸苦成一团。这个问题不是瞒不瞒大人们的问题,而是放了宁馨出来,她是武真侯的女儿,万一她要特别目的怎么办?若是不放出,对她的确又不公平。告诉廖志言。依他的性格,一定会下令永远囚禁宁馨的。 廖志言被她这样看着,心里一毛,难道希平与丁丁真有什么? 外面的天色渐黑,福好烦恼地直挠头,怎么办,怎么办啊。 “廖大人,那姑娘在地牢里叫,说若不放她。就要自杀在牢里,然后变成鬼都不放过廖希平。”地春山上来禀报。 “我去看看。”福好咚咚地跑下楼,进了地牢,趴在暗窥孔上,正见宁馨泪流满脸地往墙上撞去。 “快拉住她。”福好向地春山叫着。 地春山打开机关,宁馨满头是血倒在地上。 “你这是何苦呢?”福好从外面进来。蹲下身,扶起她。 “好妹,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福好来了。宁馨儿激动的情绪稳定下来。她额头上撞破了,鲜血布满她漂亮的脸蛋。 “廖伯伯,我得把她带走。”福好不得不把她接出牢里,带在身边。骨子里那一缕血亲联系,让她情不自禁的心疼和难过。 “先带到二楼去吧。”廖志言不知这姑娘和希平之间有什么事,若让她去福景院见希平,只怕现在还会添乱。 “你叫他廖伯伯?他是希平的爹?”宁馨头晕脑眩的,还不老实,笑着问福好。[.超多好看小说] “是的。” 宁馨脸上绯红,立即变得温顺乖觉。 乾幸楼二楼,有间临时休息室。福好扶着宁馨进了休息室,春山拿了止血药来,福好给她包扎上药,让她平躺在大椅上。 “你抢人钱财,惹了祸,有点事我得帮你处理一下。”福好要先和廖志言商量,便找了个借口,先出去。 “谁叫你们丢下我跑了?害得我从白鸟山跳进河里,游了一天一夜,才到二秀河南岸。我一身湿湿的,又没人肯借衣服我,又不知你们在哪里……”宁馨脸上挂着委曲的泪水。 “你先歇着吧。”福好早猜到她这档子事为什么,毕竟太了解她的性格。 “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宁馨死死拉着福好,哭着不放手。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惹了祸,我得为你善后!你都到了大成国,我不管你,谁管你?” 福好语气严肃,宁馨相信了她。 廖志言心情复杂地和福好再上到长生台上。福好无法瞒下这事,只得向廖志言和盘托出前因后果。 天色沉黑,福好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说完和宁馨有关的每一件事。 “廖伯伯,你和我爹都知道,我可能是越国人的。宁馨可能是我的堂姐,她又救过我和希平,她希望大成和越国能成为友好邦交,所以我不能看着她被关大成地牢里。” 福好的矛盾,廖志言已经明白。他很信任福好,即使她有天找到她的越国母亲,依然相信,福好只会把大成国当成故土和归宿。 希平惹上了武真侯的女儿,又利用颜泰对宁馨的喜欢,而甩掉她。如今宁馨寻来,不是个好兆头。不说国间之间的派别影响,就是春晖苑里,他夫人知道有这么个天仙般的姑娘把他儿当作丈夫,只怕要和这姑娘拼命。 “这个丁丁姑娘似乎很在意你。不如你把他带回福景院吧,免得她到处惹麻烦。让希平回春晖苑来住,若是希平实在不想回家,让他住在沈将军那边吧。”廖志言不是铁石心肠,这姑娘舍命救过福好和希平,又有美好的心愿,看她的样子并不象心机深沉的人,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就还很单纯。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现在头痛的是希平……还有宁馨……” 福好太了解希平。若是得知宁馨说他是她的男人,肯定马上就会和宁馨翻脸。若宁馨知道,解琼绳的不是希平,会发生什么事。 “唉。那事,迟早得让宁馨面对事实的。这事只有你多费点心从中化解了。拜托你了。” 廖志言认为,这事越早澄清越好。 “我来想办法吧。”福好深吸一口气,“廖伯伯你先让渺然给福景院送个信去,让希平先去沈家住。然后,我再带宁馨回去,免得他俩一撞上就吵。宁馨现在情绪太激动,得让她平静些,我慢慢和她解释。” 因为福好的经历特别,廖志言一直把福好看作大人。这个时候,他被突然飞来的“媳妇”给搅晕了,更是忘记了福好是个八岁的小娃,不该懂这些的。 福好回到乾幸楼,宁馨正瞪大一双黑宝石的眼睛看着顶上的屋梁,心里猜疑福好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若是她回来,就是我永远的姐妹,比廖希平都重要。若是她骗我,大成国就是我的敌人。我且给福好和大成国一个晚上的机会!”她心里扭曲地发着恶誓。 “眼睛瞪那么大,要看穿屋顶吗?”福好有了决定后,平静下来,一进来,就逗她笑。 “好妹。”宁馨激动地坐起来,抱着她,心里的石头落地,从内心来说,她不想和好妹为敌,不想和大成国为敌,她说过,要让越国和大成国成为邦交。她来了,那便是天意,她和福好永远是姐妹的。 “别哭。你头上有伤。你躺下,外面天黑了,我去让人弄点吃的来。”福好扶着她睡下。 宁馨乖乖地看着她,满脸信任和依赖。 “福好。我们给你们送吃的来了。”地小云和龚氏,以及两个下人,带着许多吃的来。 “龚大娘,你怎么知道给我们送吃的?”福好诧异地看着龚氏。 龚氏看眼木榻上睡都会的美人,果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就是头上包着个纱布,看着更是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廖志言同意把宁馨放出来时,便让地春山去张罗些吃的。地春山才出乾幸楼就碰到地小云,地小云是个单纯的,想到万风苑晚上没什么吃的,龚氏又叫她去饭,便大包大揽下此事,跑到秋水苑,向龚氏要食物。 龚氏听说又有个姑娘跑出来认希平是丈夫,给乐坏了。廖希平的桃花运太旺,这样下去,不到福好长大,总会有个女人会收了他的心,那么她那个死心眼的儿子,就没有对手了。 亲自把家里的晚餐送过来,目的只为看看这姑娘和肖紫玲,哪个更能搞掂希平。 龚氏虽有私心,不过她内心光明磊落,并无害希平的意思,认为公平竞争,合乎天理。 守馨被她关注的目光和热情的笑容,看得全身发麻,身子不由往里缩了缩。 福好以为她紧张,笑着介绍,“这是龚大娘,人很好的。这是我的好姐妹,小云,跟你同岁。她们专门给你送吃的来。”(未完待续) 049 找人 宁馨看着眼前这个美丽高贵的妇人,缓缓吐出两个字。(.无弹窗广告)“谢谢。” 龚氏亲眼见过这美人,高兴不已。这么漂亮的美人,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哦。亲昵地摸摸福好的头,笑道:“请你来我家吃饭,也不来了?嫌大娘做的菜不合你口味?” “大娘,不是那样的。我……们……改个时候一定来麻烦你。”福好嘿嘿笑道。 “过几天,大娘做玫瑰鸡给你吃,你可得来。这玫瑰花,是大娘亲手栽种的,这道菜渺然都没吃过。”龚氏越看福好越舒心。 福好八岁了,已经落出个美人模子出来,越往后一定越好看,要是能把她和渺然的事先定下来就好了,免得这个争那个抢。 她的眼神,令福好有种起鸡皮子的感觉,身子一麻,“你们是不是把自己的晚餐送来了?” “你的姐妹就跟你一样。我们回去,再做点就是。”龚氏笑呵呵地,“我们先走了,听说你这个姐姐被关了大半天了,应该很饿了吧。” “谢谢龚大娘。”福好给她鞠个躬。 龚氏拉嘿嘿笑几下,向地小云招手,“我们走,别在这影响福好和她姐姐说话。” 龚氏送了一钵骨头汤、一盘炒肉、一盘烧肉、一盘炒青菜来,还有两大碗热腾的米饭,宁馨闻着饭菜香,坐起来直咽口水。 “饿一天,难受了吧?”福好把一碗饭放到她手上,又把一双筷子递到她面前。 “这还有碗饭。你陪我一起吃,两人吃才香。” “嗯。” 福好边吃边问:“你走时,没给颜泰说吧?” “说啥?我醒来时,你们的小船就不见了,颜泰叫我跟他回乌衣国,就说要跟我成亲,还要和我生孩。(.无弹窗广告)我气急败坏地打了他一耳光。就跑了。因此身无分文,所以才向人家‘借东西’。” 宁馨婉转地把抢人家东西说成是‘借’,福好无法。廖志言已经亲自出面向被抢的人家道歉,并赔银子去了。 宁馨好奇地向福好问了许多大成国的习俗,只要不关系国家秘密。福好一一作答,两人都没有提及宁馨说过是希平女人的话题。 戌时,渺然和栋轩来了。他们把希平已经藏到沈家后院。 看着这位头上包扎着纱布的绝色美人,想起沈岳飞说的她的迹行,栋轩和渺然对她十分不耻,堂堂一个大姑娘,竟然公然说是人家的女人。人家希平说了,没碰过她呢。当然希平也没说,曾经不注意把人家的身子看遍了的事。 可是福好对她很友好。栋轩和渺然就不会流露出对她的不满。 福好为大家介绍了。宁馨看着两位美男,心里嘀咕。大成国盛产美男吗?希平若不是脸上有道疤痕,绝对是美男,可这个栋轩那粉俊的样子,简直比女人还好看,还有这个渺然。脸上还有几粒小黑点,都着那么俊美,这大成国人风水出人才呀。 渺然和栋轩被她怪怪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哪有姑娘家盯着爷们这样勾勾地看的? 不过,渺然和栋轩在心里还是承认这个丁丁姑娘的确是个少见的美人儿,都不敢和她对视太久。否则会浑身热热的难受。 福好和廖志言说了,对外,还是让宁馨用丁丁这个化名吧,免得有越国细作在豪州,把武真侯女儿在幸福园的事传了回去,惹来麻烦。 宁馨跟着他们回到福景院,奇怪没有看到罗新云,他不是送他们回来的吗?便问了问新云大哥去哪了。 “他住在前院的客房里,一来就帮着我娘带我弟弟,又跟着我爹下地干活,说是要报答我救了他爹的事。” 宁馨点点头,罗新云果然为牛为马来作报答。 因为宁馨来了,栋轩也搬去了沈家后院,与希平住在一起。福景院只剩下福好、宁馨和灰圆。 灰圆自在雾海吃了姜子圆的灵骨石后,变得沉默了许多,回来,每天在屋里只是修炼和研究符术,还常常半夜独自跑上山。 福好回来了,它这特点也不改变,仿佛没日没夜地要达到很高的境界一般。 宁馨来了,它来看了看就回了草亭,顾自忙自己的事中,丝毫没有好奇心。 夜已深,宁馨一直没有看到希平,也不好问得,想,待明日再慢慢地问福好吧。 次日一早,福好就不见了,只给她留了个纸条,说有事出去了,傍晚就回来,让她老实在院里养伤,吃饭时会有人送饭来。 这是福好的家里,宁馨相信她不会丢下家不管,而且答应了福好,不能再惹事的。只得老老实实呆在福景院里,到傍晚时,福好果然回来了。问她白天干嘛去了,福好避而不答。 接连两天都这样,宁馨没耐性了,福好一早就不见了,又一直没有见到希平,傍晚福好回来后,宁馨死缠着福好追问她这几天的行踪,又问为什么一直不见廖希平。 福好这几天去长生讲了两场课,然后回沈家,在后院,与栋轩他们商量要不要帮乌衣国老皇上找国宝的事。这事当然不能让宁馨知道,而且希平说了,谁把宁馨带到他面前来,就和他翻脸。 别说宁馨没看到廖希平着包,廖夫人比她更气更急。儿子回来四五天了,都住在幸福园不愿回家,肖紫玲感觉到不受欢迎,难过得悄悄地哭,廖夫人越发觉得对不起人家,想把廖希平捉回家成亲。 福好他们回来的第六日。廖夫人终于在屋里躺不下去,早上起来,吃了紫玲为她做的一大碗五香荷叶蛋,攒足精神,让希微夫妇陪着,一起上幸福园林家找儿子。 林至安夫妇对她十分恭敬,把她请到厅里坐下,廖夫人开口就人,林至安知道希平的事,但那晚希平跑出去后,的确没有见到他回来过。廖夫人不信,便要搜查。希平不在林家,林至安笑着让她自己找。 廖夫人从前院搜到后面,到了福景院里,林至安连忙道:“廖夫人。这里面有位女客,你进去看看就是了,不易问得太多。” 哼。这是林福好的院子,原来希平一直住在这里,她才到豪州时,来看过儿子常住地方。若不是林福好年纪太小,她真想骂林至安不懂男女有别,让男孩女孩同住一个院子,也不怕毁了他女儿的清名。 林至安虽是普通农夫,早年在外寻修长生之路时,也算有些见识的人,脑子自然开明许多,所以当初他没用世俗的规矩约束两个孩子,况且福好原来那么小,希平又是个正直的人,两孩子能有什么? 廖夫人带着大儿子夫妇和紫玲,脚步密集地走进福景院。宁馨睡在床上,百无聊奈,听到声音,以为福好和她的朋友们来了,兴奋从床上跳起来,往外面冲出来:“好妹!” 一群人站在院子中央,看着一个穿一身白底蓝花布衣衫的美人从屋里飞出来,希微心中一惊,千万不能让娘知道这姑娘是谁。 “你是谁?”廖夫人没有见过宁馨,突然有个美人冒出来,便严肃地问。 宁馨看她带着一帮人,有些耀武扬威的样子,横冲直撞的,十分看不顺,问后面的林至安:“林伯伯,这帮家伙是谁呀?这么没礼貌,到处乱撞?” 林至安被她的话嚇得冒冷汗,本来让廖夫人看过福景院,她就去别处,林家就安静下来的。可是宁馨这话有很容易怵怒人,又不敢对她说这是廖希平的娘。连忙摇手道:“是一位邻居,她来参观一下我们的院子。” 廖夫人回头嗔一眼林至安,什么参观院子。她来找她儿子,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声音有几分恼怒地道:“我来找我儿!” 宁馨没想过她是廖希平的娘,一双黑宝石的眼睛冲她翻出个大大的白眼,道:“你儿关福景院什么事?” “我儿和福好是师兄妹,原来长住在这里。怎么不关福景院的事?”在别人家里,廖夫人尽力控制着暴躁的脾气。 原来希平长住在这里,这妇人是他娘。宁馨又气又喜,气的是几天都不见希平,喜的是,这居然是她娘。态度陡转,连忙有慓悍变得柔顺,向她盈盈一礼,莺声燕语道:“大娘,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希平的娘。” 哼,算你还识相。廖夫人懒得理她,把院子里外寻了一遍,除了这个刁蛮的姑娘,一只小狐狸,的确没有看到廖希平。 “玲儿,我们走。”廖夫人温柔地拉着紫玲的手。 肖紫玲心里已经承受不住,眼睛红红地,不由叹了一声,“娘,我还是回东北吧。” “不行!我答应过你爹,要让平儿照顾你的!就算我没有希平这个儿子,却不能没有你个媳妇。”廖夫人不顾有外人在场,坚决地道。她这么说,也是婉转说给廖希平知道的。 宁馨揣味着廖夫的话,看着紫玲的年纪和模样,以及廖夫人看她的眼神,似乎紫玲是廖希平的媳妇。脑里嗡地一下,扶着墙壁,身子颤抖了一下,道:“大娘。请问这位紫玲是你家女儿么?”(未完待续) 050 希平的女人 “她不是我平儿的媳妇,比我女儿还亲!”廖夫人觉得这姑娘的表情和话很怪异,女人的本能,狐疑地看着她。“姑娘,你可有看见我的平儿?” 宁馨摇摇头,脸色惨白,嘴唇直抖,“怎么原来没听希平说过他有一个媳妇呢?” “原来?你原来就认识我平儿?你叫什么名字?原来什么时候认识我平儿的?”廖夫人已经捕捉到,这姑娘和平儿似乎有不寻常的关系,不然提到平儿有媳妇,她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平儿不愿意接受紫玲,莫非和这个妖货有关?瞧她那媚人的样子,还有那凹凸有致的身形,只那黑宝石眼睛一转一动之间,还有这软声呢语,还不把男人给迷死? 宁馨看着她,脸色通红,唯我独尊的性格,决不允许希平有眼前这个媳妇,声音带着几分娇嗔道:“我是希平的女人。” “什么?”希平果然被这妖货迷上了,难怪他连老母亲都不认了。见到院子边立着几根树木,挑了根合手的,拿着往宁馨扑去,“我打死你这个破坏人家家庭的妖货!” 宁馨不敢还她手,飞身跳到院墙上,摇手道:“我没有勾引希平,是他自己愿意的。” 廖夫人要给她气疯了,瞧她说的,他俩人已经做过苟且之事了。没武功又没修为,跳不上墙,指着骂道:“只要有我活在世上一天,便不会让我儿跟你在一起!” 肖紫玲先见到宁馨时,心里已经有种本能的醋意。总觉得希平心里有人才会那样,或是福好年纪小,她不太相信希平会为个八岁的小孩守着。而宁馨正好与她心中的猜疑相符合。此时听了她说的,心中所感越发无误。哭着向外面跑出去,希微的女人连忙追出去。 “玲儿。”廖夫人见紫玲跑了,心疼地一跺脚,向宁馨啐了一口。对希微道:“我们走。” 宁馨从院墙上跳下来。林至安和高氏走进来,眉眼愁成一团。高氏一向温柔的,现在也拿不悦的话对宁馨。“你是个姑娘,怎么能随便说那话?” “我……的确是希平的女人!”宁馨觉得这事必须尽早挑明,不然廖家还会给他找女人。 “你进屋去吧。”林至安摇摇头。他听福好大体说过这事,虽不明白其中的细节,但他相信希平与宁馨没有瓜葛的。 罗新云抱着福安看着廖家的人接二连三从后面跑出来,从前院过来,站在桃林入口,高声叫着:“高大娘,没发生什么事吧?” 林至安拉着高氏,撸撸嘴,两人出了福景院。 宁馨进了屋里,趴在床上。伤心大哭起来。希平有媳妇的,怎么那晚却对自己做那个事情?难怪他要逃跑,原来家里早就有人。 难怪福好整日也不在家,原来他们都怕面对她。今晚福好回来,一定要让她把廖希平叫出来说清楚。 林至安见这事越闹越大。便让高二去给希平报了信,让他早点想法解决这些问题。 希平藏在沈家后院里,得知此事,气得要吐血,真是后悔在钫乌衣国的船上,用非常手法甩掉宁馨。 高二报了信。还没走进前院,便看到廖夫人一家从沈家大门进来,嚷着找人。吓得又跑回后院通知希平。希平连忙从后门跑了出去。 赵氏正在院子里种花,龚氏爱弄花,与她相处久了,她也喜欢上了种花,正亲自做肥泥,见廖夫人来了,顾不上洗手,把她迎进客厅,关切地问:“弟妹啊。你身子可有好些?” 廖夫人讪笑道,“赵姐姐好兴致,都快冬天了,你还弄花泥?” “新近得了一棵新树种,正是这个时候种植。”赵氏小心地看着廖夫人一家,希微脸色有些着急地看着她,肖紫玲低着头,眼红红地象哭过一样,只有希微的媳妇看着还算平静。 “赵姐姐,此时我冒昧上你家,想问一问,我家平儿是否住在你这里?”廖夫人知道沈家夫妇对希平也如同亲生。 “平儿呀……”赵氏觉得希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可能一直躲着她娘,再则她也是当娘的,很能体会母亲的心情,所以不想骗人。可是,又不好说得,若是就这样让廖夫人进后院见平儿,只怕他母子娘要闹得更厉害。 “不方便说吗?”廖夫人着急地望着她。 “干娘。”栋轩从外面跑进来,满脸焦急,“希平又跑了。” 赵氏心里舒口气,连忙对廖夫人道:“你看吧,平儿在我这里也住不稳的。” “他去哪里了?”廖夫人瞟一眼紫玲,眼角一湿,拉着栋轩问。 “唉。他上二秀山了。我没拉得住。”栋轩是故意来放虚声的。 “一定是听说我来了,就跑了。”廖夫人气得浑身打颤抖。紫玲站在廖夫人身后,勾着头,忍着泪水。 “唉……”赵氏不断叹气,不知说什么好。 “算了。我不找他了。赵姐姐,我们告辞了。”廖夫人被儿子的行为,气得全身发凉,手脚发软,站起来时,身子不停地摇晃,希平和他媳妇连搀扶着她。 看着廖夫人一家客气地来,又客气地走了。赵氏轻叹一声,问栋轩:“希平真的上二秀山了?” “听说他娘来了,一溜烟就往后门跑了。” “给福好说,让她好好劝劝希平,早点把紫玲和丁丁的事解决好。” …… 福好和刘氏在书房里正准备着明日《仙史》课用的草药图。 栋轩到书房,把外面发生的事和福好说了。 刘氏掩嘴直笑,“难道今年希平非娶妻不可?”看一眼福好,她一直更喜欢法术强、又博学多才的栋轩,所以希望将来福好能嫁给栋轩。 福好在书房里徘徊一阵,皱眉道:“让希平当面给宁馨说清楚吧。” “我和渺然劝过他,他死活都不愿见宁馨。人都不知跑哪去了呢。”栋轩皱眉道。 “带着灰圆去找,让希平回来见我。”福好下定决心,今天务必要先解决掉宁馨的问题。 想着宁馨遇希平老娘撞上,福好头痛。上午赶紧时间,和刘氏画好明天的配图,在沈家吃了午饭,便回福景院看宁馨。 宁馨在屋里睡在床上哭得厉害,中午高氏送来的饭都没碰一下,高氏在院子外面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见福好回来,才松口气,去了前院。 “你这是和谁赌气呢?”福好不得不拿出点‘家长风范’出来。免得宁馨一冲她发泄,又哭又闹,又要上吊的,她下不了手解决这事。 宁馨翻过身,坐起来,哭得声音沙哑,“你可是知道早点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在外面事情办完了,当然要回来。”福好象个大人一样,将她拉到小桌前坐下,“不吃饭,饿谁呢?” “我饿自己好不好?希平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宁馨两眼浮肿得象对桃子。 “你干嘛非要见他呢?”福好在她面前,一直是不知道解琼绳那事的,所以现在也不能暴路出来,她其实知道的。不然宁馨会更伤心,认为福好与希平合谋起来欺负她。 “我……”宁馨一横心,说道,“那晚希平给我解琼绳时,把人家……” “把人家……”福好只有八岁可以装傻的,“怎么了嘛?” “人家,人家那晚后,是希平的女人呢。”宁馨脸红红地,本来不敢给福好说的,可是再不说出来不行了。 “你怎么做希平的女人了嘛?”福好一双龙目亮晶晶的,又满是幼稚地看着她。 “你不懂呢。就是他把人家……”宁馨无法向她描绘这事。 福好无心逗她,似懂非懂地道:“是不是你们象大人一样了?” 她这个表达很特别,宁馨愣了愣,想她种说法也对。点点头,脸羞红得低在胸前。 “这样啊。”福好无法亲自否认她那晚不是跟希平睡在一起,耸耸鼻子,把饭放到她手上,劝道:“你想见希平,这幅样子,恐怕见着会吓跑他吧?” 福好竟然没有气愤。宁馨似乎看到希望,试探着问:“你会不会生我气?” “我生你什么气呀?”福好不解地道。 “就是我和希平做了夫妻之间的事。”宁馨越来越感觉到福好根本就还不懂男女之事。 “如果你们真做了那事,我一定会让希平娶你。”福好淡淡地道,“你把饭吃了,我们再好好说这事。” “嗯。”宁馨在福好面前发不起威的,又听到福好这话,心情一下好了起来,端着饭大口大口地吃了。 福好检查了她头止的伤口,还好不严重,又没伤在脸上,所以看不到疤痕。 宁馨则催着她,让她叫希平来见面。 “你先去净房好好洗洗脸,整理下你这样子吧。然后在屋里等着,上午我约了希平过来,我出去看看他来了没有。”福好收拾了桌子,端着碗筷出去。 宁馨照照镜子,目赤脸肿,头发凌乱的,这样子与希平见面,的确有失仪态。连忙拿着一套福好帮她找来的衣服,走进净房去清洗。(未完待续) 051 终于说了 栋轩和灰圆从二秀山上找到希平,说福好有事找他。希平只得回沈家等着福好来见 “希平。那事别再让宁馨蒙在鼓里了。”福好劝说希平。 “去就去。”希平并不是躲宁馨,主要还是躲他娘,怕宁馨这事闹起来惊动到他娘,所以才避着。谁知她娘竟然跑到别人家里来找他,撞上了宁馨。 宁馨那事,他理直气壮,没对宁馨做什么的。 渺然也来了,听说上午的事后,为希平捏把汗,他娘若是以死相逼的话,真不可想象这事会怎么样。 栋轩、渺然陪着希平一起来到福景院,进了草亭里。福好和希平进了正屋里。 宁馨已经快速收拾好,换了身干净衣服,情绪激动地坐在床边等着希平来。听到福好进来的声音,连忙正了正衣襟,半低着头,粉面娇羞地,却不敢看着门口。 “宁馨。”希平一进来,就直截了当地说话,“咱们今天把话说清楚。” 他气势汹汹地,没有一点温情和喜悦,仿佛宁馨不是他亲密的人,是他痛恶的仇人。黑宝石的眼睛惊讶地盯着他,那晚他是多么热烈,多么温情的呀,何以他如此冷漠无情? “那晚是给你解琼绳的是颜泰。因为你不愿意让颜泰帮你解琼绳,可是又只颜泰能为你解,所以颜泰便扮成我为你解琼绳。” 希平冷冷的话,毫不考虑宁馨是否能够接受。 宁馨愕然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晚她明明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希平知道她所惊疑的,道:“那晚是我在门口处应过你,若不这样,你不让颜泰给你解琼绳,我们无法回国。再则,让颜泰给你解琼绳是迟早的事。我们只是希望你能早点自由,所以才那样帮你。你别再无根无据地说是我女人了!” 宁馨脸色惨白,正欲反驳他的话。听到后面一句,闭了口。 希平怕她还听不明白,又道:“你回乌衣国去吧。颜泰是个好男人,不仅会给你幸福,还能贵为皇后。何苦为一个,对你没有半点情意的人,只身漂零在异国?” 廖希平不象在说谎。宁馨两眼一黑,晕倒在床上。 “希平你出去吧。” 福好扶起宁馨,取出金针扎在她的人中穴和虎口穴上。 良久宁馨脸色灰白地醒过来,凄楚地看着福好,“你知不知道那晚上的事?” “颜泰的解琼术是秘传,不能外传的。当时希平为了能早点回国。所以未经你同意,便让颜泰扮成他的样子,帮你解琼绳。其实,颜泰那晚不给你解琼绳,我们走了后。你还是得让他帮你解琼绳。”福好劝慰她。 “如果我知道那是颜泰,至少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宁馨心都碎了,怎么就糊里糊涂地跟了颜泰呢? 希平从外面走到门口里,淡淡地道:“那事你能惨颜泰吗?当时怎么发生事情的,你自己好好回忆回忆。” “滚,廖希平。你滚!”宁馨抓起竹枕往门边扔去。 希平接着竹枕,又抛加床上,向福好道:“好妹,我先走了。” 福好点点头,按着宁馨,“你冷静点!” “我冷静什么?原来你也知道这事,却不告诉我,害我出这么多丑,还和廖希平他爹娘说了,我是他的女人!”宁馨要崩溃了,如果她早知道那事的真相,她已经跟着颜泰去了离云城,然后找机会杀了他。 “我们以为颜泰会告诉你,可是你不给颜泰说话的机会就跑了!”福好语气加硬了几分,必须得把宁馨这事压住,不能再让她由着性子乱来了。 “滚。你们全都滚!”宁馨一把推开福好。 “你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福好抿下嘴,“如果你真的要我滚,我滚了!”福好出了屋里,在院外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希平在一棵树下,向她走过来,正要说话。福好示意不要出声,两人坐在石头上,对视一眼。 福好心里道,“现在让她冷静一下吧。” 希平心里道,“她简直是个疯子,真怕她会拿林家的人来撒气。” 福好瞪着他,两人只能用同心符说话,“有什么办法,弄成这样,我只有在这守着她。你家里那件事,你还要拖?” “那是我娘,我能怎么?我想过了,和栋轩、浩然都商量过了,我们去帮乌衣国找那尊玉鸟像,同时帮你找宁佳公主,如果能让越国和大成国成为友好邦交,又能帮你找到娘,才是最好的结果。” “你以为这样就能甩掉紫玲?那是个实心眼的姑娘,既然你娘和她爹订了那婚约,你走十年,她会等你十年,那不是把她害得更惨?” 福好很同情紫玲,人品端正,心地善良,处处为人着想,却落得这个结局。她想了几天,觉得紫玲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希平应该娶了她。 希平两眼喷火地看着她,福好握紧拳头,也凶巴巴地盯着他的眼睛,两人从来没有这样强硬地对恃过。 栋轩和渺然从草亭轻轻走过来,见他俩象两头凶恶的老虎,要打架一样。渺然抓着希平,将他拖走。栋轩护在福好面前,恶狠狠地向希平扬起拳头。 希平两眼翻白,你们三对一,有种。怕惊动屋里隐隐哭泣的人,希平只有认了,跟着渺然往桃林外走去。 福好和栋轩坐在屋外,静静地守着屋里的人。 良久,屋里的哭志嘎然而止。 栋轩看看福好,福好咬咬嘴唇,往屋里走去。刚走到门口,与宁馨正撞。 “你要去哪里?”福好拦着她。 “不要你管。”宁馨觉得福好再值得信任,撞开她往外走。 福好怕她此时出去会惹事,死死抱着她,“我就要管你。” 栋轩听到屋里扯起来,把大门关上,守在外面。 宁馨此时怒火中烧,再不象以前一样让着福好,发出强劲的金气,用足劲一掌打在福好胸上。福好只是凭着本来的力量阻拦她,并未行气,“呀”地一声,毫无防备地被她打晕,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 “好妹。”栋轩冲进去,抱起福好,只见她双目紧闭,面色青白,似被打中了要害,连忙把她放在床上,为好诊脉。 宁馨没想到福好会毫无抵抗地吃她一掌,她这一掌可是把一生的本事都使了出来,见福好半死的样子,对她的埋怨化为乌有,心中一紧,生出一股心疼和怜惜。脚步钉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福好。 “混蛋!”栋轩冲宁馨张牙舞爪地咆哮,“你把她的心脉打伤了。” “咻” 灰圆在草亭里正研究符术,感觉到福好出事,一道灰白的影子从窗户窜了进去。 “灰圆,福好受伤了。” 灰圆的医术比栋轩高。栋轩只懂些粗浅的止伤术,不敢胡乱医治福好。 灰圆从福好怀里取出金针,老练地往她胸口上扎去,然后发出一团白光,注进她的身体里。 宁馨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要是福好有事,她会难过一辈子。 “你不走了?”栋轩恨恨地冲她道。这女人真是麻烦,栋轩对这种女人有敏感阵的,如不是看在福好的面上,早将她碎尸万段。 宁馨声音沙沙地道,“我只想看到好妹无事。” “早知这样,刚才何必那么狠?好妹可是为你好。”栋轩咬牙切齿地,眼睛红红地,就差哭了起来。 宁撀嘟着嘴,低着头,不敢出声,只瞅着灰圆给福好治伤。 “好妹。” 渺然把希平抓到药林,两人在药林里正说着事,希平感觉到福好出了事,飞快跑回来,见福好双眼紧闭睡在床上,看一眼宁馨,手掌向她高高举起。 宁馨满眼泪水地看着他,“你觉得打我,能让她好起来,你就打死我,用我的命换她。” 渺然心中一惊,这女子对福好真心地好,拉着希平,小声道:“别闹,等会看。”看宁馨面目红肿难看,又道:“你去洗洗脸吧。” 宁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往净房走去。 半个时辰后,福好终于张长眼睛,心口里剧痛难忍。看宁馨坐在一边,放下心来,向她招手,“你过来。” 宁馨后悔地过去,蹲要床前,哭道,“好妹,姐姐不该伤你。” 福好摇摇头,“若是打我那一下,能让你心中舒服许多,值的。” 她这话和宁馨先前说的话没有两般,渺然眼睛一红,转过头去。 “我没事了。要是你有事,我会比自己出事还难过的。”宁馨握着她的手,哭得更厉害。 “这是我欠你的。希望你原谅我。”福好坦诚地道。对宁馨那事,她心里一直有股愧疚。 “我不怪你。”宁馨哭着使劲摇头。 “咻” 灰圆从福好怀里掏出余下的几粒神丹,给她服下一粒。 “福好怎么样?”希平着急地问。 灰圆向他翻个白眼,抬起一双前爪狠狠打他,打得希平后退一步,若不是栋轩扶着,已经摔在地上。 灰圆双手叉在腰上,恨了希平两眼,却笑了起来,意思是说在它在,没事的。 福好虽然被宁馨打伤了,却化解了宁馨心中的怨愤。有灰圆为福好治疗,只过了三天,福好就生龙活虎起来了。(未完待续) 052 挺身而出 宁馨知道真相后,冷静下来,并没有立即离开大成国。在幸福园呆了些天,觉得大成国的百姓有情有义,她是个要强的人,说过要让大成国和越国友好相交的,下定决心一定要办成这事。至于情感上的事,觉得和希平没有缘份,是自己一直太主动靠近希平,所以才惹出许多事来。于是死了那份心,再不对希平抱有幻想。对颜泰也恨得要死,等她办成大事后,一定要找到颜泰,然后杀了他。 希平终于清静了许多。可是他老娘那边的事还没得到解决。整日藏在沈家后院,还是不愿去春晖苑面对他娘。 慢慢地,栋轩和渺然对宁馨的敌意淡了下去,凡是对福好真心好的人,都是他们的朋友。宁馨渐渐感受到他们的友谊,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快就放下了不愉快的事,反而还热情地跟着他们帮希平出主意。 冬天来了,福好他们和沈岳飞、地不平已经商量好,要去当年林至安从当年抱回福好的地方寻找宁佳的线索,同时寻找四海八山的神奇力量。 关于大成国原来抢走乌衣国玉鸟像的事,沈岳飞从未有所听闻。此事,沈岳飞建议他们出去后,可以顺道留意打听。 孩子们又要离家了,高家、林家专门为他们弄了一餐宴席,提前杀了两头过年猪,请来了沈家、廖家、渺然家和地不平等一起为孩子们饯行。 廖志言怕他夫人闹事,没有向家人透露此事。独自来赴宴席。看到宁馨天真快乐地跟着福好他们,一起帮着大家传菜、摆凳子,心里释然下来。对宁馨拿得起放得下,毫不别扭的性格颇为喜欢。 离家之前,福好有两件心事,一是希平和他娘之间还没缓和下来,二是廖志言还不会雷术。 吃饭时。廖家只来了廖志言,福好觉得十分不安,若是廖夫人知道他们又要走了。作为母亲,那心里该多难受?她前世当过娘,想到杰伦。心里就痛如刀割,廖夫人的心理一定是一样的。 午宴之后,黄把总来信说最近边防外的四秀山上似乎聚集了许多人,恐怕越国有所动作,沈岳飞和廖志言连忙前去查看。 这次福好他们要去南荒火谷,地不平和地小云将跟随他们一道。听说边防上可能有事,地不平担忧起来,若是他一走,只剩下鬼古子一个筑基士,恐怕敌不过越国。福好说东越已经有三个以上的筑基士,西越能够与东西平衡,必然也有好几个筑基士。 计划不如变化快。 渺然建议,待弄清边防上的情况后,再决定什么时候去南荒火谷。 只能暂时放缓出去的事。福好继续定时去长生院给学生讲《仙史》。之外便是和栋轩、希平、灰圆研究符术与丹术。 没几天,廖夫人知道了幸福园请客的事,虽不知为什么请了所有的人去吃饭,但猜着一定有什么事,廖志言怕她去了闹得大家不愉快,所以没告诉她。 她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因此却莫名其妙地不安,心中更强烈地想把平儿拴在身边。因此这天下午,打听到定好没去长生院讲课,就带着大儿媳妇和紫玲去幸福园找福好。因为希微被安排到了吴县做千总,接管了与东北侯地接壤之地的兵力。 林家前院的客厅里。 廖夫人改变了原来强硬的方式,向福好凄然哭诉:“福好,你是个懂事明理的,又是长生院的老师,就帮帮大娘的忙,劝希平回家与紫玲成亲吧。我们廖家从来不做亏心事的,当初肖家救了我们,谈好这门婚事,若是平儿拒婚,先别说让我这老脸往哪搁,就是玲儿往后怎么办?许过人家的姑娘,往后谁还敢要她?” 廖夫人这一手,的确打动了福好的心。看着婷婷玉立,端正美丽的紫玲,以福好前世的思维看这事,觉得希平娶上这么个媳妇,一点都不吃亏的。 “廖伯母,你别急。希平一直抵触这事,是因为从未见过紫玲姑娘,也不知道紫玲姑娘有多事,这事你们需耐性一些。”福好老沉地劝慰。 宁馨与希平之间是个误会,廖志言和廖夫人早说过,说当时为了化解误会,福好还挨了宁馨一掌,打得睡了好几天。所以廖夫人对只有八岁的福好十分敬重的,人家这么小个女娃,为了处理好这些事,不惜挨宁馨的打,还在床上躺了些日子。 听到福好这话,觉得她的确不愧是少年老沉,又是长生院的老师,说这话象很懂人家当娘的心事。有种找对方向,走对路的感觉。感慨地道:“福好。真难为你这么懂事。可是平儿不回家,他如何能体会到紫玲的好?你帮我告诉平儿,紫玲好得很。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为我和他爹张罗早饭,一个人包下家里所有的家务,煮饭、洗衣服、打扫,连大嫂说到她都直夸赞的。平儿娶到紫玲,是落进福窝的事。” 林至安和高氏把廖夫人迎至上座,摆上茶点后,借故去药林,便避开了这个难缠的廖夫人。 罗新云抱着福安在院子外玩耍,听到廖夫人在屋里声泪俱下,说得极动人,心里却为希平难过,不是希平不孝顺,而是希平和福好摆明就是天生的一对,廖夫人干嘛还非要破坏人家呢?他看紫玲,人长得不错,听说人品也不错,可是左看右看,都只象个他类的人,只能给廖家当奴仆,哪能给公子当夫人? 他这意识,是因为他把福好当作大恩人,甘愿为奴为仆,觉得希平的婚事应该由福好来决定,所以在紫玲与希平的婚事上有偏见。 不行,不能让廖夫人胡搅蛮缠。罗新云虽然没有法术,可以跟福好他们一起出去游历,可是这种事,他还是可以帮着想办法的嘛,毕竟他十八岁,比渺然他们几个都大。 听说福好这次出去,要找她亲娘,罗新云生怕廖夫人闹的这事,拖着福好他们。福好这么可爱,这么好,怎么能让这些小事影响她去找娘呢? 罗新云虽是个耿直的汉子,可是偏执起来,不比原来宁馨差。抱着福安走进屋里,借故说福安要喝水。 福安才两岁多,除了高二,没别的玩伴,现在来了个罗新云,天天带着他玩,把他当成亲哥哥一样喜欢和祟拜。 罗新云说他进屋要喝水,他真的向福好举着小手,“姐姐,安安渴,要喝开开。” 福好看一眼廖夫人,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先给弟弟喂点水。” 廖夫人对幸福园的人本来就没意见,上次那么吵林至安,也是气急之下冲口而出。这时连忙端起一杯水,笑着去喂福安,“安安。来伯母喂你喝水。” 罗新云轻轻掐下福安肉肉的小屁股,福好很懂他的意思,把那杯子一下打飞,嚷道,“安安不要别人喂。” 罗新云见状,抱着孩子故意一只手去接杯子,似没站稳一般,身子往紫玲身上的一拐,将紫玲撞到地上。新云脸红红地道,“对不起啊,我抱着孩子,不是故意的。” 好地福好手快接住了那杯子,只是打撒一些水,没有摔碎在地上。 紫玲笑着从地上起来,拍拍身后,摇摇头,轻声道,“安安没事就好。” 福好不好意思地,轻轻拍一下福安的手,责备道,“不许调皮。姐姐和廖伯母在说事情呢。” 罗新云连忙向廖夫人和紫玲鞠个躬,歉意道:“对不起,打搅你们了,不影响你们谈正事了,改天我定登门请罪。” 说话时瞟了紫玲两眼,紫玲脸儿通红,把头勾得极低。 福安水都没喝,罗新云就抱着他出去了,福安拍着手掌直笑,也不叫着还要喝水。显然他不口渴的。 福好向廖夫人致个歉。廖夫人自然不会与个两岁多的娃计较,只是更诚恳地请福好帮忙,劝说希平回家完婚。 送走廖夫人她们,福好坐在椅子上,觉得压力好大。希平的婚事,她怎么可能代为作主呢?她这样劝希平,只怕希平暴跳如雷,极生她的气。 宁馨和栋轩他们藏在外边,见廖夫人走了,跑进屋里,围着她问,“这事怎么办?” 他们藏在外边听到了廖夫人的请求。 罗新云抱着福安进来,义气地道:“好妹,你们不要急。我觉得另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栋轩、渺然和宁馨都看着他,眼里满是惊诧,他会有什么法子? 希平从外面激动地冲进来,握着他的手,“新云大哥救命,小弟身陷苦海,全靠你搭救了。”他藏在屋子后边的柴禾堆里,早听清他娘和福好说的,正是又气又急时,罗新云说有办法,也不管他这办法有没有用,似首就是他的救星。 “希平你先和你娘拖着,到了该出门时,你们尽管出门,紫玲这边,我来解决。”罗新云一付大包大揽的样子。 福好不解地看着他,新云真有办法揽下这事?(未完待续) 054 武真侯来了 廖志言接过茶喝一口,放下,看着夫人笑道,“刚经过庭院时,闻到厨房里很香,晚上好吃的招待客人们?” 陈氏抱着福安从外面进来,“爹回来得正好,紫玲和新云弄了好大一桌菜。[]” “哈哈。晚上黄把总留我和沈将军在军中吃饭,我们没应,回到家里便有美食,真是幸运。”廖志言起身,抬手道,“孩子们,我们一起去膳房吧。” 廖夫人来到豪州后,第一次这样开心,这样热闹。尤其看到福好在廖志言面前亲昵撒娇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外人,象他心爱的女儿一样,有种错觉,如果她和廖志言有这么个可爱的小女儿就好了。 恍然间觉得平儿还很小,不该这么早成亲的。 一桌菜有大半是乌衣国的风味。菜一摆好,罗新云抱过福安,熟稔地给他理鱼刺、喂饭,简直象当爹的一般,看得廖夫人又有一种错觉,希微夫妇该生个孩子了。 除了希平和福好,都没吃过乌衣国的菜。渺然和栋轩不停地和新云谈乌衣国的食物,罗新云有心卖弄,把乌衣国的美食讲得天花乱坠,闻者无不吞咽唾沫,紫玲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新云,专心地他讲着,很想把乌衣国的菜肴都学过来。 希平暗暗高兴,只要新云和紫玲之间有共鸣,就有接触的机会,只要他们多接触,新云一定能把紫玲拿下。 廖专和罗新云接触过,这才发现他竟有如此好的口才。如此健谈。 “新云大哥,你看大家被你讲的吸引得都不吃饭了。干脆你常来我家做乌衣国的特色菜给我们吃吧。”希平抓住时机,热情相邀。 新云故意不好意思道,“我哪能常来搅扰廖伯父和伯母呢?” 廖夫人虽然性格有主观、固执的一面,可是对罗新云映象好,骨子里是个好客的人,笑呵呵道。“新云这话见外了,你和福好、希平是好朋友,就跟我平儿一样。廖家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 希平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道。“全靠娘提醒。有一事我们不能忘了的。” “什么事?”廖志言觉得儿子有古怪。 “我和新云在乌衣国时,已经结为兄弟,忘记告诉爹娘了。”希平看着他爹和娘。 “那很好啊。我不是又多了个会做菜的儿了?”廖夫人喜悦地道。 新云立即起身向廖志言和廖夫人行了个礼,“新云有幸能成为伯母的儿子。” 希平又叫道,“你怎么还叫我娘伯母?得跟我一样叫娘的!” 新云脸上一红,也不管廖夫人同不同意,连忙叫了一声,“娘,新云以后一定常来春晖苑给大家做好吃的。” 廖志言虽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但是挺喜欢新云。连忙让陈氏取了酒来,“既是认作了我儿子,这酒少不得的。” 满桌美食,他本来就想喝两口,可是大家都不喝酒。他便一直没有拿酒。 渺然和栋轩对视一眼,看样子罗新云的计划还不是一点都不靠谱,至少廖夫人不讨厌他,又喜欢吃他做的菜,也许希平和紫玲的婚事,有转机的。 一餐饭下下来。希平母子俩完全和好了,廖夫人怕惹着希平,暂时不敢提婚事。收了罗新云这个干儿,他便得了常来廖家来的理由。 却说,边防上,四秀山上人影密集,廖志言和沈岳飞接连三天去城墙上查看,发觉越国有聚集兵事的迹象。福好他们去南荒火谷的事明确暂缓。 情况紧争,沈岳飞和廖志言他们在乾幸楼商议军事。福好、希平、栋轩、渺然他们在福景院的小厅里也商议着此事。 宁馨的心情沉重,若是西越真的攻打豪州,她的心愿将更难实现,而且会和福好他们成为敌人。 豪州毕竟只有一个州的实力,不是西越的对手,不说兵力,就是修士力量的差异,都极大。 经过反复考虑,宁馨主动提出,把她绑作人质,以要胁武真侯,避免他攻打豪州。 福好却不同意,她怕武真侯撕破脸,连女儿都不认的。历史上,要江山不要儿女的事情多得很。 “我不怕!我爹一向很爱我娘,我娘又最爱我的。”宁馨坚持将她绑作人质。 福好见过武真侯两次,觉得他是这世是最阴险最虚伪的人。绝不愿拿宁馨的生命来冒险。 希平对宁馨再不是从前那样的态度,把她看作福好的姐妹一般,真诚道:“虽然豪州兵力不如西越强,可是我们怎么能拿一个女子的安危去换取平安呢?” 他一样读过那些历史,知道权势之下,没有亲情。他逃走的事,宁馨还挨过她父亲一耳光,这就说明他爹只认利益不认人的。 渺然和栋轩也不支持宁馨的办法。 地小云本来一直被他爹关在家里修炼的,因为边防告急,才被放了出来。此时她想到一个问题,坦率地问宁馨,“丁丁,你现在在我们大成国,若是我们和你爹打起来,你帮谁?” 这是宁馨最头痛的事,所以才提议把她绑起来,宁愿自己难过,也不想看到她和福好他们打起来,不知帮谁。 虽然她一向居于侯府深阁,毕竟是王侯之女,对军事十分敏感的。她认为,她爹现在还没到只要江山不要女儿的程度。福好他们不同意,借故上茅房,径直往乾幸楼跑去,找到廖志言,谈了此事。 廖志言和沈岳飞觉得可以以此见机行事,他们也觉得武真侯应该不会一来就直接杀了他女儿的,听说他只有一个女儿。 福好觉得奇怪,宁馨出去许久不回来,地小云紧张地叫了起来,“她是不是逃跑了?回去给她爹报信?说我们正在准备防御。” “不可能。”福好和宁馨在一起生活久了,姐妹情谊更深,坚信宁馨不会这样。 “她不是去长生院了吧?”渺然想到这个可能。“她还真是个不怕死的人。” 一个时辰后,宁馨回来了,坦白了找过廖志方,两位将军都同意了以她作人质要胁她爹。 既是廖志言和沈岳飞觉得可以采纳,福好不能再阻止。 地仙门和鬼仙门的力量开始驻扎在军营里,福好他们也全都去了军营。 守了两天,这天一早,大家在军营外正在练兵。 城墙上的哨兵突然来报,“越国有一队人举着一方大绿旗,正在向我们的城墙靠近。” 绿旗是多年前异国之间的谈判约定。 “他们想谈判?我们去看看。”沈岳飞和廖志言全幅将军武装,看看一身小子打扮的宁馨,转身往哨塔上奔去。 “我们也去。”福好向希平他们招招手,大家现在全是武服打扮。连一向只管修炼不管外事的灰圆,也跟着他们住在军营里。它摇摇可爱的大尾马,跑到福好旁边。 十米高的哨塔上,大家透过哨孔,果然看到有百余人马全幅精甲,前面的人打着绿旗,中间有一辆马车,正在缓缓向城墙驶过来。 “去城墙上。” 半刻钟后,那队人在城墙外百米处停下。有一个高声喊道,“越国武真侯爷请求谈判。” 廖志言在城墙上高声回答,“两国素无往来,有何谈判之事?” “武真侯爷请求接回越国郡主。” 宁馨脸上一红,心情激动,他爹来接她,不是攻打大成国的。 廖志言看一眼宁馨,问她,“你觉得现在怎么处理好?” 宁馨眺望四秀山上密密麻麻的兵力,沉吟一会,道,“我会告诉他,我在大成国做客,现在很好,让我爹先退掉所有的兵力。” 沈岳飞道,“你跟你爹回去吗?” “如果我跟我爹走,他借机来攻打大成怎么办?”宁馨知道他爹有野心的,摇摇头,另有主意,“我不会跟他回去。我想跟好妹一起去找她娘,如果她娘真是宁佳公主,那可是我的姑姑。”她小时在皇宫住过一几年,听说过宁佳公主的故事,对这个姑姑一向很钦佩。 “那你和你爹对话吧。”廖志言很相信宁馨。 宁馨看着沈岳飞,又看看福好,事关大家的安危,她谨慎地征求他们的意见。 沈岳飞沉稳地点点头,“丁丁姑娘,我们相信你,不会做伤害福好的事。” 宁馨抱了下福好,亲亲她的脸,“宁愿姐姐死,也不愿让你有事。”然后走到城墙前面的一个缺口上,解下头上的发带,一头乌发如瀑一般披散下来,向远处的人马挥舞发带,高声道,“爹,我是馨儿。” 远处的人马往前行了十余米,武真侯站在马车前的木台上,高声道,“女儿,爹来接你了。” “爹。我在大成国很好,我没事的。你放心带着大家回去吧。我想跟几个大成国的朋友四处游历。” “你娘想你生病了,你快下来,跟我回去。” 武真侯这次是真的来接她的,廖希平逃走时,他打了女儿,女儿离家出增了,被夫人大骂了一通,夫人一直生病,就后悔上了。 一个月前,接到探子的密报,说林福好和廖希平带着一位乌衣国男子和女子回来,密报上有画宁馨的画像,因此带着兵力来接女儿。(未完待续) 055 南荒火谷 “爹,你带兵回去吧,我在大成国很好,等我游历完后,自然会回家的。[]” 宁馨的话让武真侯担忧,是不是她被大成国协持了? 古道从马车里钻出来,眺望高高的城墙,上面架起无数弓箭,两个披甲的将军威风凛凛地居高临下,旁边站着两个修为极高的中年人。宁馨脸上挂着笑,似乎不象有被协持。 城墙上鬼古子看着下方的人,目光停顿在古道脸上,虽在百米之外,筑基士的眼力早把对方看得清清楚。 地不平也看清了远处的人,转头看看鬼古子,远处的人跟鬼古子长得极象两兄弟。 福好和希平也看到了古道,指着那人说道,“他就是古道。” 鬼古子脸上的肌肉抖擞几下,古道的名字和他都极相似,不由沉浸在思绪中。 远处的古道也看清了城墙上的人们,看到鬼古子时,也是一惊,不仅因为他与自己长得象,目光对凝那一刹,有种奇怪的感觉。 “馨儿,你下来,跟爹一道,爹就退兵。” 事实上,武真侯只带了百余兵来,并无优势,他赌的是廖志言和沈岳飞的人品,敌人未动手之前,不会轻易攻打对方。 “丁丁姑娘,你若不下去,你爹不会相信你在大成国无事。”廖志言道。 宁馨想了想,“我下去和我爹说吧,若是实在要回去,我便随他回去。但我绝不会让我爹攻打大成国的。”她很想跟福好一道去寻找宁佳公主。可是大局当前,似乎不能两全其美。 “如果我回越国了,请大家保重。” 宁馨向大家拱下手,拥抱着福好。福好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宁馨待她真的象姐姐一样,她从来没有姐姐。 宁馨纵身一跳,跳下二十来米高的城墙。[] “馨儿。” 武真侯见女儿平安归来。激动地下了马车,向她迎去。 “侯爷当心有埋伏。”古道纵身飞来,挡在他的前面。 “不会的。廖志言和沈岳飞是著名的仁义将军。”武真侯此时更相信传言。 “爹。” 宁馨穿着一身大成男子服装。腰佩长剑,长发飘飘地来到他们面前。武真侯握着女儿的手,喜悦地道。“你没事就好。” “爹,师傅,我想去大成国游历,请让我留下好吗?”宁馨恳求。 古道不相信地问,“他们真的没难为你?” “廖将军和沈将军对我很好,象对自己的孩子一样。爹,师傅,你们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宁馨摇着身子直撒娇。 “爹已答应了你与颜泰的亲事,你得回去完婚。”武真侯以为女儿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 宁馨脸色一变,怒道。“爹,别再说颜泰那无耻的小子了。女儿在乌衣国被他欺负了!女儿绝不回去,嫁什么臭王子!”说罢飞身而去。 宁馨不喜欢颜泰,这令武真侯有些意外,那日她母亲的寿辰上。他们不是眉目传情,彼此极中意的吗? 古道欲追。武真侯却道,“让她去吧。”他最了解自己的女儿,她不愿嫁给颜泰,依她的性格,这事不能勉强。得先顺着她。 “侯爷,你这是……” “女儿,你若不愿回去,在外面可以好好保重。”武真侯竟然放宁馨走了。 宁馨飞上高高的城墙,回头应了一声,“女儿会保重,你和娘多保重。女儿没事,你快退兵吧。” 武真侯看到女儿已经飞上城墙,挥下手,立即带兵退去。 “好妹,我回来了。”宁馨激动地抱着福好。 福好也激动地道,“可是,你爹怎么那么容易就放你回来呢?” “他让我回去嫁颜泰。我不愿意民。”宁馨满脸通红。 “武真侯退兵了。”廖志言和沈岳飞看着远处,高兴地道。 渺然看看宁馨,心里有个疑问,武真侯会不会另有诡计? 希平、栋轩与他对视一眼,心中都有同样的疑惑。 傍晚时,四秀山上密集的人影全部散去。 武真侯见到女儿没事,真的退兵了。 “我在大成国,我爹不会来攻打的,我们准备去找宁佳公主吧。” 城墙上,宁馨欣喜不已。 福好却道,“还是再观察两天吧,万一你爹又反悔呢?” 大家在军营里又留了几日,四秀山上的确没有新动静,福好他们才决定次日便往南荒火谷出发。 *** 南荒火谷居于南海边缘,地仙门在南海与南荒火谷之间的一座山岭脚下。 地不平和地小云带着福好他们先去了地仙门。新建的村子竟然跟地仙门原来的一模样。 因为南海边上人烟稀少,地仙村占地颇大,临山而建,那座山岭与村子全在地不平的结界之内。虽是冬天,村子内外,满山遍野种满了土豆、萝卜、冬麦。 掌门不在的时候,地秋林和梦婆婆管理着门内的事务。大家除了修炼就是种田。村子西面,开恳了三亩药地,里面长满茂密的药木,里面有不少品种竟然开着花儿。 南海的天气冬季如春,阳光明媚,很是温暖。一到地仙门,大家都脱去了棉衣。在地仙门歇息一晚,次日一早,地不平便带着他们前往南荒火谷。 南荒火谷顾名思义,还未走进谷里,便如火如萘,使人大汗淋漓。沿路的土地,越来越红,而且几乎不再有绿色植物。但到渐渐靠近火谷口时,却又开始有红色的植物,树杆和枝叶看着似十分干枯一般。 “这种植物属火系,若只是地气火热,不生长的,因在海边,空气潮湿,因此才得以存活。”地不平指着一种,象竹叶,但树身象乔木的植物,道,“这叫火竹,在火谷中最多,还有一种火豆树,一年四季都挂满了豆果,谷中还有火莲,虽然花叶都火红,形状长得跟外的莲花一样。”离谷口越来直近,地不平详细介绍着。 大家果然看到了高大的火竹,以及近人高的火豆树,红红艳艳的,象一片火海。 栋轩赞道,“真是神奇的自然,这么火热的地方,不仅有植物生长,还能开花结果。” 地不平笑道,“所谓火树银花,指的就是火热的地方有树,阴寒超绝的地方也有花。” 灰圆咻咻两声,似乎同意这种说法。 福好笑道,“毓秀山上的云雾中,也有一片火树林呢。最奇特的是,火树王的树身上里寄生有那么多赤心虫,怎么还能一直不断地长。” “那是树虫共生,如果火树王体内没有赤心虫,它活不了那么久,长不到那么高大的。正为赤心虫寄生在它体内,要吸取进它的养份,所以它才爆发出超常的生命力,而得以生长。”地不平早年去过火树林。 栋轩笑道:“这是自然界的一个现象。越濒临死亡的时候,往往生命力越强大。” 地不平在谷口设了结界,以避免外面的人贸然撞入。打开结界,大家进去后,地不平又在谷口设下结界。 林至安给福好画了图,有详细标注当年在谷口处抱回她的地方。 越往里越热,进去五十米左边便有一片红红的乱石岭,此时大家已经觉得烧灼难耐。当年林至安就是在乱石岭下的一个山洞里修炼,在洞外遇到那个抱着福好逃跑的人。 地不平见过那个山洞,很快大家进了那小小的洞里,里面除了有两块干净的坐石,地上平坦,却无一物。 奇怪的是,洞里没有外边那样炽热。 “在这歇一歇吧。”地不平安排道。 可是大家都停不下,跟福好一起,把小小的洞子细细搜索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确信,里面真的没有东西。 地不平设下结界前,人人都可以进火谷来,地伯伯设结界时,里面没有一个人,之后更是无人可以进来。 大家又分头在洞外,把乱岭搜了一通,就连有两丛火豆林,都拨开枝叶,把脚下搜索过,一点遗物和线索都没有。 渺然沉思道,“按地伯伯说的,越往里,越是能有极少的人能进去。当初林叔叔突破六层炼气时,往里超不过二十米,遇到抱着福好的人,满身是血,应该也没什么修为,不可能进得到深谷中去。会不会是从海上别处过来的?” 地不平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图,讲解道,“此处地势诡异,外面海水宽阔超过百余里,且海水炽人,气候不定,若真有外面能到这里来的,一是我们来的方向,另一个便是东南方向一路过来竟是尖石险岭,很难行走,而且路途极长,就是有些武功的人,也不太可能。” 栋轩道,“会不会是那时谷中有人修炼?那人抱着孩子想进谷中向修炼的人求救?又或者逃到此处,便无退路?” 地小云碰碰发呆的福好,“好妹,你怎么看呢?” 福好回过神,皱下眉,“我们往谷里先看看再说吧。我爹说过,他当年是从地仙门这条路出去的,一路上虽是心惊胆战,并未遇到什么人。若是路上有什么遗迹,他一定有发现的。” 宁馨一直看着洞外的两丛火豆树,林至安说过,当时发现那人时,从是树丛间爬出来的。(未完待续) 056 火海 洞外的两片火豆树丛有五六米见方大。 “也许,我们该再搜一搜这两片火豆树丛。”宁馨自言自语地,又钻进左边的树丛里。 “我同意宁馨的看法。”希平钻进右边的树丛。 灰圆“咻”地一声,跟在希平背后。 福好正想再搜一下树丛,若有必要,她想把树都掘起来的。 大家分成两队,分别在两片丛林里再次搜索。 “咻咻咻” 灰圆使力刨着一棵树下。希平和渺然连忙用短剑掘开树下的泥土,连着挖掉三棵树,露出一堆白骨和破碎的衣片来。 地不平把白骨拼成一个人,“这应该是个成年男子的骨骼。有可能是当初抱着福好逃出来的人。可是后来谁把他埋掉的呢?”又理了理那些残缺的衣片,“这个人不会是寻常的人。八年前,大成时局不稳,军需不足,连粗布都供不应求,穿得起这么细腻的棉布衣,应是有些来头的人。” 灰圆耸着鼻子跑来跑去地不断搜索,这一次再没闻到特别的味道。 “会不会,那时谷里有人?” 大家都这么猜想。 “把这堆白骨还是埋在这里,把这几棵树种回去吧。然后,我们进谷看看。”地不平和希平、渺然把这里恢复原样。 “地伯伯,原来你和姜先生在哪里抄的《古仙录》?”福好认为他们能去那里抄《古仙录》,别人也可能会找得到那里。说不定那里有遗留的人迹。 “在火谷的一个深处,里面温度极高。可能除了福好、希和我,你们都进不去的。” “咻咻”灰圆跳了两下,它是紊玄冰体,如今已达炼气七层。 地不平笑道,“还有灰圆可以,别的人虽然都是七层、八层的炼气。但耐不住里面的高温。” “地伯伯,你原来不是筑基士,怎么可以进去呢?”栋轩诧异道。 “原来我也没能进得去。在外面等着姜子圆,他当时炼气八层,从里面出来。受了伤,若非我拼命挽救,差点废了他一身修为。我能进去,也是筑基之后的事。” 渺然道,“我们试着进去吧,若实在进不去,就在外面守着。” 地不平领着他们往深处进去,往前还没行过二十米,地小云和宁馨都觉得身体要沸腾起来炸开了,渺然和栋轩虽未说。其实也觉得难受。只得退后十米,在一片火竹林前等着。 地不平、福好、希平和灰圆继续往里行,行了百余米,里面有个大熔坑,坑里有个洞穴。洞穴里不时有岩浆焰喷出。 “我前年来时。正逢这洞穴里的岩浆焰休息的时期,所以才得以进去。原来姜子圆从里面抄了书出来,抄的时间长了一点点,遇时岩浆焰喷吐,他的冰气保护不足,所以落下重伤。” “那这次我们来的时间不对了?”福好失望地道。 “这个不一定。要守的。它喷吐时,一次要三天三夜,歇息一次要有三天。姜子圆进去抄书可是翻来覆去好多次,才抄成的,若不是那次受伤,他会抄完尾卷的。” 希平道,“怎么姜先生后来没再来抄完呢?” “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人,应该就是找那个宁佳公主吧。” “在火谷里有什么可以吃呢?”福好问道。 “火豆果可以吃,只是吃下去很烧肚子,必须运功化去它的炽热,不过吃饱一次却能管一天。” 大坑的四周长满火豆树,灰圆摘了几粒火豆吃下,然后坐下行气吸收它的火热,然后又摘了几粒火豆,似乎越吃越有味。 “如果我们在这要等上三天,小云他们在外边,知不知道火豆可以吃?”福好问道。 “她知道的,我和她说过,若是在那里呆不住,就去先前那个洞子。” “我们在这等吧。反正饿了可以吃火豆果。”福好盘坐下来,摘了身边一棵树上的火豆,象吃炒豆一样嚼起着。 “这火豆对火系修炼应该有帮助的。” “那们就在这顺便修炼吧。”希平挨着福好坐下。 地不平坐下来,边吃火豆果,边行气。他是阴土,得火谷的地火相焙,土灵可以更加劲凝。 福好感受了一阵地火之力后,心里对希平道,“地火的冲力极大,正好可以有助火系修炼。” 希平已经修得真火,从常火到真火的转变,他有很大的感悟,坐在火谷里,吃了火豆,在地火力量下,试着提升真火。 灰圆吃了姜子圆的灵石后,体内的灵根更厚重,灵气一直源源不断,修炼进步极快。为了抵制炽热的火力,不时得凝聚极大的冰力保护自己,大耗之下,也是大得。 在豪州时,大家被俗务缠身,虽然每天坚持修炼,不如现在在火谷中,环境纯,修炼得专心。 渺然他们在外面,等了半天,耐不住高热,退回到外面的洞中,一边修炼一边等待福好他们出来。 不知不觉,等了两天一夜,第三天早上,天色刚明,福好他们靠在火豆树下,正在休息。 灰圆灵敏地感觉到耳边没有了岩浆焰喷吐的声音,发现熔坑里安静了,洞穴喷吐的岩浆焰停止了。激动地“咻咻”两声唤醒福好。 “岩浆焰停了!”福好兴奋地叫了起来。 这次来火谷,希平的修炼进步极大,两天多来,一直在定境中,浑然不觉福好的叫声。 地不平睁开眼,看看坑内的洞空,果然宁静了。又看看希平,只见他浑身莹透出一层淡淡的红光,象似修得亲的火种,惊喜地拉拉福好,指指希平。 福好张圆嘴,原来单纯的火系果然能够有奇妙的成就,天阴长老说过,水火双系的厉害在于高级的变异,而单纯的火术不如火系修士。 “我们等等希平。”福好不愿打搅希平修炼,他一直以来为自己的修为没福好高,有些懊恼。 “我们下坑里进洞穴去,让灰圆在这看着希平。”地不平道。 灰圆冲地不平唏牙咧齿的咆哮几下,似乎不同意它的安排。 地不平好笑道,“我进去才好保护福好呀。” 灰圆跳起来,在空中直蹬腿,双眼愤怒地看着他,直摇头。 “你想怎么样?”福好摸下它的头,笑道。 灰圆在地上写下,“我和福好进去。地掌门在外边守着。” “你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呀。”地不平笑呵呵地向灰圆解释,有时他觉得灰圆真是姜子圆转世,有时觉得它孩子气的性格不是姜子圆。 灰圆“咻”地一声,率行跳下火坑,射进那洞穴里。 “地伯伯,希平交给你了。反正有三天时间,我和灰圆进去吧,不管里面情况怎么样,我们会提前出来,以免被岩浆焰烧伤。”福好运行起水火诀,纵身一跳,迅速追上灰圆。 地不平想追进去,来不及,又不能抛下希平。虽然谷里没有外人,可是希平现在的情况,万一遇上意外的事,会有危险,只得守着他,希望他早点从定境中出来。 熔坑里虽然没有火焰了,但里面的石浆依然滚烫,福好用飞行术飞进洞穴,前面有灰圆带路,一路十分顺畅。 那洞穴蜿蜒向下,曲曲折折的,若是行走,很难行走。 行了二百余米,洞道又陡然向上,一路又是弯弯曲曲地,有的地方只有一米来高,若是行走须爬行过去,好在福好会飞。从河泽河下的琉璃殿里领悟飞行术后,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施展。她会飞行术的事,只有希平知道,暂时没有告诉大家。 终于到了一处象样的石洞里,洞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有《古仙录》。 福好快速浏览了一通,发现没有尾卷。洞里除了壁上的文字,便无别的东西。往里还有一个洞口。 里面刻有《古仙录》的尾卷。尽头下却是一片火海,火焰冲起上百米高,焰海足足有二百多米长宽。 灰圆凝视着火海,指指火海中央。福好定睛一看,中央处似有一个坛台。 “福好。” 这时地不平和希平进来了。 “希平哥哥。”福好惊喜地看着他,他看上去双眼中的精光更亮。 “你们一进去,希平似有感觉一般,即时从定境中出来了。”地不平舒口气,虽然这里面并不复杂,可是他怕福好贸然撞进火海里。 “地伯伯,你和姜先生都知道火海中央的的那个坛台吧?” 地不平进来得正是时候,福好问道。 “知道。姜先生原来说这火海有近百米长宽,火焰有数十米高,可是我上次来却发现它有百余米长宽,火焰有五六十米高。现在它却有二百余米长宽,喷起的火焰有上百米高。这片火海一直在长。应是火谷的火源。” 希平看看四周,奇怪道,“地伯伯,原来你师傅带人来采的日精珠石,出自哪里?” “就是外面的那个大熔坑里,原来浮着大石珠,挡着那洞穴口。” 福好跃跃欲试,想到火海中央看看。将背上小布包取下,里面包着宝冠,欲交给灰圆,“我过去看看。” 地不平阻止道,“虽然你有水火诀,可是这片火海不象去火树林采赤心虫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057 谁抢? “呯”地一下,火海中爆开一朵火花,火焰四绽,还带着雷电霹雳。 福好挠一下头,奇怪道,“这火海这么厉害,那中间有个坛台呢,应该是这里住过神仙的吧,所以壁上才有《古仙录》。” “好妹,你的宝冠在发巨光。”希平指着她手上的布包叫道。 果然,金光从布包里透射出来,福好解开布包,宝冠散发着强烈的光芒,扎得人睁不开眼。 灰圆跳起来夺过宝冠,戴在福好头上。 地不平和希平后退数步,蒙着眼,别过头。地不平惊诧道,“这里面有与宝冠感应的东西。” “希平。”福好伸手拉着希平,纵身往火海里一跳,希平知道她会飞,他的火术得到了异常的突破,火谷里的火气对他已是一种舒服的按摸,心里想着与福好一起去火海里看看。 地不平转过身来,两道身影已经飞到火海上空。 那宝冠力量如此强大,竟然可以带着他们飞?地不平诧异了。灰圆坐在洞边,看着飞火海的两个人影,嘴角挂着个笑。 希平和福好边飞行,边用同心符交流。 希平的火灵突破炼气八层,而且领悟了地火衣,可以保护着自己任意在火海中穿梭。 穿进火海上空的长长的焰舌里,落向到那坛台上,这才看清楚这是口两米大的井口,里面虚空,不可着落。福好带着希平。停顿了一下,欲转身离去,井里飞出一道红光,将他们抓了进去。 “当心” 两人在心里彼此提醒着对方。 那道红光有极大的吸卷力,令他们根本不能摆脱。 井里很炽热,很深,越往下越热。几个瞬间后。终于落到底下,那股吸力慢慢弱去,福好调整好。两人平安着地。 头上耀眼的月光宝冠把井底照亮得十分清晰。底下十分干净平整,往右有个十余米长的通道,再往里有一处红光莹莹的结界。 “宝冠闪耀强光。必定周围有宝物,会不会在结界里面?”希平走在前面,被结界的力量弹回来五六米。 “这是火系结界吗?”福好问。 “不知道。你用冰术破破看,也许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希平开始思索着破解之法。 福好试着发出三道冰龙,凶猛地冲向结界。冰龙没有被弹回来,又加了五成法力,似有嚓嚓裂开有感觉,使出全力,“哗”一股火热的气流扑面而来。结界露出一个洞来,福好用双钩术一剜。那结界完全破开。 “好了。转过身,这气流直往鼻息里扑,令人很不舒服。”希平背对气流叫道。 福好转过身,两人略侧着头,小心地往里走。进去往左一拐。离开了那道气流,进了一个洞室里。里面有石头垒成的桌子和床。 “找找看。”福好兴奋地寻找。 希平看着石桌上,“这上面刻有文字。好象是一个火雷尊者留下的火雷术。” 找了半天,里面除了火雷术没有别的。反复找了几遍,确信没有别的,福好道。“我们放前面流过热流的地方去看看。” 背对着那股热流往前,行了几十米后,到了一处洼池,里面海水沸滚,不时吐着高高的水舌。 “这水好烫,竟是比上面的火海更烧人。”希平叫道。 “里面有东西。”福好突然看到里面有个东西在一沉一浮。 沸滚的水面浮出一个一米多大龟背,一只碗大的龟头抬起来,向他们缓缓游过来。 “它竟然没被煮死?”福好想它一定是只神龟。 大龟通体发红,血红的眼睛看看福好头上的宝冠,突然沉进水底。不多会,竟然托着一颗血红的大珠子起来,一双血红的眼睛赴直地看着月光宝冠正中那颗璀璨的宝石。 大龟身子一抖擞,那斗大的珠子抛到空中,向福好飞来,福好连忙行气托着,只觉一股热流笼罩下来,把珠子放到地上,它却自觉地又飞起来,只往福好头上撞,福好只得又托着它。 “珠子里有东西?希平,用火雷术打开它看看。”福好心中一动。 “我打雷时,你就把它往空中一抛。” 希平按着火雷术口诀,施展火雷术,发出一道红紫相间的霹雳,同时福好将大珠一抛,火雷将石珠劈开,热流暴开,里面却空无一物。这石珠竟然是一个内外光洁的空心球。张开的石球又跟着福好头上飞去。 希平脑里的字典闪现出,“地沸炉!” “快找,四周一定有植物。”福好托着石球,惊喜地叫道。 地沸炉可是天下之天地间的宝炉之一。 希平在洞里四周寻找,发现洼池壁上长着三株石质植物,叶状象红薯。用力一拔,拔出三个相连的火红的石薯。 “这是火铃薯。”福好兴奋地道,“可以炼火灵丹。把薯果放进地沸炉里。” 三株火铃薯共有九个,都小孩的拳头般大。希平飞身把薯果放进地沸炉里,“怎么让它合上呢?” “此物有灵性,应是还有东西未齐,所以不合上。”福好两眼发光,激动道,“你是纯火灵,滴些鲜血进去。然后把我身上那剩下的两粒满天星丹,放进去,说不定只炼出火灵丹。” 希平照住,地沸炉一张一合,却仍不愿意闭。 “它一直向我头上飞来,是不是这月光宝石可以助炼?你把我的宝冠摘下来,放进去。” 果然,希平把宝冠放进地沸炉时,它立即合上,并自己跳进沸滚的池水里,沉了下去。那只乌龟浮在水里,吐出七色火焰,只见那石珠随着沸腾的池水,时浮时沉。 “不会把宝冠炼坏吧?”希平担心道。 “应该不会吧。宝光突然发出超常的强光,应是能量外泄,当有所归。这里面的火气又不同,不如我们在里面修炼一会吧。” “我怕我们入了定境,地伯伯在上面等得太久。一不小心过了三天的话,火海的火焰外喷,会烧到地伯伯和灰圆。”希平谨慎道。 “我让他们出去等。依我们现在的感觉,在里面能够呆下去的。”福好飞出去,给地不平说了,在里面炼点东西,让他和灰圆出去等候。 地不平见她的水火诀已经登峰造极,强大的地火对她根本无碍,希平又修得了地火衣,听说底下还有火灵龟,知是奇遇,便和灰圆放心出去。 福好和希平在井洞里的洼池边守着,时间难捱,两人便练习起火雷术来。 修炼过得最快,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天的光景。希平的火雷术已经精纯。福好根据火雷术的原理,同时领悟了冰雷术。 “我们可以教廖伯伯雷术了。”福好觉得此次来南荒火谷收获极大。 “我爹一直盼着学雷术,一定会高兴坏的。” 两人在里面坐了这么久,也不觉得饥饿。都这么久了,不知地沸炉炼好丹药没有。两人看看那大乌龟,还在不断地喷吐七色火焰。 “它吐着不累?两天了都不歇气?”福好笑道。 “人家是灵龟嘛,可是上千年的修为呢。”希平在想,宝冠会不会被炼坏呢? 轰。沸水中发出一声巨响,大龟托着石珠往空中一抛,那珠子落到地面上来。 两人笑盈盈地用火雷术劈开地沸炉,一道白色射出,宝冠飞到半空中,再不那么耀眼,象原来一样只散发着淡柔、静谧的光芒。 宝好把宝冠戴在头,再看地沸炉里,三颗指头大的丹药散发着灿烂的光芒。真的不是火灵丹,看样子应是更高级的丹。 福好激动地飞进地沸炉里,捡丹药。刚捡起一粒,“匍”地一下,空中飞来一股巨流,将另两颗一下吸飞起来。希平伸手去抓,没抓着,那巨流带着丹药,猛然从一面壁间飞走。 希飞跟着追过去,不料那里竟有一道隐秘的洞道,反应过来,此处并不只他和福好,“福好,有人抢丹药。” 丹药难得。福好一个飞身进去,跟着希平追去。 里面曲曲折折地,路面向上。福好一个飞掠带起希平,顺着洞道飞去。希平加上一道风符,两人飞得更快。一会,追到前面两个影子,一大一小,越往前洞道越明亮,光了最光亮的地方,竟是一个出口,大影子抓着小影子往外一跳,外面竟是一片大海。 “那么有崖石。应是往东南的山路。” 洞口对面是一路尖削的山石。希平不相信那两个人跳了海,应是往山路逃跑了。 “追。”福好带着希平飞到对面,不怕那山石难以驻脚,反正他们会飞。 果然看到两个人影在两片光溜的大石间爬行。 “打!”福好落到石头上。一只手发出一道三头冰雷,向那两人射去。希平发出一片火雷。那两人腾空飞起,跃到远处。 “独尊!”福好和希平认出那老者是独尊,那小人影是果风。 “还我丹药!”福好大叫一声,不怕独尊是筑基士,拼力发出天焰雷往独尊攻去。希平也不敢轻敌,全力以赴,发起火雷。 “咔嚓” 空中巨响,雷鸣闪烁。海水咆哮冲出数丈高。独尊冷笑一下,一口吃掉一粒丹药。然后发起漫天冰雪阻击他们雷术。(未完待续) 058 怎么炸的 “好妹,你快吃了丹药。”希平怕福好力量不够,独尊是筑基士又吃了一颗丹药,那力量一定更强。 好不容易得到三颗奇异的丹药,竟给然独尊抢走两颗,而且他已经服下一颗。 福好吞下丹药,暴喝一声,以极快的速度,两道神识分别攻击独尊和果风。 果风原来是独欢时,与独尊赌气,两兄弟各自修炼,结果远不及哥哥独尊,变成果风后一直跟着独尊,在修炼上得到哥哥的指点,进步神速,现在已经突破木灵炼气七层,不过与福好和希平还是差一截。福好刚才吃了那个丹药,帮着她正好冲上九层。 独尊毕竟是筑基士,动作极快,见福好眼神中流露出暴级的精光,唤出个大冰球,罩着果风。接着极快地发出数米宽的冰镜,向福好和希平打去。 她原来吃过福好日光焰的亏,这两年习得冰镜,既可以增强防护力,又可以将对方的法术攻击回挡回去。 福好和希平发出的雷术,遇到冰镜,果然被削减了许多威力,还被挡回来,打向自己身上。福好和希平向空中接连几个翻滚,躲给反弹回来的雷术。 “嚓嚓”,身后的石头被挡回来的雷术打得粉碎。 “他有反制。”希平在心里告诉福好。 “如何破除?”福好在心里问。 “我们学习他,结出自己的法术镜,就能对峙。” 希平的地火衣就是一种镜术。所以身上红莹莹的有一层光可以保护自己。他调动全身的灵力,将身上的火镜衣加厚,双手再次发出两道火雷向独尊冲过去,独尊再次发现一片冰镜。 福好还不会镜术,刚才吃了一颗丹,体内有股雄浑的灵力,象炽热的针芒一样全向的各处窜。凝神。将它融于灵力内,也不经黑灵珠净化,往双手间冲出去。两条三头火龙飞出去,在高空中“嚓嚓”相碰,一片火雷焰砸向包着果风的冰球。一片火雪焰从高空中绕过冰镜打向独尊。 独尊冷笑一下,披上一层冰镜衣,毫不惧怕福好的火雷,只是外着果风的冰球,“嚓”地一声给炸裂了。 “你快走。”独尊踢了脚冰球,发出一片冰镜挡在果风面前。 福好本来就是以攻击果风为主,连忙疾速发出两道火雷焰,从高空中向果风落去。 冰球腾腾滚向海里。希平跃风发着火雷术追去。 独尊连忙发出漫天冰镜阻挡着希平,待到希平跳跃起来越过冰镜时,冰球滚进里海里已经漂远。 “找死。”希平大笑两声。向着海里连发数道火雷,雷电在水里窜得更厉害。 冰珠在海里炸开,果风浸进海水里,雷电在水里击得他浑身一麻,大叫一起。想跳跃起来,却不能。 独尊反应过来,做了件蠢事,火雷在水里漫延得更开的。连忙发出几道冰镜阻隔着福好,飞身跃进海里,抓起果风。几个猛纵跳到东南方向的山石上。 福好飞身抓起希平,正欲追击。背后传来“嘣”地一声爆炸响。回头一看,却是出来的山洞里面爆炸了,只见数道火光从那座山岛冲出来,喷射出无数朵好看的花,山体渐渐融化为进海洋里,却是火山爆炸,将火谷东面的山体熔掉了一大片。 热浪滚滚而来,福好却直冒冷汗:“地伯伯和灰圆会不会进去了?还有里面的神龟,会不会受伤?” 希平也是看得发指,只这一瞬间,背后高高耸立的山体变成了片岩浆。 顾不上追独尊,呆呆地看着眼前多出一片沸滚的岩浆洋来。 “火灵龟。”福好眼尖,看到一片龟背,在岩浆中蠕动。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却不敢走进岩浆中。山体爆炸时的热量巨大无比,他们现在的本事,还抵抗不住。 因为岩浆血红,火灵龟爬到他们面前时,趴在他们脚下,才看清它一身血肉模糊,似生命垂危。[] 福好连忙取下宝冠,用月光之力救治它。 火灵龟背是坚厚的龟壳炸成数块,所幸还没碎粉。 月光宝冠的生命之力注入到它痛苦的身体里后,它身上的伤慢慢痊愈,停止流血。 半刻钟后,火灵龟完全好了,不断地向福好磕头。福好蹲下身摸摸它的头问,“你知不知道,有没有进里面?” 火灵龟摇摇头。 “里面怎么会爆炸?”希平皱紧眉头问道。 它甩甩头,用前掌在石头上画了个小乌龟。 “是你自己?你怎么让它爆炸的呢?”福好惊奇地问。 它在石头上画了个滚圆的火球。 “为什么要炸掉?” 火灵龟冲他们笑一笑,又看一眼福好头上的宝冠,慢慢向海里爬去。 “福好。” 夷平了一座山,面前只有一个巨大的岩浆池,地不平和灰圆在外面隐隐看到远处的山石上有两个人影,高声叫起来,并加了一道风符传送声音。 “地伯伯在叫我们了。” 福好和希平彼此扶着腰,她往窜空中一腾,飞起到高高的空中,向对面飞过去。火龟浮在滚热的海上,抬头看着空中的人影,举起一只前足向他们挥舞。 福好和希平在空中看到灵龟的动作,笑了起来。这火灵龟真不是寻常的东西。 他们落到地不平和灰圆面前时,地不平直庆幸,“还好,你们没在洞里,这宝冠可以带着你们飞。” 火山爆发时,地不平和灰圆往外退了足足一百余米。 “我们在洞里被独尊抢了两颗丹药,追去打了一阵,里面就炸了。”福好想着那两颗丹药就心疼,小脸皱成一团。 地不平却舒口气,“天意。若不是独尊抢你们的药,你们追出去,只怕……” “我们在里面,那灵龟不会炸掉里面吧?”福好扬扬眉不相信地道。 希平把灵龟炸了里面,遍体伤痕爬出来,让福好救治的事讲了一遍。 地不平沉思一会,“恐怕它是守护兽,里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不愿被人发现,所以将里面炸了。” 眼前的岩浆液滚滚汇入大海,福好不解道,“这里的海水漫流出去,不会影响别处吗?” “我下海看过。方圆五十里内有一道神秘的结界,将这里的海水与外界的海水分成两个世界。所以这里的海水下面,若有生物,应是奇异的灵物,不是寻常的海物。” 灰圆咻咻叫两声往谷外走去。 “福好。” 外面栋轩他们在叫唤,火山爆发后,他们想进来看看,可是里面的温度又高了许多,只能在外面守着。 “好妹。” 宁馨和地小云将福好紧紧抱着,刚才她们以为福好在里面,吓得都哭了。 栋轩似早知不会有事一般,脸色最为平静。淡淡一笑,说道:“有惊无险。” 渺然问,“可有找到什么人留下的遗迹?” 福好摇摇头,“不过我想往东南面的山石去看看。” “既然独尊从那边过来,我们就向那边去看看吧。可是这里离对面的距离太远……”地不平道。 福好连忙道,“不怕,我可以一一带大家过去的。” “你会飞?往火谷深处去一次,你就会飞了?”宁馨诧异道。 地不平指着福好头上的宝冠道,“这定冠有神秘力量可以带着人飞。” 福好和希平在心里,彼此对笑一下,仍没说出福好真的会飞的事。 花了足足半个多时辰,福好左右各一个,才带着大家一一飞到对面。 对面不好行走,大家都施展轻功。 宁馨和渺然的轻功极好,地小云有地不平带着,福好便一左一右带着希平和栋轩走。 独尊把果风从海里抓起来后,一路上有湿湿地印迹,正好为他们的带路。 沿海长长的尖石山岭,几乎没有树木。天色渐黑,尖石的山岭上开始有了树木。大家一处略平坦的地方歇足,正好这两天宁馨和小云没事摘了许多火豆果,可以供大家充饥。 黑暗里,福好头上的宝冠为大家提供着照明。大家又谈论起独尊怎么会在火谷深处的洞穴里。 地不平尤其奇怪,他原来检查过火谷外东南面,并未发出有洞穴的出口,不过两年的时光,独尊竟然能从东南面进火谷。 “独尊有没有可能找到《古仙录》?”小云担心地问。 地不平道,“应该不会。福好希平是从火海中央的井池下去的。他可能只是东南面的洞口到了下面一层,却无法到上面一层。” 福好和希平想着先前独尊的冰镜术颇为奇妙,吃了火豆果,盘坐下来,思索着‘镜术’,如何能破解他的冰镜,待追到他时,才能杀死他。 天上飞过一只灰鸟。地不平吹一声哨,那灰鸟从空中落下来,停在他的手上,却是只地仙门养的灰色信鸽。 地小云取下鸽腿上的纸卷,递给她父亲。 “地春山来信说,雾海里又有奇异的蓝光和红光闪烁,这次还多了一道绿光。”地不平看了纸条,和大家说道。 “是不是雾海里的大青蛙妖化了?”栋轩紧张道。 只有一个筑基士在豪州,福好本来就很担心,便急切地道:“地伯伯,火谷我们已经经历过了。你带着小云先回豪州吧。”(未完待续) 059 景霞山庄 地不平担心他走后,孩子们遇上独尊,交起手来吃亏。[.超多好看小说] 福好懂事地道,“地伯伯,我和希平从越国到乌衣国,都平安回来了。何况我们这一路有六个人,路上我们会尽量避开独尊,只做我们自己的事。” 青出于蓝胜于蓝,年青人不磨砺又怎么能得到成长?地不平放手让他们继续前行,当即往豪州赶去。 次日天明,福好他们沿着海岸线往东南方而去,山路逐渐远离海边,离东南侯越来越近,独尊留下的痕迹已经几乎消失,全凭灰圆灵敏的嗅觉带路。 却说独尊带着果风往东南面去后,疾速行了一夜一天,未作片刻停留,次日晚上到了东南侯地与南海间的景霞山而去。 景霞山因山顶上,晨昏多见彩云而得名,山上古木苍翠,烟霞流动,很是瑰丽。 山下守备森严,已经东南侯封锁的地带,山上庐舍众多,尤其半山上有一片房屋修得精致气派,已成西南侯和东南侯的贵族修习之地,名为景霞山庄。 山庄呈围合式,外有高墙,内有五六座小别院,前堂有个百余米长宽的修炼场。修习的人平时都在自己屋里修炼,到需要法术演习时便去修炼场,以免打坏屋舍或伤及他人。 独尊带着果风回到景霞山庄,崔宝菁和崔子茹正在修炼场上,与孙武奎、孙武侠兄弟对决法术,郭峻峰在另一边独自演练。 崔宝菁成长超速。现在已经与崔子茹一般高矮,模样已出落得俊美风流,一双高吊的星目充满着高傲与古怪精灵的气质。在独尊的特别培养下,她和崔子茹上了八层,孙家兄弟炼气达了七层,郭峻峰正在冲击八层。 “师公回来了。”崔宝菁一道冰术打在孙武奎的肩上,因为是练习。她并未用力,只是打得他身子退了退。 大家停下手,向独尊围过去。 “你们继续练习吧。”独尊带着果风往大堂后的青木院匆匆飞去。 子茹嘲笑道。“师公吃臭了吧?瞧脸色紧急的样子。” 宝菁瘪一下嘴,不出声。这次师公和果风出去有一月了,说是去南荒火谷找宝。回来却不声不响地往屋里钻,不见有受伤的迹象,如此审秘,定有什么秘密。说不定找到宝了,不肯告诉大家。 她和子茹住在菁华院,位于青木院左侧,郭峻峰与孙家兄弟住在明华院,位于青木院右侧。 宝菁两片如花的红唇,诡谲地张合,“子茹。我们回屋里去了。” 崔子茹虽然比她大五岁,对她惟命是从。两人离开法术场,往菁华院跑去。 景霞山庄乃崔有威与崔有风共同设计,由崔有风负责建造,因此庄内设的地道。独尊并不知道。崔宝菁和崔子茹作为两个侯爷的爱女,自然知晓秘谜。 独尊虽为崔有威的师傅,可是长胜院一战大败之后,只顾修炼,对崔有威报仇的事不是很上心,崔有威对他没有以前那样信任。因此安排了宝菁和子茹住菁华院,崔宝菁屋里有通往青木院的暗道,可以监视独尊房间的里行为。 独尊素来不进菁华院,只在前面的朱雀堂里教授她们修炼。 “阿月,阿华。你们守着院子,不许人进来,如有人找,说我们在沐浴不便见客。” 两个候爷给两个女儿配了一对武功极好的孪生女仆,年约二十,不仅长得姿色出众,武体登顶,且炼气已达六层。不仅负责着两个郡主的饮食起居,还是她们的亲信和保镖。 “请二位郡主。”阿奴阿华衣着朴实,不戴一点珠玉,言行很是忠诚。(.) 二人进了宝菁屋里,关上门。屋子中间有一张八柱千斤拔步大床,三面临墙,两面大罩门齐床顶高,除了阿月、阿华亲自打扫,罩门一直关着。 两人爬上床,宝菁启动机关,东面的木板开启露出一个石门机关,打开石门,两人钻进一个窄窄的通道,只够一个半大人通行,正好够两个小孩关行。 暗道可通青大院的修炼室和独尊的卧室。 宝菁带头先去了通往修炼室的夹道,此处只容人侧身而进。从暗孔上往里看,只见独尊正在为果风治疗。 半个时辰后,独尊道:“那个丹太厉害,你赶快运功将它吸收。” “雷术真是厉害。若不是廖希平的修为低,只怕我被雷电击死了。”果风在海水里中了希平的雷击,身体一直处于麻木状态。为了避开福好他们的追踪,独尊没有即时为他治疗。此时,才得到治疗。 服了那火谷深处的丹药后,果风体内一直有股火热分散的气流,四处乱窜,令筋脉很难正常运行。独尊将一股强大的灵气打入他内体,帮着他吸收丹药的力量。 只一个时辰后,果风身上发出一层淡褐的光。 独尊惊喜道,“你不仅突破了,还能结成土灵衣了,那灵丹果然厉害。以后你得多用心修炼。别成天把眼睛和心思老往姑娘身上放。修为还不如宝菁她们!” 果风好色,修炼的速度不及宝菁和子茹,因此落后于她们。脸上一红,道:“大哥,我会用心的。这次得到火谷的灵丹,小弟一定努力突破,已早日成功筑基。” “别光说废话。你是死过的人了,可得好好珍惜。”独尊对这个孪生弟弟很是疼爱。 兄弟俩坐修炼室里潜心修炼,不一会独尊身上结出莹莹白气。 暗处,宝菁轻轻推了下子茹,两人回到宝菁屋里,关上石门,合上床头的木板,两人睡在床上议论起来。 “师公找到宝药竟然先给果风吃了。”宝菁很是愤怒,这次古道去南荒火谷有给两个侯爷说过,若是找到宝物,要拿一部分出来给宝菁和子茹的。 子茹更是冒火,“吃了那宝药,就那么一会,那处笨果风,竟然上了八层炼气,若是我们吃了,不是上九层炼气了?上了九层就可以筑基了。” 这两年独尊倾一生的心血,炼制一种精华丹给几个孩子服用,他们才能神速进步,可是人心不足,宝菁和子茹虽然跟着独尊修炼,可是心里并未把他当作师公,纯粹当作下人,没得到南荒火谷的宝药,心里很是愤慨。 “我们现在忍。待到学艺有成,再和他们算帐。”宝菁恨恨地道。 对于长胜院败北,古道一直不肯考虑报仇的事,她们和两个侯爷一样,觉得独尊实在不可靠。 “我们也修炼去。” 宝菁一跃而起。她是个非常勤奋的人。几个孩子,资质最好,又最勤奋,因此修为最高。 “果风吃了那宝药,要是把他的血放出来,我们喝下去,会不会有所裨益?”子茹阴险地道。 宝菁白她一眼,“你是猪头啊?我们要是动了果风,死老头知道了,还不把我们缷成几块?你没看死老头对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有多爱护?” 子茹吐吐舌头,“我们现在离死老头的级别差太远,什么时候才能打得过他啊?” “自己用心修炼吧。死老头当初也是自己悟通,成功筑基的!先把他的本事学过来,再好好捉摸。”宝菁阴恻地打开大罩门。 两人离开卧室,去了旁边的修炼室,从一面柜子里,拿出个瓶子,服了一颗丹药,才坐在地上的锦布团上,闭目炼气。 夜色沉沉。 灰圆带着福好他们到了景霞山脚的一片林子里,可是远远发现上山的路有士兵把守。 “灰圆你肯定,那老鬼是上了山?”栋轩问道。 尽管他们给地不平发过誓,只寻找宁佳的下落,不追寻独尊,可是地不平一走,在路上他们想着宝药来得不易,那火灵龟又把火谷深毁了,年纪轻,血气方刚,又起了要找到独尊算帐的心。反正一路没有宁佳的线索,不如跑着独尊,看看他在捣什么鬼。 黑暗里福好头上的宝冠象个明亮的星星。 渺然道,“好妹这宝冠的光芒,能不能收敛?若是行路有它极好,若是夜间要藏匿,它就帮了倒忙。” 宝好摘下宝冠,挠下头,“我试试。”她用收敛火精珠光的法诀,潜心试了试,林子里立即一片黑暗。 “这下就好。”渺然笑道。 “可是,我们怎么上山呢?刚到这里,景霞山的地理还没弄得太清楚。”宁馨问道。 “我先带着的希平飞上山,藏到一个隐秘处,再来接你们。”福好的夜视力是最好的一个,没有宝冠的照明,仍能清楚看到黑暗中的物体。 “咻咻”灰圆要求先带着它一道。 福好带着希平和灰圆,绕到山脚另一边,避开守卫和士兵,向山上飞去。好在她的夜视力强,发现山上有很多屋舍,半山上更有一大片房屋,里面灯火通明,走动的人影颇为密集。 “独尊肯定在这山庄里。”希平与福好在心里说道。 “我们去山庄上面的山林里,那里树木、山石密集,好隐藏。” 福好把希平和灰圆藏到山庄北面的山林里,然后飞下山脚,分两次,将余下的四人带到山上。(未完待续) 060 夜探 景霞山庄北面的树林里。 六人商议好趁黑,由福好、希平和栋轩分头进景霞山庄查探情况。 山庄里有九座房子,每人负责查看三座。栋轩查看左路,福好查看中路,希平查看右路。 三人隐身后,福好用飞行术带着他们飞进山庄里,约好半个时辰后在后花园的竹林里汇合。 福好从中路前堂开始往里查看,晚上前堂无人,绕到后面的青木院,从厨房、杂务房、厢房,一直查看到正厅,然后进了大厅左边的大卧室,屋子里四面的壁柜上放满了各式药盅,床头与屏风间的立架上挂着件黑长的长袍,这应是独尊的屋子。 可是青木院里并没有他的人影,他是去了别的院子吗? 壁柜上的药盅都标有药名。独尊能够筑基,必有妙药帮助突破。如是能找到这种药,大家不是可以早点成为筑基士了? 福好满怀喜悦地搜查。药物按伤药、毒药、体补药、丹药分类放置。可是丹药最少,只有暴长、精华丹和清心丹三种。 暴长丹最多,有满满一盅,应是专门为崔宝菁炼制的,精华丹有百余粒,应是辅助炼气的,清心丹有三十余粒,应是用于走火入魔。这三种药都不象筑基用的。 最珍稀的药一定没有摆出来。 独尊暗中抢走了两颗火谷灵丹,福好心里不平,看看满屋的药,既然来了。这些丹药、好药统统都要搜光! 取下屏风后的衣服取,将丹药和一些较高级的药包进衣服里,抱在胸前,正欲再寻找是否还有暗藏的东西。外面专来两个说话的声音。藏在屏风后,听得一个男子叫人把饭菜送到外面的厢房。 那男子叫罢饭菜后,往卧室走来,福好透过屏风看清他是果风。正往丹药柜上取药,揭开一个药盅盖,伸手往里摸了摸。却是空的,不由愣了,自言自语道。(.)“才一个月,宝菁他们就把这些丹药用完了?” 摇摇头,来到床前,福好虽能隐身,却还是有些紧张,怕抱在怀里的一包药没隐住。果风无意间扫了一下屏风那边,没发现屋里还有别人,蹲在脚榻前,轻轻拉开一块脚榻板,原来脚榻里做了暗箱。 果风往脚榻里摸出一个小瓶。取了几粒丹药,将脚榻盖好,就出去了。 哼哼,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福好轻轻来到脚榻前,学着果风的样子。拉开一块脚榻木,里面放着六个小药瓶。福好看都不看是些什么药,这么背密藏起来,必然是好东西。将它们全部包进黑衣服里,跟到厢房,见一间房门大开。悄悄进了屋里,藏到一只柜子旁边,两个仆妇正在摆饭菜,果风坐在桌边,旁边一个年轻的丫环为他倒上一杯酒,他向两个仆妇挥挥手,“摆好就下去吧。” 仆妇勾着头出去,丫环跟着想走,果风一把拉着那丫环,邪笑道,“你不是不知道爷的嗜好的。” 丫环惊恐道,“果爷。奴婢只是个粗婢。” “粗婢怕什么?爷只要你脸蛋长得白嫩,身段长得丰腴。”果风抱着她坐在腿上,一只手端起酒杯,一只手在她衣服里摸索。 “果爷。”丫环想拒绝,却又不敢,不由戚戚呜咽起来。 果风怀抱美人,满桌酒食,一幅享受地样子。 福好看得气恼,这果风不过十四五岁,却这么淫邪,有心教训他一番。看看屋里,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两个花盆没有别的。从花盆里捡了一颗豆大的泥块,往他头上打去。 果风身子动了动,放下酒杯用手摸了摸头上,有些泥土,抬头看着屋顶,心中诧异道,“这屋顶上掉泥?不可能呀。这屋顶可是最好的木材和砖瓦建造的。”以为是个意外,拍了拍头,端起酒杯,向丫环示意,淫|笑道,“爷的酒杯空了,你看不见吗?” 丫环抽搭着,坐在他怀里,颤颤地拿起精致的小酒壶给他斟酒。 “爷喜欢你,难道不好?”果风一口饮尽,嘴里发出声舒服的“咝咝”声。 丫环恐惧得更厉害,浑身不住地颤栗。 果风吃了两口菜,清俊的脸上荡起怪笑,一只手在她的胸前按着狠狠揉了几下,“不用害怕,男女之欢是世上最美好的事。” “不要哇。”丫环大哭起来。 福好又捡起花盆里的一块指头大的泥,往果风头上用力砸去。 “有鬼!”果风放开丫环,从头上摸下一块泥土,起身望着屋顶,“这房子怎么会掉泥土呢?” “啪”又是一块指头大的泥打在他头上。 果风气恼地在屋里转来转去,看着面向走廊的窗户,怀疑有人从外面扔泥土进来。走到外面,走廊下有一溜花木,向屋里叫声,“取点烛火来。” “你在干什么?” 独尊从外面进来,见果风在花木间弄得瀬瀬作响,走了过来。 “大哥,有泥土打在我头上,我怀疑有人从外面扔泥土砸我。”果风直起身,看着独尊。 独尊看到屋里有个丫环在哭,一耳光打在果风脸上,沉声喝骂,“你又犯这毛病?她不过是个寻常的丫环,对你能有多少帮助?” 果风捧着脸,委曲道,“我还不是想修炼进步得快些。这里只有这种丫环可以用,别的……哪敢碰?” “跟我来!”独尊恨了他一眼。 “大哥,你没吃晚饭呢,我们一起先吃晚饭吧。”果风脚步未动,冲他身影叫道。 “只知道吃的蠢货。”独尊脸上的横肉抖了一下,果风若不是他孪生兄弟,真想一掌打死他。 果风听大哥生气了,连忙跟了上去。 屋里的丫环停止哭泣,离开厢房。 独尊回来了。果风叫独尊大哥? 福好心中一动,又悄悄潜到正面的大厅,想去偷听他们说话。 大厅屋里却传来独尊的咆哮,“该死。你把丹药当饭吃?还是把它们藏起来了?” “大哥,冤枉。我以为这些丹是宝菁他们用完了,所以才去下面取了两粒精华丹。别的,我真的没动过。”果风竭声分辨。 “怎么可能?这些丹药是我晚上出去时才装的,我出去后一直和宝菁在朱雀堂里!你还撒谎!” “真的冤枉。莫非屋里来了贼?”果风尖叫起来。 “贼?我的衣服呢?” 此时暂不宜和独尊正碰,福好连忙飞身出去。 后花园的竹林里,希平和栋轩已经在约好的地方等她,福好把一大包东西塞到希平手上,一只手扶着一个,飞身离开山庄里。 “你把独尊的药全偷了?还用泥土块砸了果风?”宁馨兴奋得压低声音咯咯发笑。可惜她不会隐术,所以害得渺然、小云和灰圆留在这里陪她。不然,她跟福好一道,一定可以作更多气死独尊的事情。 “你们看到些什么?”福好问希平和栋轩。 黑暗中,灰圆从山上下来,拖着福好的衣角往上面走。 “灰圆在上面有发现?我们先去看看。” 还没听希平和栋轩说他们的经历,大家跟着灰圆先往山上走。走了两里,灰圆将他们带到一个洞前。 这里离景霞山庄颇远,而且方向正好相背。福好唤出月光宝石的光芒。眼前一片明亮,大家看清这里是个宽阔的石洞。 “原来灰圆是去找栖身之地了。”小云摸摸灰圆的头,高兴道。 在洞里坐下,栋轩说起他看到的事,“左边有座院子只有几个下人,旁边是朱雀堂,独尊在给崔宝菁和崔子茹讲修炼的事,崔宝菁长得跟崔子茹一般大小了。门外有两个条得一模一样的年轻女子,似乎是崔宝菁和崔子茹的贴身奴婢,她们有些修为的。 我看独尊给她们一时间讲不完,便去了后面的菁华院,看屋里的陈设应是女孩子的住处。之后再往左路四处看了看,另有一座院子锁着,黑漆漆地,连下人都没有。几处仔细看罢,半个时辰差不多了,我就去了后花园。” “我往左路也没太多发现,孙家两兄弟和崔峻峰住在明华院,往右另有一座小院,也是锁着的,明华院前面有个青龙堂,里面只有两个当值的士兵,看样子里面是个议事厅。”希平也无太大的收获。 “山庄里应该是独尊带着崔宝菁她们修炼的地方。”福好推断道,“那果风叫独尊大哥,令我觉得十分奇怪。” 栋轩道,“难怪独尊在长胜院吃了败仗后,一直没有消息,原来到景霞山上闭门修炼来了。” 希平不解道,“果风与独尊年纪差得太多,怎么会叫他大哥?叫他爷爷都可以的了。” 栋轩打开那包药物,和福好分门别类整理了一下,那六瓶丹药,除了暴长丹、精华丹、清心丹,另有两种绝命丹、忘魂丹,还有一瓶没标名字。 “这就是暴长丹?”渺然好奇地拿起一颗,定定地看着它,“崔宝菁吃这个,上一个四岁多的孩子,变得跟个九岁的孩子一般大?” 宁馨突发奇想,看着福好道,“好妹,要不要吃一粒试试?” 栋轩连忙摇手,“吃不得。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必然有负作用。你没看崔子茹就没吃这个吗?”(未完待续) 061 赤云凫 独尊发现屋里的丹药被盗,立即招来所有下人,两个仆妇、两个丫环和四个士兵,逐一盘问,均不曾见有人进过院子。 果风刚才说有人用泥土砸他。这屋里应是来了外人。 独尊连忙去菁华院和明华院看了看,那两个院子并未丢失东西。 看来这个贼很会偷,只偷了丹药和一些上药,没偷别的东西。 果风记得先前脚榻里的药还在,便又揭开脚榻上的一块木板,却发现,这时里面的药也没了。失声道:“大哥。那贼好厉害。先前我还在这里取过药的,屋里并没有人!” 这屋子虽然宽大,却是藏不住人的。那贼能够找到脚榻里的药,应是看到了果风取药,然后去了厢房,捉弄果风。 独尊皱紧眉头。谁这么厉害,不仅来去无形,还通岐黄之术?福好,莫非是福好追来了? 心中一痛,那几些丹药来之不易,尤其精华丹,绝命丹、忘魂丹和水灵丹。 那水灵丹是他修炼用的,好不容易炼了八颗,每三个月服一颗的,寻贼把这八颗白灵丹全偷走了,他又得去雾海底下采药才行。 宝菁和子茹听说青木院失窃,跟着独尊来到青木院,屋里屋外没有一点被盗的痕迹,但的确有许多药不见了。 宝菁反应极快,“师公。那贼应该走不远的。我们带着赤云凫去找找!” 这么多药,可是独尊半年的心血。 “好吧。我们请赤云凫帮帮忙吧。” “阿月。阿华,去后花园把赤云凫放出来。” 赤云凫是阿月阿华从小伺养的灵物。她们去后花园的一座假山,打开暗道,进了一个地下洞,放出一只一米多大的野鸭子般的动物。 赤云凫一直被关在地下里,此时被放出,凶猛地飞到空中扑腾几下翅膀。 阿月对它发出几声鸟般的叫声。赤云凫跟着她们来到青木院,进了独尊屋里,转了一圈。然后向着后花园飞去。 此时宝菁和子茹已经将郭峻峰和孙家兄弟召集到一起,举着两个火把,跟着赤云凫来到后花园。 赤云凫“喀喀”地向着天空叫两声。那意思是贼从天上跑了。 “打开后门。” 独尊对着夜空看了看北面的山林,猜贼从北面跑了。 出了后门,赤云凫冲进背面的一片林子,盘旋一了阵往山上追去。 此时山洞里,福好他们吃了那无名丹,正在盘坐修炼。 灰圆突然张开双眼,猛地“咻咻”两声,惊动大家。然后飞快往洞外跑去。 “一定有情况。灰圆要我们跟着它跑。”希平紧急道。 低处有火光往山上移来,有人来了。 “快,跟着灰圆往上走。定是独尊带人搜山来了。”福好果断地道。 “跑什么?跟他打呀?”宁馨不怕事。也不怕死。这次出来后,地小云和成了知心朋友,拖着她,飞身跟上灰圆,嘴上道。“莫添乱。听福好和希平的。” 独尊一行,跟着赤云凫追到了山洞,里面空无一人。赤云凫往山上冲去。 “哼,死贼,我要让你碎尸万段。”崔宝菁虽然对独尊有意见,可是那些丹药是专门给他们修炼用的。丹药丢了。独尊还可以再配制,但是那要花不少时间。 阿月,阿华虽然只有六层炼气,但是养的这头凫却非凡物,要当一个九层炼气士。 赤云凫加快飞行。阿月,阿华率先全力跟上。 “再往上二十余里没有路的。除非他们不怕死,往山脚滚跳下去。”独尊阴笑道。景霞山顶上陡峭狭窄,高耸入云。除非是神仙,再厉害的炼气修士,这么高跳下去,都会被摔死的。 果然,半个时辰后,离山顶还有五百来米高,便无路了。背后是独尊他们。顶上分明很宽阔。这并难不到福好,她连忙一左一右挟起小云和宁馨,先往顶上飞去,独尊他们还没追到,六人连同灰圆都已经上到山顶了。 赤云凫展翅往顶上飞去。 山顶上有两棵十人合围的参天古木,远看象是一片树林。往上还有路走。福好和灰圆领头,沿路而上。 “天哪,山顶上这么大?”小云激动地叫了起来,若非福好会飞,他们根本上来。到了这上顶就不怕独尊追上来了。 灰圆大叫几声,指着正往山顶上飞来的大鸟,比手划脚地,意思是它发现了他们。 现在只有宁馨不会隐术。福好下令道,“宁馨,你趴在地上,渺然和栋杆,快拔些草掩住宁馨。大家隐身,干掉那红毛大鸭子。” 实际上,独尊他们还在大半山上,便停足了,头顶上的壁石太高太陡直了。 “赤云岛上去了,她不会有事吧?”崔子茹问。 宝菁自信地道,“不会有事,它要当九层炼气士了。那贼再厉害不会有它厉害吗?除非他是筑基士。” “不对。能上这么高的山峰的人,应该有些本事吧?”峻峰谨慎地道。 孙家两兄弟同意地点点头。 独尊眉头紧皱,暗付,林福好和廖希平这么厉害?能上这百多丈高的峰顶?若真是能,只怕他们至少九层炼气士以上,在南荒火谷时,虽摸不清他们的情况,感觉他们应该没有筑基的。 “阿月,把赤云凫唤下来。”独尊怕损失一只灵鸟,连忙吩咐。 寂静的夜空中响起一声哨唤。刚刚冲到山顶上的赤云凫正在寻找人迹,听到主要的叫唤声,飞身回去。 “打不打?”希平问福好。 “它下去了,暂不要打,免得让独尊肯定是我们跟上他了。”福好稳重地道。 “怕什么?只要你不用日光焰打它,独尊便不知道是你。”渺然看这鸟灵,有些厉害,觉得不干掉它,明天又飞上来盯哨,很不自在。便发出一片木灵术,往赤云云凫攻去。 赤云凫骨子里善战,长期被关在后花园的地下洞里,本来就烦燥,只是听了主人的叫唤声才调头而去。突然有一道绿光莹莹的藤条打来,回身喷出一道火龙,将它烧为灰烬。明明闻到人的气味,却看不见哪里有人。 “这红毛鸟,还挺厉害。” 栋轩和小云同时发出一片金气,将它围在一片刀光剑影里,红毛鸟展开大翅,旋转成一个火球,将刀光剑影打得粉碎四散。 “天。它竟然有九层炼气的本事。”栋轩肯定道。 山顶下,阿月和阿华见空中绿光、红光、金光交织,赤云凫变成火球,却不见其它的人影,阿华感觉不妙,吹声怪哨。 赤云凫听到哨声,“喀喀”两声,体内唤起一团黑烟融化在火球中。先前它没看到人影,可是交了两下手后,精亮的目光看到空中有几个浅白影,在火球中翅膀扑闪几下,一团五六米宽的红色浓烟向那几个白影漫延去。 “当心有毒。”渺然警觉道。 “火镜!”福好提醒希平。两人联手施展火太,化出一道高高的火镜墙,那红烟撞到镜墙上反弹回去,赤云凫反应极快,腾身认开,嘶叫两声,似给主人报信。 “顶上有劲敌。”阿月着急地道。 阿华连忙吹声哨招唤赤云凫。 赤云凫很是聪明,接连喷出两团红雾为掩护,脱离战斗,飞回主人身边。与人交换一阵意见。 阿华说道,“赤云凫说上面有五个人,还有灵性动物的味道。” 五个人还带着只灵性动物,那一定是福好和希平了,应该是他们不只两个人,还有别的帮手,才能暗中撞上景霞山里。 独尊决定守株待兔,逐一安排:“阿华,让赤云凫给两个侯爷送信去。说有人撞上山顶了。我得在这个布下阵,以防他们趁我们不备逃走。峻峰,你带几个士兵,去把山下的修士们召集上来。菁儿,子茹,你们如是累了回去休息吧。” “师公。我们在这守着,看顶上的人能在上面熬多久。”宝菁小手叉在腰上,将剑扎进地上,坐到一块石头,满脸好强。 …… 山顶上,福好他们确定那鸟已经下山,看到下面有火光闪烁,小云从地上扶起宁馨。 栋轩建议,“我们再往上面走一段吧。若是那鸟再来,一定把它杀了。” 渺然却看着这两棵通天的大树,好奇道,“这树上会不会有爰玄机?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树。只两棵就覆盖了整个山顶。” “待天明,我们再上树看看吧。”福好道。 “不如我们上树歇息。那大鸟飞来,在枝桠间,不好偷袭到我们的。”渺然提议。 宁馨和地小云觉得这个主意极好,都纵身跳上一树,级级往上,兴奋不已,“这树好高,好大呀。” 大家跟着她们一起上了树,很快各自找好安稳紧密的枝桠,把身体放在桠缝里,象睡觉一般躺下。 小云觉得很好玩,很有趣,地不平回去是地,又要带她回去的,她死缠着福好,才得以留下跟他们一起寻找宁佳。 “待明日,我要好好看看,这倒是什么树,可以长这么大,这么高。”黑夜里栋轩也识不得这树。 想不到树上可以这么安稳,福好闭上眼睛,不说话,继续行气,要将先前吃掉的那无名丹的功力全部吸收。 很快,大家都安静下来,在天地间畅意地修炼。(未完待续) 062 寻找朱雀之秘 温暖的阳光撒照在树叶间。 “咻咻”,灰圆叫两声,所有的人都醒了过来。 “东南方的冬天比西南方暖和得多,瞧这阳光照着,暖暖的真舒服。”栋轩边伸懒腰边说道。 小云乌眉微蹙,摸摸饥饿的肚皮,“火豆果昨天已经吃完了。” “山顶上这么大,我们下树去找找吃的吧。”福好年纪最小,本该最觉饥饿,可是却最沉稳,咚地一声从大树上跳下地。 别的影子都跳下来落到她身边。 霞光斜照着山顶,地上披着一层好看的瑰丽,把脚下的草儿都染上一层浅黄的晨晖。 矮处的两座旁峰,与所处的主峰,象一只仰首冲天的鸟儿。希平赞叹不已:“景霞山,朱雀山,明符其实。” 众人抬头看着这两棵参天的大树,应是同根两身的,中间有许多胳膊大的根须交缠共生,扎进地里。栋轩经过观察后道,“原来是两棵大榕树。” “那里有一堆大石。”希平纵身一跳先窜了过去。 晨光清美,空新鲜润,福好吸几大口空气,跟着追过去。 “顶上虽然有三十丈方,但是应该没有野兽。”渺然看着地上,没有杂乱的印迹和,又蹲下用力嗅了嗅,判断道。 小云和宁馨挽在一起,叹道,“那吃什么呢?” 栋轩看着山下,隐隐看见下面的草木间分布了许多人。笑道,“独尊他们在守株待兔吧?” 福好和希平已经到了那大石处。看着另一边的景色,那边应是北方,远处,苍山之间可见密密的屋舍和田地。 “那里是东侯州长州吧?”福好问。前世她一直生长在京城,对外面的世界不是很了解。 栋轩飞身过来,介绍道:“我们已经越过吴县和盐城了,若不然便在豪州之内。如果从此处下山,越过对面那座山,便是东南侯地的青山县。不是豪州的青县。从青县往左直穿,再过两县便是长州。” 宁馨一直看着大成的景色,听他们交谈着。不作评价,山青水秀,田原丰茂,屋舍整齐,比越国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风俗人情。 灰圆一直没有他们这样闲情怡致,大清早看着风景,在草丛四处搜寻,突然看到大石下的草丛里飞出一道乌色的亮光,“咻咻”。叫着一道白光飞过来打在乌亮的东西上面。 “乌蛇。” 地小云正好侧身看着这面,发出一道金气打去。 那乌亮的东西挣扎几下,“索”地一声倒在草石间。渺然取下背上的剑,挑起它,原来是大石脚下的一条碗大的乌蛇。 栋轩摸摸灰圆的头。笑道,“你最厉害。渺然那头猎狗鼻子没有闻出有蛇的味道,还是你发现它了。” 灰圆一直盯着大石间一道两尺来宽的缝隙。这大石有十余米见方大,四周堆着许多一米宽高的小石,脚下长满半人高的杂草。 “烤蛇肉吃吧。”渺然发同一片木虅,希平用火术将它烧起来。栋轩将大蛇斩成数段,大家围着火堆坐下,各自用剑挑着一段蛇,伸进火里烧烤,终于有食物了。 小云有一手不错的厨艺,一只手挑着蛇肉烧烤,眼睛却在草丛间搜寻,若是能寻得点有味的草叶就好了。 “我帮你拿着,你去四周找找看吧。”宁馨也觉得若是能有点调味品,便更好了。 福好抿嘴一笑,把手上的蛇肉交给希平,和小云在草丛间搜寻起来。 灰圆坐在大石间的那道缝处,望着黑黑的里面,一动也不动。 “找到野山椒和锯子叶了。”小云在一丛高大的刺木里发现一株被笼罩的植物,用金气将刺木削碎,采下一些野山椒,又采了一把锯子叶,用锯子叶将野山椒包起来,捣烂涂在蛇肉上。(.) “这就是临近海边的锯子叶?”渺然好奇地看着巴掌大的锯状的植物,听地不平说过这种植物含盐份,可代替盐烹饪。 “你发现什么了?”福好见小云找到调料植物,来到灰圆身边,跟着它一起往里瞅。 “咻咻” 灰圆叫两声,捡起一块石头在大石上写下,“下面有洞道。”说罢将石头往里一扔,“空空”石头偶然撞到里面的洞壁,发出声音,慢慢变远。 八阴洞图有记载,四海五山底是相通的。这座景霞山乃五山之一的朱雀山,山中应是藏在秘密。在勾陈山上时,福好和希平在一座山峰上激活月光宝冠,又得到了满天星丹,后来宁馨还从那里得到一朵好看的白花,只是在河泽河里时,被水下的灵兽抢走。 这座山里有什么呢? “我们先去烤肉吃吧。吃罢现赤探讨。” 福好和灰圆回到火堆边,和大家一起烤蛇肉,她和灰圆的份子,已经被希平和栋轩帮着涂上了佐料。 半刻钟后,蛇肉烤好,香香的,带着点辛辣和盐味,吃得大家顾不上说话。 蛇身有十余米长,六个人和一只狐狸,吃撑了才吃掉小半条蛇。渺然建议,将余下的大半条,烤熟成肉干带走。 不用商量,大家有个共识,既然来到景霞山上了,就找到它的秘密再离开吧。 烤肉时,栋轩已经将暴长丹和一些害人的药全部烧掉,只留了些有用的,分别藏在每个人身上。余出一件衣服,撕成几大块,正好用来包蛇肉干,渺然、栋轩和希平一人背了一包。 是福好带着大家从山的另一面飞到顶下,还是先查探一下大石里那道石缝呢? 渺然不赞成查探石缝,因为这里离山底太深,里面情况不面,不知深窄,就是福好会飞,万一卡在里面怎么办? “那就隐身加上我带大家飞吧。”福好也觉得慎重点好,不是每次冒险都会有意想不到的好事的。 昨晚宁馨已经跟着地小云学会了隐术。虽然独尊带着人守在山顶下,可是要下去,难不到他们的。 “怎么昨晚那头怪鸟没来了?”希平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 “不管它了。大家先上树,我和希平、灰圆先去山顶下另一面,看哪里有路。” 灰圆早就学会隐身的,找路时,它嗅觉灵敏,少不了它一道下去打头阵。 虽然日光明丽,可是景霞山的顶上的天空,常常披着瑰丽的云霞。空中有几片灰白的影子从另一面飞下去时,独尊他们并未觉得不对劲,以为是天上的白云在移动。 景霞山很大,有三座山峰高低错落相连,形成一只展翅膀飞翔的鸟状。这座主峰最高,可是月光宝冠没有感应,那些此峰便无特别。因此福好决定先去左翅峰看看。 主峰离左翅峰很远,落到左面峰顶上时,峰下并无外人。只一个时辰,福好就把所有的人转移到了左翅峰之上。 远远地还可隐约看见主峰顶上守着许多人。宁馨笑道,“那个独尊会一直在那边守着吗?” 到了低矮许多的翅峰上,福好看着主峰,突然有种感觉,朱雀山的秘密该还在主峰山体里。 “山脚下有人。大家隐身寻找吧,以免让主峰的人发现,这面山峰上有人。”栋轩建议。 因为月光宝冠可以感应神秘力量和宝物,搜索了一遍左翅峰,只是没下到山底,月光宝冠仍然没有反应。大家又回到山顶上,藏在一处通透岩洞下回复灵力。 中午时,福好带着大家又上了右面的翅膀峰,和上午一样搜索一遍,月光宝冠仍没有反应。大家一山顶上的树林里歇息。 夕阳西下,残霞血映。右翅峰披上一层艳丽的红光。 福好走出定境的,看着满山的红霞,走到山崖边,看着高耸入云的主峰。就在夕阳将要沉进远处南海的西头时,突然看到主峰体上映出一个圆圆的红影,四周有苍木掩映。 炼气九层,加上吃了独尊的无名丹和精华丹,虽然离主峰有两里多远,却清晰地看到那红影是个洞口。 “我和希平、灰圆去对面看看,你们在这等我。” 任何一个发现都需要时机的,若不是即将没落的夕阳光芒刚好照到那里,他们永远发现不了那陡直的主峰体上如此隐秘地方。 “咻咻” 到了对面的洞口,灰圆不住地跳跃,这个洞与峰枯的油缝相连的。 往里走了七八米,有长长的石级整齐向下,似前人专门修葺的。 “这里面一定有人居住过。我去把栋轩他们带过来。” …… 往下很黑,福好唤出月光宝冠的光明,洞里明亮起来,大家兴奋地往洞底下走去,不知它会通向哪里。 越往下越潮湿,栋轩怀疑它通往外面的海水。 到底下,越往前,大家的鞋子尽湿,往前走一个时辰,已经有汲膝深的海水。 “这水不象南荒火谷里的那么炽人了,甚至有点刺骨。外面的海水离南荒火谷的结界应是很远了。”地小云说道。 “如里这里通往外面的海洋。修这洞道的人是什么意思呢?不会就为了从山顶上下来去外面洗澡吧?”渺然幽黙地道。 “出去看看再说。”希平道。 即使不会有所收获,探秘是人的天生,大家都兴奋不已,总觉得前面应该有点稀奇的事。(未完待续) 063 水的情意 里面洞顶低矮,越来越宽,水越来越深,带着股淡淡的腥味。除了福好和小云不会水,连灰圆都会。 宁馨伸开美丽的胳膊大叫起来,“停下!” 海水深及她的腰上。湿湿的身子呈现出成熟、迷人的曲线,令渺然、栋轩和希平有些本能的脸热。 “虽然好妹和小云不会水,别的人水性都好。可是,我觉得得停下来,先派两个水性最好的,往前探探。以免前面有危险。”她有时很稳重的,比如此时,想得很周到。 渺然举起手,笑道,“我同意。听说你水性好,就我们一起去前面看看吧。” 宁馨和渺然越来越合得来,笑一笑,将牵着的小云交给栋轩,身子钻进水里,象条美人鱼一样游出去,那身手的确非凡,身影还好看得很。 “果然有本事。”渺然将背上背的一包肉干交给希平,也钻进水里游走。 “咻咻”灰圆身上没带任何东西,看他们游走了,浮着水,不服地追了去。 “洞壁边有块石头,我们上去坐一会吧。”栋轩拉着小云飞身上去。 “来点火烤烤衣服吧。”小云坐在石头上,不好意思埋头遮住突起有胸部。 “烤干了有用吗?”希平笑着,索性睡在石头上。 福好坐在小云身边,却着急道,“他们没带宝冠过去,外面看不见怎么办?希平,你快带着宝冠去追他们。” “是呀。我拿走了宝冠,你们在这可别乱走。” 希平挺直地坐起来,将宝冠戴在头上,跃进水里,他一走远。这里便暗一。 小云紧张地拉了拉福好。她胆子不小心的,又在雾海下面生活过,可是离开雾海后,黑暗总会带给她莫名的紧张。 “我们还有光明的。”福好一只手举起三头火龙,将黑暗消融。 宁馨和渺然往前游了一阵,前面太黑,只能试着往前。 渺然追到宁馨,无意碰到下她的身体,宁馨本能地用脚一弹,渺然把头抬出水。叫一声,“丁丁。” “是你?我以为是水是蟒呢。” “前面太黑了。小心别撞到石壁上。” 宁馨因为和渺然说话,调了头,一股暗流一卷,带着她漂到前方,身子突然卡到石缝里了。连忙叫道,“我被卡住了。” 渺然顺着她叫的声音游过去。宁馨的一只手不时打响水。“这里。” 渺然终于摸到她的手,用力往外一拉,宁馨扑进他怀里,痛苦地叫道,“我的脚被卡进石缝里了。” “你忍着,我去帮你取脚。”渺然不得不摸着她的身体,潜入水中。顺着大腿摸下去,找到她的脚,原来卡进一个冒水的石洞里了,小心地把她的脚取出来。 宁馨扑在他怀里,心里咚咚直跳。 渺然搂着成熟灵动的异性身体。毕竟是快满十七岁的男子,从没这么亲密地接触过女性的身体。声音颤栗道,“我们回去吧。” 他的声音回然颤栗,却很温柔。宁馨心里一暖,柔声道:“谢谢你。” “回去的洞道曲折,你可得当心些,别再被卡住了。” 渺然轻轻放开他,心潮有些澎湃,感觉自己有种莫名的冲动,不敢和她靠太近。 宁馨一直被希平冷落,后来又被他陷害,而失身于颜泰,对男女之情早死了心。可是和渺然越来越熟后,他待人很温暖友好,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淡淡的甜意。心中一高兴,调头时,双脚打水时,一只脚踢到洞壁上,“唉呀”,痛苦地叫一声。 渺然离她不远,听到叫声,两把游过来,抱着她,小声道,“你当心。” “我的脚踢到洞壁了。好象出血了。”宁馨觉得脚上有点疼。 “我带你回去吧。”渺然一只手抱着她柔软纤细的腰,一只手掩在她丰硕的胸部下,只一刹那,浑身似燃起来一般,全身有些软绵绵的感觉。 宁馨也是全身一颤,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并不生气,靠在他身上,有种很舒服,很安稳的感觉。 “哗”,渺然保持着理智,一只手抱着她的腰,一只手划水,宁馨一只手把着他的腰,一只手配合着他划水。黑暗里,除了寂静的划水声,就是他们剧烈的呼吸声。 前方透来光明。 “渺然” 希平慢慢地游向前方,因为有一处水面太宽,看着象有两个岔道,其实是洞子的形状异形,害他在此耽误了一阵。看着前方那么幽深漆黑,希平有些为渺然和宁馨担心。 “平弟。”渺然惊喜地应了一声,定是希平带着月光宝冠来了。 宁馨兴奋道,“太好了,光明来了。我们看看是否能游到外面。” 希平游过来,发觉他俩头挨头地浮在水上,因为水深,大家的头都这样挂在水上,没太意他俩抱在一起。 “你们刚才就那样就走了。福好让我戴着宝冠来追你们。”希平慢慢游到前面带路。 渺然松开宁馨,看她一眼,似乎,这样不会有事吧? 宁馨脸上泛起娇羞,钻进水里,快速跟上希平。 “扑……” 渺然长长地口气,跟在宁馨后面,看着水里时沉时浮的美妙身影,视线在她的好看的背上、臀上不停地溜逛,骨子里萌动着男人的野|性反应。心里产生一种怜惜,可是这么个尤物,竟然被希平给暗害了,她若是喜欢乌衣国王子,倒是美事,否则便是她一生的不幸。 他不是易于动心的男人。猛吸两口冷空气,体内的冲动渐渐淡下去。 半个时辰后,出了洞里,外面果然是大海。宁馨不顾脚上还在流血,爬上一块礁石,环视四周。 “这里是哪里了?”希平和渺然坐到宁馨脚下的石头边。 “这应南海与东海汇合的地方。福好不是还想去东海的吗?只要沿着这道海线岸线,一直向东行,就会到东海。”渺然激动道。白天在景霞山峰上,他留意过地形。 “可是景霞山的秘密我们还未找到。”希平遗憾得很。 “瞧,那里有颗星星。”宁馨指着景霞山主峰,临海这边的山壁,惊奇地道。 “那里还有个洞?”希平站起来诧异地看着远方有一大团光亮。 “把好妹带出来,我们从这里飞上去。那个洞和我们来的洞口,应该不相通的。”渺然道。 “灰圆呢?”希平突然发现不见了灰圆,这时想起,担忧地叫起来。 “咻咻。” 灰圆湿淋淋地从后面浮出来,跳到他们身边,用力抖了抖身子,满身的水甩得他们一身都产。 “你去哪里了?”希平蹲下身问它。 灰圆不满地看看渺然和宁馨,却不出声,它追到渺然和宁馨时,发现他们抱在一起,怕扰了人家的好事,便悄悄地藏起来了。 “没事就好。丁丁你和灰圆上更高的地方等我们,我们去接福好。”渺然道。 “好的。”宁馨一身湿漉漉地,纵身跳到高处的地方。 “咻”,灰圆也飞跃上去。 希平和渺然游回去,希平带着福好,渺然带着小云,栋轩比渺然和希平的水性略差一些,只需照顾好自己,一起往外面游。 小云很紧张,双手把渺然抱得死紧,眼睛也不敢睁开。 渺然游得很吃力,叫道,“小云,你放松。” 福好和希平就在他们旁边,所以眼前足够明亮。小云紧张地睁开眼,看了下渺然,依然不敢放松,生怕略一放松就会淹进水里。 福好道,“小云,别怕,你看我,放松下来,让希平带着走,根本不用我们操心的。” 小云斜一下福好,她似乎很舒服地睡在水里,咬咬嘴唇,看一下渺然,他平时对她很凶,此时还一派冷冷的目光,可是有关生死,便小声道,“渺然,我放松了,你可带好我。” 渺然被她紧张的样子逗笑,“你放松就好。” 小云大着胆子放开他,身子往水中一仰,渺然一只手挟着她的腋下,一只手划水,笑道,“很好。就这样,你别担心,我会护着你的。” 小云的头一直浮在水上,感觉到的确没事,才放心下来,象福好一样,惬意被人带着在水上漂流。 渺然不时看一下小云,生怕不小心会让她吃到水。小云放松下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感激地看着渺然。 渺然心里呯呯一跳,他和小云一直保持着距离,从未这样近过。刚才接触了宁馨,体内还有些男子的情愫未尽,一只手从她耸圆的胸前挟着她,同样是柔软的女人身体,而且她这么乖,一点都不乱动的样子,旁边月光宝冠照过来的光明,映着她两个浅浅的酒涡,红红的嘴唇半开,目光柔柔地看着他,她美得象一轮圆月一样。 这是个纯洁的女孩。是非分明,从不懂掩饰。无论他对她多么凶,她总是送是一张热情洋溢又极祟拜的笑脸。 一向冷漠的心,生出一丝柔情。转瞬又生起一缕愧意。只可惜,他不能轻易爱。若不然,定不会辜负这么纯情的女子。 宁馨象朵热烈奔放的牡丹花,吸引着男人炽热的目光,小云就象一朵恬静的百合,为这个世上带来纯净的美丽。 看一眼旁边怡然自得的福好,她还是个粉团团的娃娃,不能用花来形容的。(未完待续) 064 老鸟给的 浓浓的喜悦和慈爱冲荡开别的情愫,无论是怜惜,还是柔情,还是愧疚,都没有这种感觉长久、浓郁。 想起福好三岁多时,抱着两幅刺绣,窜窜倒倒地来到他的帐蓬前,一幅土土的模样,一双星亮的目光贼贼地算计他的银子,他就很快乐,很回味。 只要看着她快乐幸福地成长。哪怕,有天她长大了,靠在一个男人怀里甜甜地撒娇,只要她幸福,他就很知足。 对小云,还是要再避着的好,不能误了她将来的幸福。 渺然不敢再看小云纯洁黑亮的眼睛,快速游到前面。 希平在后面大叫,“大哥,你慢点,前面黑。” 小云从来没这么幸福过。渺然总是避着他,现在他抱着自己往外面游,若是永远这样该多好。微笑着,放心地闭上眼睛。 “哗” 一个小浪扑过来。 小云惊恐地挣扎几下,渺然有力的胳膊挟着她,轻声喝道,“别动!” 她虽然紧张得要死,可是还是乖乖地咬紧嘴唇,不敢再动。 “小云,你一定要放松。” 福好舒服地睡在水上,笑嘻嘻地给小云传送经验。 栋轩在她旁边,看得发笑,“好妹,你把这水当摇床了。” 希平道,“就是要这样,带你的人才不会吃力。” 小云听更不敢乱动。 “出来了。” 爬上一块礁石,栋轩叫道。小云长长地舒口气。大家浑身湿湿地。衣衫紧贴身上,渺然和栋轩不敢看地小云曼妙的身形。希平却似无所谓一样,目光只跟着福好,把宝冠戴回她头上,指着景霞山上另一边的一个光亮处,“丁丁和灰圆在那上面呢。你现在得带着大家去那里。” “不对。那里有光亮,便是有人家。”小云答道。 “我和希平先去看看。你们去灰圆那边等我们。”福好扶着希平的腰,立即往景霞山主峰飞去。 湿湿的衣服贴着身子很不舒服。福好边飞,边运起水火诀。飞到那光亮处时,她和希平身上的衣服也已经变干。 “天,这是谁做的萤火虫灯笼?” 洞口挂着个白丝灯笼。里面装有许多萤火虫。希平掂起脚看着这奇怪的灯笼。福好收敛起月光宝冠的光芒。 洞口有两米宽、高,不是太大。两人站在洞口,不敢贸然进去,怕里面有人,在洞口小心地查看了一阵,这么高,谁会住在这里面呢?进出都不方便,就是筑基士,也不可能自然跳跃于这么高的地方。下脚可是一片深壑。 “沙沙沙”有脚步声从洞里缓慢出来。福好和希平连忙隐身。 一道佝偻的影子映在洞口,萤火虫灯笼莹白的光照着它四尺余高的身躯。长着一只大大的鸟头,拖着一双枯干的翅膀,竟是一只羽毛秃落的老鸟。 “呵呵呵……” 它艰难地呵几口气,看着洞外东面的方向,半个时辰后。又“呵呵呵”一阵呵气,站在洞外石头上,用尖锐的长嘴取下那盏萤火虫灯笼,行动迟缓地走进洞里。 “进去看看。” 奇怪的老鸟让福好和希平感到好奇。他们无声地跟着它进了洞里。里面有四五米宽,却有七八米高。老鸟提着萤火虫灯笼,飞到半空中。落在一块突兀斜出向上的石舌上,只一瞬便不见了。 福好和希平跟得很近,那里是个五尺余高的洞口,只有在空中才看得见的。飞进洞里,跟着老鸟下了一串长长石阶,往下略五六丈深,老鸟行走得十分艰难,每走一步似要歇上好一阵,足足半刻钟后,才到了一间铺有厚厚的枯树叶的干净洞里。 洞里还挂着一盏萤火虫灯笼。老鸟将手上的灯笼挂在壁上突起的石牙上。突然发出一阵“嘎咕”的叫声。 福好和希平离它有几米远,它蹒跚地走过来,似乎有发现他们。[]不停地“嘎咕”直叫。 福好和希平靠在发白的洞壁上,这样的话,也许它看不到他们灰白的影子。 老鸟猛地转身,走到枯树叶间,从里面刨出一个小木盒,双翅膀捧着它,又步履艰难地向福好和希平走来。 “它看得见我们?”福好和希平牵着手,心语相通。 “不知道。这鸟好象老得不行了。”希平看到它苍老的样子,心里十分难过。 “嘎咕” 它真的看得到他们,把木盒子送到福好手上,似乎让她拿着。 “接过来吧。这老鸟不象坏东西。”希平对福好心语。 福好接过小木盒。 老鸟嘎咕几声,悲叫几声,回到枯叶堆上,慢慢躺下。 “你怎么了?”福好觉得它好可怜,老得快死了,跑过去,从怀里摸出金针,要为它治疗。 “嘎咕” 老鸟枯皱的鸟脸上挂着笑容,向他们挥挥翅膀,示意他们快走。 “你别死。” 福好现出身来,摸摸它冰凉的鸟身,寻找它的穴位。 老鸟举起一个大翅膀,轻轻拂下福好头上的宝冠,“嘎咕”两声,意思是不用了。又急促地叫两声,吃力地挥挥翅膀,让他们快走。 身后的洞壁似乎在变化。 “快走!”希平眼明手快,拽着福好跳到石阶上。 老鸟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最后向它们挥挥手,安详地闭上双眼。 洞里颤抖起来。 “快。这个洞要塌了。”希平脑里冒出个意识。 福好感觉到洞子的颤抖,和希平疾速飞上来。“轰”地一声闷响,下面的洞子似乎塌上了,上面的洞子也慢慢在颤动。 “快” 两人刚飞出洞子,“轰”地一声,上面的洞子也塌上了。没有剧烈的震动,只是闷闷两声,便再看不到这里曾有个洞口了。 幸好福好会飞,若不然,他们只能从高处往下跳,跳下去会不会摔死,还是个极大的疑问。 福好心里抽搐两下,想着那老鸟的样子,心中有些悲凉,“老鸟太可怜了。” “它老了,天命已尽。好象是在等着此时把木盒子交给来的人一样。走吧,我们下去了。”希平安慰她。 两人往山下飞去,没飞出多远,看到右翅峰山脚,深茂的林丛间似乎有一个小小的洞口,闪烁着萤火虫灯笼的光芒。 “天,那里也有先前一样的灯光?莫不是那里也有老鸟?”希平诧异道。 “我们先下去看看栋轩他们,免得他们着急。然后再去那里看看。”福好道。 到了山下海边,那块又高又大的礁石上,栋轩他们正焦急地等待。 栋轩心急似焚,上面那个洞口突然不亮了,刚才他明明隐隐感觉到大地似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好儿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不会有事的。”渺然紧信,福好福大命大。 “我们回来了。”福好和希平落到他们面前。唤出月光宝冠的光芒。小云和宁馨轻声欢呼,“好妹。” “这是什么东西?”渺然看着她手上的小木盒。 “那个洞里有只老鸟,送了个木盒给我们,就死了,然后洞里塌了。”福好打开木盒,不知里面是什么,可是怎么都打不开。 “我来。”希平拿过盒子,扳了扳,似找不到机关一样。 渺然、宁馨、小云轮流开过了,都打不开。栋轩微皱一下眉,“可能有机关吧。” 希平夺回盒子,对着福好头上的宝冠照着,寻找了一阵,盒子做得光滑无缝,于是闭上眼,潜心摸索,从一个楞处触到机关,啪地一下拔下个插梢,这才打开盖来。 “古代有个鲁班擅造机关盒。这是鲁班盒。”栋轩说道。“里面有个奇怪的石钥匙。” 福好看着栋轩拿起那把钥匙,愣了。她脖子上戴着个奇怪的金坠,和这钥匙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一个长圆的形状,只是这把钥匙完整,她身上戴的,似乎是一把钥匙从中劈开,只有一半。 小云乌黑的大眼睛闪了两闪,道,“这钥匙是石头的,会不会是是开什么石门的?” “有可能。”宁馨从栋轩手上拿起石钥匙把玩一阵,“真有趣。谁这么好玩,做个石钥匙交给一个老鸟?” 希平道,“福好,我们再去东面的那个洞子看看。” “东面还有个洞子?”渺然凤目里闪着惊奇的目光。这一路出来,经历的实在奇异了。 “跟上面那个一样,闪着亮光。” 灰圆咻咻叫两声,意思是带上它。 “等,先带我和希平过去看看。”栋轩圆圆的额头散着智慧的光芒。 “灰圆,我先带栋轩和希平过去。你别急。”福好安抚了下灰圆,栋轩已经把石钥匙装回盒子里,拿在手上。福好带着希平和栋轩往东面飞去。 东面的洞子十分隐秘,若不是福好他们在高处的那个位置,刚才可以看见它,很难发现。从海边飞过去,看不到一丝亮光,但福好记得大致的方向,飞到东面的山脚下,寻找了好一阵,终于在一片礁石和杂草蔓织间发现一丝光亮。 “这里果然挂着萤火虫灯笼。”希平控制住激动。 在洞口边隐身好一阵,没见有老鸟出来取灯笼。 “我们进去看看。”栋轩碰碰福好和希平。 轻轻走进洞里,弯弯曲曲地走了一阵,越往里走越空间越高,路径却越窄。到了一处只有下面有一道尺余高、两尺宽的不规则洞缝。(未完待续) 065 一个卦 希平趴在地上,举着宝冠,小心地往里照了照,“里面很宽,修得整齐。” “爬进去看看。”栋轩道。 三人从洞缝爬进去。里面有六七米风方,空间极高,石壁整齐,上有好看浮雕图文,画上有奇装异服的男女和各种家禽野兽,还有飞翔的仙人,做着各式施法驭兽的美妙动作。 “这石雕图是上古记载。”栋轩激动地道。 墙上满满的图文,吸引着希平和栋轩,两人只看了一会,就着迷了。 “你和希平在这看,我出去带灰圆他们。” 福好花了半个多时辰,渺然他们带了进来。 宁馨看到仙人曼妙的身姿,和好看的服饰,兴奋不已。“上古的女仙人,衣服都不象我们这样浪费的哟,瞧她们胳膊和肚皮都露在外面的呢。” 小云脸上微红,拉拉她,示意她别说出来,心里却觉得女仙人们大量露出的身体,只遮住隐秘部位,的确很好看。 “上古时候的人类,还有用枝叶遮体的呢?”栋轩指着一幅图笑道。 福好可以飞,比他们看得更高。在石洞里高高低低飞了一阵,看不完的稀奇,这些图简直是上古时代的展现。 “咻咻”,灰圆向福好发出叫声,意思是带着它一起看。 “来吧。”福好带着灰圆,飞到空中。 小云和宁馨叫起来,“好妹,还有我们……” “别急,我会一一带你们看上面的图文的。”福好粉团的脸上毫不着急,布满喜悦和欢乐。 也许,景霞山的秘密就在这石洞里了,他们就快破解这城的秘密了。 “你看看地上有个奇怪的孔。”希平抱着盒子,发现地上有个花瓣图案,花蕊是个奇怪的孔。 栋轩看了看,“把盒子里的钥匙拿出来试一试。” “转得动。[.超多好看小说]”希平把钥匙放进去。试着转了转,感觉钥匙和孔里相合,喜悦地道,“大家闪开,也许这里有个盖子。” “轰” 大家闪开。却在开锁的两米外露出一个洞来。 福好蹲在洞边,用宝冠往里照了照,“里面好黑”。话音未落,里面冲出一道白光,将她和宝冠吸了进去。 “好妹”,栋轩一把拉着福好的腿。下面的吸力太大,栋轩也给吸进去,希平和渺然同进拉着栋转的腿。 “我们来帮忙。” 宁馨和地小云分别拉着希平和渺然。灰圆抓着地小云的一只脚。 “里面好大的吸力。”希平叫道。 “你们回去。”福好这么叫时,大家都被吸进洞里。“轰”地一声。顶上的洞又闭。那束白光将他们带到底下,然后悠然消失。 大家摔成一团,灰圆轻轻一跃,没有压到地小云就飞到一边。 “那钥匙打开的竟然是个隐阱。”地小云摔在最上面。 “快起去,好妹压在最下面。”希平大叫着。 福好被大家压在最底下,运起功发起劲厚一层气将上面的人弹开。 “这池子里有漂亮的石头和树。”宁馨趴在中间的石池上,惊叹不已。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石头。 果然,中央有一座五米大的方形池子。池色漆黑,中间立着三座高低不一的三角锥形彩晶石,红、蓝、绿三个颜色很是好看,高的有七八米,矮的有五六米。三座晶石中心有一棵二十几米高的树,椭圆的树叶爬满了树身,有的从石缝间伸出来,看着很是清美。 “这里面有宝,我拿着月光宝冠往里照时。那白光冲上来吸着我。”福好举着宝冠,只见它象在南荒火谷里一样变得格外耀眼,将底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找找看。”希平兴奋地道。他相信,只要找到宝物了,出路自然就会出来。 这是个奇怪的大洞,高达十丈,却只有十余米见方大,石壁和上面一样整齐,刻满了好看的上古图文,四方各有个两米高的洞门。四个六七见方大的石洞象它的四个口袋,四个洞里有些常用的石器和石榻。洞壁严实,没有一丝缝隙,找不到一条出路。 “恐怕还是从顶上出去。”渺然看着黑漆漆的顶上。 “福好,你带我上去看看。”栋轩道。 “咻咻”,灰圆叫两声。福好带着栋轩和灰圆飞到顶上,细细寻找一遍,光洁的顶壁没有一点缝隙。栋轩试着往顶上发出一道金气,顶上纹丝不动,连一粒灰尘都不往下掉。 “大家用心找宝物吧。找到宝物就有出路。”希平劝大家。 “也许。”福好觉得不会每次经历都那么相同。 可是底下,除了石壁上好看的图画,没有别的。 “水池!”小云叫道,“这三块晶石这么晶莹漂亮,水里一定有奇异的东西。” 渺然卷起衣袖和裤脚,正欲进去池里搅捞。 灰圆站在一幅图前,咻咻大叫。希平看了,连阻止道,“别动那水!这里的图文说了,那水可饮用!” “这里面有石棒勺。”福好从一间洞室里举着一根粗粗的大石棒出来,一头有个盆大的石勺。 众人笑了起来,看她小小的身影轻轻松松地举着一根两米多长,几十斤重的大棒久,很不相称。 渺然从她手上拿过长长的石勺,福好举着宝冠,他小心地池里捞寻。 “不行,这勺代替不了手的感觉。”渺然执意要下水。 宁馨和地小云拉着他,恶心地道,“你身上这么脏,要是你下了水,这水要喝怎么办?” “我去。”福好把宝冠放在池岸上,脱下早已失去鞋形状的鞋子,又脱下外衣,让小云拿着。 她是小女孩,忌讳没那么多的。 还有大家都疼爱她,就她搅过的池水,喝起来也没那么恶心的。 “小心水太深!”希平不放心。 “可能三尺多点深吧。”渺然用石勺撑过池底。 “没事。反正这是死水,深的地方我闭气。”福好突然觉得这里学游泳很好,水深有限,又不怕有浪来卷走人。抓着渺然撑进水底的石勺棒,小心踩到池底,刚好淹到她的下巴。 灰圆急得叫了起来,似乎叫她上来。 “这水好清亮。”在水面上看到福好一双白白的小脚。“不。我试一试!”福好深吸一口气,将头埋进水里,鼓着一双眼睛水底下爬行和寻找。 九层炼气士的气海很大,福好在底下居然找了个半个时辰,都没觉得难受。 底下连一块石头都没有。那三座漂亮的彩晶石似长在池底里的一般。福好钻出水面,失望地道,“底下的水似从几声晶石底下流出来的,下顶有轻微的流水声。只是我没有找到东西。” “不行,我得再找一遍。”希平不顾小云和宁馨的反感,脱了上衣,赤着身子,走进池里。 除了这水很清凉舒适,喝进嘴里甘甜如饴,别的真无一草一石,甚至一个小洞或缝。 “进里面坐下商量。” 每间石室的布置一样,一方二米宽的石榻长长地通抵三面石墙。渺然随便挑了一间进去。 “怎么办?”地小云问大家。 栋轩眉头一皱,心中有种不祥的感没觉,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解下六枚,打个卦,脸色微面。 福好和希平站在才坐到石榻一角,边云火诀烤衣服,边问:“什么卦?” “困卦。” “我来打个看看。”福好不甘心,拿过铜钱,也打了个卦,和栋轩的一样。 “咻咻”,灰圆从福好手上拿过铜钱,又扔了一次,结果还是困。 “六三动困于石。果然果然。”栋轩吐口气,三人打的同一卦不说,连变数都一样。 渺然瘫倒在石榻上,叹道,“难道我们要藏身于这石洞里?” “不会。应是有救,只是时候却不在近期。”栋轩道。 “那要多久?”宁馨着急地问,她想象不这两包蛇肉干,能支持大家困在里几天。 “三年三个月零三天。”栋轩愁死了,这么久,他们还不饿死在里面? 渺然然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坚定地道,“好妹,带着我上洞顶找找看。希平,你们在下面,再好好找找看,不可能被道莫名的白光吸进来就出不去。还有灰圆,你的嗅觉一向极好的,好好嗅一嗅,看哪里有出路。” 宁馨也勇气地道,“好。只要我们坚不懈地找下去,一定能在三年三月零三月之前找到出咱。” 地小云和栋轩白了她一眼。灰圆冲她咆哮两下,希平道,“丁丁你这话形同没说。” 福好一只手带着渺然的飞到顶上,另只手举着火龙,顶上显得更明亮。 “好妹,我们从上到下仔细细看看那些壁画。” 渺然和福好花了足足两个时辰一点点地搜索顶上,没找到一丝线索。渺然不死心,怀疑壁画间也许暗有机关。 大家不停地找,饿了就吃蛇肉干,吃了两次蛇肉干,都还没有突破,蛇肉干已经剩余无多,只有二三两了。 栋轩死心了,他的卦一向准,何况福好和灰圆打的也一模一样。坐到石榻上,“不用找了。时候未到,机密不现。不如大家修行吧。”(未完待续) 066 成长 三天后。(.) 地小云和宁馨饿得倒在一处石室的石榻上。渺然和希平还在坚持寻找。栋轩和灰圆不再寻找,除了修炼就是读石壁上的记载。 福好在上空中的石壁处发现一段关于石室的记载,“入朱雀室者,断食静修,常饮清水,依诀而行,必得正果。” 原来这是朱雀室! “别找了。”福好落到地上,劝说渺然和希平,“这里是朱雀室,石壁图文中有修廖,这上面有说的,要断食静修,常饮清水。小云,宁馨,你们饮点水也许就好受些了。” 小云和宁馨眼冒金星地从石室里出来,她们一直不肯喝池子里的水,嫌希平下去搅去,太脏,福好用石勺打起水,两人喝了个半饱, “好喝吧?”福好这两天就喝这池水解饿,虽然腹中空空的不太适应,但并没有精神不振。 “可能我们太饿了,所以这水变得有些甘甜。”小云咋下舌,舔了舔嘴唇上的水。 “也许上天让我们在这里面与世隔绝,专心修炼,早日筑基吧。”宁馨理智下来,“与其象只无头苍蝇一样找出路,不如先从石壁上的记载寻找提升修炼的法门。” 栋轩从另一间石室出来,“这里就朱雀室就对了。那老鸟一定是朱雀鸟,在临死前把朱雀室的钥匙给了有缘人。只要我们等到三年三月零三天时,必然会破室而出。”他已经在石壁上找到金木诀的变异法术‘金色森林’。 “朱雀不是神鸟吗?怎么会死?”小云反驳道。 “你看这里有些记载?说上古时天地间发生过战乱。神兽渐溃围灭绝,仅存的,也因只是苟延残喘。再有就是神仙也有命尽时,只是有寿命极长,有的一万年。有的两万年,到了时最限便会自化。”希平走过来道。 “即使得了长生,在战斗中死了,并不代静他能自己复活过来。”栋轩补充道。 “我们用收修炼,只要得了长生,法术本领又强,别人就杀不到我们。”地小云有些稚气地说道。 福好带着宁馨和小云观看上方的石壁,地小云很快发现了金诀的高级攻击法术“金蛇噬心”。 得到宝诀,喝水又能解饥饿,小云和宁馨在一间石室里静心修炼。 很快福好。在上空中的壁画中找到五行的高级攻击法术,以及水火诀的高级火雨术。 断食静修。常饮清水。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他们在朱雀室里度过了三年三月。 福好已经从八岁变成一个即将满十二岁的姑娘,虽然身形没有明显变化。可是身材已经窈窕起来,已经是个模样娇俏的美人模样。从凤额龙目到凤颈龙背之间,披着一身翠绿的树叶装,恍然一看,带给人一种错觉,她不是个姑娘,而是一只美丽的树鸟。 三年来,他们全靠饮那一池清水活下来。只饮水并没令他们消瘦,一个个,比从前更精神、更有强壮。 那一池清水已经被他们用得见底了,就连三块晶石间的那棵树上的叶子都被摘光得,只剩顶上那丛树梢。 碧绿润泽的树叶。不仅是他们的食物,还是制衣材料。怕这长长的困作时间里。会穿坏唯一的衣服,三个姑娘用树叶和树皮为大家一人作了一件长长的树叶衣,穿挂在身上很是惬意有趣。 还有三天就满三年三月零三天了。那一池水只剩下一间石室里的一石斗了。 大家披着满身树叶围在石池四周,看着三块晶石依然晶莹透惕,月光宝冠一直耀眼夺目,三年多来,从不曾减淡半分。 “栋轩,卦象可有改变?”小云每天都会问栋轩,逼着他每天都要打个卦。[.超多好看小说] 栋轩已经修成金色森林和金蛇噬心,三年的静修让他变得老沉许多,不再是美少年,而是十八岁的成熟美男了。饱满的额头更显智慧的风泽。 “不必打了。耐性地再坚持三天吧。那一石斗水,够我们坚持到三天的。” 宁馨吃吃笑道,“只是没有水洗澡了。” 当福好在上空的石壁记载中发现“池水尽可出”时,宁馨和地小云每天都要把石室里的一方石斗抬出来打水,然后抬进一南面的石室里洗澡,浪费水,以求早点用光石池里的水,好早点出去。 池里的水已经见底几天了,尽管那棵树除了树梢还有一丛树叶,其余已经光秃秃地有些难看,但它依然长得翠碧清灵。 “离开之前,得找到朱雀室的宝物。”希平已经长成一个身材挺拔的俊逸潇洒的美男子,胸膛原来粗阔许多,胳膊变得虬实。 渺然最显成熟,此时他将满二十,不仅俊美不凡,已经长出男人的英武气息。乌眉凤目,一转一动间全是大将风范。 “咻咻”,灰圆已经由一只小狐狸完全长大,叫声比以前雄壮许多。它抱起一边的石勺,用石棒在地上写下,“我们已经得朱雀室的宝诀,不会再有宝物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这么认为,只是这三座晶石煜煜光辉,月光宝冠的光芒不减,便让人以为还有宝物没有找到。 只有这三座晶石和这一棵树格外奇异。 福好不忍心再伤害这颗树了,也不想从晶石中找到什么东西,而让它们变暗下去,“好了。大家别再为这个问题烦恼。还是再好好修炼吧。我想在出去成成功冲击筑基。你们也不妨一试。这里与世隔绝,没有外扰,而且有那池水担供灵气,实在是难得的修炼佳地。” 说罢她进了平常女子石室。 四间石室,他们作了画分,女子一间,男子一间,灰圆一间,另一间作为洗澡和解决污秽的地方,每间的石榻有一块石板能揭起来,下面是个储物的石柜,那一间的石柜便成了他们的茅厕。 “加油。”灰圆在地上写下两字,用慈爱和鼓励的眼神看着福好。 福好点点,身影聘婷地走进女子室。灰圆也在冲筑基,它轻轻一跃进了它的地盘。 小云和宁馨最近不是冲击筑基就是叫上栋轩练‘金蛇阵’,这是在福好的三角阵的基础上改创出来的,三人已经配合熟练,只是不敢放开一试它的威力。 三天很短,可是大家过得很慢,每一分每秒竟比那三年都还漫长一般。 大家心里都在担忧,他们被困三年,外面将会发生什么变化,幸福园的人将如何为他们的失踪忧伤。 福好只能潜心静气,咬咬牙,一定要在三天内成功筑基。还有一颗满天星丹、一颗无名丹和一些精华丸,可是她舍不得用,想留着它们到最关键的时候。 吐出黑灵珠端详,它已经幽黑得象无尽的夜空,要吞噬掉人的灵魂。栋轩身上还有九颗黑灵珠,也比原来幽黑了许多。他说,越幽黑说明黑灵珠越快母化了。 这两天她一直觉得体内的黑灵珠不太配合,每当行气从它那里穿越时,有些传送不透彻。莫不是它病了?灵石虽无觉,却是有体和魂的。 小云和宁馨又缠着栋轩在外面的一角练‘金蛇阵’。 月光宝冠高高地挂在一颗晶石上,照亮着朱雀室的角角落落。 福好来到池前,一只手托着黑灵珠,一只手向月光宝石引导生命之力,用这个方法为它治疗体魂。 一道白光随着她的引导进入黑灵珠内,珠子幽亮一瞬,越发变黑。 希平走过来看着她为黑灵珠灌界生命之力,他总有个感觉,黑灵珠要熟化了。 福好比昨日加大了力量,从宝冠上引导出一股强大的白光灌入珠子里。因为引导力太大,挂着宝冠的蓝色晶石里飞出一道蓝光,悠地一下钻进黑灵珠里。 “你能将晶石里的能昨吸出来?”希平惊呼起来。他们试了很多次,只能淡淡地吸收到晶石的一点灵气来修行外,而福好此时吸出了它的一股强大的灵力。 所有的人又围了过来。栋轩激动不已,也许这颗珠要熟化了。 黑灵珠在强大的蓝色晶灵之力下,在福好手上变成一个黑色的晶莹透明的东西,除了一股凉津津的感觉,福好感觉不到它的实体,惊异道,“珠体好象消失了。” 栋轩激动得声音都变沙了,“快吃下去,行气,吸收它,黑灵珠熟了,这是珠子的灵髓,吸收进去后,可以与精元结合,令精元变得强大厚实。” 福好绽天笑颜,“栋轩,给你吧,这珠子是你给我的。” “这是你育熟的。快吃下。不要泄了了它的灵气。”栋轩催促。 “快点,好妹。”所有的人都催促她。 福好粉脸一红,咬着嘴唇笑了一下,矜持地把珠子吃回肚里。果然有股异常的冰津感在腹内莹动,全不象平时,用它净灵气,和调节体温感觉它只是个器物。此时感觉到它的灵魂。 福好走回女子室,坐在石榻上,闭目调息,双后结印,感觉那团莹动的冰津沉入丹田,与精元结合,精元得到成长,产生出强大的精灵之气,源源不断地往全身各处的穴位冲去,在穴位里藏匿一阵后,慢慢释放出来,变得比原来更劲灵,而丹田内似有个东西生根一般。 莫非筑基成功了?(未完待续) 067 怎么有救了? 福好两个大周天下来,眼前的事物更清晰,连室外那棵树梢上的树叶上有一处有针眼大的缺口都看得见。不相信地,飞身出去,摘下那片树叶,果然有那么个小缺口。 一边吃着树叶,一边看着围在女子室门口外的一堆人,“不知道是不是筑基成功了,有种好特别的感觉,我甚至能看到你们发根下皮肤上的肌理。” 她离他们有七八米远。 “你到顶上去看看,如果能看得这么清楚,那可能真的成功了。”栋轩认为她应该是成功筑基了,黑灵珠熟化,加上她修炼到这种程度,三年前她就是炼体九层,三年来,她一直在夯实气基,只冲击了十多次筑基,基础牢实,应该成功的。 福好依言照做,飞到顶上往下一看,大叫起来,“我真的看得见你们发根下的肌理,而且好清晰。” “好妹成功了。”栋轩发出兴奋的叫声。 福好落下来,还没到地上,已被希平和栋轩抬起来往空中一抛。福好双腿一蜷,满脸通红,他们还把她当成三四岁的孩子,飞起落到另一边,大家向她跑过去,她躲到另一边,摇着双手直叫,“不许抛我!讨厌!”说罢有些生气地进了女子室,坐在石榻上,一幅修炼的样子,再不理大家。 小云愣了愣,打下希平和栋轩,“你们不懂事。” 宁馨捂嘴笑道,“好妹在变大人了。” 希平和栋轩反应过来,吓得吐下舌头,他们想都没想过福好在变大人了。 灰圆冲他们咆哮几下。渺然若有所思地往女子室看了眼,和灰圆递个眼神,各自进了内室。 福好筑基成功了。这对大家是个鼓舞。 栋轩和灰圆在两年半前冲上九层炼气,渺然、希平和小云在两年前冲上九层炼气,宁馨最慢一年半前才冲上九层。 他们知道不会比福好更快的成功筑基的,可是他们有信心在不久后成功筑基。[] 在福好成功筑基的喜悦里,三天很快过去了。 石池的外壁上,有栋轩画的时间记号,已经到了三年三月三天的时间,都多出半个时辰了,朱雀室里一片沉寂。 那一斗水,三天来刚好被他们饮完。 大家换上自己原来的衣服。极不合身的穿在身上,尤其福好。这三年多长高了很长一头,原来的衣服将胳膊和小腿露出很大一截来,看着颇为搞笑。 小云和宁馨不敢泄气下来,也不敢想,若是没有出路。又没池水了…… 福好峨眉紧蹙,心里开始紧张。飞身从最高的那块晶石摘下宝冠戴在头上。抬头看着壁上的图文。 三年多来,他们把壁上的每一幅画,每一个文字都细细地研究过了。那上面除了记载上古的生活、法术诀和一些上古宝物,没有出路的记载。 朱雀室的介绍,就是那几句话而已。 灰圆还在石室里冲击筑基,对外面的事毫不着急,似乎出不出去对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必须冲击成功筑基。 “池水已尽,为何出路不现呢?”栋轩费解地看着池中的三色晶石,三天来,它们以极快的速度变暗下去,月光宝冠也不再耀眼。还有那棵树的树叶快速枯蒌。似乎都不容他们再在这里呆下去。 “嗖”,一道灰白的影子冲出来。在一面壁上看着一段文字。那是关于朱雀法阵的内容。文字记载太高深,没有图解,只希平勉强能知道是什么,却参不透其中的秘密,只能死记下来,待出去后,再慢慢参悟。 灰圆直跺脚,似乎它为悟不透这个古怪的法阵而着急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灰圆终于难过地坐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掉起眼泪。福好和希平被滴珠暗算时,它都没有哭,而此时它却哭了。 大家默默地围着它,都轻轻地摸摸它的头,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外面这间大室和四间内室,三年多来,一石一斗一榻,哪里没被他们翻寻过多少遍。 良久,福好吸口气,坚强地劝道:“灰圆别哭。我爹曾说过‘天要我亡不得亡,天不亡我,必将绝处逢生’。” 她和希平经历的大劫多,面临绝竟,心里并不动乱。栋轩坚信自己的卦,此时应该能出去,只是大家还没发现机密。渺然也是经过曲折的,对生死看得颇为淡泊,只是不能出去的话,他觉得大家都这么年轻,有些可惜。 小云和宁馨真的很紧张。灰圆一哭,控制不住都抽泣起来。 “哭什么?你们可是人间少有的九层炼气士。这么点困难就吓倒了?”渺然看似责备,实则鼓励她们。 灰圆悲伤得捶胸顿足,边哭拿起池边的石勺,用勺柄在地上写下,“如不能成功筑基出去,我死不瞑目。” 原来他为不能成功筑基伤心。到这个关口,它还矢志不忘要成功筑基。 福好从怀里掏出那颗满天星丹和那颗无名丹,以及几颗精华丹,放到它嘴边,“反正都出不去,不如成全你一个心愿。吃了它们,再试一试!” 大家知道灰圆现在差的不是这几颗丹,是时间。 灰圆不好意思地停上哭泣,直摇头。写下,“我不该太性急。” “吃下!”福好命令道。 灰圆看她一眼,眼睛里有一丝孩子气的羞涩,接过丹药吃下去,跑回它的内室,盘坐行气。 灰圆真是世上最虔诚的修士。它令大家少了许多紧张。 “晶石就快完全暗淡了。”栋轩明亮的大眼睛瞪着池中,心里陷入。 原本明亮如昼的朱雀室越来越暗,还好福好头上的宝冠象黑夜里的月亮一样发着静谧的光芒。 “哎呀,我的肚子好疼。”希平突然觉得不舒服起来。 福好飞上高处,从高高的树梢上摘一把叶子给他,“快去‘茅厕’。” 宁馨嘟嚷一句,“大家是死到临头,你却是屎尿临头。” 希平脸红红地白她一眼,飞身进了南面的内室。 “灰圆!” 渺然大叫一声。灰圆的石室里发出强烈的白光,大家冲过去,只见它亡命地地冲筑基。栋轩惊恐阻止,“灰圆,不能这样拼命地冲击!” 灰圆不理他,继续调动体内所有的灵气冲击到全身,然后又拼力往丹田内聚。它吃了姜子圆的灵骨石后,体内有一股强大不息的灵气,只是无法将它们在丹田里驻根下来。 它吃了福好给的丹药,体内的灵气更盛,翻动更剧烈,却更难融合精元扎根。 灰圆全身的毛都湿了,身下流出一大滩水,它难受得浑身颤抖。 “我帮你。” 福好连忙取下宝冠,引导出生命之力,以一股强大的力量灌入从灰圆头上灌去,看到它体内凌乱四散的强大灵力,生命之力吸聚、梳理着散乱的灵力,将它们一点一点带到丹田。 生命之力令灰圆舒服一些,凝息承受着,潜心调息,意识跟着生命之力的引导,渐渐汇往丹田,与小小的精元融为一团,猛然聚所入气海深处。 这个过程足足花掉个多时辰。 灰圆的身心都舒泰下来,一汩汩充盈的灵气溢向全身。 栋轩惊喜道:“灰圆成功了。” 灰圆吃了那几颗丹药,在生命之力的帮助下,成功筑基了。 它陡然张开狐眼,世界比原来又清晰了数倍。激动地握着福好的手致谢,点头哈腰,怎么都表达不尽。 “啊!” ‘茅厕’里传来希平的怪叫。 大家又双冲进南面的石室,只见石榻上的石板,全被他揭下来,他趴在地上正看着那些揭开的长石,正在兴奋地手舞足蹈。“这块榻石上面有记载。是关于出路的。” “你怎么会发现这石头上有字?”小云好奇地问,最先大家揭开的那一块,早就研究过,两面光洁,没有半个字。 “奇怪,茅厕怎么不臭了?”渺然用力嗅了嗅。 真的茅厕不臭了,平时大家来排过污物后都会臭一阵的。 希平却道,“怎么可能?先前就是我拉的太臭了,自己都受不了,手一抖,几片叶子飞下去,有一片飞到旁边的榻缝中,一只手伸进去取这片叶子,才意外感觉到石板下面好象有刻纹。” 新的发现,令小云和宁馨振奋许多。 大家跪在地上,看石板上的文字。却是关于朱雀阵的,可用此阵可离开此地。 大家又泄气了。没有一个人会朱雀阵。 灰圆站在石柜边沿,看着柜里,一阵狂嗅。 福好走到石柜边,往里也看了看,宝冠的光芒照到石柜里,渺然个子高,看得清楚,“里面有水!污物全不见了!” “不会啊。往常我们检查过污物都排在这里面的啊。”希平不相信,过来伸头一看,果然石柜底下有水,而且象一个下水沟似的。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呢? “栋轩,这是怎么回事?”小云问道。 栋轩眉头深皱,看着石板上的字,陷入深思。 “咻咻” 灰圆跳进石柜低下,用前爪用力抓一面石壁,又将耳朵贴在上面。然后跳出来,在地上写道,“我们有救了。”(未完待续) 068 鸟阵 自从被困在朱雀室以来,就出路的问题,灰圆一直没有意见发表,三年三月零三天,它终于表态了,一定是它以兽类的嗅觉发出了什么。[] 希平、渺然、栋轩都跳进石柜,将耳朵贴在那面墙上,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宁馨却道,“下面既然多了道水沟,应是与外面的海相通。或者是时候到了,底下的石头被海水蚀化了。我们最近一直以为里面堆有污物难闻,所以每次都来匆匆,去匆匆,未曾注意到底下的变化。” 灰圆嘴角露出个神秘的笑。看着福好,她一直不出声,听着大家议论。希平他们跳上来后,她又下去将耳朵贴在石壁上,凝神静听,隐隐听到海水拍石的声音。 “天哪。真的有救了。”福好跳上来,激动地打了两个转。 “伱和灰圆听到外面的海水声了?”希平道。 福好激动地点点头。 “能听到声音,就是这面石头不是很厚!大家一起来发力打出一个洞来吧。”渺然将衣袖一卷,“我正好试一试高级木诀‘森罗万象’。” “还有我们的金蛇阵。”宁馨兴奋地道。 理论上金蛇阵已经能发出上万斤的力量了。渺然退后几步,他一个人用森罗万象,只有两千来斤的力量。 “布阵。”栋轩是队长,一声令下,三人站成三角形,同时发动金蛇诀。无数条金光灿烂的金蛇剑“哐哐”地射向那面石壁,打出些浅浅的小坑来。 “合!” 无数金蛇合为一体。变成一柄巨大的金蛇剑,扎向那面石壁。 “轰”,火花遍闪,壁上露出一个半尺大的坑,接数下,那坑只是被扩大一些,却不能变深。 希平汗颜道。“这面壁太厚了。” “停。” 栋轩收了手,抹抹头上的汗,只这么一会。就耗尽了大半灵力,皱着眉直摇头。 宁馨和小云看看那坑,不过半尺来深。小云失望道。“这是什么石头?连上万斤的力量都打不穿?” 渺然叹息道,“恐怕这石头非寻常之石,若不然我们会被困在里面这么久?” 三年多里,他们早试过击石、挖洞,这里的石头尚好,除了这面壁能击出个坑来,别处的,可谓万斤之力下去,连尘屑都不扬一点。 希平指着脚下的石板,嘲笑起来。“没看这石板上有记载,要用朱雀阵出去的。” 栋轩道,“我也只是试一试这石头,验证我的一个推测。这里面的石头应是天罡石,所以坚不可摧。天罡地罡合为天罗地网,的确需要用法阵才能打开。” 灰圆和福好已经悄悄地出去了,又看着那一壁朱雀阵的文字记载。 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了,灰圆拿起石勺用石柄,不断地在地上画着阵势。 希平思付,大家一直研究着壁石。从未研究过地面石。茅厕处有水和沟了,那里应是玄机,可是要怎么样才能破除这个玄机呢? 朱雀乃上古火性灵兽,朱雀阵必然也是以火术为主。 “咻咻”,灰圆似乎终于有了对策。在地上写下,“我画了三个阵势,不妨逐个试验,福好和希平待会以火术嵌入阵形中。” 灰圆用石勺柄在茅厕里的那面壁上画了个双星阵,福好和希平时发出两道火球置入双星之中。 壁上的阵形燃烧起来,半刻钟后石壁依然没有残缺。 “五星阵,金木水火土各占一个位置。” 六人一兽,独缺土术。面面相觑,怎么办? “不妨事,土占中间,石壁为土。大家只管各自往自己的位置导入灵力。” 小云的法力比宁馨强些,她占金位,灰圆占水,福好占火,渺然占木。 五星阵五色流动,半刻钟后仍无反应。 “最后再试这个鸟图吧。福好占鸟头施水火诀,希平占鸟心施火雷,渺然和栋轩占鸟腿施木灵助火,宁馨和小云占鸟翅施以金气飞翔,我占鸟尾施以水气滋木。” 希平愕然,这是什么阵?金为翅膀,金翅沉重能举扬吗? “别无它法,我以克局反用,只能这么一试了。大家都要倾力而为,否则力量不够。”灰圆孤注一掷。 鸟图画好,各居其位,倾力将灵气注处自己的位置里。 好大的反噬力。福好最先将一道湿润的火雨注处鸟头,便觉一股湿热反弹到脸上,很不舒适。 接着是希平的火雷术掷入鸟心,“嚓”,石壁上雷鸣电闪,头红光摆动,火雨似溶进石壁一般。这是前面两个阵形没有。大家暗暗欢喜,却不敢分心。 “木灵。” 栋轩和渺然居于足位,令石火雷和火雨疯狂交加。 “金灵。” 地小云和宁馨各居一翅,金蛇飞舞,火雷的面积扩大,她们身子一麻,似中了雷击一般,但是她们咬牙撑着,绝不松懈。 “咻” 灰圆将强大的水灵注入尾部。 石壁间呈现出一幅惊险的画面来。一只火鸟在狂风大雨中肆意地吞雷吐火,长到一米多大,雷鸣电闪间,它喷出两米大的火雨束溶进石壁里。 “哗” 海水打浪的声音由远至近。 “轰” 石壁溶出一个洞来,图形消失,火鸟往外飞冲出去,外面的光线透了进来。 法阵消失,大家自然收了手,一起欢呼。 “哗” 一个巨浪扑来,洞口一黑,无边的海水灌凶猛地进来,只一瞬朱雀室里水就深及膝间。大家浑身被突然扑进来的海水打湿。 福好连忙飞到空中,渺然然抓住不会水的小云,以防水势涨高。 “游出去吧。”宁馨一身湿淋淋地,又曲线曼妙地呈现出来,毫无羞意,兴奋倡导。 “应是外面涨潮了。这时出去不明方向,强大有潮朋会将大家分开的。只要等上半个时辰,外面的潮水退了,出去更安全。”宁杆不太同意。 水越来越深,很快就漫过腰间了。渺然果断道,“必须游出去。这不象普通的涨潮。现在出去还没多大的危险,等会石洞里水涨满了出去,外面就是很深的海水了。” “好吧,大家小心跟着我。”宁馨水性极好,要求在前面带路,渺然要要带小云的。 福好从空中飞下来,希平扶着福好的腰。 大家都准备好了,渺然道,“走吧。” 宁馨象条海鱼一样从那个洞灵活地钻了出去,外面海浪高卷,一片水势。 渺然然带着小云随之在后,希平带着福好次之,栋轩和灰圆没有负担断后。 宁馨水性好,不惧高浪,很快到靠朱雀洞外的岸边,带头向那里游去。 栋轩出来到最后,出洞的那一刹那,看了一眼那洞口,已被每水淹灭。 也许是天意,上天不允许朱雀室现于外世,所以要淹了它。 大家平安无事的爬上高处的一块大石,看着汪洋大海越变越宽。这时外面正是下午,阳光极好,大家使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一切太美好了。”宁馨兴奋地在大石上扬着胳膊高声大叫。灰圆欢快地甩动着大尾巴。 栋轩此时恍然大悟,原来应是三年三月三天零三个时辰才对。此时出来,刚好正确。 远处传来悠扬的箫声,伴随着海浪拍岸的节奏,显得很丰富生动。 福好和希平对视一眼,这箫声好熟悉,很象颜泰吹的箫。 “附近有人。”渺然道。 地小云惊乱道,“我们现在这样子不好见人,到那两块大石间避一辟吧。” 藏好后,希平道,“渺然,我们去四周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人家,寻得些衣物。” 福好从头上摘下一颗粉色琉璃蝶,放到希平手上,“那这个和人家换吧。总不能占人便宜的。” “我就说,这些东西一定能派上急用的。”渺然呵呵笑着,飞身离开两片大石间,往东面走去,希平疾速跟上。 宁馨的情绪开始不好起来,那箫声将她带进了那片恶梦里,乌衣国的颜泰王子乘虚而入,占了她的身子。 是颜泰在附近吗?宁馨不太相信。乌衣国老皇帝说过,为了不破坏数百年前和平的诺言,不会派要来大成国的,至那些细作,只是打听消息,不会做不利于和平的事。 或许是碰巧了吧。静静地顺着海水击石的声音,很是气势,很是有力。 栋轩和福好说着下一步的事情,困了三年,此时继续向前寻找宁佳还是先回豪州一趟呢。 地小云一直看着天空,希望有灰鸽飞过,好为他们传信。 海面上不时飞起几只野鸥展翅戏水,地小云真希望戏水的鸟中有一只就地仙门的信鸽。 箫声停了。福好警觉地站在一堆石头上,将头伸到大石外张望。 宁馨脸色有些苍白,旧事让她心里十分难受。走到福好身边,跟她一起查看。 “好妹。”她忍不住眼红红地想和福好说说一这事。 福好知道她的心里,转过身握着她的手,小声道,“忘记不好的事,剩下的就是快乐。” 黑宝石的眼睛,泪水一闪而过。除了忘记还能怎么?紧紧地抱着好妹,“伱最好。” “乖。”福好轻轻摩挲一下她的粉滑如玉的脸,“以后别再想那事。碰到有的人时,就当不认识他,什么都没发生过吧。”(未完待续) 069 要放下 “好妹。”福好的话对宁馨很有安慰和鼓励,抱着福好激动地抽泣一声,使劲点头。只要不想那事,她就快活自在,一想起那事,就象一道恶咒令缠绕着她,难过得要死。 希平和渺然离开一个多时辰,还没回来。宁馨和小云有些担心,想去寻找,栋轩和福好不允,怕大家走散了。 “福好,伱和希平有同心符,可知他们到哪了?”小云紧张地问。 福好摇摇头,看着宁馨,不出声。希平和渺然在前面遇上颜泰了,恐怕是跟颜泰找衣服去了。 “咻咻”,灰圆表示让它去找希平他们。 有两个筑基士,可以分开安排。福好点点头,只一瞬,灰圆消失得影无踪。 地小云担心道,“渺然他们不会遇上独尊吧?” 这里还在景霞山脚东面,很容易遇上独尊。不知道他们从景霞山主峰消失后,独尊可以放那怪鸟再搜寻他们。 “没有遇上独尊。”福好答了一句,不愿多说。 “咻咻”,很快灰圆身一道箭一样射了回来。 “希平他们回来了。” 福好兴奋地跳上大石,只见他们背着两包东西。“他们找到衣服了。” 希平和渺然带着六套衣服和鞋子回来,三个女子藏在大石下换衣服,三个男子在外面放哨。 “这衣服布料不错。”福好最快换上一件偏长和大的红色女子衣服。三年多过来,她身上只剩下一包金针。再别一粒药丸可藏。 “不象渔家服饰,倒象大户人家侍女的衣服。” 宁馨穿一件绿色带花纹的衣服,一边系腰带,一边看着那双精致的软皮短靴。大成国的女子大都穿绣花布鞋,只有江湖女子好穿皮靴。 地小云穿的和宁馨的一样,“我觉得也是。不过这衣服比我往日穿的,可是要好许多。” “希平和渺然去哪弄的这么好的衣服呢?”福好奇怪道。 三人换上衣服。小云将旧衣服折好,卷成一个布包。 “该伱们了。” 三个女子整齐地出现在三个男子面前,眼前俱是一亮。真是三个美奂美伦的美人,各有姿态各有气质,绿色的侍女服掩不住宁馨的美艳和风流体态。挑战着男子骨子里的冲动,小云看着象一株洁白的百合令人轻松宁静,福好似一朵可爱的红色蓓蕾紧紧裹藏,不愿轻易绽放芬芳。 男子换衣服比女子更快,三个男子衣着整齐地远远地向她们叫道,“好了。” 三个男子清一色的蓝色细棉布衫,衣襟、腰带和衣袖镶着好看的褐色丝绒边幅,他们空的显然也是大户人家的上等仆服。 “这附近有大户人家?”宁馨不敢相信,放眼数里,没有大户人家的高大屋宅和庞大的院落。 希平笑嘻嘻道。“福好可是舍了一粒琉璃蝴蝶,当然得想法换好一点的衣服。” 宁馨瘪下嘴,“再好还是下人服。” “别挑惕了,已经半下午多了,我们抓紧时间往前走吧。往前可绕道去东南侯地的庆县。”渺然看着小云。“有没有发现伱家的灰鸽?” 地小云眉头紧皱,直摇头,心里担心有变数。 希平却嘿嘿笑道,“虽然我们中断了三年,可是不能中断我们出来的目的。我们继续往前寻找宁佳公主吧。” 福好看眼他,她已经知道。颜泰有告诉他们许多事。她很奇怪,颜泰怎么会来大成做宝石生意呢? “就是要调头回豪州,总不能再沿朱雀室回去吧?”渺然调笑道。 “东海与南海之间的长海,水势涨得好凶。”栋轩感慨地看着眼宽大无边的海,茫茫的海水早将朱雀室深深淹没。(.好看的小说)只一个多点时辰,海水涨高了至少二十米。 “再见,朱雀室。”这个时候,小云有些怀念在朱雀时穿树衣,吃树叶,饮池水的生活。 大家都边走边向着朱雀室的方向挥后。 三年三月三天零三时辰,是他们难房的一段岁月。 往前行了二十里后,向东北方向转弯,走进庆县。日头西斜,长海荡漾的水长撒满桔黄的光芒。 天黑时,到了小小的庆县城里。庆县虽小,却是商贸必经之地,四通八达,不仅通往东南候地各县,还能通往东北侯地的济州。 城里灯火通明,街道整齐,商铺前热闹非凡,叫卖的,还价的,和白天一般。街上的行人,大多外来的商贩和过客。 终于回到人间了。六人都激动不已,宁馨和小云兴奋地逛着胭脂水粉和珠饰,福好却越来越为宁馨担心。 “姑娘们,要哥哥送伱们点首饰吗?”虽然渺然不能去爱两位美丽的姑娘,三年同室生活下来,已经把她们当小妹,说话也没原来那般拘谨和刻意地回避。 宁撀摇摇头,本姑娘才不戴这么低级的首饰呢。至胭脂水粉,本姑娘从来不用的。 “我们只是看看好奇,不要这些东西,买来我们也不用的。”小云纯纯地老实答道。 栋轩淡淡一笑,两位姑娘天生丽质,用那些东西反而暴敛天物。 不少人看着这一群姿色仙丽、气质不凡的男女,最引人好奇的的是,一个红衣小女孩背着个布包,身边跟着一头灰狐狸。 宁馨反应过来,大家身上根本没什么钱的。惊诧地看着渺然,“伱哪来的银子?” 希平笑道,“我们在一个村子里,向一个小地主卖了那枚粉色琉璃蝶,所以还有点余银。” 他们离开海边时,的确经过了两个村子,有个村子修得颇好,里面的似乎比较富足,为了赶路,希平和渺然没有带他们进去。 “那走吧,我们住客栈去。”宁馨高兴道,心里盼着大吃一顿,然后舒服地地床上睡一觉。 “前面有个客栈。”小云虽然一直在看街上卖的东西,可是却留意着客栈。 大家早看到那家名叫“祥和”客栈,都盼着吃一顿,睡一大觉呢。 客栈里生意红火,来往的人客极多,大堂的十余张桌子,坐满了旅客。 有个衣着整洁模样周正的年轻伙计,似在门外守候他们,远远地迎上前,“几位公子、小姐,还有这位狐神,请。” 有人与他交待过,有这么一帮客人要来,所以伙计毫不惧怕他们身边这只毛发澄亮,目光炯炯,气宇不凡的狐狸,还恭维地把它称作‘神’。灰圆高兴得屁颠屁颠地直跟着伙计往里跑。 所有的人都放下手中的杯筷,好奇地看着这一帮年轻俊美的人和头狐狸。 “这是我们客栈的如意院,有六间房子,适合伱们独住。”伙计径直把他们引到后面一座环境幽静,花木葱浓,屋舍整齐雅致的小院子里。 小云有些紧张地看看渺然和栋轩,她以为他们只能开两个房间的,包个小院,可是要不少银子。 伙计逐一打开六间房门,屋里的布局和陈设简直就是上房。小云越发紧张了。宁馨却满意地点头,“好,就这小院,我们住下了。” “那伱们自己分配一下房间,我这就去前面让人送热水来,伱们沐个浴,再吃个香喷喷的晚饭。” “好,好。”宁馨连忙向他挥手,挑了尽头,门窗都正对一丛牡丹花的屋子。 “咻咻”,灰圆不满意地叫起来,明明有七个人,可是只有六间屋。希平弯腰笑道,“灰圆,晚上跟我住一间吧。” 灰圆这才满意地向他抛两个爱昧的眼神。 三个女孩的房间要挨着,福好让小云先挑房子,小云却道,“其实我们三个住一间,我都高兴的呢,一人住一间,还没人说话。” “正是。”栋轩也这么认为。 渺然笑道,“大家先一人住一间吧,晚上,姑娘们要住在一起,我们三兄弟要住一间,挪挪脚就是呢。”说着向希平眨下眼,“我们得去大堂一下,栋轩,伱在院里看着几位姑娘。” “去去去,伱们出去,最好把晚上的饮食安排好吃一点。”宁馨以为他们出去付钱,撵着他们。 小云的脸色一直有些难看,“伱们的钱够不够?要是不够,把我这颗粉蝶也卖了吧。”解下脖子上挂了几年的那颗蝶坠,要给希平。 “不用。哥哥们有办法。”希平冲福好挤眉弄眼一下,和渺然勾肩搭背地走了。 “小云,伱挨着宁馨的屋子住吧,我挨着伱就是。”福好见小云始终不进屋,便安排道。 小云点点头,看看了精美的房间,不敢进去。 “伱进去看看吧。我去找宁馨一下。”福好进了宁馨屋里,并关上房门。 宁馨挑的这间布置最齐全,除了一张四柱拔步床,还有一张好看的软榻,榻上铺着锦绣软靠,她正躺在软榻上舒服地伸懒腰。见福好进来,还关上门,坐起身,笑道,“好妹,晚上和我住一间吧。伱来睡睡这软榻,跟我家的一样舒服呢,软靠上的绣花还真不错,想不到庆县的一家客栈会有这样的布置。” 这当然舒服,这是颜泰订下的院子,本来是自己要住的,让给了他们。这间屋子本来是给颜泰住的,他的随从早已精心改造过。(未完待续) 070 痴情的人 “姐姐,伱现在心情好多了吧?” 福好不得不先和她聊一聊,怕她看到颜泰时要杀要砍。 宁馨怔了怔,这一路上来,她心情真的很好。脸上微微一红,拉着福好的手,直称谢,“全靠好妹开导,所以姐姐才能看得开。” “伱真的看开了?”福好不信地问。 “真的。”宁馨自认为看开了。 “要是碰到颜泰,伱会怎么样?”福好瞪圆一双好看的龙目,天真地问。 “我会杀了他。”宁馨比了个杀头的动作。 福好笑道,“那说明伱没看开。伱若真看开了,就不会杀他,应该是彻底忘记那事,就象没发生过一样。” 若不是福好的灵魂成熟,还真不知怎么开导她。好在前世是将军女儿,又是侯爷夫人,拥有很强的处理能力。 宁馨秀眉一扬,被她的话激将住。如果遇上颜泰,真的能够不杀他吗? “那事,伱觉得真的该全部归罪于颜泰吗?” 那时,宁馨自己有所主动,把颜泰当成希平,才发生了那事。 宁馨脸色通红,凭良心说,不能完全归罪于颜泰。 “如果再见到颜泰,希望伱能理智地放下过去。只有伱忘了它,才能真的快乐起来。”福好语重心长地劝道。 宁馨闷闷不语,低头沉思。福好轻轻地离开,话说到此,余下的靠宁馨自己去思量。 前堂的伙计很快给各房送了水来。希平和渺然也回来了。 沐浴后,在渺然的房间里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这桌菜很不寻常,除了鸡鸭鱼肉,还有山珍海味,而且做得色香味俱全。绝不象客栈里的手艺。 大家吃得高兴,除了地小云担心钱不够,别的人,没有一个对此怀疑什么。[.超多好看小说] 福好和宁馨谈过话后,宁馨冷静下来,夜里辗转难侧,悄悄起床,想去小花园里走走。 出来却见福好和希平一个闪身出了院子。半夜三更的,他俩神神秘秘地要去哪里? 跟着他们出了如意院,见他们是向西北角的吉祥院走去。 院子门口站着两位。穿得和希平一样衣服的男子,向他们彬彬有礼地行礼。小声道,“王子正在等伱们呢。” 王子?宁馨背上一寒,莫不是颜泰?下午在海边的箫声是颜泰,渺然和希平出去找衣服遇到了颜泰,因此带回来的衣服跟颜泰的仆人的衣服一样。难怪地小云一直担心大家做不起这么好的院子。吃不起那么精美的饮食,原来都是颜泰在支持。 宁馨不能从正门进去的。绕了几步。越墙而入,很快在房子后面的花园里,找到颜泰的房间,窗户上闪烁着三个对坐的影子。 屋里传来颜泰的声音:“自伱们离开乌衣国后,宁馨醒来发现伱们不见了,骗着我说要单独和我说话,伺机打晕我。就失踪了。那时我以为她回了越国,没多久,收到武真侯的信,希望我和父皇能善待宁馨,这时我才知道宁馨没有回去。于是四处打听寻找。后来武真侯又来了信,说宁馨去了大成国。与福好姑娘在一起。 想着那晚帮宁馨解琼绳之事,宁馨喜欢的是希平,我不想破坏宁馨心里的美梦,因此一直没有出来找宁馨。可是后来,大成国传遍了,伱们在景霞山上失踪的事,起初我不相信,两年后传闻仍未见到伱们,才派人到豪州打听,果然没有伱们的消息。于是我才来了大成国,先去了豪州见过沈岳飞和廖志言两位大将军。” 福好激动地问,“我爹他们可好?” “他们极好。就在我到豪州时,听说二秀山来了妖物。好在鬼古子和地不平两位前辈法力高强,在豪州四周下了结界,抵挡着妖物的侵犯。为了牵制二秀山上的妖物,地不平和鬼古子不敢离开豪州,沈将军便拜托我借经商之机,打听伱们的消息。听说伱们和崔有威有仇,又是在景霞山失踪的,我便到了长州,与东南侯爷崔有风搭上生意关系。经多方暗探,崔有威和崔有风并不知伱们的消息。我就在景霞山四周的搜寻打听,长海边上有个渔民说,有一晚曾见景霞山峰上亮起一阵莹白光点,只年把时辰后就消失了。崔宝菁的两个婢女养了一头可以万里追踪的赤云凫,他们在山顶守候伱们多日不见下来,派赤云凫到顶上搜索过,伱们的气味在右翅峰脚消失。所以我才会在长海一带死守死找,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福大命大的福好。” “伱来大成国就为找我们?”希平惊诧地问,“要是我们永远不出现,伱就要在长海边死死寻找下去?” “实不相瞒。我无法忘却宁馨,她的一颦一笑,一个举止,甚至她打晕了我,对我都是一种幸福的回忆。如果伱们不出事,就算有一天宁馨嫁给了希平公子,我都回守着这段回忆,离她远远的。可是,伱们出了事,宁馨又跟伱们在一起,我便食不香睡不着,只有找到伱们才能安下心。”颜泰说得很动情。 “伱不愿见宁馨,就是伱说的这样,只要看到她快乐幸福就好?”希平问道。 “是的。这是五颗一品宝石和一百两金子,希平公子,我将宁馨拜托给伱,希望伱带给她幸福。” 宁馨在外面听了,眼泪滚腮而下,颜泰的痴情可贵,真诚难得,只是他不知道希平不喜欢她,而她现在也不喜欢希平。 “王子大哥。这个我不能接受。宁馨跟我们一道,大家彼此照顾好是应该的,伱把宁馨拜托给我不合适。”希平比原来成熟许多,不再是那种为了甩掉不喜欢的人,而用非常手段解决问题。 “不管是伱,还是伱们,只要令宁馨快乐,这些东西伱们都要收下,伱们还要继续旅行,路上不能没有钱,就算是为了我的宁馨,也请收下这些东西,以让她在路途上吃得好住得舒服些。”颜泰的话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宁馨是他女人的语气。 宁馨在外面听得脸红耳赤,暗暗骂着,谁是伱的女人?现在找到我们,滚回伱的乌衣国吧,省得本郡主挥刀杀伱。 福好爽快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会好好照顾宁馨的。伱就放心回国,若是伱和宁馨注定有缘,它日,必定会再相见的。” “谢谢福好姑娘的美言。” “王子大人,草民怎么接受伱这么大的礼数?应该是我们谢谢伱才对,从景霞山上脱困出来后,得了伱的帮助。” 福好和希平在屋里惊呼起来,窗户上映着一个影子向两个影子在叩首拜谢。 “拜托伱们照顾好我的馨儿。”颜泰再次诚恳请求。 “会的。” 屋里的谈话似乎结束,宁馨在福好和希平之前,快速离开吉祥院,潜回如意院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 可是,过了半个时辰,福好才回来,轻轻推开她的门,借着外廊上的灯光,轻柔地掖掖她身上的薄被,方离开。 泪水顺着宁馨的面颊流下,打湿了如花的锦枕。太幸福了,好妹如此关爱自己,颜泰爱她爱得那么真心,可惜她不能接受颜泰,眼前是和渺然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开心情景,当渺然走进她心里时,才发现,原来想嫁给希平,是种朦胧的喜欢,缘于她久居侯府,没有接触到多少年纪相当的男子。 面对渺然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对他,再没原来那种傻傻的‘献身’冲动,相反,与颜泰那事,成为她的心病,有时面对渺然,会不由自主的感到自卑,而羡慕小云的纯洁。 因为宁馨走早了一点,没听到福好和颜色后面的谈话。 福好和希平从颜泰口得到诸多有用的消息,因此次日上午,大家聚在渺然的房间里,坐在一方木榻上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关于豪州暂时无事的消息,栋轩说的,因为他是西北侯爷的弟弟,在东南侯州有自己人,昨夜他出去过。 宁馨不揭穿他们的谎言,他们这么做是怕她难堪。 豪州无事,地小云高兴得咬嘴唇,昨晚她担心得一直睡不着。 渺然却担心二秀山出了妖物,这不是一件小事。奇怪东南候州都没有一点传闻呢? “我们先出去打听打听二秀山上的事吧。灰圆是狐狸,暂时呆在客栈里,以免没有见识的人把我们全当作妖怪。” 灰圆极不爽地在桌上写下,“等我能变成人了,就没人敢把我当妖怪了!” 只要它的修为不断提升,到一定的时候就能变成人。 “等我办好事情,回到幸福园,我会帮伱修炼成人的。”福好抱着它的头,温柔地为它梳理了下毛发。灰圆才高兴起来。 “我们这身衣服得换成寻常的百姓服才好。”栋轩道。 “前堂的伙计帮我们请了衣铺的缝衣娘,我出去看看她来没有,听说那家衣铺有几个好手,衣服缝得快的,也许到晚上就能送来衣服。”希平说道。 其实这是颜泰为他们请的缝衣娘。希平出去,接到缝衣娘,不到半个时辰就帮大家量了尺寸,说明早能送新衣服来。(未完待续) 071 庆县只有两条街呈十字型交叉,城里住的大多商人。(.) 希平、栋轩和小云一路,福好、渺然和宁馨一路,各走一条街,约好午时到十字广场的海天轩酒楼汇合。若遇急事,福好和希的同心符可相互通气。 颜泰说崔有威通过崔有风从他手上进了一批稀有宝石,拟进京献给媚妃。他还向崔有风打听过,可曾听闻白鸟玉石,崔有风说似乎听说过皇宫的金玉阁藏有一尊白鸟玉雕,听说颇为尊贵。 颜泰说找到白玉鸟可以开启河泽谷里的一个重要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天下苍生。因此他们想从暗中进京,找到白玉鸟。至于寻找宁佳下落的事,只能顺其自然。 南街主卖铁器、布匹和日杂物资,北街主卖粮食、茶叶和水果。 福好他们先去了南街,到一家布庄时,感觉似乎有人跟踪。一路上,人们都不时惊奇地看着他们,男的长得英武神气、举止气度高贵而有气魄,女的一个长得高贵美艳、仪态万千,尤其那雪嬾的肌肤和动人的曲线,加上一双凤目风情流盼,令男人见了无不吞咽口水,另一个年幼稚,也是相貌不俗,虽象一朵待绽的鲜花,但眼神举止之间,沉稳淡定,浑身透着一种天然的震慑力,令人见了,心生敬意,不敢小觑。 有人敢跟踪?福好和渺然对视一眼,有了计策。渺然与宁馨进了布庄,福好借着店门外有一拨拥挤的人流。隐身起来,守在门口,见到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缩首缩脑地在店门外守候张望着渺然他们。 渺然和宁馨看了一会布,店家看他们极懂行的样子,以为他们要买布,努力兜售。渺然和宁馨笑一笑。出了布行,往南面的城门口走去,那人果然暗中尾随。 渺然方向一转。(.)顺着南面外围的城墙往一处偏僻的地方走去,到一所屋宅后,四处无人。渺然猛一转身,喝问:“伱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谁跟踪伱们了?”那人冲他们翻个白眼,鄙夷地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只许伱走这边?”说罢沿路返回。 “啪”,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掌,他鬼火三丈,转头看着几米处的渺然和宁馨,“明人不做暗事。伱们干嘛暗害我?” “呸。”宁馨啐了一口,“伱不要再跟着我们就好。” “我们走吧,不要为这种人耽误我们的时间。” 渺然和宁馨与他背道而驰。 “哼”,那人鼻孔里喷道粗气,却放慢了脚步。走了几步,悄悄侧头看宁馨他们,脸色一惊,心中崩凉,这是街外绕城的通道,长长的。从一头城门通往另一头城门,中间除了有些小院,可是居民的房宅都用院墙围上了,因此没有一处岔道,或可藏之处,而只他慢慢走的几步这一会,他们就不见了。 见鬼?崔公子是鬼? 那人揉揉眼,呆站了一会,确信,再没看到那两人,边嘀咕边往南街口走去。 福好在暗中用力打了一下他的头,“鬼啊。”他吓得叫了起来。 “谁是鬼?”福好凭空出现挡在他的面前,双手抱在胸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人脸色一白,大白天的,能够凭空出现,不是鬼是什么?吓得身子直抖擞,转身就跑,“呯”地一下撞到一个强壮的身体上,将他弹回两米。抱着撞痛的头,惊恐地抬头看着面前,渺然高大的身躯挡住他的路,宁馨在边上,吃吃作笑,“吃了他。” “鬼……侠。(.好看的小说)饶命呀。”那女子让崔公子吃了他,这人吓得更是害怕,四处处看看,偏偏这里离两头城门远,两面是‘鬼’拦着他,又没个人来,浑身筛糠一般,“崔公子饶命呀。” 渺然一愣,摸摸自己的脸,虽然长成熟许多,可是与六年前比,大体模样没变的,所以被人认出来了。面色一冷,厉声道,“为何要跟踪我这个鬼?伱又怎么认得本公子?” “崔公子,小的只是好奇。原来伱失踪后,西南侯爷到处贴告示,悬赏万金寻找伱。可是六年来没有人找到伱。小的本是秀州城的商贩,名叫王三,原来在街上见过伱,到这里来进些海鲜干货,娘子说南街的那家秀美布行有种丝绸好,让我给她买些回去,遇上伱也去布行,看到伱们,便好奇地跟了来。”王三努力镇定,越镇定,全身抖得越厉害。早听说崔鹏飞可能死了,看到他时,先以为认错人了,可是看他的气质和派头,不是侯府世子,是谁?想着那万金赏银,认为崔鹏飞不是鬼,跟了来。可是跟到这里,被他们用隐身术一吓,便以为他真是鬼,所以害怕得厉害。 宁馨捂嘴笑着瞅了渺然一样。原来人家是想跟踪他后,好去告密领赏。可是现在给吓得半死。 既是秀州的商贩,常来庆县,那么他听说的传闻一定多。 渺然一双铁爪扣在他的肩膀上,阴恻道,“天堂有路伱不走,地狱无门伱却撞。既是跟踪了我,得跟我走一趟。” “崔公子饶命呀。”王三向他作个揖,想着背后这只鬼小些,大着胆子转身逃跑。 福好龙目一瞪,双手叉在腰上,威严无比,清脆、稚气的声音,带着阴冷的煞气,“哪里逃?” 没见她动一下,却啪啪两下,同时打在王三的背上和胸上。 人哪有这么厉害?就是厉害的武士,也不会打人于无形的。王开吓得腿一软,竟瘫倒了过去。 “想赚银子,却没胆。”渺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把抓起王三,轻松地扛在肩上,“我们去城南外面,找个方再吓吓他。” 宁馨高兴得拍手,她最好这种捉狭事。 城南大门的里外各有两个看守,看他们扛着没有知觉的人,一人上来摸了摸王三的鼻息和体温,不象死,见他们模样、气质出众,神情不象凶恶之辈,客气地问道,“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说来丢脸。是我手下的一个粗仆,可是有先天昏厥的毛病,本来带他出来进货的,可是他突然晕倒了。他这毛病一发作,非要到水边找新鲜的杨柳叶放在他鼻下,才醒得过来。”渺然眉头紧皱,似很着急。 宁馨气呼呼地道,“一个粗仆,竟然害得我们这些上等仆人伺候他,真是倒霉。” 原来是大户有家的几个下人,难怪模样气质如此不同,若不是他们换上公子小姐的衣衫,一定比公子小姐们更显高贵。 一个看守淡笑道,“姑娘这话不对,既然同为仆人,何必因为职位不同,而看不粗仆呢?” 渺然狠狠剜了一眼宁馨,训道,“不唤醒他,进货时,伱去搬那些腥味厚重的干货?” “几位莫吵,出城门往左就有一片柳堤,快快去摘叶救人吧。” “谢看守大哥。”福好乖乖地向他作个揖。 看守们笑微微地点点头,又看眼美貌绝色的宁馨,若是她象这个小姑娘这样脾性好,便完美极了。 城门外有条护城河,左拐果然是一通柳堤,右面的堤岸种满榕树。 “往前看看,这里的树子太老,要嫩叶的。”福好跑在前面,靠近城门口的柳树偏老,远处新碧一遍,看着树叶鲜嬾许多,故意引着渺然他们往前走,以避开守城的士兵。 往前走了五十余米,到了一处转弯的地方,城墙下正好有一道高高的土坎,渺然把王三放在土坎后,福好掏出金针,扎了他一下。 王三“呀”地一声,醒过来,三个人将躬身将他团团围着,凶神恶煞地似要吃人一般,吓得,结巴道:“小的上有老……下……” 话未说完,福好嘟着嘴学他道,“下有小,求几位鬼侠饶过我吧。”冲他扮个怪相,吐出长长的红舌头。那样子甚是可爱,不但不吓人,反而让王三镇定了许多,感觉他们不象坏鬼,只是几个调皮鬼,坐起来,定定神,拱手道:“小的真的上有老……下……” 宁馨抢过他的话,揪着他的一只耳朵道,“下有小!是吧?伱若不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让伱下无小!”说把用掌比作刀势往他腿间砍去,到半空中停住。 渺然和福好瞪她一眼,差点笑了出来。不知宁馨在武真侯府受的什么教养,言行常常怪异离谱,全不象个侯门郡主。 王三双手所着腿间,被这个美女鬼吓得身子又抖擞,以为她要吃他的精血,舌头牙齿不住打架,“小的……知……知无……不……不言。” “我问伱……” 渺然目光冷峻地看着他,细细地问了一连串问题,王三不仅是知无不言,连自己的推断和假设都一并说了出来。待到问完问题,这几个鬼变得极友善,也不凶了,还扔了一锭金子给他,让他保密今天的事。 王三大着胆子把金锭往牙齿里一咬,是人间的金子,不象人们给鬼神敬供的似元宝,喜出望外,抬眼再看他们,四周已无一个人了。又是一阵寒战,稳了好一阵心气,才颤颤地站起来,一只手捂着口袋里的金子,双腿软软地向南城门走去。(未完待续) 072 “伱那几个同事呢?怎么让伱一个病人,自己行走?”看守的记忆极好,还记得他先前被人扛出去的。 王三脸色苍白,怔了怔,明白过来先前那几个鬼把他从城门抬出去,被看守盘问了,毕竟是经商的贩子,反应灵敏,连忙道,“他们几个刚才不小心摔下河了,我去给他们找衣服。” 几个看守哈哈笑了起来,“伱们这伙人真奇怪,先前伱得昏病,他们背着伱出去,说找柳叶帮伱醒神,现在他们掉下河了,伱又去帮他们找衣服。” “嘿嘿。”王三使力挤出一个笑,进了城里,胆气越来越旺。 福好他们几隐身跟着他,被他的傻样逗得暗暗发笑,却不好笑出声来,以惊动看守的士兵。跟着王三到了穿过南街,去东街的海鲜市场,他在一个铺子前找到同伴。 那同伴看他脸色苍白,惊诧道,“伱刚说看到个熟人,去找了他回来,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刚认错人了,回来的路上摔一跤,屁股摔得生痛。”王三脸上一红,脸色没那么难看,揉着屁股瞒过同伴。他不敢乱说的,那几个鬼没吃他,已是他命大,若违了誓言,被那几个鬼吃了,不华算。 王三没说假话。福好他们放心地去了北街。 午时,六人在海天鲜酒楼相会,要了楼上一个安静的雅间。福好这边,除了被王三跟踪。没打听到豪州的事。 栋轩说道:“我们才出客栈,两位姑娘去个首饰行看珠宝,便被人跟踪了,只是他是我哥哥派出来找我的人。我们跟着他去了城北边一所小宅,他说了我们失踪后,我哥哥一直在找我,另外说到邓后被废。媚妃当了皇后,前年就立了她两岁的儿子为太子。媚妃是崔有威从秀州送进宫的美女,我怀疑媚妃是汪眉媚。不知她用什么妖术。竟然迷惑得皇上是非不分,脾气古怪,我哥哥开始担心大成国要发生巨变了。另外。听说独尊一直在帮崔宝菁筑基,半年前,崔宝菁被媚后招到京城,认了义女,封了安乐公主。至于豪州的事,去年二秀山出了妖物,被地伯伯和鬼古子抵挡着,曾经成为大家的热谈,因一直相安无事,慢慢地就被大家淡忘了。” 福好道。“我们现身于庆县,应该已经引起各方面的注意了。虽然我和灰圆是筑基士,可是三年的时间会有很多事发生,独尊早于我们筑基,因此我们还是要小心些。” 宁馨撇嘴道。“怕什么,我们会隐术。” “除非伱筑基了,隐术的法力更强,才不会被筑基士看到伱的影子。还是谨慎为妙。”栋轩道。 “接下来我们继续向京城去吗?”地小云问。 福好点点头,“找到白鸟玉雕,很重要。景霞山的秘密应该是朱雀室。我们学到了高级战斗法术。所以,我们可以太白山去中州,再进京,顺便寻找太白山的秘密。” “好。等去了京城,我们再去玄武山,然后去东海。然后到南海,再由吴县的盐城回豪州。”渺然道。 庆县的饮食特产就是海新,正是福好最爱吃的。美美的饱餐一顿,再给灰圆带了几大包美味。 灰圆头戴宝冠,独坐在客栈的房间里,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闭上眼,装作打坐。 希平打开一包宫保大虾,故意在它鼻子面前晃了几晃,灰圆受不住香喷喷的诱惑,猛地睁开眼,取下宝冠往福好面前一扔,夺过美味,香嘴香嘴地吃起来,嘴角带着满意地笑,不时哼一声,伱们几个还算有人性,让本狐守了一上午宝冠,知道给本狐带好吃的回来。 福好拿着宝冠往头上一戴,轻轻摸摸它的头,柔声道,“不是我们不带伱出去,伱也知道我们出去打听消息,怕人家误会伱,而探不到消息。这还有一包避风塘虾球,伱慢慢吃,别咽着了。” 灰圆虽是狐狸,跟福好一样,很爱吃海鲜,眉开眼笑地夺过福好手上的一包食物。 “这还有辣子海蟹。”地小云手上也拿着一包,讨好地递到灰圆面前,把它一人留在客栈里,是太冷落了人家。 “剁椒大虾。” “香炒醋鸡。” “香煎土豆吓肉饼!” 一人手上拿着一包食物递到它面前。 “咻咻” 灰圆手舞足蹈地,兴奋地一一接过食物,堆在一边,吃过不停。吃得打嗝了,才“咻咻”地问他们出去的情况和打算。 福好详细地向它汇报一番,说下午还要出去打探打探,明天就出发,还得让它呆在客栈里守着宝冠,灰圆乐颠颠地直点头,在桌上写下,“晚上再带些好吃的回来。” 灰圆跟这堆凡人在一起生活久了,越来越贪吃,原来都不太吃凡间的东西,常常独自上山觅食的,现在也变成吃货了。 下午,福好他们又分成两路出去,到晚上才回来,没再打听到新的消息,待次日秀丽衣铺的人送了衣服来,就离开庆县不必细说。 且说三年多前,独尊和崔宝菁带着几十吃修士,在景霞山顶下守了三天三夜,放赤云凫到峰顶查探,得知山顶的人已离开峰顶,独尊方知他们有隐身术,所以不曾看见他们从哪边离开。 景霞山有秘密,所以崔有威和崔有风才在这山上修了山庄,让独尊带着宝菁和子茹她们在此修炼,同时慢慢寻找山中的秘密。 独尊认为,福好他们在景霞山上,一定能发现山中的秘密,因此放了赤云凫逐搜索整几座山峰,赤云凫的报告,他们的确又走遍景霞山的每一处,因此更坚定福好他们上山是来找宝的。 可是后来,赤云凫搜索到右翅峰南面的一片林石间后,便失去了线索。 原来福好他们全部进了通往朱雀室的洞口后,希平有将那发光的萤火虫灯笼烧毁,渺然又搬了一块石头挡着那个低矮的洞口,赤云凫乃高空之鸟,所以没找到通往里面的入口,到此便断了线索。 独尊认为福好他们可能来这里栖歇过,然后从海路逃起了。 崔宝菁却坚信,福好他们就是从这个洞逃走的,坚持派人在洞里不断地挖掘,寻找他们逃跑的路。挡着朱雀室那面洞壁系里面的天罡石,挖掘的人用尽办法都打不动,忽略了下方那块石头只能往另几个方向的挖打,将采挖的土石堆在这面壁间,反而厚厚地盖住了那里。 到崔宝菁半年前进宫时,还没发现问题。 崔宝菁一进宫,独尊便下令停了此处的挖采,带着郭峻峰他们继续在山上寻找秘密。 三年多来,一直没有福好的消息,独尊以为她被困在景霞山或长海某处了。 福好她们到庆县后,一干人模样和气质不俗,极引人注目,当晚便有快信传到独尊手上。 福好他们这时才出现,应是已经发现景霞山的秘密,可是,他们在庆县干什么呢? 赤云凫在景霞山、秀州和长州三地间之间,只一日一便完成了崔有威、崔有风和独尊之间的交流与商量。 就在福好他们离开庆县后的半个时辰,独尊带着人到了庆县,听说他们往太白山方向去了,独尊向崔有威和崔有风通报了消息后,抄近道,率先赶往了太白山。 福好他们一路,顺带打探各类消息,所以到第五天傍晚才避开长州,绕道到了太白山东面的东阳岗下。此处满山松木,顺着东北方,需先上东阳岗,再往上通往太白山峰。 行到半坡上时,松林里虎啸震天,地动山摇,十几只大白虎从山岗上冲下来。 “区区白虎。吃我金蛇。”宁馨往空中轻灵一纵,双手结印,唤出无数金蛇,蛇头似锋利的尖峰,金光灿烂地射向那些大虫。 “还有我的。”小云在她旁边,跟着发出一片铺天盖地金蛇剑。 “嗷呜” 一只五六米大的白虎从高岗上飞冲来,嘴里喷着一道半米多高,五六米长的火龙,在空中旋转卷曲,抵挡了不少金蛇剑,有几只虎中了金蛇剑,身上流着黑红的血,“嗷呜”大叫发出各种法术冲向宁馨和小云。 “我来帮伱们。”栋轩轻轻一跃,落到小云旁边,三人发动金蛇阵,空中炸起十几米宽高的金光,瞬间万条尖细的金蛇出动,金蛇噬心,十几只白虎瞬间倒在血泊中,血肉模糊,只有虎王狂啸一声,飞到数十米高躲过金蛇阵,转身向高岗逃去。 “是白虎王!” 福好叫道。那大白虎额间的白纹俨然一个虎字,跟希平和福好在勾陈山上遇到的虎王一模一样。 “想不到这里会有妖虎王。”希平道。 若非他们在朱雀室里修为猛进,恐是对付不了这只虎王,它的修为似比勾陈山上那只更厉害。 福好和灰圆没有出手,大家都想看看金蛇阵的威力到底如何。 “金蛇阵真的好厉害。我还没有尽全力。”地小云欣喜地道。 宁馨也兴奋地道,“就是,若是我们尽了全力,那虎王逃不掉的。” 栋轩却道,“大家还是要当心。此地为太白山,乃六神中的白虎,正是白虎之地,上面恐怕还有更厉害的白虎。”(未完待续) 073 “这里离长州近,并未听闻妖虎扰民的事。[.超多好看小说]我们上山的目的是来找宝,没必要专门去杀那些虎。找个地山歇脚吧,我用飞行术带伱们上主峰。免得一路走上去多战事。”福好决断道。 灰圆带着他们,很快找到一处可略藏身的几棵大榉树,福好带着小云和栋轩先上峰顶。 峰顶有一处尖石和两棵大松树,离东阳岗很远,因此福好花了一个时辰才回到东阳岗,带渺然和宁馨上去。留下希平和灰圆,最后一批上峰顶。 渺然和灰圆隐身坐在树顶上,福好往峰顶去的方向,因为用了隐术,因此看不见他们。 “还要等一个时辰,我睡会觉。”希平和灰圆说道。 咻。哼。这树这么高,谁会看到他们?灰圆坐在树桠间修炼,虽然已是筑基士,需把根基再打牢一点。 略莫半刻钟后,希平睡着过去。灰圆进入禅定。 东阳岗上往峰顶去的半山上,一处突出的山体,长着一棵七八人合抱的大古松,枝叶茂密地垂近地面三尺余高。 独尊带着一干人,在树下眺望着山下。他带着人在此已经守了两天。他已经看到空中有灰白的影子飞过,第一次他没注意到山下,第二次他发现那灰白的影子是从山下的几棵树上升起。 福好他们不仅会隐术,还会飞翔。看来他们不仅找到一景霞山的秘密,就连勾陈山的秘密也可能被福好解开了。 崔子茹跟着宝菁进宫了。孙家兄弟跟郭峻峰一道,跟着独尊,做他的副手,三年来,他们的修为也上了九层炼气。 孙武奎已经长成一个潇洒的少年,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师公。山岗下的那几棵榉树可有问题?” “我和果风下去看看,伱们在这里继续监视。(.好看的小说)” 果风已长成一个绝色成熟男子,眉眼间带个古怪的风流。给人一种标志得邪门的感觉。服了南荒火谷的那颗灵丹,独尊暗中炼成了筑基丹,因此果风在半年前。成功地冲击上了筑基。 长胜院原来藏有残缺的隐诀,独尊经过长时间的苦研,也完善了隐术口诀,因此他会了隐术,并教了果风、宝菁、子茹和郭峻峰他们。 兄弟俩隐身往山下的榉树林飞去。 同等水平之间的隐术,彼此都看不见。因此,独尊和果风发现了在树上睡觉的希平,却没有发现灰圆。这时灰圆正在禅定中,丝毫不觉独尊兄弟悄悄潜到了身边,独尊悄悄向希平这团灰白的影子先下了迷香。再施了一个冰冻术,果风暗暗高兴,这回捉到林福好他们一个人了。激动之下,把树叶弄响,灰圆虽在打坐。有根神经警惕着,听到声音,睁开眼见希平那团灰白的影子变得厚大,纵身去抱希平。与此同时,独尊正在抱希平,两人同时抱着希平。感觉到另有同级修士,将希平往空中一抛,同时发出一片五六宽的冰石。 灰圆也是冰灵根,发出高经水灵诀千年冰峰,向着绽出冰石的中心,寒意逼人的砸去。 与此同时,果风在一边接着那才冰影,飞快往半峰上逃去。 不好,来了两个筑基士。灰圆只能跟着冰影追去。独尊发出强大的冰镜才得以勉强保护住自己,见识了千年冰峰,知道对方是法术比自己更高的筑基士,亦飞快跟着冰影追去,同时估计着向冰影后面又发出一大片漫天冰雪。歪打正信有一半打到灰圆的上空。 灰圆虽是冰灵修士,可是同级修士攻来的法术,还是不可不抵御,只得发出冰镜,将它反弹回去,谁知独尊也用了冰镜,又将那大片的冰雪给灰圆反弹回来,两人在松的树梢上,就这样弹来弹去的,等到灰圆摆脱后,希平的冰影已经消失,只能凭着嗅觉搜索,可是搜到半峰上的那棵大松树处时,便失去了希平的气味。 这时福好已回到了榉树林里,天色已黑。找不到希平和灰圆,以为他们和她捉迷藏,开玩笑,便坐在先前他们呆的树上,等着他们自己出现。 等了近半个时辰,福好有点奇怪了,他们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的,同心符象失灵一样,感应不到希平的心里。这感觉就象那年在长胜院,希平被崔有威掳走后一样。 福好打个激愣,莫非希平出事了?在心里不断地呼唤,“希平,伱在哪里?” 想四处找找,又怕错过他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灰圆回来了,闻到福好的气味,现了身,福好急切地问,“伱们去哪里了?怎么不见希平?我也感觉不到希平去了哪里?” 灰圆眼睛一红,“咻咻”两声,不用写字,福好已知道发生了意外,脸色一变,“往哪边去了?” 灰圆又叫两声,福好带着它习到空中,灰圆给她指点方向,半刻钟后飞到半峰处那棵大古松下。 灰圆捡起根枯枝在地上写下,“追到这里失去了气味。” “既是到这里丢的,一定能找到。我们先上峰顶和大家商量一下。”福好虽然情绪激动,心里作痛,可是保持着理智。对方能在灰圆眼皮下弄走希平,绝非寻常手段,在这里又消失了气味,急这一会没有用。 峰顶上,灰圆勾着头直掉泪,后悔没有守着希平,不时把前爪狠狠往地上戳。 “事情已经发生,灰圆不要难过。”福好抑制着伤心,平静地安慰灰圆。 宁馨和小云急得眼睛都红了,希平被人掳走了,这下去哪里找人。连忙催栋轩打个卦。 栋轩皱紧眉头,沉吟一会,从怀里摸出那串铜钱,解开来,打了个卦,却是个坎卦,上六爻动。 福好脸色一白,上六爻动,乃上六失道,凶三岁。 “好妹,伱再打一个。”小云福好脸色不对,知道是凶卦,便叫她也打个卦,看是否有变。 福好摇摇头,她不打这个卦,如果打到与栋轩相同的卦,希平定是大凶了。不打,还有个寻找的希望。 “我来打!”宁馨却是打了个屯卦,六四爻动。 福好和栋轩对视一眼,此爻卦辞为“乘马班如,求婚媾,无不利”,却不敢说出卦辞的意思。 渺然看他俩眉来眼去的,知道宁馨打的卦有古怪,也不出声。 “栋轩,这卦是什么意思?”小云问道。 栋轩缓缓道,“就是说,只要用心寻找,一定找得到的。” “我们向哪个方向找呢?”宁馨激动地问。 “坎为水,指北方。希平将会被人带往北方。”这一点栋轩能够肯定,福好也明白的。 小云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栋轩看着福好, 福好沉思一阵,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再去半山处找找吧。若是实在找不到,我们已经到了太白山,不能错过时机,一定要找到太白山的秘密,然后往北行,有宁馨这一卦,我们一定在北方能够打听到希平的下落。” 所有的人看着她,为她的沉稳和勇敢所佩服。福好虽然快满十二岁了,可是毕竟还是小孩,原来一有事,便这个哥哥,那个哥哥地叫着撒娇,哭鼻子,此次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没有流泪,还作了这么现实的决定。 “我支持好妹的决定。”渺然心里生出一丝痛惜,好妹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么重大的痛苦,宁愿他帮她承受,哪怕要痛千百倍,都无所畏惧。 栋轩点点头,以示同意。 小云和宁馨不说话,表示同意了。只有灰圆哭得极其伤心,一双好看的狐目哭得又红又肿。 “别后悔了。我先带灰圆和渺然下去,这次灰圆伱可得保护好大家。”福好深呼吸几下,作了决定后,心里反而安稳许多,若是希平知道也不会怪她的。 福好带渺然到最后。 天空中,飞行了一段,渺然分明感觉到福好巨大的痛苦,轻声问道,“伱没事吧?” “没事。既然从家里出来了,外面的事就不可预知,什么样的危险都会有,什么样的事都会发生。”只面对渺然,福好还是忍不住声音带着悲伤。她之所以不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怕小云和宁馨慌乱。 “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伱一定要挺住,有我们一起面对这件事呢。”渺然没有动听的话,只有冷静的鼓励。 “嗯。”渺然的话对福好有着很大的作用,增强了她的勇敢。 渺然心里很不好受,可是说那些软绵绵的话有什么意思呢,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其实恨不得把她当成婴儿一样溺爱。 半峰处,月光宝冠指引着大家搜寻希平的踪迹。灰圆嗅了很多次,仍然无法判断希平从哪个方向消失了。 渺然取下背上的干粮包裹,干脆道,“从下面上来,只能上到这里,除非那帮人会飞,不然只有沿这条路下山。不如我们吃点东西,歇息一下,先找到太白山的秘密吧。” 月芽弯弯,众人在这棵大松树下坐着,吃了些东西,便开始搜寻太白峰的秘密。 东阳岗的深坳里,虎啸声从夜晚持续到凌晨。 月芽隐去,天色渐渐通明,他们没有一丝睡意,也没有找到太白峰的秘密。(未完待续) 074 两日后的中午。晚春的阳光略带炽热地穿过树隙撒在地上,五个衣袂飘飘的男女与一只狐狸,贮立在古松下,普通的百姓服掩不住他们的金玉模样与高贵的气质。一夜未睡,一个个仍然精神抖擞,只是脸色布满忧虑。 “我们已经找过太白山上的几座山峰,没有找到宝物。现在是继续找,还是往北行?”穿枣蓝色布衣的男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明眸带慧,向着穿朱红色衣服的小姑娘征询。 山风吹拂着她的耳发,凤额龙眉间带着凝重,思索片刻,稚嫩的声音徐徐飘出,“每个地方的秘密,应该不会藏匿得相同。勾陈山的秘密在山顶,河泽河深底之下有秘密,南荒火谷在山谷底下,朱雀室的藏得更神奇。” “所以我们不能再以前面的经历来寻找这里的秘密。”穿深紫色布衣的男子,身形高大,声音带着磁性的成熟。 “渺然说得没错。”黄衣服的宁馨,一直盯着东阳岗与主峰之间的那道深坳。 穿浅绿衣衫的是小云。她的眉头皱得最深,心里最是有些惊乱,希平被掳走两天了。他们一无所获,又不能立即去营救希平。 天空中不时有鸟儿飞过。小云一直留意着那些鸟儿,希望能发现地仙门的灰鸽。 长州在太白峰向东五十里处。站在高高的太白山上,远远地可以看到长州沿路的房屋和村庄。 几只鸟儿从长州那边飞过来。有一团红色的东西极其引人注目。小云指着远处惊叫道,“红毛怪鸟!” 顺着她的手指看出去。没错,的确是三年前在景霞山顶遇见的红毛大飞鸭。 福好和灰圆的眼神最好,还看到红毛大飞鸭在追几只浅灰的鸟儿。粉脸一拧,紧切道,“红毛鸟好象在追灰鸽。我去看看,小云试着招唤灰鸽,让它们朝我们飞过来。” 隐身也有问题。那天若不是大家都会隐身,至少灰圆能清楚地看到掳走希平的人。 为了不与大家失去联系,福好第一次飞行时没有隐身。 一团红影象只美丽的大鸟一样向着远放那团红色飞去。福好心中有怒火。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希平是被独尊抓了,但在这一带,除了独尊不会有别人。 一声清越的尖哨越过空中。飘向远处,虽然远方的鸟儿听不到声音,但已经感觉到了召唤,向着他们亡命飞来。 它们是地仙门的灰鸽。福好已经清楚看见两只灰鸽护着前面的一只鸽子,后面的红毛鸟欲把它们追向另一个方向,它们突然改变方向,口中吐出一团火向它们射去。 一团红影如闪雷一秀射琮来,接着它的火球,救下那三只鸽子。 福好有个想法,捉住红毛鸟。 红毛鸟依然还在九层炼气的修为。与筑基士福好相比,差得太远。它吐出的火术火箭对福好没有多大的伤害。 福好发出一团冰气,只要冻住它,就能捉着它。 在朱雀室里,她也修了千年冰峰。这团冰气便是千年冰塞,一身冰寒,红毛鸟强大的火球打在她身上,只是身子略有一点疼痛,根本就烧不起来。 只两个瞬间,红毛鸟被冻住了。福好捉住它长长的细腿。胜利归来。 小云已经唤下灰鸽,三只鸽子,两只停在她的肩膀上,一只在她手上。 “终于有信了。”宁馨激动地看着小云从掌上的鸽腿上解下一个纸卷。 纸卷一片空白,只下款画个着极小的记号,那是地不平与地小云的特殊约定,怕鸽子被人劫了,错传消息。 “无,是不是就表示平安无事?”渺然问栋轩。 栋轩点点头,“应该是那个意思。” “福好把红毛鸟抓回来了。”宁馨叫起来。 福好落到地上,将冰冻的红毛鸟搁在地上,红毛鸟的头上和腿上的冰较少,一双凶悍的目光敌视地看着他们。灰圆狠狠地踢了它一脚,冰鸟滚到一边。 “地伯伯有什么信?”福好问小云。 “家里没事。”地小云多日来的牵挂放松下来。 “给家里回个信,说我们也无事吧。”福好道。 小云迟疑地看着她,“希平的事不透露?让家里人知道,也许我爹和鬼伯伯可以帮忙的。” 福好摇摇头,“不要分他们的心。二秀山出了妖物,他们只能守在豪州的。现在的世道不同于原来,只要武功好便能救世,现在是修士当道。我爹和廖伯伯只能在打寻常的仗,他们留在家里,带着百姓们安居乐业更好。” 小云看看渺然,希望听他的意见。 渺然沉着道,“希平的事我们来解决。伱就给家里报个平安吧。” 地小云拔出短剑,水平裁去纸条底下的记号,卷起来,又绑回信鸽腿上。 三只灰白的鸽子展翅飞上天空。 “这是独尊的怪鸟,不仅会追踪,还知道拦截信鸽,驯服得象个人一般。”福好指着地上的冰鸟说道。 宁馨恨恨地看着地上的冰鸟,真想一掌拍死它。愤恨地道,“现在把它怎么办?” “灰圆有没有办法驯服它?”福好很想杀了它,可是这是只灵鸟,如果利用过来,就更好。仔细地看冰雕里的鸟,认出它是赤云凫,更想把它收为己用。 栋轩皱着眉道,“灵鸟认主。它最先认了主,要想收服它,除非是让它死后重生,开者给它洗脑。” 宁馨叫起来,“不是从独尊手上弄到一枚亡魂丹吗?试一试。” 亡魂丹在栋轩身上。他阴恻地扯着嘴角,冷冷地道,“好。就用独尊的药试它的鸟。若是能为我们用最好,不能为我们用,杀了它,对方就少了个工具。” 把亡魂丹药塞进赤云凫嘴里,赤云凫在地上滚了几下,想飞翅膀被冻住了,想用火术化解,可是千年寒冰,哪是它一时半会能解开的。痛苦得流出两串眼泪,嘶叫几声,昏迷过去。 半个时辰后,赤云凫睁开眼睛,身上的冰层已经融化,五个人和一只狐狸团团围着它,只要它想逃走,便立即杀死它。 赤云凫眼里露出婴儿一般的眼神,天真地看着它们,再没先前的那些凶悍。“咯咯”叫两声,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似乎它连自己的法术都已经忘记。 渺然用剑鞘,轻轻地拍一下它的头,它委曲地后退几步,已经不知道还手。 “太好了。”宁馨兴奋地叫起来,赤云凫可以易主了,她对它有着浓厚的兴趣。 栋轩道,“它的灵力还在。现在得让它认个主。” 宁馨蹲下来,去摸它的头,它跳起很高,不满地看着宁馨,就在它睁开眼时,她的表情对它最凶。 “它不认伱。”渺然立即把宁馨排除开。 “咻咻”,灰圆叫两声。都为动物,应该容易沟通。它早想着有个动物同伴,现在总算有只鸟了。冲它陷媚地抛个媚眼。 赤云凫露出不屑的眼神。都是动物,有什么稀奇的? “它不想认动物作主。”栋轩笑了起来,看着小云。 小云摇摇头看着福好,“好妹法术最强,让她驯服,会用处更大。” 渺然笑道,“那就看它认不认好妹吧。” 福好站在一边,一直不出声,平静地看着这只鸟儿,想起希平曾经失过忆,原来一定是被人喂了独尊的亡魂丹。两天来,一直与希平没有心灵感应,如果,这次希平再被他们服下这种丹药,而这种丹药比原来的更厉害,将他们之间的同心符都洗掉了的话…… 心里十分郁闷,却不愿意流露出来。如果同心符被洗掉了,他们之间将失去冥冥中的耿系。 赤云凫是灵鸟,听懂大家的意思,它张开眼时,第一眼映入它眼帘中的是这个红衣小姑娘,因为她和自己一样一身通红。可是她好象不喜欢自己。赤云凫眼角挂着委曲的泪水,冲福好抛去过撒娇的眼神,“咯咯”两声走到她脚边,乖乖地蹲下。 “它只认福好。这是天意。它是火灵,恐怕还是只有福好能唤醒它的法术。”栋轩笑道。 失去一个同伴,又得到一个同伴,福好心里很是伤感,蹲下来轻轻抚摸它的头,它展开大翅膀,抱着它,将鸟头搁在她的肩上,高兴得象个孩子。 “可是,我该如何驯鸟呢?”福好茫然地看着赤云凫。 “我教伱,先象驯鸽子一样驯练,到伱们之间有默契了,可以有自己的约定。”小云道。 灰圆举起前爪在地上的枯叶间写道,“我给它种个忠心符。” 空中闪起一道暗褐的光,先钻进福好的嘴里,然手又飞出来,龙飞蛇舞地钻进赤云凫的嘴里。 “咯咯”,赤云凫快乐地围着福好打转。 “给它取个名吧。”宁馨感慨得很,这鸟不认它。不过跟着福好,一样的可以玩玩它。 小云道,“叫他小平吧,这样的话,就象希平在我们身边一样。” 小平?福好嘴唇动了动。赤云凫却呼到她喉头的声音,高兴得蹦了起来。 希平被换作了小平,真是个不平等的交换。渺然吁口气,心里难受得很。(未完待续) 075 却说独尊和果风捉到希平,把他关到了长州东南侯的府里的地牢里,不只给他服食了忘魂丹,还给他服了奴魂丹。忘魂丹是在原来的“孟婆丸”的基础上炼成的,不仅仅让人忘记他的过去,还对大脑有一定的伤害,令食用者智商会降低许多,再配合奴魂丹,会变成极其听话的奴仆。 独尊花了五天时间来改造希平,并用筑基丹帮助他突破筑基,成为他的帮手。 这时崔有威带着乌衣国宝石,正欲进京送宝,需要人手护卫,多了个筑基士,便派希平跟随他进京。 阿月阿华两人都能控制赤云凫,因此宝菁进京时,将阿华留下来监视独尊,同时好几地共用赤云凫。 赤云凫不仅在追逐地仙门的信鸽时失踪了,而且与主人失去了耿系。 赤云凫失踪前,曾有人看到太白山上飞下一团红影。独尊判断,福好他们还在山上,他们捉住赤云凫,给它喂了忘魂丹。 这几天,福好他们藏在太白山上一处洞里,驯化赤云凫。通过几天的驯化,赤云凫学会了火系高级法术三界狱火和隐术。 这几天他们一直观察着东阳岗与主峰之间那道山坳,发现那里聚集着许多大白虎,越往上白虎却越少,那山坳间好象是白虎窝。 第五天,独尊和果风隐身上了太白山主峰搜寻福好他们的踪影。 独尊兄弟俩在主峰上下搜了一通,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决定往东北方向的峰翼去搜索。 这天晚上,天色阴沉,没有月亮。 福好他们使用隐身术,潜入山坳底下。因为太黑,福好不得打开月光宝冠的光芒,供大家照明。 山坳里深密的林子里,布满了大白虎。其中不少白虎都有五六米长,额间有“王”字纹。 漆黑的空中,只见一只宝冠在树林里疾速移动。所有白虎目光绿莹,虎视眈眈地盯着那只移动的宝冠。(.好看的小说) 只要宝冠的光芒变得强烈,山坳里就藏有宝物。 山坳曲折。很深很长,绕着太白山体,从东往西走进和道深谷里,越往里白虎越密集。山坳里回荡着恐怖的虎啸声。 往里三四里,虎啸声越来越密切,突然间树林里狂风大作,地动山摇,树叶漱漱纷落,山坳里回荡着上千只白虎的嚎叫声,声势很是可怕。 “嗷呜” 山谷里面。扑出数十只额上有“王”字的大白虎,福好连忙飞到空中,将大虎的视线带开,免得发现了别的同伴。 为首的虎王身体别的有七米多长,仰视着空中的宝冠。绿莹的目光很是没有一点凶光。 蓦地,它长啸一声,山谷里陷入寂静,它身边的大虎,跟它一样仰望着空中的宝冠。 福好本来有所担心,会免不了有一场战斗。可是这只巨大的虎王领着身边的虎臣们。对宝冠露出恭敬的神情。 此况甚是特别。此处为太白山,而众虎们正是守护神?那大虎王知道宝藏在哪里? 大虎王灼灼的目光一直看着宝冠,象是一直看着福发一般。 莫非它看得见福好?福好看不透它的修为。 山谷里反常的寂静,良久,大虎王向着宝冠举起前爪,那样子似乎要和宝冠说话。 灰圆和赤云凫明白大虎王的意思,希望相见,先现身出来,冲着宝冠叫,告诉福好现身出来。 福好现出身来,仍然飞在空中。 大虎王眼神变得更加柔和,与身边的虎臣里轻语一阵,然后转身往山谷里跑去,边跑边回头看福好。 “走。大虎王带路了。” 福好他们激动地跟着大虎王后面。 就在山上某处,独尊和果风发现了山谷里的异动。下面少了平常的喧闹,而且一直有团光亮往山谷里面移动。 他早就想过进山谷里探索秘密,可是里面有一群修为极高的白虎王,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里面有只巨大的王中王,修为比筑基士都要高。有次,他若不是逃得快,差点变成它的口中之物。 “哥,他们找到那秘密的话,怎么办?”果风潇洒的脸上浮着奸险。 “哈哈。”独尊很是高兴,林福好找到了太白山的秘密,他有廖希平在手,根本就不担心的,最后只要用廖希平向福好交换就可以了。 “从地理看,那山谷是个死角,他们进去后取了宝物会出来的,我们只需要盯着那团光亮就可以了。” 果风点点头,“如果他们离开太白山呢?” “跟着他们,只会收获越来越大。” 独尊眼里闪烁着兴奋和贪婪,等林福好找到四海五山所有的秘密,再一网打尽,才是真正的赢家。 山谷下,福好他们跟着虎王到了一片古怪的树林间。 “嗷呜” 大虎王轻叫一声,和虎臣们发出一道旋转的劲气,那片树林跟着它发出的劲气,旋转起来,福好在高空中,看到那片树林旋出一个深深的五六米大涡洞。 “大家快跳进来了,这里是入口。”福好兴奋地叫起来。 小平飞到空中看了看,果然是个深深的涡洞。咯咯叫两声,飞冲进去,然后又冲了出来,在空中直点头。 “快跟小平走。” 大家纵身跳进树林间的深涡里,福好看一眼大白虎它们,绿莹莹的眼睛目光很平和。 “谢谢众虎王,我进去了。”福好飞进深涡里。 大虎王低啸一声,树林恢复原样。 洞口被盖上了,有朱雀室那段经历,福好他们相信前面一定有出路。 里面似乎深不可测,宁馨在前面大叫,“天哪,这不会是无底洞吧?该不是白虎骗我们来找死的吧?” 福好疾速飞到前面。 前面终于有了光明,仍然看不到洞底。 “大家小心,我下去探底。” 福好飞快追上小平。 洞底大约有百余米深,福好落到底下,又立即飞到空中,抱着前面的小云和栋轩,小平咯咯叫一声,又飞上去,接着宁馨和渺然。 “有你这只大鸟真好。怎么没想到你可以载我们飞行呢?”渺然突然醒悟。 平安着地。“咯咯”,小平叫两声,嘲笑大家笨。 “宝冠没变亮,我觉得有些不对。”栋轩紧张道。 “可是那些虎没有恶意的样子。”福好挠下头,不信大白虎们对宝冠那么恭敬还会害人。 灰圆在壁上写下,“你不知道动物也有智慧吗?越是这种装得和善的,越骗人。” 底下很窄,洞体阴冷,四周没有通路,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机关。 渺然有个直觉,“这里是个陷阱。” 灰圆咆哮几声,很是愤怒,死大虎,竟敢骗人。福好脸表情困窘,这世上竟有这么聪明的白虎,真是不愧为神物。 “我们冲上去吧。”宁馨道。 “头上有树阵。恐怕用法阵才能破解开。”栋轩说道。 灰圆拔下渺然腰上的剑,咻咻两声,“小平带我上去画法阵。我们试一下朱雀阵。” 栋轩点头,“朱雀阵能解天罡阵,应该也能解这里的阵法。” 小平咯咯两声,带着灰圆飞向上面,很快画好朱雀阵,又飞下来。可是福好要带上两个人的话,她便不能发水火诀,便道,“我和小平一次能把大家带上去吗?我还要最先发水火诀呢。” 小平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咯咯两声,意思是它来承受痛苦吧。 “我带一个最重的人。”福好道。 小平摇摇头,咯咯笑起来,堂堂九层炼气士,怎么会载不动几个凡人呢? “咻咻”,灰圆在壁上写下,“看来以后我得教小平写字了。” 小平得意地摆摆短小灵俏的尾巴,蹲在地上,看着大家。 灰圆安排起来,“宁馨和小云坐在翅膀上,栋轩和我抓着鸟腿,福好带渺然先行。这次得注意,小平不会火雷术,因此福好先用水火诀启动头部那个位置,接着小平在心部用高级火术,给福好灼热之力,同时我发动冰气,福好就不断地发火雷术,接着是小云她们,最好是栋轩他们,然后我和小平再发一次灵诀。” 好在洞口宽,福好和小平带着大家,同时平行在离洞顶两三米的地方。 依序而动。鸟阵里,火雨骤起,火龙喷出,霹雳大作。“轰”地一声,鸟阵化作一只电光火鸟冲飞出去。 “快出去。” 福好先飞了出去。 外面那片诡异的树林依然十分安静,那些大虎没有了去,也没有叫啸。大虎王和一群虎臣,无声地守在法阵外边,看着他们声势浩大的冲出来。毫不惊诧,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小平“咯咯”怒叫几声,骂那虎王是骗子。 灰圆咆哮几声,痛恨它们阴险。 “算了。它是守护太白山的灵兽,职责所在,我们不要难为它们了。反正小平会飞,我们自己再慢慢寻找吧。” 小平带着四个人,实在太沉重,福好飞过去,带过栋轩,小平立即轻松起来。 “大虎王在笑。”小云突然发现一件事,不只虎王在笑,虑臣们都在笑。 “嗷呜”,大虎王轻叫一声,似乎在说,“跟我来吧。”它的声音绝对友好温和。(未完待续) 076 “再别上它的当。(.好看的小说)若不是我们会朱雀阵,恐怕会被埋死在下面了。”宁馨眦牙怒目地道。 众虎竟然咧嘴轻笑,眼神里对他们充满友善和喜爱。 “刚才你们是考验我们的?”福好心中一动,好奇地问。 大虎王点点头,朱雀阵证明他们是它等候的人。 大虎王带着从臣缓慢地向山谷里面走去。 “走,看看去。”福好上不怕当,很相信这些骗子虎。 “不行。里面肯定有更大的陷阱。”宁馨叫道。 小平跟从主人,无需理会有人反对。 往里二里,又到了一片诡异的树林里,大白虎王又如前面一般,刮起旋风,树林时露出一座形状特别,象星星一样的小木屋。 月光宝冠突然明亮得扎眼,此处有宝物。宁馨不再有异议。 大白虎恭敬地看着福好头上的宝冠。 福好向大白虎王拱手致谢,然后转身往木屋里走去,同伴们尾随其后,刚跨进林子,大白虎和几头虎臣狂啸一声,向空中扑去,嘴里吐着各种强大的法术。 透过树隙往外看,空中一无所有,看不见一个影子,定是来了强适敌。 “轰”,另有几头虎臣以快速之势,关闭树林。福好他们在木屋外,看得到外面法术相战,甚是激烈,却出不去。 “嗷呜” 大白虎王是木系,暴啸一声。地动山摇,山谷里的树木疯狂摇晃,远处不少树木嚓嚓折裂,只这一片树木却坚不可摧。 外面的白虎蜂涌而入,跟着大白虎王,向着它攻击的地方,喷出火箭、土石、金光、冰雨。甚至还有虎会雷术。 很快山谷深处聚集了数不清的大白虎。山谷里的声间震耳欲聋。 “嗷呜” 谷外飞来一头比大白虎王还大的白虎,边飞边吐着连珠火雷,冲向空中的敌人。(.好看的小说)它与大白虎王并肩作战。发出近百米宽的法术浪,找得山谷里的树木、土石,山壁化为尘泥。小木屋离它们不过十几米。却丝毫不受波击。 空中有三个,向着虎群发出强大的火术、金术和土术,力量和范围跟大白虎王一样厉害。 福好他们惊叹不已。来者的修为简直就超出了筑基士的能力。大白虎王似乎也不只筑基士的能力。天地间藏龙卧虎,原来早就有强者匿于深处。 外面五光四闪,血腥成河,无数白虎倒在地上,身体肢离破碎地,成为别的白虎的踏石,外面茂密的森林也毁折了不少,视野因此变得开阔。 “嗷呜” 先前那只大白虎王。突然转头往林子里看了一眼,意思是让他们快走。 栋轩脸色一白,“我们快进木屋,恐怕这树林外的结界挡不了一会。” 果然,他们感觉到无形中有人用法术在攻击树林的上空。 他们快速进了木屋。里面只有一间七八米见方的屋子,摆着些寻常的家俬。 木屋边有个转动的红铜把手,渺然叫道,“这里有机关。”他双手扳动把手,竟需千斤以上的力才能转动。 “轰”,木门合上。外面传来暴炸的声音,同时整坐屋子往地下沉去。 “这次不会再是隐阱吧?”宁馨忍不住又问。 月光宝冠越来越亮,福好坚定地道,“不会。只是那些大白虎,会不会被那帮法力高强的人杀绝?” 大家陷入沉默。上面的大白虎虽然看似妖异,却是守护太白山秘密的灵兽。若是被人杀光,实在是太惨忍。 “哐当”,木屋落到百余米深地地底下,福好和小平本能地飞腾起来,震得宁馨和小云她们内脏发疼,飞到空中,被福好拉着,小平飞到渺然和栋轩面前,让他们拉着它的翅膀。(.无弹窗广告)灰圆是筑基士,在空中轻松调息,打两个转,便平安落到地上。 “可是这屋子整间落下,如何通往秘道呢?” 大家落到地上,略作调节后,小云着急地问。 “或许要毁了这座木屋。”福好道。 栋轩点点头。 “大家靠在一起,我和灰圆用冰术结个壳保护你们,然后我用火雷毁了这座。”福好提议。 除了赤云凫小平,福好和灰圆里应外合,结起个巨大的冰茧把别的人都保护起来。 小平飞到冰茧上方,向福好点点头。 福好双手结印,发出火雷术,“轰轰”两声,木屋就化为粉尘聚落到地上,露出几面洞壁来,却无通路。 融解冰茧,把里面的同伴释放出来。 大家分别检查四面洞壁,每一面都很坚固。 渺然用剑柄击着每面墙壁,头顶高的某处发出“空空”的声音。 “这里比别处虚空,声音不象那么沉实,我们在这里用朱雀阵破破看。”栋轩道。 半刻余时,在朱雀阵的力量下,那里一声闷响,打出一个洞道来。 小平飞进去查看后,又飞回来,表示里面是通道。 “好在我们会朱雀阵。”小云庆幸不已。 “应该庆幸,我们先去景霞山,发现了朱雀阵。” 栋轩说得极是,若非朱雀阵,他们先前就被困在外面的地底下了,也不能打开这里。 里面是一条深遂的通道,一直往前走,足足走了七天七夜,才到了一处开阔处,呈现出两个新的通路。到这里,他们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七天七夜没有食物吃,没有水喝,大家饿得奄奄一息,若非修为底子较深,只怕早已饿死了。 此处,洞高十余米,洞中有一些形状特别的石头,似家俬一般。宁馨和小云相互搀扶着,坐到一块石头上,微弱地道,“我们再走不动了。” 福好修为最高,也饿得又腿打颤,“都坐下歇一会吧。” 眼前有两条路,大家得商量一下走哪一条。 栋轩和渺然挣扎着想去探路,也饿得不争气地跌坐在地上。 只有灰圆和小平,一路上来,有时吃几块泥,还有些精力。它们各往一个方向去探路。 不一会,灰圆从左路兴奋地跑回来,在石头上写下,“左面是个住处,里面有很多东西,还有个睡美人。” “你们先进去中以,我在这等小平。”渺然屏气撑着。 “不。我来等。”栋轩的底子比渺然后,因此略好一些。 “别争,我们进去找点水喝,就出来换你。”宁馨窜窜倒倒地扶着洞壁走进左面那条路。 小云点点头跟在宁馨后面。福好和栋轩对视一笑,只要有水,大家就饿不死。 往前十余米,便有一个宽大整洁的大石洞,洞形不规则,屋里的家俬全是石质,却有床有桌有凳,甚至壁上还挖有柜子。 屋子左边有一个长长的石槽,外面结冰,里面睡着一个美丽的少妇。 “滴嗒,滴嗒” 一角传来好听的滴水声,顺着水声,发现洞壁上方左面往里有个弯转,里面有一方水池,顶上有水沿着石壁滴进池里。 宁馨不顾一切,伏在水池边上,把嘴沉进水里,“咕噜咕噜”喝了一气。然后才抬起头来,长长地舒口气,满脸水珠,顿觉精神不少。 “这里有石瓢。”小云从池边一块干净的石头上拿起个尺大的石器。 “小云你先喝吧。”福好道。 小云斯文地喝了一瓢水,舀一瓢水放到福好面前。 “栋轩行喝。” 栋轩直摇头,坚决不肯先喝。福好不快不慢地喝了水,又舀满水递到栋轩手上。 灰圆象宁馨一样,直接把鸟嘴沉进水里喝水。到此田地,没有人责怪它和宁馨会弄脏水。 “我给渺然端水去。”小云担心着渺然。 福好他们在洞里转着那个冰壳里的美人观看。 “她长得好美,眉宇间好有威严,又好面熟……”宁馨趴在冰层外面,突然转头看着福好,她们的凤额龙目长得那么象,还有那花瓣般的红唇,惊叫起来,“她是宁佳?” 福好看到她,只一眼,心中有股奇怪的感觉,比灵魂对赵氏一般的亲近和喜欢,还多了一点血肉相连的东西一般。 身子不由颤栗起来,这是血亲感应,她真的是宁佳的女儿,心绪立即复杂起来。 栋轩拉着她,安抚道,“等开清事实再说。” 福好吸一口气,点点头,稳定住情绪。 宁馨“啪啪”地用力砸冰壳,“我要把她放出来。谁这么坏,把她关在里面。” “别砸。”栋轩和福好同时拉着她。 “如果她死了,这冰层是保护她身体的!”福好急得眼睛都红了,如果保存了多年的死人身体,露到冰层外面,很快就会腐烂。 栋轩笑道,“看来那水池的水很管用,让快死的丁丁能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宁馨脸一红,不理他,此时好想先救活她。看到她时,她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很亲近,象亲人一般。着急地问福好,“怎么救她?” “先四下找找,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福好冷静道。 洞里虽大,又有不少物品,可是除了些衣物,和几本火系法术书,以及一些丹药,没有别的。 “咯咯” 小平和渺然他们一起进来了。 “小平在右路发现一个洞和往前的通路。”渺然喝了水后,精神好了许多,激动地说道。 小云拿着石瓢,带着小平先去喝水了。 小平喝好水出来,向他们点点头,又咯咯地往外飞。(未完待续) 077 右边的石洞里。 洞里干净整齐,上方的石壁上挂着一幅金光灿烂的盘龙矩刺。中央一方三尺多高的石台上浮着一块黑红晶石,石头外绕着一团红雾。 “这是什么?”宁馨好奇地伸手去抓那块黑红的石头。栋轩一掌打去,“别乱动!这可能是宁佳的灵魂。” “怎么宁佳公主的灵魂会在这石头上?”宁馨诧异极了,人的灵魂怎么会包在一个石头上。 “这是锁魂石。可以将要去逝的灵魂,用锁魂石留在世间。”渺然说道。 “前面的路有多远?”福好问小平。 小平拍拍翅膀,咯咯叫两声,灰圆在地上写下,“前面很远,因为太远所以小平回来能知大家。” “当初有人帮宁佳公主锁住灵魂,就是还有人知道她在这里?可是保存住她的身体,只留着灵魂,少了天魂、地魂和七魄,若是让宁佳公主复活过,还得帮她补齐魂魄。”渺然思索道。 栋轩道,“而且还要知道她的生辰。” 灰圆眉头紧皱,盯着福好眉目间,心头有种莫名的难受,宁佳让它觉得面熟,可是它突然出现在雾海后,就遇到了福好,根本就没见过别的人。难道是因为她和福好长得象? 宁馨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这么好玩的事,兴奋地道,“我好象听说宁佳公主是九月初八的生日,比我爹小八岁。” 栋轩惊喜地问,“你爹今年多少岁了?” “我爹今年的五月初四满四十岁了。这样。是不是,你就能推算出宁佳公主的生辰?”黑宝石的眼睛闪烁着喜悦和希望,宁馨很希望能把宁佳复活过来。 “我试一试。”栋轩站在一边,面对墙壁默默推算起来。 福好一直不语,小云担心地问道。“好妹,你不高兴吗?” “在这么深远的洞里,如何能帮她补齐魂魄呢?而且要知道她的灵根属性。(.无弹窗广告)不能随便找些孤魂野鬼来用。”福好眉头一皱,轻叹道。 栋轩突然转守头道:“其实可以先把灵魂放回她的体内,天魂最天。地魂归地,只要人魂与原主身体相会,天魂地魂可以招回来的。至于她的七魄。可输入灵血,慢慢修养。” “原来崔宝菁的前世,何以不用此法复活,崔有威却要占用别人的身体和体魄来复活她的女儿?”福好诧异不已。 “那是快速复活法,慢慢修养快则五年,慢则十年。人会有觉识,但身体瘫软,不能行动。总比她躺在这里好。我已经推算出她的生辰了。”栋轩边说边将生辰写在石壁上。 福好道,“我只会回魂法,将死了几个时辰内的魂魄招回来。你会将她的灵魂安放回她的身体内吗?” “我可以试一试。不过得取亲人许多灵血,亲人中,母子、母女关系最益。。”栋轩皱着眉道。 渺然有点不愿意试,“得放好妹多少灵血?” “至少半斤,才能令她的身体活过来。我师傅说过。成年人放半斤血没有影响,只是好妹年纪小……”栋轩也迟疑了。 宁馨挺身而出,“放我的。宁佳是我姑姑,我们是亲人。” 栋轩眉头一展,大笑道,“可以先以福好的血安魂。再以宁佳的血舒醒。” 福好犹豫道,“可是姜先生曾经说过,即使亲近的关系,血体不一定相合的,如果我的血和安佳的血不相同,注进宁佳的体内,会发克斗。” “这个好办。可以滴血相融,试一试。” 大家折回左路的洞里,栋轩舀了半瓢池水,放在石桌上。 福好和宁馨毫不犹豫咬破指头,各滴一滴血在水里。两团红色的血液在水里慢慢浸染开。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瓢里,生怕两人的血不相融。地小云紧张得拳头都捏出了汗。灰圆竟然跪在地上不停地拜天。 “合了。” 两团血雾终于慢慢融到一起。大家兴奋地叫了起来,小平扑闪着翅膀在洞里不停地飞翔。 “我去取锁魂石。好妹,从部壳里解出宁佳,把她的生唇写在身体上。” 大家一起把冰壳小心地击破,清理掉冰渣,露出宁佳栩栩如生的身体来。 “这么看她更美。”宁馨赞扬道,“在越国都说宁家最出美男美女,我爹是越国美男子,我有几个堂兄堂妹都是出名的漂亮。” 小云道,“的确,你也很美。” 宁馨脸上一红。看眼福好,她把石瓢里的水倒了,割破手腕,正在往里面放血。 渺然的心在抽搐,石瓢里的血越积越多,福好的脸色越变越白。 “够了!”渺然拦着她,早撕下一块白色的内衣,将一条白布扎在她手腕上。 福好抿嘴一笑,“我没什么,失这点血不会有大碍,慢慢地可以恢复。” 栋轩双手托着锁魂石回来了,“小平,灰圆,你们以灵气托住它。福好跟我一起安魂。” 小云和灰圆用法力托起锁魂石。 栋轩安排妥当,渺然抱着宁佳的头,小云用发簪撬开宁佳的唇齿,福好将石瓢里的血吸起,形成一道血雾,导入宁佳口中。栋轩接着作法,引导锁魂石上的灵魂回到身体。 石瓢里的小半瓢鲜血化作一条雾龙钻进宁佳身体,在她体内各处游走。 当石瓢里的血用尽时,宁馨割破手腕,往里面放血。 大家都关注地看着宁佳,灵魂回到她的身体后,在身体内游戏巡一周,慢慢聚往眉宫处,身体内的血色雾龙汇往心房,然后又慢慢流经别处。 “把丁丁的血引导进来。”栋轩吩咐福好。这时才发现石瓢里已有半瓢血了,宁馨还在亡命地滴放。栋轩不敢分神,可宁馨这种放法会死人的。“丁丁别放了!” “她那么大个人,这点血不够。”宁馨很固执。 渺然拉着她,捏着她的手腕,脸一沉,“你想救活一个,又死一个?”把一条白布缠在她粉玉嬾滑的手腕上,宁馨嘴角泛起一缕笑,渺然很心疼她。 又一道血龙飞进宁佳口里,灵动地冲进心室,在灵力的指引下,心脏缓慢跳动,血龙在心室里驻留下来,随着心脏的跳动,慢慢流往全身。 血为命魄,血液流到眉心得时,灵魂和命魄相融。栋轩诵起招地感天咒。还未诵完,石头上的人猛然坐起,怒眉瞪目,喝道,“无耻小人,竟敢偷我魂魄。”双手结印,正欲攻击。 “咻咻”,灰圆张牙舞爪地大叫。其余的人退远几米,栋轩张圆着嘴,小声道,“我还没诵完咒,她怎么就坐起来了?” 宁佳定睛一看,眼前是几个美玉般的年轻男子和女子,一只狐狸,一只赤云凫,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红衣小姑娘,满脸惊喜,眼角湿湿,眼神极亲切地盯着她。 宁佳眉头一皱,这小姑娘和自己小时长得颇象,购额龙眉,粉唇如花,面腮微圆。略作思维整理,明白过来,是好们将她救活过来。从石头上下来,走了几步,觉得身体内多了点东西,盘坐下来,行气逼出一团血雾,打在地上,气道,“你们几个毛孩子,乱给我灌血?想毁了我的修行?” 原来她只是人魂不在了?别的都甚好。栋轩恍然大悟。 宁馨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委曲地道,“姑姑,人家和好妹用血救活你,你还这么生气?” “姑姑?好妹?”宁佳定睛看着宁馨,又转头看着福好,她长得很是可爱,不由向她伸手,“你是好妹?过来。” 福好又激动,又有些怯意,灵魂里只把沈家父母当作爹娘,对这个宁佳,虽然有明显的血亲感觉,可是不象原来见到沈岳飞夫妇时那样冲动。 栋轩笑着推着她走过。 宁佳感激地看了栋轩一眼,“你刚在我耳边嗡嗡地诵什么咒?” “回宁佳公主。晚辈以为你三魂七魄丢失,所以正为你招天魂地魂,你就醒来了。”栋轩彬彬有礼地向她作年揖。 “你们认得我?”宁佳笑了起来,一双龙目轻转,拉着福好,抱起她,横在腿上,便脱她脚上的鞋。 “姑姑,你要干什么?”宁馨奇怪地问,毫不怕她,走到她身边,蹲下看着她。 “你是宁家的女儿?”宁佳不看她,只管脱鞋,然后扳着福好的腿看足底。目光落到足底趾间的一团红色胎记上,脸色一变,情绪激动,“你是我的女儿?你怎么会找到这无人的地方来的?这些年你又双在哪里长大?” 激动之下,她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紧紧抱着她,勒得福好不能呼吸。宁馨扳着她的手,着急道,“姑姑,你别挤死福好的。” 宁佳陡一松手,福好长长地吐着气,娘的力气好大,修为绝对超过她。 “女儿。娘好挂记你,当年不知你可有脱险。”往事不堪回首。宁佳公主捧着福好粉生生的小脸儿,亲了又亲,泪水滴得她一脸都是。 福好心潮澎湃,只望着她,却叫不出声。这时算信了一句话,生若不养,便会分生。 “你千辛万苦找到我,却不叫我娘?”宁佳声音颤栗地,看着她沉稳的眼神,默不作声,这性格倒是有几分象原来的自己。(未完待续) 078 当娘的意识里,通常自小与娘分开的孩子找到娘时,会扑进她怀里大哭一声。(.好看的小说)可是福好没有。 松开她,定定地审视着她,把十一年前那个婴儿的样子与她联系,时间过得真快,光荫陡逝,只十余载转瞬,分别的母女又相见了。 福好象珠宝商一样从衣服里掏出三只链坠,理了理,取下姜子圆遗留的坠子和文真侯的坠子,颤颤地递到她面前。 宁佳捧着它们,端视一瞬,以为物主已逝,痛声大哭起来,“哥哥,子圆。他们是不是不在人间了?” 宁馨答道,“文真太子活得极好呢。” “我的哥哥没事?”宁佳破啼为笑,嗔一眼福好,“你这丫头,只给我东西,却不说话,害得我以为他们出事了。子圆呢,我师兄子圆现在可好?”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宁馨把头勾得极低,是她爹害死了姜子圆。 福好雾湿的睫毛如翼一般扑闪几下,坚强地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说话,“他为了救我和希平,死了。”说到后面二字,声音涩哑。姜先生死了很多年,可是一提及他,福好就会难过。 “子圆死了?”宁佳看着手上那枚水滴一样晶莹的坠子,粉红的脸色变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沉默许久。福好缓缓说道,“我不知道灰圆是不是姜先生转世来的。” “灰圆?”宁佳看着他们,猜测着谁是灰圆。 “咻咻”,灰圆走到她身边。坐下,象个孩子一样看着她。它的眼神纯净得和姜子圆少年时没有两样。 宁佳心里一阵抽搐。天哪,子圆死了,变成了一只灵狐。双手颤栗地抚摸着灰圆的头,灰圆温顺地靠在她怀里,仿佛它才是她的孩子。 不容置否,眼前这位一身素装,容貌美丽高贵的女人,是宁佳公主。她也看过福好足底的胎记,但福好尚需一个证明。又从衣服里取下沉重的金条坠,轻声问道。“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宁佳身子一阵颤抖,脸色一白,接过金条坠,看了良久才道,“这是你爹给你和你弟弟的,两条坠子合为一把钥匙。” 我还有个弟弟?福好很是震惊,“他多大了?” “他与你是孪身姐弟。”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下来,福好嘴唇动了动。把宝冠端正地戴在头上。叫不出声来。 活脱脱就是自己小时的影子,宁佳笑着回到了昔日美好的往事中。“来,娘抱抱。”宁佳搂着她。亲亲了她的脸颊,“我的孩子,这些年你在哪里长大的?” 母亲的怀换抱有极大的感召力,福好渐渐被她浓浓的母爱和亲情融化,终于清脆地叫了一声“娘”,“这些年我跟着林爹长大。” 她的经历是复杂的,却不能说出来。面对身主的亲娘,灵魂不该抗拒的,她自己前世也当过母,应该能理解天底下所有母亲的心。 宁佳的性格很坚强,很快平静下来,欣慰地道,“想不到我被困在此十八年,得到女儿的搭救,上天待我不薄。还有这几个孩子,都是你的好朋友吗?” 寻找太白山的秘密,意外地找到了娘,这比寻找到太白的秘密更令人惊喜。 福好为她娘逐一介绍大家,连赤云凫是怎么来的都详细地说了。 宁佳拿着童年戴过的宝冠,惊叹道,“想不到好儿小小年纪,却几历生死,还发现了那么多四海五山的秘密。其实,四海五山是古老的说法,经历苍海桑田后,如今四海五山早变成四海多山。还有这宝冠,在我手上可是从来没有发过光的。(.好看的小说)” “娘,可知道太白山的秘密?”福好稚气地问道。 “当年我离开越国,出来寻找四海五山的秘密,希望大成国和越国能够统一。可是我并无收获,后来遇到了你爹。”说到此处,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岔开话题,“我会帮着你们一起救出希平的。” 一时间,福好有许多问题要部宁佳,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为什么她的命魂会离她那远,而她的天魂地魂与七魄却没消散…… “当年我让我的侍从将你们姐弟送走后,我被囚禁在了这里,数年来在此苦修,意外地接近筑基,那日我正以离魂法洗却浊气,突然被袭,让人将我的命魂远远地藏起来,把我的身体冰藏在这千年寒石之上。直到今日,遇到你们,命魂才得以回归。”宁佳并不愿详细说的太多,关于福好的身好,是她生命中的一个痛。 栋轩不解地道,“公主大人,那个藏你命魂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你的命魂离此并不算远,就在右边那个洞里,两地之间不到二十米远。” “他想永远困住我。”宁佳控制着心里的仇恨和愤怒。 “谁这么坏?我要杀了他。”福好揉揉鼻子,愤恨地问。 宁佳眼神里闪过一丝忧郁,摸摸她的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姑姑,我帮你收拾东西吧。”宁馨热情地张罗。 “好孩子。”宁佳一只手拉着她,一只手比着,“我离家时,你才出两岁呢。现在长成大姑娘了,夫家是越国哪支贵族?” 宁馨脸一红,直摇摇头,瞟一然渺然,小声道:“还没定亲。” “你都十八了,还不给你定亲?”宁佳眉头紧皱,看看渺然,猜到她喜欢渺然。 宁佳的物品并不多,除那几本法术书和那些丹药,她从千年寒石下取出一包东西,解开,却是些手指头粗的树根须状的褐色药物。 “这是我在太白山采到到地参,一共有八根,一直放在这千年寒石之下,以保存灵气,今日得你们相助,便分你们一人一根,另一根福好给希平保管着。” “地参?”福好眼睛一亮,这是炼月影神丹的一味重要药材 人参和灵血易得,天参和地参难得,如今得到了地参,只差天参和五灵石,就可以炼月影神丹了。 渺然推辞着不要,“宁大娘,你留着吧,这种稀有药材,你修炼用得着的。” “不用。此次被困十余年,身体得到较好的清净,不久后,我就能筑基。这些药材可以帮助你们筑基的。”宁佳笑道。 福好轻轻掐了下地参,却道,“我要把带回去种起来,等它成一大片参林,然后可以给沈爹和林爹,还有廖伯伯他们用。” 虽然宁佳听她细细说了她这些年的经历,还提到一大串重要的人,可是福好此时随口一提就是一堆人,她有些记不住,笑道,“好儿若要种地参,待我们出了石洞,我带们去挖株苗。” 小云一直在想,这里面没有宝物的话,为保福好的宝冠一直明亮呢?忍不住说出来,“宁大娘。你说这洞里没宝物,可是好妹的宝冠一直在亮。” “我们一边往前寻找出口,一边留意搜寻吧。”栋轩说道。 走了,宁佳在这里被困了十一年,今日终于要跟着这帮孩子离开了。 牵着福好小巧柔软的手,一高一低两个背影,出奇地相象。 渺然和栋轩在后边看了,顾盼一笑,如果福好说宁佳不是她娘,他们怎么都不会相信。 宁馨背着宁佳的小布包,在她另一面欢乐地跳跃。 灰圆紧紧跟在宁佳后面,比跟在福好面前还要驯服。 …… “咯咯”,赤云凫飞到前面探路回来了。停下脚步,灰圆在地上写着,“前面有岔道,往左走有瀑布”。 洞里有瀑布? 前方有两个岔洞,左面的岔洞极隐秘,宁佳原来不曾发现。跟着小平往左行,越往前洞道越向下陡斜,半个时辰后,洞道平坦,前方高悬一袭瀑布,如一帘好看的细珠帷幕。 “哗哗”,那瀑布从洞顶垂下,流得甚至是须优美,且有气势。 一到这里,月光宝冠变得更加耀眼。宁佳赞叹道,“好神奇的月光宝冠,小时候,一次父皇带着我微服私巡,在东昌的集市上遇到一个衣着平常的老头,出售这顶金冠饰,我看中上面的石头,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甚是好看,父皇便以五百两黄金向他买了过来。谁想到它却是天地间的宝物。” 宁馨奇怪道,“那老人好奇怪,月光宝石应该不只值五百两黄金的价,还有这金冠本身就很沉重,还上面的各色小石头,这顶金冠应是无价值之宝,怎么他却卖给你了呢?” “那次本来就是个奇遇。我们交易后,他头顶着那一箱沉沉的金子,笑呵呵地向眨两下眼睛,便消失了。父王说此人乃天地间的异士,上古曾有流传,说上界神仙有下凡赠宝给有缘人之事。那宝冠在我手上多年,没有觉醒,我以为它只是顶漂亮值钱的宝冠,所以离家时不曾带走它。” 此地有宝,每个人都激动起来,可是除了那一幕从洞顶轻泄下来的瀑布,下面有一片弯曲的池水,往前便再无路。 “我下水看看。”宁馨把布包往小云手上一放,就咚地一声跳了下去。 宁佳被她毫不讲究与拘束的性格逗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却提醒道,“馨儿,当心。”(未完待续) 079 这个丁丁,他们习惯了叫她丁丁,而不是宁馨。[]栋轩和渺然笑着摇摇头,越了解她的缺点,觉得她越可爱。 小云黑亮的眼睛望着她,初见她时,以为她威严,原来这般有趣,随和。 “没有宝冠,怎么能找到宝呢?” 在朱雀阵里的池石里寻物时,福好领悟到游泳和潜水其实很简单,元笑着,扑通一声也跳了下去,跳下去时故意把水花溅得很高。 福好刚进水里,瀑布后面飞出一道白光与宝冠相会,原来宝物在那里。 “里面有洞口。”宁馨湿淋淋地与福好钻进瀑布后面,却见一个三尺余大的洞口,福好冲宁佳他们叫道。 宁佳第一次见识到宝冠的神奇,与栋轩他们跟随福好追进瀑洞。 里面并不大,五六米见方,空空如也,只一面壁上密密麻麻刻有蝇头文字。宁馨笑道,“莫非又是修诀?” “这是《古仙录》尾卷的万字诀。”福好定定地看着壁上的字,只觉壁上有一道微光指引着她读字,脑里猛然闪过乌衣国老皇上念的《千字经》,“天地玄黄,日月洪荒……” 恍然大悟,原来《千字经》藏于《万字诀》里。只半刻钟,福好从《万字诀》中读到《千字经》,并读到了警言,得《千字经》者勿外传。 福好心里默诵着《千字经》,好美的一首诗经,里面蕴藏着对天地间万事循行的自然真理。 大家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半刻钟便记下了上面的内容。 “原来太白山的秘密是《万字诀》?只是要如何破解其中的玄机呢?”宁馨从开头几句读到了“天地玄黄”,在一片密密麻麻的文字里却解不出后面的句子。看得头晕脑昏的。 福好思索着南荒火谷也有《万字诀》,有可能是有人先在这里找到《万字诀》。然后刻写于火谷之中,以便参悟,只是一直没有参悟透。而乌衣国又有《千字经》的石碑,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呢? “这里恐怕就是这些文字记载了。大家记下文字,在路上边走边思索吧。”宁佳看孩子们和灰圆站在壁文前发呆,一个个苦思冥想,一时间哪里解得出来其中的意思? 赤云凫认不得文字,坐在一边打瞌睡。听到宁佳说走了,睁开眼。展翅飞出。 离开前,大家在这里喝了不少水充饥。以免前面路长,没有食物。 一天后,到了洞道的尽头,面前是一壁整齐的石墙。灰加和福好贴耳倾听,感觉墙外就是外界。 渺然和栋轩寻找着机关。宁馨叫道,“直接用朱雀阵打!” 灰圆在墙上画出阵图,各居其位,启动法阵。轰地一道火鸟冲飞出去。打出一个一米多宽的洞来。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宁佳满惊喜,他们真是天地间的幸运儿,小小年纪。便有这般身手和见识。 “多么美好的阳光。” 洞外是一片美丽的草地。在阳光下深呼吸,快乐地旋转,宁佳被困在此十一年,阳光下,大家才发现她的肤色因长年不见日光,有些偏苍白。 “这里有机关。”灰圆在壁外的草从里找到一个石塞。 “我们得把洞堵上。”福好说道。 栋轩和渺然在洞外抬起那块打飞出来的“鸟形石”,小心地合到洞上。 “若是能将石缝修补好就好了。”小云道。 “可以设下结界,把那机关也关在结界内。”宁佳公主再不想曾经关她的人进入这个洞里。“好儿的法力最强,我教你设结界吧。” 半个时辰后,福好在宁佳的指导下,在此设下‘天罡网’结界。 “往这出去,过一道溪,再翻过翡翠山,便是中州了。如果沿溪往东北面走,翻过松花岭便是辰州。”栋轩对这里的地形颇熟悉。 “往中州上京城,寻找希平!”福好果断地道。 …… 与此同时,崔有威的送宝队伍抵达中州,二十辆大马车停要在城东外的一幢精美宅子前。 大门处,崔宝菁和崔子茹已经带着人在此迎接。八岁的崔宝菁长跟十三岁的崔子茹一般高。 最前面的豪华大马车里,走出一个俊美高贵的中年男子,一身紫红锦衣,头戴侯爷珠冠,慈爱地看着大门处台阶上娇美如花的女孩。 “爹。” 崔宝菁一身华丽衣装,高耸的云髻前戴着一幅金灿的孔雀钗,披一袭薄如轻烟的粉色云纱绣花衣,象一朵飘浮的白云般,从台阶上飞向崔有威。 “菁儿。”崔有威抱着女儿高兴得打了两个转,“半年多不见,为父好生想念我的菁儿。” “爹。女儿在皇宫里虽然吃住都好得很,可是也好生想念爹,所以到这里来接爹了。” 崔宝菁在父亲的怀里,高兴得象个两三岁的孩子。子茹从台阶上步态美妙地走下来,向崔有威行个礼,“子茹见过叔叔。” “子茹不必多礼。辛苦你照顾菁儿了。”崔有威放下女儿。向身后招一下手,一个身材高大,面貌俊逸,左面垂着一络侧发的锦衣侍卫,抱着一个大盒子走上前。 “廖希平?”崔宝菁和崔子茹同时叫了起来。 这个毕恭毕敬的侍卫是廖希平,不敢相信,可是这世上再没人和他一样左面垂着一缕侧发遮着他左颊侧边的疤痕了。 “崔平见过安乐公主与西南侯郡主。”他的声音比原来成熟厚重,听着很有男人的魅力。 子茹粉脸微热,心里扑通扑通地跳过不停。多年来,她还是忘不了廖希平坐在福好身边为大家讲《仙史》的样子。 一定是师公和果风捉到了廖希平,用丹药把他改造成战奴了。崔宝菁扬头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几年前,那粒“孟婆”药丸,没能奴役他,如今他仍然成为了他们的阶下囚。这一次,再没有人能解救到这个智力只有六岁的奴仆了,即使福好有天救走他,医术再高,也无法让他的智力恢复正常。 “赏他一些吃的。”崔宝菁兴奋地向身手招下手,立即有人捧着同盘精美的果点出来,站在崔平两边。 崔平一只手挟着盒子,一只手往盘里抓吃的,边吃边开心大笑,“谢谢安乐公主。崔平有吃的了,好开心。” 在美食面前,崔平失去了成年男子的迷人风范,变得跟个六七岁的小孩一样。子茹心里好生失落,那个俊逸不凡的廖希平,变成了一个弱智战奴,只听从主人的吩咐,不懂得思考与辨别。可怜。子茹痛心疾首,却不能表现出来。 崔宝菁欣赏着崔平这幅儿童吃态,心情大好,“爹,师公这件事,干得实在妙啊!” “哈哈哈。我们进屋说话。”何止崔宝菁痛快,崔有威心里更是痛快,捉了廖希平,将他变成战奴,也算报了当年长胜院一战的仇。 阿月带着一队美貌的宫女,恭立在大门处,齐声高唱,“奴婢恭迎侯爷回来。” 这宅子是崔有威在中州置办的产业,便于进京时,在中途歇息和处理要事。 宅院不大,正院后面带着两处精致的小院。正院议事,小院居息。 正院的客厅占两间房,地上铺着华美的绣毯,摆了一套紫檀家俬,雪白的墙壁与屋里琳琅满目的古董相互衬托,显得安静、肃穆。 崔有威与女儿坐到上首的紫檀大椅上,便急切地问道,“赤云凫可有送来好消息?” 崔宝菁眉头紧皱,“一直没有赤云凫的消息。阿月说赤云凫一定出事了。” “进京的路上,务必小心,不能再出意外。”崔有威点点头,中州离京城只有三天的路程。 崔宝菁少年老成,向子茹和阿月挥挥后,她们出了大厅,守在外面。崔有威父女俩从厅侧的洞门进了内屋。 内室的家俬不多,一样是精美的紫檀木具,屋中央的几上燃着淡淡青烟,屋里若有若无地飘着一股清香。 “爹。皇后叫你不要中州逗留,赶快把宝石送到宫要紧。”崔宝菁直接传递着媚后的旨意。 “太子好吗?”崔有威极关心自己的儿子。 “太子好得很。皇后现在炼成了神华丹,不只帮子茹筑基了,就是她自己都都快筑基了。这次你进宫,皇后会帮你筑基的。”崔宝菁兴奋的说。 崔有威凤目里溢出光辉。太好了,汪媚眉这颗棋子用得实在高妙,当初把她献给皇,却生下他俩的孩子,汪媚眉不仅顺利打击了各派势力,还暗中修炼,运用皇上爱妃的便利,广集药材和晶石,竟然炼成了几种不厉害的丹药,令她功力突飞猛进。 当宫里传来他们的儿子立为太子,媚妃成为皇后,而且炼气上突破六层的消息时,崔有威兴奋得数夜睡不着。当年从崔良成手上,带走妖媚迷人的汪媚眉,可没想到她还是个修炼天才。 “爹,你高兴得傻了?”宝菁淘气在他面前晃一下手,笑了起来。 “是的,爹高兴得傻了。”崔有威声音涩哑道。 得到皇后神助,只要他筑基一成功,加上女儿和子茹他们,长胜院之战的大仇就要得报了。(未完待续) 080 中州乃大成中心腹地,地多平坦,田地肥沃,北邻京州,可谓天府鱼米之乡。 崔有威连夜从中州赶往京城,路上不作停息,第四天早上便到了京城。他离开中州的次日早上,一行衣着寻常,气质不凡的人到了中州,住进悦安客栈的南院里。为首的是宁佳,怕被人认出来,因此头戴黑色帽纱。 安顿好后,宁佳和灰圆留在客栈里,福好他们分头出去打听消息,打听到有一队外来的队伍昨晚往京城而去。 福好他们疾速跟踪,不眠不休,第四早上崔有威一干人刚入京城,便被他们追上。 崔有威的人马从城南径直往北面的大皇宫赶去。 京城一派繁荣,建筑大器,街道整齐,人流不息,看得小云眼花缭乱,沿途经过的长州和中州都没有京城恢弘气派。 到此为了遮人耳目,大家使用了隐身术,这些天来宁佳教了大家“破隐术”,倘若遇上会隐术的敌人,便能清楚看见。宁佳从越国出来,最大的收获就是寻得破隐术。 福好心绪澎湃,终于来到京城了。此行不仅要救出希平,还要找机会去沈府看杰伦,因昱武未离京,在皇上身边颇得信任,因此他还住在城东沈家老宅里。 崔有威赶到皇宫时,早朝已毕,皇上已回元寿宫。 皇后汪眉媚已经派人在南大门迎接崔有威,令安乐公主带着崔有威往丽晶宫觐见。 崔有威把汪眉媚送进宫时,还见过几次面。才得以与汪眉媚怀上孩子,之后不曾再见到她。 丽晶宫金碧辉煌。汪眉媚身着金灿的皇后凤装,头戴凤钗,美艳无比的坐在明殿上首,四岁的太子顺康,着太子服饰坐在她的右边。 “臣参见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昔日虽为夫妻,又有儿子在眼前,崔有威为了大计,面带凝重,仍然需行臣礼。 外臣不得入内宫。可是皇后要召见义女的父亲,随便一个理由都可以的。 “女儿参见母后。”崔宝菁知道汪眉媚是她生娘。可是为了全局,对外从来都说自己是皇后的义女。 “崔卿家平身,菁儿,来。” 汪眉媚向宝菁伸着指甲长长的柔荑。崔宝菁走到她身边,汪眉媚拉着她坐在左边。母女俩的神情亲近无比。 “乌衣国盛产宝石,此次臣耗费巨资,从乌衣国人手上买到一百颗极品宝石,还望皇后娘娘代臣献于皇上。” 崔平托着一只大木箱。上前数步。打开箱子,里面发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汪眉媚笑得合不拢嘴,她最喜欢的就是金银珠宝。当了皇后,灵魂来自现代,好歹读过些,言行比过去稳重不少,轻轻一抬手,“拿上来哀家瞧瞧。” 阿月从崔平手上接过箱子,抱着走到皇后面前,跪在地上,高举着木箱。 箱子里的宝石散发状各色晶莹的光芒,,取一颗蓝色的,拿在手上,对着空中不断转动。又取一颗绿色看了看,心中喜悦不尽,这可是六面体的绿宝石,在现代都极少见的祖母绿。 “哀家先代皇上收下,回头一定转到皇上手里。” 模样平庸,四肢健硕的两个宫女接过沉沉的箱子。 阿月退到旁边。太子走下凤座,跑到宫女面前抓宝石玩,宝菁下座去陪着弟弟。 “崔卿家一路辛苦了。这些东西是哀家赏给护送你的侍卫吧。” 两个宫女托着两盘金银走下来,崔平看着它们,成熟的面上发出孩子气的喜悦。目光落在崔有威身上。崔有威点头道,“崔平,还不快皇后恩典。” 崔有威对智商只有六岁的崔平又教化过。崔平规规矩矩地跪下谢恩。(.) 汪眉媚觉得他好面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不由看着他发呆,如此俊逸一个青年,智商却如此低下,独尊的改造本事真是非凡。只是要怎么样的人才,才能令独尊和崔有威做这么大个手笔。 宝菁在得意地看一眼崔平,把嘴附在她的耳边悄语几句。 汪眉媚峨眉轻扬,梨颊浅涡,娇娆的眸子却保持着稳重。心里却痛快极了,廖希平变成了崔平,哈哈哈…… “再赏他些香酥沙糕。” 一个宫女端着一碟精美的糕点,呈到崔平面前。崔平怀里抱满金银,两手不空,放在地上,接过金碟,一只手抓起酥散的糕点往嘴里塞,咬得糕屑四溅,嘴上脸上都沾了糕屑。 看着希平这弱智的样子,和天真的眼神,汪眉媚矜持不住,笑得前俯后仰,花姿乱颤。 顺康看她笑得厉害,丢下宝石,指着崔平奶声奶气道,“傻子,如此不拘吃相。” 宝菁抱起他坐到娘的身边,一家人沉浸在对希平的嘲笑中。 崔平吃完糕点,觉得极好吃,看着空空的碟子,嘟着嘴,叫道,“平平还要要。” 子茹作为安乐公主的侍伴,站在侧边,见希平这幅样子,心里十分难受。 “够了。崔卿家献宝有功。哀家有要事与你商议,别的人都退下吧。” 汪眉媚如今贵为皇后,只是一时兴起,看看希平的笑话,对她来说,收拾一个小小的廖希平,不是多大的功劳。 崔有威喜上眉梢,对子茹和阿月道,“你们把崔平带下去看着。” “太子,姐姐带你去花园玩。”崔宝菁对弟弟脾性极好,抱着他下了凤座。 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只剩下崔有威和汪眉媚。 崔宝菁说是带太子出去玩,其实在屋外给爹娘放风,阿月让子茹看着崔平,她守在宝菁身边,看着那几个宫女。 “爱郎。我好想你。”汪眉媚对崔有威是有情有义的,从凤座下来,扑进他怀里,两人拥在一起好不激动。 崔有威大喜,一直有些怕她会变。没想到她还记着他的恩和好。不由眼解潮湿,“你不怪我把你送进宫了?” 当初汪眉媚有些怪他的,可是进宫后,她就改变了态度,觉得崔有威是做大事业的男人,将来她的儿子能当太子,她不是尊贵无比? 汪眉媚摇摇头,将粉面贴在他的胸上,一只手摩挲着他虬实的胸膛。 “我也好想你,至今我未立夫人,也未纳一妾,苦苦守着与你的相思。” 两人热烈拥吻,移至凤榻上,放纵地戏嬉起来。 虽然皇上比崔有威更年轻,而且生得更俊杰。可是汪眉媚在经历了今世的曲折后,那颗不肯憩息的心,停泊在了崔有威这里。 崔宝菁和太子坐在屋外的丹犀上,太子稚声问道:“姐姐,母后在里面和叔叔说什么?” 崔宝菁的身体虽然只有八岁,可是灵魂已经是由原来六岁长得跟大人一般成熟,对男女之事也早明白。 “母后与我爹谈将来如何让顺康当好皇上的事。”宝菁拉着弟弟,怕他撞进去,看到难堪的事。 顺康年幼,生在宫中,对权势的渴望非常强,听得此话,乖乖地靠在姐姐身上,笑道,“等我当了皇上,封你做皇后。” “傻孩子。我们是堂姐堂弟。不能成亲。不过弟弟当了皇上,姐姐会誓死保护你的。” “那我封你当我的宰相。”顺康对姐姐十分信赖和依赖。 宝菁认真地纠正,“以后不许用‘我’,要说‘本太子’。” “是。本太子记着了。”只一会太子又忘记了那些教导。“姐姐,我们去树下玩石头。” 屋里崔有威和汪眉媚已经火热地抱在一起。 汪眉媚的眼角突然觉有几道浅影快速飘了出去,裸着大半个雪峰,从凤榻上坐起来冷声道,“是谁?” “哪里有人?你不是眼睛看花了?”崔有威的修为不如她高,看不出端睨。 汪眉媚正在兴头,略一定神,大殿里垂悬的粉纱帘随飞轻飘,也许真是看错了:“我们进内室。” 崔有威抱着她,往凤座后的侧门进了里间。 却说汪眉媚看见的那几道白影正是福好他们,跟着崔有威来到丽晶宫,看到希平变成个弱智,又看到汪眉媚和崔有威无耻的苟合,便悄悄离去。 他们在城西的一家大客栈里包下间小院,赤云凫守着院门,大家紧急商议救希平的事。 “汪眉媚好厉害,竟然能看到你们的影子。”福好庆幸,当时吹了一股风,掀动纱帘,给人错觉。 “我要宰了崔有威!竟然把希平变成那个样子!”宁馨早不计较希平暗算过她的事,觉得他好可怜,被人弄成弱智,对此很是震怒。 所有的人都很愤怒,渺然和栋轩恨得咬牙切齿。地小云愁眉苦脸,怕救回希平,却治不好他的弱智。 宁佳沉声道,“孩子们不必过于着急。希平变成那样,救他的同时,得找到解药才行。不然打草惊蛇,以后再要去取解药极难。现在他们把希平变成这个样子,又施以重任,因此希平的性命暂时没有危险的。” 福好心里沉沉地,娘说得极是。如果轻举妄动,引起崔有威的提防,会失去营救的机会。而且几载不见汪眉媚,她竟然有了这么高的修为,恐怕许多事,还得细细了解后,才好再行事。(未完待续) 081 子夜。 京城隆安客栈的东一院,一间房里的窗户大张,空冥中一道人影飞穿而出。飞向城东的沈府。 沈府大门紧闭,两盏大白纱灯映照得门前的青石台阶森幽寂静。 “我今终于得以机会回来看杰伦了。” 空冥中那道人影飞过高高的墙壁,在院子的上空穿巡,院里守备森严,到处是巡罗的士兵。 正院走廊上灯火通明,住的应是昱武和嫂子朱氏,睡房门外有两个执刀的守卫。里面还未熄灯,对着侧面花园的木窗大张,窗户外守着一个侍卫。昱武夫妇穿着白色的睡服躺在床,似乎并未睡着。 蓦地屋里的灯火终于熄了。窗户外的侍卫打个哈欠,靠在一棵树上,似乎沉睡起来。一道人影轻轻地飞出窗外,往东面的文来阁而去,却是昱武破窗而出。 文来阁屋里漆黑,门口守着两个士兵。昱武绕道去了文来阁北面,北面有窗户的。北面的窗户外也有士兵守着,而那个士兵也似犯了困病一般,坐花园边的石头上呼呼大睡。 昱武越窗而入,轻盈无声地进了屋里。 空冥中那道看不见的小黑影,目力精绝,快速飞窗而入,屋里的陈列清晰地展现在眼前,里面的摆设一丝未变。昱武往左侧室去了。 文来阁是沈家的儿子们读书和藏书的地方,面阔四间。他们进去的是右二间,往左到左头那间。昱武轻轻转动一面墙上的机关,黑暗中进了地下密室。 密室一角亮着一盏微弱的灯,一个近十岁的少年,和身白衣,盘坐在一方木榻上,陡然张开眼,轻声唤道:“爹。” “杰伦。”昱武上前坐到他身边。疼爱地凝视着他,“这些天可有精进?” “爹。孩儿似乎开生不是修炼的料,从五岁时跟你修炼。耗尽了你的心力和财力,可是孩儿还在炼气二层。”少年羞愧不已,俊美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 “不要着急。修炼讲机缘巧合的。”昱武慈爱地安慰着他。 “可是。皇后要对付你的话,我拿什么来帮你?”杰伦黑亮的眼睛里噙满泪水。 “伦儿别急。”昱武对他耐性极好。 “爹,伦儿无能。”杰伦把头埋在昱武怀里,抽泣起来。 “伦儿乖,别哭。”昱武眼角潮湿。放开他走到东面墙前的一方黑沉的案几前,上面摆着一些水果供着一个灵牌位。 福好心中抽痛,情绪激动,那是沈碧华的灵位。 昱武拿出一柱香,点上插进一只大香炉里,屋里香烟缭绕。散发出淡淡的檀木香。 “爹,你悄悄地来,又没有被皇后的狗发现?”杰伦从榻上下来,走到昱武身边。 “不会。你又不记得给你娘上香?”昱武口气略带责怪。 杰伦低着头,哭道。“我没脸面对我娘。” “傻孩子。有什么有脸没脸的?在这世上,最疼你最能包容你的,就是你娘,别说你只是修炼进展缓慢,就是你是个傻子,你娘都会宝贝你的。”昱武眼红通通地。声音有几低沉。 杰伦连跪在地上,边叩头边哭道,“娘,你地下有知,可要保佑伦儿修炼精进,以保护二舅舅和二舅妈,保佑我们和外祖父外祖母以及大舅舅他们团圆。” 空冥中福好喉头一堵,一口气不畅通,哽咽出一声。 “谁?”沈昱武拉起杰伦,两人警惕地看着四周,没有人影。愣了愣,“伦儿,爹刚才好象听到有人哽咽,你呢?” “孩儿也是。我还以为听错了,原来爹也有听到。”杰伦黑亮的眼睛在五六见五的地下密室里不断地环视。 屋里除了案几,睡觉的木榻,和榻上的书几,角落有个放东西的小柜,并无它物,如有人进来藏不住的。 “恐怕是我们太想念你娘,所以错觉了。”昱武轻息道。 “夜深了,爹回屋了,你自己小心些,天明之前,记得睡回上面的床上。”昱武低声叮咛。 杰伦点点头,不舍地看着沈昱武从暗门消失,然后一声叹息坐到榻上,呆呆地看着香案上的轻烟和那个牌位。一会,下了木榻,跪在香案前,双手合十,低声祈祷:“娘。你死了后,二舅舅为了救我,当了奸人。如果你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修炼有成,拥有一身大事,可以保护二舅舅他们。”说罢虔诚地叩了三首。 既然来了,得给孩子一点东西。空冥中的人影,略作思索,心生一计,轻轻晃动香案上的牌位。 哐哐哐,杰伦以为看错了,揉下眼,娘的牌位真的在案桌上跳得哐哐作响。不觉害怕,反而喜悦道,“娘,你在天有知了?来看伦儿了?” 灵牌安静下来,福好一只手捏着嗓子,轻声道,“娘来看你了。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杰伦抽泣道,“伦儿还好,只是我的生爹被皇上贬到东北做了庶民,外祖父他们被贬到西南边陲,听说英能的外祖父在那里成立了豪州。二舅舅为了保护我,收了我作儿子,跟外祖父断绝了关系,你会不会生气?” “你二舅舅最为聪明有策,他为了保全你,这么做迫不得已,娘不会生他气,只会感谢他的。” 杰伦笑了起来,娘说话的语气和声音极年轻,听二舅舅说娘原来很美丽端庄,不过小时,也会和哥哥们偶然淘气。 福好凝视着杰伦,他继承了外祖母的灵根,是木灵根。思付着如何帮助他。 “你二舅舅都给你吃些什么修炼的药呢?” “都是他从皇上身边偷来的。” “皇上也修炼?” “皇上不仅修炼,还颇有道行,二舅舅说他已经筑基了,可以活到三百岁,他现在这么昏庸,要是再当二百多年皇上,伦儿觉得百姓不是要遭殃?春天时,又加了百姓的税赋,伦儿觉得大家好可怜。”杰伦稚气地说道。 “嗯。你二舅舅也修炼吧?” 福好先前已经看出昱武,也有二层的修为了,他继承了沈岳飞金土根中的土灵根。 “是啊,我和二舅舅的进步好慢啊。一样的吃皇上的丹药,怎么他就突飞猛进,而我们还慢得象蜗牛爬行一样。” 杰伦脸上有了浅浅的欢乐,嘟着嘴,挠挠头,百思不得解。 “把丹药放在案桌上,娘看看。” 杰伦从榻头的枕头下拿出个小白瓶,倒出一粒丹药,放在书几上。 福好拿起丹药闻了闻,又在口中尝了尝,“往后别吃这丹药了,寻常得很。摆上纸笔,娘给你们写个淬体主,让你二舅舅明天配药,不过这事你告诉你二舅舅,说娘来过,只能说你是梦中得授。” 娘显灵了。杰伦欢乐地摆上书几上的纸,磨好一些墨。 空冥中有人捉起笔,在纸上真的写起字来。 “娘的字写得真好。”杰伦虽然看不见娘,可是能感觉到娘的气息。 “嗯。”福好写好一个方子,叮咛道,“过几天,娘再来看你,再给你们一些修炼丹,保证让我伦儿的修炼突飞猛进。” “谢谢娘。”杰伦高兴得合不拢嘴。 “天晚了,伦儿早点睡觉,娘要走了。” “娘说话要算话,你一定再来看伦儿。” 半个时辰后,福好回到了客栈的屋里,长长地吐口气,心里欢乐无比。终于见到伦儿了,他都长这么高这么大了,还长成个小小的美男子,那乖觉的模样,让她想抱着亲一亲。 太好了,伦儿没事,昱武把伦儿收作了儿子。 多年来的心事得以了却,福好翻转着,思付着如何用地参给儿子制修炼丹。 屋外,宁佳悄悄地站在门边,听到屋里辗转的声音,暗暗奇怪,先前福好去哪里了?为何她象有秘密一般? 次日一早,在宁佳屋里开会。宁佳看福好,却是心情不错,神采飞扬。只是大家提到希平时,才又眉头带忧。 今天的计划,要进宫查探,福好带着渺然然和宁馨一组进宫搜查,赤云凫带着栋轩和小云一组暗中寻查崔有威的落足处,灰圆在屋里保护宁佳。 皇上要修炼,而且有许多丹药,这让福好很是好奇。昱武偷的丹药,都是些下品丹药,皇上能突飞猛进,还能成功筑基,必然有上品丹药。 今天进宫,除了查探消息,还要弄点皇上的上丹才行。 早朝,乾刊殿上,文武百官朝见天子。 皇上示意,有事者宣本。 “皇上。邓氏一族被关在大牢里二载有余,此案早结,应早点发落罪族,以正大成国威。” 孙正立已经从工部尚书升为一品文相,儿子孙云风被封二等平王侯爷。两年前父子俩与媚妃扳倒邓后一族,废了太子,可是邓族上百余人,关在牢里,一直未曾问刑。 受新皇后的旨意,孙正立再次奏本处治邓族。 如今朝中的官员大多向着孙正立。汪眉媚来自现代,深知国害稳定的重要性,得势之后,并未大开杀戒,只要与邓族有关联的官员,能够与之脱离关系,成为她这边的人,一律予以继任,但若与邓族关系深密的,即使想投诚,都绝不手软。(未完待续) 082 朝中成立了以孙云峰为首的紫衣队,明里廉政公务,暗里打击异党。[] 可是,皇上什么都听汪眉媚的,有的时候,似乎又什么都不听她的。两年前废了邓皇后,以贪赃枉法罪拿了邓国公一族,一直不肯诛杀邓族,这成为汪眉媚心中的极大隐患。 孙正立再次参本处诀邓氏家族,皇上仍然不肯定表态,只道:“废后一族,对大成新政的稳定有一定功勋,此事实需慎重考虑。” 接着孙云峰参奏,西南侯爷崔有威,献异国宝石一百颗,其心可表,其忠可鉴,当予嘉奖。 孙正立又奏,太子四岁,应立太子傅了。崔有威文武双全,可为太子傅。 如今的朝堂,为孙氏父子的天下,孙氏父子奏的,不只要灭绝邓族,还要将崔有威推回朝堂。 “二位爱卿所奏极是。太子的确该有太子傅了,朕看莫大学士满腹经识,可为太子文师,兵总侍郞昱武武艺高强,可为武师。即日请,莫爱卿与昱武爱卿每日早朝后往东庆宫太子处,专心调教。崔有威献宝示忠,朕当有嘉奖。有威嫡妻与世子病丧已有五年,不可府中有缺,令西南侯一脉后继无人。中州侯余志通的两个妹妹正是适嫁之龄,赐婚于有威,以早点开枝散叶。” 皇上的回答,令朝堂下一片沉默。余氏一脉,乃众侯中唯一的皇家外姓,且一直守着大成的腹地中州。倒是崔家的兄弟都去了外面。 当皇上宠幸媚妃时,还把沈岳飞贬到了西南边地上,大家都以为他昏了,可是这些年来,大成却依然康盛,只是百姓的税赋有些偏重。情况并不象传言的那么凌乱糟糕。因此打击皇上身边余下的几位忠臣是崔有威和孙家父子的当务之急,而余家正首当其冲。 余家手下有五万强兵。又在大成腹地,貌似四面是别的侯地,但此处地势平坦。崔有威虽联合了东南和东北的侯你,可是西北侯一系与皇上的支持,因此要起事。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容易。 皇上貌似昏庸,但能稳定住国家,暗地里,有不少归隐种田的老臣和元老,仍然是他的忠心支持,只要一声召唤,他们就会纷纷出击。 孙正立与孙云峰对视几下。皇上真是滑头,让莫大学士和昱武作太子的师傅,显然是准备让太子离丽晶宫远一些,至少。不让皇后的人进入后宫。 莫大学士的学识,的确不容否认,昱武的武技已经突破炼体九层,那也是极大威胁孙云峰的力量。 福好一干,隐在大殿的布帏后。暗地里却为满脸昏蒙的皇上叫好。真是傻人傻福,所以才得以稳定形势,关键的时候,他竟然没同意奸臣的意见。 可是孙云峰怎么会成为汪眉媚的党羽呢?福好觉得不可思议,汪眉媚应该恨孙家当年退婚的事,却重用了他们。 朝毕。福好和渺然、宁馨按照计划,她跟踪皇上,皇上是筑基士,能够看到渺然和宁馨,因此让他们去别处查探了。 元寿宫,皇上坐在龙榻上,昏蒙的眼神陡然清明。 皇上刚回殿内,皇后一身金光闪闪地带着太子来。 “皇上……”皇后人还未到,在殿门处便娇嗔地叫了起来。 “爱妃。”皇上清明的眼神,立即变得昏蒙起来。上前一只手搂着皇后,一只手牵着儿子。 “父皇。我不要莫大学士和昱武侍郞作我的师傅。”粉雕玉琢的太子,小嘴翘得老高,冲着皇上直撒娇。 “康儿,为什么不喜欢这两个师傅呢?”皇上放开皇后,抱着顺康坐到龙榻上,喜爱地问。 “他们两个是草包。” “他们怎么会是草包呢?” “莫大学士不懂修炼,兵部侍郎修炼等级太低。康儿要一个文武双全修为又高的师傅。” 四岁的孩子说得出来这样的话,显然他是受了皇后的教唆。皇上脸上笑着糯成一团,心里却苦涩不已。“那谁的修炼本事最强呢?” “父皇和母后的修炼本领最强。” 四岁的孩子还会拍马屁,实在是古灵精怪得不寻常了些。皇上叹道,“父皇的修炼不过炼气七层,不及你母后厉害。你母后满腹学识,短短几年就能突破筑基。既然康儿不喜欢莫大学士的兵部侍郎,那你就让你母后做你的太傅吧。” 四岁的孩子最离不开的就是母亲,顺康笑哈哈地直拍手,还下座向皇后行了一礼,“康儿拜见母后太傅。” 汪眉媚心中一拧,这孩子这么快就忘了此行的目的,盯着顺康,却不好提示。 “康儿满意了?”皇上笑着逗问。 “康儿很满意。”顺康爬上龙榻,抱着皇上的脖子,亲了一口。 “康儿满意了,就跟母后一起回去,父皇有些累,想歇一歇。”皇上眼神昏蒙的打着长长的哈吹。 汪眉媚从衣袖里拿出一小包东西,温柔地放在他手里,娇媚万千地道,“瞧你,精神又不振了,这是我新配的神仙爽,服试看看。” “朕有爱妃这么聪明能干的贤内助,就是有什么不测,也放心了。”皇上接过纸包,贪婪地打开,在鼻下闻了闻,满足地合上眼,“才吸一口,就比神仙还爽,不愧为爱妃为朕配的妙药哟。” 困顿的泪水顺着皇上抖动的面部滑下。他象是极困了。 “臣妾告退。” 皇后母子离去,薜公公在门口站了好一阵,才进来,看着皇上,两人不语,只是眉来眼来去几下,皇上陡地挺起精神,往殿后走去。 殿后有一排罩房,皇上进了左面头上的屋子,屋里排列满红木大橱柜,柜子里摆满各式土陶。 皇上好陶艺?看着不太象。 皇上走到一处黑暗的角落,那里贮立有一人,低声道,“皇上来了。” 皇上掂掂手上的那包东西,扔给他。那人是昱武,启动黑暗处的机关,两人进了地下密室,福好动作麻利,刚刚跟进去,那机关就无声的合上。 地下密室里四面墙上燃着油火把,灯火明亮,布置简单舒适,榻几座柜俱全。皇上坐到铺有绒毯的石榻。看着几上翻开的《古仙录》。昱武将手上那包东西往壁上的一盏火把上一扔,空中炸响轻微的声音,火把上炸起几朵小小的蓝焰,那包药粉瞬间化为乌有。 密室四周尽是石柜,柜上摆着一些精美的陶器。 一面壁动,两只石柜间,走出两个俊秀的小太监,端着茶和食物,摆在榻头的另一张几上。东西摆好,太监又从那里消失。 皇上喝了口茶,走到一面柜子前,从一只赤色的瓷器中取出一小包药,交给昱武,“若非丹药紧张,朕不该给你这种下品药。你们父子修炼得晚,一时间要突飞猛进也不容易。现在汪眉媚越来越厉害,我必须超越她,才能控制住整个局势。” 昱武早晨出门前,见过杰伦,他说昨晚见到娘的灵魂了,他娘说他们服的丹药不太好,原来果然是下品药,难怪进展慢。还枉费他以前费尽心思,暗中从密室里盗药,难怪皇上没发现,原来因为这些药效太弱。 “微臣父子,能够踏上修炼之途,全靠皇恩浩大。”昱武满脸感激地接过那包丹药,里面应有十八粒。 “唉。当初我中了汪眉媚的迷术,误伤了许多贤良,全靠你忍辱负重,暗中机智地解救。虽然现在我已经成功筑基,可是,实在不知汪眉媚那些奇妙的丹药从哪里弄来的,她手上似乎有用之不竭的丹药,连崔宝菁都是筑基士了。与之相较,实在力量悬殊。”皇上坐回石榻上,哀叹不已。 “皇上,不如把贬出去的老臣们都招回来吧。” 皇上摇摇头,眼神暗淡,“现在不是时机。那些老臣只能震慑寻常的人,在汪眉媚和崔有威一党通法术的人面前,他们就象蚂蚁一样,何必招回来让他们寻死呢?” 昱武眼神跟着一暗,如此下去,这样的局面何时才能结束? “你先下去吧。朕要修炼了。” 昱武从那两太监离开的地方走了,没往来的路出去。 昱武一走,皇上看着福好藏身地地主,微笑道:“出来吧,小女孩。” 不会吧,皇上看得见她?福好和灰圆他们彼此试验过隐术,同级之间的修士,除非会破隐术,否则看不见对方的。 福好站在角落处,一动也不动,也许皇上在叫别的人。 皇上笑吟吟地看着她,见她一动也不动,乖乖地贴在一面石柜边,很是可爱。 走下榻来,步子缓缓来到福好面前,“你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福好吧?” 福好依然不动,不相信他会看得见她。除非他已经是真丹士。他说的应是看了她,可是他怎么可以通过一个影子判断出她就是福好呢。 通过一路的跟踪,福好觉得皇上不象外面传言的那么坏,很同情他,中了崔有威与汪眉媚的诡计,才弄得国政险危。 “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心情忧沉,淡淡的笑容中,目光柔和,没有用‘朕’,而是用了寻常的‘我’。似乎,此时他也不堪‘朕’的尊贵。(未完待续) 083 福好镇定地仍然一动也不动。 皇上走到他面前,轻轻往那团小小的影子拍去,福好纵身飞到空中,躲过他的手,他抬头看到天上飘着的小影子,惊诧了,难道这不是人?是个会飞的小动物? 福好悬在空中,与他对峙一阵。 “唉。” 苍桑的叹息,震动着福好的心灵。不知道为什么,被皇上发现后,她没有离去,只是好奇地看着这个三十几岁的俊美皇上。 崔良成的父亲与皇上是亲兄弟,为了大成朝而战死。他们的五官隐约有几分相似,皇上的样子长得更俊美,看着更高贵威严。 真不知,当时汪眉媚是怎么让皇上把崔良成贬到东北边陲去的。福好见过杰伦后,对汪眉媚进宫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感到好奇。 小小的影子从空中下来,又站在一处石柜边。皇上不再理会它,盘腿闭目,开始修炼。 半刻余钟,皇上似乎进了禅定。福好觉得这个皇上其实很慈详,发现她后,丝毫没有怒意。好奇地在他面前飘晃几下,他好看的凤目紧闭,丝毫不觉她在调皮。 皇上居然读《古仙录》,还通丹药。这令福好十分意外。好奇地查看那些精美的陶器里,都有些什么药。 一面石柜放满赤色的瓷器,里面装的全是给昱武的下品丹药。福好撇撇嘴,发现四面的陈列很有规律,有红、蓝、白、黑、紫五种颜色的瓷器,其中紫色的瓷器最少只有三个。别的都有六七个。 物以稀为贵,福好抿嘴一笑。若是皇上有上品丹药,直接给杰伦捎带点回去,不是很省事?皇上能发现他,显然修为不只他显出来的七层炼气那么点,他的修为绝对不低于她,能修到这么高的境界,一定有上品丹药。 有两个紫色瓷器已经空了,余下一个,里面装有百余粒紫色的丹丸。只看色泽。福好已经觉得它很好了。(.好看的小说)谁会为皇上提供这么好的丹药呢?他每天要忙于国事,不可能亲自炼丹。 福好抓了一颗药丸放进嘴里。仔细分辩它的味道,感觉这紫色药丸还不错,算得上中上品了。看一眼皇上还在禅定中,抓了一把药丸揣进怀里。然后往昱武消失的地方走去,那里有一道门,里面有些黑暗,福好正欲进去一探,轰地一下。一道石挡着前路。 皇上哈哈笑道。“我确定你是个小娃娃,很懂丹药之道,竟然取走了我一些紫金丹。” 他刚才是装样骗人的。看她要干什么。 紫金丹?福好想起古道是越国紫金门的丹师,莫非皇上和武真侯有联系?可是,武真侯不是有野心吞并大成吗,怎么会送这么好的丹药给大成皇上呢? “唉。” 又是一声苍凉的叹息,令福好心中恻动。 “我是老了,不中用,小孩子都可以欺负我了。”皇上说着,掩面轻泣。 意外。皇上竟然因此而哭了。高大的身躯伏在铺有红色锦布的几案上,身子不停地抽搐,哭得十分伤心。 福好前世时知道,这个皇上是个明君,不是荒淫之辈。弄成这样,是不小心着了崔有威的算计。 可怜的皇上,鬼使神差走到石榻前,轻轻拍子拍他,稚声道,“堂堂皇上,又是男子汉大丈夫,遇什么事难事,要这样痛哭?” 皇上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剑眉紧拧,苍哑道,“我乃大成国君,因不慎着了奸人之道,害死不少忠良,如今又被奸人所迫,民怨载道,我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福好愣了,他怎么对她如此没有防范,还和她倾诉这样的事呢? “小娃娃,你的修为很高,为何怕让我看见你呢?”皇上对她没有丝毫戒备,十分想看看她的样子。[.超多好看小说] “你会炼丹吗?”福好实在需要向他请教一下,大胆地问道。 “我不会炼丹,但我有炼丹师。你想要些上好的丹药吗?” 福好有丹方,只是没有上好的药材和炼炉。 “如果你让我见你一面,我让你见我的炼丹师。” “你还要告诉我,你是怎么中了奸人的陷害。” “那你可以现身了吗?”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被害的吧。” “固执的孩子。” …… 一个时辰后,福好终于知道了整个情况,崔有威五年前回京述职,带了个美人进宫,一时不慎,皇上被美色加美人的迷药所控,思想时醒时糊,幸得昱武忠和中州侯以及几个忠臣所护,昱武一直寻找解药,两年前昱武暗地里帮皇上找到他的师兄,带回皇宫,为他解除了迷药,并助他成功筑基。 如今皇上欲除去媚后一党,可是身边的修士不够,怕轻举妄动,伤害到黎明百姓。 “你的师兄不助你打败坏人吗?” “他的门规极怪,绝不以法术参与世间战争。” 难怪皇上会苦于无助。 “你不是有昱武等一干忠将吗?你帮他们修炼,帮他们成功筑基,不是就力量强大了?” 皇上苦笑道,“你以为世间的上药易得?而且就是有上药,根基不实,浪费药,还会对人有反作用。” “皇宫里不是有许多珍贵的药材吗?” “傻孩子,那些药材与《古仙录》上记载的相比,简直就是俗物。” 的确,福好有丹方,就是苦于没有药材和灵晶石。 皇上与她象知交一样谈了半天,福好兑现诺言,现出身来。一身红色棉布衣的小女孩瞪大一双龙眼,静静地看着他。皇上眼中掠过一抹惊喜,这孩子长得好可爱,眉眼间的气质好神气。 “你是传说中的福好?大成国只有一个小女孩可以这样厉害。你今年多大了?”皇上激动地道。 “我十二岁了。”福好粉面一红,不好意思,摇摇头道,“崔宝菁更厉害,她才八岁就是筑基士了。” “她才八岁?”皇上很是震惊。皇后可不是这么说的,皇后说她跟子茹一样大,十二岁了。 “沈将军他们还好吧?” 福好怔了怔,不满地道,“你不是现在没有人可用,就怀念我沈爹爹了吧?” “傻孩子。那时我中了迷药,迫于无奈,贬了沈将军一家,只为保护他们。” “可是,那时汪眉媚并不通修炼之道吧?” 皇上满脸羞愧,头一低,“是我当时有错。” “你的丹师在哪?” 皇上抬起头,满脸欢喜,当着她的面,,摸摸几案下的机关,那两处石柜间的暗门又开了。 “你为什么不防备我?”福好实在太奇怪,这么紧要的秘密,他都泄于人前。 “你象我女儿一样。当莫翰林把你的样子画给我看时,我就觉得你象我女儿。所以看到你的影子出现象,我就在想,大成国只有福好有这个本事,所以我很渴望见你。”皇上坦言道。 福好皱一下眉,“我有爹有娘,怎么象你的女儿?” “我有一对龙凤胎女儿,他们出世后,被人所害换走了。这些年我的师兄一直在帮我寻找他们,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如果他们在世,应是与你一般大。” “唔。你还是先带我去参观你的炼丹房吧。” 又是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让福好的灵魂困惑。娘一直不愿说出她的爹来,似乎对她的爹不甚喜爱。而皇上在多年前又丢失了一对与她一样大的孩子。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 福好有些抗拒再了解皇上这对孩子的事。 一大一小两道影子,从暗门处往外去了,经一通长长的暗道,分出两条道来,皇上带着她往右面走,福好看一眼左面的路,好奇地问,“左面通哪?” “左面通老平王侯府。” 老平王侯府在京城内,在皇宫外的西市内,是一幢很老的宅子。 福好身子一颤,她曾经跟崔良成去过老平王候府,从不知那里有暗道直通皇宫。长长的暗道,每过数米便有一盏微明的宫灯。往右的路很长很寂静。 两人越行越快,一个时辰后,出了宫,到了京城西郊平王侯府背后的一片竹海里。 离平王侯府这么近,往事陡然浮现眼前。脚步不由放慢下来。 “怎么了,孩子?”皇上对她慈爱如父。 福好不出声,只跟着他穿过竹海,走进一座寻常破旧的竹屋。屋里蛛网横结,尘埃无数,不似有人居住。 皇上走进厨房,在灶台边触摸到一处机关,灶台移动,露出一个地下洞口。 进了洞里,皇上触动里面的机关,又合上洞口以防有人发现。 真是狡兔三窟,若非如此,皇上在困境中又如何能与外界相通,获得援助。 曲曲折折地,竹屋下的地道再无灯火,黑暗中皇上有力的大手拉着她柔嫩的小手,亲切关怀:“这里面很黑,又很曲折,洞壁多处尖突,需格外小心。” 温暖的大手带着一股暖流进她的心底。一种莫名的感觉由然面生,这是一种浓浓的父爱,天然的父爱。只有沈岳飞曾经带给她这样的感觉,就是林至安不要命地爱护着她,都不曾如此。 娘被人困在太白山的地洞里,会不会与这个父亲有关?成熟的灵魂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胡思乱想不停。(未完待续) 084 走了半盏茶久。 眼前陡然光明,到了一处宽阔地地下殿宇,地上着白石,封面平整,四壁支着大大的宫灯。 “这是朕的地宫。” 穿过殿堂,走进左侧一处拱门,里面是处通道,往前十余米,豁然开朗,竟是一片隐秘的谷地,有五六丈方大,四面长着茂密的树木围合成自然的天顶,中间有一团三四米大的天顶,透着充足的日光,由此不易被外界发现,又有足够的光明。 地上铺着上等青石,中央放着一只人多高的青紫大炉鼎,两个青衣少年守在旁边,专门看着火。 旁边有一座木屋,开着一米大的木窗,屋里坐着一个神仙般的中年男子。 两个少年见了皇上,也不行礼,只是专心地看着炉火,和顶盖上冒出的青烟。 “来了?” 木屋里那人坐在一方木榻上,并未张口,却飘来慈和的声音。 “师兄。”皇上喜悦地对着木屋里叫了一声。 “元章。” 木榻上的人缓缓张开双目,声音飘至耳里时,一袭白影已到了他们面前,极有兴趣地看着福好,俊脸上挂着明净淡逸的笑容。 皇上向他拱手道,“师兄的卦真准。今日果然应了你的卦,空中飞来了个小女儿。” 元章哈哈笑道,“缘,就是这么奇妙。她与你有缘,因此缘熟时,她便会来。” 福好抬起头看着他,觉得他真是道家仙风。看着就飘飘如仙的样子,让人的心灵得到澄静和安宁。情不自禁地产生向道的念头。 “小丫头,伯伯脸上有蚊子吗?你这样盯着看?”那人的眼柔充满着明净的爱护。 福好不由自主浅浅一笑,摇摇头。 “这是我的师兄无上子。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皇上向福好介绍。 “来与我讨论炼丹的事?那可是我的上宾,小丫头,快请进。”无上子喜笑颜开,把他们请进木屋。 屋里很干净,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屋中央摆放着一张半尺高的木榻。中央摆着一方茶几,尤其窗洞没有窗户。显得格外特别。 “上茶。” 无上子向着背后的一幅美人画叫了声,那幅画突然一动,一个美人从画上走下来一般,飘然而来,摆上茶和果子。然后又从那画里消失,回到画里。 福好眨了眨眼睛,觉得真是神奇,无上子竟然可以驾驭画中的仙人。 “师兄。你让小朋友糊涂了。”皇上嘿嘿笑道。 福好粉面微红。抿着嘴,不出声,恐怕那画是处结界吧。刚才自己把它真当作画了。 “请问小丫头要和我讨论什么样的丹术呢?”上元子极有兴趣地问。 上元子非常友善,福好大方地问道,“你外面的炉子叫什么?” “那是紫丹炉。你听说过吗?” 福好点点头。天阴道长是赤丹门,曾经和她说过紫丹门有一只紫丹炉。“你是紫丹门的人?” 福好的问话,令皇上和无上子震惊了一下,她知道的非常多。 无上子迟疑一下道,“我不是紫丹门的。那只炉子,原来应是和紫丹门的一起造成的。” 福好突然看见他端茶的手上戴着一串黑色的珠子,瞳光一亮,他怎么会有成串的黑灵珠? 无上子心中也是一震,“你认得我手上的珠子?” 福好粉脸通红,点点头,想起原来希平为了帮她要一颗黑灵珠,而的小诡计,她可是消耗了栋轩两颗黑灵珠,栋轩开玩笑说,天下再没她这样浪费的人了。 “你见过戴黑灵珠的人?”无上子知道她是谁,不知她会不会知道他又是谁。 福好不出声,栋轩说过,关于黑灵珠的事,不能告诉别人。可是这人戴着一串黑灵珠,会不会就是栋轩的师傅? 星目轻转,浅笑地看着他,不说话。 无上子明显感觉到她的怀疑。淡淡一笑,也不说破。皇上奇怪道,“你们都喜欢讨论丹术的,怎么沉默了。” 无上子打破沉默,“你来,本来想问什么问题?” “我……”福好脸羞得通红,因为她偷了皇上的丹药,手汗汗地从怀里掏出紫丹,放在几上,小声道,“虽然我知道一些丹药方,可是一时间没法制成,也没那些药材。我想帮一个朋友,弄点上丹,让他的修炼突飞猛进。” 皇上却道,“这些丹药,你有用就拿去。” 福好脸红成猪肝色,皇上不是坏人,只有拿坏人的东西才不算偷,若是拿好人的东西,就是偷,使劲摇摇头。 无上子被她逗笑,“你嫌这药不够好?什么人呀,竟让你帮他寻找这样的东西?他多大了?” “他是个孩子,只有八九岁。现在只有二层炼气。我手上没合适的药,很……很……很着急。” “你的确太过着急。你应该知道,这事急不来的。二层修为,吃下品丹已经很合适了。”无上子轻声道。 福好其实知道的,可是灵魂就是想让杰伦进步得快些。 皇上怔怔地看着她,思虑一会,对无上子道,“师兄,把修体丹给些她吧。” “那你的修行就会少了份额。”无上子眼里闪过一丝东西。 皇上笑道,“我三十几岁的人了。而那个却只是八九岁的孩子,也许将来修为会比我高得多。” 无上子摇摇头道,“天下象你这样的上根利智,可是不多见的。” “没事。分一些她吧。看样子,她是个热心助人的孩子,我大成国有这样的孩子,实在令我欣慰。” 无上子嘴角浮出一抹嘲笑,看一眼皇上,又看看福好,这小姑娘的眼神和他很象,还有悲悯苍生的样子也如出一辙。 皇上脸上微红,知道师兄在笑他什么。回他一眼,意思是,你什么都知道,还笑我。 无上子走到一只木柜前,取出一个淡紫的瓶子,放到福好面前,“皇上把他的份额分了一些给你。你那位小朋友面子实在够大。” 福好抿着嘴,打开瓶子,倒了一颗出来,倒在手上,看了看,淡紫澄莹,光泽幽静,真是上丹。连忙拱手致谢,“谢谢皇上和无上子大仙人。” 无上子笑道,“给你丹药,我就成了大仙人?那么,小仙人,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福好咬咬唇,轻轻吐出,“我叫林福好。” “果然是福好。”皇上激动一掌拍在几上,把杯子震得老高,无上子,抓住杯子,嗔他一眼,你不用激动成这样吧? “福好。”皇上兴奋地拉着她的手,“你可是我大成国的小神仙呀。听说你父亲林至安在长生院里当教馆,可是他的修为并不高,他是怎么把你培养出来的?” 皇上这都知道,福好并不奇怪,皇上肯定有派人在豪州潜伏的。 “修炼讲天赋与缘份的,跟我爹修为高不高没多大的关系。”福好出来没准备袋子,用手帕包好瓶子,又往怀里一揣,小胸脯怪怪地突起。 无上子皱下眉,转身又从个柜子里取出个布袋,挂在她脖子里,“小丫头,怎么有这些难看的习惯?以后出门,记得背个布袋。” 福好把药放进布袋里。 皇上看着她,终于问道,“福好,你出世后,身上有没有一个金色的半圆条坠项链?” 福好身子一抖,皇上突然的问题,击破了她心中的疑惑,显然皇上知道那项链的事,而且…… 可是,娘好象不喜欢爹,又或者,她应该征得娘的同意才能回答皇上的问题。两眼茫然地看着他,“我不懂你说的。” 她刚才那一抖,已经暴路了事实,显然她是知道那个东西的。可是为什么她却不愿说呢。林福好的确不同于寻常的小孩,若是别的孩子,知道皇上她爹,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她对‘皇上’似乎毫无兴趣。 皇上心中失落,怕这个复杂的问题吓走她,连忙转换话题,向她拱手道,“福好,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福好不敢轻易答应他,缓缓道,“什么忙?” “帮我进宫监视汪眉媚,寻找她有用不尽的丹药的秘密。” 福好两眼放光,这件事,她太乐意做了,眉开眼笑地直点头。“好,找到了,把她的丹药偷光。” “哈哈哈。”无上子笑坏了,“原来沈将军的义女是个侠士,专门劫富济贫。” 他说得很婉转,没有说沈将军的义女是个小贼。 福好知道用错词了,平时和栋轩他们说话,随意惯了,在无上子和皇上面前没有注意措词。 谁知无上子,兴奋地道,“你最好把她的丹药全部偷来,让我看看,倒底是什么药,让她几年之内就变成了筑基士。” “好!”福好爽快地答应,皇上不说这事,她还差点忘记了,汪眉媚手手上肯定有极好的丹药,还有,和渺然他们约了的,两个时辰在客栈见面。 拍下脑袋,这才发现,跟皇上出来,似乎早超过了两个时辰,他们在客栈里一定着急了吧。 连忙告辞。皇上和她约定,她可以随意进宫查汪眉媚的事,只是每次调查后,要到元寿殿下面的地下室与他说说。 “好。”福好简短回答,想先回去。(未完待续) 085 皇上和无上子将她从通往老平王侯处的岔道送出去,给了一块玉牌给她,让她可以以明身的方式进出老平王侯府。(.无弹窗广告)其实,她不需要这块牌子,她会隐身,哪里都能进出,但皇上就是要给个玉牌她。 福好接过来放进布袋里,匆匆而去。 她小小的身影,令皇上心里泛起浓浓的父爱。想跟踪她,却不能这样,若是把她惹生气了,他怕再也见不到她。 “回去吧。”无上子的声音把他盯着福好的长长的目光收了回来。 “你觉得她是不是我女儿?”皇上求助地看着他。 “肯定是。半个月前,那卦就明了,家人,是家人与佳人呀。不论是家人还是佳人,都是一家人。”无上子笑着,飘然消失。 皇上激动地看一下天,谢天谢地,我的女儿回来了。空冥中,有人拍子一下他的头,嗔道,“还不走?她还会来的。” “是的,她还会来。” 福好回到客栈,大家聚在宁佳的屋里,见她还没回来,正欲派出赤云凫出去找她,她就背着个布袋回来了。 栋轩的眼神勾落在那个深褐色的布袋上,布袋边缘绣有一朵好看的小白云。 “好妹,你去哪里背个布袋回来?”小云好奇地看着布袋上那朵小白,摸了摸,感觉绣得很光顺细滑。 福好与栋轩对视一眼,笑一笑,栋轩明白过不。她遇到他的师傅了,心中高兴不已,不好当众人说这事。 “娘。” 宁佳坐在木椅上,微笑地看着她,一直没说话。福好扑进她怀里,撒了撒娇,才正容地坐下。“都说说今天的收获吧。” “我们在找到崔有威的驿馆,可是没有发现希平在驿馆里。听渺然和宁馨说,希平被崔宝菁控制在皇宫里。(.好看的小说)”栋轩简短地回答。 “太子一直住在丽晶宫。崔宝菁和子茹跟希平住在东庆宫。两宫之间只隔一道巷子子。” 福好笑道,“好。那样的话,更便于营救希平。我被皇上看出来了。他的修为很高。还让我帮他寻找汪眉媚的秘密。” 不自觉地福好与栋轩又对视一眼,汪眉媚总是能令栋轩激动。又瞟一眼娘,她丝毫没有为说到皇上而惊异,仿佛皇上与她并没有关系。 “今天累了。这面院子里有厨房,我和灰圆给大家作了些好吃的。现在只要大家帮帮忙,下下锅就好。”几个孩子的修为高,这种事,宁佳只需看作他们做就好。母亲的爱,总是怕孩子吃不好睡不好穿不暖。这么多年,从来没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一有机会,总是做慈母在先。 “娘。”福好幸福地把头埋在她伏里,轻轻地擂了几下,宁佳心里柔柔的,福好终究是个孩子。 灶上早做好汤和饭。大家帮着宁佳把菜下了锅,摆满一桌菜。宁佳对几个孩子的口味已经了解,每个人都有一道喜欢的菜。 宁馨吃到了越式鲍鱼,兴奋得手舞足蹈,小云让她跳支舞,宁馨说没有乐曲。栋轩道,“以筷击碗为缶,便是矣。” 越国的女子温柔坚韧,宁佳的舞蹈唤起宁佳浓浓的思乡情绪,不知病重的父王,可有安康,不知不觉泪水滑落下来。福好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娘,待我们救了希平,就陪你去会昌看越国的老皇帝。” “你不愿叫他外祖父吗?”宁佳怅然若失。 “我……会叫他的,现在不习惯。” 宁馨热情沸腾地回到座位,拉着福好的手,激昂道:“好妹。我们一定要让大成国和越国成为友好邦交。” 这个愿望现在不只是宁馨和福好的愿望,已经成了每个人的愿望。 饭毕,借口午睡,栋轩和福好对视一眼,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地去了屋子后面与山墙的一处山房地。 “你见到我师傅了?他在皇宫?”栋轩有几年没见到师傅,想念得很。 福好点点头,把他给了丹药的事说了。 “你给谁要的丹药。”栋轩好奇不已,虽然这丹药对大家有用,可是依福好的性格,不会这样要丹药来给大家。 “给沈爹爹的外孙儿。”福好若无其事地说,实则好奇,看栋轩对这事会不会有兴趣。 果然,栋轩按捺不住激动,兴奋道,“你见过昱武舅舅了?” 福好只笑不答,何以栋轩如此关心这事呢? 一到京城,栋轩就很激动,当然,他也觉察到了福好的激动。心里越来越怀疑一件事,此时,再不挑明,两人心里都快装不下太多秘密了。栋轩激动地抓着福好的手,“你是……” 你是碧华?他想问却又说不出来。 福好感觉到了,小脸胀得通红,两目精亮,绽放着奇彩,“你是……韵……” “华?” “韵?” 两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拍打着彼此的后背,两张滚热的脸兴奋地贴在一起。 “可是,你怎么成了栋轩?”福好不解得很,显然汪眉媚后来的行为和性格不是碧韵本人,才会做出这么逆天之行。 “说来气死人!”栋轩现在虽然很好,可是还是很怀念当碧韵。他四处看看,不敢说得,怕让人知道他们俩都是重生的。 “来,我们出去。”福好拉着他,两人隐身,往城东飞去。 沈府外林子后面的一座石山前,荆棘横布,挡着一处小小的石洞,这是碧华带碧韵小时来玩过的一处猫儿洞。空冥中,一道火光将荆棘化为灰烬,两人追进洞里,走到里面,福好点烯起一根枯木,洞里光明,二人显出身来,激动地再次拥抱。 “姐。”栋轩象小时候一样叫了一声,福好习惯地应答,“嗯。” “不。现在要颠倒一下,妹。你还是叫我哥吧。”栋轩嘿嘿直笑。 “随便。只要还是你。”福好看着他,碧韵竟然重生到个男孩的身上了,想着他对自己的好,甜甜地叫声,“栋轩哥哥。” “不要加栋轩,那不是我。我讨厌做男人。”栋轩说出心里话。 福好心中有些难受,明明碧韵的身体还在,他却不能做回碧韵,酸涩地叫声,“哥哥。” “嗯。”栋轩揽着她,这才眼睛红红地把她变成栋轩的经过说出来。 原来碧韵被退婚后,受不了打击,悬梁自尽,灵魂醒来便无处可依,被另一个灵魂占了身体,怎么都飘不回去,东飘西荡,有天突然天上打来一道无形的神光,将她带进了这具身体。当时这身体在京城的西北侯家里,因修炼走火入魔,而死了过去,于是碧韵就变成了栋轩。所以后来,想毁了碧韵的身体,以免被奸人用来干作坏事。 “可惜没有毁了那身体,不然汪眉媚不会弄出这些事来。” “唉,那次你用集魂大法,太吓人了。” “好妹,我想再用一次集魂大法,毁了那身体。” “现在汪眉媚的修为比你高,很难了。” 集魂大法乃以身体原主的灵魂,感召原来的身体,并能用符咒在百里之内毁掉原来的身体,因此回魂法极不相同。 栋轩认为只要毁了那具身体,便消灭了罪恶之源,汪眉媚的灵魂无以寄生,倘若再附到另一个身体上,修为就会大打折扣。 “此事不宜着急,从长计议吧,先找准汪眉的弱点再说。” 到了这里,两人暗中去了沈府文来阁里。因沈府的护侍大多是汪眉媚的人,所以白日杰伦不敢进地下密室,只是坐在文来阁里读书写字。 栋轩盯着四周,福好拿着丹药走到文来阁的读书室,杰伦正在用心读书。福好把丹药放在他面前,悄声道,“此药极佳,每十天吃一粒。” “娘?”杰伦高兴地放下书,四下看看,没有人影,却能感觉到娘的鬼魂就在身边,她还轻轻地摸他的头。抱着丹药瓶,杰伦幸福地把头靠在她怀里,怎么娘的身体很小呀?难道人死后,灵魂比原来的身体要矮小许多? “你好好读书和修炼,娘有空再来看你。” 娘的灵魂回来看他后,杰伦变得更振奋和用心。 福好和栋轩离开了沈府,飞回客栈,大家都关在自己屋里修炼着。只有宁佳再次发现,福好和栋轩悄悄地出去了,不只如此,她还知道他俩躲在屋子后面,搂抱在一起。 宁佳很喜欢栋轩,可是福好才十二岁,纳闷平时看着他们好得象兄妹,行为上怎么会超出兄妹的情份呢? 为了不出差错,晚上宁佳把福好叫到她屋里,试探道,“好儿,我看栋轩与你情投意合,十分相配……” 福好满脸通红,不待她说完,强烈反对,“我是栋轩和渺然看着长大的,娘怎么说这种话?” “那希平呢?”宁佳觉得有些弄不清楚了。 福好抿着嘴却不出声。 福好和希平才是一对。宁佳心里一直这么认为,希平就是子圆的缩影,希平和福好,就是她和子圆的延续。 宁佳又找到栋轩,悄悄地问,“栋轩,你年纪不小,我看你很喜欢福好……” “大娘!”栋轩急得跳起来,“我和福好就象亲生的兄妹一样!” 他说得没错,他们就象她在家时,和哥哥文真侯不是也这般亲近吗?不由暗笑自己多虑。(未完待续) 086 东庆宫中殿 崔宝菁坐在紫檀木榻上,神情威严。[.超多好看小说]崔子茹站在她旁边,阿月端着一盘香酥桃片,崔平跪在地上,不时从阿月手上的盘子里取一片香酥桃片喂到崔宝菁嘴边。 “傻子,你想不想吃?”崔宝菁肆虐地看着崔平,故意把嘴里的食物吃得香喷喷地。 “平平想吃。”崔平嘟着嘴,眼睛瞅着阿月手上,可是主人不允许,他不敢吃。 “给。”崔宝菁从阿月手上取一块桃片,在他眼前轻轻一晃。崔平笑着,把头伸过去吃,张嘴就咬。 “啪”,崔宝菁把桃平扔碎在地上,悖然大怒,“你还要本公主喂你?” 崔平委曲地看着她,“是公主让我吃的。” “还嘴硬。哼。” 崔宝菁拿起胸前吊戴的一个短竹笛,轻轻一吹,崔平立即两眼呆滞,头痛如裂,抱头滚倒在地上,“哇哇”大叫。 “傻子。”崔宝菁扬声大笑,太痛快了。每天她都要吹竹笛,折磨崔平,心里才会舒坦。 崔平在地上痛得翻滚,做作各种难看的姿势,一会抱头,一会抱脚,一会捂腹,脸色苍白,肌肉颤抖。 半刻钟后,竹笛声停了,崔平瘫睡在地上,两眼不断翻白,手脚还在抽动。 “猪。” 崔宝菁跳下木榻,狠狠踢了他几脚,又掴了他几耳光,鄙夷道:“林福好再厉害,还是不能来救你。哼。乖乖地给本公主当奴隶吧。” 崔平渐渐恢复平静,从地上翻起来,跪在地上,颤声道:“求公主别再吹竹笛了,平平全身好痛,好难受,平平乖。平平听公主的话。” “象狗一样爬一圈,边爬边学狗叫。”崔宝菁还没虐待够。 崔平四肢着地,跪在地上。“汪汪~”地边爬边叫。 “哈哈哈,说‘廖希平很贱,福好很贱’。” “廖希平很贱。福好很贱。” “我要杀了林福好。” “我要杀了林福好。” …… 哈哈哈。 崔宝菁折磨廖希平,弄得满身是汗。阿月连忙拿粉绢为她擦拭,轻声道,“公主,玩够了吧?” “崔平听命。用你的隐术,去元寿宫探查皇上为什么不听命的原因,看看他可有服食神仙粉。” “是。” 崔平从地上跳起来,立即消失。 崔宝菁凤目转动,阴恻地冷笑一阵,也消失了。 空冥中。福好心中刺痛,崔宝菁这么变态,竟然如此奴役希平。跟着他们往元寿宫而去。栋轩渺然小云和宁馨,留下寻找解药。 元寿宫,皇上伏在黑色的书案上。直打哈欠,眼泪不断,似乎十分困倦,接着全身颤抖,似中风一样。 “皇上,该服神仙粉了。”薜公公捧着一个小纸包。用张箔纸,放上一些白色的粉末,对着皇上的鼻孔处吹了一吹,皇上立即坐起,抢过他手上的东西,仰头倒进嘴里,疲倦的面容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皇上起身拍拍嘴,脸上露着舒服的笑,眼睛似看着薜公公,实则看着三个影子从外面进来,前面一个影子很大,后面两个很小。 “皇后送的神仙粉果然名不虚传。”皇上心满意足地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似不经意一般,在三个影子边来回踱步。 三个影子无声地藏到墙边上。 “朕要批阅奏章了。” 皇上坐回案前,翻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孙将军求见。” “宣。” 孙云风抱着头魁,雄风大步地迈进来,单腿跪下,声音激昂:“皇上……” “朕知道,你是为太子傅的事而来。朕不是觉得你和崔有威不好,而是太子太小,有文武双全的皇后调教就行了。” “皇上,皇后虽然文武双全,可是还是需立太子傅的,不然传出去,外面的闲言碎语,说后宫涉政,东宫虚设,皇上不为社稷着想,不培育人才……” 孙云峰快语如洪。(.好看的小说) 皇上眉头紧皱。 “皇上,皇后派人送来养心汤了。” “宣。” 一个美貌的宫娥捧着一只金灿的汤钵和一幅金碗勺,衣袂迤地,步态袅娜上前,将汤钵放在案边,全身散发着淡淡的香息,动作柔缓地为皇上盛上一碗汤,放到他面前。 皇上象馋猫一样,深吸一口养心汤香,啧啧道,“好,好,好!” 端起汤,似饿鬼一般,咕噜几下,喝光了汤,宫娥从腰上解下一方柔软的纱巾轻轻为他抹了抹嘴角的汤渍。皇上坐直身,满脸放光,对孙云峰道:“孙爱卿所言极是,朕这就下旨,封你和崔有威为太子傅。” 宫娥捧着金色的器具,缓缓而去。 孙云峰惊喜道,“皇上圣明。” 皇上提笔拟了一道圣旨,薜公公盖上御玺,交给孙云峰。 “臣告退。” 皇上微才双眼,发愁地看看案前的奏折,挥一挥手,“你下去吧,薜公公,宣孙国相。” 孙国相早就候在外面,听到薜公公的叫声:“宣孙国相。” 抱着笏板进来,还未下跪,皇上已道,“这些奏折交给你了,朕要去歇息一会。” “臣遵旨。” 皇上进了中殿,倒在龙榻上,呼呼大睡起来。 三道影子飘了进来,见到他大睡之状,然后又飘了出去。 东庆宫。 “平平回来了。”崔平回到东庆宫现出身来,跪在正殿中央,对着空旷的上方高呼。 安乐公主从正殿后面的纱帐间出来,冷冷道。“什么情况?” “皇上很乖,有服皇娘娘的药和汤,还允了孙将军的要立太子傅。” “就这些?” “后来进来了个孙国相,帮皇上读书。” 崔宝菁看着成熟英俊的崔平,象个六岁孩子般说话,忍着好笑,点点头。“办得不错,奖一盘香酥桃片。” 一个宫娥从后面端了一盘桃片上来,崔平两眼放光。从地上跳起来,夺过盘子,傻笑着往外跑。 空冥中。福好眼角潮湿,跟着崔平出去,他坐在大殿外一角的树下,抓一沓桃片饥饿地往嘴里塞,满嘴屑沫,天真的眼神里,只有面前的食物。 “哦,平平吃光了。” 崔平吃光桃片,把盘子翻过来往地上倒了倒,没东西了。把盘子放在地上,蹦蹦跳跳地从侧边绕去后殿,进了一处角屋,屋里只有一方木榻,一个柜子。 “平平觉觉。”崔平倒在榻上。抱着被子,舒服地闭上眼睛。 “平平。”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外面进来,手上端着一盘食物。 “茹茹。”崔平兴奋地翻身起来。崔子茹端着一盘烤肉走到榻前,蹲在他身边,把食物递到他面前。 崔平接过盘子,冲她感激地看两眼。“茹茹给的肉肉最好吃。” 抱着盘子缩到榻里,怕有人抢食一般,抓起肉块狼吞虎咽。 “你吃慢点。公主去丽晶宫了,没有人会来抢你的。”崔子茹用手帕为他擦了擦嘴,“瞧你,弄得满手满脸都是。” “茹茹最好。”崔平冲她甜甜一笑。 崔子茹四处看看,小声道,“你会隐术,怎么不自己逃跑?” 崔平已经吃下四五块肉,瞪圆双眼,奇怪地看着她,“公主和茹茹给平平好吃的,平平为什么要逃?” “公主会对你吹竹笛呀。” “那是平平不乖。平平永远都不会逃,平平是公主最忠心的奴录,只要平平乖,就会得到好多好多的好吃的东西。” 他的世界只有吃是最美好,最令他留恋的。 “那我给你好多好多好吃的,你悄悄逃走,好不好?”崔子茹紧张地看着四周。 崔平使劲摇头,“公主有竹笛,会找到我的。平平不做逃跑的孩子。” “郡主,何苦呢?你明知竹笛、公主、皇后、侯爷就是他的全部,就是你偷了竹笛,放他出去,一无所知的他会更茫然,反而不如跟在公主身边安全。”崔子茹的侍女从外面走进来,悄声劝道。 崔子茹起身,暗叹一声,“独尊的奴术太厉害了,别说我,就是宝菁都解不开。看着他这样,余心何忍?那个林福好也是的,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还不来救希平?” “郡主,你和林福好可是势不两立的,你不是一直希望她死的吗?” “是的。我很讨厌林福好,可是希平这个样子,比动物都不如,我再恨林福好有什么意思呢?”崔子茹泪光涔涔地背着手,走了出去。 她对希平有情意的? 福好跟着崔子茹,去了后殿的一间罩房,里面布置整齐,带着女子的芬芳,应是崔子茹的房间。 十三岁的崔子茹靠在软榻上,愁眉深锁,闭目不语。 福好决定大胆一试,轻轻碰了碰崔子茹。 “玲儿别烦我。”崔子茹以为是她的侍女,一动也不动,轻声道。 “郡主,你说什么?” 崔玲站在榻边,正在放纱幔。 “叫你别烦我。” 崔玲怔了怔,以为让她出去,连忙放下纱幔出去。 屋里只剩下崔子茹一人。福好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想救崔平吗?” 崔子茹乌目陡张,坐直身,双眼如电,四处扫射。 除了她,屋里没有别人,来者会隐术? “来者何人?” “你憎恨的人。” 果然是林福好,崔子茹淡定下来,“你终于来了。” “能帮我寻找治希平的解药吗?” 崔子茹乌目轻转,思索一会,“可以。不过,你得对我起个誓。”(未完待续) 087 “什么誓?” “你以后不能嫁给希平,并且要以你的父母为咒言。[]若是你违背誓言,你的父母就会被天打雷劈,死无完尸。” 福好愕然,哪有拿人家父母来起誓的? 崔子茹并不因为喜欢希平,而改变人格,阴险的本性,提出恶毒的要求。 “当然,你也可以再考虑考虑。等你想好了,再来和我谈这事。” 崔子茹闭上眼睛,靠在软榻上,无需防范林福好会对她做什么,廖希平在崔宝菁的手上,想必刚林福好也看见了廖希平的情况,必须求助她来搭救希平。 福好来到崔平的屋里,他吃饱东西后,惬意地睡在床榻上,脸上浮现着满足的笑容。 关于奴术,或许该和娘商量商量再说,或者可以向无上子请教一下。 两个时辰后,隆安客格东一院宁佳屋里。 “可恶的崔宝菁!竟然把希平当狗玩。” 宁馨摩拳擦掌,对崔宝菁恨得牙痒痒。 渺然陷入沉默。 栋轩微蹙眉头。 小云轻叹道:“我们先把希平抢出来吧。至少不会让崔宝菁侮辱他。” 福好不出声。他们没听到崔子茹主仆的对话,不知道希平现在的情况。 灰圆轻轻的蹭着福好的脚,央求地看着她。它一直希望能参与进宫探查。 福好怕兽类的味道,被崔宝菁发现。连赤云凫都没放出去。 小平坐在窗子上,从进京以来,它一直隐身,连外人都不见。在灰圆的帮助下,它开始慢慢学会写字。 福好问宁佳:“娘,你知不知道奴术?” 宁佳道:“这是一种药物加咒术对人的摧残和控制。奴术很复杂,要想解开奴术。必须先破了咒术。要救希平,恐怕还得先从独尊那里找到解术。” 小云:“可是独尊在景霞山。” 渺然开口道:“那不一定。记不记得我们在太白山谷里,有人突然袭白虎。可能是在寻找进太白山地洞的入口。” 回想起这事,大家心里都不太舒服,在中州时。听说太白山下的一道峡谷里,白虎尸体成山,山中的白虎几乎死光了,那天晚上,几十里外都听得到虎啸声,太白山地支山摇,惊走了不少飞禽走兽。 太白山谷里的白虎王中王,可是不只筑基士的能力啊。大家担心不知哪里出了厉害的修士。原以为能出筑基士就好了,谁知,他们能出筑基士时。又出了更厉害的修士。 “你们在屋里等我,我去丽晶宫探探。得找到汪媚媚的丹药,帮大家先筑基。”福好有种迫切的焦燥感。 “我跟你一起去。”栋轩道。 “你们很容易被发现。”福好不同意。 “咻咻”,灰圆想去。 “你得在屋里保护我娘和大家!还有小平,你千万不许出去。有人来,就要隐起来,如果让崔宝菁发现你,她最喜欢吃鸟肉。”福好告诫大家。 小平“咯咯”叫两声,很是无奈,不过。它现在是很听主人话的鸟。不让出去,正好在屋里修炼。 一个时辰后,福好到了老平王府下的地宫的小木屋里。 福好向无上子请教奴术的事。 “奴术是种很复杂很邪恶的法术。这种邪术百年前曾在骊众国出现过。象你说的希平那种情况,现在把他救回来没用,他的脑海里只有崔宝菁他们,没有别的东西,只要一远离他们,就会主动去找他们。除此之外,都是让他感到陌生不安的。只有他们能让他有安全感和归宿感。能够让奴术达到这种程度,施术的人,本身法术极高,咒术和药术也特别强。而且还有一种奴术,被损伤智力,中了奴咒后,即使解除了奴咒,也很难再恢复记忆和智力。”无上子淡淡地道。 福好有种不祥的感觉,“如果希平不幸中了这种奴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好了?” “这个问题很复杂。总之你们要快点设法为希平解除奴咒,至于之后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他被奴役得越久,以后要恢复起来越难。这个问题,你应该多和皇上商量,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又多谋略的。现在,你必须与皇上联合,才能一起除掉汪眉媚和独尊。”无上子眉头挂忧。 福好难过地低下头,眼泪如大雨般流下,小小的身子不停地抽泣。 “别哭。上天赋予你巨大的痛苦,就是赋予你重大的责任。如果你不坚强勇敢,上天赋予你的责任不能完成,就会有更多的人遭受苦难。”无上子轻声鼓励她。 “这是一瓶上丹。现在你身边的人都很需要,希望你的伙伴们都能早点筑基,与你一起救出希平,惩治汪眉媚他们。” 福好含泪点头接过丹药,放进布袋里。 “这丹药可别给你那个小朋友吃,他现在吃不仅是浪费,还会伤害身体的。这个给栋轩他们吧。” 福好破啼为笑,“我就知道你是栋轩的师傅。”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和他叽叽咕咕说这布袋上的记号。把你们这几年的事,都说给我听听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你们理清一下线索。” 正在这时,皇上来了,看到福好,忧愁的眉头解开,慈爱地道,“福好,你不先来看我,却先来找我师兄?” 福好擦干眼泪,道:“我来请教无上子问题。” “什么问题不来找我?我这一国之君真是失败。”皇上挨着福好坐下,疼爱地看着她,越看越看不够,越看越是自己的孩子。 “你不是吃了汪眉媚的神仙散吗?你没事吧?”福好问上午的事。 “没事,那药我已经做过手脚了。还有那汤,无上子师兄早为我备下解药。”皇上亲昵昵地摸摸她的头,“谢谢福好这么关心我。” 唔。福好早猜到这一层,冲他笑笑。无上子催促道:“快把栋轩去找你们后,这几年的经历说来听听吧。” 除了生世与找到娘这一段,福好把从小以来经历的大事都说了,连姜子圆的死都没隐瞒。福好想看看皇上对越国人的态度。 皇上正襟危坐,听得很认真,听到危情处,眼角都潮湿了。对姜子圆的死十分惋惜:“姜子圆死在越国人的逼迫之下,这实在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无上子皱着眉也直点头。 “乌衣国的白鸟玉雕在皇宫里吗?原来大成国真的攻打过乌衣国吗?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平呢?”福好忧郁地看着皇上。 “我希望和平。对越国,我本来就没有敌意。”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福好,不知道对于她是越国公主的传言,她可有验证。 无上子道,“福好。问题十分复杂。你应该与皇上坐下来好好商量了。请恕无上子乃方外人士,只能为你们提供一些丹药,别的不能参与。”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一些东西。” 皇上起身向外面走去。 福好看着无上子,咬紧嘴唇,皇上是这身主的爹,肯定不会伤害她,可是,毕竟对皇上了解还不多。 “跟他去吧。很多问题,你会得到答案,找到方向。”无上子鼓励她。 嗯。 曲曲折折地,他们回到了元寿下面的地下密室。皇上触动一面石壁的机关,带着福好进了另一条密道,然后合上机关。 “我带你去看大成皇室的密祀。” 又过了两个机关洞,到了一处宽阔整齐的地下殿宇里,四壁刻着丰富的图文,殿中央放着一只大鼎,和一只大香案,青烟缭绕地,没有断过香火。 “专门有人上香吗?”福好没有看到别人。 “我每天都会给祖宗上香的。这就是我的父亲,这是我的祖父……”皇上带着她走到侧面几幅画像前,指着几位身着战甲的英雄画像,为她解释。 “大成朝最早叫成国,后来换个许多国号,其间经历了数百个君王,到我祖父时,开始恢复‘成’的称号,因为我们这一脉,是成国最早的皇室后裔,可谓最正宗的成国皇族血统,所以后来我改号为大成。” 原来这样。福好凝神倾听。皇上继续道:“最早,不只越国和成国是一体,乌衣国和骊众国都是成国的一部分。你看这里的地图。” 皇上把她带到香案前,高高的香案上刻着一幅图,福好个子低了,不好看得,只得飞起来看。 皇上亲昵地摸摸她的头,“会飞的小家伙。” 福好抿嘴一笑,看着地图,四个国家合起来呈个乌龟形状,与乌衣国老皇上说的,倒是相符。 “从地理上来,雾海一带以及毓秀山脉,把成国分割开了,因此九百年前,便一分为四,后来有个皇上把越国和成国统一了,可是龟头和龟尾始,因为地理的关系,一直难以统一。” 福好插话道:“白鸟山的传说和大秀山往西北方一夜间变长的传说,可是真的?” 皇上指着雾海,感慨地道:“千年来,有许多传说,就是四海五山的传说经过变迁,也变得不只四海五山了。经过几百年的变化,乌衣国和骊众国因为地理的特殊性,有海河与山的保护,变成极其独立的小国家。但越国与大成之间的纠葛却一直不休,中间分分合合,经历了不知多少次。”(未完待续) 088 “你想统一越国吗?”福好试探道。 皇上摇摇头,“当初我被汪眉媚的药物所控,把沈岳飞一家贬到那里,也有一个特别原因,因为我知道沈岳飞是忠诚,他在那里可以抵挡越国的攻打,能够击破崔有威的阴谋。所以,后来我痛快地把青县至边防的土地让出来。” “所以,这几年,你也不派兵来收服?可是当时,你不是曾派过孙云峰来的吗?” “孙云峰那时有多少本事?沈岳飞都和筑基士有交情了,作为一个修士,怎么会不知道筑基士的本事?”皇上捻下胡须,笑了起来。 “你一直装糊涂装傻?所以这些年才得以保全大成的基本稳定,可是为什么要加征税赋呢?”福好有点生气。 “被崔有威算计后,有的事不在我的控制之内,只能忍,为了不打仗,百姓们也只得忍一忍。我以为只要我筑基了,就能改变这一切,可是没想到汪眉媚竟然比我还先筑基……” 皇上眼里露出焦燥,“事实上,我们现在面临的危机不只汪眉媚,还有乌衣国、越国和骊众国。” “何以断定乌衣国和骊众国对大成国有野心?” “乌衣国老皇上利用你们寻找白鸟玉雕,以打开河泽谷的秘密,你想,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会故意让你们几年小孩知道?定是有特别的居心。太白山东阳谷的虎精一夜之间被人屠杀得几乎绝迹,大成国目前应该还没有高于筑基士的高手。而独尊会奴术,这是骊众国失传的邪术,说明独尊是骊众国人,动机并不单纯。” “那怎么办呢?”福好的心里揪结得发痛,一下有这么强大的敌人。 “你说乌衣国皇上为了慈善,对此我相信一些,也许是我太小心了。但骊众国现在有所动作。这是肯定的。你愿意帮助大成的百姓吗?”皇上诚恳地问。 “怎么帮助?” “你身上真的没有那个金坠?那个很重要的。不只关系到我一对双生儿女的生世,也关系到一个重大的秘密。” 皇上期待地看着她。可是福好看着他,就是不愿意承认。身上有半边钥匙。 “如果你身上有那外钥匙,你就是我的女儿,你的母亲是越国的宁佳公主。” 福好心里有些矛盾。皇上似乎知道很多事,可是她还没和娘商量。还有,她很想知道,娘是怎么和皇上有了一对双生子,然后又被人陷害,关在了太白山洞里。 “宁佳公主怎么会被关在太白山洞里?而越国公主怎么会和你有关系?”福好惊诧地问。 “我出世时逢于乱世,我的母亲遇到一个僧人,赠了一百字诀给我的母亲,让她从我三岁时教我背诵,并试着修炼能健康长寿。那是一首土灵诀。从小背那口诀,边背边照着着,慢慢地就踏上了修炼之路。因此十六岁起,我和无上子就一起踏遍千山万水,一起寻找长生秘诀。二十一岁有天晚上。我们到了南荒火谷东南面的长海。由于我不慎踩到一个淤泥洼,全身弄脏,便去海边清洗,谁知水里突然冒出一团黑影,当时我以为那是水兽,发出一道土灵石打去。它陡然从水中出来。挨了一下,站起半个身子,娇斥一声‘何方贼人’,说罢就潜水而去。 我傻了,她是个美丽的姑娘。省悟过来时,她已经走远了,但我记得她的声音,象山谷里破雾而出的灵鸟一样好听。 后来,我和无上子到了长州,在这里接到父皇的圣谕,让我火速回京。 对于四海五山的传说,我和无上子当年就象你们一样,有不尽的好奇和向往。因此回京时,我们沿太白山西面绕山而行。[] 行至中州外的山岭时,是个美丽的傍晚。那个时候,我和无上子都在炼气五层。 夕晖下,我们看到一个身影曼妙,气宇不凡的姑娘,往太白山上北峰而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就是那天晚上在海里的姑娘,于是让无上子陪着我一起跟踪她上了山。 因为太白山上多凶猛的野兽,我们又急于回京,所以未曾上太白山,对山上的地开不熟,跟踪了一会就把那姑娘跟踪丢了。 我们只能凭着感觉往山上而去,快到山顶时,天色已黑,明亮的月光照在树影间,山风吹动,山脚下传来不断的虎啸声。 山上的夜色很美。 我和无上子往顶上行去,还未上顶,听得上面传来声娇斥“什么人?竟敢跟踪本姑娘!” 一道火焰往打过来,我和无上子连忙藏在一块大石后。 只见一团黑影站在上方四处检视,她脚下的石堆间跑出一只野猫‘喵喵’叫两声,往另一边飞走。 ‘原来是只野猫。’她笑着自言自语,然后坐到顶上的吃东西,不时喝一口水囊里的水。 我们藏在两块大石后,大气都不敢出,看着月光下的美人。 她吃了些东西,突然往脱解下头发,往前方走去,咚地一声,一脚下去,原来上面有个泉池。姑娘爱净,我们想,恐怕她要洗澡,便调过头来,不好偷看。 她在水里洗得很欢快,嘴里还哼着好听的歌曲,不时对着明亮的月亮说,‘看见月亮,我就看见了你,你一定是月亮的最疼爱的孩子……’ 正在欢快时,她突然发出发出呻吟声,似有男子在水中与她嬉戏一般。 我和无上子吓了一跳,原来姑娘和情人在上面相会,连忙悄悄下去,后悔莽撞跟来。 ‘你……是谁……’上面传来姑娘似醉的声音和水战声。 ‘美人,我跟了你好多天,终于有机会和你亲近了。’ ‘滚,无耻!’ 原来上面有匪人,我们冲上去,只见那姑娘睡在水中,不敢起来,一个男子疯狂地扑向水中的姑娘。无上子乃木灵士,发出一道长藤向那男子抽去,并喝骂他:‘暗算姑娘,是什么好人?’ 那人见来了援助,手上发出一团金气向无上子打去,我发出土石,两人合攻,他不是对手,便狼狈而逃,边逃边叫:‘便宜你俩了。’ 无上子愤怒地追去,我留下来,那姑娘在水边呻吟翻滚得厉害,我以为她病了,连忙脱下衣服过去,递给她。 谁知她被人先前以声东击西之术,换了她的水囊,下了极厉害的春药,她已经被迷药折磨得神智不清,我一过去,她就把我拉下水里。 那是一池温泉……” 皇上说到此处,眼角挂着一种特别的笑。福好已经猜到后面的事了。难怪宁佳公主会与别人生下她和弟弟,原来着了奸人所算。 “后来她清醒过来,痛不欲生,一剑割断自己的手腕,我堂堂大成国太子,怎么能让一个姑娘这样?我让她跟我回京,作我的太子妃。她乃越国公主,来大成本为两相和睦,因此跟我回到皇宫。可是我的父皇已经为我选好皇妃,四处寻找我,便是要我回京成亲。我如何能弃宁佳不管?从我在长海遇到她时,便爱上了她。因此向父皇作了解释,可是父皇并不愿意让宁佳当太子妃,怕她当位与越国内外相应,只同意封她为良妃。宁佳跟我进宫并非为了将来当皇后,乃为两国和平而来。虽然我们极谈得来,又志同道合,可是她心中有人,不愿嫁与我,让我与邓氏完婚,她打算回国。 就在这时,她怀孕了。 大成的政局一直不太稳定,几方侯王总是有人心怀异意。为了国家的安稳,我娶了十五岁的邓氏封为良妃。 宁佳有了我们的骨肉,却不愿住在宫中,更不愿见我,只得暂时在老平王侯府住下来,先生下孩子。无上子的父亲是我的叔叔,乃老平王侯,那时已经去逝,无上子是老大,乃新平王侯。 就在孩子即将出世之时,西北边境上有暴动,作为太子,即将继位,需有打仗的政绩,我带兵出征,临行前我和无上子在外游历得来的半边金坠钥匙交给他,托他交给宁佳。 谁知后来宁佳生了一对孩子,无上子便把他那一半钥匙分别挂在你们身上。 就在孩子出世那晚,平王候府失火,来了一路身手非凡的人,一个人抢劫走宁佳,无上子和他的二弟追了出去,府里的人又要救火,又要救孩子,混乱中无上子的三弟和四弟抱着两个孩子往府后的竹林跑去。两个蒙面人追上来,夺走孩子,向两个方向跑去。 三弟和四弟追了出去。 无上子和老二一直追到太白山,便不见了那人的踪影,只得先回京城。得知孩子丢失,和老二四处打听寻找。 我胜战归京后,按无上子留的信,追往太白山,与他整整搜了半年,有天终于发现个可疑的男人,要他交出宁佳,他不肯,我们与他在山上斗了一天一夜的法术,那男人因灵力耗尽摔下山崖应是死了,我们在太白山上寻了整整一年,没有找到你娘的下落和踪迹。 以为你娘可能后来逃走了,或者不幸。 这时父皇生病,我赶回皇宫,开始接管政事。寻找宁佳母子的事,便交给了无上子。”(未完待续) 089 傍晚时,福好离开地宫,潜入丽晶宫。[.超多好看小说] 明殿里。 汪眉媚庄严地坐凤榻上,一位美貌的宫娥拖着长长的纱衣,匆匆进来复命:“皇后,一切照旧。皇上服了药喝了汤,一直睡到现在。” 汪眉媚挥一下华丽的衣袖,“谢采女,继续照顾好皇上的饮食起居。” “是。”谢采女躬身退出。 孙云峰跪在地上,双目向上多情地瞟着皇后:“皇上已经颁发立太子傅的圣旨。不知娘娘这边……” 汪眉媚点点头,“在计划之内。东北边陲上那事办得如何?” “禀皇后娘娘,微臣现在前来,正是要奏告此事。”孙云峰看看殿内的宫女。 “其余的人都退下吧。” 除了孙云峰,众宫女退下。 孙云峰涎笑着,向前走了两报,媚声道:“娘娘。刚才微臣收到快信,崔良成一家已经葬于火难。” 这个消息如晴空霹雳,惊炸到一处布幔后隐身的福好,汪眉媚竟如此赶尽杀绝。 汪眉媚笑着,欣然从榻上来,扶起孙云峰,“谁去办的?” “我堂弟孙云虎。他可是亲眼看着崔良成一家六口化为灰烬。” 汪眉媚摩挲着他的手,娇声赞道:“干得好!” “娘娘。”孙云峰握着她的手,温情地抚摸,眼角瞟瞟四周。 汪眉媚看眼榻边的一处布幔,松开他的手。从衣袖里摸出一包东西放进他手上,正色道:“回家去吧。这是新的丹药,你可得修为精进,别到成事之时,你不堪重用。” 孙云峰笑着转身离去,走几步,回头看着她。别有意味地看她几眼。 汪眉媚点点头,向他抛个媚眼。 “眉媚。”崔有威从布幔后出来,抱着她纤柔的腰。(.无弹窗广告)吃醋道:“你对孙云峰说话,别那么温柔。” 汪眉媚转身轻轻摸着他的脸,把身子软进他的怀里。娇嗔道:“睡你这样子。我不过是和他说话和颜一些,哪有你说的那种温柔?” “崔良成一家死了?” “凡是挡我们道的人都得死。皇上以为把他们贬到东北边上去,然后与西北侯、中州侯连成一气,能够里应外合。残不知这种小孩玩的游戏,一窥就破。”汪眉媚鄙夷地道。 崔有威抱着她走上凤榻,缠绕在一起,俯身一吻,“你真是聪明绝顶。” 哼,也不看看老娘来自哪里。汪眉媚心里暗暗得意,未来人的知识和智慧比古代人可是高得多。 崔有威坐起身。正颜道:“时候动手了。孙云峰那边,你可得控制紧些。别到时……” “你放心。他吃我的丹药,怎么会跑得出我的手掌心呢?”汪眉媚自信万分。“你放心地安排你那边的事吧。待明日早朝正式颁发立太子傅的圣旨,你和孙云峰名言正顺成为康儿的太子傅,然后就可以了。” “我在宫里住了两宿了。这个时候,还是当避嫌疑地好。我先回驿馆安排后面的事。” “嗯。要是你想菁儿,可以带她出去陪你两天。”汪眉媚高叫一声,“菁儿。” 崔宝菁牵着顺康从外面,神采飞扬,仪态万千地走进来。 汪眉媚慈柔地问。“菁儿。你爹要出宫了,你要不要出去住两天?正好我这几天想闭关修炼。” “义母,菁儿想出去陪爹两天。” 崔宝菁的确想单独和爹相处一阵。 “你们父女俩去吧。反正皇宫的大门挡不着菁儿来去自由的。”汪眉媚骄傲地笑,她的女儿和儿子都是天之骄子。 “康儿想跟姐姐出去玩。[]”顺康拉着宝菁的手不放。 汪眉媚抱起她,疼爱道:“你得守在东庆宫。姐姐过两天就回来了。” “我出去给你买小糖人。”宝菁哄着顺康。 “说好了,姐姐给我买糖人回来。” 崔有威和崔宝菁借着夜色离开了皇宫,汪眉媚把顺康哄着后,让人送回了东庆宫。 汪眉媚进了寝宫,掀开床榻外放下层层帐幔,缓步进去。 帐顶上有处缝隙可以偷看,福好飞到空中,看见汪眉媚手抚左手的朱砂痣,凭空消失。 她隐身了? 福好施展破影诀,床榻上并没有人,她去哪里了呢? 福好在屋里悄悄搜寻了一遍,并未发现丹药。 奇怪,明明看见她抚着左手的朱妙痣消失的。福好决定在她屋里死等,等到她出现。 空冥中,福好坐到屋梁上,盯着下面,陷入沉思。 汪眉媚要取崔良成一家的命,接下来,她会不会对杰伦下手呢? 她的炼丹室在哪呢?这时,她是不是去了她的丹房?可是哪有机关呢…… 且说汪眉媚进了乾坤境,舒服地泡在温泉里,微闭着双眼,想着即将来临的大事。 良久,从水中起来,裹上一条大纱巾,心中意念,只转瞬便到了城南的孙将军府孙云峰豪华舒服的大卧室里。 孙云峰赤着雪白的上身躺在五六米见方的宽榻上,闭目静息。 汪眉媚裹着一身轻纱,赤着粉玉的胳膊和腿儿,扭着水蛇腰,轻步走上木榻。 孙云峰陡地睁开一双高吊的凤目,搂着她,翻身将她压在身底,双手似要揉碎她身上的薄纱。 “过几日就起事,你父子俩可布置好?” 汪眉媚不忘先谈正事。 孙云峰贪婪地吻着她雪白通透,曲线诱人的身体,两眼通红,不住应声,“娘娘请放心。” “到时一切需听崔有威的指挥。” “臣遵旨。” 孙云峰按捺不住,恨不得一口吞掉这个娇娆雪嫩勾魂的女人。 五年多前,他和沈昱武巡逻经过御花园时,看到汪眉媚曼妙的身影,陡然转身看着他们,她那妖娆绝尘的美,堪比天人,那一刹,他和沈昱武丢了魂。 孙云峰原来与沈碧韵退婚时,并未见过她长得什么模样,只听说沈家的两个女儿都长得绝色殊丽,可没想到风情万种,妖娆勾魂的汪眉媚就是沈碧韵。 汪眉媚的突然出现,吓傻了沈昱武,她跟妹妹沈碧韵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气质和举止极不相同。 汪眉媚见她们傻了眼,故意分别召见他们,沈昱武随机应就,发现汪眉媚乃祸国殃民的红颜色祸水,嘻笑奉迎,俯首称臣,令汪眉媚心情舒坦,才放过了他。 她是不打算放过孙云峰的,召见他时,收卖他,利用他,只为报仇。质问他,“听说你当初休过一个女子。” 谁知孙云峰鼻子比狗还灵,发现她很不喜欢邓国公一族,借口:“那女子的确无辜,每念此事,我便心中难安。只是,当初我父亲被邓国公所逼,若不从他,我孙家几十条人的性命都难保全。” “唔。你敢把你妻子休了吗?若是邓国公要治你罪,本宫愿为你的庇护。”汪眉媚自然要为这身子,出当年那口怨气。 孙云峰得令,不仅回去休了妻,还跑来向她谢恩,“若非娘娘作主,微臣今生都会被邓国公所欺凛。” 他是大成国的美男子,擅于捕捉女人心事,因此向汪眉媚恳求:“请娘娘作主,让微臣再娶沈岳飞的次女儿,以弥补当初对人家的伤害。” “听说沈岳飞的二女儿病逝了,你身在京城竟然不知?”这的确令汪眉媚意外,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只是一个谣传,虽然沈岳飞一家被贬,可是当初的婚约尚,我今得了自由,若不履行当初的诺言,便有负于天,有愧于娘娘对我的搭救。娘娘若是了却我这个心愿,微臣从今愿为娘娘的牛马,奴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孙云峰声泪俱下,说得极为动容。 汪眉媚扭曲的心得到抚慰,似乎孙云峰还不是很绝情的人。让孙云峰爬到凤榻下,托起他的下巴,仔仔细细看着这个大成国的美男子,他的确长得很美,不仅五官挺俊,眼神迷人,还有一幅大卫科波菲尔的身形。 两相对视,有一种相见恨晚的吸引。 孙云峰察觉到汪眉媚是个浪荡的女人,看她的眼神,越发温情火辣。 汪眉媚刚被崔有威送进皇宫时,心理极不平衡,面对绝色美男,又是这身子原来的未婚夫,复杂的心理和热烈的情欲,滋生着扭曲的愿望:“奴役他,我要奴役他,我要他永远为我做牛做马。” 两人一拍即合,无需多言,眉来眼去一番,便勾搭成奸,彼此迷恋对方绝美的身体,时间一久,也生出些情意,暗地里,汪眉媚经常出宫,到他府里放纵幽会。 风流云雨完毕,汪眉媚心中痛快不已,崔有威虽然还没老,可是跟孙云峰比,床上本事差太多,总是让她不能舒畅。 “还要吗?”孙云峰象精力不竭的种马,一次比一次猛烈。 汪眉媚虽然喜欢和孙云峰玩,可是心里并没这个男人。她既要放纵,又要利用他。早将采炼之术用到孙云峰身上,给他大补的丹药,孙云峰在一次次满意的泄出时,她上吻下交,拼命吸收他的精元。 “你要我的命。” 几个时辰折腾下来,孙云峰彻底瘫倒。 四个宫女抬着一大桶温水进来,两个太监把孙云峰架出去,汪眉媚施的采补术,因此毫不伤身,沐一次浴,回到木榻上,冷冷道:“宣。”(未完待续) 090 宫女快速把木桶抬出去,收拾好屋里。[] 四个蒙头太监,低着头,抬着两个赤身裸体的美貌少年进来,放到榻上。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两个少年,爬到她的身边,为她舒筋摩背…… 两个时辰后,那两个少年脸色苍白地被人抬出去,又有两个美貌壮实的少年被抬进来。 这就是她能快速筑基的秘诀之一。男人,是供她修炼的‘体器’。 到天明时,汪眉媚才采补足够,将一袋丹丸扔在床榻上,回到乾坤境,泡在温泉里,一边清洗身体,一边坐在水中行气。 孙将军府正院后的一座小抱厦里,纱幔垂地,孙云峰躺在一间舒适、华美的床上,服一下颗汪眉媚给的丹药,睡到天时时,才觉得精神充盈起来。 一名太监闪身进来,悄声跪在纱幔外,低声禀报:“主子已经离去。” 孙云峰声音涩涩地问,“去了多久?” “和往常一样,五更时去的。” 孙云峰坐起来,裹着薄薄的布毯,盘腿行气,眼前却是与汪眉媚亲昵云雨的缠绵,心中暗骂一声,骚娘们,竟然显本将军不够用,宠子男,待我坐上江山后,再好好收拾你这臭婆娘。 丽晶宫 福好在汪眉媚屋里守了一晚上,外面天色已经泛灰,还不见她回来。坐在在屋梁上,打个哈欠,思付着,不会天明了。她还不现吧? 正狐疑间,汪眉媚突然出现在床榻上,跟睡觉一样,平躺着,满脸光辉,不似一夜未睡过。 奇怪了,她会神仙术?可以来无踪去无影? 如是这样。她的丹房一定不在宫内,昨晚她在外面的丹房呆了一晚。 此时,应该早朝了吧。得先回客栈一趟。 “汪眉媚会神仙术?” 这个消息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想起原来,栋轩都差点毁了碧韵的肉身,让汪眉媚无处可存。不过几年,一个不通道法的女人,不仅成了筑基士,还能来去无形。 “不是,你的破隐术没看清吧?”小云不相信地问。 宁佳沉吟一会道:“福好,你有没有上孙云峰府里查过?” “现在孙云峰早朝去了,我就是回来叫大家一起上孙云峰府里查探。” “你们出去一定要小心,孙云峰现在乃护国大将军,他的府邸必然不寻常。”宁佳提醒道。 渺然道:“昨下午,我们已经出去摸清孙云峰的府宅在城南。孙正立则住在城西的平王侯府里。” 福好道:“好。我们兵分三路,我进宫,栋轩和小云去崔有威的驿馆,渺然和宁馨去孙云峰府。” 宁佳补充:“我和灰圆、赤云凫去孙正立府吧。” “娘,你可要小心些。” 福好没提皇上和她谈的那些秘密。那些不只关联到她的身世,也关系到江山社稷。 宁佳心里很沉重,当孩子们出去时,她并没闲着,也出了门,暗中打听京城里的大事。大成现在的局况不容乐观。福好才十二岁,一步一步地往这些大事里陷,虽然她的能力强大,毕竟只有十二岁,这个时候,她应该象别的小女孩一样,在父母的庇护下快乐地享受天伦之乐。 可是,她却整日奔波,操心。 福好抱抱娘,心里很怜惜她被人关在太白山洞里十多年。姜子圆不在人世了,但娘跟姜子圆情深似海,她该不该告诉皇上,娘其实已经出来了。 “走吧。行动了。”栋轩在一边笑着提醒。 宁馨急切地道:“想着我们的伙伴希平在受难,我就心急如焚。” 兵分四路,赤云凫和灰圆终于出门履行任务了。这些天来,宁佳做了一种无色无味的香物,以掩饰兽类特有的气息,所以这时,它们才分到了任务。 福好进宫,先去东庆宫,旁边的文锦阁是太子读书学习的地方,太子傅崔有威已经进宫觐见,换上太子傅的冠服,此时和太子进了文锦阁,开始第一堂课的学习。 “君为国主,乃天之骄子,君与民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未来要当好一个明君……”崔有威早就准备好一套治安民之道,当上太子傅,便能天天跟儿子在一起,决心要把顺康培养成一个卓越的皇帝。 可是,顺康毕竟年幼,听着他讲的大道理,只一会,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孙云峰守在外面,面情沉肃,心里却暗暗好笑,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讲“君道”,还不如和他讲“钓鱼”。 旁边有御察史监堂。见得此景,皱皱眉,看看孙云峰。 “太子陛下,外面天气正好,我们去宫外的河里钓鱼吧?” 顺康挺直背儿,跳跃起来,拉着孙云峰的手,“大将军,快快带我去捉鱼鱼。” 崔有威面色一怒,瞪一眼孙云峰,正欲指责,御察史却瞪一眼孙云道:“此时不得离宫去玩,正是太子学习的时间。” “今日只是与太子彼此适应的第一堂。太子年幼,若是以老套的形式授习,恐怕不仅能有效,还不得太子喜欢。我带太子出去半日,下午你检查便好,如是太子今日什么都没学到,我便不堪太子傅之任。”孙云峰目光早有准备,目光炯炯地道。 崔有威面容尴尬,孙云峰说得他不懂教孩子似的。顺康一只手拉着崔有威,兴高采烈道,“二位太子傅一起带我出去。” 崔有威心中舒坦,毕竟是天生的父子,有一种看不见的亲近和关联。抱起顺良,轻轻点下他的鼻头,嗔道:“你呀,崔太傅就跟你和孙太傅一起去小河边吧。” 孙云峰心里冷笑一下,崔有威怕他先得了顺康的心,一向眼中无人,此时,也愿意一起同行了。 顺康一只手挽着个太傅,欢跳着出去,福好有种奇怪的感觉,顺康和她应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可是面对他没有丝毫血亲感应。 “皇后驾到。” 顺康甩开两个太子傅,象个小鸟一样,飞奔至一身金光灿烂的皇后怀里,“母后。” “康儿,想贪玩?”汪眉媚娇嗔地问。 “母后。”顺康把头埋在皇后的胸前,直撒娇。 汪眉媚看一眼两个束手无策的太傅,嘴角勾起个莫测的笑,“二位太子傅虽然各有能力,可是对这么年幼的孩子,还不太懂得教习的方式,这个问题,请允许本宫与二位探讨。” 探讨? 二位太子傅心中明了,皇后有事相商。连忙应诺。 丽晶宫,明殿,汪眉媚带着顺康坐在凤榻上,殿外守着两个美貌的宫娥,看似弱不禁风,其实已是炼气八层的修为。 崔有威和孙云峰立于下首。 “孙将军,太子不能出宫,难道你不知道吗?”汪眉媚冷声喝责。 孙云峰怔了怔,“臣只是想找到一个良好的教习方式,既能让太子不腻味,又能寓教于乐。” “太子若是出宫,遇到什么意外,怎么办?” 此话正合崔有威心虑。此时太子绝不能有所闪失的,否则大计难成。阴怨地瞟了孙云峰一眼,怀疑他想害死太子。 孙云峰身子一抖,“臣一时糊涂,请皇后娘娘处罚。” “把兵符交出来吧。” 汪眉媚话峰陡转,令孙云峰脸色一白,惶恐道:“臣哪里做得不对?” 昨夜,床头之欢,她还安排他要好好配合崔有威,此时却要他交出兵符?她玩的什么花招? “你是手握大权,不舍得松手了吧。”汪眉媚娇妖万千地从凤榻上,拖着一地金纱,缓步下来,走到孙云峰面前,一双春光目深不可测地注视着他。 孙云峰从怀里掏出虎状的兵符,捧到她面前,忠肝义胆地道:“臣愿听娘娘吩咐。” 汪眉媚接过兵符,在手上颠来倒去地玩了一会,轻轻放到崔有威面前,柔声道:“兵符交给你管,可好?” 崔有威却不接过,正色道:“娘娘,臣可不敢当。” “哈哈哈……”空中撒下一串银铃般的娇笑。汪眉媚把兵符放回孙云峰手里,正颜道:“从此刻时,太子与本宫同住丽晶宫,以够有所不测。兵符,你给本宫管好了,不然的话――” 汪眉媚金色镂花的衣袖轻轻一甩,明殿外的院子里,传来一个宫女的惨叫。 孙云峰下在只有炼气五层,早知道汪眉媚的厉害,此时见她不出殿,外面的情况都不知,十几米外,只一甩袖,便能杀死一个宫女,心中仍然不免虚寒。这个妖女,法术实在太高了。 “臣遵旨。” 汪眉媚喜欢看一个长得威风,姿容绝美,气宇不凡的大块头男人,在她面前战战兢的样子。 空中飞过一串银铃般的娇笑。瞬间,汪眉媚已安坐在凤榻上。 “孙将军,先退下吧。” 孙云峰不敢再春情四射,勾着头,象头没劲的狗一样,落荒而逃。 “呵呵”,明殿里响起男子低低的笑声。崔有威走上凤榻,揽着汪眉媚,轻轻拉着她的手,嗔道:“天底下,再没比你有智慧的女人了。” “哼。嫌我太聪明了吗?” 汪眉媚把头靠在他怀里,把顺康的小手放进崔有威的大手里,一家人幸福地偎得紧紧地。 福好在暗处好不吃惊,顺康竟然没有惊异,他的母后抱着别的男人,是他年纪太小不懂事,还是他从小就知道崔有威是他的爹?(未完待续) 091 元寿宫地下秘宫里。 皇上听罢福好的汇报,接连说出三个“好”。 汪眉媚和别人生下儿子,还被立成太子,皇上竟然不生气。福好迷惑了。 皇上杀气腾腾,目露凶光,“顺康不是我的儿子,更好办事。我要杀了顺康,然后废后,重立太子。” “可是,汪眉媚的法术极高,又把顺康带在身边。” “我若不先行动,必将惨遭他们的毒手。原来,我以为汪眉媚会看在儿子的份上,对我有所留情,只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因为太子,我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看来,太子傅一进宫,必定就是我急病暴亡的局势,然后崔有威名正言顺作辅国公。”皇上脸上的肌肉不住地跳动。 “那要再立邓后的儿子吗?”福好询问。 “不!虽然邓族在大成初期,有一定的功绩,可是恃功而骄,做了不少欺压百姓的事。最初立邓氏的儿子为太子,乃形势所迫,朕并没有别的儿子。” 福好眉头一皱,“现在除了邓氏的儿子,你膝下仍无别的儿子。连个公主都没有。” “谁说我没有儿子和女儿?”皇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福好讪笑一下,是呀,她不就是皇上的女儿吗? 皇上诚恳请求:“福好,现在我得请你和你的伙伴们帮我一个忙。” “皇上请吩咐。” …… 夜,丽晶宫里。汪眉媚和崔有威同榻而坐。 “独尊到了没有?”汪眉媚问崔有威。 “已经到了,一入子时,他就在元寿宫外布下结界,明日起,皇上便不能上朝。”崔有威久候此刻,俊朗的脸上狰狞一笑,为了此刻。他谋算了多少年,又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财富。 汪眉媚满脸骄傲,心中暗暗得意。想不到我再世为人,竟然能母仪天下,我的儿子将是大成国的新君。 两人兴奋地拥抱在一起。情深意深地交颈亲吻。 元寿宫。谢采女端着夜宵走进二殿,皇上睡在龙榻上,轻轻睁开眼。 “皇上,该喝养心汤了。” “嗯。”皇上坐起来,乖乖地喝了汤,又躺下。 谢采女看着皇上愉悦地闭眼睡觉,端着金盘和金碗出去,到外面对薜公公道:“皇上已经睡了。” 薜公公点点头,对外边的四个太监和四个宫女挥挥手,“你们退下吧。” 谢采女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紧张地交给薜公公,“这个,不知对皇上有没有用。” 薜公公接过来,看着她,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若是皇上难受时,或许可以帮助他缓解。”谢采女眼神复杂地看一眼殿内,勾着头,端着金器离去。 “吱……嘎……” 两个门头太监关上元寿宫的大门。 黑暗,已经有几个人施法布下结界,元寿宫的人。将会被困死在里面。 “皇上,这是谢采女给我的药,说如果你难受时,也许会有帮助。” 皇上坐起身,看一眼漆黑的窗外。接过药瓶,打开看了看,叹道:“这不是解药。如果我吃了,会死得更快。” 薜公公紧张地问:“皇上,我们真的会被困吗?” 皇上笑一笑,“你出去试一试便知。” 薜公公急匆匆地出去,不一会儿惊慌失色地进来,“皇上,有妖术,明明屋外和天空中什么都没有,我却出不了明殿,能看见庭院落里的树木,就是出不去,空中仿佛有个什么阻挡似的。” “这就是无影无形的法术结界。”皇上反而安然地笑了。 “他们会不会明晨就杀死我们?”薜公公伺候了崔家两代君主,虽然听闻过古代宫廷动乱的事,没亲身经历,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 皇上笑道,“你怕吗?” “老奴不怕,只是的确有些紧张。”薜公公毫不否认心中的感受。 “你去外面好好睡一觉,三天内,你我性命无忧。你可有备好三天的食物?”皇上其实早有准备。 “皇上让老奴备三天的食物,老奴怕挨饿,备了半个月的。” 皇上笑笑,冲他眨眨眼,轻声道:“我们乖乖地先上床睡觉吧。” “是。” *** 隆安客栈东一院,大家外出归来,在宁佳屋里汇合了各方情况后,各自回了屋里。 福好和宁佳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明月。沉默许久后,宁佳轻轻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我没必要阻拦你。大成国的皇上的确是你父亲。你应该与他相认,以助他摆脱困境。” “娘。”福好抱着娘,将头埋进她的怀里。一直害怕娘与姜子圆的情太深,对皇上的事有所反感,现在福好放心了,娘的心胸很宽广。 “汪眉媚淫骄纵,为了修炼,糟蹋男子,堂堂护国将军府,弄得淫秽不堪,孙家为虎作伥,横征暴敛,如此下去,实乃苍生之大不幸。不知道越国分裂成两派,是否也是这么凌乱。”大成国的事,令宁佳心里更加忧挂着父皇和哥哥,可是在大成国还有心愿未了,一时间不能回国。 “娘。你跟我们一起去吗?栋轩的师傅可以帮大家筑基。” “我跟你们一起去。” “娘。”福好惊喜万分,原以为娘会难过,谁知她很平静。 “依照计划,凌晨我们就出发!” “回屋去睡吧。” “我要跟娘睡在一起!” “嗯,乖。” …… 次日凌晨,福好带着大家隐身从老平王候府后面进了地宫。 “师傅!” 栋轩几年没见到师傅,十七八岁的人,象小孩一样扑进他怀里。 “长成大孩子了。” 无上子感慨地摸摸栋轩的头,仔细端详他一阵,心中甚是欣慰。 皇上走出小木屋,看着这了队特别的人。当宁佳从最后面缓缓出现时,他全身不住颤栗,以为看花了眼。 “宁佳公主。”无上子放开栋轩,惊喜地看着宁佳,十几年了,终于见到宁佳平安地出现。 宁佳脸上微红,虽然和皇上有过夫妻之实,可是一直未曾允诺嫁与他。虽然他们没相爱过,可是有共同的愿望和理想,让大成和越国世代友好相交。在太白山洞里被困数年,得以与他相见,心中仍是百感交集。 皇上轻轻唤出一声:“佳佳。” 渺然他们都看着皇上,皇上他们认得宁佳公主? 渺然原来见过皇上的,那时还称皇上叔叔,实际上他并不姓崔,乃母亲与鬼古子的私生子。想着自己身世不雅,不由低下了头。 宁馨碰碰他的胳膊,以示支持和安慰。 皇上控制着激动,逐一看看眼前的人、兽、鸟。然后期待地看着福好,她把宁佳都带来了,显然是她找到她娘,救了出来。这孩子真是造化非凡。 宁佳略作镇定,轻轻推一下福好,淡淡道:“他就是你爹。” 栋轩、渺然、宁馨、小云都愕然了。原来福好的爹是皇上。昨晚福好说要帮助皇上时,并未提及此事。大家都盯着她,好呀,小家伙,竟然有事瞒着大家,现在瞒不住了吧。 福好不理会他们,咬一下嘴唇,骨子里的血亲化作一股冲动,声音细细地叫一声,“爹。” “好儿。”皇上抱着十二岁的福好,高兴地打转,差一点碰到紫丹炉。那两个青衣少年,连忙展臂护着炉子。 栋轩最是高兴,前世两人是姐妹,今世还是堂兄妹,笑道:“好妹,你应该叫皇上父皇。” “不。就叫我爹,这样才最亲近。” 无上子哈哈笑道,“元章,我的卦准吧?” “准,极准。” 两人对视一笑。 屋里太小,坐不下这么多人,大家折回了进来时的那处空殿,墙壁里出来两个美貌的女子,在地上铺上毡毯,摆上酒食,大家席地而坐,把酒畅谈。 此时,大家都暂时忘记危急的局势。 “想不到你被困在太白山这么多年。我在太白山可是住过很久,若不是接到皇上的求援信,我还会在太白山上寻找你的踪迹。”无上子眼角涔湿,为了寻找宁佳母子,他的几个兄弟至今未有下落和消息。 “如今好儿找到了,不知我另一个儿子是否还在人世。”宁佳心情平静,当年的事出得突然,她又被困在太白山里多年,能够再见天光,再见到福好,已经是上天保佑。 “等大成国事安定后,大家再设法寻找吧。福好活着,她弟弟应该也活着。再说我的卦显示,你们母子只是分散多年,有惊无险,不会缺失。”无上子自信地道。 皇上思付道:“什么人,怎么用那么奇怪的手法把你困在山洞里?” 宁佳道:“当年我生下孩子,正是体虚之时,突然来了一个黑衣人,用迷药迷晕我,待我醒来,已经被关在太白山洞里。那洞里原本有人住过,有一处洞里还有锁魂石,我一边寻找出口,一边在洞里潜心修炼。那半年多里我领悟到用离魂法提升修为,因此我常常将灵魂出窍,来提高修行。可是一次,灵魂出窍后,身体被人搬回另一处洞里,用冰术将我置于千年寒石之上,直至福好他们进来,我才得以再见天光。”(未完待续) 092 “可恶。原来,那人被我们击下山崖,所以你才被一直困在洞里?”皇上气得脸色发青。 宁佳却道:“将我困于山洞里的人,绝不是你们杀的那个淫贼。而那人将我困于山洞后,却没再出现,这才是最奇怪的。” 无上子皱眉思索一阵,道:“这事太复杂。我们先商量如何解决汪眉媚和崔有威吧。” “这是最新筑基丹。是我这几天新炼出来的,总算赶上关键时刻了。”无上子从腰上解下个小葫芦,倒出六粒黑色的丹丸,交给福好,福好给未筑基的一人发一颗,刚好六粒。 灰圆坐在宁佳旁边,象老虎一样看着皇上。 皇上却冲它友善地一笑,“这只灵狐真漂亮。这应该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灵狐了。” “咻咻”,别指望拍马匹来拉讨好本狐。灰圆冲他瞪圆双目,心中十分别扭。 赤云凫站在一边,一直被大家冷落,连忙凑热闹地“咯咯”叫两声。 福好向它召召手,它才步履跚跚,慢慢踱过来,靠在主人身边。 皇上又赞美一句,“这是世上最美的大鸟。”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连宁佳都开怀大笑起来。 “栋轩,把黑灵珠取下来。”无上子戴的一串黑灵珠已经只剩下三颗。 栋轩脸红红地取下珠子,喃喃道:“师傅,弟子愚笨,这么多年没能育化黑灵珠。” “呵呵。别难过,凡事要讲缘和法的。这些年我忙寻人。未曾好好照顾你,教导你,真是枉为人师。”无上子解散他递过来的九颗黑灵珠,也没问另几颗去了哪里。 “一人吞一颗黑珠下去,再服下筑基丹。”无上子一人发一个黑珠,连赤云凫都有份。 “师傅,你的那些黑灵珠呢?”栋轩发现师傅少了许多黑灵珠。 “我把它们变成筑基丹了。”无上子笑一笑。 皇上笑道:“我可是吃了师兄一颗黑灵珠才得以筑基。” 栋轩恍然大悟。那些黑珠可是师傅修炼了多年的。 “福好,灰圆你们跟皇上坐到一边,呆会帮助他们筑基。这是助灵丹。”无上子拿出一瓶丹药交给皇上。 栋轩他们坐成一圈。皇上、福好和灰圆坐到外围。 “开始吧。”无上子一声令下。 依照皇上的预计,三日后崔有威就会起事。福好很紧张,缘熟时。筑基成功只在刹那,若是缘不熟,即使有筑基丹,勉强冲上筑基会很危险。 可是情况紧急,大家知道的,崔有威和汪眉媚那边的筑基士数量比他们多,还有不知晓的,到底有多少,并不清楚。 与此同时,元寿宫外。跪着一大片朝臣,急呼:“万岁龙安。” 汪眉媚牵着太子,站在前殿的坍墀上,神情忧郁,孙云峰和崔有威护驾侧旁。 “请大家先回吧。圣上龙体急恙。有事请明日再来奏请吧。”汪眉媚戚然下令。 “皇后,西南边境有急况呀。”孙正立抱笏急禀。 “什么急况?” “二秀山上出了妖物。豪州已经戒严,只许出不许入,百姓纷纷往青县、吴县搬迁。” 汪眉媚心中暗喜,却峨眉紧皱,叹道:“虽然豪州被叛贼所据。可是究其根本,乃我大成一体。那里出了妖物,朝廷的确应有所防备。不过,反贼沈岳飞和廖志言就不抵抗吗?” “听说他们全力抵抗,但是为了百姓安危,才下令百姓向青县和吴县撤迁。” “哦。这事,孙国相和众臣先议个对策吧。待明日皇上龙体略佳,便一起定夺此事。” “臣遵旨。”孙正立象条忠实的看家犬一样摇头摆尾地退后。 皇后带着太子,移步丽晶宫,崔有威和孙云峰紧随其后。 一时群臣无首,都看着孙正立。 孙正立直起身,皱着眉头道:“皇上这两日一直叫头痛,恐是为国家大事操劳过度。既是如此,我们先回去,明日再说吧。” 众臣随孙正立散去,元寿宫很快安静下来。 丽晶宫。 汪眉媚坐在凤榻上,横眉怒目地看着孙云峰,“怎么这两日都不曾见兵部侍郎孙昱武?” “娘娘忘了?他几日前就告疾在家。他手上无兵权,又无修为,大事之后,只需一道圣旨便可……” “监视他的人可有禀报?” “他的确病了,在家只是带着侄儿读书。” 崔杰伦―― 汪眉媚这时才想起,灭了崔良成一家,漏了崔杰伦。峨眉一扬,看着孙云峰:“明天早上前,本宫要听到孙昱武一家的不幸。” “微臣这就去安排。”孙云峰领命退出。 汪眉媚谨慎地问崔有威:“那人带进来了吗?” 崔有威笑着,响亮地击三下手掌,崔宝菁、崔子茹和希平带着一个与皇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布幔后出来。 “好何?”崔有威得意地看着汪眉媚。为了寻找到这么一个人,他可是费尽了心力。 汪眉媚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问宝菁,“菁儿觉得可象?” “象极了。菁儿第一眼看到他时,可是被吓了一跳。”崔宝菁笑道。 “好。那就把他装扮起来,明天带上朝吧。” 汪眉媚心中滚石落地,也是机遇的关系,若是早觅到此人,恐怕大事早成。 “有威,对二秀山有妖物的事怎么看?” 崔有威冷笑道:“正好让沈岳飞和廖志言费神去。” 汪眉媚点点头,“此乃天助。沈岳飞他们被妖物绊住,即使得闻朝中有变。想来援助也不可能。” 夜,无情地来临。 孙云峰带着几个修士,来到沈府外的小树林里,几道黑影从府内出来,悄声通报:“孙侍郎和他儿子还在文来阁读书。” “好。动手。”孙云峰一声令下。 “嚓,嚓” 天气已热,月朗星疏的夜空中。炸起惊雷,一片火海随着雷电从空中落下,打向文来阁。只几个瞬时,文来阁燃起熊熊大火。 沈府里传来惊恐的叫声,“老爷。少爷!”有人拿慌乱地拿起桶盘,往火海中泼水。 “嚓嚓” 几道雷电带着火龙炸起,四处飞窜。吓得下人们抱头逃窜,更有人吓得晕倒在花园里的草木间。 文来阁的火势越烧越旺,只半盏茶的功夫,就化为一片灰烬。 孙云峰在远处的高坡上,看到文来阁已经不复存在,得意收兵:“撤。” 冲天的火势惊动了京城内外。 地宫下。 “外面有情况。” 两个丹童看到头顶上的夜空中炸起雷电,接着隐隐闪过一阵红光。 皇上、福好和灰圆正在帮助渺然他们筑基的关键时刻。无上子听到丹童说的,急步过来。唤了两名侍女出来,“你们出去查看一下,是哪里烧起冲天的火光。” 半个时辰后,侍女回来禀报,“禀报主人。沈家府邸文来阁突然被烧!” 福好隐隐听到炼丹处的对话声,连忙收了功,跑过来,焦急地问:“沈家出事了?” 无上子点点头,皱着眉道:“定是汪眉媚派人所为。她何苦非要取沈家人的性命呢?” “我出去看看!” 福好不经他同意,欲从头上的那片圆圆的天空飞出去。无上子连忙拦着她。“此事,皇上已经有所安排。你别急!” 福好怎么能不急,虽然文来阁下有密室,查是上面被废墟压住的话,昱武和杰伦便无法出来。 皇上走过来,轻声道:“好儿勿急,只稍等一阵,孙侍郎他们便会赶到。” “沈家地下与地宫相连?” 福好不敢相信,她在沈府住多年,连文来阁下有密室都不曾知道。 “是的。”皇上胸有成竹地道,“你放心,好人,一个都不会少。如果我算得没错的话,他们应该到了内殿。” “皇上。” 果然,沈昱武一身便装,带着杰伦从内殿后走出来。看到福好,惊了一下,刚才看到内殿有几个人盘坐修行,不知皇上从哪里一下找到一帮救援。 “武弟和伦儿无事?”皇上高兴地摸摸杰伦的头。 “杰伦参见皇上。”杰伦礼貌地向他行个礼,一双大眼眼好奇地看着福好,她的年纪比他长不了多少,凤额龙眉的,看着又可爱,又带着几分威仪,尤其她的头上戴着一顶漂亮的金色宝冠,中间那颗宝石明净得象月亮一般。 福好激动得脸色通红,咬着嘴唇,看着前世的儿子。终于有机会,明身相见了。只是,不能叫他――儿。 昱武迟疑地看着福好,心里揣测着传说中的事。 “武弟。这就是林福好,也是我的女儿。” 林福好已经让沈昱武激动得差点叫起来,她是皇上的女儿,令沈昱武张圆嘴,看着皇上,不敢相信,皇上寻找多年的孩子,有一个竟然是林福好,也是沈福好。 豪州的事,沈昱武都知道的。激动地拉着福好问,“我爹和娘好吧?” 福好少年老沉,笑一笑,“在我离家时,他们都好,后来我们被困在景霞山三年三月三天零三个时辰,出来后有听朋友说过,他们还是很好。” 无上子道:“别忙着叙话,福好,元章,得先进去看看他们。” 回到内殿,只见赤云凫头顶溢出一片红红的光雾,突然睁开鸟目,目光精透,扑闪几下翅膀,在空中飞了一圈,落到福好身边,曲翅拥抱着她,“咯咯”地欢叫。(未完待续) 093 “灵鸟已经成功。(.无弹窗广告)”无上子惊喜道。 栋轩从地上起来,轻轻一纵,越过大家面前,射到炼丹场外,向着头上高高的空透处,用力一纵,竟然高达近五十米。 福好追出来,喜悦地叫道:“栋轩哥哥也成功了。” “好妹,哥哥成功了。” 栋轩轻盈地落回地面,握着福好,两人开心成一团。 无上子欣慰道:“成功了两个,很快就会有第三个。” 皇上感慨道:“真是天助我矣。栋轩,你是皇家子孙,现在你和福好进宫去暗查一下汪眉媚的消息。” “是。” 丽晶宫里,假皇上穿着一身龙袍,在大殿里来回行走演练,崔有威和汪眉媚坐在凤榻上,仔细寻找他的破绽。 福好和栋轩被假皇上吓一跳,崔有威真是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这假皇上一定用来暗渡陈仓。 子时,汪眉媚向假皇上挥挥手,“你今晚就住在丽晶宫的配殿里。” “是。”假皇上恭敬地道。 “错了。你应该说,朕今晚就住在这里了。作为皇上,怎么能象个奴仆一样唯唯诺诺的呢。”汪眉媚提醒道。 假皇上捻一下胡须,矜持道:“朕……今晚就暂住在爱妃这里吧。” 汪眉媚点点头,手一招,谢采女从侧边上来,娇声道:“皇上,请跟奴婢来吧。” 假皇上跟着谢采女,踱步从侧门出去。 崔有威看着那一身金光闪闪的龙袍。两眼发出迷蒙的眼光。崔宝菁在一边笑道,“爹,过一阵,你也会穿龙袍的。” 崔有威笑一笑。 “菁儿,你带着康儿跟我住在外间吧。关键时刻,可别出意外。” “母后,我会让崔平彻夜巡逻的。” “嗯。” 汪眉媚从衣袖里拿出两颗丹药。分给宝菁和崔有威,柔声道:“大事当前,我们还需勤加修炼。” “母后。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你那神奇的丹房呀?”崔宝菁嘟着嘴说道。 “先办大事,以后再说那个。” 崔宝菁一直嚷着想去看娘的丹房,可是乾坤境里。她怎么进得去呢?如是能,汪眉媚倒想把儿子和女儿都进去玩玩。 崔宝菁拿着汪眉媚的手,翻来覆去地看,轻轻摸摸那朱砂痣,叹息道:“母后是神仙转世。” “我们去中殿吧。” 丽晶宫三进三出,还带配殿,是皇宫中仅次于无寿宫的大宫殿。汪眉媚一家人欢乐亲热地进了中殿,崔平和崔子茹在中殿外担负值勤的重任。 待汪眉媚他们各自进入修炼境界后。福好轻轻碰了碰崔子茹。崔子茹走到庭院处,四处看了看,福好轻轻拉着她。崔子茹心中一动。对崔平道:“平平,我去一趟茅房,你可把这里守好了,不许外人进来。” 崔平乖乖地点点头,满脸快乐的表情。“平平在这里等茹茹。茹茹快去快回。” 崔子茹往茅房走去。茅房很偏,屋里放要夜间用的马桶,晚上几乎没有人来。 栋轩是筑基士了,用破隐术便能看到福好的影子,跟着她们到了茅房,守在路口。 “你想通了?”崔子茹小声道。 要救希平。必须借助崔子茹,让她悄悄换掉竹笛。而且在激战时,就把希平带走。为了不让希平自己回来寻找主人,必须让崔子茹给希平服下迷药。 “我以后不会嫁给希平。”空冥中,福好轻声说道。 崔子茹心里好生痛快,就是将来她不能嫁给希平,但也不想看到福好嫁给希平。 “你不后悔?” “我以后不会嫁给希平。” 这是宁馨教福好说的。福好有一半是越国人,越国皇家的女子,尤其是公主,从来都不说嫁,只说娶的。宁馨说,将来让皇上封宁馨一个公主,自然就不用嫁的字眼了。 “以你父母发誓。” “我发誓,以后不会嫁给希平,若是我有违誓言,我的父母就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为了救希平,宁佳毫不介意让福好发这种誓,何况,不只越国的公主,不用“嫁”字,大成的一等公主,也不用“嫁”,都是招娶附马爷的。 崔子茹满意地点点头,“你想让我怎么救?” “你不想看到他一直这么傻吧?” 崔子茹叹道:“恐怕他的智力能以恢复了。救走他后,你带他回家,让他象个孩子一样,快快乐乐地过一生吧。但绝不再被人奴役。” “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福好想收买她,让崔有威少个人力。 崔子茹摇摇头,“你知道我的立场与你们不同的。就是死,我也只能是东南侯爷的女儿。” “你有没有想过,当公主呢?” 皇上有吩咐过,尽可能地离间崔有威和崔有风兄弟俩。 “平平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当不当公主又怎么样呢?”崔子茹还未成年,心里却成熟得跟大人一样。她爹只能听从于他哥哥崔有威,她只能听她爹的。 “放走希平,你会不会后悔?或许,你也需要再考虑考虑?” 崔子茹抬头看着天上的美丽的月光,眼角涔湿,她这一生注定了只能是崔宝菁的贴身附随。年纪越大,童年之间的那种情谊越淡,越明白现实的残酷。崔有威对她父女俩防得很紧,如今崔宝菁筑基了,汪眉媚却不肯帮她筑基。 “只要看到宝菁虐待希平,我就会很难受。”崔子茹过不了情关,阴狠的性格,斩不断对希平深深的爱慕。 “如果,他们知道是你放走了希平,你会不会有危险?” 崔子茹幽黑的美目,莹莹流转,摇了摇头,她早就没有了选择生死的权利。“说说你的办法吧。” “你把那个竹笛换掉,然后给他吃迷药,我才带得走他。” “我很担心,他醒来后,会自己回来。” “我会找人医治他的,他要回来,我会让人绑着他。” “若是我能活到希平好的那天,我想去看他,你会不会隐瞒他,是我救了他?” “我会告诉他一切。会让他记着你一辈子。” 崔子茹阴冷的心,感受到一股温暖,林福好和宝菁是彻底不同的人,只可惜,她注定了和宝菁是姐妹,是一条船上的人,又注定了她只是宝菁鞍前马后的姐姐。 “好。我会换掉竹笛的。你什么时候带走他?现在不能的,师公已经进了皇宫。” “这是睡香丹。待我们再相见时,你再给他服下。”福好取出一颗丹药放在她手心上。 月光下,崔子茹开心地笑了,她这一辈子从没对一个人真的好过,对希平却是真的好。她喜欢这种纯净的情感,让她阴暗的世界,多了一份宁静。 福好心中一痛,觉得崔子茹有些无奈和可怜,悄悄地和栋轩离开,不忍将她这从短暂的快乐中惊醒。 良久,崔子茹才收起丹药,小声道:“我该回去了。” 四周静静的,没有人应她,只有草丛间的虫语。 “走了?” 崔子茹撇撇嘴,跑回了中殿。 “茹茹回来了?”崔平很依赖这个‘姐姐’。 “乖。我们好好守着皇后和公主他们。” *** 次日一早,孙云峰前往丽晶宫求见。 进殿后,皇上和皇后携手坐在凤榻上,一幅和睦夫妻,度过了一晚良宵一般。 孙云峰纳闷,皇上的病好了? “那事怎么样?” 汪眉媚看着孙云峰俊美的脸上,留意着他一丝一毫的反应。显然,他只是惊奇皇上在丽晶宫过了一晚,并未认出这是个赝品。 “昨晚晴空出现闪电和雷火,落在沈府文来阁上方,将文来阁烧为灰烬,已有官府搜巡过,没有发现沈昱武和沈杰伦的尸首,怀疑已被烧为灰烬。”因为皇上在场,孙云峰嘴角露着一丝得意,略略讲究了一下措词。 皇上哀叹道:“沈卿家对朕最是忠心。遭此不幸,朕得好好赏葬他父子一番。” “圣上英明。”孙云峰高声颂赞。 汪眉媚淡淡一笑,对皇上柔声道:“休了一天一夜,你的病该好了。跟孙将军一起上朝去吧。” “朕不能再偷懒,得上朝打理政事了。”皇上伸个懒腰,摇晃着身子从凤榻上走下来,孙云峰连忙伸出一只手,学着太监的样子,搀着皇上。 孙云峰把假皇上完全当成了真的。 汪眉媚嘴角露出一个笑,如今真是鸿运当头,每件事都极顺心如意。 当初她怕杀了沈家的人,崔宝菁遭到报应,如今女儿和儿子都长得健康活泼,只要想着当初被崔良成抛弃的事,就恨得牙痒,因此崔杰伦是绝对不能活的。 至于沈昱武,他要充当保护杰伦的人,就只要随之一同死去。 崔良成这边的人都消灭干净了,只待大事成功之后,再消灭林福好他们,压回豪州和长胜院,今生就再无令她心堵的人事了。 崔有威穿着一身太子傅服,从纱幔间出来,“眉媚,我要去文锦阁了。” “我待会就带着康儿过去。” 半刻钟后,汪眉媚和崔宝菁带关顺康来到文锦阁,皇上守在太子身边,崔有威教习太子读书。 没讲一会,孙云峰来报,“皇上富太子傅崔有威上朝觐见。” 崔有威与汪眉媚相视一笑,事情按计划顺利进行。(未完待续) 094 “汪眉媚和崔有威找了个假皇上?” 这事对皇上来说,其实更好办了,正无周全之策,假皇上反而带来契机。(.好看的小说) 第三天上午,小云和宁佳成功筑基了,晚上渺然和宁馨也成功了。 “正是时候。我们可以行动了。”皇上妥善布署好大家的行动。 杰伦抱着赤云凫,遗憾不已,“可惜我修为差,不能参与大家的行动。” “你就好好在这呆着,等你以为法术高强了,自然有大用处时。”栋轩摸摸他的头,笑嘻嘻地道。 杰伦靠在福好身上直撒娇,“等我法术高强,不知是何年何月。” “别以为你现在派不上用场,不给大家添事,你就出了大力。听姑姑的话,在家好好傅修炼。”福好安慰他。 这一世,福好的辈份比杰伦又要高一辈,是他的姑姑,正好象母亲一样爱护他。 昱武昨天一早,已经往中州去了。 “我先去也。” 第一个行动的是皇上,接着是福好和栋轩…… 黑暗里,元寿宫外,几道看不见人影,在宫外来回巡视。大事举计在即,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福好从地宫里进了元寿宫。 薜公公不时在内殿对着榻上被子掩住的假人,悲泣一声,“皇上振作点,你振作点。” 皇上出去时,让他时时这么做这么叫唤,三天了。皇上还不回来,他有些紧张,皇上说的,明日可能就是大事来临之时。 因为元寿宫里外布了结界,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大家对假皇上没有怀疑,以为皇上这几天住在皇后那里。没有看到薜公公,乃患了疯寒。怕传染给大家,被隔离在元寿宫里。 “薜公公。” 福好轻轻唤一声,吓得他从龙榻前蹦起来。后退到墙边,屋里没有别人,可是又看不见人影。[]“哪里来的小女娃?” “别出声。皇上让我来找你。” “皇上,皇上,他……” 福好拉着他走进后面的收藏室,小声道:“别叫。” 虽然看不见她,可是薜公公能感觉到她温暖的小手,实实在在的。 “去哪?” “下去藏着。” “皇上叫我下去的?” 福好知道地宫,薜公公相信她是皇上派来的,只是皇上从哪找来这么个小娃娃呢? “你在这等我。我先上去办事。” 福好回到元寿宫,打翻所有的灯火,燃烧起布幔。很快元寿宫里烧起熊熊大火,然后快速下了地宫。 “上面发生什么事了?”薜公公终于看到了这个小姑娘的样子,长得精神抖擞的,模样神气得很,只看一眼。心里就喜欢。 “我把元寿宫烧了。你跟我来吧。” “为什么?” “因为只有烧了它,才能掩护皇上行动。” “皇上在哪?” “明天,你就知道了。” …… “起火了。” 元寿宫外的太监宫女纷乱奔走,拿着桶寻水救人。 丽晶宫,大门处的太监急慌慌进去禀告元寿宫失火。 “元寿宫失火了?” 汪眉媚和崔有威先是诧异,接着。哈哈狂笑,这不正是天意吗?本来欲待明日之后,就杀了那皇上老儿,谁料他命如此短,多一夜都活不过去了。 汪眉媚吩咐崔有威:“叫皇上来,我们过去看看,最好元寿宫被烧得毫发不存。” 所谓让元寿宫毛发不存,实指让皇上毛发不存。 配殿里,真皇上早已潜入屋中,迷倒假皇上,并换下了他,将他藏在屋梁上。(.好看的小说)崔有威在配殿的卧室门外,高声道:“皇上。元寿宫失火。皇后娘娘请你一同去看看。” “哦。” 皇上矜持地从里面来,身边傍着谢采女。 皇上、皇后带着太子、宝菁和孙云峰一干人感到元寿宫。 空冥中监视元寿宫的人,已经悄悄打开大门通往明殿的结界,让一些太监宫女进去扑火。他们似早知汪眉媚的心思一般,既是失了火,不如让它烧得更猛一点,空冥中,有人往火势中加了几道火龙。 太监宫女端来的水,可谓杯水车薪,根本就扑不熄,熊熊的大为将皇宫照得明亮如昼。 “薜公公还隔离在里面。”有个太监说道。 汪眉媚猫哭耗子假慈悲,叹道:“薜公公可是伺候了皇室一辈子。” 瞟一眼皇上,皇上连忙悲肃道:“明日,朕要封薜公公一个一等公。” 汪眉媚寒噤不已,“可惜这么大座房子,就这样毁了。好在皇上住在臣妾的殿里,不然……” “朕往后会修一座更大更好的宫殿。” 与此同时,丽晶宫只剩下崔子茹和崔平。“咯咯”,崔子茹似听到赤云凫的叫声,看着空旷的夜空,站在前庭,疑心听错了。 “咯咯”,一只鸭子状的红色大鸟,发着鸡叫声,从空飞过。 “赤云凫!” 崔子茹激动地叫起来。崔平坐在走廊上正在吃东西,听到叫声,抬头一看,夜空中飞过一只大鸟,象小孩一样欢快道:“茹茹。有大鸟。” “跟我去追!” 赤云凫在丽晶宫盘旋一阵,向着火光处飞去。 空冥中有两人,惊喜不已,赤云凫回来了。 阿月在下面也见到了天上飞的鸟,激动地吹声鸟哨,赤云凫看看下面的人,在空中盘旋几下,往南面飞去。 空冥中的人和阿月往南追出去。 栋轩和渺然从屋梁上找到假皇上,用一块大黑布裹上,趁乱由御花园的水系,游进内河,游到西面的宫墙下,找到一处狗洞,爬了出去。 宫外西北郊野,福好带着宁馨和小云,在乱葬岗上掘了个大坑。 栋轩和渺然抬着黑乎乎的人一来,福好用盏微弱的灯照着那人,渺然撕开黑布,确认抬出来的人跟皇上长得一模一样,福好又看看他左耳后,没有胎记,确定这是假的,耸耸鼻头,笑道:“杀!” 渺然手起剑落,一剑扎进他的心窝,那人毫无知觉地就结束了性命。 “破他的相!” 宁馨阴恻恻地拿起短剑在那人脸上划了无下,连鼻子眼睛都找不着了,才停了手。 渺然一脚将他踢进坑里,“埋!” 大家七手八脚,不到半盏茶就埋好尸体。 “用石头压着他。”渺然和栋轩寻了几块数百斤重的石头,堆在坟地上。 “回去。” …… 宫里,元寿宫的火已经扑灭,皇上皇后都回到丽晶宫,各自回到自己屋里。 赤云凫回来了,崔子茹带着崔平追到元寿宫,见阿月追出去,便跟着皇上皇后回到了丽晶宫。 中殿的走廊上,崔宝菁和崔子茹谈着赤云凫的事。“不知这几年它去了哪里。” 崔子茹蔼然地看着天上的月光,感觉赤云凫突然出现,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清。 谢采女端着夜宵往配殿而去,崔宝菁扬扬眉,“还是歇息吧,先养足精神,好迎接明日的大事。” 昱日,黎明。 谢采女唤醒皇上,伺候他更衣用罢膳,皇上来到明殿,汪眉媚牵着太子已经坐在凤榻上,崔宝菁和阿月站在下方。看着他气宇轩昂地和谢采女走进来,暗暗感叹造物者的奇异,天下竟有长得这么相象的人,若非谢采女押着他来,她真有一种错觉,这就是真皇帝。 一日夫妻百日恩。真皇上宠爱过她。昨晚葬身火海,心中有一丝难过。可是,她的儿子和女儿都必须富贵无比,因此真皇上不得不死。 “父皇。” 为了演得逼真,汪眉媚让儿子见到假皇上就要叫父皇,要和他表示亲昵。 “康儿。”皇上极其自然地叫了一声。 越深越象,汪眉媚十分满意。 顺康从凤榻上走下来,冲他笑了一笑。皇上弯腰摸摸他的头,“来父皇抱抱。” “今天上朝,当众让孙云峰把兵符交给崔太傅。” “嗯。”皇上抱起康儿,亲了亲,顺康摸摸他的脸,跟原来与父皇亲近一般。皇上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可是万般无奈,而且顺康这么小就知道应对真假皇上,对母亲与崔有威之间的暧昧毫无知觉,他活在世上,长大后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顺康,对不起。别怪父皇无情,几年来,父皇把你当作亲生儿子,可是你的母亲,太过份,若是她老老实实地,其实她仍然是皇后,你仍然是太子,父皇根本就不会知道,你不是朕的儿子。 掌着顺康背心的大手,略一用力,指间的透心针从背上的穴位打了进去,顺康只是略不舒服地挣扎敢一下,从他怀里滑下来,跑上凤榻,扑进汪眉媚的怀里。 “上朝去吧。”汪眉媚柔声吩咐。过了今天,‘他’便也到了寿限之时。 皇上转身而去,心中撕裂几下。为了大成国的稳定,只有杀了顺康。 顺康在汪眉媚怀里,打个哈欠,“母后,孩儿没睡够。” 顺康本来早上就贪睡,只是这几日把他叫起得早,以防着朝堂上有事,好随时带他上朝。汪眉媚疼爱地拍拍他的小脸,柔声道:“过了今天,每天让你睡过够。” “母后,让孩儿趴在你身上睡一会吧,只睡一会儿就好。”顺康眼皮沉沉地,揉揉眼,撒娇央求。(未完待续) 095 “宝菁,阿月,你们留意着外面的事情。[.超多好看小说]”汪眉媚揽着他,看眼阿月,靠在凤榻上闭目养神。 昨夜阿月和独尊他们出去,没追到赤云凫,因为今日有事,只有阿华继续追赤云凫去了,别的人,凌晨时回到宫中。 “是。” 朝堂上。众臣站成文武两列。崔有威站在文臣孙正立后边。 莫大学士又奏二秀山妖物之事。 皇上淡漠道:“那里有沈岳飞和廖志言抵挡,足够了。” “皇上,听说妖物来得迅猛,若不早防范,只怕会有难呀。” “莫爱卿过于紧张。那些不过是有点道行的动物而已,若真成了妖魔,朕有千军万马,还怕不能抵挡?” 皇上从小修炼,年轻时在外游历,与无上子寻得黑灵珠,有以黑灵珠遮蔽修行。却一直装作关心此道,又不通此道。 莫大学士无语。 “不过,莫爱卿的话,朕不能不重视。”皇上从龙座上背着手,踱步到众臣面前,在孙云峰与孙正立面前来回徘徊。 大殿四周分布了几道影子,皇上暗数,比自己人多出了两道。 “孙爱卿,紫衣队最近可有新的成绩呢?”皇上话峰直转,众臣摸不清他的意思。 孙云峰这一阵忙于跟汪眉媚准备大计,党同伐异之事,早就作得差不多,连忙答道:“有一案正在跟踪。前日的奏本已经奏明。” “唔。你弹赅郭都尉抢占民地,圈为猎场之事。郭太尉。此事作何解释?”皇上走到郭都尉面前。 “皇上,臣未曾抢占民地,只是在大兴岭围了一片地,作为军事演习用,之所以圈围,怕演习时有百姓撞入呀。而且此事,之前奏禀过孙大将军。”郭都尉低头解释。 孙将军正欲回驳。皇上道:“这事朕也有印象。孙将军恐是公务太重,记错了。孙将军,紫衣队的事务极其重要。不如这样,把兵符……” 皇上的目光在众臣中巡视一圈,崔有威两眼精亮地看着他。依崔有威现在的实力。没有兵符,一样能够篡权,但是没有百姓支持的皇权,形同虚设,因此才步步为营,以在百姓中留得好的名声,以获得人心。 “皇上。臣身兼两职,的确有些顾不过来。”孙云峰捧出兵符,汪眉媚早有授意,今日交出兵符。十万雄兵再厉害,厉害不过修士,孙云峰不仅记得当年在青县大败的事,更清楚汪眉媚现在的神术本事。 “唉,是朕让你太过操劳。”皇上接过兵符。眼睛在满朝文武中又巡视一圈,似乎在寻找合适的人。眼神落在崔有威面前,众人以为,定是他了。 “郭都尉,朕将兵符交于你,可得好好保护我大成江山。” “是。”郭都尉接过兵符揣于怀里。 崔有威与孙云峰脸色一变。对视一下。肖副都尉带着两个人从外面冲进来,殿门处无人阻挡,进来也不行跪礼,却疾言道:“皇上。臣不服将兵符交于郭都尉!请皇上另择人选!” “大胆!郭将军,拿下此等逆贼!竟然带刀撞入圣殿,还不行跪礼!” “拿下逆贼!”郭都尉立即升为大将军,高举兵符,高声喝叫。 “哐哐” 殿外传来激烈的打斗,满朝文武脸色剧变。肖副都尉,哼地一声,拔剑架于皇上颈前,“你若不改旨意,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皇上甩袖轻轻一拂,肖副都尉被弹飞到朱红的栋柱上,摔得粉碎,只留下一滩血水,和粉碎的衣片在殿中飞扬。 众臣惧惊,虽然都知道皇上早年游历大江南北,可是并未得到真经,被汪族控制多年,突然之间拥有了神奇异的武力? 就在这一瞬,皇上已经坐回龙椅之上,冷声道:“郭将军,谁敢效仿肖副都慰,只管拿人!” “皇上,外面……”门口的一个太监看到外面红光闪闪,吓得大叫。 “将反贼统统拿下。”郭将军捧着兵符往外走去。 孙云峰与崔有威会个眼神,一道无形的劲气往郭将军腿上攻去。郭将军受到攻击,紧握兵符,纵身一跳,空冥中有一道影子掠过众人头顶,从空中去压兵符。 福好和小云,宁馨隐于暗处,有破隐术,看得清楚,小云和宁馨潜于龙椅两侧,福好早赶于那人之前,飞过去先握住兵符。 郭将军一惊,空中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做争夺状。孙云峰阴恻一笑,又是一道无形的劲气向郭将军后背打去。 哼。福好并非要压郭将军的兵符,乃不愿兵符被别人拿走,只略一用力,便抓起兵符,只见兵符在空中向龙案上飞行过去。 崔有威暗道不妙,此皇上乃真皇上,顾不上思索哪里出了差错,高喝一声:“保护皇上。”便往上首跳去。 还未靠近,便感觉到皇上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气波,让人难以靠近。大赅,原来他的修为竟如此之高。 空冥中有人跟着兵符追到龙椅前,也感觉到了皇上的异样。呯地一下,一道冰气往皇上射去。 皇上一怒,发出一片土石,向着发冰气的地方打去。 福好夺了兵符,将它放进怀里,回身向着那团影子发出一道火雷。 殿内立即大乱,双方或明或暗交战起来。 就在皇上把兵符交给郭都尉时,一个太监屁滚尿流地赶往丽晶宫。 “皇后,情况有变。” “有什么变?”汪眉媚从小憩中醒来,坐直身。 “皇上把兵符交给了郭都尉。” “什么?” 顺康伏在她身上还在沉睡,身子有点冰凉,汪眉媚皱一头,此时不能把他留在这里,便抱在怀里,“菁儿,我们去明华殿。” 明华殿内外刀光剑影,各式法光闪烁,显得十分可怕。 殿内的大臣不是退往墙角,就是抱头往外逃。 “一个都不能放走。”孙云峰下令。有要逃的,一出殿门,便被一刀或者一剑捅死。 明华殿此时象一片大屠场。皇上从龙案下取出一柄宝剑扔给郭将军,飞身冲出殿外,怒喝道:“拿下孙云峰,崔有威,孙正立一干人。” 郭将军接过剑与孙云峰厮杀起来。 “皇上,外面十万大军包围了皇宫。”一个御前侍卫高声告急。 殿外已经死伤不少,栋轩和渺然化作郭将军的士兵,带着几十人正与反军激战。 崔有威等追了出来。 “殿里太窄,朕打得不爽。”皇上青筋暴路,双手结印发出一灰烟尘,明丽的天空立即黑漆下来。 “皇后驾到。” 汪眉媚看到皇上发出的烟尘,心中一拧,哪里出了错?这个皇上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法术?阴狠地下令:“杀了他!” “崔平,杀了他!”崔宝菁吩咐正在吃饼的崔平。 崔子茹心中一动,一早林福好来交待过,走出丽晶宫时,便让崔平服下那个丹药,她已经把丹药和在一个饼里,让崔平吃下去。 崔平一口蚕掉剩下的饼子,“嗯”,纵身一跃向皇上飞去。 “康儿醒来。”汪眉媚一路上都在拍唤儿子,可是此时还在沉睡。只得把孩子交给宝菁,“你先抱着她。” 然后向皇上飞去,同时双手结印,发出森然金光打向皇上。皇上身边发出几道金光、红光、白光,将它抵挡回来。 皇上大怒:“反了。把皇后拿下!” 顺康此时还睡,宝菁着急地在他屁股上掐了一下,可是弟弟没有反应,宝菁急了,又用力掐一下,“康儿醒来,姐姐要去帮母后。” 阿月摸摸顺康的脸,惊叫道:“太子好象暴薨了。” 宝菁摸摸弟弟的鼻息,果然没有呼吸,心中一缩,这才发现弟弟的身体渐渐僵硬,纵身追上皇后,“母后,太子他……” “菁儿把顺康交给阿月,跟娘一起打!” 宝菁瑟瑟说出:“康儿薨了。” 汪眉媚摸下顺康的鼻息,想起早上皇上抱过儿子,尖叫一声,“崔元章,我要杀了你!” 暴喝一声,强大的震力,令头上的美人髻飞散开来,血红的双目象吃人的恶魔要,发动漫天火势向皇上打去。 空冥中,她的同党已经汇聚到她身边,与她形成阵营。 崔宝菁咬牙切齿,暴喝一声,两道神识,各发出一道冰剑和一道火蛇,向皇上打去。 哼。福好以两对神识缠住她。 崔有威手一挥,有人冲着天空放了一记烟弹。 “金蛇阵。”空冥中栋轩下令,皇上身边发出三道金蛇汇往空中,又化作无边无际的密密的细蛇丝落向汪眉媚她们。 “啊啊!”平平怪叫着,与皇上对打起来,两人修为相当,难分高下,突然平平打个哈欠,手脚放慢,眼皮发沉,身子慢慢往地上倒去。 “崔平起来!”崔宝菁一边施法抵挡空中的金蛇,一边高叫。同时,快速拿起胸前的竹笛吹了一下,可是平平还是沉沉地倒了下去。 子茹冷冷道,“平平定是中了对方的暗算。” “先别管他!”空冥中传来个老沉的声音。 双手法术相当,空中越来越黑,只有法术的光芒闪耀。 “冲啊啊……” 宫外传来震天的喝声,打斗的士兵已经被眼前的法术战惊呆了,都歇手退到一边,观看宽及百米法术战斗。外面的震天喝叫声,令他们清醒过来,十万大军反了。(未完待续) 096 宫外,十万大军已经布满到皇城外三十里。 “郭将军,快去宫外控兵!”皇上吩咐。 “哼,把兵符交出来。”孙云峰脸色一沉,双手结印向发出火焰向郭将军打去。 福好吹声口哨。空中出现一只大鸟。 “郭将军快骑鸟走。”福好一道神识发出千年冰峰挡在郭将军前面,从地上抓起希平交给郭将军,“带上他,乘鸟出去。外面有人接应。”另一道神识发出一道三首火龙向孙云峰飞去,孙云峰惨嚎一声被打死在地。 孙正立从大殿门边,悲呼一声,向儿子的尸体扑去,“云峰。” 郭将军接过希平,翻身骑上鸟背,赤云凫载着郭将军飞翔而去。 “赤云凫!”阿月把顺康的尸体放到一个青铜虎雕下,对着空中尖声吹哨。 福好笑着,回吹了一声口哨,赤云凫转头看眼福好,扇扇翅膀,冲飞出去。 空冥中有人发出一道冰箭射向赤云凫。福好纵身飞向空中,发出一片冰镜截住冰箭,将它反弹回去。 独尊与崔有威道:“林福好他们来了。” “杀!”崔有威不断地云集各种装束的修士,威暴喝一声,发出满天冰雪向着皇上打去。 皇上冷笑一声,“原来宫里已经潜伏了这么多修士。” “金蛇阵!” 栋轩他们再次发动金蛇阵,筑基士以下的修士。惨嚎一片,崔有威身边很快到下不少人,连阿月在内,简直没有还手之力,被打倒在地上。 “你去看着顺康。”崔宝菁暴躁地踢了一脚阿月,阴月滚向顺康的尸体。 “对方至少有五个筑基士。”空冥中独尊对崔有威说。 “我们可是有七个筑基士。”崔有威道。 汪眉媚两眼血红,疯狂地发火球。一边抵挡铺天盖地飞来的金蛇,一边试着攻向皇上那边。 “乱打不行。分成两队,我和果风、峻峰绕道去另一边夹攻。” 两派人相隔近百米。空冥中有三个人脱离战斗,绕道而行。 福好看得分明,“他们有三人绕道夹攻来了。金蛇阵应付汪眉媚他们。渺然、皇上偷袭他们后背。” 哼哼,宁馨打得直笑,才成功筑基,就能痛快大战,太舒爽了。 独尊他们以为自己有隐术,对方是筑基士,修为相当,看不见他们,放心往另一面飞跃去。 “打。”福好轻喝一声。 独尊他们背后受到偷袭,始料不及。连忙回身应战,情急之下,独尊结起一大片冰镜保护。 “你们正面打,我绕到他们后面去。”福好飞速绕到他们后面,铺天盖地落下几十米宽的火雷雨。 “背后被袭。”果风叫道。回身想要还击,可是看不见源头。 峻峰道:“是头上被袭。” 福好在独尊与汪眉媚之间的上空来回飞冲,发出一大片火雷雨,对方两队人都天上、地上几面被困。 “想不到狗皇上竟然有这么多帮手。”崔宝菁知道,如果这一仗不赢,他们统统都得死。连连暴喝。两道神识,向着天狂乱打去。 有几个修士修的雷术,却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火雷雨,因为金蛇阵,他们不敢发出雷术,以击伤自己人。福好火雷雨与金蛇阵汇在一起,“啊”,汪眉媚这边发出被雷击中的惨叫。 汪眉媚、崔有威和崔宝菁都被雷击中,身子一麻,体内的灵力运行变慢,无数带电的金丝蛇扎进身体,被电击得更多厉害。 “啊”,有修为低的,已经化为焦骸。 “宝菁带着康儿快走。”汪眉媚有种不妙的预感,果断下令撤退。 “不,康儿已经死了,要走,宝菁跟娘一起走。” “郡主快走。” 崔子茹中了雷击,身上多处烧伤,不想逃跑,此次造反,跑是死,不跑也是死,不如不跑。 孙武侠和孙武奎献出身来,边应战边对子茹道:“你也快走!” “有威,你们快走!快!”汪眉媚拼命发出一道厚厚的火球,暂时抵挡着空中飞来的金蛇。 崔有威身上中了几下雷击,看脚下已是焦骸成堆,拉着崔宝菁飞身而去。 “想逃?”空中传来福好清脆的声音,接着是一串“咯咯”的笑声。一片火雷雨从他们头下落下,崔有威和崔宝菁顾不上抵挡,只拼命逃跑。 “啊。”崔宝菁又中了一下雷击,身子一麻,停了下来,“爹,你快走。” “菁儿。”崔有威停下来,如果菁儿没了,他一个人逃出去有什么意思?突然高举双手,“我投降。” 崔宝菁刚才耗灵过猛,此时虚空,一身焦黑,倒在一片花木中。福好从空中飞下来,掳起崔宝菁回到皇上身边,渺然一把抓过宝菁,高高举起崔宝菁:“你们还打吗?” 汪眉媚停下手,疯狂尖叫,“放过我的菁儿。” “投降了!”崔有威两眼通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我投降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我的女儿。” 独尊兄弟趁机逃走,宁馨要追,皇上阴止道,“别追!” 郭峻峰献出身来,伏在地上率先伏法,崔子茹也跪了下来。 汪眉媚一身焦黑,向着皇上伸出手,“还我菁儿。” “咯咯”,赤云凫载着灰圆和宁佳从天而降。 “中州侯和孙侍郎带了五万人马前来接应。外面的局势已经控住,郭将军正在下令撤兵。” 皇上温柔地看一眼宁佳,小声道:“谢谢你。” 宁佳玉面微红。走到福好身边。 “莫大学士,刘翰林,把他们全给我绑起来。” 明殿外一堆挤成一团的朝臣,此时纷纷站直,莫大学士和刘翰林挥手召了一队侍卫,向汪眉媚和崔有威走过来。 “栋轩,给他们服下化功丹。” 福好他们献出身来,一个个英姿飒爽,玉树临风的,与焦黑的崔有威和汪眉媚形成极大的对比。 “皇上,还我女儿,我就服下这个丹药。”汪眉媚悲怆地看看青铜虎雕下死得冰硬的儿子。 “放我女儿一条生路,我就以死谢罪。”崔有威这时才发现对方足足有七人二兽,个个都是筑基士。 “服下丹药,就还你女儿!”栋轩不容他们讲条件,将一粒丹药塞进崔有威嘴里。 激烈的战斗已经造成严重的内伤,崔有威知道要再恢复修为,已是很难,眼睛一闭,将丹药吞了下去。 汪眉媚吞下丹药。渺然举着崔宝菁走过来。崔有威全身颤栗道,“鹏飞,求你看在我养育过你多年的份上,放宝菁一条生路。” 渺然冷冷地不理崔有威说的,转头看着皇上,等待他的旨意。 “给崔宝菁服下化功丹,让她改过自新,从头作人。” 渺然放下已经昏迷的崔宝菁,栋轩给她喂下化功丹。 汪眉媚放下心来,哀然道:“皇上,臣妾以死谢罪,从此灰飞烟灭了。”被束的双手暗暗动作,右手摸索着左手腕上的朱砂痣,故意惨叫一声,欲意消失。 “抓住汪眉媚!”福好大叫道,“好会消失术。” 渺然呯地一掌,一千斤的力道打在汪眉媚已经焦伤的身体上,汪眉媚还没摸到朱砂痣,便气绝身亡了。 “眉媚。”崔有威本有苟活之意,见她死得悲惨,顿时没了活下去的动力,向皇上央求道:“皇上,我们本乃同宗,请你看在同宗的份上,放宝菁一条活路吧,臣以死谢罪了。” 皇上长叹一声,“唉……”看一眼青铜虎雕下的太子尸体,下令道:“将太子的尸体包裹起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在场的官员士兵,跪下来伏首叩拜。 踏踏踏踏,一队整齐的脚步声从宫外传来,沈昱武带着五百精兵,奔跑进来。 “皇上,臣救驾来迟。”沈昱武赶到,皇宫里的叛乱已经平息。 “不迟,一点都不迟。”皇上笑着扶起他,拍拍他的肩。 “外面有士兵正在有序地各自归营,也没有扰乱百姓。”沈昱武长长地舒一口气。 “莫爱卿。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关于二秀山出妖怪的事了,你给朕拟一道圣旨,封廖志言为西南侯,请沈岳飞一家归京,复为一等镇国公。朕会派这几位修士,前去二秀山摇助。” “福好。”莫大人惊喜地叫道,“你长这么大了。沈将军真是虎父无犬女呀。” 皇上扬首笑道:“莫爱卿说得不对。福好可不是虎父之女。” 莫大人恍然大悟,“臣忘了福好姓林。” “她不姓林,姓崔,乃我失散多年的女儿。”皇上热泪盈眶道。 “公主千岁千千岁。”莫大人连忙下跪行礼。 皇宫里回荡着“公主千岁千千岁。” “福好,栋轩,渺然,小云,宁馨,朕要好好谢谢你们。”众臣之前,皇上恢复了用‘朕’以保持皇威。握着宁佳的手,道:“还有你,朕的皇后。” 宁佳羞得满脸通红,欲抽出手来,皇上握得很紧,目光热烈地看着她,“朕的女儿回来了,朕的皇后回来了,朕不会再让你失踪了。” “娘。” 姜子圆已死,福好希望娘有个好的归宿,拉抱着她的腰,靠在皇上身上直撒娇,“爹,你可得好好照顾我娘。” 皇上拥着妻女,幸福地迭声应允。 众臣贺呼:“恭喜皇上,阖家团聚。”(未完待续) 097 崔宝菁悠然醒来,身处一间简陋的小屋里,坐起身,恍如隔世,胸里隐隐作疼,轻咳几下,似病得极重。(.好看的小说) 我这是在哪里?崔宝菁走下床,感觉全身轻飘,仿佛失去了许多东西。回想起昏迷前的那场大战,满天火雷雨,是雷电击伤了他们。 娘,爹,你们在哪里? 蹒跚地走出屋外,却是在京城郊外的一个林间。屋侧竹林里传来隐隐的谈话声:“你放心地去豪州吧。我会好好照顾宝菁。” 说话地是子茹的声音。还好,有子茹在。宝菁虚弱地向着说话的地方,轻轻走去。 “皇上说过了,让你们住到飘云山庄去,好好养伤。”另一个声音是林福好,宝菁怒火上冲,咬紧牙齿,握紧拳头,可是体内的灵气似乎消失得干干净争。心中一慌,我的修为呢,怎么全都没有了? “我们现在是罪人,皇上不杀我的父母,贬他们为庶民,已是宽大仁慈。飘云山庄的环境和条件虽好,可是我会住得不安心。” 叛徒!崔宝菁气得眼冒金星,踉跄着往林子前面冲过去。崔子茹,竟然向林福好投了降,我要杀了你。可是虚弱的身体行动不便,踢到一块石头,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林子里说话的人,听到响动,跑过来。崔子茹扶起她,“宝菁,你身体伤得很重,别乱动。” 崔宝菁瞪大一双凤目,正要骂她。蓦然发现崔子茹脸上皮肤焦烂如泥,整张脸上只有眼睛在转动,鼻子只剩下两个洞,所幸嘴唇尚存,只是好看的粉唇配着这难看的脸,比鬼还吓人。还有她的脖子,手上。尽是烧伤。 “你的脸……” 子茹平静地看着宝菁。宝菁还不知道自己也变成了难看的癞蛤蟆。柔声道:“没事。只是被火雷烧击坏了。” 再看林福好,一身公主装束,粉雕玉琢。无需华衣美饰,已经比子茹美到了天上。崔宝菁一向骄横,但与子茹还是有友情的。看到她变成这样,愤怒化作伤心,“你为什么要投降?我爹和我娘呢?” “你忘了,是你爹举起手投的降。” 宝菁坐在地上,想起当时爹高叫着“我投降”。泪水流下来,脸上一阵剧痛,伸手摸脸,却见自己粉嫩的小手变得焦黑,跟子茹一般,吓得看着手。“我的手?”又用手摸脸,子茹抓着她,“别摸,你脸也烧伤了。福好给我们涂了药。” 什么,我的脸也伤了?崔宝菁咬紧牙关站起来。可是身体太虚又倒下去。 “我搀你吧。”子茹扶着她。 崔宝菁倔强的个性,甩开她。趴在地上,咬牙向小木屋爬去。这个时候,才发现这座木屋是新建的,在竹林里显得很静谧美丽。 她其实只有八岁。可是惊人倔强,令福好两眼潮湿。崔宝菁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林福好哭了,狠狠骂道:“别猫哭耗子,假惺惺。” “宝菁,你错怪福好了。”子茹要解释。福好拉着她,摇摇头,“让她发泄一下,会好受些。” 前方飞来几道身影,为首的黑影落在崔宝菁面前,挡着她的去路。 “让开。”崔宝菁凶巴巴地打一下他的脚。 那人低头看着她,沉默一会,终于挪开了脚步,眼角也是一片涔湿。 “栋轩哥哥。” 福好轻轻跃到他的面前,渺然、宁馨和小云跟着飞落下来。崔子茹低下头,他们一个个美如冠玉,而自己和宝菁失去了绝世容貌,从此只有象只丑蛤蟆一样活着。 栋轩看着在地上艰难爬行的宝菁,喉头不住抽动,这是他前世的身子生下的女儿,汪眉媚的尸体失踪了,不知她是死是活,看到宝菁这个样子,栋轩十年来的怨恨烟消云散。 汪眉媚失踪时,一身焦黑,那模样不会比宝菁的情况好,即使逃走,没了修为,没了美貌,往后的日子未必会好过。如是她知道女儿变成这样,恐怕那份痛苦会生不如死。 哼。宁馨冷冷地看着崔宝菁在地上爬行,想起她虐待希平的时候,阴笑道:“好好的人不做,偏作狗爬行,不如学两声狗叫来听听,姐姐心情好了,会赏你香酥桃片的。” “呸。”崔宝菁回头啐她一口,翻着已经不成眼睛的一对眼珠,全身痛得冒汗。 宁馨飞身挡着她的去路,不依不饶,“你若不学狗叫,我便不让你往前行。” “让开!”崔宝菁无力的手往她腿上打去。 “我踢死你!”宁馨飞起一脚踢向她,渺然发出一道劲气打在宁馨身上,将她打退几米。 “你们怎么了?”宁馨委曲地看着他,“刚才明明说好,上来要修理崔宝菁的。” “姐姐。”福好飞身到她面前,将她拉到一边,声音嘶哑道,“放过她吧,她还只是个孩子。” “她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坏心不死,将来必然再祸害苍生。”宁馨愤慨道。 栋轩嚅嚅道,“放过她吧。” 崔宝菁坐在地上,哭起来,“我不要你们同情!你们杀了我吧。”她已经预感到爹娘已经不测,只剩下她在世上苟活偷生。 渺然别过头,泪水滚腮而下,对汪眉媚母女,他曾有过多少恨厌,若不是汪眉媚,他同母异父的哥哥不会死。可是,崔宝菁这幅样子,着实是生不如死,再大的恨,见此情景,都消散了。 小云咬着嘴唇,看着宝菁和子茹,心中觉得她们真的好可怜,一个女孩变成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办? “宝菁,别哭,还有姐姐。”崔子茹原来护着她,现在还是很护着她,毕竟是亲的堂姐妹。苟活在世,一身罪业,往后只有姐妹俩相依为命。 “我的脸好痛,是不是我变得跟你一样难看了?”崔宝菁哭着问她。 “宝菁。”崔子茹搂着她,咬紧嘴唇,可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子茹哭了,那就是她现在也变得跟子茹一样了。宝菁不停地抽泣,“是不是我爹娘不在了?” “叔叔去逝了,你娘的尸体失踪了。” “娘,我要去找娘。” “等你养好伤再去找吧。” 崔子茹哄劝她。她们是罪人,哪有资格去找汪眉媚?再说,不用她们去找,皇上自会派人搜捕。 “茹茹” 一个大男孩,手舞足蹈地跑过来,手上拿着个果子,啃得香香的,脸上挂满明净的笑容。身后跟着宁佳,如今她已是皇后装束,为了越国和大成国的友好相交,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还是做了崔元章的皇后。 “平平。” 崔子茹惊喜地看着他蹦蹦跳跳地过来,可是他还认得她吗? 平平虽然智力只有六岁了,可是记得崔子茹的声音,跑过来,见到她和宝菁的模样,吓得跪在地上,惊乱道:“茹茹,谁把茹茹变成了这样?” “娘。”福好向宁佳迎过去,“你把希平带来了?” “他一直嚷着要见茹茹,无上子说,让他来见茹茹吧。我就带她来了。” 崔宝菁看到平平,似看到希望,她还可以控制崔平的,满身寻找竹笛。 宁馨鄙夷地看着她,手上拿着个东西飞来舞去,“找竹笛吗?在这。” “平平,把竹笛给我抢回来。”崔宝菁凶巴巴地下令。 崔平听出宝菁的声音,惊讶道:“公主,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崔宝菁恼羞成怒,指着他喝骂,“你听不听我的话?你不听话,我吹竹笛了。” 崔平嘟着嘴看着她空荡荡的脸前,委曲道:“公主不要欺负平平。他们对平平都好好,对公主也会好好的。” “宝菁,我们重新开始吧。” 崔子茹对崔平的爱很纯洁,也是这份爱为她积攒了功德,帮着福好救出希平,没被独尊他们带走,皇上才大大地宽恕了她和宝菁的罪过。福好更是有情有义,还把平平带来看她。 “平平,姑姑教你的,你忘了?”宁佳蹲下来,温柔地摸着希平的头,慈爱地道。 平平摇摇头,冲她甜甜一笑,然后对子茹道:“茹茹,以后平平和姑姑会照顾你们,会让茹茹的病病好起来。” “子茹,你和宝菁好好养伤,平平会常来陪你们的。” “谢皇后娘娘。” 崔子茹彻底被感化了,跪在地上叩首谢恩。 平平能经常来看她,那是何等大的幸福?咸咸的泪水咬着烧伤,痛得揪心,心情因此舒慰起来。只要以后能看着平平,即使她做他的奴仆,都心满意足。 “公主,不许欺负我,我给你吃果果。” 希平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个果子,放到宝菁嘴边,笑着逗她,“你以后要乖乖听我和茹茹的话,不然我不给你好吃的。哼!” 宁佳与福好长得一模一样,子茹叫她皇后,原来皇上失踪多年的女儿是林福好。宝菁小小的身子抽动几下,自我嘲笑起来,“我不是公主,福好才是公主,往后别叫我公主了。”说罢一头向旁边一声大石撞去。 “宝菁!”子茹动作飞快拉着她一只脚,哭道:“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我的妹妹死。” “哼,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这个凶巴巴的公主死。”平平拖着她另一只脚,生气地说。 在场的无不转头抹泪,就连宁馨都哽咽了几声。(未完待续) 098 黎明,青县。 鬼万青带着一队人,站在青县城郊的青风岭上,眺望大秀山,观察着山上可有异象。 十余里外,三十余骑骏马扬尘而至,空中飞着一只大鸟。 朱把总带着一队兵在驿道上拦下他们,高举阔剑,浑雄地喝“把通行牌亮出来。” “朱伯伯。” 为首的小女孩一身红色锦衣,头上戴着一幅粉色琉璃饰。这不是福好吗?几年不见,长高好多,言行尽显干练。 “福好!” 朱把总放下剑,向他们展开怀抱,“你们终于回来了。” 身边的一个士兵道:“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假,福好他们进了皇宫。” 渺然、栋轩等全都飞身下马,向朱把总拱手一礼。 “三年多不见,一个个全都长成大人,长得仙姿俊仪。”朱把总激动地对身边的士兵道,“快给沈将军他们飞鸽传信!” 莫大人最后下来,笑吟吟道:“不必了。已到豪州,而且现在崔有威已经死了,路上不会再有阻拦。还是让孩子们回去给大家一个惊喜吧。” “二秀山上妖物的事,怎么样?”福好关切地问。 “近日它们一直在攻二秀山上的结界,你们回来得正好。” 福好急道:“快,回家。” 大家飞身上马,往含关谷飞驰而去。 快马加鞭,这可是皇上赐的千里马。半下午时。幸福园已经进入大家的眼帘。大家心潮澎湃,福好欢喜大叫,“爹,娘……” 清脆的声音四处飘扬。虽是搬走不少人,还有许多百姓不愿搬走,不少人在玉米地里锄草,见到驿道上长长的一队骏马飞驰而来。为首的是个小姑娘,有人反应过来,大叫着:“福好回来了!” “福好回来了!” 一个传一个。只一会就传到了石牛镇四周。(.无弹窗广告) 福好回来了? 沈岳飞带着一干人正在碧溪河对岸的地里干活,听到天空中飘荡的声音,飞身回到幸福园岸边。跃上园外一块大石,站得高高的,看着驿道那边。 “爹,是福好回来了吗?”沈昱忠不敢相信。 “有可能。不是已经收到消息,说福好帮皇上打败崔有威了吧?而且,她竟然是公主。”沈岳飞声音有点酸酸的,我的女儿,怎么皇上也要跟我抢呢? 半盏茶后,一队人马进入沈岳飞的眼帘。 “快,给你娘他们报信。福好回来了,打开正门,迎接好儿。” 沈岳飞激动地跳下石头,和儿子带着沈强以及地仙门几个弟子,从后门跑进幸福园。 “爹。娘……” 福好一路都在叫,跑到幸福园沈家大门时,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大门外整齐地站了数百人,沈、林、高、廖三家以及地仙门和鬼仙门的人。 “好儿……” 沈岳飞张开宽大的怀抱,福好飞身过来,扑过爹的怀抱。哭着直撒娇,“爹,娘,人家好想你们唔。” 赵氏激动得直抹泪,拉着她的小手,直道:“我的儿,可回来了。” 林志安、高氏和高二他们围了上来。 “姐姐。”福安已经快六岁了,在福好身边拉着她的衣服直摇。 “你还记得姐姐?”福好抱着他,狠狠亲了一口,仔细看他,长得很清俊,一双黑黑的眼睛象墨翟石一般很是聪慧。 高二和刘梅拉着她,激动得说不出话。 小云跑到地不平面前,地不平双眼深陷,开怀一笑,握着女儿的手,“丫头,长高了,长漂亮了。” “爹。”小云头一低,脸色绯红。 渺然走到龚氏面前,叫声:“娘。” “听说,你在皇上面前表现了?” 龚氏保持着贵妇风度,没有激动地抱着儿子。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对崔有威的死,她很淡泊。 鬼古子满脸疲倦,声音涩涩地拍拍他的胸,“小子长大了,出息了。” 这几年的经历,让渺然彻悟许多,被福好感染,喉头里冲鬼古子含混地挤出一声,“爹”。 龚氏心中一震,渺然这次出去经历的事一定非凡,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转折。 渺然成熟了,知道爹娘原本情深,何苦让娘为了他的面子,而独自苦苦守着。拉着娘的手,放到鬼古子手上,低头微笑。 鬼古子激动得举起龚氏的手,粗狂地吼一声,“我的儿。为了你,老子拼死维持二秀山的结界,值了。” 把在场的全都感动了,都咧嘴高兴地笑起来。 “少门主。” 鬼万青追随在后边,走上来,不失时机地向渺然行礼。 鬼仙门来了三百多人,高声齐呼:“少门主。” 二秀山下回荡着雄浑整齐的呼声。 廖志言和郭氏脖子伸得长长地,十几人下了马,就是没有希平。 沈岳飞也发现没有希平,着急地问:“平儿呢?” 赤云凫一直在上空盘旋,听到他说的,飞下来“咯咯”叫两声。 廖志言声音一惊,难道希平出事,魂魄到了这大鸟身上,不由全身颤抖。 福好摸下鸟头,轻声道:“小平,别闹。”然后向廖志言躬身一礼,涩涩地道:“廖伯伯,对不起,希平他……” 说未说完,郭氏已经晕倒。紫玲和云峰搀扶着她,直呼:“娘。” “希平他没死。”福好赶快说道,“只是有些意外,跟我娘和灰圆留在了京城。” 廖志言脸色煞白,长长地吐口气。 “沈将军,廖将军,接旨。”莫大人拿出金黄的圣旨,向他们拱了拱手。 沈岳飞看着他手上的圣旨,笑道:“有圣意?” 莫大人展开圣旨,朗声宣读:“大成帝诏,因崔有威等作乱已经毙,沈岳飞廖志言固守豪州,维护大成疆土有功,撤除原来对沈廖二人的误判,封廖志言为西南候一等爵,沈岳飞一家进京召见……另,林至安、高德富两家保护、抚养长安公主福好有功,林高两家随沈岳飞一起进京候赏。另地不平、鬼古子为人豪义,为保护豪州,贡献卓越,特封为大成国护国法师,各赏黄金千两,布帛百匹。钦此。” 郭氏刚刚清醒过来,听到皇上封廖志言作西南侯,激动之下又昏了过去。 “恭喜廖大人。”地不平拱手贺喜。 林至安夫妇傻了眼,福好是皇上的女儿。沈岳飞却嘟着嘴看着福好,福好连忙道:“爹,此行女儿已经找到亲生爹娘。皇上的确是我亲生爹。” “他不是和我抢义女?”沈岳飞脑子转过来,福好不是林至安家的孩子。 莫大人轻咳一声,举着圣旨道:“福好可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大家快叩谢皇恩呀。” 沈岳飞、廖志言和林至安等连忙跪下谢圣恩。 鬼古子和地不平相视眼,谢恩之后,起身对福好道:“长安公主,我们不想当什么官,请你帮我们免去官职一事吧。” “那事,过后再说。现在,二秀山上的情况怎么样?”福好着急地问。 沈岳飞看着鬼古子和地不平道:“二位法师连日竭力维持结界,山上的妖物实乃有人控制,为首的是个比你略大些的小姑娘,鬼万青说,说当年在不落山劫走你和希平的小姑娘。” “滴珠?”福好甚感意外,略作思索,道:“我们进院子去,鬼伯伯和地伯伯,好好给我们说说最近的战况。” 鬼古子笑道:“今天他们也累了,恐怕不会再来犯。你们还是先告诉我们,这几年你们的经历吧。” 众人进了沈府,沈昱忠带人安置莫大人等。沈岳飞、廖志言、鬼古子、地不平与福好他们去了书房里的议事厅叙话。 福好把这几年的经历大致讲了一遍,众人听得目瞪口呆,都暗暗赞叹,这几个孩子真是命大福大,被困在朱雀室三年多,竟然能够生还。 关于宁佳那希,福好并未细讲。 郭氏得知希平变成弱智,哭道:“福好,你不是通岐黄术吗?难道治不好我平儿了?” “廖伯母,我娘说了,她和无上子会想法治好希平的,为了治希平,她留在皇宫中,都没赶着回越国探望我的外祖父。” 廖志言劝慰夫人,“只要平儿好好地活着,就一定会慢慢恢复,何况有皇上和皇后照看着他。” “待我们灭了二秀山的妖物后,我们会回京州,一起设法医治希平的。”福好说道。 廖志言点点头,“这或许是平儿命中的劫数。” 地不平道:“接下来我们商量一下打妖物的事吧。” …… 昱日黎明,鬼古子、地不平、渺然、小云率两门修士从对岸过来,与福好他们汇聚在沈家院内,福好见人数众多,可是大多修为不到筑基,下令道:“地伯伯,鬼伯伯,你们累了,带弟子们守在山上,由我们上山即可。” 福好他们现在个个都是筑基士,此战将打开结界,山下的确需留人防守。 正在这时,西伯五怪从外面进来,他们负责监视山上的动向,急报道:“妖物那边增加了不少人,又在攻结界了。” “它们来得正好。小平,带上栋轩和小云,渺然,宁馨跟着我。” 福好一个飞掠带着渺然和宁馨向山上飞去,赤云凫带上栋轩和小云追上去。(未完待续) 099 二秀山上,滴珠带着一些人和野兽正在用力攻打结界。 福好打开结界,他们飞冲出去,令他们退后数百米。 西王峰上的浓雾已经变得清薄。 栋轩感到异样:“这里的雾怎么会变薄?” 渺然道:“雾薄了,正好杀妖。” “好多妖物,还有人。”小云指着下面的各类妖化、巨大的动物,中间混杂着一些行走的人。 宁馨颤栗一下,不愿说话,滴珠可是越国人士。难道父亲已经开始要攻占大成国? 福好落到一片大石上,赤云凫跟着落地。 对方看清他们,滴珠轻哼一声,一身浅蓝纱衣,飘然而临,她已经出落成一位绝色美少女。看清福好他们,绿莹的目光暴露着森然杀气,似不认得福好,展开修长如玉的胳膊,举手发出号令:“杀!” “滴珠好象着了魔。”栋轩小声道。 “她原来骗了你和希平,正是报仇之时。”渺然道。 福好未动,眉头微皱,定定地看着滴珠身边的几十号人,男女老少很不整齐,极象谷香村的村民。滴珠怎么会变成这样?莫非谷香村出了什么事? 一团团绿烟如连珠炮冲飞过来,向空中又大面积散开。 “飞!”福好带起渺然和宁馨,栋轩和小云抓着赤云凫的腿,冲上几十米高的空中。 “金蛇阵!” 栋轩、小云腾出一只手,与宁馨一起发出无数道金光向滴珠他们打去。 “隐身吧。我们可以用打汪眉媚的手段打他们。”渺然道。 “一着那绿雾便会昏迷!”福好阻止。不可再象原来那样轻易地就被滴珠拿下。 “他们全都会发绿雾。”小云叫道。 “那是绿烟掌,专修毒气,先毒晕人,再慢慢宰割。”福好深有教训。 小云道:“渺然、宁馨,你们抓住我们的腿,好让福好可以腾手出来用火雷雨攻他们!” “是个好办法。(.好看的小说)”栋轩赞成。 “赤云凫受得了吗?” “人家都是筑基士,千斤之力都有。还受不住几个人的重量?”渺然笑道。 “好吧。” 福好飞到赤云凫下面,渺然与宁馨抓住栋轩他拉人的脚踝。福好飞到滴珠他们上空中,叹一声。“对不住了,乡亲们!”发出一片火雷雨,这是水水诀与火雷术的结合变异。发出来又拥有日光焰的力量,加上金蛇阵的导电,下面的妖物惨嚎一片。 “他们有几个筑基士,难怪地伯伯和我爹对付得吃力。”渺然道。 “渺然,能用棘藤术捉住滴珠吗?”福好本不愿无故伤人,何况现在自己还有一半是越国人。 滴珠暴喝一声,满头长发炸开飞舞,绿莹的眼睛变得通红,双爪指甲猛地长出两三寸长,面目狰狞。结集身边的人与兽,发出一串十余米大的连珠绿雾,向高空中的赤云凫冲飞而去。 “再飞高。”小云大叫。 赤云凫展翅高飞,同时大家手上的法术不断,躲过绿雾。福好绕到另一面,发出一大片火雷雨,再次击伤一些人和动物。 滴珠连连纵身向福好追去,虽然轻功了得,可是不会飞行,在空中停驻的时间不长。又有高度极限,在空中与福好纠缠几回,奈不何她能自由飞翔。 “冰!”福好两道神识,前后同时时发出千年冰峰将滴理珠夹攻,滴珠被两道巨大的冰峰夹在中间,腾手击冰,福好接连快速从天上和另一面又发出两座千年冰峰困住她。 阴冷的冰气令滴珠开始寒冷,两个筑基士发出土灵和木灵帮她击冰。 空中的筑基士,又以金蛇阵和森林万象困住他们。[.超多好看小说]不算赤云凫,空中另有四个筑基士,一起对付那两个,又有过与汪眉媚他们斗法的经验,毫不费力就拖住他们。 下面已经堆起厚厚的一座千年寒冰困住滴珠,福好不时发出火雷术,令滴珠在冰峰里麻木。 以同样的方法,福好困住另两年筑基士,只半刻钟西王峰上,多了一座高高的冰峰。 哀鸿满地。除了被冰冻住的三个筑基士,别的无一生还。 空中浓浓的绿雾渐渐淡云,福好他们着了地看,看着眼前十几米高的冰峰,福好的灵力已经耗空。 “接下来怎么办?”小云问。 匍匍…… 地动山摇,天上飞来无数鸟儿,东西两面异化的动物云集。 “滴珠在冰峰里招妖!”小云叫道。 “快封上结界。” “飞。” 空中,大家有条不紊的封上结界口,看着下面声势浩大的飞禽走兽云集而来。 “另有人启动招妖阵!”栋轩道。 “可惜灰圆没回来!”小云忧虑满腹。 “我可以试一试。只是需找到那个符阵。”栋轩道。 宁馨一直没在说话,黑宝石的眼睛努力搜寻,突然发现西王峰上有两道灰白的影子,手一指,“他们隐身在西王峰上!” 福好道:“我们隐身上去,我引开他们的注意,你们先制住动物妖化云集。” 果然,西王峰上有几道飘浮的白影,福好从一个方向发出一道日光焰,吸引他们的视线。 栋轩他们看到一面石头上,画着一个十余米大的妖符,栋轩记下妖符的样子,赤云凫绕行到另一面,栋轩拔下短剑,快速画反制符。 原来和灰圆曾讨教过这事,加上对符术的领悟力极高,栋轩并不困难地画出反制符。 下面那些不断剧烈膨胀的动物,突然停止膨胀。 空冥中有人失声尖叫:“另外还有人制住了动物异化,一定是廖希平!” 宁馨听出声音是古道,愤怒地现出身,落到峰顶上,跳起来大叫:“师傅!你要干什么?” 古道现出身,看着她,惊喜道:“是馨儿?侯爷则馨儿!” “你们以为我短命死了吗?我说过,我只是去游历,又不是去送死。”宁馨对师傅和父亲的行为愤怒得咆哮,“你们明知我在大成国,还做这种事,是不是不想再看到我了?” 另一边与福好斗法的,略有停顿,一个声音响道:“既然馨儿活着,就不要打了!” “爹!” 宁馨急得哇哇大叫。 武真侯和另两个筑基士现出身来,看到宁馨活生生的样子,武真侯拉着女儿的手,激动得流泪:“我以为你被林福好害死了。” “你才老想着害人!”福好他们纷纷现出身来。 两相比较,武真候这边的势力不如福好他们,他们只有四个筑基士,而福好他们,加上赤云凫有六个。 古道下武真侯会个眼神。武真侯抹抹泪拉着宁馨,直唠叨,“你娘以为你不在人世了,病得……”说着竟嚎啕大哭起来。 另两个筑基士,大约三十余岁,一身黑底紫襟的服装,和古道极象,应该是紫丹门的人。无声地退到一边。 “我娘病得怎么了?”宁馨看父亲这样,一下慌了神,莫不是娘病危旦夕? “病在旦夕。”武真侯颤声道。 果真如此,宁馨大哭起来,“娘。你不能死,女儿就回家看你了。” “你既无事,我们就回去吧。”武真侯抹着泪道。 原来武真侯以为宁馨死在大成国了,所以就来攻打幸福园。众人舒口气,如今宁馨活着在他面前出现,他们就要走了。 宁馨哭泣着点点头,怕回去晚了见不到娘,抱着福好,告别:“好妹,我先回家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大家拱手向宁馨辞别。 宁馨回头看一眼渺然,又看一眼小云,他们站得很近,象一对璧人一样,小云很纯洁,而自己只能把对渺然的爱埋在心底,含泪冲她灿然一样,“小云,你知道的。” 小云粉面微红,两个姑娘早就明白彼此的心事,宁馨此时是让她好好照顾渺然。 黑宝石的眼睛终于停在渺然脸上,四目相对,渺然淡然道:“你离家多年,应该回去看你的母亲了,别让她太牵挂。” 宁馨噙泪冲他甜甜一笑,“我们大家还会再见面的。” “保重。” 离别来得太突然,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宁馨的母亲病得很重,她真的该回家了。而且宁馨回去,武真候就不会再攻幸福园了。 “福好。可否放出滴珠。”古道拱手相求。 “这……”福好看着他,这几年的经历,使她再不象原来那般只有天真。毕竟滴珠修的碧烟掌很厉害,得谨慎一些。 “你放心,我们只是前来营求郡主,并无别意。滴珠是我的弟子,自然听我的吩咐。”古道诚恳道。 武真侯也拱手道:“福好,请你放了滴珠吧,我们攻找幸福园,只是想馨儿出现,若是真要灭了幸福园,我们的实力还对付不了幸福园的两个筑基士吗?别说这里有四个,不是我紫丹门里,没出来的都还有好几个。” 福好不语,目光在武真侯和古道脸上来回扫荡,他们太深沉,实在不太看得穿他们的内心。她很想相信他们,但经验和直觉让她不想放了滴珠,她宁愿亲自降服滴珠,了解真相后,再帮她除妖术。 武真侯见福好十分警惕,与宁馨商量的口吻道:“女儿,让我们带上滴珠回去吧,她婆婆还在家里等着。”(未完待续) 100 宁馨迟疑地看着福好,又看看困在冰峰里的滴珠。对武真侯道:“你保证再不进犯大成国?” 武真侯笑道,“你不相信父亲?” 宁馨依然犹豫,滴珠练的可是毒雾功,加上古道的鬼烟,很容易偷袭大家。看着福好,却依然不开口。 渺然挥手道:“你们先走吧,我们会放出滴珠的。” 武真侯与古道对视一眼,福好他们还真是谨慎。武真侯拉着女儿的手,转身往西面而去。 “宁馨保重。”福好他们再次嘱咐。 相处三年多,情同手足,突然别离,心里都很难过。 “啊!” 空冥中突然刮过一道旋风,一把将地小云掳起,跳到西面的山顶下。 “无耻!”福好飞身追上去。古道阴恻一笑,发出一片鬼烟。 赤云凫腾空而起,栋轩和渺然连忙屏气抓着它的脚,飞到高空中。 空冥中那人抓着小云飞快逃窜,一纵三十米一纵三十米,瞬间到了西面半峰。 “爹!放了小云,不然我就跳下去!” 宁馨被武真侯拽着,在漫天鬼烟的掩护下,快速逃跑。宁馨懊恼不已,到一处悬崖边时,驻足不前,武真侯加道力道,宁馨发出千斤之力抵抗。 “放下宁馨!” 西面冲上来一队人,三个围着空冥中捉地小云的人,另有两个向古道冲去,个个发出巨大法光。来势很是凛冽。 空冥中又多出两道力量护着捉地小云的人,立即法战大起,五光十色遍闪。 “哼。吃鬼烟。” 古道发出一片黑烟,那五人不怕黑烟,强势对战。福好他们被空中的鬼烟迷障视线,在空中不敢乱发法术,怕伤着小云和宁馨。 “放下馨儿!” 西面又冲出五六个人。为首的是威风凛凛的颜泰。 武真侯却喜悦道:“爱婿,你来接馨儿了。” 颜泰并不买他面子,只冷冷道:“武真侯。我原敬重你,不想你以此卑鄙手段,捉了别人和女儿。放下宁馨和地小云!” 他身后跃出两个极厉害的人。只瞬间就拿着武真侯。 “破。”一人往空中撒了一种白色烟粉,鬼烟散去。 “显。”又一人往空中撒了一种淡蓝烟粉,空中隐身的四个人全显了出来,穿得跟紫丹门弟子一般。 地小云回手发出一片金蛇,紫丹门的人被颜泰带来的十余人团团围住,那人想逃,脚下和头上都被法术攻来。 颜泰身后一人快速绕到武真侯背后,以锋利的宝剑抵着他的背心。 武真侯只得放开宁馨,下令道:“放人。” “拿下他们!” 福好向古道发出一道三首火龙。古道回手发出火土石对抵 “金蛇阵。” 立即福好与武真侯两方人对战起来。宁馨气呼呼地加入战斗,边打边伤心大叫。“爹,你为什么要騙我?” 地小云更是愤怒,武真侯的人趁人之危,趁她不备时,抓走她。真是无耻。双手对印,发出一片金蛇冲向武真侯。 “唉。”颜泰叹一声,跃到宁馨身边,“我助你们吧。” 他带来的人修为极高,加上福好他们足足比武真侯这边多出一倍。而且他们还不怕鬼烟和隐术。 “颜泰,你什么意思?” 颜泰反目成仇。令他好受打击,气得全身颤抖,发出凛冽金石。可是,既要抵挡福好他们的攻击,又要防范颜泰他们,只几个回合,武真侯他们他被颜泰的琼绳所缚。 “馨儿,我把他们交给你了。”颜泰笑着,指指跪在地上的一帮人,对宁馨道。 “你怎么来了?”不只宁馨意外,福好他们也大感意外。 “庆县一别,我欲带队回国,可是相思甚苦,想要追随你们,又怕你会生气,便暗中跟随。大成国的政乱,我不敢参与。但是你们上二秀山来打妖,这个我可以帮忙的。” 渺然凤目里流露出友情,冲颜泰拱手笑道:“幸会。” “幸会。”颜泰笑着回礼,又问宁馨,“你打算怎么办?” 宁馨看着福好,她父亲出尔反尔,她有什么资格发落他们呢?向福好道:“交给你发落吧。” “逆女。早知如此,不该生你,就是下你都该一剑剁了你。”武真侯气得嗷嗷大叫,本以为落在女儿手上,迟早会放了他,谁知她把他们交给林福好。 “古道,你怎么控制滴珠的?”福好想救下滴珠,免得她在神魂不知地作了妖物。 “哈哈哈……”古首扬首长笑,“想知道?去问滴珠。” “然儿。” “福好。” 地不平和鬼古子从结界里出来,赶至西面。鬼古子与古道四目相对,众人都愣了,他俩看着一粗一细,一白一黑,模样却极象两兄弟。 “你是谁,家住哪里?”鬼古子和地不平在山下修养一阵后,担心山上,让西北五怪和众弟子守在山上,赶了上来。见到古道,心中的疑惑便发问出来。 古道定定地看着他,心中猜到他是自己的哥哥。可是立场不同,怎么能相认?阴恻一笑,“你管我家是哪里的?” 福好问鬼古道:“他是你弟弟么?” “不知道。当年我离家修行时,娘带着你时,弟弟只有一岁。”鬼古子来到古道身后,一掌按着他的头,仔细看他后颈,果真有个黑痣。抱着他,激动起来,“鬼烟诀乃我鬼家独传。你是我弟弟古道。你别跟武真侯了,跟哥哥回鬼仙门,有得你好吃好住,哥哥再给你找几个好女人。” “你们竟是兄弟?”武真侯觉得真是运背,自己的师弟竟然是鬼古子的弟弟,怎么身边的人都快变成林福好的了。 “我哥哥离家后一直未当,我早当他死了。”古子冷冷说道。 “是哥哥不好,往后哥哥补偿你。哥哥后来回过老实,可是娘去世了,你也不知上了哪里。” “我没你这个哥哥!”古道全身一颤抖,往事浮现眼前,五岁时,娘病死了,若非一个道人相助,连娘的尸首都不能埋,后来那道人带着他去了越国。其实,他不是越国人。 “福好,这个人,我要了。”鬼古子粗阔阔地道。 “福好……”宁馨看着福好,头勾得极低,始终不能看到父亲成为林福好的阶下囚的。 既然古道是鬼古子的弟弟,那么只要留下古道,救滴珠不是没有希望。至于武真侯,毕竟是宁馨的父亲,虽然他有野心,可此时不宜杀了他。怎么都得卖宁馨一个人情。可是放虎归山,也不是好事。福好陷入沉思中。 渺然建议道:“废了他们的修为,便放他们回去。” 那几个紫金丹门的弟子惨叫起来,真告饶,“求求你们别这样,我们以后再不能与世事了。” 有个向古道求道:“二师兄,向你哥哥求求吧,我们的修为得来不易,若是废了,紫丹门容不得我们,我们自己都容不得自己。若真是要废,不如让我们自己死了。” 说着便要行气自绝,古道连忙高叫,“慢!” 众人看着他。古道阴冷地向鬼古子说道,“今是你们得了颜泰相助,所以我们才败。既是败了,当由你们处置,可是,请你们放过我的几位师弟和侯爷,一切由我来承担,我答应你们,解除滴珠身上的妖惑。” “好吧,看在宁馨的面子上,这一次放过你们,古道留下!不过,你们敢再犯的话,下一次,就没情面可讲了。”福好同意了。 武真侯心中舒口气,还好宁馨面子大,若是废了他的修为,他可是生不如死,再无混世的资本。 颜泰对手下道:“你们送候爷他们一程,待他们到了越国里,再解开他们的琼绳。” 琼绳的解法不是很奇特吗,怎么颜泰的手下都可以解?福好心中诧异,宁馨更是一震,原来别人也可以解的。 谁知颜泰道:“自原来馨儿被琼绳缚过后,我苦苦钻研,创出了新的解法,不必象以前那样麻烦了。” 宁馨疑惑地看着他,真的还是假的? 颜泰坦然与之相视,淡然一笑。他身边一个侍从认真地说道:“王子大人为了创出解绳术,反反复复作过多次试验,自宁馨郡主走后,王子大人可是花了两年时间创出此术。” “带他们走吧。”福好下令。 颜泰的六个随从,一人挟一个被缚的人,飞快往西面的山脉疾驶而去。 “我们看滴珠去!” 鬼古子拎着古道,众人往东而回,到冰峰处,只见滴珠和那两个筑基士还动也不动地被困在冰里。 “古道,快说怎么解除滴珠的妖术。”福好着急地问。 “待侯爷们他们安全回去后,我才能说。”古道很忠诚固执。 鬼古子看看西面,朗笑道:“让人把酒摆上来,我们慢慢等。” “结界可以打开一些了。”地不平笑道。 鬼古子与他一起打开结界,吩咐里面的追随而来的弟子,下山备酒菜上来。 一个时辰后,沈岳飞和廖志言都上来了,冰峰前摆了三桌酒菜,颜泰与福好、宁馨、渺然他们坐了一桌,别的跟鬼古子他们坐了一桌,沈岳飞和廖志言坐了一桌。 鬼古子撕一块鸡肉,蹲在古道旁边,柔声道:“尝一尝玫瑰鸡,这是你嫂嫂的手艺。”(未完待续) 101 “这就是玫瑰鸡?” 原来龚氏一直要请福好吃玫瑰鸡的,挟起一块,芬香可口,香辣俱全,吃着很是特别。(.)不由赞道:“龚大娘的手艺比御厨还好。” “你现在是公主,一比就拿御厨比较?”地小云撇撇嘴笑话她。 福好对她翻个白眼,“有我的,就有大家的,你还说我?” 古道把头歪向一边,冷冷道:“拿开!” 鬼古子灵机一动,把鸡腿递给宁馨,眨眨眼睛。宁馨拿着鸡腿走到古道面前,蹲下,小声道:“师傅,你就尝一尝吧。” 古道很生宁馨的气,这世上哪有女儿背叛父亲,有徒弟背叛师傅的事?心有埋怨,闭着眼,不理她。 宁馨美目一转,你不吃,我吃。故意在他面前撕着香喷喷的鸡肉,吃得香香的,边吃边感叹,“真好吃,啊,真香。” 玫瑰鸡的芬芳飘进古道鼻子里,食乃人之本能,古道的喉头忍不住动了下。 宁馨吃了一只鸡腿,又撕下一块肉,在古道面前,大吃特吃。 古道他们在二秀山西面潜伏了好几天,本就没有吃好,鼻子里不时闻到一股香香的美味,实在有些受不诱惑,睁开眼狠狠地瞪她几下。 宁馨这才又撕下另只鸡腿,递到面前,笑道:“你要是我师傅,你就别吃。你若不是我师傅,你就吃!” “我没你这个徒弟!”古道真的真的很生她的气,伸嘴扯一块鸡肉下来,狼吞虎咽吃下去。这味道真是美极。 “不是我师傅,你慢点吃。”宁馨又喂了他一口。 既然吃了第一口。何需拒绝第二口,第三口? 不一会古道吃了一只鸡腿,鬼古子笑道:“好吃吧?” 古道浅笑一下,“做得的确不错。” “要喜欢吃。下山后,我让你嫂子专门做两只给你一个人吃。[]”鬼古子端起余下的一盘鸡,跑到古道面前,撕下块肉喂他,“你跟我一样,极喜欢吃鸡肉。” “谁跟你一样?”古道翻个白眼。可是美食当前,难以拒绝。 福好他们一直看着古道的反应。既然他是鬼古子的兄弟,自然,把他拉拢过来最好。 宁馨没有走,面上也一派轻松,可是心里却有忧疑。不知娘在家病的是真是假,这事得好好向师傅问一问。 颜泰一直瞟着宁馨,渺然不时与他饮酒,颜泰对宁馨的痴心。大家毫不奇怪。而且大家都觉得宁馨应该嫁给颜泰。 鬼古子一直坐在古道身边向他询问这些年来的经历。古道闭口不答。僵持到半下午颜泰的人回来禀报,武真侯他们已经回到西越。 “说吧,怎么解除滴珠身上的妖术?” 福好问古道。 山上的人已经把酒席撤掉。只待解决好滴珠的事,便下山。 古道看看冰峰里的人,长长地吐一口气,“滴珠这些年一直修碧风诀,若要解除她身上的妖术,只有服化功丹。” 地不平道:“应该是化妖丹吧?只化功,不除妖气,怎么可能?” “哼,算你有见识。”古道白了地不平一眼。 “化妖丹在哪?”地不平问。 古道低着头不出声。宁馨把手伸进他怀里抱出一对小药瓶,打开来看,一个瓶里有几粒红药丸,一个瓶里有几粒绿药丸。 “不是师傅,红的是什么,绿的又是什么?”宁馨问。 “你这么聪明,还用问我?” 鬼古子拿过药闻了闻,“绿的是长妖术的吧?红的是克制的?” “先给她服红的。”宁馨想了想,把药交给福好。 “先把滴珠放出来,她现在应昏迷中。” 福好飞到空中,发出火灵,击碎冰峰,赤云凫在一边帮忙,冰峰碎去,将滴珠露出来,福好塞了一颗红色丹药进她嘴里。(.) 立即一道红光在滴珠体内流窜,她猛地张开眼,绿色的瞳孔中间闪着血红的光芒。 双手展翅,长发随风飘舞,“嗷”地一声,跃起数十米高,与此同时,她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流,逼得大家退开几米,空中刮起飓风,树木疯狂摇拽,大家连忙行气保持稳立。 “滴珠,杀了他们!”古道得意大笑。 “天哪!那药是助长她的。”小云惊叫起来。 福好飞上空中,而此时,滴珠获得巨大的能力,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变长,与她一般在空中飞翔,两人交战开来。 “大家退回结界!当心中碧烟。”地不平连忙道。 滴珠绝美的脸恐怖得变形,体内有一股火山般的力量,迫使她爆发,和想杀人。 双手间再度发出的碧烟,已经带着一抹血红。 福好连忙化出一道冰镜将碧烟挡回去,碧烟来自滴珠体内,对她毫无伤害。 “荷荷……” 滴珠发出魔鬼般的笑声。 体内流动着红、蓝、绿三道光芒。福好大惊,她把石池里石花的能量全部吸收了?原来大家看见的空中闪过的红光和蓝光,是滴珠所为? “地下有震动。”栋轩叫起来。 “哈哈哈哈……”古道好不痛快。 “古道,怎么回事?”鬼古子将古道拎到结界边,急切地问。 古道骄傲地一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师傅。不,不是师傅。怎么回事?”宁馨追问。 “你放了师傅,师傅就告诉你。” “红光,蓝光!”小云指着雾海里,“天哪,雾海的雾也稀薄了好多。” 地不平紧张道:“不好,雾海中的有东西与滴珠相感应。” “哈哈哈……”滴珠在空中发出妖冶悦耳的笑声,划破云空。传向雾海。一团浓浓的碧烟伴随着笑声向福好撒去。 福好索性屏住气,不呼吸。在水里都能呆半个时辰,此时只要半个时辰内治住滴珠,便会没事。 挺立的小鼻子耸一耸,屏住气,两道神识从上方和前方向滴珠发出一片火雷雨。 栋轩聪明,见福好毫无退缩地应战,反应过来,“赤云凫带我们上去,只要屏住气。坚持一会,拿下滴珠便无事了。” 火雷雨若得金助。便更显威力。 栋轩和小云先抓住赤云凫的腿,宁馨抓着小云的脚,飞到空中从的身后启动金蛇阵。 “啊……” 滴珠被雷击中,凄厉地叫一声,雾海里冲出一条碧色大蟒,向二秀山飞来。 滴珠从空中飘摇落下。 颜泰发出琼绳术,迅速缚住滴珠,滴珠落到地上。象动物般眦牙咧嘴。做着怪异的动作。 被琼绳所缚,又被火雷击伤,滴珠施展不开来。 “爹。你们退回结界。鬼伯伯、地伯伯你们也退回去,盯着古道和滴珠,我们看看那妖蛇是怎么回事。”福好飞下来道。 哼。古道心中暗暗不服,后悔没有早点让滴珠服妖心丹,他没料到妖心丹炼得如此成功,滴珠刚只服了一粒,便有那么强大的爆发力。 “我来助你们。”颜泰留了下来。 沈岳飞他们退回去,地不平和鬼古子重新封上结界。 很快那碧蛇就飞到了西王峰下。 “嗞嗞嗞” 它似有灵心一般,一来就向福好他们吐出一团碧烟。 “屏息。” 福好飞到空中应战,栋轩、小云、宁馨和颜泰被赤云凫带到空中。 碧蛇的修为已经超出筑基士,身子几个盘旋,竟然将金蛇阵给破了。福好只有不断地发火雷术击它,金蛇阵虽破,但栋轩他们坚持不断地发出无数条金蛇丝给火雷术作雷引,颜泰也不时发出琼绳去束缚碧蛇。 它的修为虽高,但几面是敌,火雷术又极厉害,交战数回,功力慢慢弱退一些,厚实的护体灵气削弱,金蛇刺到皮肤,雷击随之而来。十几米长的蛇身在空摆动几下,又一道雷击打中蛇头,对抗立即缓慢下来,颜泰发出一道琼绳,束住它的七寸。 碧蟒呯地一声落到地上,砸出个巨大的深坑。 大家落地,长长地吐口气,高兴间,那碧蟒化为一道碧烟,竟遁地而去。 “好厉害的蛇。”颜泰震惊了。乌衣国的修士多,修为高,可是还是第一次看到能化为烟尘逃跑的。这蛇不只妖术强,恐怕还有魔力。 福好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渺然从结界处跑过来,果断道:“先回去,把滴珠身上的妖术化掉。以免又招来真的妖物。” 古道在结界里见得此幕,心中狂喜不已…… 山下,幸福园的练武场上。 滴珠和古道蜷在地上。滴珠不时吐着长长的舌头,做出种种诡异的动作。 宁馨气急败坏地对古道斥责道:“师傅,你为什么要把滴珠变成这样?” 古道冷笑两声,白她一眼,“候爷真是白疼你了。”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死了攻打大成国的心?”宁馨咆哮起来,急得脸都变形了。“别以为你们厉害,看吧,就是我身边的这些小孩打败你们,难道你们还不能死心?” 宁馨击中古道的软肋,的确是输给了福好他们。可是,若非颜泰相助,他们未必会输。恨恨地瞪着颜泰,恨不得将他撕碎成许多块,恶狠狠地骂他:“你以后再别想和侯爷结成邦交!” 渺然学他哈哈笑道,“我应该叫你叔叔吧?叔叔可得弄清楚,颜泰王子与你们候爷结成邦交,目的可不是侯爷,人家求娶的是郡主,不是侯爷。” 颜泰脸大红,笑着不出声。此番,他的确对不住武真侯。(未完待续) 102 几百号人围在练武场,古道闭上眼,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你们说咐,我都不理。 鬼古子急得团团转。他很想知道当年他走后,娘的事,可古道就是不说话。 日头偏西,古道要保持对峙,这事一时急不来。沈岳飞提议道:“把他们关进地牢里吧。” 于是,地仙门和鬼仙门的人将古道和滴珠带到了乾幸楼下的地牢里。为了预防万一,福好他们去了渺然家里,以免晚上有事,要从溪对岸过来,来不及。 龚大娘早备好一桌美酒佳肴。 渺然认了爹后,鬼古子名正言顺住进秋水苑。跟龚大娘一幅妇唱夫随的样子,两人很是恩爱甜蜜。 吃饭时,鬼古子再不象原来那样,处处先顾着儿子,现在是堂而皇之,得先照顾龚氏。他们之间这段情缘一直是个秘,就连渺然都知道得不太多。 “颜泰王子请慢用,大家请慢用。”鬼古子尽了主人礼数后,一边给龚氏挟菜,眉头却依不展。 想着地牢里的弟弟,心事忡忡,倘若古道真不愿相认,非要跟武真侯一派,那兄弟俩将会面临敌对。 “鬼伯伯,不要着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古道与你相认。他能把滴珠变成那样,可见他的本事相当高,这样的人应该请回大成国。”福好少年老道,不急不燥,沉稳地劝慰鬼古子。 渺然也道,“当年你走时。古道叔叔那么小,说来你们之间没感情的,所以要唤醒他的亲情,需得耐性一些。” 龚氏已经知道古道的事,在旁听他们说了会,看着桌上的菜,陷入沉思。 她是个性格大器。性子开朗,不畏世俗的人。原来,为了渺然的面子。和鬼古子保持着距离,实际上,内心对鬼古子有一股缠绵的柔情。若不然,当年在西南侯府里,怎么会与他有了私情? 桌上有两道菜,专门为鬼古子作的,一道小炒玫瑰肉和九味贵妃鸡是他极爱吃的,玫瑰鸡便是在这两道菜的综合下炮制出来的。 鬼古子眼红红地挟起一块小炒玫瑰肉,感慨万千,“这可是我娘原来最爱吃的一道菜。” 哦,孩子们恍然大悟。龚氏原来研究种玫瑰,却是与这个有关的。 栋轩咯咯地笑了出来。“大娘,真是有心人。” 颜泰微笑着看着他们,觉得他们实在有趣。 龚氏脸色微红,却无臊意,抿嘴不语。 小云率真。心中有疑问藏不住,尝了一块小炒玫瑰肉,和玫瑰鸡吃着又不同的,赞叹两声,好奇地问:“大娘,你原来怎么认识鬼伯伯的?” 小云已经十九了。虽然心性单纯,可也不太傻,问得还算婉转。 龚氏看看渺然,已经二十岁的成熟男人了。再看看福好,才十二岁,原来以为只是寻常的出生,谁知竟是大成国的公主。 知子莫若母,儿子微笑的脸上,掩饰不住内心的失落。唉,到底小云和渺然才是门当户对。她再喜欢福好,也不敢有所幻想了,前半生在豪门中度过,有着甚多不悦,对豪门与皇室实在厌倦。依然儿的出生,和性格,恐怕也不会为皇室所束缚。 龚氏笑一笑,不回答小云。看着小炒玫瑰肉,既然古子爱吃这菜,说不定他弟弟也爱吃的。中午,古道就有吃了玫瑰鸡。不由计上心头, 对鬼古子道:“这道菜既是你娘爱吃的,你又爱吃,恐怕古道也爱吃吧?” 鬼古子拍下桌子,激动道,“肯定的。那小子下午吃玫瑰鸡,我就看出来了,一定也怀念着小炒玫瑰肉。还有这贵妃九味鸡,都是我娘极喜欢,又极擅长作的。” 哦,原来九味贵妃鸡也是鬼古子喜欢吃的,孩子们都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渺然都笑得直低头。(.好看的小说) “那好办,把这两道菜给古道送去,让他思亲,当感情到了脆弱了,你便好相让了。” 龚氏妙语惊人,大家都拍手称赞,这是个好主意。 鬼古子端着菜,就跑,福好叫着他,“慢!” 鬼古子停下脚,看着她,不知还有什么事。 “你现在端去不适合!”福好拉着他的衣袖,回到桌子边,“既要攻心,光这肯定不够!” 鬼古子把两盘菜放回桌上,认真地看着福好,“好儿有什么高见,快说,别急死我了。” “你再想想,你娘原来还有什么爱好,比如唱曲吹乐,或者舞剑,绣花?” 鬼古子摸摸大脑袋,皱着眉道,“我离家时七八岁,也不太大,不记得娘原来有别的什么爱好,只是我小时睡觉时,娘常给我吃个曲儿,让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那算不算?” “算!君不闻‘四面楚歌’吗?这比食物更能攻心。你还记得那曲怎么唱的?” “是首寻常的民谣《月亮曲》。” “你们谁会唱?”福好看着大家。宁馨和小云摇摇头,栋轩和渺然更不会的。 “你会唱吗?”福好问鬼古子。 鬼古子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轻轻唱起来,“大月亮,二月亮,我给娃娃做衣裳,衣裳做得厚又暖,做好穿在儿身上……” “这曲好学,得找个女子来学。”福好看着小云和宁馨。 “我来。”两人争相恐后。 龚氏掩袖一笑,“不必争了。我懂福好的意思,让古道吃着和娘喜欢吃的菜,让他听着小时娘唱的歌,那心便容易脆弱。这曲儿,我虽没唱过,不过,我会唱的。” 福好激动地抱着她,“大娘唱最好!” “为什么?”小云不解得很。 “因为她是母亲,只有母亲唱这歌最能唱出一番滋味。好,就这样,菜由地春山和鬼万青送,曲由大娘唱。大娘可别说是渺然的母亲,只扮着送牢饭的就好。” “好吧,那再给他送点酒去。”龚氏道。 “得给滴珠也送点吃的。”福好皱一下眉,终不忍心饿着滴珠。 “先饿着她一会,待解决好古道的事再说吧。”颜泰建议。 “好吧。”福好点点头。 龚氏让胡嬷嬷取了个大木盘来,除了小炒玫瑰肉和九味贵妃鸡,另端了两样菜,一壶玫瑰佳酿,渺然端着盘子,大家拥着她往乾幸楼走去。 地春山和鬼万青守在地牢口,见大家簇拥而来,渺然将菜交给地春山,福好悄悄吩咐一番,他俩下到地牢,进了关古道的牢室。 为了避免古道使法,滴珠和古道分别关着两间牢里。 鬼万青把菜摆在一方小桌上,倒好玫瑰酿。 地春山扶起古道,冷冷道,“吃饭了!” 古道睁开眼,瞟了一眼桌上的酒菜,玫瑰的芬芳钻进鼻里,胃里似有虫子钻咬一般。中午吃了玫瑰鸡,就一声有个回味,晚上又送来了小炒玫瑰肉。 “好香的酒。”鬼万青闻了一下酒,尝了一口,咂唇道,“我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玫瑰酒。” 古道撇下嘴,不出声。 地不平挟起一块红油莲片,递到古道嘴边,他却把头一偏,闭嘴不吃。 “不喜欢?”地不平又挟起一块鱼香茄子。 古道勉强吃了一口,地不平再喂这个,他便不吃了。 鬼万青冷笑道,“你倒是个回吃的。喝点酒吧。” 玫瑰酿的馥郁最是沁人心脾,古道喝了一口,闭目品了一会,眉毛跳动几下。地不平又把一块九味贵妃鸡递到他嘴边,他闭着眼睛吃一口鸡肉,嘴还有玫瑰酒的余香,和着九味贵妃鸡,慢慢咀嚼回味。 良久,古道半睁着眼问:“这是谁做的?” 鬼万青道,“一个老厨婆。成天就研究种玫瑰。门主见她做的玫瑰鸡好吃,就把她聘上为鬼仙门的厨子。” “老厨婆?” 古道眼神中掠过一丝遗憾,他的娘死在他怀里的,那老厨婆只是与娘相似而已。 地不平不失时机地送上一块小炒玫瑰肉,古道含在嘴里,嚼了许久,垂目,思绪似慢慢回到童年。 地牢里陷入沉寂,地不平再喂他吃的,他巍然不动。 地牢外,福好从窥视孔里看到这里,连忙向龚氏扬扬手。 龚氏坐到石阶上,轻轻唱起:“大月亮,二月亮,我给娃娃做衣裳……” 古道听到外面隐隐传来的民谣,白净的脸上,一双鬼眉猛动几下,依然不睁开眼睛。 外面唱曲的声音极柔,极轻,听着极舒慰。一遍遍地在耳边萦绕。令人似看见一对母子,相偎坐在月亮下面,一起许着美好的愿望。 泪水顺着古道的面颊滚下来,很多年没听到这歌了,很多年没吃到小炒玫瑰肉和九味贵妃鸡了。 娘,娘死了很多年了。 思亲的情绪一经触动,如山洪爆发,古道嘴唇抖动几下,先是嚅嚅地黙念,娘。念着念着,声音变大,悲伤地呼叫起来:“娘……” “娘……” 地牢里回荡着古道忧伤、凄楚的呼唤。就象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在茫茫人世间,绝望无助地寻呼着母亲。 牢外,所有的人都被感染了。鬼古子全身颤抖,他又何尝不是一样地想他娘?渺然搀扶着他颓然地坐到石阶上。双手捂脸,鬼古子伏在儿子身上,无声地哭泣起来。(未完待续) 103 “娘……” 地牢里回荡着古道忧伤、凄楚的呼唤。就象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在茫茫人世间,绝望无助地寻呼着母亲。 牢外,所有的人都被感染了。鬼古子全身颤抖,他又何尝不是一样地想他娘?渺然搀扶着他坐到石阶上。 福好过来拉一拉鬼古子,向他指一指地牢里。鬼古子抹着泪往牢里走去,地春山和鬼万青退了出来。 “古道,我只想知道娘后来是怎么死的。”鬼古子坐到古道对面,声音悲凉地道。 古道脸上布满泪水,闭目徐徐说道:“当年你悄悄离家去找爹,娘很挂念,后来娘得了病,我七岁时娘病逝了,年幼无助,连葬母都不能。这时,我遇到了紫金丹门的天真师和武真侯在外游历,武真侯让天真师收下了我,并帮我风风光光的葬了娘。所以,我不能背叛武真侯。”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七岁时,鬼仙门正在经历变数,应是你八岁时,我和爹回去找过你们,得知你被个道人和公子带走了,后来爹仙逝了,我掌管了鬼仙门,我们全国各地到处找你,未想你竟然去了越国。难怪,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你。来,我们一起喝酒,吃小炒玫瑰肉,还有这九味贵妃鸡,都是娘在世时最爱吃的。” 古道睁开眼,好奇地道,“我可以见见一做这些菜的人吗?” 鬼古子到牢外把龚氏请进来,古道盯着她。良久,笑了,“你和我母亲一样,看着都很大器、美丽。你怎么会做这些菜呢?” “她就是你嫂嫂。”鬼古子连忙介绍。 龚氏过来向他福了一礼,真诚道:“大嫂见过小叔子。” “她为了你的思亲之情,特地为你学做了这些菜?你们真是恩爱。”古道问。 “并非完全如此。实乃缘份。早年我与崔有威有所合作,无意间与夫人相识。偶然撞进她的院子,发现她一人独酌,独品九味贵妃鸡。聊了几句。向她提及小炒玫瑰肉,谁知她竟真的作了一道出来,吃着与娘做的味道差不多。后来我们成了知交,便……” 古道恍然明白,原来哥哥抢了崔有威的女人,后来暗中生下渺然,不由咧嘴一笑,“嫂嫂一并坐下来,叙叙吧。” 龚氏坐下来,三人慢慢叙话。 叙了一个时辰,古道认了古子,可是依然不肯叛武真侯。 “怎么办呢?”出了地牢。鬼古子问大家。 龚氏道:“不必太着急,他肯认你,已是很大的进展。丁丁不是武真侯的女儿吗?不如明天,让她出面再与古道好好劝说一番。” 回到秋水苑,龚氏让人热了一些饭菜。给滴珠送去,小云回了万祥苑,颜泰与栋轩住在罩房后面,福好和宁馨住进原来柳叶住过的房间。 金秋月圆。 深夜里,渺然在屋里睡不着,想着叔叔古道的事。便走到了练武场,坐在梅花桩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心事。 一道黑影尾随而至,渺然不用看,知道是颜泰。颜泰过来在他旁边的桩子上坐下,“不介意,我此时找搅你的兴致吧?” 渺然笑道,“没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你来,多个朋友说话,倒也更好。” 练武场离正屋远,又在角落上,两人轻声说话,没有人听得见。 却说宁馨在屋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父亲的事,心中有些压抑,怕他一意孤行下去,弄得有天父女反目,趁福好睡着,也悄悄地走出屋里,在院子的花园里走了走,隐隐感觉练武场有人,悄悄地走过去。 颜泰和渺然十分谈得来。他此时跟着渺然出来,实在有不少话想和他悄悄诉说,“你心中有没有喜爱的女孩?” 颜泰发觉宁馨对渺然有特别的情意,而且小云对渺然也很喜欢,可是渺然的表现,令人捉摸不透。原来宁馨喜欢廖希平,怎么后来喜欢上了渺然,他心里为此很烦恼。 渺然笑一笑,“我心中没有喜爱的女孩。” “可是,你和宁馨似乎极性情相投。”颜泰坦率地道。 “就象我跟你一样。”渺然简短回答。 “仅此而已?”颜泰心中松口气,不由笑了,“那是我多虑了。” “我早知道有个颜泰王子很爱宁馨郡主,后来在庆县与你在暗中相识,不只我,还有大家,其实都觉得你和宁馨是天生的一对。” 颜泰笑道,“是啊。当初我和宁馨在她母亲的寿筵上相识时,两人一起献舞,十分默契,她也不断地向我传递情意,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地,她不喜欢我了,喜欢上廖希平。” “希平和我永远都不会抢你的心上人。”渺然肯定地说。 “嗯。我看你们好象很喜欢福好姑娘。她的确很可爱,若非我心中有馨儿,也会喜欢她的。不过,她才十二岁,你可得再耐性地等几年了。”颜泰笑着将手在渺然肩上拍了拍,以示鼓励。 “我们把福好当作亲妹妹。”渺然淡淡回答,不愿解释这件事情。 “古道的事,不要着急,他一定能被大家感化。” “嗯。”渺然看着月亮,心中认为,古道的经历决定了,他未必能被大家感化,不是他食古不化,实在是他有欠于武真侯的情意。 两人沉默一会,颜泰道,“我先回屋去了,你再看会月亮吧。” 其实他发现了宁馨,空气中若隐若无地传来了宁馨的特别的味道。 颜泰从花木间的青石径,往后院绕去。 宁馨藏在暗处,心中好生难受,渺然的意思是不会爱她的。可是她还记得在景霞山洞的海水里,他对她明明有动情。 婷婷的身影飘至渺然面前。渺然也早发觉她,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天上的月亮。 宁馨本来一直压抑着对他的情感,此时心里酸涩不尽,他什么都不说时,她还能正常,可是他对颜泰说的话让她伤心欲绝,颤栗着双手,轻轻往他肩上按去。不待她的手碰到他,渺然轻轻一闪,跳起来,到了练武场的另一边。 “半夜三更的,你出来做什么?”渺然淡淡地道。 宁馨气得跳过去,往他怀里一扑,就不信他不喜欢她。 渺然轻灵闪避,“请自重。” “你!在景霞山洞的水里时,你干嘛要对我动情?”她气得质问。 渺然轻轻笑道,她以为当时他抱住了她的胸,就是喜欢? “你想多了。我走了。”渺然不想和她谈这个话题,打击她,也不想因此被人追问内心深处的秘密。移步离去。 宁馨怔怔地站在练武场,清楚地感觉到,渺然的确不爱她,这一刹,她觉悟了,渺然不可能会爱她,他们只是谈得来而已。 似梦醒一般,宁馨心中又疼又失落,跌坐在练武场边的石沿上,捧着腮,反复问自己,“我是不是错了?” 一道高大的黑影来到她的身边,她浑然不觉,他感觉到她似在流泪,蹲下来,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为拭去泪水,“傻丫头。其实,你还不懂爱。” 我还不懂爱?宁馨茫然地看着他,“爱,应该是怎么的?” 颜泰坐到她身边,浅笑着轻声回答:“我今年二十三岁。作为一国王子,没有二十三岁还不立王妃的。可是,我为了爱,一直没有立王妃,我愿意以她的快乐而快乐,以她的悲伤而悲伤。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其实,我自己也很迷惑。” 宁馨看着他好看的侧影,内心一片虚无,极想依靠。嘴里喃喃道,我该怎么办呢? “有一事我要先提醒你。你该回去了,让古道放过滴珠,带着古道回去。你若现在不回去,待到你父亲所作到了不可收拾时,你是和他绝裂,还是与朋友为敌?”颜泰郑重地警告她。 宁馨坐直身子,长叹一下,是呀,父亲这事,实乃当前大事,托着腮,沉默不语,父亲他会被我说服吗? 统一越国,合并大成国,是他多年来的谋划和心愿。父亲是个事业重于一切的男人,他在乎权势、名利,为了权利,他会不惜一切。 “你好好想一想吧。若是你回去,如果需要,我会支持你,陪伴你的。”颜泰笑一笑,“或许此时你独自静一静更好,我回屋了。” 其实他怕她嫌他烦,得保持点距离,别弄得她又不想见他。 宁馨看着他成熟的面容,他的笑很温暖,他的情的确很浓很真,记得在庆县时,暗中偷听到他和福好他们的谈话,的确,这世间,再找不到一个男人,象他这般对自己。 颜泰欲离的脚步,被她美丽的目光拉住。两人默然相对。 宁馨问自己,我这是成熟了?怎么想问题与从前不同了。 颜泰想,她在想什么呢,似乎她不象以前那般任性了。 月光下,美人的脸美得令人不能呼吸,他看得极清晰,如花的红唇翕动几下,似乎想和他说话,却没有说出来,黑宝石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面对心爱的女人,追寻了许多年,终于就在面前,颜泰是男人,不是神圣,骨子里有种本能,我不能放弃,不能放开他,火热的目光要融尽她,一只手不由自主揽着她柔软细圆的腰。(未完待续) 104 秋末时,高二和刘梅,罗新云和紫玲,两对新人完了婚,不必细说。 且说沈岳飞一家与福好一大队人马归京,才到中州,皇上便携众臣前来迎接,在中州城北门处,皇上与沈岳飞含泪相见。 “朕对不起你了,沈将军。”皇上提襟半跪,当成千上万的百姓和数百文武官员的面,负荆请罪。 沈岳飞长跪在地,连忙阻拦着他,哪里敢让天子为自己下跪。 “这一跪,爱卿无论如何要接受。” 皇上发自肺腑,单腿着地,与沈岳飞激动相对。 “既是如此,臣接受了。皇上快快请起。” 福好穿着一身公主锦服,头戴凤钗,跳下马,将两位父亲一一搀起,声音悦耳,幸福地道:“你们都是我的父亲,往后可得团结一致。” “臣这一生,便是为大成国尽忠竭力的。只是皇上,可别把福好独占了去。”沈岳飞孩子气地向皇上拱手道。 “朕要谢你。若论起父责的履行,朕不极你做得多,自然当排你在之后。好儿早说了,她今生有个三父亲,一个是林至安,一个是沈岳飞,第三个才是朕。”皇上谦逊地道。 “哈哈哈,那极好。”沈岳飞毫不客气,反正不能让皇上把他的好儿霸占了去。抬眼盯着皇上后边的沈昱武和杰伦,心情澎湃,伦儿长大好多了。因为君臣之顾,却不便先叙亲情。 皇上早安排好,往旁边站开。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赵氏等人,挥挥金色的袍袖。“众位请平身。沈将军,沈夫人,快快与昱武和杰伦相见一番吧。” 赵氏从地上起来,杰伦象脱弦的箭,扑进她怀里,“祖母。” 因他姓了沈,所以把外祖母的外字给去掉,叫为祖母,自然叫沈岳飞为祖父。 “伦儿。长这么大,这么乖了。” 离京时。[]杰伦还只有四岁多,此时已是十岁的孩子。赵氏搂着他亲了亲,哭了有哭,他本是没娘的孩子,后来又遇到沈家被贬,与二舅舅在京城里忍辱偷生,命运实在太苦。 “娘。”昱武夫妇走过来,向她行礼。一边一个拉着她。说不出来的激动与高兴。 “一别数载。大成国必将越来越繁荣昌盛。” 沈岳飞挥舞双臂,似和离别已久的朋友扫招呼,满眼兴奋地看着繁华依旧的中州城。 皇上打败崔有威。重新收复国政,当即就下了减税的新诏,如今可谓太平盛世,普天同庆。 “皇上万岁……” 四周跪满了百姓,高声齐呼。虽然皇上原来犯了错误,但他尽心竭力的改正,又能当众向沈将军请罪,这样的君主自是明君,百姓的爱戴由心而起。 沈岳飞向文武众官后面伸头看了看,皇后没来,又看一眼福好,这时发现,她的眼神和神情与皇上真是如出一辄。 “沈爹。我娘一定是在京城留守,照看着希平。”福好知道他想见识一下宁佳公主,笑着与他解释。 皇上点点头,“沈爱卿,我们归京吧。” “起驾回京。” 薜公公高喝一声,皇上牵着福好,走到二十四抬的金色大步撵上,沈将军骑马慢速陪伴在侧,不时看一眼福好,“好儿,坐步撵好玩吗?” “好玩。”福好欢快回答。 沈将军果然是有颗不老的童心,皇上捻须一笑,摸摸福好的头,“好儿,沈爹可真惯你。” 渺然、栋轩、小云和滴珠四人,各骑一匹千里马,跟随在步撵后面,一个个仙姿绝色,令沿途的百姓大开眼界,赞叹不已。 “我们大成国出美男美女啊,那两个小将和两位仙女,看着真是好匹配的两对。(.)” “错了错了,他们都是神仙下凡,来守护我们大成国的小公主福好的。” “那两个仙女是长安公主的侍女,两个美男是公主的左右附马。” “乱说,有个是公主的堂兄。” 各式议论,均是美好的向往和祝愿。除了议论,最多的是此起彼伏的高呼声:“皇上万岁,公主千岁。” 打败崔有威一干人后,栋轩便被封为了左将军,渺然被封为右将军,但渺然一直拒绝着做官,皇上没有强求他。 栋轩瞟一眼渺然,虽是满脸平静,却知他心里起伏不已,尤其看到福好被皇上牵着上了金色步撵上时,他感觉到渺然复杂的内心,既为福好感到快乐,心中似又有一层顾虑却越来越浓。 渺然还是崔鹏飞时,对福好的情感就非同寻常,放眼天下,有哪个侯爷世子,会为个小村姑,四处收集精美、稀罕的首饰?何况他们那时,不过一面之缘。 最难得的是,当希平在福好身边时,渺然从来都退居后边,看着青梅竹马,自己却在一边暗暗开心。 这世上再没这样纯品的情种了。 栋轩知道,其实渺然顾虑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母亲与鬼古子的结合,毕竟有违常道,说难听点,他只是个偷情后的果子,只是那段情的确心心相映,彼此真挚。 在栋轩看来,龚氏背叛了崔有威,实乃一大功德,不然后来怎么可能改变身怀野心的鬼古子? 鬼仙门的势力不容小视,若是鬼古子要想作乱,只怕比崔有威更可怕,毕竟鬼仙门有成千的修士,而且鬼门之术极邪门。 所以,栋轩对渺然的身世,属喝彩和欣赏的态度,尽管说着有悖常理,实则是一段精彩绝伦的佳话。 福好不只是长安公主,还是栋轩前世的姐姐,今生做了她的哥哥,便有机会报答她前世对他的呵护和宠爱。 只要能让福好幸福的事,他都会去做。他和渺然又是极其要好的兄弟,在他眼里,渺然是比希平更能令福好幸福的男人。 看着步撵上福好小小的身影,栋轩嘴角浮出个特别的笑。 小云撇下嘴,福好是公主,又是栋轩的堂妹,福好身世得以澄明时,最高兴的不是福好,是栋轩。福好这个堂兄,似乎有点恋妹僻。 栋轩看到小云不以为然的表情,嘿嘿,不理会她。女儿家,懂什么? 滴珠解除体内的妖气后,还需持续治疗,因此福好将她带回了京城。如今,她与小云、栋轩、渺然都成了好朋友。 小云总是喜欢针对栋轩。滴珠笑一笑,清丽绝伦的面容如一朵绽开的碧荷。 大成国给她人情味重、百姓富足的感觉,有些象东越,只是建筑和田地的布列不象东越那么讲究,因此更显随意和自然。 能够遇上福好,她极幸运,不只最初把她带出雾海,现在又帮她解除了身体内的妖术,还带着她上大成皇都开眼界。她一直生活在谷香村,走得最远只是村外的三里镇、雾海和二秀山。 清美的眸子洋溢出兴奋,沿路不只风景好,还有人山人海的队伍,为皇上和公主高喝万岁千岁。福好真是好幸福,好威风。 滴珠的笑,令人群中有人说道:“那仙子笑了,笑得象碧波上的荷莲一般美。简直就是碧波仙子。” 这声音传至滴珠耳边,粉面一红,却无惊乱。 把滴珠称为碧波仙子?还真贴切。 小云看着滴珠,微微一笑。女子要好,只要不犯嫉妒,如天上的白云相会,彼此欣赏,其实是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另一个也不差,纯纯的笑容象百合。” “那是百合仙子了。” 栋轩瞟一眼‘碧波仙子’和‘百合仙子’,她俩的确很美。脑里莫名闪过汪眉媚,可惜汪眉媚占了碧韵的身子,令她气质大变,若是还是最初那般,此时加入这个队伍,又会被人们称为什么仙子呢? “滴珠,吃药了。” 栋轩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往滴珠面前一抛,滴珠娇粉欲滴地接着瓶子,拔开塞子,倒出一粒药,乖乖地吃下,然后把瓶子抛给栋轩,声音清丽地说了一声,“谢谢栋轩。” 栋轩和福好两人一起为滴珠治疗,以求尽快让滴珠回复清灵。 栋轩淡笑一下,继续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 前世碧韵本来是个婷婷玉立,如粉如莲的端庄女子,若不是汪眉媚改变了她的气质,是不是可以被称为‘烟霞仙子’呢? 碧波和百合这么雅的形容归了滴珠和小云,碧韵便只有烟霞渺渺了。哈哈哈,栋轩想得专心,眼眼挂在两位美人身上,越笑越开心。 渺然一震,这小子一直色迷迷地看着两位仙子,他终于动春了? 还记得多年前,栋轩跟他去溜马镇时,可是说过,他今生不结婚,要当一辈子修士,争取早得长生。 情缘熟了时,便会不知不觉深陷其中。按常规来说,结婚会令修为进展变慢,但依《古仙录》里的记载,若是夫妻同修,其实进步会更快。 小云的马在他和栋轩之间,滴珠的马在栋轩另一边。蓦然一看,他们三个还真是衣诀飘飘,两位仙子还真象他的美妻娇妾。 其实,小云跟栋轩才会幸福的。 小云对他的痴迷,跟着她、宁馨和栋轩三人合力的金蛇阵,渐渐有所转移。栋轩是金蛇阵的阵长,小云其实极听栋轩的话。宁馨走了,又来了个滴珠,正好滴珠修的也是金灵根。他们三人又能合成金蛇阵。 金蛇阵,冥冥中的缘份,不得不说这就是天意。(未完待续) 001 秋末时,高二和刘梅,罗新云和紫玲,两对新人完了婚,不必细说。(.好看的小说) 且说沈岳飞一家与福好一大队人马归京,才到中州,皇上便携众臣前来迎接,在中州城北门处,皇上与沈岳飞含泪相见。 “朕对不起你了,沈将军。”皇上提襟半跪,当成千上万的百姓和数百文武官员的面,负荆请罪。 沈岳飞长跪在地,连忙阻拦着他,哪里敢让天子为自己下跪。 “这一跪,爱卿无论如何要接受。” 皇上发自肺腑,单腿着地,与沈岳飞激动相对。 “既是如此,臣接受了。皇上快快请起。” 福好穿着一身公主锦服,头戴凤钗,跳下马,将两位父亲一一搀起,声音悦耳,幸福地道:“你们都是我的父亲,往后可得团结一致。” “臣这一生,便是为大成国尽忠竭力的。只是皇上,可别把福好独占了去。”沈岳飞孩子气地向皇上拱手道。 “朕要谢你。若论起父责的履行,朕不极你做得多,自然当排你在之后。好儿早说了,她今生有个三父亲,一个是林至安,一个是沈岳飞,第三个才是朕。”皇上谦逊地道。 “哈哈哈,那极好。”沈岳飞毫不客气,反正不能让皇上把他的好儿霸占了去。抬眼盯着皇上后边的沈昱武和杰伦,心情澎湃,伦儿长大好多了。因为君臣之顾,却不便先叙亲情。 皇上早安排好,往旁边站开。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赵氏等人,挥挥金色的袍袖。“众位请平身。沈将军,沈夫人,快快与昱武和杰伦相见一番吧。” 赵氏从地上起来,杰伦象脱弦的箭,扑进她怀里,“祖母。” 因他姓了沈,所以把外祖母的外字给去掉,叫为祖母,自然叫沈岳飞为祖父。 “伦儿。长这么大,这么乖了。” 离京时。杰伦还只有四岁多,此时已是十岁的孩子。赵氏搂着他亲了亲,哭了有哭,他本是没娘的孩子,后来又遇到沈家被贬,与二舅舅在京城里忍辱偷生,命运实在太苦。 “娘。”昱武夫妇走过来,向她行礼。一边一个拉着她。说不出来的激动与高兴。 “一别数载。大成国必将越来越繁荣昌盛。” 沈岳飞挥舞双臂,似和离别已久的朋友扫招呼,满眼兴奋地看着繁华依旧的中州城。 皇上打败崔有威。重新收复国政,当即就下了减税的新诏,如今可谓太平盛世,普天同庆。 “皇上万岁……” 四周跪满了百姓,高声齐呼。虽然皇上原来犯了错误,但他尽心竭力的改正,又能当众向沈将军请罪,这样的君主自是明君,百姓的爱戴由心而起。 沈岳飞向文武众官后面伸头看了看,皇后没来,又看一眼福好,这时发现,她的眼神和神情与皇上真是如出一辄。 “沈爹。我娘一定是在京城留守,照看着希平。”福好知道他想见识一下宁佳公主,笑着与他解释。 皇上点点头,“沈爱卿,我们归京吧。” “起驾回京。” 薜公公高喝一声,皇上牵着福好,走到二十四抬的金色大步撵上,沈将军骑马慢速陪伴在侧,不时看一眼福好,“好儿,坐步撵好玩吗?” “好玩。”福好欢快回答。 沈将军果然是有颗不老的童心,皇上捻须一笑,摸摸福好的头,“好儿,沈爹可真惯你。” 渺然、栋轩、小云和滴珠四人,各骑一匹千里马,跟随在步撵后面,一个个仙姿绝色,令沿途的百姓大开眼界,赞叹不已。 “我们大成国出美男美女啊,那两个小将和两位仙女,看着真是好匹配的两对。(.好看的小说)” “错了错了,他们都是神仙下凡,来守护我们大成国的小公主福好的。” “那两个仙女是长安公主的侍女,两个美男是公主的左右附马。” “乱说,有个是公主的堂兄。” 各式议论,均是美好的向往和祝愿。除了议论,最多的是此起彼伏的高呼声:“皇上万岁,公主千岁。” 打败崔有威一干人后,栋轩便被封为了左将军,渺然被封为右将军,但渺然一直拒绝着做官,皇上没有强求他。 栋轩瞟一眼渺然,虽是满脸平静,却知他心里起伏不已,尤其看到福好被皇上牵着上了金色步撵上时,他感觉到渺然复杂的内心,既为福好感到快乐,心中似又有一层顾虑却越来越浓。 渺然还是崔鹏飞时,对福好的情感就非同寻常,放眼天下,有哪个侯爷世子,会为个小村姑,四处收集精美、稀罕的首饰?何况他们那时,不过一面之缘。 最难得的是,当希平在福好身边时,渺然从来都退居后边,看着青梅竹马,自己却在一边暗暗开心。 这世上再没这样纯品的情种了。 栋轩知道,其实渺然顾虑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母亲与鬼古子的结合,毕竟有违常道,说难听点,他只是个偷情后的果子,只是那段情的确心心相映,彼此真挚。 在栋轩看来,龚氏背叛了崔有威,实乃一大功德,不然后来怎么可能改变身怀野心的鬼古子? 鬼仙门的势力不容小视,若是鬼古子要想作乱,只怕比崔有威更可怕,毕竟鬼仙门有成千的修士,而且鬼门之术极邪门。 所以,栋轩对渺然的身世,属喝彩和欣赏的态度,尽管说着有悖常理,实则是一段精彩绝伦的佳话。 福好不只是长安公主,还是栋轩前世的姐姐,今生做了她的哥哥,便有机会报答她前世对他的呵护和宠爱。 只要能让福好幸福的事,他都会去做。他和渺然又是极其要好的兄弟,在他眼里,渺然是比希平更能令福好幸福的男人。 看着步撵上福好小小的身影,栋轩嘴角浮出个特别的笑。 小云撇下嘴,福好是公主,又是栋轩的堂妹,福好身世得以澄明时,最高兴的不是福好,是栋轩。福好这个堂兄,似乎有点恋妹僻。 栋轩看到小云不以为然的表情,嘿嘿,不理会她。女儿家,懂什么? 滴珠解除体内的妖气后,还需持续治疗,因此福好将她带回了京城。如今,她与小云、栋轩、渺然都成了好朋友。 小云总是喜欢针对栋轩。滴珠笑一笑,清丽绝伦的面容如一朵绽开的碧荷。 大成国给她人情味重、百姓富足的感觉,有些象东越,只是建筑和田地的布列不象东越那么讲究,因此更显随意和自然。 能够遇上福好,她极幸运,不只最初把她带出雾海,现在又帮她解除了身体内的妖术,还带着她上大成皇都开眼界。她一直生活在谷香村,走得最远只是村外的三里镇、雾海和二秀山。 清美的眸子洋溢出兴奋,沿路不只风景好,还有人山人海的队伍,为皇上和公主高喝万岁千岁。福好真是好幸福,好威风。 滴珠的笑,令人群中有人说道:“那仙子笑了,笑得象碧波上的荷莲一般美。简直就是碧波仙子。” 这声音传至滴珠耳边,粉面一红,却无惊乱。 把滴珠称为碧波仙子?还真贴切。 小云看着滴珠,微微一笑。女子要好,只要不犯嫉妒,如天上的白云相会,彼此欣赏,其实是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另一个也不差,纯纯的笑容象百合。” “那是百合仙子了。” 栋轩瞟一眼‘碧波仙子’和‘百合仙子’,她俩的确很美。脑里莫名闪过汪眉媚,可惜汪眉媚占了碧韵的身子,令她气质大变,若是还是最初那般,此时加入这个队伍,又会被人们称为什么仙子呢? “滴珠,吃药了。” 栋轩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往滴珠面前一抛,滴珠娇粉欲滴地接着瓶子,拔开塞子,倒出一粒药,乖乖地吃下,然后把瓶子抛给栋轩,声音清丽地说了一声,“谢谢栋轩。” 栋轩和福好两人一起为滴珠治疗,以求尽快让滴珠回复清灵。 栋轩淡笑一下,继续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 前世碧韵本来是个婷婷玉立,如粉如莲的端庄女子,若不是汪眉媚改变了她的气质,是不是可以被称为‘烟霞仙子’呢? 碧波和百合这么雅的形容归了滴珠和小云,碧韵便只有烟霞渺渺了。哈哈哈,栋轩想得专心,眼眼挂在两位美人身上,越笑越开心。 渺然一震,这小子一直色迷迷地看着两位仙子,他终于动春了? 还记得多年前,栋轩跟他去溜马镇时,可是说过,他今生不结婚,要当一辈子修士,争取早得长生。 情缘熟了时,便会不知不觉深陷其中。按常规来说,结婚会令修为进展变慢,但依《古仙录》里的记载,若是夫妻同修,其实进步会更快。 小云的马在他和栋轩之间,滴珠的马在栋轩另一边。蓦然一看,他们三个还真是衣诀飘飘,两位仙子还真象他的美妻娇妾。 其实,小云跟栋轩才会幸福的。 小云对他的痴迷,跟着她、宁馨和栋轩三人合力的金蛇阵,渐渐有所转移。栋轩是金蛇阵的阵长,小云其实极听栋轩的话。宁馨走了,又来了个滴珠,正好滴珠修的也是金灵根。他们三人又能合成金蛇阵。 金蛇阵,冥冥中的缘份,不得不说这就是天意。(未完待续) 002 渺然心中舒悦起来,再不为小云的痴缠烦恼。只有前面金色步撵上那小小的身影,依然牵动着他所有的身心。 小丫头,你什么时候才长得大呢? 这个念头着实吓了他一跳,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念头?我又盼着她快快长大,好…… 浑身一汗,不由自责。我是那晚中了宁馨和颜泰的毒了? 渺然被自己的内心吓得低下头,不敢再看前面的人。 有时他这么想,人就是动物,骨子里总会有些兽意。自从窥见宁馨和颜泰那缠绵温存的一幕后,他从未有过,等福好长大,等得度日如年的感觉。 灵魂狠狠掴了自己一下,你象从前那样不好吗? 福好突然回首,看着他们几个,甜甜地,幸福一笑,又挥挥小手,冲他们扮个鬼脸,高声地叫唤他们:“栋轩、渺然、小云、滴珠……” “哥哥在后面呢。”栋轩连忙屁颠颠地甩着马鞭回答。 他在与福好相认之前,一度为女儿心男儿身烦恼,但与她相认后,心境变得大不同,今世作前世姐姐的哥哥,他觉得很痛快,很过瘾。 福好当然体会得到他当哥哥很过瘾,其实,当他妹妹,也有一种过瘾的感觉。不由冲他吐下舌头。 沈将军见了,笑道,“好儿,你现在是公主,在百姓面前,可得保持形象。” “不嘛。做人干嘛要那样累赘?”福好嘟着嘴,死过一次的人,才不要管那些世俗之见。 “哈哈。朕最喜欢好儿这天真无邪的样子,她才十二岁。小娃娃一个,不妨事,小娃娃应该保持这样的天真。” 她才十二岁,象万斤之石击在渺然的心房上,燥乱的心绪立即平静下来。是啊,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娃娃,我怎么可以对她有禽兽之情呢? 路边的人群中有人惊喜道,“长安公主好可爱。(.无弹窗广告)” “公主年纪小,当然得可爱。” 渺然抬起头。又看着福好小小的身影,心头却一遍遍地宝贝地呼唤着。小丫头,小丫头。 福好,好幸福唔,从她抱着刺绣去渺然的帐蓬前向他兜售时,她便得到了渺然的钟爱。当然,这个不是渺然告诉她的,而是她平时从大家谈笑中,分析出来的。 小云看到渺然痴长的目光。心中闪过一丝羡慕。虽然早不再与他痴缠,可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这样一份追随的目光和爱。 福好到底是跟希平好,还是跟渺然好呢?小云心中难免有所好奇。又或许象宁馨说的,越国的公主,可有三个附马。 一个女人,娶三个丈夫。小云瞟一眼栋轩,他若不是福好的堂兄,会不会成为福好的三个附马中的一个呢? 一个男人有三个妻子,她毫不奇怪。虽然越国的公主可以娶三个附马,可是小云总觉得一个女孩有三个丈夫,是件很别扭的事。 小云觉得,将来福好还是只有一个附马好。 三日后,队伍到了京城。 沈岳飞被恢复了一等镇国大将军的爵禄,享受君主前不下跪的特殊待遇。沈昱忠被封为东南侯。沈昱武被填封为东北侯,沈杰伦被封为平安君。这一次铲除崔有威,把他的几个兄弟连根拔起,皇族中,只有西北侯这一支得以保留。 沈岳飞重新回到沈府,皇上已经派人在重新为期修缮扩充府第,原来被烧毁的文来阁得以复建。 福好和栋轩得以明言正顺地故地重游,沈昱武和沈昱忠两夫妇就要去自己的侯地了,沈家一派热闹,杀鸡宰牛为之送行,皇上又赐了御宴。[.超多好看小说]兄弟俩得封后的第三日,便各自带着妻子去了候地。 沈岳飞一直还没看到希平。待两个儿子离京后,才与福好他们赶往城北外的飘云山庄。 为了能好好治疗希平,崔子茹同意了住进飘云山庄里。 山庄外十里处,便有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侍卫看守。还没找到汪眉媚,为了预防她突然出现掳走崔宝菁和崔子茹,因此庄里庄外看守得很紧严。 小平最先飞进飘云山庄,在花园里找到皇后和希平他们。 “灰圆,驾!” 希平坐在灰圆身上,象骑马一样,在花园里来回地跑。 崔子茹和崔宝菁一身上等宫女装,都包着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可怕的眼睛来。 皇后和无上子尽了最大的力,帮助她们恢复容颜,伤势虽然好了,可是身上脸上仍然有密密麻麻难看的伤疤。 子茹的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希平,他骑着灰圆跑了无数圈,终于累了,轻轻一纵身,落到皇后身边,勾着高大的身子,把头靠在她胸前直撒娇,“娘,我要吃香酥桃片。” 希平失智后,最爱吃的就是香酥桃片。 子茹端着个玉碟来到他面前。希平看一眼她,离开皇后,冲她眨眨眼,“平平要茹茹喂。” 子茹拈起一块桃片,喂到他嘴边,他象个快乐幸福的小孩一样,享受地大吃。 崔宝菁站在皇后身边,心情十分低落,自己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余生还有什么意思? 她自杀了三次,三次都被皇后救了下来,经过三次自杀后,连死都不能,对人生更是了无生趣。 “娘。” 福好他们从前院进来,在进花园的洞门处,看了一会希平,才跑进来。 宁佳早知道福好他们回来了。恬淡地笑一笑,声音柔和无比,地唤一声,“好儿,轩儿,然儿,小云。” 眼睛看着滴珠,这就是被武真侯妖化的滴珠? 馨儿没回来,她已经回越国了。 沈岳飞夫妇走在最后,看到皇后,连忙下跪,朗声行礼。 皇后凤袍一挥,一道劲气搀起他们,和颜道,“二位不必多礼。皇上可是许了你们见君主不必下跪的,在我面前,自然更无须如此。” 赵氏看着她,心里又喜欢,又欣赏。皇后是越国的公主,出身高贵,言行大度,就是说话的声音都如金玉般动听。 希平一见有人来,先是跳到皇后背后躲了一会,看清是福好他们,又跑出来冲他们笑嘻嘻地挥手,虽然只有六岁的智力,可是还记得几个月前他们就成了他的朋友。 “好儿,轩儿,然儿,云儿……”从子茹手上端过玉碟,蹦到福好他们面前,兴奋地给大家一人发块桃片,发到滴珠面前是地,怔了怔,皱下眉,记忆中没有这个人,但还是发了一块给她,然后走到沈岳飞夫妇面前,抬头看着他们,“老伯伯,大婶婶,平平请你吃们吃香酥桃片。” 沈岳飞接过桃片,两眼立即润湿了,平儿真的失智了,赵氏也眼睛通红,这么英俊出色一个小伙子,却失智了,可恨,可恨独尊和崔有威把平儿变成这样。 看到皇后身边两个蒙面的怪丫头时,猜到她们是崔子茹和崔宝菁。一向理智温和的赵氏,冲过去,揪着个子矮一些的崔宝菁,愤恨地咆哮,“你还我平儿原来的样子。” 崔宝菁早无修为,跟个平常女孩差不多,而且再没吃暴长丹,现在其实只是个十一二岁大的孩子而已。低着头,咬紧嘴唇,硬生生不让眼泪流下来。 子茹扑通一声跪下去,抱着赵氏的腿,哀求,“夫人,你打子茹吧,别打宝菁。” 赵氏气得一脚揣过去,现在她是炼气三层,也算有些修为的人,这脚踢出去,足有上百斤的力。 子茹被踢飞起来,咬着牙,却没有惊叫。 “茹茹。”希平把玉碟一扔,飞身接着她,嘟着嘴,生气地看着赵氏,“大婶你是坏蛋,欺负平平的茹茹和菁儿。” 与此同时渺然接着即将落地的玉碟,才没被摔碎。 子茹连忙对希平道:“平平,大婶是好人,是茹茹和菁儿以前做了错事,应该受到惩罚。” “哼!娘说的,有错能改,善过一只大雁!” 皇后收了希平作义子,因此他叫她娘。 福好捂着嘴,别过头,栋轩和渺然、小云眼睛都红了。滴珠被希平的变化震住了,听说他出了事,没想到聪明机智的希平会变成这个样子,朱唇,半张一直合不拢来。 沈岳飞一直看着崔宝菁,心头有种奇怪的感觉牵扯,这孩子和沈家象有缘份。莫非汪眉媚真是碧韵。崔良成一家的死,以及之前的与沈家相关的事,还有昱武说过,汪眉媚左手腕上有颗和碧韵一模一样的朱砂痣,无不证明汪眉媚不喜欢沈家的人和崔良成一家。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想着碧韵消失前,留下的“骂书”,沈岳飞跄踉一下,汪眉媚一定是碧韵,因为以前做错事,怀了崔良成的孩子,当时他对她的确太过暴躁武断,令她心里仇恨深种。 福好和栋轩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先是惊愕,接着是悲伤,然后极度悔恨一般。 听说崔宝菁其实只有八岁,算算,如是碧韵生下那孩子,应该是这个年纪。 鬼使神差地,沈岳飞走到宝菁面前,向她伸出温暖的大手,颤栗地轻唤一声,“菁儿,跟外祖父回家。”(未完待续) 003 崔宝菁抬起头,看着他,满脸慈祥,眼神里尽是爱护、怜惜和心疼,阴冷忧郁的心产生了一丝渴望和靠近的感觉。(.无弹窗广告) 灵魂却极明白,这身子不是崔有威的女儿,这身子和康儿是同母异父的姐弟。这身子另有一个爹,可是她爹是谁,她不知道。 崔宝菁早就认识沈岳飞,以前曾经远远地见过他,可是爹总是招呼她一定要离沈岳飞远点。 沈岳飞竟然声称是她的外祖?灵魂虽不是崔宝菁,可是早融合了这身子的脾性和血气。血脉亲情来于血缘,而非理智的情感。 她虽脾性凶暴,可毕竟是个孩子,面对慈爱的老人,体内的那股凶顽似得到了融解,怔怔地看着他,又看看赵氏。 “你说她是碧韵的孩子?” 赵氏一直不愿意承认汪眉媚是碧韵,可是她是母亲,对汪眉媚早就有种直觉,只是一直不承认碧韵会变得那么坏。 看着宝菁可怜的样子,赵氏心中一痛,愤怒泄气下来,跪在地上悲嚎起来,“老天爷,我们到底作了什么孽,要接受这样的报应?” 宁佳搀着她,柔声道,“沈夫人,不好的事都过去了。如果菁儿是碧韵的孩子,就应该好好把她抚育成人。” “菁儿,来外祖父这里。”沈岳飞有种感觉,是不是他沈家的外孙女,抱一抱就知道了。 宝菁后退几步,摇摇头。她和他们不是伙的。 福好流泪道,“爹。有次我在春晖苑干活,无意间听绿萼说过,说宝菁的父亲好象是京城的一个侯爷,只是我不知是哪个侯爷。” 福好不愿意杀宝菁就是这个原因,这是碧韵的女儿。她自己重生到福好身上,尚能体会到这身子的血脉亲情。宝菁虽是换了个灵魂,应是也一样的。 就是栋轩,最后想暗中杀了宝菁时。也下不了手,这是他前世的身子的女儿。 “那就没错。菁儿,你知不知道你爹是谁?” 宝菁一直都想知道。只是无人告诉她。警惕又好奇地看着他们,显然她很想知道她爹是谁。 “你爹是原来的平王侯崔良成。和崔有威是叔侄关系。”沈岳飞坦言道。 我的父亲是崔良成?可是,娘派人灭了崔良成全家。 宝菁双目昏眩,脸色大变,娘为什么要灭崔良成一家?而崔良成是她的父亲? 她和崔良成从未接触过,自然不知道他的好与坏,因此不会无缘无故地有所憎恶。虽然她是个脾性极坏,又可恶的孩子,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娘竟然让人杀了爹。 从出世以来。爹娘之间就是一场战争,如今又落得这个模样,美貌没有了,修为没有了,富贵没有了。亲情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宝菁跌坐在地上,低头伤心地哭起来,我这样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子茹上前揽着她,温柔道,“菁儿。别难过,无论如何,你还有姐姐。” “姐。”宝菁脆弱地靠在她怀里。 对子茹的情感,一直是复杂矛盾的,两人既有姐妹情感,大多时候,却又只是利益关系。落难以来,但子茹真的把她当作妹妹呵护,两人相依为命,子茹变得比她娘还重要。 “来,外祖父抱抱。” 沈岳飞能够让福好象喜欢亲爹一样喜欢,自信,能让宝菁喜欢他这个外祖父。 一双成功指挥征战过无数次的大手,温暖有力地抱着宝菁,把她紧在宽大的怀里,宝菁先是感到温暖,接着感觉到一种舒服和归属,这种感觉就是崔有威都不曾带给她过,心里本能地生出一种对老人的喜欢。 “菁儿,跟外祖父回家,外祖父要想法治好你,恢复你的美人模样。” 沈岳飞发自肺腑,浓浓的亲情,融化着宝菁一度阴暗邪恶的内心,就连暴戾的脾性,都一点一点在消失。 崔宝菁骨子里的暴戾,其实是继承了沈岳飞的将军脾气,只是在她身上往坏的一面显现了。 这一刹那,福好猛然醒悟,宝菁的性格象原来爹很凶时。若是不往正面引导调教,便会成为大坏人,若是调教有制,便会成为个有用的器物。 “菁儿,来好姨抱抱。” 福好一经觉悟,便要想把宝菁教好过来,碧韵是难以回头了,可是她女儿还小。 宝菁往沈岳飞怀里一缩,敌意地看着她。从小,就对福好有种敌意,总觉得福好会抢她的东西。明明不是沈家的女儿,偏要认外祖为爹。 “菁儿,外祖母抱抱。” 赵氏态度陡变,宝菁想着她刚才的样子,低着头不出声,她心里只喜欢外祖父,觉得外祖母不象外祖父这样爱她。 “你生外祖母气了?”赵氏哭道,“你知不知道,你们把上好一个平儿变成这样,是作大恶?你有亲人,平儿也有他的亲人。你变成这个样子,你外祖父看到你就这般难过,平儿变成这样,他的父母看着也会很难过很伤的。” 宝菁抿紧嘴,不敢看赵氏的眼睛,从来没有人与她说教过是与非。所以她的一生只有一条路走,跟着汪眉媚走,汪眉媚恶,她便更恶,如果汪眉媚善,她也不会变成个残暴的孩子。 “菁儿,外祖母其实最疼你娘,只是生气,她为什么不能好好地走一条路,偏要做出些大恶事来,害得菁儿你也落得这个样子。若是你没有跟着你娘,也不会变成这样的。”沈岳飞极懂孩子的心理,慈爱地开解她。 “可是没有娘,菁儿又该在哪里呢?”宝菁终于说了一句话,令在场的人,再无一人能够怨恨她,而且眼角都湿了。 她说的可是大实话。如果不是汪眉媚生下她,带着她,她会在哪里呢?也许早不在人世。 人的本能,都极爱着自己的性命,她也不例外。 “是外祖父不好。菁儿,我们回家,从头开始,以后外祖父要让菁儿重新变漂亮起来,还要让菁儿无忧无虑,幸福地生活。” “外祖父。”菁儿抱着他的脖子,伏在他怀里大哭起来。她实在不能在飘云山庄里象个犯人一样地生活下去了,虽然皇后对她极好,可是除了子茹,无依无靠,又极无能,象仆人一样,还得处处谨言慎行。 “菁儿,别生我气了,好吗?我们不仅要想法治好你,还一起想法治好希平,好不好?”赵氏虽是慈母,在大义上绝不含糊,觉得菁儿就是没有好好教导才这样,所以带菁儿回去,从一开始便要把她往正路上引才行。 菁儿看一下希平,她自己得到了悲惨的下场,心中早已生出一种悔意,如果当初不把希平变成奴隶,也许福好不那么愤恨,爹不会死,她和子茹都不会变成这般。 希平在一边不太听得懂他们说的话,可是知道宝菁找到亲人了,坐到她身边,拉着她的小手,为她高兴道,“菁儿有外祖父、外祖母了。跟平平有娘一样,有人疼了。” 希平这孩子气的话,正对菁儿本来的孩子年纪。抿紧嘴,伸出一只手,摸着希平的脸,小声道:“我会想法治好你的。” 众人舒口气下来。崔宝菁几个月来,一直沉默,终于说了句人话出来。 接着,她看着福好,不满地道,“你有皇上爹和皇后娘,不许再抢我的东西。” 这是劣根性的再现,可谓继承了汪眉媚灵魂的狭窄和好强。令大家刚刚舒尉的心情,变得有种怪怪的感觉。 崔宝菁之所以比个大人还恶,骨子里自然有极恶的种子。 福好有心要将她教化过来,而她本来只是个孩子,灵魂再怎么聪明和成熟,经历的并不够多,不象她前世的确是个成熟的母亲。 握着她满是疤痕的手,友善一笑,“你不知道你外祖最喜欢小女孩,现在有了你,我当然得把他让出来,专门疼你呢。” “那你不许再叫我外祖爹!”崔宝菁似得寸进尺。 赵氏叹道,“菁儿有所不知,你外祖父和我,当年接连失去两个女儿,心情极其不好,若非福好作我们的女儿安慰我们,恐怕,你现在也见不到我们的了。” “傻孩子。福好是外祖父的义女。你却是外祖父的亲外孙。那是不同的。你怎么就想不明白,有好姨疼你,你不是更多一份幸福?”沈岳飞循循善诱。 “那你往后凡事得先让着我!” “好姨才不欺负小孩呢。” 遭遇了多重变故的崔宝菁,本能地渴望正常快乐的生活。扭曲的内心,在这么一群人面前,再变态不起来。 宝菁抿下嘴,低着头不说话。 子茹在一边早看得羡慕不已,原来菁儿是沈将军的外孙女,比她真是幸运和幸福多了。 “今日沈将军夫妇与外孙女得以相认,实乃一大喜事,我要亲自下厨,作几道好菜,与大家庆贺庆贺。” “娘,我们去帮你。” “皇后,我也去帮你。” 连希平都跟着皇后去了,花园里只剩下沈岳飞夫妇陪着菁儿,沈岳飞不只要弥补宝菁,还要把她从恶路上拉回来,慈爱而孩子气地对她道:“菁儿,我们来捉迷藏好不好?” “我们来玩老鹰捉小鸡,菁儿是小鸡,外祖父是老母鸡,外祖母当老鹰。” ……(未完待续) 004 崔宝菁跟着沈岳飞来到沈家,杰伦对他并不友好,心中甚为憎恶她娘杀了他爹一家,若非他在京城,只怕早成为她娘手下的冤魂。(.) 崔宝菁骨子里极自私和好强,看到外祖父和外祖母对杰伦极其宠爱,心里十分嫉妒,而且杰伦不喜欢她,心里便又扭曲上了。可是为了不被关在飘云山庄里,她忍耐下来,希望能找到机会逃走。 汪眉媚带着崔宝菁干了那么多恶事,沈岳飞虽然喜欢小孩,可是理智清醒得很,自然注意到了宝菁反应和压抑。 一日沈岳飞上朝议事之后,去飘云山庄看望福好,与皇后和福好谈及此事,心中有所忧虑,“若是宝菁骨子里的邪恶之气消不下去,恐怕仍会有悲剧发生。” 皇后道:“江山移改,本性难移,要改变一个人极难。这可能会是个极漫长的过程。” 福好和栋轩商量过了,一定要把宝菁拉回来,不能再走原来的路。 福好眉头紧皱,思付着,宝菁真是苦头吃的不够,不能觉悟?得想个法治服她,让她明白才行。 可是宝菁的性格,若是治得不当,会适得其反。子茹和宝菁好,不如去问问子茹。 因为希平把崔子茹和崔宝菁当作最亲近的人,所以他们住在西侧的同一个小院里。 子茹原本性子也恶,经历大劫后,彻底悔悟,对从前的行为后悔不已。一心一意,想协助皇后与无上子把希平治好。和福好也成了好朋友,这才愈加体会到。无缘无故与人为敌,实则是残害自己。 子茹负责照顾希平的生活与起居,皇后给希配了两个宫女,可是希平不喜欢她们。 子茹如今已回归女子的本真。每天只做些女子的活,不时会做些女红。福好来到西院,她正在院中的小亭里绣花。[]希平偏要亲自为她选择了一枝红芙蓉,举在手上,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子茹面前,让子茹照着绣。 看着这幕情景,福好十分感慨,希平骨子里就是这么个人,与谁亲近。便能如此对谁这么痴诚。 子茹无意间抬头看到福好站在院门口,连忙放下针线,离开绣架,向她迎去,“子茹见过长安公主。” 希平听到公主来了。举着花冲她扬了扬,咧嘴一笑,“好姨,花花。” 碰巧今天福好穿了绣满白芙蓉和红芙蓉,红白要间的,看着很是温馨俏丽。希平虽是失智,认得她身上的花与手上的相同,围着她转了几圈,对子茹说道。“茹茹,好姨身上有好多花花。” 他跟着宝菁一样叫她好姨,以获得长辈对孩子的疼爱。 “嗯,好姨身上的花花可漂亮。”子茹笑道。 “我们进屋,我看看你的脸。” 进屋,子茹取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难看的脸来,希平在一边皱着眉道,“好姨,治好茹茹。” “嗯,我在想办法呢。我用珠珍粉、灵芝和千年雪冰炖猪蹄筋制了一种雪花膏,不知有没有效。”福好拿出新制的一种药膏给子茹涂上。 子茹因祸得福,得以天天跟希平在一起,又得到皇后的关照,心中看开了,反而不着急,“慢慢来吧。就是让这些难看的疤痕消下去,再长出来,可是要很长的时间。” 药膏涂在脸上,冰浸浸油腻,却令皮肤舒服,子茹喜悦道,“无上子和皇后治好我和宝菁的伤后,这皮肤因为受过大损,不时会犯一阵痒,这药涂下去,皮肤不痒了。” 希平听说子茹不难受了,高兴地道,“我去屋里拿好吃的,谢谢好姨。” 希平出去,福好与子茹说起宝菁的事,“你可有什么好方法让宝菁醒悟过来?” “公主。我倒是觉得不很难。宝菁现在之所以认我,是因为我们原本是一路人,现在又一起落难,我又关心着她。她和你们从一开始便是敌人。我原来心恶,乃是不知事。而她恶,一是不知世事,二是本性极恶,加上她娘的错误引导。说实话,若是汪眉媚不来偷宝菁,让她一直跟着我,也许一辈子就平静过了。可是,汪眉媚若是再悄悄偷走宝菁,将来宝菁只会更狡猾,更可恶。你们不要枉费心思了。不如把宝菁送回来吧,免得她和杰伦闹得水火不融。” 子茹经历了大爱大劫后,已经看透世事和人心。 “好姨吃香酥桃片。”希平把他最爱的零食端了一大盘出来。福好吃了几片,哄了会他,与子茹告辞,去地宫下找无上子。 栋轩他们正在无上子处,看丹童炼药,见她悉眉苦脸的,猜到为什么。崔宝菁的问题,比她和子茹身上的疤痕还能消除。 “师傅,不能用药物控制吗?”栋轩问无上子。 “可以啊。有一种天真散,可以让人心性由狭窄变得心胸开阔,而渐渐地由恶变善。可是其中的开心草、千年芎和无忧子三味药材不易得,尤其千年芎极其难找。” 福好也想到了这个药方,可是的确也是为药材的事发愁。开心草生于四季如春的山野,千年芎应生于毓秀山,可是这么多年来,福好上山采药从来没有遇见到过,还有无忧子产于东南温润的地方,都是世间少有奇药。 滴珠听了,金家是以怪药为生的,她婆婆手上正好有开心草,便道:“我婆婆手上有开心草,。” 滴珠家有开心草,这真是一大喜事。无上子惊喜道,“你婆婆有开心草?那她说不定可以指引你们找到另两位药。” 小云道:“正好我们可以回幸福园一趟了。” “治希平和宝菁、子茹的事,你们不必太急。我觉得,其实眼前有一事更急。”无上子道。 他说的是出去寻找福好弟弟的事。大成国现在东宫虚空,必须尽快找到太子。 “有时候,找人找物吧,需讲缘份。就象我在太白山上守候多年,明明皇后就在大白山,可是我不曾寻得。皇上也派过不少人东南西北打听公主和太子的下落,可是也寻不得。缘份熟了,公主自己都跑回来。”无上子笑道。 渺然却道,“可是,还是要付出之后,才会有缘熟的可能。” 无上子点点头,郑重道:“你们都筑基了,我炼丹也到了极限。往后的修行,靠你们自己的造化了。现在汪眉媚依然下落不明,这可是件极大的隐患。不如你们一边往北、东北、西北,凡是与北有关的地方,都去打听打听,以尽快找到太子,说不定,中途会打听到汪眉媚的下落。要改变宝菁,只有她的母亲才能。药物只是帮她降伏改变她身体里的恶气,但要改变人品,还需她的母亲和自己。而且,希平的问题,可能要去骊众国打听打听才可能找到真正帮他康复的灵药。” “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吧。”渺然急切道。 “不必太着急。” 皇上朗笑着,从殿外进来,他换了寻常的衣服,看着极为平易近人。 渺然等连忙参跪,皇上挥手道,“此时,我不是君,只是好儿的爹。” “好儿,你竟先跑这里来了?”皇上后边跟着皇后与沈岳飞。 “你们都来了?”福好眼中闪过惊喜。 “你都那么关心宝菁,沈将军更是关心得紧。”皇后笑道。 沈岳飞看看眼前的靓男靓女们,此番还有另一件事情,却不好当孩子们说。 皇上对栋轩道:“轩儿,你们先去别处一会可好?我和福好有点私房话要说。” “轩儿从命。渺然,小云,滴珠,你们跟我去上边的竹林里喝茶吧。”栋轩带着渺然他们离开。 福好诧异,爹有什么机密事要避开栋轩他们呢。 栋轩他们一起,沈岳飞先开口道,“好儿。有一事,我一直未曾与你说过。就是我离开豪州幸福园时,地不平曾委托了我一事。刚才若不是与皇后谈宝菁的事,又谈到你们,谈起做父母的心情,这事我还没着急的。现在看来,不能再拖了。” “到屋里坐下慢慢说。”无上子进屋,从壁后召出美人,上了茶点。大家围坐下来,福好便急切地问,“沈爹,到底什么事呀?” “是关于小云的。” 福好龙目瞪圆。小云不是很好吗? “滴珠的事,你忘记了?” 福好摇摇头,“她现在心性清明了呀。” “那日在二秀山上,不是来了一条妖蛇吗?地不平说,滴珠那时身上的强大的妖气,可能唤醒了镇压在雾海下的巨妖。所以滴珠的事解决了,不代表雾海的事解决了。” “那跟小云有什么关系呢?” “你忘记了?原来你们去雾海时,地不平不允她去,她自己偷跑去的?” 福好点点头,当时真不明白地伯伯为何那样,若说他担心小云,地伯伯不是自私的人,只担小云,不担心别的孩子。 沈将军喝一口香茶,缓缓说道:“他与我说了一段往事。是他二十一年前在雾海的经历,有一次在雾海中寻药,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循着那香味去,找到一片深谷,谷中竟开满白色光艳的花朵,远远看着,随风罢动,象片谷中的白云,他叫不出那花的名字。”(未完待续) 005 “一位女子从花谷那头翩然而来,穿的不是人间的布帛或纱织,她乌发垂地,胳膊上,胸前,挂着如云的花环,腰间也是一袭白云般的花裙,只垂及大腿,脚祼上也戴着小小的花环,整个人看着象朵好看的云花仙子。他正是年青之时,为了修行不曾娶妻,面对这云花般的仙子时,不由心生爱慕,眼神定定地,看呆了过去。” “难怪地伯伯从来不谈小云娘的事,小云也不知道自己的娘是哪里的,原来有这么一段仙缘。“福好听得一对星珠都快蹦出来了,原来地伯伯还有这种美遇呀。 “地不平正自目光痴痴地发神间,那女子到了他面前,突然卸下身上的花环和花衣,露出洁白如玉的身体,上前搂着他主动示欢。地不平心中已动,神智不清地与她在花丛间成了好事,事成之后,那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他昏睡过去。待他醒来,已经到了地仙村附近一带。后来曾寻觅过多次,却未找到那片如云的花谷。次年,他柔情难断,想着到了与那女子相识的周年日,便又往雾海深处,苦苦寻觅,雾海中又传来一阵异香,他欣喜欢地循香而去,又到了那片花谷,只见那女子仍是去年有装扮,只是怀中抱了个婴儿,身上也是穿着一样的云花衣。” “小云是仙子的女儿?”福好忍不住又打断沈岳飞的话,小嘴惊异地张圆开来,一时间合不拢去。 皇上、皇后和无上子都被这故事深深吸引了,听得极其认真。脸上的表情随着故事不断地浮现出惊奇的笑容,似乎极赞叹地不平这段仙丽姻缘。 “那女子见了他。也不说话,只是把孩子放到他手上。地不平明白过来,去年那事后,那女子生下了他们的孩子,拂开孩子云花衣一看,却是个女儿。正当喜悦间,那女子在花谷间,拖着个长长的大白蛇尾,缓缓进了花谷深处。地不平惊得脸色煞白。那女子不是人,是个成精的大白蛇。所以她还不会讲人话。” 沈岳飞讲到此处。所有人的惊喜僵固了,小云是蛇妖的女儿?地不平不要她去雾海,是怕她遇到她母亲? 福好心中一凉,“后来,后来呢。” “地不平当时吓得差点把孩子落在地上,抱头逃走。可是,虎毒不食子。脚步定在地上,足足两个多时辰。看着婴儿纯净美丽的眼睛。地不平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妖邪。心里反而有一种柔柔的喜爱。心中想,那女子虽是蛇精,可是他是人。也许这孩子不全随着她娘,却是随了他呢?若是将来这孩子的蛇尾会现,再处决她不迟。若是她随了他,根本就是个人,草率弄死,那是草菅人命。于是将小云带了回来。后来他每年到周年日时,再往雾海深处,再不曾得到异香的指引。心想,恐怕那蛇精极其灵性,不会作恶,若要作恶,雾海里早出怪事了。 小云从小就聪明可爱,到十岁都没有异样,他便放心下来。可是有次,他带着小云往雾海深处采药,小云莫名其妙地颤栗害怕,一回到地仙村,小云便安稳下来。那以后,再不让小云去雾海深处。” 福好小嘴张得大大的,还没合得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地伯伯怕小云到了雾海深处,会犯毛病,所以不要她去。” “不尽是这样,更怕她会遇到她娘,发生说不清楚的事。小云跟你去雾海时,已经十五岁,跟平常的女孩一样正常,如有异象早该显了。地不平觉得,小云只能跟人类在一起生活,怕她娘遇到她,因为母亲的天性,把小云带走。” “唉……”福好长长地吐口气,心情莫名地复杂,沈爹的意思是说,雾海里的蛇妖与小云她娘有关?小云可是她最纯洁最天真的姐姐。(.好看的小说) “此次外行,我不带她出去。”福好立即决定,一定要保护住小云在人类的生活。 “不只这事。还有一事,地不平希望这次小云来京后,能帮她解决婚姻问题,小云可是快满二十的姑娘了!” 福好挠下头,眉开眼笑地,眉毛眼睛笑成弯弯的小月亮,“沈爹,是想让我在栋轩或渺然间给小云挑个夫婿吧?” “我本想孩子的姻缘熟了,自然会成。可是,刚才经皇后提醒,还是先解决好小云的事放心些。若是小云成了亲,把她定在京城里,以后又有了孩子的话,她便无法再想着跟你们四处跑,自然就不会再遇到她娘。” 福好点点头,这是个好办法,只是得给小云找个彼此喜欢的。小云原来是喜欢渺然,可是现在好象和栋轩也很要好。这事得先向小云摸摸底。 “我明白了,沈爹,待我办好小云的婚事,再出去找我弟弟。”福好看着皇上和皇后。 “先办小云的事。这孩子天真单纯,我喜欢得很,她能成为人类,是难得的造化,可不能让她有天卷与她娘相战的危机里。”皇上道。 是呀,雾海里有妖,小云的娘肯定是其中之一,将来,也许不久之后,便要展开一场战妖行动。福好眉头微皱一下,不只要把小云定在京城里,还不能让她知道她娘的事。 皇后道:“好儿,不只小云,其实栋轩和渺然都该成亲了。” 福好抿紧嘴,不说话。离开豪州时,龚氏可是也把渺然的婚姻大事托负给了她,让她想法在京城帮渺然娶个媳妇。 何以龚氏会把渺然的婚事托负给福好呢?她为渺然的事着急不已,鬼古子便给她出了这个主意,把这个问题交给福好去办。 福好再挠一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我自己年纪小,就忘记了他们都该成婚了。就是滴珠都快十五,可以婚配的了。” 皇上正容道:“你翻年就十三岁,不小了,若是有好的男子,也可以先定姻缘来。” 福好小脸通红,冲皇上翻个白眼,“爹讨厌得很。人家说别人的事,你却往自家人身上扯。” 皇上象小孩一样嘟着嘴道,“我们的好儿总是要长大的嘛。若有中意的,当然要先定下来,免得他跟别人跑了。” 沈岳飞笑着极坦护地道,“皇上说得不错。不过,我们好儿,的确还小的嘛。” 无上子笑道,“你们就别说福好的事了,先让她去办小云的事吧。哈哈哈……我看那小云真该嫁得了。” 福好离开地宫,去上面的竹林找栋轩他们,走一路挠一路的头,不知不觉的,大家怎么都老大老大的了呀,总觉得大家还是小孩的嘛。 竹林里金光灿烂,栋轩、小云和滴珠正在练金蛇阵,滴珠的修为与栋轩和小云相差许多,所以必须勤加练习配合度。 渺然贮立在一边,专心地看着他们练习。灰圆和赤云凫在飘云山庄守护着希平,所以没在这里。 福好隐身飞得高高地,在竹林上方看着他们,暗中观察他们。栋轩和小云已不只手法配合天衣无缝,就是脸上的表情,连眉目间的闪动看着都极默契。 栋轩发现了高处的福好,冲小云递个眼神,两人心领神会,故意向高处发出一片金光,福好飞身避让,知道被发现,只得落下来现出身来,笑嘻嘻地看着栋轩和小云,玩笑道,“你俩个一样的贼精。” 停止练习,大家围上来,小云急切地问,“福好,大人们和你说什么要事?” 福好半笑着,笑眯眯地看着她,认真道,“说怎么把你嫁出去。” 小云轻轻向她拂一下衣袖,脸儿红红地,映得一双黑黑的大眼睛更动人。滴珠却信了,比福好还认真地道,“福好。小云快二十了,已经成老姑娘呢,真得把她嫁出去了。” “哈哈哈。”渺然暴发出山洪般的笑声,连声应合,“我早说小云该出嫁了呢。” 滴珠看一下渺然,又看一栋轩,在他们之间挑选着,眼神落到栋轩身上时,心里莫名其妙地发酸,要是小云喜欢栋轩…… “不是这事吧?”栋轩不相信。 福好笑道,“不是!我们回飘云山庄吧,治好希平才是当前之事。” “就是嘛!”小云松口气下来。她还没想过要嫁人,真是专门谈她的婚事,她觉得极不自在。 飘云山庄里,大家去了希平的院子,他正骑在灰圆身上,和赤云凫赛跑,子茹在一边观看。 “平平,想不想捉迷藏?”福好冲希平笑道。 希平从灰圆身上跳下来,兴奋地拍手,“想。这么多人,玩捉迷藏,一定好玩。” “那你来找我们好不好?必须把我们所有的人都找出来。”福好心怀机谋,她得先找渺然谈谈,可是大家总在一起,没有单独的机会,而且她要和渺然单独相处,栋轩会凑上来的。 “好!茹茹,快拿黑布条蒙着我眼睛。”希平向子茹挥动长长的胳膊。 子茹蒙上他的眼睛,福好道:“大家快藏,子茹负责数数,要数到一百下,平平才可以找哦。” “好。”希平被蒙上双眼,站在亭子外边,高兴地直拍手。 子茹开始数数:“一、二、三……”(未完待续) 006 福好向渺然递个眼神,他明白福好有事找他。[]大家东南西北地散开来,福好和他跑到最后,往无人去的正院跑去,那里是皇后和福好的住处,福好拉着渺然飞快藏到皇后的房间,有几个宫女,见到是她,自然当没看见一般。 两人藏在皇后卧室的百鸟大衣屏后。渺然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为了节约时间,福好开门见山,直接道:“小云该出嫁了,你――” 不待她说出后面的,渺然已经感觉到福好和皇上他们真的是谈过小云的事,连忙笑道:“好事好事,大好事。你没发现小云和栋轩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 渺然答得这么快这么急切,显然已表明了他的态度和想法。 “唔。我还没问过栋轩。你看这事――” 希平没失智前,一定能帮着她办好这事,而且是最佳助手,原来高大和柳叶的事,还是他捅破了那层纸,促成了那桩美缘。希平现在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再帮着她办这事了,所以她便先找渺然,先摸一摸渺然、栋轩和小云之间的倒底是怎么回事,再去找小云谈。 “福好,这事,我给你出个主意。依我之见,栋轩其实喜欢小云,恐怕他自己还未发现。若是你象问我这般问,他肯定会拒绝。不如你找栋轩悄悄说,皇上想给小云找个贵族子弟作丈夫,你就挑几个大臣的儿子,让栋轩帮着参考,他若是喜欢小云。当时不表露出来,回头必能见到他有不安。若是他不喜欢。那再作打算。”渺然给福好出主意。 “你真不考虑一下?原来小云可是很粘你的。”福好嘿嘿直笑。 “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什么,倒是她和栋轩有配合金蛇阵后,彼此之间的接触和关照,比我和她要多得多。她和栋轩之间的情谊是实实在在的,她原来喜欢我,只是少女情怀初开的一种感觉,虚而不实。她现在快二十岁了,再不比原来十三、四岁。”渺然老坎地道。 福好看看他,渺然还是不愿意接受小云。如再把渺然列为人选,恐怕比较费力。不如找栋轩聊聊看。 “我们出去。主动让希平早点找到吧。”福好从衣屏后跑出来,刚在门口处探头探头脑,便被希平发现,得意地在花园下又叫又跳,“我找到好姨了。” 接着渺然现身,希平又是兴奋大叫,“又找到然然了。” 他虽失智,其实还很聪明。知道来皇后屋里捉人。 “哈哈。”希平又看到栋轩在一处石山后露出个躬着后影。上前一把抱着他,将他拖了出来,“轩轩也找到了。” “圆圆。小平……小云、珠珠。”希平将大家从各处揪了出来。 其实大家早跟着他悄悄用隐身术。自己跑来了皇后屋外的小花园,何必让希平找得那么辛苦嘛? 福好嘿嘿摸摸他的头,笑道:“平平好能干。有没有本事再找我们一回?” 希平挑挑乌眉,嘴角勾得高高地直笑,“平平当然敢呢。” “那再来。这一回渺然数数哦。”福好瞅了栋轩一眼,跑到他身边,不停地笑。 子茹从外面追进来,捂着嘴直笑。 “茹茹,你也去藏好!” 渺然帮希平蒙好眼睛,又开始数数,福好拉着栋轩往外面跑去,跑进东面的客院,栋轩和渺然他们来飘云山庄便住在这里。 两人钻进栋轩的屋里,藏到他一张书案下,坐在地上,福好悄声道:“你信不信,行前爹他们真的在谈小云的事?” 栋轩怔了怔,却点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子十七八岁还未婚配已是老姑娘了。何况小云快二十了。” “沈爹给皇上爹说,要给小云找个贵族公子。可是我记得原来小云很喜欢跟在渺然屁股后面,你说这个怎么办好?”福好一幅相商的口气,采用了渺然的诈术。 栋轩笑了笑,“那就给她物色一个吧。” 似乎他对小云的婚事不感兴趣。福好玩笑道,“要是你和渺然之间能有个娶了小云,我这心里就更舒服。若是小云以后嫁给别人,唉,我们中间要多个外人出来,我这心里想着就别扭。” “你有给渺然说过吗?”栋轩问。 “说过,可是还没说完,他就挡回来了。说小云嫁个贵族子弟才会幸福,别考虑他,不然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出家。” 唔。栋轩明白渺然从来都不喜欢小云的,而渺然是他为福好考虑的人选。为了福好的幸福,就是有人要搓合小云和渺然,他也不会同意。 “皇上列了哪些人选?” “唉,一个是莫大人的儿子,一个是郭将军的儿子,还有个是中州侯的儿,还有一个是你,哈哈哈哈……”福好略略改变了一下渺然的计策。 栋轩淡淡一笑,把他列为人选,他觉得也不奇怪,因为他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只是他男儿身女儿心,一直不愿娶妻。便道:“妹妹,你不是不知道哥哥的情况,你让我娶几个女人,让几个女人围着我,你让哥哥怎么活得出来?” “有什么活不出来?你娶妻生子是幸福的事,怎么活不出来呢。”福好可不明白栋轩心中的别扭。 “唉。前世我是女子呀。你忘记了。我最初变成男子时,什么都不习惯,上趟茅厕回来,都要调释心理大半天。”栋轩毫不隐瞒他的烦恼,只有和福好说,心里会舒服些。 真是的,我怎么忽略了这个。福好心中懊悔不已,是呀,栋轩前世是个女子,这一世还记着前世许多事,有时内心还是女子。真是忽略了,栋轩这个问题,跟小云的婚事一样迫在眉睫。 “我们出去吧。我听到院子外面有脚步声了,一定是聪明的平平又找来了。”福好觉得应再好好思虑一下,找到一个万全之计。 栋轩拉着她,关切地问了一句,“若是希平永远这样,不得好了,你怎么办?” 福好脸一红,“什么怎么办?我不是好好的吗?关键是平平要过得快乐幸福,我才能安心。” 院子外面传来渺然故意的咳嗽声,平平捉住了他,福好和栋轩跑出去就被希平拉着,其实大家又都故意追到这边来让平平发现的。 晚上,福好来到东院,小云和滴珠住在这里,两人在小云的屋里正在研究绣花。 “滴珠,你在走廊外看着人,我和小云说几句话。”和小云必须正面谈这事了。 滴珠笑着跑了出去。 “小云,你有没有想过该嫁人了?”福好握着她的手,坐在梨花榻上认真地道。 小云粉面羞红,嗔道:“你还说真的?” 福好诚恳地道:“我说的是真的,不只地伯伯担心你的婚事,沈爹和皇上都很关系。都是我拖着你们,成天跟着我,还象孩子一样,把你的大事给误了,是我对不起你。” “这个不怪你,是自己的姻缘没来。”小云虽然单纯,毕竟再不是几年前那个冒失的小姑娘。 “小云,有没有喜欢的人?若是有,告诉我,我会让皇上爹赐婚的。”福好试探道。 小云连忙摇手,“不要皇上赐婚。那样最不好。” “为什么?帮你得到喜欢的人,还不好?”福好不解地看着她。 “男女婚嫁虽然是可以媒妁之言,父母相间相约,更可以皇上赐婚。可是你忘了,那年我们在二秀山上,为希平和紫玲的事,大家对那种婚配法极不满意?” 福好点点头,“当然两情相愿最好。要不你告诉我,你对谁中意,我去帮你打探,保证不泄露你喜欢他的事。” 小云脸红得紫一阵青一阵,这怎么说得出口? “喜欢渺然?” 小云连忙摇手,“我看渺然最喜欢的是你,一直在等你长大呢。” 小云率直,还是有说话不转弯的时候。弄得福好脸又一红,“说你,你却说到我身上。我才十二岁呢。” “公主生下来就订下附马,不是常有的嘛?十二岁嫁出去的也很多。你可别错过了渺然。” 小云的话令福好吃惊,如今提到渺然,她竟这么淡定? “我看你和栋轩配合金蛇阵时,你俩好有默契,又是一对天生的璧人。要是你也喜欢栋轩哥哥就好了,那可就是我嫂嫂。”福好似无意般说出人家的秘密,其实栋轩哪有说他喜欢小云。 小云水汪汪的大眼睛掠过一丝喜悦和光亮,栋轩给福好说喜欢她?心里剧跳起来,有点不敢相信。 “我跟他说皇上爹想把小云配个贵族公子,列了莫大人、郭将军和中州候的公子,他就跳起来了,说小云跟他们哪里会幸福的嘛?他还说,小云肯定不会喜欢他们,可别害了小云唔。” 小云低下头,漂亮的尖下巴快藏进衣襟里了,两只手指扣来绕来的,不出声。 “你也喜欢他?”福好惊喜地低叫一声,握着她的手,兴奋道,“以后你和我是一家人了?” 小云咬着嘴唇,羞得说不出话。 看来小云真的喜欢栋轩?摸清小云的心事,毫不费力。可是栋轩那头怎么进行呢?(未完待续) 007 栋轩的问题 “我先回屋和娘商量一下,这事你暂莫告诉滴珠,自己知道就行了。你知道,栋轩的哥哥是西伯侯,他爹不在世了,长兄如父,你又不愿意让我皇上爹赐婚,这事还需尊重西伯侯爷。” 小云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幸福和快乐。她起身要送福好,福好按着她,看着榻上的绣架,绣的一幅花开富贵图,建议道:“你别送我了。抓紧时间,赶快绣些鸳鸯、并蒂莲什么的。虽然到时我娘和爹会赐你嫁妆,可是你亲手绣一套,结婚上用上,那不同的唔。” 小云两眼一亮,惊喜地点点头。 栋轩这小子的心理毛病怎么治呢?或许成了亲,就能治得好吧。福好略有忧忡地出了屋里,走廊上滴珠勾着她的腰,“我送你吧。” 滴珠虽在外面望风,其实已经把屋里的话偷听了。滴珠陪着福好出了东院,福好却没往正院去,心里为栋轩的事发闷,“你陪我去花园坐坐。” 两人搂腰搭背,走到偏角的一片荷池边坐下。大冬天了,池里荷叶枯得连秃杆都快没了。福好难受得叹了声气,若是换作她是栋轩的处境,那心境其实会一样的,她怎么就一直忽略啊这么大个问题呢? “怎么?你给小云和栋轩做好事,反而心情不烦郁?是不是想起希平的事了?”滴珠体贴在问。 福好摇摇头,看看已经是清丽绝尘的滴珠,一尘不染的容颜令她心里变得舒服许多,轻轻摸着她粉滑的脸。笑道:“滴珠,你生得好美唔。” 滴珠拿下她的手。啐了一口,“快说,你为什么叹气?珠儿姐姐欠你许多,若是能为你分担,下地狱都不怕。” 栋轩的事,她又如何能与人言?因为不能言,福好越发愁起来,总不可能栋轩真的一辈子都不娶妻吧? “好妹,你告诉姐姐。也许姐姐能帮你出主意。” “这事妹妹真不好说得。”福好只能坦言相告。 “你告诉我,若是我不能为你分担。就当我今晚没问过,你也从未和我说过。”滴珠握着她的手,真挚地道。 福好看着她幽美动人的目光,清纯得没有一丝杂质,她虽曾沦为妖物,可是醒来那一句,“福好,我从来不曾想过要害你”。令福好温暖感动一生。她们之间有纯洁的友谊。就是她落到滴珠手上时,她婆婆还设法把她送到了文真侯手上,若非如此。她不会见到那么可亲可爱的舅舅。 “你说世上有没有这样一种男人,他虽然满身男儿气概,却有一颗女儿般的心?”福好与她商讨道。 滴珠微皱一双乌黑的弯叶眉,还未满十五岁,极老沉地点点头,“不是也有女儿身男儿心的吗?男儿身女儿心应该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如果会影响到他结婚的心理呢?” 福好前世经历过婚姻,前期幸福,后期却是极其失败的,在男欢女爱上的问题上,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发表高见。 滴珠眉头拧成一个结,看着福好,思虑了一会,极成熟地道:“我虽未经婚姻之事,却见过村里娶妻嫁女之事,也见过小夫妻从陌生的男女,成亲后变成恩爱夫妻,还听说过男欢女爱是合乎天道人伦的事。若是他心理有问题了,自然得让他喜欢上一个女子,让那女子帮他消除掉,不就行了?” 唉,福好有种直觉,小云太单纯,恐怕帮助不了栋轩。 “你说的是栋轩吧?”滴珠认真的问,“有次我无意间听到你们说起什么前世……” 福好一把捂着她的嘴,眼珠都要蹦出来了,“你听错了。” 滴珠拿开她的手,正颜道:“你不想帮栋轩了?” 福好泄气下来。(.无弹窗广告) “我能理解栋轩。他今世的骨子里是个很阳刚气的男人,但前世的阴影太重,那不表示他不喜欢女人,也不是他不能做男人。” 滴珠表情平淡,这话却震惊了福好。滴珠不只偷听了她和栋轩的秘密,似乎对男女之间懂的不少。福好看着她清泓般的眸子,突然有点怀疑,她是不是也重生过? “我们越国的女孩儿,从小就要接受男女教育的,从小女孩儿要知道自己和男孩儿的不同,却又不能过早地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我和你们不同,我只有今生。”滴珠感受到她的疑惑,解释道。 哦。福好看着她,却不知如何解释前世今生的事好。滴珠体贴地道,“你不必担心我会告诉别人。每个人都有前世,只是你们知道前世的事,我不知道而已。知道前世的事,一点都不好,就象栋轩,前世的事成为今生的负累。不过,我愿意帮助你们。” “你怎么帮助我们呢?”福好相信滴珠会保密,可是不敢相信她真的有办法。 “你信不信,其实我和小云一样,我也很喜欢栋轩。”滴珠大方地披露心声。 福好咧嘴一笑,握着她的手,好勇敢的女孩。 “而且我敢断定,栋轩也喜欢我和小云,但小云可能不会乐意我们三人共存,而我又是越国人,一个平民家的女儿,配不上栋轩公子的。不过,我愿帮助栋轩幸福。” 滴珠反握着福好的手。福好注视着她,觉得她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子,又美又神圣。 “谢谢滴珠姐姐。”福好除了感动就是感慨,别的,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只要让栋轩当一回男人,冲破心中的障碍就好了。”滴珠的话再次令福好震惊,滴珠实在太有才太有魄力了。 “而这个女人,千万不能找外面的人。让我去吧。” 滴珠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福好粉红的小嘴已经张圆得合不拢。 “如果你想让栋轩幸福,就让我试一试。我不会向栋轩要名份的。如果你觉得小云能,就让小云去,可是小云太单纯,有时脑子不转弯,知道你们前世的事,恐怕包不住,而且她未必就应付得过来。” 天冷冷的,福好却全身发热,心里热烘烘的。不只被滴珠震惊,还被她深深感动,她连主动牺牲的办法都想得出来。不过福好不会赞同她这个办法。 “珠儿姐姐,我不知说什么了。” “好妹,相信我,若是这事我办不好,我当即就回越国。” “让我再想一想吧。” 滴珠不再说话,福好托着腮思索了好一阵,拿了主意,“这事,我与栋轩再谈谈,再说吧。” “需要我时,尽管吩咐。” …… 两日后,沈府后的树林里,福好和栋轩坐在猫耳洞里,再次秘密谈及栋轩的问题。 “哥,今世你是不是也没有喜欢女人的感觉?” “说不出来,其实有时我看到小云和滴珠,会有种错觉,觉得她们永远陪在我身边多好。可是想到要尽男女之事,我就浑身难受。” “那我让爹把小云许给别人吧。” 栋轩明目欲裂,“她会不幸福!” 到了这个年纪,栋轩也不避讳这个问题了。只是他真是翻不过心理上那道沟。 “你别老想着前世的事了。前世都结束了。现在,你是男人,做的言行和思想都是男人,没有什么的!”福好着急地道。 栋轩考虑了两天,心里一直在努力作个决定,娶了小云,可是想到洞房时,就退缩,心里怪怪的,总觉得自己还是女孩。 “我其实真的想娶了小云,可是我又怕……” 栋轩能说出这话,那就表示他有男人的愿望。福好舒口气,认真地:“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爹要急着让小云成亲?” “我就是奇怪呀,上好好的,怎么突然大家为她着急了?我都还没准备好呢。”栋轩脸红红地道。 “因为她的出生很特别,不只是沈爹想让小云赶快成亲,更是地伯伯的意思,让她结了婚住在京城,最好能怀上孩子,不要跟我出去寻找太子……” 福好把小云的出生与栋轩道了,栋轩没有惊诧,却是嘿嘿地怪笑起来,“她跟我倒是一样的不正常货色。冲着这,我拼了,我娶!” 福好想滴珠说的也有道理,他只要敢娶,和女人圆过房后,便没事了。可是滴珠也喜欢栋轩,怎么办呢?不能太不公平。福好小声道:“滴珠怎么办?” “我把滴珠当小妹妹。而且她还小这事不必着急。”栋轩对小云的情感要深得多,毕竟金蛇阵在滴珠之前,有好几年了。他觉得自己把滴珠当成的小妹妹。对小云倒真是男人喜欢女人般的喜欢,再说,他可不愿意让小云再去缠渺然,渺然不管未来会娶谁,都得等到福好作了选择之后。 “哥哥。恭喜你。” 栋轩很勇敢,愿意挑战自己的心理问题,令福好的困惑烟消云散,既然他俩都有情意,这事就趁热打铁赶快办。 渺然知道喜讯后,对福好说了一句:“栋轩这小子没扭捏,这么痛快?难得,难得。真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福好白他一眼,“下一个就是你。” “我说过,我要出家修行的。你可别破坏我的理想。”渺然避开这个问题。大家也知道,他是最强求不得的一个人。(未完待续) 008 成亲 皇上和皇后商量后,还是下了圣旨为栋轩和小云赐婚,以免去媒妁之繁琐,把城南的原来孙云峰住过的府第赐给了栋轩,有皇上和沈将军操心,又下旨将西伯侯爷请进了京,为弟弟主持婚礼。(.好看的小说) 西伯侯爷一直为栋轩的婚事操心,心事得以了却,也不要栋轩操心半点,和沈岳飞把婚事安排布置得妥贴,从粉饰新房到成亲前一天,只半个月就打点好了,原来的孙将军府挂上了左将军府的辉煌扁额。 滴珠、福好和子茹忙着帮小云赶制嫁衣,几个姑娘心灵手巧,只半个月,就制作好了出嫁时的全套行当。 十一月初二,便是小云出嫁的日子。 这天天公作美,天气小晴。左将军府从六更起,欢快的喇叭琐呐就吹破了天。 一早,皇上率文武百官都来祝贺了,辰时,皇后带着希平和子茹都来了。福好他们则是昨晚就住在左将军府里。 大门外站了两排宫廷乐师,抱着各式乐器,吹弄得极卖力。 赵氏带着宝菁和杰伦乘坐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城东外往西城赶。宝菁穿着一身粉红的小狐皮衣,头上戴着好看的珠缀,使用福好制的药膏后,脸上的皮肤好了一些,但仍蒙着一方好看的粉色面巾,看着神秘而高贵。 杰伦穿一般浅黑的裘皮长衣,显得俊美不俗。 在赵氏的耐性调解下,杰伦对宝菁的态度改变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好姨说过,“杰伦,你不能把宝菁逼得走回头的路,那样的话。你会造就一个恶人,比她还可恶。” 赵氏的马车开到左将军府时,虽然府里热闹非常。有诸多大臣帮忙,秩序极好,迎宾纳礼都井井有条。沈强打住马车,左将军府的两个新仆,连忙上来接车,渺然和福好、滴珠跟着从大门里迎了出来。 一个仆人打起暗红中带金光的锦绣帘子,杰伦先下了马车。赵氏牵着宝菁随后,杰伦温柔地拉着宝菁的手,“来,哥哥牵你,小心。别踩虚了踏步。” 福好甚是安慰,杰伦是她前世的儿子,要改变他的思想,并不难。他是个听话的孩子,教他放下私怨,看到他对宝菁这么照顾,心中略感放心。 崔宝菁在赵氏的调教变得乖顺许多,对杰伦不象起初那样好强,身知自己是罪人的女儿。没了修为,又面容难看,要想过得舒心些,便得圆滑。 见到福好,恭敬地行个福礼,甜甜地叫一声。“好姑妈。”这个称呼是跟着杰伦叫的,若顺崔有威论辈份,她和福好是平辈。 “菁儿。”福好冲宝菁发出爽朗的笑声,表示极喜欢她,牵着她的左手,又向杰伦伸出右手,“来,跟姑妈进里面去观礼。” 杰伦深得大家的喜爱,却内敛不显,一派沉着,以免招宝菁嫉妒。 从前院到后院已经摆好上百桌酒席。已有不少宾客就座,等待新人行礼。 宝菁的眼角四处挂了挂,经过几个月的准备,她已经攒了一笔银票,今天是逃跑的大好机会。她总觉得,娘没死的话,一定还在京城附近,治好伤就会设法来找她,带她离开。 皇上、沈岳飞、西伯候爷以及福好他们坐的桌子,全在宽阔的大厅里。 皇上是上宾,西伯侯是主人,渺然他们也算作了主人。 希平和子茹已经坐在了右边的一方条桌后。 “菁儿。”希平站起来冲她手舞足蹈,子茹也向她伸出手,好久不见宝菁又恢复了往日的高贵。子茹心中仍有一丝羡慕,皇后待她如亲侄女,可是宝菁却是有亲外祖的呵护和疼爱,这种感觉极不同的。 “好姑妈。我可以挨着我姐坐吗?” 宝菁已经学习了隐忍,表现得极听话极乖巧。福好放开她的手,温和地看着她,“今天栋轩叔叔成亲,我们要吃喝玩乐得开心些。” “嗯。”宝菁象只小鸟一样飞到子茹面前,挨她坐下,抬起一双星辉闪烁的目光看着子茹,“姐,你的脸可好些了?” 子茹低下头,侧着脸,略拉开一角面巾,宝菁看了看,欣喜道:“不象原来疤痕重叠了,感觉疤痕薄了许多。好姑妈的珍珠灵芝膏真是管用。” 子茹轻轻揭开宝菁面上的一角面巾,瞅了瞅,点点头,“你年纪小,恢复能强,比我恢复得快。” “希望我们早点恢复。”宝菁由衷地道。 廖希平拿起桌上的一块红豆糕放到宝菁面前,象哥哥一样看着她,“菁儿吃。” 宝菁却斯文地摇摇手,认真地对他道:“平平,今天轩叔叔成亲,你要乖,别显得太贪吃,让人笑话我们没有教养,给好姑妈还有我外祖父丢了脸。” 廖希平连忙把红豆糕放回玉盘里,坐得端端正正的,严肃道:“平平最乖。” 子茹笑道,“菁儿懂事了,学得如此淑仪,将来一定大有前程。” 赵氏进来,在对面的一张桌子坐下,见得此景,心中生出些安慰。菁儿知道懂礼了,无论她是装的还是真的,这都是极难得的事。 大厅里的座位俱已落座,最重要的人都到齐了。门外宫廷里专施典仪的六品礼傧,在门外喝了一声,“吉时到。放礼炮。” 门外的声乐暂停,大门外早架好八个放礼炮的铳子,“蓬蓬”地,八朵大焰花高高地冲向天空,为京城更添了几分闹热。 “请新人上堂。” 渺然领着一帮少年拥着栋轩在前,手上的大红绸牵着后边的新娘,福好、滴珠陪着头戴红盖头的小云在后,在后边是一群宫娥少女。灰圆和赤云凫跟在最后。 “一拜天地……” 前堂的大厅里,隆重地举行着仪式。正院与后院间有一片大花园,酒席摆至正院中庭。十余桌女宾跟着西北侯的三位侧夫人坐在正院的中庭里,女人们都静静地听着前面的闹热,半刻钟后,听到前面传来:“礼成……” 有人小声道,“左将军夫人,要进来了。” 不一会,福好、滴珠及两个老女官,率着一群宫娥把新娘领进正院,送至新房,小云端坐在宽大的喜床上,女客们嬉笑着跑进新房,抓起桌上的枣子、桂园、花生等吉祥物,轻轻地往新娘扔,嘴里说着吉祥的话,“祝新娘早得贵子。” “夫妻百年好合。” “福禄寿禧绵延不断。” 让一帮女客闹过后,女官怕闹得过火,便将她请了出去,西伯侯二夫人进来对福好道,“公主,请坐上席。” 大夫人在前堂陪着皇后与沈将军夫人,所以后堂由二夫人为首待客。 福好笑道,“大嫂莫客气,大喜的日子到处都摆有吃的。我们在前堂有座位。你和几个嫂嫂只管招待好女客,我们要陪着小云说会话。不然,她一人在这寂寞得很。” 西侯大夫人看一眼新娘,柔声道:“弟妹,嫂先给你弄点吃的来,你想吃点什么?” 小云羞答答地应声,“谢谢大嫂。小云若是想吃了,让福好和滴珠去拿就是。” “弟妹,不可以直呼公主名讳。虽然你们几个真是要好,可是让宾客听见,会笑我们不懂尊卑。” 小云低着头不出声,看着脚上的绣花鞋。 福好连忙把大嫂推出去,笑呵呵地道,“嫂嫂你快去招待好女客们,这里有我,有我就行了。” “小云福好气真好,有公主为你操心。”大嫂举起衣袖掩着嘴吃吃笑两声,便莲步轻移出去招呼客人了。 福好把女官叫到外间,坐到一张凳子上,看着满屋喜洋洋的,到处都覆盖上了一层锦绣花织的红色,松口气,对滴珠道,“你也坐下来吧,我们陪小云说会话,免得她晚上紧张。” 滴珠抿下嘴,暗暗一笑,其实福好是教小云晚上对栋轩如何主动。 “好妹,有你们我真幸福。” “小云,小平已经给地伯伯传过信了,早上收到地伯伯的回信,他可是希望你和栋轩早点生个孩子,他好当祖父。” 小云羞答答地点点头,若非红盖头遮着脸,此时露出脸来,一定跟屋里的喜色一样通红。 “这几天,女官教你的洞房之事,你都学会了吧?”福好极认真地问。 为了能让小云帮助栋轩翻过心坎,福好动员了宫里的女官,专门教了小云三天如何伺夫。 小云羞得那个头快勾到腰间了。滴珠捂着嘴忍着笑出声,男欢女爱正常事,怎么小云会害羞得这么厉害。 可是福好还是不放心,若是今夜洞房不成功,栋轩会留下更深的心灵障碍,因此今晚必须成功地消除他前世的阴影。 “滴珠,你看着外面,我和小云有密话要讲。” 福好着急得很,前世碧韵不幸福,还被汪眉媚占了身子,今世,她一定要看到栋轩幸福。 “小云,你和栋轩都没有洞房的经验,所以你们都会极害羞,若是到时两人都羞作一般,那极麻烦。洞房之事,女人害羞天经地仪,若是男人害羞会造成心理问题,所以你……”(未完待续) 009 想逃? 福好前世经历过人道,今世还是个小姑娘,再往后说不下去了,已经满脸通红地羞死了。 滴珠在洞门处掩嘴,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走过来在福好耳边悄语几句。福好摆摆手,直摇头,滴珠的手段太不合乎正道。 “知道了。”小云声音小得象蚊子一样。心里心然明白了,可是小云被福好这么一说,弄得紧张得手儿发冰。 福好摸摸她冰冷的手,心中跟紧张起来了。小云现在都这么紧张,真到洞房时,怎么办?她前世经过洞房夜,虽然出嫁前,也有老嬷教过,但其实,初夜之时,的确很紧张。 滴珠拉着福好跑到一角,叽叽咕咕一阵,福好眉头一皱,想了想,为了栋轩的幸福,就小小的邪恶一次吧,于是点了点头,看着滴珠,滴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笑了笑。 福好瞪圆龙目,滴珠早就备好了,坏丫头,不过没骂出来,怕惊动小云。 “福好,你们别走,陪我,我好怕。”小云一紧张上了,就松驰不下来。 滴珠得意地看看福好,怎么样? 福好冲她吐下舌头,眨眨眼,你厉害! “公主,我去让人弄些吃的进来。可别饿着新娘子了。”滴珠嘿嘿地跑出去。 福好陪着小云,和她聊小时候的事,帮她放松。聊到原来用镜毓造火精珠的事,小云好了许多,手心一片汗湿,笑道:“你那时胆子真大。吓得我没差点呆过去。不过你那火精珠。也太趣了,后来竟然跑进圣椅里。变作你的修炼之力,让你会飞起来。” “小云。嫁人了,虽然栋轩性子好,是个体恤女子的男人。可是无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可得尽快把肚子鼓起来,给栋轩争个脸。”福好不自觉地又把话题拐到这上面,她着急呀,巴不得小云洞房之后。一击即中,下个月就怀上孩子。那样才能让小云留在京城,她才能离京寻弟。 小云又羞得手发抖,好在滴珠很快领着几个宫娥带了许多食物进来,摆了一桌。 “来吃点东西。”福好向宫娥挥挥手,她们赶快出去,福好一把揭开小云的盖头,“搭着这个怎么吃啊?来,吃些东西。我帮你再盖上。” “可以吗?”小云可是听说了。盖头只能夫君来揭,不然不吉利。一只手死死按着盖头,不让福好揭。 “这样吧。不揭下来,把它卷起来,把眼睛和嘴露出来,这样就不算揭了吧。”福好卷起前面的盖头,小心地翻到头顶上。 小云一大早就被喜车拉出去,巡了一圈京城,早上本没吃什么,折腾了一上午,已经很饿,下了喜床,拿起筷子,看满桌的菜几乎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边吃边谢滴珠。 三个姑娘象平日在一起一样,边吃边叨话,小云得以彻底放松下来。吃罢饭,福好让滴珠陪着小云,她去外面查看。 左将军府内西面的戏台上,进行着各类表演,一些女宾先下了席,从在戏台下看戏赏乐,男宾大多还在前堂闹酒。 前堂大厅外闹得十分厉害,大厅内吃得十分安静。皇上看到福好出来,叫过她来:“好儿,爹先回宫了,你留下来给栋轩他们闹热闹热吧。” 皇后叫过子茹,“我也先走了,你跟我一道,还是与福好一路?” 子茹当然想跟福好一路,到晚上和大家闹洞房,在皇后的帮助下,她越来越自由。便道:“我想跟公主一路,晚上看看闹洞房。” 她翻年就满十五岁,也到了适嫁之时。皇上哈哈笑道,“准奏。不过,子茹,你可得听福好的话,明日跟福好一同回去。” “奴婢遵旨。(.无弹窗广告)”子茹得到允许,十分高兴,看一眼在一边沉浸在吃中的希平,“那平平呢?” 皇后道,“你好好照顾他。你们都在左将军府玩,他自然不会先随我回去的。” 希平扔下手上的食物,纵身一跳,落到皇上面前,满嘴油渍地道,“皇上爹要走了?别走啊,晚些闹新娘。” 皇后捂着嘴直笑,笑着逗他,“你知道怎么闹新娘?” 希平神秘地摇摇头,“我不告诉你们,秘密,这是秘密。” “哈哈。好吧平平就留下来,跟福好一起实施你的秘密,不过明天回宫,可得告诉朕你的秘密哟。”皇上摸摸他的头,疼爱道。 希平点点头,“明天平平告诉皇上爹秘密。” 崔宝菁见大家都要留下,便看着邻桌的赵氏,眼神里满是渴求。 沈岳飞笑道,“菁儿想跟好姑妈一起,晚上看闹新人?” 宝菁点点头。福好拉着她的手道,“让菁儿和杰伦都留下来吧,我们晚上住在左将府的客院。” 西北侯大夫人,也在一边竭诚相留,“就让孩子们留下来玩吧。” 宝菁连忙温顺地偎紧福好,沈岳飞点头同意了,“好儿,明天你记得把菁儿和杰伦给我送回家。” “是。”福好高兴地答应了,一只手牵着宝菁,一只手拉着杰伦,问希平,“平平吃好没有?” “平平吃好了。” “跟我去后面看新娘。” 灰圆是要跟着皇后的,她走,它也跟着走。赤云凫是要跟着福好的,虽不懂闹新房是什么意思,却跟着渺然,好奇地看着人类的事。 小云吃了些食物,漱了口,盖好盖头,又端坐在喜床上。现在不能闹洞房,希平觉得没趣,拉着宝菁和杰伦道,“我们去看戏。” 福好吩咐子茹照顾好他们,她和滴珠留在新房里陪小云。 子茹带着希平他们在戏台前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宝菁觉得机会来了。戏台上的小丑不断地翻跟头,希平看得极其开心,不时拍手叫好。 喝了一会茶,宝菁叫道:“姐,我想上茅厕。” “杰伦,你陪着希平,我带宝菁去旁边一会。” 离开热闹处,宝菁拉着子茹往一偏僻角走去,子茹一震,宝菁要干嘛,她想逃跑?停上脚步,紧张地看看四周,小声道:“你要做什么?” 宝菁拖着她藏在一方假山后,哭着央求:“姐,我们逃走吧,我想娘,我真的好想娘,我要去找她。” “你别傻了。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既没本事,也没修为,又没钱,能够怎么?”子茹劝说她打消这个念头,“你在沈府不好吗?过的是大小姐的生活,而且福好、皇后尽心尽力帮我们治脸,你还不知足?” 子茹喜欢廖希平,她不愿意逃跑,这在宝菁的预计之内。扑通一声跪在子茹面前,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姐。你知道你爱廖希平,所以你不愿意离开他。那你让我走,好不好?我真的想我娘,不知她在外面,是不是受了伤,没人照顾,或者没钱,会又冷又饿,又满身是伤。只要想到娘悲惨的样子,菁儿就吃不好,睡不香。我只是想给娘送点钱去。” 宝菁把逃跑的钱都准备好了。子茹不得不佩服小小的宝菁,可是子茹更明白,即使宝菁有钱,出去的日子,没有朋友,没有家,她们又丑成这个样子,出去绝对不会好过。 “菁儿,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个样子,在外面会很吓人,会很招人厌,若是有人知道我们是罪人,我们在外面会活得很难,甚至会被人打死的。姐姐不能看着你出去吃苦头。跟我回去,和平平一起看戏听曲。” 子茹拉着她,跑出假山,如今宝菁的力气比她小许多,奈何不过子茹,没有子茹的帮助,宝菁自己也逃不出去的,只得忍气吞声,跟她回到戏台前,心里却千呼万唤,“娘,你在哪里,怎么不来找菁儿?” 汪眉媚在哪? 几月前大战后,被福好的火雷雨烧得象块焦炭似的,当时想逃走,挨了渺然一掌,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就在要掩埋她的时候,她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平躺在黑漆漆的棺里,逃进了乾坤境。 她受的伤极重,被化去一身修为,失去美貌,而且连身子都变得佝偻。若不是想到,还要菁儿,她几乎再活不下去。 现代人不是万能之神,作为现代人的灵魂,这一败可谓极大的打击,她不怕重新修炼,最悲痛的是身子变得那么难看,满身的伤痕比哈蟆还要难看,尤其伤了骨头,连背都再直不起。 即使乾坤境里有神奇的药材,但要想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她没有那个信心。乾坤境里放有大量的金银珠宝,可是它们只能带给她饱暖的感觉,再唤不起她的骄傲。 暗中在皇宫查了几次,没有发现菁儿的下落,只能每日躲在乾坤境里疗伤。乾坤境里有神药,养了几月伤,伤势早癒,只是丑陋的模样和身形,却不能在彻底恢复。 经过几个月的调整,她绝望的心,死灰复燃,“我有乾坤境,我怕什么?我能在短短三年多里从一个毫无修为人平常人成为筑基士,我怕什么?” 只要能再次筑基,甚至炼出更高级的药,进入真丹期,天下依然是汪眉媚的。她不信林福好能在短短几年突破筑基,进入真丹期。(未完待续) 010 吃嘴 ps:停电,才来,狂晕。(.) ————————————————————— 月色下,左将军府的新房里一片喝闹声。 一干王孙贵族子弟烂醉后,在新房里要新郎新娘当众喝了交杯酒不算,还非要新郎当众人面亲一亲新娘的嘴。 栋轩一身喜服,胸挂大红绸花,头戴新郎倌帽,满胸酒晕,在闹麻麻的叫喝声中,弯腰捧着新娘的头,微微卷起一角盖头,俯身一吻。 “哦……”新房里响起公子们的掌声。 渺然挺身而出,推着他们往外走,“各位,新房闹过了,我们出去了。” 公子们在渺然的驱逐下,摇摇窜窜地散去,渺然看一下旁边的福好和滴珠,出去帮着送客了。 “快点收拾,好让新人进入吉时。”福好连忙吩咐女官和几个宫娥。 四个宫娥麻利地收拾了喜床,将新娘扶回喜床边坐好。 女官嬷嬷轻声唱礼:“洞房吉时。”然后向宫娥们招招手,退出卧室,到外间站成两排。 福好和滴珠放下洞门珠帘,到外面对女官嬷嬷道:“你们全部到走廊上去。” “公主,我们在外面,离得太远,若是将军和夫人有吩咐,不方便。”女官道。 滴珠不悦道:“公主叫你们出去,还不快点出去?” 女官连忙带着宫娥出了外间,在走廊上笔直地站成一排。 “哥。外面的人我都叫出去了。你和小云快点休息吧。我祝你们百年合好,早得贵子。”福好又进去特地给栋轩报了个信。免得他以为外间有人放不开。 栋轩喝了不少酒以壮胆,刚才被闹了房,心里紧张得要死,听说外间无人了。心里略轻松一点。 福好鼓励地看他一眼,点点头,才转身出去。(.无弹窗广告)并关上了外间的门,和滴珠守在外面。 花烛下,栋轩取下胸前的大红花,摘下帽子,放在旁边的几柜上,深吸一口气,怕小云感觉到他的紧张。 “轩。”小云下午被滴珠教了许多伺夫之道。为了帮丈夫缓解紧张,她轻轻唤了他一声。栋轩坐到她身边,紧张得手直抖,看着她搭着头,满头珠饰。这头一定很沉。拿起枕边的金挑杆,颤声道:“夫人,我帮你揭盖头。” “人家等了一天呢。”小云娇羞地道。 栋轩咬咬牙,猛地挑开盖头,露出新娘千娇百媚的脸来。小云双手取下盖头,柔情地看着他。 “我帮你摘凤冠。”栋轩紧张地帮她取下沉沉的凤冠,小云舒口气,“这凤冠好沉。” 栋轩把凤冠放到桌上,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艳光四射,满脸春意的女人。全身热烘烘的,似要热血沸涨。 “夫人,你好美。” “你坐下。”小云看他发呆,上前拉着他坐到身边,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上,栋轩触到女人的胸,吓得要缩回手,小云温情脉脉地看着他,“轩,你好英武。” 这是滴珠教她的,要赞扬男人的气慨,以鼓励他。 栋轩一怔,难道我平常有女儿态?心中一乱,怎么办? 小云如花的唇缓缓靠近他的面前,轻唤一声,“轩。” “嗯。云儿。” 东轩应了一声,小云的红唇已经贴上来。先前两人当众亲了一下嘴,只是象鸡啄米一样,那是应付闹房的客人。 此时不同,栋轩全身一麻,来不及思索前世今生不同身份的区别,被小云吻得定住了。 小云柔软的身体已经偎进他的怀里,酥软的胸紧贴着他的胸膛,两只柔美的小手,不停地摩挲他的背和腰。 栋轩全身燥热,热血沸腾。小云粉红的舌头已经在他唇间吐信,猛地撬开他的嘴唇,滑进他的嘴里里。栋轩觉得某处已经呯地胀起,整个人胀得要爆炸了,刚才喝的交杯酒乃滴珠配制的越国合欢酒,专门用于新婚之夜,减轻新娘的痛苦,和驱除新婚夫妻间的羞涩。 这一刻,栋轩只有一个感觉,我是男人,我要女人。 “轩。”小云一边爱抚他,一边为他宽解下衣带。 “云儿。”栋轩神魂颠倒,抱着她,翻身压在下面。小云盖上被子,央求一声,“轩,吻我。” “云儿。”栋轩捧着她的脸,两人唇齿交战,片刻间,新房里响起急烈的喘息声。 栋轩疯了似的扯下小云的衣衫,扔得满室飞舞。一双手在她雪嫩的耸峰上揉捏。小云呻吟着,花泾洞张似有清泉溢出,寻着他的根,腿股交缠,一股撕裂的疼痛之后,栋轩疯狂地驰骋。 合欢酒名不虚传,减轻处子痛苦的同时,为小云带来欢快。 新房里传来男女疯狂的纵情声。 屋外,福好舒口气,栋轩终于成了男人之事,往后便再不会有阻碍了。感激地看着滴珠,轻声道:“谢谢你了。” 滴珠低下头,心里十分失落,心爱的人大喜,新娘是好姐妹小云,却不是她。 福好女官嬷嬷道:“等会屋里叫你们,你们才许进去,不然,不许进去。” “是。” 女官和宫娥们听着屋里男女激烈的嘶吟声,崩着脸低着头。 “今晚月色极好,我们去后花园看月亮。”福好拉着滴珠离开新房外。 今晚滴珠肯定是不能安然入睡的,福好要陪她,还算有良心。 “呯” 客厅向南的窗户,飞出一道灰影,飞身掠走,一只手挟着滴珠,一只手挟着福好往后花园跑去。 “谁?”滴珠用力抓那人的手,看不清他,那人用了隐术。 “是平平!”虽然他用了隐术,他的手一抱着她的腰时,她就识别出来了,他是希平。 背后的女官见得此景,正要惊呼,听公主叫出平平,便闭了嘴。 “你这家伙不是早嚷着睡了吗?谁教你的,撒谎藏在新房里?”滴珠反应过来,一边挣扎怀边骂道,“平平坏孩子。竟然在洞房里偷看新婚夫妇!” “哼!你才是坏孩子!” 希平毫不隐瞒是他,把她们掳到后花园的荷亭里,放在木椅上,现出身,生气地回骂滴珠。 “坏蛋平平。”滴珠狠狠擂了他两拳。“谁教你这样做的?” “哈哈哈……”希平发出一串痛快的笑声,蹲下来,瞅着她们,很认真地说道,“我要吃嘴嘴。” 滴珠吓得跳到两丈之外,骂他一句,“坏蛋。”便逃跑了。 福好对希平最有耐性,柔声告诉他:“平平,嘴不能吃的。”轻轻摸摸他的头,疼爱道:“你要是随便吃的人嘴,那是欺负人,是非礼。” 希平握着她的手,使劲摇头,“你骗小孩。轩轩和云云不只吃嘴巴,还吃舌头。我要要。” “平平乖。轩轩和云云是夫妻了,那是夫妻之间的礼仪。” 希平挠一下头,月光照在福好的小脸上,红唇如花瓣一样一张一合,看着很是诱人,趁她不备,希平一口咬上去。福好愣了愣,没有推他,一动也不动地让他啃。 碰到福好粉嫩的嘴唇,希平昏厄的脑子似受到刺激,瞬间,似有灵光一闪,心头有种奇怪的感觉,竟似从前吃过这张嘴似的。 希平放开她,两人愣愣地对视着。希平一只手挠头,一只手按着心口,陷入沉思,心中迷迷蒙蒙地有个问号,在哪吃过? 福好小时经常被希平抱着亲嘴巴,亲额头,亲脸,还亲她的小手,小脚丫,突然被他偷袭一下,没有娇羞,却有一种酸楚,平平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希平突然粗声粗气地冒出一句,“你是我媳妇。” 福好粉面一热,他今晚竟然知道耍诈藏在洞房里听房,想必是暗地里听下人们说过啥。他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吗?心中更是心疼,拂一拂他左侧的那缕头发,看一眼那道永存的伤疤,柔声道:“你知道媳妇是什么吗?” 她怕平平不懂事,以后会撞祸,所以要耐性地教导他。 “我知道。媳妇可以给我生小平平。我还要吃你的嘴马。”希平很留恋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感觉,捧着她的头,认真地又啃了一口。 福好仍然没有回避,但是却哭了。流水顺着面颊滑进他的嘴里,咸咸地,冰冰地,希平抱着她,象哄小孩一样,“你干嘛要哭?我又没有真的咬你。” 他的意思是,他没咬痛她。 如果能让希平好起来,哪怕是天天让他嘴她的嘴,她都没有怨言。可是啃她的嘴,他好得起来吗?可能,只会增添更多的荒唐,令人心里更加发酸。 “媳妇不哭。乖。”希平卷起衣袖角为她抹去泪水。 福好呆了,这一幕,就象回到了从前,他们相亲相依,好得象影子的情景里。 很久了,希平失智后,与她分生很久了。 希平刚才啃了一下她,心中那熟悉的感觉更浓,可是脑子里就是黑糊糊的,想不清楚,那是怎么一回事。 “平平。你啃了好姑妈,好姑妈不会生气。可是你记着,不能无缘无故乱啃人嘴,不然那是非礼,要挨人恨挨人打。”福好噙着泪,一定要让他明白,免得往后惹祸。 “我只啃媳妇的嘴。” 他又抱着福好的头,很认真很神圣的啃起来,不只是嘴,眼耳鼻口全被啃了一通,不只是啃,还象狗嗅美味一样,不停地嗅闻。(未完待续) 011 失火 不远处,滴珠藏在花影间,见得此景,有种感觉,希平似乎辨得出福好,如是这样,那希平可能就会容易好起来。这可是个大喜讯,她要去告诉渺然和栋轩,他们一定会很高兴。 渺然送走客人,没有回客院,回到新房外,见宫娥们静立在走廊上,福好她们似乎也走了,新房里传来男女欢愉的声音。 栋轩和小云结为爱侣了,真心地希望他们幸福。他面颊微热,掉头往后花园走去。 “呯” 一道人影撞在他的胸口上,背后的灯光映在滴珠身上,渺然扶着她,嗔道:“慌慌张张地出了什么事?” 滴珠抬头看清是他,激动地道,“平平好象认得福好了。” “真的?”渺然不敢相信。 “他偷看了栋轩和小云洞房,出来捉着我和福好跑到后花园去,要吃我们的嘴马,我逃跑了,然后他啃了福好几口,就说福好是他媳妇。所以,我跑来找你。你要不信,就去荷亭里看,现在他还在把福好当个美味啃呢。我去告诉栋轩。” “不许去扰了栋轩。带我去看看。” 荷亭里,希平还在研究双掌间这张小脸蛋,不是啃就是嗅,福好很平静,任他把自己当个试验品检验。 “平平,记着好姑妈的话没有?随便这样对人,是非礼,要挨罚的。”福好还没放弃教导他。 “别人不是我媳妇,我不要。” 希平的话答得似乎很清醒。 渺然藏在暗处,这一刹有个错觉。希平好了。可是看着他象只狗一样嗅着福好的样子,他理智下来,希平还没好,希平永远不会对福好表现得象只狗一样。希平极爱福好,但他绝不会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作狗。 泪水滚腮而下,福好永远在希平生命中最深最深的地方。 “我们走吧。”渺然拉着滴珠悄悄离开。 也许只有福好能治好希平。希平就象他的亲弟弟一样。他愿意到从前,远远地看着希平和福好好得象一个人一样。 渺然拉着滴珠离开荷亭,赤云凫突然从空中飞来,“咯咯”地直惊叫。 “有事?”渺然和滴珠一样的反应。 赤云凫点点头,先往客院回去。 渺然猜测,“定是宝菁生事!” 福好在荷亭里听得远处有声音,连忙拉着希平的手道:“快。我们回客院,有事了!” 希平把着她的肩膀,认真地道,“媳妇,不怕。有平平保护你。” 福好啼笑皆非,哄他道,“你听不听媳妇的话?” “平平听。” “那你记着了,在外人前不要叫我媳妇,不然人家会笑我,会不喜欢我。” “为什么呀?大家不是都很喜欢轩轩和云云的吗?”希平茫然极了。 “你听不听?” “我听。媳妇叫我做咐我就做啥。” 福好拉着他,以飞行术飞往客院。 角落暗处,一个佝偻的影子悄悄出现,她听到了福好和希平的对话。廖希平还是傻子。哈哈哈,她心里好生痛快,唯愿他今生永远都是个傻蛋样子。林福好和廖希平,从小青梅竹马,廖希平是傻子,大成国的公主怎么会招个傻子作驸马呢?不过。林福好的性格,不会抛下廖希平不管的,没准大成国的长安公主,会出新鲜事,真的招个傻子为驸马。 她没想到,情可以改变奴术。廖希平居然可以听“媳妇”的话,可见独尊的奴术还是有破绽的。 客院有事?是不是宝菁想跑? 汪眉媚眉头紧皱,得设个法给菁儿创造机会,可惜,几个月来,她才刚刚恢复灵基,才炼气二层的修为。[.超多好看小说]不过,要放点火,还是没问题。 汪眉媚丑陋的脸拧出个阴狠的笑。对原来的孙将军府,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只几个闪身,便到储物室取了一桶火油,进了正房背后的小抱厦,泼湿屋里的窗幔,发出一团火焰,屋里燃了起来,她悄悄地潜向客院。 新房外贮立的女官和宫娥,是皇后专门送给小云的伺候,还笔直地站在走廊上。女官闻到一股焦味,警惕地道,“快检查,哪里有火炉打倒了。” 一个宫娥跑到中庭四处张望,看到屋子后面冒出青烟,尖叫起来,“新房背后失火了。” “新房失火了。”女官打开门,冲进去。 栋轩和小云还在缠绵,听得外面的叫声,披件衣服,用被子裹着小云,狼狈地跑出来。 所有的侍卫、奴婢、院丁都寻着桶盆,往井边,水缸边挤去抢水。 “我去扑火。”栋轩让小云裹着被子,站在庭院里,一个飞身去了后面,三间抱厦已经燃得通红,栋轩发出一片金蛇剑,唰唰地扑火。 客院离新房不远,只隔一个小花园和山墙。 福好和希平跟在渺然后边刚刚回到客院,只见渺然和杰伦围着宝菁,杰伦正在对宝菁痛心疾首地说,“你往里逃?我早就留意到你有异心。你现在这个样子,想逃去哪里,还想做什么?” 子茹躺在走廊上,似昏迷了。 “到底怎么回事?”渺然着急地问杰伦。 “下午我就觉得宝菁有心事。晚上平平说要早睡,她也说困,还有子茹,他们三个是睡得最早的,连新房都没闹。他们肯定有鬼,所以我也没去闹房,就盯着宝菁,看她要干嘛。刚才,她突然打开房门要往外跑,子茹拉着她不要她走,她装作摔跤,抱起一块石头往子茹头上砸去,砸昏子茹就往西北面的后门跑,我将她捉了回来,赤云凫在西北面的树上修炼,所以我让它去找你们。” 滴珠扶起子茹,将她抱进屋里。 渺然生气地指着宝菁道,“你在沈将军府不好吗?沈将军待你不好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你们一家犯了极大的罪,还把你高贵的供养起来?你想出去找你娘,再跟她一起作从前那些恶事?你脑子不清楚,你跟你娘再象从前一样,会有好结果吗?难道,还想再被被烧得半焦,再从头来一次?” “呜呜呜”宝菁揉着眼睛大哭起来。 空中希平要下去,福好不放手,她一直怕子茹没摧毁那管竹笛,若是那竹笛再到了宝菁手里,还能控制折磨希平。 希平急得在空中蹬腿,舞手,突然回头看到新房那边冒着青烟,指着那里,在空中高叫一声,“媳妇,那边有烟。” 福好往新房一看,大叫一声,“不好,有人往新房放火了。渺然,你守着宝菁,我去救火。” 栋轩的金蛇灭火,实在不够有效率,福好极时赶到,从空中,只单手便发出一大片冰雨,很快扑熄了火,不过三间抱厦已经烧成灰烬,所幸没有将正房烧起来。 西北侯爷带着一帮夫人惊慌失色地赶来,“怎么了?” “没事,火已灭了。”栋轩答道。 “媳妇,我要去看平平和茹茹。”平平担心着宝菁和子茹。他的世界只有她们,只是现在多了个媳妇。 栋轩目瞪口呆地看着希平,他叫福好媳妇,天,他是真傻还是半傻,又或者突然好了? 福好顾不上和他解释,看他披个薄薄有单衣,腰间胡乱扎根汗巾,连忙道,“这天就要下雪了,你快回去穿上衣服别冻着,再处理这火患的事。客院有点事,我先回去。” 客院一侧的黑暗里,汪眉媚听到宝菁的哭声,心如刀割。好女儿,沈岳飞对你好是收买你的心,可是你不愧是我的女儿,毫不为沈岳飞的收买而动心。 渺然的修为比她高太多,她不敢硬冲过去救女儿,在黑暗里急得咬破了嘴唇。正在着急间,福好和希平又飞快从她面前跑过,跑到客院的走廊上,又多出个林福好,今晚如何救得走菁儿?也是自己修为弱了,放火都不能顺畅,一定是被林福好的冰术快速给扑灭了。 “菁儿,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和茹茹?” 平平生气地质问宝菁,宝菁怨恨地看着他,心里恶狠狠地骂着,傻子,贱人,你懂什么? 屋里子茹已经醒来,头上已经包了块白布条,和滴珠出来,语重心长地劝宝菁,“菁儿,不要走。你现在出去,怎么生活?如果别人欺负你,怎么办?难道你永远在黑暗中藏着?可是你在沈府就不同,慢慢地治好伤,以后你可以光明正大自由自在的生活。” “胡说。我现在根本就不自由。”宝菁歇斯底里大叫。 平平跑过去,一只手拉着宝菁,一只手拉着子茹,象小孩一样,哀求,“菁儿,茹茹,不要走,还有媳妇,我们永远在一起。” 子茹惊了一下,平平几时冒出个媳妇,渺然和滴珠脸上没有惊诧,福好脸色也很平静。宝菁都愣了,傻子有媳妇? 平平看她们不懂,放开她们,跳到福好身边,抱着她,认真地宣布,“她就是我媳妇。” 子茹心中一抽,明知不该计较,可是有一种撕裂的疼和难受。她以为今生就这样守着傻傻的希平,伺伺他到终老,他什么都不会懂,可是他不仅知道自己应该有个媳妇,还把福好当作媳妇。一定是他们原来的情意太深,福好唤醒了他的情。 当希平记起福好时,她就将永远从希平的人生里消失,在希平从前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子茹的位置。(未完待续) 012 走吧 宝菁鄙夷地看着福好,堂堂一个公主,竟然给傻子作媳妇,不过心里很痛快,哈哈哈。 “我们四人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嘛?”平平在中间跳来跳去地着急。 “不好!你们是一伙,我们却不是!林福好,还我自由!!”宝菁疯狂地叫嚣。 福好心中一痛,宝菁的心里还是没有多少改变,认真地问她,“你现在真的觉得不自由?” “在你们手上,我从来就没自由过。”宝菁疯狂地抗争。 “好。若你和子茹想自由,我可以让你们自己走,不过子茹必须交出来竹笛。”福好一直坚信竹笛还被子茹收藏着。 希平听说竹笛,吓得躲在福好身后大叫,“媳妇,救我,平平不要被吹竹笛,会好疼,好疼。” 子茹身子颤抖了一下,福好果然并没完全信她,当初她说竹笛被她毁了,事实上她的确还收藏着那东西。 “那竹笛早就毁了。”她不想离开,她不会用竹笛控制希平,也不想让宝菁独自出去飘泊。 宝菁凤目欲裂,跳起来抓着子茹,疯狂地攘摇着她,“你自私,你现在过得舒服,不想走。可是你不能害我。把竹笛交出来,我就可以走了,我就可以去找我娘了!” 子茹闭上眼睛不看她。 宝菁跪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直摇,“姐,求求你,求求你,你交出竹笛,你还可以留下来。他们不会杀你,还会对你好。可我想去找我娘,你们说我娘坏,她再坏。还是我娘!” 子茹依然不动不语。 宝菁把头在地下不停地磕,咚咚地毫不惧怕地下的冰冷和坚硬。 黑暗处,汪眉媚的心都痛裂了。女儿,都是娘没修为了不能保护你,让你受这种罪。女儿,娘的好女儿,是娘无能。 夜幕中飞舞起洁白的雪花,滴珠轻呼一声,“下雪了。” 福好看一看院子里的树木。星星点点地开始挂起雪花,拉着宝菁,“你起来,我们进屋去说。” “不!子茹,求你。”宝菁不管这些。只是把头磕得咚咚作响,不一会额头就血肉模糊。 “你这是何必?你出去无依无靠,又没修为,会被人欺负的。”终于子茹张开眼,泪水爬满难看的脸上。前世欠了宝菁的,她这么讨厌,可是就是恨她不起来,蹲下来抱着她,从怀里掏出一管竹笛。放到宝菁手上。 宝菁捧着竹笛,满脸希望地看着福好,“你是公主,你说话可算话?” 福好点点头,眼角涔湿,声音哑哑地道:“菁儿。我们不让你走,真的为了你好,你年纪小,没钱,没家,没朋友,出去找到你娘还好,她再坏,会疼你。若是找不到,你被人欺负怎么办?” “菁儿不怕。竹笛给你。”宝菁觉得福好的信用一向极好,应该可以相信,把竹笛递到她面前。 “你得教我吹奴役曲。”福好极谨慎,怕竹笛有假,而且她必须学会奴役曲,希平只有在她手上,她才能放心。 宝菁拿着竹笛吹两声,希平惊恐地叫,“不要,不要吹。” 福好心中一狠,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试,怎么知道它的真假? 笛音一响,希平的头开始疼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栗。福好紧紧抱着希平,“平平,你忍一忍,若是没有奴役曲,我无法找到治你的方法。” “你听好了,我吹曲了。它的特点是长短相间,尖厉阴绝入髓,刁钻狠毒裂魂。”宝菁开始吹奏奴役曲。 希平疼得满地打滚,四周痉挛,嘴里直叫,“主人,主人,我听话……媳妇救我……” 这时栋轩和小云身着红色的喜服来了,“好妹,这是怎么回事?”栋轩看到希平的样子,心疼得皱紧眉头,小云满脸羞色,此时她已成人妇,再不是姑娘。 福好简短回答,“我让宝菁教我奴役曲,前面没事了吧?” “我哥带着人在清理打扫。我来看看你们,大家没事就好。”栋轩的眼睛快速掠过在场的人,一个没少,个个完好。 “曲子不长,反复吹奏便可以。” 终于宝菁停止吹奏,希平象只僵硬的木偶倒在福好怀里。 宝菁把竹笛伸到福好面前,“你说话要算话。放了我。” 福好接过竹笛,揣进怀里,抬头看着她,“宝菁,我会放你走。可是你说过,要帮我们治平平的。一直以来,为平平的事,你没发表过意见。今夜你要走了,能不能说说如何治平平的建议。” 宝菁看着福好,她早想过,她和娘现在是罪犯,又没修为,将来一定是逃亡的生涯,若是能得到圣旨宽恕,这是桩好交易。小小年纪,心思可谓十分缜密,这时正是提要求的时机,大胆地道:“我有个请求。” “说吧。”福好知道宝菁没那么容易出手相助的。 “我现在没找到我娘,但总有一天,一定会找到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从独尊处偷来的奴役诀,供你去寻找医治希平,不过,你要让皇上撤去追捕我娘的通辑令,让我母子俩自由。”宝菁的镇定和聪慧,的确异于常人。可惜她始终都在往邪路上走,不肯痛痛快快地作好人。 福好不愿把宝菁逼上绝路,交涉道:“那你也需给我一个保证。你们母子以后做老实的百姓,再不做从前那些恶事。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生活,不欺负人,不再干坏事,我便答应。” “我和娘修为都没了,还能做什么?”宝菁可怜巴巴地道。 福好坚定地道:“你娘有个神奇的炼丹处。她原来在三年多内可以从毫无修为的人筑基,以后仍然能在几年里再有极高的修为。虽然我想治平平,但是为了大成国的百姓,我可以不和你作这个交易,我会亲去骊众国寻求医治之术。今夜我可以先放你走,你若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宝菁天生多疑,怕走出去后,福好会为了大义,而派人追杀她,小小的身子颤了下,诘问道,“是不是,我一走,你就会派人通辑我?” “你记着我的话,你不作坏事,就不会有人杀你。你娘也是!你找到你娘后,最好也这么劝她。” “你騙人,是不是想通过我找到我娘?除非你给我一个免死金牌,我才相信。”宝菁的心思太过细密,想得多了,自己都矛盾,犹豫了。 宝菁竟然要福好手上的免死金牌,也太有心计了。渺然冷冷地道,“宝菁,你一直都是自由,走在你,不走也在你。” 杰伦跺脚道,“宝菁,不要走。哥哥会对你好。你看外面下大雪了,你出去会被冻被饿。我虽恨你娘杀了我爹一家,可是我不恨你,你是我妹妹!” 宝菁满头凌乱,她不怕出去会落难,只怕福好会出尔反尔,可是又想赌一赌,福好对人一向是一诺千金。 她咬咬唇,如是此时不走,再没机会了。她还有关奴役诀作护身符,这是她唯一能令福好放过她的东西。看一眼福好,深沉地道,“你刚说的,我会考虑,等我找到娘会,我会劝说她,然后再来找你。” “等一等。”福好从身上掏出一叠银票,她平时身上不带钱,这几天要给栋轩办喜,为了方便,身上放了不少钱,把她放到宝菁手上,“拿着这些钱,记着,不能再坏事,不然别说我不会放过你,别人也不会放过你。这些银票有好几千两,够你和你娘买座小院安居下来。还有,治伤的珍珠灵芝膏全拿去,用完了可以再来找我,我说过,我想治好你。” 福好又对滴珠道,“去把所有的药给宝菁拿来。” 宝菁心里再次被福好感动,不由哭起来,“林福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不了多少,可是我把你看着女儿一样。我想看到你跟杰伦一样幸福快乐地生活。你出去找不到你娘,或者过得不高兴,有人欺负你,你都可以随时回来,不只沈家的门一直为你开着,我也一直把你当女儿。”福好的话很成熟,很深沉。她怕宝菁这一走,走上一条不归的路,所以尽量多给她留路子,免得她走到绝路上。 滴珠把一个布包交给宝菁。 子茹被福好折服了,人家真不是心胸狭窄的人,颤颤地问宝菁,“妹妹,你真要走?” “我必须去找我娘。”宝菁抱着布包,向福好鞠了个躬,这是她所表达的感激,然后往西北面的后门跑去。 “要走,就走大门,渺然,子茹,你们去送宝菁。” 可怜的宝菁,因为牵挂她娘,可以做这么大的决定。福好心里好酸,真怕宝菁找到她娘,这一生彻底毁了。 希平这时轻松下来,却不敢留宝菁,怕她会再吹竹笛,以为子茹也要走,拉着她央求,“茹茹不走。” 子茹安慰他,“我只是送送菁儿,会回来的。” 宝菁回头看了看大家,毅然转身离去。渺然和子茹跟在后面。 “小云,你在这等我,我跟渺然一起出去。”栋轩纵身追上渺然。(未完待续) 013 母女相见 黑暗里,汪眉媚震惊了,林福好并没逼宝菁交出奴役诀,林福好放宝菁走了,还给宝菁银票和药,还帮宝菁治伤。她知道,在林福好心中,医治廖希平绝对比用宝菁用诱引出她更重要。 汪眉媚吐口气,就要见到女儿了。未来怎么办,先见到女儿再说吧。 杰伦看到渺然他们出了客院,小声道,“好姑妈,你放走宝菁,外祖父会生气。外祖父说过,不论是软手段还是硬手段,都要囚住宝菁,还让我好好盯着她。” 福好摸摸他的头,“她是人,我们真要让她做回一个好人,就不该剥夺她找娘的心意。她牵挂她娘,一直囚禁她,改变不了她的心,不如让她出去撞撞。你外祖父那里,我会说服他。” 希平一直死死拉着福好的手不放,盯着她手上的竹笛,惶恐万状,“媳妇,把它烧了。” “别怕,我不会用它欺负你,我想用它治好你,平平可以变得更聪明的。”福好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希平弯着腰,靠在她胸前,很驯服的样子,“媳妇让我变得更聪明?” 小云掩嘴一笑,看着福好,“他怎么这样叫你?” 这时,福好笑道,“你问平平吧。” 小云摸摸希平的头,笑着问:“聪明的平平,你为什么叫福好媳妇?不叫她姑妈了?” 平平直摇手,认真地道,“福好不是我姑妈,是我媳妇。” 杰伦打一下希平的头。“你乱说。我打你。” “好了,别闹了。我们进屋去等栋轩他们。”福好拉着希平进了她的屋里,小云和杰伦、赤云凫跟着进去。 可是小云不弄清楚这事,心里不踏实,又追问希平,“你怎么知道她是你媳妇?”在小云心里,福好和希平从小就是一对。 “你问他怎么去藏在你们的洞房里的吧。”福好笑道。 杰伦眼睛一瞪,平平居然诈睡,然后悄悄藏在新房里偷看了? 小云粉面通红,却不问了。低着头羞答答地。 没一会,栋轩和渺然回来了。子茹却没回来,福好正欲问子茹呢,栋轩道:“子茹怕宝菁一个人在外面有事,跟着宝菁走了,她说如果找不到宝菁的娘,就带她回沈府。” 福好明白,子茹其实是怕平平清醒过来看到她的丑模样。 平平从凳子上跳起来,直叫。“茹茹。” 渺然拉着他。问:“你想去找茹茹?想让宝菁对你吹竹笛?你不要媳妇了?” 平平皱着眉头,愣了愣,抓头挠耳地想了想。道:“不。厨房的二敦子说的,只有媳妇才是永远不会离开的人。不,我要媳妇。” 渺然故意扬手要打他,嗔道,“是不是二敦子教你藏在新房偷看的?” 平平嘿嘿地一闪,“二敦子说闹新房要闹得特别嘛。” “我们的平平很聪明呀。”渺然放下手,疼爱地摸摸他的头,“你看大家都想不出你这个办法偷看,你却知道耍诈?是二敦子教你的吧?” “是我和二敦子悄悄商量的。”希平得意地讲。 渺然轻咳嗽一声,故意问,“平平都看到了什么呢?” 小云脸红红地藏在栋轩身后,栋轩虽然也不好意思,却也想知道。 平平瘪嘴道,“我藏在衣屏后,看到轩轩和云去吃嘴巴和舌头,然后脱了衣服裹在被子里打架。我想去劝架,可是二敦子说过,新婚之间,新娘和新郎打了架才会百头到老,我就走了。” “哈哈哈……”渺然大笑起来,实在太妙趣了。连杰伦都笑了。小云却道,“所以你跑出去也要找个媳妇就找到福好了?” 平平正色道,“轩轩有媳妇,平平也要有媳妇。福好本来就是我媳妇。” “好了。别闹这个了。”福好觉得这个问题闹不清,问栋轩,“你有没有安排人暗中保护子茹她们?” 栋轩点点头。 “要做得秘密些,不然宝菁认为在跟踪她们。” “你放心。我有分寸。” “你和小云快回去歇息。大家都先歇息吧。”福好吩咐。 平平咚地一下,欢快地坐到福好床上,脱了鞋子,直直地躺在床上。杰伦大叫,“平平你的屋子在隔壁。” 平平拉过被子盖在身上,翻身对着他们,道:“我挨着媳妇睡。” 栋轩上前哄他,“你和媳妇还没拜过堂,不能挨着睡。” 平平抱着一角被子,坐起来,眼睛瞪得大大地,“我要和媳妇拜堂。” “等明天,找皇后娘商量了,再说,好不好?”栋轩把他拉下来。 “那我去找茹茹,让她回来,明天给我安排我和媳妇成亲。”希平脑子居然转了个弯,知道自己这边也要出人。 福好却拦着他,“平平喜欢睡在我床上,你就睡在这吧。” 栋轩不敢再拉他了,怕他半夜去找子茹。 “你们走吧,我知道的。” 栋轩看着她,想了想福好不会真的任平平胡闹的。大家散去,福好让希平好好躺着,帮他盖好被子,平平却拉着他的手,兴奋地道,“我们打一架,以后就永远不分开了。” 福好哄他道,“你个子这么大,我个子这么小,我打不过你。” “那我让你打。”希平象小狗一样跪在地上,“媳妇,你打我,你打我呀。” 福好觉得好好笑,拂袖打了下他的屁股,“以后你不听我话,我就打你。” 希平挨了以下,以为这就对了,已经打过了,又乖乖地躺下,拉着福好也挨着躺下,“我们乖乖睡觉。外面下雪了,好冷。” “乖。” 福好只得挨着他躺下。 希平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放,闭着眼,笑得很开心,这感觉很奇妙,心中又升起一股熟悉的安全和信任,可是就是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可能是二敦子说的,这种感觉就是媳妇的感觉。 黑夜里,子茹和宝菁出了左将府,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宝菁四下看看,没发现有人跟踪,拖着子茹往城西的一家客栈走去。 姐妹俩偎得很紧,雪花飞舞,不一会就覆盖满了她们全身。宝菁边走边问子茹,“你觉得,你这样跟我出来,平平会来找你?” 子茹没啃声。宝菁太聪明了。当她跟着渺然出来送宝菁时,改变了主意。希平有可能感觉到福好曾是他极亲近的人了,她想试一试,她离开希平,他会不会象成天嚷的那样离不开她。 可是,离左将府越远,她心里越有一种感觉,希平不会来找她的了,福好也不会让他来的。 唉。或许该去东南地找父亲,回家了,虽然父亲成了庶民,但还在人世。其实,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过着普通的生活,也极好。 子茹敲开客栈的门,一个裹着黑棉衣的伙计,揉着惺睡的眼,“这时,还有人来住宿?” 他觉得这两个客人真是怪,也可冷是天太冷,所以脸上蒙着面巾。不过,听说沈将府有个小姑娘脸受了伤,成天蒙着面,看她穿戴极好,会不会是沈将府的? “我们要个上房。”宝菁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后院还有一间。”小伙计检查了银票,拎着一壶热水,把她们带进后院。 “呼”,宝菁长长地舒口气,把伙计打发出去,关上门,爬上床,打个哈欠,“其实我很困了。” 子茹忍不住好笑,其实宝菁还是个孩子。心里却空荡荡地,坐在一方椅子上,烤着火,想起原来林福好对她发的誓,那时她不知道林福好是公主,当知道林福好那时就知道自己是公主时,就明白了,林福好那个誓根本是无效的。公主都是招驸马,没有嫁附马之说。 “姐。你舍得下你的平平?”宝菁好奇地问。 子茹不啃声,舍得舍不得,其实都必须舍得,平平根本就是傻了,哪是把她当成姐姐。如是平平清醒过来,只怕会恨她和宝菁的。所以,她才决定离开,回东南侯地找爹娘去。 “咚咚”,有轻微的敲门声。 宝菁看着子茹。子茹道,“可能是那伙计还有事吧。”出去开了门,一道黑影风一样卷进来,又回手“呯”地关上门。 “你是谁?”子茹喝问。 “小声。”那人一身黑装,身影佝偻,向宝菁冲去,小声地呼史册,“菁儿。” 宝菁听出是她娘,激动地扑进她怀里,“娘。菁儿知道,只要一出来,你就会很快找到菁儿。” 子茹看着汪眉媚难看的身影,轻轻捂着嘴,天哪,一个倾国的美人,竟变得象个驼背的老妪,那一次大战,她一定是受伤极惨。 母女俩抱头痛苦,紧紧地拥在一起。子茹一直站在门边,不敢过去。汪眉媚可是个极残忍的女人,她变成这样,不知她心里会有多恨。 “娘,女儿知道你一定受了重伤。”宝菁掀起汪眉媚脸上的面巾,四处查看,边看边哭,“果然,你的伤比菁儿重。菁儿有珍珠灵芝膏,抹了皮肤会长好。” “嗯。菁儿孝顺。娘能再见到你,不怕变得难看。” “娘,我们找个地方安静生活,再不要分开。菁儿不要象从前那样了,菁儿想到从前,就害怕。” “好。娘带你找个地方隐居。” 子茹不敢相信,心高气傲的汪眉媚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真的能带着菁儿从此安静的生活吗?若能那样,倒是幸事。(未完待续) 014 又出发了 地宫下的炼丹处,无上子和皇上、皇后坐在一起,打了一个卦,也是个屯卦。 皇上面色微急,“师兄,此卦怎解?” “栋轩和福好曾说过,希平被独尊掳走时,栋轩起得一个坎卦,而宁馨问希平被掳的吉凶时,却起得与我同样的卦,而且都是六爻动。卦辞是‘乘马班如,求婚媾,无不利’。” 皇后却面色平静,微笑道,“这么说平儿和好儿,是注定的了?只有好儿可以救平儿。不如让他们成婚,好儿好医治平儿一些。” 皇上一直不同意这件婚事,不是他不喜欢希平,是怕希平的傻病治不好,会毁了女儿一生幸福,因此愁眉不展。 “反正越国的公主都是可以娶几个丈夫的。若是平儿的傻病真治不好,就让好儿再招新的丈夫,也没什么不可以。”皇后劝说皇上。 皇上忧郁道,“那是越国的规矩,不是大成国的规矩。而且依好儿的性格,若是她和平儿定了亲,就是平儿的傻病不得好,她也不会再接受别的男人。” “你都知道好儿的性格,还不同意?若是平儿的病不好,恐怕好儿这一生都会守着他的。你没发现,平儿把她认作媳妇,她竟然一点异议和羞涩都没有?两人青梅竹马,早就是你情我愿,只是好儿年纪小,一直没往婚事上提和想而已。”让福好和希平成婚,这是皇后的愿望。 皇上看着无上子,“师兄。你说呢?” “我同意皇后的意见。让好儿和平儿定了亲,可以更好地治平儿。” 皇上嗔一眼师兄,“你明知平儿的大脑受伤,不能尽丈夫之事。好儿现在小。可是过几年就是大姑娘,将来若想生孩子怎么办?若是有幸治好了平儿,我一点意见都没。若是治不好,我可怜的好儿要守一生活寡,这不是让我心疼?过几年,我还想让好儿早点给我抱外孙呢。” “三年,若是三年治不好平儿,我就把好儿带回越国,再给好儿再赐一个丈夫。”皇后坚决地道。 “好吧。” 三年后福好十五岁。三年的时间。皇上愿意给。 栋轩大喜后的三天,皇上给希平和福好赐了婚,并下旨为福好在中州与京州交界处修建长安宫。 福好应着希平,是为了给他治病,对于婚姻。她仍然不敢去深想。虽然崔良成都死了,前世的事也淡了许多,可是她现在只有十二岁。 皇上赐了婚,乐坏了希平,这下更是名正言顺地天天缠着福好,同吃同睡,象个小孩一样。 既然父皇赐了婚,照顾希平又是应该的责任,福好平静地接受了。可是看到渺然时。她心中升起沉重的愧疚,她不愿意想,却不是不知道,渺然对她的情意,早就超越了兄妹和友情。 渺然表现很平静,似无事一般。可是到夜深人静时,心里撕裂般地疼痛和滴血。他以为他能够平静地接受希平和福好定亲的事实,可是事情真的发生时,他知道,福好永远不可能嫁给他了,他永远地只能远远地看着福好了,看着她快乐,他依然快乐,可是心中的失落,却挥之不尽,越来越浓。 当福好和渺然再相对时,不再象从前那样,一个象只快乐的蝴蝶奔向他的面前,一个总是平静地笑着,等她过来。 在老平王候府后的竹林里,福好和渺然再相见时,两人都站在原地,看着彼此,再没了往日那份亲近和欢愉。 渺然心中很痛,脸色惨白,福好心中很愧疚,觉得自己伤害了渺然。 雪不停地飞,只一会,两人就就成座雪人,寒风吹过,福好突然觉得有些冷,得瑟一下,抖落一身雪花。渺然看得心中更痛,终于缓缓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吹了两口热气。 福好眼角一热,眼前一片雾湿,但还是笑了。渺然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愿放下,如星的凤目痴痴地看着她,如果这一刻能够永恒,那该多好? 福好心里扑通直跳,面对渺然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粉色的脸变得通红。渺然用力一带,将她拥在胸前。四目对凝,依然无语。 渺然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对福好的情,是不是太沉默,一直是等的方式。可是,如今她被赐给了希平,她和希平不正是自己所愿的吗? “好妹。” 他终于向往常一样叫了她一声。福好笑着看着他。 “我……” 栋轩给他说了千百遍,希平的病行不了男人之道,将来福好还得再纳夫的,让他要向福好表白,早点占有先机,别等到皇后把福好带回越国,再娶个男人。 可是渺然表白不出来,他真的很爱福好,看着她天真可爱的样子,说不出那些话,他觉得说出来反而是种俗气。 “你怎么呢?”他欲言犹止,福好只有追问。 “等雪化了,我们就去寻找太子,去骊众国寻找治希平病的方子,我不会让你不幸福的。” 这是渺然的作风,这么说渺然心里没那么痛了,也没那么难受,反而舒服许多。 “渺然。”他总是让福好感动,让福好心中安稳。福好情不自禁把头搁在他胸前,就象从前一样,他们无需去考虑这是什么情谊。 渺然搂着她,低头看着她红润的唇,四周是洁白的雪,她今天看着特别的诱人,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 “媳妇……” 远处传来希平的叫声,渺然松开了福好,福好脸上掠过一丝羞怯的美丽,渺然年呆了,她还是个少女,却如此地勾人摄魄,令人心醉,他突然间好后悔,以前一直把她看作小孩。如果他象希平一样,从小就抱着她,或许她是他的。 希平在远处的竹屋里,接受了无上子和皇后的治疗,便慌忙忙地跑出来找媳妇,一刻不见到她,他就不习惯。 子茹走了好些天,开始他不习惯,可是他有媳妇了,媳妇给他的感觉最亲最近,还可以天天抱在怀里睡觉。 可是远远地看,希平似乎看到渺然抱着他的女人,飞身过来,一拳打在渺然脸上,气呼呼地道,“不许抢我媳妇。” 渺然的脸立即红肿得老高,不过他没生气,他生不起希平的气,反而笑了。 福好拉着希平道,“渺然哥哥说待雪化了,就和我们一起去给你找大夫。” “找大夫就找大夫,往后不许拉我媳妇的手,更不许抱着我媳妇。”希平指着渺然,很生气地咆哮大跳。 “刚才有沙子落我眼里了,渺然哥哥帮我吹眼睛。”福好第一次撒了谎。 “我给你吹。”希平捧起福好的脸,小心地对着她的眼睛,轻轻地吹。 渺然笑着,悄悄地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甜甜地,好妹的心里,似乎并不是没有他。 背后传来希平赖皮的声音,“媳妇,亲亲。” 渺然听到福好亲了希平一口,心里却没有酸意,经过刚才,他的心又静了,他拥有了与福好之间的美妙回忆。 冰雪消融,小云怀孕了。经过准备,福好、栋轩、渺然、滴珠、希平带着赤云凫踏上了寻找太子的路途。到这时,希平几乎把子茹和宝菁忘得干干净净,他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媳妇。 当初太子和福好被人分别抱往一南一北,福好在南,太子应该被人抱往了北。因此东北和西北都是寻找的地带,出了京城,他们要先去东北侯地,那是沈昱武管辖的地方,一进东北侯地,他们先去了东北侯州登州城的侯爷府。 昱武和朱氏在东北安定下来,朱氏终于怀有三个月的身孕。沈昱武掌管东北侯地后,第一件事便是派出大量的人手寻找太子,可是半年来没有找到半点线索。 此行,福好他们找太子的同时,还要去东海和东北面的荡云山。所以,在侯爷府见过沈昱武,整顿一番后,次日便往荡云山方向,细细寻去。 半年后,秋光清朗,阳光绮丽,福好他们行至一处山野,遍地野花,溪流潺潺,大家忍不住驻足下来,脱了鞋子,卷起裤脚,跳进溪里捉鱼。 赤云凫捕鱼的本事极高,只一个飞冲,便能准确地捉出一条鱼来,随行的侍卫连忙取下鱼,在一边升火作饭。 希平一边在水里掐鱼,一边踩着高高的水花,弄得大家一身透湿,却一人生他的气,福好嗔道:“平平不许淘气。” 希平冲福好呵呵一笑,这才安静下来。他每天都会故意淘气,就象孩子引起母亲的注意一样,一定要福好为她淘神费许多话,他才会满足。 “栋轩。”温暖的溪水激荡着大家的玩心,滴珠被希平溅湿了衣服,也顽皮地冲栋轩泼出一泼水。 “你个坏蛋。”栋轩和滴珠在溪里打起水仗,渺然和福好在一边看得哈哈大笑。 希平见状又不老实了,不停地捧起水向栋轩和滴珠泼去。 “平平!”栋轩和滴珠联手报复,只一会希平成了只快乐的落汤鸡。 “哈哈哈……” 小溪边传来快乐的嬉戏声,突然赤云凫展翅膀向前方飞去――(未完待续) 015 美人如魔 上方传来婉转动听的叶哨声,大家直起身往前面看去,只见一块大石上,曲腿坐着一位白衣女子,一双柔荑捉着张树叶,正优美地吹奏中,赤云凫在她上空展翅盘旋,似在飞舞。刹那间,阳光下的山野在叶哨声中沉静下来。 那女子十五六岁的佳龄,虽是一身粗布素衣,却天然出尘,生得好生貌美,看得大家都呆了过去。 “美人。” 希平冲她挥下手,打破寂静。滴珠转头瞪他一眼,旁边有个侍卫却道,“驸马都说她是美人,可见她真的很美。” 那女子不只美得令人生妒,就是她手上的那一片叶子,能吹出如此动听的曲子,也令人暗恨不公,怎地一片小小地叶子在她手上都有如此非凡的妙趣? 栋轩看着平平,心有暗叹,他若非前世是女子,被毁过婚,面对这样的女子,一定也会怦然动心。因为前世的经历,所以今世才发誓不要作一个狂浪的男人。可平平这声感叹,令他心中难过不已,男人都是禁不起色诱的。 渺然心中莫名地有些摇曳,突然间象灵魂要飞走似的。连忙定了定神,看眼福好,只见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女子,听她吹曲,听得很用心。 连平平都叫那女子美人了,所有的男人眼睛都定在那女子身上,滴珠心里生出一丝不悦的东西,这是女人的本能。当她见到宁馨时,以为越国的公主最美,见到这个女子时。有种明显的感觉,越国的公主美艳慑魂。这个女子却美得让人发痴。 谁料,平平从河里捡起一块石头往那女子扔去,“可恶的美人。竟敢吹曲。” 他极憎恶吹竹笛和吹叶子的人。愤怒于心,不管她是何等美人,只有石头相与。 “平平。”福好发出一道冰团截住石头,低声喝斥,“不得无礼。(.)” 希平拉着她的手直摇晃,“平平不喜欢吹竹笛和吹叶子的人。” 滴珠不悦地调侃他,“天仙般的美人。你都不喜欢?” 平平扬扬眉,直撇嘴。把福好抱得紧紧的,“我只喜欢媳妇。美人不是好东西,会害平平。” 栋轩笑了,傻小子,骨子里还算英明,若是你被这美人勾了魂,我决不会让福好真的嫁给你。福好前世的婚姻不幸,男人就是被碧韵的美貌。汪眉媚的妖娆给迷了心智。还杀了碧华,所以栋轩今世要守护着福好,让她一定找一个只会爱她的男人。 渺然心里不舒服得很。象心渐渐被人掏走一样,不停地摇头,然后闭上眼,堵上耳,再不敢看美人,也不敢听她的曲子。 栋轩思付间,心里也情绪烦燥起来,好在并非贪色之辈,对那女子的美貌和哨乐就打了折扣,还未迷失心智。 “福好,你看……”滴珠指指身后的六七个侍卫,一个个呈痴呆状,两眼发直,口角挂涎。 “不好,是迷惑人的魔音。”福好是女孩,只是在听旋律,没曾想别的,经滴珠一提醒,转头一看男人们如木偶般,都傻了。这才反应过来,那女子吹的哨声有问题。 滴珠因为心中有些嫉妒,心中本能地不肯接受那女子吹出来的哨音,所以未着魔,但心里也有一丝说不出的难受,连忙对福好道,“你不是在研究清心律吗?快试一试,给大家清心。” 福好掏出竹笛,咝竹声破空,如百灵鸟啾鸣两声,清越脆亮得令人眼前一亮,闻者心神立即随之而来,进入一幅百鸟欢翔,清音叠起的清明境界。 赤云凫飞了回来,坐在树上闭目静心。 渺然心中慢慢舒适下来,连忙坐到岸边打坐。栋轩拉着希平坐下,“平平,快打坐,入定。” “不。我要守着媳妇。” 希平讨厌吹竹笛的,却不讨厌福好吹,他虽傻,却也有心觉,知道福好是疼爱他的人,又是他媳妇。福好一吹曲,他不但不会捣乱,还会乖乖地捧着脸听她吹曲。 清心律是根据奴役曲而变化出来的,最初几声是奴役曲的开头,所以能摄住希平的心,接着是反向而行,并非折磨希平,而是帮助他在清明的乐音中平静和清神。这是无上子、皇后和福好专门为希平研究出来的清神律。所以他不会抵触这个曲子。 身后的侍卫,眼神渐渐清明下来,纷纷跟着栋轩坐到一边打坐清神。 滴珠心中好生痛快,看着高处那一尘不染,天仙般的魔女,嘴角勾起个笑,还是好妹有杀气,杀住了魔女的魔音。 那女子见他们安宁下来,哨声略停顿片刻,然后陡然一转,吹得鬼魅起来,闻者眼前生出一片妖娆的幻象,男子眼前尽是媚人的女子,女了眼前尽是挑逗的男子。 滴珠尖叫一声,蒙上眼睛,可是那些幻象却深入骨髓。 倒是栋轩和渺然入了定,尚无大事。而那几个侍卫修为低,才入定境便被这鬼魅的音乐给勾了出来,一个个个在地上翻滚,作做着狂浪之举。 福好陡地收住笛乐,双手发出一片冰气,将侍卫们冻起来。希平双手在空中直抓,“媳妇,有好多媳妇。” 福好连忙又发出一片冰气将希平冻住,接着是滴珠。若非她修为高,心智坚定,骨子里已经防着那女子怪异的音乐,早升起一片冰气护着心神,只怕也会着了魔道。 无上子曾经说过,这世上有一门魔修,无论是武、气或音,处处修魔。眼前这绝色女子定是魔派魔音女子。若遇魔者,必以正气伏魔。 若非为治希平,福好不会研究音律,也是机缘造化,清心律乃清韵,福好跟无上子学习过正律。立即笛声又起,正气铿然啸起,如天雨哗哗泼淋。 魔音变幻,立即由妖媚乱人,变为疯狂狰狞,似张开无数血腥的魔口,栋轩和渺然听到正律,随之身正心正意坚,一起升起浩然正气抵挡着魔气。 那女子被铺天盖地的正气所笼,阴笑一下,收起绿叶,缓缓站起,秋风轻舞她如墨的黑发,素衣飘扬,那身姿美得如云雾中的仙株奇葩。 “哦,么,呵,尼,各……” 朱唇轻启,山野中飘荡着慑魂的女子歌声,唱词如咒,声音舒坦得钻人心魄,进入人的灵魂后,便肆掠地挑弄,弄得人焚心似火,欲炸裂一般。 魅魂的歌声穿透栋轩和渺然的定境,进入他们的灵魂,先是征服,接着开始作乱。栋轩已经男女之事,自然先被瓦解,只觉眼前尽是妻子迷人的身体,不知不觉间眼前生出幻象,似身处密地,妻子就在眼前,呻吟一声,倒在地上,轻唤“云儿”,着了魔道。 渺然眼前都是白茫茫雪地里,抱着福好,她红润润的小嘴勾引着他,正要俯首一吻,心中有一种渴望,他要永远搂着那个小女人。 魔音厉害,福好分出一道神识护住心神,停下吹笛,发出冰术将渺然冰住,用一道冰气打入栋轩体内,唤醒他,“用一道神识护住你的心和耳!另一道守着大家。” 栋轩从迷乱中难堪地醒来,好在大家都被冰冻了,只有福好看见他的丑陋,心中憎恨那女子不已,立即用一团金气护着心神。 福好继续吹笛,这一次,正气隆隆,笛音中加了火雷气,如六月霹雳,音乐所经之处,炸起一道道惊雷。 女子耳边“嚓”地一声巨响,魔音陡停,抱着耳朵,只觉耳间隆隆声一片,除此之外的已听不见,脸色一白,柔软的腰在风中轻揉两下,指着福好莺声娇骂,“你出暗招。” 福好耸耸肩,笑一笑,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吹魔音?” “嗯呀,我的耳朵。”女子抱着耳朵直摇,耳朵听不见,也听不到福好说的。急得在石头上,象朵好看的白色花朵一样,随风摇晃大叫,“亚弟,亚弟……” “小美人,哥哥来也。” 前方飞来一道淡蓝的身影,落到那女面前,拦腰抱着她就走。 “滚。淫贼,放开我。” 那女子面色一变,炸开一团冰冽之气,似无数道银锋扎向那人。 福好和栋轩站在一起,定睛一看,那人二十岁的年纪,生得清俊绝色,身材丰健,目光淫邪,竟是淫贼果风。 “哥哥我守候了你很久了,今日绝不错过大好良机。”果风淫笑两声,箍紧她纤柔的腰,身上暗显一层微黄的光,挡住冰气,一只手伸手女子有衣襟里乱摸,同时腾身向前方跑去,只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珂儿。” 溪对岸的树林里,跑出一个背着一背篓草药的麻布衣少年,只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丰神俊朗,目光多情,飞身到珂儿坐过的大石上,四下看看,高声呼叫。“珂儿,你在哪里?又调皮了,和我捉迷藏?” 目光转到福好这边,见到地上的一群冰人,只有福好双手抱在胸前,手上拿着只竹笛,静静地看着他。 眼神落到她的竹笛上,惊诧道:“小姑娘,刚才是你在吹竹曲与我姐姐相斗?”(未完待续) 016 老牛倌 “你姐姐被个男人掳走了。(.无弹窗广告)” 福好断定那个叫珂儿的姑娘和果风不是一路人,但是她吹那么邪门的哨曲,也未必是好人。倒是眼前这少年,看着就要正常许多了。所以,便告诉了他实情。 “那人是不是身材高大,长得容颜清绝,目光下流?他往前边跑的吗?”亚弟着急指着身后的方向问。 福好点点头,“你们认识?” “我姐生性淘气,若有得罪,请姑娘见谅,我得去救我姐姐了。”亚弟点点头,满脸抱欠地看一眼这个红衣少女,她身上有一股慑服人的魄力,她的目光,她的神情,她的言行,她浑身上下透着不容侵犯的气势,难怪珂儿会败给她。 “后会有期。” 亚弟就纵身离去,他这一纵,至少是九层炼气以上的修为。 福好和栋轩将大家从冰层里释放出来,温暖的阳光复舒了大家的意识。希平双手在空中挥舞,奇怪地道:“怎么那么媳妇不见了?” 滴珠白他一眼,“你一个媳妇还不够?” 希平连忙站到福好身边,解释道:“你不知道,那些媳妇都是我媳妇的样子。平平只有一个媳妇,平平不要别的媳妇。” 侍卫们退到一边,渺然惭愧道,“我们的修为竟然差了那魔女一筹。” “是你们太大意。若是有警惕,一直用灵气护着心识,不会有事。果风在这里出现,那么独尊一定也在附近。大家要高度警惕起来。”福好眉头微皱。这里离骊众国尚远,他们已经去过东海和荡云山,可是没有收获,此时正要去北海。这里离北海只有百来里路程了。 “独尊可能也是去北海找神秘力量吧?那姐弟俩与独尊不是一路人,可是他们的来历很不寻常。”栋轩猜测。(.好看的小说) “大家整顿好就出发吧。”福好收拾起玩心。 赤云凫从树上飞下来,围着她盘旋。咯咯叫两声,似有情报要向福好汇报。 渺然给削下一段树枝棍,赤云凫在地上写下:“那个哨声很熟悉,让我怀念故乡。” “我们去了北海,就去西北,然后就去你的家乡骊众国。”福好温柔地抚摸一下它的翅膀。 赤云凫高兴地点点头,然后又飞到树上。 侍卫们做好饭。福好对侍卫头头道,“你们跟着我们,只是帮我们做做杂务,若遇紧急情况我们还要分身保护你们,不如你们回去吧。” 侍卫头头拼命摇头。“沈侯爷吩咐了,让我们必须跟着公主大人。” “回去告诉侯爷,是我吩咐的。接下来的路上可能还会遇到意外的人事,你们看到了,左将军和右将军都会有吃力的时候,何况你们?我们必须精简队伍,以便于灵活行动。”福好坚决地道。 侍卫头头的目光碰到福好的目光,只得点头。 如果只赶路,福好他们早就去过北海了。此行还要寻人,因此沿路走得极慢,每到一处都要暗中打听寻找十三岁的少年。 打发走了侍卫们,福好和赤云凫可以用飞行术带着大家走,行得更快。下午,到了前面一座苏家村。村子座落在一座小山下边。前面是溪,后面是山,有二十来户人家,整齐的房屋掩映在一片树海中,时隐时现,看着颇有景致。 “这是不是就是紫玲家住的苏家村?”栋轩与福好道。 “从方向上来看,应该是的。听廖伯母讲的苏家村和这情形也差不多。我们去打听一下紫玲的家吧。” 他们还在村外的溪边说话,便有两个牧童坐在两头牛上,赶着几头牛和一群羊,沿溪而下,边走边吹着竹笛。(.无弹窗广告) 希平愤怒地冲他们挥手咆哮,“不许吹!” “平平。”福好招呼着他,柔声道,“告诉过你呢。只要人家吹的曲子不让你难受,就没事的。” 两个牧童停下吹笛,看着这一群气宇不凡的人,那年纪大些有十五岁的样子,冲他们问,“你们是过路的,还是找人?” “请问你们是苏家村的吗?可知苏紫玲家在这村里?” “紫玲姐姐?跟一个夫人走了都有好几年了。你们找她?”年纪大的还记得紫玲,说话时瞟一眼身边的同伴。 “我们是紫玲的朋友,来帮她家送个信。”福好客气地道。 “唔。”年纪大的调头看着旁边比他小些的少年,那少年长得五官端正,神情十分严肃地审视着他们。小少年扬扬眉,正色道:“可有信物?” “这是紫玲姑娘赠我的丁香结。”福好从腰间解下个红线编的丁香花结,紫玲与罗新云成亲时,福好送了他们两颗宝石,紫玲送了苏家的信物给她,说将来若是经过苏家村,可去她家驻足。 那少年跳下牛背,坐在牛背上时不觉得,一落地,却显得身材挺拔,步履稳健,行动不凡。从福好手上接过结丁香花结,看了看,立即和颜道,“正是我堂姐编的。” “你就是她堂弟?”福好惊喜地问。 “我叫苏刚,是她堂弟。请几位客人跟我进村吧。” 渺然好奇怪地问:“你姐姐没回来过?” “有送过信回来,说怀孕了,让我大伯去秀州作客。可是大伯要秋收后才有空出门。”苏刚答道。 苏紫玲的父亲是苏家村的村长,多年前曾有两个在西南边防服兵役的老兵,因为年纪老了,身体不好,廖志言将他们放回了老家,还给了不少盘缠,因此积了功德,后来廖家出事,时逢苏家村的人在中州贩货,听闻消息后,苏村长带了几个得力的人,往京州在行刑时劫下了廖夫人一家。 苏家村的屋舍是座户户相邻的大院子,大院中又有小院子,大院中间是一方大坝,紫玲家居正方最高处。 “大伯伯,玲姐姐的朋友带信来了。”苏刚才进村里就在坝子下面高声叫喊。立即各家各户都有人跑了出来,好奇地看着这一干年轻人。 “来了稀客?”村长背着个背篱却是从院子外的小路进来,他不在屋里,背篓里装满草药。 “苏大伯。”福好他们连行礼。 “快跟我进来坐。” 村长家的门大开着,进了他家宽阔的堂屋,村长夫人这才从后门出来,手上还端着个竹箕,她正在后门扬麦,放下活,就去弄茶水。 彼此叙话相识,为了避免让苏村长误会,福好介绍到希平时,把他介绍成廖家三公子。村长目露惊诧,“原来廖夫人不是说她只有两个公子的?” “苏大伯你不知,廖夫人一直在京州,可是廖将军一直在西南边境上,他手下有个奇才,人长得英俊不凡,又会造船,如今已是大成国的船匠师,早年被廖将军收作儿子,紫玲跟他情投意合,郎才女貌,匹配得很呢。”福好不敢隐瞒,只能尽量把廖家的义子说得极光彩。 苏村长看着希平,心中暗叹,这孩子生得极好,可惜失了智,女儿送信回来也没提义子的事,只说侯爷夫妇待她极好,可见廖侯爷待义子不薄,所以没怀疑女儿的婚事背后经历了曲折。只尽心尽力地招待客人。 福好没说她是长乐公主,连栋轩是左将军都没透露,只说他们出来游历,帮一个朋友寻个人。 苏村长和他们说话的时候,苏刚在外边,带着村子里的人已经杀了两头羊和一头猪。 福好向村长打听上午遇到的那对姐弟的事,“苏大伯,可有听说附近有一对修为高的姐弟。” 村长摇摇头,“这里离北海近,四周又多山岭,是藏龙卧虎之地,应该有不少隐修的高人。当年若非要救廖夫人他们,我们也不会显露我们有修为的事。” 福好奇怪,“怎么紫玲没有修为呢。” 村长笑道,“我们最早是从鬼仙门出来的,所有会点障眼法术,其实真要打起架来,我们不厉害,只能安全逃跑。” 原来苏家的法术出自鬼仙门,难怪当时救廖夫人时漫天烟尘。 渺然笑道,“能安全逃跑也极不容易。” 福好又细细地向苏村长打听,“苏大伯。十三年前可有听说谁家有收养男孩。” “暂未听说,不过我可以让大家帮忙打听。”村长猜到他们找的人很重要,而且与宫中有关,只是也不追问,立即安排人下去细细打听。 过了两日,打听到村外十里处的牛家村,有个鳏夫老牛倌十三年前,曾见到一幕情景,见到一个全身是血的人和人争个男婴。 第三日,苏村长陪着福好他们去牛家村见那老牛倌。 牛家村的住户是散姓,只有十来户人家。老牛倌的家在村角,只一座破旧的草屋,七十多了,正躺在床上害着风寒。 这情形看得人心酸。福好先给他诊病,然后让栋轩和渺然出去采了草药回来,和滴珠给他煎药,拿银子让苏村长去邻家买些食物,把老牛倌感动得直哭,“我这辈子靠给村外的大财主刘文元放牛,混些衣食,老了做不动了,又无半分田地,能得京城来的诸位贵人如此相待,死亦安慰了。” 老牛倌吃了热面,喝了药,福好提到十三年前的那幕事。老牛倌目露恐怖,不断地咂舌――(未完待续) 017 线索 “这世上只有你们这样的好人便好。怎地还有那么可恶的魔头,每每想起此事,我便会全身恶寒,晚上还会做恶梦!” 提及十三年前的事,老牛倌不只是惊悚,激动之下咳嗽发作,说话不能成声。 福好只得给他扎金针,滴珠和栋轩又连忙去煎红枣梨子水,苏村长又派人回村去给老牛倌取了许多日用物资。 捣腾了半个多时辰,老牛倌才平断断续续,边喝梨子水边讲出十三年所见的事来: “那时我还在给大财主刘文元家当牛倌,那天傍晚有一头羊丢了,我便四处寻找,那个时候正是五月的天气,已经热起来了,我相是羊儿去哪喝水了,走迷了路,于是我顺着西边的柳树沟一路往西找去,天黑时,找到馒头岭,发现羊子的踪迹,寻到一片树林,却见林里有堆火光,一个男人,一身破烂,一只手抱着个婴儿,一边在烤羊肉吃。我当时好生愤怒,从一片石头后,正要冲出去与他寻理。这时空中飞来一道白影,使一把银光闪闪的剑,一边攻击他,一边喝叫,骂他偷人孩子,让他把孩子还来。那人气恼地扔下羊肉,一只手抱孩子,一只手拿一把宽阔的鬼头刀,与他打杀起来。 那两人打得翻天覆地的,个个功夫都极超绝,我在山沟沟里放了一辈子羊,从没遇到这样的事,吓得捂上嘴,藏着不敢出声。使刀的骂使剑的,‘这孩子不是你的,你一路上苦苦相逼。若是你再逼,我就杀了这孩子’。说着他一只手举起孩子往空中抛去。那孩子受惊,响亮地哭了起来,使剑的见状作急了,一个飞身去接孩子,谁知是使刀的用的诡计,趁他去接孩子时,使了一招极怪的招式,拦腰一刀,将使剑的年轻汉子腰斩了。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飞身接着孩子,落到地上。又恶狠狠地用刀砍碎那汉子的身子,骂着,‘不该你管的事,你偏要管,这就是你管闲事的下场’。 当时吓得我就尿裤子了,那人杀人就杀人,还把人家碎尸万段,实在可恶。那人杀了人还不走。他不走。我也不敢走,怕发出声响,让他知道有人藏在一边杀人灭口。他在林里吃了烤羊肉。还有羊子血喂了那小孩,又给孩子把了尿,才大步往双峰山那边走去。我半夜回到刘家,刘家听说丢了羊,还狠狠打了我一顿,克扣了我半年的伙食,就是那年冬天,因为吃不饱,身子弱了不抗寒,着了风寒落下咳嗽病。” 众人听得发指,那使刀的汉子也太恶了,把人都杀了,还不放过别人的尸体。 栋轩问:“双峰山能通往哪里?” “听说双峰山里有暗道可通往骊众国东南角,早年的时候,大家过得极穷,骊众国出上好的药材,但成国与骊众国一向不往来,骊众国那边的北海又产大珠,便有人从那走暗道去贩药材,也曾有人从北海偷渡到骊众国去采珠的,不过被骊众国人发现,都死得极惨。因为去的多,生还的少,后来渐渐就没人去发这个财了。” 渺然问,“你可知道那条暗道?” 老牛倌直摇头,“你看我这没出息的样子,胆子小怕双峰山上有狼,放牛羊都从未上过双峰山,别说我,就是年轻的牛倌都不敢上那去的。” 福好心中好生难过,那被腰斩的定是无上子的弟弟,那大汉碎尸,是要毁尸灭迹。这么看弟弟有可能被人带到了骊众国,又部老牛倌,“你可记得那人长得什么样子,说话有什么特征?” “当时天黑,只林子里有一堆火光。我恐惧之下看得不太清,只仿佛看到那人身材高大接近八尺,满头乱发,满脸胡须,看不清面容,说话时声音冷冷的淡淡的,听口音是大成国人。” 老牛倌已是竭尽所能地回忆了。因为说了太多的话,他躺在床上不断地咳嗽,滴珠喂梨子水都不管用了。 苏大伯觉得他可怜,叹道:“你这样怎么行?要不跟我去苏家村?” 老牛倌直摇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是要死的人了,只想死在自己的窝里。 “牛大爷,你可有看到那孩子有什么特征?”这是福好最后能问的问题了,而且这个问题根本就可能没有答案,那孩子那么小,还被人抱在怀里,离老牛倌那远,天又黑,人家肯定看不清小孩的。 老牛倌却呀地一声,激动道,“对了。那孩子在空中飞起来时,身上吊着个金灿灿的东西,映着火光颇为耀眼。那大汉接回孩子后,还把那东西给他塞衣服里。” “是不是象这个?”福好取出身上的半边金匙。 老牛倌剧烈地咳嗽一阵,惊讶了,“好象是这东西,不过我不能肯这。你和那孩子是兄妹?” 福好没有承认,“我只是受人之托寻找那孩子。” “恐怕你们得上骊众国找了。那事之后,我也曾留意过,方圆几十里没听说有哪家收养婴孩。” 福好拿出五十两银子赠给老牛倌,当即和苏大伯告辞,要从馒头岭去双峰山。 苏大伯将他们送出牛家村,看着他们往西走去。 未时,福好他们上了馒头岭,走到老牛倌描绘的树林里,在厚厚的腐叶下,渺然和栋轩果然寻找零碎的白骨。 福好下令,“挖个坑,把白骨埋了吧。他不只是寻找太子的人,还是皇室的人。” 赤云凫鼻子灵,在厚厚的腐叶下寻到一块残缺的玉佩,栋轩认得师傅身上也有样一块玉,只是这玉被砍缺了许多。福好更加肯定被杀的是无上子的弟弟。 大家在树林边寻了一处宽坦开阔的地势,埋了零碎的白骨,渺然立了个木桩作记号,大家跪拜一番,才往双峰山走去。 天色黄昏,满山遍野一片金黄。金晖下,栋轩提出一个问题:“如果去双峰山,便要放弃去北海?” 皇上和无上子当年是在北海边上寻找那一对钥匙的,他们认为北海附近有秘密,北海探秘也是他们的重要任务。 福好道:“先找太子。两半钥匙不能合全,找到宫殿也没有用。” 五人一鸟,疾速往双峰山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牛儿村上馒头岭时,有两个村民装扮的人,悄悄地先赶往了双峰山。 天色黑沉,双峰山的北峰上,有一队人驻扎在山上的一道山坳里。 一棵大树上绑着个美貌少女,树下有四五个黑衣人围坐在一起烤着野味,为首的正是果风,不是抬头看眼树上高吊着的猎物,喉头吞咽几下口水。 若不是要赶着回骊众国,果风已经把这女子给“吃”了。那女子正是与福好斗乐音的珂儿,没料到自己会败在福好的雷音之下,耳朵失了聪,因此只看得见,却听不清,作为一个魔音者,若不能辨音,那便是废物。当时,若不是突然失聪,她陷入凌乱,也不会落入果风的魔掌。 她恨恨地瞪着树下的几个人,都两天了,心中烦闷,怎么亚弟还不来救她? “二主,回国后,你准备怎么‘吃’这位姑娘呢?”一个下属淫邪地问果风。 果风哈哈笑道,“本主封她作夫人,你们觉得如何?” 另一个鼠头鼠眼的下属道:“那多不自由?二主可是好自由的人,怎么能封个夫人来管着自己?” “若是她能勾住我的魂,锁住我的心,这个倒也可以考虑。只是天下美女无数,我只怕遇到的下个美人,更令人心花意乱。”果风已经是一个十足的采花高手。 这时有两道黑影翻进山坳,走到火堆边禀报:“二主。那一干年轻男女,出了牛儿村,去了馒头岭。”火光映着他们,一身村夫装束掩不住凶悍的表情。 果风长长的舌头舔下嘴上的肉屑,淫笑道:“我只想知道那两个姑娘,她们是不是会向双峰山来。” “根据暮公的判断。他们先去馒头岭,然后一定会向双峰山来。” “好。给他们留下点线索。我们这就收拾离开。” 果风飞身上树,摘下珂儿,挟在腋下,消失在夜色里,余下的人收拾了场地,又故意未把火堆扑熄完,留下慌乱离开的线索,快速追赶果风。 半个时辰后,亚弟举着个火把,背着把刀寻到此处,他拿起地上一根棍子,小心地挑了挑还不时作红的一段木头灰烬,四处看看,皱着眉头陷入思索,奇怪怎么果风的人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足迹。 突然,他手上的棍子往身后飞去,背后传来野兽的悲叫声,他纵身过去拾起一只野兔,捡此枯枝树叶放在还发红的灰烬上,生起一堆火,寻了两天果风,此时他又累又饿,救珂儿很重要,填饱了也极重要。 不一会,山坳里传来烤肉香。亚弟从腰间取下个木葫芦,喝一口酒,吃一块肉,似乎并不急着去救珂儿。 黑暗里,福好头戴宝冠,一行人往北峰上来。因为要寻找暗道,所以未用飞行术。 平平鼻子使劲吸了吸,闻到远处飘来的肉香,欢喜地叫了起来,“肉,肉,有肉。”(未完待续) 018 结伴同行 香香的烤肉令大家都垂涎三尺。[] 渺然四下看看,“哪里有烤肉香?” “咯咯”,赤云凫往前面的山坳飞去。滴珠指着前方,“一定在前面不远处。” 循着烤肉香去,翻进一道山坳,树林里有个少年正在火堆前吃着烤肉。平平咿咿哇哇地跑过去,“烤肉,我要吃烤肉。” 那少年听到林外有声音,回过看,却是前两日在溪边相遇的人,看出平平是弱智,拿起架子上另一半烤肉递给平平,和颜道:“给你吃。” 原来是亚弟,福好连忙与他招呼,“你可找到你姐姐?” 亚弟摇摇头,看着福好头上散发着光芒的宝冠,这宝冠象天生为她订制的,戴在她头上,仿佛她就是天地间最尊贵的统治者,女子不一定要娇媚才是最美,象她这样天然地散发着一种令人臣服的力量,也是一种美,而且美得更真实。 平平见他呆呆的看着福好,挡在他面前,不满意道:“不许这样看我媳妇。这是平平的媳妇。” 亚弟咧嘴一笑,傻子有傻福,傻子平平是什么人?竟然会有这么一个气度高贵的媳妇。 平平白他一眼,拿着烤肉却不先吃,转身勾着头,体贴地献给福好,“媳妇吃烤肉。” “平平吃,我不吃。”福好对他温柔地一笑,极疼爱他的样子。亚弟想到自己和姐姐的感情,觉得平平和这姑娘的情感就象他和姐姐一样,很亲很亲。立即明白了,为什么傻子会有这么一个媳妇。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再烤一点肉请你们吃。” 亚弟说话时手上的木棍嗖地一下飞出去。随着一声野兽的惨嚎,他又打死一只野兔。 渺然道,“我再去打一只别的。你们先烤着。” 火堆前,栋轩和亚弟聊了起来,“你们是这附近的人吗?” 亚弟摇摇头,却不说来自哪里,只道:“我们在那附近采药,姐姐贪玩,去一边吹叶哨。[.超多好看小说]所以才被果风抓走了。” “你们认识果风?”滴珠好奇地问。 “我们遇到过他们几次,听他手下的人叫他二主。也有人叫果风大人,才知他叫果风。那人似乎极邪门。”亚弟弟咬牙切齿极愤恨地道。 福好不解,“珂儿的修为似乎很高,怎么会被果风抓着?” “可能她和你斗乐时,受了伤。”亚弟看着福好,那一场惊天动地的乐斗,她竟无事。 福好问:“你们修的什么法门?你姐姐吹那么怪的乐曲?” 亚弟弟笑一笑,却不说。不一会渺然打了一只野獾回来。大家一起吃了烤肉。亚弟才指着地上的痕迹和一凌乱的脚印道。“这是果风他们留下的足迹,不过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渺然道:“莫不是想引诱什么人入局?” 亚弟眉头一皱。咬着嘴唇不说话。栋轩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许果风他们从这去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他说的不寻常的地方便是骊众国。 亚弟清亮的眸子看着福好,她是这伙人的头儿,可是她没说话。 福好看着亚弟,大胆地问:“你可知这山上有通往骊众国的暗道?” 亚弟眉毛微动,慎了慎,才道:“你们想去骊众国?可以从西北走大道去呀,为何走这边?” 渺然道:“现在我们人在这里,这边更近。” 亚弟面色郑重地道:“从这边到骊众国,要经过骊众国一个金蛙部落,那个部落几乎是个独立的王国,连骊众国朝庭都忌惮几分的。金蛙部落的人很凶残,外面的人一靠近他们的地盘,便会屠杀。” 栋轩道,“听说那里出产灵药,我们此去想寻一味药。” “哦。”亚弟不再深问,“恐怕追寻果风,会追到金蛙部落,如是你们愿意,跟我一道吧。不过路上会很凶险的,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你们可得想清楚。” 亚弟的身份很神秘,他一个人似乎不怕去金蛙部落。福好觉得,前面一定有接应他的人。可是要不要与他同行呢?显然他可能是骊众国人,对双峰山往金蛙部落的情况比较了解。不如与人同行,路上见机行事,还可以多向他打听骊众国的事。 福好点头道:“那我们就结伴同行吧,路上彼此好多个照应。” 一路上果风都有让人留下痕迹,因此大家行得极顺利,到次日傍晚时,便已经从一条隐秘的小道,出了双峰山北面,路上可谓毒蛇怪虫不断,不时还会有只凶猛的野狼,但大家的修为高,这些东西对他们的前行形不成障碍。 出了双峰山,却是一处高高的红土岭,岭上光秃秃地,几乎没有植物,远远地可以看到脚下的北海。 “再往前得当心了。”渺然道,“既是一路引我们来的,到某一处必然有陷阱。” 亚弟指着西北岭下,“你们看那里的植物茂密,应是在下红土岭的附近,或者在那丛林里才有隐阱,这里太秃秃,若有陷阱容易识破,也容易逃脱。” 赤云凫一只在上空盘旋,许外之后,才落下来,写道:“此处诡异。” “我再看看,暂莫前行。” 赤云凫是灵兽,必然嗅到了危险才会这么说,福好飞到空中,亚弟惊讶地看着天上,她竟然会飞。 平平在下面手舞足蹈地大叫,“媳妇,我要去天上。” 福好在空中查看了一阵,发觉这红土岭上果然古怪,凹凹曲曲的,因凹度平缓,人在其中很不易觉,到高处一看,才能一目了然,看着这岭上似有法阵一般,这种地理极容易被人布下厉害的结界阵。 而此时又已是傍晚,再往前行一会,还未下岭,便会天黑。 连忙落下来道:“此处太诡。我和小平带你们飞出这里,免得被人布阵。” 亚弟弟看看,加上他有五个人不会飞行,可是福好和赤云凫如何能带这么多人呢? 滴珠拍一拍他的胸膛,“兄弟,你就跟着来好了。” “我带平平和渺然。小平带亚弟和栋轩,亚弟在前面给我们指路。”福好安排好,亚平愕然,居然可以这样? “咯咯”,小平飞到半空中,冲亚弟挥挥翅膀。 “亚弟,你骑在鸟背上。”栋轩向亚弟点点头。 “好吧。”亚弟先上了鸟背,栋轩和滴珠一人抓着只鸟腿,先飞到空中。 “大家隐身。” 福好一边带着个人,跟在小平后面。 “你们会隐身?”亚弟觉得他们真是不寻常。 “你不会?”栋轩问。 亚弟没出声,隐了身,大家都隐秘起来。 “你们会破隐术吗?”亚弟的问题令大家吃惊,他不仅会隐身,也知道破隐术的,宁佳皇后说过,这世上知道破隐术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皇上,另有一个是个修为颇高的长辈。莫非亚弟与那长辈有关联? “我们不会破隐术。我们只能凭自己的修为,尽量去发现。听你说的,你一定会破隐术了,可以教教我们吗?”福好在后边答道。 “呵呵。”亚弟只笑,却不应。显然他会破隐术的,但他不能教别人。却道,“其实不会破隐术,有乌衣国的破隐粉,也能让隐身者显形。” 颜泰曾经使用过破隐粉,那一种极特殊而稀少的矿石物质,即使乌衣国人,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可是亚弟竟然知道,他的身份实在不寻常,而且似乎他知道很多事。 “这世上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栋轩故作不知地道。 亚弟心里却突然有些明白他们是谁了,大成国平乱后,全国都风闻有个小姑娘和几个年轻的修士带着只狐狸和一只鸟儿,帮助皇上平了内乱。而那姑娘是皇上失散多年的公主。 天下奇人奇事多,本来他不敢确定的,此时他已经肯定了,福好就是长安公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天色黑沉,亚弟指着北面的一座高峰道,“我们先去北斗峰落足吧。金蛙部落在下面的密林里,在那座高峰上,可以看到下面不少情况。” 大约亥初,他们到了那座高高的北斗峰,亚弟把他们带到一个突兀的山崖处,这里正对下面的密林,果然可以看到林间有不少灯火。 “天已黑,我们行了一天夜,先歇歇,明天再商议后面的事吧。”亚弟对这座山峰很熟悉,突崖往左一转,便有一处树枝掩映的山洞,里面不只干燥,还铺着整洁的枯叶。 渺然问道,“你经常来这里吧?” 亚弟毫不否认,“这山上有药,所以我常来,这洞子只有我和姐姐知道。你们要寻什么药,明天我可以带你们去找。” 福好道,“听说这里有千年天参,不知我们找不找得到。” “你们要找天参?这里怎么会有天参?天参应在千年雪峰之上。”亚弟惊讶得很,看着福好头上的宝冠,他们有神奇的宝冠,知道天参,却不知在千年雪峰上,这不太可能。 渺然却茫然地看着他,“我们只是听说骊众国有天参,可以治百病,又听说这里出上药,却不知天参出在千雪峰上,这么说,我们走错了方向?”(未完待续) 019 神秘的公子 中秋的月又圆又明。 密林里闪烁的灯火越来越稀。一座高大的木屋里,火光明亮,高高的屋梁上悬吊着美貌的珂儿,此时她极累,没有了骂人的精力,阖目沉睡,待精力养足,才能再作后面的打算。 “啪”,屋子中央,黑袍的老人独尊狠狠地摔了果风一耳光,低沉的声音怒斥道:“胡闹!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屋里清脆的耳光声和斥骂声,没能惊醒珂儿,因为她的耳朵已经失聪。 果风颤了颤,虽然他的修为已经进入了筑期的后期,可是在大哥面前仍是恐惧的。若无大哥,他不能重生,更不能筑基。 “明天,设法让她逃走!” 果风不舍地看看屋梁上的猎物,如此美貌的姑娘,放走了,恐怕再难找到这么美艳,又修为高的炼器。 独尊眼里闪过阴鹜,“别以为你是我兄弟,我就不会杀你,只要是主公要的命,我都可以给。” “她是主公的人?”果风一颤,立即脸色煞白。 独尊摇摇头,“你的任务,是捉回廖希平。” 独尊掏出一管碧翠的竹笛递到果风面前。 “林福好似乎会吹清心曲。”果风接过竹笛。 “你可以以奴役诀和新的奴役曲重新唤走廖希平,让他听你的命令。林福好再聪明,要破解也得费很长的时间。” 独尊又递给他一片丝帛,“学会后就烧掉。” “是。” 北斗峰上的突崖上,亚弟眉头深皱。坐在月色下,看着密林里零星的火光。担着珂儿,不知她是否已遭果风的毒手。 他走到洞口,里面发出五道人睡觉的呼吸声。以及一道鸟的睡息声。他暗中放了令人昏睡的沉香,他必须悄悄地离开一趟。 他往山峰另一面越去,此处不是峰顶。(.无弹窗广告)只是在山峰的半山上。 山峰另一面,茂密的树林里隐藏着一座院宅,高高的院墙里分布着四座房屋,东北角的宅子里还亮着灯光,屋里布置华丽,精美的木榻上侧躺着一个戴金色孔雀尾面罩的华服少年。 榻上跪着两个绝色的少女,一个手执软木美人锤。轻轻地锤打着他的背身。另一个手捧香炉,屋里淡烟烟缭绕,如美妙的仙境。 田字格木门上映着一道黑影,“公子,亚弟回来了。” 被唤作公子的。转过身,张开灵动的双目,坐起身,示意使锤的少女停止,面罩下露着小半截粉玉的脸和一张红如莲芝的美唇,粉颊上一边绽起一个迷人酒涡,一只如玉的手在使锺的少女脸上轻轻滑过,然手挥挥手,榻前的两个少女退到屋角。 格门滑动。屋外一道黑影闪了进来,跪在榻前,低声禀告,“公子。珂儿被果风抓走了。我为了不失去林福好的线索,所以还没急时营救珂儿。” “谁敢动我的珂儿?” 公子的声音很动听很迷人,‘忽’地一声下站起来。虽然尚未冠礼,但身形已显高大,看着恍如成年人。 他向亚弟伸出手,亚弟从地上起来,抬头看着他,惊喜道:“公子长这么高了?” 公子笑着,拥抱着他,“这一年辛苦你和珂儿了。” “为公子尽忠,是我们的荣幸。只是我怕珂儿会遭毒手,所以先来见公子,以免救得珂儿来,跟丢了林福好。林福好他们似乎想寻找天参,医治廖希平。” “中了骊众国失传多年的黑风奴术,天参治得好吗?”公子嘴角挂着骄傲生动的笑。 亚弟摇摇头,“林福好和廖希平已经有了婚约。” 公子收敛笑容,不出声。 “公子,我们的势力如此强大,何必与林福好联姻?” “我不想杀戮,但我想得到大成国。正如父亲所说,联姻是最好的办法。” “你不爱珂儿了?”亚弟心中有些难受,珂儿是他的姐姐,公子不爱珂儿都好,偏偏公子极喜欢珂儿,可是公子又不能娶珂儿为妻,珂儿跟他永远只能是没有名份的侍妾。 “你心疼珂儿了?”公子眼神里转动着复杂的光芒,珂儿的确很得他的宠爱,可是他的妻子,不会是珂儿。 “亚弟不敢。” “你知道的,我的女人很多。” 公子向屋角招招手,手执松木锤的少女,低头娉婷过来,公子一只手扶着她纤柔的腰,一只手扣在她的酥胸上,低头当亚弟的面,炽热的亲吻少女的脸和嘴唇,然后吻滑向少女粉嫩的脖颈,一口扯开她薄薄的衣襟,露出一抹生动的艳丽的胸衣,一口咬着胸衣和里面的峰岭,接着一口扯下她的胸衣,露出雪白柔软,而硕大的胸脯,贪婪地吮吸了几下。 亚弟垂下头,缓步移出,心里生出一阵恶心,公子什么都好,就是好色,年纪尚不成熟,却夜夜不离女人。 “等等。” 公子的毛病很怪,他宠幸女人时,最喜欢亚弟在旁边观看。 亚弟喉头动了动,公子在他背后将少女按在榻上,肆意蹂弄,少女发出娇媚的呻吟。亚弟血液沸滚,他毕竟也是男子,可他是个知廉耻的男子。那被公子搂在怀里的女人,曾经是他喜欢过的姑娘绮云,只是绮云曲于公子的势力,归顺了公子。拳头紧握,亚弟的牙齿咬得崩紧,大步离开了屋里。 公子在少女身上发泄一通后,有力的手一挥,那少女从床榻上滚到一边,抱着头小心地护着自己,早习惯公子的作风,不需用时便得“滚”,接着暗处出来四个头戴方帽的黑衣男子,将那少女抬了出去。 又有四个男子抬了一桶温水进来伺候公子净身。 角落处捧香的女子,一直跪在地上,动也不动,仿佛她就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香炉。 公子坐在木桶里,任下人帮他轻柔的洗浴,目光定在捧香的少女身上,从她的发顶到低垂的脸,一直游动到纱衣间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脯,赤祼的目光似能撕开她的衣衫,将她的身体看得一揽无余。 那少女一直纹丝不动。 公子从水里捞起一朵鲜花,啪地一下向她弹去,打在她捧香的手背上,花萼打进她的肌肤,鲜血流淌,她仍然一动也不动。 公子极憎恶她的坚毅,在他的世界里,怎么会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公子好看的身体从木桶里站了出来,四个黑衣下人抬出他,帮他拭干身体,换上一袭华丽的新袍。 公子向捧香的女子招下手,她跪着过来,公子坐到木榻上,因为手上还在流血,女子的脸色有点苍白。 公子的手伸进她淡紫的衣襟里,摸了摸她滚圆挺拔的胸,挑逗几下,少女终于樱唇轻启,“大成国公主不会喜欢好色的男人。” 公子立即被打败下来,厌恶地收回手,这个女人很讨厌。有时他真想把她杀了,可是他不信,没有他收服不了的女人,他取下金色的面罩,露出一张绝世的面孔,“抬头看着我。” 少女抬头看着他,呈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幽黑如昨的眸子里尽是鄙夷,“公子生得极美,可惜了太好色。” 又是这话,公子懊恼地戴上面罩,上了床榻,“今夜你继继一直给我捧香,不许打瞌睡,不然就挨罚。” 少女看着他曲线优美的后背,樱唇露出一个胜利的笑,而手上的伤,因此也不那么疼了,心里充满胜利的舒慰。 公子突然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她恬淡而胜利的笑容,心中不由也笑了,这女人让他真是爱恨不能。 “告诉亚弟,他尽管去救珂儿,林福好这边,我会去接近。” 少女示意一下手上捧着的香炉。公子撸撸嘴,少女把香炉放到木榻头上的香案上,跪着退出去。 屋外的黑暗中,少女找到在角落里生闷气的亚弟,一把抱着他的腰,一只手摩挲他的胸膛,“你还在为绮云生气?” “她不值得,是我自己当初喜欢错了人。他让你来传什么话?”亚弟没有拒绝她。 “让你去救珂儿。他会想办法去接近林福好。” 亚弟转过身,托起她漂亮的下巴,低头道,“你敢这么靠近我,不怕我吃了你?” 少女轻笑几声,幽黑的眸子绽出一片欢乐和灿烂,“你会吗?” “会的。有一天,也许我会的,你明白,我为什么会的。”亚弟低沉地说道,然后用力将她摔开,这一刻他不象只有十五岁的男子。 “你们主仆俩真是怪物。哈哈……”夜空中飘荡着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亚弟不再理她,飞身离开,往北斗峰另一面而去。 黎明的空气带着一丝寒意,福好醒了过来,觉得脑子有一点迷糊,好象昨晚的沉睡不是正常的睡眠,似乎中了什么迷香。转动双眼。睡觉时她收起了宝冠,洞里此时很黑。希平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象抱一个枕头一样,抱得很舒适。 福好动了动,希平却是有感觉的,将她箍得更紧,嘴里发出梦呓,“媳妇睡觉。” 他的力气很大,失智后他的力气比原来大了一倍,这多出来的力气,就是人们常的“傻子力气”,所以他若不松开她,她逃不脱他的怀抱。 不过靠在傻平平怀里睡觉,很安稳,至少让她回到从前,两人谁都离不开谁的感觉。(未完待续) 020 被袭 福好的另一边躺着滴珠,滴珠向着洞壁,平平的另一边是栋轩和渺然。 她突然感觉,好象亚弟不在洞里,亚弟是挨着渺然躺着的。 她用力坐起来,把希平也带了起来,希平迷迷蒙蒙地,“媳妇,天还没亮呢。” 她拿着平平的手要放开,可是他的手很沉,福好只得低头吻了吻他的脸,这是暗号,她要起床,希平便要她先吻吻他。果然希平习惯地放开了她。 福好轻轻走出洞外,外面鱼肚发,往突崖上走去,却见亚弟一直盘坐在崖上,似在这坐了一夜。 福好坐到他身边,“你在想怎么救你姐姐?” “嗯。我怕独尊已经回来了,不太好救人。”亚弟真是这样担忧的。 “我们帮你救珂儿,你帮我们找天参,如何?” 福好他们不仅要找太子,还要寻找天参为希平做药。 亚弟转头看着她,晨光渐明,已经能看清她的脸,她不戴宝冠的样子,看着更亲切,一双龙目炯然如星,好看的鼻子神气挺立,突然,他不喜欢福好脸上的这种神气,他厌恶这种天然的神气。 调转过头,淡淡地道,“天亮后。我们该分手了。你们一直往西走,便能找到千年雪山。骊众国是个很复杂的地方,你们自己小心。” 既然当年太子被人从双峰山带往骊众国,一定经过了金蛙部落,福好他们必须进金蛙部落寻找线索。 亚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密林里。渐渐有人影走动。 密林里最高大的那座屋里,珂儿醒了过来,虽然不错的睡了一觉,可是肚皮有些饿。果风怕她逃跑,给她喂的食物极少。屋外光线明亮,屋里的火光已经灭了。两个黑衣人进来,将她从高高的屋梁上放了下来。 “吃饭了!”一个人凶神恶煞地端着碗馒头。 另一个边解她的绳子,边叫:“自己动手,别再指望让老子喂你了!” 他们并不知道珂儿失聪,这几天以为她只是拒绝说话而已。 珂儿从他们的表情里猜出是让她自己吃,端着馒头,看一眼门口处。站着四个黑衣人。 奇怪,果风竟然愿意让人解开缚在她身上的法术绳子,不怕她逃走? 那两个送了食物来的人,坐在一边说说笑笑的只说着村里谁家姑娘俏,全不管眼前的人。 珂儿觉得奇怪。今天怎么他们这么松懈。既然解开了她,不逃就是傻瓜。珂儿立即施展隐术,那两人也似没有察觉一般。 能够识破隐术的人毕竟极少,珂儿留意着果风突然出现,飞快从大开的窗户逃了出去。 妈的,珂儿边逃边暗骂,待我先逃出去,然后再来找果风算帐,这几天果儿把她摸够了。她一定要斩下果风的双手双脚,还要腌了他,然后将他泡在盐水瓮里,让他做个标准的“腌人”! 她边逃边留意金蛙部落里的地形,很快找到一条通往北斗峰的小道。然后施展腾云术飞快往山上跑去。 亚弟,一定会来救她。一定会在北斗峰上。 突崖上,福好还在坚持要跟亚弟一起去救珂儿。亚弟不愿意,要独自去,又怕他们跟来,所以在突崖上僵持起来。 太阳升起来,照耀着突崖上时,珂儿已经到了他们面前,看到亚弟便现出身来,看到福好他们,惊诧地看着弟弟,他怎么跟这帮人在一起? 她恨福好突然发出火雷音,震在她耳边令她失了聪。亚弟看见珂儿素衣飘飘,满目怒火地走过来时,惊异了,“姐姐,你怎么逃出来的?” 珂儿摇摇头,上前拥抱着弟弟,哭道,“我耳朵听不见了。”转着看着福好,指着她愤恨地道,“就是她用火雷音吹坏了我的耳朵。” 福好他们没想到珂儿会失聪,希平却跳出来指着珂儿骂,“美人坏!” 也是珂儿听不见他说的了,不然一定会更生气,福好瞪着希平,“平平闭嘴。” 亚弟淡淡地看着福好,“好了。我姐姐救出来了,我得带她回家治耳朵了。各位告辞!” 拉着珂儿向山峰另一边跑去。珂儿不时回头冲福好咬牙切齿,待她治好耳朵,还要找这小姑娘算帐的。 渺然、栋轩与福好对视一眼,他们走了,总不能跟着人家吧? 福好看一眼密林中隐藏的屋舍,“我们自己进金蛙部落。” “呜,呜” 突然空中有破哑的竹笛声划破,大家以为是珂儿在吹,赤云凫反应最快,连忙坐在地上闭目打坐。 希平皱下眉头,抱下头,摇了摇头,脸上的肌肉剧烈地跳动,看着样子极是可怕。 “不好!”福好发觉这笛声怪异,连忙用冰冻术将希平冻了起来,厚厚的冰层将竹笛声隔绝在希平耳外。 与此同时,亚弟他们还未行远,听到空中破哑的竹笛声,停下脚步,珂儿听不到声音了,只感觉有微微震动的气流,敏感道:“有事?” 亚弟点点头,在高处看着突峰上,希平已被福好冰冻起来。珂儿回来了,那么将福好引到山上另一面的隐庄里,便完成了他的任务。可是他们没有跟来,亚弟想了想,折回突崖,冷冷地问:“你们没事吧?” 福好凝神听着空中的破哑竹笛声,虽然和奴役曲不同,可是她已经捕捉出来,这曲子是根据奴役曲改编的,显然独尊想再次控制希平。 栋轩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方向,“不知吹笛的人是远是近。” 亚弟道,“骊众国有种笛术,初级可十里传音,中级能传至五十里,若是高级能传至百里。” 珂儿不知他们说什么,拉着亚弟就走。 亚弟想了想,还是不要诱得太急,便和珂儿走了。 福好道,“我们得把希平藏起来,然后去金蛙部落一趟。” 探金蛙部落势在必行。 渺然道:“我们把希平藏起来,再给他布个结界。可惜我们不会隐界。” “就把希平藏在洞里,栋轩和滴珠留来保护希平。我和渺然去金蛙部落,赤云凫作联络。” “咯咯”,赤云凫突然从地上扑腾起来大叫,敌气来临它就会这样。福好脸色一变,“栋轩滴珠快保护希平,有人来了。” 上方扑下几道浅影,栋轩和滴珠隐身带着希平离开,福好、渺然和赤云凫拉开战势,挡着那几道浅影,空中立即传来五光十色的法术战。 亚弟他们刚走没久,听到背后突然声音巨响,转头一看,只见法光四起,停下脚,在高处看着他们打起来。 三道影子潜行到亚弟身边,为首戴着金面罩的少年,嘴角露着出神秘的笑,一只手搭在珂儿纤美的腰上。珂儿看一眼他,脸上露出幸福的红晕。 “公子。” 亚弟觉得公子出现得太快了些,或许公子太急了一点。 谁知公子看了一会,却道:“我是来迎接珂儿的。” 哦,这还差不多。 下方福好他们和四道浅白的影子打翻了天。 “你们当心。”福好飞到空中,向那几人发出一片火雷雨。栋渺然坐上赤云凫,向一边飞去。 “咦,她果然会飞。”公子停下脚步,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下方。 高空中,渺然然已经看到亚弟他们,心中疑惑亚弟和这几个突袭的关系。 独尊破空而出,在大成国皇宫大败给福好后,时隔一年,他又得到更精进的领悟,轻功好得在空间停驻的时间更长,几乎可以叫会飞了。 他双手结印,四面八方涌出无形的气流向福好包围去。 空中那破哑的笛声越来越响。 山洞里,希平心中狂怒,暴喝一声震开了厚厚的冰层,疯狂地冲出山洞,栋轩和滴珠阻拦,被他身上强大的劲气摔倒在地上。希平跑到突崖上,抱头在地上痛苦地滚动,栋轩和滴珠追出来死死地按着他。可是希平的傻子力气发作,竟然又将栋轩和滴珠摔飞开来。 渺然发出森罗万象,赤云凫喷出天地狱火,一起冲向独尊。 独尊的冰镜之力已经炉火纯青,将它们挡回去,赤云凫只得飞行躲避。 福好感觉到无形的气流袭来,也发出冰镜将它们抵挡,那些气流虽未伤着她,却牢牢地附着冰镜上,并未反弹回去。 “哈哈哈” 突崖上空回荡着独尊得意的笑。 空中落下无形结界绳网向希平罩去。渺然在空中看到有团灰雾的东西,大叫:“当心网子。” 无形结界网在寻常人眼中是看不见的,可是有修为的人能看见,跟识破隐术一样,修为越高的看得越清。 希平在地上折腾得太痛苦,栋轩和滴珠被摔飞后,又落回地上,扑上来按着他,生怕他跟着破哑的笛声走了。 福好一边和独尊对战,一边思付,独尊一路留下线索,只怕就是在引他们入局。瞅一眼高处的亚弟,他莫非和独尊是一伙的? 昨晚他们中了迷香,亚弟出去通风报信了? 无论如何,得护住希平,不能让他落入独尊手里,福好分出一道神识应付独尊,想抽出手来吹《清心律》,可是吹笛必须两手同动,此时恨不得有分身之术,情急之下,决定试一试裂神,左手召出三道冰龙,右手召出三道火龙,两道冰龙吹笛,两道攻击,两道防御。(未完待续) 021 被救 裂神的那一刹那,头顶如炸开一般,奇疼难忍。[.超多好看小说]危局当前,心情静凝,一道神识分裂,一道神识监控,分裂的神识成功地分裂出了六道。心识很明,可是六道神识实在太疼。 独尊被福好突然的骤变惊住了,只见两道冰识在她嘴前弄笛,两道从两个方向攻击他,还有两道竟然从前后两方防御。 高空中,亚弟他们也震惊了,福好在危急之下裂神了。 独尊愣了一瞬,果断下令,“抓廖希平!” 所有的浅影攻向栋轩他们,渺然见福好裂神了,看到她痛苦的面容,虽痛却极镇定,连忙道,“小平,我们去帮栋轩。” 果风隐身在一边吹竹笛,越吹越狂,希平在地上发作得越来越厉害,栋轩和滴珠要按着他,根本不能作战,一次次被他弹飞起来,只有渺然和赤云凫作战,对方只分出两道浅影便绊住了他们。 空中再次落下个巨大的浅灰的东西,这一次似乎要把栋轩、渺然他们一网打尽。 《清心律》此时对希平已经失去抚慰。眼见那大大的网子就要罩着希平他们了,福好暴叫一声,再次裂神,同时冲向那道网子,先前分裂的六道神识已经以一变二,变成十二道神识了,足足多出六道发出冰焰刀,向网子削去。虽不能削个粉碎,也起了极大的阻挠。 亚弟他们在高处看得分明,福好透支灵力,虽然成功裂神。已经面如紫金,她只是坚强地支撑着,身子已经落到希平面前,抱着他。“平平!” 希平虽然还认得媳妇,可是大脑里已经狂乱。福好见他眼里只偶然一清,大多疯狂。一道神识化作冰棍狠狠一击,将他打晕过去,与此同时,她只觉身心一空,倒在希平身上。 “哈哈,将福好一起捉走。[]”独尊觉得真是时机大好。 空中的无形网再次落下,眼见福好他们就要落网。公子在高处手一挥,发出一道无形的灵气,“呯”地一下将那网子打碎,独尊早看到他们,见他们没出手。便没退却,此时那公子一出手,只一出手就破了无形的结界网,连忙喝声,“撤”。 立即突崖上安静下来,只剩栋轩和滴珠他们在叫,“福好。” 公子还是出手了。亚弟心里是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又松口气,又憎恶。珂儿嘟着嘴质问。“公子怎么帮欺负我的人?” 公子托起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粉红的唇,神秘一笑,“本公子高兴。”说罢轻轻一飞,落到福好他们面前,双手抱在胸前。煞有介事地看着地上乱麻麻的一堆人。 “你是谁?”滴珠抬头看着这个身着锦衣,披着长长的锦披,戴着金色面俱的男子,警惕地问。 “啧啧。你长得这么俊?”他俯身伸出一只漂亮的手,去抚摸滴珠的脸,滴珠往栋轩身后一躲,怒道:“无耻。” “我救了你们还无耻?”公子扬声长笑,虽然很邪门,又戴着面罩,可是他笑得很美,无论是仰脖的姿势还是这声音,绝对堪称天下第一美男子。 栋轩冷冷地看着他,“你救了我们就该无耻吗?” 公子“啧啧”两声,摇摇头,看着栋轩,“你长得也很俊。本公子不拒绝男人。” 亚弟只觉心中一阵恶心,公子的口味越来越重。 渺然转头看他一眼,天下怎么有如此无耻的男子,虽只能看见小半段脸和一方好看的嘴唇、下巴,可是太遗憾了,他跟珂儿一样,太过邪门。 “好妹。”滴珠抱着福好,用力摇晃几下。[.超多好看小说] “她灵力耗空了。”公子从腰上取下个瓶子,倒出一丸药,蹲下来要给福好喂药,渺然用力挡着,“无功不受禄。”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丸药喂进福好嘴里。 “不领情?”公子看着福好生动的五官,眼神定定地看着她,这就是父王让我娶的女人?年纪跟自己到是差不多,可是眉头间有一种倔强,似极难征服。 她的模样并不是最美,没有珂儿美,也没有含香和绮云美,但她的倔强刺激着男人征服的本能,不由嘴角挂笑,对渺然道,“舍下在前方,特请你们去坐一会,待这位小姑娘的伤好了,你们再作打算吧。” 珂儿已飘至眼前,极不满意地看着公子,可是她不知道公子说些什么,生气地拉着他,“是她震坏了我的耳朵,你还帮我报仇?” 公子起身大笑,“哈哈,她震坏你的耳朵,又没震坏我的耳朵。”摸摸她委曲的脸,拍了拍,“不过你听不见我说的,还是乖些吧。” 高处两个绝色女子落下,一个是绮云,一个正是捧香的香云。 栋轩与渺然对视一下,这公子不只邪,还怪得很。 “几位,不如上我们舍庄休憩一下吧。福好受了伤,你们现在不是独尊的对手。而且有个安全的地方治福好极为重要。”亚弟过来劝道。 福好缓缓张开眼睛,看着他们,这时希平已经安静下来,痛苦渐渐舒缓,看到福好的样子,痛苦地坐起来,抱着她大叫,“媳妇,你病了?” 公子听着很刺耳,看着希平,又看一下戴着宝冠的福好,与她龙目相对,她虽然受伤了,但她的目光却是充满力量,而且高贵不可侵犯的,心中似被击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她这个样子,不需要美如天仙,但身上有一种真很真实,而且不可侵犯,高贵中还带着少女的可爱,小鼻子灵动地带着几分顽皮,再看一眼珂儿、绮云和还香,心中生出一种厌恶,她们美得如梦如幻,却象天上的云彩一样,太不真切。 他觉得福好这样子才堪为公主,而且是世间最可爱的公主。 不由蹲下身,握着她的手,柔和地道,“小姑娘你醒了?请你去我家治伤,你去不去?” 亚弟他们都惊讶了,公子从不会这样和人说话,即使在皇上面前,都是骄傲的。而此时,他突然充满了人情味。 福好并未看到他先前邪恶的一面,只觉得他很亲切,在晕倒那一刹,记得是他出手相助,难看的脸挂起个真诚的笑,“谢谢公子出手相救。” 公子看到她可爱的笑容,有一种错觉,谁都不该接近她,只有他可以。可是希平这时已经好了起来,过来抱起福好,“媳妇,我带你进山洞歇息。” “平平,你没事了?”福好安下心来。 公子从来没嫉妒过人,此时很嫉妒傻子平平,猛地从希平手上夺过福好,往隐庄飞跑,边跑边叫,“你们要来就来,不来,呆会迷了路,活该。” “媳妇。”希平反应最快,大步追去,栋轩和渺然他们竟然跟不上。 珂儿眼里尽是委曲的泪水,她知道公子从小就喜欢玩姑娘,可是他从没喜欢过别人,对她最好,而此时她已经感觉到公子看福好的眼神,那是一种臣服、喜爱和怜恤。 一队靓男俊女追随着公子,进了隐庄。 独尊他们回到金蛙部落最大的宅子里,大厅里,果风着急地问,“哥哥,难道我们就这样罢手?” “你想怎么样?如果我没猜错,那公子便是骊众国的太子。主公说过,遇到太子的人时,一律避让。” “那我们的大计,不是实现不了呢?”果然心中很不平,太子身边的女人都忒漂亮了,当太子真是好,可以享尽天下美色。 “你以为大计那么容易实现?没看崔有威准备多年,还不是一败而终?若是不善等待,什么事都别想成!没事是地,老老实实地勤加修行吧!”独尊阴沉地看着果风。 “是。”果风已经闻到哥哥的怒意,连忙安静下来。 隐庄在北斗峰的北面半山上,由于上空布了隐界,所以很难被外界发现,故取名隐庄。 那公子抱着福好飞快跑回隐庄,希平气得不行,这人竟敢抢我媳妇,本来他的修为比那公子差一截,因为有傻子力气和傻子精神,倒也不落后他太长一段,倒是把栋轩和渺然他们抛下长长的一段。 公子抱着福好跑回隐庄西北角一座最精致的小院,这是他的住处,把福好放在自己精美的床榻上,还是掏出一丸药给福好塞进嘴里,“我不会害你的。” 福好看屋里跪着两个美女,奇怪地看着他脸上的面罩,“你为什么要戴个面罩?” 他蹲在床榻前反问,“你为什么要戴个宝冠?” “宝冠不是来戴在头上的吗?”福好淡笑一下。 狡猾的丫头。公子觉得更喜欢她,也笑道,“面罩不是来罩在脸上的吗?” “你狡辩。”福好不客气地道。 嗯,我是狡辩。公子握着她小小的手,忍不住亲了亲。福好拼力抽出手,冷声道,“不许碰我!” 希平冲进来见状,一拳向公子挥去,公子象只灵猿一样闪开,冲他眦牙咧嘴地咆哮几下,福好觉得这公子很好笑,小声道,“你们莫打架。平平,过来。” “哼。”平平冲他翻过白眼,跪在福好面前,握着她的手,哭起来,“平平不好,不能保护媳妇,让媳妇病了。”(未完待续) 022 ‘垃圾\’太子 “平平不哭,媳妇没事的。等我治好了你的病,你就能保护媳妇了。”福好哄着他,平平嗯嗯地直点头,温顺地把头埋在福好胸前。 公子看得心中酸溜溜地,要是不除去傻子,怎么得到福好呢? “福好。”栋轩他们也追进来了,珂儿因为生气去了旁边的小院子,那是她和亚弟的住处,亚弟自然去安慰姐姐了。 绮云和还香进来,便跟那两女子跪在一起,低着头。 “好妹。”渺然、栋轩和滴珠围在榻前,赤云凫在空中盘旋。 “大家没事就好。”福好很累,看到大家安全了,终于虚弱地闭上眼睛。 “让她歇一歇吧,你们跟我出去,不要打搅她。”公子最不喜欢希平,所以一把先拉着他。希平一只手死死抓着榻沿,“我要陪着媳妇。” 渺然拉开公子的手,道:“公子。让平平陪着吧。他们俩从小就是生死不离的。谁离了谁,谁就会难过。” 公子双眼直冒火,福好这么可爱,怎么会跟个傻子从小就生死相随嘛?他怎么就遇不上这样的事呢?他有种感觉,这世上明明只有他和福好才配得这样的形容。 还香在一边虽低首垂目,却看到公子被傻子平平给气得冒烟,心中乐开了花,万恶的公子大人,终于遇到了对手,而且还是个傻子。这个福好更是有趣,很疼爱这个傻子,骄傲的公子恐怕要败给福好了。 屋外分散地站着许多黑衣人,个个身手矫健。目光深沉。 公子在外面说声,“摆酒席招待客人。”立即有几个人往一边走去。 公子也不回头看栋轩他们。只道:“请跟我去隔壁的客厅坐坐吧。” 他心中很不舒服,那个傻子平平还留在福好面前,可是他又不想做让福好不高兴的事。 栋轩跟在他后面,环视了一下这院子,这是庄里最美的院子,建筑高大恢弘,屋里布置华美舒适。这个公子身份不同凡响。 丰美的酒食摆上来,公子令人去请亚弟姐弟出来,可是只有亚弟来了。珂儿却在屋里生气。 公子亲自去请平平来吃东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傻平平。跟我去吃点美味。让福好在这安静地休息吧。” “不。我要守着媳妇。”福好受了内伤,平平一向贪吃的,此时美食对他失去诱惑,只是跪在榻前,死死地握着她的手,生怕了放手,她就会消失。 傻了其实傻得很可爱,公子有些被傻子的精神感动。 福好微微睁开眼。“平平。你去吃。我静一静。” “亲亲平平。”希平把脸凑到她嘴边,福好亲亲他的脸。希平这才满意地跳起来,“平平去吃东西咯。” 公子心中感觉怪怪的。这傻子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好象什么都懂的嘛? 福好嘴角挂着个恬淡的笑。公子心中一抽,这是世上最美,最惹人怜爱的笑,可怜的小姑娘受伤了,瞧她脸色惨白的样子。 唉―― 公子不知道为什么,初次相识便这么牵挂这个小姑娘,有种不能失去她,喜欢得发疯的感觉。 福好感激地看他一眼,然后闭上眼,她真的太累。 “跟我走吧。”公子怕平平再在这缠着福好,一只有力的手手拉着他,往隔壁走去,心里又生出一股气呼呼的东西,我怎么喜欢福好,连他的傻子男人都给管啊?没道理。 满桌美食,栋轩和渺然、滴珠都没心情。赤云凫在外面的一棵树上,它不吃人间的饭菜,只吃些青草叶或树叶和喝水。 桌上摆着一只烤全羊,上面划过很多刀,只要用手一撕,便能拉下块美味的肉来,平平不客气地拉下一只羊腿放到一个盘子里,“这个给我媳妇留着。” 公子后边跪着的四个美女,都悄悄偷笑。栋轩、渺然和滴珠也笑了。滴珠看到一盘五香野鸡,眼睛一亮,“栋轩,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拔下一只鸡腿放到栋轩面前的盘子里。 渺然却记得平平小时跟着姜先爱极爱吃卤猪尾的,桌上正好有这道菜,疼爱地挟起一段卤猪尾放到平平面前,“你小时喜欢吃这个的。” 平平直点头,不客气地放进嘴里,咬得嘣嘣直响。 栋轩看着渺然,心中甚是感伤,渺然永远都在牺牲自己。看看桌上,却没渺然爱吃的菜。 亚弟觉得他们真是一帮相亲相爱的人,心中十分羡慕,公子对他和珂儿,若有这么好就好了。 公子看着他们彼此照顾,心道,看来这几个人,每个都是林福好人生中极重要的人。于是殷勤招待,“各位,虽是初识,请不要客气。待会,福好的伤好一些,她喜欢吃什么,我会让厨子专门给她作。” 平平已经啃得满手油腻,挥舞着手上的啃掉一半的羊腿,兴奋道,“媳妇爱吃豆腐烧鲫鱼和香辣蟹,平平爱吃香酥桃片和卤猪尾,轩轩爱吃五香鸡,然然爱吃九味贵妃鸡和油焖大虾,珠珠爱吃红烧豆猪蹄……” 公子背后的四个女人,再次掩嘴偷笑,平平满脸满手油渍象个脏小孩一样。 “小美。可听见平平说的了?”公子一动也不动,和身后的一个女从说道。女们连忙脸色沉肃下来。 被唤作小美的女子,连忙跪着爬出去加菜。 平平指着小美爬行的样子,笑道,“我以为只有平平爱在地上爬,原来公子家的人也爱爬。” 满座哗然,公子被后的女人全部吃吃笑出声来。 公子气得差点翻白眼,可是他是天下第一美男,有淑仪的,轻咳嗽一声,女人们收声。公子向大家作个手示,“几位兄台,请用餐。” 亚弟坐在他侧边,挨着希平。这时公子才问亚弟,“珂儿怎么没来?” “她耳朵失聪,在屋里难过。怕再也好不起来。” 公子微皱一下眉,仍是不转头地道,“露儿给珂儿送些吃的去,告诉她,我空了会去看她的。” 被唤作露儿的又爬出客厅。 栋轩和渺然已经猜到这公子身份非凡,侍从在他面前跪着爬行,他定是王候以上的出生。 “请问怎么称呼公子?我叫孟渺然,这是栋轩,这是滴珠,平平你已经认识了。”渺然向公子拱手道。 公子眨眨灵美的眼睛,略作沉吟,端出真实身份,“我是骊众国的太子,你们叫我那及公子便好。” 亚弟一惊,公子道出真身,看来真是志在必得福好,怕身份低了,得不到福好的心。 原来那及公子是骊众国的太子,栋轩脑里飞快思维,难怪亚弟知道不少,亚弟一定是他得力的臂膀。那及既是一国太子,知道的一定比亚弟更多,不如打听打听奴术的事,便道:“那及公子,你少年不凡,修为比我们都高,一定也知道天下不少奇事。” 那及漂亮的唇勾起个迷人的笑,“知道一些,也不尽然。” 亚弟再次惊异,公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谦逊? “请问你可知贵国的奴役术?”栋轩直言相问。 那及笑道,“奴役术最早的确产生于我国,但是后来渐渐失传。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门邪术。”说着他看一下希平,“平平是中了奴役术吧?” 渺然笑道,“公子高明,一眼便知。” “平平的眸子清亮如澈,生得又俊逸清朗,本生应不是这般傻痴的人。” 滴珠对这个邪门公子的恶感,淡下许多,问道:“公子可知如何医治?” 公子看着他们,嘴边挂起的笑,更加迷人和气,“明人不说暗话。如果让我治平平的话,可是有条件的。” “你要什么条件?”栋轩问。 “我不要金银珠宝,也不要丰美的田地,我只想要福好。不过,我不会强求的。这事在于福好的决定。”公子毫不隐藏心中的愿望。 希平听了大怒,把手上啃光的羊腿骨往桌上一摔,猛地越过亚弟,扑到那及公子身上,那及反应极快,未见其动,却已跳至一边,希平扑倒在两个女子身上,快拳冲出,一拳打在绮云头上,绮云惨叫一声,脸肿得象个馒头。 亚弟暗中好不痛快,公子总算是遇到克星了。 公子跳到一边,坐到一张椅子上,笑嘻嘻地毫不生气,“我不会和平平计较。不过他要是被治好后,还这般无礼,我会生气的。” 绮云捂着红肿的眼,痛得眼里噙满泪水。公子厌烦地向她挥挥手,绮云连忙爬了出去。只有还香快速退至屋角,不啃声,心中却腹诽,傻平平干得好,你真应该扑到公子身上,咬下他一块皮肉才对。 那及公子亮了身份,提出这个要求,栋轩和渺然便不觉奇怪了,一个太子娶一个公主,那是比金银财宝更值钱的。 滴珠双目喷火,拳头一握,原来这太子真是‘垃圾’,难怪叫‘那及’。真想也扑上去把他咬得七零八落,什么破太子,简直就是趁人之危。 平平没打着那及,又飞身去捉他,“抢我媳妇,我要你命。” 那及冲他咧嘴一笑,毫不生气,平平还没扑到他,他已经又移位了,这一次移到了渺然后边。(未完待续) 023 珂儿的报复 福好闭目安神一会后,盘坐起来,开始行气。 先前那及公子给她服下一颗丹药,现在体内有灵气许许升起,她连真丹期都没过,却意外裂神,这个跳跃太大,因此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体内的那个元神丹还不足以胜任这么厉害的耗用。 裂神应在真(金)丹圆熟,元婴期之后。可是福好在危急之下提前了,这是又喜又忧的事。 体内灵气散乱,福好已经不能行气,咬紧牙关,试了多次,仍然不能成功。 隔壁厅里传来平平的闹叫声,福好吐一口浊气,颓然地坐在雕龙刻凤的香木檀上,一只手撑着床榻,一只手按着撕裂疼痛的胸口,轻轻地咳嗽一声,一股咸液冲出来,一口鲜血吐在地上,胸口里只舒坦一瞬,接着是更剧烈的痛苦。 一道素影从外面进来,衣袖轻挥似一把剑直直比在福好喉下,福好抬头一看,却是珂儿怒不可遏地要杀她。 小美从外面进来,见此状,惊叫一声,“珂儿!”冲上前一把抱着珂儿的腰,珂儿没想到小美这时会进来,她以为小美伺候在公子身边。 小美这声尖叫极为凄厉,惊得那及甩开平平的追打,飞跑过来,一耳光打在珂儿脸上,“混帐!” 珂儿听不见,但知公子似极生气,心中醋意更深,恨恨地盯着福好,咬紧粉唇,心中发誓,福好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那及见福好脸色白中带紫,嘴角挂血,可怜地坐在榻上。两眼无神地看着珂儿,一只手按着胸口,没有说一句话。见她这般,那及心中似刀割一般。心疼不已。 “你不能行气的!”一下跳到榻上,扶正她的身子,坐在她背后。一只手掌着她的肩,一只手将体内精纯厚实的灵气慢慢输入她的体内。 “公子!不可以!”珂儿又恨又心疼,公子的修为来之不易,怎么能输送给别人。 公子闭目不语,体内真气云出,木榻上升出一片真雾如云烟缭绕。 “媳妇。”平平追过来,以为公子欺负福好。冲上前要打架,渺然一把抓住他,“公子在为福好治伤。动不得!” 栋轩震惊了,想不到公子的修为竟然进入了元婴期,能将元神冲出天门。化为一身白气。难怪他只随便一出手,便将独尊他们吓跑。 亚弟和珂儿其实不知道公子的修为到底有多高,只知道比他们高许多,此时方知公子的修为已经天下无双。而公子多年来用各种方式修炼,可谓有些不择手段而成的修为,竟然在一刻间,大方地输送给福好。 “我们出去。”栋轩理智地道,“不要打搅他们。” 亚弟拉着珂儿,将她强行带走。 渺然有一种感觉。这个公子对福好动的真格。 还香她们更是惊诧,公子竟然为一个小姑娘,如此卖命,这实在有些意外,恐怕皇上都不会想到,一向自私的太子会为别人舍命付出。 这一刹。还香觉得心里很难受,她一直与公子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两人玩得津津有味,这个福好一出现,她和公子之间的游戏恐怕就要结束,她一样有极强的征服欲望,难受的味道不只酸楚,还有嫉妒。 两个时辰后,公子终于将福好平放下来,给她服下一颗丹药,小声叮嘱,“我帮你把散灵的灵元聚拢来了,你不要动气,先好好歇几天,让灵元自己养养。” “谢谢。”福好冲他甜甜地一笑,公子真是太好。 公子看着她小小的样子,真是可怜,莫名地眼角发酸,“你要好起来,不然我会很难受。” 福好笑着点点头。 “你睡着,不要动,不要想事情,更不要动气。” 公子跳下床榻,拿起蝉丝被为她轻轻盖上,转身出去,并关上外面的门。 门外渺然他们焦急不已,平平几次欲冲进去,被渺然一直拉着劝着。那及公子一出来,滴珠连忙问,“好妹怎么样了?” 那及自信地一笑,“我将我一成的修为输给了她,应是没事了。她不知道现在的样子不能行气的,刚才我们在隔壁吃饭,她坐起来行气,将散乱的灵气打得更乱。不过现在我帮她把灵气重新聚拢来了,修息几天,不要打搅她,让她养几天,很快就会好起来。” 平平听不太懂,却领会那及真是救了福好,但是不喜欢他把他的修为送给福好,嘟着嘴道,“把我的修为给你,代替媳妇还给你。” 那及鄙夷道,“我才不要你的破修为。” “你破!”平平跳起来和他相骂。 还香低着头,心中撕疼,她以为自己从来不喜欢公子,喜欢亚弟的,可是发觉到公子真的喜欢别人时,心里难过得要命,而公子竟然将他宝贵的修为送了一成给福好,这意味着公子的修为会倒退。难过得手不自觉地颤栗起来。 那及看一眼她,无声长笑,这个女人败给了他。他们之间的游戏结束了。那及天下第一,任何一个女人都逃不过他的魅力。 滴珠觉得他怪怪的,这表情太猖狂,不就是帮了好妹嘛?冲他翻个白眼,做了谦虚一点不好? “我要去看媳妇。”平平虽然傻,知道欠了那及的情,不再要打他。 “现谁都不要打搅她,不然她会好得很慢。”那及兴致十足地看着希平,他不只能征服天下的女人,还能征服这些男人的,他要令傻子平平拱手把福好让出来。 又兴味十足的看看栋轩,这一帮人,除了福好以外,栋轩是修为最高的。 栋轩打个颤抖,莫名地觉得肉麻。这家伙不是真的也喜欢男人吧?栋轩现在可是十足的男人身男人心,前世的事已经云淡风轻。 “你有重灵根,可是你驾驭得不好。”那及拍拍栋轩的胸口。 栋轩又是一震,这公子的确很厉害。因为他是一阴一阳的重灵子,所以驾驭起来不象福好的双阴重灵那样自如。不过,和滴珠成亲后,比原来好了许多。 “我们继续吃饭。一起商量一下,等福好好了后,我带你们去寻天参的事吧。” 那及不只言行怪,思维也是变幻莫测的。 平平直摇头,“你帮了我,我也不会把媳妇让给你。” 那及暧昧地摸着他的脸,“哥。我会让你主动相让的。我不会耍阴暗手段,我会让你知道本公子的魅力。” 滴珠恶心上涌,转头真差点吐出来。栋轩搀着她,真是又恼又好笑,天底下怎么有这么自大的人?不过,人家的修为的确是天下无双,唉,修为方面,真是自叹不如。 “请吧。”公子甩一下背后如烟的披风,大步回到客厅。 渺然觉得那及公子的来头恐怕不只骊众国太子这么简单,他这么年劝就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又打着要娶福好的主意,恐怕有大野心。 ** 三天后,福好能下地行走了,那及仍然不要她行气。 “伤筋动骨休百日。修气耗神养百日。” 福好能下地了,那及非要每日扶着她在院子里步行,说这是由体而及,逐渐恢复,而别掌握不了这个度,只有他能。 不知道为什么,福好觉得这个那及太子很可爱,很有趣,跟他在一起,她老是忍不住发笑,很开心,很愉悦,如是不看到他,心里还莫名地有点落空和不习惯。 那及扶着福好在院子里散步,平平就咬牙切齿地小心地跟在后边,想亲自搀扶,那及便会骂他,“傻子你最粗鲁,会伤着福好的。” 怕伤着福好,所以希平不敢碰福好,只能傻傻地跟着,盯着那及,以免他做出格的事。 这个时候,滴珠便会拉上栋轩和渺然陪着平平,以防那及会对福好动手动脚。 而还香和绮云她们四贴身侍女,便跪在走廊上,随时听假差遣。 亚弟大多在西面的院子陪着珂儿,珂儿的情绪很不好,已经到了疯狂和爆炸的地步。公子为了福好,这么多天了,一次都没去看她。 耳朵听不见了,眼睛看得见,而且心是灵的,身体还有高度的知觉。 这天珂儿再沉受不住这样的痛苦,亚弟去厨房帮她弄吃的了,她独坐在小院的走廊上,掏出一叶碧叶,忧伤垂泪,吹奏起伤心的曲子。她恨福好夺走了她的幸福和爱,她要身受重伤的福好死。 忧伤在隐庄里飘荡,珂儿听不见,心却能灵敏的感觉和驾驭。 那及正搀扶着福好走进花园里,请她看庄里罕有的蓝枫,福好正惊叹,“这世上有这么美丽的蓝色枫叶?” 她想起了越国文真侯爷别院的枫林,与大成国的叶子形状略有不同,不过一片火红却是相同的。 她摘下一片蓝色的枫味,捧在手心上,看得呆了过去,好漂亮的蓝枫,美得不象叶子,象水晶琉璃一样。 空中传来忧伤,福好脆弱的身体,心里突然一乱,开始发疼,刚刚粉红起来的脸一片苍白,体内虚弱的灵元跟着忧伤的情绪,似要破裂粉碎,“我怎么听了忧伤的曲子这么难受?”(未完待续) 024 发狂 “贱人!”那及知是何缘故,飞身往西院跑去,一进门,便发出一道冰气打向珂儿,打得她惨叫一声摔倒在走廊上。 珂儿在吹《夺伤》曲,这曲子对受重伤,散过灵气的人格外有杀伤力,甚至能要人命。 亚弟捧着一盘食物,从另一边的侧门过来,目光忧忧地,放下盘子,扶起姐姐。 珂儿不该吹这曲子的。这曲子会要福好的命。 栋轩和滴珠扶着虚弱的福好,也来到了西院。 那及远远地一甩手,珂儿已挨了一耳光,“贱人,你想要福好的命?” 希平自己深受笛音之害,所以见那忧伤的曲子令福好难受时,心里便乍慌得紧。这时见到珂儿,恍然明白,是她在搞鬼,愤怒地冲前,扬起双手要打她,“你害我媳妇。该死。” 那及一挥手,衣袖飞起象一道坚硬的墙拦着希平,“我的女人只能由我打,轮不到你。” 珂儿这几天被情感折磨得要疯了,挨了那及的打,心中反而痛快,嘴角挂着血丝,脸上却绽开一个笑容,“公子,你要这样才肯来看我?” 那及沉默了。是他不好,所以她才会害福好。可是她再想他来看她,也不该拿福好出气。 院子里是可怕的沉默,这是公子要发作的前兆。 亚弟叩头大叫,“公子放过我家姐姐吧。看着这些年我姐弟一直为你采药、试药和炼药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吧。我保证,珂儿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公子若是不喜欢。我可以带珂儿离开。” 原来那及要杀人了? 那及脸上的肌肉抖了几抖,冷冷道。“你家姐姐太不识好歹。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做?我若留下她,还得时时防着她去取福好的命?我留着她不是作茧自缚吗?” 珂儿听不清他们说的,却知道公子生气了,心中好生痛快,“哈哈哈”爆发出一串响亮的笑声,震得院子里的树木和房子直摇晃。 “死在公子手下,我也瞑目了。亚弟,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埋在北斗峰上。我要永远看着公子。”她说得很镇定很自然,没有一丝矫情和做作。 福好知道了为什么珂儿要杀她。她看到了珂儿对那及公子毫无保留的爱。放开滴珠和栋轩的手,缓缓走到那及身边,“那及公子,珂儿如此爱你,你却杀她,这不合理。” “如果她杀了你便合理?”那及淡淡一笑。 “她杀我是因为我先伤了她耳朵,又让她误会我夺了她的爱人。等我好了,我会设法帮她治好耳朵。至于夺爱。这是不成立的事。我有夫君。虽然他傻,但是我不会抛弃他。如果当初不是平平舍身相护,这世间早就没有福好。” 福好知道那及想娶她。她虽然喜欢那及,那不是男女之爱。她一直接近着那及,希望用友情打动他,让他帮忙治平平。 “是么?”那及看了看傻子平平,平平跳到福好面前,小心地搀扶着她,冲那及应道,“就是。” “当初平平怎么救的你?”那及有种好奇,可是没有人愿意和他说太多福好的事。 “当初我们在万丈悬崖之上被人追杀,我们一起跳了下去,是平平一直保护着我,他死了,我却没有死。若无他相护,恐怕我会摔得粉身碎骨。”回忆起此事,福好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的。 “他死了怎么还在这里?”那及皱下眉头。 “他的灵魂是我招回来的。” 院子里又沉默了。亚弟看着福好神气的模样,心中的憎恶消失得无影无踪,福好是个好姑娘,知恩重义,比公子好多了。 “你这是欠他的恩情,也不必以身相许吧?”那及的声音软下去,对平平也没那么厌恶了。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反正我们从小到大就在一起,要是看到对方不好,都会很难过。我们明天就走,我不能再欠你的情,明天我们得去寻天参了。”福好怕再纠纷,只得放弃感化那及的打算。 “讨厌你们。”那及眼里莫名一酸,象个生气的孩子一样,调头跑了。 栋轩却道,“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 这些天那及一直把自己的屋子让给福好,栋轩觉得再这样下去,那及死缠上福好,会是个大麻烦。 滴珠和平平都叫起来,“我们现在就走。” “可是我欠珂儿一个诺,她的耳朵的确不能拖延,否则真有可能永远失聪。”福好看着珂儿和亚弟。 珂儿听不见,却知道是福好让那及停止了杀她。那及的性格,若要杀人通常没有回旋的余地。看眼亚弟,亚弟在她手上手下,“他们想走了,福好愧疚,要想治好你耳朵。” 福好他们想走了?太好了,走得越远越好。珂儿心里对福好的仇恨因为她要走了,淡了许多,只要福好肯退出,她甚至可以与福好作朋友。她知道他们要去找天参的,不由清脆的道,“你们从北斗峰往西北去,见峰就上,必会有收获。” 亚弟却道:“若是你们要走,恐怕得和公子道个别,他此时应是上了北斗峰顶。” 赤云岛从天上飞下来,栋轩道:“福好你乘鸟。” 福好笑一笑,只能这样了,她现在没有灵力飞翔。 亚弟道:“我带你们上去吧。” *** 北斗峰上,那及抱着头跪在地上,四周是尖耸的石头。金色面罩下双眼红了紫,紫了青,青了又红。 他从来没抑制过自己的行为,抑制自己原来这么难受,绝美的脸扭曲成魔。 从小以来,体内一直有股奇怪的东西,只要他难受时,眼前便会有红紫青三道光不时闪过,令人发疯狂暴。 “呯” 他一拳砸在地上,砸出半尽深的坑,火星石屑遍闪,他雪白的手却未受伤。 他张圆嘴,吐着粗粗的大气,阳光下揭下金色的面罩,一头乌发飞散开来,眼瞠下红、紫、青的三道暗纹不断地发出古怪的光芒。 亚弟姐弟带着福好他们上来了,见得此景,福好他们赅然一惊,那及的容颜可谓旷世之美,只是他此时象一个可怕的魔鬼一样。 渺然看着那及绝美的五官,尤其那神气的鼻子,不由自主看一眼福好。 福好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疼痛,感觉得那及此时不好受。 那及转过头来,嘴唇颜色已经变得青紫,眼色冷漠,十指利张。 珂儿连忙取出叶子,吹起清凉温和的曲来,亚弟则死死抱着那及的腰,对福好他们道,“你们躲远一点。他要发作了。” “媳妇。”平平抱起福好就往峰下走。 “让我下来。”福好看到那及的样子时,心中有种感觉,那及是她弟弟,只有孪生姐弟才会有这样的感应,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很喜欢那及,看不到他时会失落。 珂儿的曲音很舒慰人心,福好觉得本来被珂儿那忧伤的曲子快要粉碎的灵魂此时得到了修复。那及似好受一些,举着金色的面具,长发风飞,牙齿咬得极紧。 “那及,你没事吧。”福好过去看着他 那及摇摇头,只觉眼前有无数个福好,魔念如火喷发,一把抱着福好,狰狞的嘴向她面上亲去。 渺然和栋轩大叫一声,“不可以!” 平平飞一拳向那及头上打去,那及毫不避让,巨大的魔力把平平震飞向崖下,滴珠失口大叫,“平平。” 赤云凫一个飞冲,将平平叼住。 而福好却含着泪,小手颤抖地抚摸着那及,“你不可以对我这样。谁都可以,但你不可以。” “为什么?”那及体内的欲火燃烧,浑身炽热滚灼。 “福好,你快走。他要干坏了。快点。”亚弟这一手金刚箍是专门来对付公子发病的,但公子的魔力发作时越来越强,他箍得很辛苦。 “你是我弟弟,你肯定是我弟弟。”福好从衣襟里掏出半片金钥匙,阳光照耀在上面,很刺眼,刺得那及眼前一惊,松开福好。 珂儿的曲声越来越清越来越冷,似刺人的冰芒,终于刺破了那及的疯狂,他半跪下来,亚弟伏在他背上,直喘粗气,“好了。再过一会就好了。” “为什么会这样?”福好心疼地问。 “天生的,公子这毛病天生的。所以他能天下第一,这实在是有利有弊。我们一直住在北斗峰上,就是这峰上有种草,可以为医治公子体力的魔力。”亚弟看着福好,难怪他看到福好神气的样子会不舒服,因为和公子长得太象,而公子恐怖起来,让他极恨。 那及怔怔地看着福好,想着她刚才说的,心中又是怪怪的感觉,其实他刚才真控制不住了,可是福好那么一喝,“你是我弟弟”,吓得他神智清醒了许多。 他从小就觉得异常的孤独,总觉得自己还有一半丢了,见到福好时,那一半似乎给补上了,所以他可以为她做一切,他以为她是他的妻子,可是“你是我弟弟”撞击着他的灵魂,又惊又乱,我怎么是她弟弟。 栋轩盯着那及看了半天,终于说道,“那及和福好真的很象。只是那及一直戴着面具,所以我们没有发觉。” 福好晃动着手上的金钥匙,兴奋地问,“你有这有这个?” 那及茫然地看着她耀眼的钥匙,摇了摇头。他从来没听说自己有个姐姐,和这个金钥匙。(未完待续) 025 可怜的太子 金蛙部落深处秘屋里,布置简洁,光线黑暗。(.好看的小说)上首的一张高背绿檀木椅里,背对下首坐着一个黑衣人。 独尊恭敬地垂立在下首,“主公。我国太子似乎是林福好正在寻找的孪生弟弟。” 屋里就他们两个人,上首的正是金蛙部落的首领暮公,声间如蛙一般,说话嗡声嗡气地,“是又怎么样?” “林福好认出太子是她弟弟,恐是孪生子心灵相通的关系。只是可惜了,太子本来想娶林福好的。” “太子娶了林福好只是能泄我私愤而已。若太子能驾驭林福好,他们兄妹成婚倒是机遇。可惜,太子如此神勇,却驾驭不了林福好”。因此两国联姻反而有风险。不如――” “主公请吩咐。” “你潜伏在大成修行多年,本想能过崔有威打入大成宫廷,控制大成国。可是冥冥中的定数,打乱了一切计划。汪眉媚母子,你可有找到?” “已经找到。汪眉媚带着她们去了长州与中州相交处,往东的东穆村隐居,可是崔宝菁和崔子茹已无利用价值,她们不只比凡人还寻常,连模样都毁了容。那时我们全都被林福好的火雷雨灼伤,若非主公有灵丹妙药医治,只怕我们全都会落下难看的伤痕。” “她们没有价值,可是汪眉媚三年里能从一个没有灵基的人变成筑基士,这可是天下奇闻。” “汪眉媚不知会什么诡术,可以神出鬼没,完全跟踪不到她的足迹。只有协持崔宝菁才能逼她暴露秘密。只是未得主公许哥。属下暂未行动。” “很好。接下来林福好可能会往西寻天参,太子应该会相随。我们准备准备。暗中跟他们去寻天参吧。” “是。” *** 隐庄太子房里,亚弟给太子服下一碗绿绿的药汁,太子完全安静下来,只是眼瞠处仍有三道浅浅的色晕,不得不戴上金色的面罩以遮掩。 珂儿虽听不见,亚弟在她手上写字,她已经大致知道福好和太子可能是姐弟,对福好再无半点嫉恨,还主动与她示和。 福好不是个计较的人。本来也打算治好她的耳朵,这才有机会接近她。把了她的脉,又看了看她的耳朵。 亚弟和珂儿本身通些医术,他们最擅长的还是采药。对于治失聪,却是束手无策的。 “应是当时我发出的火雷音震伤了耳膜,因此要再造耳膜。”福好对医术方面的天赋极好,给珂儿诊断后,脑里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再造耳膜?大家觉得她实在太有创意,也太敢想象了。连那及都笑了起来。“据说耳朵里的膜可是又薄又脆。这个如何再造?难道你还要切开阿珂的耳朵?” 那及不敢再想娶福好了,他越来越有种感觉,和福好真亲密无间。似乎不可分割,他也听说过只有孪生子才有这样的感觉。而且孪生子,通常是一亡俱亡,一苦俱苦。 他一向骄傲无双的,从不受人支配,可是莫名其妙地心甘情愿地听福好的话,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来历。而且自己还没满十四岁,却从小经历古怪,曾经他对自己的存在极其厌恶。 “不仅如此,我还要治好你。”福好把手又搭在那及的脉上,闭目把脉。 她的手扣在自己腕上,那及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好象就是自己一样,很亲很近,不仅不再孤独,甚至能感觉到她体内奔腾的血液,以及她的喜怒哀乐。 父皇和母后十分爱他,可是总不能融化他心中的疏冷。而此时,他心里莫名的暖融融地,一向生硬的情怀,越变越柔。(.好看的小说) 他定定地看着福好闭目的样子,希平以为他又犯坏心,在一边咆哮一声,那及回过神,看一眼平平,轻轻皱下眉头。 福好说和平平摔下万丈悬崖时是八岁那年的初夏,他记得那时有一天,他正在骑马,突然从马下摔到草坪下,然后昏迷了很久。 福好六岁时帮栋轩也大耗了一次,那时他也突然张口吐了一次血污。 可是,我怎么会是骊众国太子呢? 这个太子很尊贵,可是他并不喜欢,也不快乐,只有遇到福好后,他才感觉到自己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意义。 再次定定地看着福好,瞧她这模样,那额头,那鼻子,还有耳廓形状都颇相象,只是他是凤目,她是龙目,加上男子的模样更显粗硬,女子更显柔和,所以起初他真是没发觉。 “姐姐?”心里升起个欢快的疑问。原来因为她是的我孪生姐姐,我才觉得她很可爱很可亲。 福好心中一动,竟似感觉到他心里,猛地张开目,咧嘴笑了,我竟然有个弟弟,虽然他行为怪异,可是他是被人所害才这样的。 “我的名字是林家爹爹说娶的,林家爹爹后来得了个儿子叫福安。我们的爹说,要感谢林家爹爹的功德,以后你就叫福隆。” 那及的嘴唇微微颤了颤,福隆?听着比那及好听。 滴珠在一边笑起来,“那及听着简直就象垃圾。” 栋轩则关心地问,“好妹,福隆的病可能治?” 福好皱着眉头,问亚弟,“把你们给太子吃的草药,全给我拿来。” 亚弟心情从来没这么高兴过,要是福好治好太子,他就是个正常人,再不会做那些古怪的事,亚弟比太子大一岁多,一直把他当成弟弟。 他抱来一大堆草药,一一给福好介绍,“这是焦干风,牛耳朵,猪肠草,只有北斗峰和金蛙部落的密林里才有。” “把煎好的药再给我取点来。” 福好每样药摘了点叶子在嘴里尝了尝,亚弟取了药汁来,福好尝了一口,味道好道,而且里面竟有暴长丹的味,放下药碗,问那及,“你从小眼瞠下就有这三道色晕?”又看着亚弟,“谁告诉你这些草能压住公子的魔遂?” 那及脸红红地点点头。亚弟在旁边道,“公子不只从小眼瞠处有三道色晕,而且从小就喜欢女子。皇上和皇后担心不已,公子年纪小,若是从小迷色,会死得早呀。不得已,皇上请骊众国修为最高的马佶修士教公子修炼,同时教了他采炼之术。而公子似乎天生就是适合采炼之道,修为神速进展。可是他修为越高,那三道色晕发作起来时越明显,而修为进步会更快。公子八岁时,就是那次从马背上摔下来昏迷了几直时辰那次,我们正在北斗峰外的平原上骑马,有个侍兵当时吓坏了,说听说有种焦干风叶可以治昏症,便去北斗峰下找来给公子服下,公子果然醒来,我们便上了北斗峰玩,那晚公子魔遂发作,那侍兵又说听说有种牛耳朵草和猪肠草能回魂和定神,于是我们去找了来,煎成水给公子服下,果然有效,后来我发现焦干风加去的效果更好,我们便一直住在北斗峰上了。” 福好看着身形比渺然只矮小半个头的弟弟,唉,这几样药显然有问题,而且是令弟弟早熟的药,果断地道,“马上停服这些药。福隆还没满十四岁,但生活得象个成年男子一样,虽然采炼可以提升他的修为,可是违背自然之道,将来会暴亡的。” 亚弟道,“我也怀疑过这些药对公子长得快有影响。可是公子说他讨厌魔遂发作的味道,宁愿长得快点,也要把体内的魔遂给镇压住。” 渺然沉思许久,方道:“显然当初抱走福隆的人,用心险恶,在他体内种了什么东西,以危害他一生。可是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这事太诡异,就是《古仙录》上都没有记载,福好眉头紧拧,暗付,不知姜先生在世,能否破解这样的事情。再看看平平,若是他不失智也好,他脑里的字典可以提供许多信息的。 亚弟担心道,“若是公子发作怎么办?不给他吃药的话,他不仅会采女人的精华,还会大量杀人。” “这药的暴长性和福隆体道的三道魔遂让他疯狂神速的精进修为,同时也让他更严重地着魔。刚才在北斗峰顶上,他发作的样子,已经跟个魔王没有区别。弟弟,现在起你正心正神正气,你不能成为陷害你的人的工具。这背后肯定有个大阴谋!你不能再服这个药,当暴长到极限时,你会爆炸粉碎!这会让你本来有百年的寿命变得可能只有二十年。你还没有见到爹和娘呢!你十四岁都还不到!”福好心痛地流下眼泪,把弟弟抱在怀里,“我要治好你,就是我不活都要治好你。” 希平见福好抱着那及,连忙凑过来,“媳妇抱着平平。” 福好一只手搂着一个,心里越发伤心。可恶,是谁这么可恶? 渺然沉肃道,“好妹。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现在得抓紧时间治福隆。” 那及看着福好伤心的样子,心里再次感受到她真切的难过,脸色白白地看着她,心中已经肯定了自己是福好的弟弟。可是为什么他会是骊众国太子,而父皇和母后却不告诉他真相,还有他身上的金钥匙又在哪里? 希平再傻还是听得懂,那及就是福好一直寻找的弟弟,这下没人和他抢媳妇了。拍拍那及的背,笑呵呵地道,“弟弟,平平和媳妇治好你。”(未完待续) 026 再造耳膜 那及虽然感觉到福好与自己是姐弟,却不愿轻易承认,因为他是骊众国太子,这事实在太重大,而且福好又拿不出证据。 “我的足底有胎记。你的背上有三粒红痣在一起,象个小圆。”宁佳自是告诉过福好,她弟弟身上的标记。 亚弟着急地问,“公子,你身上不是有这样三粒红痣吗?” 那及沉默了一阵,“这事必须先保密。我想查一查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要把那及带回大成国不可能,这事对他太突然,他的确还需要自己的验证。 滴珠心急,怕那及不愿帮忙治疗希平,便道:“你还帮不帮我们治希平呢?” 那及看着傻平平,心里很是心痛,若是平平不好,福好一生的幸福就完蛋。沉重地道,“奴役术很复杂。那天金蛙部落的人又弄出新的曲子来控制希平,可见这种奴术的关键一定在于笛音上,当初给他下咒时,一定是法术结合了笛音。若要治好希平,只要珂儿的听力恢复了,她是世间的妙音仙子,能吹奏春风曲给我缓解痛苦,一定能破解希平的奴役术。” 栋轩激动道,“那我们全力治好珂儿,原来她是妙音仙子?” 珂儿这么重要,先前那及竟然差点杀了她。福好郑重地对弟弟道,“往后别再任性。明知珂儿是上天派来救你的,你还要杀她?” 那及干笑一下,抱歉地看一眼珂儿,珂儿听不见。感觉越来越灵敏,似乎感觉到什么,粉面羞红,把福好亲热地揽在怀里。 为珂儿再造耳膜。大家为此费上神了。什么东西可以做成耳膜,又能不切开珂儿的耳朵,将那膜植进她的耳朵里呢? 为了医治珂儿。福好和栋轩不得不解剖了几只小动物的耳朵,虽然人的耳朵和动物的耳朵有区别,可是原理却是相似的。 动物的耳膜是一层薄薄的膜,有一定的韧性。 滴珠提议用割一层身体最嫩的薄薄的皮肤代替。于是大家用动物身上最嫩的皮肤,取了一层下来,发觉韧性不够,又不够薄。 亚弟提出。“用动物体内的膜,如何?” 福好试验了滴珠的建议后,直摇头,“都不行。这东西植进珂儿的耳里后,必须得能生根呀。” 这真是个难题。 试验了五天。那及烦燥起来,总不能为了珂儿的耳朵,一直止步不前吧? 平平是没法和大家研究这个问题的。傻子爱吃,低级的智力导致他迷上了研究食物,这个不需太费智商,结合人的味觉,和厨师的指导,他已经能做出几种自己的菜式。 看着媳妇为了治珂儿弄得晚上都托腮苦想,平平很心痛。这天一早爬起来,莫名其妙地想给福好做个鸡蛋猪尾巴粥。这个灵感是基于头天早上,厨子教他做的肉粥。他觉得卤猪尾巴最好吃,煮进粥里一定也最好吃。 可是这个鸡蛋要怎么样煮进粥里呢?他真是费尽了脑子。打了一个鸡蛋又一个鸡蛋,都没想出好办法来,把厨房里的鸡蛋敲碎得只剩一个了。已经打了一大盆鸡蛋了,他把十条卤猪尾巴和在生鸡蛋里,还没能找到灵感,厨子吓得赶快将他哄出去,“驸马爷,你快去看看福好公主,她梳头时好象头发打结,梳不清了,痛得哇哇叫呢。” 平平连忙丢下手上活,跑到屋里,福好还住在那及的屋里,见她披着长发,坐在走廊上,皱着眉头一直看着灰灰的天,她还在苦思冥想如何给珂儿再造耳膜。 “媳妇。”平平惊慌失摸地跑过来,摸着她的头发,看了又看,揉了又揉,然后拿起她手上的象牙骨梳子给她梳头,梳了几下,福好的头发又溜又顺,气得一跺脚,“死胖子骗我。我要打扁他。” 那及的厨子是个胖子,平平生气了,便骂他胖子。他气愤地往厨房跑去,福好感觉有事,定是平平惹什么事了,飞快追去。 厨房里,平平呯呯蓬蓬地摔了一地的碗盆,拿着骨梳指着胖子大骂,“你嫉妒我我有媳妇?咒我媳妇的头发打结梳不清?” 胖子苦着脸,看着他,见到福好来了,如遇救星,连忙求救,指着案上的一大盆鸡蛋和猪尾巴,苦闷地道:“福好公主,快把驸马爷劝走吧。他早上要给你做鸡蛋猪尾巴粥,可是灵感不足,把厨房里的鸡蛋都敲碎光了,只剩一枚鸡蛋,我还要给公子煮带壳鸡蛋的。这让奴才怎么是好?” 福好看一眼那盆里,鸡蛋清裹得猪尾巴锃亮亮的—— 鸡蛋清! 福好惊喜大叫,“有了!我有了!” 厨子吓了一大跳,以为她也疯了。 “还有个鸡蛋呢?”福好龙目闪烁盯着胖子。 胖子从衣袖里掏出最后一个鸡蛋,“公主要干嘛?” “借我用一下。”福好一把抢过鸡蛋,向一片红云一样飞了出去。 “媳妇……”希平拿着骨梳追出去。 胖子直摇头,公子最疼福好公主,今晨公子没带壳鸡蛋吃,应该不会生福好的气。 福好举着鸡蛋,边跑边叫,“有了!我有了!” 那及住在主人房隔壁的屋里,栋轩和渺然住在最边上的屋子,滴珠住在客厅另一边的屋子。 今天天灰灰的,有些变天,滴珠正在屋里想着换什么衣服,那及太子送了许多衣服给她和福好,听到福好怪怪的叫声,还穿着睡衣跑出去,栋轩和渺然已经起床了,正在花园里看蓝色枫树,那及从屋里听到声音出来,只见福好披头散发地往西面的洞门跑去,希平在她后面追。 众人连忙追去。 “珂儿。有了,有办法了!” 西院里,珂儿已经起来,坐在廊下刚刚梳好头。亚弟正在打扫院子。福好嗖地一下跳到珂儿面儿,坐到她身边,满脸激动,“有了,我有办法了。” 亚弟扔下扫帚,跑过来,惊喜地看着福好,“什么办法?” “鸡蛋!”福好笑颜如花,两只小手神圣地捧着一枚鸡蛋。 所有脑袋凑过来,不敢相信,“鸡蛋?” 鸡蛋怎么可能再造耳膜嘛? 全都狐疑地看着福好。 “亚弟给我拿只筷子来!滴珠帮我拿好这只鸡蛋,厨房里只剩这一枚鸡蛋了,很宝贵的哦。”福好把鸡蛋交给滴珠,抱着珂儿,示意她把头枕在她腿上。 “栋轩,渺然,今天天色不好,你们再弄几个大灯笼来,我要很明亮的光线!” 那及不知姐姐是什么妙方,但是对她的决定十分支持,一声令下,“大灯笼!把庄里所有的大灯笼拿来!” 暗处的侍卫们很快去各处的大灯笼收集拢来。栋轩和渺然在廊上挂满了几十盏大灯笼,西院象挂满了许多太阳一样,明亮得刺眼,空气变得灼热起来。 福好摆好珂儿的头,小心地拉着她的耳朵往里瞅,隐隐可见耳朵深处,滴珠突然想起一事,“要不要先给她掏耳垢?” 福好一笑,“是呀,得先掏耳垢!” “这个我来。”滴珠最后给人掏耳朵,掏得又舒服又干净,亚弟连忙又取了个挖耳出来。 走廊上所有的人都屏住气,这一刻太庄重。 滴珠给珂儿掏干净耳朵,福好把珂儿的头又枕在自己腿上,小心看了看,“只能一只一只的补,先补右耳。待右耳好了,再补左耳。” 她拿着鸡蛋,用筷子头把鸡蛋击破一个洞,用筷子沾了鸡蛋清,小心地往珂儿耳朵里滴了一滴蛋清。然后让珂儿一直趴在她腿上,足足两个时辰了,才放开她,叮嘱大家,“这两天别对珂儿大声说话。” 珂儿的耳膜并没粉碎,只是被福好的火雷间震破了,这鸡蛋清一下去,刚好被住裂缝,所以两个时辰后,鸡蛋清凝固了,珂儿觉得能听到声音了,惊喜道,“我听得见你们说话了,只是声音有些小。” “好。这两天你别说话,小心养两天,也别用耳朵,睡觉别压着右耳。” 众人兴奋起来,亚弟更是大喜。 那及惊喜地看着福好,“你怎么会想出这个办法?” 福好向希平撸撸嘴,“你们问他吧。” 希平见鸡蛋清可以治珂儿的耳朵,傻子犯傻,把梳子往福好头发上一挂,拔腿就跑。 栋轩惊愕,“平平要干嘛?” 福好捂着嘴好笑,平平肯定去端那一大盆生鸡蛋和卤猪尾巴了。果然,他头顶一个大木盆跑进西院,放到大家面前,得意地笑。 滴珠笑坏了,指着他道,“你又去厨房搞什么怪?” “我想煮鸡蛋猪尾巴粥给媳妇吃。”平平不断地挠头,可是他到现在还是没有灵感,怎么把它们变成粥。 渺然心疼地道,“平平。哥哥跟你一起去煮粥。” 平平高高地点头,把大盆顶在头上,和渺然去了厨房。 那及调过头,眼角噙着一粒晶莹的泪,傻子很爱福好。珂儿轻轻拉一下他,小声道,“我会尽我一生所学,帮助福好治疗平平。” 那及感激地向她拱手行了个礼。 珂儿粉面通红,直向他摇手。 亚弟心里暗喜,公子变了,遇到福好后,公子变好了许多,以前他从不会这么客气地与他和珂儿致谢的。 “珂儿,你去屋里休息,大家别闹她。”福好推着珂儿进了她屋里。滴珠舞着福好的骨梳追去。(未完待续) 027 雪溪角号 那及停止了吃药,性子越来越易暴。福好大胆采用冰针锁穴,在那及发作时,以引导他激发体内的冰灵之气,镇压暴乱的情绪。 珂儿的耳朵在六天后完全好了。她听了福好吹奏《奴役》曲和《清心律》后,结合抚慰那及发病时吹的《春风》曲,编出了《唤魂》曲。 一路西行,正好秋去冬来,有的山上早早地下起大雪。 一个月后,他们穿过了北斗峰往北的草原,和三座大山。行至大秀山与骊众国接壤处的雪溪,四周已是一片冰天雪地,惟独雪溪流水潺潺,不时还有鸟儿飞过,又有野兽出来饮水,显得空灵幽和。 一个个身着暖和的皮衾和毛帽,在雪溪前,都被这冰清美丽的世界震慑住了。 福好抬头看一眼蜿蜒奇峻的大秀山,想到了雾海,还有小云的娘,出来已经八个多月了,小云应该就要生孩了吧?笑着看一下栋轩,栋轩也微微一笑,他有种感觉小云要生个美丽的女儿,女儿柔情似水,他更喜欢女儿。 那及在溪中一块大石上,指着四周侃侃而谈,“若论极寒,非骊众国西北面的玛雅山。” 如今他已经习惯了把福好当作姐姐,孪生姐弟天生的血脉与灵魂相通,他的灵魂找到了依寄,性格渐渐变得平和起来。 珂儿身着一身白色的狐毛,纯洁的笑容和目光,美得如雪溪一般,令人心清如冰。 滴珠和她成了不错的朋友。穿一身浅灰的皮毛衣,清丽绝尘地与她象一对雪中仙子。 那及的四个侍女各自披着黑毛皮衣,永远毕恭毕敬地跪在不远处。 福好穿一身火红的皮毛子,在雪地里象一团温暖的火球。 希平背着个背篓。他象从前一样,一定要亲自为福好背她采的药。福好每天早、中、晚都要对他吹《唤魂》曲,他的智力虽未回复。不过脾气越来越乖,胡乱捣乱的行为越来越少。 大家已经商量好,只要找到天参,就去乌衣国找灵石,然后去勾陈山炼月影神丹。福好认为,只要炼出月影神丹,弟弟和平平都会被治好。 到了这里再往西北尽头行半个月。就可以到玛雅山了。 珂儿忍不住又吹起好听的哨曲,平平再不讨厌别人随便吹曲了。雪溪里的水,竟然跟着她的曲音律动,两只雪白的小鸟,叽叽地在她头上盘旋。 福好取出竹笛优美地附合。滴珠听得醉人,双后合在胸前,望着远处高高的玛雅山,虔诚祈祷,希望接下来顺利。 “呜呜呜……” 雪谷里响起嗡嗡的牛角声,小鸟惊恐地飞走了。福好停下吹奏,凝神辨别牛角声来的方向,很奇怪,这声音四面八方地来。根本无法识别。 那及被呜呜的声音一闹,眉头一皱,心头烦乱起来。 珂儿连忙吹起《春风》曲。那及更觉心烦,全身发起一道劲气,把脸上的金色面罩都冲飞起来。四个侍女吓得飞奔过去,“公子。” 四个侍女还未靠近。变被他身上巨大的力道给震飞开。 “福隆。息心。” 福好飞到空中,发出数道冰针打往那及体内的穴位。 那及盘坐下来,头上冒着奇怪的青烟,体内有一股巨大的魔息涌动。他连忙息心静坐。 一百零八道冰针锁住了他的穴位,发出沁沁的冰气,慢慢涌向他的丹田,靠近他体内的冰灵丹,试图唤醒他的元婴。 终于元婴冉冉升起,那及的灵魂与元婴相对。寻元婴魔幻出一个巨大的影子,身上披着红、紫、青三道光芒,轻启唇齿,与他心语,“此处乃我的诞辰之地,若是在此化出魔神,便能独霸天下,永享长生。福好他们是你成神的障碍,毁了她的灵基,便能要胁大成国君主和皇后,取得大成和越国的江山,加上骊众国的力量,然后便能吞美并乌衣国。到时你便是天地间的主宰……” 那及感觉心中有个莫名的欲望随着元婴的话在膨胀。耳边呜呜的牛角声嗡嗡地无边无尽地注入他的体内和灵魂里,他想统治这个世界。 “胁持福好,夺取大成国和越国。” 那呜呜的牛角声嗡嗡地融进元婴里,魔魅船地控制着他的灵魂。 渺然指着那及,惊叫起来,“福隆的脸!” 只见那及的脸冷紫煞人,嘴唇也是一片紫色。栋轩道,“那及魔化了!” 亚弟和珂儿都呆了,看着福好,怎么办? “我冻住他。栋轩和滴珠给我金灵之力。” 福好在空中发出巨大的冰气包裹住那及,却不知那及的魔化由内至处,冰冻只是能暂时冻住他的行动。 “咯咯” 赤云凫不安地叫几声。 远方冲来四只赤云凫,“咯咯”地冲飞下来,发着金、土、冰、火四种法术攻向它。 与此同时,平平是火灵无法帮福好,放下背篓冲到渺然一边,空中又响起破哑的竹笛声,平平惨嚎一声,抱头在地上翻滚。 渺然连忙发出木灵术帮助赤云凫,可是金术克木,火术泄木气,土术耗木灵,而且这四只赤云凫的修为都已达筑基,渺然和小平不是它们的对手,打得十分艰难。 珂儿修音道,只能以声音作战,连忙吹起战曲,战煞之音令那四只鸟儿狂乱。 亚弟是土灵,离筑基还差一点点,那四个侍女都有修为,除了还香是完壁之身,另三个是那及的炼炉,所以根本无法作战,只得在一边颤颤地看着公子。还香修的也是木术,加入到渺然身边,她和亚弟的修为差不多,虽然是四敌四,战力十分悬殊。 福好大伤后,虽得那及一成修为,因此恢复得较快,目前只有原来六成的能力。 那及头上不只冒着青烟,在冰壳里间或发出红光、蓝光,看着极是可怕。 福好不得不又裂神,三道神识冰冻那及,在道神识冻住平平。 栋轩见渺然他们打得很苦,看那及和平平被冻着,暂时不会破壳,和滴珠道,“我们先去打跑那四只鸭子。” 原来的金蛇阵要三人,现在小云不在,栋轩和滴珠改成了双蛇阵,两道金光灿烂的巨蟒,冲飞到天上,化作无数如丝的金蛇,将那四只赤云凫,紧密包裹,“咯咯”,它们痛苦地叫几声,仍然快速飞走了。 福好再次耗尽灵力,身体虚空,连飞行都不能控制了,从空中如一片红云船飘落下来,赤云凫受了重伤,身上的羽毛落了不少,有几处在流血,但尽最后之力,飞上天空,托着福好,将她平安带到地上,闭着眼睛倒了下去。 “小平。” “福好。” 亚弟取出丹药,给福好和小平各喂一粒。珂儿抱着福好,摸摸她的脉,惊恐道:“不好。比上前的情形更坏。” 渺然皱着眉道,“四周一定有独尊的人。” 栋轩脸色一白,“独尊在大秀山里修炼多年,刚才那怪怪的牛角声令福隆这样,恐怕这事没那么简单。” 滴珠道:“我原来中了魔息,便是福隆这样。恐怕福隆体内的那三道光是从小就被人种了魔根。比我原来的情况更可怕。” 那及厚厚的冰壳里,正在魔遂狂长的时候,突然心灵虚空,随着福好的虚弱,而渐渐弱下来,另一个声音在着急地呼唤,救姐姐,救姐姐。 “啊!”他唤出元婴,呯呯几下,将厚厚的冰壳炸碎,跳到溪岸上,大步向栋轩他们走来。 滴珠惊恐地看着他,只觉就这么一会,他似又长高大了不少。 “公子。”还香看着公子冷紫的脸色,似乎正常了一点。 “让开。” 就在刚才魔息突然弱下去的那一刹,那及还有一丝意识清醒,他必须抓着这个时机,保护福好。 可是渺然他们此时不敢信任那及的状况,和栋轩拉开架势护住福好。元婴期的修士,只两手一挥,根本不费力地就将他们打飞到几十米外。 “公子,清醒!”珂儿尖叫。 那及又一掌抓开亚弟和滴珠,将她们只轻轻一扔,又是扔到了几十米外,珂儿惊恐地紧紧抱着福好,晶莹的泪直涌,楚楚动人地看着那及。 那及一把夺过福好,扶着她坐好,一只手将无穷无尽的灵力输往福好体内。他知道自己从小魔根深种,体内已经长成足以摧毁这个世界的力量,可是他不喜欢那种感觉,他喜欢和姐姐永远在一起的感觉。所以他最后一丝来自姐弟亲情的正识,令他作了一个极大的举措,将自己一身的修为都给姐姐。姐姐有了高深的修为,会保护他的。 “公子。”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那及和福好被一团两米宽的气浪包裹,只见那及不断涌出白气,这是他的冰灵之力,如雾如烟的汇进福好体内,涌进她的气海,复舒她的元灵。 虽然这一次她受的伤更重,但上一次经历过一次,因此得到冰灵支持时,反而能更快地调整修复,因为体内有数道神识,回复起来极快。 只半刻钟,那及体内的修为就快速的输送了大部份给福好,他一咬牙,决定倾空自己的修为,他憎恶这缠绕他多年的魔根,令他人不人鬼不鬼,人不人兽不曾的,做非怪异的事情。他才十三岁,他渴望正常的生活和情感。(未完待续) 028 雪夜 “呜呜呜……” 空中又响起牛角声,那及掌上一道力将福好推出数米,往后又滚了数米,抱紧自己咬紧牙关,全身颤栗翻滚。 福好获得了弟弟的元婴之力,顾不及思索,连忙又发出冰针锁住弟弟的穴位,并冰冻住他。 随着那及体内的修为倾空,体内的魔遂之力果然随之减少。福好很快就制伏了弟弟。 珂儿哭着抱起那及,“公子,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样不是成一个废物了吗?” 亚弟从来没有这样祟敬过公子,这一刻,祟敬地跪在他面前,由衷地赞扬,“公子好生聪明。他宁肯作个废魔,也不作个魔王。他这么作是为了大家。” 福好最能明白弟弟的心意,眼角挂着泪花,小手颤颤地抚摸站冰层里的弟弟,“姐姐一定不辜负你的心意。” 空中还在吹牛角声和破竹声。 福好从弟弟的行为里,找到一个对策,倾空希平的修为,他被控制的程度也会随之变弱。 毁了弟弟的魔根,哪怕毁不干净,要再长出来,也会有个极长的时间过程,这个时间里,她可以寻找医治的药。 她庄重地站起身,看看弟弟,他一定人明白她的举措。双手结印,发出一道冰气,融进冰雕里的弟弟,冰气进入他的身体,寻找着魔力之影,终于找到一股怪怪的力量,毫不犹豫地将它拔起,粉碎,然后融解开冰壳。喂了一颗化功丹,再次以冰清之气在他体内扫除那股怪怪的气流。 可是那气流来自弟弟的心房,不时化作一道微光冲向他的脸上。 福好用力将它们冰冻成一团,然后逼到他的足底。用冰针将它们封锁起来。 牛角声停了。 福好如法炮制,化去了希平的修为。随后,破竹之声也消失了。 雪溪谷地一片宁静。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福好的行为。 “其实我早该想到用此法。原来滴珠中了魔,不是先化去魔功,再重修修炼的吗?” 因为这事太重大,福好额头上冒着微汗。 珂儿嚅嚅道,“可是公子,从此就是个常人了。若有危急,如何能自保?” 栋轩已经救醒小平。小平轻轻叫两声,似庆幸自己死里逃生。 “我想到治希的方法了。”福好的话再次震惊大家。 “他被人下了奴役咒。这个咒又是声音而起。把他的记忆洗掉,那声音便不会再想作用了。不过,他会再忘记一次我们” 栋轩道,“我觉得这个有风险。” “所有的咒因心神和感觉而起。抹除一次记忆。包括感觉在内,那便是新生。这个方法,也可以用到福隆身上。” 滴珠打个颤抖,“那他俩就真的变成一无所知的小白痴了。” “总比被坏人利用的好。我相信,只要炼成月影神丹,就能让他们又聪明起来。当年希平失忆,便是我们偶到了一种丹药。那丹药是炼月影神丹的重要成份。” 栋轩道,“现在他们的功被化去了,要再被人利用起来作恶。恐怕不容易了。这事缓一缓吧。若是一世炼不成月影神丹,他们便要永远陷入没有记忆的黑暗。” 珂儿却道,“我同意福好的办法。只要他们新生,我们好好爱护他们,他们会好起来的。” 还香眼角闪过一丝阴鹜,珂儿有私心。这样的话,珂儿就可以和公子重新培养感情。 “不。我不同意。”那及嘴唇颤动,突然间掏空生命一般,虚弱得不出能声。 珂儿道:“公子有话说。” “或许应该公子自己决定吧。”渺然道。 “我去找个栖身之地。” 突然之间获得了强大的元婴之力,福好飞翔起来更加轻快,可是她不走得太远,在一片凹谷处,找到一个浅浅的山洞,把大家带进去。(.好看的小说)福好我洞外十米处布下结界,大家暂时栖歇下来。 那及休息了一会,终于说得出话来,“我要回宫,找到我的身世之谜。” 栋轩道:“不能让那及失去记忆,他知道很多事,也需要找到当年那事的真相。若是让他失去记忆,那事恐怕会永远成为一个秘密。现在要对付独尊他们,就得从当年的真相找起。” “让公子回宫吧。”四个侍女哭着乞求,她们真怕公子现在这个样子会死于荒野之外。 “好吧先找到福隆那把金钥匙。”福好同意了先去骊众国皇宫。 这里离骊众国皇宫有一个月的路程。 大秀山上的一座隐藏木屋里,光线幽暗,上首的大椅背对正门。独尊和果风垂手站在下方。屋里响起一个嗡嗡的声音:“我真是忽视了孪生子之间天然的血脉与亲情联系。想不到那及破釜沉舟,把修为全给了林福好。林福好竟然敢孤注一掷,化去那及和廖希平身上的功力。” “现在要再控制那及和廖希平可不容易了。”独尊道。 “有什么不容易?那及的魔种在心里,除非林福好剜掉那及的心。廖杀平大脑种有奴役咒,除非林福好摘掉廖希平的脑子。她这么做是急功近利,只是一时争取得到一点时间。在这点时间里,她若不能彻底解决好这两件事,便是枉费心思。我只要随便做个动作,便能唤醒那及心中的魔种,让它更疯狂的成长,也能让廖希平回到我们身边。可是――”暮公的声音充满了喜悦,“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那及活生吃掉林福好,那及的修为反而会更精进,林福好是重灵子,体内曾得日光之力,又有飞翔的力量,哈哈哈……到时我亲手培育的那及离魔王就不远了。” “主公英明。”独尊永远猜不透主公的心思,而主公每次出手总是怪异非常,的确是计中有计。 “你们下去。我要想一想,怎么样做这个小动作,令小朋友们更听话,更令我满意。” 独尊和果风退出去,屋外有几个帐蓬,独尊回了自己的帐蓬。果风往一边的树林里走去,有两个金蛙部落的子弟在前方追逐一只动物,手一挥,一道土箭飞射这去,“吱”地一声,那两个弟子兴奋地抱着一只雪白的大雪鼠过来,“二主,瞧,难得的母雪鼠。” 雪鼠的腿受伤了,一双澄滢的眼睛可怜地看着果风,他邪恶地摸了摸母雪鼠的奶子。 “给主公送去。记着别杀死,还要小心点保护着它。” 果风邪恶的目光看着它,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可是并不愿亲自给主公送去。 两个弟子抬着足足有四五斤重的大雪鼠往木屋走去,没一会木屋里传来主公的欢快的笑声,显然他对果风的心意十分满意。 …… 天黑了,但雪地里依然洁白明丽。 雪溪谷地的洞外,福好、栋轩和渺然坐在外面,思索着下一步的事。 希平被化去了修为,行动再不能轻盈自若,从洞里出来,一屁股坐到福好身边,很不满意福好把他变得不能打架了,一直嚷着不能保护媳妇了,心中很是伤心。 “福隆现在身体很虚弱,得找点灵性的动物熬汤给他补一补。”亚弟从里面出来,满头忧虑。 “我和栋轩去。” 福好和栋轩出了结界,来到雪溪边,月色下有一只小野猪正在饮水。栋轩发出一道金剑,打伤它,拖起它回到洞里。 渺然发出一片枯木林,福好用火龙升起火,没一会洞外飘满肉香。 “公子的情况,可能得多留两日。”亚弟建议。 福好道:“让福隆的精神变好些,再走吧,反正雪溪里有动物,饿不死我们的。” 那及和希平同样被化去功力,希平已经没大碍,可是那及老说心中不好,难受,全身没力。 “听说雪地里有种雪鼠极补人,若是能捉到一只给福隆补补就好了。”栋轩拿着支木头拨了拨火。 渺然道,“我们晚上出去看看吧。” 希平听说要捉鼠,高兴得叫,“我要去,别有好玩的事,总挪下我。” 那及喝了些肉汤,里面加了药,感觉心里略好受些,在洞里安静地睡下来,还香便道:“看来公子的身体伤得厉害,真是要弄到灵性的动物来给他补补。” 因为受了伤,连赤云凫从不食肉的,都喝了几口汤,然后睡在一边静静地回复。 渺然、栋轩出去寻雪鼠了,为了不让希平跟去,福好只得留下来,稳住他,希平是不愿意离开福好的,她不出去,他就可以不出去,把头枕在她的腿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栋轩他们不会有事吧?” 去了好几个时辰了,栋轩和渺然还没回来,滴珠抱腿坐在火边,担心起来。 “不会有事。说好的,若是遇到情况,他们就先逃命的。”福好安慰滴珠。 “福好公主,我肚子好胀,晚上吃了那野猪肉……”还香从洞里出来,面容难堪地请求,“我想去……” “我陪你去吧。”滴珠站起来。 人吃食物便会屙屎屙尿,福好笑笑,她在结界外的一堆雪石后挖了个坑,以供大家方便,手一挥,打开结界。 “不了。太臭了。离得又不远的。”还香脸红红地出去了。 滴珠坐下来,掩嘴直笑,晚上大家吃了一头小野猪,每个人都出去屙了一回呢。(未完待续) 029 奸细 福好把希平放在火地堆边,进洞里看了看那及,他睡在渺然用木术变成的一片草叶上,小美、绮云和露儿跪在一边打盹,珂儿一直守着他。 亚弟在翻一本医书,寻找治疗公子的方法。 那及脸上的金色面具放在头边,脸色难看得蜡黄,眼瞠下仍有还三浅浅的颜色。 福好有种预感,只怕弟弟体内的魔根不是化功那么简单,若是深入心房,或者大脑,那便是极难救治的事。现在她已经开始怀疑到这两层上面。 火堆旁,滴珠一直心神不定地担心着栋轩他们,不时看一眼外面白茫茫的世界,远处不时传来野兽跑到雪溪喝水的声音。 福好坐到火堆边,又抱起希平的头,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睡得正香的脸。他都二十了,还象个小孩一样。 “怎么还香还不回来?” 滴珠意识到还香去得太久,半个时辰,屙什么都屙干净了,就是屙金都屙出来了。不由皱皱眉,看着还香离去的方向,小声道:“福隆这几个侍女,还香最特别。” 福好没啃声,也看看还香去的方向,又放下希平,“我去看看。” “你别去,我去。”滴珠飞身出去。 天色将要明了。 福好顺着滴珠离去的方向,深遂地看着那边。只见滴珠的身飞掠过,往雪溪边疾速跑去。 不好,肯定外面有事。福好连忙放下希平,叫声:“亚弟。我出去,你们好好守着。” 福好飞出结界里。又封上结界口,往雪溪边追去。 果然,雪溪岸边,栋轩和还香打成一团,还香想快速逃跑,被栋轩缠得极紧,渺然在一边追只一只雪鼠。 “我就觉得还香有问题!”滴珠即时赶到,与栋轩合力对付还香。 渺然在一边发出一团能曲能蜷的藤木,将一只肥大的雪鼠圈住。然后在上面又加了一片密密的草木盖子,笑道:“看你往哪里跑?” “怎么这样?”福好一边加入栋轩的战斗。一边问。 “我和栋轩从大秀山脚发现这只雪鼠,正在追它,遇上还香她似要往大秀山上去,我们觉得她有问题,便藏在一边,只见她往一棵树上刻画东西,似给人留情报,我们当场拿住她。她便想逃跑。我样把她逼回雪溪。这时那雪鼠又出现了,我便去捉雪鼠了,由栋轩对付她。不想你们来得及时。”渺然绕到福好旁边,四人分四个方向围攻还香。 福好发出一圈冰气,将还香的手足冻住,渺然发出一道木藤将她绑上。 栋轩这才去揭开木藤,喜孜孜地看那雪鼠,“真是运气,竟然捉到一只雪鼠,福隆有福了。” 月亮就要落下去了,福好头的月光宝冠在雪地里闪发着微和的光,突然闪耀几下,暗了下去。 大家觉得奇怪,月光宝冠从来没有这样过。 被木藤圈着的雪鼠,吱吱地叫了几声,福好探头看了看雪鼠,月光宝冠变得更暗。心中一震,有宝物或灵物它会发异光,此时变暗,莫不是这雪鼠有问题,连忙道:“当心这只雪鼠有异!” 是呀,月光宝冠突然出现异相,应该是与这雪鼠有关。 渺然变出根细藤,小心地绑上雪鼠,“我们先回去再说。” 还香被捉,知道事情败露,闭上眼睛,心中一狠,一口咬断舌头自尽了。福好他们回到洞里,放下还香和雪鼠,这时滴珠才发现还香嘴里一直在吐血,“还香是不是自尽了?” 福好检查一下她,撬开她的嘴,里面含着一条断舌头,摸摸脉,已经气绝身亡。 亚弟和珂儿见还香被绑了回来,还咬舌自尽了,呆了呆,珂儿道:“还香是什么人派来的?” “这是还香在那树上画过的符号。(.)”栋轩在地上把还香作的记号画出来给福好看,却是一个三角形里画了一个圆,圆里面又画了个圆。 “上面还有一个符号,却是一个圆里有个三角形,三角形里又有一个圆。”栋轩道。 “一定是还香与人在接头。还香画的记号,你们有没有抹掉?”福好皱着眉头问。 渺然道:“我有小心地抹掉,然后把树干颜色和纹理用法术给变回去。但上面的记号没敢抹,怕对方知道我们已经发现这事。” “雪鼠?”亚弟惊喜地跑到雪鼠面前要抱它,滴珠尖叫一声,“不要碰。它有问题。” 亚弟吓得后退几步,不解道:“雪鼠怎么有问题?” 福好指指头上的宝冠。亚弟和珂儿惊讶了,“怎么它变黑暗了?” “如果我没分析错。这只雪鼠身上有魔气。刚才正是月亮下落之时,这时月亮会再对天地万物释放一场灵力,而月光宝冠在月光的感应下,会产生神秘的力量,本应生化万物,可是它却暗了,除非是发现了魔气,怕被魔吸收了灵力,才自动暗淡下来。” 福好蹲在雪鼠面前,一直看着它的眼睛,元婴期的目力,把它里里外外都透视得一清二楚,连血液里的气泡都看得见。 大家紧张起来,魔息已经到了附近,只怕对那及有不好的影响。 终于福好从雪鼠的心脏里看到三个极微弱的光点,与那及眼瞠下的红、蓝、青三色相同。 立即发出一道灵火,将雪鼠化为灰烬,空中升出三道细烟,福好又用一团冰将它们冻住,“好厉害的魔种。独尊他们竟然知道我们会找雪鼠,找了只雪鼠下了魔种,想让那及吃下去后,复燃体内的魔力。好阴险的手段。” 珂儿看着还香的尸体,突然想到,“还香肯定是独尊的人!应该是依对方的记号,去接应雪鼠,或者在我们捉到雪鼠后,暗中设法,让雪鼠给公子复魔!可恨!”珂儿从腰上拔下银光闪闪的短剑,在还香身上一通乱砍,恨恨地直骂,“你这么坏。难怪你总是不听公子的话,我让你死无全尸。” 亚弟脸大红,终于明白了还香为何总在他和公子之间来回跳跃,原来是想激起他和公子的矛盾,可是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小美她们听说还香是探子,跑出来脸色白白地看着珂儿碎尸,露儿瑟瑟地道,“还香不是很喜欢公子的吗?” 渺然看着这三个侍女,据说这四个侍女是骊众国皇上亲自为那及挑选的,还香有问题,这三个侍女也有嫌疑,与栋轩对视一眼,两人挥挥手之间,将两个打死在雪地上,只留下小美。因为太快,她们连叫都没叫得出来。 小美瑟缩发抖地大叫,“公子救命。” 渺然拔下剑,指着她的喉头,“说,你们是什么来历?这些年是怎么加害公子的?” 小美目光凌乱地直摇头,“我不是奸细,我们来自不同的地方,谁都不知道谁,我们只是伺候公子而已。” “还说不是奸细?既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怎么总说‘我们’,显然你们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如不招来,我便在你身上一块一块的割下一千块皮,再剜掉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舌头,切下你的耳朵,斩下你的四肢……”渺然从没这样表情阴森寒冷过,象地狱里刽子手一样,令小美恐怖得绝望,啊地一声,也咬舌自尽了。 “可惜断了线索。”栋轩皱一下眉。 渺然却道:“我没指望这个小美能说出什么。还香事发就咬舌头自尽,可见她们背后的主子极其可怕,对她们控制得极残酷,她暴路身份后,绝不会为了苟活而泄露真实身份,一定会跟还香一样,这样肯定是比主子赐给她们的死更舒服痛快。” “她们竟然是奸细?”珂云象作梦一样,定定地看着地上的几个侍女,“可是皇上怎么就没发现呢?而且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没发现。” “她们的任务便是帮助福隆培育魔种,令他快速成长。现在不难解释,天下采炼的人多,为什么福隆比别人更能神速精进。” 亚弟看一眼死得难看的绮云,心里升起一阵厌恶,后悔死了,他竟然喜欢过绮云。 “烧了她们的尸体吧。”栋轩道。 希平被闹嚷的声惊醒,见地上倒着几个女人,好奇地道,“她们怎么了?” “她们是坏人。” 这个时候,福好对这三个侍女也有所怀疑了,为了弟弟的安危,这三个侍女必须死。 渺然将几个侍女的尸体扔到还香一起,福好发出一道灵火,落在一堆尸体上,希平揉着眼睛,看看他们,觉得有点残忍,身子直得瑟,被化去修为后,他的心莫名地变得软弱起来,他脑子里有很多不明白,也不会表达,只知道福好是她的媳妇,渺然他们是他的朋友。 那及从洞里爬出来,看着燃烧的火光,眼角挂着泪涎,可怜这几个女孩,跟着他未曾得到过快乐,此时他更明白,这几个侍女一直是危险他的根源,心里毫不憎恨,只是觉得她们生来是别人的棋子,生死不由己,实在可怜。 “弟弟。”福好扶起他。 亚弟哭了,从未见过公子这么善良。 “烧完后,好好把它们埋了吧。”那及声音微弱地道。(未完待续) 030 回宫 “会的。[.超多好看小说]”福好揽着弟弟,为他拭去泪水,“别难过。其实她们早晚会是这个下场,今天是落在我们手上,明天也许是她们的主人亲手杀了他们,甚至会死得更难看更痛苦。” 那及悲伤地点点头,“刚才我听你们说还香有和人接头。这事得再处理处理,以免对方的人知道我们已发现还香的身份。把她先前画的记号给补上去。” 渺然拍拍脑袋,恍然大悟,“福隆说得极是。我这就去。” “栋轩和渺然一起去。”福好吩咐,她头的宝冠慢慢地又亮了,象原来一样发着幽和微淡,好看的光芒。那及摸摸它,笑道:“姐姐。它好神奇。” 触摸之下,一股清凉的气息从手上传遍身体,令人很舒服。不由双手抚摸着它,“神奇的月光之力,好清凉。” 福好突然后悔,竟然忘了月光宝冠的生命之力,“弟弟你坐好。我用月光之力,帮你洗心。你体内的魔种应该就在你的心里,只是我看不到。” “嗯。我就是心里不舒服得很。”可是那及多坐一会,会难受。希平殷勤地坐到那及后面,腿顶着他,双手扶着他的身子,“弟弟,我帮你。” 福好沉静下来,凝神一瞬,双手开始引导月光之力,流往那及体内,那及闭上眼睛,脸上露出微和恬淡的表情,没一会,希平却闭上眼睛叫了一声,“好舒服。” 亚弟和珂儿都看呆了,月光宝冠太神奇了。 滴珠看着那堆尸体化为灰烬。却道:“亚弟,珂儿,我们去把这堆灰埋了,免得在这污染空气。影响福好给福隆治疗。” 天色大明,天空中挂着惨淡的阳光,令雪地变得反而有些惨白。不象夜里那么冰清透惕。 栋轩和渺然办好事后,又捉到一只聆羊,有了雪鼠的经历,福好将宝冠交给栋轩,检查了一番,亚弟和渺然才到溪边杀死它,一边清洗一边甩甩手。“雪溪里的水更冷了。” 原来侍女在时,一路上带了不少器具,可以熬汤煎药。渺然取了一锅水,警惕地看着大秀山那边。 大秀山上的神秘木屋,一个黑衣人下山寻找到记号后。回去正给主子禀告,“主公。她们已经接到任务,会暗中令任务圆满进行。” “哈哈哈” 暮公痛快大笑,魔王就要诞生了,这个世界就要在他的主宰之下了。 独尊在下方道:“我们暗中还要等多久?” “快则七天,慢则十天。林福好这次倾空了太子体内的修为,干了一件适得其反的事。元婴期进入化神期,最好能大耗一次功力,而且要耗得干干净净的。只要太子体内的魔种还在,重新成长的速度会是从前的一百倍,只有迅猛的成长才能令他一鼓作气冲进化神期,到时化出魔王来。” “那我们现在要跟着他们,还是往雾海去迎接魔母?” “为了周全,先去京州带走地小云。然后把汪眉媚找到。在这世间,再没人象她那样可成就真正的魔母了。” “那还跟踪太子他们吗?” “让果风带人跟着就好,毕竟带走地小云,收复汪眉媚是需极小心的事。至于太子这边,只要不断线索便好。” 屋外一顶小帐蓬里,果风坐在木榻上,闭目沉思,那及体内存在那么强大的力量,如果自己是那及就好了。 “二主。主公有请。”帐蓬外有人叫喊。 果风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大皮毛麾,大步出去。 暮公亲自吩咐,“果风。这一次交给你一件极重要的事,也不需你出手,只需暗中与我们的人保持好联系,跟踪好太子他们。” “是。” 果风恭敬地领命,心中却猜不透这个暮公比大哥的修为要高出多少。[.超多好看小说] “雪鼠的事,主意出得很好。这是十粒销魂丹,采炉时可助你极好地吸收高修为的修女精气。” “谢谢暮公。” 果风欣喜地接过销魂丹,原来主公赏过他两粒,效果的确奇佳,令修为能够飞效提升,如今他正在冲破筑基,将体内小小的元丹长成一粒成熟的真丹。 独尊对果风总是不放心,把他到一片树林里,严肃地叮嘱:“此次你单独执行任务,我很不放心。” “大哥不必担忧。暮公说只要跟踪好,与我们的人保持联系就好。我会极小心的。倒是你们又要去京州,然后要去东穆村找汪眉媚,大哥还请多保重。”果风表情阴寒,心中却一片欢喜,虽然主公并不反对他采炼,可是大哥总是管束着他,令他很不自由,除了身边的两个女仆,他很久没猎到新鲜的女人了。 独尊心中轻叹一声,不知怎地,果风从小就是好色,二世为人,最大的追求就是好色,他太担心弟弟,采炼虽是捷径,可是好色不好事,天下好色的人,哪个最后不是栽在色上? ** 雪溪谷地的山洞里,福好给赤云凫扎过金针,赤云凫又能行动自如了,欢快地在洞里洞外行走。 渺然道:“看来独尊它们派了四只红鸭子来,是想杀了小平,令我们失去通信工具。” “我们有一阵没和京州联系了。”栋轩记挂着小云生孩子的事。 “咯咯”,小平请求回去送信。 滴珠道:“再过两天让小天回去一趟吧。” “让它先恢复了功力再说。”福好坐在洞口沉思,不知为何这两天脑里一直有千字经在出现。 月光宝冠的力量令希平和那及体内变得越来越纯净,就是除不去那及体内的魔种。 “天地元黄,日月洪荒……”福好在心里反复背诵,千字经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呢?为什么要月光宝冠遇到强大的魔息突然暗淡后,她会想起这个?那及体内有魔种,在功力失去之前,为何宝冠没有反应? 她取下宝冠拿在手上反复摩玩,这颗月光宝石真是太神奇。或许它知道那及不是坏了,那及的心是好的,只是被人从小种了魔种。 那及走到福好身边坐下,“姐姐,我想过还香她们是奸细的事。本来我们要回皇宫的,现在我改变了主意,我们还是先去寻找天参。” 珂儿吃惊地看着他,要回皇宫是他,要改变主意还是他,他以前可不是个爱改变主意的人。 “还香与独尊他们接头的记号,除了布置任务和接受任务,另外还有什么意思,我们不得知,但还香肯定有把我们下一步要去的地方透露出去。因此,我们就改变一下线路。” 福好看着弟弟,笑了,这家伙头脑非常聪明。 那及越来越可爱,越来越顾全大局,“找到天参,可以治好希平,还可能帮我除去魔种,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福好忍不住揉了揉他好看的黑发,疼爱地看着他,弟弟怎么生得这么好看呀? 那及现在已经习惯了让姐姐保护他,象只赖皮的小动物一样,躺下来,把头靠在福好腿上,腻腻地道:“你以后可得保护好我呀。咱俩的命可是绑在一起的。” 希平见状,跑到另一边,躺下,把头也往福好腿上挤,那及和他争了起来,大家笑起来,栋轩拉起希平,“你可是福隆的姐夫,怎么能不让他呢?” 希平坐起身,翻个白眼,做个怪相,“谁让他睡我媳妇腿上?” 那及坐起来笑道,“不跟傻子计较,他只知道我姐是他媳妇。” 这严重地刺伤了希平的自尊,他眦牙怒目地冲那握了握拳头。那及冲他吐下舌头,然后跑进洞里睡下。 希平得意地直拍手。 福好闭目继续思索千字经,到底有什么秘密呢?看一眼希平,若是他脑子清醒就好了。 可是到出发时,那及再次改变主意,大家还是先往骊众国皇宫赶去。因为那及体内虚弱,便乘坐在赤云凫的背上,怕再遇意外袭击,福好让赤云凫飞得很低,并不时飞到半空中四处查看。 一个月后,顺利地到了骊众国的皇都安都城。骊众国的建筑和服饰较大成国、乌衣国和越国更自由丰富,圆顶、棱顶、平顶高低错落,服饰或宽袍或紧窄,全凭自己的喜好,更有甚至者,冷天里还有招摇过市的少女,穿着好看的皮毛褂子,赤着雪白的胳膊。 太子回来了,令皇宫上下一团忙乱。 “皇上,太子回来了。” 太子到达皇宫东安门时,正是半下午,骊众国皇上正在正元殿批阅奏本。听得太监的通报,扔下奏本,跑出去迎接。 那及一干人已经走到正元殿外,见到皇上出来,那及跪了下去,“儿臣参见父皇。” “及儿。” 皇上年近五十,因为操劳,两鬓已显斑白,见到太子激动得眼角挂泪。 福好凝神看着他,一般大毛皮袍,头戴大毛高帽,刀条的脸虽显苍老生硬,但对那及的目光却千万船慈柔。福好有种感觉,这个皇上知道那及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皇后从月华宫喜奔来,喜极而泣,“吾儿在外面玩够了,终于肯回宫了。” “母后。” 那及又向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年纪四十,看着容光焕发,容颜姣好,一身灰毛皮装,满头金玉,显得很是富贵。她一把搀起那信,搂在怀里,福好有种感觉,明明不是一对母子,难为她这么多年,还能把弟弟当成亲生儿子疼爱。(未完待续) 031 真相 皇上和皇后都是有修为的人,看着那及虚弱的样子,脸色剧变,皇上颤声道:“及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孩儿被金蛙部落的人暗算了。(.好看的小说)”那及愤怒地哭道。 皇上嘴唇抖动几下,金蛙部落,心中稳了稳,连忙道:“召马佶天师来见。” “不!”那及阻止父皇。 皇上怔了怔,看看他后面的一群人,“随我进屋再说吧。” 正元殿内殿里,皇上牵着那及走上龙榻,抚着他躺下,“你这么虚弱,睡下说话,为什么不要我招见马佶?” 福好他们几个站在一边,亚弟和珂儿因为身份低在殿外侯着。 皇后发现四个侍女没回来,惊诧地问,“露儿她们呢?是不是被金蛙部落的人打死了?” 那及悲愤地点点头,“父皇母后,及儿从小被人种了魔根,所以眼瞠处才会显三道色光,从小犯邪恶之事。还香绮云她们四个,是金蛙部落的内应,这些年令孩儿一直不得的,便是她们。” 还香她们四个侍女最初是马佶找来,由皇上过目后才定下来的,皇上闻此言,脸色更是一变,不敢相信那及的话,“你这么说马佶可能和金蛙部落有关?” 皇后却失声道:“说好的,井水不河水。金蛙部落怎么反悔了?” 皇上激动之下却看着福好他们,问那及:“这是你的朋友?” “若非他们及儿再见不到父皇和母后。这位小姑娘叫福好,是大成国公主,那是栋轩。大成国的左将军,渺然和滴珠是他们的好朋友。还有一只赤云凫叫小平,另一个是福好的丈夫叫希平。” 皇上惊异地看着福好,这个头戴宝冠,气宇威严,精神朗朗的姑娘就是大成国公主福好? 皇后听说是大成国公主,先是一笑,细看一番福好,收敛笑容,她身上有种东西和及儿十分相同。(.)给人一种错觉他们是兄妹。 福好得到那及的元婴之力后,在回宫的路上。已经进入了真丹期,只要真丹熟化,便能进入元婴。皇上看出她的修为是屋里最高的,而那及却变得一无所有了,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莫非那及为这小姑娘作了什么? “皇上大人。”福好目光端正地与他对视一下,拱手向他行礼,“如今那及体内的魔根未净。得想法清除掉。否则魔种会疯狂成长,成为魔王,这个后果。不知皇上大人可有想到?” “魔王?”皇上的嘴唇再次抖了抖,摇头道,“不。虽然我知道以邪门之法助我儿活下去,可是我并不希望他做魔王。虽然我愿把江山传给他,以免后继无人,与他变成魔王相比,我宁愿他只是个普通的人。” 皇后蹲在榻前,握着那及的手泣不成声,“怎么办,这该怎么办?现在你一点修为都没有,谁都可以欺负你。” “父皇母后,当年你们和金蛙部落有约定,为什么他们还是要杀我?” 皇上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沉吟好一会,才流泪道,“我明白了,你体内的魔种是金蛙部落的人给你种的。我明白了,他们有野心。” “结集我骊众国所有的修士和武士,攻打金蛙部落!”皇后愤恨地道。 皇上摆摆手。 那及进一步试探,“父皇,及儿不是你们亲生的,是不是?不然金蛙部落的怎么说我是他们的棋子,并非真的太子?” 皇上脸色惨白,拳头握得都快粉碎了,皇后气得跺脚,“他们违背誓言。” “我爹娘是谁?”那及此行回来已经有准备,不只要弄清真相,还要找到另一半金钥匙。 皇后紧张地握着那及的手,“别信谣言,你是我儿子,这么多年来,我们若不是你的亲生父母,怎么会待你这样宽容?” 那及却摇头道,痛苦地哭泣,“不。听说我进宫时,身上还有一把金钥匙。你们骗我。你们跟金蛙部落的人是一伙的。你们早就知道有一天,有人会把我变成魔王。你们想利用魔王得到所有的天下。” 皇上脸色白得发青,全身不住颤栗,呆呆地看着那及,太突然了,他竟然都知道了。 那及翻起身,就要下地,“把我的金钥匙还给我,我在死之前想见我的生父生母一面。” 屋里陷入沉默。 皇上死死拉着那及,不停地摇头,养这个儿子这么多年,早就跟亲生的一样了,就是死,这个儿子只能死在她的怀里。 “你们说话呀?”那及在父皇母后面前,常常有任性的,他一下推开母后,从墙上取下一柄宝剑,横在脖子前,“你们不愿告诉我?不愿让我去见我的生父生母?多年来我一直人不人鬼不鬼的,与其这样,不如现在就了结这难过的一生。” “不要。” 皇上两指间发出一道劲气,叮当一声打落他手的上剑,颤声道:“你坐下,我给你金钥匙。” “不许骗我!”那及悲伤绝望地看着他,退到墙边,象极害怕他们一样。 皇上从衣袖里掏出个金灿灿的链子,跟福好戴的正是一对,金光闪烁地走到那及面前,“父皇一直为你好好保管着,怕有丢失,日夜都没离开过身边。” 那及一把抓过金钥匙,看了又看,痛苦地跪在地上,“当初我是怎么进宫的?” 皇上看了看福好他们,却不出声。 “他们是我交命的朋友。这些事,他们不会外传的。”那及解释道,目光对福好他们充满极大的信任。 “十三年前,我和皇后一直没有生育。当时若再不立太子的话,在我身故后,便需将皇位传给我的兄弟,你的三皇叔。那时我正带兵征服金蛙部落的凶民,当是军队驻扎在北斗峰北面的草原。有天晚上金蛙部落的头领单独来了,他抱了个漂亮的婴儿来,说可以送给我们作儿子,希望和平解决战事,他会管束好部落人民,再不随意凶残屠杀,并发誓永不说出你身世的秘官。起先我觉得他别有用心,可是我们一见到你便十分喜欢,后来我和你母后商量了一番,觉得他就是别有用心,你那么小,并不知道事情,只要一直在我们身边成长,便不会有事。所以我们就答应了金蛙部落的条件,把你带回皇宫,因为战事长达一年,我们突然带回一个婴儿,极轻松地蒙混了过去。你小时很可爱,只要给你吃饱穿暖,从不会随便哭叫,抱回来才六七个月时,你便能叫父王。我们把你视为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把你当成亲子,立了你为太子。 我们曾担心会有人在暗中造谣,在你三岁时,找了个宫女试探你,说你是捡的,是野种,谁知你一怒之下一剑杀了那宫女,还委曲地抱着我和你母后哭了一场。那以后我们相信了,养儿也有情的。可是从小你的眼瞠下就有三道怪怪的色晕,小时极浅,我们以为是小孩的皮肤有时会呈现一些青紫,到三岁时那颜色长得更鲜明了,到五岁时你有淫邪之心生出,我不得不四处寻访修为高深的修士来做你的师傅,那时找到马佶,他说你体内有魔息,若要保得命,只能邪修正用……往后的事,你都知道的。” 那及举起一只手,痛苦地摇摇头,再忍不住扑进福好怀里,痛哭大叫,“姐姐。” 皇上和皇后震惊了,原来这姑娘是那及的姐姐。难怪她和那及有着相似的气宇和神情。 福好噙着泪,放开弟弟,从衣服里掏出一根金光灿烂的链子,皇上和皇后立即明白了,一刹那痛苦得人都虚脱了,皇上嚅嚅道,“天哪,我还差点酿成悲剧,竟然让及儿设法去求娶大成国公主,以修两国友好。” 福好跪在地上向皇上和皇后磕头三礼,“感谢你们一直视我弟弟如亲子。此番让那及问破这些事,实属不得已。你们养育了我弟弟,只要你们愿意,他还是你们的养子。但是我必须先带他去找天参,我要不惜一切代价除去我弟弟身上的魔根。” 那及也跪下磕了三首,“父皇母后。为了骊众国的安危和稳定,及儿不会把真实身世随便告诉别人的。请让我跟我姐姐一起去玛雅峰寻找天参吧。” “不必去玛雅峰。” 外殿撞入一个洪亮的声音,同时一个蓝衣老者已经到了福好和那及的面前。 皇上拔剑指着他,怒发冲冠:“当年我重金请你,为何你要跟金蛙部落勾结?” 福好看他,只见他长方的脸,生得极是慈眉目,带着几分仙人之态,感觉他修为已经超过筑基。 “我不想解释还香她们几个的事。你应该明白,此事从一开始就是金蛙部落的局。你当初甘愿入局,也只为个和平。后来我找到还香这几个女娃,也可谓顺应了他们的局,若是不邪修正用,太子的修为怎么可能突飞猛进?若不如此,他早就夭折了。我如害太子,便不会教他正心诀。若非正心诀,他早就化魔了,又怎么最后还有一丝本能有善念,将修为散去,以暂时阻止成魔?”马佶淡淡地说道,从衣袖里掏出一棵带根的东西,冰晶耀眼地递到福好面前。(未完待续) 032 渐 “若非如此,我何必费尽心思去寻找天参?我能作的都作了。(.无弹窗广告)余下的,全靠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福好接过天参,细细端详,果然是《古仙录》记载的天参,叶白如雪,根如冰晶。可是有雪鼠事件后,她极谨慎,取下头上的宝冠,小心地对着天参检验了一番,确信没有魔气,才向马佶磕头行礼,“感谢马天师对我弟弟的帮助。” 马佶摇摇头叹道:“你还是快点治好你弟弟和你丈夫吧。恐怕天下就要大乱了,也许只有你们能阻止这一切。” “谢谢师傅。”那及感受到马佶的真情,含泪向他磕首谢恩。 “及儿起来。福好起来。”皇上扶起那及和福好,百感交集,“只要能治好及儿,我骊众国没有太子就没有太子,大不了到我死后皇位落到老三手上。” 马佶道:“老三为人凶狠,这可不是好事。及儿,这事就看你了,你若心怀苍生,慈悲苍生,这太子还得当下去。” 那及点点头。福好却道:“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们得好好的计划计划打击金蛙部落的事。只怕金蛙部落的知道得太多,若是利用那及成魔不成,会另生诡计。金蛙部落恐怕是个极邪魔怪教。听说金蛙部落里有只金蛙,我怀疑它与雾海里的魔物有关呢。现在我们要面临的问题,不只那及是不是骊国太子这么简单。” “正是。”马佶欣慰地点点头。 皇上皇后满脸忧愁,当年金蛙部落一事未彻底解决,竟留下这么大的后患。 *** 京城左将军府。冬寻的一个早晨,小云顺产下一个女儿。按当初栋轩的意思,女儿取名为雪儿。 皇后带着人守护了小云母子一天一夜,到次日上午才回宫略作歇息。 左将军喜得千金,皇上赏赐了黄金千两,良田百倾,并封号为平安郡主。(.) 赤云凫一直没有送信回来,小云在月子里十分担心栋轩和福好他们,不知他们在外行事可否顺利。 第二天,沈将军夫人赵氏带着礼物来探视小云母女。在小云的卧房里,两人不由自主又提到福好她们。 赵氏心里很沉。不只担心福好他们,还有宝菁和子茹离开了京州,据说往东去了,她真怕汪眉媚带着宝菁再走上邪途。 赵氏吃罢午饭,半下午时便回沈府了。接着又有几个官员夫人送了贺礼来,外间堆满了礼物,小云忍不住下床抱起女儿,站在窗边。看着渐黑的天空。喃喃自语,“雪儿呀,你爹什么时候会回来?听说刚出世的婴儿极灵性。你知道吗?你可以告诉娘吗?” 年轻的奶妈在一边笑道:“夫人太过担忧了。郡主这么小,哪里知道左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小云笑笑,她那样说说心里舒服一些,其实她知道自己是太牵挂。 丫环青竹端着通乳汤进来,奶妈陈嬷嬷抱过孩子坐到一把椅子上,“夫人,你奶水不出不要着急,反正我有奶水。” “雪儿的奶水是不愁呢。可是我是她的母亲,当然想亲自奶她几口呢。”小云粉面羞红,端过通乳汤喝下去。 陈嬷嬷笑笑,天下母亲的心都一般。 “外面的雪又下大了。”丫环秋桐关上窗,小云连忙阻止,“别关严了,虽然开着窗冷,可是屋里关得太紧,我和雪儿反而不舒服。” 屋里生着火炉,又开着窗子,因此屋里并不是十分暖和。 奶妈担心地道:“夫人,你在坐月子,不可开着窗户,受了风寒。” 秋桐只得留下一丝缝隙,小云皱了皱眉,她习惯了看着窗户思念在外的人们。 夜黑了,屋顶上和地上却一片银白。 雪儿突然醒了,看着母亲,呀呀地叫了两声,并没有哭泣。小云抱着她,笑一笑,雪儿只是睁开眼看看母亲和这个世界,过不了一会,她又会香香中睡的。 瞧她可爱的模样,一双黑漆漆的大眼,有几分象爹还有几分象娘,小云看着她粉红的样子,心里柔得都化了。 “呼~” 起风了,冷风刮天窗子,青竹跪要榻前,连忙起身跑过去关窗。 一道黑影飞掠进来,青竹被打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小云抬起头,惊喝:“谁?”接着反应过来,有外人进来了,大叫两声:“来人呀!” 陈嬷嬷和秋桐在外间给郡主烤衣服,听到叫声,跟着边叫边往里跑,“来人呀!” 屋外有四个皇宫派来保护她母女俩的四个武士,听到叫声,有两个拿着刀剑冲了进来。 那黑影动作极快,小云因为生产身体还在虚弱中,危急之下,一只手抱着孩子,另只手发出一团金气打向那黑影,他不躲不闪,只是飞冲过来,一把掳起小云往窗户飞去。 陈嬷嬷和秋桐进来时,刚好看到一个黑影抓着夫人飞走了,吓得惊慌大叫,“有人劫走了夫人和郡主。” “来些人跟追!再派个人进宫送信。” 进来的一个武士是头头,看到黑影飞远了,跑出去连忙安排。 另两个调集庭院里的侍卫,紧密搜捕,同时派了人手进宫报信。 半个时辰后皇上和无上子来赶快来了,可是小云母子已被人掠走,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有打死青竹,并未留下半点线索。 无上子检查青竹的死况,只见她脸白如纸,瞳孔惊惧,乃是修为极高的人瞬间所为。心痛道:“来的人修为极高,我们少算了一件事,以为小云结了婚,人在京州远离毓秀山便没事了,却没想过小云她娘背后可能还有人,会来寻找小云。小云母女俩一定是被她娘背后的人带走了!” 皇上惊赅万分,“如此说来,不是要出大事了?” “赤云凫有三个月没送信回来了,不知好儿他们在外到底如何。”无上子皱皱眉,从怀里掏出六枚铜钱,打了一卦,是渐卦,六三爻动。 皇上问:“如何?” “鸿渐于陆,夫征不复,妇孕不育,凶;利御寇。” “什么意思?” “意思是鸿鸟渐渐地飞到它不该去的土山上,那将如同丈夫出征不能复回,也如同孕妇怀孕却又难产,这样将很凶险;后半句是说鸿鸟飞落到大土山上,却能远眺,这倒利于防止敌寇侵袭。” 皇上想了想这个意思,镇定道:“看来这些事得一件一件地面对。小云娘背后的人迟早会出现的。” 无上子很担心小云母子,尤其是雪儿是个不寻常的婴儿,若是落入邪魔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皇后赶来了,后悔不已,“我不该回宫的。” 无上子摇摇头,“此事,防不胜防。” 次日早朝,沈岳飞得知此事,急得抓头,不顾满朝文武,焦急地道:“我怎么向地不平和长安公主交待呀?” 这事一发,皇上一直保持着冷静,“爱卿稍安勿燥。我们得立即给地不平送信去,通知他此事,以让他心里有所准备。” 沈岳飞更加不安起来,“最近地不平也没灰鸽传信来呀。真是奇了,莫非信鸽在路上被人拦截了?” “八百里加急快报,先把消息送往秀州。”皇上当即颁旨给西南侯送快信去。 ** 同时,骊众国皇宫里,皇上和皇后把那及送到东阳门,福好带着那及要回大成国了,他们要先回大成皇宫取地参和人参,然后去乌衣国取五灵石。 “及儿。”皇后舍不得抱着那及痛哭。 “父皇,母后,只要你们真的想和大成国作友邦,及儿永远是你们的儿子。” 那及弄清身世的真相后,对骊众国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反而变得更真切,不象以前,总觉得他们对自己很好,可是总有总如梦的飘浮感,心里孤孤单单地不愿靠向两位长辈。 皇上噙着泪直点头。 三皇叔带着一队人马赶来了,他比皇上小五岁,生更十分精悍,从一匹千里马上跳下来,哈哈直笑,“及儿此去大成国求医,回来时可得带个尊贵的太子妃回来。” 那及和福好是兄妹的事,除了皇上、皇后和马佶,还没人知道。 三皇叔说话时,眼神不时在福好脸瞟过。 那及十分聪明,故意邪邪一笑,掐一把福好的脸,“走吧,我的公主。” 福好脸儿一红,跃上一匹马,回手一拉,将那及带上马。希平要上去,被渺然拉着,早跟他说了,为了那及的安全,暂不能暴路他是福好夫君的事。 “果然是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三皇叔看着他们似天生的一对,觉得很刺眼。不过那及的修为被金蛙部落的人给毁了,这令他又高兴又意外,如果那及的修为再不能恢复就更好,只是金蛙部落有那么厉害的修士,真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令他不得不警惕。 “父皇,母后,孩儿先上路了。”那及手一挥,一只火红的鸟和七匹骏马冲出宫外,上了绕城而行的驿道,以免飞驰的马速惊了百姓。 亚弟和珂儿各骑一匹宝马,跑在队伍的最后,不时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远的皇宫,他们第一次要走这么远,去大成国的皇都京州城。(未完待续) 033 梁山小战 一月后,一鸟七马到了骊众国与大成国西北方接壤之处的小山岭凉山。西北风刮得呼呼作响,姑娘小伙们虽有修为,脸上都被吹得刺痛欲裂。 栋轩的马跑在最前面,他边跑边欢快地说:“翻过这座凉山,便是我西北侯地了。大哥要是知道我们回来了,不知会杀多少牛羊为我们举行盛筵席。” 希平抱着福好同骑一马,离开骊众国皇宫后,他怎么都不肯再和渺然同乘一匹马,一定要和媳妇坐在一起。 在月光宝冠的治疗下,平平和那及的心神清静了不少,只是平平还是记不起原来的事,但性格却有所变化,不再傻傻地只会闹,懂得好静了。 亚弟和那及同乘一只马匹,跟在福好后边,珂儿牵着只空马紧跟着亚弟,渺然的马跑在最好。 滴珠笑着追上栋轩:“这一路行得可不容易,瞧我们的脸,一个个给吹得象红萝卜干了。” 珂儿很同意滴珠的话,一只手摸摸有些干得欲裂的脸,“西北的风果然名不虚传。”又看看栋轩却是无碍一般,奇怪道:“你的脸怎么没事?” “我常年在这生活,早已成了习惯。你们还没适应,所以皮肤受不了。”栋轩看看福好,一路上她都很沉默。 福好还在思索,千字经到底有什么意义? 翻过凉山便是辰州,她有些动摇,要不要先往东海去解开金钥匙的秘密? “姐姐,为何你一路上总有心事?”那及关切地问。 福好四下看看,仍没说话。虽然就到大成国辰州,并不代表就安全了,她越来越有些紧张,总觉得四周潜藏有敌人。骊众国有不少修士。而且修为都颇高,只有大成国现在最弱,修士少。高级修士更少。 目前暂未发生大战,乃因宁馨和颜泰结姻,宁馨回了越国,弟弟竟然作了骊众国太子,而暂时宁静。 “前面就是我的家了。”栋轩兴奋地站在山上眺望着辰州城,远处可见密密的圆形建筑,西北寒冷多风沙。房屋大多圆形,建得低矮,有三分之一墙壁陷在地面以下。 “咯咯” 赤云凫在空中突然回首看着骊众国那边,大家调转马头,只见长长的一队人马从半山处追来。 那及道:“恐怕是三皇叔。” 离开骊众国皇宫时。他就有种感觉,三皇叔会在路上向他动手。 “渺然,我们换马!”福好连忙吩咐,绝不能让三皇叔的人知道她和那及是姐弟。 拍一下希平的手,他不情愿地松开,福好渺然飞身换了马。渺然飞身落到空马身上,从珂儿手上接过缰绳。 亚弟道:“其实我们可以冲进大成国的边界,不用跟他们对峙的。” “不行!”那及道,“得弄清这事。不能把这个烦事带回大成国。” 福好点点头,再过几月她就满十四岁了,言行愈加成熟沉稳。她抬头望着空中,很快看到几道极浅的影子已经腾空而来,连忙以极快的速度,发出一片火雷雨飞过去。那几道影子纵闪开,空中发出几道金光、土石和冰气来。 因为福好的行动,大家也看到了空中的影子,这几个人的修为尚在筑基阶段,所以破影术看得见他们。 “打。”栋轩低吼一声,与滴珠启动双蛇阵。 “吼……” 山下的队伍冲了上来,至少有五百人,举刀拿矛的全是肉盾。 那及高举太子令牌,厉声高喝,“骊众国太子在此,谁敢暨越,谁就是逆上之罪,当诛九族。” 为首的一个粗阔汗子,虽着皮毛褂子,大雪天里却热腾腾地赤着筋肉隆鼓的胳膊,挥着一把刀,往前一指,“兄弟杀呀。杀死那及赏黄金三千两,美女五百人!” 喊杀声震天而来。 福好连忙道:“赤云凫把那太带到天上去。渺然保护希平!”她的战斗力最强,得专门来对付敌人。 “珂儿,用魔音。”赤云凫载着那及飞向天空,那及冲珂儿大叫。 “射箭。”那大汗手一挥。数百只箭向赤云凫飞去,福好飞到空中,挡着赤云凫,同时发出一片冰镜,挡掉发片箭雨,冷笑一声,“是你们自己不想好好活的。” 福好看一下栋轩他们缠着空中的那几道浅影,她嘴角动了动,希气腾起,真丹之力岂容小视?这个阶段不只灵力无尽,就是速度比筑基时又快了几十倍。根本就未见她出手,空中一片火雷雨向那几百人落去,寒冷的凉山上顿时哀鸿遍野,只一刹那五百人烧成一片火海。 珂儿还没来得及吹叶哨,看着满山火光,兴奋大叫,“烧得好!欲杀太子者死!” 这时空中多了三道浅影,福好冷哼一声,她不只元丹熟化,而且能够裂神,虽还不能分裂成无穷无尽,但是七道神识已经堪为天下神明。 有两道神识需分出来保护那及和希平,只分出五道神识,便接过了栋轩们的敌人,只另外还有两道,栋轩和滴珠应付一个,珂儿和、亚弟联手应付一个。这时珂儿才吹起魔哨,她吹魔哨时,自己的人须先诵明心诀以作自我防护。 凉山上响起魔啸的哨声,起先几声极好听,接着呜哇刺所令人心烦意乱,极有效地干扰了那几个隐身偷袭的敌人。 福好趁势速战速决,只几个起落,便把五个人烧成一堆焦骸,然后帮着栋轩他们消灭了另两个敌人。 希平在一边看得手舞足蹈,“媳妇。杀!” 哼。想欺负平平的媳妇,简直就是找死。在平平的意识里,谁欺负他的媳妇,谁就得死。 清野中弥满着焚烧的余味,夹杂着毛发烧焦的味道。 众人落回马背,魔哨声嘎然而止。 “咯咯” 赤云凫放下那及后,向山下冲去,显然下面还有些残余的力量。福好招回它,“小平回来,让他们回去报信!” 若无人回去报惨信,骊众国的三皇叔以为太子死了,不是正好实施野心?只有得知他派出人的全被烧死了,他才会有所惊忌。 “我们走吧。”栋轩轻叹一声,就这么一会,便是满山怨魂。快怪一鞭,往大成国的方向冲下山去。 大成国西北边界上百里城墙蜿蜒守护着边疆,城堡上,西北将军干布带着十几精兵正亲自巡逻。 “报告大将军。凉山上先有火光,接着有七匹马一只火红的鸟冲了下来。”一个负责瞭望的士兵急速报告。 “七匹马,一只火红的鸟?”干布将军手扶刀,快步爬上盼望台,果然看到七马一鸟迅速移动过来。 “要放箭吗?” 干布看着最前的人,越看越高兴,良久大笑起来,“是左将军回来了。快准备打开城门,同是给侯爷送信,二公子左将军回来了!” 众兵安慰下来,原来是二公子左将军回来了。 “不用提防敌人的阴谋吗?”一个千总从另一方爬上来,谨慎提醒。 “你们看那红衣小姑娘,应该是长安公主。她的修为是大成国最高的,怎么可能被敌人所利用?”干布下了瞭望台,“我要亲自去迎接他们。” 七马一鸟离城门越来越近,滴珠问栋轩,“要不要先停下来?当心被守城的士兵不明情况给一箭射死。” 栋轩勒住马,看着高高的城墙,露出喜悦的笑,我回来了,心中闪过京州,很快就回到京州可以看到孩子了,不知小云生的女儿还是儿子,他离开时,和小云说好,若是生个女儿就叫雪儿,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要一个女儿,对儿子并没多大的热情。 渺然看下栋轩,跟着笑起来,这小子此时一定正惦着妻子和孩子。 福好依然沉默,经过刚才一战,虽然胜利得轻松,可是骊众国三皇叔如此有野心,只怕骊众国跟着会有兵变。 那及也不出声,心里和福好一样的担心。骊众国的父皇和母后虽不是他的生父生母,可是十几载的养育之情,早已有了浓浓的亲情。 福好拍拍那及的手,似在安慰他,不会有事的。 城门大开,干布将军率二千士兵迎接出来,跪在城门前,高声呼叫,“恭迎长安公主、左将军回来。” 栋轩看看福好,福好的马只得走到前面,她的身份最高,走到城门前一了马,又扶着那及下来,大家都下了马。福好微笑着,柔和地向干布将军抬抬手,“将军和众位请起。” 干布将军起身看着一身红毛皮衣的公主,这是传说中的福好公主,果然生得气宇威风,虽是小姑娘的可爱模样,可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天生的震慑之力,还有她牵着的少年,跟她一般,这莫非就是驸马爷? 平平跑上来,牵着福好另一只手,嘿嘿一笑。 干布将军迷糊了,莫非有两个驸马爷? 几个士兵上来牵走马,大家进了城门,干布将军下令关上城门,将他们迎进军营。 栋轩却向干布将军抱拳道,“干布将军,我们还有急事,需先回侯爷府。” 干布将军本想和他们聊一聊的,可是军人的命令天生就是服从,连忙大手一举,“立即给公主他们的马喂好水和草料,以让他们好快速回到辰州城内。” 他最大的优点和可爱处便是在此,从来不容分说地执行命令,所以西北边防虽险,却一直平安无事,因为有个执行力极强的将军。(未完待续) 034 回京 西北侯爷接到消息,连忙带了几百人往辰州城的西门迎去。城西外是一遍平坦的草原。 远远地就看到一鸟七马飞驰而来。 西北侯爷快步往前走去。 栋轩跑在最前,看到大哥来了,翻身下马,大笑着高呼,“大哥。” “二弟。”如今再不能叫他轩儿了,他都是左将军了。西北侯爷极不这么称呼弟弟的。 兄弟俩激动地抱成一团,福好他们牵着马跟着走了过来。 “长安公主。”西北侯爷虽为侯王,但与大公主相比,尊贵略逊,作为平辈堂兄妹,不必行跪礼,但拱手礼却不能免。 “大哥。”福好跟着栋轩称呼他,拉着那及过来,介绍给人认识,“这是我弟弟福隆。” “太子。”西北侯爷立即扑通一身跪了下去,福隆是太子,是未来的君主,必须行跪礼的。 福隆还不习惯,而且现在不宜暴路他的身份,连忙道:“大哥不必多礼,此事暂不宜宣露。” 西北侯爷起身,与渺然他们一一相见,喜悦中却眉头不展,对福好和栋轩道,“皇上送了快信来,京州有急事,希望你们赶快回去。” “什么事?”福好和栋轩同时着急地问。 “小云和雪儿被人劫走了。”西北侯爷满脸难过,长兄如父,他好不容易等到弟弟成亲,又要抱孩子,可是雪儿出世没两天,便和她母亲被人劫走了。 栋轩眼前一黑,晃了几晃。渺然扶着他,“轩弟,冷静!” 所有的人脸色一变,小云和雪儿出事了。 “大哥。我们这就直接回京州!”福好一手拉着希平,跃身上马。大家纷纷上马。 “大哥,我们先走了。”栋轩此时心急如焚。想着还未见面的女儿被人抢了,心似刀割,双腿一夹,快马沿城外的驿道往北而去。(.) “路上当心。”西北侯爷不敢挽留他们。 本来到了辰州,福好想带着希平先去秀州一趟,让廖志言夫妇见见希平的,可是京州出了事。只得抄近道回京城。 天寒地冻,一路并不顺畅,除了行经有城镇的地方,驿道有人铲雪,经山野的地方地方积雪深。有的地方结有冰,只得下马牵着马前行。若在冰雪消融时,只需十天便能到中州的,却花了半个月才到中州城。 因为天冷,长安宫的修建暂停,在中州的驿道向东望去,隐隐可见雏形。此时已经进入新年,不觉中,他们离京又是近一年。 又过了五天。他们才终于回到京城,这时已经是次年的二月中旬。 到京城时,正是个晴朗的下午,这算是初春最暖的一场太阳了,冰雪在阳光上渐渐消融,城外的溪水渐渐响起流水声。 一鸟七马风驰电挈地冲向皇宫。这一段路必须穿过京城的大街,虽然很多店铺还没大开,大多数人还关在屋里避寒,但街头已经有不少在家里闲不住的居民,在阳光下游走。 “长安公主回来了。” 皇宫的城墙上,已经有巡逻的校尉看到福好他们快马奔来,连忙去元寿殿报信。 皇上马上下令通知沈岳飞,和皇后大步迎出去。 皇后心情复杂,此次丢了小云母子,她简直无颜见女儿。皇上却道:“爱妻不要多虑。无上子说了,小云一事,只要我们一步一步努力去解决,终会无事。” “爹,娘……” 一进宫马,十几个侍卫上来接过他们的马,福好一只手拉着福隆,一只手拉着希平,往元寿宫飞去。 皇上和皇后在御花园,停下脚步,看到空中飞来三道影子,一只火红我鸟儿追随其后。 “我儿子,那是我儿子回来了。”皇上激动地看着天空中那英俊而陌生的少年,猜着他一定是福隆。 “爹,娘。” 福好落到地上,希平却更快地跑上前扑进皇后怀里,直撒娇地叫“娘”。 “平儿。” 皇后拍拍希平,却很诧异,怎么他似没有修为了?再看那少年,生得罕有的俊美,与他眼神一对,不用想,当娘已经感觉这是她儿子。 福隆也是同样的感受,天生的亲情令他有种情绪冲动,福好甜甜地叫着爹娘,让他有种向往,不自觉地动了动嘴唇,难怪这些年他会觉得孤独,原来他本能地希翼着血肉亲情的温暖。 “隆儿。”皇上张开怀抱,向福隆走去,不再怀疑,这个美少年是他的儿子,瞧他那眼神,那五官,大多象透了自己。 福隆毕竟只有十三岁,又受了许多折磨,在慈爱的父亲面前,有种天生的归附感,他需要亲生父母的爱抚,扑进皇上怀里,响亮地叫了一声,“爹,娘。” “隆儿。”皇后放开希平,颤颤地走过来,握着儿子的手,福隆看着母亲,姐姐较象娘,而他较象父亲,只是姐弟俩又有共同的相似,就是眼神和气质天然一辙。 刹那间,皇后想起刚生下一双儿女,还没来得及好好抱着,他们就被人抢了,害得无上子也家破人亡,而小云母子又给丢了,激动与气急之下,皇后眼前一黑,竟后往身子一晃,往地上晕倒过去,福好抱着娘,吓得直叫,“娘,你怎么了?”同时把把她的脉,又安下心来,娘没有别的病,只是情绪太激动了。 栋轩和渺然他们走过,跪下行礼。皇上连忙抬手赐了平身。他看到容颜和气质俱是出色的亚弟和珂儿时,猜到他们是隆儿的同伴。连忙招呼大家进元寿殿。 珂儿很机灵,见到皇后晕了,连忙上前帮着福好扶着皇后。 薜公公已经令人安放好几方条几,殿里还升着炉火,十分地温暖。福好坐在一只炉火前,放平娘,取出金针,扎了几处穴位,福隆紧张地看着母亲,皇后醒了过来,一只手拉着福好,一只手拉着福隆,嘴角挂笑,一双儿女如今终于齐全了。 “轩儿。叔叔不好,没有保护好云儿和雪儿。” 皇上挨着福隆坐下,十分抱歉地看着栋轩。栋轩咬紧嘴唇,摇摇头,“那事太突然,是我们之前考虑不周。” “如今福隆找到了。你们修整一下,然后就着手去寻找云儿母女俩。”皇上还没细细询问福隆的经历,便先说了想法和安排。 栋轩点点头。 福好经历了太多事情,已经处事不惊,果敢地建议,“爹,娘。这是亚弟,这是珂儿,他们一直福隆的玩伴。福隆这十几年过得很不容易,他体内被人种了魔根,差点变成魔王。但是他的师傅给了我们天参,此次我们得把治希平和福隆以及寻找小去这三件事,好好合计一下。” 皇上和皇后一惊,隆儿竟然被人下了魔种。这时皇后才问,“平儿的修为怎么没有了?” “我们在骊众国遇上独尊,他是骊众国金蛙部落的人,又研究了新的奴役曲,我怕希平被他控制,就用了个笨办法,化为他体内的修为,以免被独尊利用。” “又是那个独尊。几年前和崔有威谋反时,就是他支持着崔有威,当时把他给逃脱了!”皇上愤愤地道,拉着儿子的手,疼爱地问,“这些年让你吃苦了。” 福好把弟弟这些年的经历大至说了一遍。 这么小一个孩子,从小就走着一条非人的路,皇上和皇后难过得哭起来,骨肉亲情最牵扯人心,面对他们,福隆象个孩子一样,尽情地扑在母亲怀里,一起痛哭。 “好儿,平儿,轩儿,然儿,珠儿……” 沈岳飞披着一身黑色的皮毛麾,大步进来,赵氏披着灰毛皮衾牵着杰伦紧随其后。看到一群孩子围着皇上皇后坐着,顾不上君臣之礼,却先拉着福好和希平的手,高兴得直笑。 “沈爹沈娘。”福好看到他们高兴得跳起来,又捏捏杰伦的脸,白生生的长胖了一些。 “好姑妈。”杰伦扑进福好怀里,栋轩过来,杰伦又与他拥抱一下,“轩叔叔。” “我呢。还有我呢。”平平不甘落后,抱着杰伦打转。 “平叔叔,你的病好了没有?”杰伦最关心这事,他可不想好姑姑将来真的嫁给傻子。 平平放下他,咬着嘴唇不出声,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傻,这脑子总是象白长在肩头上一样,有时想让它做点什么,就是木木的驾驭不了。 沈岳飞发现平平的情绪有变,心中一惊,原来他傻傻的可不会这样,这样子象有心事一般。 赵氏看看有两个陌生的少年和一个少女,有个格外绝色美貌,靠在皇后身边,一看就是福好的兄弟,惊喜道:“找到太子了?” “福隆,你过来。这就是我的沈爹沈娘。你跟我一样可以叫他们爹娘。”福好拉过弟弟给他介绍,福隆早听福好讲过她这些年的经历,可是他和沈将军夫妇不熟,他们虽然很慈祥,还是脸色一红,有点不顺口地叫了一声,“沈爹,沈娘。” “你叫我们爹娘?”沈岳飞还是一幅老顽童的样子,拍拍福隆的肩,“好小子,生得比你爹娘俊多了。”转着看一眼赵氏,“我们是不是又白捡了一个好儿子?” 赵氏笑道,“可不是。人家还是太子呢。” 很奇怪,她和沈岳飞叫福好女儿时,冥冥中是种理所当然的自然感觉,可是要把太子叫作儿子,她觉得别扭,并有些惶恐。(未完待续) 035 妖孽的挣扎 长州东北面的东穆村三里外,一座朴素的小院里,一个身材袅娜,一身素衣的女子戴着张薄薄的面纱,埋头扫地。 屋里传来母女俩的争执。 “菁儿,吃药!” “不吃了!这药好难吃!都一年了,这脸还是不见半点好!” “这样的伤要外用内调的!听话!你看姐姐吃了药就去扫地了!” “不!” 一道粉红的影子从屋里冲出来,往外面跑去。 汪眉媚跟着出来,看着女儿跑远的身影叹声气,叫子茹,“茹儿,你去溪边看看菁儿,好吗?” “嗯。”子茹放下扫帚,往屋外的小溪走去。 这里地属东南,农历二月,已经是春暖花开,阳光和煦。 宝菁穿一身好看的粉色锦织衣,坐在溪边的一棵柳树下发怵,不是她不想听娘的放,她觉得娘的药实在太难吃了,若是不离开京州,福好可以给她珍珠膏,那个涂在皮肤上感觉又舒服,又能养皮肤。 她看着水里蒙着面纱的影子,小心地解开面纱,清澈的溪水映出她脸上一道道蜈蚣般的疤痕。 唉―― 什么时候才得好呢,她都快满十岁了,要是一直不好,以后怎么见人? “菁儿。”子茹缓缓走到她身边,挨她坐下,折下一枝新柳,轻轻打着身下的草地,“又跟你娘呕气?她是为我们好呀。” 宝菁四下张望一番,小声道:“我觉得娘的药越来越不灵,还味道怪怪的令人作呕。不象原来她拿出来的药,都是神药。” “别这么说,你娘听到会难过的。”子茹劝慰她。 “我有点想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表哥了。”宝菁怅然若失道。 “可是――” “我娘固执。太要面子。其实外祖父和外祖母不会计恨我们原来的错误,在沈府时,外祖父总是抱着我说。‘菁儿,只要你往手乖,做个好孩子,外祖父不会记得你从前的过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外祖父真的好疼爱我。” 崔宝菁从来没有得到这样健康正常的爱,生命的本能,会趋向于有利于自己的人事。 “不知道平平的病好了没有。”子茹的性格越来越忧郁。 那天晚上她说送宝菁。走到左将军府大门时,有一种感觉,她该离开了。若是希平清醒过来,一定会憎恶她的。 汪眉媚感激她一直照顾菁儿,倒是没食言。有带着她去长州找被贬为庶民的家人,他们失去禄爵后,一个个都变得暴戾自私。汪眉媚便带着她一起来到东穆山下隐居。 不知汪眉媚有什么手段,她们不只用不完的钱,还有戴不完的金玉首饰,和好看的锦织布匹。 只是汪眉媚好象再不能象从前那样突然飞猛进地修行了,又给她们服以前的神华丹,可是效果却不尽人意。 子茹对修行已经失去了兴趣和信心,丑成这样。千年不死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早死早投胎,还可以重新来过。 就是宝菁都越来越只想做个普通的孩子,享受做普通人的快乐。 汪眉媚在屋里独坐一会,暗暗伤神,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在皇宫那次大战受伤后。乾坤境里的灵性似乎弱了许多,里面的药物,时灵时不灵的。 她进了乾坤境,心情不好时,便泡泡温泉,在水里才泡了一会,里面的水竟然突然变得冰冷,冷得她连忙爬起来,得瑟地穿上衣服,看着泉水落下泪来,“难道是气数尽了?” 抬手看看手腕上的朱砂痣,被福好的火雷雨烧伤身体时,这颗痣也有受伤,再不象原来那样鲜艳夺目,暗了许多。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乾坤境才失去了许多灵气,就连屋外的明亮的光线都灰蒙了许多。 她走出屋外在走廊上坐下,一双爬满蚯蚓般的疤痕的双手痛苦地捂上脸。[.超多好看小说] 福好―― 明明我有乾坤境,为什么却斗不过福好。 上天,太不给力。 她以为三五年间可以东山再起的,未想到乾坤境越来越不堪重任,这里渐渐地开始只有储物的功能。 从楼下到楼上,堆满了金银珠宝,她和宝菁十辈子都用不完它们。 可是,她很寂寥,崔有威和康儿每天晚上会出现在她梦里,总是向她伸着手叫她跟他们一起去。 两世为人,她没想到洒脱的自己会爱上崔有威,而崔有威对她的确是够意思的。 唉―― 当根结底,若是当初不和崔良成勾搭,或许不会是这个结局。宝菁总说沈家人的好处,沈家也够有本事,竟然把脾性暴躁的宝菁教得乖了起来,这在她以前再怎么温柔地对女儿,只要她脾气一来,便会随性发作。 她觉得心累,而且总是不快乐,总是惆怅,甚至有时心灰意冷。 难道真是崔有威和康儿想我下去了?他们在地下很孤寂? 汪眉媚觉得身子一冷,抖了抖,心中竟然刺痛,为他感到心疼。 还有康儿。这是她不能象以前一样斗志不灭的原因。只要想到康儿的夭折,她便会泄气。如果能,只要能让康儿活过来,她愿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汪眉媚抱头哭了起来。 她越来越后悔,任性妄为的代价太大了,这让她失去了康儿。没有康儿,有用不完的金山银山又能怎么样呢? 哭了许久,才慢慢消停下来,洗把脸,该出去给菁儿作饭了,她是母亲,作母亲的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她没保护好康儿,她不是好母亲。如今,她一定要保护好菁儿。 在子茹的劝说下,宝菁跟着她已经回来了,姐妹俩看到屋里没有人,便去了厨房。 虽然她们不缺钱,再不能象从前那样呼奴唤婢,凡事都要自己动手。每过一阵,娘会去东穆村买一批粮,如果自己不种菜,每天都要跑几里外买菜,所以她们在屋后开了一片菜地。 汪眉媚打起精神,来到厨房,看到她们姐妹俩亲热地理菠菜,心中才舒服了一些。 突然,她有一种向往,这一刻是最宁静最和谐的,愿上天将这幅画面留到永远。 “菁儿,茹儿。” 汪眉媚从她们后面走过来,跟她们一起理菠菜。 “娘。我真的不想吃那个药了。”宝菁边理菜边祈求。 汪眉媚点点头,“娘不逼你吃了。只要菁儿过得快乐就好。” “娘。”宝菁放下菜,一把抱着她,亲昵地撒娇,“我们回京州好不好?” 宝菁的性格仍然固执和顽强,她不失一切机会劝说娘离开这里。她不喜欢这里只有她们一家人,她喜欢沈底的那种生活氛围,不只是人多,,更有阳光般的关怀和亲性。 年纪越大,才越知道自己的渺小。这个世界这么大,这里只有她、子茹和娘,实在显得太孤单。 汪眉媚脸色略变,只是蒙着面,不易被发觉,“你就那么喜欢沈府?” “不知道为什么,沈府让我感到安定和安宁。离开沈府,我好象特别容易烦燥。”菁儿为打动娘,说着实话。 汪眉媚把头转过去,不让孩子们看到她的泪水。菁儿的魂魄修补过的,原来崔有威过菁儿的脾气坏,跟怀着她时心性不好有关,也跟魂魄修补过有关。 汪眉媚的心动了。她虽然憎恶过沈家的人,可是这身体毕竟姓沈,而且沈家的为人,她清楚,只要她带着菁儿回去,以后老老实实地,沈家的人就会好好待她们。 “难道外祖母以前不爱你吗?”菁儿小心地问,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可是怕娘不高兴,今天再忍不住问她了。 其实沈家的人没有对不起她,是她自己任性,目中无人,以为有乾坤境,便想为所欲为,清除一切阻碍她快乐的人。 “外祖母说起韵儿时呀,就眼睛红红地,总说,‘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保护她。’”宝菁见娘没有生气,大着胆子学着外祖母说话。 这句话刺中汪眉媚的心,就象她觉得没保护好康儿一样,这一刹那,她感受到赵氏那颗做母亲的心。 “可是娘做了那么多令外祖母不高兴的事,娘没脸回去。”汪眉媚鬼使神差地说出这话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菁儿两眼一亮,拉着她,兴奋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娘只要给外祖父和外祖母说错了,就有机会重新做些令大家高兴的事。” 汪眉媚一般理菜,一般陷入沉思,我回得了头吗? 这一夜,她陷入辗转反侧的痛苦中。 黑暗中,一会是崔有威在叫她,一会是康儿在叫她,一会是赵氏抹着泪在唤‘碧华’。 她得瑟一下,坐起来。 是她害死了姐姐碧华,碧华曾是最爱她的人。可是她因为女子的好胜心和前世的游戏心理,夺了姐姐的男人,还杀了姐姐。 康儿突然从黑暗里蹦了出来,指着她,冲她吐了一口唾沫,“娘!你好坏,竟然杀了大姨!可是大姨没有计较你的过错,反而对我姐姐很好很爱!你不知悔改,你还想害死我姐姐?” 汪眉媚全身颤栗,碧华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对宝菁好呢? 眼前闪过福好,她总是怪怪地很亲近沈家的人,把沈岳飞和赵氏当成亲爹亲娘。菁儿说福好粘起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那个劲,就象是他们亲生的小女儿一样,杰伦粘起福好时,就象福好是他娘一样。 难道福好是碧华的穿越版?(未完待续) 036 拦路石 有这个想法后,汪眉媚越来越坚信,福好是碧华的穿越版。难怪福好从第一次看到刀子时,眼神怪怪的,象与她有仇一般。 如此一想,前后许多事便不觉奇怪了。 也难怪她斗不过福好,她和福好之间注定了,她是失败的。她不服气,不愿认命。可是只要康儿的样子一浮现出来,她便泄气下去。康儿不在了,她和宝菁又变成这个模样,这人生还有什么趣味? 她抱着头痛苦不已,觉得自己要疯了,心里抓狂得难受,忍不住象困兽一样嚎叫两声。 “娘。”宝菁和子茹听到嚎叫声,捧着盏灯跑进她屋里,宝菁抱紧她,轻轻拍着她,“娘做恶梦了?娘不怕。有菁儿保护你。” “菁儿。娘有罪。杰伦的母亲是娘杀死的,娘真的回不去了。”汪眉媚心中的罪恶再藏不下去,嘶叫着向女儿说出痛苦的根源。 谁知宝菁毫不惊诧,拍着她道,“沈府的人全都知道是你干的。可是外祖父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是错了不知悔改,那是比杀人更加恐怕的罪恶。” 汪眉媚抬起血红的眼睛看着女儿,这一刻她发现,宝菁的骨子里毕竟有沈家的血液,说这话时极象沈家的人,难受的心里得到莫名的慰藉,让她感到放心。 她这一生罪不可赎,是回不了头了,可是女儿年纪还小,让菁儿回沈府,这恐怕是她唯一能为女儿做的一件正确事情。难看的脸上绽开一个笑。“菁儿,娘明天送你回京州。” “真的?”宝菁不敢相信,娘竟然动心了,激动地看看子茹。“姐姐,你说娘说的是不是真的?” 子茹也高兴地点点头,“伯母说的是真的。” 作了这个决定后。汪眉媚意外地安静了下来,而且睡了个安宁的觉,崔有威和康儿没再出现在她的梦里。 次日,春光灿烂,汪眉媚和两个孩子收拾好,锁上大门和后门,去东穆村雇了一辆马车。自己赶车,送两个孩子去京州。 路上,菁儿十分高兴,不时伸头看着窗帘外美好的天气和景色。子茹却有些心事,不知道希平的病好没有。她这个样子去京州,再见到希平时,他会不会恨她们? 人是奇怪的,只要心性一转,观念也会有所转变。菁儿精灵古怪,知道她的心事,娓娓相劝道:“姐姐,你真傻,不管希平好不好。现在都是好姑妈的驸马了。就象外祖母说的,那些事都过去了,要放下,认真面对现在的生活。我们这么年轻,将来路还长。” 汪眉媚在前面听到女儿说的,心中再次一震。一阵撕裂的疼痛,菁儿真是比自己有造化太多,她前世是现代的本科生,读的书多,见识也广,竟不如小小的菁儿善听良言,懂得回头。 子茹更加忧郁,“唉。想着我们以前作过的事,我自己都觉得没有脸面。” “我外祖父说过一句话,你要脸面,要别人对你好,那不是别人生来就欠你的,需你自己对别人好,自己给别人脸面,那个要靠自己挣来。就象他原来打仗,若是处处等着天上掉战功,会有沈大将军一生的显赫吗?”菁儿越来越会说教。 汪眉媚在前面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菁儿的话说得好有志气,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真是冤枉活了两世。泪水滚颊页下。难怪佛家说,人要觉悟,别等到后悔时,便来不及了。 我还来得及吗?她一遍遍地问自己。 马车里安静下来,子茹陷入沉默,菁儿不时看着外面飞过的鸟儿,学着它们叽叽地叫几声。 菁儿这天真可爱的样子,越发令汪眉媚悔恨不已,倘若她和崔有威不起贪心,一家人安然相守,康儿不会死,这时一家人应该在鸟语花香中欢快地追逐吧? 中午时,马车行到东穆峰下,汪眉媚振了振精神。[]东穆峰不高,只有五六百米的海拔,山上盛产茶叶,有不少茶农背着新茶的茶叶,正往峰外村回去。东穆村离东穆峰其实很远,倒是峰外村离这里更近。 “你们坐好了,这一路是大道,娘要加快马速了。”汪眉媚归心似箭,想早点把女儿送到京城,快马加鞭,两匹马儿飞快驶向通往中州的大道。 菁儿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太好了,娘愿跟她一起回沈府。 大道宽阔,却蜿蜒绕山,要翻过东穆峰才是中州的地界,行到一处弯转处时,前方轰隆一声滚下两块大石挡在路中间。 “吁……” 汪眉媚停下马车,跳下去,看了看前方,天气如此地地,这一带树木丰盛,不象滑坡的地带,怎么会滚下两块三四米大的大石呢? 心中一警,莫非此处有匪? 连忙对马车里的孩子们道,“拿起你们的剑,警惕起来。” 经过一年多的调整和修炼,虽然乾坤境里的药时灵时不灵,但她的修为在半年前勉强上了炼气四层,只是之后乾坤境越来越不灵。 菁儿和子茹探头往外一看,前方有大石阻路,都跳下了马车。菁儿腰间挂着一把短剑,走过来道,“娘,我们一起把石头搬开吧。” “你们在一边去,娘来。” 汪眉媚抱着一块大石,行气用力,可是大石太沉,她的修为根本对付不了它们。不由皱一下眉头,“干脆我们去峰外村,请些人来帮忙吧。” 子茹看看这里离峰外村已有五六里远,心道,难道是上天不要我们回京? “哈哈……”前方一道黑影飞上大石,极有兴致地看着她。 汪眉媚后退几步,护着两个孩子,冷冷地看着那人,一定是他搞的鬼。菁儿在后面叫起来,“师公?” “菁儿,你们还好吧?这么急想去哪呀?”大石上的人正是独尊,他一身宽大的黑袍,目光深遂,看着修为比以前似更精进了许多。 “师公,快帮我们把大石搬掉吧。”菁儿觉得独尊出现得很古怪,这石头一定是他弄的,当年他吃了败仗,逃跑了,后来再不见出现,他现在出现想作什么呢?因此心里十分警惕。 子茹拉拉菁儿,她一样是不妙的感觉,这个独尊总给人太阴深的感觉。 “我来帮助你们,助你们重新回复以前的修为,甚至可以让你们的修为变得更高。”独尊在阳光下显得十分道貌岸然。 汪眉媚看着他,思付道,这个人不是大成国人,此时出现必定有阴谋。他助我们,无非是想利用我们为他办事,如今他绝不会再对我们象从前那样毕恭毕敬,恐怕是想欺负我们几个女子无依无靠,利用我们行事。可是他修为高,若是不答应,菁儿她们必定会有险事。 怎么办呢? 她毕竟是个擅长动歪脑筋的人,只片刻思索,便有了对策,淡淡地道,“那怎么可能?” 独尊一直审视着她们,心中也奇怪,只凭汪眉媚手上的神丹,她们的修为便不该是这个样子,汪眉媚自己才炼气四层,菁儿和子茹简直就没什么修为,她们出了什么事?凭汪媚媚原来筑基的速度,这一年,她至少能上炼气六层,甚至七层。 “眉媚,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可好?”独尊虽然修为高,可以横行无忌,还是不想过早暴路自己。 “去哪说话?”汪眉媚为了保护孩子,只得装作遇到故人,仍然相信他的样子。 “往前翻下东穆峰时,有一处‘茶庄’,我在那里等你们,可好?”独尊笑道。 “极好。只是这两个拦路虎,还请前辈帮忙移除。” “哈哈哈” 独尊跳下石头,只双手往前一挥,象拂两张纸片一样,将它们打得粉碎。 “师公好厉害。”菁儿人小鬼大,是她娘肚子里蛔虫,也假意恭维独尊。 “要不我把菁儿先带走吧?”独尊过来要抓菁儿,子茹往前一挡,汪眉媚连忙道,“菁儿现在毁了容,性格多变,还是我带在身边吧。你先到茶庄,帮我们安排一下可好?瞧我们这一种又热又累又脏又臭的……” 汪眉媚似乎跟原来一般,还极讲究和骄横。独尊看眼她们身上穿的华丽衣裳,丝毫没有怀疑她,笑道,“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孩子们上马车,我带你们去茶庄歇脚和吃好吃的。”汪眉媚对孩子样吆喝一声,子茹拉着宝菁上了马车,汪眉媚驾着马车,驾驾地飞跑起来。 跑了一段,大家都不说话,也不敢说话,怕独尊用隐术跟在马车旁边偷听。可是大家不说话又不行,经过一片小树林时,菁儿叫声,“娘,我要撒尿。” 汪眉媚心情阴郁,遇上独尊绝不是好事,这不是善人。无论如何,不能让菁儿和子茹落在独尊手上,可是不去茶庄,这一路也别想行得清静。 菁儿这一叫,正好,不和孩子们通个气,只怕到了茶庄,孩子们会中了独尊的奸计。 “我也尿急呢。”汪眉媚停下马车,一只手牵着个孩子,到一处茅草茂密处,让孩子们先解决问题,她在一边放风。大家轮流小解后,她又牵着孩子们上马车,把头伸进马车里,“给我点水喝。”(未完待续) 037 准备行动 子茹把水囊递给她,汪眉媚在车辕前座喝了水,四处瞟了瞟,把身子又伸进马车里,放下水袋,快速在子茹手心上写下几个字,然后坐回前座,“孩子们小心,娘驾车了。(.无弹窗广告)” 马车里,子茹又把那几字在宝菁手上写下。三人通了气,才略安心一些。 半个多时辰后,翻下了东穆峰,往右远远可见一处庄子,那边过来一黑衣男子,向她们拱手道,“请夫人跟我来。大主已在茶庄恭侯几位。” 独尊怕汪眉媚走错方向,似特地派了一个人在此守候。汪眉媚心中苦涩,独尊是生怕她不会去茶庄,若是亲自守候在此,又怕她怀疑他不相信她,所以才派了个人守在这里。 往右行了半刻钟,到了一处竹茂林丰的庄子里,独尊已带着几个人恭侯在大门处。 汪眉媚与独尊见过后,为了得到他的信任,故态复发,大呼小叫地,“可有给我们安排好食宿和沐浴?” 独尊本欲先问她此行的打算,见她仍是一贵妇使唤人的派头,想了想,若要把她拉拢进来,还得先顺着她,立即派了几个仆妇伺候她们更洗。 汪眉媚她们更洗罢,换上舒爽的衣物,虽然身形已经佝偻,满脸难看,不得不蒙着面,但言行间角和从前一般飞扬跋扈,一到大厅,见摆着美食,才满意地道,“难为我们现在落难了,前辈还能当我们和从前一样。” 独尊不失时机地道,“有威是我的弟子,与我情同父子。如今他不在了,我自然有责任照顾你们。你们行了半天路,一定饿了吧?” 宝菁坐到桌前,不客气地抓起一只鸡腿。边啃边说,“师公。菁儿真的饿坏了。” “哈哈哈。”独尊笑道,“那菁儿就好好填填子吧。(.好看的小说)” 汪眉媚和子茹坐下。也不客气地享用美餐,虽无山珍佳肴,却也是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眉媚,几年前那一战之后,我们也受了伤,待养好伤出来后,我可是一直在寻找你们。”独尊动情地说话。重情之下,眼角湿了,声音涩了。 汪眉媚边吃边道,“不容易。你看我们几个这受的伤,烧得跟焦炭似的。我这心里啊――”她指着心窝。满脸愤恨,“恨死林福好了。此次我就是想带着孩子们去京州,伺机杀掉林福好,以为有威和康儿报仇。” 独尊面容一紧,“可是你们现在这样子报得了仇吗?” 汪眉媚怨恶地道,“怎么地报不了仇?报仇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要有高深的修为。” “此话怎讲?”独尊心中暗暗一喜,林福好杀了汪眉媚的儿子,有威又死了。她这么恨林福好合乎情理,只是她太急功近利,太急于求成了些。 “你不知道吗?我受伤后,菁儿落在沈家手上,他们待我菁儿尚好,可是我菁儿是非分明。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引诱我出来,并伺机逃跑,后来崔栋轩大喜那晚,菁儿和子茹终于逃了出来,我们娘两才得以相见。我们在东穆村外隐居了一年,修整了一番身体,现在身体就这个样子了,可是大仇未报,我这心里不甘。”汪眉媚把筷子在桌上狠狠跺了几下,以泄心中的怨愤。 “那你们此行准备怎么样报仇呢?” “我和菁儿商量好了,把她和子茹送回去,伺机毒死林福好。” “他们会相信菁儿吗?” “他们不是假仁假义的吗?只要和他们讲仁义,肯定会相信。说来,你不相信,当初是菁儿跪着求林福好放她走,她为了表示仁义与宽大,真的放了菁儿。”汪眉媚冷笑两声,似极鄙夷林福好的行为。 独尊明白了,沉吟一会,“为了安全起见,这事需再布置布置,我可不能让你们就这样回京州去送死。” “你有什么高见,尽管讲来,只要能助我们回京州报仇,我们死不足惜。”汪眉媚破釜沉舟,决定一赌到底。 “好。你们先好好吃饭。”独尊对她们再无半点怀疑,高兴不已,若能利用菁儿打入林福好内部,那大计实施起来就会更顺利,连忙令仆妇们小心伺候她们。 ** 京州,福好他们回京后,无上子、福好和珂儿根据新奴役曲的特点,重新编了《清心律》。 希平心神渐渐得到回复,已经懂得利用正心诀和《清心律》抵制奴役曲。可是智力不回复,心神越明,便心事越重,总觉得自己象根木头一样,反不象之前那样无忧无虑地快乐。 无上子说这是好事,他知道烦恼了,便有救。 福好他们回京的第六天,大家在飘逸山庄里,准备着又要出去寻找小云的事。 希平在屋里潜心练习正心诀,福好他们在外厅商量着下一步,是先去雾海,还是先回幸福园。 渺然道,“此次小云被捉,肯定与小云娘有关,我觉得应直接去雾海。” 福好却道,“我还是希望怀地伯伯先碰上一面,听听他的意见。虽然我们的目的是直奔雾海,可是去之前必须有所准备,不能贸然前行。此次对方主动出击,说明对方不只清楚小云的来历,还知道我们的行踪和动向,甚至十分了解我们的事。” “我同意好儿的意见。”这一次,皇后将与福好他们一起出去。 滴珠却突然道,“不知宁馨回家后怎么样了?” 栋轩道,“先回幸福园,然后让赤云凫给宁馨送封信,若是她能让颜泰去把五灵石取来,我们便可先去勾陈山炼月影神丹,治好希平和福隆,也是很重要的事,尤其是福隆魔种未除,我怕对方有强大的力量令他魔性疯长,到时反成为我们最大的阻碍。” 珂儿看着他,他竟不担心他妻女的安危了。 栋轩控制着难过,凭心而论,他巴不得现在就去找小云,可是冷静下来,小云是被她娘那边的人掳走的,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危。 皇后叹道,“轩儿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救小云和雪儿也很重要,若是对方将魔种又种在小云身上,不知――” 众人沉默了,这事好重杂,好恐怖,看一眼福隆,回来以后,他越来越平静,都不想福隆再成为魔道的工具。 “皇后娘娘,沈将军来了。”外面有宫女通报。 沈岳飞夫妇大步进来,众人起身与他相见。沈岳飞兴奋道,“秀州送来快报,有地不平的消息。”说着把一封信交给福好,福好连忙展开细阅,大家焦急地看着她。 福好放下信,皱眉道:“地伯伯说原来放了很多次信鸽,却是没有消息,原来被几只红毛鸟给暗害了。所以这次他就用官驿送信,说小云定是被雾海深处,大家不知的人给劫走了。近日雾海怪光频出,恐怕魔王要诞生了。在魔王诞生之际,他的爪牙为他寻找多具身体,以供备用。因此让我们前往青县与他会合。” 皇后道,“我们明日就出发吧,先与地不平会合再商量后事。” 福隆一直未说话,这时才道,“只是大家都出去了,独尊会不会另派一支人来袭击家里?” 福好却道,“暂时应该不会。既是魔王要诞生了,这事肯定比攻打京州重要。如是魔王诞生,力量无穷,所向无敌,京州根本就不足为患。擒贼先擒王,这一次我们得小心行事,若是能会到独尊后面的人,把他擒住或击败,才会有胜算。” 沈岳飞道,“福好说得极是。魔王之害,绝非我们大成国,必定是天下各国。雾海在越国与大成国之间,因此你们要赶快联系馨儿。” 皇后道,“也许我该回越国一趟了。” “就这样,我们准备明日一早出发。”福好果断地决定,“我这就进宫去见我爹。” 福好当即隐身飞向皇宫。半个时辰后,元寿殿下,皇上领着福好去了皇室密祀,走进了那间收藏着无数珍宝的藏宝室。 皇上经过一年多的盘点的清查,终于在宫里的藏宝阁中找到一只白鸟玉雕,此次福好他们出去,要得到乌衣国的支持,恐怕这只玉雕会起举足轻重的作用。 他打开一只暗黑无光的小木匣,匣子做得极其寻常,甚至有点粗糙,因此毫不起眼,而这只玉雕,本为白色,看着却象一块普通的石头一般,毫无玉的澄莹。 皇上取出只有拳头般大小的玉雕,对着灯光看了好一阵,才交给福好,“若是乌衣国图谋不诡,你就毁了它,让乌衣国的秘密永远消失。我担心,河泽谷里的秘密会与魔王之力有关,真怕我们会助纣为孽。” “我会小心行事的。”福好接过玉雕,用块布好,放进背着的布袋里,又封上一道符咒,将身上的布袋隐藏起来。 “辛苦你了,女儿。”皇上爱怜地看着女儿,虽然过两月就满十四了,可是在父亲的眼里,她永远是小孩子。 “为了救弟弟和希平,还有天下的苍生,牺牲我都愿意。”福好的意识从来没有这样高远过,也许是公主身份所至,处于这样的位置,不得不站在众生之上面对这件事。(未完待续) 038 魔心曲 “爹,祝福你们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皇上眼角涔湿。魔王将诞,或许他这双儿女,便是为阻止魔王诞生所生,所以再舍不得,还是得放手让他们去为苍生作事。 “会的。我若不带着大家平安归来,就对不起弟弟给我的元婴之力。”福好眼神倔强不屈地跳动几下。 “好孩子。”皇上握着女儿的手,把眼泪吞下去,骄傲地笑了,“爹等着你们回来,爹还要看着你和希平成亲呢。” 福好咬紧嘴唇,用力地点点头。 父女俩勇敢地相视一视,回到皇室密祀,皇上点上一柱黄色的大香,交给福好,“女儿,明天出行了,给祖宗们上柱香吧。” 福好双手挈香,虔诚地叩拜祖宗一番,然后才将香插到香案前的炉子里。 昱日六更时,福好他们一共七匹快马,扬尘奔驰,向秀州方向出发了。 四周的雪,一点一点地消融,春寒料峭,冷刺的晨风肆意地飒舞着他们背上的黑色的丝绒披风,却扑不灭他们如焚的心情。 *** 东穆山下茶庄。 独尊已经收到福好他们回到京城的消息,汪眉媚她们在此停足后的第二天上午,独尊将汪眉媚她们请到大厅,告诉了她们福好即将经中州往雾海而去的消息。 汪眉媚心中吃紧,她一直应付着独尊,便是想骗过他,顺利地将两个孩子送回京州,听他这么一说。估计他会让她们调头往秀州去。 宝菁和子茹不啃声,只听独尊要说什么。 果然,独尊不容她们考虑,便道:“我有一计。可助你们实现心意。” 汪眉媚只能装作兴奋地应合,“你的消息可靠吗?她们从骊众国回到京城,何以又匆匆地赶往雾海呢?” 独尊还未让她见过暮公。(.好看的小说)大多事并不让她知道,只道:“只是收到她们前往雾海的消息,不知是不是前往雾海为廖希平寻找解药。” 宝菁故意痛快地道,“师公,这世上除了你,有解除廖希平身上的奴役术的解药吗?菁儿看哪,他们将会徒劳无益。我巴不得廖希平永远是上傻子。让林福好少一个爪牙。” “哈哈。”独尊笑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只竹笛,交给宝菁,“菁儿,师公重新教你吹奏一种新的奴役曲,你一定要控制住廖希平。” 宝菁接过竹笛。从椅子上跳起来,在大厅里高兴得打转,望着独尊,“新曲是不是更厉害?” 独尊点点头,“我本来新研了一种曲,可是林福好采用笨本法,为廖希平化去了一身修为,那曲子本是凭借他体内的火灵气而发挥作用,修为一失。体内的灵火自然微弱,那曲子便失去了许多效用。因此我新制了《魔心曲》,这个曲子,不管他有没有修为,都能令他疯狂和难受,然后听你的使唤。” 崔宝菁年纪小。性格却超常的固执和顽强,当她不知不觉在沈家的感化下转了心性后,如今心中已把沈府当成她的归宿地,再遇独尊时,她毫不恐惧,和子茹反而有了寻找奴役术的解法的打算。 因此,天真地看着独尊,“师公的《魔心曲》这么厉害,可不可以控制廖希平以外的人呢?” 独尊道,“暂不能。” “不是《魔心曲》吗?” “是的。但必须施过奴役诀的人为前提。” “那我可不可以给别人施奴役术呢?菁儿如今天没有修为了,师公你教我奴役诀,我把林福好他们统统变成菁儿的奴隶,然后天天鞭笞他们。”宝菁虽然蒙着面,可是眼神如从前一般凶残,说话的骄横气也丝毫不减。(.) “明天一早,你们就往中州城去,等着福好他们的队伍。” 独尊兴奋不已,汪眉媚母子的魔心果然极重。宝菁的提议令他有些动心,那及身上种有魔种,但因那时他年纪太小,未施过奴役诀,此次若能让宝菁给那及施行奴役术,大计便更容易成功。 可是这事重大,他不能随便答应,只道:“让我想想。我怕你控制一个廖希平都不容易。毕竟你们现在的修为低,有什么情况时,要应变,本就不容易。 宝菁失望地看着他,“师公,小器,不肯教菁儿奴役术。” “菁儿,你听着,我教你吹《魔心曲》。”独尊从她手上拿过竹笛,吹了两遍,破哑的竹笛声,象苍蝇和蚊子的怪叫,听着很是令人烦心。 “你去外面找个地方,好好练习吧。师公要去办点事,回来再检查你可有掌握《魔心曲》。” 独尊交待事情后,去了茶庄后面的石山,从密道进了石山里,里面是一间设有重重机关的隐秘石室。 暮公正在石室里修炼,独尊连进两道石门,然后在一道石门上,轻轻叩了三下,石门洞开,独尊走进去,里面黑得看不清人影。 “你来了。”黑暗中传来暮公嗡嗡的声音。 “林福好他们即将赶往雾海。我打算让汪眉媚她们在中州城外与他们相会。” “嗯。” “我已经教宝菁《魔心曲》了。她想学奴役术,我没答应。” “唔?宝菁想学奴役术?” “她想把林福好她们统统变成可以奴役的奴隶,可是她现在没有修为,我怕她到时驾驭不了。不过属下觉得,那及现在没有修为了,可能比较突然植奴役术。不知主公的看法如何。” “宝菁魔心和魔息极重,我觉得她比她娘更具备作魔女的条件,毕竟她的身体年轻,成长力强,而她又十分聪明。她没修为不可怕,但我们有魔心丹,可以帮助她神速进步。待她学会《魔心曲》后,你让她来见我。” 独尊离开秘室,听到茶庄后面的一片香樟林里,传来难听的竹笛声,走到香樟林,听了一阵,心中窃喜不已,崔宝菁果然天赋了得,不到半个时辰就学会了《魔心曲》。 子茹陪在宝菁身边,两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子茹捂着耳朵埋怨,“宝菁,你能不能吹得好听一点?” 宝菁冲她翻下眼睛,“要让我吹好听点,你让师公把这曲子编得好听点吧。” “你教我吹,好不好?”子茹似想学这曲子。 “师公演示这曲子时,你不是在场吗?再说,师公没答应我教你,我可不敢乱传授。不然他以后不教我新东西了。” “你小器。你教我,我不说,又没人知道。” 宝菁不再理会子茹,又吹了一遍《魔心曲》,这曲子真的难听死了,别说听的人难受,吹的人都觉得气血逆转,四面八方乱撞,难受得很。可是宝菁忍着,要表现给独尊看。 “菁儿。”独尊走到她们后面,慈爱地看着她们。 “师公,你是不是愿意教我奴役术了?”宝菁从石头上爬下来,围着他扬着竹笛,欢快地跳跃。 “你真想学?”独尊弯腰看着小小的宝菁,她除了皮肤变难看了,别的倒无影响。而且她竟然承受得住吹《魔心曲》的那股逆乱之力,可见她的根基和天赋依然极好。 “想!”宝菁感觉目的就要达成了,拉着他的衣袖直摇,“师公,你就教菁儿嘛。” “好吧。你跟我来。”独尊牵着她的手纵身一跳,便不见了人影。 子茹心里一凉,宝菁原来就从独尊处偷学到部分奴役术口诀,虽然她们现在极想从独尊手上找到破解之法,可是宝菁被独尊这样带走去教奴役术,她心里还是很紧张,在香樟里没趣地坐了会,便往茶庄的客院跑去。 汪眉媚坐在院子的走廊上,看着庭院里的一种早开的蓝色茶花,她从没见过蓝色的茶花,就是在前世都没见过,她觉得这蓝色的茶花有些诡异。同时,心里默思着明日去中州城的事,遇上福好时,她该如何作呢? “伯母。”子茹紧张地走到她身边,怕四下有眼睛,不敢表露惊恐,只高兴地道,“师公带着宝菁,教她奴役术去了。” “真的?”汪眉媚心中一紧,声音里却满是兴奋,双手一拍,笑道,“要是菁儿学会奴役术,那我们报仇的事,胜算就更大了。” 子茹把手放到她手里,两人的手心一片冰凉,心里其实都担心宝菁,怕他被独尊做了什么手脚。 ** “师公,你蒙我眼睛做什么?” 独尊挟着宝菁到了石林后边,用一方手巾蒙着她的眼睛,宝菁咯咯地笑着问他,心里却暗骂独尊,老奸巨滑,教个奴役术都弄得那么神秘莫测。 “师公带你见一个,能帮助你掌握奴役术的人。到了那里,你可不能任性说话,得乖点,也别擅自取下眼睛的帕子,明白吗?”独尊叮嘱她。 “唔。只要他教我奴役术,我当然会乖呢。” 独尊挟着她进了石林里的秘室,到一石门处,又叩了三下,石门洞开,他走进去,放下宝菁,却没解开她眼睛上的手帕。 “主公,我把宝菁带来了。” 宝菁感觉四周一片阴森,上方那个嗡嗡哇哇的说话声,象只青蛙一样,真是难听死了,那人带着股浓强的震慑之气。心中有种感觉,这个主公非比寻常,一定是独尊背后的主子,这个主子的意图绝不简单。(未完待续) 039 相遇 “宝菁,你可知道,学奴役术,要有极强的修为才能驾驭?” “宝菁知道。” “嗯。可是你现在修为极差,要是现在学奴役术会吃很多苦头,你怕不怕?” 宝菁感觉这个人在试探她。不是试探她的坚强,是在试探她是否是同道之人。这个人虽然神秘,肯定跟独尊一样,想消灭掉福好他们。便天真地道,“菁儿只想给爹和弟弟报仇。” “你有这番心意,你爹和你弟弟在泉下当有知了。看在你如此孝顺的份上,本座赠你一颗仙丹,服下此丹,你的修为会突飞猛进,只有修为高了,你才能驾驭奴术。” 黑暗中,独尊将一颗丹药塞进宝菁嘴里,宝菁含着丹药不敢吞,独尊却用手捂着她的嘴,抬着她的下巴,咕噜一下,把那药丸给她顺了下去,一股怪怪的味道在她肚内散化开来。 不好!宝菁知道中了独尊的控制,后悔已经来不及。 “宝菁,因为这丹药的力量太强大,前期你会有些痛苦,有时很情绪烦燥,会感觉到一股无尽的力量在你体内作祟,出现那种情况时,你不必担心,那是丹药力量的关系,你只管用心修炼,必定日日不同。” 宝菁只得强颜欢笑,“为了报仇,宝菁不怕吃苦。” “很好。你们下去吧,你师公会教你奴役术的。” 独尊带着宝菁又去了他的屋里,方解开蒙在她眼睛上的手帕。宝菁揉揉眼睛,“师公把我眼睛都绑疼了。” “是师公不好。” 崔宝菁被服了魔心丹。独尊便没有半点顾虑了,当即传了她奴役术,并告诉她此次打入福好身边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联络的暗号等。 宝菁心中苦不堪言。只能强行忍住愤怒,傍晚时,回到客院。也不敢和娘说被吃了药的事,只说师公有教奴役术。 晚上,药效发作,宝菁心中如火焚烧,只得盘腿打坐,却觉眼前尽是自小以来的各种不愉快的事,本来渐渐消融的嫉妒、仇恨、愤怒、贪婪等种种阴邪念头似在复舒。[.超多好看小说] 宝菁低嚎一声。脸上闪过红光、蓝光、绿光。子茹吓得跑出去找汪眉媚。 宝菁知道自己着了魔道,这才刚刚开始,她不想再回到从前那样,从前的日子是恶魔,是黑暗。是厄运。 想起在沈府时,常常跟着外祖母礼佛诵经,普华寺的智德方丈曾给她加持过《金刚经》,说此经可驱魔避邪,若遇邪魔时,虔心背诵,便能得到解脱。 于是默默背起《金刚经》,好在人小,念头不杂。竟然很快进入清明的定境,浑然不觉那丹药的效力。 汪眉媚从隔壁房间跑来,见到宝菁盘坐在床榻上,三道魔光在她身上来回闪烁,宝菁一动不动,似已进入定境。许久之后,那三道魔光慢慢消失。 子茹看着汪眉媚,她跪在地上如一座不会动的雕像一般。 空冥中,独尊暗暗一笑,宝菁的魔心已经激活,连忙去向暮公报告喜讯。 “菁儿。” 汪眉媚嘴唇颤抖,一直看着菁儿,子茹跪在她身边,一直轻轻叫她,她都听不见一般。 就这样一直僵持到天明,远处传来鸡叫的声音。 子茹小声道,“伯母。我们得出发了。” 汪眉媚如梦醒一般,菁儿一定是着了独尊的道,怎么办? 宝菁终于从定中出来,睁开眼,心里有种战胜邪魔的奇怪感觉,原来《金刚经》竟然这么厉害?难怪智德方丈说它神奇无比。 “菁儿。”汪眉媚上前抱着女儿,从没这样后悔过今生的所作所为,如不是她杀了碧华,她怎么会被崔良成抛弃,成了崔有威的女人,让菁儿遇上独尊。(.无弹窗广告) 她再坏,毕竟是母亲,不愿见到女儿受苦受难。 宝菁经过一晚的洗礼,心境变得更加宽阔,知道娘担心她,却不敢说这事,只是笑道,“我不过打打坐而已,就吓着你们了?娘,我们该上路了,可别错过了给爹和弟弟报仇的时间。” 汪眉媚握着女儿的小手,发觉她的手捏了捏自己,似在暗示没事,心中略感放心,连忙收拾准备上路。 辰时,独尊将汪眉媚的马车送出茶庄,这时问宝菁,“昨晚你感觉如何?” 宝菁聪明非凡,扬着小脸对他高兴地道,“师公,我觉得好象我又要变得和从前一样厉害了。” “哈哈。很好。”独尊要的就是她这个“从前”的感觉,只有她跟从前一样邪恶,那魔心丹才会有极大的功效。 “师公,那丹药好好,还有没有,可否再给我一粒?” 独尊先是一愣,接着笑得更开心,竟然掏出一粒丹药给她,叮嘱她,“不可频繁服用,如是遇到危急情况,的确需暴发性大战时才吃。你现在服下的那颗丹药,足够你修炼半年了。” 宝菁接过丹药,向他行了个礼,“师公,我们走了。” “记得联络。” 独尊在汪眉媚面前毫不隐瞒已经控制了宝菁的事,反而要让汪眉媚明白,如有一点不听差遣,宝菁的命可是攥在他的手中。 这时汪眉媚才知女儿被服了丹药,却装作无事一般,跳上马车,待宝菁和子茹上车坐好后,扬鞭离去。 马车里,子茹紧紧握着宝菁的手,泪水涮涮直流。宝菁却按按她的手,反而给她力量,安慰她不必担心太多。 ***** 却说福好她们离开京城后,第三日天黑时到了中州,住进悦安客栈南院里。中州的气侯比京州暖和了许多,在这里,大家正好脱下厚重的衣物。 南院只有五个房间,福好和皇后住一间,珂儿和滴珠住一间,别的男子们分住两间,另一间住灰圆和赤云凫。 希平的性格有所转变后,渐渐地似知道了男女有别,也不再象以前一样,嚷着要和福好同床,他和那及、亚弟住在一间房里。 可是习惯了跟福好睡一张床上,和两个男子睡在一起,竟觉得很不舒服。便起身出了屋里,呆呆地坐在庭院的花架秋千上,看着天上闪烁的星星,心中一阵一阵空灵,只是这脑子无法清明,每当脑子想跟上心灵,却跟不上时,他便很泄气,泄气之下,眉头紧皱,又陷入烦恼中。 “菁儿,菁儿……” 他正烦恼,却隐隐听到围墙隔壁传来个女子忙乱的叫声,又侧耳听了听,听见一个小女孩在说话,“娘,没事的,你莫担心。” 是宝菁的声音。他连忙跑去敲福好的门,“媳妇,快开门。” 福好打开门,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他便拉着她走到花架秋千处,指指隔壁。福好听到隔壁传来宝菁母女的声音,接着是子茹在哭,“妹妹,你不会有事吧?” “是宝菁。” 这时别的人都出来了,全都听清隔壁是宝菁和子茹的声音。 “我去看看。” 福好隐身飞到隔壁,只见隔壁的小院里,子茹和个成熟女人跪在院子中央,似抱着宝菁。 子茹焦急地道,“伯母,怎么办?菁儿又晕过去了。” “唉。我现在不中用了,没什么修为,也没什么好药了。”汪眉媚声音哽咽。 子茹哭道,“菁儿离开京州后,一直想再回京州,回到她外祖父外祖母身边,不会菁儿再见不到她外祖父和外祖母了吧?” 汪眉媚抽泣道,“都是我作下恶业,害了女儿。” “娘,我没事,只是我肚子好疼……”宝菁呜呜地哭了起来。 借着走廊上的灯,福好细看宝菁,脸色青紫,似中毒了一般,若不救治恐怕真有生命危险,连忙现出身,急切地叫道,“子茹,宝菁,怎么了?” 子茹看到她,愣了愣,顾不上解释,却先向她磕个头,“求你快救菁儿。” “我来。”福好取出金针,封锁住宝菁身上的重要穴位,然后,给她服下一颗紫金丹,扶着她坐起来,运气帮她将体内的毒逼出来,宝菁吐出一口紫黑的乌血,轻松下来,笑着直向福好磕头道谢,“谢谢好姑妈救我。说来,真是菁儿命大。” 福好关切地把把她的脉,“你晚上吃什么了?” 子茹拍拍胸口,舒口气,“我们本来正往京州赶,傍晚时在城外的一片林子里,发现两株漂亮的蘑菇,菁儿说这个一定好吃,非让我采回来煮汤吃。晚上我让个伙计拿了小炉来,煮了蘑菇汤,菁儿说好吃,我们就把蘑菇全给她吃了,谁知这蘑菇毒性好大,伯母怎么都帮她逼不出毒。” 菁儿用衣袖抹抹嘴,望着福好,“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事外出,晚上正好住在隔壁,刚才你们乱成一团,希平坐在隔壁的花园里,听到你们声音,便叫我来看看。” 福好简短说了说情况,看了看汪眉媚一身黑装,从头到尾包裹得极严实,身影佝偻,风华绝代的风姿荡然无存,想必几年前那一战,她也受了极重的伤。 菁儿看一眼福好,看一眼搭着头的娘,拉着福好央求道,“好姑妈,你说过,只要我想回去时,你随时会让我回去的,是不是?” 福好感觉到菁儿和以前有些不同,点点头,柔声道,“是的。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很惦记你们,总怕你们在外面吃不好,穿不暖。”(未完待续) 040 将计就计 这时福好才发现,菁儿她们身上穿的布料极柔软光明,绣工也极精细,尽是宫廷里的上等丝缎,不由纳闷,汪眉媚真有本事,落难成这样,还能给大家穿得这么体面。(.) 菁儿眼睛红红地拉着她的手,声音涩涩地道,“好姑妈,我找到娘了,可是娘说她原来犯了错,怕外祖父和外祖母不会原谅她,你帮我们向外祖父求下情,好不好?” 菁儿她们特地为遇福好而来,今晚之事虽是作戏,她们真是真心地想回头,菁儿这番话也是真的为娘求情。 汪眉媚半跪在一边,勾着头不说话。本来,她有些没脸见林福好,可是菁儿吃了魔丹,为了女儿,她再顾不上脸面。竟然伏头磕首,虽未说话,却可觉其忏悔之心。 福好十分震惊,没想到放走菁儿后,真令她觉悟了。还有汪眉媚罪大恶极,却不失母亲的本色。 子茹怕福好会骂汪眉媚,连忙道,“菁儿,我先背你进屋,这上冷冷的,会生病。” “我来!”福好抱起菁儿大步向屋里走去,宝菁一只手紧紧攥着福好的衣服,另只手指着中间的屋子道,“我住的这间。” 进了中间屋子,福好把宝菁放到床上,子茹把一张椅子放到宝菁身后,“公主请坐。” 屋里灯火更亮,福好坐下,回头看一眼汪眉媚,虽然穿着极好的锦织衣服,可是背影佝偻,头上蒙着面。心中不由一酸,想起碧韵原来的容颜,只是她体内的灵魂不是碧韵,她来自哪里? 汪眉媚看到福好审视的目光。心中一颤,她为何这样看着我?没有惊诧,没有骄傲。没有讥笑,却是深深的思索,她此时在想什么呢? “好姑妈,你还没答应我。(.好看的小说)”菁儿拉着福好的手直摇。 菁儿的凤目还是那么美,特别是她呈现出小孩的天然本性来时,看着更是动人。福好心里融化了,她觉得菁儿是真的回头了。不由声音柔柔地对她道,“我早说过,只要你们再不作错事,我们永远是你们的亲人。” “好姑妈。”菁儿扑进福好坏里撒起娇来。 亲人?汪眉媚觉得好遥远的字眼,她来到古代。不知不觉有十三年了,这些年她从未想过,她有亲人。事实上身主本来是有亲人的。此时这两字象地狱的锯子,锯裂着她的心。 人总是要走到绝境时,才会感觉到凄凉。我以前怎么这么傻呢?放着好好的亲人,好好的家庭不要,却要去走一条任性之路。 汪眉媚情绪激动,痛苦得抽泣了一声出来,福好看着她。两人对视,一直不说话,彼此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我明天就派人送你们进京。” 福好到底是个大器的公主,前世又是碧韵的姐姐,虽然她极想弄清楚碧韵的这具灵魂从哪里来,可是眼前她有更紧急的事去办。宝菁她们回头。她得给她们机会,不能把她们往外推,不然她们再次作恶起来,那会更可怕。 “你们要去哪?”菁儿好奇地问。 福好四下看看,从来到这座院子时起,她一直警惕着四周,虽没发现有外人,仍不敢说得太多,只道:“希平的病还没好。我得继续去寻找解药。” 子茹难过地垂着头,希平还没好,福好还在为治他费心,当初她们都作了什么恶呀。 菁儿四下看看,欲说却不敢,她怕独尊或他的人就隐藏在四周,凤目里闪过一丝特别的东西看着福好。便握着福好的手,悄悄在她手心上写下一个字,“难”。[] 福好心中一震,立即明白过来,在她手上写下,“知”。然后道,“我先回去了,你们好生歇着吧,明早我再过来。” 南院里,福好把大家召集到她屋里,让亚弟、赤云凫和灰圆守在屋外,把刚才的事说了。 “难?”栋轩思索道,“菁儿在你手上写下个难字,表示她们有难?” 渺然道,“会不会独尊就在附近?” “很有可能。”福好道,“而且菁儿她们此时在这里与我们相遇,绝不是偶然。但我感觉菁儿她们真是想回头了。所以我们可能得在此停留一天,先解决掉菁儿的‘难’事。” “不如这样,明晨,叫她们过来吃早餐,然后我们用破隐术在四周守着,以防范独尊的人,你们在屋里仔细问菁儿,到底有什么‘难’。”渺然道。 福好点点头,“我正是这意思。” 皇后道,“菁儿她们回头是好事。可是现在事情多变,她们又没什么修为了,我们还需防着她们被人利用。” 黑夜里,赤云凫和亚弟通宵巡夜,同时留意着隔壁院子的动静,到天明时,一夜无事,福好还未去隔壁院子,宝菁她们主动过来了,滴珠连忙领着她们到福好的房间。 一进福好屋里,宝菁她们全都跪下,宝菁道,“好姑妈,菁儿昨晚骗了你。” 福好举手示意,不要说话,让栋轩、渺然他们在院子各处守着,这才回到屋里,问菁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菁儿哭道,“轩叔叔大喜那晚,我和子茹走了,后来遇到我娘就在附近,她带着我们去了东穆村外隐居。一年了,我们的伤没有进展,菁儿在那野僻的地方,想外祖父和外祖母得很,便一直劝说娘回京州投靠沈府。后来娘终于同意了,可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独尊,她还给我吃了个味道怪怪的丹药,每天深夜时,那药性一发作,我便会狂乱、烦燥,想起过去的诸多恶事,有种奇怪的冲动,想杀人,想干坏事。可是菁儿原来跟着外祖母去普华寺上香,得过方丈的加持,他有给菁儿在头顶上写过《金刚经》,他说若是中了邪魔时,背此经可得解脱,所幸菁儿会背《金刚经》,发作时便潜心背经,因这丹药才被服下没几天,所以现在还能镇压住它,可是――” 菁儿激动得说不下去了,汪眉媚在旁边哭得泣不成声,直捶打着地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菁儿。” 皇上怜爱地揽着菁儿,这孩子居然知道用《金刚经》救自己。柔声道,“别激动。先说完再哭。” 菁儿点点头,“可是以后会怎么样,菁儿不知道。菁儿不要回到从前的样子,从前的日子就象恶梦一样,菁儿怕回到从前。” “独尊让你们做什么呢?”皇后急切地问。 “我们遇到独尊时,怕他知道我们想回沈府,而杀了我们。便装作是想回京州报仇,然后骗得他的信任,他才放我们走了,但要我们伺机毒死福好。”说罢菁儿急得又哭起来。 “菁儿原来会一些奴役诀,这次她已经从独尊处学到奴役术,独尊要让她伺机奴役福好和一个叫那及的人。菁儿就是学奴役术,才被服了魔心丹。”子茹在一边看看皇后身边的一个绝色少年,不知那少年是否就是那及。 汪眉媚爬到福好身边,拉着她直磕头,“我知道你有月光宝冠,你还通医术,法力又强,我可以死,可是菁儿还小,如果能,我愿意代替菁儿受罪。” “娘不会死。好姑妈会救我们的。”菁儿哭着直求皇后和福好,“我相信你们,我相信你们可以救我们。” 皇后拉起菁儿,为她拭泪,柔声道,“只要我们能的事,我们都会尽力而为。你们别哭了。我们先商量一下这事吧。” “滴珠,你先带菁儿她们到你屋里洗洗脸吃早饭。”福好安排道。 菁儿拉着福好的手道,“我要跟着你们,不然我们回京州,独尊的人会对我们动手。” 福好点点头,“你们先去整理一下,这事我们得好好想个万全之策。” 皇后道,“你们先去整理一下,吃了饭,我们再商量。”福好相信她头脑非凡,但也不敢一来就处处听她说的。 滴珠和珂儿把宝菁她们带到隔壁,屋里只剩下福好、皇后和福隆。 福好道,“看来地伯伯说得没错,金蛙部落的确在广寻魔王诞世的身体。如果我们现在就收留菁儿她们,只怕反而会引起独尊的怀疑。” “金蛙部落的头领真是野心无比,定是想利用魔王掌控天下。”福隆恨得牙痒。 福好眉头微皱,不知菁儿会的奴役术,能不能帮助到希平。去外面把栋轩和渺然叫进来,一起商量了一番,才把宝菁她们叫过来,安排了一番。 福好让栋轩带着她们去中州侯府,请中州侯爷派兵护送她们进京。 果然,独尊虽不敢进悦安客栈南院,可是暗中有监视汪眉媚她们。见到汪眉媚她们被一队兵送往京州,心中反而更觉放心。 菁儿按照约定,沿路有给独尊留下记号。独尊自然不能让菁儿她们去了京州,一路跟踪到中州城北郊的一片荒岭处,前面跑出一路匪徒,杀了了这队士兵。 独尊砍了汪眉媚胳膊一刀,虽不足以致命,却有三公分多深,又在子茹和宝菁身上各留下些小伤。然后令宝菁她们返回追随林福好,务必要留在林福好身边。(未完待续) 041 物是人非 福好他们离开客栈后,继续往秀州前行,行了两个时辰后,滴珠突然闹肚子疼,便在路边的一片树林顿足下来。 中午时,宝菁她们的马车追到这里。一追上来宝菁从马车上跳下来,哭着大叫,“好姑妈妈,救救我娘。” 子茹搀扶着受伤的汪眉媚从马车上下来,汪眉媚受了伤,宝菁和子茹的脸上手上也尽是血渍。滴珠和珂儿连忙上前扶着汪眉媚,放在树林里,福好给她治疗了伤。 宝菁哭着道:“好姑妈。我们行去中州城北郊外的一个土岭时,来了一队凶匪,不知是不是独尊的人,那队士兵拼力保护,我们才得以逃脱,可是我娘受了重伤。” 珂儿帮宝菁和子茹处理了伤势,安慰道,“你们的伤势不要紧。” 宝菁和子茹跪在地上央求,“好姑妈,你就带上我们吧。普天之下,只有你能够对付独尊,若是再让我们回京州,只怕在路上我们还会遇难。” 皇后缓声道,“好儿,让她们先跟着我们吧。待经秀州时,把她们寄放到西南侯府。” “谢皇后娘娘。”宝菁和子茹磕头谢恩。 皇后吩咐,“往后别这么叫我,就叫我宁佳姑婆吧。” 一切依计而行。 半下午时,滴珠的肚子不疼了,汪眉媚的伤势稳定了,便又上路了。 却说独尊与果风在中州城南外的一幢宅院相会后,暮公令果风继续跟踪林福好,他和独尊则先行赶往雾海。 果风一路追踪。半个月后追到了秀州。 福好一行一到秀州,便直接奔往西南侯爷府,这里是原来的老候爷府。 渺然故地重回,看着高大的门廓。两边威严的石狮,心情很是复杂。这里曾是他的家,可是这里原本并不是他的家。他不是崔有威的儿子。 命运真是捉弄人。 渺然看一眼希平,一路上福好都告诉希平,秀州侯府是他的家。希平的目光依然只是紧随着福好,对豪宅没有半点反应,甚至对他的爹娘都没甚兴趣。 ‘秀州侯府’的扁额没有变。不同的是大门里走出廖专言夫妇和云飞夫妇来。 汪眉媚在这里住的时间并不多,可是原来毕竟是崔有威的女人,来到故地。心中犹如打翻五味瓶一般。 “廖伯伯!” 福好、栋轩激动下马跑上台阶,希平皱着眉头,看着廖志言他们,他觉得里面走出来的亲人还没有皇后亲近。 “平儿。” 郭氏一身一品诰命妇装束,终于再见希平。哭着跑下台阶,抱着希平大哭。 “廖志言参见皇后、长安公主和太子。”廖志言扯着夫人,下跪行礼。 宁佳扶起他们,“快快请起。大家进屋说话。” 希平站在大门外不动,栋轩拉着他,“跟我走。” 廖志言看到宝菁他们,福好上前拉着宝菁,与她笑道,“你还不快叫廖公公?他和你外祖父是极好的朋友。” “廖公公。”宝菁声音小得象蚊子子一样。面对廖志言她觉得很别扭。这里曾是她的家,而今却物是人非。心中更是想念父亲和弟弟。泪花在眼角轻转一下,勇敢地把泪水吞回去。 子茹搀着汪眉媚,低着头,无声地向廖志言行了个礼。 “快请进府里。”廖志言毕竟有大将风度,知道事情肯定复杂。门外不好说得话。 众人进了大厅,彼此见过,依序而坐,皇后坐了上首,福好和福隆坐在她两边,廖志言一家坐在左侧,栋轩他们坐在右侧。 郭氏见希平又不认得她,进了屋还是不断地哭。 紫玲身后有个奶妈抱着个孩子,她和云峰生了个儿子。可是此时,大家顾不上先看她的孩子。 廖志言劝夫人先安静下来,好听福好他们说这一年多的经历。 福好神情郑重,“此行非常凶险。骊众国金蛙部落别有用心,竟然拥有控魔的能力。不只福隆从小被种了魔种,就是菁儿都被服了魔心丹。地伯伯说恐怕魔王就要诞世了,小云和雪儿应是被掳去雾海了。因此我们明日便得向青县去,与地伯伯会合。” 廖志言看着宝菁她们,真是世事莫测,昔日威风不尽的侯爷夫人和大小姐,此时变得不只落魄,而且还毁了容。若非福好接纳,只怕她们成为独尊的工具,最终仍是不得善终。 再看看平儿,外表已经是个成熟魁梧的美男子,眼神却似孩子般茫然无知。心中痛恨独尊,让他死一千次都不足惜。 郭氏担心不已,“平儿这次跟你们一起,还是留在府里?” 栋轩道,“希平跟我们一起走,才更安全,若在府里,会给你们惹来麻烦,若是落到独尊手上,后果不堪想象。” 希平坐在右侧头上,皱着眉,直摇头,闷闷地道,“我要跟媳妇一路。” 廖志言不由笑了,傻小子终究做了福好的夫君,虽未成亲,但是天下尽知此事。他虽傻了,却还知道要一直跟着福好。他俩的命真是天生注定,从小以来就是一片叶子上的两只蚱蜢。 郭氏有些舍不得,才看到平儿,又要分离。可是如今平儿是福好的驸马,他跟着她,才合情理。 看一下渺然,如今只有他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心中不免心痛,他在这帮孩子中,年纪最大,婚事却反而落了后。 “如今我们已经取得了奴役术,一路上我都有试着破解奴役咒,并用月光宝冠给希平治疗。现在他比原来好了不少,心识清明了,只是脑子仍不够灵,还记不得原来的事。待到青县后,我们与地伯伯商量后,得拿出个万全之策,先消灭独尊他们。” 廖志言点点头,“我现在的修为还才五层。真是年纪大了,进展缓慢。阻止魔王诞生的事,就靠你们了,既然明早又要走,我这就安排,让你们好好整理整理。” “我们要一处隐秘的地方。”福好道。 廖志言道,“听说独尊曾在这里住过,这里对他来说,可能没有秘密的地方吧。” 渺然一直没说话,这时道,“我们要一处隐秘的地方治疗宝菁。侯爷府对独尊来说的确没有秘密,不过我有一处地方,倒是没有别人知道。” 廖志言朗声笑道,“你在这官邸里里住了十几年,应该比我们熟悉。哪里合用,你尽管带公主和太子他们去。”他特地强调这是官邸,不是他的私业,以令宝菁她们心中好受一些。 “恭敬不如从命。大家先跟我去西院吧,原来我住在西院。”渺然很快调适好心理,恢复了淡然和平静。 “西院正好空着。然儿,你尽管带着大家自由行动吧。”廖志言依然欣赏这个孩子,几经变化,为人沉静稳重,不轻易改变自己的原则。 “我们先去了。”渺然向他拱一手,率先往大厅后走去。 现在他们需要一处隐秘的地方,给宝菁治疗。 渺然带着大家去了西院,廖志言亲自带兵守着西院入口。 “原来我师傅在我屋里挖了个暗道,可以通往城外的一片树林,从那树林有一条僻道可去清风岭,那里有个密洞。”渺然带着大家走进他原来住过的屋里,揭开床榻,露出一个地下通道来,大家下去后,渺然又从里面拉下床榻。 只半刻钟,他们就到了城外的清风岭。山岭只有二百来米高,满山遍野长满松柏和密密地灌木。 渺然顺着山脚的一条沟,钻林爬洞地,几经曲折,方将大家带到一处隐秘的洞里。 洞里有十米见方,福好把月光福冠挂在壁上,唤醒月光之力,洞里明亮如昼,福好在洞口设下结界,灰圆和赤云凫隐身在洞口处守望,福好这才敢放开治宝菁。 福好只能用治疗希平和福隆的办法,将月光之力导进宝菁体内,一遍一遍地给她清洗血液。 汪眉媚原来对福好了解甚少,如今了解越来越多,越感觉她就是碧华,原来碧华也是这么善良宽容的性格。 一道白光从宝冠上飞下来,顺着福好的手飞进宝菁体内,然后在她身体里流走,宝菁静静地坐着,仍福好给她洗除体内的魔息,白光所到之处,便是清凉舒适的感觉,脸上自然地洋溢着淡淡的笑容。 汪眉媚彻底领悟了正和邪的区别。 宝菁体内的魔心丹之力发作时,力量强大,却能令人疯狂粉碎。而月光宝冠是正面之力,却能令人平静喜悦。 一个时辰后,月光宝冠突然暗了一些,福好才停下来,感慨道,“魔心丹的力量好强,而且长得好快。宝菁吃了那丹药,不到一个月,竟然能让宝冠的光亮变暗。” 宝菁被治疗后,感觉心中清明许多,伸伸四肢,向福好磕个头,真诚的感谢,“菁儿谢谢好姑妈了。” 福好越来越喜欢菁儿,原来的坏脾气坏小孩,一变乖起来,处处都讨人喜欢。 “好姑妈。”菁儿越来越粘只比她大四岁的福好,在姑妈面前,越来越感觉到长辈浓浓的爱和关怀。 福好是真心的喜欢菁儿,如今只有福好可以保护菁儿。汪眉媚在一边低下头,为从前的事,她越来越自责和悔恨。(未完待续) 042 圣云门 珂儿看月光宝冠变暗,洞里的光明都弱了许多,担心地看着福好,“月光宝冠变暗许多,会不会受损?” “没事,到晚上它就好了。菁儿把你那颗魔心丹给我看看。” 宝菁把魔心丹给福好。 这是一颗黑中带幽的药丸,福好闻了闻,味道很怪,臭中带腥,还带着点刺鼻的毒气。问宝菁,“把你吃下去后的感觉给我说说。” 宝菁眉头一皱,脸苦成一团,“这药一入腹即化开,然后散进血液里,迅速汇向心脏。每晚亥时药性上来,脑里便乱想,眼前尽是恶事和作恶的冲动,所以必须打坐。” 福好分析道,“果然是魔心丹。魔有两种,一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魔,便是人们常说的念头。另一种是药力,这是破坏身体健康的药力,打破人的身体的正常和平衡,刺派人的神经和心识,而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菁儿你原来吃过暴长丹,这几年不吃了,不是脾气也能自控多了?就是因为体内少了作不好的药物作祟。” 滴珠紧张地道,“福好,把这药毁了吧,若是宝菁不小心吃下去,会更难医治她。” 宝菁摇遥头,“不可以。不过我们可以另一颗一和它极象的药丸,以瞒独尊的耳目。” 福好点点头,用舌头舔了下药的味道,吓得栋轩一把拉着她,“试不得!” 福好把药丸还给宝菁,“我知道这味道了,到青县后我会另做一颗代替它。现在我们先回去吧。明早又得赶路。” “咻咻”,灰圆走进来,摇了摇尾,眼神不断闪烁。 “有事?”福隆走到洞口。 洞口布有结界。又隐在草木之后,但有足够的缝隙观察外面。只见外面有两个绿衣女子提着剑正在林间搜索什么。 “你可知那是什么人?”大家都来到洞口,栋轩问渺然。 渺然摇摇头。“原来这里没人的。不过鬼仙门的主舵在对面的绝命峰上。这两名女子应是什么门派的,在此寻药?” “大家别出声,我解开结界,听听外面的动静。” 福好打开结界,外面传来那两名女子的挥剑砍草木的声音和说话声。 “淫贼,我我将你碎尸万段。” “七师妹不会留下点线索给我们吗?” 接着两名女子靠近他们前面的一丛灌木,一剑往他们面前刺来。大家往后一退,那剑刺了几下又刺向旁边的草木中。 “大师姐。我们出来采药,丢了七师妹,怎么办呀?师傅可是最喜欢七师妹的。”一个担心地道。 “我们得赶快回去给师傅报信。那淫贼修为那么高,我觉得他怪怪的恐怕是邪修。若是再倒回来,发现我们门派的行踪,只怕会出大事。”另一个说话的声音沉稳成熟一些,听着颇有大师姐的风范。 “走吧。” 两人往北面的一道峡谷走去,外面很快安静下来。 渺然惊诧道,“清风岭上多毒虫,原来极少人敢来,现在这上面有隐藏了个门派?” 皇后道,“这几年大成国民间渐兴长生之道。所以全国各地都有新出不少修炼门派。皇上觉得这是好事,还下过诏书以示鼓励支持,提倡大家正修,有邪修扰民者一律处以极刑。” 滴珠道,“她们骂的淫贼抢了她们的七师妹,那淫贼一定不是好人吧?” 栋轩道。“不行,我们得去查一查此事。” “栋轩、渺然、滴珠跟我一起出去看看,别的人都在这里等着。”福好看看福隆和宝菁,他们现在修为低,带在一路去查此事不方便。 皇后道,“你们快吧。去时把这里封上结界。我们在洞里好安憩一会。(.无弹窗广告)” “宝冠给你们留下。” 福好他们隐好身,出了秘洞,然后封上结界,跟着那两女子去的方向寻去,往北蜿蜒几里,却是峡沟尽头,两边尽是树木荆棘。 大家把目光落在一面五六米高的大石上,飞到大石上,发现石山与山之间有一道一米多宽的缝隙,福好带着他们飞进缝隙里,一着地,是一条三米宽的洞道,再往里竟是一片洞网,中间方向传来个女子洪亮的声音: “什么?竟然有人抢了你们小师妹?你们竟然任人抢走小师妹?” 那声音威严愤怒,同时伴随着一声摔物的声音。 “师傅,那人好生厉害。我们根本没察觉到他,就劫走了小师妹,若不是小师妹尖叫骂他淫贼,我们都不知那人挟着小师妹已经出了二三十米远。我们觉得这事太意外突然,恐怕那人会对圣云门不利,所以先回来给师傅报信。”大师姐应道。 福好他们悄悄顺着声音潜入中间的洞道,在洞口往里一瞧,只见里面竟是个七八米见方大的洞,里面燃着火把,上首坐着一位容貌美丽的中年女子,一身暗绿的锦衣,气质有几分富贵和威严。 “哦。”门主不悦地道,“让你们平时多勤加修行,如有意外时,才能保得平安。现在小师妹丢了,痛快了吧?” 下面跪着先前那两个女子,另有四个女子分别站在两边。 “师傅,我这就和三师妹出去寻找七师妹。” 这一干师徒修为不高,师傅才七层炼气,弟子中最强的大师姐才五层炼气。所以她们毫不察觉已有外人进了她们的地盘。 门主道,“你们在家呆着,我出去看看。” 说罢圣云门主手执长剑已经飞身出去,经过福好他们面前时,她依然没有发觉有外人。福好他们跟着她出了洞里。 “小七。” 圣云门主出了洞里,往峡沟外的草木间不时飞纵。 一道黑影从一棵树上飞下,挡着她的去路,邪恶地看着她,失望地骂了一句,“老女人。” “淫贼。”圣云门主猜到定是这个看上去风流邪恶的人抢了小七,一剑飞刺出去。 福好他们隐在树木间,见那人竟是果风,立即明白了小七定是他所为。 果风见她虽是中年,却生得美貌,身材和肤色看着只有三十一般,又见她有些修为,心中一喜,他就要突破金丹期了,一直苦于没有有修为的女子可用,此女人出现得正好,一挥手向她打出一道土石,欲直接封她穴位。 圣云门主灵巧一避,同时一剑劈出,她修的却不是五行之力,乃是一门劲气,虽只有七层修为,阵势竟高于七层炼气,一道白雾般的劲气向果风胸口冲去。 果风感到一股凶煞之力,狰狞一笑,“老女人,这是什么法门?你倒有些修为,不过更合我意。” “让你知道圣气之力利。”圣云门主挽出几朵气花,如一串飞珠劈啪飞向果风。 “让你知道什么是厉害。” 果风毕竟是筑基后期的修为,阴笑一下,双手结印发出一片漫天飞石,旋风般刮向圣云门主。 “我跟你拼了!”圣云门主嘴唇一咬,剑手之间,又发出一串花雾飞射出去。 福好暗道不妙,想要出手相助,又不愿暴路自己,灵机一动,果风的修为发现不了她,便大胆飞到圣云门主身后,顺着她的动作,将强大的冰力跟着那一串花雾,凶猛地在空中飞荡,接着裂出几头雾龙,两头将漫天飞石碎为粉尘,另有两带着凶息分成两路,向果风前后夹攻而去。 果风再厉害,却挡不住福好的元婴之力,快也快不过福好,因此背心上挨了重重一下,“啊”地一声惨叫,连忙飞身逃路。 圣云门主心中好不吃惊,明明对方更厉害,何以她竟能打败他?厉声喝道,“哪里逃?”脚步却不敢追出去,只定定在看着空中渐渐落下的尘埃,心中狐疑,今日得了天助? 六个翠绿衣服的年轻女子执剑追了出来,见师傅定定地站在一片尘埃间,不由大声叫喊,“师傅。” 圣云门主看眼她们,却没再生气,喃喃道,“小七恐会不测了。” “那怎么办?”六个女子着急地围着她。 “我们先回去。” 福好她们又悄悄跟着回到圣云门。 圣云门主回到洞里,坐在上首竟然咳嗽两下,吐出一口血。吓得六个女子围着她乱成一团,“师傅,你受伤了?” “对方太强大,刚才我拼了力对付他,所以耗气过度。”圣云门主的脸色苍白起来。 “怎么办呢?小师妹还在坏人手上。” “唉。你们出入小心些,对方的修为在筑基之上。刚才我能找败他,纯属侥幸。想不到圣云之力还是震不住邪魔之力。” 圣云门主又咳出一口血,一个弟子用块绢布接着,大家都哭了起来,“师傅,怎么办呢?” 福好见圣云门主真是刚才耗了大气,再不出手相救,她恐怕难以恢复,只得现出声,边往洞里走,边道,“里面有人吗?” “谁?” 六个女子执剑拉开一道阵势,虎视眈眈地看着进来的红衣小姑娘。 福好看一眼她们,故作惊讶道,“这么多人?我不过是过路来讨口水喝。这位长辈受伤了?我这里正好有颗疗伤的药。”说罢飞身落到圣云门主前,动作极快地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一只手给她喂下一颗药。(未完待续) 043 正义的决定 圣云门主正要发怒,那药落入腹中后,一股甘劲之力徐徐遍布全身,知道被服下的是上药,这姑娘不是坏人,连忙闭目调息。[] 六个女子见她无恶意,奇怪地看着她,她怎么会突然来到圣云门呢? 大师姐问道,“请问姑娘怎么会来这里?” 福好笑道,“我若不来,你们的师傅这伤便能好了。” 说罢盘腿坐下,双手扶在圣云门主腰间,将一道灵力缓缓注入她的体内,帮她理顺体内杂乱的气息,辅助药性治疗她的内伤。 圣云门主的脸色渐渐正常起来,一个弟子欣喜道,“师傅开始好转了。” 半刻钟后,圣云门主感觉恢复了六成层精神,转头看着福好,恍然明白,她先前怎么能打走那个坏蛋,定是这姑妇在暗中相助。便诚恳相谢,“感谢姑娘相救。不知先前可是你在暗中助我?” 福好笑笑,毫不否认,“正是。因我不便出来相助,所以才暗中助你。” “你认识那个坏人?”圣云门主猜测道。 “不只认识,还很对立。”福好眉眼间跳动着愤怒的光芒。 “可否告诉我对方的来路?”圣云门背着手来回走几走,目光忧中带怒。 “他是骊众国金蛙部落的人,叫果风,有个哥哥叫独尊。几年前曾与崔有威勾结……”福好将果风的来路说了出来。 圣云门的人全愤怒了,纷纷骂道,“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下流的人?”“七妹落他手上不是……” 圣云门主眉头紧皱。脸色忧戚,“果风不除,一来会危及我大成国,二来不知会有多少女子会深受其害。” “师傅。怎么办呢?难道眼睁睁看着七妹受辱?”大师姐争得脸都了形。 圣云门主凝视一阵福好,奇怪地问,“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福好笑道。“一个朋友受伤,我来清风岭找点药,听到你们在林间打斗,又猜测果风定是劫了你们的人,便暗中跟来,看是否能否相助你们。” 圣云门主点点头,“姑娘。还未请问你高姓大名呢。” “晚辈清月。” “清月。好名字。”圣云门主看着她,却猜不出天下哪个门派会有这么个小姑娘这么厉害。又奇怪地问,“何以姑娘不出手除掉果风这样的坏人?” “不是我不动手,实乃每次与他相遇,他都有很多帮手。这次相遇。本来机会难得,可是我见前辈情况不妙,所以没敢跟着他追去。而且,不知他落脚的地方到底有多少人。” 福好不能说怕暴路的原因。 圣云门主相信了,闭目陷入沉思中。 “你们还需提防果风,他是邪修,一定还会再回来掳你们的人。”福好提醒她们。 大师姐咬牙切齿地道,“师傅。能不能有办法除掉这样的人呀?” 众弟子都愤愤地道,“不除掉果风。圣云门弟子难以心安。” 圣云门主睁开眼,似作了个重大的决定,看着众弟子,沉声道,“你们中有谁愿牺牲自己为天下除害的?” 六个弟子均跪下恳求,“弟子愿为天下除害。” 圣云门主欣尉地看着她们。“总算我平时没白白教导你们。” 福好担忧道,“你们全部联手起来都不是果风的对手。虽然圣云之力似乎比五行之力强,可是你们的修为毕竟尚浅。” 圣云门脸上挂着一个惨笑,“清月姑娘。今日与你相识是缘,我便不瞒你我圣云门的来历。我家在东北,与丈夫从小青梅竹马,小时我和丈夫在东海边玩耍,遇到一个老妇,赠了我们圣云口诀,然后她便遁海而去,我们从小就勤奋修炼。可是我二十五岁那年,我儿子才半岁,便遇到一个过路的汉子,他要借宿,不想晚上竟杀了我丈夫和儿子,凌辱我,盗走我多年的修为。”说到此处她浑身颤抖,眼角泪光闪烁,脸色白得难看。 六个弟子个个拳头攥紧,怒火中烧。 “当时我真是活不下去了,可是我又不甘心,就是死得为丈夫和儿子报了仇再死。于是我苟且偷生,重新修炼圣云门,后来我发现圣云门其实是门极正道的气修,而且正是克制邪修的,我原来并未参透其中的正理,经过多年的钻研,我悟出了圣气凌云,只要再遇邪修之人,可让他功力尽毁,精尽而亡。” 福好眼神一跳,圣云门竟是这样异的气修? “这些年我四处游走,寻找仇人。仇人没找到,一路下却救下七个不幸的女子,她们不是身世可怜,就是被人欺辱,入我圣云门后,个个都有决心要除掉天下恶棍。圣云之气也许作战起来不够厉害,但遇上采炼之术时,正好反诸为己用,说来虽是不上台面,但是女人不遇上坏人则已,一旦遇上这一生本来就完了,所以圣云之气的根本,第一是保护,第二是反击。” “师傅。弟子愿去!”六个弟子再次恳求。 福好觉得太冒险的,直摆头,“倘若失败,便会白白丢失修为和性命。虽然你们的修为尚未筑基,但世间能修得炼气几重的毕竟不多,当要珍惜。” 圣云门主脸色惨白地笑了,向福好磕首,大义凛然相求,“今日遇到你是天意。那果风也是气数尽了。我有一事相求清月姑娘。” “前辈请讲。”福好拦着她。 圣云门主笑着看了看六个弟子,“你们中大师姐的修为最强有五层,然后是老五白灵接近五层。可是大师姐年纪偏大,恐怕那个色鬼不会对她动心。所以老五――” “弟子为天下除害义不容辞。”老五生得清丽,大约十八岁的样子,说话的声音清亮动人。 圣云门主点点头,“就派你去了。不过使用圣气凌云,必须在五层炼气修为之上才行。所以老身恳请清月姑娘帮助白灵冲上炼气五层。” “太冒险了。”福好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白灵生得如此清灵美丽,如是牺牲了,实在太可惜。 圣云门主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清月姑娘请放心。这事一定万全。只要白灵上了五重炼气,便有九成的成功率,若能到六层就有九九层的成功。” 白灵恳求,“就让白灵去吧,请清月姑娘不要阻止。白灵自小流落青楼,那年逃出,若不是师傅相救,此时恐怕还在火坑被人侮辱。白灵早无名节可言,能为天下除害,也是我的造化。” 福好心中紧缩几下,看着表情淡然的白灵,原来她竟有这样的经历。再看看这帮女子,圣云门主说的,她们都各有痛苦的经历,不由喟然一叹,无法再劝。 “清月姑娘,我待会为白灵输送圣云之力时,还得借助你的修为相护,不然我的修为低恐怕难以成功。”圣云门主盘坐下来,“灵儿坐我面前来。” 白灵放下剑,坐到师傅面前。 “闭上双眼,双后成莲花印。”圣云门主看着福好,“请清月姑娘准备,我要帮助白灵冲击五层炼气了。” 福好坐到她们旁边,作好准备。 圣云门主双手结成莲花印与白灵的手贴在一起,白气冉冉顺着她的双手而出,涌向白灵的体内。圣云门主的修为不足,灵气难以进入白灵的身体。福好发出一道冰清之力,护着圣云门出的白气将它逼进白灵体内。半个时辰后,圣云门主满头大汗,停止手势,对白灵道,“你现在体内有大量的圣云之气,用力冲击第五层吧。” 白灵只觉体内气息无穷,连忙调息运行,气海里一股巨大的气流力量雄浑地冲向胸肺,然后一个婉转去了膻中穴,接着冲向天突,在这里却无法冲进泥丸宫。 福好在边上看得分明,又一道冰清之力注入她的体内,帮着她力一冲,圣云之气豁地一下冲进泥丸宫,白灵只觉全身通畅无比,圣云之气回落下来,回到气海,几经反复,气海扩大许多,圣云之气顺着全向的经穴畅游几圈,体内的圣云之元比原来似长大一些,双目睁开,比原先视觉明亮许多。 圣云门主笑道,“好。成功了。” 福好见到白灵此时状态极好,体内气海扩大至近六层,拿出一个上元丹给白灵,“服下这颗丹药,我助你再上一层。” 白灵服下丹药,双手结印,盘腿坐好。 “你只管放松!不论什么感觉,都不要抵抗!” 福好一只手抚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将一道雄强的冰清之力注入她的体内,冲进她的气海,搅得她气海翻腾,接着凝聚她体内的圣云之气,快速地大周天运行,一个时辰后,运行了两个大周天,白灵只觉身体难受得想吐,承受不住这么快地运气,但没有挣扎必抵抗,突然间,又觉一股坚韧的气流冲向头顶,浑身刺痛得痉挛,很快福好收了手,吩咐她,“你慢慢调息放松下来。” 白灵照做,难受的感觉渐渐消失,再睁开眼,视觉比先前更清楚。 圣云门主激动地道,“灵儿冲上六层了。谢谢清月姑娘。” “我只是希望你们的行动能够百分之百成功,而且不会牺牲自己人。”福好想着白灵要那么去除害,心中依然刺痛,她是大成国公主,有责任保护每一个子民的,心痛之下眼角潮湿了。(未完待续) 044 果风之死 福好问圣云门主,“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我要传灵儿圣气凌云的绝技,然后让她出去采药,那色鬼一定还会再出现的……” 福好无法改变她们的决定和主意,便先告辞了。离开圣云门栋轩和渺然他们在暗中相随,一同回到洞里,现出身来。洞里的人都望着他们,宝菁问道,“外面是什么事,你们去了两个时辰?” 福好把圣云门的事和大家说了。 皇后思付一会道,“不如我们在秀州多留一天,设法暗中助圣云门除掉果风,我们背后便少一双眼睛,到时给宝菁治疗时就不用躲藏了。” 宝菁拍手赞成。 “好吧。那渺然和栋轩留下来暗助圣云门吧,一有消息便派个人回来通知我们,我们先回侯府。晚上我还要给希平和福隆治疗的。” 兵分两路,渺然和栋轩留下,福好他们回了侯府。 却说果风掳走圣云门的七师妹后,将她带到了绝命峰脚的一处农舍,关在一间屋里。 子夜时,正是采炼的绝佳时机。四个黑衣下属,轮流着两个守夜,两个休息。 果风在屋里,将七师妹放在床上,七师妹惊恐地叫着,“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要让你做神仙。瞧你这皮肤嫩滑得跟绸缎一样。”果风目光淫邪地解开她的衣衫,一只手伸向她的下体。 七师妹全身穴位被锁,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正值此时。下体热流注出,身下淌出一滩污血。果风不老实的手一缩,往下一看,他手上满是污血,这女人月信来了。一把将她推开,骂起来,“妈的,晦气!” 采炼时若逢女子月信来了,这时女子正排体内的毒素,必须避忌。 说罢就跑了出去洗手。外面巡夜的一个下属诡笑着问。“二主,正是佳期时。怎么出来了?” “我出去出去。(.)”果风在院子前的一个石池里洗罢手,懊恼地挥挥手,“别烦我。给我好生守着那女人。” 那下属听他声音里火冒三丈,不敢再出声。 果风出了农舍,有很些天没碰女色,他燥得难受。清风岭上有窝女人,只是那老女人似乎有不错的修为。 果风往清风岭跑去,色心不灭。还想抢个女人来采炼。 这时。圣云门外的一处树林里,白灵还在游荡。傍时她就出来了,可是一直没有遇到果风。 想着才十六岁的小师妹天心要遭毒手。她便难受。小师妹入门最早的,是师傅十三年前经过一家农户时,那家主人双中毒身亡,只剩下小师妹。七个师姐妹中,只有小师妹还是处子,别的都有不幸的经历。所以大家都想救出小师妹。 没有遇到色鬼,白灵不甘心,不由在林间放声唱起曲来。 林子飘荡着百灵鸟般的动人歌声,她之所以被师傅取名为白灵,便是因为她有一幅好嗓音,而且深得唱曲之妙道。 如凄如诉的歌声,似在呼唤亲人,听得暗处的栋轩和渺然潸然泪下。 “七妹……”白灵娇戚地在林间旋转呼唤。 果风闻声而来,这个时候,林子竟然还有女人。可是他又疑惑,子夜了怎么还会有女人在林子里?莫非是陷阱?悄悄藏在一边,借着月华,观看林间的女子意欲如何。 “七妹,你在哪里?”白灵跪倒在地上,伏首哭了起来,“你不回来,姐姐如何能安心?” 哭了一阵,白灵感觉今夜那色鬼不会出现了,只得收住眼泪,戚戚自语道,“七妹,天黑了,姐姐先回去了,明日再来寻你。” 月华照着她袅娜动人的身影,一身雪白的衣衫慢慢拖过林间地草丛。(.) 果风看得直咽口水,清风岭是什么风水,竟然还有这样的美人?林子里除了他,似乎再无别人。色心作祟,他一个飞身掠起白灵往绝命峰方向跑去。 “啊……”白灵娇戚地叫一声,似无力无助一般骂着,“谁?放开我!放开我……” 栋轩和渺然在看处,只见白灵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快速移动,连忙追了去。 追至绝命峰农舍时,栋轩和渺然停了足,渺然拉着栋轩然后往另一边跑去。 离那农舍远了时,在一片石岭处,渺然从衣袖里掏出个小烟弹,点燃往空中一放,信号往山峰上冲去。 “会不会惊了淫贼?”栋轩小声问。 “你真眼睁睁看着个女子去同归于尽?我放信号弹召住鬼仙门的弟子前来相助,今晚我们就灭了果风!”渺然愤怒地往农家跑去。 却说农家里巡夜的两个人,突然看到天上有个光亮冲过,两人站在庭院里,怔了怔,一个道,“那是什么光?” 另一个道,“鬼仙门在峰上,该不是什么信号吧?” “我们出去看看再说。” 两人出了小院,在外面四处张望。 一个道,“不行,还是得先进去给二主报告这事。” 两人往院里走去。 空冥中,渺然和栋轩无形地靠近,一人一剑剜在一个人脖子上,因是偷袭,竟然一剑取到一人的首级。渺然小声道,“把尸首拖走。” 把尸体拖到外面的林子里,渺然道,“穿上他们的衣服。” 两人很快装扮好,把尸体藏到一丛草里,堂而皇之回到院子里。 屋里,白灵正在喝骂,“淫贼,放开我,还我七师妹。” 果风狂浪大笑,“哈哈,别叫了,你七师妹在隔壁乖着呢。你就乖乖跟我作神仙吧。” 渺然和栋轩悄悄走到窗户外,捅破纸窗往里一看,只见果风赤身裸体已经骑在白灵身上,两人一惊,只这么一会功夫,淫贼就得手了。 白灵闭着眼,运气发动圣气凌云,果风浑然不觉一股白气从白灵下体慢慢溢出。果风进入销魂蚀骨中,不住地狂浪呻吟,“美人,你竟这么勾人魂。” 事以至此,只有牺牲白灵了。 渺然向栋轩递个眼神,指指隔壁,先去救七师妹。两人轻轻推开隔的门,七师妹天心衣衫散乱地,一身血污地躺在床上,见进来两个黑衣人,以为他们要不轨,张口喝骂,“滚。” 还没骂出声,渺然动作飞快,扑上来,一把捂着她嘴,把一方被子盖在她身上。 天心一惊,这两人倒不似是来害她的? 栋轩在门口来回巡走。 渺然冲她眨眨眼睛,小声道,“我给你解穴,你别叫!” 天心冲她眨眨眼。渺然解开她的穴位,天心向他挥挥手示意他转过头去。 “你快穿好衣服!” 渺然背对着床。天心一边紧张地望着他魁梧的背影,一边快速穿好衣服,可是下体在流水,无奈之下顾不上这事。 “你是谁?”天心小声问。 渺然回头见她穿好衣服,小声道,“你先藏在一边,待我们去杀了淫贼。” 然后与栋轩会个眼神,两人往果风的屋子走去。 这时白灵已经渐渐得手,果风不知白灵身体里涂了药,只觉今夜精气不太凝固得住,几番想离开她身体,可是就是欲罢不能。 不行,这样下去,会修为倒退。果风猛地睁开眼,两只手扶着她的腰,用力退出。白灵冷笑一声,圣气凌云,已然成功催动,紧紧吸着他,不断吸取他的精元。 “贱女人,敢盗我的精!” 果风一掌向白灵劈去,白灵惨叫一声。 渺然和栋轩同时破门而入,两道劲气打向他的后背。 果风转头,动作奇快地双手发出两道漫天飞石,立即屋里浑暗起来,白灵最后用力一吸,果风怪叫一声,精气暴泄,伏倒在白灵身上。 “师姐!”天心从后面跟着进来,看得此境,失声大叫,拿起桌上的剑,一剑刺中果风的背心,鲜血四溅,床上一滩血红。 “什么人?”侧屋的两个黑衣人闻声而起,栋轩和渺然出去,与他们相遇,那两人未仔细看他们,以为还是同伴,一个看着院门大门,急声道,“有人进来!” 另一个借着屋里透出的灯光,发现另两个黑衣人却是两个陌生的面孔。 渺然一道劲气向他打去,他后退几步,发出一片焰光,见果风屋里没有动静,大声叫道,“快报信。二主遇难了。” 这两个黑衣人都是初期筑基士,一个往院子外跑去。栋轩追去,发出金蛇剑缠着他。 屋里发外金光、红光和蓝光闪烁,双方大打起来。一个黑衣人只得吹了声尖尖的口哨,通知远处的伙伴。 “师姐!我要为你报仇!” 白灵拿着剑从屋里出来。 天心发出一道强劲的圣云之力打向和渺然对战的黑衣人,黑衣人跄踉避让,渺然一掌打在他的胸上,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天心狠命一剑飞来扎中他的心窝。 渺然飞身出去帮助东轩,金灵和木灵夹攻对方的冰灵,只几下,栋轩的金蛇剑四面八方包裹住他,将他打死在地上。 天心从院里跑出来,看着他们,“多谢二位相救。” “你快回去吧。呆会这里还有恶战。”渺然然已经听到不远处有飞纵之声。 天心悲戚地道,“我师姐已经死了。你们救了我,我岂能丢下你们不管?”此时她满腔仇怨,“我要端了这个淫窝。”(未完待续) 045 追随 “二主。(.好看的小说)”四周飞来三道黑影,三个俱是筑基士的修为。 “杀!”渺然和栋轩看对方只有三个,不是很吃力的感觉。渺然看下天心,“姑娘你自己多加小心。” 栋轩率先发出一片金气,打向对方。天心毫不示弱,跟着发出一道圣云之力。 对方发出火、土、木三道灵气。 就在渺然他们三人一起抵挡时,黑暗中又跳出四个黑影。 “二主遇难,你们快给大主报信去!”有个黑衣人对那四人说道。 立即有两个黑衣人飞奔离开。 “嗖嗖嗖”绝命峰上飞下几十道人影,还未着地,便有人朗声叫道,“少门主,我们来了。” 渺然将身上的黑衣脱去,往空中一扔,大叫道,“拦住他们,一个都不能逃脱。”鬼仙门立即有人认出他是少主。 “是。” 说话的是竟然是鬼万青和鬼见愁两个长老。 渺然一喜,顾不上叙话,和鬼仙门的人合力将那七人绊住。鬼万青和鬼见愁如今也已是筑基士了,加上渺然和栋轩有四个筑基士,而另外的都是八层、九层的炼气士。 却说福好在亥时给福隆和希平治疗之后,因不放心从暗道又悄悄出来了,她总觉得圣云门的牺牲办法对白灵将是一生的阴影,而且不知这时白灵有没有被果风抓走。 因此往清风岭赶来,却见得绝命峰那面有法术光芒交织,立即飞过去。眼前一派激战,混着个姑娘的骂声,“杀,我要杀光这帮人。为我师姐报仇。” 显然白灵已经遇难,福好在空中略作审视,分清两派人的情况。看到渺然、栋轩和一个姑娘,以及一帮鬼仙门的人正一起对付对方的七个筑基士。 福好暴喝一声,怕伤着自己人,显出身来,在空中发出一片火雷雨,七个方向准确地攻向那七个人。(.) “是福好。”栋轩高兴得脱口而出。 “果风已死,不能让他们逃脱去报信。”渺然简单地说道。 那七个人本来被几十个人合力缠作。虽打倒一些鬼仙门的弟子,但毕竟对方有四个筑基士,这时突然被七道火雷雨凛冽侵袭,不得不分神分身来保护自己。 可是福好的速度快于他们数倍,双手结印。空中不断有七道火雷雨冲向他们,因此他们防不胜防,只几个瞬间统统被燃烧起来,鬼仙门几十个弟子,轰轰地又发出不少土石、木棍、刀剑之光砸向他们。 七个人想逃,有一个带着一身火焰要飞纵离开,他只能飞纵跳跃,而福好是可以飞的,又一道火雷雨从前面阻击着他。将他打落回地上。 法术、刀剑将七个燃烧的人打为碎泥,绝命峰下只剩下哀嚎的余音。 天心激动地大叫,“师姐,我们报仇了。” 圣云门的人这时赶来来了,见得此景,知道淫贼已除。圣云门主带着弟子们正要向福好他们致谢,却听到鬼万青激动地道,“长安公主,少主,不想我们在此相会了。” 渺然淡淡地道,“你怎么回来了?” 圣云门主看看福好,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红衣小姑娘就是长安公主福好?难怪她的法术那么高深。 立即带着弟子跪拜下来,“圣云门向婉青率从弟子拜见长安公主。” 福好搀起向婉青,“请起来吧,不必客气。” “师傅,五师姐被那恶人一掌打死了。”天心扑进向婉青怀里,伤心地大哭起来。 夜幕下火光闪耀,福好仔细看这位七师妹,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美丽不俗,举手投足间都甚是娇婉可人,难怪果风要掳她,面对这般美人儿,莫说果风就是寻常的男子都会心仪向往。[] “少主,请回门里一叙吧。”鬼万青道。 “我们明日就要上路,你……”渺然然看一眼圣云门的人,停下后面的话。 此时已是丑时,渺然对圣云门的人道,“向门主,既然果风已除,白灵姑娘已经遇难,就节哀顺变,请你们先回去吧。我们也得走了。” 向婉青却道,“灵儿之死,乃为天下除害,她的死是英雄之死,我为她骄傲。今夜得你们相助,我门小弟子天心平安无事,它日若有需要的地方,请长安公主尽管吩咐。” “师傅,我们去接五师姐的遗体吧。”天心揉着眼睛哭道。 “鬼见愁,你带几个弟子帮圣云门的姑娘们一起把五姑娘的遗体送回圣云门吧。”渺然安排道。 “是。”鬼见愁一直带人守着总舵,所以舵里留有一批修为高的弟子。立即派了五个弟子跟圣云门的人回到农舍里。 鬼万青这才向渺然道,“为了对付雾海里的妖魔,门主让我回来取镇舵鬼蜂。明日我正要带着鬼蜂上路呢。” “既是这样,明日我们一起出发,辰时在出城的路口相会。现在天色晚了,我们得先回侯爷府去。”渺然淡淡地道。 鬼万青看一眼福好,廖希平作了驸马的事,幸福园的人都知道了,他心隐隐一疼,难道少主就这样永远默默无声地守着长安公主。 “就这样吧。我们走了。” 渺然后一挥,和栋轩、福好便走了。 鬼万青看着少主消失的身影,带着弟子回了峰上。 ** 次日早上皇后他们才得知果风一干人已经被消灭了,宝菁兴奋得不得了,路上终于少了背后那双眼睛,一路上大家可以行得安然许多了。 辰时,福好他们在出城的路上,与鬼万青等四人相会,一起向青县赶去,还未走远,便有两个白衣女子快马赶来,边跑边叫,“长安公主,请等一等。” 众人勒住马,回首一望,竟是天心姑娘和另一名圣云门弟子。 “长安公主。我知道你们要去除魔,所以我给师傅说了,我和六师姐天慧要加入你们的队伍。” 两位姑娘一身行武白衣,头上用根红头巾绾着个高高的发髻,背上背着剑,看着象极了要出战的女兵。 福好在马上道,“天心姑娘,你们请回吧。此行凶险,你们现在不适宜参加这样的事。” 天心姑娘固执地道,“不。五师姐为了正义,可以牺牲自己,我有什么不可以?而且还没经努力,就要退缩,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此次前来,早不计个人生死得失。” 皇后感动不已,“难为姑娘们竟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有此人心,除魔之事必然成功。可是姑娘们,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没有必要作无畏的牺牲。” 鬼万青道,“二位姑娘请回吧,正如皇后所言,没有必要作无畏的牺牲。” “不。你们若不答应,我们就跟着你们。天慧,我们走。”天心双腿一夹马,率先跑到他们前面。 栋轩与渺然对视一眼,这姑娘的脾气还真倔。 “走吧。”福好心急似焚,这二位姑娘心意坚定,一时间要改变她们太难。白灵的事情就是个例子,小小的圣云门却有着大大的正义之气,既是如此,没必要过于反对她们。 五日后,行至青县。 地不平已经收到消息,带着地仙门的人在城外迎接。 “地伯伯。” 福好、栋轩和渺然激动地跳下马。 “好儿,轩儿,然儿……”地不平比往日苍老许多,两鬓霜浸,看着很是令人伤感。 “地伯伯,我们会想法救出小云的,你不要着急,瞧你都有白发了。”福好心疼地抚摸着他两鬓的白霜。 地不平眼红红,笑了,“地伯伯不只担心小云,也记挂好儿你们哪。” “是我们不好,这是我弟弟福隆。这是我娘。”在地不平面前,福好是小孩子,是那个多年前在地仙门用镜毓调皮地照日光珠的孩子。 “地不平参见皇后娘娘和太子千岁。”地不平一干人隆重半跪行礼。 皇后双手示意,“众位英雄请起,此事不宜宣扬,我们进城说话。” “地仙门在青县一座农庄,我们先去地仙门吧。” 青县不大,农庄在城东外。半刻钟后,大家就到了农庄,在大厅里坐下。 “我之所以在此等侯福好,乃是从小兴岭上大秀峰,前往雾海更快。”地不平直接说到正题。 栋轩却道,“父亲。我知道你是担心云儿。可是现在有见件事,必须综合处理,第一,得给福隆除去魔种,还有宝菁体内还有大量的魔心丹,还有希平还没恢复。这几件事若不解决,可能会成为魔王诞生的力量。” 地不平摇头直叹,“唉。这么多年了,我们竟然不知骊众国金蛙部落的就是魔头!而且他产竟然潜伏在大成这么多年,真是处心积虑!” “地伯伯,我们先商量一下福隆和希平的事吧。”福好恢复了少年大器的风范,淡定地做出决定。 地不平点点头,“昨日宁馨姑娘从幸福园送了信了,说要让你们务必在此等到她,她有重要的事情。” “宁馨?她是不是有好消息带来?”滴珠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有太久没看到宁馨,想不到大家一往毓秀山这个方向走,她便来了。 栋轩笑着看着大家,“宁馨聪明,应该是把我们需要的东西带来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46 同心符 福好控制着激动,星目眨闪几下,抿紧唇,有种感觉,宁馨和颜泰一定会带来五灵石,宁家的孩子,怎么会笨到一点先见之明都没有嘛。(.无弹窗广告)那样就可以缩短治好福隆和希平的时间,早点去救云儿母女俩。 福好把奴役术口诀和他们对希平的治疗方式告诉了地不平。 地不平沉吟良久,看着希平一直静静地坐在福好侧边,不说话时,已经有了旧时的影子。 福隆说道,“骊众国的奴役术大多靠声音来控制。最厉害的一种是用心来控制,但修为未登峰造极者不敢使用此术,否则怕被反反噬。” 地不平看着福隆眼瞠出三道淡为的颜色,和福好神情极为相象,真是一对双生子,提出个问题,“会不会太子被种的魔种也是一种奴役术?” 福隆道,“我觉得应该属于奴役术。种魔种的目的乃是被人驱使,并非按本人的意愿行事,不过是从小要在其体内培育魔性,获得强大的魔力而已。” 宝菁恨得牙痒,“这么说我被吃了魔心丹,也属于奴役术中的一种情况?对,没错,应该是这样的。他们把我当成奴隶了。我们一定要杀了他们!” 地不平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一阵,“现在我们的做的就是两件事,第一是为太子、希平和宝菁驱净体内的奴役毒,第二是共商一条伏魔法出来。可惜我所知有限,唉……” 福好不由看了希平一眼,倘若他脑子不坏。也许他脑子里的字典会有奇怪的见解。 “福好,你们怎么不再试试同心符?”地不平提道。 灰圆坐在皇后旁边一直不说话,它觉得希平都傻了,让他知太多反而而无能为力反而是烦恼。 “我们不想给希平太重的烦恼。之前又怕他知道太多。被独尊控制,反而不利。”栋轩替福好答道,大家都不想让希平透过福好的内心。知道太多事,而有太多太多的困惑。 希平一直没说话,看着大家,俊逸的眸子闪着煜煜清辉,“我不怕烦恼。脑子想不清楚,才好生烦恼。” 灰圆难过地走到他身边,举起一只前爪慈爱地抚摸希平的脸。它早想干这事了,可是没经福好同意,它不可以的。 “试一试吧。希平说的没错,他现在已经烦恼,治不好他的毛病。仍是烦恼。而且福好可以用同心符监控希平的病情。”地不平道。 希平坚定地道,“谁也不可以奴役我,我只听媳妇的。” 宝菁走到他面,笑着拍拍他的肩,“希平叔叔,你应该说你只做好姑妈的奴隶唔。不过,这是情奴,幸福的情奴。” 希平瞪着她,却没生气。念了一句,“情奴?”看着福好,不解得很,她是我媳妇,我怎么是她的情奴呢。 大家被逗笑起来,只有子茹心中泛过酸涩。宝菁说‘情奴’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开始吧,灰圆。”福好觉得也许现在是植同心符的时候了,毕竟用月光宝冠给他治疗这么久,他的心识已经清明,而且进入他的内心,也许可以监控他的病情。 灰圆在空中画下一道心形光束,悠地一下在空中分成两道,各自冲进福好和希平的眉心,进入他们体内,流进心里。 “媳妇,媳妇。”福好立即感觉到希平的心里装满了都是媳妇,粉面一红,看着希平,他清辉的眸光里满是纯纯的爱,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幸福,就跟从前一样,两人秤不离陀,陀不离秤,永远如影随形。 地不平看着福隆和宝菁,“若是有合适的人,给你们也植入同心符,如是有奴役者对你们进行控制,你们自己不能抵抗或迷失时,旁人可通过同心符即时发现。” 福隆的脸通红,想摇头拒绝。希平突然说了句,“同心符真好,我看到媳妇的心了,里面有平平,还有大家。”同心符让他有了更明晰的方向感。 珂儿粉面羞红,咬着嘴唇,看一眼福好,要是给她和福隆种下同心符就好了。福好知道珂儿极爱福隆,虽比福隆大两岁,不是更好照顾他吗?福隆有时太孩子气的。便悄悄在皇后耳边一阵耳语,皇后掩嘴直笑,其实她很喜欢珂儿,一个爱她儿子爱得没有保留的姑娘,这样的媳妇都不要,那真是瞎了眼。 “福隆,为了能早点治好你,为了大局,为了你不被魔所利用,让灰圆为你和珂儿植下同心符吧。”皇上这话基本上是命令,此时她没有时间和儿子慢慢谈论情爱这个问题,因为她知道福隆骨子里还是个没长醒的少年,对珂儿的爱尚未觉悟。 福隆孩子气地扭了几扭,虽然他曾误入歧途邪修过,早就通了男女之事,可实质他的内心是单纯的。他觉得同心符好玩,跟珂儿种同心符又极别扭。 希平却对他道,“兄弟。那天你不是和我说,其实珂儿很好吗?好就要来做媳妇。你要是看到她心里装着你,你会快乐得想飞。” 大家看着希平,他说话越来越开始有“智慧”了,同心符不的力量真是大。 皇后对灰圆道,“给福隆和珂儿种同心符吧。” 灰圆咻咻地叫两声,兴奋极了,天下又多了一对小情人。 福隆看一眼珂儿,粉面娇羞,那姿色如欲滴的娇花,真是明艳清丽极了,这女人,一直都美得那么不同,没有半点俗气,令他总是耳目一新。神思间,一道光束冲进他的眉心,落进心里,看到珂儿狂乱蹦乱的内心,竟是爱和羞怯,正一遍遍地问,难道福隆真的不喜欢我? 傻丫头。福隆其实喜欢珂儿的,不由暗暗骂了她一句。心中一动,同心符有个好处,他可以经常骂她,而不被外人知道了。 珂儿同时察觉到他的心意,委曲地看着他,干嘛总是想骂人家呢? 哈哈,福隆笑了起来,把头埋在娘的胳膊里,笑着不说话。 众人立即明白,福隆其实很喜欢珂儿的。皇后一只手轻轻刮下他帅挺的鼻子,“坏小子,不许欺负珂儿。她可是这天下比娘还爱你的人。” “嗯。”福隆第一次与珂儿之间的事表了态。 珂儿心里狂跳,咬着嘴唇,激动得双手在衣袖里微微颤抖,这么多年来,她的爱总算是有了真正的答案。坏小子,我会监视着你,绝不允许你被魔利用的。 宝菁嘟着嘴,看着来灰圆,请求道,“灰圆。宝菁没人喜欢,宝菁还太小。可是宝菁不作魔的奴隶,你给宝菁和娘种同心符,好不好?” 福好眼睛一涩,宝菁真是太可爱了。汪眉媚眼睛一红,宝菁这个提议也是她的想法。谁知灰圆摇摇头,在地上写下,“要异性才能种的。” 宝菁泄气地搭着头,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这世上哪有人会喜欢我这丑八怪嘛。我只是想不被魔奴役而已。不是说上天有眼,最喜欢好孩子的吗?人家想做好孩子都不可以。” 在座的听得酸楚,宝菁其实不坏,根本就是个很乖的孩子,只是她以前走岔了路,受了她娘不好的影响。 汪眉媚难过得抽泣起来,她坐在角落,全身不住地抖动。福好心中好生难受,汪眉媚跟着她们一路,一直不太说话,总是沉默着,目光只追随着宝菁的喜怒哀乐。当宝菁靠在福好或皇后身上撒娇嬉笑时,汪眉媚眼里呈现的是母亲明净无私的喜悦。 “给我和宝菁种吧。”亚弟挺身而出,走到宝菁面前,握着她的手,“你是好孩子,亚弟会帮你,会爱护你。” 宝菁抬起泪花闪闪的双眼看着他,倔强地摇摇头,“宝菁不要人同情。” “亚弟真的很喜欢宝菁,又聪明又坚强。” 亚弟是真的被宝菁的善愿感动了,的确也很喜欢她的可爱。 皇后连忙道,“灰圆,给亚弟和宝菁种同心符吧。” 宝菁却跳起来,躲到角落,捂着脸直摇头,“不要。亚弟生得这么好看,可是我是丑八怪,我们不配。” 灰圆咻咻笑两声,走到宝菁面前,宝菁立即又躲在另一边。 “菁儿,听话。”福好可去揽着她,“亚弟从不胡说的,你不相信他?那天亚弟还和我说,我们要一起努力治好你们的皮肤。” 宝菁捂着脸直摆头。她是自尊的,不要人同情。 福好捉着她的手,宝菁哪里招架得住她的元婴之力? 灰圆在空中画了下同心,然后两道光芒分飞出去,给宝菁和亚弟种了同心符。宝菁老实下来,好奇地利用同心符观看着亚弟的心里,亚弟正用同心符悄悄告诉她,你是世上最可爱的小女孩,亚弟真的喜欢你,等你长大就娶你。 宝菁羞得扑进福好怀里,涩涩地叫声,“好姑妈。” 汪眉媚看着这一幕,心里放松下来,从今后,有人照顾菁儿了。她就是死了,都放心了。 天心和天慧坐在一边,看得两眼放光,同心符太神奇了。天心性格活泼,好奇地问宝菁,“你有没有看到亚弟的心里有不喜欢你?” 宝菁抿着嘴,笑着摇摇头。 天心看着灰圆,露出向往的眼神。 福好和皇后对视一下,天心是个可爱的姑娘,毫不做作地掩饰自己的内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47 玄灵门出山 魔王将诞,对金蛙部落来说,这个时候出不得半点差错,可是果风那边却失去了联络。[]独尊和果风是兄弟,这几天有所感觉,总感觉空冥中有个忧怨的东西在萦绕,当初独欢被福好杀死时,他便是凭着这个感觉,才即时发弟弟已死,将他的魂唤了回来,附在果风的尸体之上。 雾海深处的八阴洞某处,暮公正在窥视巨蛙吞吐无数的鬼魂,将它们合为一,然后又分解开。 “主公,果风还是没有消息。”一个黑衣人飞进来报,“我们已经查过青县方圆十里的地方,没有发现果风的行踪。” 独尊咬牙切齿,“宝菁有没有留下线索?” “也没发现宝菁的记号。” “可有福好他们的消息?” “他们在青县停足下来了。” “主公,我想我需要亲自去看看了。” “不!另派人去,是时候削弱一下福好那边的势力了。给玄灵门暗中送个信去,就说智悠已被鬼仙门和地仙门杀死。” 独尊惊愣,“主公怎么知道智悠是他们杀的?” “智悠怎么会突然失踪?肯定是孟渺然当年和鬼仙门搞的鬼。而且我没猜错的话,应在小兴岭一带。” “我怕玄灵门的力量不够。”独尊心有担心,弟弟可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想着弟弟不幸,他心里就难受得发疼。 “如果果风遇难,他不会白死的。魔王诞生后,你将是天下第一魔将。” “是。” ** 逸云峰上玄灵门。 一早两个十七岁的小弟子打扫松客院。发现一间屋里墙上的画掉了下来,一个弟子拾起画,搭上凳子欲将画挂回去,却发现墙上有隐约的斑痕。散发着淡淡的血腥陈臭味,熏得跳下来,直扇鼻子。[.超多好看小说]骂了句,“这画后面怎么会有血臭呢?” 另一弟子又爬上去,歪着头看了看,“好象有字。拿灯火来。”这面墙背窗,所以不太看得清。 先前的弟子点了只烛放到他手上,他举着烛火仔细看了一番,惊道。“流云师弟,我看上面写的好象是‘杀我者鬼、地门,后面还有一个智。你来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被唤作流云的又爬上凳子,举着烛火看了看。失色道:“秋风师兄。不是听说室内大师兄智悠失踪多年了吗?这个智是不是就是智悠大师兄呀?” “走,上山报告去。” 秋风和流云撒腿往山上跑去。 半刻钟后二人惊慌地跑回山上,找到已是护法长老的许名,他和一帮弟子正在玄云堂准备迎接掌门出关。 “三师兄,不好了,不好了,松客院墙上发现陈旧的血迹。” 许名皱皱眉,“是吗?” “一面墙上写着‘杀我者鬼、地门’,后面还有个‘智’的落款。”流云急急地说道。 许名怔了怔。他和大师兄那年被崔有威请到长胜院教法术,后来长胜院遇变,智悠前去追莫大人想取《古仙录》,后来一直没有消息,门里的人都怀疑智悠被朝庭的人杀了,后来又传来崔有威谋反被杀。大家更确定了这个推断,可是两个小师弟说的好象―― “我去看看。” 许名亲自去了松客院,举着烛,对着那面墙壁看了半天,果然是陈年血书,因时间长了,字的痕迹已淡,再往下看智后面还有个几字不显眼的字,‘魂在小兴……”再往后面,便无法辨认了。 许名大惊,当年他和智悠去追《古仙录》时,在含谷关曾遇石袭,含谷关往青县有一处小兴岭,莫非大师兄在那里遇了难? 许名心情复杂。(.好看的小说)当年的事,他一直觉得是他们自己不对,没看清是非,掌门后来后悔地说过,不该让他们为了《古仙录》去长胜院的。 许名再回到玄灵堂时,掌门已经出关了,端坐在堂中上首,百余名弟子,依序站在两边。 “许名,刚才秋风流云说你去松客院了,那事可有核实?” 闭关六年的掌门静衡年纪五十有余,比六年前更显年轻精神。 “弟子恭喜掌门出关。刚才弟子去核实了,那墙上的确有陈旧的血迹,只是这其中好生矛盾。”许名是个诚实的弟子,不会撒谎。 “怎么矛盾?”静衡看上去清眉朗目,神情从容,颇有仙风道骨。 “上面写着‘杀我者鬼地门,智魂在小兴……’再后面的几字已经不能看清,写这字的应是智悠,可是若是魂在别处,又怎么能前来留书呢?” 智悠是静衡最爱的弟子,也是下一代的掌门,智悠失踪的事令静衡一直很心痛。闻言,他心中紧缩几下,智悠恐是真的遇难了。 “外面可有什么新的事情?” 五师弟雪龙禀告:“雾海好象有不少人,而且长安公主福好一路人已经到了青县地仙门的一个庄里,不知是不是欲往雾海而去。” 四师姐雪莲两眼发红,她和雪龙是两姐弟,对智悠一直有很深的情愫,急切地道,“掌门,难道我们就不为大师兄讨回公道吗?” “你和雪龙前往小兴岭查一查吧。如真是鬼地两门所为,自然然讨回公道。当年他们抢先成功筑基,现在我玄灵门抢在他们前面结了金丹,而且你们六个弟子都已经成功筑基,哈哈……”静衡发出一串响亮的笑声。 “恭喜掌门贺喜掌门” “弟子这就去调查大师兄的事。”雪莲和雪龙飞身出去。 静衡此时心里极得意,听说鬼仙门只有两大长老成功筑基,地仙门也只是两大长老成功筑基,而鬼古子和地不平没能进入金丹期,由此一来,大成国的三大修炼门派,玄灵门自然居了第一。 却说当年鬼古子在小兴岭的一处破庙里杀了智悠,并没将他好好掩埋,只是胡乱埋在破庙后院厨房的水缸里。 雪莲雪龙带着十余名弟子,来到小兴岭一带,很快就搜到了破庙,当年他们出来寻找智悠时,曾在此搜索过,并未找到线索,此次专心于此处,很快就在厨房发现了尸体,尸体虽然腐烂,但衣服的残片还依稀可认,而且手骨上有一串木珠,一个珠了刻着智字,正是智悠的标志,一只手指间还紧攥着一片黑色的布角。 姐弟俩当即把智悠的尸体移回了逸云峰,向掌门痛诉找到大师兄时的惨状,雪莲哭得几经昏迷。 静衡看着那片黑色的布角,鬼仙门的有极大的嫌疑,鬼仙门的衣服正是黑色。回想当年的事,鬼仙门后来在青县护着孟渺然和侯爷夫人去了幸福园,显然,智悠的死和鬼仙门有极大的干系。 “掌门,接下来怎么办?”雪龙自小得智悠的照顾,而且智悠不死,将是他的姐夫,看着姐姐这么伤心,雪龙自然想为智悠报仇。 “地不平一干人在青县,那么只有鬼仙门的一些弟子在幸福园,许名和你六弟、八弟留在家里,我和雪龙、雪莲、老七前往幸福园去找鬼古子算帐!然后再灭了地仙门!”智悠不仅是静衡培养的新掌门,也有把他看作儿子的情感,看着眼前的一幅残碎的白骨,静衡心疼得流血,一派仙风霎时变作一派魔魄。 ** 青县城外地仙门的庄子里。 福好他们在这里停留三天了,一直在等宁馨他们。除了睡觉,大家一直在大厅里商量伏魔的事。 地秋林飞跑回门里,“有一路人好象是玄灵门的,沿大秀山往含谷关去了。” “玄灵门怎么突然也有动作了?”地不平不解地道。 渺然心中一动,当年鬼古子杀了智悠,听说玄灵门一直在寻找智悠,莫非他们知道了智悠已被鬼古子杀了,前往幸福园去报仇? 若是这样,鬼万青在外面,鬼见愁在总舵,幸福园根本就没什么实力,不由皱紧眉头,若有所思歧异来。 鬼万青也猜到玄灵门的意图,见渺然有所担忧,道:“少门主不必担心,如今西北五怪在门主和地掌门的帮助下,也已筑基了。” 渺然放松下来,笑道,“怎么没听你们说?” “大家见面谈的全是紧急的事,一时间没谈到这上面。”鬼万青道。 地不平看着他们,想起当年的事,明白过来,眉头拧了拧,“这事,得和玄灵门好好化解,可别在伏魔时,让玄灵门成为新的阻力。” 鬼万青道,“玄灵门其实一直有野心,如是他们知道我们要去伏魔,只怕真会暗中偷袭。” 宝菁急得叫起来,“那怎么办?”摇着福好的手,直问,“好姑妈,你说怎么办嘛?” 福好道,“如果鬼伯伯前来与我们会后,玄灵门不会去幸福园滥杀无辜吧?” 地不门想了想,“应该不会。” “也许他们在跑上会相遇的。按理说宁馨他们应该就到青县了。”渺然道。 “不如我们前往小兴岭,在那与他们相会,相会后再说。”地不平道。 大家在这里等了三天,都已按奈不住。午后,一队浩荡的人马从青县向小兴岭行去。 玄灵门的人下山后,因是从含谷关直接去幸福园,还在含谷关处的一片山岭时,见到远入有一大队人往青县方向去,到含谷关时停足,派了雪龙往前方打探消息,一个时辰后雪龙打听到鬼古子一干人往青县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48 珍情 傍晚,福好他们在小兴岭的破庙安营扎寨,等侯宁馨他们。 正值满山花开,树木碧翠。天心和天慧从没这样离开师傅出来游历过,姑娘的天性,在破庙外无忧无虑地采集野花。 别的人都有心事的,连宝菁在内都担心伏魔的难度。 春景太美,夕晖薄薄地照着大地,又一点点地归去。 渺然站在岭头上,看着含谷关方向。心情回到当初与崔有威倒戈相向之时,如今崔有威死了都有几年了。但他仍有一个疑问,宝菁的灵魂是崔有威和谁生下的女儿? 栋轩站在渺然旁边,忧郁地看着大秀山那边。 福好、福隆和皇后站在另一边,却是看着京州的方向,希望那里不要出事。 希平离他们有些远,蹲在地上玩石头。灰圆坐在他旁边,注视着福好他们,似在沉思。 子茹在远处悄悄注视着希平,希平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力量,回头看了看她。当子茹和宝菁回来后,他对‘茹茹’的依赖感早没从前那样盛。 小平从高空中盘旋而回,带来消息,宁馨他们就要到了。 大家兴奋地聚向渺然这边。 天心和天慧充满好奇,宁馨该是怎么样一个人啊,大家对她这么期待,这么激动。天心忍不住好奇地问渺然,“宁馨一定很可爱吧?” 渺然笑笑,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你问大家吧。” 天慧觉得渺然很莫测,明明是一个人。对她们却很冷,冷漠中又不乏关照。 滴珠和亚弟从帐蓬里出来,福隆、希平、宝菁该吃药了。珂儿妩媚温柔地端着汤药,送到福隆面前。福隆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珂儿的照顾,她照顾着他对他来说是习惯, 亚弟在帐蓬口处亲昵地向宝菁招招手。“宝菁快进来。” 宝菁听话地跟着他进了帐蓬里。 滴珠把希平的药放到福好手上,笑着跑到栋轩那边,她听到天心问的,笑道:“宁馨不只可爱,有时还很疯。” 天心好看的杏目抡眼,“很疯?” 滴珠捂着嘴直笑,“你见到她便知道了。” 渺然笑一笑。转过着看着福好那边,她穿一身红色的锦衣,象一片红云一样袅娜地飘到希平面前,蹲下来,柔声地叫他吃药。 希平接过药。一口喝掉,冲她笑得挤眉弄眼,“谢谢媳妇。”然后指着含谷关的远方,“幸福园是不是在那边?” “嗯。”福好温柔地应一声,转头看了看渺然他们,开心地笑了一笑。 “你心上有好多东西,有幸福园,还有我们小时候。”希平也转头看着渺然他们,他从福好的心上看到了大家的小时候。虽然觉得遥远,却知道他们四个小时候极要好的。看渺然的目光,不由自主象看大哥一样。 渺然笑着走过来,摸摸希平的头,他喜欢希平这个眼神,象从前一样。 希平跟着福好心灵的提示。叫了一声:“大哥。” 渺然开心地抱着他,“平弟。” 栋轩转过头,“还有我呢?” “轩弟。” 栋轩拉着福好,“还有我们的好妹。”四人围成一团,希平心中很激动,可是脑子就是木木地,心里一急,不由又懊恼地起来,狠狠一掌拍在脑门上,这里什么时候才得好呢? 福隆跑过来,不乐意地道,“你们又搞四人帮?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隆弟。”渺然笑着把他拉了进来。 滴珠在一边酸楚得要掉泪,“难道因为我是越国人?” “珠珠。”福好连忙拉着她,滴珠不满地直瞪栋轩。 “我呢,我呢……”宝菁从帐蓬里跑出来,扑到福好身上。(.好看的小说) “哈哈……”大家笑了起来。亚弟和珂儿高笑地看着他们,现在的太子才是令他们心甘情愿追随的太子。 远处,子茹把头转向了东南方,她的心情越来越低落,对命运越来越憎恶,为什么她当初要出生在东南侯家里,如果她不是崔子茹,她的命运不会如此。 爱很高尚,但其实又没那么伟大。看着福好和希平情意浓浓的,她总会抚着满脸难看的伤痕孤独地怨尤。如今,她连温暖的家人都没有。 汪眉媚从一边走过来坐到子茹身边,她早想劝子茹了,拉着她往一边的树林走去。 天黑了,可是汪眉媚和子茹还没回来。福好和渺然去了树林里寻找。 林子的一角,子茹还在抽泣。汪眉媚还在开导她,“宝菁都能看得开,你怎么就不能看开呢?福好和希平是天生的姻缘,从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时,我就知道。虽然我们都毁了容,宝菁都能打起精神重新开始,为什么你不能?” “伯母。”子茹哭得更厉害。 “你是不是恨命?不要恨命,你恨不过命的。你只能放下不快的事,去象宝菁一样,学会建设快乐的事。我知道你喜欢希平,可是他不是你的缘份,何苦自寻烦恼,非去追求一个不属于你的东西?我们现在的结果,便是因为当初强求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所致。你应该象天心和天慧一样,简单些,快乐些,别再为余生留下遗憾。现在改变,还来得及,你还年轻!” 汪眉媚这番话可是二世人为人悲惨总结。 “伯母,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心中的爱。” “你学学天心吧。我看那姑娘喜欢渺然得很,可是她活得很开朗,没有占有欲,所以她面对渺然很坦然很快乐,而且可以象朋友一样。我们以前太阴暗,阴暗的灵魂和感受会让我们陷入黑暗,你明白吗?茹儿,伯母如今最担心你,你把心胸放开来,好运才会来,爱你的人才会来。菁儿就是例子,其实我都没想到亚弟真的喜欢我的小菁儿。现在想来,菁儿真是很讨人喜欢,如果她象从前那样,不思悔改,亚弟肯定不会喜欢她。” “伯母……”子茹把头埋在汪眉媚怀里痛哭。 “我知道你难过,你的家人都没有温情了,也许你和家人无缘。无论何时,我和菁儿就是你的家人。” 福好悄然掉头,这个时候不益去打扰子茹和汪眉媚。汪眉媚终于彻悟了,这大多应归功于宝菁吧,她不仅自己转变,还改变了她的母亲。 思索中,福好不知不知觉走向另一个方向,渺然怔了怔,跟在后面,她要去哪里? 子茹很可怜,她还爱着希平,怎么办呢?福好担心子茹走不出希平的影子,这一生便会活在灰郁之中。不由眉头拧成一个结,若有所思地往前走。 “回来!”前面是个悬崖,渺然吓得飞身挡着她面前。 福好看看离悬崖只有三四米远,惊得乍舌,刚才走神得厉害,竟然没注意往悬崖上来了。看着渺然,福好心里隐隐作疼,因为她,渺然还是一个人。 子茹都那么痛苦,暗地里渺然一定也很痛苦吧? 福好想着子茹痛不欲生的样子,难过得眼睛发涩,怔怔地看着渺然,总想劝他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他总是表现得那么洒脱淡然,甚至以看着她和希平快乐为幸福。 “回去!”渺然觉得她此时好象想得极多,拉着她往回走。 她喜欢渺然拉着她的感觉,可是年纪越来越大,她就满十四岁了。他会越来越少地拉她的手。 往回走了一段,黑暗中,渺然松开了她的手,轻声道,“大敌当前,不要为那些事分太多心。你要记着你肩上的大责任。” “嗯。”福好点点头。 两人无声地往回走,天上星星闪烁,月亮也上来了,福好不由抬头看着空中。 渺然跟着她抬起头,笑起来,“好美的夜晚。” 福好象小孩一样旋转几圈,指着天上咯咯笑起来,“那个星星象栋轩,那个象平平,那个象然然……还有珠珠……” “嗯,那个象福隆。”渺然被她感染。 “媳妇。” 远处传来希平若有若无的呼唤声。 福好被吓一跳,踢到一块石头,打个趔趄,渺然一抱扶着她,福好没站好倒进他宽阔的怀里,渺然下意地抱着她的腰,福好转着看着他,两人离得很近,连呼吸都能感觉到。 渺然定定地看着月色下这张脸,孩子气一点一点地在褪尽,姑娘的模样越来越明显。 渺然已经很成熟,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福好心里扑通几下,脸红了,转身要走,渺然竟然没有松手。 这一刻渺然觉得自己是男人,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不由自主低头,把福好挤在怀里。 尽管崔良成已经死了,前世的阴影仍然若有若无。她知道渺然不是崔良成,福好摇摇头,她真的分不清自己的情感,从来也不敢面对情感这个东西。 渺然松开了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沉沉道,“你快回去吧。平平在找你。” “你呢?” “我吹吹风,这风吹得舒适。” 福好低头离去,泪水去悄然而下,她害了渺然,害他一生孤单,难过之下双肩微微翼动几下,渺然看得很清楚,疯狂地抱着她,吻着她脸上的泪,“不要哭,不许哭。” 福好把头埋在他宽阔结实的怀里,哭得更厉害,“对不起,渺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49 前方有事 “我知道。其实,当你成天把我送你的粉蝶当成宝一样戴在头上时,我就很满足了。人生在世,不能只为自己活着,我们身边有很多人需要我们去爱去照顾。”渺然在笑,心里却在流泪,心里湿湿的很幸福,又很酸楚。 “对不起。我要照顾平平的。”福好更想哭,他牺牲得太多了,可是她不能拿自己去报答他,在这世上只有一个福好。她不知道自己对渺然是什么情感,但是她知道她这一生是要和希平在一起的,而且她无法接受招两个驸马的事,不只如此,甚至她觉得男人都不应该有多个妻妾的。 他不能增加福好的心理负担,不然她会不快乐,他永远只能鼓励她快乐地向前走,“好好爱着希平吧。我只想看到你们幸福。我不想为了自私的欲望,失去太多美好的人。” “媳妇。”希平的声音越来越近,就在他们不远处,他们没觉察到。 黑暗中,希平看到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傻了。 栋轩追来了,“平平不要乱跑,当心摔……”栋轩也傻了,黑暗中,福好和渺然搂成一团。 渺然陡地松开福好,暗道不好,误会了。 福好也傻了,天…… 希平第一次没有冲上前打抱他女人的男人,心里很疼,是种奇怪的疼,不只是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抱着,是种说不出来的复杂疼,这缕疼痛从心里往头上蔓延。他低着头走了,栋轩追上去。“天黑黑的,你去哪?” 希平没有乱走,闷闷地回到他和福好的帐蓬,而且一回去竟然无声无息地睡在木榻上。抱着发痛的头,定定地看着明亮的烛光。 他最爱的人回来了,蹲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想解释,他竟然说了一句,“别解释,我想安静。” “那我去娘那边。”福好知道他难过了。 希平全身痛得发冷,但他咬牙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心里却希望她转头看看他。象原来那样抱着他,给他温暖。 可是,她真的走了。 希平全身越来越疼,尤其是心里和头部。他在木榻上翻滚,蜷缩。努力不发出声音,挣扎中把床上的被子、竹枕都踢到了地上。 福好并没真的离开,在外面,悄悄看着蓬里的人。他竟然这么痛苦,她心里抽痛,真是傻平平,她都把他招为驸马了,还会有别的变数吗? “平平,你怎么了?”一道红影飞射进来。抱着他,拿出金针,飞快给他针扎。 在她怀里,平平感觉轻松一些,可是脑里还在撕裂地疼,却笑着看着她。“你只是照顾我吗?” 福好一惊,失手一针下去,扎得平平痛苦得扭了几扭。 “对不起。”福好连忙收敛情绪,再不能出错了。 “我不生渺然的气。” 平平这话再次刺激到福好,失手又是一针。平平痛得又扭了几下。 福好觉得全身出汗,拿着金灿的针,再扎不下去。泪眼婆娑地看望着他,“不要胡思乱想。” “我听见了你们说的。你去娘那边,我想静一静。”平平的思维和表达从来没有这样清晰过。其实他头痛得冷汗已经打湿了他全身。 “不。我不会丢下你不管!你不要动!”福好镇定下来,轻稳一针扎进他的耳后。 平平不敢动,她现在象将军在发号施令,他是她的士兵,不能违抗她。 福好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烛光下他一身金光闪烁,这让福好想起小时候,她才五六岁时,跟着先生学金针,希平和高二主动让她扎针试验,不由咧嘴笑了,眼前满是阳光下希平和高二一身金光闪烁地走来走去的模样。 “媳妇。”希平终究是离不开她的,看她笑得很开心,身上没那么疼了,只傻傻地冲她一笑,却把她的手握得很紧,紧得福好脸色一变,只吐气,福好用力抽出手,痛得真吹手,瞪着他,傻子,真是好大的傻力气。[.超多好看小说] 希平坐起身,高大的身影象座小山,抓着福好要抱进怀里,福好跳下木榻,指着他满身的金针―― 希平追下来,“我让你跑!” 这时,栋轩在外面听到里面的情况,安心地离开了,看到渺然还站在观看含谷关的地方,走过去。 渺然竟主动先说,“这事你别问我,我不想解释。” 栋轩一掌把着他的肩膀,“其实我并没想问你。” 月光下,两人相视一笑。 “杀……”远空下传来打杀的声音,那是含谷关方向专来的声音,两人惊愕地看着那边,夜幕下,那声音越来越大。 “不好,肯定是宁馨他们遇到独尊偷袭!”栋轩道,“渺然你看着,我去禀报皇后和福好。” 帐蓬里希平还在追福好,福好顽皮地就是不让他捉到,要是平时,福好知道他现在捉不到她,逗他一会,会主动投降的。可是他刚才竟然胡乱生气,福好要惩罚他。 “福好,前方急况!”栋轩在帐蓬外大叫。皇后的帐篷挨着福好,这时大家还没睡,她和福隆在帐蓬里正听他讲小时候的事。 “是吗?”福好飞身出来,走到渺然身边。 破庙里地仙门的人听到栋轩的声音,另几个帐蓬里的人,全都出来了。 福好听了一下,连忙道,“栋轩、渺然你们跟我一起前去看看!别的人留下,好好守在这里,以作接应。” “我要去!”希平叫到。 “乖,听许,此时带不了你。”福好迅速拔下希平身上的金针,“你跟着娘和福隆!”说罢一边带着个人飞走了。 前方五里处,树林里,两派人正在激战。每派人都有几个人举着火把,因此树林里很明亮。 福好他们在高处定睛一看,却是鬼古子一身黑装和一个清瘦的老者在斗法,两边的弟子混战于旁边。 “鬼古子,还我智悠的命来。”那清瘦的老者双手间发出一片火龙,竟是天火的境界。鬼古子修为低一筹,只有发出鬼轰掌抵挡。 另有一对青年男女与宁馨、颜泰打得厉害…… “宁馨!” 福好带着渺然和栋轩飞身而至。 “好妹!” 宁馨一身华丽的武装,看一眼福好,双手间发出阵阵金光缠着一个女子的森然木气。颜泰发出一道火龙抵挡一个男子的飞沙走石。 树林里地动山摇,旁边混战的人杀叫得厉害。 “停!”福好暴喝一声,眼见鬼古子精疲力竭不堪抵挡,飞到他和那老者之间,发出一道冰墙,将他们隔开。 鬼古子跳回背后的人群,这时福好才看到鬼古道护着龚氏站在一边。 那老者看一眼福好,猜到她是谁,却想试一试她的修为,并不停手,一道火龙冲向福好。 “为什么要打架?”福好同时发出三道火龙将他发出的火龙吃了下去,那老是暗暗一惊,福好的修为在他之上,只得收了手,并做了个手示。 双方暂停。 “冤有头债有主,鬼古子杀了我玄灵门的大弟子智悠,今日我来帮智悠索命!”静衡一腔正气,似不滥杀无辜一般。 鬼古子狡猾地抵赖,“谁杀了什么之优之劣的?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老头,你到是把这话说清楚明白一点。” 静衡愤愤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布片,“当年你在小兴岭破庙处杀了我大徒弟,现在想抵赖?我们可是在破庙里找到了智悠的尸体。这是他手上一直捏着一块布片!与你鬼仙门的衣物布料正是一模一样!” 福好拿过布片看了看,她知道智悠是鬼古子干掉的,只是现在哪里是了私人恩怨的时候,不由皱着眉道,“你是玄灵门掌门吧?” “静衡正是。” 福好眼睛一转,寒意森森地看着他,面色十分阴冷,“当年我师傅姜子圆带着我和师兄前往玄灵门,你竟然派智悠和许名来抢我先生著的《古仙录》,当时我们被越国文真侯所迫,你们竟然不施以援手,说来我师傅的死与你们分不开!” 静衡一愣,旋即道,“他乃越国人,死有余辜。早不是我玄灵门的人,我玄灵门的门规是不纳异国人士的。他潜入我玄灵门恐怕另有居心!” “唔。既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抢他著的书呢?”福好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为鬼古子挡下这桩恩怨,只能采取以桃代李的方式。双手结印,冷冷地道,“当年若非你们强行抢书,我师傅也不会被两面夹击,为了救我而摔下悬崖。我以为玄灵门乃名门大派,不想也有这般不耻的行为。与我师傅有关的人,我统统都要报复。正如你为智悠报仇的心理一样。” 玄灵有个弟子认出鬼古道,大叫道,“姑娘,你师傅的仇人明明就在你身后。” 福好回头看一眼古道,收起手印,淡笑道,“是的。当年他也有份,不过他已经洗心革面,与我做了朋友。朋友嘛,自然要代干戈来玉帛。” 静衡感觉她有心要为鬼古子遮事,恼道,“姑娘你这是有心坦护。” 福好双手抱在胸前,“请问静衡掌门,玄灵门身在大成国,可受国法理治?” “自然受治。”独尊不敢否认这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50 收服玄灵门 福好不想跟静衡费太多唇舌。(.)从腰间解下一个玉牌举在手中,冷冷地道,“我乃大成国长安公主。当年智悠追杀朝庭命官莫大人,欲夺《古仙录》,他被我朝中大将所诛,你若要报仇,便冲朝庭来吧。而且,当年你唆使弟子前往长胜院与崔有威勾结,后来夺书追杀朝中命官,两条皆是灭门大罪,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该向皇上请个奏折,然后剿杀你玄灵门呢?” 静衡抖了抖,林福好真是厉害。可是,就这么无功而回,他觉得脸上无光,审视着林福好,虽然年纪轻轻,却目光威严,而且修为似深不可测。 “如果执意要为智悠讨回公道,该明白你们的行为是什么意图了吧?那是谋反作乱之大罪。”福好眼神带着几分玩味地看着他。“而且,此番我们有大计欲行,鬼仙门将助朝庭完成此次任务,若是你们胡搅蛮缠,便是要破坏国家大计,扰乱苍生的安宁,此罪又是不可恕饶。玄灵门作为天下三大门派之一,一心追求长生,不为天下苍生事也就罢了,可是与朝庭作对,破坏朝庭大事,那就让人怀疑你们的动机了。” 静衡明白了,他们要去雾海,雾海里的异象是妖化和出魔的迹象,林福好修为如此高,又是大成国公主,若是与她为敌,的确会背上大罪之名。连忙道,“在下闭关多年,不知外界之事,公主既出此言,在下当以苍生为先。既有公主出面解释,在下就不追究当年的事了。在下等告辞了。” 雪莲在他身后。气得直咬牙,怎么就杀出个公主来挡着这事呢?这公主和鬼古子是一路人,她当然要帮着鬼古子。 “慢。”福好却抬手道,“今日既然与玄灵门相遇。正好有一大事相商!” 玄灵门主的修为已经高过鬼古子,若是吸纳进来,将是伏魔的一股力量。 “公主请讲。(.无弹窗广告)” “雾海有异。玄灵门在雾海的逸云峰上,掌门该不会没有察觉吧?” “有所察觉,只是本门素不参与外界之事。”静衡只想坐收渔利,林福好修为高,正好让她去对付那些妖魔怪道。 福好却道,“你是不是在想林福好的修为高,正好让她与妖魔鬼怪相斗?” 静衡暗中一怔。这丫头可察人心思,竟知我意? “你这么想,站在你一人的立场是对的,可是站在玄灵门的立场上却是错误。雾海出事,你玄灵门离得最近。还不是最先遭殃的?最先当难的人可以不闻不问此事,这说不过去吧?我敢问玄灵门的众位弟子,当火烧到你的眉毛,你们的头发上时,外面有人来相救了,你们还可以坐在火中,一动也不动吗?” 福好指着静衡身后的弟子们喝问,“当火要把你烧成焦炭时,外面有人相救。明明你们自己再主动挣扎几下就能获救的,为什么要让救你们的人去与火相搏,甚至期待那场火烧死救你们的人呢?大成国长安公主有令,今日诏玄灵门弟子一同伏魔,可有情愿者?” 玄灵门的弟子面面相觑。公主的说辞却暗暗震动不少人的心。 福好冷笑地看着他们,“玄灵门是什么破门派?枉自修有法术。就为自己为所欲为吗?到真正有所用场时,竟无人敢站出来?今日你们有愿站出来与我们一同伏魔者,将是我大成朝要表彰的明士、义士,若是你们将来不能回到玄灵门,鬼仙门、地仙门会接受你们,让你们继续实现追求长生的理想。” 弟子中有七八个年轻的,平时在门里没得到过好待遇和机遇,早看不惯玄灵门的作风,听罢公主的话,想就是将来不作修士,追随公主总比在玄灵门混的好,当即挺身而出,“我们愿追随公主伏魔,只是我们修为低,怕……” 福好招招手,“修为不在高低,此番伏魔,重在人心!天下最大的力量乃人心,人心所至,天下无敌!” 那七八个人果断地来到福好身后,静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恨死了那几个弟子。[] “还有没有明士和义士?”福好高声喝问。 “还有我们。”又是七八个人加入进来。 静衡故作镇定,看着身后余的二十多名弟子,淡然地道,“在下的确是不参与凡俗世事,若是你们愿为苍生谋事的,在下不阻挡你们的英雄之志。” 渺然在一边大笑起来,“妖魔鬼怪就在玄灵门脚下了,掌门竟如此坐得住,还有心回家继续静修,该不是那些妖魔是你家养的吧?” “你胡说。”静衡脸上青了紫,紫了又青,恨恨地盯着渺然,公主训他,他认了,可是这混小子是谁,竟然也敢嘲笑他。 “那你还不愿意参与打妖怪的事?”渺然鄙夷地反诘。 是呀,妖怪就在脚下了,掌门竟然还可以置之度外,他倒是修为高,到时可以逃,可是大家呢?余下的二十多名弟子,又有十多个动摇了,无声地走到福好这边来。 玄灵门只剩下十来个人了。 老七一直在皱眉,这时道,“掌门,我们应该加入公主的计划。” 静衡黑色一黑,冷冷道,“老七,你若要加入伏魔,为师不阻挡你,只是伏魔凶险,有多少胜算,你自己考虑。” 渺然大笑,“原来玄灵门掌门空有一身修为,竟是个怕死的人。哈哈哈……” 老七暗叹一声,向掌门拱手道,“师傅,待我跟公主伏魔之后,再回门里伺候你吧。”他毕竟是玄灵门的入室弟子,不能令掌门太没面子。 静衡面上的肌肉扯了扯,没有出声。 老七走向福好,拱手道,“在下苏清风,愿跟随公主伏魔。” “很好。”福好骨子里是沈将军的后人,这身子又是公主,对用兵用人自有天赋,没有遇到玄灵门的人时,她还没想到这一层,遇到玄灵门的人时,才想到必须把玄灵门的人拿过来,若不拿过来也必须瓦解,玄灵门的位置特殊,如果落入独尊一伙手上,那可不得了。 审视一下年纪不过二十,长得端正清俊,一身正义之气的苏清风,问道,“苏清风可是真心加入我们伏魔?” 苏清风道,“诚心可鉴。” “本公主有诏。左将军崔栋轩和右将军孟渺然带苏清风,立即赶往玄灵门门派,征召义士,若是不从者,一律驱逐,此次伏魔,我们需要征用玄灵门,待伏魔之后,再将此处交还。” 福好此言一处,投靠了她的玄灵门弟子暗暗侥幸,果然没有投靠错。 静衡气得跺脚,“公主你有什么资格征用我的门派?” “如果长安公主的资格不够,皇后和太子可有资格?” 空中落下一只火红的鸟,上面托着一位气质高贵威严的女人,和一位气宇不凡的美少年。 栋轩和渺然连忙跪拜,“参见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 立即福好身后所有的人都跪下了,只剩下静衡几个呆呆地站着,福好看着他们,静衡迟疑几下,跪了下去,他身后的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皇后缓声道,“众位平身。” “请玄灵门掌门再考虑一下吧。”皇后说得客气,语气不容否决。 福好看着渺然和栋轩,向他们挥挥手。 苏清风腾身而起,看一眼掌门,咬咬牙,对栋轩和渺然道,“请二位跟我来吧。” 福隆取出一块金锭往静衡面前一放,“掌门大人,现在你们不能回去,朝庭要征用玄灵门作为伏魔据点。你们怕妖魔,不愿伏魔,拿着这些钱,去青县找个地方先住下来吧。待伏魔之后,我们征用过玄灵门,若是有所毁损,会重金修复,并补偿你们的。” 正这时,前方跑来一人玄灵门弟子,“掌门,不好……” 苏清风拦着他问道,“八弟,发生什么事了?” “七哥。来了一群好厉害的人,占了玄灵门,三师兄和六师兄为了护着我出来送信,已经……”老八一身血污扑倒在老七怀里。 福好叹道,“都是我们失算,还是慢了一步。左将军,右将军,你们回来吧。” 静衡颤了几颤,上前从老七怀里扶起老八,“老三和老六就义了?” 老八点点头,倒头死在他的怀里。 静衡抽泣几下,悲嚎一声,使劲摇摇头,竟没想到他出来给智悠报仇,玄灵门竟给人占了。此际不与林福好合作不行了。看着皇后等,终于点头,声音涩涩地道,“静衡加入你们的伏魔行动。” 静衡的行为太投机,太自私。可是福好不能把他往外赶,若是被独尊控制了他们,妖魔力量会更盛。 所以福好大方地道,“我们很欢迎你,只是危局时刻,还请你放下当年的事。当年的事,的确是你们先冒犯了朝庭命官。” 静衡痛失两名弟子,脸色青白地摇摇头,“不谈那事了。我们谈后面伏魔的事。” “掌门英明。”有几个弟子举手高叫,跟着玄灵门的弟子都叫起来。 静衡眼角渗起一滴泪,对苏清风道,“你带几个弟子,把老八找个地方先掩埋了吧。” 福好转头看着宁馨他们,“我们回小兴岭商议后事吧。” “好妹。”宁馨笑着向她扑来,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51 月影神丹 小兴岭上,火光通明。 地不平等焦急地眺望,终于看到一大队人从岭下走上来了。 滴珠脖子伸得老长,不时盯着希平,生怕他跑掉。还好亚弟一直把希平的手紧紧拽着。 宝菁指着岭下队伍前方的人,黑黑的眼睛象天上的星星一样,激动地闪耀,“好姑妈回来了。” “还有宁馨!”滴珠兴奋地大叫,“宁馨。” “滴珠!”宁馨向滴珠冲上来,两人抱成一团。 “你带五灵石来没有?”滴珠很关心这事。 福好笑着从后边走上来,举起腰上的布袋扬了扬,“都在这了。” “宁馨果然聪明!”滴珠当众亲了一口她。 天心和天慧好奇地看着这个美貌得让人失魂的女人,原来她是这个样,不只美,曼妙身材散发着炽人的热情。 宁馨白滴珠一眼,哼地一声,得意地看着后面的队伍,在最后有十几人抬着一座黑耸耸的山。 “那是什么?”宝菁好奇地问。 宁馨得意地笑得花枝乱颤。福好笑道,“那是勾陈山左峰山山顶!” 滴珠兴奋尖叫起来,“勾陈山的左峰顶?你们把山给搬来了?” 地不平惊喜地道,“就是说你们不必去勾陈山了?” 福好激动地点点头,“宁馨为了给我们节省时间,让颜泰派人把勾陈山左峰的峰顶给挖下来,抬来了。” 宁馨实在太有办法了。 珂儿惊讶地看着这个越国郡主,天下怎么有这样的女人?竟然让人把山给挖着抬来。不过。她这一招实在太高明了。 希平远远地看着那被人抬着的山石,顶上有块尖耸耸石头,在月下如镜子般发着淡淡的幽光,若有所思地思索觉得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 “平平。”宁馨跳到他面前,拍了他一下,希平哦了一声。躲开她,走到福好身边,“媳妇。[.超多好看小说]” 宁馨怔了怔,然后大笑起来,指着他俩道,“你们终于成亲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福好脸红红地摇摇头。 “哦,我明白了。你们定了亲,还没成亲。”宁馨早忘记了自己当年追逐希平的事,如今她黑宝石的眸子里只有自己的丈夫,说话,不时柔情蜜意地瞟着颜泰。 颜泰爱她爱得发疯。即使众人之前,视线只是围绕着宁馨的影子,不肯多看看别处。 “既然天时地利已全。福好,快炼丹吧。”栋轩听说玄灵门已经被占,此时更是心急似火,山顶一安放在破庙后边,他便催促福好。 “嗯。栋轩、渺然、希平、滴珠、宁馨、福隆、宝菁、灰圆,你们跟我上山。别的人守在下面。” 尖耸的小山下,围座了几圈人。鬼古子兄弟俩挨坐在一起,龚氏被皇后请进了她的帐蓬。颜泰率人守在上小山的路口,地不平率人守着小山岭的四周。 月亮渐渐往东。 小山顶上的尖石下的圆坑,八个脑袋凑在一起。 “满天星草!” 圆坑边上的草正在快速生长。 宁馨嘴都圆了,“这草,这草。原来我扯过的,就是这草结的花,我采来带在身上,那次被福好用火烧,才没烧死我,后来在河泽河,被灵鱼用琼绳绑了我,抢走那朵花。可是颜泰把这山顶挖下来时,我上来看过,明明这草没长出来的嘛。” “说明今晚时间对了。要是它再开花就好了,有满天星丹作药引,才能炼最完美的月影神丹。”福好兴奋不已,算了算日子,今晚好象正是初十五,月亮圆的时候。几年前她炼成满天星丹时也是在月圆的夜晚。 太神奇了,这草在月光下静静地长得好快。 “开花,求求你开花。”宝菁双手合十,对着草不断地磕头。(.无弹窗广告) 希平的头快埋进坑里了,歪着头看着坑边的草,大家只得退开些,突然他大叫一声,“花。花。” 小白花朵朵绽放。 不山顶上传来欢呼声,“花开了。” 山下守护的人都笑了,连静衡在内,都被他们感动了。 “快炼。”宝菁催促道。 福好先用自己的灵血炼了满天星丹,然后取出早备放放在布袋里的天参、地参、人参,和五块灵石,放进那尖石下的圆坑里,先分神注入火灵血,然后吩咐,“宁馨滴金灵血,渺然木灵血,灰圆注入火灵血……” “没有土灵,我叫岳父来。”栋轩跑下去叫来地不平,地不平滴了几滴血,想着此时重要,也不敢看福好炼丹,又下山带着大家护法。 福好把宝冠戴在头上,打开宝冠的光明,月光投射到宝冠上,它越来越明亮耀眼。 希平突然指着身后的尖石叫道,“没摆对。” 众人一愣,福好却最先明白过来,坑里没有月影,指着身后的那一面光洁的壁石,“这个石头,必须向着月亮移动的方向。” “你们不要下去,我去安排。”渺然纵下小山。 虽然小山沉重,可是下面人手多,又有多个筑基士,按渺然的指挥,把小山重新转了个方向后,月影投射在圆坑里。 “大家退开些,别挡了月光。”福好吩咐道。 几个脑袋连忙后移半米。 月光反射在那石上,与福好头上宝冠的光芒汇成一股漂亮的光束,落进圆坑里,与坑里光斑融合,坑里散出一道星星密布的莹莹光柱。 “哇,好美丽。”宝菁惊叹得面纱都掉了,露出难看的脸,只是一双星目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可爱的眨着。不由伸手往那束光柱里捞了一把,一缕光顺着她的手竟然流到她身上,只一瞬。宝菁全身披满了密集的小星星,那些小星星奇迹般地抚平了宝菁难看的疤痕,呈现出一张漂亮的脸庞来,大家看呆了。 “菁儿……你的脸好了。”福好激动不已。“快叫子茹和你娘来。” 宝菁在宝冠明亮的光芒下,看了看一向难看的双手,恢复了如玉的肌肤。兴奋地跑下山,“娘,娘,姐姐,姐姐……” 山下的人都仰着着小山顶上那漂亮的光柱,太神奇了。 汪眉媚和子茹被宝菁拉上山顶,宝菁叫着。“娘,姐姐,你们抓一把那光束,快点,不然要消失了。” 子茹怯怯地抓一把光。跟宝菁一样,那光化着无数星星遍布全身,她的皮肤慢慢地复了原,汪眉媚颤抖地也抓了一把,宝菁幸福得直哭了,“娘,我们的皮肤都好了。” “月亮就要下去了。”栋轩叫着。 意外地治好宝菁她们的皮肤,这出乎福好的意料。这月影神丹果然神奇非凡。 美丽的光柱消失了,坑里躺着五个芬香的丹丸。 福好颤抖着双手。拿起一个丹药放到宝菁手上,“菁儿,快吃了,打坐。” “希平。” “福隆。” 福好将多余的两个放进布袋里。 山顶上一片寂静,大家都期盼地看着福隆他们。他们盘坐在地上,吃罢丹药后。一直在调息。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月亮已经没影了。汪眉媚坐在宝菁后面,紧张得咬破了嘴唇。 “呼……”福隆最先睁开眼睛,耳目一新地看着大家,只觉心中清明,全身上下充满了健康的灵气,似乎被重新换了个心脏似的,双后结印,摔出一道冰气,竟然飞射出百余米远,打在一片树林上,所经之处一片粉尘。 接着宝菁睁开眼,激动得跳起来,“我觉得我好了,我觉得好好了。”只见她竟蹦起几丈高,然后轻盈地落回地上,不似修为低浅的样子。 “菁儿。”汪眉媚哭抱着女儿,太幸运了,她们不只皮肤好了,菁儿体内的魔驱净了,而且还获得了神奇的力量。 希平脸色苍白,胸口撕裂般地疼痛,眼前是一片雪地里,渺然抱着一个红色的影子低头欲吻的情景,接着是黑夜里,悬崖边渺然和一个红色的身影搂成一团的样子。 他的心好疼,那红色的影子是他从小抱着长大的小女人。 他五官痛得皱成一团,然后拧成抹布一般。 麻木的大脑如似被天雷炸开,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不存在,被炸开成很多块,然后又轰地一下拼合拢来,无数记忆如洪峰般涌汇为一体。 他看到—— 皇上将他招为了福好的驸马,他曾经抱着子茹叫“茹茹”,向她寻找着食物,他扑在皇后怀里叫‘娘’,而面对自己的娘却浑然不觉,眼前是栋轩、渺然、灰圆、滴珠、宁馨他们的影子在疯狂旋转。 “媳妇”,他听到一个男子这么叫着追绕在福好面前。福好笑着,拿着一把金针往他头上、身上扎去,阳光下还有高二满头金针地摆着头,大叫着,‘……扎得好舒服’。 眼前是万丈悬崖,福好小小的身影飞了出来—— “不要!” 希平惊叫着猛地睁开眼,满身大汗,视线寻找着熟悉的影子,只见一张似曾熟悉却又有些不同的脸,惊喜而期待地就在他的面前。 那孩子气的脸已经变成了妙龄姑娘。这是他失智以来的第一个感知,福好长大了。 四目相对,他心里呯呯直跳,她那一向威慑的龙目里一派似水的柔情,脉脉地望向着他,柔柔地令他融化在得毫发不存。他颤栗地伸出手,举在空中,半天却没落下来。 四周的人无声地退却,只剩下他们在山顶,就这样彼此望着,明明坐得很近,却似又很远一般。 ps:即将结尾,今天抽空加了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52 备战 希平觉得似被一层可怕的大雾笼罩了许久,令他不知不觉不明,此时终于清醒过来,如梦初醒一般,怔怔地望着这张如花的娇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希平。”福好知道他好了,扑进他怀里,抱着他象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你终于醒了。” 这哭声让他记起,在一片雪地里,她趴在雪地里哭,为被人宰剐的一头猪哭泣,刘梅在一边笑着唱歌谣:“希平哥,福好妹,嗯嗯呀呀,是一对,福好妹,希平哥,嘻嘻哈哈,打啵啵……” 希平刺疼的心慢慢安宁下来,高举的手落下来,捧着她小小的脸,一个吻印在她光洁的凤额上,只是有些冰凉,因为先前他的心一直太疼,疼得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福好哭得更厉害,从小以来他都保护着她,呵护着他,她有很久很久没得到他这样的照顾了。 同心符,希平想起了同心符,因此不需说,他知道了她的心事,他开心地笑了,他们的同心符还存在。 冰凉的吻印在她粉嫩的唇上,轻轻摩挲几下安慰着她。 福好抽泣几下,缩进他宽大的怀里,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是个成熟的男人。 “媳妇……”良久,希平才轻轻地唤了一声。他喜欢这么叫她,或许从小就想这么叫,只是理智所控,不敢叫出来,怕她太小,这个叫唤会伤害到女子的清白之誉。 福好再不要失去希平,再不要离开他,把他抱得紧紧地。 天色渐渐泛灰。两人彼此凝视着,福好感受到他温情的目光,这是个成熟男人的目光,这是希平的目光。她双颊染上浓浓的红晕。 希平看着她。这时她象极了一朵娇粉的小花,可是那抹粉色,再不是三四岁的孩子。在他怀里,她是个柔情似水的少女。 他的心本来很疼很疼,因为他哺醒来时第一眼看到她在别人怀里,而这一刻,他的心很舒慰,很幸福,因为张开眼后。她在他的怀里。 天、地、人一直静寂,直到天光大白,两人才缓缓分开,看一眼山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影。 “人呢?”福好吓了一跳。山下不该一个人都没有的。 福好站在山顶上极目四眺,一派紧张,“不好,恐怕有变数。” 希平从后面抱着她腰笑了,这丫头其实还没长得醒。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她太成熟,还是她象小时候那样的好,才会乖乖地被她抱着、牵着,不会乱跑。 “不行。我们得快点下去。希平,你知道吗,我们要去伏魔!”福好激动地和他讲。 希平点点头,看着她这样子,心里荡漾不尽的爱。心里亲密地叫她一声傻丫头。 福好怔了怔,他叫她傻丫头。我哪里傻了?龙目瞪圆地地望着她。 醒来后,他对面她有不尽的饥饿,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火热地吻着她的唇,她的嘴唇比小时的甘甜,多了一道少女的芬芳,让人吃不尽,爱不够。 山下一直藏着人的人们终于受不了呢,宁馨跳上一片石头,挥手大叫,“姑娘,还伏不伏魔呀?” 福好满脸通红,柔柔地嗔一眼希平,希平觉得自己进入了另一个漫长的梦境,只是这个梦很醉人,令他痴迷。 “下山了。”福好扯着他飞下山。 “哦……” 山下所有的人都冒出来了,天心、天慧、宝菁和滴珠她们顽皮的抓着地上的野花往他们身上扔。 连子茹在内都笑着往他们身上扔鲜花野草。看到希平好了,阴郁的心豁然开朗,伯母说得对,人心要开朗的好,要阳光的好。没有阳光的灵魂,是死人,是永远不快乐,永远不会幸福的人。 福好和希平满身披满了花草,渺然和栋轩看着他们,露出宽慰的笑。[] “大哥,轩弟。”希平牵着福好,走了过去,一边搂着渺然,一边搂着栋轩。 “平弟。”渺然长长地舒口气,希平好了,他又可以看得到希平成天为了保护福好,动些歪脑筋,有时干点小坏事,他喜欢看到福好和希平象秤和陀一样永远地勾搭在一起。 地不平轻咳嗽一声。希平调过头,皇后一直慈爱地看着他,还有福隆一直冲他扮怪相。 “娘。”希平跪在皇后面前,清醒地磕了一个头。 皇后激动的拉起他,“平儿快来起来。” 福隆冲他翻着眼睛,“我呢,我呢,我是谁?” “你是太子。” 福隆不放过他,不满意地翻白眼,“太子?你只把我当太子?” “你是福好的弟弟。” “不不不……”福隆直摆手,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希平脸红了,“非要我叫你一声舅子?” 众人大笑起来。 龚氏眼角一直潮湿,本来她很难过,因为希平作了福好的驸马,可是看着希平终于好了,她又很开心。 皇后握着她的手,微笑着,两人点点头,竟似早就相识。 地不平道,“福好,我们是不是该谈正事了!” “伏魔,我们谈伏魔!”宝菁大叫一声。 希平揉了揉宝菁的头发,这丫头变好了,小时希平不抱她,她便要杀人的。 “姑父!”宝菁冲他挤眉弄眼几下,因为皮肤好了,她已摘下了面纱,在晨光上展露着久违的美丽。 希平点点头,看一眼子茹和汪眉媚,她们全都好了,看到子茹时,眼神极客气,他失智时,她象姐姐一样照顾过他。 子茹捂着嘴,差点哭了,希平不恨她,希平象看朋友一样看她。 “我们进庙里商量正事。”渺然挥一挥,大家往破庙里走去。 **** 玄灵门,已经被独尊带人占领。 他和蒙着面首,一身黑装的暮公站在逸云峰上,看着雾海的雾,越来越淡,露出越来越多的山体。 “主公,林福好已经治好太子他们!”一个黑衣人急速来报。 暮公握紧拳头,“真是失算,没想到乌衣国竟然搬山来凑热闹。想不到真让林福好炼成了月影神丹。” 独尊心里总有种不妙的感觉。林福好就象是他们的克星,虽然是个小女娃,可是从小就处处得天异禀。 “主公,如今崔宝菁和那及可能很难为我们所用,可是魔王诞生要六个魔体,怎么办?” 暮公冷冷道,“有地小云,还有她娘,加我们俩,孙氏兄弟,还有明博等,你放心我们的人足够。” 正说着,一道黑影飞纵而来,“明博参见主公。” “那东西拿到了吗?” “明博拿到了河泽谷深处的东西,只是没有白鸟玉雕,解不开来。”明博双手上捧着个黑布包着的沉沉的东西。 暮公转身接过那包东西,点点头,“此行乌衣国有出面相助林福好,应是她有带了白玉雕出来。我们先布置魔王诞辰,根据天相,和魔蛙的成长来看,还有三天就是魔王的诞期。明博、独尊你们俩可是我魔王的左右大将。待我们统一天下后,每个人都会统领一个国家。” “是。” “独尊你这就明博去另外几个峰头布置,是时候把地小云和她娘带出来,各置一个峰头了。” “地小云的女儿呢?” “给我送到逸云峰来。” *** 小兴岭的破庙里,一片寂静,众人听着福好说雾海里的地理情况。 “逸云峰上有通往雾海的密道。恐怕独尊他们知道我门内的秘密。雾海里虽然北峰最高,但逸云峰的位置其实比较居中,那里恐怕是他们助魔王诞辰的中心地。”静衡这才说到玄灵门的重要性。 地不平道,“根据原来福好他们说的魔蛙可以吞吐鬼魂,并肆意组合鬼魂来看,些次魔诞应是还伴有魔将魔子的诞生。” 希平这时的思维已经复原,而且脑里的字典也恢复了,结合这些年的经历,他在地上画了雾海的五座山峰出来,“金蛙族的人占了逸云峰,说明雾海中间的山峰有特别的用处。逸云峰脱离了有魔蛙的山洞,如果那魔蛙就是祸害根源,要诞生的话,那么北峰和火树岭肯定会有火山爆发,那只大蛙才出得来。” 鬼古道这时拿出一张图来,“这是我和武真侯费了多年心思才完善出来的雾海图。希平说的没有错,当初我们也曾想把妖魔的力量为己用。可是后来郡主和改变了武真侯的想法。希平画的这五个峰非比寻常,正是驭兽阵的五个重要魔眼。” 滴珠脸色一变,“他们会不会去石花池盗取妖力?那里面的妖力好凶的,我只吸得一成,当时就……” “八阴洞里的驭兽符不是你毁的吗?”福好惊诧地问。 鬼古道摇摇头,“在我之前已经有人毁过了,后来我又毁了一遍。那时我以为是你们毁的呢。我后来去察看过,石花池里的妖早就被放出来了,所以你们才会看到蛇妖。” 鬼古子皱着眉道,“他们占领逸云峰,一定有特别的用处,古道说五座峰乃驭兽阵的魔眼,他们要发动天下最强大的驭兽阵?不是魔诞的吗?而且不怕我们画反制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53 兵分三路 希平道,“要把五个峰头画进驭兽阵符,极不容易,必须要象福好一样在空中能飞才行。古仙录里有关于魔诞的记载,如果对方要启动一个极大的驭兽阵,便是要借魔王之力,妖魔化天下的生物,而成为它的子民。现在我们要完全弄清对方怎么做是不可能的,这种情况我们得想法先杀了八阴洞里的魔蛙,将它的魂魄融化掉,以阻止它的诞辰。” 宁馨看着栋轩,“能不能占卜出魔王诞生的时间。” 地不平道,“我已经占过。三天后魔王将动。” “这么说,我们得立即分头行动了?一队人去雾海阻止魔蛙出世,另一队人上逸云峰压回重要位置?”渺然道。 鬼古道道:“分两路不够,应该说这两路是比较重的要,另外得有人去北峰、西王峰和火树岭查探查探。还是要尽可能多地摸清对方的布署。金蛙部落敢布这么大个局,对方领头的人知道的一定比我们多,而且应是筹备了多年,说不准筹备了几代人都有可能!” 滴珠担心地看看在场的人,虽然一大堆人,可是能担大用的必须都是筑基士以上的人才行。 福隆道,“这次我们驱除体内的魔毒,意外获得了神奇力量,现在姐夫、宝菁和我,我们三人的能力不低于筑基士。” 庙外传来叶哨声,众人安静下来,珂儿与亚弟对视一眼,“我出去看看。” 众人跟着出去,却见马佶竟然骑着一只赤云凫飞来。小平向那只鸟扑打几下翅膀。 “师傅,你怎么来了?”福隆没想到马佶会来,而且还骑着一只赤云凫。 “及儿好了?”马佶从鸟上飞身下来,惊喜地看着福隆。他眼瞠下的三道颜色褪去了,“你们炼成月影神丹了?” 福隆激动地点点头。 “天意。”马佶笑道。 “这是我的母亲,大成国皇后。”福隆为他和母亲介绍。 马佶向皇后行了礼。笑道,“你们走后,皇上很是担心,听说雾海有妖魔异象,猜测你们会来伏魔,让我特地赶来相助。” 地不平连忙道,“英雄快快请进。” 大家回到庙里继续商量。马佶听了一会道,“虽然此处往逸云峰近,但要去阻止魔蛙诞世的,却颇远,我建议这一队人可以出发了。” 福好起身。飒然英姿地看着大家,“现在我的修为最高,当然得我出面做这件事。福隆、希平和宝菁你们要抓紧时间再把月影神丹的力量发挥出来,依我看,你们体内的力量不只筑基,希平和宝菁你们原来就是筑基士,抓紧突破应该能进入真丹期。” 希平豁地一下站起来,“我必须和你一起去。八阴洞里情况复杂,我们必须一起面对!我和福好去阻止魔蛙诞世。栋轩、渺然、滴珠你们和地伯伯一起去找小云。小云肯定在雾海里!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现在金蛙部落最强的势力在玄灵门!所以请马佶前辈、鬼伯伯和静衡掌门带着别的人去逸云峰,夺回玄灵门!” “你们只有两个人去阻止魔蛙太危险!”地不平不同意。 鬼古道道,“我跟福好他们一起吧。八阴洞的路况我熟悉。” “我要跟好妹一起去!”宁馨跳了起来,“这样的事,怎么能没有我宁馨!” 皇后道,“我来作个安排。福好、希平、宁馨、鬼古道你们带上福隆去阻止魔蛙。地仙门和栋轩、渺然、滴珠带着亚弟和小平去找小云,别的跟我们一路,这样的话一有情况,三路人可以用同心符保持联系!” 地不平道,“这样分配也好,有了同心符传送消息,到时几路人还可灵活调动。” “这两颗丹药,栋轩、渺然你们一人服一粒吧。”福好把另两颗月影神丹拿出来,栋轩要救小云,不推让地一口吃下丹药。 另一颗,渺然却迟疑了,推给珂云和亚弟,“你们吃吧,你们要跟着皇后,要打逸云峰。” 皇后却下令道,“现在阻止魔蛙最重要,渺然你吃!” “渺然你吃吧。”亚弟诚恳地道,“我把太子拜托给你了。” 渺然只得吃下神丹。 “我们边走边调息。”栋轩对渺然道。 “等,我有个东西送给福好公主。”天心从腰间取下一把短剑,她本身用的一把长剑,可是腰上一直挂着一把黑鞘的短剑。 “这是我圣云门的镇门之物,是当年门主的丈夫在东海里捡到的东西,只是多年来掌门一直未能找得开,这次我出来,掌门把它交给了我,说要我在外面想法打开它,这可能是一件宝物。我想,如是宝物,不知对伏魔有没有用。”天心双手捧着短剑呈到福好面前。这次她和天慧跟来伏魔,便是要伺机献宝,之前一直不拿出来,是为了慎重。 福好拿过沉沉的短剑,拔了拔黑沉如石的手柄,用了几千斤的力道,果然还打不开,掂了掂,如此沉,应是个神秘的东西,可是她想不起这个对伏魔有什么帮助,她早就不用武器,母亲曾经要把她那套金色的盘龙飞矩刺传给她,她都没要。 “天心,既是宝物,你好生收着吧,待伏魔以后,我们再想法帮你打开。”福好把短剑还给她。 “不。我师傅说了,当初她丈夫在海底捡到这个东西时,可不是随便拾到人家掉进海底的东西,是在一座残破的海底宫殿里拔出来的,当时这柄剑插在那残宫上首的一道缝里,发出幽黑的光,他取出走,这剑的幽光就消失了,他再把它放回去,剑再不发光了。师傅说,这是宝物要出世的象征。若非灵器,不会这样。所以我次跟你们来,是专门来献宝物的。”天心认真道。 马佶上前拿过短剑看了看,放回福好手上,道,“公主,你还是带着它吧。天心姑娘宝物一经献出,再带在身边容易遭祸。” “好吧。”福好把短剑放进布袋里。 三路人马一分好,立即行动,一起往大秀山而去,到了大秀山里,先分作两路去雾海和逸云峰两路,待进了雾海后,福好这一路方和栋轩又分作两路。 雾海的雾越来薄,所以大家在里面行走起来,比原来轻松许多。福好这一队,晚上时,就进了八阴洞里,但洞里仍然黑,好在有月光宝冠照明,大家行得很顺畅。希平一经恢复,记忆很好,很快就找到当初通往魔蛙洞画下的记号。 原来那间布满不动灵魂的洞里已经空空如也,再往原来魔蛙所在的洞寻去,洞里只剩下一具巨蛙的尸体。 又四处搜索了许久,除了偶然发现有两只老鼠和蝙蝠,没有别的生物。 渺然不解地道,“难道魔蛙已经被杀了?” 鬼古道却道,“恐怕蛙魂已经离体!因为这魔蛙的身体太庞大,所以金蛙族的人才要寻找可供利用的魔体!不好,我们赶快去逸云峰!” 福好却道,“如果是这样,小云她们应该也不在雾海里了。金蛙族的人都上逸云峰了,那么小云她们应该也被带走了。福隆快让珂儿与亚弟联系,通知栋轩,我们在去地仙门的路上先汇合一下。” 地不平和栋轩他们在雾海里搜索了许久,因雾淡了许多,所以找到雾海最深的一处山谷,那里开满如云的花,深处有一座木屋,里面有住过人的迹象,却没有一个人影。 亚弟收到宝菁转来的消息,说魔蛙的身体已死,福好让他们先出去汇合。 次日凌晨,两路人汇合上了。 地不平和栋轩着急不已,直担心小云已被魔利用。 “看来那五座峰很重要。”希平说道,“现在我们往逸云峰去不现实,若是赶到恐怕魔王已经诞生。我们现在可以这样,栋轩你上北面最高的峰,我们去火树岭,能控制到两个山峰,也能破坏魔王诞生。” “我们占据峰头后怎么破坏呢?”宁馨皱着眉头问。 “我们在对方画驭兽符阵之前就画上反制符,这个要福好和我来完成。对方在五座峰上的魔眼处必定会置放什么特别的东西,以将空中看不见的符阵布牢。而且有可能会是驭兽阵的高级法阵,是驭魔阵。所以你们得上山峰找到那个特别体,破坏掉。”希平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到的这些,但这种想法越来越明确,或许是原来读古仙录参悟出来的,又或许是进了八阴洞后,感受出来的。 鬼古道却道,“希平说得有理。我们可以重新分配一下,福好可以飞,带着希平管天上的事。我们分作四路,占了四个峰头。反制符同样需要五个阵眼配合反制。所以福隆得通知逸云峰那路人,还要配合我们。” “我们分作四路后,怎么好联系呢?”宁馨问。 福好道,“地伯伯和栋轩还是带上亚弟去北峰,小平载着福隆和古道叔叔去西王峰,到了那里人手不够,小平可去幸福园找西北五怪。我们和宁馨、颜泰、渺然一起去火树岭,跟他们先占领那里。逸云峰往东的那一座东外峰,交给我娘他们去办,让他们先派人上那座山峰,先抢得四个阵眼。我们画反制符时,要以逸云峰为中心,到时我们会灵活行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54 蛇女 福好和栋轩他们立即又兵分成三路,各自赶往一个峰头,雾海的海越薄,虽然越好行走,但他们的行踪也随之被高处的人一窥无余。 虽然大家使用了隐身术,可是暮公和独尊的修为能看见大多数人。 “林福好他们想上那几个峰顶,怎么办?” 独尊骑着一只赤云凫隐身而回,心中的担忧更剧烈。这个林福好是克星,是上天派来的克星。她身边总是能团结许多有用的人,连越国武真侯的野心都被她利用宁馨给瓦解了,那宁馨居然还帮她挖来了勾陈山的一个峰头。 暮公怀里抱着一个沉睡的婴儿,暮公看了看这个孩子,生得肌肤如雪,朱唇如樱,她很恬静,离开了母亲,竟然没有哭。 林福好他们要上峰头,暮公在笑,他不想存心要谁为敌人,他只想统慑天下。如果林福好他们统统都能臣服,那是一个更好的结局。 “让赤云凫给明博送个信去,控制住地小云,然后你带着这个孩子去……我这里……” 独尊不敢相信,以一个孩子便能要胁到那么多人。 “我们去玄灵门的闭关室吧。” 玄灵门闭关室里,魔蛙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蛙躯,正在与无数死亡的灵魂组合,分离,它们不断地组合、分离。 暮公手一招,一个幽幽的灵魂从魔蛙魂中飞过来,他手一打,便化着一道魔烟从婴儿的呼吸进入了她的身体。 “带着雪儿,去吧。我要全心准备魔王诞生的事。就是控制不了他们,至少也要拖住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这时来搅我们的局。” 暮公将婴儿交给了独尊。 火树岭相对的二秀峰东峰上,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被缚在一块耸立的石头上,那个女人身材巨大,高达两米,身后摆着条长长的三四米长的蛇尾。六个黑衣人紧紧防守在四周。 因为魔王诞生时,要作法。所以他们没有隐身。 “他们在二秀峰上!” 福好用飞行术将大家从火树岭带到了对面。 福好去暗中查探后,回到峰顶下一处崖石下,和大家说了对方的情况,“上面有那六个。其中有一个金丹士。别的都是筑基士后期的修为,可谓一队力量强大的对手。上面被缚的可能是小云的娘,人身带着长蛇尾。” 而且福好原来没听说小云娘个子有这么大,看来小云娘已经魔化了。 “对方很强大。我和颜泰一直在冲击金丹期,可是一直没有突破。”宁馨和颜泰成亲后,夫妻同修,加上乌衣国有大量的灵石。修为精进快速,却未能突破金丹期。 颜泰却道,“福好不是能力超过金丹期了吗?而且你能裂神,可以对付金丹士,除了留在小兴岭守护勾陈山顶的,我们带来的四个人,全都是筑基士,说来人手刚好相当。” 希平一路上都潜心调息。一路上都是福好带着他行走或飞越。这时仍然在全力冲击。月隐神丹力量无穷,他已经冲上筑基,并进一步往上一层突破。 可是形势紧迫。时间匆促,占了这座峰头后,福好还要带着他在空中画符阵。 他睁开眼,眼前一亮,修为比出发时,又进了一层。果断地道,“我们行动吧。” 福好一喜,月隐神丹果然不凡,也许后面希平还能不断地突破。 都是筑基士以上的修为,所以很快就爬上了峰顶。 福好率先向那个金丹士发起攻击。以一道火雷缠住她。金丹士连忙应战,同时用传心术,向暮公报告了遇袭。 “杀。”希平他们随之跃出,宁馨他们对付五个筑基士,希平则走到那被缚的女人面前,抬头看着她。思索着如何解救这个蛇女。 其实魔王的诞生,只有暮公一人有数,倒底怎么诞生,会有多少魔子魔女魔将诞生,他身边的人没有人知道。 暮公接到这个消息时,在玄灵门密室里,阴阴一笑,心中催动魔魂控制,二秀峰上那人身蛇尾的女人,慢慢有了变化。 那蛇女突然抬起头,两眼赤红,嘴角挂涎,尾马一甩,便打碎一大块山石。 希平后退几步,大叫一声,“她魔化了。” 他犹豫了,若是解下她,她是魔,会与他们作对。 福好分出五道神识,轻松地对付着金丹士,另有一道看着宁馨他们,还有一道看着希平这边,小云娘的情况的确不正常,福好也犹豫了,是救还是不救? 蛇女猛地摆几下头,从石头上挣脱下来,张开嘴,吐出长长的舌头,只吹卷几下,对方的六个人被一个极大的吸力吸走了魂魄,变成六具空壳,被宁馨和颜泰他们瞬间打碎飞散在地上。 宁馨他们一愣,怎么会这么快? 只有福好看见,有六道魂魄,飞进了与蛇女的嘴里。这情景就跟当年魔蛙吞吐死灵魂一样。 正自狐疑间,一道无形的吸力向她卷来。 “不好,大家快后退!宁馨颜泰希平你们快去西王峰!”福好发出一道巨大的冰墙挡着蛇女看不见的卷吸之力。 “不!”希平通过福好的心识,已经知道了情况。 “快,你们去通知福隆他们,当心那里也会有魔会的人,会吞吸大家的灵魂!” 那道无形的吸力用力摔打着福好面前的冰墙。嚓嚓,打出几道裂痕。 “快!你们走了,我才能对付它!” “你当心!”希平只得带着宁馨他们往西王峰而去。 好阴险的邪修,竟然到了可以肆意吸魂的地步。 蛇女吸了六个同伴的灵魂和修为,体内正在进行剧烈的变化,她本是筑基修为,是暮公培育了多年的魔女,专修魔吸大法。而那六个同伴又是暮公的弟子,多年来体内也埋藏着魔种,修的也是邪门功法,被蛇女吞吸,蛇女体内的魔功已经连连暴长。立即冲上了金丹期,而且她的魔吸能力更强。 若非福好会的多,随机应应以冰墙阻挡,修为又高。只怕她此时已经成了蛇女腹中吞吐的死灵魂。 太可怕了。福好来不及想魔王诞生的事,光对方的魔吸手段就够恐怖。 怎么对付呢? 希平带着宁馨他们边走边用同心符和福好商量,“好儿。先用冰球保护好自己!” 希平他们没逃远,福好不敢保护自己,随时得分神掩护他们。 蛇女的思想早被暮公抽掉了,灵魂受暮公控制,意识里只有一个“吸”。专吸修为强大的人。感觉到林福好有着强大的能力,并不知道去追希平他们。 所以福好稍稍放心,只不断维持着厚厚的冰墙阻挡着蛇女的魔吸,待希平他们一逃远,便结了厚厚的冰球,两道神识在空中滚着冰球远离蛇女,同时思索怎么消灭她。 蛇女是小云的母亲,可是福好不敢想私人情感。若是不消灭掉她,伏魔就不能成功。 福好飞到空中,与蛇女僵持着。 魔魂控制法非常厉害。暮公在玄灵门密室内,便感觉到蛇女与林福好似乎有极大的距离,之前,他感觉到林福好强大的能力就在蛇女不远处。暮公要让蛇女吸掉林福好的能力,而且另外几个给逃走了,可惜! “飞起来吸林福好,就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 暮公已经感觉到了蛇女的变化,她吸掉了一个金丹士、五个筑基士的能力,蛇女在峰头上摆道摇尾几下,长发风飞。猛地一腾,飞到空中,向冰球卷动长舌。 天,好强的吸力!福好感觉冰球一点一点地被吸动,只得加了两道神识控制冰球不断高飞。所幸她拥有元婴之力,不然无法抵抗这么强的魔吸。 怎么办? 怎么消灭她? 福好在冰球里急得团团转。 蛇女的飞行有限。到一定高度时落到地上,然后再重新起飞,这为福好带了思考的时间。 希平带着宁馨他们边跑边思索,蛇女会魔吸,出乎他和福好的意外。 这时希平才想到,金蛙部落的重要人物,可能都会魔吸法。而魔蛙的魂又不在蛙体内,若是金蛙部落某个厉害的人,将魔蛙的力量变为己有―― 光蛇女的行为都这么可怕! 希平得瑟一下,太可怕了,不敢想象下去! 暮公觉得这是解决林福好的大时机,感觉到蛇女有些困难,立即将面前的蛙魂分解了两道出来,往外一弹,它们就往火树岭无形无影地飞去了。 同时,他命令蛇女,“飞,你能飞的,运用你体内的死灵魂能力,你能飞的。” 蛇女从来没练习过,所以有这个能力,还不能运用自如。 但很快,空冥来了两道力量,钻进她的体内,支持着她冉冉飞起,再不会落到地上,而她发出的吸力比先前大了几倍。 福好用六道神识控制冰球,决不能让冰球破碎,不然她会魂飞魄散,另一道与希平保持联系。 希平感觉到她的危险,可是怎么办呢? 西王峰就在眼前,峰顶上正在激战。宁馨和颜泰他们冲了上去。 “我要回去救好妹。”希平抛下一句话,掉头往回跑去。 正这时,福好外罩的冰球被一道吸力,豁地一下吸进了蛇女的肚子里。 福好觉得四周黑了,不好,被蛇女吃进肚子里了! 希平停下脚步,呆住了,天哪,好妹被那巨大的蛇女给吃了! “希平。” 还好他感觉到福好的声音,略一放心,连忙提醒,“保护住冰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55 大战前昔 蛇女吃了个大冰球下去,肚子涨得难受,痛苦地在火树岭上翻滚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蛇女好象在打滚!”福好被颠了几下,好在她可以分神,只是身体被颠倒得眼花缭乱的感觉。 “用月光宝冠,它不是力量无穷吗?试一试,看能不能镇压住它。”希平灵机一动。 福好取下头上的宝冠,解开它的光明。立即四周明亮起来,看清自己在蛇女有肚子里,四周是跳动的血管和器脏,看着真是难受,原来生命的内体这么恶心。 月光宝冠的光明一解开,面对魔体,本能地发无边无穷的重力。 蛇女躺在地上,四肢和尾巴把二秀峰东面峰头打得满天粉尘,体内沉重的重量令它再不能翻滚。 “镇住了!”福好感到兴奋。 “等我,我就回来了。宁馨他们在西王峰帮着福隆他们交战。” “你没看看西王峰怎么回事?可别有什么东西会魔吸!” “应该只是交战,还没这么厉害的蛇女。你在蛇女肚皮里,快运用月光宝冠补充一下你的能量。可别耗光了灵力!” 福好光顾着应付蛇女,差点忘记了这一点,连忙盘坐下来,两道神识不断结冰,防止冰球融化,一道看着宝冠,别的进入调息回复中。 希平回到二秀峰东峰头上,来来回回地耗去了三个时辰,此时已是上午巳时,远远地见到蛇女被福好用月光宝冠定住,欣喜中仍然紧张不已。 “我来了。好妹!” “你当心它会吸你。离远一些” “我隐身了。离它很远,藏在峰下一块石头后。” “现在怎么办呢?” “不知道把它内外冰冻起来。天心不是送了一把短剑你吗?割破它的身体,杀了它,然后――”希平只能假想。对这个方法不敢肯定。 “这个方法?那剑都拔不出来的。(.无弹窗广告)而且,就这么杀了小云她娘,好象太残忍。”福好不太情愿。 “先冰冻住它。以免它吸人魂魄吧!” 福好刚才补足灵力,由冰球内至外,散发出千年寒冰之气,蛇女冻得直吐舌头,峰顶飞沙走石,草木随摇晃,峰顶变得越来越平坦。 希平藏在低处的一片石头后。正好躲过蛇女吹卷的魔吸之力。 蛇女体内阴寒僵冻,渐渐地血液滞凝,舌头都不能动弹。 暮公感觉到蛇女遇上了问题,魔魂控制,让她吞吐死灵魂以解除困难。 蛇女用力一摆头。从体内飞吐出无数冰渣。 峰顶上弥漫着阴冷的寒气。 “福好,加剧寒气。” 福好看到蛇女体内有一串东西在运行,发出可怕的力量,一定是它吃掉的那些死灵魂。 她一边加剧寒气,一边思索,如杀蛇女,或许她可以用火雷雨爆炸出去,只是蛇一定会被炸得粉碎。她仍不愿就这么杀了蛇女。 终于极寒的冰气冻住了蛇女,希平看到蛇女变成了一具冰雕。欢呼一声,“冻住了。” 福好松口气,若非月光宝冠支持,又能分神,就是元婴之力都不够用。 “接下来怎么办呢?我想去福隆那边看看。”福好问希平。 “我想想。” 此时暮公感觉到蛇女已经失控,与独尊通话。独尊抱着雪儿正在北峰上,与地不平等打得翻天地覆。 北峰上有一条大青蛇,但魔吸之力远不及蛇女,此时它正在突破筑基,只要突破了筑基,它的魔吸之力也极吓人的。 栋轩吃了月隐神丹后,因救妻心切,所以一路上来,接连突破,此时已经冲上了金丹期,独尊抱着他女儿一来,刺激得他更是暴破进展一层,对付独尊并不吃力,可是他却顾忌着孩子。 地不平带着地仙门的两个长老和亚弟,对付别的黑衣人,也不算费力。 “崔栋轩,投降吧,不然我把你女儿给抛下山去!” 独尊一只手举着婴孩,一只手应对着栋轩。 皇后一干人接到消息后,已经上了东外峰。东外峰上只有六个黑衣人,而马佶已是金丹士,加上鬼仙门的镇派鬼蜂,所以他们顺利地占领了东外峰。宝菁说北峰情况危急,独尊用雪儿威胁栋轩他们。 马佶道,“我乘赤云凫去帮助他们!” 宝菁通过战斗,也意外地上了金丹期,此时她斗志昂扬,“带上我!” 马佶看东外峰只有皇后、珂云、灰圆和鬼仙门的人,一个金丹都没有,很不放心。 皇后却道,“让宝菁跟你去。一定要救出小云和雪儿!” “若是北峰有急事,我还可以乘鸟回来。”宝菁道。 马佶带着宝菁乘鸟而去。 这时,暮公给独尊下了令,前往火树岭查看查看,蛇女是助魔王诞生的重要能力之一。 暮公心念一动,北峰上的青蛇突然蛇头摆动,长长的红舌,吹卷起阴风。 地不平连忙画出一道僻妖符,将它吐出的妖气给挡了回去,立即它身边的几个黑衣了突然僵立,栋轩是重灵子,看得到魂魄出窍,只见他们的魂魄往青蛇嘴里飞去,大叫一声,“当心青蛇吸魂。” 接着那几人无声倒地,已成空壳。 “哈哈哈”独尊借机脱战,招唤上与小平斗得激烈的鸟,乘鸟离开。 “春山,快施阴冰镜!” 峰上只有地春山是修的冰灵,他连忙发出冰镜术。 “栋轩,我们合力将春山的冰镜罩住那条青蛇。” “扑扑” 青蛇已经冲上筑基。 暮公在远处,嘴角勾起个笑,一个筑基期的魔物,足以对付一个金丹期和两个筑基士。 只是他没想到栋轩已经上进入金丹期。 一个巨大的冰罩向青蛇罩去。青蛇红舌卷动,要吸走眼前这几人的魂魄。 巨大的吸力,吸着那冰罩向它快速罩云。 “趁势而行,栋轩我们控制冰罩,春山再来一层。越厚越结实。” 地不平和栋轩运气将冰罩扣向青蛇头。 青蛇腾空而起,从高空中向他们巨浪般的吸力。好在地春山即时发出一片冰镜,将它挡了回去。 “我到空中对付它。”栋轩骑上小平。 “小平带上我!”滴珠拉住小平的一只腿。 飞到空中,在一片金气的掩护下,栋轩和滴珠不时从高处向青蛇发出密如丝织的金蛇剑。 青蛇身上受了许多伤,因蛇身长,蛇头灵活,痛苦下,蛇头甩得剧烈,北峰上弥漫着可怕的魔吸之力。 “我们来了。”马佶和宝菁来了。 “别靠近那蛇,它会吸魂魄。”栋轩大叫,见他们来了,“这里交给你们,我去追独尊了。” 一个多时辰后,独尊到了火树岭上,见到蛇女变成了冰雕,惊赅得脸都青了,连忙报靠了独尊。 “什么蛇女变成冰雕了?”暮公好生震动。蛇女的能力足以对付三个金丹期和三个筑基士,可见林福好的确太厉害了。 “快将蛇女解脱出来了。” 独尊落到峰顶,怕四周有敌人,没有解开隐术,只是运功帮蛇女融去冰层。 希平藏在低处,见蛇女发生变化,连忙通知福好,“冰气,寒气,快!” 福好在蛇女体内,感觉极为灵敏,外面有轻微的声音,传至里面,都是极大的震动和巨响,正在纳闷,外面怎么了?收到希平的消息,连忙加剧冰气。 独尊弄了一阵,怎么蛇女身上的冰气越来越重,好象它体有寒冰源似的。仔细查看,发觉蛇女肚子胀得滚圆! “蛇女象吃了什么东西,肚子里有个冰源!” 暮公伤神了,这个时候蛇女肚子里有个冰源,,将它里里外外给冻上了。眼看魔王诞生的时刻越来越近,魔蛙魂还在不断地合并、分裂。 蛇女底吃了什么呢? 火树岭上,希平断定有人来了,怎么阻止他破坏蛇女冰雕呢? 独尊修的冰灵,只有调明博来,用魔火才能帮助蛇女。 暮公算着时间,若是……那倒是刚好。 明博带着他的一干随从和几个金蛙部落的筑基士,在西王峰上和渺然、福隆他们打得正剧烈。 空中扑腾着两只火红的鸟,那是金蛙部落的交通工具。 地小云被绑在西王峰上,头发披散,垂着头,早没知觉。 独尊带着雪儿来了,依照计划,他拍了拍婴儿的屁股。 “哇……” 空中传来响亮的啼哭声。 地小云行尸走肉般抬起空洞的双眼,望着空中。 明博接到新的指令,独尊来接替他了,他必须去火树岭解救蛇女。 独尊在空中现出身来,一只手高举啼哭的婴孩,“你们若再反抗,这孩子就从这高空中落下去了!” 明博趁机脱战,乘上一只鸟,带上一个随从逃跑了。 一时间福隆他们受制了。 为了救人,为了伏魔,福隆和渺然这时都冲上了金丹期。 对方足足有七个筑基士过着地小云。 怕伤着小云,福隆和渺然也不敢过份出手。 偏这时,独尊又带着雪儿来了,还以雪儿要胁他们。 远处的密室里,暮公脸上掠过阴寒,心念一动。地小云体内的魔心舒醒,空中孩子的啼中声,刺激着母亲骨子里的本能。 “啊!”她振臂尖叫,挣脱了束缚在身上的铁链,从空中飞落下来,西王峰上阴风乍起,她长发飘飞,长舌卷动,发出巨大的魔吸之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56 无形的较量 “小云!” 宁馨尖叫着,双手却停止了下来,她怕会伤着小云。 瞬时,小云身边的人突然变成一具僵尸,接着倒地而亡。 宁馨这一干人,只有鬼古道有阴阳眼,所以他看到小云吞吸了倒下那几个人的支魄,连忙叫道:“大家退后,地小云被魔化,会吃人魂魄!” “小云!” 宁馨不愿退却,她不相信小云也会吃她的灵魂。颜泰怎么能容她冒险,拖着她跟福隆他们往峰下退去。 “哈哈哈。”空中婴儿清脆响亮的啼哭伴随着独尊的痛快的笑声,地小云暮然抬起头,衣袖长长地向独尊挥去。 地小云的灵魂已被魔魂蚀化,只有知觉没有思想,可是她是母亲,在出事后,最牵挂的是她的女儿雪儿,所以骨子里仍有一个意识存在,就是要寻找她的孩子。 婴儿的啼哭声刺激着她的潜意识,她向独尊吹卷红舌,一道强大的吸力向着婴儿啼哭的方向发去。 修魔吸法必须灵魂死去,只能靠体内所种的魔魂与外界的魔主感应而控制。因此独尊体内虽有魔种,但没有失去灵魂,所以斗不过由筑基士直接被魔化的地小云,感受到她强大的吸力时,将婴儿往空中一抛,婴儿哭得更响亮,地小云竟然收起舌头,一个飞身接住婴儿抱在怀里。 暮公感应在西王峰上的情形,对地小云下令,吸掉宁馨他们的魂魄。 地小云抱着孩子却不动。她知道这会伤害到孩子。 “我已经对你女儿下过护魂咒了。”独尊说道。 “可恶!”福隆双掌结印,发出冰气向独尊冲去。 “哼哼。”独尊回手一挥,一道冰龙盘空,将福隆发出的冰气吃进肚里。 “我来!”鬼古道修的火灵。只有火灵可以融化冰灵。 宁馨发出片片金气。如剑如织地飞向独尊座下的赤云凫。 颜泰习的圣武,手中的银杖发出一道道银光圣气。[.超多好看小说]他的几个随身侍,都是筑基士的修为。修的也各不同。 因地小云吸食了对方人的灵魂,现在便只有了一个敌人,大家正好合力围攻。 独尊无心恋战,发出一道巨大的冰气,横在面前,乘鸟逃去。 “小云!”宁馨心痛地要靠近,被颜泰一直拉着。 地小云抱着孩子。潜意识里不受魔控制,她怕会吃掉自己的孩子。 这时西北五怪从山下赶了来,见到此情景又喜又惊。 “怎么办?”宁馨着急地拉着鬼古道,“师傅,你有办。你有办法的,快想办法救小云母子!” “让我安静安静!”鬼古道被宁馨闹得头麻! 颜泰拉着宁馨。 福隆与珂儿传递了消息,可是宝菁跟马佶去了北峰。 却说栋轩和滴珠乘着赤云凫往西王峰赶来,经过二秀峰东峰时,发现希平正独自和几个人作战。 明博要带人用火术解除蛇女的身上的冰,希平只得现出身来阻止,对方虽然只有两人,可是明博已是金丹士,加个筑基士。希平才成金丹士,交战起来压力极大。而且双方都是火灵,难以彼此相制。 “希平,我们来了!” 栋轩叫一声,希平脱战出来,空中发出无数金蛇剑缠着明博主仆。 一片如丝的金蛇将明博脸上的黑布打了下来。这时希平才看清对方竟然是明博,好不惊赅。 希平在外围,发出地狱之火攻击明博。 明博要对付两个金丹士,一个金灵,一个火灵,吃力起来,另个只有筑基,滴珠和栋轩的金蛇阵已经将他和明博缠在一起。 由此一来,很快就有输赢之别。 “当心明博会吸魂!”希平提醒。 “知道。”栋轩决定快刀斩乱麻,叫声“滴珠”,两人心领神会,空中的金蛇雨汇出一柄金灿的巨剑,明博二人想逃,又被希平的地狱之火围烧,而且希平加了三道旋风符,将他们关在火里。火灵之人虽不怕火灵攻击,毕竟是肉身,希平曾得过福好的帮助,发出的火灵非寻常之火,在修为回复时,所出之火已然是日焰天真之火。 暮公觉得乱了。地小云因为母子之情不受控,一直抱着孩子贮立在西王峰上,不知何去何从。 而北峰上的大青蛇,已被马佶和地不平等给冰冻起来,然后用化妖符给化掉了。然后马佶带着宝菁回了东外峰,地不平守着北峰。 明博在二秀山东峰上好象正被人围巢。 不过暮公早有防备,他要的是魔王顺利诞生,明博打不打胜仗都不重要。 魔咒驱动,早已埋伏在明博体内的魔魂醒来,猛然吃掉明博的灵魂,支配明博在列火中发出魔吸大法。 “金钟罩!”栋轩看到明博在火焰里吹卷舌头时,当机立断,暴喝一声,与滴珠改变方式,将金光敛聚成钟,扣向火海中的渐渐被焚化的明博。 希平舒口气,好险。还好当初他们在朱雀室时,所习的法术多。 栋轩和滴珠合力又发出几道金钟重重扣在明博身上。而他的随从已经被高级金气和地狱之火给打死,在火中化为灰烬。 “福好呢?” 栋轩和滴珠下地,焦急地问希平。 希平指指地上的蛇女冰雕,“她在蛇女肚皮里。” 栋轩头皮发麻,“小云在西王峰上如何?” “渺然福隆他们正对付着对方的人呢。我顾着这里,那边的事还不太清楚。”希平道,“你和滴珠先过去看看吧。我在这里和福好再想想办法。” “我们合力给金钟下道符,将它镇压住,然后你和滴珠在这守着。我去西王峰看看!”栋轩建议。 三人合力下了一道符镇住金钟,金钟里传来灵魂拼力撞击的嗡嗡声。 栋轩乘鸟飞去。同时独尊在空冥中经过,见得此景,甚是吃惊。几个小伙子将明博给摞倒了,连魔魂都给关住了?他不敢多事,快速往逸云峰逃去。 福好在蛇女肚皮里。正在研究天心送的那把黑色的短剑,鞘身光滑极了,一丝纹理和痕迹都没有,做得甚是天衣无缝。 通过同心符,希平看到了那把短剑,两人一起研究着这个神秘的短剑,总觉得里面有秘密。 栋轩急急地赶往西王峰。见到小云披头散发地抱着个孩子贮立在峰上,两眼呆滞,宁馨他们离她很远。他猜到小云被魔化了,心中好生疼痛。 “云儿。” 丈夫的呼唤并不能唤醒小云,她只是呆呆地看着怀里的孩子。 “栋轩。过来。”宁馨痛苦地叫着他,“小云她……”宁馨哭了起来。 暮公不得不从魔蛙身上分解出六道死灵魂,派向二秀山的两个峰头,他必须要把蛇女和地小云带回来。 “小云。”栋轩期待能将小云唤醒,“把孩子给我,我是栋轩。” “福好那边怎么样?”福隆问道。 “她为了控制蛇女,被蛇女吞进肚里,蛇女现在变成了冰雕。” 鬼古道建议道,“小云现在神智不清。我们把她给冻起来,以免被魔王利用。” “我来吧。”福隆是冰灵。 西北五怪的老大冰怪亦道,“我帮你。” “冻上之后得封符。等我先去把孩子抱过来。” 栋轩向小云缓缓走去。 “你当心。”宁馨担心不已。 “云儿,雪儿。”栋轩边走边柔声呼唤。 地小云只痴痴地看着怀里的孩子,雪儿在母亲的怀里安静得很,不时冲她甜甜一笑。 暮公放出来六个死灵魂。以穿越时空的极速,三道冲向蛇女,三道冲向西王峰上的地小云。 滴珠和希平看不见有三道东西冲向蛇女,虽然希平重生过,似乎又有姜子园的记忆,但他不是重灵子,所以看不到鬼魂。 西王峰上,鬼古子看到三道鬼魂飞冲而来,大一声,“栋轩回来!” 栋轩却是看得见的,速极发出金钟罩罩住小云母女。那三道鬼魂撞得金钟发出巨响。 “栋轩当心呀。”鬼古道试着发动碎魂术,如果能把那三道鬼魂碎掉就好了。 三道鬼魂找不着主,撞了一会钟,意外地向鬼古道冲来。鬼古道是看得见的,一边发出鬼烟迷障它们,一边叫大家小心。 可是死灵魂的速度极快,从三个方向而来,鬼古道避得了一二却避不了三,只得大叫,“给我身后来道冰镜保护!” 眼看就要触身,福隆即时发出道冰镜,护在鬼古道身后。一道凶猛的死灵魂撞然将冰镜撞开一道裂缝。 栋轩,同时发出一道金钻向那个死灵魂罩去,西北五怪的金怪上前帮忙,镇住金钟。 “金怪,宁馨,我们一起镇住它。” 三人合力镇住一道死灵魂,又以此法扣住一道,鬼古道轻松下来,突然想到,“快给我大哥传信,提醒他鬼门的鬼瓮可以收死灵的!” 很快栋轩他们又扣住了另一道死灵魂。 福隆连忙用同符和珂云联系。 二秀峰东峰上。 三道厉害的死灵魂钻进她体内后,福好看到有三股极大的力量在蛇女体内燥动,她以为蛇女吸了灵魂,连忙问希平,“蛇女的冰融解了?又吸灵魂了?” “没有。”希平没发现有外来之物。 “可是我明明看有三个东西进了蛇女体内,而且不怕寒冰之气。” “不好。一定是魔灵。你当心。” 福好立即加厚冰球。那三道灵魂疯狂地撞击着冰球。 “它们在攻击冰球,似乎要打破冰球。”福好告诉希平。 滴珠在外面急得团团转,要是福好被魔化了,那就完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57 危急之时 暮公感觉到地小云似乎一直没有行动。(.好看的小说)看看时辰离魔王诞生尚有好几个时辰。 派出去的六道死灵魂,有三道已经成功进入蛇女体内。派往地小云处的三道死灵魂似乎给拘禁了起来。 明博似乎也出了事! 北峰和东外峰失守。 独尊正在往逸云峰回赶。 当然这并不是暮公忽略了外界的能力。他早有预料,事物的发展生来会相互制约,他筹备了多年等到这一天,自然早有心理准备,上天不会让他那么顺畅得手的。 隔壁的密室里有一对年轻的兄弟正在加紧修炼,那是他收的义子孙家兄弟。 暮公打开密室上的窥视孔,看了看隔壁,孙家兄弟在无数死灵魂间不断地吞吐满屋的死灵魂。 孙家兄弟处于半失魂状态。暮公没有让他们完全失去灵魂,只是抽走了他们的正义、善良和良知,只剩下邪恶、贪婪和凶残。 他感应着蛇女的动静,当她重新激活时,才能同时超控地小云。所以,他还得再等一等。关上窥视孔,盘坐下来,面前巨大无比的魔蛙魂,在他的招引下,一点一点融进他的身体,然后又慢慢分离出来,汇聚成魔蛙的影子,他每这么做一次,就吸收到魔蛙的一层能力,身心痛快无比。完成这个过程要每次都要一个时辰。 一个过程后,他再次感受外界。随着他能力的增长,新派出的六道死灵魂,蛇女体内的三道力量倍增。保护着福好的冰球正在一点一点地裂开。 福好开始紧张起来,此时除了不断地增强冰气,她没有别的办法。 西王峰上,那三道被金钟术扣着的灵魂。撞得金钟跳跃起来,大有破符而出的趋势。 “怎么办?”宁馨紧张得流汗。 地小云抱着女儿在金钟罩里,倒是安然。 鬼古道通鬼门之术。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他所会的碎魂术对付不了这三道死灵。 “福好有事!我去看看!”福隆与福好是孪生姐弟,感觉到她的危险,翻身骑到小平背上。 小平也感觉到主人有危险,冲天而起。 “我也去!”宁馨快速抓住小平的一只腿,颜泰要追没来得及。宁馨抛下一句话,“颜泰你在这帮栋轩镇压着魔灵!” 颜泰对他这个美貌而冒失的娇妻。总是不能放心,“有情况,让小平捎信过来。” “滴珠!”宁馨和福隆来到二秀山的东峰上。 “姐夫!” 希平蹲在冰蛇前,一筹莫展。福隆来了,希平看着他。眉头紧皱,“现在只有杀了蛇女,将福好从里面放出来。可是福好不同意杀掉蛇女!” 福好感觉到外面的情况,仍然不同意希平的想法,“不能杀蛇女,若是这三道死灵合着蛇女体内别死灵,冲飞出去,可是不得了,一定会吸尽你们所有人的魂魄!” 福好一只手拿着天心送的黑色短剑。一道神识与希平保持联系,一道神识观察着冰球外面,五道神识一直不断地通过月光宝冠获取能力,不断地结冰,所幸魔灵刚撞裂一点,福好就即时用寒冰给补上。 福隆见得此景。立即和东外峰取得联系,珂云很快回应,“马佶和鬼古子带着鬼瓮来了,你们坚持住。” “坚持住福好,马佶和鬼古子带着鬼瓮来了。”希平很着急,若是福好同意杀死蛇女,他觉得有几个办法都可以搏一搏的,可是偏偏她不同意。 鬼瓮? 福好感觉鬼瓮对付不了这些厉害的魔灵。 怎么办呢? 这时福隆告诉了希平西王峰上情况也不太好。自然福好很快知道了小云的情况。 福好不寒而栗,只怕雪儿也中了魔招。(.无弹窗广告) 心痛的眼泪冰凉地流淌出来:“我要救小云,要救雪儿!” 监控冰球的那道神识因此走了神,不觉冰球嚓地一声裂出一道细缝,一道魔灵钻进来,冲向福好! 危急之上,福好扬起手上的黑色短剑用力一挡。 “呯”地一下,那道魔灵似受了极大的挫伤,给弹了回去。 福好连忙修补好冰球,看着手上的黑剑,刚才挡魔灵时,它似乎发出了一道强劲的力量。 此时,福好肯定这剑具备对付魔灵的神奇能力! 而外面,就在福好挡魔灵的那一刹那,冰蛇剧烈颤动得地动山摇,若非月光宝冠镇着它,只怕她就破冰而出了。 福隆连忙从外面加了一层厚厚的冰冰着蛇女。 希平感应到里面的情况,既然那剑可以克制魔灵,一定是带着超常能力的东西,一定要拔出来才能发出威力。 可是怎么拔得出来呢?那剑拔不出来,有可能时机不对,也可能方法不对,它有机关,或者口诀? 福好感觉到希平的思维,若是要口诀,现在找到口诀是不可能的了,若是机关,再找一找,到是可能的。 静下心神,对着宝冠之光,再次一点一点检视摸索。 “用宝冠之力引导看一看!”希平觉得只要是它有能力,能把它的能力引导出来也行,又或者月光宝冠的能力能灌进去,便能找到机要。 在蛇女的腹中,月光宝冠感觉到极大的魔息,正一点一点变暗。如果月光宝冠不在月夜下回复,只怕它的能力会变弱。 福好迫于无奈,引导着幽幽的光芒注向短剑,光芒在剑鞘上游走,实在是找不到一丝缝隙。天下竟有造得这么天衣无缝的武器。 福好有些失望,突然幽幽的光芒映射出鞘身上似有图文,福好连忙加强引用月光宝冠的力量,图文明晰许多,露出一幅精致的画,和几行文字,‘伏魔剑’三个字跳入眼帘。 希平在外面欢呼起来,“伏魔剑?太好了,你仔细看,一定有相关的说明。” 福好再度加强引用月光宝冠的力量,冰球里变暗许多,但鞘身上的图文越来越明晰。 “以双金匙插入柄末,得法剑。” 那幅图里画的是双金匙的样子! 双金匙,福好和福隆戴的不正是双金匙吗? 天意! 当福好找到福隆,带着他回到京州后,福隆因为失去修为,说这金匙太重要,把它交给了福好一并保管。 冰球里越来越暗,福好摸摸光洁无缝的柄首末端,颤栗地从脖子下取下两片金钥匙合在一起,只能试一试,小心地往柄首末端插去,不料那里一动,两片金钥匙竟然插了进去,福好左右转动几下感觉着里面的机关在动,然手拔出钥匙,剑柄啪地一下自动跳出三分。 “打开了!”福好激动地告诉希平。 外面,希平抱着福隆兴奋了,“伏魔剑打开了。” 滴珠和宁馨一直跪在地上祷告,上天呀,千万别让好妹魔化。听到希平说的,睁开眼,“怎么了?” “有救了。”希平应一句,专心感应着福好。 福好收好钥匙,小心地拔出幽黑的短剑起来,幽暗的光芒照着黑黑的剑身,剑身上铭刻着许多文字,福好读了,却是伏魔口诀,要配合这短剑使用。 对着冰球外的三道恶灵挥舞几下,同时念诵口诀。那三道恶灵惨痛着冲出蛇女体内,向逸云峰飞去。 伏魔剑在蛇女体内发出无穷无尽的能力,令她痛苦地挣扎,二秀山峰头上再次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地起了浓浓的雾尘。 蛇女身上厚厚的冰全震碎了。 福隆要重新冰封它。 希平收到福好的消息:“希平,你们闪开,我要冲出来了。” “我们闪,福好要出来了。” 希平拉着大家退到峰下。 福好手执伏魔剑,一道神识诵口诀,三道神识发出火雷术融冰,看准蛇女的喉部,两道神识飞冲,蛇女痛苦地张开嘴,吹动舌头。 与此同时,暮公感觉到蛇女似乎活动了,诵念魔诀,西王峰上传来婴儿撕裂的哭声,地小云在金钟里狂乱地扑打。 蛇女猛摆几下头,福好执剑冲飞出来,带着一股浓浓的黑烟,若非伏魔诀和伏魔剑,她的魂魄肯定要被魔魂吞蚀。 蛇女失去月光宝冠的镇压,身体轻灵起来,挣扎地打得满天尘屑,疯狂地往逸云峰冲去。 马佶和鬼古子从前方来,见到空中有一条飞动的人蛇,吓得连忙避开,好在那人蛇只是往前冲飞,没有停足与他们交战。待他们赶快到二秀山东峰头时,烟尘已经落定,福好、福隆、希平、宁馨和滴珠悲伤地看着逸云峰那里。 “好儿,没事了吧?” 鬼古子一来,拉着福好上下左右看看,还没好没事,要是福好有事,渺然会有事,渺然会有事,龚氏和他就会有事。 “快,我们去西王峰!”福隆叫道。 西王峰上,栋轩痛哭不已。显然小云的样子正在加剧魔化,可是他没有办法阻止,还有寻儿的哭声显得极其怪异。 福好他们赶到时,罩魔灵的金钟罩已经罩不住了,栋轩痛苦地跪在地上,无奈地看着挣扎的小云。 “我用伏魔剑和诀。古子伯伯,能不能将魔灵化去?”福好紧急地问。 鬼古子道,“若是你伏住它的魔力,我们不妨试一试。毕竟这些鬼蜂是要食魂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58 爱的抗衡 马佶高高捧着鬼瓮。 鬼古道上前道,“如果能降伏住它们的魔力,碎魂咒也许有用。” “好,先试一个。你们站远一些。” 福好准备好,手执伏魔剑,诵动伏魔诀,一道神识许许打开一只金钟罩,里面燥动的魔灵冲飞出来,冲向福好脸上。 幽黑的伏魔剑散发着幽幽的寒光,顺着福好的手,布满她的全身,魔灵还未挨着福好的身体,就痛苦地摇摆逃跑,伏魔剑的力量缠绕着它,鬼古道诵起碎魂诀,魔灵一点一点碎化,鬼古子诵起鬼蜂诀,鬼瓮里飞出一只比碗还大的三头鬼蜂,贪婪地吸食着碎亡的灵魂,吸净后又飞回瓮里。 “三头鬼蜂,好生厉害。”马佶称赞道。 “快,第二个。”福好走到第个金钟罩前。 很快三道恶灵都被消灭了。众人松口气,颜泰惊喜地看着福好,“你这是伏魔剑?” 福好沉重地看着小云母女。 西王峰上一片沉默,若是用刚才的方法对付小云,她会没命的。 “好妹,不可以这样对小云。”栋轩哭得声音沙了,甚至有些失去理智。 蛇女此时带着明博的魂魄到了暮公面前。而先前飞回来的三道死灵魂又回到魔蛙身上。 “把地小云呼唤回来吧。”暮公重新从魔蛙身上分解下五道魔灵,并着明博的灵魂合到蛇女体内。 蛇女体内并来就在数道魔灵,得到新的能力,刹那间能力倍增。她是地小云的母亲。虽然她失去了思想,但骨子里与地小云是有联系的。 暮公诵动亲心咒,蛇女不断地摆道嘶息。西王峰上,地小云感觉到远方的召唤。空冥中得到蛇女的力量,双眼一突,抱着孩子在金钟里撞打得厉害。 眼看她就要破符而出了。 福好看着伏魔剑。难道没有一个万全之策吗? “以大局为重吧。”颜泰沉重地道。 “不!”栋轩展开双臂,疯狂地护在金钟前,满脸泪涕看着福好,“不可以,你不可以!” “我不会的!但是我们必须把小云体内的魔灵驱逐出来!不然她会受魔蛙控制!小云现在还知道爱孩子,说明她还有知觉存在。”福好当然不愿伤害小云,可是她在蛇女体内时。见到无数魔灵在蛇女体内可怕的运行,而蛇女的灵魂好象没有知觉。 “会伤害到小云的生命吗?”栋轩哭着问。 “我在蛇女体内用伏魔剑时冲出来时,其中最张的三道恶灵被吓跑了,然后蛇女应是被魔蛙召唤走了。这说明只要我不用剑杀她,她就不会有生命之危。” 希平道。“的确如此。” 宁馨和滴珠也连忙证明事实。 “我伏魔时,大家要抓住小云和雪儿,别让她们给魔蛙召唤走了。栋轩,希平,渺然,鬼伯伯,你们一起准备好,抓住小云和雪儿,我要诵咒了!” 渺然上前按着栋轩的双肩。鼓励地看着他,“轩。没事的。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云和雪儿再被金蛙部落的人抢走!” 马佶道,“大家准备吧,若是魔灵出来时,别让它们再回到魔蛙身边,鬼古子和鬼古道你们要除掉它们!” 渺然道。“马伯伯把鬼瓮给西北五怪吧,你修为高,得帮助我们按着小云和雪儿。” “好,我准备着抱孩子。”马佶把鬼瓮交给西北五怪。 大家围着金钟。栋轩抹抹泪,“开始吧。” “轩。把金钟打开一条缝。”福好点点头。 栋轩收敛心神,解开金符,福好诵起伏魔咒,伏魔剑不断对着金钟挥舞。 小云抱着雪儿在里挣扎得越来越厉害。雪儿惊悸大哭,一道魔灵从她嘴里飞了出来,接着小云体内飘出数道魔灵。魔灵被伏魔气弄得虚弱麻木。鬼古道趁机碎化魔灵,鬼古子召出三头鬼蜂吸食魔灵。[.超多好看小说] “加重金钟!”栋轩对滴珠和宁馨说。三人合力催动金灵,扣着小云的金钟越变越重。 远处蛇女的召唤如魔如影,占满了小云全身各处,给予她无尽的力,金钟被一道巨大的力量顶起。 “冰气!”福隆连忙飞起来给金钟外加了一道冰壳。 可是小云爆发的力量太强,瞬时金钟与冰壳同碎。栋轩跳起来死死抱着小云的腰。滴珠和宁馨见罩不住小云,也合力抱着她。 马佶欲抱走雪儿,可是小云一只手抱得极紧,“我不敢抢孩子!” 有人抢孩子,小云怒啸一声,爆发之力更强,一只衣袖一挥,西王峰上顿时昏天地暗。 “别抢雪儿,会令小云发疯的。”渺然叫道,飞身上前按着小云的肩。 “用宝冠!”希平从福好头上摘下宝冠,飞身戴在小云头上。 小云衣袖一挥,所有抱着她的人被震飞得两丈之外。月光宝冠的力量即时镇压住她。 大家从四面八方跳跃回来,紧张地围着小云。 雪儿的哭声越来越凄厉。 又是数道魔灵从小云嘴和寻儿嘴里陆续飞出来,鬼古子和鬼古道不停地处理。 小云一只手一拂,发出的力量竟然更大。她是蛇女的女儿,体内的血液本身就非常人。 福好看见小云和雪儿体内的血液在变少,而魔灵还在不断地出来,停下伏魔,颤栗地道,“小云的血魔化了,若是这么下去,她会血枯而亡。” 只这么一会小云和寻儿变得干枯了一层。 “嗷!”小云体内失去许多东西,她很难受,不由吹动舌头,雪儿尖叫一声,小云连忙停止,抱着孩子,悲伤大哭。 栋轩心痛得大哭,拉着小云的手,直叫,“云儿,你醒醒,你醒醒!” 小云手一拂,将栋轩摔飞到高空中。栋轩向她伸出手,悲叫着,“云儿,雪儿……” 马佶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现在用宝冠之力镇住小云母子。我们先去逸云峰,也许聊掉魔蛙后,小云就能恢复正常。” “云儿。”栋轩落到远处,又飞纵过来,拉着她的手。 小云又是一拂,栋轩又被摔飞到空中。 “云儿,我是栋轩,是你丈夫,是雪儿的父亲呀。” 西王峰上一片惨景,地小云抱着孩子在宝冠的镇压下痛苦的挣扎民,空冥中又有一个力量在召唤她,体内的魔血涌出无尽的力量,想逃跑,想去寻找召唤她的人。 “小云。”栋轩跪在小云面前抱着她的双腿,若不是宝冠镇着小云,双腿不能动弹,此时小云体内疯狂的魔力,只一踢腿,栋轩就会被打成碎片。 小云一只手五指张开,向栋轩头上恶狠狠扣来。 渺然和希平迅疾把栋轩拉开,栋轩悲楚地看着小云,“云儿,你看看,我是你丈夫!” 小云死亡的眼神触到栋轩明亮的双眸,没有半点知觉。 “雪儿。”栋轩摔开希平和渺然,走到雪儿面前,双手轻轻抚着她青黑的脸,慈爱地看着女儿,小云举掌又向他打去,就在这时雪儿意外地停止哭泣,竟然对他笑了一下。 小云的手掌落下了,眼神木木地看着栋轩,另一只手在空中乱抓,却没再打栋轩。 “雪儿!” 这是父亲的爱和呼唤,雪儿“呀呀”地叫了两声,可爱的婴儿声令小云一震,眼神片刻清明,然后又昏蒙了。 “小云还有救!小云很在意雪儿的感受。”福好看得分明,惊喜地跳起来。 宁馨心中一动,如今她有个半岁的儿子,在西越武真侯府里,正是可爱的小生命折服了她的父亲,令他野心消融,甘愿在府里当外祖父。 “栋轩,有办法了!”只有母亲才会想到这个办法。 “你逗雪儿开心,雪儿是你女儿,对你一定有感应的。雪儿高兴,小云也许会平静。” “雪儿,我是爹。”栋轩勾着头,轻轻握着雪儿的冰冷的小手。 所有的人都为这幅亲情图流泪动容。 马佶吸口气道,“我们现在分头行动吧,栋轩和西北五怪留下来看着小云,别的上逸云峰除魔!” 现在只能这样了,福好对栋轩道,“哥哥,我们走了,你一定要理智。我把小平给你留下,有事就让它传信。” 雪儿感受到父亲的爱,很接受她,青青的脸上不时绽开着笑的呀呀之声,婴儿可爱的叫声有效地抵抗着空冥中对小云的召唤,不论那个力量多强,母亲的本能永远第一是爱护孩子。 她木然的目光,对栋轩变得似没了敌意。 栋轩握着雪儿的手,向福好点头,“你们快去,我要用爱唤醒小云。” 福好不放心地看着他。 “雪儿。”栋轩试着把雪儿从小云手上抱过来,小云抱得极紧。可是雪儿双腿一弹,似乎想去栋轩的怀里,小云竟然手一松,栋轩成功地抱过孩子,搂着她亲了又亲,激动得哭,“女儿,女儿,我的女儿。” 福好他们围着栋轩,都要看看雪儿。 “给她吃颗正心丹。”马佶掏出一颗丹药塞进雪儿嘴里,小云在一边咆哮两声,可是雪儿吃了丹,竟然开心地笑得咯咯地,小云停止哮叫。 “我好后悔月影神丹没留一颗。”福好眼角挂涎,后悔死了。 “没事,伏魔后我们还可以炼。”马佶安慰道,“我还有一支天参。怕你们炼丹失败,所以当时我留了一支。” 栋轩激动旋转,“太好了,我女儿有救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59 破魔阵 小云平静了。[.超多好看小说] “我这还有一颗正心丹,设法让小云服下吧。”马佶将一颗丹放到栋轩手上。 福好他们略略放心地离开了西王峰。此行人多,福好带着渺然、希平、滴珠和宁馨飞在前面,马佶坐在赤云凫上,带着鬼古子兄弟和福隆,颜泰和几个随从留在西王峰上。 蛇女的召唤没有召回地小云,暮公大赅,林福好果然手段非凡,是什么竟能阻止地小云回来?他很费解。 几个时辰后,天色渐黑,离魔王诞生越来越近。暮公只得放弃召唤地小云,让蛇女和独尊坐在密室里作最后的准备。 至于外面的事,也不再派人出去应对。 逸云峰离西王峰极远,戌时,福好他们先去了北峰看地不平他们。 金蛙部落竟然没再派人来北峰? 而东外峰上宝菁用同心符和亚弟也随时保持着联系,东外峰上也相安无事。 都觉得这事太蹊跷了,而且雾海里的雾已经薄到了极点。 “子夜将是魔王诞生之时。”地不平紧张地告诉大家。 马佶道,“还有两个时辰了,我们得攻上玄灵门了。” 一个时辰后,福好他们到了逸云峰处的吊桥处,对面是逸云峰上的灵隐峰,便是玄灵门所在。 此时灵隐峰顶上火光大明,暮公等人进入最后的准备中,还有一个时辰,魔王诞生的吉时便到了。 吊桥对面盘飞着四头火红的赤云凫,桥对面。层层防护,每一层站着至少三十个黑衣人,见到有人来了,立即有一头鸟飞向峰上去报信。 隔着长长的吊桥。两相对峙。 福好道,“金蛙部落人似乎有几百!” 这时静衡带着雪龙和雪燕赶来了,“大家当心。对方不会这样没有防备的。” 他来得正好,只有他对玄灵门里的地理最熟悉。 大家看着他,福好道:“你带我们上去吧。先得除掉对面的三十个人。” “玄灵门所处位置乃逸云峰的峰上峰,在雾海正中,因此灵气非常。当初玄灵门的宗师在此建派,里面修有迷宫暗道,就是我都不太清楚。而金蛙部落似乎对我派的内部情况十分熟悉。” 希平道。“会不会有内奸?” “我都不知道,别的弟子应是不太清楚。” 马佶道,“时间不多了,大家准备冲峰吧。” “当心对方会用断桥之术。”静衡是个心思多虑的人,如此一提醒。大家都多了警惕。 福好手执伏魔剑道,“这座桥长五十余米,只要金丹士一纵便能过去。我先飞了,大家跟着来吧。” 福好这边人的现在并不多,加上静衡他们总共才十余个。 此时就是静衡都有了拼死的心,作为玄灵门的掌门,若是基业败在他手上,他没脸去地下见他师傅的。 “冲啊!”希平、渺然大叫着,跟着福好冲飞过去。 果然。他们刚刚冲飞,吊桥便轰地一声断了,还好大家有心理准备。呆是滴珠、宁馨却无法过去,福隆反应快,一只手带着一个飞纵而起。静衡带着他的两个弟子,马佶带上鬼古道和鬼古子。大家一起跃到对面。 桥头的黑衣人。并不放出法术攻击,却是蓦然消失,桥头突然垒起层层黑耸的法阵,高达百余米,阻隔着他们冲向顶上。 马佶道,“对方是要拖延时间,并保存他们的实力,耗费我们的能力。” 法阵太高,只有飞行才能带大家上去。但如果福好和马佶的赤云凫带着大家飞上空中时,必定还会有暗算之事。 福好道,“虽然对方要拖延时间,但一路上去肯定是法阵重重,我们还是得破除掉法阵才行!” 希平道,“肯定是魔阵。福好用伏魔试试。” 福好飞到半空中,诵动伏魔诀,舞动伏魔剑,黑耸的法阵里飞出无数魔灵。 “鬼瓮!”希平大叫。 鬼古子和鬼古道连忙配合。 与此同时,暮公收到秘密消息,林福好有伏魔剑! 暮公正在最后一层修炼,魔蛙与无数魔灵,萦绕着蛇女、独尊和他,漫无边际地进入他们的身体,然后正在慢慢出来,这时丝毫不能分神。 可是伏魔剑的消息令暮公还是有些分神。连忙跟潜伏在林福身边的人下令,夺伏魔剑和林福好身上的白鸟玉雕。 峰下,福好正在破第一层魔阵,数道魔灵出来后,被鬼古子兄弟俩消灭了一些,另有一些魔灵强大的汇聚为一体,变成一团奇怪的黑烟,福好一剑挥去,那黑烟顿时化为碎片,又分散成数道魔灵。 “福好当心!” 魔阵里又涌出一大片黑烟。 鬼古道道,“这是魔烟,无孔不入,大家小心千万别吸着!” 大家连忙屏息。 福好在头上结出个冰壳面罩保护着自己,冲进魔阵里疯狂诵咒舞剑。 面对魔灵,别的人简直束手无策,能看见它们以烟的形式存尚好,有的魔灵无影无形,若无阴阳眼或修为极高,根本就看不见。 宁馨和滴珠在边上急了,想冲进去帮福好,被颜泰拉着,“别添乱!” 希平这时发觉一个问题,“我们恐怕得取回月光宝冠,不然福好的体力消耗会太大。” 渺然紧张道,“可是小云那边不能没有宝冠的镇压。” “我没事,破了第一层魔阵后,你们再给我传送些灵力吧!”福好一道神识与希平交流。 魔阵似乎无穷无尽地涌出魔灵和魔烟。 马佶道,“要找到魔阵的法眼,把那里堵了,就不会有这么魔灵了,我乘鸟去!” 福隆道,“师傅,头上罩个冰壳,象我姐那样。” 马佶是冰灵修士,给自己罩上冰层头魁,乘着鸟飞进魔阵里。 福好身处无穷无尽的魔灵和魔烟中间,伏魔剑的力量强大无比,将魔阵里的魔气全吸了过来,马佶顺利潜入魔阵中,很快打到魔眼,结出一团寒冰塞上阵眼。 魔气越来越少,黑耸的魔峰渐渐消散。 最后一些魔灵被鬼蜂吃掉。露出正常的山路来。 “姐,我给你弥补灵力。”福隆跃到福好面前,一只手贴在她背心上,一股雄强的冰力涌入福好体力,福好连忙调息。 雪莲在一边惊喜道,“太好了,公主大人有这么厉害的法术。” 雪龙上前道,“我们能为大家作些什么?” 静衡道,“等会我再给公主一些火灵力吧。” 这时东外峰上已经知福好这边的情况,皇后十分焦急,若是没有月光宝冠天然的灵力支持,只怕福好他们这样最后会疲力而败,不由焦急在峰上走来走去。 月光下,汪眉媚看着逸云峰这边,抬手看看手上的朱砂痣,自皮肤恢复后,乾坤境的灵气也恢复了许多。 “皇姑婆,别担心,好姑妈不会有事的。”宝菁象个小尾巴一样,一直跟在皇后身后转来转去,她想来逸云峰,可是皇后就是不许。 宝菁很厉害,已经冲上金丹期了。皇后看着她可爱的样子,不由一笑,“你先坐在一边修炼着,若能再往上突破,呆会有急事,现在你可是我们当中修为最高的!你能把月隐神丹的威力全发挥出来,就是对福好最大的帮助。” “哦。”宝菁连忙乖乖地盘坐下来,闭目调息。 汪眉媚心中一动,如果进乾坤境制一批神华丹出来,给福好送去,也许对她们保持足够的灵力有帮助,至少不用大家彼此输送灵力。便悄悄藏到一片石头后,这时所有的人都注视着逸云峰那边,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进了乾坤境,皮肤恢复后,趁解手时,她进来过三次,感觉一次比一次灵气强,而此时里面的灵气充盈得跟原来一般。 她激动地跑进二楼制药室,前几次来时,她收割了一大批药材,堆在案上还没处理。 神华丹是一种很神奇的丹药,帮助她在短短的三年内从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变成过筑基士。 进来几次后,她吃了两颗神华丹,在短短的两天里,炼气突破上了六层。 可是她必须重做神华丹,因为之前空间的灵气不足,药性不好。而最近做的药,一吃进肚里,就感觉灵力不同。 时间短暂,得抓紧时间做丹药。 她快速挑好药,放进一个药槽里,雷厉风行地捣成草泥,然后搓成二十个药丸,出来时,已过了半个时辰。 宝菁和皇后全都紧张地看着逸云峰那边,汪眉媚上前问宝菁,“逸云峰那边怎么样了?” 宝菁看一眼她,愁着小脸道,“正在冲第二层魔阵,我担心好姑妈她们的灵力不够用。” 汪眉媚拉一下她,走到另一边,把一包药丸放到她手上,悄声道,“我刚做了二十个神华丹,这里的灵气足,这药效应是很强的,你给皇后说,给福好他们送些药去。” 宝菁打开来闻了闻,闻着跟原来娘做的药一样好闻,她鼻子象狗一样,神华丹不灵时,她一闻就知道,所以那时她娘让她吃药,她根本就懒得吃。 “好!”宝菁闻到鲜劲的灵气,连忙对珂云道,“快让福隆把赤云凫给我放一只过来,我要给好姑妈送灵药!” 宝菁把一包药举到皇后面前,“皇姑婆,刚才我娘去采药做神华丹了,她原来就是吃这个在三年内变成筑基士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60 融魔 皇后接过药闻了闻,拿起一丸,用舌头舔了舔,果然鲜灵无比,连忙让珂儿看看。 珂儿姐弟俩从小研究药,对认药相当有水准,拿过来一看一闻一尝,果然是好药。连忙叫福隆派只鸟回来。 灵隐峰半峰上,福好正在破第二层魔阵,马佶和静衡一起在魔阵里寻找阵眼。第二层魔阵比第一层更复杂,魔烟的颜色多了几种出来。 福隆接到珂儿的消息,叫出马佶,让他把赤云凫放去东外峰,为了省时,马佶给鸟儿加了两道风符,只半刻钟,赤云凫就带着一包药丸来了。福隆取下药交给希平。 还有半刻钟,魔王就诞生了,而上面还有两重魔阵。 “福好,有药了,汪眉媚的神华丹,你坚持住。”希平抱着药。 福好此时不能多想,只能信任,汪眉媚这时拿出的神华丹,虽然神秘,但若无用,她绝不会拿出来,有了高级补灵药,她加剧灵气耗用,伏魔剑舞得更快。 静衡找到魔眼了,马佶连忙用法术堵住。 第二层魔阵破解了,福好的灵力几乎耗了一半。 “快,吃药。”希平把一颗药丸塞进她嘴里,一股清新的灵力冲入体内,福好连忙会下来调息。 “公主,你专心调息,我帮你拿着伏魔剑吧。”雪燕蹲在她旁边,伸手去拿剑。 福好手一动,却把剑交给了希平。 希平一只手抱药,一只手拿剑。雪龙突然一把夺走剑往山上冲去。 “畜牲!”静衡反应奇快,一道法光打在雪龙背上。一把夺回剑。雪燕一剑刺向静衡。事发突然,又是玄灵门两个弟子生变,静衡本能地冲雪燕一掌摔去一道天真火。 雪龙雪燕两人都失了手,还受了伤。 暮公结束最后一遍修炼。双目暴突。心中一动,收到雪龙的消息,夺剑失败。汪眉媚有给林福好送神华丹。 还有半刻钟就成大事了。此时林福好他们还有两层魔阵要破,只要雪龙姐弟再绊住林福好他们一阵,林福好他们就没时间。 “原来你们真是内奸!”静衡好生心痛,愤怒下,双掌结印一团法光向雪龙雪燕打去。 雪龙雪燕体内的魔灵复舒,两人舌头吹卷。 “大家当心吸魂术!”希平大叫。 福好腾然起起,一只手结出个冰罩扣罐子雪龙和雪燕。另只手舞动伏魔剑,雪龙雪燕体内飞出数道魔灵,鬼古子兄弟俩连忙将它们消灭掉,雪龙和雪燕只剩下一具空空的尸体。静衡发出一片火焰将它们化为灰烬。 暮公一惊,伏魔剑果然厉害! 看时候已到。手一挥,蛇女和独尊飞出密室,到第四层魔阵那里。 “神华丹果然不错。我们继续往上攻吧,时间不多了,你们一人都吃一颗神华丹吧。”福好吃了一粒神华丹,感觉灵气恢复不少。 福好纵身往上面的第三层魔阵飞去,希平给大家一人发了一颗丹,跟着冲上去。 暮公千算万算,没算到林福好突然冒了个伏魔剑出不。不由暗骂雪龙和雪燕的情报不即时,不过林福好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够了。不必加派人手去保护第三层魔阵,所有人人力得用在最后那一刻了。 福好他们很快破了第三层魔阵,到第四层时,蛇女和独尊护在阵前,吹卷着舌头。因为福好他们有准备,先将一道厚厚的冰壳向他们扣去。 独尊此时已经失魂了,他没想到一直忠心追随的主公,在最后时刻把他给卖了,让潜伏在他体内的一道魔灵吞蚀了他的灵魂。 但蛇女和独尊的能力巨大,冰壳未落下来,巨大的吸力,将冰壳吸得粉碎。 福好诵动伏魔诀,挥动伏魔剑,无数魔灵冲从蛇女和独尊体内,缠绕在福好四周。 蛇女和独尊的吸力因此渐渐减弱。 同时魔阵里有许多魔灵飞出包围了福好。福好心中悲声啸过,小云对不起了,恐怕留不住你娘了。 鬼古子兄弟俩不断地消灭魔灵。静衡和马佶也了阵里寻找魔眼,可是这个魔阵又大又复杂,渺然和宁馨他们全进了魔阵里,阵前只有福好、希平和鬼古子兄弟。 希平对着看得见的魔烟不时发出一道火焰,试图给福好减轻压力。 伏魔剑果然厉害,暮公震动了,蛇女和独尊不但没吸到新的灵魂,体内的魔灵还在不断地丧失。 看样子,得派人去夺了伏魔剑,魔王方能顺昨诞生。暮公打开壁上的机关,露出一道门,孙家兄弟已经完成闭关。 “你们去夺了林福好的伏魔,还有她身的白鸟玉尊。” 孙家兄弟身高近丈,唇紫面青,目光阴鹜,向暮公拱手,冷冷道,“是的,义父。” “他们在第三重魔阵里,只要他们找到第三重磨阵的阵眼,第三重魔阵就破了。” 孙武侠阴笑道,“那我们就从阵眼出去吧。” “好。” 仍有灵魂的魔体果真不同。暮公舒口气,静坐下来,看着魔蛙魂中,渐渐长出幽黑的器脏。 “只怕上面一层的魔阵更复杂。”马佶和静衡终于找到魔眼了,就在冰术压下去时,一道磨烟冲出,冲进马佶体内,马佶双眼略瞪,很快恢复正常,一道冰术将魔眼堵住。 静衡舒口气,魔阵里的人回到阵外,外面的魔灵已经消灭干净。 “这还有几个神华丹,福好再吃了个吧。”希平喂了福好一个丹。 “我略作调息。” 这一次福好耗费了近三分之二的灵力,实在需要回复回复。 马佶走到福好身边,不经间撞了下希平,一道有知觉的魔魂从马佶身上进了希平的身体。 “我们给福好输送些灵力吧。” 大家已经有了经验,虽然福好是水火体,可是依据五行相生来排序列,一个传一个一个传一个,最前面的便能有充盈的水灵或火灵传入福好体内。 马佶和福隆最先按着福好的背心,接着滴珠和宁馨按着福隆的背,鬼古子按着宁馨的后背,鬼古道和静衡按着鬼古子的后背…… 希平从福好手上拿过伏魔剑,强大的伏魔剑气刺着他的身心。 希平动作奇快,一剑向福好身上的布袋割去,伏魔剑锋种无比,割断布袋的背绳,希平纵身一飞便逃走了。 “希平!”福好睁开眼,被突来的变数一惊,从人松开手,俱是吃惊不已,杀平怎么了? “哈哈哈……”希平已经被孙侠附了体,高举着伏魔剑和布袋,得意地飞进了第四层魔阵里。 “希平!” 福好感觉到希平的灵魂正在被孙武侠镇压,希平的知觉正在痛苦地反抗。 “希平,诵伏魔诀!”福好连忙伏魔诀印在希平心里。 希平最后一点理智,已经诵不出口诀,同心符把伏魔诀印在他心上,他只能尽最后的力量心中想着,奇迹发生了,孙武侠的魔魂被强大的伏魔诀发出的力最给痛苦地挤了出去。刹那间希平恢复了理智,不断念诵伏魔诀,挥舞伏魔剑,四周的魔灵将他包得密密如织。 “我来了!”福好飞身上去,高声念着伏魔诀。 后面的人跟来,看着眼前恐怕的情景,希平被厚厚的魔烟笼罩,似乎就要被吞噬了。 “我用廖希平的身体拿到伏魔剑和白鸟玉雕了,可是廖希平体内有伏魔之力,把我给挤了出来。”孙武侠向暮公禀报。 暮公知道他已经得手了的,正在高兴中,而孙武侠又失败了。 “吉时已到!” 暮公估计外面要破了第四重魔阵应是还有一会,而他这里时间刚好。舒口气,和孙家兄弟背靠背盘坐下来,魔蛙的魂魄从上空中渐渐落下来,融进他们的身体。 第四重魔阵在玄灵门前。福好大声诵咒,发觉两个人诵咒的能力更强,一道神识吩咐大家,“跟我一起高声诵咒!” “伏魔诀,伏魔体,碎魔心,灭魔灵……” 大家立即高声诵灵。 东外峰上宝珂云跟着福隆的心识高声诵起伏魔咒,接着皇后、子茹和宝菁全都诵起咒来,北峰上亚弟跟着宝菁诵起咒来,地不平他们跟着也高声诵念出来。 玄灵门四周萦绕着强大的伏魔咒,四周的魔灵纷纷被副了出来,金蛙部落的爪牙纷纷化作一具空壳,希平在疯狂的伏魔中爆发出月隐神丹之力,修为意外地精进许多。 “以手为剑,均可伏魔!”福好感觉到众愿的力量,一道神识告诉大家。 大家边诵咒边跟着福好以掌为剑舞动双手。 鬼古子的碎魂咒越念越快,魔灵越来越多地粉碎后,被鬼蜂吃掉了。 强大的伏魔力量,波及到密室里的正在与魔蛙合魂的暮公,连忙催动吸魂大法,一些魔灵跟着吸魂咒飘向玄灵门深处。 福好两眼一暴,跟着追去,第四重魔阵破了,大家跟着福好一边诵咒一边冲进玄灵门里。 “来吧,让你们知道魔王的厉害!” 魔蛙魂渐渐融入暮公和孙家兄弟体内的同是地,三具身体也慢慢融在一起变成三头六臂六足的魔躯。 当福好跟着一串魔灵的指引,冲到密室时,暮公和孙家兄弟已经成功合体,只是魔蛙魂还没完全嵌入魔躯内,福好可以看见不少的魔蛙魂还露在魔体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61 魔王 希平一只手举剑,一只手紧紧抓着布袋跟在福好后面,当所有的人冲进来时,还在诵伏魔诀。[.超多好看小说] 密室上方放着一只黑盒子。 三魔合体后,对伏魔咒的抵抗力倍增。 暮公眼睛一瞪看着廖希平手上的布袋,白鸟玉雕一定就在布袋里,两只手长长地向廖希平抓来,一只手夺布袋,一只手夺剑,希平轻盈一纵,躲避开。 对方为什么要夺布袋呢?里面有白鸟玉雕和伏魔剑的剑鞘。此时情况危险,对方夺剑可以理解,但夺剑鞘有点不合情理,莫非白鸟玉雕有玄机? 福好一道心识这么一想,希平领会到,便折身跑了出去,密室虽大,可是不方便伏魔,他要把魔王引出去,那魔王想得到白鸟玉雕,一定会跟来。 果然,三头六臂的魔体振臂一哮,福好他们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了出去。 希平跑到玄灵门外的演练场里,不断舞剑诵咒。 魔王一只手抱着黑盒子,冲出密室,追到大坝,魔体霎时长大至两丈高。这时四周的魔来不是被魔王吸并了,就是被福好他们消灭了,只剩下福好他们这一干人。 暮公是魔王的主识,下令孙家兄弟,三魂一起催动吸魂咒,不信吸不死林福好他们。 福好修为高,最先感觉到魔王的吸力,一道神识高声提醒大家,“屏息!抵抗!” 虽然大家屏着呼吸,可是空中有一股巨大的挤力和吸力挤压着大家的魂魄要离开身体。 希平疯狂诵咒舞剑,伏魔剑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弱。 这样下去不行啊。大家都感觉到了困难。 东外峰上。珂儿感觉到逸云峰上遇困。宝菁拉着皇后的手大叫着,“让我去!” “好吧。你当心。”皇后想宝菁已经是金丹士,让她去多份力也好。 宝菁骑上赤云凫,起飞时。汪眉媚一把抓着鸟腿,跟着飞上天空。 “娘,你来干啥?” “我要看着我的菁儿。” “你去没有用的。” “不。我看着你我才放心。” “呆会到了逸云峰上你自己小心哦。” “嗯。” “赤云凫。你飞快点呀,你主人和你的太子,正处于危急中呀。”宝菁急得抓了把赤云凫的头。 “咯咯”,赤云凫被抓疼了,火速冲向逸云峰。 “上面,最上面!” 赤云凫在逸云峰略作盘旋,向灵隐峰上冲去。 只见玄灵门的演练场里情形可怕。一个两丈高,三头六臂的魔怪正振臂狂舞,追着希平要抢什么东西。 希平边舞着把剑,边不时跳跃逃跑。 鬼瓮倒在地上,大家正痛苦地抱头在地上挣扎。空中传来福好五道神识层叠的诵咒声音。宝菁是重灵子,看到大家的魂魄似乎正在往身体外冲,只是大家修为高,一直屏着呼吸,努力控制着魂魄不要飞散。 “希平,跟我飞。”福好分出一道神识,飞快冲向希平,抓起他飞向空中。 “哈哈哈……” 魔王狂笑数声,玄灵让地动山摇。屋顶上的瓦纷纷给震落下来,六足一顿,足下生出一大片黑烟,腾空飞起来。这就是魔王的厉害。 “娘,你不要下去。赤云凫避开那个怪物,不然它会吸死你!”宝菁被这个情形惊住了。怎么办呢? 魔王飞到天上了,地下的人反而得到了缓解,因为它专心要夺希平手上的布袋。 空中,希平看一眼福好,两人心意交流,魔王拿白鸟玉雕有什么用? 福好看着魔王手上的黑盒子,莫非它想要白鸟玉雕打开它?那不如先夺了过来。 在空中要抢过来,不方便,还得落到地上才行。(.) 玄灵门建在高处,地理层台阶式。希平和福好对视一眼,为了不伤害大家,福好带着希平落到玄灵最下面的一处坝子上,魔王跟着落下来,巨大的脚把地上一踩一个深坑。 宝菁在空中看得发指。 希平边跑边纵边舞剑,福好则飞起来,突然隐了身,她要去夺铁盒子。 宝菁在空中见了,知道福好隐身了,却不知她什么意思,猜测她想偷袭魔王? “娘,我先下去了,你呆会坐在赤云凫身上,飞到空中来吧,你现在的修为实不足挂齿。” 宝菁落了地,一个飞冲冲到希平面前,“姑父,我来帮你。”说罢诵起伏魔诀,双手发出火龙攻向魔王一只头,这是孙武侠的一只头,他认出崔宝菁,愣了愣,崔宝菁怎么跟林福好一派了?惊愣之际,宝菁又一道火龙打在他肚子上。 “大家一起打!”渺然冲孙武奎发去森罗万象。 “宁馨,我们两用金蛇阵。”滴珠和宁馨合力启动金蛇阵。 鬼古子双手发出绝学鬼轰掌,鬼古道站在渺然旁边。 马佶和静衡对着暮公那面发出法术。 “哈哈,来吧,统统都来吧!”暮公下令三头同时吸魂。 可孙武侠看着崔宝菁就是分神得很,他从小就喜欢宝菁,暮公抽了他的善识,却没抽走他的感情。爱的本能,是不愿伤害爱人的。 所以他没有吸魂,也没有动手。 暮公发觉他有异,三体合一后,他能察觉孙武侠的意识,原来这小子喜欢崔宝菁,那就把她吸进来变成孙武侠的一部分,让他们永远在一起吧。 孙武侠成了魔,虽然有爱,意识却是邪门的,一经暮公提醒,双手向宝菁伸去,卷动着舌头,叫着:“菁儿,过来。” “不!”宝菁冲他身上不断地摔成片的火焰。 汪眉媚在空中见到这般可怕的情景,宝菁要是被孙武侠拉过去,就会融进魔王身体里,吓得轻轻一拍赤云凫,往下飞落一些。 “啊……”暮公发出一声震天的吼叫,玄灵门不小屋子倒了,空中一片烟尘。 大家再次感到可怕的吸力,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停止攻击。 汪眉媚吓呆了!那魔王太厉害了。 与此同时,福好已经飞到空中,从孙武奎手上猛地夺走黑盒子,孙武奎伸手抓来,福好往前一飞,而另一边宝菁为了躲孙武侠正在往另一个方向跑,魔蛙魂本来一直未完全嵌入魔体内,所以魔力不能有效发挥,这时入孙家兄弟俩背道而驰,使得魔体反而在原地走不了。 “盒子!”暮公下令先抢盒子。孙武侠只得停止追宝菁。 宝菁见状,觉得可以分裂他们,便冲他甜媚地一笑,故意挑衅孙武侠,“傻小子,来咐,来追我。” 福好也现出身来,故意引关孙武奎,“来抢盒子呀!” 孙武侠的意识并不完全,被她一逗,果然他又要去追宝菁,孙武奎刚追了两步福好,被背后的人带,立即后退数步。 暮公大怒,一只手掌狠狠敲在孙武侠头上,孙武侠被打得半晕,眼前只有宝菁的可爱的笑容,便拼力伸手抓去。 魔力发出,魔手变长,竟然就要抓到宝菁了,汪眉媚拍着赤云凫,“快去带我的菁儿!” 赤云凫通灵,向宝菁冲过去,宝菁抓着赤云凫的腿,飞到空中。 “菁儿上来。”汪眉媚伸手把宝菁拉上鸟背。 可是孙武侠的手越长越长,一只手竟然抓着了鸟腿。 “菁儿,你小心。”汪眉媚护女心切,一急之下,跳到孙武侠长长的手臂上,骑在他手臂上,狠命一口咬下去,孙武侠痛得手一缩,放过赤云凫。 “你来得正好。”暮公哈哈一笑,魔体要四面八方,正好少了一面,一只手变长将汪眉眉捉到他身边。 汪眉媚知道自己末限到了,眼前是康儿和崔有威在向她招手,可是我不能白死,为了菁儿能安然活着,我该为大家作点事了。 就在暮公将她融进魔蛙魂的那一刹那,冲空中高叫,“菁儿,如果娘死了,你一定要砍下娘的左手!烧成灰埋掉!记住娘的话,不然娘在地下要生气!” “娘!” 赤云凫向孙武侠靠近一些,孙武侠又想去抓宝菁,孙武奎和暮公却想去抓福好,这时暮公又分了神在融合汪眉媚,魔体在原地被孙武家兄弟俩背道而驰地拉扯着无法移动。 汪眉媚感身体融进魔王中了,暮公加速合体,四个人相连的身体融合成为一体,魔血魔息流满了汪眉媚体内。 汪眉媚最后大叫一声,“福好,菁儿交给你了!”右手搭在手手的朱砂痣上,心念一动,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魔王往乾坤境里吸去。 汪眉媚的头和上身从众人眼前消失了。 菁儿在空中捂着嘴,叫不出声来! 别的人都呆了,怎么会这样? 接着孙武侠的头不见了,上半身了点一点消失,只长长的一只手在空中挥舞挣扎。 “怎么会这样?这婆娘哪来这么大的力量?”暮公咆哮一身,要将魔体从空冥中拉出来。 “打!”渺然突然大叫一声。 五光六色的的法术疯狂地打向魔王。暮公和孙武奎拼命拽着魔体,不被那无穷无尽的吸力往里拉。却是越抵抗那股吸力越强。 “吸魂。”暮公卷动舌头,可是空冥中有一道吸力,令他无法有效地催动吸魂大法。 希平挥着伏魔剑一剑向孙武奎肚子上刺去,一股黑血喷出数米远。孙武奎痛苦地挥舞胳膊,发出一团黑气,冲向希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62 变中变 希平跳得空中,“大家边打边诵咒。(.好看的小说)” 魔体被伏魔剑刺中,魔力外泄,似乎能力有所减弱,加上空冥中有个力量拉着魔体,无法奔跑,希平又跳起来给了孙武奎一剑。 “把剑给我。”福好飞过来,把黑盒子交给希平,拿过剑,向暮公杀来,暮公双后结印一挡,福好一飞,改变一个方向,从天上执剑向暮公头顶上扎下来! “啊!” 因为汪眉媚在空间里,一直保持着一个心念,“乾坤境”,强大的吸力,令暮公不能飞也不能跑,只能双手打打法术,所以头上被福好偷袭成功。 接着福好执剑往魔蛙魂砍去,将一露在外面的魔蛙魂给砍碎下来。 汪眉媚的身体融进魔体了,所以福好每砍一剑,她在空间里变痛不欲生,可是她必须保持清醒,否则一晕迷,身体会出去。为了女儿,她咬牙承受着福好一剑剑挥砍的痛苦。 宝菁不敢对魔体发法术,她知道她娘会右手摸着左手就消失,她娘一定是利用消失术,要消灭掉魔王,可是她分明看见娘的身体长进魔王的身体里了,所以她不敢打,怕娘也痛。 魔体受伤,伏魔诀从伤口处钻进体内,伏魔的力量又大大增强,随着福好的挥砍,无数魔灵从魔体中慢慢溢出来。 “鬼瓮!”渺然大叫。 鬼古子和鬼古道停止攻击,一个抱起鬼瓮,一个诵起碎魂诀…… “娘。”宝菁在空中伏在鸟上悲伤地大叫。 暮公和孙武奎还在抗争空冥中那巨大的拉力。 汪眉媚和孙武侠的半个身子已经进去了。汪眉媚在空间里拉着孙武侠,拼命往空间里挣。 孙武侠迷惑地看着乾坤境,不解何故一下就来到了这里。 乾坤境是什么地方? 孙武侠心中一动,一股巨大的吸力令魔王身体又进乾坤境里许多。 暮公通过彼此相连的身心。发现汪眉媚带着孙武侠去了一个叫乾坤境的地方,心中奇怪,乾坤境是哪里?莫不冥罗幽界? 心中一动。魔王体完全进了乾坤境。 汪眉媚不敢有岔念,心中只死死念着乾坤境,要将大家关死在这里。 不好,一定是汪眉媚用了什么怪法术,要将大家定在这里。暮公怒恼地一挣,反手向汪眉媚打去,汪眉媚反手死死抱着他的头。 暮公狠狠扳着她的手。可是不敢太用力,如今四体合一,打痛她,自己也会觉得痛的。 怎么办?暮公决定一痛了之,诵动裂咒。同时一道恶灵从他体内冲出一口向汪眉媚头上咬去,嚓地一下咬断了她的脖子…… “魔王隐身了?” 魔王从眼前消失了,福好一惊,细细察看,似乎不是这样。 “我有破隐粉。”宁馨拿起一些破隐粉交给福好。福好在空中飞了一圈,边飞边撒破隐粉,的确没有发现魔王。 “好姑妈,我娘,我娘……”菁儿下到地上。扑进她怀里伤心大哭。 福好眼睛一红,“你娘怎么会消失呢?” “我娘右手摸着左手的朱砂痣就能消失。”宝菁说出她娘的秘密。 众人俱惊,汪眉媚真的有妖术?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想把魔王连着自己关在一个地方,再不出来了。”宝菁抽泣道。 滴珠问,“现在怎么办?” 希平抱着盒子坐在地上,“这盒子肯定有巨大的力量。” 马佶看了看盒子。“不知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魔盒,若是打开后,会有无穷无尽的魔力。” “千万别打开!”宁馨叫着。 “我们先去下面看看蛇女死没有吧。”福好想起一事。 大家刚走了几米,背后传来“啪”地一声! 回头一看,全都惊得捂住了嘴,原来四体一身的魔王变成了两个部分,汪眉媚的头从空中摔飞下来,而她的双手还死死抱着那老头的头,魔王少了一只头,痛苦地腾向空中,满地乌血。 “娘!”宝菁双眼血红,冲上去,双手结印,疯狂打出一片火焰,烧向魔王。 魔王一边痛苦摆动,暮公一边吹动舌头要吸走宝菁。 汪眉媚虽然头已经离体,可是成了魔,心识还没死,虽看不见眼前的情景,但知道魔王一出乾坤境就会伤害到她女作,抱着暮公头的双手,突然一动,又触到朱砂痣,心识最后一动,乾坤境。 魔王被乾坤境一吸,分了神,只得停此吸魂,先与她对抗。 魔体受了重创,孙家兄弟已经痛晕了过去,汪眉媚这时是死前的爆发力,只要心念坚,拉力巨大,不一会拉得魔王的进了乾坤境,只剩暮公的头和汪眉眉的双手在外面。 “娘。”宝菁哭着跪在地上,看着空中挣扎的老头的头,还有娘的手,突然明白了娘的意思,颤抖几下,对福好说道,“好姑妈,斩下我娘的手,魔王就被定住了。” 福好颤了颤,她早就原谅了汪眉媚,并为她的母爱所感动,怎么狠得下心斩断她的手? “伏魔剑给我。”宝菁勇敢地站起来,把手伸向福好。 福好全身颤栗,汪眉媚是碧韵,她怎么下得了手? 宝菁扑上来夺过伏魔剑,闭眼一剑往魔上狂挥去,霎时空中飞下一个老头的头,一双血淋淋的手。 宝菁跪在地上,伏魔剑拄在地上,全身不断地抽搐,“娘,我按你的意思做了。” “宝菁!”福好上前抱着她,哭着叫了一声,“碧韵!” 宝菁颤栗地转头看着她,“你原谅我娘了?” “大家早就原谅你娘了!”福好心痛得直哭,碧韵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结果。身首不全,地上的双手还呈现着愤力抓握的资势。 “我们烧掉这双手吧。魔王肯定被娘关在她的双手里了。”宝菁哭道。 “菁儿。勇敢的菁儿。”福好紧紧抱着宝菁。 “我们开始吧,不要再节外生枝,对不起我娘的牺牲了。” 宝菁双手发出火焰向地上的双手烧去。 可是那双溅满乌血的手竟然烧不坏。 “魔王已经出世了。已经修得不毁之身。”马佶惊赅道,“若不是汪眉媚把它关了起来,只怕我们全都难逃大劫。” “好姑妈。你来吧,用你的天焰火。” 福好双手结印发出火雷雨,可是仍然烧不毁那双手。 带朱砂痣的那只手,在地上突然跳了起来,并在地上行走。渺然跳起来,捉着那双手,“伏好。快用伏魔剑,大家诵伏魔诀,试试。” “菁儿,我……” 宝菁明白她的意思,要将她娘的那只手砍得粉碎了。捂着脸点点头。“你们快点吧!那个朱砂痣,一定要粉碎!” 福好舞动伏魔剑,诵着伏魔诀,看准渺然举着的手,挥剑向朱砂痣挥去,当地一声,巨大的力量将福好震飞数米。 “天哪,魔手好强。” 鬼古道失色道,“得把这个魔手用个东西关起来。” “冰冻!”福隆发出一个冰壳罩向渺然手上。“渺然放开手!” 渺然松手时,那魔手竟然弯下来一把捉着他的手腕。 福好一剑砍去,虽然砍不碎它,却也有一定的冲力,魔手被伏魔剑一打,松开渺然。似长了眼睛一般,又来追福好。 “金钟罩!”滴珠和宁馨发出凛冽的金气。一只金灿的金钟罩住魔手,所有金士连忙一起发出金气镇压魔手。 接着福隆和福好又发出冰气结了厚厚的冰壳。 可是魔手跳跃得厉害,把沉沉的金钟和冰壳顶得左右摇晃。 “一起上!”马佶叫道,大家飞身而起,拼力压冰壳上。 “我去西王峰看看,也许只有月光宝冠才能镇压住它。”福好急切道。 “暂不必去。”空中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天阴长老骑着只赤云凫从天而降,“困魔之物就在你们手中。” “天阴长老!”福好激动地向他挥手。 天阴长老神色紧急地走过来,“这些年我到处访阅,才知道这只魔盒,其实是伏魔宝物,快点把它打开吧。” 希平道,“这不是魔王一直想打开,获取力量的吗?” “几千年前,上神们为了避免今日之恶,便造了这个魔盒,魔者得之乃魔力之盒。正士得之乃伏魔之宝,打开它,就能永远禁闭这只魔手了。” 希平取出布袋里的白鸟玉雕,“要用这个打开吗?” “应该是。” “可是怎么开呢?这盒子黑黑的一个孔缝都没有。” “应是口诀相配合才可以。” 希平与福好对视一眼,口诀,总不是伏魔诀吧? “可有找到千字经?”天阴长老着急地问。 “有。”福好激动地道,原来千字经的妙用是这样的啊。 渺然、宁馨他们看着福好,“你早就知道千字经了?” 福好脸一红,“我瞒了你们。早就发现了。” “那快默念吧。”天阴长老笑道。 福好默念千字经,希平把黑盒子放在地上,双手捧着白鸟玉雕,心神跟着福好念诵。 白鸟玉雕放出耀眼的白光,本来只有尺余见方的黑盒子在地上变大数倍,顶盖飞起,露出空空的盒子。 “你们下来吧。”天阴长老大压着魔手的人们道。 伏魔剑和盒子飞起来,冲向即将冲破镇压的魔手,魔剑穿过冰壳和金钟,嗖地一下穿过魔手,扎在朱砂痣上,朱砂痣消失了, 伏魔剑穿着魔手飞进盒子里,盖子飞过来,紧紧阖盖上。 白鸟玉雕从希平飞上复活一般,飞向黑盒,然后座落在黑子上面,将魔手永远镇压在盒子。 这时福好刚刚诵完千字经。 “太神奇了。”众人欢跃起来。 “伏魔剑也永远尘封了?”福好问天阴长老。 “应该是吧。”天阴长老舒口气,抹抹头上的虚汗,“还好大家都逃过了大劫。” 宁馨着急道,“可是小云母子还没好,还有,不知她娘如何了。” “小云母子应该没事了,我从西王峰上来的。刚才伏魔剑扎在那魔手上时,那粒朱砂痣消失了,说明魔王被伏魔剑刺中了,修为应是散了,现在又被关在盒子里了,以后天下太平了。只是需将这个盒子埋在万丈地底下,方能一劳永逸。” 福好拿出伏魔剑鞘,“这个以后就这么空着了?” 天阴长老笑道,“留着吧,作个纪念。伏魔已经成功,福好你还不处理完这些后事,好带宁佳公主回越国见过老皇上?” “我们先去看蛇女有没有死。” 福好还惦着小云的娘。 玄灵门外,随着魔王的消失,四周呈现出各种曾被魔化的尸体,有蛇虫鼠蚁,有动物,还有人。 蛇女的尸体已经变回正常大小,身后的尾巴变得只有半米长,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枯荒的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痛苦。 大家看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这毕竟是小云的娘。 天阴长老感叹道,“这次能发现魔盒之秘,全靠老皇上说出他年轻时的一段经历,遇到一个神仙,有告诉过他魔盒和伏魔剑的传说。福好,也许那剑鞘还有用的。” 福好取出剑鞘,“怎么用?” 天阴长老道,“蛇女用异类,虽然灵魂消失,可是这具身体实乃凡物,仍有灵性。不如把这鞘给她作了最后的栖身之所吧。运用你的元婴之力,用千字经召唤蛇女的身体,看它愿不愿来。” 福好试着舞动剑鞘,诵动千字诀,蛇女的身体慢慢立起。 福好将剑鞘口对着它,剑鞘变大,慢慢地蛇女腾空而起,飞进剑鞘里,化作一把蛇形宝剑,然后跟着剑鞘变回本来的大小。 福好拔出一柄弯曲的蛇形剑,剑身幽碧,寒光不凡,果然是把难得的宝剑。 希平道,“这把剑应该给小云留作纪念。” 福好点点头。 天阴长老道,“大家快收拾这满山遍野的尸体吧。魔王诞生,可是吸食了不少生灵。” 东外峰上和北峰上的人感觉到魔王已灭,都快速向玄灵门赶来。 西王峰上,随着魔王的消灭,地小云安静下来,眼神清明许多,认出坐在身边的栋轩,颤声叫出,“轩。” “云儿,你醒了?”栋轩激动地抱着她。 夫妻俩看着雪儿,青黑的脸色明亮许多。 “天阴长老给雪儿吃了还神丹,你也吃一颗吧,还有马佶的正心丹。”栋轩给小云喂下两颗丹。 “福好呢?” “我们快去逸云峰吧。” …… (theend)(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63 结局一 一年以后。 渺然一身白衣贮立在二秀山上,眺望着京州方向。山下的田野里一片金黄,农人们忙碌地收割着稻子。 “渺然,既是想念大家,为什么你不去京州祝贺福好和希平呢?”高二背着个背篓从后面走过来,秋风吹着他一身宽松的便装。他已经是个身形成熟的汉子,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稳重,早脱净孩子气的味道。 渺然微笑一下,凤目闪过柔和,“心早到,何需人必到?” 高二摇摇头,略带厚实的声音泛着诚诚的敬意,“原来我听说过一句话,那时我以为那话说的是神仙,不想今日却在你身上得到体现。” 渺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什么话?”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孑然独立,不肯轻易改变自己的原则。你不愿跟福好他们去京州,福好可是把你交给我了,当心我哪天给你娶一堆村姑回来。”高二戏谑地捶了他宽实的肩一下,心中升起遗憾,这么伟实的一个美男,不娶妻,不知会令多少姑娘失望。 “没错。孑然独立,这就是我从小以来的愿望。”渺然拿起足下装满草药的背篓,背在背上,“我们下山吧。” “来个风符带我走吧。”高二还是没有突破凡体,仍然不能炼气。不过他一点遗憾都没有,因为他有个快乐的家庭。 “好吧。看在刘梅就要生第二个孩子的份上,我带你一程。” 渺然加上一道风符,一只手扶着高二的腰。山上撒落下他们欢乐的笑声。 平安院里传来刘梅阵痛的叫声,屋里两个吻婆紧张地准轩接生,屋外一个吻婆端着一盆热水,见到高二和渺然从外面进来。急切地向他禀报:“高把总,夫人就要生了。” 高二放下背篓就要往里冲,渺然一把拉着他。“哎,别进去,快点挑补药给刘梅炖鸡汤吧!” 高二回个神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爹,可是听到刘梅痛苦的叫声,他仍然会乱。 这时高氏和李氏满脸喜色地走进来,高氏手上抱着一摞婴儿的新衣服。李氏抱着高二两岁的大女儿小凤。 “娘,姑母。”看到她们,高二心里立即安定下来。 高氏掩嘴一笑,“二娃,你快去炖汤吧。这里有我们。女人生孩子,男人别在这打转。” “走,跟我去炖鸡汤,你不是说你新近学了种新式炖法,很营养吗?”高二拖着渺然就走。 李氏嗔道:“高二!人家渺然可是长生院的院长,你竟然叫人家跟你去炖汤!” 渺然爽朗地笑道:“伯母没事的。我和高二说好了,这个孩子生了,可得抱给我做干儿子的。” 李氏惊道:“你怎么知一定就是个儿子?” “哈哈,我希望他是个儿子。我好当干爹嘛。” “走。” 高二扯着他走了。 高氏和李氏喜悦地相视一笑,若是生个儿子就好了。高大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家希望高二也还能有个儿子。 小凤声音脆脆地道,“奶奶,要是娘再生个弟弟,是不是你们就不喜欢凤儿了?” “哪能呢?要是以后你娘再生个弟弟或妹妹。不是也不喜欢你二弟了?娃是娘的心头肉,生再多,都没嫌弃了的。”李氏慈爱地道。 小凤把头靠在奶奶怀里,高兴地抱着她的脖子亲一口,“我想看爹炖鸡。” “你又想馋嘴了?”李氏嗔道,“可不能抢了你弟弟的落地鸡,不然以后你们老吵架。” “要是吃了这鸡会和弟弟吵架,小凤就不吃了。”小凤乖巧地说着,想着香香的鸡腿,嘴角却不住地流口水。 高氏笑起来,“等会姑婆给你另外杀只鸡。” 小凤高兴地直点头。 厨房里很快传来了炖鸡的香味,可是刘梅还没生得下来。高二急得在团团转,几欲往平安院,都被渺然拦着。 柳叶牵着两个孩子走过来,见两男人在炖鸡,连忙道:“我来吧。” 大的个男孩高永富五岁了,上来缠着渺然,“渺然叔叔,教我变法术。” 渺然随手一摔,在厨房外长出一片树藤相缠的小林子,高永富牵着三岁的妹妹高永莲,欢快地钻进林子里,爬上树藤打秋千。 “高把总,不好了,夫人她恐怕难产了!孩子的手……先出来,卡着了!”一个吻婆跑过来焦急地报信。 柳叶脸色一变,“怎么办?” 高二脸色一白,身子直摇晃。 “别急,我去看看!柳叶姐你看着汤!”渺然沉稳地道。 “你帮我保住刘梅母子。这孩子生下来就送给你。”高二一慌,就失了神。 渺然然瞅他一眼,“你说的?那可不是干爹的事了。” “说话算话!” 平安院产房外,李氏和高氏急得坐在外间里,眉头都拧起疙瘩了。 “不要慌。你们快拉个布帘给刘梅遮一遮,我来看看!”渺然在产房外高声吩咐。 屋里一共有三个吻婆,两个拉起布帘,渺然看了看刘梅高鼓的肚子,金丹士的目力早能透视刘梅这样的凡体,对刘梅道:“忍着些疼!” 双手发出柔和的木灵气,将小孩的手拉回肚里,以一团灵气将小孩包成一团,令他收回手足,再一个旋转,小孩的头倒下来,对一个吻婆吩咐,“你接着孩子!” 一道灵气推着小孩冲出来,吻婆一把抱着孩子。 刘梅疼得晕了过去,下体鲜血如注。 渺然给她喂下个丹药,不断以灵气为她治疗,当吻婆为孩子剪好脐带。清洗好后,刘梅的血基本止住。 “孟院长果然是神仙。”一个吻婆欣喜地赞扬。 渺然笑一笑,抱过孩子,走出产房。 李氏、高氏和高二围上来。高二要抱孩子,渺然笑着手一缩,“这孩子是我的了。哈哈哈……” 李氏一愣。“不是说好的认干亲吗?” “问高二吧。”渺然抱着孩子往外面走去。 高二追来,“是男是女总得让我看看吧?” “我都还不知是男是女呢。哈哈哈……”渺然抱着孩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二笑着拍下头,冲进产房,“梅梅。” “没事了。夫人醒过来了。”吻婆已经收拾屋里。 刘梅满身是汗,虚弱地向高二摇摇头。 李氏心里还在作疼,就这么快,一个孙子没呢。不过眉头的结却解开了。至少母平安,没有出事。 “倒底是个儿子还是女儿呀?”高二问吻婆。 “是个女儿。” 高氏笑着安慰李氏,“大嫂没事,反正二娃有两个女儿。再说这个女儿跟了孟院长,将来能够当神仙呢。” 李氏转过脑筋。笑道,“是呀,我怎么就糊涂了。” 高二怕刘梅会心疼,安慰她道:“先前我让渺然救你和孩子,随口说了句,若是保住你们,孩子归他,谁知他竟当真了。不过,将来我们还可以生。可是渺然却不同,他这一生不会结婚的,若是没个孩陪着,很孤独的。” 高氏安慰道,“其实没什么的。福安才被福好带走时,我和你姑父也是不习惯得很。可是想着安安跟着福好,将来能出息,能过得更好,我们老两口的心就安了。” 刘梅微笑着,轻声道:“别说难产是他救了我们母子,就是顺产,送一个孩子给他,我也不会舍不得。渺然那么好的人,咱们孩子能这么一个爹,可是天大的福气。” 高二有点酸酸地,“难道我这个爹不好?” 刘梅笑着,眨下眼,才从鬼门关爬过来,她很累。 “我们出去,让媳妇好生歇着。你快去看鸡汤!”李氏拉一下儿子。 高氏抱着衣服,突然想起,“这衣服,还没给孩子的呢!我给送到秋水苑去。” 却说渺然抱着女婴飞奔回秋水苑,龚氏和鬼古子正在看一株新种的兰花,“这花才种,就开花了?”龚氏喜上眉梢,“莫不是我家然儿喜音近了?” 鬼古子已经把鬼仙门传给了鬼万青,和龚氏过着幸福的田园生活。看着绽开的花朵,平淡地道:“人家天心姑娘真是不错了,长得美貌,又聪明,可是咱们家然儿就是不喜欢人家。我看这辈子咱们都盼不到他的喜音了。” 龚氏眼睛一红,“我要求不高,只不过想抱抱孙子,不管男孩、女孩,能让我当上奶奶就好。可是然儿……这孩子……” “谁说我就没喜音了?”渺然抱着孩子飘然而至,婴儿清脆细小的哭声,令龚氏心中的慈柔陡然升起,上前看着他怀里的孩子,“你在哪捡的?” 渺然把女婴往她怀里一放,“我可有让你当上奶奶的唔,往后可再别说那话了。” 龚氏抱着红通通的小孩,看着她可爱的样子,一下喜欢上来,“这是才出生的孩子呀?我得给她喂点清水。” “哈哈,你们往后可得当好奶奶和爷爷。我要去长生院看学生们了。”渺然抛下一句话,人影已经消失。 “男孩还是女孩?” 龚氏牵着包孩子的布,看了看,“是个女儿。我喜欢女儿,可别是个儿子,将来象渺然一样长大了只想自己自在快活,根本不管老娘的心思,结个婚都不愿意。” 鬼古子看了看孩子,这孩子长得很清秀,眼神中带着几分机灵,“让我抱抱,你去准备清水,我以后要把她调教成……” 龚氏撇下嘴,“咱们把这孩子带好就行了,至于调教还是让然儿去吧,儿子的修为比你高呢。” 渺然衣袂飘飘地飘至长生院,学院的学生们刚刚下学,看到英俊不凡的院长象神仙一样飘回来了,远远地都向他围过来,“院长……院长……给我们表演示法术。” 尤其是女生们最喜欢瞻望院长的风采。 渺然轻轻一纵,到了法术台上,衣袖一挥,抬下长出一片结满果实的果树,学生们疯狂的拍掌和尖叫。 渺然帅气地又一挥手,天上撒下无数鲜花,女生们伸出手迎接空中落下的花几,一个个兴奋得要晕倒了。 林至安站在万祥苑外,看着渺然深得学生喜爱的样子,清瘦的脸上笑得堆满了皱纹。 谁说一个人一生就不会幸福呢? 林至安觉得渺然这样,比为了成亲而娶个女人快乐多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64 结局二 长安公主大喜,中州与京州两地的百姓无不为之欢庆。 大公主大婚,非嫁,为娶驸马,与寻常的婚仪极是不同。 昨日卯时,福隆、栋轩、亚弟骑着宝马带领百乐御乐队开道带着婚队,两只火红的赤云将凫盘旋在他们上空,后面跟着数百名锦衣侍卫和数名太监,之后是宝菁、子茹率百名少女俱着粉色衣饰,在队伍前面边走边撒花,后面是二四十抬的大步撵抬着一身红色喜服、头戴金色凤冠的福好,后跟抬着驸马的十六抬步撵上,后面又是数百名少女撒花,随后是宁馨、小云、滴珠和珂儿带领着五百名嬷嬷太监,再后面是一百辆四马同驱的大马车,拉着整车整车的御赐礼物。最后是护送婚队的三千名锦衣侍卫。 沈将军夫妇带着杰伦站在皇宫外头排,看到福好如此尊贵地从皇宫被抬出来,沈将军夫妇激动得流泪,向着福好的步撵冲去,“好儿,祝你和平儿百头偕老,早生贵子。” 福好下令停步,下了步撵跟他们一一拥抱握手。 希平是驸马,就象被嫁的女儿,此时红色的附马帽上罩着一方红色的大绸巾,在公主挑开他的面纱前,他不能以面见人。所以不方便下来与沈岳飞夫妇相见。 杰伦把一个亲手编的花环放到她手,热泪盈眶道:“好姑妈,我想给你戴花环,可是你有金凤冠。” 福好幸福地流着泪,这是儿子给母亲的祝福,取下金凤冠。“我要戴伦儿给我编的花环。” 杰伦开心地把花环戴在她头上,又亲了亲她的面庞。福好抱着凤冠,再次与沈家爹娘作别,在嬷嬷的搀扶下方坐回步撵。 “好儿……” 皇宫的门楼上传来皇上和皇后亲切的呼唤声。 灰圆永远都跟在皇后身边。它举起一只前爪向福好挥了挥手。 福安抿着嘴,站在皇上身边,向福好摇着小手。 福好回头流泪笑着向他们挥挥手。 “爹。娘。” 福好仍然不习惯叫皇上和母后,这在大成国已是众所周知的事。 长长的队伍穿出皇城,向中州与京州交界的长安宫行去。一路都是百姓平道相迎和欢呼的盛况。 宁馨在后面感慨了,“到底是大公主啊,我这郡主就是嫁给颜泰的场面也不及福好啊。” 小云去道:“别羡慕这个。夫妻恩爱幸福才是王道。” 滴珠酸酸地道:“你们可都是归宿了,只有我这百姓家的女儿呀没人爱。” 宁馨碰一下小云,滴珠喜欢栋轩。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小云经历魔劫后,心性变得更宽,她抿嘴一笑,却不答宁馨的茬。 珂云在一边偷偷的笑。等福好的婚事完了,她和福隆就要回骊众国了。福隆要做骊众国的皇帝,然后就是他们的大喜。 长长队伍一直以步行的速度,让大成国人民瞻仰长安公主的风采,因此要明日晚上才能到长安宫。晚上在野外扎营露宿一夜,次日一早,队伍继续前行,到次日傍晚终于到长安公主府。 长安府占地三十亩,十亩大建筑呈宫殿格局,另有二十亩的尽是园林山水。 “好气派的长安府。”滴珠羡慕不已。站在福好的步撵下,看着恢弘庞大的宫殿,看得呆了,从未见过公主府这么大的。 宁馨再次羡慕,“我要颜泰重新娶我一次,一定要个最大最大的宫殿。” 珂儿笑道。“颜泰继位后,你不就是皇后了吗?” “我把这忘记了。”宁馨拍下自己脑门,看着福好,“好妹,还不下来把你驸马带进屋?” 福好从步撵上飞下来,前面的主持女官急道:“公主大人,按礼仪来。” 福好看着后面希平,驸马帽下一直垂着大大的红绸巾,笑道:“都到我的家了。规矩礼仪这一路上已经差不多了。” 其实她自己都觉得别扭。希平面上遮着红绸巾,让她觉得自己象个男人一般。飞身挟着希平落下地。 栋轩和福隆下了马,跑过来,他们几个早商量好今天要捉摸新人。栋轩清一下嗓子正色道,“公主大人,你娶驸马,据说这到了门前,公主大人把驸马抱进洞房,那才能恩爱永远。” 福好看一眼栋轩,很后悔他大喜那晚没整整他。 宁馨惟恐天下不乱,而且这个点子正是她出的,在一边推着福好,“快抱驸马进去。” 福好看看大家,咬着嘴,龙目瞪圆。 “公主大人,快请抱驸马进去吧。”大家齐声叫道。 礼仪女官唱道:“请公主携驸马入府。” “抱呀……” 宝菁和子茹在前面停下脚步,也大叫着:“好姑妈快抱姑父呀。” 福好耸耸鼻子,哼,抱就抱,又不是抱不动! 虽是个子比希平小许,作为元婴士,抱个男人不是费力的活。希平僵在福好怀里象座巨大的木雕。 希平的脸在红绸巾后火辣辣地发烧,这是什么规矩,让女人抱男人。下辈子一定要和福好交换个性别。 福好抱着希平若无其事地看着大家,大家笑弯了腰,一个戴花环的小姑娘抱着戴红绸巾的大男人,这场面实在太有趣了。 哼! 福好抱着希平,身子一纵,飞到空中,让你们乐,哼哼。 进了府里,却不知洞房在哪。只得凶巴巴催那女官,“你快些给本公主带路,不许慢了,不然有你好看。” 女官以为她生气了,吓得飞快带着大家往洞房跑去。 公主府大,到处张灯结彩,挂满喜饰和花盆。福好没来过,别说宁馨栋轩他们,若不是有人带路,第一次来。大家会迷路。 穿廊经榭的总算到了正院,福好看到一面双开的雕花朱门上贴着两个硕大的喜,知道那就是洞房了。门口的两个红衣宫女。连忙推开大门,福好飞身进去,回身一脚关上门,放下希平,快速插上门栓。 急得女官在外大叫,“公主大人,礼仪没完呢。” “行了行了。我才不要你们闹什么洞房呢!” 希平站在地上不敢动,他感觉到屋里还有人。 福好转过身来,才看到床前站着两个嬷嬷和四个宫女,四个宫女手上托着四样东西,她们是伺床的。 福好前世当过侯爷夫人。知道公主的成亲极麻烦,跟皇上差不了多少,宠幸驸马都是要记录在册。 这几日宫中早有女官教了她如何以公主的身份宠幸驸马。公主娶驸马,半男半女的是个难堪的身份。 “你们全给本公主出去。” 那两个嬷嬷要争辩,福好一只手一个从窗户飞出去,接着回来,又一只手一个,两次把四个宫女给弄了出去。 有个宫女是个死心眼,在窗外大叫。“公主,白布!” 福好又飞出去拿过装白布的精美盒子,飞回屋里,关上窗,插上梢,这下屋里没有别人了。 外面宁馨她们还在打门。 “你们全给我走吧。我要让你们进来了闹事,不是林福好!”福好冲门外得意地道。 把盒子放在桌上,这才转头看着希平,还木僵僵地站着,上前扯下他帽子上的红绸巾。 希平环视四周无人,长长地吐吹口气,“做你驸马真不易,光这红绸巾就折磨了我两天。” 摘下红色的新郎帽,当扇子扇了几扇,帮福好取下头上的花环,“还好我好妹会飞,不然我……要过了这洞房之夜,恐怕得变僵尸。” 希平恢复正常后,性情自然跟从前一样,说话带着几分调侃。 福好白他一眼,坐到桌边,倒杯茶喝,看着被大家摆得咚咚作响的门,哈哈地只笑,就是不开门。 希平看着桌上的那精美的盒子,随手打开来看了看,尽管这几天他一直被个礼仪太监教授,洞房之夜如何伺候公主,可是作为男人,那些程序怎么能装进脑子里?自然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看里见白布,吓得盖上盒子,脸一下绯红。 弄得福好的脸也红了,“瞧你这小媳妇样?” 希平一愣,“你还真变爷们了?” 哼。福好剜他一眼,看着桌上摆的交杯酒,前世嫁人的记忆浮起,交杯酒、落红布…… 女儿家天生的羞涩,令心里紧张起来。 外面安静下来,闹嚷的人似乎走了。 福好舒口气,希平脸红红地看着她。 “你傻了?”福好嗔他一眼。 希平跟着她的心紧张起来,伏魔之后,皇后便不许他和福后睡在一张床上了。两人很久没有亲近地在一起。 “公主大人,记得先喝交杯酒,然后那个盒子很重要的,还有……”女官突然在外面高声提醒。 寂静了片刻,福好被突然吓一跳,冲外面嚷道:“好呢,知道呢。” 福好想起,若是不见落红,女官是不会离开的。不由皱下眉。 希平咬破指头,打开盒子,展开白布,将血撒在上面,湿了好处,福好怔了怔,希平笑着眨眨眼,福好明白过来,把布胡乱装进盒子里,打开窗户抛出去,“盒子来了!” 窗户外蹲了许多人,传来宁馨惊讶而失望的声音,“这么快?” 小云低声道:“我们别闹了,让他们好好歇歇吧。” 福好吐下舌头,看着希平,羞得双手捂着脸。 “我们可以看渺然送的礼物了!”希平小声道。 渺然的礼物在五天前就让小平送到,他说只能在新郎新娘洞房之夜打开这个礼物。福好有吩咐,一定要把它摆在洞房里。 喜榻旁边的柜子上静静地躺着个精致的小盒子,福好跑过去打开来,里面却是两个抱在一起的个精致的彩色木雕,那两个人的样子是希平和福好,希平抱着福好坐在地上,亲着福好的额头,雕得很逼真光滑,福好的头上盘着一对漂亮的粉色琉璃蝶。 “渺然哥哥。”福好把这对木雕抱在怀里,失声哭出来。 希平揽着她,吻了吻她的头,两眼雾湿。 “好妹,乖。渺然会快乐幸福的。”希平只有这样安慰她。 福好除了哭,不知说什么,看到渺然这个礼物,她很喜欢,也很心疼,渺然还是一个人。 两人就这样拥抱着,反而慢慢平静下来,各自找回了自己,不再因这公主婚仪而闹得别扭。 希平扶着她坐到喜庆上,帮她揩干泪,“好儿,辛苦了两天,来躺上歇歇。” 希平蹲下来帮她脱下鞋子,轻轻地捏着她两个脚,白白的小足还是象小时候的形状。想起小时给她把尿,帮她洗足的事,抱着一双乖巧的玉足,不由笑起来。 “时间过得真快。瞧你这小脚脚,长长了许多。我的记忆,仿佛还在你被魏把总摔飞到天上,我爹一把接着你,我和渺然吓得半死的那时。” 福好抱着他的头,亲昵地道,“你原来送我的皮靴,我一次都还没穿过呢。” “靴子不在了吧?” 福好弹起来,光着脚,在屋里到处找,找到一口箱子,上面有她的记号,打开取出一双精美的鹿皮靴子给他看,“我一直舍不得穿,收藏着呢。那时真是太穷,你总是帮助林家。” 希平坐在脚榻上,开心地笑起来,“其实你现在也不大,才十五岁嘛。” 福好抱着皮靴走到他面前,顽皮地道,“帮我穿。” “哈哈……”希平发出爽朗的笑声,接过靴子放在柜子上,一把抱着她,认真地道:“好儿,我们以后生个孩子送给渺然吧。” 福好惊讶地看着他,“渺然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就算他有,也一定是会更疼我们的孩子。” “嗯。”福好羞涩地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希平再不是那个只会叫媳妇的傻子,搂着她柔软的腰,托着她的下巴,吻了吻,福好颤栗一下,昏眩在他怀里,这一刻前世所有的不幸和记忆,彻底消失。只有一个感觉,这个男人会不离不弃地陪着她走过这一生,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她的生命里。 不待她回答,希理紧紧箍着她,热烈地含着她嘴唇,整个人似燃烧起来。福好被他燃烧起来,两个生命幸福地融合在一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