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干涉》 第1章 三个梦境 第一个梦中有一个男人，跟一个女孩。 男人是个将军，但是由于某些原因，获得了死神的能力。 当男人任意使用死神的能力，向女孩炫耀吹嘘的时候，女孩哭泣着问他： “告诉我，亲爱的，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吗？身为将军以人类之身而战，哪怕战死；身为死神公平对待敌我的死亡，现在的你到底是将军还是死神？” 面对敌人铁骑朝自己方向奔来，身后就是要守护的城市，这时候男人心中产生了这样的顿悟—— 是啊！死神是公平的，无私的！死神降临在这里，是准备为他所守护的城市带来死亡！ 在他觉悟这点的时候，他无法再使用能力去杀死那些没有在死亡清单上的敌人。 就在此时，女孩得到答案。 她笑着看着他，开枪自杀了。 “后面怎么样？” 面对朋友的追问，少年眨眨眼。 “后面不知道啊，我醒了。” “你小子耍我啊！这种不前不后的感觉算什么！那女的为什么要自杀？” “我也不知道，梦都是没有逻辑的。” 说是醒来，其实也不确切；浓眉大眼的少年这么想着。 应该说突然从彩色的世界跑到一片漆黑的世界里。在黑暗之中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过了很久还是立即的事，他醒了。 女孩为什么要自杀？或许是在觉悟男人选择作为死神的时候，知道永远见不到身为将军的他所以死了？还是说，知道自己在死神清单上，不愿意男人亲手杀死自己？或者，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你这个梦太有逻辑了，你小子晚上睡觉前是不是看了什么连续剧？” “没有啊，就算看也是侦探推理，我不喜欢这种磨叽的言情。” “……那根本不是言情。说不定你有撰稿人天赋，干脆写下来看看怎么样，说不定会是不错的故事？” “大哥，这么老土的设定没人会看的。” 于是自己被揍了。 ……为什么啊，理解不能！ 少年揉着脸，内心依然沉浸在将军最后看到的画面，犹如自己亲眼看到一般，看着那白百合花一般的娇美少女，笑着流着眼泪，拿枪指向自己的头颅扣下扳机。 “她到底想怎么样啊，真是。” 明明是你说让我找回死神的公正之心，但找回的结果却是失去你。 你到底是想怎样呢？ 明知道是个梦罢了，但是梦中的情景却太过清洗鲜明，犹如一段记忆一般刻骨铭心。如果没有作为普通男性生活的十九年记忆的话，恐怕都要以为那才是自己真实的人生。 不，怎么想都只是个梦罢了。 挥挥手摆脱掉过多的思绪，少年抱起一叠书，朝图书馆走去。 书封面上华丽的装饰风格，跟女子繁华的衣饰，跟梦境中的风格相近。再看封面的印刷，是《中世纪文化》的烫金字样。 不记得那是什么年代，不记得男人如何变成死神，只记得那女子笑着扣动扳机的时刻，甚至都看不到她倒下的情景，全部的意识已经被黑暗吞没。 只是个梦？ 嗯，只是个梦。 但是梦没有结束。有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第二个梦，充满了科幻的离奇色彩。 耸立的高楼，如同堡垒的空艇，还有漫无止尽的大雨覆盖着一切。 人们对这种灾害性的景象漠然，包括梦中的自己。 水理所当然的漫过地板吞没楼层，所以我们才选择居住在高楼。 是的，自己和梦中的家人就生活在这里。神奇的是自己竟然没有质疑，无论是年幼到不可思议，有着陌生脸庞的自己，还是素未谋面的家人，一切都仿佛认定的事实。 梦中的自己，甚至有着独自的记忆，当然醒来的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了，正如梦中不会想起醒来的自己。 巡逻的飞艇砸入破碎的窗户，寒冷的雨水打在脚上刺痛真实。两个像走错片场的外国人爬出来，明明是入侵者，却向一无所有的男孩求救。 是的，一无所有。飞艇闯入的冲击，和暴风雨一起来的巨大灾难卷走了他的父母。 有那么一瞬间，荒谬的感觉让他认为一切都是假的。 没错，这一切也都是整人的恶作剧吧！父母一定会从什么地方跳出来吓他一跳，这两个人也是哪里请来的演员吗？ 不可置信和被愚弄的愤怒让男孩忍不住这样对他们说: “别捉弄我，已经够了，骗子。” “之后怎么样？” “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远离了骗局，又像是我远离了男孩。” 感觉自己不再是其中的一员，不再是以男孩的视角来看。甚至说自己这一概念都不再存在，如同客观的第三方，编剧里的导演，电影中的观众视角，什么都知道无所不在，却让人无法感觉到它的存在。 “是因为你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了” “不，不是这样。在梦里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意识到这是梦境，因为我没有醒来世界的记忆。” 这更像本来就发生在什么地方真实的事，有着真实的人物和真实的感情，自己明明不是局中人，却不由自主代入其中，就像观看影片的观众，读一部小说的读者，身临其境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谁。 “但是我的思想和行动，对他们产生了干预。” 是的，梦中的我，和我不是同一人。这是第三个梦告诉我的。 梦中的我，不，她说…… “已经不再降临了吗，伟大的意识。” 第2章 三个梦之异变1 和前两个梦不同，这里比较像近现代风格了。 如果确切点说，简直就像是发生在小学，或者初中的那种年龄时代的事。就算醒来之后都有一种隔着毛玻璃看过去的错觉，但是仔细想来也有微妙的不同。 首先，实际上没有那所学校。并排十几排的平房外加好几排楼房，这么大的校区面积还仅仅是一所初中，在印象里没有去过那样子的学校。 另外是天气，总是看不到太阳，空气弥漫着潮气，有点儿像总是暴雨的那个世界，阴郁笼罩。 自己是个年轻的小女孩，13岁或14岁孩子的年龄很难把握，介于孩童与少女之间。一个短发不太稳重疯疯癫癫的孩子，平平常常的说话也像蹦起来一样，竟然比真正的男生的自己还要活跃。 但是在梦里自己是不会疑惑的，因为梦里的自己就是这样生活，从不怀疑。 那本是非常平常的一天，天气也是一样的阴沉，就算下了雨也并不奇怪。但是那个时候打雷了。 “打雷” “或许是打雷，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巨大的声响，震动，整个地面，不，整个教室都在颠簸摇晃。它太过于剧烈了，至于没有人怀疑他是否是地震，你甚至都无法站稳，大家彼此尖叫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还活着。 “为什么没有人逃走？” “房间被电弧所包围了。我刚才没有提到吗？” “没有，你只是说到地震了。” 好吧，房间被电弧所包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地震前或者地震后。四道，不，或许是五道环状的电弧将大家包围起来。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以为那是自然现象。现在想起来，那一定是人工造成的，为了不让我们跑掉。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孩子们尖叫着，他们的同伴，认识的人一个个变了样子。*就像面团一样不断的发酵涨大，又很快的*流落下去，猛地看上去就像发酵的乳酪不断的融化。 这一切从地震开始也没有超过几秒时间，在还没来得及质疑之前，自己也变成了其中的一员。 最初只是想抬手拉住朋友，但是抬起手时发现那已经称不上是手。膨胀的同时流失的*警告自己生命已经接近极限，这时候疼痛才松手刚传来，仿佛传递了一半儿就找不到归处。 在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死的那一刻，一种强烈的思绪让精神集中在一起。 “停止！” 梦中的自己怒吼，对象是站在附近，手中拿着电路板大小东西的班长。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它……” 还是人形的班长用哭腔对自己说，那电路上流转着蓝色的电弧，传导出的电流与上方照明用电接通。 自己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毁掉它！心中有个念头这么想，如此的强烈以至于一瞬间只有这个念头，其他的想法全都空白了一样。 电路板忽然自燃了！ 电流过大还是奇怪的念头起的作用总之可怕的变异停止了。自己的血肉不再流失，其他人也不再变成怪物，震动和轰鸣也逐渐缓慢，没有电弧依然围绕着教室。 孩子们沉浸在恐惧之中，互相拥抱依存着度过剩下的时间。终于有什么人来救大家，可是那些严密包裹，连眼和口都没有露出的装扮丝毫不让人安心。 自己也被带走了，大概是休息了片刻吧！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穿着新的干净整洁的衣服，手上的痛楚却告诉她之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自己在类似直升飞机的飞行器上，飞行器非常平稳安静，坐在舱内的自己无法听到其他的噪音。一个温和干练的女士正在询问自己经过。 “真是谢谢夸奖了。你记得就这些吗？” “是的。” 自己点头。还记得第一个和第二个梦。非常奇怪的一点，在梦中的自己不会记得醒来时的事，但是却能记得自己其他的梦境，仿佛那些梦境所在的才是同一个世界。 “现在我还不能说太多，不过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到了那里你会知道关于自己的事。还有你的梦都很有趣哦，可惜这边是现实呢！” 梦中的女人这样笑着说。 自己并没有否认，因为梦中的自己并没有醒来的记忆，所以默认她所说的正确。 直到映入眼前的情景让自己叹为观止。 那是遗迹。 规划非常庞大，没有经过完全整修复原的遗迹。有点像玛雅人，或者类似时代的人所建造的建筑物，充满了神秘色彩与特殊图腾，如同整个地域都弥漫着强烈磁场一般。 “你会见到博士。” 第3章 三个梦之异变2 飞行器只有在降落前有一些微妙的晃动，和之前经历过的地震不能同日而语。自己很顺畅的从上面跳下来，没有去注意是否有梯子，因为高度恰到好处。 视线依然停留在那些古迹上，飞行器降落的声音多少引发地面人的注意，自己的视线很轻易的捕捉到了一个男人。 与听到噪音而靠近的其他人不同，他只是看向这个方向，抬手按住自己散乱的头发，避免他们撒到眼睛里。那样的长度显然很久没有整理过，却又刚好无法扎起来，很是尴尬不已。但由于是个清秀俊朗的人，而且意外的没有胡子茬，所以看起来还算精神。 不用谁解释，自己已经知道这就是博士了，一点都看起来不意外的学者气息结合聪慧与实干的质感，是带领过其他人的教授才有的气度。 一落地，自己就快步的跑向他，只有这个人知道一切的答案。 “你相信神吗？” 开场白的第一句不是自我介绍，结合上古遗迹的背景充满神棍的味道。 我相信神吗？ 这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事实上我并不相信人们口中传颂的那些各种神灵，他们大部分是历史事迹改编的，自然现象的扭曲，或者美好愿望的寄托。我相信人的心灵能产生某种力，并且人为地给它加上某种名称，但这不应该是大家所传颂的神。 但是自己没有立即回答，因为发生过如此离奇的事，现在又被带到了奇妙的地方，结合这些背景来判断，这并不是一个问题，而是解释。 “把你所认知的全部忘记，在这里我会教授你一些知识，等你懂得这一切再来回答这个问题。” 果然，男人这样继续说道。 “你相信神，而且你口中的神和世人所认知的不一样。” 自己这样叙述，因为这是男人所表现出的事实。 男人的笑容可以当做赞同，自己多少有了某种预感，自己在当时所表现出的力量，以及自己现在还活着的事实，可能都和这个答案有关。 “首先有一点要声明，你这个状态还姑且不能被称之为活着。” 随着下了飞行器的女士走到身侧这样解释。 “其他的人都死了，只有你能够行动。”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看去，依然是手的形状，可是丑陋的伤疤和破洞像是特效化妆效果一样嵌在上面。 回想起来，只有那个时候，那东西自燃的时候手背曾经产生过微妙的疼痛，之后似乎完全没有痛觉，不，甚至连感觉也没有了。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只有神经阻断才会有这样的效果，或者大脑切痛了关于痛觉的传输，或者自己根本就没有痛觉这样的神经了。 比起变成人类之外的东西，是否活着竟然是自己面对的第一个问题。 “先让我来确认一件事吧！” 博士这样说道。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名字 这样简单的问题却造成了极大困扰。 我的名字是什么 因为太过简单，所以反而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其他的人也没有呼唤过自己的名字，仔细回想过去的记忆历历在目，却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不，记忆中有个名字，坦莎娜，不过那并不是我而是这个女孩的名字。 咦 我不是她 “我是……” 第三个梦醒了。 不，说是醒了也不确切。梦境依然在继续，但是在梦醒来的一刹那，就像遭到病毒的篡改，或者突然断电一样，大片已经发生过的记忆丢失，全力试图去抓住也只能记住这里了。 能回忆起的梦境截止到这里，之后的一切都想不到，如同梦在这里就清醒一样。如果自己没有那样强烈地试图去抓住，恐怕前面的片段全部遗失了去，那么自己就会以为度过了一个无梦之夜。 哪怕醒来之后都有一刻的恍惚，全力去回想自己现实的名字，想起来的那一刻才松口气，确信这一个自己是在现实之中。 “这不是普通的梦。” “没错，是幻想多的人才会做的梦。你真的不考虑把它写成小说吗？我敢说一定会热卖，不错的设定。” 跟表哥说话简直是鸡同鸭讲。 “你看什么病毒危机呀！神灵降临啊！不是最近最流行的一些小说设定吗？” “病毒” “建议你去看一看超体，跟你的设定蛮吻合的。我们大学有图书馆，我的读书卡可以借给你，多搜集些资料让小说更严谨一些。” 忍不住翻个白眼儿，但是图书卡的确可以用来试试看，说不定能查到什么有用的。 “我的名字是什么” 表哥翻了个白眼，找出我的学生证甩我脸上。 ……好吧是我睡糊涂了。 第4章 三个梦之异变3 最终还是去了图书馆。 q大是比较少见的综合性大学，文科理科都有。不过总体还是以科学为主，文科算是补全它的辅助。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家重点大学，很多时候，人们只看重名牌而不注重你去了什么学科。就像自己学的明明是文科，但是考虑到分数线以及名声还是进了这所大学。表哥则不同了，是以理科第二名的成绩进入该学校，所选的也是最热门的工程师专业。 因为有这样的划分，学校的图书馆也有三个，一个是为文科学生准备的资料法律等等，在校区的南边，而比较接近校区心脏位置的图书馆则是综合类图书馆，只要办了卡哪怕是校外学生也能进入。靠近北边的科学图书馆，装修建筑更为现代化，也设有门禁，只有科学学科的学生才能进入。 之前自己都没有去过这个图书馆，虽然表哥经常吹嘘，但是考虑到还要走那么远，进入的时候又有门禁，所以没有去看。 如今过来一看，果然让人忍不住心生赞叹。整体都是由玻璃覆盖，这种设计也只有南方的城市才能见到吧！一方面美观另一方面比较节能。 门口有自动监控，以及刷卡设备。走过去用表哥的卡拉了一下，门就从外向里自动开启。跟一般常见的左右移动传感门不同，第一次见到有些新鲜。 里面安静的很，图书管理区有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看书，过去询问了一下被指点到两楼。这里柜台上的人出奇的少，大概是因为上课时间的缘故吧！而且旁边也放着几台自动查询机，如果会使用的人的话，应该能利用它很快找到自己需要的书。 稍微有些错愕的四处探望一下，终究还是不太好意思的去询问柜台的人。按照对方说的方法寻找书目，最终又到了比较偏里侧的书架处。但是看了看架子上的书，又不知道该挑什么好。 “需要帮助吗？这位同学。” 刚想回答说不用了，一侧脸便看到了一位坐在读书桌前，有着傲人胸部的漂亮女士。猛地面对这位成熟女性，想说的话都憋得回去。 “你在找写论文的资料吗？需要什么帮助可以跟我说。” 听到她这样讲，自己理所当然地将她认作为图书管理人员了。 “我在寻找跟梦境有关的书。譬如……在什么情况下人梦醒之后会忘记自己所做过的梦。在某些情况下却又记得。” 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漂亮的管理员笑了笑，站起来走过去抽出几本书放到自己面前。 “所谓梦境是记忆的整理，将无序的信息重新排列。” 就好比电脑磁盘碎片的整理，大脑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信息的整理。 “但是有的时候也会把新的信息加进去，比如你正在做梦的时候听到滴水的声音，于是梦中也有了雨。” 外界的干涉对梦境也有一定影响，可以把这看作新的记忆。在整理过程中被强行插入新记忆，有时候会混乱，但大脑又会将其按照可以解释的顺序重新穿插起来。譬如梦中的你没有开自来水，而是在房檐下，所以梦中的情景就是下雨。 “涉及记忆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领域，虽然大部分人都认为只有大脑是记忆的储存部位，但又有很多研究证明人体的其他器官也记忆。” 多项研究表明，大脑的海马区在做梦的时候会产生反应，也就是说梦境所产生的记忆是实际存在的。 “那样为什么会忘记呢！” “因为长期记忆和瞬间记忆所保存的区域不同。所谓遗忘只是记忆从大脑海马区迁移到新皮层。你并不是忘记了，而是它们储存在一个你难以提取到的地方。” 这些解说太过专业了，但是自己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理解了她所说的话。简单来说，自己平常的记忆就像能够随时阅览的文件，那些遗忘的记忆，却是被打包起来压缩的文件，没有密码或者解压软件的话是无法打开的。 “重新唤醒记忆还是有可能的吧！” “如果我能回答这个问题，恐怕已经上了医学界的头条了吧！” 女性开玩笑似的口吻让自己不好意思了起来。没错，如果谁都知道如何能恢复记忆，那么失忆的人不都已经得到了康复。 这么想来有些失望，因为自己无论如何都想知道梦里后来发生了什么。有关那个女孩，奇怪的力量，研究古物的博士，还有有关神的理论，这些都比一生经历过的其他一切都更为有趣。 [用你的知识把故事变得更合理吧！] 突然想起表哥说的那句话，顿时又有了其他的方向。 没错，想不起梦中的解释的话，就从现实中找到答案。 “有关病变你知道什么吗？譬如忽然手上的肉不停的生长，多到臃肿脱落。” 知道自己的问题变换的太过古怪，但想到时已经脱口而出了。 图书管理员显然非常称职，她眼神示意自己跟过去，带他来到另外一个区又拿了几本书递给他。这个角度，嗯，她的事业线，简直看得一清二楚。 “我想你说的是有关癌细胞的病变，以及研究吧。” 后来她又说了一些东西，但是自己的注意力都在那对漂亮的胸部上，以至于只断章取义听了几句。 “非常感谢您！” 虽然有这样回答了，但无法判断是否失礼，因为自己满心都是那漂亮的胸部。明知道这样实在太过分了，不过男人的本能果然无法克制。 真是漂亮又温柔的人。 比起来自己太糟糕了。 狼狈的拿了几本书回去，实际上也只是翻了几页而已。不去思考那么漂亮的人果然是不可能的事。 想着要去问一下表哥是否知道她，又怕被表哥嘲笑，最终还是狼狈的把头埋回了书里。 癌症其实是病毒造成的，将细胞改变，令其不断的自我复制。 梦中的景象如果解释为病毒造成的确非常符合逻辑，这么想来那电弧围成的圈子，实际上是防止病毒扩散吗？也就是说整件事并不是不可预测的意外，而是可预测甚至人为的结果。 这么说来，当时并没有老师只有学生。班长手中像电路一样的东西不可能是病毒或者装病毒的容器，考虑成电弧的开关更合理一些吧?电弧将病变及没有病变的人都隔离在里头，毁掉开关大家才能出去。 原来她搞砸了呢，那个梦中的女孩。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大家全放了出来，说不定反而会造成困扰。 但是她没有死。这也不符合逻辑。已经被病毒破坏的细胞怎么可能瞬间痊愈？病毒不再自我复制，除非是有机体已经死了！ 死? 这么说第三个梦中的确说算不上活着的状态，说的就是指这个吗？细胞层面上其实已经死了，不再生长甚至代谢循环。 那么她为何还能活动？ 简直就像行走的死者。 第5章 三个梦之异变4 第二天自己就又跑到了图书馆。 虽然书没有看完，但还是先还掉了，过于艰涩的东西自己也看不太懂，只要知道大体的概念就好。 最重要的是想再见那位女士一面，好好的感谢她一下，顺便请她去喝点儿什么？星巴克怎么样？哦，不，竟然没有问她的名字，实在是太失礼了。 幸运的是，这回的确又找到了昨天的那位女士。她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翻看着什么书籍，明明想着偷看一眼书名，视线却又忍不住瞟到了她的胸部，真是太失礼了。 “您好，昨天的事谢谢你了。” “没有关系，这位同学。”她微笑着抬起头，对于自己被打扰这件事并不懊恼。 “那个……”想好的台词到了跟前就忘记了，“世上会不会存在那种不死的人” 这个问题连提出的自己都感到尴尬，又不是科幻小说，怎么会存在不死的人呢！ “这个问题是个悖论呢，从医学的角度是有可能的，但是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却是不可能。” 被她的回答吓了一跳，见她做出请坐的手势，连忙找接近她的位置坐下。 “从医学的角度来讲，人会死亡是因为细胞的衰老，每个人一生中细胞都在不断的生长，衰老，脱落，被新的细胞取代。” 所以从新陈代谢的角度来讲，每一时刻你都是一个不同的人。所谓的衰老就是在这过程中成长的细胞开始变老，衰退，劣化。 “据说细胞中有一种叫做小时钟的机能控制着细胞的衰老。不过在现实中的确存在四个真实的不老病例。” 一个12岁的美国女孩体重仅仅六公斤，身高27英寸，也就是六十八厘米。但同样的她的智商也只有一岁婴儿的大小。 这个孩子的健康相当恶劣，正如婴儿一般容易受到病毒感染，她能够活下来完全是靠家人的关爱。 另外几个病例也相差无几，成长停滞或者缓慢，身体抵抗力下降，不老这种病症让他们的生命更接近死亡。因为只有成长改变的细胞才能够抵抗病毒侵袭。 “所以才说从医学的角度是有可能，但现实却是不可能的。” 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如果一个人不再衰老，那么他也不会衰老致死，他的生命似乎变成了无极限。但是从现实的角度来讲，这种生物构造反而会导致死亡。 “这就好比永动装置的设计概念。从概念上可以存在，但现实中是不可能没有动能的损耗，所以在现实中并不存在。” 真是令人钦佩的介绍，深入浅出，就连完全不懂的自己也能够明白。 如果要来用这些理论去完善梦境中的设定的话，被病毒所改造的细胞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使得身体看起来是不老或者永生的；但实际上，这样的身体异常脆弱，反而比普通人更接近死亡。 “非常感谢您，我可以请您喝一杯什么吗？我是说一直接受你的帮助，想要好好谢谢你。” 见自己语无伦次起来，她不禁轻笑。 “你是在约我吗，小家伙” 顿时脸红得不能再红，连看对方都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对你也挺感兴趣。似乎没有医学背景，却对一些有趣的话题感兴趣呢。” “其实我在写作，正在收集相关资料。” 脱口而出的瞬即内心流泪着感谢表哥，如果他没有之前那么说过的话，单凭自己是想不出这么完美的托词。 “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我的名字叫毕珍，你叫什么？” “蓝贺。” 认识了一位有着漂亮胸部，不对，人很漂亮，也很聪明的大姐，自己的心情也因此变得好起来。 虽说如此，她这次并没有接受邀请。据说是下午还有一些事情，所以只能等下次有机会。不过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而且她说对他正在写的故事非常感兴趣。说是下次见面想拜读一下。 这真是非常让人高兴，又令人伤脑筋的一件事。谎言一出口就要想办法来弥补，既然已经说了是写作，那么完全没有准备的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场。写些什么东西交给她，让他之前的问题显得相当自然，看起来的确是需要类似的参考资料才行。 ……怎么可能忽然写得出这种东西啊！自己又不是文豪！果然最终只能把那个梦写下来吗？而且没有头没有尾的只有一段，怎么看都解释不通吧！ 但是又能找谁诉苦去呢！他的确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开头和结尾。一所学校，天知道是什么学校？一个女孩，天知道她是谁？突然被病毒入侵了，天知道是外星人搞的还是生化实验？然后莫名其妙又扯上一个不知道是军方还是民间的博士，又是研究考古又是研究神的，怎么能把他写的符合逻辑，简直比论文的论题还难。 但是这种苦又不能去找表哥哭诉，对比自己年长的女性感兴趣什么的一定会被嘲笑，而且表哥要比自己善于把妹多了，说不定连联系方式都会被抢走的。 朋友到了用时才会觉得少，仔细想想，除了表哥竟然连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自己做人还真是悲惨呢！ 大概是被逼到了极限，竟然能够灵机一动，想到在网上求援这种好主意。经常看网文，也知道网上的写手不在少数，最终找了一位和自己还算有交情，无论故事设定还是构思都算大神级的人物寻求援助。 “小蘑菇啊，你这不是设定的不错嘛！” 写手“给我一片阳光就灿烂”这么回复。 “哪里不错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求助你了。” “不，不，不，是很不错的设定。我觉得不需要添加也不需要修改，就这样就可以了。” “啊” “剩下的部分你不需要写，直接交给读者让他们自己去脑补。读了他们的脑补之后，你就知道后面怎么写了。不圆满的设定，他们会帮你补全的。” 不愧是大神，完全拜服。 “不过我个人读了感觉像是悲剧呢！那个女主角怎么说，病毒变异后被病毒改造了，超能力可能会有一点儿，活是肯定活不久的。” “从哪里看出来的？”大神简直太神了吧！ “你看不是有很多细节，手上的伤疤，还有消失的痛觉什么的，这种设定一看就是变僵尸了。身体遭到伤害会破损，愈合什么的也别想了，坏一块是一块。但是不怕疼而且力大无比，因为感觉不到肌肉的极限了。” 僵尸的身体放着不管就会腐烂掉。所以僵尸才会通过咬人来增殖，因为僵尸不再是人类而是活着的病毒，这种方法才是他们生存的方法。 听大神一说果然相当的合理。但是这又跟神话有什么关系？ “病毒在古时候也出现过，记载流传下来都是神话了。以前肯定也有没有立即死掉，而是成为超能力者的僵尸。对古人来说肯定是神明附体。” 所以教授之类的肯定是研究这方面的人。甚至说不定病毒也是他们从古代的遗迹发掘出来。大神还说，如果要是参照之前的生化危机电影版的设定，病毒可能最初就是古代的生化武器。现在采用它肯定也是用作武器的用途。 所以最终的结论就是这是一个异世界版生化危机的故事，女主角最终将作为兵器被使用，然后就是打打打打，最终不是解放了自己就是解放了同胞，不是被利用干掉了成片的敌军，就是反攻干掉成片的友军。结局就是女主站在尸首上成就了世界以后光荣挂掉。 不知怎的听到他的描述，似乎完全能想象出这样的情景。在那堆积成山的尸首之上荒凉眺望着远方的女孩，壮丽却又悲哀的一幕。 不对，这不是想象？这是？ “就算被历史掩埋，仔细看还是能找出那个曾经存在过的端倪。” 本已经忘却了，随着清醒的瞬间已经消失在皮层深处的记忆。 “你感觉不到差异，是因为它本就是意识的集合体。就像你自己平常不会分辨思考的是自己的手指，还是自己的大脑，因为整个人是作为一个整体而被认知的。” 这是教授在解说，作为女子记忆的一部分，作为自己记忆的一部分被唤起的清晰回想。 “就算是与你同在的时候，它也无法区别自己与你的不同吧！我们决定性的差异在于，真实的你我会被自然法则所束缚，但是对那个来说，意念即是力量。” 这是在说……我？ 记忆中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最后的最后的景象，的确是站在尸首山上的女子。 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任何感情，只是稍微有一点牙痛。抬手一摸，牙齿随之脱落，残留着腐烂的肉与骨在上面，她竟觉得理所当然。 自己快要死了，这是已经注定的事实。 她眺望着远方，一种解脱与欣喜的感情与自己的不舍与沉重区分开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或者说自己，想起了博士很久以前对她说过的话。这个时候不知怎就明白了那个男人所指的就是自己。 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她，而是从外面来的，干涉了她人生的意识的时候，自己终于和她脱离开了。 很难形容的感觉，不像是一个人从另一个人身体中飞里飘升，而像是自己是很大的一滴油液，本来是将她全布包裹起来的，现在却脱离开她融入天空这个油壶里。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离开，抬起头望向天空。 “已经不再降临了吗？伟大的意识啊。” 像是叹息，又像是呼唤。想要回应这样的她本该是理所当然的感情吧！但是梦中的自己却逐渐远离了，沉到了比天空更深的地方。 “这是梦吗，真的是在做梦？” 自己干预了梦境，梦中的人发现了自己的干预。不，等一下，我又干预了什么呢！我其实并没有办法操纵梦境。梦中唯一不合理的地方是…… 她还活着。 那强烈的不想死的渴望，让我，不，她，在那个时候活下去。 还有记忆，认知，理解力。 被病毒攻击的瞬间破坏的电路板，迅速理解并掌握自己的能力；被带到不认识的人面前迅速接受自己的处境；她的年龄只是个孩子，不该有那样的知性与冷静。 是因为他的干涉改变了她的命运。 这种干涉之所以被断开是因为自己终于认识到了自己和她的不同之处。 不，应该说是她理解并且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高等干涉第一条，当被认知到差异时，干涉结束。] 第6章 扁平怪1 如果再一再二再三是偶然，那么第四次再发生的话，自己一定是得了重症。 最可怕的是在那个(梦境)世界的自己能够记得其他（梦境）世界的事，甚至有非常清晰的完整关于过去(梦境中)自己的全部记忆。活在这个世界的感觉是多么的真实，简直毋庸置疑。完全一点都想不起来醒来的世界的事。 又是中世纪西欧风格，不过时间看起来不算太古老，大概有点接近近代吧！ 这一回是一名传教士。 黑色类似绸缎料的服装，金白相间的宽形花边装饰，很难想象乡下的传教士能够负担起这样的服饰。本来应该有其他身份，譬如骑士之类的，因某些因由隐居了起来。 他所住的地方不像乡下那么偏远，但也远没有城市繁华。按现代话来说，就是城乡结合处。附近有一所寄宿学校，这也是为什么他居住在这里，因为有个女孩子值得他关注。 “我们遇到了麻烦，费兰叔叔。” 梳着齐肩短发，穿着校服的女孩来到他的小木屋，这样对他说。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小孩，都是十三、四岁左右。 “他是我妈妈生前的好朋友，父母去世后一直在照顾我。” 女孩向另外两位朋友解释。 当女孩提起母亲时，怀念与淡藏的爱恋轻轻泛起，在他的心海荡起一阵涟漪。 “发生什么事？”他问。 “其实，”女孩儿怯生生地回答，“我们好像遇到了怪物。” 怪物这个词在现代只会引发嘲笑，真正见过的人连万分之零点零零一都没有，所以理所应当是不存在。不过在这个时代，迷信是文化中的一部分，尤其人类还不是世界的主导，依然在与野生动物及自然抗争，对于未知的领域还存在着敬畏之情。 “非常难以形容，说是怪物其实像小孩涂鸦，一个彩色的小女孩儿样子的简易涂鸦，露出尖锐的牙齿咧嘴笑着的样子。” 其实他更希望女孩儿能给他画出来看一下，但是却被拒绝了，显然姑娘们不想再见到涂鸦奇怪的样子。 “一开始是出现在校门外的，大家都认为是哪个同学的恶作剧。但是没想到她自己跑到了学校宿舍。” 是不是谁擦掉了之后再画了一个新的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吧！ “不对，她真的移动了！看到的人说就像影子往前移动似的，速度很快。” 竟然还有人看到？ “没错，还有人被咬了呢！” 女孩儿煞有介事地说，仿佛自己亲眼看到。 “我用手指碰了一下就被咬了，很疼。” 另外一个有着波浪卷的长发小姑娘带着颤音说着举起缠绕绷带的手。 “没有跟学校的大人说吗？”终于他忍不住问了。 “没有用，大家都不相信。因为是在女生宿舍，其他人也不方便进入。” 齐肩短发的女孩解释。 “我们跟舍监说了，但是她后来失踪了。” “她被吃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嘻嘻哈哈只是旁听状态的第三个女孩插话。 故事到这里就有点像恐怖小说了。一个扁平的像涂鸦画那样的妖怪能够随意移动，还把人吃掉。 这样的描述也难怪没有人会相信，因为承认本身就是件非常恐怖的事。一个扁平没有实体四处移动的东西完全脱离了生物的概念，这要怎么对付呢！ 但是传教士相信了，因为他知道女孩不是会说谎的孩子。而且自己的记忆里有过类似的东西。 “明白了，首先我要看一看它，如果的确是怪物我来解决。” 女孩们面面相觑。 “但是它在宿舍里，您又没有办法进去。” “没错，但是如果它是我所知道的那种怪物，就会再度袭击你。” 被他所指着的女孩捂住自己受伤的手指尖叫一声。 “会来吗？为什么会来找我？” “你被它咬了不是吗？我想那个涂鸦别人也看到，甚至去摸过，但是只有你被咬了，所以说它本身目标就是你。” “可是……” “也许你觉得自己不应该成为它的目标，因为你之前并不知道这样的怪物。但这都是没有所谓的事，或许它只是看你不顺眼，更甚至有可能弄错了人。但是既然咬了你，那么就是你了。” 传教士的解释似乎完全没有逻辑，这让小姑娘们有些恼火。 “这是什么道理？为什么被咬了就是她？”齐肩发女孩恼火的问。 “你看，并没有她之外的人觉得那是怪物。因为他们没有相遇过这类的事，所以在其他人眼里那只是涂鸦。反过来说，现在知道那是怪物的人只有她了，你们只是作为她的朋友相信她而已，算不上实际证据。” 这说来也没错。仔细一想的确是这样，很有可能舍监也看到了，但是因为她消失了那么的确没有别的证据。 呀！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吃掉了吗？这么想还真是可怕到骨头都在颤抖。 “如果真的，怪物，为什么没有把我吃掉呢！” 手指受伤的女孩抱着一丝希望反驳。 “应该是怕被人发现吧！我想人多的时候它也不会出现，因为真的被当做怪物攻击也很麻烦。应该本来是想吃掉，但是却被打断。” 传教士的话合情合理，女孩们没有再反驳，看来的确是他说的那样，大概是咬伤了女孩儿的时候有人赶到，所以才没有发生悲剧。 “费兰叔叔你知道这种怪物？” 敏锐的小姑娘听出了端倪。 但是传教士没有解释，或许他自己认为这是难以解释的事。就像孩子们告诉别人自己被画咬了不会有人相信，传教士的故事大概也是说出来没人会相信的事。 “如果下次再次出现，而且它的目标是你，那么就把它引过来。它应该只能在固定的平面移动，一直奔跑不停下的话它是无法攻击到你的。因为它只能伤害与平面接触的东西。” 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女孩们都明白这个怪物是已知的某种东西，明白这点就已经稍微有了一点信心。已知的东西总是有办法对付的，就算自己对付不了传教士也会有办法吧！这远比未知的东西更让人安心些。 孩子们没有在追问这个恐怖的话题，因为传教士也变成一个有些恐怖的叔叔，知道这种奇怪的东西，甚至有办法对付它，难道不是要比怪物更可怕吗？ 于是女孩们就这样回去了，这让传教士松口气，因为他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实话实说，他应该是个不知情的局外人，可是在很久以前通过女孩儿的母亲他知道一些事。当时自己并不知道那些事的意义。 那位女性过世之前曾经拜托他保护自己的女儿，现在想来一切都串成了一条线。他自己明白了这件事背后真正的现实，但是由于太难以解释也只能点到为止。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保护孩子的未来。这么想着他找出自己以前的剑，开始磨砺，擦拭。就算已经不是骑士多年，他也未曾疏忽过保养自己的武器，或许是预感到有这样一天吧！ “首先，得步下结界。” 将剑别好，他从附近找了一些金属丝，将自己的小屋中的一个房间围起来，又用一些物体掩盖住。用盐水制造简单的电池所能产生的电量或许杯水车薪，但这恐怕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如果女孩们看见了，恐怕会认为他是个非常莫名其妙的大叔，而且伤脑筋的事自己也不能解释这么做的原因。就好像如果问你下雨的时候为什么要盖住肚脐，你也回答不上来，老人们都是这么说的，你也觉得这么做比较安心，也只有被传授过生理知识的人才能联想到肚脐和内脏相连接，冷气进去容易出问题。 当然这种道理在现代来看应该是大家都清楚的常识，但是在传教士的时代医学知识却不是普遍的知识。 传教士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一些自己都说不清道理的东西，他只知道要对付怪物必须这么做。 第7章 扁平怪2 实际上，细想来这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做法。 假如那东西真的存在，女孩们真的可以做到将那东西引过来吗？ 不，一定要做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了。 而且传教士有一种预感，只要他所认真看护的那孩子认真起来，没有做不到的事，更何况是为了救自己重要的朋友呢！ 这么想来才能让自己冷静的继续布置，做好战前准备。 时间过的很快，感觉上才刚刚布置好，稍微休息了一下，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黄昏一向被人称作逢魔时刻，大概是索性看不见的黑暗将人吞噬掉也来不及害怕，白天一清二楚也不会有妖魔鬼怪，正是黄昏时刻才是人类能够挣脱隐藏在角落中黑暗的时刻。 “费兰大人！” 听到这样的呼唤，他知道她们已经来了。果然，两个女孩正朝他这边跑来，齐肩短发的女孩拖着她的伙伴跌跌撞撞的朝这边狼狈逃窜，并没有看见第三个姑娘，或许是被甩在后面，或许彻底就没有参与进来，毕竟受到袭击的只有被咬了手指的女孩。 传教士站起身，打开门走进屋内。他想她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她带着她也跑了进来。 那个怪物，他终于看到了。 跟他想象的不同，是非常小，连拳头一半大小都没有的什么东西。 移动速度很快，是沿着地面游动过来的，如果不是之前听她们描述过，无法想象那是画着类似女孩形象的东西。因为他那惊人的动体视力能让他勉强描绘出它的外形，一个圆圈，尖利的牙齿咧嘴笑着，简易三角形的东西就算辫子，只能算一个类似简笔画头像的东西，这种东西如果别人不告诉的话是联想不到是女孩画像。 一个念头模糊闪过，不过他没有时间深究，因为它已经进来了。 二话不说，传教士提剑袭上，之前他已经脱掉繁琐的外衣，使得他的行动更为方便。他以极快的速度攻击了他，尽管它知道或许这对它没用。 果然，竟然被挡住了！不，或许说挡住也不确切，因为他砍的是地面！ 那东西以相当快的速度迎面而来，目标是他脚下的地板。 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攻击，但从有人被咬伤来推断，它的攻击也相当有效。所以他立即躲过。 但紧接着又一剑出去，他试图再度给这个东西造成伤害，阻止它的行动。 太快了，甚至不知道它躲过了还是接下了攻击，只能靠着勉强的实感继续躲闪并攻击。 这情景在女孩们看来相当骇人，根本看不清传教士的身影，也看不清怪物的身影。她们想离开，又不知道该从那条路离开才是安全的选择。 齐肩短发女孩知道正确的答案应该是迅速离开战场，关上门，所以她试图这样做，但是她的同伴完全脚软掉动弹不了。她最终那个只能咬咬牙，将同伴背上之后迅速朝门口移动。刚出门不久，她就听到屋里更为剧烈的打斗与物品破坏的声音，果然她们在里面只是累赘，让传教士限制了自己的攻击。 她连忙放下同伴之后伸手去关门，偷看到的里面的情形，是黑色的惨象与胡乱的残骸。 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咬紧牙关去关上门，然而，门关上了之后，屋里的声音却停止了。 女孩紧张的看看同伴，发现同伴也在紧张的看着自己。 一点动静都没有，简直像是什么危险的前兆。 消灭了吗？杀死了吗？还是，它…… 女孩四处朝看，没有发现周围有可疑的东西。 门被推开了。 传教士走出来，一身狼狈。但他挺直的腰板跟健壮的身姿让这看来只是战士的荣耀。 “击退了，但被它跑掉。勉强的结界果然不行。” 传教士这么说。 终于松了一口气，手指受伤摊在一边的女孩哇哇大哭起来，而开门的短发女孩自己也腿一软差点坐下。 传教士一伸手将她托起，这让她借着力量站直身，勉强再度保持平衡。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会遭遇这种事！” 女孩有些惊恐的追问，甚至于歇斯底里。 “……不介意的话，进来说话。” “等、等等我！” 另一名少女吓得狼狈想爬起来，却再度坐回地上。 “抱歉，因为是一些私人的话题所以请你先在外面等一下。另外，那东西今天应该不会再过来了。就算它要找，找的也是她不是你。” “咦？” “为什么？” 两名女生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传教士已经走进屋里。 短发女生看看朋友，最终还是决定独自进去。 如果怪物的目标是自己，那么朋友只是被牵连进去的受害者。反过来说如果自己不在，朋友也不会有危险的样子。 屋里已经没有可以坐的地方，桌子，椅子，床，能被毁掉的家具已经全部毁掉。 选择在屋里对话，传教士也是考虑这里有结界。尽管对于阻拦怪物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总感觉这里要比别处更安心，大概是这样朦胧的感觉。 “我曾经说过，你的母亲将你托付给我。” 女孩点头，自己记忆力的母亲几乎没有，在很小的是她就去世了，所有关于母亲的事都是从这位叔叔口中听到的。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全面，但是你的母亲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跟你父亲相爱所以才留在这里。” “另一个世界……” 如果一开始听谁这么说只会认为是奇幻小说，或者是托词，但是见识那样的怪物之后，这样的设定竟然让她觉得里所当。 母亲来自另一个世界，所以认识母亲的叔叔这么厉害。 母亲来自另一个世界所以也有这种追杀自己的怪物存在。 “是的，她其实什么都没告诉我。我所知道的只是她是逃出来的，来到这里跟你的父亲很相爱所以留下，仅此而已。” 传教士回答。 “她是一位勇敢又善良的女性，剑术也非常厉害。你很像她。” 女孩摇摇头，自己没有练过什么剑术，要说会的话，小的时候的确很会打架，但是上学之后跟其他女孩在一起就没有再那么做了。 “剩下的只是我的推测。那东西是来找你母亲的，它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确切的说是另一个次元。” 这么解说的传教士，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很轻易的说出了相当不得了，超越了时代的话题。 “它并不知道你母亲已经去世了，根据一些微妙的线索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并且找到你的朋友。” “啊！！” 女孩似乎想到什么，传教士点点头，第一次见到时候就察觉了，她的那位朋友的发型的确很像从前自己给女孩看过的画像。大概女孩对这样的发型相当怀念，所以在帮朋友整理发型，或者建议朋友整理成这样的发型吧。 “它实际上要杀的是你的母亲，甚至是你。因为它们的存在本来应该是秘密，它们也不该进入这个世界。你看到了吧，其实我的攻击对它并没有多大效果，这样竭尽全力也只能将它暂时赶走。因为我们出于不同的次元，它可以对我造成伤害，我却不能对它进行有效攻击，只有跟它同样次元世界的存在，譬如你的母亲，才能做到。” “你是说，我能对它造成伤害？如果母亲能，那么我也能！”女孩急切的追问。 “我不知道。应该说，一切都只是猜测。你应该能对它造成伤害，具体怎么做我并不知道，但是既然你的母亲跟它来自同样的次元，我推测有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方法。” 女孩点头，这是相当合理的推测。 “今天它应该意识到了那女孩不是它的目标，我也不是。但显然我知道能对付它的结界，是跟它目标有关系的人。所以以此推断跟我亲近的你才是目标，它一定知道了。” “但是它没有攻击我。” 是的，如果传教士的攻击并没有效果，那东西为什么会离开，在明知女孩是目标的情况下却没有攻击她？ “它应该是你认识的人。” “……！！” 其实细一想就知道，那东西根本看起来也不像是人类的样子。为什么会有人说那是人类的画像，还是女孩的画像呢？ 说出这样话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它，是女的。 第8章 扁平怪3 就在此时，一种奇妙的情绪泛起。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仅仅通过女孩母亲语焉不详的话语，便猜测出那怪物属于另一个次元。 同一次元下才能互相影响这样的事，还有一开始干涉怪物的结界，自己又是从哪里了解到这些知识？ ‘疑问’本身造成了不可思议的反馈——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有的时候看到相当简单的数学题，未曾运算便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问你是怎样出来的，你却说不清楚——现在的传教士就是如此，猛地一下，顿悟到了那个真相的结果！ 【我——不是这个男人！】 就在‘了解’事实的一刻起，自己的意识脱离开男人的身体。 站在那边与女孩交谈的传教士似乎没有发现异常，继续跟女孩交流，试图安慰她。 但是此时的‘自己’这一存在已经不再是他。 这样的‘脱离’曾经发生过，跟上一次不同，自己没有立即离开这个世界，而是作为第三视角依然悬浮于空中。 跟作为‘男人’时候的感觉不同，这个视角更为分散宏广，能够随着意识的延展从各个方位‘看’到一切。就像粘稠的蜘蛛网，散开于这个世界的天空之上，将所有微微的震动都全部汇集于一点，传到到中心来。 就在此时，自己‘看’到了，就在学校的某处，那个逃窜到这里的绘画涂鸦一样的扁平怪物竟然从地面上站起来！它双手按着地面，犹如从水潭爬出的人，体型也是正常人类的大小。 等它，不，‘她’，完全从地面脱离之后，自己终于辨认出这个人是谁。 难怪觉得眼熟，这不就是女孩所带来过的第三个女孩吗！ 原来她并非不知情，或者在逃跑的时候被落下。原来她就是那个追杀女孩的怪物！ “哎？大家跑哪里去了，又丢下我。” 女孩眼圈转着泪水，可怜兮兮的揉揉眼睛，站起来小跑向弗兰家的方向。 很快她与其他的女孩子们汇合，从她的表现来看，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怪物时候的事。 是的，那绝非演技，她真的只是一个因为害怕怪物而吓坏了的小女孩。 操纵？ 不，就是她，这一点自己很确认。 这种现象，大概是因为…… 【为了进行高等干涉，她进行了降维。从原先的三维降低到两维。记忆跟智力，甚至性格都因维度的变化而产生变化。】 意识到这一点之时，‘自己’开始向上升。 啊！要脱离了吗，这个地方。 不，再等一下！还未告诉那女孩，要提防的是她的朋友！ 最重要的事还未说出！ 心里涌动这样的强烈意念，然而自己的‘意识’这一本身已经开始以一种超乎所以的速度分散开来。就像快入睡的人试图抓住清醒一般徒劳，很快，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 “——！！” 蓝贺从床上坐起，大喘着气。夜晚的阴冷让他打个激灵，原来自己早已汗流浃背。 “头——” 疼！疼疼疼！！好疼！！！ 有那么一会儿他几乎要疼的流出泪，又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烦人的头疼终于缓和下来。 “刚才的那个梦，太可怕了！” 简直就像真实的世界！如果不是疼痛，他几乎要以为这边才是梦境！ 不，我只是睡糊涂了。 但是…… ……那种记忆迅速流失的感觉并未停止。 梦境之中的细节快速的流失，他甚至想不起女孩的名字！他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将自己刚才梦到的东西之中能想起来的部分全部记录下来。 努力去想，依然抓不住那些流失掉的东西。 他就连传教士的名字都记不清了，于是自己随便起了‘弗兰’这个名字作为代称。 语言……不是中文。可恶，想起不了，如果再听一次估计就能想起，但是现在却连说都说不出。也不是英文，那是现在的这个以他所不懂，在梦中却能娴熟使用并交流的某种语言。 这一定是某种已知语言，我不可能梦到自己不知道的语言。或许我的潜意识中记得它，就算后来忘记了，在梦中又将它重组再现出来。或者，我小时候看过类似的电视剧？但是忘记了，在梦中又再现出来？ 【我小时候的电视剧，会拍中世纪传教士跟涂鸦打架，还有什么三维二位战争吗？】 蓝贺摇摇头，甩开种种涌上心头的杂念。 一定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这么想着，他关掉手机，再度爬回床上休息。 ***** 那个梦的后续，依然在进行。 似乎跳跃了很多剧情，扁平如涂鸦的怪物再度袭击女孩的朋友！ 女孩不知怎么做到的，她也进入了‘那个状态’——成为另外一个如同涂鸦的东西！ 奇妙的是，从女孩的视角来看，她就像坐在一个大型高达里，通过手柄来操纵这个‘高达’一样。 然而实际上她的‘涂鸦’形态正与扁平怪互相追逐，攻击，最终她击退了对方。 她很开心！她保护了自己的朋友！ 但是她不知道，在自己胜利之后，高兴跑来祝贺的另一位朋友，就是刚才跟她纠缠过的对手。 ……啊。 不知怎的，自己有些明白了。 那个人的确是杀手，是来追杀女孩的母亲乃至女孩的，因为她们不该存在于这个空间跟次元。 但是，维度改变造成记忆损失，这位杀手在正常形态之下并不知情，甚至跟女孩成为了朋友。 二维状态下的杀手，选择袭击另一个无关的小姑娘而非女孩，因为，潜意识里杀手还是不希望自己杀掉那孩子。 从空间逻辑来讲，从高维降到低维造成‘情报流失’这一必然结果，所谓‘情报’，是指**************，记忆是时间留存*的一种数据，因此遗失很正常。所以，她们本来所在的空间，应该是更高的维度。通过降低维度来到这里的三维世界，之后又降低一次维度进入二维世界。 蓝贺再度睁眼，他死死盯着黑暗之中的天花板，但是依然想不起那段‘******’是什么内容。 还有空间逻辑是什么鬼，他从没听过这么中二的名词来着！ ——高等干涉第二条，高维可通过降维来对低维进行干涉，降维会造成‘情报’缺失。 第9章 高纬干涉 “测试结果出来了，没有问题。” 拿到医生的脑电图测试报告后，蓝贺的心反而更加沉重。 这种应验了预感的‘果然吗’的结果，给他沉重的心上再压上一个砝码。 “庸医。”表哥啐了口，“没事，回头我找认识的人给你再好好查查。” “表哥，不用了。我想查可能也没用，就跟肠痉挛，或者心脏病似得，这种病症都是不犯病的时候查不出来。” 表哥有点惊讶，心脏病他倒是知道，肠痉挛什么的，小贺是怎么知道的？记忆里这孩子没用得过这类病的吧？ “肠痉挛是什么？” “是儿童常发的一种机能性腹痛，因为肠胃受到刺激而发生的抽搐反应，一般检查只会显示正常……嗯，应该是这样。” “好吧好吧，那我找一个能帮上忙的人，我先去问问。你得好好休息，不要成天想着编小说，搞得自己天天做恶梦，都出问题了。” 蓝贺有苦难言，他其实没有编小说啊！明明表哥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现在却好像忘记谁是‘编小说’的罪魁祸首，把因果给他颠倒了去。不是因为构思小说而做恶梦，而是因为无法停止的梦境他才开始考虑写小说的不是？ 蓝贺想到了图书馆的那位管理员毕珍，如果是她的话，肯定会有更让人安心的说法。 哦，不不，他在想什么。把这种事告诉别人，人家肯定以为自己是神经病。 这么说来，只有写手“给我一片阳光就灿烂”能够给他一些好的建议，以小说构思的名义去咨询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小蘑菇啊，上次的坑你怎么还没开呢就又出来新构思了，你这样可不行，三心二意是写不好文的。” 写手毕竟是写手，哪怕是大神级别的写手，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写作方面。 “嗯，那个后面没有灵感了，我也不知道后续怎么写。先帮我想想这个多维空间的故事构思。” 蓝贺也只能用这种理由敷衍。 “唉，花心的孩子。多好的设定啊。如果我像你随便能蹦出这些个设定，就不用发愁编辑催稿了。” “那个，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之前的故事设定你可以用来写稿子，反正我不会自己写的。请帮我一下，给这个新的故事一些建议吧！” 这种说法果然让大神写手上钩，一听说能免费用构思，大神就来了兴致。于是双方约定，大神使用蓝贺之前跟他提过的故事构思，以此交换来提供蓝贺新故事构思的帮助。不过大神说，别人的构思就不是自己的作品了，所以要起一个新笔名，代表他们两个人共同创作的作品，如果将来有利润也是两人平分。虽然蓝贺觉得没有必要，但是大神表示亲兄弟明算账，将来才能长久合作，于是便不好意思的答应了。 笔名就起做‘弗兰’，这是蓝贺的意思，大神也同意了。 “说起来你的新故事设定，我看看，是借鉴了‘三体’吗？” 三体，是一部由三部曲组成的科幻小说，其中有一个设定是关于多维空间的。 在设定背景里，宇宙之中的生命遵循一种黑暗森林的法则，那就是不能暴露自己的存在，因为一旦暴露出来，为了争夺有限资源，其他人就会过来攻击并掠夺。 其中一种攻击方式就是降低维度。将高维降低成低维，那么在高维之中原本的生命不能存活，能活下来的只有发动攻击有所准备的，或者本身存在于低维的生命。 故事中太阳系遭遇降维攻击，从三维变成二维，几乎全灭。 “你的故事理念跟这个很接近。你看，涂鸦怪物能够攻击三维的存在，也就是说二维（低维）能干涉高纬，因为高纬的组成之一就是低维。而传教士不能够伤害涂鸦怪，只有进行过‘降维’的女孩才可以。所以高纬对低维进行干涉时，必须进行降低维度这一操作才能施行。” 没错！就是这样子！ 事实上对于维度之说，蓝贺自己都稀里糊涂，但是从梦境来看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经过降低纬度处理的高纬生命会流失生体情报，这个设定就符合逻辑了。” “生体情报？” 大神解释，举个例子，一个三维的物体是由多个面组成的立体形状，譬如，一个瓶子。如果把它变成了二维，一个平面上画的瓶子，显然丢失了很多‘情报信息’。为什么呢？因为立体是有无数个平面组成的，只拿出一个平面来，其他那些平面等同全部丢失了。这样的情报损失率相当巨大。 以此类推，如果有一个更高纬度的存在，通过降低纬度来到三维世界，那么他会丢失除了三维之外的其他纬度所记录的所有情报。 考虑到以后希望能够还原，一定有记载这些情报的某种方式，或者，这些情报本身就存在于不同的地方。 “存在不同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大神又举了一个例子。谁都见过地球仪吧？地球仪最外面那层能撕下来，平铺在地面上。如果整个地球仪都是纸做的呢？那表示地球仪能全部都能拨开平铺。 ‘三维’可以被分割成成无数的‘二维’这个二维说是‘无数’，其实也是有一定容量的，就是球体的体积那么大的容量。但这个容量很难计算，所以被称为‘无数’。 如果被平铺开的‘纸’当做记录地球仪这一物品的‘情报’，意味着三维能被分割成许多许多的二维情报。 如果只犬最外面一张’的表皮作为降低维度后的存在，那么剩下那个球体哪里去了呢？ 对‘最外面一张表皮’来说，剩下球体的情报流失了，就是情报丢失。 “根据你的故事来看，缺失的生体情报并没有真的丢失，而是储存在什么地方，否则也不能从低维重新转换到高纬去。一种可能是这些情报储存在高维的某个地方。” 就算被剥掉表皮，球体还是球体，还是立体的，留存在三维的世界。 “另一个可能是其他情报也全部降维，分布在其他的‘面’上。” 解释起来似乎简单，但是理解起来必须要有很好的立体想象力。 蓝贺认定，大神的高数肯定学的不错。 等一下！ 如果这样的话…… “假如，一个高维的存在干涉低维的世界，而且将自己全部的情报都做了降维，理论上讲在低维世界就会存在无数个低维形态的他自己？” “哈哈哈理论上没错。但是这么做的话，这个高纬存在有着很高的风险，无法恢复成高纬的自己。想想看，每一片情报碎片都是他，缺一个就不完整。降维造成低等维度的东西可以对他造成伤害，那么只要损失一个，他就无法恢复成原来的自己。” 这样不就成了上帝吗！ 无所不在，干涉世界的高等存在！ 不，等一下，这样子，简直像是…… 【已经不再降临了吗，伟大的意识。】 ……自己。 蓝贺盯着电脑屏幕，久久无法动作。 我疯了吗？ 我一定是疯了。 这些肯定都是臆想！ 可是，连这些基础知识都没有的自己，怎么创造出这些臆想？ 不，也许不是没有基础知识。也许就跟梦中那不知名的语言一样，本来是记得，懂得的一些，因一些原因忘记了。 【降维会造成情报缺失。】 不，不对，我——我！！ “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发疯了。” 第10章 理工男的求助 事实上，精神濒临边界的可不止蓝贺一个。 他的表哥王凯如今正抽着烟，站在某栋楼下等他的老同学。 “都说过多少次，短期看起来似乎有刺激神经的作用，实际上尼古丁会麻痹思考。” 正想着，后面有人拍了拍他肩膀，这样说道。 “咳，所以我当年才没选医而是选了理工。” 虽然这么说，王凯还是掐掉了烟，正是他这些细心的小节让他的朋友缘相当不错，就像这位只是初中时候同伴的朋友如今还跟他保持着联络。 “狗儿，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拍了拍同学的肩膀，王凯笑道。 “得了吧皮蛋，你还不也是？” 说吧两人大笑起来，似乎都回想起他们过去快乐的时光。 “上楼到我办公室坐坐？”被戏称作皮蛋的老同学这么建议。 “不，这事不方面在有人的地方说。” 王凯皱眉，不由自主想再摸包烟，最终还是忍住，朝远处的草坪方向迈出脚。 他的朋友不禁收敛笑容，看来问题很麻烦啊。 “其实，我有个表弟，他……” 王凯将蓝贺的遭遇为自己的朋友详细的讲述了一下，一般人听到这样的故事恐怕会以为对方开玩笑，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调笑两句；但是了解他性格的这位老同学仅仅是抬手摸了摸下巴的短须，这是他习惯的思考姿势。 “以你的脾气，如果仅仅是这些，恐怕也不会找上我吧。” “嗯。” 王凯点头。 “其实，还有事情蓝贺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真实的事，有外国人晚上做梦老听到很多人说话跟杂音，最终以为自己精神有问题。可是他看了无数精神科的医生，跟医学的专家，一直都找不出问题，被困扰了很久。终于有一天，一个听说他故事的电工问，伙计，你是不是嘴里装过金属牙？病患一听，没错，他的上下牙床都各镶嵌了一颗金属压。 于是他把这两颗牙拔掉，就奇迹痊愈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根本没什么神秘，就是一个最简单的电工原理罢了。他的牙齿还有他的身体一些其他的构成，以及他家的特殊环境非常凑巧的把他‘变’成了一个简易收音机，于是根据收音机的接受原理，每次他两颗牙咬合的时候就能接收电台频率了。 只要一个很普通的电工就能解决的问题，却让很多医生查不出来，有时候就是这样。 “你怀疑你的表弟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没错，所以那天晚上，我把‘那个’装上去了。” 作为理工科的王凯网上买了个配备录音功能的收音机改装了一下提高接收敏感度，就摆在蓝贺睡觉位置所靠的墙的另一侧自己房间里。 “你录到了声音？” 听到这里，他的老同学开始感兴趣了。 “不，没有录到声音。”王凯面无表情的扭过头，眼神有点恐怖，“它烧坏了。” “烧坏？” “是的，我把它改装成高敏度，是为了能将最细小的频率都记录下来，但是它在夜晚三点零二分四十五秒的时候，因为超出能承受范围的电流烧坏了。” 王凯使用的是电池型收音机，这种事不应该发生。 而且事后他反复测试过电池，完全没问题，使用在其他的仪器室上都是好的。 “我以为是收音机的电路板问题，这一次用了我们专业实验室的信号接收器。” 那是通过选取不同频率来采集波的仪器，跟收音机相似，只是所选取的是不同的波段。 “录下来了。” “……？”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录下了波形。它不是固定频率，很像生物电，很平缓的波形变化，而且波动起伏没有规律。” 简直就像有条鱼用优美的弧线游过你身边，只在水中留下它曾经路过的痕迹。 “你觉得，你表弟的恶梦是因为那东西干扰。” 他的老同学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对医学不太了解，我想你可能懂更多。你觉得有可能吗，是不是这种怪异的波能让人做恶梦？” 老同学沉默了片刻，电磁波，声波，这类波的种类很多，而且产生的可能性多种多样。别说是工程，机器，就连植物都能产生微弱的波流。所以波的来源很难推断。但是，如果是因为外界环境产生的，其实很好办。 “让你表弟到别的地方睡一晚试试看，最好是不受外界干扰的地方，譬如郊区之类远离工厂跟人为因素。” 王凯点点头，关心则乱，其实这的确是最有效的测试方法，如果到了其他的环境里，没有作恶梦，而且也没有那种奇怪的波，那么证明是他们住的地方不对，可能附近有波源，换个地方住就好了。 于是，蓝贺被表哥拉着强行参加了郊游活动，而且还是在深山老林里扎帐篷的那种，真是好冷好坑爹有没有！ 他们回来之后，王凯立即联络了他的老同学。 “你的帮帮我，顾杰。”电话里的声音相当紧迫，“不是地点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在完全不同的地方，没有受外界影响的地方，之前王凯还特地独自来这里踩点，专门夜晚录下来所有的波动，明明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有一些微弱的杂讯，没当初那个相当特殊的波形。 蓝贺跟他一起行动的白天的时候，他也注意看过，明明也显示正常。 但是晚上，差不多一点左右的时候‘那个’又出现了！ 而且这一次比之前更清晰，更强烈！ 简直就像，从哪里发射来的信号没有了屏蔽遮掩，直接与信号塔接上。 而且，当信号接收器接近自己表弟的时候，是波最强烈的时候。 他可以确定，并不是自己弄错了。 蓝贺，自己的表弟就是‘发信源’！ 这完全是不科学，难以理解的事。能够发射出这样程度电波的源头一定有着相当大的能量，总不可能是有谁在他表弟身上埋了什么信号发射器吧？007？ 王凯表示，老同学，快来帮帮我，现实已经没办法拯救我表弟了怎么办，求破！ 第11章 似曾相识1 这恐怕是至今为止最恐怖的梦。 哪怕是尸体堆积成山的那个近乎末日的梦境，也没有这个梦境恐怖。 真实感太强了。打个比方，从前的其他梦境顶多像是代入感很强的电影，就跟读小说的时候再怎么优美的文字都会因第三人称拉开一点读者跟主角的距离；而这一次的梦境之中的‘存在感’真实到恐怖，完全没有在‘做梦’的这种自觉。 另一个可怕的地方是这一回梦中的主角——‘她’，是一个相当可怕的人。 齐肩短发的女孩，约莫十六、七岁，正因什么原因被一些人追逐着，她慌不择路的奔跑着，筋疲力竭的时候只能蜷缩在楼房之间的角落里，试图藏住自己的身形。她不敢藏到楼房之中，那样一旦被堵死就无可退路。 奔跑的她，绝望的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她身上？ 在成为她的那一刻，自己也未曾知道。 跟以往的每一次不同，这一回自己能很清晰的意识到最初与自己不同的那一个‘她’，还有成为她的瞬间。 自己的视角在空中，在发现她之后突然加速，就像一阵难以阻止的狂风扑过！ 成为她的那一刻甚至没有花费一丁点时间，好像打个盹醒来那般自然，但是在成为‘她’之后，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改变。 愉快。 是的，一种难以形容的愉快，让她按耐不住的笑意！ 这不该是成为她之前的自己的情绪，也不该是惊恐的她的情绪，这是一种难以描述，如同化学之中混合两种物质产生一种不同东西似得，奇妙的感觉。 “啊，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她愉快的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只是这种程度的世界。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怎么做都无所谓吧？” 这时候，追赶她的人听到了声音，其中一些朝她的方向奔跑过来。 但是她没有逃。 因为，只是面对这样程度的人就逃，那也未免太可笑了！ 她杀了他们所有人。 她所使用的，是不该在这个世界之中存在的‘传教士’的技巧。 使用‘外面’的知识来对付这里的人，实在简单到她笑得停不下来！ 太荒谬了，之前为什么要逃，要那么的害怕呢？如同被粘蟑螂的纸给粘住，吓得蹦蹦跳跳的小孩子。明明只是一张纸，撕成碎片也是轻而易举的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这样的话不是做什么都可以了吗？” 一个旋身割断袭击者的喉咙，那可怕的力道几乎将对方的头整个切下来！连骨头都断了去，只有一点皮肉连在一起。 这是新手才会犯的错误。没有经验的杀人者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他们不知道要怎样才是正好造成杀伤对方致命的程度。 这说明，她并不经常，甚至可能是第一次杀人。 但是她却懂得她不该懂得的技巧，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这种强大的精神差异，甚至对*产生了影响！一个本该没有多大力气的小姑娘，狂战士一般的屠杀着，并且以此为乐。 那些本来追杀她的人震撼了！恐惧着拼命逃走！ 她追上了几个，将他们愉快的杀掉。之后完全颠倒，变成逆向的猫鼠游戏。享受着追杀快感的女孩发自内心的喜悦着，那是只有在这个世界，这些愚蠢的渣滓身上才能带给她的快乐啊！ 她已经失控了，她不光杀那些最初追杀她的人，她开始杀自己所见过的所有人。那些吓得发抖的人，那些哭喊着逃走的人，那些举枪想反抗的人，全部，全部都是让她愉快的祭品。 愚蠢的要死，这种程度的话也只能让她稍微多玩一会儿。 就在她屠杀无辜者的中途，走过血流成河的地面，踩过尸体的时候——她发现有人躲在左边靠墙的角落里。 呵，以为藏在尸体之后装死就不会被发现吗？ 她走过去，一脚踢开阻碍的尸体，露出藏在后面的东西。 有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躲在那里，女孩满面泪水，绝望的看向她。 哈！发现了！ 她的手伸向女孩，那染满血的手指，几乎要碰到孩子！ 【…………！！】 在看到那孩子的脸，与自己的某个‘记忆’恍若重叠，却又想不起是哪里的记忆时，强烈的否定意念将自己与这嗜杀的少女分裂开来。 她收回手，惊讶的瞪大眼！ “不！等一下，别走！我还没有，还没有——啊——！！！！” 她的眼跟鼻流淌浓黑的血液，就像刚死不久的尸体被放出的血，不再鲜红，只能很缓慢的蔓延开来。 阴沉的天空骤然乌云密布，似乎蕴藏雷电嘶哑的轰鸣，却没有闪电落入地下。 被眼前情景吓到的女孩，没有看差点杀了自己的人凄惨的模样，而是惊讶莫名的看着‘自己’。 啊？ 没错，是‘自己’，这边的这一个我啊！ 已经离开了那个疯狂女子的自己，意识扩散开来，逐渐变得弥漫于天空之中，升到更高更远地方的自己。 她就像能看到这一个‘我’一般。 蓝贺猛的坐起来！ 结果被裹着他的睡袋又给勒回地面之上。 头，撞到什么了，疼疼疼！ “我的鼻子，疼！” 这谁？ 蓝贺看到有人在自己帐篷里吓了一跳，刚要大喊，仔细一看竟然是表哥？ “表哥？你干嘛呢！半夜吓死人了好吗！” “你才吓人！睡得好好突然起尸啊你！” “你不靠近也不会撞到你好吗，刚才在干嘛，是不是想偷偷给我画花脸！” “额？啊！被你发现了，呵呵呵。” 承认的这么干脆？有问题啊。蓝贺皱眉，刚想爬出来，又被表哥抬手按住。 “行了行了，快睡吧，你再折腾把其他野营的人都弄醒了，怪不好的。” 也是。 “话说，你小子是做恶梦了对吧？梦到了什么？” “嗯……” 跟以往不同，这一次就算醒来之后梦境的内容都很鲜明。是因为被‘打断’的缘故吗？但是总是很难说出口，这样的梦。变性不说，还成杀人变态了，简直太心理扭曲，会被当神经病的。 “……没，没什么。” 躺下，闭上眼，突然发现一个让他惊讶的细节。 那个女孩，差点被杀害的女孩跟图书管理员长得很像！除了发色是金发碧眼，跟纯粹黄种人的毕珍不同之外，简直就是年轻版的她！因为是这个缘故，所以当时才觉得绝不可以那么做吗？ 啊，等等，梦到现实的人，就是说这只是单纯的梦对吧？哈哈哈哈，太好了。 这么想着，蓝贺安心了。 只是梦罢了，对，只是梦。 第12章 似曾相识2 野营回来，蓝贺急切的想见一下图书管理员毕珍，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人接听，这让他有点担心，但他没有再打第二次。想必看到来电显示会给他回话，如果打多几次反而会让人觉得讨厌缠人也说不定。 想着只要去学校图书馆就能见到，蓝贺没有急着再打。 但是毕珍没有立即回电，而第二天，他也因为其他的事情没能去图书馆。 表哥坚持要将一个人介绍给自己，说是表哥的同学，是很有名的博士，对脑神经还有心理学都有一些涉及，如果是关于恶梦影响到生活的问题，这个人大概能帮上忙。 虽然觉得有点太夸张了——上一次自己说头疼之后就扯着自己去医院检查脑波也很夸张，总觉得表哥瞒着自己什么呢。不管怎么说，既然是表哥的朋友，还是为了自己的事操心，必须跟着去一趟认识一下，否则浪费了表哥的好意。 于是蓝贺跟表哥一起去这位据说很*的博士。 “初次见面，我是顾杰，很高兴认识你。” 面对站起身来，朝他走来伸出手的男人，蓝贺目瞪口呆。 啊！这不可能！我现在还在做梦吗？ “加拉瓦（gaurav）教授？” 【把你所认知的全部忘记，在这里我会教授你一些知识，等你懂得这一切再来回答这个问题。】 本来应该连名字都忘记，但见到这张脸之后沉入意识深处的记忆浮起，这是属于‘坦莎娜’的那个梦中的古迹教授！ 当你遇到跟梦中相同的人，看着熟悉的脸庞时，你是否会产生这样的错觉……是不是，这一边的世界，还是梦境！ “gaurav？听起来很像印度名字呢，我跟你认识的什么人很像吗？”顾杰感到好奇。 加拉瓦教授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他总是很平淡的神情，仿佛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会让他惊奇动摇，因而让人觉得相当安心。 不，自己在想什么啊！怎么可能是加拉瓦教授。这里是真实的世界！ 但是，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之前从未见过这个男人，预知梦吗？ “我之前有在哪里见过你吗？” “我想应该没有，我们是初次见面。” 蓝贺沉默，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是觉得‘似曾相识’吗？” 蓝贺惊讶的抬头与对方对视，对面的男人脸上浮起让他‘似曾相识’的安心笑容。 “人的记忆是相当有趣的东西，有的时候会偷偷的将过去的记忆处理，变得让其合理化。举个例子，你看到过一只麻雀，过了很久的时间之后你的记忆变得模糊，仅仅存在‘鸟’这个概念。” 看到过一只鸟，这就是你会记得的东西。 “如果此时你又看到一只百灵在树上唱歌，展翅飞去，就会想，啊，我好像看到过这样的情景。” 但实际上你没有听到鸟唱歌，你仅仅是看到类似百灵外形的一只麻雀。然而，你的大脑在接收到新的记忆之后，将它与过去的记忆对照匹配，对号入座。以至于你产生‘我看到过一只百灵唱歌’这样的认知，甚至深信不疑。因为现在的‘记忆片段’偷梁换柱了过去的记忆。 “这就是所谓的‘似曾相识’。人类对自己的记忆跟认知深信不疑，但其实很多时候，你的大脑会欺骗你。就跟‘视觉错觉’一个道理，这是一种认知上的小错觉。” 表哥表示老同学你在说什么，能说地球话吗，我有听没有懂！ “他的意思是，我‘曾经见过’他只是一个记忆的假象。” 蓝贺接受了这种说法，或许就是这样吧，或许他忘记了梦中的教授的长相，当给他感觉相似的学者站在自己眼前时，现在的记忆替代了曾经残缺的地方，将断带用奇异的方式串联起来。 “总之，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他的帮助，能让你早点恢复正常。” 表哥不得不将话题拉回正题。 蓝贺非常感动，他自认为如果是自己认识的朋友遇到跟他相同的情况，跟他讲述这些，自己恐怕也只会当做笑话来听吧！表哥是真正为自己担心，甚至还找人帮助自己。 对于表哥推荐的人，尤其此人给他的印象相当‘亲切’，蓝贺非常放心的跟随此人在实验室里进行了各种测试。大部分的测试结果都相当正常，有的测试结果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出来。 到了最后一项测试，蓝贺却有点犹豫了。 “脑波检测？我之前做过，不是都正常吗？” 拿着架子翻阅记录的顾杰点头：“没错，的确正常。但是我想测试的不是平常的你的脑波，而是你入睡之后的脑波。” ……入睡之后？ “睡眠有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a波到θ波，脑波约3.5-7.5赫兹；第二阶段则是完全熟睡，会出现k－复合波的低幅eeg波。也会出现少数的梭形波，频率在12到14赫兹之间。第三阶段是高幅波（3.5赫兹）的δ活动，第四阶段出现更多的θ波干扰了正常的δ波，出现快速眼动（rem）。这一阶段的睡眠以β波的活动为特征。” 这时候大脑还处于活跃状态，而人类仍然还睡着。 阶段的人会做梦。当进入rem睡眠，大约一个半小时后，进入到完全睡眠阶段，整个晚上接下来的时间，睡眠会在rem阶段和非rem阶段间交替。 当听到‘做梦’这个词时，蓝贺打了个激灵。最终他点头，同意博士对他的脑波进行测试。 当然，干躺着不可能做得了梦，必须要迅速进入睡眠阶段才行。但不可以使用普通的麻醉剂，那对大脑也会产生影响。 顾杰不愧是博士，竟然有一个释放某种波段的波的装置，据说这能对人脑产生影响，催人入眠。所谓的‘催眠师’似乎用的就是这种伎俩，让自己的脑波进入这种波段，带动被催眠者跟着一起进入半休眠状态。 不知道是装置真的有效，还是心理作用，蓝贺竟然真的有点昏昏欲睡。他最终躺在仪器上，闭上眼。 啊，要睡着了。 有点可怕。 如果再跌入难以分辨真伪的梦境，怎样才能知道哪边的世界才是真实呢？ 你会唤醒我的吧，加拉瓦教授？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唤醒我的。 被坦莎娜所信赖的你，一定呢…… 一定…… 可以………… 潜到更深的地方。 第13章 似曾相识3 他以为自己会梦到加拉瓦教授，尤其是在入睡之前见到过他。 但是他没有。 这又是新的地方，全新的一切。 而且跟上一次过于‘真实’的经历来比较，这一次更像梦境。 怎么说呢，这边的世界跟自己所熟悉的世界相似度似乎很高。是的，就跟大部分人会做的那种梦一样，非常接近自己身边的生活，所以才叫梦。 这回梦中的主角是位军人。 值得讽刺，这么多的梦境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主角是亚洲人。 应该是中*人吧，他这么想。但此人的军装跟在电视里经常看到的那种迷彩服不太一样，那是颜色更深更暗淡的灰绿色，胸前穿着类似特种兵的背心，背心的颜色深的发黑。 他正俯身在地面上，用瞄准镜扫视整个演习的现场。 是的，这是一场军事演习，规模不算太大，但是因种种原因此次演习属机密行动。 ……应该说，这本就是用演习作为掩饰的某一个重要行动。 而他的任务，就是以‘演习中狙击手’的身份监视现场，确保安全。 【后面。】 似乎有谁轻轻这样对他说，于是他将这自然的当成是来自本人的一种下意识的联想。 本该监视前方的狙击手毫不犹豫的弃枪站起来，朝反方向跑！ 果然，有个黑影从对面的墙上闪过，就连他自己看着都难以判断是不是眼花了。但是一种‘直觉’，仿佛上天给他的第三只眼告诉他的确有人！ “站住！” 确保腰间有配枪，他立即急速奔向围墙，迅速蹬着墙的一角翻过满是铁刺跟电网的围墙！ 没有思考自己跟黑影的行为是不是都有点超乎寻常，是不是围墙上的电网已经不工作了，他只想着抓住对方！ 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越过墙之后他只能看到对方逃向某个街区的遥远身影！ 但是他没有放弃，他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奔跑！ 那人已经逃出了他的视野。 但是，自己看得到。 是的，无所不在的自己能够看到。 跟以往的每一次不同，现在自己还不是军人，自己似乎跟着军人，就像看不见也摸不到的空气，轻而易举能跟随他到任意地方。自己的意识延展开来的话就是能看到周围各个方向的所有的事物——真的好似无所不在的空气。 所以，军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自己能看得到。 自己知道那个间谍逃向哪里，似乎自己只是‘想’了一下，军人好似得到了某种提示，立即朝那个方向追过去。 军人几乎追上来！ 那个人就在某个楼房的楼窗之后！ 军人急不可待的靠近这里，他似乎也知道了那人就在这附近！ 楼窗之后的人，拿起枪！ 【……左。】 【……右边！】 本来，自己的指向是左边。 一种刻意。 不，兴许是本能。 只有军人‘重伤’甚至‘死去’，自己才能存在于这个地方，这种潜意识导致自己在关键的时刻未加思索的指向了死亡的方向。 但是，很快自己醒悟过来！不，不能这么做！这个男人……是我国的士兵！ 我……国……？ 我……我是……！！ “啊！” 在意识到自己忘记了某种重要东西的时刻，他从梦中醒了。 蓝贺猛地坐起来，这恐怕是他醒来最快的一次。 “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就算是做梦，怎么能干这种事，太可耻了！ 他羞愧的简直要哭出来，抬起头，正对上表哥跟表哥的那位朋友。 “你没事吧？” 表哥紧张的扑过来，自上到下拍来拍去，好像这样乱拍就能检查出什么一样。 “干什么呢毛手毛脚，我没事。” 蓝贺尴尬的挡住表哥的骚扰，疑惑的看向站在一旁垂首看着他的顾杰。 “教……博士？” 呸，差点叫错，真睡糊涂了。 “没事。” 没事？印象之中的这个人，没有浮现淡淡笑容的时候，一定是出了很严重的大事。 啊，对了，印象都是假的，顾杰是不同的人嘛！ “没事就好，那么检查做完了吧？” “嗯，做完了。” 这么说，顾杰却没像之前每次做完检查之后查看报告，而是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盯着他。 “蓝贺，刚才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吓了一跳，所以醒来了？” “吓了一跳？你又做恶梦了？” 蓝贺有点奇怪，不是说脑波什么的就知道自己做梦没有吗？但是他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将刚才梦到的东西讲述了一下。要说这个梦跟以往不同的地方有三点，第一，这个梦的自己没有成为梦中的主角，应该说是‘没来得及’更准确点。第二，这个梦的内容依然非常清晰的留在记忆里，可能是被中途打断的缘故？第三，因为对方是中国人的缘故，自己竟然意识到了梦境之外的这个自我，并且迅速的醒来了。 “很好，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你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了，记得多喝水。” 顾杰似乎恢复正常了。他嘱咐几句，并将蓝贺跟自己的老同学送走之后，踱步回到研究室。 他走到脑波测试仪跟前，撕下最后的那段测试图纸，心烦意乱的将它揉成一团。 但是握在手里片刻之后，他最终还是将它展开。 男人的眉头紧锁，他将褶皱的纸张折叠两下塞在自己的口袋里。又将剩下的图纸收好，跟其他报告放在一起。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顾杰连忙接起来。 “喂，你说你表弟？没问题，真的没问题，我没骗你。就是有的东西我要再研究一下，嗯，放心吧。” 这么说完，顾杰迅速压掉手机，将手机放在桌上。 他抬手想掀开垂下来的乱发，却发现自己的额头竟然已经渗满汗水！ “该死，我这是疯了吗？” 太疯狂了。所以一定是我疯了。 第14章 似曾相识4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窗帘之后，一个灰黑短发的外国人来回踱步，墨镜遮住了他的眼，但显然他的表情不佳。 “但是，反馈结果就是如此。” 坐在桌前小眼睛的韩国男人以流利的西班牙语回答。 一阵沉默，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他们的秘密任务，很可能泄露，甚至失败。 “确定不是仪器的问题？” 灰发老外不甘心的追问。 “再三调试确认过，脑波扫描仪没有问题。” 韩国人微微摇头。 看到这里，你恐怕以为这是某个梦境，或者超越现实的科幻故事吧！不，这是真实的存在。人类科学发展到现在，已经到了能够直接通过影响视觉信号，让人看到三维影像的地步——这还只是普通的企业领域（获谷歌5亿美元投资的p）。在军事领域，对脑的研究已经深入到可以进行脑波记录——作为一种类似指纹记录的方式，将人的生物特种从脑的层面记录（又名x射线摄像机）。 那么，从军事武器的方面出发，出现脑波扫描仪，跟（电子折磨）这类能监控，甚至反向操作影响大脑达成杀伤性的武器再自然不过了。 这是一次将此最高新武器用于实战的测试，但是，这个测试的某国家不愿意真的使用自己的间谍来进行测试，因为一旦触怒一向中庸的古国，他们也吃不了什么好果子，最可怕的是很可能自己的精尖武器被抢走。 于是他们伪装成类似‘佣兵’的中间势力。就算被抓到，也会立即毁灭证据，并作出是恐怖袭击的掩饰，从而断绝对本国的影响。这就是某国一向的做法。 而他们对中国的窥测跟攻击也由来已久。中国是他们的假想敌，但碍于国境的严密盘查，跟半封闭式的管理模式，只要他们是外国人，就很难渗透获取中国的情报。当然，他们不是没试过通过本土人来获取情报，但那毕竟只是有限的资料，他们想要的真正重要的东西，在那些根本无法渗透动摇的人手中。 通过脑波扫描仪来窃取情报的想法不是第一次，但这是第一次用于实战。只要证实其可行性，更多用于实践，那么一种新的情报作战模式即将形成并迅速茁壮成长。 所以，某国在获知此次军事演戏貌似有其他内涵，但目前还无法获知其中的真正目的时，他们想尝试使用脑波扫描仪来投入此次的情报站。当然，这肯定是小题大做，不过正是这样的小作战，才能累积宝贵经验，来达成更伟大的军事业绩。 然而，此次情报站的结果出乎想象！首先是作为诱饵的人被发现的太早，之后落入圈套的小白鼠竟然逃过一劫，最可怕的是，脑波记录仪竟然捕捉到了一组奇怪的波！ 一开始他们甚至怀疑那不是脑波，还以为是某种干扰之类的东西，但是在他们将记录的信息发送给总部后，却得出惊人的结论，那竟然是生物的脑波！ 如果这样的说明太抽象，可以将脑波想象成声波。一般情况下录音机能录到声音对吧，于是你使用录音机录下了一段对话。但是拿回去一放，发现有很大的杂音。怎么想这么刺耳的杂音也不可能是人在说话不是？但是当你将杂音进行降频减速等等音效处理之后，却发现那真的是一段话！ “能够转录成声音吗？” 将脑波转录成声音其实是非常复杂的过程，以现在的科技甚至不能用机器或计算机来简单完成。所以情报人员使用的是最原始的方式——把录制的脑波再‘播放’到特定的大脑，让这个特定大脑接收讯号，告诉他们都看到，听到什么。 这次他们接收的信号很怪异，转录完成之后‘视觉信号’似乎难以被人脑接收，只有听觉信号勉强能被人脑接收。这都让总部的研究人员怀疑脑波的主人是否是人类。 “他们正在做，还没……啊，好像好了。” 电脑播放出声音，这是负责转录的实验人员‘翻译’过来的音频。 【不……能……嗞……我……嗞……士兵。】 “对不起，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这已经是最清晰的了。” 电脑这边的两人默默对视，灰发的男人甚至摘下墨镜，走到电脑前又回放了这一段。 他反复听了几遍，最终停在最后一段。 “最后那句，应该是‘我国士兵’。” 说到这里，他遍体冰寒！ 该不会中国研究出什么对抗脑波情报战的武器？ “怎么办，队长？” 两人一起转头看向他们的身后。 一个人半躺在沙发上，正用一只手托着头，手指时不时轻叩两下，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两名下属一言不发，静默的等着他们的上司发话。 “武器的可能性排除，否则我们早被抓起来了。”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武器的话，找到他们实在太轻而易举了。毕竟脑波扫描仪的缺点之一就是跟脑波本身一样，会留下电磁波记录。 分析匹配多种可能性，最终得出的结论只有…… “这是一个有特殊能力的人，很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他的思维波因某种特殊的原因扭曲了，所以在仪器上显示古怪。从坐标来看，位置跟那个侦察兵重叠。” 听到这里，韩国人的眼睛闪闪发亮：“特殊能力者？如果能研究他的脑的话——！” “我们的研究会有飞跃发展。简直是，命运的安排呢！” 灰发男人也跟上了思路，顿时有些兴奋。 他们的队长微微点头，伸手拿起一杯红酒，倒入杯中。 “命运吗。” 但是，有一点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脑波犹如指纹，会留下特殊的‘精神印记’。虽然现在鉴定分析还未完全完成，但是自己已经有了某种预感呢——那组来路不明的波，说不定有着其他的精神印记。 这是不可思议，难以想象，犹如现代世界恶魔附体被真实记录下来一般的恐怖体验。但是，作为曾经有过类似经验的‘亲身经历’者，简直就像是‘似曾相识’的场景呢！ 这，简直就是命运！ 来到这个国家，再度遇到似曾相识的情景，这一定是命中注定。 他，不，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就让我们为命运干杯，salud。 第15章 神是用来膜拜的1 上一次的梦‘附身’失败，似乎让自己的梦境老实了一点，蓝贺有一段时间都没做奇怪的梦。 看起来自己的生活恢复正常了，蓝贺有点开心，特地感谢了表哥，跟那位顾杰教……博士。 本来想请顾杰博士出去吃饭，但是听表哥说他最近很忙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扰，只能买一些礼物让表哥转交。 另外，他日思夜想的图书管理员失踪了一般，很久都没有出现。这让他有些失望，他很想再打个电话过去，又怕惹人厌烦，因此踌躇不已，最终发了个短信留言询问。如果人家想回答就回电了，如果人家没回，他也只好死心了。 倒是网上不太平静，那位大神以他给的情节为蓝本，已经开始动笔写小说了。这种类似‘偏题’，连题材都难以划分的东西竟然获得不错反响，似乎很多人看了都有‘似曾相识’这样的错觉，因而喜欢得很呢。 蓝贺一时兴起，又跟大神讨论了一些小说细节，最后又提到了前一段时间的经历。反正网上嘛，说什么人家也不会当真的，而且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蓝贺也不再像当初那么忧虑重重，反而能把它当有趣的故事随意说出口了。 看完他的描述，大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复。 于是他打了一连串的问号过去。 “这个真的是你编的吗？” ……什么意思，质疑我的智商？ 蓝贺觉得自己深深受到了伤害，于是他刚想为自己讨回场子，却在最后发送信息之前将所有文字删除，重新写了之后发送。 “其实这不是我编的。也许你觉得我在骗人，但这都是我的真实经历。” 说完这些，他长出口气，最终放松的靠在椅背上。 是的，就算被当做骗子也好，他最终还是说了真话，承认自己可能有点‘神经病’。 “果然。” ……啊？怎么是果然？蓝贺瞪大眼，又见一段文字蹦出来。 “我就说，连超膜理论都不懂的家伙，怎么可能编出这样的故事。” 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蓝贺表示，自己的智商挂机在线，等升级！ “一言两语难以说清，你在网上搜一下。” 蓝贺搜了。 他看了。 根本看不懂！什么鬼都是！！！=四=！！ “大神，你是神，求求你直接告诉兄弟我吧！” 过了一会儿，大神回复了。 “正好我对你也感兴趣，这样吧，我们见一面。我想详细的了解你的那些特殊经历，面对面的话也方便解答你的问题。” 这么说，蓝贺也来了兴趣。那可是大神啊！大神有很多人在粉在追的啊！其他人能弄到大神的企鹅号就偷笑了，他竟然有机会跟大神面对面！呵呵呵！就让他来揭穿大神的真面目，让那些死粉们羡慕去吧！ “没问题！” 于是两人约好面基，双方约好在周末的网吧见。由于是在不同的城市，两人讨论之后决定还是在蓝贺所在的城市见。首先，相对大神所在的城市这里怎么说也更大一些，玩的地方多，就当旅游了；其次，也是出于安全考虑。虽然蓝贺自己是男孩子，但是也听说过很多面基不成变餐具的，既然是大神主动提面基，那么来他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在约好面基的那天，蓝贺在预定好的网吧包厢看到来人后目瞪口呆，最终不得不拖着对方去了麦当劳。 “我说……你是怎么进去网吧的啊！老板竟然还真放你进去！” 蓝贺面对正吃着冰激凌的锅盖头小鬼，嘴角抽搐。 没错，根本完全没有想到！他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还以为绝对是大叔级别的神，竟然才十几岁！ 具体几岁不知道，绝对没超过十五！ “我说我找泡网吧多日被老妈通缉的老哥，老板就让我进来了。干嘛这种表情，不要太崇拜只是一个传说。” 大神，不，小鬼舔一下嘴，将嘴巴边的冰激凌吃掉。 “这肯定是认错人了，小朋友，我送你回……” “就算你死撑也没用，蘑菇，人的脑含量不是按照体积来计算的，譬如乌鸦就有小巧发达的脑哦。” 好吧，这鄙视他智商的举例说法的确是大神没错。哪怕是没有道理的歪理也说的头头是道，除了擅长鼓捣文字的写手外还有谁呢！ “我可真没想到你这么小。完了，不会被当做拐卖儿童吧！你跟你父母打招呼了吗？” “……” 糟糕，我胃疼！警察叔叔，别抓我，我是无辜的！ 蓝贺刚想开口好好教育这个小孩子，不要随便就出来面基，现在的社会太危险云云，就听小孩这么说。 “我的父母死于一起事故。现在住在阿姨家，平常阿姨他们关注的是他们自己家的孩子，所以me相当自由。” 这么说的男孩丝毫没有难过的表情，他只是眨眨眼，看着对面的大哥哥。 蓝贺没有言语，心里的感受却相当复杂。 他也跟这孩子一样，父母死于地震。他被姑姑跟姑父收养，毕业之后也是表哥一直当爹又当妈的照顾他。比起这孩子，他幸福多了。没有父母的事，他曾经在网上无意中跟大神提起过。或许这就是触动了对方的原因吧，让他们两个后来能成为朋友。 “而且你以为me毫无准备吗，蓝贺，q大档案管理系学生，目前靠恩师的关系学校做档案管理，每周去三次，实习收入每月只有区区1500。顺便一提现在的大学生一毕业最低也3000打底了好吗。爱好泡图书馆，目前正为是否换专业苦恼，对了，你借的书该还了否则要有罚金。” “噗！咳咳咳！你，你你怎么知道！” 差点被可乐呛死的可怜人咳嗽出了眼泪，手指颤抖的指着坐在桌子对面已经吃完冰激凌，开始攻占汉堡的小鬼。 “哼，愚蠢的凡人。me怎会毫无准备面基。” 这准备的太充分了吧！这货肯定黑了我的电脑，绝对的！ 第16章 神是用来膜拜的2 “等一下，你那个me来me去是什么鬼，完全语法也不对吧！” “你没看过家庭教师吗，这是me的设定，哼哼哼。” 不懂！隔代果然难以交流吗。蓝贺沉痛的想。 “不说废话，先说你的那些破烂事吧，早都成年却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蘑菇同学。” 被鄙视了，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小好多岁的小鬼鄙视！我的人生哪里出了错！ “你已经搜索过超膜理论了吗？” 蓝贺：…… 读者：………… 好吧，请继续鄙视我（们）orz。 “那么超弦总知道吧？” “……不，不太清楚。”脸红，低头，完了，连小孩都不如o(>﹏<)o。 大神（没错，神是不分年龄的！）深吸口气，又软绵绵的吐出来。 “啧，连地球都不知道的人，要怎么跟他讲星座，真是考验me的表达能力。” 羞愧，简直无地自容啊！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无地自容囧rz。 “那么，多维总知道吧。” 蓝贺猛地抬起头，瞪大眼。 那些梦，有关干涉，有关维度，那些难以形容的经历再度从记忆的深处浮起，占据他的全部精力。 “那么就从这个基础开始吧。” 首先，世界的组成可以被分割为多个维度。 如果，将0维当做纸上的一个点，那么一维就是一条无数点组成的线，而二维就是无数线组成的面。 三维，就像之前举例过的地球仪，是由无数面组成的‘体积’。 好了，到这里一般人都懂。长宽高嘛！重点就是‘无数’这个概念，如果不能理解这个‘无数’其实是有限，只是不能以常理量化的话，那么后面就很好理解（蓝贺：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理解！）。 四维，则是在长宽高的测量轴上，再加一个‘时间’坐标。 我们目前所能认识到物理世界就是四维，也就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之中所涉及的‘四维空间’。 在四维世界，能量，动量，时间，空间构成一个整体，也就是所谓的四维动量。正因为如此，能量守恒定律之中才会有速度跟时间的因素。 以此类推，每加入一个新的要素作为‘坐标’，维度的概念都会扩展。 “至于每个维度对应的都是什么坐标，给me去百度，me的口水有限。” 额……蓝贺无奈的点头。 “总之根据目前的科学模型，整个宇宙是十一维的。通过十一维的定义跟理解分割，能够解决很多科学上的问题，从而反证十一维是存在的。数学的虚数你懂吧，i理论上是不存在跟不可想象的数，但是它的存在能解决很多问题，反过来说，虚数在某种‘意义’上是存在的，只是你无法碰到摸到。” 就跟时间你无法摸到，但它确实存在着。 同样道理，十一维也是一样。 继续刚才的维度解释。以宇宙大爆炸为启始的‘0’来衡量的话，爆炸之后所经历的前后时间跟整个宇宙发生的一切都包含在内，就是四维。举例子，从爆炸到我们坐在咖啡厅这个时间点，这些都是四维。 五维，则是从四维上的这段时间上的任何点，所延伸的无限时间线，所产生的无限趋势。 用更形象的说法，五维就是由‘无数’‘空间’跟‘时间’分层所叠加的系统。 “六维是弯曲的五维空间，理论上，从六维空间能到达五维的任何一个时间线。” 理论上，六维如果真有生物存在，那么他们一定是能在‘时间线’上‘旅行到任何地方’，‘无所不在’的某种存在。 “怎么样，开始感兴趣了吧？” 蓝贺虽然没完全理解，但是最后关于六维的说法让他隐约觉得自己抓到什么。于是他仔细听着大神后面所说的每一句话。 “对照五维来看，七维是从‘爆炸’这个0点开始的所有空间，所有时间的所有可能性。” ……多重宇宙！ 很多种不同的可能性，简直就像在说科幻电影里的多重宇宙啊！ “实际上的多重宇宙并不存在，科幻电影里的那种设定，是真的将‘无法计量’当做‘无限’来看了。me之前不是说过吗，就算球体是无数面组成，只是难以计量，其实还是有限的。同理，所谓的‘所有’可能性，实际上是某种程度上‘有限’的。” “一直到七维，都是用大爆炸做0点的。如果把它当做数轴的原点，那么从它延伸的不同方向也是有可能的。就像原点延伸出正数，负数，还有虚数。” 爆炸之后产生的宇宙，有存在万有引力的宇宙，一定也有遵从完全不同逻辑，没有物理定理的宇宙；那是服从完全不同的法则，以其他方向进展的宇宙。 “……！！” 蓝贺想起了最初的那个梦！梦中，被死神选中的男人，那个死神……所存在的世界，就是那样的世界吗？以完全不同形态，服从不同法则所生存着的某种‘存在’。 虽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未必正确，但是蓝贺勉强抓住了思考的方向。 “将八维世界弯曲就是九维，在八维之中，不可能在众多不同宇宙之中同时到达不同的两点。但是在九维之中是可能的，就像将一张纸弯曲折叠在一起，可以用一个针穿过。” 如果九维之中有活着的什么存在，那么他可以同时出现在八维世界的两个不同地方——出现在遵从不同法则的无数个世界的某些位置——出现在这些无数世界的无限时间的某些，甚至任何时间点！ “怎么样，听到这里，有没有觉得传说中的神，就是九维甚至是九维以上的存在？无所不在，但其实又不是无所不在。只是多到难以计量的无所不在，但存在的总量实际还是有限的。三维的形象只是他们九维的形体投影上来的倒影。” 蓝贺紧攥双手，听到这里，他却突然有点不敢听下去了。仿佛要是知道了后面的什么，自己的日常会被全部毁灭。 然而他不能动，也不能呼吸，只能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听他继续讲下去。仿佛他眼前的这一个才是真正的神，无法抵抗，也无法逃避！ 第17章 神是用来膜拜的3 “那么就让我们说说十维吧。我想你们学校老师所讲述的程度，你顶多认为世界是由原子组成的。这都是多少年前老纪元的课本了，什么原子不可分割这句话，简直就像地球是宇宙中心一样可笑。” 如果，从原子，电子的层面不能再分割——从物质层面不能继续分割，就是真的不能‘再分割’吗？ 你看，地球能分割成面，面能分割成线，线能分割成点，这不是还能分割吗？只是把三维分割成二维跟一维甚至0维。 同理，如果再分割就引入了超弦理论，最小的粒子不是物质的存在，而是一种震动，一种‘状态’一种…… “……完全……不懂啊……！？？？” “me的意思是构成物质的最小单位不是原子，你想像中的小圆点，而是类似皮筋有弹性的线条，也就是弦。各种不同形状种类的弦震动变化，这就是构成万物的最小单元。” “以超弦理论看我们的世界，空间跟时间其实不是连续，而是离散开的。就跟堆积在一起的沙子，其实有着缝隙，但是远远看去是一个整体。感觉不到它是分散的只是因为沙子太小了。” 时间跟空间也是由这样的‘沙子’组成。 因此，‘沙子’之间的缝隙——空间跟时间之间的缝隙存在！ “想到了什么吗？我们之前所说的不同维度的空间，不同可能性的空间，无数时间跟遵从不同定律的世界，它们其实通过沙子的缝隙连接在一起呢。” 只不过三维膨胀到过于庞大的体积，而对应的那些还没膨胀的其他维度难以观测。 “第十一维空间的超模理论，就是建立在这样基准上的数学模型。也是目前最有可能诠释整个世界所有场与能量空间的模型。” 那是爱因斯坦至死都未完成，梦想中解析整个世界的方程！ 听到这里蓝贺彻底拜服！ 大……大神，你果然是神，比我们教授还恐怖囧！ 今天被大神刷了三观，感觉不能直视自己的智商怎么办！o(╯□╰)o “我之所以给你说这些，是因为你的梦境能对应超模理论。但是你自己却不理解超模理论，所以只能简单给你解释下。” 蓝贺想了一下今天的东西，总结了一下：“总之，不同维度能互相转化，而且从高维的层面来看，所有维度都是连接在一起。” 假设，假设有个更高维的存在，干涉低维的世界，那么他能干涉的不仅是你所想象的这一个世界，甚至有可能是多个不同的世界，遵从不同法则的世界。他不仅能干涉这些世界，甚至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数个不同的地方，数个不同的世界。 同样的，他也可以在同一个世界出现在不同的时间，而对他来说这其实只是一瞬，因为时间跟空间对他来说就像叠起来的一摞纸，作为一根针的他只要穿透过去就好了。 原来如此，生体情报没有缺失。从低维的角度来看，在这一维度上的‘高维存在’情报缺失了；但是从跟高维度来看，那些情报还在，只是散失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不同宇宙之中。 高纬，那根针，还是一个整体，并没被分割。 低维，每一张纸，只能看到针的一个截面，所以从纸的角度来讲，展现在它面前的就是个截面，其他针缺失了。情报缺失只是对纸来说所看到的针。 然而实际上高纬这整个情报体还是完整的！ “给我等一下，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要忽悠我说什么情报缺失会就无法复原！还说什么什么其他情报体储存在更高等世界什么的！！” 蓝贺想起自己被忽悠的经历，怒从心中来！ “嘛，因为小说写那种设定更带感。完全符合科学原理那是几何代数物理，不叫小说。” “……” “最重要的是，大部分读者是跟你一样的愚蠢凡人，我要顾忌凡人的智慧。你以为看小说的会是物理学博士或者高等数学教授吗？” “…………”被鄙视了智商，还森森无法反驳，真是一件难以下咽又忧桑的事！ “这么说，我的梦……是不是高维的某种生物，对低维造成了影响？” 刚一说出口就遭遇大神鄙视目光，这让蓝贺相当尴尬。他还以为自己听懂了呢！ “高纬生物神马只是比喻，就跟地球仪的比喻一样，你是猪脑吗，简直拉低人类的全体智商，无法想象你跟me是同一物种。” 喂，这个伤害度太高了！大部分读者（包括作者）都森森膝盖中箭给跪了有没有！ “不同维度的个体其实只是从不同层面上观测到的同一弦的震动，好比映射在无数镜面的倒影。” 维度之间，时间之间，空间之间，哪怕不同的世界，神的世界，人的世界，甚至超越你想象的那些存在，全都是一个完整的系统。 不过从理论来说跨越维度的观测并不现实。要知道四维空间中最多能观测到的也只是三维二维。往上也至多以理论推测高维存在。 正如人能看到镜中的倒影。倒影看不到人。 “但是，假如你的梦境不是单纯的梦境，而是其他维度所折射出的世界的话；” 假如作为倒影的你，看向镜子之外的话…… “那么请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 告诉我，明明只是个镜中倒影，为什么回视了真实啊！ 第18章 未能拿走的东西1 被追问的蓝贺无法回答，简直想狼狈逃走。 不能理解不能想象无法解释。 我为什么……低维的我，处于这个世界的我，为什么…… 【回视了真实。】 感知到更高纬度的世界。 那些被缝隙连在一起的世界，由同样本源折射在不同维度上的世界……我为什么会……介入其中！ 蓝贺感到相当混乱，他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接近真相了，还是被大神忽悠得更神经了。 受不了，这样下去真的要发疯了！ 就在他苦恼不已的时候，有人来电话了。 来电显示是很久没联系的毕珍。 啊！对，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这是我所待着的世界，没错，这边才是真实。什么多维，什么倒影，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个大学生，有着喜欢的女性，就是这样而已。 这么想着，他接起电话。 “抱歉，之前有点事去外地了，没注意到你的信息跟电话。” “没关系，其实也没什么事……” “笨，追女人这种说辞完全不行。跟她说你有星巴克优惠券买一送一，约她出来。” 蓝贺下意识就照着复述了，结果，还真成功了！约好时间地点之后，他对大神的感激之情简直汹涌澎湃了！ “那么，你怎么回去呢？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对于大神的感激，另外考虑到大神的实际年龄，蓝贺觉得有必要这么做。 “高铁票早卖光了，飞机票me又买不起，预定是明天回去。” “明天？那你今晚怎么办？”小孩子又没身份证，怎么住旅馆啊？ “随便找个网吧或者桑拿或者电影院就好。” ……怎么可能好！ 蓝贺无语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好吧，撤回前言，再怎么知识渊博，智商超神，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今晚住我家吧，我会打电话跟你家人联系取得许可。” “没那必要。” “或者你是想让我把你送警局，按照离家出走的少年处理？” “前不久才有救护站饿死少年的报道，你现在就把作为你恩人的me始乱终弃，好狠的心啊！简直是重色轻友见利忘义见了荣誉就上见了困难就让，人类耻度的最大具体表现形式。” 这个毒舌的小子！ 蓝贺最后还是硬逼小鬼吐出了他家里的电话，打电话跟那边沟通了一下。对方竟然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这让蓝贺反倒对这孩子更担心了，看来不是借口，这孩子的家人的确不怎么管他。真是，如果自己是人贩子怎么办，太不负责了。 “因为me比较自立，别忘了我可是有收入的哦，蠢蘑菇。” 看看大神把玩在手里的黑莓手机，蓝贺这样善良的人都忍不住生出‘干脆把他的钱全抢走给他个教训好了’这样的恶毒念头。呼，冷静，冷静，别跟小孩计较，气死了谁如意。（注：黑莓手机本身不贵，但是黑莓手机的网络……呵呵呵……用过的孩子就知道）。 蓝贺突然带了个人回去，把表哥吓一跳，还以为他诱拐儿童呢！他只能说这是同学的孩子，在家里借住一天，于是表哥询问了几句后就同意了。 ……从另一个角度叫，表哥也对自己太放心了吧！万一自己真的诱拐儿童了呢！ 都是住到家里的关系了（喂！），蓝贺跟大神又加深了了解跟认识。这孩子的真名叫做陈子芹，t市人，学业对这孩子来说太简单了（智商被鄙视过的蓝贺无语），所以他有很多时间办自己的事。自从写作带来收入之后，他的家人索性也不管他，随便他想干嘛干嘛。其实除去写作之外，这孩子还很擅长玩电脑，有空的时候帮人做软件测试赚外快。 所以他果然没有猜错，面基之前这小子早透过网络将自己的情况查的一清二楚！真坑爹！这么凶残的小鬼谁能管得住啊，难怪他家大人把这伙子放养了！ 顺便一提，自己百度了一下家庭教师，知道那其实一部漫画名，其中有个满口me的小鬼——看完设定知道那是怎样的小鬼，他忍不住再度掩面。 真心够了啊！连cos的漫画角色都是这样凶残（毒舌）度满点，还让不让人活了！ 蓝贺跟表哥为了挨着学校近租住的房子并不大，所以这孩子也只能晚上跟他挤一下了。没办法，沙发太窄了，睡得肯定不舒服。 大概是一整天都被洗脑式情报轰炸，一躺床上蓝贺就迅速睡着了。 “居然毫无防备，不是me说，就算me是小孩也有至少不下十二种方式干掉你，真是个蠢蘑菇。” 如果蓝贺醒着，肯定要吐槽那根本语法错误得不堪入目全程用me指代自己的句式吧！ 说是这么说，小孩子毕竟也很容易疲倦，于是小芹芹也很快睡着了。 【真是可惜。】 没能得到。 【只差……一点……】 ……我的……躯体。 颤栗！ 男孩猛得睁开眼，盯着黑暗的天花板。 怎么回事？突然莫名其妙的觉得毛骨悚然，连me的头皮都麻掉了呀！（都说了表故意用错误语法cos弗兰青蛙啦！） 他缓缓扭过头，在他旁边平躺的蓝贺一动不动，分明睡得很熟。 但是这个睡姿很恐怖，非常平顺的平躺，双手贴着身躯，双脚伸直。一点都不像是睡着，更像是人体模型。正常人睡觉怎可能是这么僵硬的姿势呢！ 内心忍不住吐槽蓝贺一定是神经衰弱，男孩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摸向床头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嗯，三点整？ 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诡异，男孩彻底清醒过来。 “该不会有看不见的好兄弟吧？” 打个嘚瑟，男孩再度看向蓝贺，这兄弟的睡姿配合这种气氛简直吓死人了。幸好有体温跟呼吸，不然还以为是挺尸了呢。 对了，他不是说自己做恶梦吗？ 小芹芹想起来这个茬，奸笑着伸手去扒蓝贺的眼皮。 做梦中的人眼球会转动，扒开看看就知道做梦没有哦！ 孩子的手轻轻碰在眼皮上，撑开。 “嘶！” 男孩吓了一跳，因为眼皮下的瞳孔竟然直视前方！ 要知道，人正常睡眠状态下，瞳孔可是朝眼眶内侧的！ 这样简直就像是透过眼皮在‘看’一样！ 很快男孩惊觉，不是自己的错觉，真的是在‘看’！蓝贺的眼瞳转向他的方向！ “呀啊！” 他赶紧收回手，一闪身狼狈的从床上掉下去。 手机早被他脱手丢开了，他还以为手机会跟他一起自由落体咧，却发现有只手已经抓住了手机。 第19章 未能拿走的东西2 “原来你醒着啊，吓死me……了……喂，我说，别吓唬me啊，蘑菇？蓝贺！？” 从地上爬起来的陈子芹发现，蓝贺的双眼睁开，从床上坐起。 那个坐起的姿势也极端不自然，没有靠双手扶持，就好像某种机关弹开一样的直接坐起来。 蓝贺的手上还拿着手机，但是手机的屏幕闪烁了一下，就黑屏了。 额！！！我的黑莓！！！ 男孩想抢救自己的黑莓手机，却没敢靠过去。因为这类似梦游的情景挺吓人。 蓝贺的双眼没有焦距，他的双眼直视前方。 别扭过头！ 男孩心中忍不住这样叫喊。 但是，根本无视于他的想法，坐在床上的人缓慢的转过头！！！ “哇！！” 陈子芹猛地从床上坐起，急促的呼吸几下，才让狂跳的心脏稍微喘息过来。 他擦把汗，再看看自己身边，蓝贺睡得很熟，根本没有坐起来的样子。 是恶梦？太可怕了。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啊！ 这么想着，陈子芹伸手去摸床头的手机，却发现手机不在床头？ 再一看，手机在自己的枕头边上。拿起来却发现是黑屏的，开不了机。 他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警惕的盯着熟睡的蓝贺。 什么都没发生。 他悄悄后退几步，转身，抱着自己的手机狂奔到隔壁蓝贺表哥的房间砸门！ “唔……干嘛啊小鬼，大半夜的……” 蓝贺的表哥王凯揉着眼睛拉开门，有点不太高兴。 “me不要跟uma睡！”（uma，未确认生命体的简称） 小鬼搜的溜到屋里，窜到王凯床上。 “什么鬼啊。” 王凯无语，这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小孩子果然讨厌！ **** 刚刚取出子弹的战士还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麻醉缘故，好一段时间他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就算他的上司和战友问他经过，自己记忆还是非常朦胧，就像隔着一层什么。医生说这是因为他失血过多，好好休息就好。 即便如此，他还是知道这一次的袭击相当古怪。敌人的目的和身分都不明，甚至不惜动了枪，到底是恐怖分子还是间谍？ 可惜他再想也想不出答案，于是士兵便渐渐的睡着了。 麻醉的效力并没有随着时间退却，又合上马上就被困倦所佔据，几乎是即刻的入睡了。 一名拿着病历的医生进来。看他已经熟睡，医生随手把身后的门关上。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 医生走到床跟前，拿出一块软布轻轻敷在他的脸上。之后似乎觉得这样还不保险，又拿出一支针剂，拉起病人的胳膊准备注射下去。 突然，床上的人抬手抓住他，同时睁开了眼！ 两个人预计扭作一团争斗起来，这名医生比起逃走，似乎更有些想将他制服，但是实际交手后对方很快发现双方的差距。 不行，以自己的能力无法带走这个人。确认这一点后医生迅速靠近窗口，寻了个时机借着打斗中的反作用力破窗而出！ 这里是3楼，对常人来说还是有点难办的高度，但是此人借着旁边的树作为中转站安全下楼。 但是出乎他预料，那名病人也跟着追了下来，甚至没有借助树，直接就从3楼上跳了下来！下落的中途他在空中翻身一下稍微点了下墙面，动作看起来相当灵巧，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高度。 假医生被追上来后制服住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对方的力气超乎常识，跟体型毫不相称，将比自己体型大一圈的人单手压制在地上。 “啊！” 胳膊几乎被拧断的疼痛令男人动不了。此时病人注意到了一个东西掉落在男人身侧的地面上的一个手机。 不是智能机，而是一个构造相当简单的一次性手机。病人伸手抓住手机，转头看向它。 这是一个终端。 “自己”这么判断。 能用得上，寻找上一次“自己”感知到，却未能来得及入手的某样东西。 手机的屏幕亮起，屏幕上的内容不停的从各个功能之间切换，但是病人的手指其实并没有按任何按键，只是这样看着而已。 跳跃的功能最终停在通讯录上。上面所显示的也只有一个号码。 在注视这一号码之时，意识沿着这个终端蔓延到了更远的某个地方。这是相当快，如思考一般短暂的速度。自己看到一个相当昏暗的房间，明明干净整洁，却拉着窗帘，似乎想用阴暗掩盖所有的秘密。 有一个人，不，是两个人在房间里等待着什么。旁边的地上和桌上摆放着一些电子仪器。 “嗡！” 其中一人的手机在怀中震动。 男人有一点惊讶的伸手掏出手机。 “等一下！” 另外一人出声阻止，但是已经晚了一步，手机已经随着手指轻触按键被接通了！ “啪！嗞——！！” 随着手机屏幕的亮起，离他们不远处的某个机器开关自动跳开，灯光闪烁，显然已经进入运转模式。 两个人身体晃动，即刻用手扶住桌面支撑躯体。一种难以形容的恍惚感折磨着他们，仿佛只要稍不小心松懈一点，意识就会抽离身体跑到别的什么地方！作为资深间谍，他们知道不能任由自己的知觉离散，于是他们犹如本能一般竭尽全力击中精力去抵抗晕眩。 “头……可恶……” “这到底是……！！” 类似催眠气体，又不像它即刻见效，他们知道自己身处未知的危险之中——跟仪器有关！其中的一个人用模糊的神智做出判断，于是他挣扎的试图抬手，狼狈又艰难的想关掉仪器，却在最终以半昏迷的状态失去了意识。 但是他们的身躯依然保持着原先的姿势。 就好像……有‘什么’替代原先的他们本人的大脑，做出‘继续站着’这项指令。 “陈军！” 场景旋转，瞬即又回到了医院之中。 能看到有人呼唤着这样的名字，朝着病人方向跑来。 病人扭过头，看到一张相当熟悉的脸。 宋队长？ 等……等一下，我……我是……！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的那两个昏晕之人的身躯，如断线的木偶颓然倒地。 “小心！” 察觉病人的力道松懈，地上被压制的敌人迅速摆脱困境，将制服了自己的人推开，如灵活的泥鳅迅速摆脱，立即逃走！ “站住！” 朝这个方向跑来的其他人赶紧追上去，最初呼唤他名字的宋队长跑到病人跟前，试图搀扶他，结果现他手上拿着东西。 “手机？” 手机的屏幕此时已经全部黑了，也不知道是坏掉了，还是用尽了电量。病人突然毫无预兆地直挺挺的倒下去！ “陈军，小心！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 将他接住的宋队长赶紧命令其他人过来帮忙。 自己的意识似乎想停留，可惜嘈杂的声音逐渐远离，正如每一个即将醒来的梦境，人物与声音都渐渐模糊。 【真是可惜。】 【只差……一点。】 如果没有被打断的话，现在已经到手。 但是如若‘醒来’的话，一定又会忘记吧！ 不能忘记，一定要记得……否则……错过这样的机会…… 【一定要……记得……】 我的，躯体。 第20章 未能拿走的东西3 蓝贺早上醒来的时候稍微有点儿疲惫，好像整晚只睡了一小会儿。可不是嘛，一晚上都忙着做梦的话，大脑根本没有休息的好吧！ 跟从前不同，这一次有相当长一段空白的时间，好像真的睡眠一样，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即便如此也异常的疲惫呢！不过跟以往一样，醒来之后只能记得个大概，具体细节早模糊不清。 最后的最后，在梦里似乎想着不要忘记什么。就算拼命想记下来，醒来还是记不清了，做梦就是这样嘛。 他打个哈欠，想着今天要不要请假，推开房门准备去洗漱。 “你怎么睡沙发呢？” 看到表哥姿态不雅的睡在沙发上，他感到相当惊讶。 “还说呢不都是你的错，谁让你随便捡小孩回来。” 表哥打了个哈欠爬起来，毫不客气地推开他，钻进他屋里爬到床上睡起来。 他也没有多想，继续走向浴室门，进去洗刷了一下。回来一看表哥的房间果然被人占领了，同样被占领的还有表哥的台式电脑。大神正含着一块棒棒糖，双手迅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 “醒得还真早啊！” 自己最终也只能这样说了，对小孩只能让着嘛。 “醒了啊你这个uma，我还以为你回外星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多了什么奇怪的设定吗？ “过来看一下。” 他走过去一看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则信息，有关演习的时候有一名士兵被人开枪打伤，目前还在医院休养。就算他不懂电脑，也看得出这并不是新闻，而像是某种政府机构的专用网站得样子。 “怎样，跟你上次的梦境有点相似对吧？如果想获得更具体的消息，必须切入内网，那么做风险太大了。你有军队里认识的人吗？” 怎么可能有！等一下，军队？ “大神你到底在搞什么！千万不要害得我莫名其妙被抓呀！” “放心，就算被抓也是你和我无关喽。” 一点儿都不放心好吗！ “我用的虚拟ip跟虚拟服务器登陆上的虚拟机又上了这个网站，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的。再说就算查到了又怎样？只是看看新闻罢了，又没有获取他们的机密情报。” 我才不信你只是看看新闻就费这么多手段去登陆电脑！ 真是胃疼，为什么自己招惹了这么麻烦一个小孩。 “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嘛，反应迟钝的家伙。” 嗯？啊！对了刚才的新闻和他的梦好像，难道他现在能够做预知梦，有了什么新技能？我难道是特异功能者吗？ “你是智商真的不在线还是装的？之前跟你讲的那些全都是白费口舌了吗？” “那个，请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谢谢！” 没办法，只能诚心诚意的拜托了。 男孩叹口气，转过椅子，面对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可惜还是失望的收回视线。 “不能理解的话，就那把我下面说的这些都当做是写作设定好了。” 所谓的梦，本应该是大脑记忆的整理，但是你的梦是窥测了其他纬度世界所发生的事。 还记得梦中和现实相同长相的人吗？利用超膜理论来解释的话，就是原本的物质映射在不同维度上的表现而已。 教授就是博士，他们都是某一存在在不同纬度的投射。 “可是博士明明说，似曾相识是——” “是记忆的错觉，的确是有这样的情况。但是一再发生怎么看都不对好吗！那家伙只是劝说你去相信自己没在梦里见过他，他肯定知道什么却故意隐瞒。” 蓝贺不太相信，不过他还是听从大神的话，假设这个‘小说设定’成立。 “如果是投射，不应该发生同样的事吗？为什么会发生不同的情节呢！” “看来你还是没有理解。好比一个人他照哈哈镜会显示出高低不同的影子，就算个体相同用于观测介质不同也会发生扭曲的。” 不同有趣的图案自然会组成不同的画面，这个画面就等同于所发生的各个事件。 “教授所在的生化危机世界，很可能出现过高维度干涉事件。那位教授所研究的‘遗迹’大概也是试图解析干涉现象。” “从结论来说，只要能证明你的梦与现实发生的事情对应，那么就能证明‘干涉’的确存在。” 蓝贺立即摇头，这种事绝不可能！ “就算你现在逃避，到了最后结果还是无路可逃。继续这么下去，迟早会有其他人注意到异常，进而发现问题的中心就是你。要知道超膜理论现在还没有切实证据来支持，假如你身上发生的情况能够证明它的话，恐怕全世界的科学家都会忍不住把你的大脑切片研究！” “我擦！有无搞错，别吓唬我！” 简直给跪了有没有，我只是个普通的正常人啊！把我的日常还给我！ “所以你能做的就是找出真相。弄清原理的话，只要能掌控你的能力，就算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神也都有可能。” 貌似这孩子很随意的说了相当中二的话！ “光靠笨蘑菇你跟我一个小孩的话肯定战力不够，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能用得上的可靠的人？” “好像除了表哥也只有你了，再加上一个博士。” 在大神鄙视的目光中自己好羞愧，好吧我就是没多少朋友t-t。 “都说是要找战力，武力值负数的pass掉。算了我来想办法吧，你快去准备约会，如果连女人都追不上的话你的人生就彻底是毫无意义的废柴人生，不如就此被切片了还能贡献下社会。” 被小孩鄙视的蓝贺同志几乎是飘着出去。 废柴……人生……！ 我的人生哪里出了错！呜呜呜！！ 不要被切片呜呜呜呜呜！！！ 本来面对电脑的小芹蹬着桌子，坐在椅子上自转半圈面向不知何时已经站站在他身旁的王凯。 “好了，那货已经走了，你也可以告诉me，你到底隐瞒着什么了吧，哥哥同学。” “谁准你叫我哥哥的啊还有哥哥同学是什么鬼！”王凯忍不住吐槽了！ “一般人就算是听说弟弟做恶梦，或者头疼，至多去医院看看就算了。你这么在意这件事，肯定是有其他隐瞒着的事。我想知道的，就算那个‘原因’。” 你为何会确定他的‘异常’的确是真正的‘异常’，并为此担忧呢？请告诉me那个原因。 第21章 未能拿走的东西4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太过紧张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准备才好。蓝贺担心自己是否穿的太随便，又担心自己穿的太过正式；想着是否需要买一点小甜点做礼物，又怕这么做太突兀。唉，早知道应该先请教一下大神的。 再怎么忐忑不安也已经赶鸭子上架了，蓝贺担心自己站在星巴克门口等会太傻，又怕坐到里面等显得不礼貌，于是就进进出出好几回，让星巴克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注意他了，想着这伙子是在干嘛呢？ “蓝贺，久等了。” 终于，他等的人来了。毕珍还是如同他前几次见到时一样露出温柔的笑容，不过跟在学校时不同，她穿的不再是素色的衣服，而是浅黄色的连衣裙，相当合适她，很淡雅，同时又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 “哎？啊，没有，一点都没有。嗯，我们先进去吧？” 实际上他并没有等多久，但是却像过了很长时间似的，要是大神在的话肯定会说这是爱因斯坦相对论了吧！ 见他好不容易领着一个人进来，星巴克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偷笑；‘终于’来了啊，本来看他那么急躁还以为是被放鸽子了，闹半天是紧张的。 蓝贺先问过毕珍想要什么种类的咖啡，然后让她先找合适的位置坐好，自己排队点单。等拿好咖啡入座，已经等了一段时间的毕珍正在用手机发信息。 “抱歉，久等了。” 蓝贺注意到毕珍使用的手机很简易，是最简单的直板机，而且看起来没有多少功能的样子，暗自奇怪。现在的智能机几百块就能买到，所以大部分人都使用智能机。尤其女孩子，更喜欢漂亮方便，能拍照的手机。在能使用微信发短信的情况下，很少有人能想起手机本身的短信功能。 “没有，不好意思，刚才只是给同事发个信息。” 毕珍收起手机。 “难道是统一配备的手机？” “嗯，是工作的地方给的。” 呃，学校真抠门啊。哎，等一下，虽然说是图书管理员，说不定有其他的工作，可能是别的工作使用的吧。 “请问你除了在学校，还有其他地方的工作？” 美丽的女性看着他微愣，随即哑然失笑。 “我没有在学校工作哦，只是经常去那里的图书馆借书。” 啊？？自己真是太失礼了！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是图书管理员！还让她推荐书籍什么的，实在是……！！ “对、对不起！” 蓝贺脸都红透了，太乌龙了！ “没关系，我隐约觉得你弄错了，但是你没有问我也就没有说。因为蓝贺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想跟你多聊一些有趣的话题呢。” 就算知道对方其实是很正常的意思，蓝贺还是脸更热了。 原来毕珍是来本市出差的，知道他们的学习图书馆里科学方面的书很多，就过来看了一下，发现还真有不少不错的好书。中国图书馆里的书籍内容并没有电子化，很多书都只有实体书，要看必须来图书馆借阅。因此她多数时间跑到图书馆里去看。 “那么你还会在这里呆多久？”蓝贺忍不住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因工作原因要去另一所城市，之前就是过去准备一些前期工作。等一切处理完，应该会直接回去了呢。” 见蓝贺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又继续补充； “不过最近我们遇到了一些小问题。在同事将问题处理好之前，我这段时间都是空余哦。” “那真是太好……太不巧了，希望你们的处理能解决。这段时间我带你在这所城市转一转吧，这里还是有很多值得一去的地方的。” 毕珍点头：“嗯，那就谢谢你了，蓝贺。” djob！蓝贺内心之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两人又聊了起来，毕珍也提了很多关于这所城市，医疗，教育，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蓝贺一一为她解答。聊着聊着，蓝贺发现了什么。 “毕珍，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在国外？” “……”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的盯着他，似乎对他的发言感到惊讶。 “抱歉，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你问的一些问题，嗯，感觉上似乎不是中国本土生活的人会有的疑问。我听说国外对中国的了解仅限于电台，新闻，跟其他□□作过的媒体，当然我们对国外的了解也差不多是这样，所以会有一定的偏差。我以前有个小学同学出国很多年，有时候我们在网上聊天的时候，就有刚才那样的感觉……因为所处的环境不同，所以认知有误差，而且对彼此的世界也有误解。” 听到这里，女子笑了。她抬手随意的卷曲自己的头发，头发的形状并未因她抽出手指后恢复，显然她的自来卷纯属天然。 “真是的，没想到会被察觉呢。其实我是混血儿，大部分的时间都生活在国外。这里的人对外国人都充满好奇，所以我染了发，尽量让自己的形象看起来更像中国人。” 蓝贺的喉咙微紧，染发？那么……不，别乱想，那、那只是个梦。 “据说外籍人想拥有中国的国籍，最好是跟中国人结婚，所以我对中国的男性也很感兴趣。” 好直白！蓝贺觉得自己遭受成吨打击！但又有种说不出的庆幸，真是痛苦且快乐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感情。 “为什么想留在中国，比起国外，你更喜欢中国吗？” “嗯。”毕珍略一偏头，露出一个相当醉人的笑容，“中国男人很绅士，女性也很独立自由。而且这里要比我的家乡好很多。” 毕珍告诉他，她的家乡是墨西哥的某所城市。在那里，制定法则的是帮派而非警察。如果有人要违抗‘秩序’对抗帮派，反倒会被警察抓起来。政府所做的只是出台一些表面政策，对实际并没有太大帮助。 曾经，她走在家乡城市的道路上，能看到路边被悬挂的死尸，那些或许是帮派分子，或许是被帮派杀害的普通人。后来街道干净起来，大家不再担心出门死人了——原因并非政府做了什么，而是那些帮派转移了据点，跑到另一所城市去了。于是那所城市成了曾经她家乡的那种样子。 就算是这样的国度，也令她相当怀恋。她喜欢她家乡除了那之外的一切，她说那里的自然景观非常美，尤其打雷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像成为神的国度。如果你看到了落雷将天空劈开的情景，你会生出一种感动——这个世界的这个时刻，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 还有河水上涨的时候，整个河道附近都生机茂盛，将最自然又最原始的美展现出来，让你觉得看着这样的情景，再多疲惫也都随着河水流去。 同样的，毕珍不喜欢中国的一些东西，也喜欢中国的一些东西。她很想留在中国，可惜她是个外籍的混血儿，所以如果她想拿到中国的国籍必须有个中国老公。 当然，她并不希望以国籍为目的来找男友，不过在没有预备男友的情况下，她希望能有机会认识合适的中国男性。这些都不是‘必要条件’，可以说是顺带的吧！人生的一切谁都说不准，说不定她会在这异国他乡认识一个跟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两人欢喜的回国呢。 蓝贺有些紧张，她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难道说是暗示自己实际有希望？他当然不愿意对方是为了国籍或者其他外在目的跟自己交往，但是，说实话自己这样没钱没背景的大学生，要才没才要色没色；真的完全没有外在因素做加分点的话，像毕珍这么优秀的女性又怎可能看上他呢！ “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考虑与我交往吗？我是说，抛开国籍，还有结婚什么的。只是从朋友开始的交往，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如果不合适就一直是朋友，这样可以吗？” 能说出这样的话，很明显蓝贺之前并没有跟人交往过的经历。真正的认真交往，又几个分手了能做得成朋友呢！正因为喜欢，离开的痛苦也会刻骨铭心，倒不如不见。 但是他的真诚打动了对方。很明显这是一个并没有多少跟女孩相处经验的孩子，而且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才会在明知道很可能被利用的情况下，依然提出了交往的请求。如果有人说不在意被你利用，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就好，又有哪个女孩不会被真诚打动呢！ 毕珍还真的思考了一下。说实话，这个发展出乎她的预料。她提出国籍的问题，其实已经做好对方建立起心理防线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这孩子知难而上，让她惊讶了一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相当活泛，甚至可以说完全替她考虑，对她目前情况来说只有好处的建议。她完全可以在中国的这段时间利用这位‘朋友’的好意，来行事方便。但正是由于对方的真诚，反而让她犹豫了。 “还是算了呢，我不想跟蓝贺连朋友都做不成，因为我喜欢蓝贺哦。” 利用一个喜欢她的孩子，自己还未无能到这样的地步呢。 蓝贺再度烧红脸，这到底是同意还是拒绝？完全不明白！ “不过，如果蓝贺有认识的优质男人，一定要介绍我哦。” 所以，是拒绝了吗？第一次告别就被发卡的男人，真是无比忧桑。 但，总是不甘心啊！他此时非常难受，因而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这位神秘的女士。 “如果我成为优质男人，你会再多考虑一下吗？” “噗！咳咳！哈哈哈，你真可爱。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郑重其事的回答，如果你成为我认可的优质男人，我就会考虑一下。” 蓝贺松口气，就算是没有经验的他也知道刚才自己get到了一点好感度，没有被全震出局就好。 第22章 未能拿走的东西5 结束了本次不知道算成功还是失败的约会，蓝贺飘着回到家中，面朝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喜欢一个人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啊，尤其对方还不喜欢你。 但是如果不争取一下，一定会后悔。他不想就这么结束。 “看样子是扑街了，恭喜。” 蓝贺嘴角抽搐，一翻身面朝上躺在床上，看到靠墙而站，悠闲吃着棒棒糖的小鬼。 ……为什么一个小屁孩吃棒糖糖还用那么拽的姿势！简直亮瞎他狗眼！ “勉强，算是没出局吧，我猜。但是能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就是了。” 自己说出来，反倒心情轻松了许多。大概是不能比这更坏了，所以会变好的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吧！ “正常，你这一没脸二没钱三没智慧嘴又不甜的废柴，能做到跟女人约会没有完爆自己缺点被断绝关系，已经是满分上垒了。” 喂！才没你说的这么糟糕！ “先别管你的浪漫情史，这边有事要告知你一下。我跟你的表哥谈了谈，他同意带我去见顾杰。哦，就是梦里你所信任，现实中应该催眠过你的教授。” “催眠什么只是你胡乱猜测，别乱扣帽子，博士是好人啦，你见过就知道了。话说，你什么时候跟我表哥混的那么熟了？”蓝贺好奇，记得表哥因为占床事件很讨厌这小鬼的不是？ “呵，这就要问你的好表哥了。他瞒着你一些事，被我揭穿了。怎么样，想知道吗？” “哦，算了。如果表哥不想说我也没必要知道，我是这么觉得。” 哼，想用这招挑拨离间，你还嫩着点小鬼。蓝贺内心鄙视。 “哼，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么顾杰呢，你要让me一个人去见？万一他跟你表哥协商好两人把我灭口毁尸灭迹呢！” 蓝贺翻个白眼，越说越离谱了。不过以小芹的毒舌程度，的确可能会吸引仇恨值。算了，他还是一起去比较安全，别让博士对他们家有不好的印象。 “话说，你为什么想要见博士啊？” “想确认一些事。等我确认了再告诉你。” “哦。” 见蓝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反倒是小芹好奇了。 “怎么回事，前两天你还要死要活，对自己的梦那么在意。现在怎么好像完全不关心自己了，难道你终于知道自己是个uma？” “什么鬼啊，才不是！我只是醒悟梦境啊什么的非现实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泡妞！正如大神你所说，人生要是连个老婆都没有，那就彻底是废柴了！完善自己，成为优秀的人，才能讨好，不，讨到好老婆！” 蓝贺一激动握拳跪床上，一副满腔抱负的模样。 没错，果然要先换个专业！然后找个好工作，这样的话就成为优秀人才了吧？ “果然商科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有钱……” “别蠢了，你这种脑子的人做不了自己不适合的事。就你这么单纯还商科，me建议你还是脚踏实地去学it或者工程技术类更合适。虽然你的理解能力差一点，但是毕竟你表哥是干这行的，你转行之后如果有问题也能问他。” 不得不说，大神的建议相当实际。的确啊，学工程也不错的样子…… “但是me一向认为，如果连一行都学不好，那么跳到哪一行结果都一样。你既然是学图书管理系的那么一定学过数据库，考两个数据库的相关证书，找工作用足够了。但是你只想着换了专业能好办，呵。” 蓝贺一听，有点愧疚。他好像是对于自己的专业太过草率了，是的，他应该好好想一想，有关专业，就业，还有未来的事。 “如果有疑问也可以先去工作试试，自然而然就找到自己要学的东西。” “大神，为什么你这么清楚，你明明还只是小孩啊！” “因为我比入社早，亲，我是专职作家，工资现在是每月这个数。这还是不算外快跟版税。” ……orz对不起我错了我反省囧！看着大神比出的数字，蓝贺身体直接缩成跪姿了。 “真不知道谁才是小孩，蠢蘑菇。” 大神叹口气，感慨于蓝贺的精神年龄跟*年龄不成正比。都是大学生了，恋爱也好，学业也好，就业也好，就连做梦都是问题重重。交友面窄，容易轻信别人，被卖了也会替人高兴的数钱还大叫卖得好，这样的笨蛋的确会让人觉得相当担心。 “见过那位教授之后，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唉？” “忘记了吗，我说过，我们需要一个战力。我已经找到了能帮忙的人。当然，你有你的事要忙，所以你只要见过就可以了，后面交给我去处理。” “等一下，我都被你弄糊涂了，你难道不准备回家了吗？你又去见人，又说忙的，到底怎么回事？”蓝贺不解。 然后，他非常后悔自己问了。 因为回答内容相当让人喷饭，有那么两秒他差点岔气了。 “me想接入军部的情报网。” “咳咳咳！你，你在说什么？” “或者直接跟相关人员接触，或者进入他们的内部网络，总之me需要帮手。这件事要立即进行，情报有时效性，如果过时了就是没有用处了。” “等一下！别乱来，大神，冷静点！” “我非常冷静。什么都不明白的是你。” 男孩冷淡的回视他，全然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逃避无法决绝任何问题，只能让你远离真相，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之下跌入万丈深渊。” me知道你想抓住真实，回归正常生活的决心。 但是，如果现在不做什么，你就会连现在的日常都要失去了。 一无所知的结果就是最终一无所有，没有这样的认知的话，你是无法前进的，蠢蘑菇。 “你好好想一想吧，什么对你才是重要的。无论你得出的结论是什么，me绝对不会无视你这个uma的存在而在真相面前止步不前。” 因为，me可是‘大神’呢！呵呵呵！ 第23章 组队团战1 表哥带着蓝贺跟陈子芹出现在顾杰博士面前，当看到顾杰眼底难以掩盖的疲倦时，蓝贺就产生了不太好的预感。 蓝贺自己都不可否认，他对于博士过于信赖。将记忆……不，梦境之中的认知丢掉似乎是很困难的事。但是混淆虚幻跟现实也是相当糟糕的事。 不过有的事情就算理智明白，感情上却难以消化。 博士的神态表现，似乎早知道他们找上门来的原因，自己所掩盖的某种谎言终于被揭穿——看起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你们还是来了啊。” 等同于，久等了。 “初次见面，加拉瓦教授。” 大神抬手打招呼，相当顺口的用了蓝贺梦中的那个名字称呼。 也许只是试探，通过这个称呼来看对方的反应，观察到底此人还隐瞒着怎样的秘密。 “我是顾杰，初次见面。” 博士的反应很正常，还因被再次叫错不快的微微皱眉。 “抱歉，因为时间有限，me就直接切入正题了。被你压下的那份脑波记录呢？” 脑波记录这种东西，就算给病患，病患也根本看不懂，更别说能看出其中缺少一部分了。顾杰相当惊讶，因为他取走的是最后一段，就算是懂行的医生也只会以为报告只记录到前面的部分，不会想到后面还有一段。 “记录仪毕竟只是机器，所打印的长度跟帧数都是按照纸张大小设置好的。根据现有报告还原来看，应该还有至少半张大小的记录在你手里。” 大神做出解释，听到这里，就算初次见到他的博士也不敢小看这小孩子。 “抱歉，那一段因为没有用所以我裁掉了。” “是心烦意乱的撕掉才对。但是你还是没有舍得撕碎丢掉对吧，毕竟是能动摇到你这样程度的记录，哪怕是错误的，难以置信的，也忍不住保留下来。因为你毕竟是个学者。” 事到如此，顾杰长叹口气，肩膀松懈下来。这种类似解脱一般的举动，让蓝贺跟王凯面面相觑。 “顾杰，我们是好兄弟不是吗，别瞒我，再糟糕的消息我也能挺得住。所以请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凯按耐住紧张的心情，刻意缓慢的说道。 “……请过来吧。” 顾杰带他们来到楼内一个类似会议室的地方，让他们进去坐着等待，自己回去取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些纸张，其中有一张的图纸似乎就是脑波记录仪使用的特殊图纸。 “抱歉，因为有些难以置信，所以我没有将这一段保留下来。我更希望是仪器坏掉，有时候也会发生这样的事……” 大家盯着他，没有打断。 顾杰反倒觉得尴尬，自己停下来，叹口气。 “请看吧。” 三人的脑袋凑过去，看向平铺在桌子上的图纸。 蓝贺并没有看懂，他相信表哥也一样。但是，就算他不懂生物，也看得出这段图纸的怪异地方。脑波图中有一段跳跃波动相比较其他地方太过激烈了，这不正常吧？ “你们听说过濒死之前的脑爆发吗？” 接近死亡的瞬间，人类的血压跟脑部含氧量急速降低，大脑会因此发出相当强烈的脑脉冲——打个比方，就跟快要燃油耗尽的汽车，熄火前会发出打火的火星一样。人脑会在最后的时刻，再度尝试自我激活——如果失败，就算真正的死亡。如果能成功的激活，就是从假死状态苏醒。 此时的脑电波跟电压会引发大脑皮层活跃，很多濒死体验者都曾有过幻觉或者幻听，就是这个道理。 “这一段如果掐头去尾，单看这里，简直像是濒死前的脑爆发。” 但是，实际上脑死并没有发生，脑脉冲只是原因不明的增强了，但是这样也只是奇特而已，没必要表现这么古怪吧？王凯忍不住抬头看向老同学。 “紧接着脑爆发之后的波段，是贝塔（β）波，如果从脑波来判断，这个时候……” 唯一听懂的大神接话：“被检测人应该已经清醒了。” 人类清醒跟睡眠时候的脑波是截然不同的，β波是清醒时候的脑波，在14-30赫兹。 “但是后面……”顾杰指着图纸的波形往后移动指间。 “是γ波？” 陈子芹的注意力也完全放在图纸之上。 “嗯，那个是什么意思？”蓝贺不得不打断两个神人交流，表示这里还有凡人集团！ “γ波属高频波段，30-80赫兹左右，一般静坐冥想，或者看喜剧影片的人会释放这样高频的波。” 蓝贺不吭声了。 好吧，如果他们指的是这段看起来还不算最剧烈的波的话，那么后面这段更剧烈的，他可以想象为什么博士被吓到了。 “λ波(100~200hz)出现也不算意外，的确就正常人来说γ波(40~100hz)已经超出忍耐了，但我听说修行过的禅修者也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大神指着更往后的波段说道。 “但是你看这里。e波(<0.5hz)，就算是得道高僧，也不可能没有任何过渡的情况下，瞬即将自己的脑波降到这样低的频率。如果不是显示在一张图上，我都要怀疑这……是两个人的脑波。” 或许他想说，这不是人的脑波，最终还是话尾转了一下。 “，在禅学中被称作真正的开悟者才有的欲驱入空性之波吗？” 据说有次脑波的人都会有特殊体验，也就是所谓的阿赖耶s（阴身出体）。 大神看着这张图皱眉，抬头又与博士讨论起来。 “如果频率超过——哔——那么高频的短波产生的脑域干涉——哔——” “我认为脑神经元——哔——所以这里发生——哔——” 作为完全没听懂的凡人集团，蓝贺跟王凯压力很大。 “那个，虽然打断似乎不太好，但到底怎么回事啊？” 王凯终于忍不住了。 对面交谈的两人停顿一下，一齐回头，眼神里似乎有微妙的鄙视？ “对不起，老朋友，这个涉及专业的知识，一两句给你解释不清。”博士还算给他们面子。 “以你们的智商无法理解，只要知道是很罕见的现象就行了。”大神打脸起来从不手软。 已经被毒舌惯了的蓝贺拍了拍表哥的肩膀，表示不要多想，这是很正常的，真的。 “对了，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想起之前大神跟自己说的话，蓝贺忍不住问。 “……抱歉。” 竟然是真的？ “但是，现在我实在……能等一等吗？等事情落一段落，我再告诉你。” 看到表哥这么低落，蓝贺实在不忍心追问了。如果表哥判断自己不知道更好，那么不知道也没关系。毕竟一直以来关心支持他的，就是他的亲人啊！ 大神跟博士商讨了一会儿，貌似有了一个两人共同认可的结论，不过蓝贺跟王凯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杰教授似乎想解释，却被李子芹阻止了。 “一切都是推论，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下告诉他们只会让他们混乱。”<=这是对顾杰。 “动脑的事情交给动脑的人就可以，就算你们试图去做不符合设定的事，结果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这是对另外两人。 于是蓝贺跟王凯再度遭遇成吨伤害。 “不过，以你们的程度能勉强理解的事，倒是可以告诉你们。怎样，那件事可以说吗？” 陈子芹看一眼博士，博士犹豫片刻最终点头。 “蘑菇，你还记得当初有关加拉瓦教授的梦吗？” 蓝贺点头。当然记得，正是因为梦中的人出现在现实，才让他感到担忧与混乱。 “实际上，顾杰博士曾经受到美国邀请，去进行一项生物研究。具体内容他不方便透露，涉及机密。由于伦理等原因，再三考虑之后顾杰博士拒绝了。” 的确听起来像是很恐怖的机密话题，蓝贺听得有些紧张。 “你的梦境让顾杰博士感到担心，因此才对你的病例特别小心处理。因为你的梦，在他听来，简直像是——” 顾杰叹口气，接着说下去：“简直像是选择参加研究之后，未来可能出现的情景。” …… ………… 我屮艸芔茻，你到底参加的是什么研究竟然会引发生化危机啊啊啊啊啊啊！！！ 一群草泥马将蓝贺跟王凯的脑浆践踏！两人保持呐喊的人造型，如艺术雕像风化了！ “现在，多少明白一点我们所面对的是怎样的麻烦了吧，凡人。” 不是什么幻想，也不是什么梦境，这是跟现实生活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事实’。 “喂，这不是开玩笑吧，我们只是平凡人的家庭。”王凯苦笑，虽然多少有点预感，但真的确认还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 “me正要说。如果现在就抽身还来得及，跟蓝贺不一样，你根本没必要牵扯到里面来。知道的越多陷得越深，就越不可能回头了。” 由陈子芹这个年龄最小的孩子来说这番话，多少有点讽刺的感觉。王凯被刺伤了，他咬下牙，狠狠的摇摇头。 没道理一个外人，一个小孩都不怕，作为蓝贺亲人的自己退缩不是？ 陈子芹点头：“那么博士呢，虽然me知道你的答案，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顾杰博士看看蓝贺跟王凯，最终苦笑。 “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已经知道这么多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视而不见。” 陈子芹点头，正如他想的一样。 “现在人员还没到齐，等所有人都到了，我会告诉你们现在的情况，以及我们需要做什么。” 从团队人员配置来说有点过于偏颇，从机械工程师，脑神经专家，到他这个总控都属于脑力派。他们需要有能力随机应变，并且有一定武力值跟背景的人协助他们。 怎么想了，都只有那么一个选择了呢。 虽然me一点都不想跟那家伙扯上关系，毕竟是个很烦人的变态。 但是单纯从战力来说，作为队友绝对是最可靠的存在。 第24章 组队团战2 这是一个相当奇妙的经历。清醒过来的自己害怕入睡，因为梦境总是将他带入不知道的世界；然而梦中的自己又讨厌醒来，因为醒来总会失去自己本该拥有的“完整”记忆。 但是再怎么害怕，是人就要休息。大神约见的那一个人过两天才能见到，在此期间，该睡还是得睡。坑爹的是现在自己睡觉头上要戴一个奇怪的仪器，博士说要收集什么数据。就算内心吐槽带着这种东西怎么睡，疲惫的身体还是相当诚实的。自己也没有挣扎多久就又沉入了梦乡。 跟以往不同，自己并没有一入睡就落其他的世界，这一回自己的意识在一个灰暗空白的地方沉沦了很久。 之后，意识延伸开来，铺展到陌生的地方。建筑物的布局相当熟悉，就是上次的医院；但是自己要寻找的人却在一个相当奇特的房间内。自己明知道那个人就在里面，却没有将意识延伸过去。 仔细观察房间外面的布局，应该是医院里的x光室，不由生出原来如此的感慨。 房屋的建设隔绝外部的干扰，这是只有x光射线室才有的结构。 晚上不会有人去做x光照，也就自己的目标搬到这里是一种防御跟测试。 其实对自己来说，进入其中也是很简单的事。不过自己不准备这么做，明知对方有防御却跳进去未免太蠢了。 【真是可惜，我的……躯体………】 ‘记忆’中似乎有类似的情景。一旦被察觉，自己就要做出被敌视甚至攻击的应对的准备。因而‘这一个’暂时用不了了，太可惜了。 需要扩大搜索的领域，立即找到能用的上的“材料”。 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于是，一转念之间，自己的意识脱离开类似医院的地方，向上升高，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错综复杂的各种景色一闪而过，就像快速翻阅有着不同画面的书籍，情报的碎片迅速地流过。 在某个情景快速闪过之后，又迅速退回。 【找到了。】 这么想着，场景已经切换。 昏暗肮脏的房间，巨大的铁质牢笼，两个孩子被关在里面。其中的一个似乎生病了，脸色通红的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另外一个孩子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神色仓皇。 笼子里的的两个小孩，醒着的那个是黑色头发的小孩，发烧的孩子有着金色的头发。 还有一个穿裙子的小女孩，她的头发的颜色相当浅，是如假塑料丝一般的黄色。她的皮肤也白皙的可怕，显然很少见太阳。她的待遇显然跟牢笼中脏兮兮的两个男孩不同，她打扮得干净漂亮，手中端着餐盘，应该是为他们送饭的，但是她的表情同样麻木。 自己注意到这里，是因为牢笼之中有着深青色眼睛的黑发男孩正惊讶的看着自己。 没错，他看着这边，本该空无一人的地方，仿佛真的能看到一样。能够感觉到视线偶然对上了，这样新奇的感受。 并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总会有一些奇怪的人能够做到特殊的事，对于这些珍贵又稀少的人，自己总是格外宽裕。 “请救救我们……” 相当低的声音，有如叹息般微弱，就连站在他对面端着餐盘的女孩也未必能听到。 【你看得到我？】 男孩儿茫然片刻，摇头。 【你感觉得到我的存在，听得到我的声音。】 男孩停顿片刻，微微的点头。 有趣，还以为又遇到看得见的人，这一回是‘听得见’吗。 自己没有借此要挟或者逼迫什么，毕竟这孩子的特殊性已经注定此事的结局。 “还没好吗？” 一个成年的外国男性走进来，不耐烦地对小女孩说。 是绑架？虐待？人口贩卖？这些全都不重要。 因为，在这里的是自己啊。 “你在发什么呆？” 男人伸手去拍打女孩儿的头，却没有打中。 “啊！” 男人捂着腿半跪下，他的小腿上插着一把塑料叉子，叉子前头部分完全嵌入肉里！ 紧接着，鲜红的血溅射，男人不可思议的用双手按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似乎想阻止生命的流逝，然而却无济于事。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却因为腿上的伤再次摔坐。 之前发生了什么？就算男孩双眼紧盯现场，也无法解释其中的经过，直至最后他看到餐盘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倒扣在地上，女孩手持染血的塑料刀，干脆利落地插入男人的后心！ “咔嚓！” 速度太快，以至于进入*之后不结实的制材才来得及折断。 实在是相当可怕，犹如雷霆的手段。 女孩松开手，任由男人的尸首倒下。对于男人本来有多可怕，轻易干掉他的自己又带来怎样的震撼，这些事她都没有注意。 这场变故令角落里本来昏迷的小孩偷偷睁眼，维持爬在牢笼角落的姿势警惕地悄悄盯着这边。 个体不同的话‘自己’也有差异啊，如果是坦桑娜或弗兰的身体的话，一次便已解决。自己内心忍不住产生这样的感慨。 将视线移向牢笼中的人身上，孩子们有如惊弓之鸟，无法掩饰双眼之中的恐惧。 目光移向铁笼，上面的锁竟然是电子的？ ——男人有同党。 “啪！” 电子锁上火花流窜，随即屏幕变暗，显然失去了效用。 女孩转身走向门外。 待在牢笼里的孩子们一动都不敢动。直到听见外面传来惨叫声。 就算不去看，也能想象到外面是怎样的场景。 这个给他们带来地狱的地方，终将成为地狱。 又过了很久的时间，久到什么声都没有了，男孩终于颤抖着推开牢笼，绕过尸体走到外面。 推开门，看到的是全新的世界。他忍不住微微眯眼，许久处于阴暗的环境中造成他的眼睛有些不适应外面的光线。 他看到站在鲜血之中的女孩儿回过头，这么近的距离，分明能看清那熟悉的脸庞，可‘异常’感却让人判定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什么。 【快点成长起来，直至能用到你的那一刻。】 此时，女孩子的口鼻开始流血！ 使用‘不合适’的‘材料’果然负担太大了，自己必须离开了。 不过没关系。对他来说，很快就再见。 接下来场景再度转换。又是跟那些孩子有关，不过所在的时间节点明显不同，孩子们在随着时间流逝而成长。 又发生了一些事。大概是梦境过于漫长的缘故，大部分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 自己能想起的，也只是第一次，跟最后一次的情景。 最后一次见到的男孩已经不再是男孩，而是少年或者青年了。 仿佛早有预感一般，在自己来到的那一刻对方已经半跪下。 而自己所降临的身躯，似乎也是早已准备好的。 女性，孩童的身躯，思维单纯，很容易被自己掌控。 这孩子似乎已经抓到端倪，知道怎样的躯体自己更容易使用。 虽然不算完全正确。 【时候到了。】 自己对他说。 【到中国去，为我取一样东西。】 没有告诉他那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对方也没有质疑。 因为这样已经足够。 很快……会再见。 **** 宽大的室内，光线充足。恐怕谁也无法相信这里是地下室吧！ 为了隐蔽，这是必要的。不过因为住在这里的人都不喜欢黑暗，人工照明遍布这个设施。譬如现在的房间，房顶上的圆形照明装置被布置得如天窗一般，上面还有美丽的彩色玻璃绘，照射在地板上犹如日间教堂的弥撒厅之中天花板隔着天窗洒入的阳光。 半跪在地上的短发少年等待片刻后，站起身。 他视野之内，坐在对面华贵座椅上的女孩面无表情，双目之中没有焦点。 这才是她平常的样子，一个智商低下的残疾女孩。 这具身体还能使用个几次吧？ 做出这样的判断，少年转身离开。 “安排一下，我要去中国。” 随手拿起旁人递来的衣服，他这样说道。 “ja，安德森大人。” 被这样称呼的少年脚步略顿一下。 名字跟身份需要注意一下，这个名字多少会被注意到，毕竟他们在这个国家的势力已经不小。那里毕竟是一党制的国家，对国外的势力进入还是相当敏感。 “还有，找一个比较合适的名字跟身份，看看有没有能在中国施行的投资企划。” “明白。”管家打扮的老年人微欠身行礼，“教主大人。” 第25章 组队团战3 自己真的不应该为了了解大神的口癖去看家庭教师！ 蓝贺深深的反省。 那个梦算是什么呀，cos六道骸吗？不要说是人生，连我的梦都被大神毁的一败涂地了吗？ 不，还是不要想太多，只会更自卑。 抱着深深的无奈与被打击的想法，他跟大神走了一趟，去见大神所说的那个外援。 见到人之后，他却微妙的心理平衡了。真是百样米养百样人！看来自己的人生还是很美丽多姿。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和大神一起来到某跆拳道练习现场，看到一短发穿着练习服的人一脚放倒了教练。 “今天的任务达到了，教练你就不要阻止我跟学妹们友好交流了嘛~~” 这人说完抬手撩动一下刘海，引起周围的女生一阵尖叫。 场景很帅，口吻也非常风流，怎么看也是人生赢家的代表，那么蓝贺为什么又会觉得自己平衡了呢？那是因为…… “够了啊，性别为女就不要继续卖弄了，你这蕾丝边。” 大神果然没能忍住吐槽了。 眉清目秀，无论放在男女身上都是讨人喜欢的长相，可惜那凶残的动作和不敢让人恭维的性格，都令人人忍不住咋舌。 “哎哟怎么是你呢，还真是罕见，是被姐姐的风采所迷倒前来跪拜的吗？太可惜了，如果是软妹子的话就好啦。” 又是一阵尖叫。 不过他和大神一样，有强烈抚额冲动。原来不是大神黑她，这人性向果然有问题。 “这小鬼是谁啊，难得你和正常人一起行动。贩卖人口吗？” 喂喂喂，你已经把自己归为非正常人了吧！而且蓝贺赶打赌，对方口中被贩卖的那个肯定不是大神。 “就算卖也不会选绝对赔本的货。不浪费时间，我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不是还欠着我一个人情吗，就此趁机还清好了。” 连me都没有了！？蓝贺震惊！ “一码归一码，能让你找到我头上的事，肯定超出我当初的人情。这样吧，要是能给我介绍一个漂亮的……” “成交。”速答。 对方微微一愣，随即变成感兴趣的表情。能让这小鬼爽快答应，肯定不是一般的麻烦事。早知道多讨一些好处。 “请问，这位是……？” 见大神还没有主动介绍的意思，蓝贺自己不得不开口。 “啧，真是沉不住气的小鬼。初次见面，我是卫钟，你有漂亮的姐姐或妹妹吗？” “……没有。”有也不会告诉你=_=！ 明明看起来也没比自己大几岁，卫钟却是个相当难缠的主，还没交谈几句蓝贺自己的底子就被人家给掏干净了，他自己却对卫钟的事一点都不清楚。只是大致知道这货是专业搞武术的。 ……没错你相信吗，这年头竟然还有专业搞武术的！而且还是个女的！ 正如大部分人所想的，这行就是个年轻饭，如果没有拿到什么奖项的话将来做教练都拿不到多少收入，所以卫钟的家人强烈反对她干这行。具体发生了什么蓝贺不清楚，总之结果是卫钟如愿以偿，而且欠了大神一个人情。 不过听了大神的要求，就连卫钟也囧了。 “我说，阿芹，你把我想得太全能了吧，就算我拿过几个全国比赛奖项，参加过国际异种格斗，甚至私下挑战过泰拳冠军，也不要把我想的跟007或者施瓦xx一样能刀枪不入，能闯入军营窃取情报什么的！” 蓝贺吐槽，你刚才说的那些已经很惊悚了！我周围没有正常的普通人么！！ “哼，怎可能让你这种不靠谱的bt去干那么高难度的活，那不是秒秒被抓。”大神翻个白眼，“蠢货，是医院！那所事故发生之后，被袭击的士兵现在住院的地方。军方专用的医院使用的是跟城里医院不太一样的软体跟防御措施，必须有人进去从内部接入他们的内网，me才可以切入他们的数据库，查出当事人的各种资料。” 蓝贺摆出尔康手：“等一下，窃取私人病例什么的算是犯罪吧……” 卫钟抬手一撩头发，潇洒甩头：“简单，交给我来办，这点小事很容易办好。” “事先声明，不能使用勾搭护士这样的招数，很容易事后被追查到。” “……”卫钟举起的手停在原处。 蓝贺：“其实我觉得实在不行我们跟这件事负责的军人好好说一说……” “警察叔叔，me举报个人无照驾驶！” “唉？我连车都没有啊？” 蓝贺刚想吐槽，突然发现还真有一队警察小跑过来？ “就是他吗？” “不！等一下我是无辜的！我根本没车！” 警察默默看着他们身边的车，车上还插着车钥匙。 “这是她的车啊！！”蓝贺大叫着指向卫钟。 “唉？有这回事吗？” 卫钟摸摸下巴，仿佛刚才把钥匙插进去的人根本不是她。 “他的确无照驾驶吗？”警察严厉问道。 “me是好孩子不会作伪证，作伪证会被抓的。” ……那就不要做！！！ “哎呀，有可能吧，毕竟钥匙还在车上，刚准备干就被举报了。应该是他的朋友担心他，真是个好孩子。” 别说的跟你没关系一样卫钟，那是你的车啊你的车！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录个笔录。” “啊啊啊啊我真的是无辜的！！！” 解释半天，终于让警察相信自己真的还没开车呢（最后你还是被迫承认自己准备开了……），于是只是被强制政治教育了半天。 蓝贺泪流满面失意体前屈，这是什么事！最后差点让他在笔录上按指纹？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军人跟警察都很亲民，想告诉他们一下你最近的经历？”大神冷笑蔑视自己。 “……不，不了。” 好吧，明白了。如果告诉军方，应该跟这结果差不多，自己只会被判定有罪，其他的话都被当谎言。 但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能联手坑我啊啊啊！！ 蓝贺预感将来自己的人生，可能除了悲剧就是惨剧。 第26章 组队团战4 傍晚。一辆别克载着蓝贺正沿途缓慢行驶。 “我说，真的没必要带上我吧？” 蓝贺僵硬的坐在副驾座位，偷瞄一眼车子的门——果然锁着。 “一般情况下我一个人就可以，但是那小子不是说了不能用我常用的手段嘛，那就需要你协助了。” 常用手段，你以前果然干过勾引护士这种事吗，明明是性别女！！蓝贺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我说你，没必要紧张，我对男人没兴趣。” “……”一点都没感到安慰，反而胃部压力更大了！ “阿芹说这跟我的家庭有关系，我的父亲在外面连小六都有哦。” 小六？ “小三后面的排序不是小四，小五小六？” “…………！”那是什么鬼！！ “但是母亲对此毫不在意，跟父亲依然扮演好夫妇形象，他们还拿过模范夫妻呢。” “我还以为这是只有电视连续剧里才有的桥段。” 脱口而出后，蓝贺懊悔的扭头，自己竟然说出来了！ “对不起。”实在太失礼了！ “不，没关系。艺术的起源是生活，生活比电视剧更狗血。” 一点讽刺意味都没有，对方是平淡陈述出这句话，这反倒加重其中沉重的意味。蓝贺转过头，看向正在开车的驾驶员。她聪慧精干，就算没有认识多久，也能清楚了解到这是跟自己不同的精英型。如果是她的话，无论选什么行业都是那个行业的龙头老大吧！正因为这样，所以很多人，包括她的家人可能都忽视了她还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这样的事实。 不，哪怕是男孩也一样。是人，就会疼。 “抱歉，之前对你有偏见，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想成为你的朋友。” 大概因为对方不太像他印象里的女孩，成为朋友这句话很容易说出口。这对蓝贺来说已经算很难得了，要知道在认识大神前他朋友的数量可是个位数。 “嗤，你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小鬼。难怪阿芹觉得你可爱。” 说着，她伸手摸摸蓝贺的头，蓝贺尴尬的想躲却没有躲开。自己又不是小孩子啦！ “请不要讨厌阿芹，虽然他的做法有时候不近人情。那小鬼聪明归聪明，在人情世故方面却相当有问题。” 蓝贺忍不住同意的点头，实在太正确了有没有！ “大概是从没有被真心对待过，他不太懂得这类事。他的家人待他虽然不算太差，但是也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在他有了收入来源后将他当下金蛋的母鸡供起来，而他又是个相当聪明敏感的孩子。” 蓝贺愣愣的听着，内心不由再度感激表哥以及他们一家人。 你说什么？为什么不同情大神？那是神！不用他同情=四=（果然还在记恨坑了自己这件事吗）。 “说起来，你是怎么跟大——我是说，小芹认识的？” 这两人的性格如果正常来讲是相当不合才对，怎么就成朋友了呢，真让人好奇啊！ “刚才说了，我的家庭一向喜欢在外面装得十全十美，我也是个对外来讲完美的‘隔壁家孩子’的例子。” 卫钟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没错，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就是那种家长用来激励自己孩子的‘隔壁家孩子’。运动全能，头脑聪明，成绩好，又考入名校，怎么看都是相当完美的一个人。 当然外人不会知道为了表现出这样的完美，她家花了多少钱雇家教，每天她几点起来锻炼几点睡。就连女孩子的梳发化妆都有专门的化妆学校老师过来教她，展现在外面的是一个大家闺秀，理想中完美淑女的形象。 那时候她还留着长发，那时候她每天都化淡妆，那时候……她看起来再让人憧憬不过。 但是，总是有哪里不对。她说不上。 常人看来开心的事她不开心，被校草告白她不开心，获得数学竞赛奖项她不开心，毕业了眼看模考分数能进入最好的学校她还是不开心。 一种压抑的，如同爆发之前的沉寂静静的被埋在心底，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那时候，她有一个非常喜欢的学姐毕业（蓝贺：原来你的性向一开始就不正常！），自己甚至没有去跟她告别，因为觉得这样做，一切累积起来的什么会像沙土一样被推倒。 学姐搬家了，她再也没有见到那女孩一面，这给她积压在心底的东西有狠狠的加了一次重压。 她并不悲伤，而是觉得愤怒。伤心过头了可能就出离愤怒了，她跑到附近的训练场狠狠的揍了一顿沙袋。 有一位搞武术的老师正巧碰到，跟她说这种姿势打拳会扭到手，教了她正确的姿势。 结果她做的不错，因为她本就是不错的天才。 “你很不错，要不要来学武？” 这样一句话，如果在当时她周围的朋友听来，都会笑的前仰后合。因为她可是典范模板一般的淑女，前途辉煌的公主殿下呀！就算只是兴趣，也不会来玩这种粗鲁的野蛮人的游戏。 “但是，你选择了武术。”蓝贺忍不住感慨。 踩了脚刹车，卫钟在路边停下。 “其实一开始我没有选。” 人类是惰性动物，一旦形成一种习惯，就很难改掉。 当时的她无法想象改变已经习惯那么多年的生活，突然从淑女变成一个战士。 但是她隐约察觉了，她一直以来都无法快乐跟轻松，在这里能体会到。 她拒绝了邀请，但是每次路过的时候，总忍不住过去看看。后来跟那边的人熟悉了，有一些比赛，他们也会送票给她。他们跟她说爱好看这些运动的女孩不在少数，只是大部分都不好意思表明而已，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我不是特殊的，我只是正巧喜欢这个，跟其他女孩子一样。她这么自我解释。 有那么一次，她又去看比赛，那是一次不同武馆之前的联谊比赛。坐在她旁边的就是陈子芹。 她抓着一个不认识的孩子讲述双方的格斗技，从头讲到了尾。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做？你很喜欢武术吧，那么为什么不去练？” 小孩到最后这么跟她说。 “可我是女孩子……”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遇到自己真正的喜欢的东西不是吗，这已经要比多少人都幸运的多了。如果连喜欢的事都无法去做，那还为什么要继续活着呢？” ——大神的毒舌果然是全范围攻击！蓝贺第一感想是这样。 因为，自己就是‘多少人’中的一个，连喜欢的事都没有的人啊，囧！！！就，就算这样我也不要死啦！ “我当时茅塞顿开，有一种：啊，原来是这样！岩浆喷发一样的感觉。” 卫钟的醒悟方式，就是丢了化妆品，减掉头发，第二天穿着练习服走到武馆，直接跪求收留。 当然她没有放弃学业，聪明的她知道如果直接跑路，会被家人发现禁止她来学武。所以当时她表面学习，其实全心全意学武。临考试跟前抱佛脚也取得很好的成绩，毕竟她底子不错。直到她参赛拿到全国性奖项之后，家人就算想阻止也有心无力，毕竟这可是‘给国家争光’的事，在乎舆论的他们没办法面对舆论压力禁止她学武。 “但是真正的高手并不是在全国大赛上。武术有很多流派，在历史中发生过很多次朝廷（政府）对练武人士的剿灭事件，所以各流派都是以隐藏自己为主，就算参赛也只是所收弟子之中比较强的而已。真正厉害的流派正统传人是不允许站在观众舞台上，将那边世界的真实展现给世人的。” 卫钟解释道。 她其实已经算是很晚学武，过了最佳习武的年龄（孩童时期骨骼成长期）。再加上她是女性，再怎么强，也只被允许参加跟女性对决的比赛，这让她相当不甘。 不过，这世上也有不在乎传承的血缘，而且适合女孩学习的正统武流。 帮助她找到了这个武流的传人，让她有机会去争取获得认可资质的人，就是陈子芹。 所以才说，她欠了陈子芹一个相当大的人情。 “唉？等一下，这么说来，小芹其实认识一个更厉害的武功高手？为什么不找他而是找你？”蓝贺抓住重点。 “开什么玩笑，这么低级的事让师傅出手太降低格调了。” 牛……！逼格够高！==。 “我说这些，是想说……” 卫钟将头扭过来，逼近。 ……唉？！！！ “……下手太重请别介意。” “啊！！” 面对被自己敲昏的蓝贺，卫钟忍不住耸肩。 “小鬼就是小鬼咧。抱歉！门卫大哥，我的朋友昏倒了！离这边最近的医院就是这里，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看？谢谢您！太感谢了！” 第27章 组队团战5 谎称蓝贺在急刹车的情况下磕到头，卫钟顺利混入医院。 无论哪家医院，遇到了紧急情况也是会接受病人的——万一因为耽搁挂掉算谁责任？所以急诊一般都是不管怎么都接受，转院的时候再说转院的事。 头部这么精密的部分出问题一般不是一两下能检测出来的，医生当然要顺便做个ct扫描什么的，以前就有过小孩摔倒磕到头，脑皮层下有个血泡结果一咳嗽挂了的病例，所以头一出问题，没一个医生不会要求你ct一把。 毫无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的亏心，将蓝贺丢给医生按急诊处理之后，卫钟就很自然的去跟护士搭讪（……），都快交换电话号码的时候（…………）突然全医院的灯光都闪烁了一下。 “怎么回事？” 惊讶归惊讶，在灯光闪烁的那么短的时间之下，卫钟已经将电脑主屏幕下的网线悄悄拔出，插入一个小黑盒子上又接回电脑。这样一来不仔细看不会发现问题，而且电脑还是在上网模式。 “应该是断电了，刚才医院的备用电源紧急启动。” 护士眨眨眼，对这种情况也相当惊讶，于是迅速忙于跟其他同事讨论是否要询问主管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候，手机响了，卫钟接起电话。 “喂，我们这里刚才断电了一下，备用电源启动了。这也太胡来了。” 卫钟的第一联想是陈子芹做了什么，但是这可是医院！说不定哪个房间里正有病人在做手术，这里的电能随便掐断吗？他在玩别人的命！ “不是me。这就是我给你通话的原因，我现在能看到他们的系统，有人跟me做了类似的事，看来有麻烦了，你尽快离开那里。“ 有人做了类似的事=有人入侵这所医院的系统，断电也是为了掩盖入侵吗？也就是说对方的人很可能还在这里！既然对方行事这么大胆放纵=很快会被盯上，追查过程中抓到他们可就死的太冤了，才不要给别人做替死鬼。 这么想着，卫钟毫不犹豫准备撤退。嗯，一会儿顺便去趟监控室，将录像也稍微弄一下好了。 咦，对方会不会这么巧也想着干同样的事？ 想到这里，卫钟摸摸下巴，如果正巧碰上还好说，万一对方已经先到一步，后脚进去的自己被当替罪羊坑了呢？ 就在此时，整个医院的电灯又闪烁一下，灭掉了。 “怎么回事？” “啊——！！” “大家别慌，很快就恢复了！” 一点光亮让大家安心了些，竟然是一个小孩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大伙失望的同时，也稍微冷静下来，纷纷向护士询问情况。 “哼，真是过分的恶作剧呢。让我有点不爽啊。” 卫钟趁着混乱将刚才安上去的东西又取下来，又拿起手机接通陈子芹。 “如果连备用电力都破坏了，很明显是别有所图吧？假设一切不是巧合，对方的目的地在哪里？” 那是非常温柔，缓慢又细腻的语调。电话对面的人静默三秒，知道这是某人发火的预兆，火速的报出一个位置。 在短短的不到几分钟时间内，陈子芹已经获取了那名军人的信息，甚至知道他现在所在的病床位置。 他告诉卫钟的，正是陈军的病房位置！ **** 再说蓝贺这边，莫名其妙被敲昏之后，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 “我要结婚了，麻烦你做证婚人哦~~” 那是他所心爱的女孩子，微笑的对他说出的话。 自己差点就泪流满面！ 更让他无语的是，穿着新郎服的是—— “嘛，什么都不懂的小鬼，怎么有姐姐我的魅力呢，哼哈哈哈~~” 竟然是卫钟！ “亲爱的~~甜心~~” “达令~~！！” 看着两人拥抱在一起，受到成吨伤害的蓝贺尖叫！ “no！！！！！” 然后，他醒了。 …… ………… 都是什么鬼啊！！！！ orz 捶了半天床之后终于冷静下来，蓝贺甩甩头，想把梦中的囧感摆脱开。 不过，这几天还真罕见做这么正常的梦，虽然是囧梦。 话说，这里是哪里啊？ 蓝贺眨眨眼，从病床上爬起来，周围的人都在忙碌的走动，没有人顾得上他。 “唔，我怎么在……额，是她干的，真是太坏了！” 蓝贺总算知道为嘛大神说她是变态，前面给他铺垫这么多感情描述自我剖析，其实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给他来这么一下子！实在太变态了！直说让他装病不就好了，非要把他敲昏！ 他捂着脑袋从床上趴下来，又跟赶过来的护士解释半天自己没事——当然没被相信，又被按着做了全套检查，才被释放。 不仅敲昏他，还坑害了别人——看着病例上那个不认识的名字，蓝贺默默为这位不幸被卫钟抢了医保，用来刷自己全套检测费的朋友默哀两秒。 走出病房，蓝贺想跟其他人联络，却发现自己身上连手机都没有。如果是被卫钟拿走了还好，假如是自己昏迷期间被小偷顺走，那他才要哭了。 真是，倒霉。大神你干嘛给我介绍这么一个糟心的家伙！ 蓝贺简直是一路扶墙狼狈爬出病房，走到医院的大厅，他微微一怔，为眼前的景象而神情恍惚。 好像这情景，‘似曾相识’。 呐，这也是错觉吗，博士？ 他转头看向另一侧的走廊，犹豫一下后最终迈步朝那边走去。 是的，这里也‘似曾相识’。 楼梯，隔间，往下，再往下。 啊，是这里吗？ 蓝贺抬头，看向面前如同梦境之中一样的x光照射室。 其他几个照射室还偶尔使用，但是最边上的这个门紧闭着，显然里面不应该有人。 不，不对，里面有人。 他有这种感觉。 自己的手不由自主伸向门扇，仿佛有什么吸引着他，使得他的身体违背理智控制，在思考之前已经先行动作。 “你是什么人？” 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行动。 蓝贺回过神，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穿军装的人？ “啊，抱歉，x光室不是这边吗？”他只能这样解释。 “那边，这边不开。” 对方指了指对面正在使用中的x光室。 就在此时，突然整个医院的灯都闪动了一下。 “唉？” 惊讶的抬头，刚才是怎么回事？ 军人相当惊讶，立即打开对讲机跟对面的人快速说了些什么，蓝贺没有注意听，他的视线再度放到那扇诱惑他的门上。就好像无法经受神秘盒子诱惑的潘多拉，明知里面可能有危险，还是忍不住想去窥测。 就在这时候，突然完全断电了！黑暗将这底下的空间完全笼罩。 光差变化让人看不清周围的情景，但是这在蓝贺来说是小意思。因为之前总做噩梦的缘故，他经常熬夜，也经常在黑暗之中惊醒，所以他比其他人适应黑暗的速度更快一些。对其他人来说不见五指的黑暗，在他看来还能依稀辨别出一些轮廓。 “怎么回事？” 门，开了。 有人主动从那扇门之后走出来，似乎想获知外面的情况。 不，不对。 蓝贺不禁皱眉，这人并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不知道，突然停电了。”刚才的军人说，“其他人正在查看，我去厕所那边看一下陈军，你在这边先继续待命。” 说完这些，军人小跑着往厕所方向移动，黑暗对他来说并没有构成障碍。 蓝贺没有多想就跟上去，陈军？梦里出现过的那个人？他……真的存在吗？ 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 粘稠的，充满恶意，就在他身后的什么地方，目标就是他面前的军人！ “小心！” 忍不住这么喊，他也不知道是提醒对方小心什么。不过他的喊声奏效了，军人下意识找掩体躲闪，几声咻咻的暗枪之声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那是装上消音+器的手+枪才会发出的尖啸。黑暗之中火星的位置暴露了对方，军人毫不犹豫的立即反击。 医院突然变枪战现场，黑暗中的人们混乱起来。蓝贺捂着头蹲下，小心翼翼挪动向厕所的方向。 不要打中我，还不想死啊我千万别打中！ 或许他的祈祷奏效了，又传来混乱的打斗声，似乎偷袭的敌人跟什么人正在搏斗，军人趁机起身迅速朝混乱的发源地跑去，估计是想支援。 蓝贺赶紧跑向厕所，推开门。 没有看到人。 “有……有人吗？” 他用颤抖的哭腔低声问。 厕所的回音很像鬼片里的特效。 “如，如果有人出声一下，别，别吓我！” 大概是听出他的声音过于年轻，还只是个孩子，厕所的隔间里终于传出一声叹息。 “你是谁，有其他人在吗？” “刚，刚才有个军人在，但是外面有枪战，他就跑出去了。之前他，他说要到厕所找一个叫陈军的人，我，我怕出事，所以，所以告诉你……” 厕所隔间里的人终于走了出来，用手机屏幕的光照了一下他的脸，确认他的确只是个普通小孩后松口气。 “抱歉，谢谢你了。” 蓝贺借着手机的余光，看清了这个人的相貌。 “现在的世界，是真实，还是在做梦？” 他忍不住这么问。 “当然是真实的，别怕，很快就解决了，我们会保护大家的。” 对方这么回答。 “真的吗？” “嗯，当然是真的。” 这是作为军人的职责。 第28章 组队团战6 陈军让他留在原地别动，他自己出去了。 蓝贺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得动！ 不能干站着等人家回来啊！刚才没想太多，如果回头查起来，自己的医保是用别人的，因为这种理由被抓包了可怎么办！更别提他们本来就是别有所图来医院的，蓝贺很有自知之明，就连交警的审问都扛不住的自己，绝对绝对一但被提问到就全招了_(:3ゝ∠)_。 果然还是趁着黑灯瞎火快溜吧！ 事实证明蓝贺的判断相当正确，他也刚刚摸出医院楼门，灯就全部亮了。他赶紧接着亮光往外走，途中有车在他身后按滴滴，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开车的是卫钟。 “我说，你就算用别人的医保把我丢进去又有什么意义啊，随便一查车牌就知道你是谁了。” 蓝贺忍不住死鱼眼。 “说什么啊，这辆车是我从情敌手里顺的，被逮住才好呢。” ……好吧他什么都没说。 蓝贺拉开车门利落上车，两人迅速逃逸现场。 等车开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停在半路，两人才松口气，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我擦，太刺激了！多来两次能延年益寿！” “延年益寿个鬼，明明会缩短寿命！还有你当初为嘛敲昏我！如果我没有自己逃出来，你就干脆把我丢那里了是不是！” 抓住对方肩膀，愤怒狂摇！！ “哈哈哈这种小事别介意。” “才不是小事！” “没想到你能自己脱身，还不错嘛小鬼。” “一点都没觉得被你夸奖是高兴的事。” 蓝贺嘟囔着，内心却原谅了卫钟的做法。毕竟事情太超乎想象，不得不用非常手段，尤其在亲眼见到陈军之后，蓝贺更为确认了这一点。 “这一次可是相当危险呢，没想到对手是持枪的外国人，这已经不是小孩子能随便介入的事了。” 卫钟这么说，脸上却掩盖不住兴奋的笑意。 这家伙完全因为危险而燃起来了。 “外国人？持枪？难道说你刚才——” “啊，觉得断电的家伙会去袭击某人，所以我过去了一趟，果然不出所料，所以跟对方干上了。” 原来枪战之中突然出现的打斗声是你！你，你果然逼格高orz。 不，不对！太危险了！ “真是太危险了！你下次别这么冲动，万一被打中了怎么办！” “好啦好啦，当时情况不容多考虑嘛，下次我会拿刀的。” ……不，完全不对！！ “下次直接交给警察，你冲上去算什么啊！别这么不珍惜自己，如果你遇到危险的话，我跟小芹都会伤心的！” 卫钟相当惊讶，大概是之前从没人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嗯，知道了。抱歉，让你担心了。下次做这样的事之前会先告诉你。” 她笑咪咪的抬手揉揉蓝贺的脑袋，虽然蓝贺想说这根本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嘟囔抱怨着接受了道歉。 “其实，嗯，我觉得，那个军人很值得信赖，我们要不要试着跟他沟通一下？” 蓝贺想起陈军，觉得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帮助自己。 卫钟的手顿住，朝他的脸掐去捏了捏。 “喂！很疼啊！” “谁让你这么可爱，说有趣的话呢。” 告诉对方，怎么说？我梦到你被人差点干掉了，结果发现不是梦，你真实存在？哈哈哈真巧啊？ 真的不会被当神经病抓起来？ 退一百万步讲，对方相信了，那么才是最可怕的发展。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安全，下意识排除异己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蓝贺除了做梦之外，其他地方都很正常，卫钟的看法跟陈子芹一样，不能让其他更多的人知道有关梦的事。 “听着，梦的事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除非是阿芹允许的人。不，从今天开始，哪怕是阿芹跟那个什么博士，你也没必要将梦中的详细情形告诉他们。他们要是问，告诉他们一个大概就可以。其他的就说不记得了。” “唉？为什么啊？” “你是笨蛋吗？” 卫钟叹口气。 “是人就会觉得害怕。无论是阿芹，博士，我，甚至你的那个表哥，他们都不是你，无法理解你的感受。从旁观者的角度，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其实相当可怕。就好比午夜凶铃，就算知道里面死掉的小姑娘其实很无辜，但是她可是能把你杀了的恶灵，你确信在危急关头还会同情她？” 一旦证明了梦境就是现实，一旦确信‘干涉’的确存在，那么，处理这件事的最简单方法难道不是处理掉这个奇妙的孩子吗？ 蓝贺想了想，最终摇头。 “我相信，他们是值得信赖的人。我知道这在你来看很蠢，但是对我来说，能支持到现在全是因为他们，所以我不想对他们撒谎。一个谎言总要无数个去弥补，一旦失去信任，那么友谊还存在吗？” 卫钟一愣，无奈的笑了。 “说不过你。好啦好啦，我今天忙了一晚上，连好处都没捞到。你们学校有没有漂亮有气质的女孩子？” “……有也不会告诉你，变态。” “喂！这是对恩人的态度吗？” “如果你管把你敲晕丢下自己逃跑的人叫恩人，呵，那还真谢谢啊，下次我会找机会报恩。” “你跟阿芹学坏了。” “我倒觉得是你把他逼成现在这样的，跟你处久了谁都会成为吐槽高手。” “你是想我现在把你从车上踹下去？” “不，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恩人，请继续开车。” **** “陈军，没找到你说的那个孩子。” 陈军皱眉，走了吗？看来自己还是没获得他的信任。 “没关系，可能只是偶然卷进来的小孩。先不管他，这个人要怎么处置？” 一名军人跟陈军一起看向被揍得看不出脸原型，躺在地上的老外。 “先联络外交部跟大使馆，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看来这次你真的被外国间谍盯上了，兄弟，祝好运。” “又要审查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被盯上，唉。” 陈军无奈的叹气，真是倒霉，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莫名其妙被追杀，莫名其妙被换房到x光室，又莫名其妙的被袭击。话说，队长应该知道些什么吧，不然也不会让他换房到这里了。 还是说，跟当初自己执行任务时候发现的窥测者这件事有关？对了，之后在医院的时候，他有一段时间意识相当恍惚，甚至记忆都似是而非模糊不清。 想到一种可能性，陈军忍不住皱眉。 我该不是，被催眠了吧？ 难道说我真的知道什么外国人戒备的机密？但是因为催眠忘记了？ 下次找队长，问问看能不能找个催眠师看看。 第29章 组队团战7 这一次第三类接触，对蓝贺来说只能用惊吓来形容。 梦中的人的确在现实存在，仅仅用‘似曾相识’是无法解释的。恐怕正如大神所说的，他的梦境并非单纯的梦，而是真实的世界中所发生的事。 这么一来，‘自己’又算是什么？干涉其他世界？不，那只是臆想，如果真的做到这种事，不是太可怕了吗？那样的话自己还真的是‘蓝贺’吗？ “正如me所料想，最麻烦的情况。还有，你们是蠢材吗，一再强调不要留下痕迹，直接跟军方接触算什么鬼！” 被小孩指责的两人——其中一个无所谓的耸肩，另一个则尴尬的垂头。 “放心啦，我是在停电时候行动的，他们应该查不出什么。至于蓝贺，从他的讲述听来，对方也不会在意他的吧，怎么看都是被卷入其中的倒霉鬼而已。” 陈子芹忍不住抬手揉揉太阳穴，不怕神对手只怕猪队友，这句话简直就是为自己准备的。 “尤其是你，竟然将蓝贺丢给医生，如果他们检测出他的脑波有异常就全完了。幸好这一次‘干涉’并没有发生。” 干涉，陈子芹是这么称呼此种现象。具体此现象是主动还是被动，是蓝贺的特殊能力，还是说蓝贺只是个媒介，这些全都不清楚。唯一肯定的是，这个’干涉‘行为的主体有着跟蓝贺不同的思维跟记忆，靠着自己的意志在行动。目前，他们的最优先目的是搜集情报，搞清楚‘干涉’的目的。 “不管怎么说，除了那名军人的情报之外，也获知有用的信息。有人也在跟我们一样探查情报，甚至袭击了那名军人。” “他叫陈军。”蓝贺忍不住开口。 陈子芹忍不住皱眉，卫钟却忍不住笑出声。蓝贺的表现说明他已经开始接受，甚至信任那名刚见过一面的士兵。对于他们现在的情况来说，这是相当危险的，陈子芹是担心蓝贺犯傻把事情全捅出去，卫钟却是觉得这小鬼的性格果然有趣。 “说起来，表哥跟博士呢？不用告诉他们吗？” “等我整理完情报，确认了再告诉他们。目前他们两个人正在制作一样东西，做好了会拿过来。” 蓝贺头上滑下一滴汗。 “我说，大神，就算这样……为什么要在我的卧室里开会？” “你是在纠结第一次带女人进自己房间这种小事吗，没关系，那东西的性别根本不算女，你不用介意。” 卫钟忍不住抬手掀一下自己的刘海：“喂，就算是嫉妒姐姐的美貌，也不能这么诋毁我哦，阿芹。” 蓝贺简直想泪流，他的第一次带女性回家经历，是要成为心灵创伤的赶脚吗！他不要做梦又梦到变态啊啊啊！！ 大神才不管蓝贺的纠结，他继续整理从医院获得的情报，迅速找出有关这名叫陈军的人的所有信息。从对方的履历来看一切都很正常的样子，如同任何一个军校毕业生的标准样板，从功绩来看还算是优秀人才，但是也没用到特别耀眼拔尖的地步。值得注意的是——他是个孤儿。 “母亲病逝，父亲在一次任务中殉职，一直照顾陈军的是他父亲的老朋友苏昆。蠢蘑菇，你觉得是巧合吗，这个陈军跟你在梦境之中曾经‘成为’的那几个人一样，没有直系亲属。” 蓝贺听了思考片刻：“不是所有人，我记得坦桑娜好像有家人。不过她读的是外地的学校，所以不经常跟父母联络……咦？” 没错，他也注意到了大神所说的实际上没错。 梦中曾经被‘干涉’过的人，不是没有父母，就是跟父母之前的亲缘很淡薄。 “我想这大概是某种条件，人类的感情自然会作用在大脑之上，幸福跟快乐都是大脑分泌某种特定的化学物质所造成的结果。如果以此来推测的话，亲情说不定也会导致大脑分泌某种物质，或者发出某种波段的电波之类……” 大神又进入学术状态。 “噗！哈哈哈哈，抱歉，你想的太多了阿芹。”卫钟摆摆手笑道，“应该不是那么复杂的东西。虽然我不太懂什么干涉，将它当做精神入侵或者催眠也可以吧？孤单的人容易被动摇入侵，或者说，没有亲缘的人的思维更接近那个‘干涉’的思维，容易被影响，这样想不是更合乎情理嘛？” 陈子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向蓝贺。 蓝贺感觉压力很大。这，跟我真的没关系啊！看我，我也不知道的啊！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那些脑波符合的人是最容易□□涉入侵的最合适个体。”大神做出判定，“看来需要更多情报。军方看来知道的也不多，如果能弄到袭击陈军的人的情报就好了。” 卫钟打个响指：“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看看这是什么？” 陈子芹跟蓝贺看向她手中的东西——耳机？不，好像不是耳机，而是看起来像是耳机的东西？ “这是我从当时想袭击陈军的人身上拽下来的。” “通讯器！”陈子芹眼睛一亮，“有这个东西的话，我就可以找到他们的发讯频道！” 卫钟一撩自己刘海，帅气仰头。 “别太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等一下，那是恐.怖.分.子的东西对吧！冷静点大神别乱来！” 蓝贺囧了，入侵医院跟入侵恐.怖.组.织是不同概念！前者最多关监狱，后者怎么看横竖都是死亡g啊啊啊！！ “电子方面，果然还是得找蘑菇的表哥，我这就跟他联系。” “别把我家人也牵扯进来——卫钟别按着我，你应该阻止的是他才对！” “嘛，少年，都到这一步还叫停手不是太无聊了嘛~~放心吧万一出问题我跑的很快哦~~” 我跑的不快！不，别，谁来阻止他们啊啊啊啊啊！！！！！ **** 从飞机下来，第一只脚踏入这所城市之时，他已经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 男人忍不住抬头望向天空，他能感到整个城市都弥漫着让他熟悉的压迫感。 “……在这里。” 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想到来一趟这个古老的国度呢？真是难以谅解的疏忽。 “安德森大人。” 他旁边的随从递上外套，男人随意将衣服套上，转头看向身后。 “卡翠娜，我们要取的东西在哪里？” 走在他身后的女孩停住脚步，微微侧头，抬手指向某个方向。 做为那一位降临时使用过的躯体，女孩很多时候都会保持有一段时间的记忆。想想看，庞大难以用语言诉说的情报，都被压缩在娇小的身躯内，也难怪脑部难以承受此种重担。 但是时间一久，精神跟*的差异会逐渐变小，最终那些记忆会流失掉。 要在那之前找到那样东西。 “走吧。” 随着他的带领，他们开始行动。 第30章 组队团战8 事实证明，蓝贺的个人力量还是无法阻止大神跟变态联手合作。 也不知陈子芹是怎么忽悠的表哥，见表哥兴致冲冲弄来一套东西，说是将通讯器插上之后就能监测到通讯器本来能接收到的频率，并集中定位信号发射地时，蓝贺想死的心都有。 不要在这种时候变得这么可靠啊亲爱的表哥！太能干了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 为了能让通讯器进入信号所在范围，卫钟将它弄到一辆箱车上，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辆车的原主人是谁，车又是怎么弄来的。 ……警察叔叔现在我打电话举报他们的话能否宽大处理t_t！！ 在卫钟开车乱逛寻找信号源的期间，大神正逼着他做另一件相当奇怪的事。 “我梦中出现的人物的外貌速写？” 蓝贺表示，自己不是美术系出身，真做不来啊！ “笨蘑菇，当然是用外貌合成软件来做，你只要挑选合适的五官跟脸型就能合成你看过的人的脸。既然已经出现过加拉瓦（博士）这样的先例，你梦中出现的其他人也在真实世界存在的可能性很高。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尽快找到并确认他们的身份比较合适。” 大神表示，其他世界先不管，最起码蓝贺必须将跟陈军有关的梦中所出现的人物相貌想起来，让他们找到现实之中对应着的人。 “除此之前，其他世界的人对应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这点只是我的猜测。如果能找到证据的话，可以进一步证明我的推论。” 是说低维是高维，不，维度之外某种存在的‘映射’这样的理论吗？蓝贺将信将疑的想。 “而且，不想见一见吗，我们这个世界对应你梦中的那些角色的真实人物。” 的确。自从见过博士之后，蓝贺也隐约有这种想法。 唉？等、等一等。如果这么说的话…… “除了加拉瓦教授，还有一个人跟我梦中的人很像。” 是的，图书管理员毕珍！她跟其中一个梦境之中的‘幸存者’相当像，只有发色跟年龄不同。 如果不是梦中的自己，稍微混淆了一点现实世界的记忆，因而制止了被附身的人的疯狂行为，恐怕梦境之中的‘毕珍’已经被杀了。 “毕珍？”陈子芹摸摸下巴，一脸肃然，“我调查过她的资料，虽然看起来很完美，但是总有种违和感，她的资料太过完美了，我怀疑她使用的护照不是她的。” “唉……？！！” “她告诉过你自己的家乡是墨西哥的某所城市，但她的护照是美国护照。而且根据护照信息倒推追查回去，可以发现护照持有人出生在美国加州的某个城市。如果说她小时候被带到墨西哥，出入境记录中却没有这种显示。” 从墨西哥偷渡到美国的人很多，从美国偷渡到墨西哥——除非是犯罪者，否则有谁会这么做呢？ “怎么会！她不可能用假护照，否则她是怎么买机票入境的？”蓝贺表示不相信。 “蠢菇，伪造身份的途径太多。你知道台湾护照在黑市上多少钱一本吗？不说遗失的护照，凭空出现的‘真护照’也是存在的。跟中国不同，外国没有身份证，他们的人口管理并不怎么严谨，基本按照税号跟出生证明跟驾照来追踪人口。因此也有很多人购买‘死者身份’弄到真护照。” 世界有正反两面，既然有合法合规的世界，也有游离在法律之外的世界。 一旦接触那边的世界，就要遵守那边的丛林准则。以此来看，毕珍绝非一个简单的女人。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我相信她也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 蓝贺想起毕珍之前告诉他，有关她家乡的混乱。为了离开那个她爱着又惧怕着的地方，她一定付出了相当多。 两人陷入沉默，显然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尤其毕珍又是蓝贺喜欢的女性。 陈子芹私心还是希望蓝贺去跟毕珍接触一下，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但是考虑到最近他们有更大的目标（应该说是麻烦才对！），所以没有再提毕珍的事，而是让蓝贺先把其他梦中的人用软件合成出来。将合成相打出来之后，陈子芹开始用专用的软件搜索这些人——面部识别本身就是花时间的过程，更何况是世界范围的搜索，恐怕要花费相当长的世界来完成这项搜索。 对此，反倒是蓝贺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不如放在微博，或者脸谱上看看？” 互联网通讯发达的现在，人肉搜索反而比数据比对更快捷。 陈子芹相当犹豫，这是很危险的方法，被别人注意到可不妙了。 “找这些人的理由其实只有我们知道，没必要遮遮掩掩做贼心虚。索性做个一个比赛类的游戏，让大家猜这些人是谁——鼓励大家上传跟这些角色像的照片上来不就好了？” 最终，陈子芹用‘正在制作游戏，寻找符合游戏角色设定人物外形的人做宣传’这样的理由，将合成照片发布到各个网络互动媒体。 蓝贺犹豫再三，还是找了一个空档偷偷溜出去，想给毕珍打个电话。 他一摸口袋，突然发现自己没带手机！对了，难道说是在医院？ 觉得如果跟大神说一定会挨骂，蓝贺打个冷颤，最终决定自己回去一趟找找看。 **** 几个人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整个房间混乱又静谧。 流淌的血已经颜色加深，几乎凝固。 “怎么样，还没找到？” 坐在桌前的人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催促正在房间里搜索的其他人。 “抱歉，安德森大人，没有找到运行这套仪器的启动芯片。” 随着回报的人的话，安德森的目光转向桌上静静放置的仪器。 根据他们的技师报告，这东西似乎是捕捉某种电波的仪器，其核心程序是以芯片的形式插入到某个卡槽内，但是他们没有找到最关键的启动芯片。 “果然是在跑掉的那个人身上吗？” 安德森停止敲击桌面的手指，再度看向部下。 “……抱歉，安德……安吉大人。”部下随着他的表情立即调整了称呼，“那个人很难对付，追踪的人都被.干掉了。” 看来是遇到了狠角色，安德森很了解自己直属保镖的实力，那些可都是曾经上过战场，受过某些机构专业培的专业人士。 思考片刻，他看向自己身侧的女孩。 女孩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一如她平常的模样。 没有下一步指使，表示现在依然是自己可以全权处理的状态。鉴于此事的重要性，他知道不能单靠自己手上这点人手硬撑下去了。虽然不太愿意联络那家伙，但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安德森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等待了很久，才终于有人接听。 “喂。” 电话那端的口气不善，颇为不耐烦，显然正在忙别的事。 “是我。” “……什么事。” 有点长的沉默之后，对方终于出声了。 “有麻烦了，需要你过来一趟。” “呵，我们的教主大人有求于我，还真是罕见。” 讽刺的口吻反倒让安德森松口气，这证明对方还是愿意行动。 “那就拜托了，贵一。” 电话另一端，带着墨镜，肩膀上有着奇异纹身图案的金发男人——江川贵一咬一下烟嘴，冷笑一声。 “哼，我可担当不起。” 能让安德森求助于他，只有一种可能吧——跟‘那个’有关。 安德森相信救了他们的东西是神灵，那只是天真可笑的妄想。自己要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它是接近恶魔，甚至比恶魔更可怕的东西。 从恶魔手中讨来的性命，终究得以灵魂来偿还吗？ “中国，哼。” 看样子，恶魔已经开始露出马脚。就让我看看你到底准备利用我们干什么。 第31章 组队团战9 【如果我被当做可疑分子抓住，那就是神作了！】 看到有士兵来回走动，戒备森严的医院，蓝贺内心汗颜的想。 但是现在他已经站在医院门口，现在扭头走的话更加可疑好不好？况且，手机里有毕珍的电话号码——那是他跟她唯一的联系。 于是抱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心情，蓝贺还是硬着头皮到医院里面去了。不过事实上比他想的要顺利，他问了下前台，竟然真的找到他的手机。 难得啊！在这个一毛钱丢路上不会跑到警察叔叔手里边的年代，居然还真能回他丢失的手机，有点近乎不可思议。 “说起来，你们医院的x光室那边是不是有军人住啊，上次我去厕所的时候遇到了。他怎么住那边，得了什么重病吗？” 蓝贺装作随意一问，递给他手机的护士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说的是谁。 “你说他啊，谁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从检测结果来看没有什么问题，他们的领导却不让他出院，还找我们院长特别给他们使用x光室。别人避开那边都来不及，都是辐射，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啊呀，是这样啊。 蓝贺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冒出这样的念头。 具体是‘哪样’他也不知道，反正，离开这里就对了。 内心他想再见一面那位军人，但是又有一种感觉告诉他最好离开。纠结不定下，蓝贺最终写了一张纸条递给护士。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请将这个交给他，谢谢。” 护士刚想说这不太方便，却见蓝贺已经匆匆离开。看到此情景，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即跟旁边的保安说话，保安一听赶快追出去，却没有找到离开的男孩的身影。 最终，这张纸条从护士到保安手里，保安又转交给在医院周围走动的士兵，士兵又将它层层上交，传递到他们的负责人手上。 “做过毒物检测吗？” 这是负责人苏昆看到纸条的第一句话。 别怪他小题大做，既然已经知道有人瞄准他部下的性命，提高警惕是理所当然的事。 提交纸条的人点头，隔着取证袋将纸条交给他。 很普通的字体，有些笨拙跟潦草，但还是能分辨出这写着的是一个地址。 “陈军，你对这个地址有印象吗？” 陈军想了想，最终摇头。 他们找来护士，护士将留字条的人的外貌描述一番，陈军猛然想起停电时候厕所遇到的小孩。当时光线昏暗所以他也没看太清楚，但若说年龄，语气，是那男孩的可能性很大。 “我以为只是一个普通民众，没有仔细追问。回想起来，他当时的确说过相当奇怪的话。” 现在的世界是真实还是梦境？ 有谁会这么问第一次见面的人呢？简直像是说话的人无法分辨清楚现实与虚幻的区别一样。 苏昆思考片刻，便挥手让下面的人去该地址查看一下是否有情况。在没有确认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想。 等待的时间对他们来说相当漫长，无论是陈军还是苏昆都相当紧张，他们似乎想等到一个意外——在线索少到可怜的现在，任何情报都相当珍贵。 “报告队长，根据邻居的说法，前一段时间有几个外国人住在里面，后来就大门紧闭没有人的样子。我们追查到户主住在新西兰，将房子交给中介出租。中介说前一段时间的确有外国人住，给了不少现金。中介试图联系住户，但是没有联络上。后来中介给我们开门进去查看，什么都没发现。但是整个房间有很明显的漂白液跟消毒水的味道，应该刚刚做过清扫。” 苏昆眼睛一亮，就是这个！ “立即追查租客的一切信息资料，搜集情报时要小心，说不定租客会回来，不要打草惊蛇。另外，派鉴定组去现场仔细看看，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放弃那个地方。” 而且，漂白剂——这个名词多少给人不太好的预感。 这可算是破坏生物鉴定证据的几大杀手之一。 苏队长的推测没有错，鉴定组很快给了他们回应——那个房间的地板上曾经有大量的鲜血。虽然被洗涤剂破坏无从找到更有力的生物证据，但那里肯定发生过暴|力事件。 “有人曾经从这里搬走某种物件。”鉴定组的组长这么汇报，“门边有擦痕，上面有涂漆跟部分金属残留。” 邻居没有听到搬东西的响动，有可能是在深夜发生的，这让一切显得更为可疑。继续往后追查，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个租房的人，结果发现他只是一个来中国读书的法国留学生，读书期间替一些老外在中国租房而已。这些房客都是通过国外的bbs找到的，他对房客的情况也不怎么了解。不过他记得他们的相貌，也愿意协助指证。 其中之一，竟然就是他们一直没有撬开口的那个袭击陈军的老外！ 因为有涉及到间谍的可能性，所以这些调查信息也一起移交给相关部门。 “陈军，你真的不认识给你留纸条的人？” 苏昆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陈军苦笑的摇头，他在停电之前的的确确未曾见过那个男孩。 “抱歉，陈军，恐怕我们必须将你移交审查。” 无缘无故怎么会有人透露这么重要的情报给陈军？那个知情人为什么会留纸条给他？再想一下外国人袭击陈军的事，也难怪情报处觉得他可疑。 陈军无奈的点头：“我知道，苏队长，我会配合工作。” **** 蓝贺当然没有坑了别人的自觉，实际上，他只是将梦中曾经看到过的那帮外国人出没的地址告诉陈军罢了。既然那些人袭击中*人，自己当然要告密了。 当然，他承受着相当大的风险，一旦被问起自己怎么知道，蓝贺完全无法说明，被当做同党的可能性很高。但是想起当晚对他做出过承诺的军人，蓝贺觉得冒这个险也值得。 意想不到的是没有人找上他，刚刚一出医院们就有公车过来，他直接上了公车。后来军方想要寻人却没有完整的外貌特征——护士对于只说了两句话的小孩印象不深，而陈军又是晚上见到蓝贺，之所以能对上号也是靠着口音跟年龄衣着。 lucky到让人吃惊，简直像是无数不可思议的巧合缠在一起，如果不是蓝贺自己清楚自己行动前没多想，都要以为自己是算无遗漏的007了。 对于蓝贺的愚蠢行为，大神还是知道了。不过只是批判了两句，没有过多深究。因为比起蓝贺的犯蠢行为，陈子芹有更需要关注的事。 “找到了。” 蓝贺眨眨眼，找到了什么？别告诉他找到了恐.怖.分.子的电波信号！他绝对不会去攻坚的！！ 陈子芹转了一下电脑，将屏幕对准蓝贺。 蓝贺呆滞的看着屏幕，神情恍惚。 “弗兰修士？” 梦境与真实交融的恍惚感让他一阵晕眩，现在的自己，真的是清醒的吗？ “虽然我想说或许只是长得像，但是，呵，前世界击剑锦标赛冠军，因伤了手腕退役。他是我们要找的人，对吗，蓝贺？” 蓝贺没有回答。 答案太可怕了，此时此刻，他才感受到现实生活在自己背后彻底碎裂的声音。 全部都不是梦。 全部的全部，都是真实。 第32章 组队团战10 很多时候，都难以分清哪一些是真正的做梦，哪一些跟‘干涉’有关。 尤其当梦境之中出现的是陌生脸孔，这种判断更加似是而非。 不过，一定要做区分的话，也只有‘记忆’这一项了吧！ 梦中的自己有着其世界所有的记忆，尽管醒来后会忘记，但是回想一下总能寻出一些端倪。 很多时候，自己都忍不住好奇那究竟是怎样的记忆，如果现在的自己拥有那些记忆，是否“自己”这一存在会被重新定义？ 这真是无解的谜题。 **** “我想见他。” 蓝贺的视线直直盯着屏幕，就像着了魔。 “他现在人在哪里？国外吗？去那边的机票需要多少钱？” 陈子芹对他的表现感到惊讶，要知道蓝贺一直都是近乎逃避的态度，因此自己才搜集种种证据，迫使这个蠢蘑菇清醒一点。没想到见到这个‘弗兰修士’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冷静点，你直接冲过去人家只会把你当神经病。我先试着跟他联系一下，看他是否愿意跟你见面。” 蓝贺深吸口气，点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毕竟已经有过博士的先例，你不应该感到惊讶才对。”陈子芹问。 蓝贺摇摇头。 “不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实际被‘干涉’操纵过的人。他想知道，是不是弗兰修士跟他一样，会梦到另一个世界甚至真实世界的事。 与其说是确认对方是不是弗兰修士，倒不如说他想确认他自己，身为‘蓝贺’这一存在的真实性。 ‘他跟我一样，我们是同类，我不是特殊的。’ 这种卑微又挣扎的想法，其他人不会明白。 陈子芹写了一封邮件，担心对方以为他们是诈骗电邮不予理会，还特意附加了记账蓝贺的照片，并将自己的脸谱账户附加在里面。人家是否理会他们就全看运气了，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弗兰修士在真实世界的映射，并且跟蓝贺有类似的遭遇的话，肯定会回复他们。 “你最近太紧张了，去休息一下。后续工作me可以继续跟进。去找你的女朋友约个会什么的，顺便将她的指纹采集一下。” ……后面的那句是多余的吧！你真当我007了吗！！ 被陈子芹一搅合，蓝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稍许。 这段时间他没有联络毕珍，一方面是他们做的事情乱七八糟，他怕把无关的她卷进来；另一方面大神之前的挑拨离间奏效，令他有些犹疑。不过，最终他还是决定相信她。 “小芹，如果每次认识一个朋友，都要去调查人家的背景，那么你是永远交不到真正的好朋友。除非她愿意说，我是不会去挖掘她的过去。” 说罢蓝贺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等待她的应答。 陈子芹惊讶：“哇哦，难得有点男子气概！” 电话没有接通，蓝贺不死心再拨了一次，这一会，在差一点自动挂断之前电话接通了。 “喂，毕珍？” “……” 电话那边没有回话，这让蓝贺心底一凉。 “毕珍，你没事吧？毕珍！” 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还有风声与杂音。 “……对不起。” 轻微的声音，一不小心就会错过。但那确实是她的声音！ 毕珍出事了！蓝贺下意识看向陈子芹，陈子芹立即转身操作电脑。 “别挂断，告诉我号码，我现在搜索她的位置！” 蓝贺赶紧对着电话继续说：“毕珍，别担心，我很快过去。你不要挂断电话！” 电话依然保持着接通状态，短暂的数分钟时间对蓝贺来说相当漫长，他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误会，毕珍没有发生危险，只是伤心难过不想说话。 在此期间大神已经将开车四处‘巡逻’的卫钟叫回来了，地点一定位出来，她立即带上蓝贺飙车前往。临到跟前，眼看快到了，道路上却堵车，蓝贺不得不跳下车，按照耳机通讯器里大神的指示徒步前往。 到达附近的时候，蓝贺队长对着依然接通的手机呼唤。 “毕珍？” 还是没有人回答。 “毕珍！” 这回他听到了微弱的回音，在巷子另一侧，传来他自己如若消失般的声音。他连忙转过去，狭窄的小巷里堆放了很多东西，深入其中翻找，终于在废弃塑料壳后面找到了她。 跟以往的她完全不同的装扮，上身是黑色贴身的衣服，下面是草绿色豹纹的裤子。她的双眼闭着，胸前黑色衬衫上有一处很大一片湿痕。 不，这不是湿痕，是血！ “毕珍！！” 轻触血迹之后蓝贺立即收回手，他担心自己一个弄不好反而加重她的伤势。 “你，你受伤了！救护车，对了，我赶紧叫救护车！” 蓝贺挂断电话，想拨打急救，突然有东西横向一扫，将他手中的手机扫落在地。 蓝贺一抬，毕珍醒了！ “毕珍！” “别叫……救护车。” 她勉强说着，挣扎想站起，蓝贺连忙制止她。 “别动！你的胸口的伤会裂开的！我不叫救护车，你别动！” 怎么办？蓝贺急的出了一头汗，现在他开始后悔当初学校培训急救常识的时候自己不仔细听。 “别着急，我来。” 此时卫钟已经小跑着赶到了，一看情况她就了然，连忙着手处理伤口。卫钟也不管蓝贺一个男性就在旁边，上手就撕开毕珍的上衣，露出一小部分圆形，有灼伤痕迹的伤口。大部分的伤口已经跟衣服粘黏起来，没办法扯下来查看情况。卫钟撕了一些衣服布料，将伤口重新捆好。 “我只是简单止血，她体内的子弹必须找地方取出来。” 说的人跟听的人都明白了这其中的浓重含义，毕珍遇上的并非简单的麻烦，而且她本身的身份也相当有问题。 “我们去找博士……” “啧，那家伙不怎么靠得住。把她带上车，我带她到我认识的人那边处理。” 蓝贺点头，跟卫钟一起将毕珍往靠近小巷的车子那边搀扶。 “在这里！” “抓住他们！” 突然听到身后吵杂的声音，有人朝他们这边跑来！ 毕珍突然回手持枪扣动扳机！ “呯！” 可惜她没有打中，卫钟手疾眼快一推她的手，让毕珍的枪没能命中对方。 “这样危险的凶器，不适合你这样美丽的小姐。” 说着卫钟已经将枪夺下，随手丢给蓝贺。她松开搀扶人的手，朝那些危险的持枪分子走去。 “小心！” 来不及吐槽，蓝贺连忙提醒。 “嘛，小心的是你，要躲好哦~~” 枪声之中，卫钟毫不惊慌的以奇怪的路线前进，以相当微小的偏差躲开子弹袭击。 看起来很潇洒，实际上这招非常耗费精力跟眼力，她要相当仔细观察每一个狙击手的动作，推断他们的肌肉活动，来判断子弹的方向。看来当初自己被师父用油漆弹追在后面的日子没白费。她一蹬墙，翻身躲过猛烈的扫射；随意的一甩手，几枚类似尖钉的物件扎在那些持枪者的手上。 她落下来的位置正在这几人的后方，于是三两下把这帮人全都放倒了。他们不晓得是中麻药了还是内伤了，被攻击后都倒地抽搐不已。 卫钟走过去拔出自己之前射出的暗器，蹲下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脸。 “虽然不喜欢用这招，毕竟暗器不是正道。不过，为你们破一次例。” 蓝贺目瞪口呆，今天他对卫钟的武力值有了更直观的认知，这货完全生错时代了吧！ 如果这是一部小说，眼前这位绝对是主角。 “别太迷恋姐，姐只是一个传说。” 站起身的卫钟一掀自己刘海，摆出她以往的经典自恋pose。 蓝贺捂脸——性别跟性格绝对搞错了啊喂！ 第33章 欺骗与谎言1 虽然想弄清楚追杀毕珍的人的身份，但是鉴于毕珍的伤势严重，他们决定先去找卫钟认识的医生处理毕珍的伤口。 况且，那些人虽然被放倒了，但难保没有援兵。于是从他们身上搜刮了一些东西之后，卫钟就开车带着蓝贺跟毕珍离开了。 他们刚刚离开，趴在地上的男人之中的一个，颤巍巍的摸出手机拨通电话。 “告……告知……大人……有人……带走目标！是……是一个……厉害的小子……” 他痛苦的用英语说道。 所以说，你直到现在都没看出卫钟是女的！！ 如果他能听懂卫钟耍帅时候的话就不会有认知差异，这再一次告诉我们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 此时卫钟可不知道自己被误解了性别，正愉快的驱车杀向她认识的医生处。 黑门诊，一般都是一些无照医生在经营。有的是水平技术不够，所以偷偷无照营业；有的黑医却是为了赚钱——有谁比黑道，帮派分子跟犯罪者更有钱？更别提有钱人都有着相当多的秘密，有技术的黑医更受这些人的喜爱。 而且这些有技术的黑医，其实都有‘白天’的身份，只有相当特殊的时候为了人情或金钱才会搭把手。 卫钟带他们找的就是这样的一位医生。 从始至终，蓝贺都没见到医生的脸，只看到人被推进诊室，等了一会儿可以进去之后，也没看到医生在哪里，毕珍的伤口却已经被处理好了。 “她正在输血，有什么话想问只能等她醒来。” 一名护士这样告诉他们。 “这位美丽的姐姐，等输完血我们带她离开，麻烦您给点药。” 护士翻个白眼表示明白，转头去准备药物。 看样子卫钟绝非第一次调戏她，因而护士对卫钟的性格很了解，才会有刚才的反应。 蓝贺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想知道卫钟怎么会跟黑医认识还跟护士这么熟。 “带她走——你要带她去哪里？”蓝贺问。 “当然是我家啊，对于好身材的美女我一向来者不拒。” ……别以骄傲的口吻说出这么没下限的话！！ “还是去我家好了。” “唉，但是小芹已经在你那边住了对吧，不觉得有点拥挤？” “我家沙发可以打开做折叠床。”绝对不放心把她交给你=四=！ “啧。” 你可惜什么！！！ 蓝贺再度感觉，老天其实很公平。如果改掉这个要命的性格，卫钟绝对会是主角中的主角！就是因为她太逆天了，所以老天才让她变.态了吧！ “对了，谢谢你及时赶过来。” 蓝贺连忙道谢，如果不是卫钟，恐怕他们已经被抓了吧？ “哎，不用谢。”似乎想到了什么，卫钟的表情有些诡异，“能及时找到你们完全是巧合，不，说不定是必然呢。” “……？？？” 为什么除了大神之外，连卫钟的话他也听不懂了？难道自己智商真的有问题？蓝贺再度受到打击。 背靠墙的卫钟脸上浮起冷笑，瞟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内心凝重。 可惜她找上你却不是巧合哦，我迟钝的babyboy。 回想之前蓝贺下车离开之后，失去方向指示的卫钟本来准备打电话给陈子芹来定位他们的位置，但是，就在此时她车上的探测器响了。 衡量利弊，她决定撇开蓝贺，跟随好不容易捕捉到的信号，找到频率发出的地点。 但是最终她找到的是蓝贺跟毕珍。 是的，在撕破毕珍衣服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在她身上找到了同款的通讯器，并且将它关闭后放入自己的口袋。 毕珍在用电话回答蓝贺的同时，也在联络自己真正的‘同伴’。只是为了求救吗，或者，她的目的其实是带走蓝贺？ 呵呵，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跟这小子在一起，果然不会腻。 **** “国安部？” 陈军惊讶，之前他才刚接受审查，怎么突然就把他调动到国家安全部？ “只是暂时借调，让这位国安部的汪强同志给你讲一下情况。” 一名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短发军人冲宋昆点点头，递给陈军一些资料。 “你好，我是汪强，现在我会为你讲述一下目前的情况，后续你要配合调查跟国安部的各项行动。” 陈军表示明白，一切遵照上级分配。 “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袭击你的人是外籍佣兵团体。但佣兵只是他们的掩护身份，他们其实是某国特工。” 考虑到情报安全性，汪强没有告诉陈军具体是哪个国家。 “上次抓住的人松口了，但是他只是底层并不知道太多情报。结合我们搜集到的网络情报来看，他们持有某种特殊的仪器，能够读取并干涉人类的脑波。它具体使用方法跟效果还不清楚，但是我们推测这是一种大范围性武器。” 有了这些基本信息，拼图的大体形状已经相当明显：这是某国针对我国的一次军事行动，此事件可归类为对国家安全有妨碍的威胁，因此国安部出动了。 “他们之前盯上演习场，是想测试或者实际使用这个特殊的仪器。但是你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他们本来想除掉你，但没想到这种仪器对你没有效果。” 具体为什么没效，是仪器坏掉还是陈军体质特殊？这没有人知道。陈军的体检报告一切都正常，所以真相也成了谜。 后面不用汪强解释，陈军也能想到了。发现一个不受影响的特例，对方当然好奇，想弄清楚为什么仪器对他没效。后续的袭击肯定也是因此而来！ “他们的目标是活捉你，实在不行就杀死你带走你的大脑。” 陈军听了遍体生寒，自己差点就莫名其妙的壮烈了！ “还记得给你的那张字条上的地址吗？本来那里是他们的据点，仪器应该也在那里。但是看起来他们跟某个未知势力冲突，仪器被带走了。” “未知势力？”陈军不解。 “没错，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显然他们的目的是仪器。” 情况很严峻，如果对方是恐.怖分子，在国内施行恐.怖袭击就太糟糕了。 “给你纸条的肯定是知情人，虽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因何种原因掩饰自己，但是显然他对你相当信任，所以才冒险将地址给你。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位知情人，将他保护起来。而且，听你说对方好像还只是个小孩子？很可能他并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或者，知道这很严重，但是因为害怕了，所以才躲起来。殊不知这种做法最为危险，如果敌人在他们之前找到这位知情人，那就糟糕了。 “我明白了，我会全力配合你们行动。” 陈军行了一个军礼，他一定会找到知情人，将其保护起来！ 第34章 欺骗与谎言2 “阿嚏！” 蓝贺揉揉鼻子，感冒了？ 也难怪，之前急急忙忙来回跑，出了一身汗，冷风一吹很容易感冒。 “你还是睡一下，就算你盯着她也不会立即醒来。麻醉的效力还没过。” 卫钟劝说蓝贺。蓝贺刚想点头，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一下，为什么你也留在我家！” “嘛，别介意这种小事。” “这不是小事！你是女生啊女生，别随便留宿！” 蓝贺要抓狂了，就算再变态这也是性别为女的生物！ “哎，咱家谁跟谁啊~~放心我不会半夜去夜袭你的女人的~~” “别，别乱说！” 蓝贺小心的偷看一眼，躺在床上的毕珍没有醒来，这才松口气。 “我跟你说，蓝贺啊，这女人——” 卫钟用胳膊搂住蓝贺的肩膀，在他耳边要悄悄说什么的样子。蓝贺的注意力全放在对方吹过耳边暖洋洋的热气上，根本无法集中精力。 “她的事等她醒来再说，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站在门口的陈子芹摆摆手，打断两人交流。卫钟颇为遗憾的刚一松开手，蓝贺就跟兔子一样立即窜出去，逗得她哈哈大笑。 几人来到隔壁房间，这里本来应该是表哥的卧室的！现在完全铺满电脑，变成了工作间。蓝贺看着地板上的床垫，在内心为表哥哀悼两秒。陈子芹走到这些电子物品之中，摆弄了两下，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些图片，陈子芹拉下窗帘，微型投影仪将影像照射在窗帘上。 “什么时候把我家窗帘弄成幕布式的了……”蓝贺就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在意这种小事。” “这不是小事！” 一个两个都这样，这是我家啊我家！你们能不能有点客人自觉！ 可惜无论他心中如何呐喊，那两只都无视了他的抗议。 “哦呀，这是……” 卫钟用手指梳理一下自己的额发，看样子又蠢蠢欲动想掀它了。 “这是从你带回来的东西上搜集到的情报。” 卫钟带回了两部手机，一枚袖扣，五个钱包……为被她洗劫过的人默哀。 手机是一次性手机，通话记录追查也只能查到一次性手机上，无法锁定真正使用者；钱包里有美元，法郎跟人民币，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唯一提供了有效情报的恐怕就是那枚相当不起眼的袖扣了。 袖扣上的图案并非常见的花纹样式，而像是某种徽章。 “从图案构成来看，这是毛利人，或者波利尼亚人图腾的一种，主要构成为蜥蜴跟太阳。蜥蜴跟壁虎一直都被波利尼亚人当做神的象征，有‘沟通神界跟异界使者’的含义。他们认为蜥蜴能给自己带来财富，给敌人带来死亡。” 乍一听来似乎相当原始，但实际上在复古风流行的现代，波利尼亚跟毛利文化都相当流行，尤其是在艺术，绘画，音乐等领域。 “至于太阳，有领导力，跟‘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双重含义。” 除了两个明显能看出意义的图案之外，其他的图形更像每意义的装饰，不过陈子芹推测这个徽章的纹样跟宗教有关，因此锁定宗教方面进行搜索，果然获得意想不到的成果。 “这是朗戈朗戈文字，图案文字的一种，是复活节岛当地文字之中最为古老神秘的符文字。虽然不知道它的意思，但是从复活节岛延伸到现在的宗教数量并不多。” 世理教，从起源时间上来看算新兴宗教，根据它的教义宣传的起源就是复活节岛。虽然从各种教义的细节来考证，能推测出这个世理教其实完全是个现代宗教，跟复活节岛的本土宗教完全扯不上关系；但是它依然从中‘挪用’了很多东西，修改后作为自身教义的一部分。 “也就说，根本不是出于真正的宗教传承，而是为了骗钱设立的邪.教吧？” 卫钟听完之后总结道。 “也不能这么说，从各种新闻跟资料来看，教会的上层乃至教主本人对他们的宗教深信不疑。他们相信他们的神灵能附身在‘圣女’身上，为他们指点未来的道路。若说世理教有问题的话，也的确有相当可疑的地方。” 首先，他们的圣女更替频繁。十年间换了三次圣女，而且原因都是上一任圣女死亡。从验尸结果来看是自然死亡，但正是这点最不正常。十几岁的女孩子突然就肾脏衰竭死掉，还连续发生几次，怎么看都像是有□□吧？ 其次，他们的规模发展相当迅速，范围遍布世界，而这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这种发展速度跟规模都不太正常。宗教无论怎么变化都是由人的‘信仰’而生，信徒们总是有他们自己加入的理由。说实话，人都是自私的，只有认为宗教能给自己或者其他人带来好处的时候，人们才会加入。当然，也不乏有被洗脑，传销，结果被推入火坑的例子；但这只能带来短期的效应。世理教在二十年间的膨胀速度一直都是平稳上升趋势。 “教徒们相信这个宗教给他们带来了好处，我想这或许跟之前提过的圣女有关。”陈子芹推测。 如果有人能给你预言未来，让你逢凶化吉，你当然也会狂热的认为带给你幸运跟预知的一定是神灵吧！ “第三点，也是最可疑的地方。半年之前有个记者在调查世理教时因车祸意外身亡。他死前曾透露过，世理教很可能在现代社会依然进行着活人祭。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想潜入调查。后来警方也就此调查，但是没有任何结果，此人的死也按照意外结案。” 全篇停下来，蓝贺已经是恍恍惚惚。总而言之，是个很有规模很麻烦，也很厉害的宗教吧？ “他们为什么要追杀那位小姐呢？”卫钟问出重点。 陈子芹撇嘴：“这我怎么知道。宗教之类一向最麻烦，谁知道她是怎么惹上的？” “等一下，大神……咳，小芹，这个人是谁？” 蓝贺指着投射在窗帘上的数张照片中的一个问道。 “世理教的现任教主，安德森.帕酷。看起来很年轻对吧，整个教会都是他创立的，所以才说腐臭味十足啊。” 充满了欺骗，谎言，犯罪跟死亡的意味。 从古到今，这种由年轻人发起的莫名教会，无一不是源自愚蠢的目的跟念头，很多邪.教的前身都有过类似的历程。 “我，见过他。” “……！！” 卫钟跟陈子芹都惊讶的看向他。 “他在中国。” 想起来了，这孩子已经来到这里，遵照‘自己’的意愿来到这个国家！ 第35章 欺骗与谎言3 【给予你超越时代的知识，替你指引最为捷径的未来，将亡者的力量借给你，让你能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活下去；】 【唯一的要求只有一条：将此身的一切全部交给‘我’。】 “他来到中国，是为了拿到某个东西。” 蓝贺扶着太阳穴的位置，神情有些恍惚，仿佛随时都会昏倒过去失去意识。 “蠢蘑菇，别再想了！” 陈子芹厉声呵斥，蓝贺猛地回过神。 “怎么回事？”卫钟问道。 “如果我没有推测错误，‘干涉’有着它自己的人格。不，或许说不上是人，它更类似于某种情报体的合集，区分出蠢蘑菇跟它的最明显的分界线就是记忆。” 对于‘干涉’来说，有关蓝贺的一切跟记忆，只是组成它的一部分之一。不管它是不是蓝贺，它都能读取到蓝贺的经历，而蓝贺在睡眠状态下跟它的情报也是互相流通的。 如果真正的接收了那些记忆，‘蓝贺’这一人格本身也会被庞大的情报所吞没。 以此推断，从梦中醒来之后立即忘记梦中的一切，实际上是一种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为了保全‘蓝贺’这一人格的完整与独立，这是必须的步骤。 “总之，世理教的教主为了拿到某个东西来到中国的，对吗？” “嗯。” 蓝贺终于从恍惚之中回过神，完全清醒过来。 卫钟抱着胳膊靠在墙壁，微微皱起眉：“‘某个东西’是指什么？” “我想，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应该是你身后的人，卫钟。” 故意摆出那个姿势用身躯遮挡住me的视线算什么，你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蓝贺一转头，果然在卫钟身后靠近门的位置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毕珍！你醒来了？别太勉强，快坐下！” 本来紧绷着脸充满警惕的伤患，见他这种反应略为无奈的放松表情。从她的观察来看，这房间里除了卫钟之外没有其他能阻止她人，但是三人之中的领头人却是一个小孩，现在与其顽固反抗，不如先交换情报，看是否有能合作的可能性。 于是毕珍在蓝贺的搀扶下坐下，卫钟虽然没有动，但是目光一直跟着他们，随时都可以出手的样子。陈子芹皱了皱鼻子，不知是因为药物跟血腥，还是说他也有点紧张。 毕珍掐头去尾的讲述了一下。她告诉他们，自己属于某个佣兵团，带着某种仪器来到中国。具体原因不方便透露，有关工作的事属于机密。有一股不明势力袭击了他们，夺走了仪器。她需要联络到同伴，将仪器夺回来。 “如果你说的同伴，是这个通讯器的话，很遗憾的告诉你目前他已经因为袭击军人而被抓捕了，这东西是我们捡到的。” 陈子芹拿出之前从外国人手中取到的通讯器告诉她。 “你们的其他同伴大概也全灭了吧？根据通讯频道，这所城市范围内使用这个频道的目前只有你一个。” 毕珍一惊，面色相当难看。 “按照公民义务，我们应该举报你，让你跟你的伙伴在牢里作伴；所以你还是识趣点，实话实说，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实在是毫不客气！如果是一般人对她说，恐怕只会起反效果；但偏偏说这话的是个小孩，让人觉得这孩子为了维护自己的朋友正竭尽全力的装老成，倒是相当可爱。 “如果你们想报警，一开始就报警了。你们也有不得不隐瞒的事，从立场上我们是相同的。” 毕珍一语戳中他们的软肋。 “而且嫌弃我给予的情报不充分，也得你们自己做到开诚布公才对。我听到你们刚才说世理教为了某个东西来到中国——你们知道袭击我们的人的身份，以及他们的目的。” 陈子芹考虑片刻，将大致经过告诉毕珍，当然，也是掐头去尾版本。他没有提及‘干涉’，只是说蓝贺有类似千里眼的特殊能力，在梦里‘看’到了这些事。他们也是想调查蓝贺的能力是不是真的，才被卷入其中的。 “特异功能吗……” 毕珍大约是想起之前蓝贺在图书馆跟她的交流，有些相信了他们的说法。 “你似乎对这种事接受度很高，之前有遇到类似的特异功能者吗？”陈子芹问。 “呵，我遇到过的事，要比你所能想到的更离谱。” 她可是见过真正的‘魔鬼’！只要看过就知道，那绝非人世间的东西。 记忆中的那一幕格外清晰；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眼眶跟口鼻都流淌着浓稠的暗色血浆，就像大脑被绞碎融化漏出来的情景！ 接着，有浓稠的黑灰色的雾气从那人的身上散发出来。 那东西似乎想凝聚在一起，最终还是像气体一样升上天空挥散开来。 “在我看来，世上没有‘不可能’。” 说着毕珍看向蓝贺。从她的视角之中，能看到半透明带点灰色的粘稠物质包裹他的身周，不仔细看的话不会注意到，会将它们当做背景的一部分忽视掉。 要知道，这个世界实际上比你想象的更为不可思议。 “总之我的目的是取回或者摧毁仪器，不能把它留在世理教手上。你会帮我吗，蓝贺？” “咦？唉？？但是，我我我……！！” “女孩都这么主动了，就别拖拖拉拉的直接上吧~！” 别说的这么轻松卫钟！事情才没那么简单！ “为了喜欢的女孩豁出去了么，me对你刮目相看了蠢蘑菇。” 你也是！！你明明比谁都清楚我的情况啊啊啊！！ “都交给我们吧美丽的小姐，为您效劳是我们的荣幸~~” 卫钟半跪下，牵起毕珍的手在手背上轻吻一下。 颇为养眼的情景，如果不是主角框的性别栏都是女的话。 “别随便答应呀啊啊啊啊！！！” 跟疑似外国间.谍合作去抢邪.教东西算什么鬼！为什么我要沦落到被这些家伙玩弄人生的境地！ 论，我的人生哪里出了错，求破！ 第36章 开始行动1 “这是什么东西？” 蓝贺指着自己头上带着的东西问。 “耳麦啊？” 王凯表哥理所当然的回答。 蓝贺忍不住眼角抽搐。耳麦？你告诉我，你跟博士研究了那么长时间只弄出个耳麦？你逗我咧！ “它可以随时检测你的脑波活动，将其记录下来。并且它有调整生物电外放的效应，就算有远距离勘测脑波的装置，也无法轻易捕捉到你的脑波动态。” 有听没有懂，算了，总之是很拽的设定对吧，那自己就先拿着。 “它可以屏蔽脑波扫描？我可以看一下吗？” 毕珍立即对蓝贺头上的新东西感兴趣。 “想研究的话，借用费每天十万，不接受信用卡赊账。还有me说的是欧元。” 陈子芹冷冷打断，毕珍虽然没有继续追问，但显然并没有放弃，恐怕想等着蓝贺落单的时候再试试看。 “顺便一提，蠢蘑菇头上的那个只是终端机而已，主机在别的地方。” 毕珍悻悻然翻了个白眼，真是不可爱的小鬼。 “好了，现在都给me注意下，我们现在所获取的情报整合如下。” 世理教抢走了佣兵带到中国的某仪器，目前他们正在寻找毕珍的下落，准备赶尽杀绝（大神备注：毕珍对自己被追杀的原因有所隐瞒，需注意）。 我们的目的是取回，或者破坏仪器，避免它被邪.教利用。 “你们准备怎么找他们的据点？” 毕珍不相信他们会留在原地。 “哼，小意思。” 陈子芹撇嘴笑了。 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被蘑菇称作神哦！ 世理教是外国的宗教，来我国只是为了拿到这个仪器。那么，一旦到手他们会立即将仪器转移到他们的总部！这样的东西不会选择速度缓慢的海运，肯定会走空运。 任何航线都会有记录，只要是通过现代交通运输，那么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 **** 国安部正在召开会议，会议内容是针对这次外国势力入侵事件。 “现在调查最新的进展情况表明，袭击外国间谍的未知势力属世理教。” 领导此次调查的汪强向其他调查员更新情况，坐在台下的陈军也拿出本做笔记。他没听说过世理教，所以记在本上准备回去搜索一下看。 “仪器很可能已经落在他们的手上。情况很棘手，因为涉及外交问题，我们无法直接对他们进行调查，只能从旁间接调查。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没有办法要求他们交出仪器。” 这就是比较麻烦的地方。中国总体上虽然算是宗教开放的国家，但实际上也是有一定管制在里面。曾经有意图通过宗教手段动摇政府的政体，因此我国对于这一点相当敏感。一旦某个大的宗教团地进行集体性活动，且目的不明，都会被当做危险分子。 与之相反，国外对任何宗教都不太限制，除非已经认定是邪教——也就是说当实际有受害人的情况出现，该宗教才会被拉上黑名单。 世理教就是一个位于边界位置的宗教，严格来说此类有过可疑风声的教体在中国的话肯定会被政府审查，但是在国外他们却算一个合法组织。没有证据的基础上随便行动，只会产生外交问题，让国际上对中国的评价降低。 “推一步来说，就算在他们手中找到仪器，我们也无法让他们将东西留下。除非能证明他们在我国境内从事不法活动，才能将其当做证物查封。” 问题是所有的证据是间接证据，而且，他们没有找到任何间谍/佣兵的尸体。没有尸体就等于没有死者。虽然现场检测到人血，因此得以立案，可惜这还远远不够。 “也就是说，我们下一步的调查方向是找到死者，得以立案审查吗？” 一个旁听的调查员举手提问。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必须在对方转移仪器之前拦截他们。查出他们转移的途径，让他们无法离开国境，这一点我们还是能做到。” 没错，就算不能从他们手上拿到仪器，让他们的东西出不了国还是小意思。 “如果他们走运输，我们可以让海关扣押；如果他们走航空，我们可以让航班‘意外延误’。一定不能让东西从我国流出，只要他们还留在国内，我们就有机会抓到他们的破绽！” “是！” 众调查员表示明白。 “陈军，你带上几个组员进行其他任务。你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吗？” 陈军一愣，随即明白自己目标是找到知情人，有人证前面的问题就都能解决！ “明白！” 第37章 开始行动2 “不能离开？什么意思？” 安德森问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的女孩。 是的，‘问’，实际上从其他人的视角来看，只有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女孩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的直视前方，犹如一个大型人偶。 他的手下却对此情景见怪不怪，圣女之所以被称为圣女就是因为她有特殊的能力。但是跟圣女能够交流的只有教主大人，透过教主大人来告知一些情况在他们来看是正常情况。 “这样啊，我明白了。” 安德森点头，随即告知其他人计划有变，仪器留在原地不进行转移。 “让科研人员将仪器的内部构成绘图，记录，我要他们达到可以自己制作的程度。启动芯片的部分先搁置，我会想办法解决。” 众人表示明白，立即开始行动。 “那家伙还没过来吗？” 安德森扭头问他身边的人，那名总是跟随他的侍从回答：“十分抱歉，江川大人似乎遇到了麻烦事所以耽搁了一些。不过他手下的特别行动队还有半小时就到位。” “啊，那就好。” 最起码来了一两个能用的，安德森愉快的想，一直紧绷的神情略放松下来。 他忍不住再度转头看向女孩，但是女孩依旧保持原先的样子一动不动。 没有指示，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安。 应该说自从来到这个国度之后，跟‘那一位‘的联系犹如断掉了。他能听到的，也只是女孩所告知他的一小部分未来。 譬如他刚刚得知有几股势力正在监视他的行动，等待着他将仪器运出。真是愚蠢啊！只要有相应的工具图纸复制一台仪器相当简单，哪怕对原理一无所知。 但是，为什么那一位没有进一步指示？这个国度，果然有着什么？ **** “没有任何动静，还真是小看了他们。” 看着大神咬着指头扒在电脑上，蓝贺忍不住汗颜。你只是因为夸海口却没有完成，丢了面子才抓着别人不放吧！ “比起这个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可惜大神完全不睬他，随便挥挥手就把他赶走了。 “没关系，他饿了一定会想吃的。” 卫钟嘴里含的一堆食物愉快地劝说道。 ……我觉得等他想吃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反正你做了什么多不吃也是浪费嘛。” 看一看桌上多出的一副碗筷，蓝贺叹口气。她的伤还没好就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多少让他有些失望。大神更加夸张，看她离开了立即就转移阵地，如今所有人都在卫钟的一个别墅里入住。 真的非常有打阵地战的感觉，而且对方还是自己喜欢的女性，这让他心情浮躁。 自己喜欢的那一个，只是伪装出来的她，现实的她跟自己了解的并不一样。得知这个真相，多多少少有失恋的感受。 “说起来我一次还没有看到过呢，你做古怪的梦时候的情形。阿芹说堪比鬼片啊！晚上一起睡吧？” “噗！别乱来啊你！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性别！” 水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跟囧货在一起果然伤感无法持续太久。 “哎呀，不用担心啦！我只对美女感兴趣~” “不，我非常的担心！”要把变态这件事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说出来的确挺奇怪，之前发生那么频繁，最近却一次都没有。难道因为你戴着探测仪？据计算应该不会对你的大脑产生干涉才对……” 表哥已经进入探索发现模式，随手拿出本本记录一些什么东西。 “话说回来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博士，他最近还好吗？” “好的不能再好了，好像有什么新项目找他合作，他应该在忙，顾不上我们这边吧！” 蓝贺点头表示理解，正业要比业余爱好重要多了，虽然他非常怀疑差点引发生化危机的人物，会参与的是什么项目。 “蘑菇，你过来一下。” “都认识这么久了就别再叫我网名了……算了，随你高兴。” 蓝贺无奈的走到里间，堆满电脑的大神的阵地。 “收到回复了。” 啊？回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的他看到电脑，不禁一愣。 “iwillbethere.” 一句英文出现在脸谱的信息上。 发信人的头像再熟悉不过了，虽然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真正的名字。 “弗兰修士？” 一位真正的剑术高手，现实中存在着的这个人终于回复了他们，准备与他们相见！ 第38章 开始行动3 一名博士正在仪器前进行调测与研究。 “没有错，如果我的推算正确的话……” 他紧张的看着秒针一格一格的移动，最终与分针重合。 “啪吱！” 强大的电流随着他手指扣动的开关流向精密的电子仪器！仪表发出尖啸的嗡鸣声，屏幕上神秘的波形图疯狂的跳跃，最终超出屏幕所显示的范围！ “来了！” 他紧握着双手，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等待后续的发展。 如果他的推测没有错，蓝贺只是一个接收信号的‘终端’的话，那么只要模拟相似的条件，应该也能接收到相同的信号才对！思维波的外放频率，模拟人脑运作的精密系统，一切的一切都符合条件的话，一定能——！！ “喀啦！” 然后，一切都平息了。 没有电流，屏幕也全部黑暗，只有空气中弥漫的糊味证明刚才的经历并非过度疲惫的自己所产生的幻觉。 “为什么！为什么不成功！我已经运用了仿生科技，为什么会失败！” 顾杰不肯相信自己的实验再次失败，他失望的用手揉乱自己的头发，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能想出什么新的点子。 “不是生物就不行吗？哪怕是……” 他看向仪器中心，放置着类似水晶质地的某种介质体，实际为更精密设计的东西——仿生人脑。 哪怕是现代最先进，甚至不被本国所知的最高科技结晶都不行吗！ 【没有灵魂的东西不行哦。】 仿佛有什么声音在他耳边这么说，如同恶魔的蛊惑。 “是吗，不止是构造的问题，‘生命’本身也是必要的‘条件’之一？” 恍然顿悟，自己一直想避免的事其实是必然的一环，之前的绞尽脑汁与苦苦摸索也变得幼稚可笑。 “不，不行，不能做生体实验，我是顾杰，不是加拉瓦，那样的未来不会发生！” 【但是在我眼里，却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啊。】 历史…… 啊……历史……！！ “原来是这样，因果是颠倒的吗？对于逆流而上的观测者来说，是发生过的历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杰惨笑了一阵，突然停止，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刚才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是我？不，不对，我这是——？” 他看向试验台上被他视为失败的水晶状介质——因为高温跟电压，已经融化了一部分，凝固在台面之上。 不可能是从这样东西里传来的对吧？他的实验，明明已经失败！ 【单一的介质无法成为‘容器’。】 “单一的介质无法成为‘容器’。” 与此同时，站在呆滞少女面前的男人以缓慢的速度，压低声音复述着。 “所以才需要生者的‘体’，作为‘替代品’。” 人类大脑能储存的数据量跟精密程度，是其他介质无法通过模拟来达到。 同样，人体也一样。这就是为什么自古以来都会有‘生祭’存在的缘故，有一些事，唯有*才能达成。而至今为止最高进化的*就是人类了。 “如果将灵魂定义为时间流逝过*所留下的痕迹，那么，那一位就是无数灵魂的集合体。” 生物的，非生物的，流淌过它们的时间的足迹是灵魂的话，又有哪一个单一的存在能承载这么庞大的记忆！ “如果有谁能描述‘神’的形状，我实在想不出除它之外的存在。” 全知而全能，并非夸大其词。 这一存在，的确降临于世！ “你与我们一样，都是被选中的见证者，我的——” 【——同志。】 “嘭！” 顾杰气喘吁吁，他手中还紧攥着刚才随手抄起的金属制品，而试验台上的水晶介质已经被他刚才一下砸得粉碎。 “咣。” 手指松脱，金属物摔落在地。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泪水不知觉已经从他右眼滑下，疼痛，懊悔，难以描述的情绪纠结成一团，让他失去最后的力气，跌跌撞撞的靠着试验台坐下。 顾杰低下头，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 发了疯，着了魔。从什么时候开始？啊，是被那孩子称作‘加拉瓦’教授的时候起，有什么脱轨了。 回忆将他带回很久之前，当时他答应协助一位国外的朋友完成对方某项研究的论文。 ‘合写一篇论文没有问题，但是这样不算是作弊吗？’ ‘哈哈哈，我知道，放心吧，这不是问题。只要把你的名字加进去，就算我们合作完成的项目，论述结果完全不受影响。’ ‘但是……’ ‘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可以先放个假名上去，反正你是中国人嘛到时候就说这是你的外文名字之一好了。’ 但是，那位朋友从网上失踪，实验项目也不了了之。 他一直忘记这件事，直到被冠上加拉瓦这个名字他都没有想起这件事。 直至……认识陈子芹，拜托这名擅长电脑的孩子帮他寻找这位朋友。 他拜访了这位朋友家，才知道对方原来出了事故，死于一场意外。他的家人依然保存着他的遗物，自己在其中找到了那篇未完成的论文。 论文的署名，告知他，有些事就像命中注定的诅咒，还未曾开始已经注定了结果。 **** “没接电话，转到语音留言了，估计他还在忙吧。” 王凯挠挠头，对于老友一钻研进去就忘乎所以的习惯早习以为常。 “这样啊，那么我就先过去了？” 蓝贺不确定的问大神，调度安排还是听大神的比较保险。 陈子芹陷入思考，毕珍离开，很可能已经联络到她的同伙。他可不像蓝贺那么天真，认为对方会这么简单放过他们。如果他们现在去见那位剑士，带走唯一算得上战力的卫钟，那么仅仅是普通科技宅的两位研究者很容易成为目标。 所以他才希望能一起行动，至少行动范围在比较近的地方，如有万一可以灵活调度。没想到偏偏顾杰毫无团队精神，说不联络就不联络，也搞不清到底他有事没事。 “你还是直接去找他确认一下情况，如有万一及时联络我们。注意，遇到情况别一头扎进去，量力而行。” 王凯挥挥手：“知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陈子芹最终决定还是得让卫钟跟他们一起去见那位‘修士’。毕竟对方只答应见他们，具体情况如何还说不准，还是这边的风险更大一些。啧，一个战力果然不够，如果能拉这位修士入伙就再好不过了。但是，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人来看，他们的行为更像小孩子的过家家，不会轻易相信或者参与进来吧？ 既然决定见他们，还是对他们感兴趣。就让他来确认一下对方的知情程度好了。 第39章 开始行动4 初次见面，跟蓝贺想象的情形一点都不一样。 他以为他们双方会在一个咖啡厅，饭馆之类的场合见面，然后互相介绍熟识，就像大神跟他一样。他以为对方会给他带来一些答案，让现在混乱的情形清晰明了，他以为…… ……总之，这并非他能想象得出的情形。 机场附近的某高级饭店，刚刚到达之后的蓝贺看到一个背对他的身影。有那么片刻他以为自己看到是一个穿着黑色修士服戴着帽子的男人，但是很快他醒过神，发现刚才只是自己产生的错觉，站在那里的分明是一个浅栗色头发身穿休闲服的白种人。 听到他接近的脚步声，男人回过头，那张脸却跟梦境之中的人重叠了。 一样的沧桑，一样的悲哀，似乎经历过什么痛苦却坚持走下去的人的脸。 站在这个人面前，蓝贺愣了半响，才从时空错觉之中醒来，向对方伸出手。 “你好，我是，我是蓝贺。” 男人却没有伸出手，只是垂下眼看着他，深绿色的眼睛就像结冻的冰，没有半点温度。 “我，我是说……” 蓝贺很尴尬，难道要说英语？糟糕，他的英语早还给老师了。 “我们就是跟你在电邮上联系的人。” 流畅的法语从蓝贺身后响起，陈子芹无奈的撇嘴，就知道这货靠不住。 男人看向陈子芹，又看向蓝贺，最终回答。 “三个月。” “……？？”蓝贺想哭，完全听不懂！ “我教他学会击剑，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陈子芹追问。 男人闭上眼，再度睁开之时眼里的冷漠消失，那对眼中盈溢出的是悲哀与怜悯。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 之后不给他们追问的机会，转身回他自己的房间的楼层了。 陈子芹沉思，这显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现。想从这男人口中获知什么似乎有相当难度。按照正常的攻略模式应该通过当他的学徒的机会，也就是让蓝贺入手。譬如成为剑术高手，让男人开始信任他等等。但是…… “刚才那个人都说了什么，怎么突然走了啊？”蓝贺焦急的追问，丝毫不知道情况。 “让你这颗朽木开花，恐怕是相当难的事。就算是世界级剑术高手教导你也没多大用吧，我猜。” “啊？” “算了，也算是搜集到一定情报。他知道一些事，跟你有关。你恐怕有让他非常怜悯又帮不上多少忙的遭遇，说出来也不会让事态好转，说不定会让你陷入更可怜的境地。他能帮你的就是提高你的生存几率，大致是这样的意思。” “……什么？！” 刚才有说那么多？别欺负我不懂外语！！蓝贺简直想化身为名画‘呐喊’！ 可惜陈子芹没有给他多余时间浪费：“练习时间跟地点我跟他协调沟通，回头通知你。现在我们先处理你其他的麻烦。” “……？” “谢谢你给我领路，大哥哥！我走了，拜拜~~”(^_^)/~~ 眼见大神突然笑的特别甜美，跟普通天真孩童一样给他鞠个躬，挥挥手跳着脚走掉，蓝贺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鬼？ 很快他知道了。 哦，他宁愿不知道。 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打了冷颤，缓慢的回过头来。 “终于找到你了，小鬼。” 身后那张脸，不正是陈军！ “啊——！！” “我说，我的脸没有那么吓人吧，还是说你有什么事需要害怕见到我？” 真、真是一针见血！ 蓝贺强忍住没让自己当即跪地，只能脸色苍白的摇头，表示没有，我真没有犯事，别抓我！我都说被逼的罪魁祸首刚刚走掉啊啊啊！！ “走吧，跟我回去一趟，将事情都交代清楚。” 最后一句完全是警匪片里常见的桥段！蓝贺差点就真哭出来了，这都是什么事啊！不是我的错，真不是我的错！相信我领导，真的不是我的错！ “行了，别怕，我说过我们会保护你的，只要你把事实都告诉我。你是重要的目击证人，我们会保护你不被他们伤害。” 嗯？！ 电光火石，被逼到极限的蓝贺竟然大脑开窍了！这么说对方以为自己是目击者？对啊，如果什么都不清楚，从侧面来看的话，他的确很像是不小心目击到恐怖主义行动的知情人。 也对，又有谁想到做梦会梦到现实这么离谱的事？就算自己说出来也会被当做骗人。 蓝贺松口气，毕竟‘目击者’比‘犯人’待遇好得多，吓死他了，以为自己被大神跟那个变态的为所欲为给整局子里去了！真，真是太有可能了！ “好，好的，我会告诉你。” 蓝贺跟陈军坐车回去，一路上构思了半天台词，怎么说不会引人怀疑，怎么说比较合乎情理，前后左右想了又想，将自己设定成一个在部队演习那天正巧出现在附近的人，看到了陈军出意外，也看到了后来又外国人鬼鬼祟祟从楼道里出来。自己躲在某个楼里所以没被看到。后来又在别的地方看到同一个外国人，于是悄悄跟踪发现了他们的据点，找到陈军后又将地址悄悄给了他。 虽然说蓝贺自己知道，真的这么操作一次，自己肯定第一秒就被人发现抓住了，哪能跟踪成功呢！但是陈军似乎相信了他的话，毕竟没有别的合理解释了。根据他的背景资料跟周围的人际关系来看，也不像是跟外国间谍有联系的样子。最主要的是，蓝贺这么普通的人，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完全想不到外国间谍会跟他有关系能图什么！（蓝贺：喂！！） “这样吧，最近你注意一下周围有没有奇怪，可疑的人，我担心你被盯上。我们也会派人保护你。后面还有几位同事问你一些问题，也麻烦你配合调查。你有什么亲戚朋友需要通知他们一下？” 蓝贺想了想：“我得告诉我表哥一声，不然家里人会担心。” 于是他跟表哥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下情况。表哥答应了几声表示同意，也没多说话，估计已经被大神封口了。蓝贺再度内心流下面条泪，所以果然还是要靠我自己杀出重围？ “说起来，你怎么会在那家高级饭店？”陈军提出这个最大疑点。 “其实，我想学击剑。网上认识的一位朋友介绍我说，他认识的一个人可以教我击剑。” 蓝贺给出了他能想出最圆满的答案。 陈军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并没有深入追问。 就在他结束盘问，准备站起来之前，蓝贺咬了咬牙，突然抬头； “请问，你有没有……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有的时候自己不像是自己，分不清这个现实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陈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是说庄周梦蝶吗？也许吧，谁知道我们现在的对话是现实，还是谁的一场梦呢？” “别想太多，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谢谢你今天过来。” 第40章 开始行动5 “他一定知道一些别的什么。” 汪强透过双面镜观察了询问的整个过程，从蓝贺的细微动作跟表情做出这个判断。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继续逼问他也不会说真话，倒不如放走他，看看他下一步有什么行动。” 陈军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 其他人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决定，守株待兔是最聪明的做法，现在不适合打草惊蛇。 当然国安部也不准备光等着，他们同时也在调查蓝贺周围的交友圈，网络记录，接触过的人等，试图从中筛选出有用的信息。 “陈军被袭击的那个区域没有摄像头，所以也无法确定他是否在现场。但是根据他的描述种种细节来看，他的确是目击者没错。” 一个情报人员这么分析，因为很多细节只有当事人陈军跟在现场的一些人才知道。 “从他冒险透露出消息来看，就算他不是间谍的同伙，肯定也比他自己所承认的要知道更多内情。正常人在目击了那样危险的事之后，就算再遇到了当初的外国人，也不会去冒险跟踪。若是他真的跟踪到，还将地址转给陈军，如果背景干净的话我强烈建议让他加入我们部门，我们需要这样的谍报人才。” 虽然是带点讽刺的玩笑话，却引得大家不由呵呵笑出声，于是气氛稍微松懈了一些。 “有关他说他要学击剑的事，非常突兀。我们没有从他的兴趣，爱好，或者任何东西上显示出他对击剑有兴趣。” 另一个分析人员提出疑点。 “会不会是对方也跟他接触过了，想通过他获知什么重要情报？” 这句话让大伙沉默，如果是这样，蓝贺的处境相当危险。 “有一件事很奇怪。”陈军皱眉，“他今天又提出了有关梦的事。” “梦？” “对，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问过我类似的问题。我以为只是随口说一说，但是今天……他好像真的对于关于梦的事很疑惑。他所说的梦，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虽然这个问题听起来傻气甚至离奇，但是大家陷入沉默。因为有可能这个梦不是常识之中的梦，而是其他什么暗示，是某种线索。 “梦……等一下，调查里似乎也有类似的东西。” 某位调查员拿出电脑，翻找之前让网络警察调出的各种网上记录。 “找到了，他数个月前似乎经常做一些内容离奇的梦，于是跟一个人网络写手合伙写作，将故事写成小说发布在网上。我们看过了那个故事，只是很普通的科幻情节。” 调查员翻找，没有找到其他的网络信息，不知道是被擦掉了，还是根本没有？看来他还得再查查看。 “等一下，梦……仪器……” 因为事情涉及自己下属，因而也跟着参与了调查的苏昆来回走了几步，说出一个相当离谱的猜测。 “会不会他的梦，跟仪器有什么关系？我记得我们要找的是一个干涉脑波的仪器，这种仪器既然会对人的脑波产生影响，肯定会放射出某种波长。会不会正好有种人，能感应到这种波，进而做奇怪的梦？” “这怎么可——” “不，有可能。” 对案情了解很深的汪强打断了其中某位否定者的话。 “就像有的人能听到大部分人耳无法听到的低音或超音，碰巧有人会对那种特殊的仪器有感应再正常不过了。或许正是这种奇妙的感应，让他找到了那个仪器的所在处。在别人，哪怕他自己来看都是很可怕，难以置信，犹如梦境的事，也难怪他不会实话实说了。” “怎么一种感应，做怪梦吗？” 汪强耸肩：“不知道，这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既然他能找到仪器，那个梦肯定有某种指使性，能让他找到波源的大致方位。” 大家面面相觑，如果这个离谱的推测是真的，那可帮了他们的大忙！ “接下来怎么办？”陈军问。 “那就要看你了，陈军。他似乎还是信任你的，否则当初也不会给你地址，更不会问你关于梦的问题。你需要多跟他接触，尽量获取他的信任，从他口中获取更多情报。最好让他能松口，告诉你有关梦……是否跟仪器有关的事。如果是真的，希望他能协助我们。” 要尽快找到仪器，不能被邪教利用，这点比任何其他事情都重要！ “明白！” “剩下的人继续搜集情报。另外，我想，我们必须有科研团队的协作。” 汪强的话没错，如果只是猜测他们什么都不能获得。既然敌方的目标是科技战，他们必须要想到最坏可能性下的最佳应对策略。也只有科研人员能给他们最好的支援。 苏昆连忙将他知道的最好的军事武器专家的联系方式拿出来，汪强立即跟对方联系。大致描述了下情况之后，对方告诉他们，武器专家会全力合作，但是如果涉及脑波方面，那么有一个人最好能请来协助他们。 “顾杰博士，他是这方面的研究权位。他在生理学，仿生科学，从大脑皮层信号到电子层这些都有涉及。如果你们能请到他的话就是再好不过了。” “等一下，顾杰博士……他是蓝贺的表哥王凯从前的同学，而且根据记录来看，王凯跟蓝贺曾经去过顾杰博士的实验室几次。” 另一名情报人员交叉核查，发现这项情报！ 众人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门路！看来蓝贺的大脑的确有什么问题，所以他才回去找顾杰博士！那么立即联络顾杰博士，就能核实他们的猜测是否正确！ “我们马上出发！” “是！” “陈军，你立即去找蓝贺，将他保护起来。” 说是保护，其实多半是在确认事实之前暂时拖住他，接近监视跟软禁了。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蓝贺，但是事关国家安全，也只能先这么处理。 “明白！” 陈军明白，这是他说服蓝贺讲实话的机会。只要能赢得蓝贺的信任，恐怕这个案子就能突破一大半了。 第41章 开始行动6 真是，太倒霉了，竟然被陈军找到，大神肯定要怪我反应迟钝。 蓝贺内心琢磨，自以为自己的说法已经足够完美了。于是跟陈军分开之后就准备……嗯……那个……他去哪里好呢？ 如果直接去找大神，万一陈军派人跟踪他的话不就一窝端了？像他这样只是被卷入的应该还好，大神还有卫钟完全就是确信犯！一定会被抓啊啊啊！不行，不能去卫钟家！ 但是回他跟表哥租的房子似乎也不太合适，因为大神之前说过了，很有可能外国间谍已经知道了他家，回去也相当危险。 这么想来，自己竟然无家可归？ 蓝贺静心一想，觉得自己相当可悲。这么大的人，连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都没有，也没用什么自己的兴趣，更没用非常想去的地方，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自己的的确确孤身一人。 ‘去那里吧。’ 他想。 他们市区有个相当大的广场，他很喜欢那里。尽管有时候人多一些，但是并不吵杂，大概是广场本身空旷平整的缘故，身处其中会有一种处于世界中心的错觉。错觉会洗去孤独，让他误以为自己就在‘世界’的身边，而非独自一人。 于是他坐车来到广场，果然广场的人不少。有的人在喷泉附近嬉戏玩耍，有的人则在放风筝，还有一些小的摊贩叫卖着，给闲人们有更多挑选玩耍的空间。 真是的，明明是工作日，大家怎么都这么闲呢？虽然自己也没什么可以吐槽的立场。 买了一根玉米，啃了几口之后终究因为太甜丢掉剩下的。走到喷泉跟前想清洗一下手，却发现喷泉并没有喷水，原来因为天气太冷早已关掉，只剩下干涸的喷泉池子有小孩在里面蹦跳玩耍。 “真是，我是怎么了，连春夏秋冬都分不清了。” 蓝贺叹口气，有点为自己的愚蠢而难过。他掏出手机，翻了一遍号码，最终还是翻到了一个名字上。 这个名字，或许也是假的。 应该删除才对，自己却想点击下去，再听一次她的声音，太蠢了不是吗？ 但是，想起她的一切，却不后悔认识她。哪怕她真的有可能是别有所图才接近自己，这样特别的女子，如果不是这样的原因，又怎可能为他驻足呢？ 最终还是失手点击了通话。内心欺骗着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害怕着又渴望着听到她的声音。但是最终等待了很久，依然没有谁回话。 他最终从手机里删去了号码，好像这样做就能将这个号码从自己脑海一起删除一样。 明知道不可能，却自欺欺人，如果是别人做这种蠢事的话，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嘲笑了去。 原来韩剧上的并不全是假的，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真会这么的矛盾。就算被骗也心甘情愿的一再贴上去，哪怕会伤痕累累死无全尸。 收起手机，蓝贺叹口气，从广场离开，漫无目的的走着。 我终究，还是喜欢你。 就算你是间谍。 要是能再见一面就好了，最低限度告诉你，我真实的心意。 就算是利用也好，就算是危险我也认了，在这漫长的旅途之中，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的在意一个人，拥有‘喜欢’这种感情。 ……咦？ ‘漫长的……’ ‘……旅途？’ 蓝贺脚步微错，有些迷茫的扬头看天，应该是‘漫长的人生’……才对吧？ “怎么回事，好像刚才还差一点就想起了什么。” 天气很阴沉，乌云已经完全盖住了天空。是要下雨了吗？ 现在是什么季节？下雨还是下雪？怎么回事，我好像有一点记不清了。 蓝贺摇摇头，将恍惚感扫出自己的脑海，他一定是太疲惫了。这并不奇怪，为防止自己在梦里变得古怪，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觉。就算稍微睡着，也很快睁眼惊醒，就在睡着跟惊醒之中反复的度过了几个晚上。就是因为这个，表哥才给他弄了个类似耳机的东西，说能屏蔽波什么的，让他平常也戴着。虽然他也没觉得有多少作用。 “好了，还是回去睡一下，人果然不能不睡觉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快步向家走去。 就算那里危险，也是自己的家。就算是敌人，也是他喜欢的女孩。所以不要笑他愚蠢，他只是想……见她。 在他走着走着的时候，有谁跟自己擦肩而过。 一种奇怪的预感，不，不是预感，是现实发生的事，那个人，跟自己擦肩而过！ 蓝贺扭过头，对方也回过头，诧异的看着他。他们就像认识已久，几乎忘记对方相貌的老朋友偶尔相遇时的表现，但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见过才对！ 不，自己知道对方的相貌，但是对方不该认识自己才对！ ‘遭了！’ 蓝贺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表现让对方警觉，才同样回头看向自己，因而两人的视线才对上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对方已经看到他，正如他看到对方。 “安德森？” 正如他知道自己不该说出这个名字，已经来不及一样。 名字就在口边，在看清对方脸孔的时候不小心就从舌头滑出，来不及停止。 …… …………为什么邪.教头头会出现在这里啊！！穿得这么休闲混在人群之中，一个保镖都不带算什么啊啊啊！为什么会这么巧，这一点都不科学！！！ 看到自己，对方先是惊愕，之后露出一个相当自然的欣喜的笑容，让他甚至生出自己也许真的只是见到一个老朋友的错觉。 “找到了。” 他说。 近距离观察才能发现，安德森跟照片或者影像图片上的不同，并没有资料上显示的那么成熟。搭配匀称的年轻五官，让自己难以辨别对方的年龄到底应该归属青年还是少年，那是介于成人跟孩童之间，难以归类的区间。有点像是童话之中长不大的少年彼得潘，介于妖精跟人类之间难以区分的存在。 这样一张脸，对着自己露出欣喜的表情，恐怕没有谁能残忍的拒绝。 尤其在此同时，欢乐还伴随着流落的泪水，如同喜极而泣的表情让蓝贺不禁愣住了。 他想说，你弄错了。 或者说，对不起，我要走了。 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残忍的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呢？ “我终于找到了！” 但是面对着对方急切得加上一句，之后用双手抓住自己的手，如同孩子一样泪如泉涌之后，他竟然一句都说不出了。 曾经见过这个人，在生死边界挣扎，只求活下去的过去，也并不仅仅是梦吧。 那也是……真实的。 怎可能对这个人说，你所见过的我，所经历的一切并不是真实的，你其实搞错了。 怎可能否认这个人的真实？ 第42章 开始行动7 有的人天生没有慈悲，有的人，生来不幸。 或许你以为这是悲观主义的夸张说法，那么你一定没有遭遇过无法抵抗的命运，如果身临其境，你才会明白，面对滔天洪水之时一叶浮萍的微微抖动有多么无奈与可笑。 对少年来说，他所遭遇的一切，一定就是这事实的切实论据。 那个时候，有三个人，他们都只是孩子。 那时候的他们，连名字都丢失了。 hug，又称人口贩卖，无论在哪个国家在黑市都相当热门。尤其儿童，在黑色交易之中算得上相当不错的商品，被贩卖的人完全被当做‘物品’对待。 一般这种犯罪都是相当有体系的网络化，从‘货源’到‘客户’一条龙配套服务，甚至出了问题负责‘清理后续’的服务也有的。你以为这些都只存在于电视，小说或者电影之中吗？不，这些就在生活之中，就在你身旁。负责诱拐的人有着相当好的正经工作作为掩护，他们甚至可以是你的邻居，医生，相处超过一年的伙伴——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去完成一次诱捕行动，只要他们认为这个‘商品’值得。 跟其他的失踪人口不同，儿童有着他们特殊的市场优势——客户广泛，从没有孩子的夫妇到有特殊兴趣的高官，更重要的是，当你在孩子很年幼的时候带走他们，抚养他们，他们的性格会随着时间定型，他们的身份会随着他们的名字消失在过去的回忆。 纯白的，全新的，属于你的一个‘商品’，有什么比这更充满诱惑力？ 他们也一样，丢失了名字的孩子们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真正的父母到哪里去了。因为时间已经洗去曾经幸福的一切，他们所记得，所拥有的一切就是现在。 男孩被关在牢笼里很久，但是他依稀记得自己的名字。好像看过那样一个故事，被妖精带走的孩子一旦忘记名字，再也无法回到父母身旁了，所以他每日每夜在内心之中默念自己的名字，那是他绝对不能忘记的东西。 他才刚刚被带到这个地方，很快从这里学会了适应绝望。 直到…… 【找到了。】 ……被选中，成为能活下去的那一个。 逃脱追捕，继续活下去，并没有平常人想象之中的那么容易。 尤其他们没有身份也没有过去。 女孩很快就死了，他们没有办法也没有钱去医治。 他跟另一个男孩埋葬了她，他们用手挖出一个浅浅的墓穴，将她放进去。 祈求有谁能发现她，带她回真正的家；祈求野狗不要将她掘出，啃食她的尸体。 安德森，还有江川贵一，是他们后来买来的身份，抢来的名字。 他们真正的过去跟她一起被埋葬了，在那浅浅的墓穴之中。 “我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救了我们的不是神，而是她。” 贵一固执的认为，那些话语，那些异样，都只是高烧带来的错觉。至于安德森？恐惧过头，相信有谁能救他们，才会产生奇怪的幻觉吧！ “别再向不存在的神祈祷了，就算奇迹也只会有一次，想活下去只能靠我们自己。” 也许他说的没错，安德森也不得不承认。那样的‘奇迹’，大约只有一次。 遇到江川贵一是安德森的幸运，这男孩比外表看来更强壮凶猛，哪怕是成年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不是发烧，当初他也不会被人贩子抓了去。对江川贵一来说，安德森也是一个挺神奇的笨蛋。明明脑瓜很聪明，总能想出自己想不到的主意，却像个傻瓜一样至今依然相信神的存在。 因为曾经的过去，他们彼此信任，这样的友谊让他们得以生存。他们为了活下去，付出了很多；他们竭尽全力向上爬，尽可能的让自己能在这残酷的世界上继续前进。 如果仅此为止，那么故事差不多就该圆满结束了。江川贵一将登上黑帮的重要位置，而安德森则会找到一份差不多的工作，甚至可能成为一个神职人员吧？ 但是，过去找上了他们。 被毁灭的那个人口贩卖组织的高级成员，在经历漫长的时间之后，终于找到了当初毁灭他们，杀死他们家人，让他们功亏一篑的小鬼们！ 他们遭遇了埋伏，几乎被干掉了。 江川贵一，如果他死了，那么没有什么战斗力跟背景的安德森也逃不了。 当时已经算某个帮派重要成员，有着自己势力的他，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跟围剿，也差点被坑在里面。 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超出他理解的事。 “这……算什么？” 后背靠墙坐在地上，捂着肩部伤口的江川贵一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的人。 那个人干掉了袭击他的人，将他从重围之中解救；那个人甚至没有用枪，只是赤手空拳就将对方重创；那个人，只有一个人，却干掉了前来追击他们的数十人！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那个人本是围剿他的人之一，在一个小时之前已经被他开枪射中要害！ 似曾相识的情景，让江川贵一产生失控错乱的错觉。 “神？不，这……根本是恶魔才对！” 我们当初为了活下去，跟什么东西做了交易？ 已经逃不掉了，无论身处何方，这样东西都能找到我们。 在我们付出代价之前，都会被动的‘活着’，这是否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江川贵一将这件事告诉安德森，他想知道当初跟‘那一个’做出承诺的安德森，到底答应过什么。但是安德森根本鬼迷心窍，走火入魔，偏执的认为‘那个’是神灵，自己获得了神灵的保护。甚至创办了个什么教，研究怎么让‘那个’能降临到世间。 真是无知者无畏，大胆又愚蠢疯狂啊！见过一次就该知道，‘那东西’绝对不是什么温和的存在。 那些疯狂的信奉魔鬼，将一切都献祭的傻瓜肯定就是跟他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陷入怎样麻烦的陷阱。 “江川大人，他还是不肯说。” 属下的报告将他从回忆之中唤醒，男人睁开眼，略感不快的撇下嘴。 “哼，联络我们的教主大人，告诉他，我还得稍微晚点。”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被绑起来已经被拷打得看不出容貌的人面前，将嘴里的烟直接按在对方的眼窝里！ “啊——！！” “再找一个有舌头的，你们这帮没有的东西。总有一个肯交代，他们的大哥藏在哪里。” 第43章 开始行动8 脑袋上一个q版的大神插着腰，鄙视自己： “蠢材。” orz对、对不起！！！ 蓝贺已经被自己脑海里的大神批了n百次了。最终他莫名其妙就被人带走了！自己怎么这么蠢，这么蠢啊！ 他悄悄用眼瞄一下车中坐在他旁边，面色凝重思考着什么的安德森。 就算现在说弄错了，也来不及了吧？多半会被给一枪灭口，丢下车什么的…… 偷瞄一眼另一侧明显不好惹的保镖，蓝贺吞咽一下。 怎么办，现在！ 怎么看都像是带我去邪.教大本营的赶脚，大神，你不能抛弃我，你一定要想办法来救我！我，我怕我撑不住！t_t！！卫钟，我再也不说你是变.态了，一定要来救我啊啊啊！！ 内心之中已经面条泪了，表面上他却死死绷着脸，想硬撑到底。 结果，车子左拐右拐，越开越荒，最后开到一个看起来颇为寂静的高档别墅区？ 你们不是外国人出来旅游吗，说好的高级饭店呢？这地方一看就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最佳地点，为什么随随便便外国人就能住进来啊！ “租房不需要提供相关资料吗？”蓝贺忍不住问。 “嗯，似乎有说过需要护照复印件什么的，太麻烦了直接甩给他押金跟等值一年租金的现金，中介立即就让我们使用了。” 这个看钱的社会！该死的黑中介是不是有钱你们就什么都不管！蓝贺内心再度泪流。 车子开进别墅区里，在一栋房子前停下。从房子外围走动的疑似保镖的人来看，房子里的人应该有重要人士。再看旁边的几个房子貌似也有人是不是看过来，似乎也是一起的。 十来人？不，二十来人？蓝贺不是很肯定。 他只知道，要是从这里自己逃走的话，别说公车，就连出租车都打不上，这个地方太偏了！我们市竟然有这种地方，我还以为所有地方都人满为患呢！ 进到屋内，蓝贺才知道外面所见的根本都不算夸张，屋里的摆设才是真绝色！这真的不是走错了跑教堂了吗？这里从祷告台到烛台都是找哪家装潢公司布置的，拍电影现场道具么！ ……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蓝贺深吸口气，一抬头，就见安德森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先开口。 顿时蓝贺感到压力山大，如果这时候说你搞错了的话，会被干掉吧，绝对会被干掉分尸什么的！ 人逼到极限了就会超越，蓝贺急中生智，想起一句自己能说，还不会被怀疑的话。 “东西呢？” 没错，梦里的确是让安德森找什么东西！只要假装成梦里的自己不被识破，就不会被分尸！ “请跟我到这边。” 果然安德森带着他走到里面的某个房间，那些保镖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显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蓝贺不敢斜视，以‘我很*你们都该知道我是谁’之气势，给他坚持的一路走下来。 ……被发现绝对是乱枪打死的节奏。 走进房间，蓝贺看到了某个很庞大的仪器，虽然他看不懂这东西要怎么用，总之看起来很高科，还有几个貌似研究人员的在鼓捣的样子。 他的注意力很快放在仪器之后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如同贞子似得微低着头站在墙角附近的女孩身上。 猛地一看吓一跳，还以为是幽灵咧！仔细看，却是个挺漂亮的外国小姑娘。她双眼无神，目光呆滞没有焦距，不知道是在走神还是在睁着眼睡觉。 “那一个还能使用一段时间，就先放置在这边了。”注意到他的视线，安德森解释道，“很抱歉，手头上只能找到这种程度的容器，我会为您找到更好的。” “…………” 三观不同怎么做朋友！！ 蓝贺忍了又忍，为了自己小命，把吐槽忍了回去。 他只能强行命令自己再度看向那个仪器，虽然，完全看不懂这东西怎么用。 “请您原谅，启动芯片还没找到，我们会尽快找到逃走的女人，将它拿到手。” ——！！ 他说的是毕珍！ 蓝贺很快意识到这一点，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将情报对上号。原来仪器运作需要启动芯片，而毕珍带走了启动芯片！他们追杀毕珍就是为了夺取启动芯片，如果是这样的话…… “不用。” 安德森惊讶的抬头，却见蓝贺板着脸肯定的回答； “我说不用启动芯片。” “是。” 安德森果然听从了，毫不怀疑的应承下来。 蓝贺内心给自己点了个赞！ 不过，一旦被发现了…… 不，不能被发现。 “我想休息一下。” “好的，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当蓝贺跟随安德森离开时，他似乎用余光看到了站在那边的女孩子本该呆滞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头随着他走动的方向转动！ 他猛地回过头，却看到女孩还是跟刚才一样，目光涣散直视前方没有动的样子。 幻觉？ “怎么了？”安德森问。 “没有。” 蓝贺连忙收回目光，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向前走。 但是‘幻觉’没有结束，被她目光所跟随的‘错觉’一直延续到离开房间，离开她的视线。 她是谁？叫什么名字？这些问题都不能问出口，因为‘那一个自己’应该是无所不知的才对。蓝贺只能大概猜测出，她是世理教找到的孩子，被当做‘容器’使用。 就算没有大神那么出色的推理，蓝贺也大致知道，并非任何人都能被‘干涉’当做躯体来使用，‘躯体’本身会因个别差异而造成寿命不同。死者的躯体维持不了太久，坦桑娜的时候能维持那么久已经是极限了。不合适的躯体也会很快就会死掉，这个‘快’有可能是几年，几个月，也有可能就是现在。 这么做……是错误的。 安德森怎么能这么对待她？他自己也曾经是孩童，经历过不能自己的人生，应该知道这种遭遇对孩子来说有多痛苦。被利用，被遗弃，没有自我，这样挣扎着想生存又被踩入地下的感觉，这个男人怎么忍心让别人也跟自己一样，甚至更为痛苦呢？ 蓝贺关上房门，将安德森等人的视线关在门外。 不是的，不要混淆了，这个安德森，跟梦里看到的少年并不一样。别把他们当做同样的人，就像对顾杰博士从梦境之中延伸出来的信任感一样，危险而可笑。 “真是糟糕，我的人生到底哪里出了错啊？” 蓝贺苦笑，大神，卫钟，你们不快点来救我，我可真的会被干掉啊！欺骗邪.教头头，被发现绝对是死罪。 第44章 针锋相对1 女子狼狈的逃窜着，身后的黑影紧紧相随。 啊，真是‘似曾相识’的情景呐，她内心忍不住这么自我解嘲。 实际上这个任务她就不该接，明知其中的风险，却沦落到现在的狼狈下场，其实只是想为自己找一个‘解释’吧？过去的遭遇不是恐怖与鲜血带来的错觉，有‘什么’超越科学与常识的东西的确存在。 她其实有机会脱身，只要将启动芯片交给其他的人，让他们带回国去，那么世理教还能拿她怎么办？也只能追逐新的线索，放弃找她麻烦。 是她自己不肯放手，是她自己太过固执。有一种预感告诉她，一旦放手，她将再没有机会接近真相。 寻找这么多年，等待如此漫长到自己都以为一切都是幻觉，好不容易到手的线索怎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手呢？ “啧，请别浪费我们的时间，把东西交出来！” 一名持枪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想往后退，后面也有人重重围过来，看起来是没有其他能逃走的空间了。 “是吗？” 她冷笑，将枪指向自己的头！ 看清楚，我死了，你们就别想找到你们要的东西！ “唉呀呀，胁迫女士可不是好绅士哦。” 毕珍吃惊，猛一回头：“怎么是你？” 慢悠悠沿着墙边走过来的人嚼着泡泡糖，一副很无聊的样子抬手撩起自己的刘海，一掀！ “临走的时候你拿走了通讯器，老办法了啦~~” 再说，找过一次基本就知道对方的躲藏习惯，再筛选剩下的路线容易得很，论捉迷藏自己可是高手哦~~！ “什么人？！” 其他人惊讶，对新来的人摆出敌对姿态，准备围攻之时对方已经开始行动。先是跳起来双脚分开往两边各自一踢，放倒两个最接近的；再蹬着倒霉鬼的肩头一跳，踢向第三人的手将枪扫掉，落地之时一个回身肘击将人放倒。 后面就不再一一细细说，总之三下五除二，这帮人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大部分已经被撂倒在地。 “这东西在中国是禁用的哦，外来户。” 随手丢掉一个被弄断指头的人手中的枪支，来人以戏谑的语气嘲弄道。 “卫钟！” 毕珍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如果是男人的话刚才那个靓丽登场已经都能算满分了，但是对于这个性别跟自己一样为女，却偏偏表现得不像女人的家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啪啪啪。” 突然拍手声响起，毕珍一回头，左侧后方的墙上竟然还站着一个人，之前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如果不是毕珍出现，此人突然袭击的话自己多半会被抓住！想到这里她不禁额头渗出冷汗。 “总算是没有白来一趟，看到有趣的家伙。” 墙上的人跳下来，是个梳着鸡冠头，怎么看不是流行歌手就是混混的潮男。 ……这家伙真的没走错片场？ “你，隔壁摄影棚的吧？窜场了。” 说了！卫钟你竟然真的说出来了！ “唉，别这么说，我觉得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呢。” 男人用蹩脚的中文说道，突然甩手一挥，只见一道银光在空中一闪而过！卫钟手疾眼快，立即几个翻身躲过了银光蛇形的道路，倒是有几个倒在地上的炮灰不小心被扫到，啊呀呀尖叫几声浑身冒烟动弹不得了。 “小心，有电！”毕珍提醒。 “有意思，暗器吗？” 卫钟扬起一个兴奋的笑容，这可跟一般的暗器不同，是导电的！金属丝？前端的坠子是什么？没有坠子是无法将丝挥到指定位置吧？能导电的话，男人身上肯定有电源，衣服之中？袖口？ 一面想着一面躲过几次攻击，卫钟脑海中已经在推算对方的弱点，以及自己下次该如何出击。 毕珍立即用枪指向男人扣动扳机，对付此类武器当然是枪更有利！ 然而一根丝线在她抬手的瞬即已经缠上她的手指跟枪，还有上半身的胳膊！ “啊！！” 电流令她疼痛的流出眼泪，幸好并不是很大的电压，没有让她完全昏厥，仅仅是过度疼痛无法再行动。 “男人之间的较量，女人还是少插手。” 鸡冠头冷嘲道，随即继续攻击卫钟。 ‘手中同时有几根丝，电量是可调整的？’ 卫钟心里有了计量，蹲下来，双手举起一个躺在地上的炮灰，直接朝鸡冠头丢过去！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啊？？” 鸡冠头看着铺天盖地飞来的好几个人，不禁目瞪口呆。这什么怪力气！他连忙后撤几步跳开，退出‘人山人海’的攻击范围。这么一撤，却正合卫钟的意，她一个低身前窜的动作，超越刚才自己用来遮挡视线的‘人肉屏障’，直接切到对手后方下盘，直接拔着人家裤腿，往后一拽！ “撕啦！！” “啊。” 卫钟咂舌，本来是想掀倒的，没想到，扯破了？ 鸡冠头僵立当场。 “这，”卫钟用手比划了一下，“真短。” 真短。 真短…… “啊啊啊啊啊！！” 裸奔的鸡冠头怒火冲天，一拳直攻卫钟的面门！ “近距离就没法使用你的武器了哦，我就知道。” 说着卫钟抓住男人的手腕，一拳砸向男人的腹部，以此姿势直接借力来了个过肩摔！ “你这卑鄙的家伙，我不会放过你！” 鸡冠头愤怒叫道！ “哦呀哦呀，这样吗？” 卫钟 卫钟拿起鸡冠头的左手腕，又拿起鸡冠头的右手腕，两个手腕倒腾两下，竟然控制着他将金属丝缠在他的……咳咳……那个……上面。 “不知道通电能不能促进生长？” “啊！别！大哥，放过我，我错了！！” 鸡冠头拼命摇头！！ “回答错误~~”是大姐哦！ “嗞！！” “呀啊啊！！！” 恶、恶魔！！ 毕珍汗颜的看完整个过程，就连逃跑的心思都没有了，这家伙实在有够变态！ “真是丢脸，这样还算是特别行动队的一员，让我怎么好意思向江川大人汇报。” “……！！” 卫钟猛地从地上挑起，后窜几步才站定。 刚才的冷气，真是彻骨冰寒，这样的杀气只有真正手上染过血的人才有。 “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要把刚刚拍下来的这段放在网上！” 同一方向，听起来更稚嫩一些的声音传来。 一个戴着眼镜正在书写什么的男人，跟一个蹲在地上用手机拍个不停的小孩出现在声源的方向。 “哎呀，四天王吗？常见设定。” 卫钟吹了一个泡泡，啪的破了，粘在她自己的脸上。 这货完全不觉得脏，又吧唧吧唧给它吃进去了！ “如果算上江川大人的话，勉强是四个？”蹲在地上的小孩抬头问。 “就算是玩笑也别把江川大人跟我们相提并论，这是第一次警告。” 书写什么的男人笔记一顿，抬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说道。 ‘啧，有麻烦了。’ 卫钟内心可并不像是表面那么轻快，二对一，她可不会把那个小孩当做不存在。既然拍摄了很久，说明此人早就在这边，自己却没有察觉，显然不是善茬。 如果自己只有一个大概勉强能拿下，但是还有一个无法行动的拖油瓶。 她扫一眼地上半躺着，明显还不能随意行动的毕珍。 舍弃这女的自己逃掉，说不定蓝贺小朋友回去会哭给自己看哦？ 怎么办，快想想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投降了，投降了啦~~” 卫钟出人意料的举起手，慢慢朝两人方向走去。 “唉？” 小孩有些错愕，完全搞不清她在打什么主意；一直记笔记的男人挑一下眉毛，停止笔触，有些疑惑的看向她，想看穿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其实啊，你们找的那个什么芯片在我身上，就算追着问她要也没有什么用。” 卫钟一边说，一边走得更为接近，最后她保持双手高举放在脑后的姿势已经走到两人的面前了。 “你拿着？”眼镜男问。 “嗯，给你看，就在这儿——” 卫钟说着凑过去，一拉自己的胸口的衣服！ “……？！！” 男人微愣了一下，因为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看到一对胸？女、女的？？？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时，卫钟一个头槌下去，直接将男人磕昏了！ 紧接着她一脚将小孩踢向倒地的鸡冠头方向，小孩一时没来及防备，被踢个正着，接着又倒在通电的钢丝上！ “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 干完这些勾当，卫钟脱手一个飞刀过去切断了缠绕在毕珍身上的丝线，然后扛着毕珍直接翻墙跑路！ 你们的错误，就是不应该与姐为敌，这是个无耻的世界，只有无耻才能笑到最后，哈哈哈哈！ 【正如蓝贺所说，如果忽略性别跟性格的话，此人绝对是真主角不解释，但是……这个世上果然没有完美这种事存在，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 “一群蠢货。” 江川贵一随手一丢手机，在他身后的属下非常狼狈的跑过去捡。 一脚踩碎一个趴在地上的人的手指，江川贵一不爽的咬了咬烟嘴，那名指头被踩碎的人疼得面孔扭曲，却连惨叫声都疼的发不出。 因为他失去的不仅是手指，他的牙齿也被打得掉光了，双脚也弯曲向诡异的方向，相当凄惨。 “啧，还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大、大哥！找、找到了！” 他的一名手下快步跑过来，以双手将一个漆黑的匣子献给他。 江川贵一抬手打开盒子，扫了一眼后随手合上。 “把地上清理干净。” “是！” 走出不远，背后传来几声枪响跟惨叫，江川贵一冷笑一声，继续前行。 那帮蠢货，果然没有自己就不行。 就让他来会一会，让安德森跟自己的特别部队都吃了闷亏的，到底是什么人物。 第45章 针锋相对2 蓝贺躺在床上睁大眼睛。 睡不着！ 怎可能睡得着，天还亮着，而且他满脑子都想着怎么从这里脱身！ 人果然都是被逼出来的，在辗转反侧之下，突然脑中有个灯泡叮咚一亮，蓝贺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他摆出严肃的面孔，走到门口一推门——我擦，吓死了怎么门口有一人啊！心脏都要炸出来了！！ “安德森？” 你不是教主么！你应该是很有风范的老大才对！跟门卫一样守在我们家是闹哪样，要是我刚才不小心在房间里给大神他们打电话，岂不是全被听到然后死翘翘？ 内心如此咆哮，蓝贺死命压住嘴角的抽搐，脸部都要抽筋了有没有！ “是，您请吩咐。” 见教主大人立即半跪下，蓝贺感觉自己的胃在抽搐。 “你立即去找一个人，他叫陈军，曾经被之前持有仪器的人袭击过，你要亲自将他带来。” 没有过多的解释，毫不躲避的直视对方，果然这过于坚定的表现反倒让对方信服；教主大人毫不怀疑的答应，马上带着一些人离开了。看来安德森知道陈军是谁，所以蓝贺一提他就立即行动。 蓝贺从窗户上见他们的车开远，立即从屋里出来。有两个看起来像保镖的人紧跟他，虽然内心嘀咕，但是他也知道完全不让人跟着自己也不太现实。于是蓝贺光明正大的走到放置仪器的房间，推开门走进去。 他打量一下眼前的仪器，太过大了自己不可能带走。就算是破坏恐怕也无从下手，谁知道这东西的核心到底在哪里？不管怎么说，如果安德森真的将陈军带过来，那么这个东西的地址等于透露给军方了，流入军方手里总比放恐.怖分子或者外国佣兵手里强得多。 人要懂得量力而为，蓝贺知道自己不能把这个仪器怎么办，只能把视线移开。 女孩依然站在角落，仿佛一个被遗忘在那里的大型玩偶，就连姿势都没有改变。 是的，他的目的是她——最低限度，将这孩子弄出去。十二岁？十三岁？据说外国的孩子长得比较快，说不定实际上要更小。 蓝贺走到她勉强，她的视线终于跟着他移动了。 果然是，清醒着的。 他伸出手，想摸一下孩子的头。 女孩突然抬起头，与他的目光直接对上！ 讶异之间，他下落的手已经触到了她的额头。 【我。】 我……？ 【我…………】 是谁的声音？ 【不该忘记，迟到的休息。】 啊……不，这不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而是—— ——我的思考！！ 场景延伸开来，如同电影的镜头骤然切换，没有任何预兆的转换到另外一个时空与环境。 全新的，广阔的，没有边界的黑色空间。视野难以置信的延展到四面八方，在这黑暗之中也能看到各种的如同光粒的物质，犹如流动的液体缓慢波动着。 是的，仿佛置身于水底，但这不是水，而是流动的颗粒。 原来黑色，也有这么丰富的，深浅不一的色彩。 在不远处，有一个庞大的光带一般，形状奇异的东西悬浮在空间，它似乎是由发光游动的东西组成的，日常从未见过的颜色绮丽变换着色彩。 庞大，立体，又随时变换形态，它的名字似乎就在口边却想不起来，那是极为熟悉，在比孩童时代更早的什么时候见过的场景。 【我。】 是的，我。 不该忘记的东西，我的道标；不该忘记的事……迟到的休息。 如同漏洞一般内部塌陷的光流体，正与反是颠倒的。 正如现实与梦境，完全颠倒。 ‘我’其实忘记了，自己正在‘休息’啊！ “啊！！” 蓝贺猛得清醒过来，强烈的头疼令他不得不抬手捂住脑袋，又过了一阵将疼痛熬过去才感觉完全醒过来。 他睁开眼，发现眼前是超乎自己现象的惊人场景！ 自己还在房间之中，站在原先的位置上，但是，周围没有任何一个站着的人。 是的，整个房间里，甚至房间之外，都没有站着的人。所有人都以各式各样的姿势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庞大的仪器发出巨大的噪音，一股电流从仪器上窜出火花，之后，它停摆了。 不，不对，等一下，什么时候通的电？刚才仪器明明没有启动！而且不是需要什么启动钥匙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贺猛地转回头，刚才还站在他面前的女孩也躺在地上。 “啊，啊啊！！！” 他尖叫着，泪水也跟着流淌出来。她死了吗？她是不是死了？ “醒一醒！求求你，醒一醒！” 他蹲下来拼命拍打她的脸，摇晃女孩的身躯，试图将她唤醒。 女孩一动不动，无论他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蓝贺吓得浑身发抖，这个时候他才想起用手指去试一试女孩的鼻息，发现她还有呼吸，他终于松口气。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整个后背都湿透了，衣服贴在背上冰冷无比。 “不许动！” 有很多人闯进来，蓝贺迷茫的抬头，愕然发现领头的人竟然是陈军？ 其他的好像都是警察，不，军人，他们警惕的举枪探查，发现没有潜伏着的危险，这才向他的方向包围过来。 “救救她，请你救救她！” 蓝贺哭着冲陈军喊道，陈军比了个手势，让其他警惕的同事不对蓝贺做出攻击。之后他才走向两人，蹲下来检查一下女孩的情况，又探了一下她颈部的脉搏。 “别着急，她只是昏过去了。” 示意其他人帮忙赶快将女孩带走，陈军付了一把蓝贺，蓝贺才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其他的军人正在检查那些倒在地上的人，虽然他们没有交谈，但是从一些躺在地上的人口鼻处的血迹来判断，这些人恐怕没有女孩这么幸运。 蓝贺感到彻骨的寒冷。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是我的缘故？ 刚才，在他清醒的时候，发生了干涉吗？ “呜……” 慌忙用双手掩住嘴，才克制住差点出口的哭泣。蓝贺颤抖着，急促的喘息，试图平息自己的情绪。 “别着急，不用怕，没事了。” 陈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帮助蓝贺冷静下来。 事后，蓝贺才知道原来自己一早就被人跟踪了，还亏他让安德森去找人，陈军就在他们身后！潜伏在附近的陈军他们没有行动，因为没有合适的理由他们也不能随便闯入。毕竟从场景来看蓝贺是自愿跟人走的，不算绑架。直到安德森离开之后，蓝贺尖叫，他们才得以行动，闯进来查看情况。 没有人怀疑蓝贺，从陈军等人的理解看来蓝贺只是被带走，勉强算是‘人质’，或者说被软禁？至于现场发生了什么，他们也难以判断，不过陈军猜测是某种实验失控造成的，可能跟仪器有关。蓝贺没事，应该是体质问题，当然这需要他们的研究人员来确认。 蓝贺的心怦怦乱跳，也不敢开口说话，乖乖跟着军方的人一起行动离开了现场。虽然结果跟他想的一样，但是中间会变成这样，完全脱离他的想象。 那些人还活着吗？这都是自己造成的？ 不，不是的，不是他，是‘干涉’现象造成的，女孩，仪器，还有自己，这三者似乎有某种特殊的关联，造成了某种连锁反应。 而且根据刚才的‘幻觉’，他知道了一个有关‘干涉’的秘密。 真想立即告诉大神，如果是大神的话，肯定能分析出更多东西。 可惜现在他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了，大神肯定早跑的影子都没有了吧？ 这么想的蓝贺，来到军方做客之后，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 “咳咳咳，大……小芹？” 看到悠闲喝茶水中的陈子芹，蓝贺差点给跪了有没有！ 自己之前的小心翼翼，声嘶力竭都算什么啊！大神，你到底在想什么！！！ 之间小男孩放下茶水，小跑过来抱住蓝贺的腿，可怜兮兮的抬头望向他，一对眼睛里满是水汽。 “蓝贺哥哥，人家好害怕~~！” 囧！ o(╯□╰)o！！ 这谁？！ 蓝贺差点下巴脱臼，吓死个人了有没有！ “这位小朋友已经说了，你因为超能力的事苦恼，所以找他帮忙从网上查找有用的信息。就算是这样也不该让一个小孩子住在你们家这么久，耽误他学习是不对的。” 陈军严厉的教育蓝贺，蓝贺的内心只想给跪一跪。 超能力是什么鬼啊！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超能力，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能力，事先跟我对个口供很难吗？ “那、那个……因为很难以置信，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小芹电脑很厉害，认识的人也多，所以只能拜托他了。” 蓝贺艰难的解释。 “别担心，等录完口供我们会送他回家的。你，需要留下来，因为对方的目标是你，所以我们需要对你重点保护。” 所以刚脱虎口又入狼窝吗？蓝贺内心面条泪。 “你的表哥王凯跟顾杰博士的联系方式你有吗？我们想找他们，却没有找到。” 失联了！这么说顾杰很早就联系不到，表哥，大概是躲风头去了？ “抱歉，以前一直都是表哥直接跟顾杰博士联系，我记得前一阵子我们给博士打电话，他也没有接听。” 蓝贺将实际情况告知。 陈军点头表示了解，让他先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问话。 ……考验我智商的时候又到了吗？ 蓝贺内心萧瑟，原来那些聪明人都是被这么极限的逼出来的么！ 第46章 针锋相对3 实际上，卫钟根本不怎么相信鬼神之类的东西。 大概跟她的童年有关系吧，她的家人比起亲情更在意面子，对她而言唯一算得上亲人的是她的奶奶。 奶奶在她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头七那天她没有睡，等了整整一晚上。 但是，什么都没有出现。 奶奶不可能不理我的，她坚定的相信，所以神与鬼，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因为陈子芹的关系被卷入蓝贺的事里，她也以为这跟超自然没有太大关系，哪怕那么多前缀剧情显得整件事不可思议，她还是认为很多事情都是蓝贺的想象跟意外重叠起来的巧合。陈子芹在帮忙解决这些巧合，最终会发现这些都是自然现象。 总之，她认为自己是在一个有可能相当科幻的世界，但是那也绝对不该有伪科学存在，就是这样。 直到此时此刻。 是的，直到现在。 她背着毕珍逃离追杀，想着带她找自己认识的黑医，毕珍的伤势怎么说也得处理一下。 很快她发现她们不是独自前行，黑暗，空无一人的道路却给她有谁在窥测的错觉。 不对，不是错觉，身为武者她的感官格外灵敏。又是敌人？可是没有感觉到敌意，而且有一种奇异的，说不上的感觉……跟普通的被人视线所投射时候的那种直觉不同，似乎是别的什么东西。 “……会是谁？” 她低声呢喃，反而加快脚步。现在她正背着毕珍，双手抱着毕珍的两条腿，如果遭到袭击实在不方便还击；丢下毕珍又可能会落入敌人的圈套，目前这个女人可是关键人物，不能再被她跑了。 离她相当近的毕珍听到她的话，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立即将脑袋扭回来，整个身子贴近她，隐约似乎在颤抖？ “不要回头。” 毕珍趴在她耳边低声说。 “认识的人？”卫钟忍不住问。 毕珍没有回答。 她感觉到，有水滴从上面落下来洒在自己的脖子跟脸上，是汗水还是泪水？卫钟不确定。只能说，背后追来的应该是很难搞的东西。 人类这种生物，你越说别这么做，就越想这么做。卫钟忍不住想回头，却再度被厉声制止。 “不要回头！” 在她背上的女人几乎是在尖叫，此时她正好走到一条有急转道的路上，有一些汽车从她们身旁急速行驶过去，为避免危险卫钟越过横栏跑到离车比较远的地方。兴许是这里的急转道经常出事故的关系，前方有一个很小的反光板，倒是能让人看到前方转向的标识。 反光……对了。 当又有车驶过的适合，卫钟注意了一下车镜上反光的景象。在常人来说只是一闪而过，对于她的动体视力来说算是小意思，她看清车后镜所照的她们身后的情景。 什么都没有。 没有照到？ 卫钟终于还是回过头，看向身后。 真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嘛，干嘛要吓人？” 卫钟忍不住抬头问自己背上的女子，却发现对方脸色苍白，上下牙抖得自己都能听到咯咯的声响。卫钟再度感觉到那种被什么东西观察的感觉，迅速回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顿时毛骨悚然。 “你……看到了什么吗？” 牙齿打颤的声音停止，这个反应……自己竟然说中了？ “你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 她没有回答。 但是卫钟知道，这大概就是答案了。 奶奶在她小时候的确跟她说过类似的话，有一些人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看到了也绝不能说，要装作没看到。因为那些东西会攻击能看到的人，只有看不到，遵守互不干涉的规则，才能平安的相处。 于是卫钟加快脚步向前跑，后来几乎就完全是奔跑了。 “啪啦。” 易拉罐被踢开的声音从后面清晰的传来，明明没有人，或许是风吧？ 就算内心这么安慰自己，她的脚步丝毫没有减缓的意思。 “还在我们后面吗？” 卫钟低声的问。 “……是。” ——真的有！！ “对不起，因为我……” “说什么话，为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呢。” 这么说着，卫钟却冷汗直流，因为她感到的确有什么东西比刚才更接近她们。 对付有形体的东西完全是小case，但是这种神神怪怪的东西要怎么办，现在去找黑驴蹄子是不是有点晚？不对，黑驴蹄子貌似是对付粽子（僵尸）的，驱鬼是用什么来着，狗血？不知道有哔——在上面的卫生棉管用么？可惜现在不是生理期啊。 不小心又想到让常人吐血的方面上去，卫钟毫无自觉她的下限貌似已经早就没希望找见。 跑着跑着，前方突然有一只黑猫出现！ 这个当紧让人着实吓一跳，卫钟一个转弯想躲开却没保持住平衡，带着毕珍一起给摔倒了。 当然这也跟她之前经历的战斗有关，精力跟体力都极度消耗，能撑到现在也算她够意思的了。 “啧，抱歉。” 卫钟伸手准备将被她摔下来的毕珍拉起来，却有一只冰凉的小手突然搭在她的手上，将她吓一跳，差点就攻击了对方。但是看清实际上那只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她控制住自己出拳的冲动，只是抽回了手。 “哇哦！小朋友，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半夜三更出来个小孩，刚才还完全没看到，的确挺吓人。 “给……我……” 女孩一字一句的对他们说，苍白的脸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情。 而且她的嗓音很奇怪，就像是指甲挂过玻璃的摩擦似得，带着让人不舒服的嘶哑。她说话的方式也很奇怪，每一个字都拖长了尾音，就跟第一次学说话的孩子一样。 “什么？” “给……我……” 女孩再度重复，她说话的对象是毕珍！ “你也是他们一伙的？” 卫钟立即警惕，刚才袭击他们的人之中的确有小孩，现在的坏蛋连童工都雇佣啊，这要告社会保障部门一告一个准。 “youtakemything——”（你拿走了我的东西——） 我擦，英文！这个小孩怎么看都是中国人吧，刚才说的也是中文，现在的小孩难道都是天才不成？卫钟无语了。 “对……对不起！” 毕珍的表情完全变了，像个吓坏的小女孩，闭上眼拼命摇头，咬牙强忍着什么。 “！”（还给我！） “no！！” 卫钟忍不住出手了，她伸手去抓那个女孩，小女孩的身躯一软脑袋向后一仰昏过去了！那个姿势相当奇怪，大概是孩子的骨骼本身就柔软的关系，脑袋就跟断在后面一样，软绵绵完全没有任何支撑力。 卫钟赶紧试了一下孩童的鼻息，确认只是昏过去后松口气。 毕珍大喘着气，此时才终于落下泪水。她一开始只是低声抽泣，后来索性抱着卫钟放声大哭起来。这让卫钟相当尴尬，尤其当她发现路边有的车减缓速度，似乎想靠边停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额，赶紧战略性撤退！ 卫钟一个胳膊掐着小孩，一个胳膊夹着毕珍，迅速跑路。 到医生那里，看到她这个样子吓得护士差点报警，这是拐卖人口的赶脚吗？卫钟解释了半天才让他们相信这只是误会，小孩是自己捡的，另一个是朋友，自己真的是无辜的。 等小孩醒来，完全一副正常小孩的模样，看到他们吓得大哭，最后用很多糖果才哄得她安静下来。回头还得负责将小鬼送回家，真是头疼。 毕珍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她告诉卫钟就算追问小孩也没用用处。 “它不喜欢你，你一碰，它就离开了。” “它？那是什么？” 毕珍没用回答。 “好吧，那，它问你要的东西是什么？启动芯片？” 毕珍摇头。她抬起手，摘下手表，拧开手表后背面的盖子。 跟表面不同，手表内部的表芯部分构造其实相当简单小瞧，也就是说外面过分巨大豪华的表壳造成整个表体有很大一部分是空的。毕珍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珠子，最多也只有米粒那么大。 很黑，像是黑曜石，或者别的什么构成的。说不上是金属还是石头，因为它带着一点反光。它的形状也很奇怪像是沙漏，两头宽中间窄，类似两个泪滴中间连在一起的构成，让人很难判断它是人造的还是天然的。 “曾经，有人在我面前杀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只有我看到，那个人是被……它控制了。黑灰色的雾气，像是很多飞虫，不，更小的颗粒组成的群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它……有意识，也有自我。在它离开那个人的身体之后，我——” 那之后，死里逃生的女孩开始追查这样东西。 她能查到的东西相当有限，变成杀人狂的女人似乎一直在调查有关神话，跟当地习俗之类的东西。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被人追杀。似乎是不小心查到什么，或者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这个黑色砂砾一样，小得几乎难以发现的东西，就是从杀人狂的遗物之中被毕珍翻找出来的。 毕珍一直偷偷带着它，同时调查着当年的那件事。如今，恐怕是她最近真相的时刻，但是真相是什么她却依然一无所知。 她根本不了解，自己看到的那个，到底是什么。 “喂，喂喂，这到底是恐怖频道还是科幻频道，导演不要这么摇摆不定。” 卫钟有点不可置信的苦笑道，因为毕珍已经将这奇怪的东西递给她。 “请你拿着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它不愿意靠近你。请你替我保管这样东西。” ……这烫手山芋，是接还是不接？ 第47章 针锋相对4 蓝贺躺在床上，他正在做梦。 是的，很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有点不像是梦的梦境。 一闭上眼，自己的‘视角’延伸开来，看到很多自己寻常看不到的东西，这样的感觉，让他分辨不出自己是清醒着还是做着梦。 他‘看’到毕珍跟卫钟，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只是太担心她们两个了吧？ 他还‘看’到博士，是的，顾杰博士似乎在……喝酒？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一向冷静的博士在晚上不睡觉而是酗酒呢？ 还有安德森，自己跟安德森保持着很远的一段距离，看着他在去什么人交谈，但是太远了，听不清他们的声音，也看不清另一个人是谁。 最后，他见到了弗兰修士。 不，不对，不是弗兰，他真正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对了，克力亚.伊尔贝德。 男人站在窗前，窗户敞开，寒冷的空气吹到他身上，他却不为所动，抬头看着月亮。 “清醒与睡眠是颠倒的，你也发现了这个事实，对吗。” 男人说着，回过身，面向自己。 唉？面向……我？ 他知道我就在这里？ “不，我看不到，只有很稀少的人能看到。但是我知道你在这里。” 就跟安德森一样，蓝贺明白了。 “你不该在夜晚入睡，那是‘醒来’的时刻，在白天休息会减少‘醒来’的频率。” 蓝贺明白男人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一个，清醒与睡眠的时间，与自己是颠倒的。 自己的‘梦’对那一个来说，是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醒来时候的行动，对那个来说说做梦，一切的一切刚好里外反转。这就是自己有时候难以区分梦境跟现实的原因，因为从那一个的视角，两者是颠倒的。 既然这么说，你跟我一样吗？你跟我一样，梦境跟现实是颠倒的，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我？你跟我一样，被.干涉所选中，人生被扰乱吗？你——是另一个我吗？ 男人垂上双眼，再度睁开之时，是初次见面时所见过的悲哀神情。 为谁悲哀？对方？自己？ “没有谁能获得救赎，上帝，无法救赎你我。” 男人抬起右手，他的手中拿着一枚十字架，男人轻轻吻上十字架，这个情景跟那遥远的记忆之中的弗兰修士在对战前祈祷时候的习惯如此相像。 【救赎。】 一个声音响起。 【你，想要救赎吗？】 不是，这是……谁的思念？ 【这是你的愿望？你在许愿吗d？】 ——啊，这是‘自己’的思想！ 【你的愿望能够实现，只要……】 男人突然睁开眼，高举十字架！ “滚！” 【只要我们交换。】 交换身体？ 交换灵魂？ 不，蓝贺不知怎的就明白了，交换的意思是——交换愿望！ 你实现我的愿望，我实现你的愿望，这样的交换。 等一下，是什么样的愿望？获得修士强有力的躯体？还是其他的，什么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 如果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想获得的会是…… “滚回去！！” ……迟到的休息。 蓝贺猛地睁开眼，这还是第一次他因梦里的人物被动的强制醒来。 “啊，真是的，差一点就想起很重要的事，就差一点。” 蓝贺遗憾的捶床，如果知道所谓的迟到的休息是什么意思，那么，说不定能解开这个让他迷茫又烦恼的谜题。 不过，也不是全无帮助。如果伊尔贝德没有骗他，白天睡觉可能遭遇干涉的几率小很多。果然修士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如果肯告诉他的话就太好了，看来赢得修士信任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 想到这里，蓝贺盖着被子又躺下。 根据以往经验，干涉发生一次之后，完全清醒过来待一段时间再入睡，同一个晚上不会再发生干涉。不过如果只是醒来，没有完全清醒又直接躺下，多半会接着进入之前干涉所进入的场景。 蓝贺赌了一下一半的几率，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再回去之前的场景，不过果然还是很平常的入睡了。 这说明修士的十字架奏效了么？ 自己难不成是类似恶灵的东西，被驱邪了？ 嗯，做梦什么的，还是不要想太多。 **** “怎么样？记录下来了？” 一名军人问旁边的人。 “嗯，脑波的确有相当不可思议的波动，这大概是他特殊能力造成的。” 科研人员回答。 目前他们对蓝贺的能力一无所知，只能通过之前顾杰博士留下的记录，跟现在搜集的数据来推断研究。 说起来，现在依然没找到顾杰博士的下落，这让军方比较担心。 “陈军那边呢？” “没有异常现象，脑波很正常。” 这个答案让军方的人略微放心了点，但是一次数据不能说明什么，还得搜集更多数据才行。 明天让陈军去问一下蓝贺晚上又梦到了什么吧，这个小孩似乎对陈军相当信任，比起其他人，陈军更容易获得真实的情报。如果是有关预知或者其他有用的信息的梦境就再好不过了，虽然军方对于蓝贺声称自己的梦境能像千里眼一样看到远处的场景，甚至预知未来表示怀疑。总觉得这孩子还隐瞒了什么，真相也只能通过继续追查才能获得。 “你怎么看，柳博士？” 无法找到顾杰，军方寻找到的另一个可以在这方面协助他们的柳树人博士，现在正协助他们金星相关的研究。消瘦的脸孔，带着一些难以探究的诡异的笑容，让人从心底觉得此人不可信任。据说他曾经进行一些相当危险，跨越边界的研究（如人体试验等），但是由于没有证据也无从起诉。说实话如果可能，军方其实不愿意联系他，但是目前的情况下能帮助他们获得答案的只有此人。 “嗯，还需要更多数据。我想要那孩子接受更彻底的体检。” 男人舔了一下唇，笑着回答。 “……我们会问他获得许可，但是请不要超出规范。” “唉，怎么可能呢。” 这么珍贵的孩子，才不会当做消耗品随便用掉的，呵呵呵呵呵。 **** 桌上放着一个黑白格子相互交替的棋盘，被雕刻成半人像的棋子分布在棋盘之上，一眼可见这是一个刚刚开始的西洋棋的棋局。 黑色的棋子一看就是石质构造，白色的棋子则是磨砂水晶构成，就连棋盘的质地都是石质，整个一套下来肯定价格不菲。 一只手伸向棋盘，拿起一枚棋子，落在某个格间。 但是，他的对面没有人，他自己又拿起黑色的另一枚棋子，落在另一个格。 再度拿起白字，手却犹豫了，似乎不是很确定应该落在那边。 并非无法破解棋局，而是刚刚开局，所以可行的路线太多，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走。 如果脑海之中去模拟对方能行走的棋路，自己再行对弈，这样的的模拟在思考之中快进，很快就完成了一局。以此类推，完成数百棋局也只是在弹指间。这久久未曾落下的棋子，就是因为这个模拟还在进行之中，还未得出应对对方可能性棋路的最佳结果。 “王。” 有人走到此人的身后，半跪下来低声呼唤。 “还没有找到？” 跪下的人低下头，没有回答。 “真是有趣，这一次的棋路完全看不出。” 男人最终还是放下白子，但并不是落在棋盘上，而是放回原先的位置。 “请原谅，王。请问接下来的部署是……？” “开始前期的准备工作，继续等下去也未必有什么进展。” 是的，就算还未找到我们需要注意的‘对手’，也必须行动了，通道不会一直保持打开的状态。 说着男人单手支撑桌子，站起身。 他的指甲盖随着他的力道向上翘起，迸开，有一枚索性完全脱落下来。 “王！” 半跪着的人慌促的抬头，本想站起身，却在男人另一只手的手势之下停止行动，保持原有姿势继续跪着。 “已经算是相当长了，这具容器的使用寿命。” 男人抬起手翻转过手掌，掌心向上将五指收紧。又一枚摇摇欲坠的指甲脱落，此时可以看清，这跟蛮力没有什么关系，这些指甲本来就只有一点粘连在手指上，本就是没有生机的颜色，摇摇欲坠。 “也该还给他一个安宁了，我的老朋友。不用担心，我们很快会再见。” 说罢，男人突然停下动作，他的躯体很快干枯，僵硬，就像是急速的变成石像似得。接着他如同断了线的人偶，颓然倒地。他的躯体摔裂成几块，粉碎，很快灰化，像是燃尽的香烛尽管还保持着依稀的形态，轻轻一阵风就能让它完全散尽。这让看到的人会忍不住联想，那些灵异故事，恐怖片里吸血鬼晒到太阳的情景，想必就是这个样子！ 跪着的人终于站起来，走到保持着依稀人类形态的灰烬跟前，从怀中摸出一个石板，放在它跟前。 那是一个很古老，有着青苔，刻痕依稀都看不清的石板，上面依稀刻着一些文字。 “damrexquefuturus” 如果能看清全文，大概就是这样的字吧。 第48章 针锋相对5 “迟到的休息？” 陈子芹重复，他似乎不明白蓝贺说的是什么。 “对，就是……嗯……小说设定，你帮我想想怎么解说这个设定比较好。” 蓝贺本来想继续说，却突然想起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军方的监视之下，灵机一动想到这么解释。 陈子芹其实不愿意蓝贺说太多，但是他被这个词勾起了好奇心，所以他便顺着蓝贺的说法往下继续延伸。 “那么你之前急急忙忙找我，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 “嗯？啊，对。因为我突然有了灵感。” 蓝贺点头，应该说他突然发现了某个秘密，想尽快告诉陈子芹。 “之前小说的设定，我想增加一个背景。故事主人公被外星人附身了，外星人的附身方式是通过‘入睡’来入侵到主人公的精神里面，操纵主人公的身体。因此对于外星人来说，睡梦跟现实这两样，跟主人公的完全颠倒。” 它的梦就是我的现实，我的梦就是它的现实，就像我害怕入睡进入另一个世界，它其实也不喜欢‘入睡’，这个对我来说是清醒时候的世界。 ‘迟到的休息’一定跟这个有关——跟我们所经历的现实有关。 “有意思的设定，像是镜像原理，梦境跟现实正好颠倒吗？这个设定解释了很多问题，让我再仔细想一下，怎么能完善小说的世界观。” 陈子芹自言自语，仿佛真的是在思考小说的设定。 蓝贺却松口气，他知道大神一定开始了神探推理模式，看来获知真相只是个早晚的事。 “对了，你的身体没事吧，还有之前你哥送你的耳机呢？” 陈子芹突然问。 “唉？也没什么事，就是接到通知说是要体检。耳机——好像上次落在谁家了。” 蓝贺想起来应该是落在卫钟家里，但是在交谈的过程中隐去了卫钟的名字。目前军方似乎还没把卫钟跟他们联系上，以防万一还是别把她牵扯进来，会变得更麻烦，以那家伙的性格绝对是妥妥的麻烦制造机。 “体检，x光照多了对身体不好哦~~大哥哥。” 陈子芹随口这么说，蓝贺点头称是，后背却浮起一阵冷汗。 大神明显在暗示他，最好不要接受体检。 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怎能不弯腰？假如拒绝的话，岂不是跟让人怀疑有问题？ 可是万一检查过程之中出问题也很麻烦。 蓝贺已经脑补出检查出自己是外星人基因，切开大脑里面的脑子是蓝色的，所以被一帮军方的医生按住活活解刨了的剧情。 ……别以为是科幻片看多了产生臆想症，以最近自己的幸运e程度来看，真有可能遇到这种坑爹事啊！！ 怎办，有什么办法能避开体检？除了从军方的监视之中脱身，也没别的办法了吧？但是现在落跑果断会被当做间谍同伙的好不好！真是头疼。 等等，耳机，刚才大神为什么提起耳机？ 蓝贺突然想起之前表哥跟他讲过的关于耳机的设定，终于恍然大悟。 如果有耳机，多少能调整控制自己的脑波，哪怕不随身戴着，放在比较接近的地方恐怕也能起点效果。有那个的话，多少能避免自己被当小白鼠的命运。 但是耳机在卫钟家—— 蓝贺可怜兮兮的看向大神，大神翻个白眼，随便又把话题扯到别的地方。 “后续设定交给我，我争取尽快完成这篇小说的下一章。” 听大神这么说，蓝贺松口气，看来大神会帮忙解决这件事。 话说，相处久了对大神也算有些了解，原来还算普通人的自己现在敢情成了半个情报人员，这是该感动还算泪流满面呢，还算泪流满面？（根本确定是后者了吧！） 果不其然，没多久表哥王凯出现了，跟军方的负责人交谈了一下后带给他很多东西，其中就混了耳机在里面。而且这次的耳机很小，更像助听器之类的东西，蓝贺估计放在衣服口袋，或者藏在头发里都不会有人发现。 真不知大神是怎么在军方的地盘上联系到表哥的，这已经是007的领域了，我去！ 不过多亏大神跟表哥，体检似乎安全度过，没被谁发现端倪的样子，虽然负责体检的医生打量自己的表情相当诡异，他几乎都以为露馅了。 说是保护，他们也就只在军方的基地停留了几天而已，很快各项检查完成，调查也没什么进展，军方就放他们回去了。估计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既然安德森之前找上他们，再度找上他们的几率很高，利用他们找到安德森再寻找仪器的启动芯片下落更靠谱一些。 唯一的麻烦是他们多了一个保镖——名叫雷毅的特种兵。 军方本来是想派陈军，后来又似乎有别的什么顾虑，最后还是派了这位从未见过的军人。 高大的身材，结实的肌肉，钢铁一般没有太多表情的脸，简直就是电视剧里最标准的那种特种兵造型。电视电影里的这种角色很帅酷拽，你真碰上就会知道，这种冷面煞神相当难以相处，就连被他盯着都吃饭不香了。 另一个跟来的人就是那个每天打他身体主意，恨不得将他解刨掉的博士。最近似乎得到什么重要的数据，泡在实验室里不出来，如果继续天天被他抽血体检吃钡餐（为检查肠胃及消化系统异物，吃下放射性的钡，再进行扫描的步骤）做彩超（彩色x光照）；再这么化验下去，蓝贺觉得自己迟早要崩溃。 大神也被送回他自己家了，毕竟是‘无关的少年儿童’，不可能一直扣留。 蓝贺希望大神能跟卫钟接上头，想办法把自己捞出去。反正这两人军方的医院都赶入侵，恐.怖分子都能挑战一下，那么，把自己从现在的情况下拯救出来，应该也是可能的吧？ 后来事实证明，理想只是美好的，现实总是骨感的。 的确有人来救他，只不过不是卫钟也不是大神。 “弗……克力亚？” 蓝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直接上门拜访的击剑大师，完全想不到自己该怎么跟雷毅同志解释，自己究竟是怎么勾搭上了国际级的击剑高手。 “三个月，我说过，你必须学会。” 竟然是中文！蓝贺听了相当感动，无论什么原因，有人愿意教你，甚至为了教你主动去学一门外语，总是让人心中一暖。 “那、那个，请多指教。但、但是如果我在三个月内学不会该怎么办？” 蓝贺犹豫的问道。 “你必须学会剑术，我只有三个月。” ……唉？ 蓝贺惊讶的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再度看到那毫不掩饰的悲哀情绪。 电光火石间，一切都联系在一起。 “你生病了吗？抱、抱歉！” “不是病。” 男人抬起自己的手，看着掌心，攥拳，又放下手。 “是寿命。” ——！！ “对不起。” 蓝贺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没关系，我已经活得远远超越你想象的长久，这个时刻我已经等了很久。” 对方的话令蓝贺想到什么，他迅速抬头，看向男人的手。 男人的手背比他的外表年龄看起来老得许多，干枯，衰老，却依然强悍有力。这是真正剑士的手。 “你……” 蓝贺抬手捂住嘴，克制住自己扬高的声调，跟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语。 所以他才这样的悲哀，像是遗失在末世的亡灵！ 所以他才说，没有谁能救赎自己！ “弗兰修士。” 最终，蓝贺还是低声叹息，将那个名字滑出口。 不是长得像。 不是什么其他世界的映射。 更不是转世轮回之类不靠谱的故事…… 这是，真实。 站在眼前的人，就是弗兰修士本人。 在蓝贺的梦境回忆之中那些□□涉所附身，受到影响的人，似乎都很早就逝去，比一般人要短命。 坦桑娜似乎是唯一的例外，她明明死了，却以死亡的身体继续存在了很久，直至躯体死亡得无法继续行动，干涉才不得不离去。 可是，别忘记坦桑娜的时代似乎爆发了疫病，或者病毒，所以她才早早死去。 如果没有病的话，坦桑娜也许能活很久，比一般人想象得更久。想想看，死亡之后，她都持续活了那么久啊！在尸体不断腐烂的情况下，一直活动了那么久！ 如果是自然死亡呢？不，在这种时间被‘冻结’的状态，是否减慢了自然死亡的速度？ 对于一名神仆，一名真正的信奉者，一位虔诚的修士来说，还有什么比漫长的寿命这件事，更像可怕的魔鬼的诅咒！ 他是怎么一个人孤独的活到现在？又是怎么知道，面对自己即将来临的死亡？ 看着我的时候，他一定就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被神放弃，被命运诅咒，无法救赎的……自己。 “请您严厉教导我，我一定学会！” 这是蓝贺唯一能回答的话语。 他的老师笑了，这情景，就连算上自己的梦境中的时光，也是罕见。 第49章 养精蓄锐1 陈子芹将这种现象称之为高等干涉，因为他本就是一个超越普通人智慧的聪明儿童。 但是从弗兰修士，这个真实出生年代算得上古老的人来说，这种现象有更符合他时代的解释。 他管这种现象叫做‘降临’。 很像在形容恶灵附体，但那不是恶灵，修士说，那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异域之神’。 基督教作为单一神灵信仰的宗教，排斥其他宗教的神灵，将其统一定义为邪神，恶魔等。 但修士不这么认为，在他曾经生活的时代，那些文献更加接近原始状态，也更为真实。就像圣经也改版过无数次，经过无数人的手传承到现在的文献早已跟最初的著作不同。 ‘神灵’——这是人类能对其进行的最原始的描述。将神灵与各种其他传说糅合在一起，最终演变成他们现在所了解的神学理论。 蓝贺不禁想起了加拉瓦博士，之所以梦中的他研究古迹也是这个理由吧？最古老又最接近真实的文献，肯定记载着跟现在人们口中流传的故事完全不同的历史。 “我好想听谁说过，很多故事之中流传的神，其实都是有真实的历史原型。将历史复原，就能得到一部分真相。” 啊，想起来了，加拉瓦教授的确这么说过。只不过醒来之后，自己将这一部分讲解全部忘掉了。 他还说了什么来着？好像是…… “神灵本身并没有善恶观念，所谓的善神跟恶神都是后世人强加上去的。印度神话更接近原始的历史真实，仔细阅读就可以发现，印度神话之中的神都是善恶不明，跟人类一样具有两面性。” 更确切的话，所谓的‘神’，没有感情。 它们本身跟人类就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构造也不同。 ‘感情’是对于拥有记忆跟躯体的生物特有的一种表现形式。生物跟心理层面形成了‘感情’这样存在，应该说‘情绪’本身就是极为特殊的一种东西。 然而，‘神’这一存在，更接近于多种记忆的集合体，本身的人格趋向性就不怎么明显，所以这种构造决定了它们不会拥有‘感情’这样偏执的思维导向力。 “没有错，你应该明白了，那个存在本身对于人类来说，更像是无可避免跟扭转的自然现象。” 你认为海啸会在乎沙滩上是否有人漫步吗？地震会思考需要在哪里震动？神灵是人类拟人化的说法，其实它们本身并没有善恶理念。 人类能做的也只是学习如何在灾难之中生存而已。 所以，修士现在要教我的，就是在灾难发生时获取多一份可能性？ “好了，拿起剑。” 弗兰修士将剑丢给他。 不是真正的骑士剑，而是击剑专用的剑。 好吧，就算给他骑士剑，蓝贺也知道自己的手腕未必有足够腕力。基础没有想速成的话，果然还是用击剑更好一些。 “接下来，我将以杀了你的心情攻击，请你尽量反击。” …… ………… …………哎？！！！ 蓝贺还未反应过来，修士大人就出手了！在根本不可能躲过的情况下，他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手腕上立即鲜血直流，他连忙松开握剑的手急忙按住伤口，避免继续出血；然而此时第二下攻击已经朝着他的脖子袭来！ “砰！” 剑没有刺穿他的脖子，因为修士不得不撤开身形。 “放下武器，我只说一次。” 雷毅举枪厉声命令。 “唉？那个，你误会了，他其实是在教我用剑——” 蓝贺说了一半停住，苦笑看向早被他丢到地上的剑，连半分钟都不到就完全离手了。 “他刚才准备攻击你的要害，你差点就被杀了。” 雷毅毫不犹豫的将这个看起来就相当危险的外国人当做可疑的敌人。 “咦？等、等一下！” 蓝贺还来不及阻止，雷毅就跟弗兰修士开始激战！ 说实话，这场战斗哪怕是身临其境的人来看，都相当不科学！那是真枪对真剑，两边还能打得火热是怎样一种科幻场景！ 话说，就算是特种兵随便开枪真的不要紧吗，很快就会有很多军人涌来了对不对啊喂！ 还有弗兰修士你就不能像电影里躲一躲子弹就好，竟然连子弹都带劈两半，你那真是击剑用的剑不是激光的？这不科学，一点都科学啊！而且拿着冷兵器还压制火器，修士大人你是在蔑视人类千百年的发展进化么！！两位，求正常一些啊啊啊！ ……明明是我在学剑。没感觉到剑术进步，吐槽power倒是突飞猛进。 蓝贺失意体前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拯救自己这掉到坑里去的人生了。 他很干脆的爬起来，去找绷带给自己打了个包，洗了洗血迹，换件衣服，顺便叫了份外卖打开电视看电视。等他看完今天的新闻之后，出去一看雷毅已经□□趴下了。 不愧是修士，这漫长的时光里，剑术完全是神级了吧！ “刚才……是什么……幻觉？” 雷毅半蹲在地上，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松开手，却什么事都没有。 他的身躯还在颤抖，似乎在惊恐的余韵之中难以摆脱。 蓝贺拿着薯片的手停顿——额？自己貌似错过了什么？ 弗兰修士转头看了蓝贺一眼，又默默的转回头。 蓝贺绝对从那双眼中看到‘嫌弃’两个字！ 这、这不能怪我，我完全不是运动系！就算你一下子让西门吹雪培训，我也不能一秒速成好吗！ “你很不错，如果是你，也许能稍微尝试一下。” “尝试？”雷毅抬头，有些迷惑。 弗兰举起持剑的手，指向前方。 “学习……对付神灵的技巧。” 蓝贺看着修士将剑挥下！ 就在此时，蓝贺也看到了类似的‘幻觉’的情景！剑，朝着雷毅斩下去！一瞬似乎已经看到雷毅胸前鲜血四溅的情景！但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弗兰跟雷毅还有几步之遥的距离，他所作的也仅仅是将剑挥下去而已。 咦？ 刚才是什么？ 与之前速度快到可怕的剑术完全不同，刚才弗兰挥下剑的速度相比起来慢得很，却让人产生难以躲过的错觉。 弗兰修士收起剑，走到蓝贺跟前。 蓝贺尴尬的将薯片放到旁边桌子上，双手背到身后。 “至于你，先从最基础的挥剑做起。” “额，是。” 还是逃不过么，蓝贺内心泪流。 **** “听你这么说，他所做的，大概是将高度集中的精力，凝聚在剑上，进行了相当于精神攻击的技巧。” 大神就是大神，解释的也这么高大上，可惜我没听懂。 无比疲惫的蓝贺对着手机叹息，表示能不能用地球语再翻译一下？ “简单来说，相当于武侠片里的杀气的东西。” 哦，这样啊？ “那个特种兵也不简单，一般而言精神崩溃也有可能。虽说从旁人的角度看只是随手挥动剑而已。” “我也能看到啊？” “那说明对方很强，就连旁观者都能干扰。” ……所以我是不可能有这类天分的，我懂。 “小芹，你知不知道——” 蓝贺刚想问问他有关卫钟的事，却被打断了。 “以你的情况，现在被监听也不奇怪，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哦大哥哥。” 好、好吧，我知道了。不过大神你刚做完那么高端的发言，就算再装小孩也有点晚了吧！蓝贺内心吐槽。 “好好学习，不求你能以一敌百，最低限度能自保能。” “明、明白了。” 刚才谁叫我大哥哥来着，现在就一副教育小孩的口吻是闹哪样啊！ 于是蓝贺被逼无奈，只能继续享受被强制教育的生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不是一个人落坑——每次看到雷毅被砍得遍地跑，蓝贺都无比庆幸的这么想。 而且锻炼身体的好处就是疲惫过头，白天锻炼完就倒头睡了，晚上倒是有时候醒来。这倒是符合弗兰修士的要求，修士说降临多在晚上发生，因为白天人们活动很频繁，杂念多，不容易被附身。 蓝贺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仿佛弗兰修士拿出一块拼图，但是跟自己手里这块拼图的凹凸部分合不上。 除去这些之外，唯一遗憾的是蓝贺现在完全没办法跟卫钟联系上。另一个失联的就是博士，警方跟军方甚至认为他已经偷渡出国了，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好吗！ 再联想到被自己调虎离山之后，再也没出现的安德森，蓝贺相当不安。 安德森不可能真的去找陈军，一定已经发现自己是骗人了吧？毕竟是个很纯真，容易走极端的孩子，知道真相一定很生气，这种情况下如果毕珍被他们抓到……希、希望她藏好了没被抓住。 希望他们平安无事。 第50章 养精蓄锐2 如果知道蓝贺怎么想，陈军肯定会认为他是乌鸦嘴。 因为现在的陈军，正在逃亡。 本来他正跟其他同事一起开车前去开会，突然就被一辆黑色的车正面顶上来，使得司机不得不扭转方向盘将车停到路边。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开的车？” 司机有些生气，但是还没等他下车，一种奇异的直觉告诉陈军，前面的车有问题。 “趴下！” 司机也是军校出身，反应相当灵敏，一听立即趴到座位下。 “轰隆！” 前面的车突然爆炸了！ 陈军跟后座的同事趴下躲过爆炸冲击，之后两人迅速从车门下来，拽出因为车头扭曲变形被卡住的司机，迅速逃离现场。 “嘭！” 果然，他们的车也因汽油再度引爆，爆炸的冲击让他们被吹倒在地。 “这边！” 陈军的同事背起腿部受伤的司机，在陈军的带领之下离开公路，后续又有一辆车从后面追尾顶过来，加入连续爆炸的行列，也不清楚是事故还是也跟前面的车一样是某人设计好的。 “大刚，你先带师傅走，我去引开他们。” “可是——” “师傅受伤了，必须及时治疗。你赶紧跟总部联系，派人支援我们。” “明白了，你要小心！” 陈军跟同事在此分开，他摸了一下配枪还在原先的位置，立即拔枪警戒。 果然有数人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看起来还颇有点像黑客帝国这部电影里的史密斯先生们压境的视觉效果。 ‘世理教？’ 中国的恶棍跟黑社会可不会穿的这么整洁，至于保镖，也不会这么嚣张的行事。很明显这些是来自其他地方的恶势力。想一下目前的局势，很容易猜出对方是从邪.教那边过来的，毕竟佣兵跟间谍怎么说也是秘密行动，不会这么张扬行事。 陈军选择立即撤离现场，跟脑筋有问题的集团硬碰硬太傻了，他必须躲起来，支持到其他人来支援自己。 【右边。】 当前方的路出现分叉之后，他听从自己的‘直觉’，往右跑去。 【等一下。】 又到了某个岔口，他停下来躲在墙角，之间那些人从前面的路匆匆跑去，他的举动使得自己跟对方错过。等这帮人过去，他才穿过这个路口，跑向前方。 跑着跑着，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头。 自己的直觉未免太准了，都已经超出直觉的范围，简直跟预知一样。仿佛自己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将对方的举动全部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才能时间掐得正准，以相当精确的时间差躲过追击。 不，不对，不是直觉。刚才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提醒？ 陈军微微一愣，停住脚步。 “头……” 很疼。 怎么回事，刚才爆炸的冲击波造成了脑震荡吗？ 他的脚步踉跄一下，几乎要晕过去，却勉强自己击中精力站稳脚步。 “就是你吗，陈军？” 一个金发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陈军迅速松开刚才还扶着头的手，试图举枪迎击，对方已经直接袭上来！一时不查，手中的枪已经脱手飞出。 男人的动作其实不算特别快，但是力气相当大，陈军硬撑着挨了一下已经听到自己胳膊骨折的声音。要知道自己的力气可是他们队里排的上前三的，这是遇到怪物了吗？ 一旦受伤，战力平衡很轻易就被打破，为了躲避对方的后几下攻击陈军已经相当费力了，更别提自己的头晕沉沉，几乎随时都会昏过去的状态对他相当不利。 “呵，你挺有意思，能在我手下坚持这么久。不过时间关系，还是请你先睡一下。” 说罢一阵猛烈的攻击朝他头部袭来，陈军精神恍惚一下，最终还是昏过去。 看着陈军颓然倒地，男人觉得有点无趣。他挥一下手，让其他手下来收拾残局，自己则转身准备离开。 “【还没找到吗，你的‘理想乡’。】” 男人一惊，迅速扭头，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抓起倒地之人的头发将他的头提起。 但是怎么看这个人都是昏迷状态，不像是刚刚说话的人。 在很久很久之前，男人还没有名字的时候，曾经跟朋友约定过，一起逃出那个见鬼的人间地狱，去找能够容纳他们存在跟生活的地方——他们的理想乡。 是的，只有安德林跟江川贵一知道的约定。 也就是说远在那个怪物降临之前，很久远的时间开始，就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看着一切？一直看着他们所遭受的所有痛苦经历，等待着最合适的登场时机，只为让安德林全身心的相信它？ “我的愿望早已改变了啊，怪物。我现在想要的只有让他摆脱你的洗脑，还有如何杀死你。” 但就算这样对已经昏过去的人说，对方也不会有反应。更何况，这个人恐怕根本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真正的罪魁祸首早已离开了这具躯体。 将陈军丢向一个手下，江川贵一站起身，拿出一根烟点上。 事情有点出乎他预料，他本以为这个国家只是准备开发的据点之一，而安德森让自己过来，也是因为这边的人不太好对付。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个’操纵的，那么事情肯定不简单。 安德森多半是发现了吧，自己对那个有所怀疑，很多事情没有明确的告诉自己。现在想来，他想要找的东西，叫什么名字的仪器来着？那东西好像是能干涉脑波，甚至洗脑。所以自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也是世理教发展的需要，为了开发信徒之类的……但是，现在看来，其中的理由并不单纯。 “可恶，我讨厌动脑啊。” 有些懊恼的挠挠头，以前动脑的工作完全都甩给安德森，造成自己现在必须自己动脑的时候完全不晓得该从哪里下手。 总之，需要情报。 “你们，等一下，别把他带回据点。我有话要问他，先把他留下。” 江川贵一开口制止那些刚准备把陈军带回去的人。 “啊？可是教主大人——” “就跟他说人没抓住，我去抓了。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 其他人噤声，立即悄悄离开现场。 虽然大家尊敬教主，但是没人敢得罪江川贵一，他可是一个相当恐怖的人，死在他手里的人绝对超过两位数，而且性格狂暴手段残忍。而且神奇的是这位江川大人跟教主大人的关系相当好。他们两个之间有矛盾的话，几句话解决的事；可是不幸参与到里面触到江川大人霉头的家伙就没有那么走运了。所以没有人愿意冒得罪他的风险去阻止。 江川贵一嫌弃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对自己的亲信命令道。 “你，把他抬上，别弄死了。” “是、是的！” 他的亲信立即遵命，七手八脚将陈军抬起来，塞到他们的车上。 一行人迅速离开现场，等处理事故的人，还有军方的增员赶到现场一切已经落定帷幕，早已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队长，抱歉，还没找到陈军。” 听到这样的报告，宋昆握紧的拳头上青筋鼓起。 “继续找，给我封锁道路，不能让他们跑了！” 光天化日之下袭击军用车辆，还直接绑架他们的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他们以为这里是哪里，其他任何一个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国家吗？要让他们知道在中国的地盘上，容不得他们嚣张！ 第51章 养精蓄锐3 世理教，在华另一个临时据点。 一些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调试各种医疗设备，并且忙碌的讨论，记录着什么。 躺在这些仪器之中被检测的，正是世理教的‘圣女’大人！ “研究进行的怎么样，顾杰博士？” 安德森走向其中的领头者，站在他面前问道。 “根据你提供给我的情报跟数据，已经完善了我的部分推论。接下来已经可以进行试验，等待’干涉‘现象发生——虽然最关键的部分还没有完成，触发的几率不算太高。” 安德森点头，即便如此已经比他们原先的研究进展很多。 干涉的发生需要能够承载意识的‘容器’，为研究干涉现象，顾杰博士曾经试图用机器部分取代人体，但哪怕是仿生学制造出的最高尖端的仿制大脑都不能引发干涉现象。 安德森趁着顾杰一再失败之时抛出橄榄枝，将自己的知识跟能力借助给博士，让他能够继续进行研究。他告诉顾杰真正符合条件的容器必须有‘灵魂’，因为那个存在更类似意识的集合体，记忆跟知识本身更能引发它的兴趣。 简而言之，‘空’的躯壳完全不行，必须是活着的人。 恰巧世理教有着合适于实验的人体，作为干涉可以降临的容器之一，圣女的躯体肯定有她合适的道理。顾杰正在试图弄清这个‘道理’。 不过现在顾杰已经搜集到了能够满足干涉现象发生的一些条件： 第一、容器应该尽量置身于远离人群跟市区，空间开阔的地方。 这一条是参考从前在蓝贺身上搜集的数据，没有屏蔽物会更容易进行‘干涉’。 第二、阴天以及雷雨天气更容易发生干涉。 顾杰推测这跟空气中的湿度跟电荷比例有关，应该说‘干涉’更近乎一种自然现象，在满足数种客观条件之后就会发生，天气只是其中之一。 第三、……需要‘干涉’的本体主动引发这一现象。 第三条只是他的推测，之前安德森跟他通话的时候，是类似于‘精神感应’之类的方式，虽说安德森是通过‘圣女’作为中转，以顾杰的仿生制品作为接收端完成（简单来说圣女是手机话筒，仿生制品是手机听筒）。不过再进一步联想，这跟‘干涉’现象非常类似不是吗？ 没有话筒这边的人来直接拨通电话，是没办法接收到声音讯号。 这只是猜想，但是今天的天气环境非常容易引发干涉现象，所以顾杰希望进行试验，搜集数据。 “有件事我想知道，当时你跟我的思维，是怎么通过圣女连通的？” 顾杰再一次尝试从安德森口中套取情报。 “不知道，我也是偶然发现可以这样做，我想这是那一位赋予圣女的能力。” 不对。顾杰想。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让安德森成为超能力者，而是将这种能力给了女孩？应该说，女孩本身就有特殊的能力，之前没有人知道只是因为她不会使用。 “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被选中成为容器的人，本身就有成为通道的素质。” 安德森示意顾杰继续说下去。 “记得那个能控制脑波的仪器吗？” 安德森依然是疑惑的表情，显然不明白顾杰在说什么。博士有些怀念小芹了，智商在同一水平的人沟通起来更畅快一些。 “调频收音机跟它的原理类似。如果把人体比作收音机，不同的人类个体都有不同的收音机的频道——所谓适合的容器，是正好处于能接收‘干涉’这个频率的收音机。” 脑波控制仪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脑波，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通过仪器可以调整‘频道’啊！有这个东西，就能人为的制造出大量的容器！ ‘干涉’想要那个仪器的原因，是希望能从更广域的范围上‘降临’到这个世界！ 顾杰看到安德森依然不清楚的样子，便停止解释下去。说不定不告诉安德森真相才是最好的选择。 “博士，数值变化了！” 一个研究员通知他们。 来了吗？ 顾杰赶紧去监控数据，的确他们所搜集到的数据有很明显的波动。 干涉一定是开始了！ 研究员们立即各就各位，调整仪器，通电，等待干涉的发生以便记录数据！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女孩依然是原先的表情，一动不动呆滞躺着，就像人偶任由人摆布。 波动随后又消失了，好像之前发生的都是错觉。 “失败了？”安德森挑眉，从结果来看，那一位并没有降临在圣女身上。 “不，刚才有波动。”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将手机放在音响跟前，在电话接通之前喇叭就会发出噪音。但是一旦电话铃声响起，哪怕没有接通电话，噪音也已经消失。 噪音只会发生在电话铃接收到讯号之前的那一短时间。 “干涉已经发生了，但不是这里。” 被拨通的不是这一支手机，这么想不是更合理？ “但是……不是圣女的话，又会是哪个容器？” 安德森突然想到了有关陈军的事，虽说属下回报说没有找到人，但是看他们支支吾吾的状态，安德森也知道有可能是江川贵一的问题。本想着跟博士这边的实验结束之后找贵一谈一谈，但是没想到……看来必须立即找到贵一！ 安德森其实早就知道江川贵一对那一位有敌对意识。最初相遇的时候，贵一很喜欢为他们送饭的女孩子，总想着有一天能带着她一起逃出去。 但是……她死了。 那是不得不发生的意外，为了救他们那一位进入了不合适的躯体，导致了她后来的死亡。 他早知道江川贵一是个不安定的因素，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朋友，多年来与他一起走到现在的亲人。他并不希望贵一跟那一位发生冲突。 【千万别冲动，贵一！】 第52章 养精蓄锐4 这……是梦？ 白天的话，不应该是梦才对。 不对，白天的日常生活才是梦，现在的自己才是清醒的，所以才有所有的‘记忆’不是吗。 原来如此，‘这一边’才是属于自己的真实呢。 【现在要思考的不是这种事，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这个念头一旦兴起，便再也停不下。 思维略过很多的地方，就像翻阅一本书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将这个时间跟空间所发生的一切粗略了解翻阅。 之后，在其中的一页停下。 【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 回声一般的思念延伸开来，渲染进去，渗透到‘故事’的那‘一页’。 **** 被带回去的陈军直接被丢到一个房间里。虽然其他人试图将陈军弄醒，但是试了很多方法都不管用，索性就将他放在床上随他去了。 毕竟这一个人是教主大人指明要找到的人，他们不是江川大人，万一太过冒犯的话说不准回头会不会被收拾。 江川贵一对他属下的顾忌毫不了解，日本那边的电话打过来，貌似之前黑帮火拼的事还有后续的尾巴，江川贵一不得不浪费时间跟自己的属下远程传达一些命令。 也就是在这个空档，他的几个重要部下趁机把陈军偷偷的围观了一把。 “一直以为老大没有女人是太过纯情的缘故，没想到，他是那边的吗？” 男孩略微惊讶的摸摸下巴，说出让人惊悚的猜测。 “你说什么？江川大人才不是gay啦！！” 缠着绷带的鸡冠头男尖叫着挥动自己打着石膏的手想去揍小孩，却被对方灵巧的躲过。 “诽谤上司，记过一次。” 眼镜男一边在自己手头的本上做笔记，一边警告小孩。 “()其实你刚才也动摇了吧岩泽哥，想着大人是不是gay，毕竟他跟教主大人的各种互动相当引惹遐想的说~~” “唔。”眼镜男推一下自己的镜框，“别乱说话。” 鸡冠头则一副死了爹的表情：“你、你竟然没否认！” 眼镜男很利落的用他的笔记本的尖角磕到鸡冠头的脑袋上，一击hit50，直接将人放倒。这技术，多么犀利，多么精准，如果不是对同伴就更好了_(:3ゝ∠)_。 “只要人证不存在事实就不存在么，岩泽哥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岩泽仿人曾经被江川大人救过，所以对江川大人相当崇拜；因而只要是可能有损他在江川大人心中形象的事，当事人绝对会被他封口。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鬼童子。很快江川大人就回来了，知道我们擅自跑来跟这个人接触，会被责骂。” “唉？不至于吧，难道江川大人真的强抢民——” “不是。这家伙应该是容器，我想，很可能是比圣女更合适的器。” 两人顿时陷入沉默。 圣女的存在很敏感，因为她本身，正是江川贵一跟安德森这两个本该是挚友，互相信任的人之间最大的矛盾冲突。 江川贵一不能容忍人类被‘那个’当做容器，尤其是安德森从小孩之中寻找容器的做法，令江川贵一相当的厌恶。因为这件事他们曾经多次争吵，后来江川贵一索性呆在日本，以那边为据点发展起来，不怎么回总部。 如果这个男人是跟圣女一样，或者类似的存在，也难怪江川大人不惜跟教主大人冲突也要将人带回来。 “嗯，如果是容器的话，我想在这里等他醒来，有件事我想问他，岩泽哥你带上这条电鳗先回去吧。” 如果鸡冠头还醒着，肯定会骂谁是电鳗啊！可惜他还是昏迷状态，所以岩泽仿人直接将人夹在胳膊底下，以一种跟夹着一袋大米没什么区别的姿势，直接开窗从房间翻出去。 “鬼童子，别给江川大人惹麻烦。” 说罢，眼镜男直接就跑路了。 男孩走过去，关上窗子，又回到床边伸手去拍打陈军的脸，果然还是没有醒。 “真是，医生说只是昏迷根本是骗人吧，这样都不醒？” 鬼童子心中一盏灯点亮，随手摸出一根笔，奸笑着逼近陈军的脸。 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嗯？你醒了？” 男孩吓一跳，尴尬的想抽回手，却在看到对方的脸时动作僵硬住。 陈军坐起身，双眼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他——不，看着他身后的什么？ 男孩迅速回头，床的对面有一台挂壁式电视，这是他们租用的房间本身自带的设备。 在他回头，顺着陈军的双眼焦距望向电视时，那台电视突然自己开启了！ 电视机发出一阵杂音，并非电视节目的声音。从电视画面来看频道开始跳跃切换，大约每一秒至少出现三、四个频道！而且这些频道有画面，很像是国外的电台！到最后频道切换的速度太快，根本声音没来得及播出就跳台，让人一阵眼花根本看不清刚刚播放了什么！ 男孩张大嘴，彻底的目瞪口呆。 “啪吱！” 电视机箱后面的盒子冒出一股烟，然后彻底黑了。 惊觉危险，男孩迅速抽回手跳离床很远，同时警惕的注视着床上的人。 “你……？” 【没有捉弄你，也不是整人的恶作剧，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 刚才直接在他脑海之中响起的心电感应，来自眼前之人？ 还有对方所说的话语，与过去记忆之中的某个场景对接上——是的，当时有谁大叫着‘别捉弄我，已经够了，骗子！’，对方是怎么回答的？是不是，说的就是跟刚才完全相同的话？ 男孩情不自禁的尖叫起来：“住口！那全是梦，全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曾经有亲人，身处末世之中，亲人意外死亡，飞艇，自然灾害——所有的所有都只是自己小时候做的梦而已！他是孤儿，一个被世理教所收养，从小培训的杀手！本来是作为‘容器’的备选品之一，是江川大人将他带到另一边的世界，让他有机会活下来！那些清晰的记忆来源自梦境，根本不属于他！ 那些都只是梦！是不存在的事！ 坐在床边的人没有回答，仅仅是朝男孩伸出手，以这样的动作等待着。 ‘或许，我弄错了？’ 男孩的想法混乱起来，说不定对方才是对的？如果想知道真正答案，是不是应该过去呢？ 在他犹豫的朝对方迈出一步之际，门被一脚踹开，狠咬着烟的金发男人迈步走进来。 “别对我的手下出手啊，畜生。” “江川大人！” 男孩一个激灵醒过来，想起刚才思想模糊，类似被催眠的经历不由一阵后怕，连忙又后退几步。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面无表情的陈军，笑了！ 那是一个过于诡异夸张，像是刻意做出来过于夸张的笑容，让看着的人不寒而栗！ 就连江川贵一都头皮发紧，他不禁想起很久以前的曾经，那个浑身浴血的黄发丫头死去之后，脸上就是类似这样的表情！ “呀啊啊啊啊啊！！！” 在一旁的男孩突然尖叫起来，他痛苦的流着血泪，鼻孔跟耳朵也在流血，简直跟脑子融化了从七窍流出的情景一样！ “阿布！” 江川贵一向前一步，却发现血滴滴答答洒在地上。 咦？ 他抬手一抹脸，满手都是鲜血。 难道说，我也……？ 他抬起头，视野被一片红色所占满！ “可恶，你这怪……！” 怪物两个字没说出来，血水从他的嘴里汹涌流淌，舌头也跟融化掉一样跟着血浆一起冲出来流落到地上。 “咳咳……咳……” 嘴也……不、不光是嘴，内脏……可恶……我还未…… 突然场景颠倒，应该说整个世界的天地跟旋转一样上下颠倒。鬼童子以为自己倒下了，因此视野才会颠倒，完全没想到这一旋转的功夫一切都变了样！ 陈军依然坐在床边，一只脚搭在床下，一只腿半蜷曲在床上。 而江川贵一则半跪在地上，拼命的咳嗽着，但是没有血，什么都没有。 ‘幻觉！’ 作为组织杀手，曾经经历过很多奇异事件的鬼童子立即意识到真正的事实。 自己跟江川大人不知何时□□扰了思维，产生非常逼真的幻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没有端倪！ “江川大人！” 江川贵一完全听不到他的呼唤，依然相当痛苦的表情。 “对不起，请您原谅江川大人！请……请停下来好吗？” 随着男孩的话语，江川贵一突然倒下。男孩连忙跑过去查看情况，发现对方仅仅是昏迷过去才松口气。毕竟在幻觉中被杀死，人体也受到影响的例子不在少数。刚才那么逼真的幻觉继续下去，陷入其中的人很可能会真的死掉。 “谢、谢谢。” 说着这样的话，鬼童子有种想哭出来的冲动。 之前的自己还是想的太天真了，还以为可以跟对方谈一谈，探听口风什么的。实际的直接接触一次，你才会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愚蠢。 人类会在意路边蚂蚁挥舞的触角吗？ 实在太可笑了，从一开始就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将来或许能用得到。 ‘陈军’推开窗子，直接从窗户轻巧跃出。 男孩不敢去窗前查看那个人离开的方向，他只是强忍的颤抖，费力的站起来，将江川贵一从地上扛起来。 “来、来人，医生——！！” 第53章 养精蓄锐5 卫钟已经通过陈子芹，第一时间知道了陈军失踪的消息。 “嘛，小芹芹特地联络我，也就是说接下来危险的是这边吗？” “没错，确切的说是被你看管的毕珍。为了不泄露国家情报所以我们不能让她离开，但是对于军方我们也不是完全信赖，所以也不能将她交给军方。在弄清楚仪器的用途之前，我们不能暴露持有芯片的她的存在。” 卫钟点头表示理解，毕竟蓝贺的处境相当微妙，说不准会被当做恐.怖分子威胁干掉。要知道他可是被世理教的教主亲口承认的老大呢，哈哈哈~~！ “世理教知道她持有芯片，而且在你手上。” “嘛，人太帅就是没办法~” 卫钟习惯性的掀一下自己的刘海，释放亮晶晶的背景。 “那怎么办，需要我们做什么？” 另一个聊天窗口之中的王凯表哥问道。 “放弃防守。” “……？？” “他们打上门的话，意思的对战两下，将他们要的东西给他们就好。” “唉？？” “一味的阻止对方也顶不住太久，毕竟我们没有后援。索性把他们想要的东西给他们，皆大欢喜。” “可是卫钟不是说那女的一直不肯把芯片拿出来吗？这要怎么给？而且怎么能把危险的东西给恐.怖分子，与其给他们还不如上交国家呢！” 王凯着急得嚷嚷起来，反倒是卫钟冷静下来，舔了下唇一副产生兴趣的样子。 “听起来很有趣，就照你说的办~小芹芹~~” 给他们‘想要的东西’，未必是真正有用的东西，哈哈哈你可真坏，小芹芹。 “碰！碰碰碰！” 门外传出拍门的声音。 这不太正常，卫钟家有门铃，而且这个别墅很久没人用，不会有快递上门。 “敲错了哦~~” 卫钟嘴里这么说，却关掉电脑，同时示躲在不远处偷听的毕珍做好警戒。 “碰！！” 又突兀的响了一声，之后安静了下来。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的正常反应，应该是走到门前从猫眼看一下。但是毕珍在不远处摇头，示意卫钟不能过去。 “嗒嗒嗒！！” 果然一阵枪响，厚厚的防盗门竟然被击穿数个枪孔！如果有人站在那边的话，早成了马蜂窝！ 太嚣张了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开枪，完全不在意警察？ 不对，不可能不在意。他们是想打速度战，在最快的速度闯进来，干掉他们，夺走芯片。警察再快也不能瞬间移动过来，他们就能在此之前带着毕珍逃走。 “真是彻底的恶徒，我喜欢~~！” 卫钟的两眼发亮，扬起一个相当扭曲的快乐笑容。 门被炸飞，一群持枪的家伙跑进屋，动作相当凶猛麻利。但是让他们惊讶的是门口没有人。于是他们分头搜索各个房间，毕竟这个别墅还是有点大，说不定人藏在某个屋里呢？ “呀！” “啊！！” “砰砰砰！！” 果然，很快混乱起来，听到惨叫跟枪声，他们迅速朝发生骚乱的方向跑去。可过去之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另一边又传来各种惨叫。 “聚集起来，不要散开！” 领头人终于注意到他们分开只会被逐个击破，于是让剩下的人一起行动。他们打开一个房间的门，发现里面只有同伴的躺倒的‘死尸’，什么都没有。正准备转身撤出的时候，最后一个留在屋里的人被从空中垂下来的腿夹住脖子，直接拽到半空中又摔下来，被勒的晕死过去。 “在上面！” 一群人立即举枪朝天花板扫射，却见有个黑影在天花板的一侧快速爬动到另一侧，姿势类似蜘蛛，不，鬼片里从井中爬出的贞子的动作！ “呀啊！！！” 果然有人被吓到，又是一阵乱枪扫射！ 黑影却又灵巧的爬动躲开！ “吔啦啦啦啦~~！” 突然从天花板上凑近的黑影垂下头，倒着给他们做了个鬼脸！ “呀啊啊啊！！” 剩下的人也被吓得大叫，这是什么怪物？！ “冷静点，她是人类！” 这时候领头的已经看清那张脸，明白他们已经完全被耍了，但是他没能有机会攻击——因为在他的一位队友因惊吓后退时，脚上碰到类似钢丝的东西，之后‘轰隆’一声响起，房间里发生了大爆炸！ “叮~~稍微借用了你们掉下的小道具哦~~” 从房顶上轻巧落下的卫钟掏了掏耳朵，吐舌笑道。 原来她一开始埋伏在天花板，并且袭击了数个人之后，从他们手中获得手.雷，之后在地面设下陷阱——丝线用的是上次鸡冠头的东西，继续从天花板上设伏就是为了让对方忽略脚下，果然全部中招哦~ “咳咳，你，真的是人类么！” 毕珍咳嗽的从角落里爬出来，刚才她全部看到了！人类是怎么像蜘蛛一样在天花板上移动的！那个动作太变态了，让人看着都浑身起鸡皮！ “谢谢夸奖~~” 不，我不是夸奖你！ “叛……徒……” 奄奄一息的领队呢喃着什么，却被卫钟一脚踩脸。 “接到同伴的求救，却带人想把人家干掉的笨蛋没资格这么说哦。” 毕珍大惊：“你、你什么时候知道？！” “知道你偷偷跟你的同伴联络，这些人就是你的同伴吗？其实这边的网络也完全在小芹芹的监视范围内哦，所以你给同伴发信号的事我们早就知道啦。至于这些人嘛，他们长相一看就跟世理教的小混混们画风不同。” 卫钟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回答道。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世理教再怎么牛也只是民间团体，武装人员再强了也就是个黑社会的流氓头头。这帮人一看就跟陈军他们很像，经历过专业训练的佣兵，或者正式的军人。” 毕珍没有回答，但是她惨白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而且他们今天准备袭击的事没有通知你对吧，如果告诉你，你当初就不会提醒我，你一开始还以为是世理教。这种情况下他们依然在没开门确认之前就射击，证明他们想把你一起干掉。世理教不会这么做，他们想通过活捉你找到芯片；他们却想直接干掉你，说明他们知道芯片在哪里。” 毕珍：“我被放弃了？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假如你成为他们的威胁。跟仪器有关？不对，如果是那样会更早出手，现在才行动的话……” 卫钟摸摸下巴，最近发生过的事是什么？ “仪器落到军方手里，你们在中.国的行动暴露了，为了断绝你被我国抓住之后吐露重要情报的可能，他们必须干掉你。” 毕珍后退几步，坐在千疮百孔的沙发上，低下头，肩膀不停抖动。 “嘛，所以我讨厌政客。” 嘴里这么说，卫钟的大脑却在飞速转动。 说起来这帮人不怕杀死毕珍，说明东西不在毕珍身上——否则打碎了怎办？毕珍将东西藏在了别处？而且是跟她的同伙约定好的地方，所以她的同伙从那个地方取得芯片之后，立即攻击了她。 “呼，呵，呵呵呵呵……那帮蠢货。真的以为我会给他们真货吗？怎么说我也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怎可能不留后手。” 没想到毕珍并不是在哭，而是在笑？甚至笑到浑身发抖的程度？ 哎呀哎呀，生气了？ “喀。” 就在此时，什么被踩碎的声音传来，毕珍跟卫钟的注意力立即被声音所吸引，她们转过头，发现有个人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屋中，离她们相当近！ 卫钟立即弹起身向后跳开一段距离，摆出应战的警惕架势——要知道刚才那群持枪的特种兵进来的时候，她都一副玩闹的样子，丝毫没摆出过任何架势！ “陈军？” 毕珍看到来人，刚想站起来，却听卫钟大喝一声！ “你是谁！” 武者的视觉角度跟普通人不一样，每当看一个人的时候，不仅在看这个人的外形长相，同时在观察这个人的‘气’。气息能告诉他们很多信息，因此真正懂武术的行家会刻意掩盖自己的气息，避免自己的功法跟其他信息暴露。 以前卫钟见过陈军，她知道陈军只是一个懂得一些外功，也就是普通意义上武打功夫（擒拿手之类）的军人而已。她也看到过陈军的气息，了解此人的功夫也练到一定程度，可惜没有师傅教导，完全没有内功。 但是眼前这个人不同，此人完全没有任何气息泄露出来——他，绝对不是陈军！ 【找到了。】 她们听到‘他’说。 ‘声音……直接在我大脑里？’ 到这里，卫钟已经是惊讶至极，后背跟额头已经渗出汗来。 虽然武侠小说里经常有用内力传音的故事，但实际那大部分都是后人脑补。秘密传音的能力的确在某些武术传承之中出现过，但是那根内力丝毫没有关系，更接近诱惑术之类，属于精神操纵系，精神干涉类的武术。卫钟也只是听说过，她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 ‘怎么办，攻过去？’ 卫钟犹豫一下，就立即行动了！！ 这是从她的视角。 从毕珍的视角，卫钟一直保持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就像中了定身术；她的目光直视前方，而且浑身不停的流汗，汗死甚至直接顺着面颊滴落到地上。 “卫钟？卫钟！” 毕珍急切的呼唤，但是卫钟依然像是中了邪似得，丝毫没有反应。 此时，对面的男人已经朝她走来。 身后是破损的沙发，她已经毫无退路！ 陈军站在她的面前，低下头，看着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喜悦，但是那双眼丝毫没有任何情绪的味道。 【找到了。】 第54章 波澜迭起1 【找到了。】 男人伸出双手，试图捧起毕珍的脸。 “等、等一下！芯片在图书馆的那本《进化论》的书脊里！” 毕珍惊慌的叫道，从她的视角里，在她眼前站着的男人身周像是压缩过的黑雾一样的东西正在逼近自己！被那东西碰到会怎样？ 看到她的慌促，男人觉得有些有趣。 毕珍意识到自己弄错了，不是想找芯片？那么就是——珠子？ 珠子在卫钟手上，只要说出来自己就能得救；但是卫钟救过她好几次，自己不能就这么出卖她！况且，那说不定是能知道怪物真面部的东西，如果失去了它，人类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这个人间就会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成为人间地狱！ 但是很快她知道自己弄错了。 【终于找到你了。】 ……我？ 【能够再见到，真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啊！】 一直以来都在漫长的旅行，偶尔，也会稍作停留休息一下。 但是经历这样多的时间跟空间，从未有过‘感觉’。 快乐也好悲伤也好，兴奋也好消沉也好，都只是时间在*上停留下的痕迹，‘梦’中发生的故事，一旦‘醒来’什么都不会剩下。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这个世界是不同的。 她，是不同的。 【请成为我的一部分，与我一起踏上旅途。】 “什、什么？！” 他在说什么？成为一部分？难道说……？！ 她想起曾经差点被杀死的经历，那个疯狂的杀人魔彻底会失去自我！ 要被它吞噬掉，完全变成这东西的容器？不、她不要！她还想活下去！！ 毕珍想要逃走，但是身躯完全被恐惧所俘虏。就跟人类面对海啸，无法从震撼之中醒来，来得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而僵硬——也因为无论怎么做，她都不可能逃脱注定的命运吧！ 黑色的雾气附着上来，自己的一些经历，过去，飞快的在脑海中闪过。 跟人临死前的走马灯很类似，但是被什么‘窥测’，完全看透的感觉相当清晰；在快速的情报流动下她产生一种类似失血过多的晕眩，一不小心就差点抓不住自己的意识。 ‘不行！’ 融入其中的感觉很奇妙，像是回归母体，一个本来自己应该归去的地方。丝毫不可怕，相当安心，像是海浪拍打沙滩被带走的沙子一样轻松自然。 ‘不行！！’ 【这个人不行！！】 “砰！” 一拳直接砸在陈军的脸上，力道之大令他后退好几步才停止惯性。 “无论什么时候胁迫女人都不是绅士行为哦~~看来需要姐姐好好调|教~~！” 卫钟拧了拧自己的拳头，很狰狞的笑道。 实际上直到刚才为止她都被困在幻觉之中，但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叫喊着说不行，结果就醒来了。 “小心！” 毕珍出声提醒，从她的眼中能看到黑色的雾状物化作很多细长的丝絮，试图插入卫钟的身躯！但是卫钟的周围如同沸腾的水汽一般的东西包裹着，将这些丝絮冲散，黑色的物质在她周围消失成星星点点光沙似得东西。 “又想给我制造幻觉？圣斗士可不会中同样的招式两次哦~~~虽然不知道原理，但是从武道家的角度来讲防御精神攻击的方法还是有的哦~~” 用气防御自己的身心，抵御精神攻击，卫钟以前听说过这样的方法，但是从没实际遭遇过所以一开始才毫无准备的中招了。 卫钟笑，更何况知道是精神攻击，自己就不可能输了哦。 “别妄想在大脑之中作战赢过姐姐我，因为啊，姐姐我可想象不到自己失败。” 卫钟立即发动攻击！ 陈军单手接住了她的攻击，这令卫钟心里发毛。这可是比刚才还大的力道啊！ 这回卫钟可不敢留手了，武道家的自傲令她对付不是真正的练家子的时候从未用过内功，这也是为什么她至今以来的战斗都很像玩闹的原因。如今自己面对的可是怪物呢，必须全力以赴。 “这一拳我建议你还是躲过哦~~” 这么说着，她面带笑容一个正拳出击！ 并不是很复杂的动作，打过拳的人都会的最标准的出拳姿势，甚至连速度都不算快。 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相当惊人！ 陈军还是接了她的这一拳。 紧接着骨折的闷响传来，而且他的整个胳膊都扭曲到一个很奇异的角度。 “都警告过你了啊笨蛋，哪有跟气功硬碰硬的。” 话虽这么说，卫钟的笑容却在陈述‘哈哈就知道你一定会接的，猪头~~’这样相反的话。 陈军看都没看自己的手，直接用另一只手掏出枪，指向卫钟。 “唉？子弹？这种东西对我而言是小case哦~~” 说着卫钟紧盯枪口跟对方的肌肉动作，通过这些才能提前预知开枪的轨道并立即躲过。 但是陈军的枪身往旁边一歪，射向其他的地方？ 卫钟刚觉得奇怪，听到背后子弹擦过地表的声音才意识到怎么回事！ ‘糟了！’ 她立即躲闪，但是已经来不及，后腿被子弹贯穿！ “我擦跳弹这种事不是只有漫画里才有吗，别开玩笑了！” 嘴里这么嚷嚷着，身体狼狈的躲闪，但还是又被击中了手臂！ 一瞬间验算出能够达成跳弹的角度跟最终会击中的地方？果然是怪物啊！ 在卫钟连跑带滚躲过了跳弹之后，却被陈军以她想不到的死角攻击！ 我屮艸芔茻！竟然用受伤的胳膊上唯一完整的那块骨头攻击她的腹部！这货没痛觉！！ 卫钟双腿跪地，陈军的枪顶在她的脑袋上，这下子局势完全反转。 “请住手！” 毕珍跑过来，站在卫钟身旁。 “我跟你走，请放过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是无关的人。” 卫钟一愣，随即有些生气了。 不行不行，这样完全不行。 没办法，虽然不太想这么做，但是—— 突然她站起身，伸手一推，拨开枪口的位置，直接一口吻上去！ …… ………… ………………囧！！！！ 陈军，男。卫钟，虽然性别为女，但是作风如此变态外观跟男的差别不大。两个‘帅哥’打着打着亲一起了，大家想象一下这个画面——太美不敢看！ “咳！咳咳咳！你在做什么！！” 陈军一把推开卫钟，咳嗽半天之后拼命擦嘴。 从他的视角是被一个糙汉子吻了啊我擦！！ “唔！我的胳膊？可恶，你们是谁？！！” 陈军扶着受伤的胳膊蹲下，他疼得连枪都拿不住了只能任由它落地。 “醒了啊，精神冲击这招果然有效。” “哎？唔？唔唔唔！！！” 只见卫钟直接抬手一扭毕珍的脸，又给她吻上去！ “噗！咳咳咳！！你、你干什么！！！” 毕珍赶紧一把推开她。 “就算被迫的，竟然吻了臭男人，当然要消消毒。” “那也不用把舌头伸进去！” 毕珍气的满脸通红，这家伙太bt了有没有！ “舌头？”陈军庆幸，“还好我没有。” 一点都不好！ 毕珍决定，将此两人杀人灭口ヾ(｀Д′)！ 第55章 波澜迭起2 蓝贺相当纠结。 虽说梦境的最后很模糊，几乎都忘记了，但是大体还都记得一点。 如果自己告诉别人他梦到什么，会不会被军方的人当做妖怪给乱枪打死啊啊啊！ 不，在这之前会被卫钟那个变态给揍死，肯定的！ 等、等一下蓝贺，不要乱背黑锅。或许我只是有超能力，心电感应之类的给他看到了呢？我远视行不行！ ——就算这样说出去真的不会有问题吗？啊啊啊啊！！ 蓝贺都快纠结死了，最主要的是军方的人看起来都挺可怕的，除了陈军他也不怎么信任其他人，总觉得会被丢神经病医院什么的。 “不用想那么多，安心吧，我们早知道你有特殊能力啦。” “虽说如此，但是——咦咦咦？” 蓝贺吓得蹦起来，一回头看到在他身后的竟然是——嗯那个谁来着？ “柳树人，你太见外啦，到现在都没记住我的名字可是让我很伤心哦。” ……这名字太个性，他父母是怎么起的！柳树下生的所以就叫柳树人么！ “比起吐槽我的名字，我更想听听你这一回通过你的能力又看到了什么？从附近搜集到的数据来看，你又发动了能力对吗？” 蓝贺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关于这点，柳树人并没太怀疑，他们刚刚找到的陈军也是这么说的，整个过程就像是做梦，醒来不会对梦中发生的事记得太清楚，只依稀知道自己做了个梦。 好不容易敷衍过去，蓝贺赶紧跑到厕所，偷偷跟大神联络。 考虑到监听问题，大神已经找表哥做了一套避免被窃听到的联络器，使用的是特殊通道。前一段时间表哥刚给蓝贺带来，从外观来看只是一个项坠，不大容易被人察觉。 我已经跟柯南一个等级，大神就是阿笠博士？蓝贺一边接通联络，一边忍不住内心吐槽。 “那家伙的目的应该是跟毕珍融合吧，毕珍能看到它的存在，是相当稀奇的人类。如果我是它的话，肯定也想将这样的人掌握住。” 对于整个袭击事件，大神是这么做出结论的。 “也、也不一定吧？”蓝贺第一次对大神的推断持反对意见，“说不定是真的喜欢毕珍，很希望跟她在一起呢？但是对它来说，在一起的方式就只有一种。” 如果独自踏上旅程，再也见不到的话一定会寂寞，所以想着成为一体就能一起旅行了，一定是这样的想法。 哎？旅行？ “它好像在旅行，只是途径这里。” 蓝贺想起一点，但具体是什么旅行，从哪里到哪里，又完全没概念。 “你的情况也很危险，蘑菇。虽然我一直都没有提过，但是你很可能已经跟它融合了。” “啊？？” “应该说不算完全融合，偶尔也会有自己的意识。下一次如果再发生干涉现象，你可以试图保持自己的意识。我跟王凯也会研究一下怎么做能从外界环境来支援你。” 卫钟的声音传来：“是吗，还是处.男就已经被强制合体了啊，真是太可惜了。” 蓝贺头上无可控制的浮起青筋：“够了，唯独不想被你说，接吻狂魔！” 卫钟：“哎，想要姐姐的吻吗？又一个被我迷住的孩子，我真是太罪恶了。下次你女装的话姐姐可以考虑教你接吻哦~~~” 蓝贺彻底给跪，他错了，不能跟变态认真交流，会被带到可怕的世界里去！ 大神：“从目前来看除了卫钟之外其他人没办法抵御它的精神攻击，你可以问一下你的师傅。” 蓝贺点头，虽然他也不抱太大希望。 大神：“另外，卫钟敲昏了陈军之后将他丢到别的城区的大马路上，这种行径肯定会让军方以为她也是世理教的同伙，估计会被通缉。” 蓝贺再度点头，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他这是完全接受了变态的逻辑吗？ 大神：“至于世理教，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会有所动作。无论是陈军还是你都要多小心，不要离开军方的保护。” 蓝贺想了想：“我觉得更需要注意的是小芹你这边，还有卫钟跟毕珍。毕珍以前的同伴不是在追杀她吗？上一次袭击失败，肯定会再袭击她们的。” 大神：“没必要，我会接手这部分。他们太嚣张了，以为自己是在哪个国家？只要我稍微操纵情报，将他们的据点让警察找到，就够他们受的。” 蓝贺汗颜。 记得好像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种说法，中央集权的社会是最容易实现打击恐.怖分子跟黑帮的社会，因为这些货们在我们社会里，不需要人权！ 大神：“你那边的柳博士我查过他了，是个相当麻烦的家伙。可以说为了自己的兴趣什么都能做出来，在军方来说也是个头疼的存在。你可以稍微透露一点情报给他，利用他的知识。毕竟从专业角度来说他还算不错。” 是、是吗？蓝贺不知道自己该透露什么，不该透露什么。毕竟跟大神和卫钟不同，柳博士并不是他能全心信任的人。 “只要把你认为能说的说出来就可以，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推导哦。” “——！！” 本来面对马桶的蓝贺一扭头，看到似笑非笑的柳树人站在厕所门口，精神完全崩溃！ “这是厕所！我在上厕所啊！我明明锁了门！” “这么长时间泡在厕所，我担心你是不是拉脱月工了呢，所以我就随手把门撬开了。” ——专注于通话，他完全没听到撬门声！ 另外这个人的神经是卫钟做的吗，变态指数一样恐怖！ “放心吧，就算你隐瞒又能隐瞒到什么时候呢？你们只是一群小孩子，还真认为军方对于你们的小动作一无所知？他们只是装作不知道，想看后续会怎样发展。” 蓝贺肩膀一垮，的确呢，他早觉得以陈子芹那么浮夸的演技，早该被发觉了才对！ “全都告诉我吧，把你们能说的事。具体要怎么解刨你，在了解了之后再想也不迟。” 妈、妈妈呀！我不要被解刨！！！ **** “江川大哥！你醒了！！” 围在病床前的属下们相当激动。 “吵死了，滚出去。” 江川贵一勉强坐起身，责骂着对他关系的众人。 “江川大哥。” 看一眼满脸委屈的鬼童子，江川贵一皱眉。 “下一次不要随便插手我的战斗，你也给我滚出去。” 没打就认输了，这种耻辱他可不准备接受第二次！ “面露凶恶的将他们赶走，是怕我追究他们的责任？完全没必要，贵一，我知道这件事的主谋是你。” 抱着胳膊靠墙站着的那人——安德森突然冒出一句。 “你——！！” 鸡冠头刚想说什么，却被眼镜男给拽走了。 于是病房里最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安德森探口气，走到床边拉了把椅子坐下。 “你是蠢货吗，明知道那是无法比拟的神灵，还正面去与那一位对抗。” “……” “撤退吧，贵一。带着你的人回去，是我估计错误，这个国家不适合我们发展势力。” “到现在还想骗我吗？你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发展什么势力！这个国家有那家伙要的东西！那家伙——准备在这里做什么对吗！” 江川贵一伸手抓住教主大人的衣领追问。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只是要拿东西的话，完全没必要让安德森跟卡翠娜一起出动！安德森正策划着恐怖的事，自己却一无所知！ “贵一。如果你真的在意，那么卡翠娜可以让你带走，我会找其他人代替她。请你回去。” 江川贵一差点没忍住出拳揍了这混蛋。 蠢货！那不是一样吗？ 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因为真揍了，就完全中了对方的伎俩，他会因为攻击‘教主’被扣上逆反的头衔直接被放逐，远离世理教的权力核心，更加没办法阻止安德森。 江川贵一深吸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不仅仅因为她，安德森。你还不明白吗？那家伙根本不是神，它的目的并不单纯。你只是被它利用了！” “哦，那又怎样？” “——？！！” 安德森笑了：“我早就知道了啊，贵一，世上没有真正的神存在。如果有神，我们遭遇的一切又算什么？在我们挣扎的时候，哀求的时候，祈祷的时候，神又做了什么？” 没有谁听到。 神没有回应他们。 那时候回应了他的，给予他们自由的，一定不是冷酷又高高在上的神。 “但是它回应了我啊，贵一。你明白吗，它是不是真正的神不要紧，它是我的‘神’。” 它对我说，快成长到能用到的时刻。 现在就是这个时刻了。 是我跟它做出的承诺，交换来的我们的命，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再说，哪怕不是它的要求，自己也想实现。 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看过一次就难以忘却，附身，精神控制，甚至‘降临’到这个世界上……那一边的世界已经见识到了，我怎可能就此罢手？ “事到如今，我怎可能就此止步呢？我想看到更多‘另一边’的世界！抱歉了，贵一，你先好好冷静一下，等你整理好心情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你应该明白的吧，贵一？你总有一天会想通的。毕竟，你跟我看到了同样的世界。 第56章 波澜迭起3 目前，军方正在开会。在会议上大家互相交流，陈军失踪，目前被找到并且已经骨折了。之后监视蓝贺的人没有获得什么重要线索，反倒是那个不受控制的危险人物——柳树人开口发言，告诉他们一些难以置信的信息。 “也就是说，这些全部都是世理教的神搞的鬼？” 苏昆将柳树人给出的信息，结合陈军的事做了个总结。 “我知道这听来很难以置信，但是换一种思考路径，别将它当做神，当做一种未知的生物就好。” 柳树人用手托着下巴，懒洋洋的继续说道。 “这种生物跟你们传统意义上所认识的物种不同，并没有实体。它就像一种电波，或者电脑病毒，看不见又真实存在。只不过电脑病毒针对的是电脑程序，它针对的则是人体。它能入侵特定波长的人类的大脑，操纵他们的躯体。从世理教的角度来说，这个现象就是神灵附体了。依我看，就连世理教都未必了解它的正体，真心以为那是什么神吧，所以才会做出种种疯狂的举动。” 苏昆沉默，这种说法比神灵什么的好理解，但是也很难以接受！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他们不是被耍了吧？ “而且你们军方应该也并不是一无所知，你看，我刚才讲述的时候，某人不是丝毫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早就知道了吧，这件事背后的真相有多不可思议。” 苏昆立即顺着柳树人的目光看向他的同事——汪强！ 没错，一开始此人介入此事的时候就不符合正规手续，上面却二话不说批准了，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 “别这么看我，如果一开始就说出来，你们之中没人能理解或相信不是吗？多半会当做恶作剧，不服从指示。倒不如让你们亲眼见到，会更加有说服力。” 汪强向后一靠椅子，整个人气势都改变了。 “你到底是……？” “嘛，以前我就听说过，军方有一支专门处理奇异事件的隐秘部队，人员编号，行动事项，所有一切都是机密。” “《九层妖塔》里面的749局么？还真有啊？” “应该不叫749局吧，完全不动的放上来算是透露军事秘密，电影早就被禁止播放了吧？” 苏昆忍不住用手指敲敲桌子，制止部下们的悄悄议论。 “请给我们完整的情报，验证情报的真实性跟完整性是我们的事，作为一个军人，你应该知道情报不完整会导致战略错误，行动失败这样严重的后果。” 汪强未加思索的点头：“好啊，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其实上面早就批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只是在等待时机。” ……要不是有柳博士这个外人在，苏昆肯定会撸起袖子带着手下群殴他！ “有关我的部门跟所负责的行动，我不会透露给你们。但是有关这起事件的背景，我可以将我所知道的情报告诉你们。” 根据汪强所在的机构调查，世界上的确存在柳博士所说的那种‘看不见摸不到’，存在形式跟他们完全不同的生物。 这种生物数量很少，分布的地域也很广，哪怕是国外的科研人员，也仅仅是对它们有个大体的认识研究而已。 “根据调查，这种东西也有地域性分布，属性，还有强弱种类的不同。用你们能理解的话来讲，动物的种类从老鼠到人类到飞鸟，多种多样；同一个道理，那种存在也是有特种分类。我个人喜欢将它们称之为‘信息情报体’。” 看到众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汪强知道他们肯定相当的混乱。 “我曾经与美国的研究学者交流，有幸见到过他们捕捉到的情报体——只是一只非常小的，被称为brownie（棕仙）的情报体，属于hobgoblin（淘气鬼）的一种。” 当时的汪强什么都没看到。 是的，从他的视角里，巨大的，笼罩范围达四十平米左右的玻璃罩内也只有一些普通的家具，小玩具跟饼干。他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但是在他靠近玻璃罩想看个仔细的时候，那些小玩具还有家具被冲撞的来回晃动！就像有个看不见的，小猫大小的东西在乱窜一样！ 当时的他恐怕也跟现在的这些人一样，完全是不能理解，不可思议的表情吧！ “hobgoblin的属性是介于半实体跟实体之间，用肉眼是难以观察到它的存在，好比在水中很难观察到透明度很高的海蜇。它特殊的地方是能够在半实体与实体之间切换，虽然它的实体我们也根本看不到。用专业仪器来探测的话，只有磁场跟电荷分布能显示出它的确存在。” 苏昆的手指忍不住又轻轻叩着桌面，显然对于话题跑太远感到不快。 “那么我们遇到的东西，又属于什么分类？” “从现有数据来看，很高可能性是holyspirit（圣灵），或者jinn（灵怪）。” 从宗教上的分类来看，恶魔（)属于jinn的一种，而大部分的都可以对人类进行附身。圣灵也一样，只不过圣灵的附身条件——对于被附身者的要求更严格。如果抛开善恶理念来说，其实圣灵跟恶魔都是同一种类的情报体，它们的特性都是可以附身并操纵包括人类在内的动物。 “无论哪个国家，哪一种宗教，其实都有应对信息情报体的专门机构。天主教在国外的影响范围那么大，并不仅仅是因为政治因素。” 说到这里，大家都沉默了。 中国的情况非常特殊，宗教在古代被统治阶级利用来控制人民，后来为了推翻统治，宗教这个靶子也一并被推翻了去。反对封建迷信是为了打击骗术，将旧社会残余一起除尽。但是很可能在跟封建势力斗争的过程中，一些重要的东西也随着一起消失，譬如对抗这种神奇生物的方法。 “你们担心的没错，这一点其实在国外也一样。确切的说，是能对付它们的旧的方法已经不管用了。它们也在进化，为了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也有一种理论说它们的主要活动范围是另外一个次元，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回去，所以在这个不适合它们生活的次元继续生活下去。后续又发生各种演变，种类也跟最初的原始种不太一样。所以要对付这种东西，就需要不断学习研究更新的方法。” 说到这里，大家勉强接受了汪强描述的这种生物。 假设，只是退一万步的假设，这种生物存在，那么他们就得想法子应对。 “信息情报体的等级也不太相同，像棕仙，智慧也就像猫跟狗这般的程度罢了；但是英灵跟恶魔就更高等一些，有着等同人类甚至超过人类的智慧。从现有的情报来看，世理教所信奉的神灵就是这样等级的存在。如果演变到难以应对的情况，我们也可以向梵蒂冈求助；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发展到这种地步，打着救赎名义的宗教入侵，在我国不是没有发生过。” 众人点头，赞同汪强的说法。这件事必须由他们来想办法解决。 “美国的学者开发出一些能应对它们的武器，但是目前上级还没有批准我们购买，所以我们也只能根据理论知识，自己尝试应对。” 这一回脸苏昆都汗颜了，难道说英美大片里的捉鬼仪器还真的存在？三观被刷了有没有！ “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必须先行动起来。”苏昆再度转头看向柳博士，“你之前说，蓝贺有特殊能力，能看到它的行动？” “是的，就跟哈利波特能看到伏地魔似得，很有意思的现象。” “这样的话多少我们能掌握到它的行动，进而推断出它的目的先行阻止它。” “从蓝贺告诉我的情况来看，它一直在找仪器哦。虽然仪器在我们手上，但是启动芯片的下落不明。如果落到世理教手上就糟糕了，想想看，光是一个陈军被附身就搞得你们焦头烂额，如果它可以随便附身在任何人身上，会有多麻烦不用我说吧？” 柳博士说的没错，这种难以描述的东西如果控制了掌权者，甚至更高层的人士呢？这个国家会不会落到了魔鬼的手中？ 仅仅是想象一下，都冷汗直流！ 而这种情况又完全无法去防备！你要怎么防止一个看不到又莫不知道的东西附身到别人的身上去？ “武器的事我会跟上级沟通，尽量批下来。柳博士，虽然现在没有启动芯片，但是根据现有仪器的结构，你是否能协助我们的科研人员制作出一种作用相反的仪器？” 柳博士眼睛一亮：“作用相反？” “对，就算这台仪器被利用，我们也能解除它效果的基站。” “应对病毒的防火墙吗？我明白了，交给我吧，呼呼呼~~跟未知生物的科学大战，真是让人血液沸腾~~” 从头挺到尾的雷毅，满头是汗。 对雷毅来说，新世界的大门才是很我擦的打开了呢！ 他本来只是接了一个保护人民群众的任务！俗称保镖好吗？现在被拿剑的中二追杀，逼着学怎么应对冷兵器的疯狂攻击是在闹哪样！更别提被逼着每天冲冷水澡，进行什么僧侣修行，说是什么干掉神的绝技？ 坑爹的是他的上司汪强非但不救他，反而跟他说好好学，逼着他跟被保护对象一起被中二操磨？这什么世道！ 雷毅在考虑是不是什么时候去队长家送两瓶茅台，自己一定哪里得罪队长才会被整！ 但是后续的发展让他相当吃惊！还真的跟神神鬼鬼的扯上关系？ 我的三观受到的威胁，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雷毅脑中草泥马在狂奔。我是志愿是成为军官上将，不是除魔斗士！谁能明白宝宝的苦！！ 第57章 波澜迭起4 a:“火蝎子背叛了？还将情报泄露出去，导致我们的人被攻击？” b:“虽然很难相信，但是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的确是这样。” o:“该不会你们做了什么蠢事，试图舍弃她吧？以她的性格会狠狠的蛰回来。” b:“……当时的情形只能如此处理，我不后悔下达那个命令。” o:“蠢货，如果你通报一下，事情也不会发展到难以控制的局面。” b:“你说什么？你——！” o:“她曾经跟高等神灵接触过，并存活下来。” b：“高等神灵，预估等级是……？” o：“从‘灵灾’现场来看，应该是相当高等级的hollyspirit（圣灵）——甚至可能达到（圣神）等级。” a:“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竟然是灵灾现场的存活着？！如果我们早知道的话……！！” o:“虽然不知道是属于哪个族系的神灵（指神灵的谱系及分类），但假如一早告诉你们的话，你们就会把她关在实验室里，对于她的能力而言太可惜了。” b:“这么说是故意的吗，派她到中国施行测试？你的目的根本不是调试仪器吧！” o:“这可是冤枉人，我完全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的情况，像这样普通的情报窃取跟仪器测试完全不着她出动，是她强烈要求去所以才派她出动的。话说起来完全是你们擅自下令，才让我们流失掉重要人才。” b:“我们怎么会知道她曾跟高等神灵牵扯上关系！神灵的喜好很难改变，一再找上同一个人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如果我们知道……” a:“别说废话了，目前我们的行动完全受阻，中国方面已经对我们充满警惕。” b:“必须将仪器毁掉，不能让他们获得我们的技术！” o:“现在是想这些没用的事的时候吗？根据我的情报人员的反馈，目前在这个古国正在发生的事，很像是rtals（神灵降临人身）的前序。” …… 本来吵杂的争吵声立即安静下来。 或许在不断改写的人类的历史中已经消失，人类本身已经忘记了；但是还是有真实存在的文献告诉他们，所谓神灵降临的现象，并非都会带来美好的结局。 o：“我的建议是派出专业性更强的情报员，为我们传递消息，并观测整个事件以及后续发展。在辨别是‘神迹’还是‘灾难’之前按兵不动。” a：“但是如果即将发生的是灾难，我们没有提早通知中国会让他们措手不及，导致灾难范围扩大——” b：“就算通知意义也不大。中国方面甚至都没有超心理学者或进行相关研究，我们要怎么跟他们解释即将发生的事？再说从战略意义上，他们受创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o：“你们两位说的都有道理，所以我才提出按兵不动，先观察后续发展再做行动。当然，为防止发生灾难扩大的状态，我们可以给中国方面提供相应的人力跟物资，如果他们需要的话。” a：“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该死，这要我怎么跟上面汇报神灵的等级……” o：“哈哈哈，就算看不到脸只听声音，你也是在笑啊，就别装了。” a：“……” b：“你们两个疯子，只有我正常吗？算了，我会立即起草应对方案。” ——滴，用户离线。 ————滴，用户离线。 o：“呵呵，竟然说什么‘居然是圣神等级’，‘怎么跟上面汇报’，哈哈哈，真想看到他们的表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滴，用户离线。 陈子芹摘下耳机，敲击几下键盘刷新网址，却出现连接错误的英文提示语。 “貌似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deity这个词虽然在中文翻译过来是神灵的意思，但其实英文里它原先的语义是：eitheranaturalorsupernaturalbeing,whoisthou,orsacred. 【自然或超越自然的存在，圣灵（hollyspirit)，圣神，或精魂（sacred有众多精神体集合的意思）。】 也就是说从最起源的词意来看，其实它是某种现象——某种存在的统一归类。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文献扭曲，原本的意义早被人忘记，最终成为涵盖神灵这一存在的笼统词汇。 话说，x档案里那种官方的超自然研究协会竟然真的存在啊？美国导演可真牛啊，直接将国家级别的军事机密放大屏幕上？又或许，这也是变相的打掩护？ “毕珍，你的同伙貌似没有完全放弃你，但是你恐怕也回不去了。” 陈子芹转动一下座椅，对站在他身后脸色苍白的女性说。 “啊，这我知道。” 从一开始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她并不后悔，因为她想寻求真相。 “既然我都已经了解到这种程度，甚至连芯片都交给我们了，索性就全都告诉我们吧。现在隐瞒还有意义吗？还是说，你跟你的同伙一样，在面临神灵这样的威胁时，都还狭隘的只从国家跟国家的立场上考虑？你见过的吧，知道假如什么都不做，会发展成怎样的情景。” 毕珍面露悲痛，没有错，那些坐在远离后方，没有直接的接触过的高层是不会明白，有的事不会按照他们的想法跟设计进行。 【在死亡面前，万物平等。】 身为灾难的存活者来说，没有谁比她更清楚那并非他们可以接触、玩弄的力量。 “明白了，我会告诉你所有事——关于信息情报体的所有事。” 相对于管制严格，纪律严明的古国来说，在国际上享有很高地位的某国要开放的很（知名不具）。 fbi会求助于超能力者，超心理学能发展成一个学科并茁壮成长——对这个国家来说，不管你真的假的，有用的没用的，只要你弄出来的东西有经济价值，我们就照单全收！ 也是因为这种相当开放，甚至可说开放过头的理念，在中国还视超心理学为伪科学的时候，某国已经利用这些研究人员，做出很多研究的‘成品’。 没有错，这一次的脑波仪器其实也是研究开发出的一个副产品，被研究者们高价卖给军方，用以换区研究经费。 作为佣兵队长，领着人前来测试的毕珍其实战斗力不算高。比起高等间.谍这个身份，她更为重要的隐藏身份就是某国专门进行此类研究的组织成员。 之所以成为这样组织的成员，就是因为她幼年的时候经历过相当可怕的事。 “rtals神灵附体？” 陈子芹问。 “没错，他们是这么说的。” 信息情报体的分类很多很广，往上就是神灵，往下如ghost（鬼），低等精灵等就太多了，这里就不一一细说。 单单是神灵（deity）的分类就有很多种，其中包括：精灵（spirit），精怪（jin)，上神（gub）等等。 hollyspirit——圣灵，属于spirit（精灵类）。精灵类指有形之物形成的精魂，能力最高的精灵类称之为圣灵。譬如古时候的圣人死后逐渐被后人歌颂，由口口相传重塑了的‘精神体’，最终形成的英灵就属于圣灵类。简单来说，圣灵有一个‘本源’，以此为核心逐渐发展成长。 ——魔鬼，属于jinn（精怪）类，也有魔鬼就是邪恶的恶灵（evilspirit)的说法。它跟圣灵最基本的区别是，魔鬼大多数没有实体跟本源；如果它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去掠夺其他生物的精神能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恶魔会吃灵魂。 ——圣神，也被称之为‘人身神’。据说神子耶稣就是，在他能够抛弃肉身，成为完全的精神体时就是真正的神（gub）了。圣神降临世间，高等情报体入侵现实的现象被称作rtals。 gub——上神【gub是一种古德语（gothinguage）中god的写法。这种语言用于六世纪第四版圣经，目前已经属于消失的语种。】，属于上位神灵，完全的精神体，实际根本无需附身于实体，可以直接对现实世界做出某种程度的干涉。有一种说法是gub等级其实生活在其他次元，也只有成为gub舍弃*，才能达到他们所在的次元。 “根据当时现场的灾难调查，我曾经遇到的神灵——很高可能性是圣神。” 第58章 波澜迭起5 deity（神灵）之中，男性被称作（god），女性是ss，之中等级最高的被称作‘god’或者‘kingsofgods’，意思是至高神。而gub则是古语种之中god的写法。 实际上，有关gub等级的神灵也只是出现在神话传说，跟学者的研究报告之中；就连其特性也相当模糊。 也有人认为毕珍之前遇到的是‘圣灵’或者‘恶魔’，只是它比他们之前见到过的都更高等，因此让人产生对方已经是‘圣神’的错误认知。毕竟圣神最大的特征是能进化成为更高等级的gub，这一点很难根据现有情报验证。 陈子芹思考片刻，既然有这么详细的分类，肯定也有相当丰富的情报来支持分类，这些情报之中肯定有应对方法。如果将神灵对人类的干涉当做一种灾害的话，那么这个外国的部分相当于灾害防治小组。 “你们有处理信息情报体的经验对吗，你们之前见过的最高等级神灵是什么？hollyspirit？”没有见过比圣灵更高等级的存在，所以才难以区分曾经遇到的是不是圣神吧？ 毕珍点头，正是如此。 “根据曾经的实际案例，hollyspirit其实远比恶魔更挑剔、棘手。恶魔对附身对象几乎不怎么挑剔，只要是精神稍微脆弱一些的人都会被当做猎物。hollyspirit却是遵循某种严格的规则，但是一旦满足这个规则，就能赋予被附身者相当强大的力量。所以相比恶魔来说圣灵更少见。” 也就是说，其实圣灵跟恶魔的区分不算太明显，只是根据食谱划分出类似食草跟食肉动物的区别。陈子芹推测，如果恶魔是吃灵魂，那么圣灵应该吃的是所谓的‘信仰之力’。虽然抽象，但是以科学的角度强大的信仰，等同于精神力量，何以换算成某种波长的脑波外持续外放。这些被外放出来的电子波跟磁场，也能看做是某种能量，只要是能量就能被吞噬、吸收。 陈子芹想了想：“这个分类中，有没有很多精灵形成的集合？某种类似群体意志的神灵吗？” 毕珍点头：“我想你说的是精魂——sacred，更类似于自然现象的拟人化存在。但这是一个相当抽象的理念，目前还没有实际案例作为佐证，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情报来界定它的分类、特性或者力量等级。” 虽说神话中提到过sacred这类神灵，但是目前已知的情报体之中并未发现此类的存在，所以sacred说不定只是一种古人的想象。 “这样啊。看来有些麻烦了。” “咦？”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你的同伴还靠着自己的猜测跟经验主义乱来，肯定会死很惨。” “你知道了什么？”毕珍忍不住问。 “都只是猜测，所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看后续发展。目前我们之中唯一有应对那个经验的，倒头来还是只有那名修士。” 陈子芹长叹口气。 “我们也要向修士请教吗？”毕珍问。 “我听过他那边的修炼方法，对女孩子不合适。我觉得你还是把你所知道的你们应对神灵的方法，整理一份资料给我。说起来，那家伙呢？” “唉？你是说卫钟？我早上就没看到她。” 两人面面相窥，同时汗颜。 突然有相当不好的预感。以那家伙的性格，不会又去哪里惹事去了吧？ “下次一定要给她套一个狗链！” 陈子芹背后腾升黑色火焰，恶狠狠的说道。 *** “阿嚏！” 有人大大的打了个嚏喷。 “怎么了，新来的，感冒了？” 前面走着的男人回头问身后跟着他，穿着同样黑西装的人。 “哎呀？没有吧，可能是哪个美女在念叨我？” 后面的人揉了揉鼻子笑道。 “哼，就凭你小子……算了，千万不能生病，要是把病菌传染给圣女大人就是罪该万死了！要知道圣女大人之前被邪恶的当局抓起来，才被营救回来不久，身体还很虚弱！” “哎嘛，当然不会了。” “说起来，新入会的，别惹上面不高兴，连带我这个介绍人倒霉！” “放心好啦大哥，哈哈哈~~！我不会犯这样低级错误的！” 卫钟笑的眯起眼，一副跟对方哥俩好的样子。 “要不是江川大人的部队准备撤回去，我们也不会人员紧缺到找你这种新来的。算了，跟上。” “好滴！” 同一时间，也有人在打喷嚏。 “阿嚏！师、师傅，冷水澡还是不要了吧，这么冷……” 蓝贺打着喷嚏，可怜得发着抖哀求。 “继续。” 可惜修士大人毫不同情，又给他一盆冷水泼上去。 “我说，我又不是你徒弟，我就没必要……” “哗啦！” 看到雷毅跟自己一样悲剧，蓝贺心情稍微好了些。 “这种天气，真的会感冒啊！” 雷毅忍不住惨叫了，哪怕是他这个当兵的都受不了，蓝贺岂不是会病死？ “以我的方法吃饭，锻炼，修行，你们感冒上几次就不会感冒了。” ……蛇、蛇精病！ 两人忍不住一齐流泪，可惜眼泪刚滚出来就冻了。 真的好冷啊！会死的，会死！！ “当你们毫无防备，被冷水浇时，一个激灵变得浑身紧张防备，在抓住这种感觉之前，你们就得一直这么做。” “我明明做了……”蓝贺委屈。 雷毅沉默，他有点明白了，修士说的并非*上的紧绷，而是精神上高度集中的那种紧张感？那一瞬间可能是因为冷水这个外来物的刺激，导致无论是身体还大脑，都相当快速做出反应，将精力集聚在全身的每一寸。 “这是最基础的，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你们现在就可以去死。” 蓝贺：o(╯□╰)o！！师傅！！！冷静啊！！我是人类，请不要以东方不败的标准来衡量我好吗！！这泼几盆水怎可能突然练成庐山升龙霸啊！！ 蓝贺试图学习雷毅集中精力，花了一些时间，终于将自己的各种杂念压下来。 …… 好像能听到，一滴水落入湖中的声音。 滴答…… 滴答………… 【被拿走了，要取回来……是属于我的！还给我！】 滴答……………… 【想在一起，一起旅行，一直在一起。】 滴答…………………… 【不能忘记的东西，我的身体，不能忘记的事，迟到的休息。】 不要一起思考啊，不同音轨的声音同时播放，各行其道又叠加在一起怎能听得懂！会让人疯掉的！而且你们不能统一一下吗！抓个重点出来！ 咦？刚才不小心吐槽了谁？ “杂念太多。” “哗啦！” 蓝贺表示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就在这时候，来了一个电话，看到来电显示号码蓝贺还奇怪了一下，为什么不用通讯器呢，大神？难道说想着反正被军方发现，所以也无所谓了？ 已经完全吐槽成习惯的蓝贺随手接起手机，也没有刻意去躲开雷毅跟弗兰修士。 “喂，大神，有什么事？嗯，你说卫钟？不，她不在我这边。” 啊，等一下！蓝贺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 “糟糕，她不会跑去救人了吧！” “救人？” 不光大神，连雷毅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嗯，我在世理……我是说，我被邪.教绑架的时候曾经见到一个女孩子，她受了伤，被送到医院。但是后来失踪了，军方怀疑有可能是世理教将她从医院带走的，目前还没找到她下落。” 蓝贺很担心女孩的情况，之前也曾经跟卫钟提过这件事。难道说，是因为这个？但是世理教完全躲藏起来了呀，卫钟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蓝贺一个头两个大，他完全不能想像以卫钟的性格，跟安德烈碰上，是怎样火星撞地球的场景。 会出事儿，会出大事儿！ 第59章 潜入敌腹1 其实蓝贺早就清楚一个事实：如果世界是rpg的话，大神肯定是npc，修士大人肯定是高等npc，自己的设定肯定是最后勇者要去pk的boss——勇者果然只有卫钟了。 没错，抛弃性格问题来看，绝对是主角的勇者大人貌似失踪！而且很高可能性她是去单挑魔王班底，这事闹大了！ “毕珍说卫钟出去了，临走前联络器交给她，让她跟我联络。如果那个丧门星是去找世理教——很遗憾我没有线索。根据我目前的情报难以找到对方的新据点，估计他们对电子仪器有所防范。” 合理的推测是在跟毕珍曾经的队友冲突之后，意外从这些人身上发现了世理教的线索——相信我，没人能挺过这女人的拷问，因为没人能赶得上她的bt指数。 “话说回来，你倒是很肯定她会去找世理教，而非其他原因下落不明？” “啊，当时跟她提起圣女失踪的时候，她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蓝贺说了谎。如果是面对面跟大神交流，肯定会被拆穿吧！隔着电话也有隔着电话的好处。 实际上，当他以为那名少女差点死了的时候，近乎歇斯底里了。是陈军安慰他，告诉他对方只是昏过去，他才冷静下来。因此之后听说她在医院失踪，蓝贺再度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偏巧那时候卫钟测试大神给的通讯仪器，跟他联络上。于是他一股脑的诉苦，期间卫钟一句话都没说。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最后她只是这么说。 之后又发生很多事，又有人袭击了卫钟跟毕珍，还有修士大人步步紧逼的修行——蓝贺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现在想来，那时候她早已决定好要去找世理教的麻烦。 “比较麻烦的是，那些人已经被军方的人抓起来，我们无法越过军方去审问他们。” 也是啦，蓝贺想。就算是别墅，弄得那么大动静跟小型战争一样，肯定会有人报警的。别墅里那些被抓起来的俘虏落到军方手里再正常不过了。 “我们现在也只能等卫钟的消息。或者直接告知军方，让军方帮我们进行营救。”陈子芹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但是别忘记了卫钟还被通缉呢！依靠军方的话会相当被动。一般人肯定会配合警察叔叔解释清楚，那家伙的话，绝对会把本来只是轻罪的事情落实成死缓。 “嗯，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蓝贺想了想，最终咬牙这样回答。 **** “哎呀，你确定要这样做？”柳博士对于送上门的实验体还是相当开心。 “是的。我想试试看，能否用我的‘能力’看到我的朋友在哪里。” 这么做相当危险，大神警告过蓝贺，现在的他应该尽量避免使用能力，否则说不定连‘现在的自己’都会消失掉。 但是蓝贺想试试看，总是不睡觉也不是办法，况且，他对卫钟的安危有责任。 “好吧，就让我们试验一下效果如何。” 柳博士给了蓝贺一副耳机，并且告诉他，在睡觉的时候耳机会一直播放音频，声音一直重复的指示他去寻找卫钟。 “你之前说，睡梦的时候会忘记现实的事，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因为平常的日常生活处理记忆的脑，跟做梦所用的脑的部位不同。所谓‘休息’，就是为了让这些日常活动的部分能好好的休眠，恢复最佳的状态。” 柳博士解释道。 “但是梦境也会受到外界影响，这是因为睡梦之中的人类的器官还是运作状态。这也是一种自保机制，毕竟人类的远祖生活在丛林之中，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就连睡梦时候都要境界这一点经过世世代代，积累在基因之种，流传到现在。” 简而言之，睡着的时候，人是能听到，感觉到的。 如果同时在做梦，那么梦境之中也会相应的有所反馈。 声音——最直接，最有效的暗示途径，就是这么被学者们发现的。 根据柳博士的推测，在蓝贺入梦之后，反复的播放有指令性的信息，会让他的梦境受到影响。 ——相当于打了一通梦与现实的电话，在电话之中告诉蓝贺本来已经忘记的事。 当然是否有效也要看个体，事先告诉蓝贺原理，暗示他这么做有效——也是提高成功率的方法。 “太可怕了，如果真的能成功，岂不是能通过这种方法置入暗示，进而操纵别人？” 蓝贺忍不住说出了自己担忧的事。 “的确有这样的实验，跟成功置入暗示的例子。但是因为置入容易，解除很难，所以还没有被实际应用到军事以外的用途上。” ……等一下，刚才貌似听到不得了的事！ 蓝贺决定，这么危险的方法，还是让大神检测一下没有问题再尝试。 **** “换班了。” “来啦来啦~！” 卫钟很快小跑过来，跟值班的人聊了几句，开始认真值班。 你说什么？怎么不赶紧推门看一看里面的圣女怎么样了？笨！你会将一个刚来不久的小兵派到看护圣女这么重要的岗位上吗？多半是试探，对于她这个新人还完全不信任。所以自己要站好每一班岗，完全让他们放松警惕才行。 不过这段时间卫钟也没闲的，将这里的地形摸得很熟，也大致了解到这个教会的底蕴跟传承。 说起来是个相当励志的故事，排除神话跟胡诌的部分，大体来龙去脉应该是这样：名为安德森的人，跟一个叫江川贵一的关系不错，一起都是相辅相成，共同发展。安德森发展出来的势力就是这个世理教，江川贵一则是日本某黑帮的老大——黑帮跟邪.教，绝配啊！ 教会发展大了，什么人都有了，也就出乱子了。曾经有一次很厉害的反叛，毕竟教主跟黑帮老大都还年轻么，想整垮他们，吞并教会来当做钱包的邪恶大人多了去。这些人没有得逞，因为发生了相当可怕的事。具体什么事大家都不清楚，大概只有更接近权力核心的人才知道。 这件事过后，死了一届圣女。似乎就是因为这个，江川贵一对于圣女这一位置的设立相当有意见。应该说，他是反对圣女派的，认为不该有圣女。 安德森恰恰相反，经历那件事之后，疯狂的搜寻有资质成为圣女/圣子的小孩子，并培训他们。实际上无论是圣女还是圣子，寿命都出奇的短，目前这一届圣女还算活得比较长的了。 “名字加了个‘圣’伪装成高大上，其实是活人祭？” 卫钟喃喃自语，内心却有点忧虑。 反过来说，仅仅是被‘干涉’附身几次都会挂，那么跟‘干涉’同步率这么高的蓝贺真的没问题吗？每一次做梦，是不是都在消耗他的生命？真糟糕，情报完全不足啊！ 叮咚~！说来，这个地方其实自己是有熟人滴哦！而且根据搜集到的情报，那个江川贵一，其实是反对圣女制度的嘛？ 卫钟想起什么，露出一个很猥琐的笑容。 “哎，要不要去找那家伙呢，嘿嘿嘿。可是姐姐这么帅，万一他见到姐姐太激动，害得姐姐暴露了又不太好~~~哎，人太帅真是一件烦恼的事捏。” 第60章 修士大人出手 “不行。” 不用蓝贺纠结，突然出现的师父大人直接将他的想法否决了。 “你完全没有学习能力吗，明知道自己容易被那个入侵并影响，到底要多蠢才会将自己的身体送上门？” “……”嗯，总觉得背后被插了很深一刀！ “而且这些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那些中国士兵可以解决。” “不一样。她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只等待一个结果。我以为比起其他人，您更了解我的感受。” 修士没有言语，大概是想起来过去他自己的经历。最终他叹口气，承认蓝贺说的没错，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正是这样，并不会因为‘有别人可以去做’而放弃冒险与爱。 “明白了。那么我来吧，只要能找到人无论是谁做都可以不是吗？” “咦？但是您甚至没见过她——” “你曾经说她很可能去找世理教的圣女，如果那个圣女是‘容器’的话，符合资质的人在这所城市并不多。” 这么说着，弗兰修士闭上眼。 “唉？这就开始了？等一等啊！” 柳博士手忙脚乱的跑去调试仪器，想捕捉到正在放出的波跟磁场，但是一切都在他还未准备好之前已经开始了！ 这还是蓝贺第一次从旁观者的视角来观察‘干涉’现象。 似乎跟他所想象的不太一样。 因为以往干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直观感受就是‘自己’离开了这个身体，到了其他的世界，又进入其他人的身体。所以他以为弗兰修士准备做的也是类似的事。 但是实际上，站在那里的弗兰修士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包裹，那东西像是气泡，不让修士与外界直接的接触到。 同样也是这看不到的东西，向弗兰修士传递着什么。 【很像鱼呢，在水中可以嗅到远方的气味，感知水流的波动，借此判定对方的行动。】 蓝贺不禁产生这样离谱的猜想。 “找到了。” 弗兰修士突然睁眼，此时柳博士已经开启的仪器鸣叫不已，哪怕是迟钝的蓝贺也感到犹如‘气流’一般的东西猛地冲向那层本来还看不清的保护罩，却无法突破防御，最终四散开来！ 但是自己的脑海之中立即出现了幻象，先是那个在世理教见过的小姑娘，之后视角一直向上拉，屋顶，一片房屋，道路，土地……之后视线一花，再度清晰起来之后，视线之中竟然有——他自己？ 不对！这是修士的视角！ 猛地一下醒过神，蓝贺眨眨眼，自己刚才竟然做了白日梦？ 他看向弗兰修士，却见他的师父大人正以非常可怕的表情盯着自己！ “抱、抱歉，我不是有意走神的。”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 又注视了他半响，弗兰修士才收起凌厉的目光，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找到了圣女的位置。 虽然只是看到地点，但是稍微描述一下，用百度地图搜索还是很快能定位到具体的地方。 “真是厉害，这能力——刚才的数据我要整理一下！” 看到柳博士兴奋的样子，蓝贺恍然想起之前记录过自己遭遇‘干涉’数据的是顾杰，所以难怪柳博士这么兴奋了。他偷看一眼波形记录图，即便是对这些一窍不通的自己也能看出，这个波跟自己当初的时候完全不同啊。是因为个体不同？还是说根本就是不同的能力造成的？蓝贺想如果是大神的话肯定会知道怎么回事。真是神到用时方恨远呐！ “刚才的事，以前在你身上发生过吗？” “唉？什么事？” 蓝贺装傻，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承认刚才发生过什么的话，绝对是很大的麻烦。 “……” 看他一副傻兮兮的样子，弗兰修士倒是没有再追问。这让蓝贺松口气。 这是他一直担心，却最终又发生了——结果。 弗兰修士跟自己其实并不‘一样’。 不，我不要这样。好不容易找到了认同我，愿意帮助我，跟我有相似困扰的人。我不是‘特别’的，只有这点无论如何都要坚持。 **** 让众人相当担心的某人呢？如果大家知道她现在的遭遇，肯定恨不得将她揍一顿。 “混蛋啊！！给我滚出去！！！” 下半身到腿部都打着石膏跟绷带的鸡冠头愤怒的哀嚎，但是这丝毫无法动摇坐在他病床边，拼命往自己嘴里塞水果的某个混蛋。 “不要太激动，伤口会裂开哦，一不下心断掉，更短了可怎么救啊。” “闭嘴！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要看吗？” “噗咳咳咳咳！！！” “啧，处男。” “唔啊啊啊我一定要杀了你！！！” 没错，正在欺负病人的，正是将自己的死敌当朋友，很随便吃着探病礼品的卫钟。当然，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鸡冠头就想捏死她！但是奈何自己受伤，而对方武力值强悍并且很无耻的用自己曾经失败的照片（该死她什么时候偷拍的！）作为要挟！ “死女人，别以为我动不了好欺负！你给我等着！！” “唉，火气那么大干嘛，找你是有正经事。” 随意丢弃掉手里的苹果核，卫钟又打着蜜桔的主意。 “我想见见你的老大。” 鸡冠头停止将苹果核丢回去的幼稚举动，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想干嘛？我警告你，老大可跟我不一样，你这样的女人碎成渣也就两秒！” “我只是听说他反对圣女的制度，但是貌似他在教会的影响力不如教主，所以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我只是想知道，利益相同的情况下，能不能合作？” “利益？” “他不喜欢无辜的人被利用后死掉不是吗？我对你们来这个国家干什么不感兴趣，但是那个小姑娘，你们的圣女，她完全是无辜的不是吗？姐姐我是不可能眼见无辜的小美女受封建残余的荼毒。” 说着，卫钟习惯性的掀一下自己的刘海。 “所以我想，能不能跟你老大谈一谈，然后我们合作一下？” “别开玩笑，谁要跟你这女人——！” “合作可以，希望你能帮我们一个忙。” “咦？啊啊啊！！岩泽哥你竟然袖手旁观？！” 鸡冠头看到眼镜男不知什么时候，悄声无息的推门进来，立即大叫起来。看到自己被这女人胁迫还不赶紧来救人！你这个混蛋！！ “闭嘴。现在我们已经接到遣返令，如果不赶紧行动，那么江川大人就麻烦了。” 鸡冠头一脸茫然跟问号，陷入不知道眼镜男在说什么。 “实际上，鬼童子将江川大人带回来的时候，只说他受伤了，但是医生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势。之后教主跟他见面，他们交谈过之后，江川大人就被软禁了。” “唉？怎可能，谁能软禁得了江川大哥！” 鸡冠头认为眼镜男在说谎，毕竟他们的大哥——江川贵一，武力值简直可谓行走的人间兵器，在这个基地有谁能软禁得了他呢！ “江川大人的情况很奇怪，我怀疑教主对他做了什么。女人，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要知道世理教跟传统意义上的教会不同，这里的人的确有特殊的能力，不管那是神给的还是恶魔给的，都是常人难以抵御的力量。而其中能力最强的，就是教主安德森大人，跟圣女卡翠娜。” 吃掉最后一个橘子，卫钟舔了舔手指上的果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哎呀，那还真是正合我意。就让不才在下见识一下，超越人类的力量吧！反正都不是第一次啦，一回生二回熟嘛。” 要知道，我的至理名言就是：爱zuo爱die，ialwaystry~~ 第61章 卫钟大闹世理教 说实话，卫钟的思考回路完全是正常人难以理解的。 从一开始的要去寻找圣女下落，到去见江川贵一，甚至可能卷入教会的权利斗争，这在一般人看来完全是一路走到黑的节奏。 但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让她接受这个挑战，另外，也正因为她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同，所以才能顺利潜入甚至跟自己揍过的人搭上线。 因为她知道，单个人的力量很难搞定一整个教会，就算她把圣女带走，凭她一个人也难以从教会手中保护住女孩跟蓝贺。最好能拉上支持他们的势力，那么他们还有一线的生机。 去见江川贵一之前，卫钟已经做了种种设想，被人洗脑了，或者昏迷了，或者受伤了，各种自己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最佳应对方法。 但是等眼镜仔搞定门卫，跟她一起进去之后，真正见到实际情况还是相当出乎她的预料。 一个金发的健壮男子坐在凳子上，双手握拳平放在两膝，他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快。 真是让人浑身汗毛都炸起来的气氛啊！ 卫钟撇一下嘴，这样熟悉的感觉，就算想忘记都有点难。 “江川大人！” 眼镜男刚想过去，就被卫钟一脚蹬开。 “……你干什么！” 眼镜男从地上爬起来，刚想责骂她，却见江川贵一已经从座椅上站起来！ 眼镜男完全愣住。因为他所熟识的江川大人的确是睁着眼，但是却完全看不到眼睛的瞳孔，只能看到眼白！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江川贵一已经一步上前出现在卫钟面前，出拳袭向她！ 卫钟躲闪的有些狼狈，速度很快啊！ “江川大人？” 攻击没有停止，对方完全无视了眼镜男的存在，集中攻击卫钟一个。 “哎，新发现，只对有敌意的对手攻击吗，简直就像自动勘测。” 跟陈军的时候不太一样哦，有点像‘全自动’的，而非有智能的意识体。 察觉这点，卫钟立即还击——只是随意攻击的话，也不过是陪练仪器，愚蠢的机器而已。她可不会被这种程度的对手放倒哦！ 但是反击并不是非常有效，对方的*很强悍，甚至在运用上了气功之后，那家伙竟然还是毫发无损！ 这不是*结实能解释得了的，她的对手恐怕也懂得气功甚至气功的防御方法，哪怕现在失去意识，那些应对的方法也驻扎在血肉里，很自然对她的攻击做出反馈。 ‘相当麻烦的对手呢！’ 自己的攻击无效，对方的攻击自己却吃不起，这样不均衡的对抗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再一次被江川贵一重拳击中，飞栽到墙上之后，卫钟强忍疼痛勉强自己站起来。 肋骨断了？搞不清伤势，伤脑筋。怎么会有这种怪物，这还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之下呢！ “别开玩笑，我怎会输在这里呢，只有这一点不能退后啊！” 卫钟实际上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体，相当不甘心。 不是因为她喜欢女性，或者自己习武之前的遭遇。她痛恨的，是自己身为女性的身躯过于轻巧，骨骼过于瘦小。 ‘你无法继承我的衣钵，你的身体太轻了。’ ——伤她最深的，是师父的这句话。 习武之人理想的躯体，恐怕就是她眼前的江川贵一这样的身躯吧！有肌肉却没有累赘到阻碍出拳速度，身形框架大却没有大道累赘出拳跟活动，站在这里本身就有很稳的基盘，外来的袭击不会让他的步伐移动半分。 曾经她也问过自己，是否后悔身为女性，痛恨吗，无法成为最强是因为自己身躯的累赘这件事。 但是，有个人回答了她。 ‘别将这些作为自己的借口，知道吗，身高只有一米六，体重不足57kg，但是他却是ufc的轻量级王者。还有西乡四郎，身高也只有一米五三。问题不在于你是不是女人，而是，你是否想赢。’ 小芹芹，真是拿你没办法啊，人家想赢，非常想赢；我想——赢到最后！ “抱歉了，眼镜仔，你的老大太强了，我只能抱着杀了他的决心继续战斗。” 要是不小心杀死他，可别怪我咯，谁让他就是这样级别的对手！ 卫钟直接飞跃起来一个横扫踢向江川贵一的脑袋！ 下跨跟头颅，男人难以防御的两个弱点，既然对方硬气功得了，下跨估计难以得手（下盘根基稳），那么就从头开始！ 一下踢中之后，她在空中回旋一下反身用另一条腿也踢上同一个地方！ 连续的攻击让江川贵一的动作迟钝了一下，趁此机会卫钟扶住对方的肩膀，翻身到他身后，落地之前双脚又从上方连续打击对方的头部！ “江川大人！” 眼镜男惶恐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帮哪一边。看到江川贵一狠狠的挨了连续攻击，他忍不住惊叫出声，为自己大哥的伤势而担心。 可惜他的担心显然多余，连续攻击下的江川贵一的动作也只是停滞了一小下，随后他再度朝卫钟进攻。 “哎呀呀，不好办了，这是疯牛病犯了吗？” 巧妙错身躲过攻击的卫钟忍不住又嘴贱。 她看出自己之前的连击有效果，那可是带着气劲的攻击呐！如果是陈军之流早就骨折了！但是江川贵一依然在活动，他应该有轻微脑震荡，肩膀挫伤等，然而这家伙跟没有痛觉一样继续破坏性趋势自己的躯体。 难道说，又是‘那个’？ 想起陈军当时的情况，卫钟不免有点头疼。 像陈军这样的帅哥，或者毕珍这样的美女还可以接受啦，这种行走的人肉坦克，打死她也不要吻！而且就算亲了也未必管用，毕竟跟陈军不同，看起来就不像是处男（喂！！），冲击力不够的话难以让对方恢复意识。 ——冲击？等等。 卫钟看向一旁紧张无比的眼镜仔，随即露出一个相当古怪的笑容。 “眼镜仔，你过来一下。” “啊？” 虽然不明所以，眼镜男依然走了过去。 说着卫钟反手一转手腕，手中出现一柄匕首！她直接一把将匕首刺入眼镜男的怀中！ “啊！！” 眼镜男瞪大眼，捂着胸口颓然倒下。 “如果你看不到，也能听到对吧？你的部下死了，因为一心想救你才这么好骗呢。” “……” “想阻止我，你这种程度完全不行呢！我下一个目标，就是那个鸡冠头，还有那个小孩。对了，还有教主大人，跟圣女殿下。告诉你一点好事吧，他们的特殊能力对我没用，之前我已经见识过啦。干掉他们不用浪费太长时间，凭借现在的你，这么可怜的程度要怎样阻止呢？哈哈哈哈~~！” 拉足仇恨值，卫钟直接破门而出！ 不出所料，里面的男人也跟着追出来！ “发生什么事？” “怎么回事？江川大人？唔！！！” 被骚乱吸引过来的虾兵蟹将很快遭遇不幸——卫钟用灵巧的身法穿梭而过之后，江川贵一凶猛无比的追过去，任何中途挡道的都不幸被扁，简直是人体台风过境。 “哈哈哈，letsha.veafun~~！！” 第62章 陈子芹的推测 如果说，人与人的相遇是有意义的，那么陈子芹认为自己遇到蓝贺，某种程度算得上是‘命中注定’。 从蓝贺的角度来说，在网路上遇到一个懂得空间学说，又真正认同他，相信他经历的人的概率简直微乎其微。如果只是一个物理学者的话，就算碰巧了解蓝贺的经历，也会将其当做恶作剧式的巧合，毕竟真相有时候太过不可思议。偏巧他是个本身就很无聊的黑客，这一巧合才得以成立。 是的，无聊。很多时候不是他放弃与人沟通，而是智商不在一个水平线的人交流起来本身就会出现障碍，因为你需要将就知识储备更低的一方，否则交流难以继续。 陈子芹的人生就是从无聊到无聊，就像开发程序，入侵网络，写小说，研究各种知识，都只是因为太过无聊。一般情况像这样高智商的人到最后都很容易走歪，毕竟犯罪本身就是对人智力的最大挑战。陈子芹之所以没有走入这个误区，完全是一个偶然——卫钟这个变态的存在完全颠覆他对一般人类的理解。 初次见到的时候就觉得那家伙充满了违和感，看似柔弱又风情万种的样子，却跟狂信徒一样喜欢武术；自己只是随意说了一句话，这货竟然像是昆虫，给他当即完全变态了去！ 身为女人想成为武道高手； 不合逻辑。 已经不再是适合练武的年龄了，还真的步入了武术家的行列； 不合逻辑，不合逻辑！ 被周围人不理解，被家人排斥，居然丝毫没有走上报社道路的趋向？ 完全不合逻辑！ 【——这个人类完全违反设定！】 最终得出这个结论的陈子芹，简直觉得自己遭受精神攻击！但是受到冲击的同时，他也开始对‘人’产生了兴趣。 这大概也是他协助蓝贺到现在的原因吧，因为从一开始蓝贺的各种‘设定’都‘符合逻辑’，遭遇却相当的‘不合逻辑’，让微有强迫症的陈子芹恨不得梳理清楚这团混乱，一定给他找出个逻辑来。 强硬要讲的话，在卫钟这边跌倒之后，想从蓝贺这边找点心理安慰，告诉自己‘人类’并非自己不能理解的东西，肯定还是符合逻辑的。不理解只是自己的知识储备，情报储备不够，仅此而已。 所以，卫钟跟蓝贺，对陈子芹都是相当特殊的‘个体’。 因此陈子芹的精力全部放在寻找卫钟下落上面，不过上网途中，有看到电脑弹出的新闻栏目有一条自己感兴趣的条目。 “科学家发现，平行宇宙真的存在——嗯，这个新闻挺有意思。” 平行宇宙的存在观念一直都是概念而已，新闻的标题足够有噱头，陈子芹简略的读了一下，为这则短新闻的内容陷入沉思。 【本次实验中，科学家发现多维空间就像折叠的纸张，二维化仍然可以存在于第三个维度中，因此平行宇宙也可以存在于更高维度的空间中。】 【科学家认为宇宙中产生高维时空，当时空紧致化后被折叠了起来，但微型黑洞的引力可影响到宇宙的额外维度……】 “维度折叠起来的，平行宇宙存在于更高的维度——等一下，难道是那样吗？原来一开始就有明显的提示，最初的那几个梦就是这样的意思啊！我竟然因为太过简单而没有注意到这种可能性！如果这是真的……” 陈子芹忍不住打个冷颤，这个猜测在未经证实之前不能让任何人，哪怕是蓝贺知道！ 就在此时，陈子芹的电话响起，是蓝贺的电话。 “你是说，不仅让那个柳博士知道了你的情况，还在军方的监控下直接让你那位修士师傅放大招，之后还要全体组队去刷boss？” 陈子芹忍不住磨牙，他只是不过是把眼睛从蓝贺那边离开了一小会儿！这帮愚蠢的人类是在刷他的容忍度下限吗？ “对、对不起！但是我很担心卫钟，而、而且，我想雷毅跟陈军一样是可以信赖的人，他说现在军方还不会立即相信我们获取的情报，但是他请示过上级了，他个人可以按照情况，以保镖的名义跟我们一起行动。” 那也不代表你们一群技术宅，只带两个武力值就去挑boss啊！ 唔？等下，军方许可？也就是说这个应该只是军方行动的一部分，我们是诱饵？ 军方为何做出这个决定，陈子芹倒是很容易推断。一来，对于蓝贺等人，尤其是来历不明的修士的立场，军方还不清楚，从远处观测更能辨清敌友——是不是又一组来自国外的间谍，只要看他的行动就能知道真相。二来，蓝贺跟修士他们的能力过于神奇，不亲眼验证一下怎能相信？第三么，多半还是怀疑蓝贺跟世理教的关系，想趁机摸清底。 说来第三条怀疑倒不算是冤枉，世理教那边恐怕现在都还认为蓝贺是他们的神灵的正体吧！ “引蛇出洞啊，我们这边也可以试试。” 陈子芹抬头仰面看向身后，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毕珍被他的动作吓一跳。 “如果这边演变成超能力大战之类的局势，你说，你曾经隶属的那个组织会不会采取动作？” “这个并不一定，毕竟我们在这边的人全军覆没，所以哪怕是高等级的神灵有可能出现，他们也只准备派观测者过来。不过，派人追杀我这个叛徒倒是有可能。” “嗯，那正好，你去协助蓝贺他们，我来做后备支援，远程协助你们。” “这不太好，你跟王凯这边岂不是完全没有人能帮上手？”毕珍表示担心，万一追杀她的人找上他们呢？ “嘛，没关系，我跟那位修士大人谈一谈，我会说服他来帮忙一下。此次行动他实在不适合跟蓝贺他们一起，无论是立场，还是别的原因上。以被袭击过，有危险作为借口请他来保护我们再合适不过。” 毕竟，修士大人过于敏感，不能让他跟蓝贺太过接近，尤其是有可能产生能力对战的场合上。 “再说，你也不是全无感觉的吧，那个傻小子是真的喜欢你，所以多给他一个机会，跟他一起行动不好吗？” 毕珍苦笑，小孩还真是口无遮拦，还真是个超直球啊！ 可惜自己早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就算这件事完全结束，自己躲过中*方跟她原来组织的追杀，也不可能停留在这所城市。自己未来的命运，恐怕只有改名换姓，浪迹天涯。 哪怕蓝贺再特殊，也仅仅是因为有特殊的能力，对于这种强有力的能力者，如果她是中*方的话是不可能放过的，一定要拉拢成为国家的力量。这样一来，身为间谍，本身就是别有目的接近的自己，完全没有留在他身边的可能性。 这个世界上不是你情我愿就能开心在一起的，现实就是，能长久在你身边的不一定是你爱的，或者爱你的人，却一定是你需要的，或者需要你的人。 “他值得更好的。” 只是那人不是我。 第63章 落入圈套 “终于甩开了，简直跟猛兽一样难缠。” 卫钟抬手想掀一下自己的刘海，可惜她的刘海已经因为满头汗水蔫蔫的垂下，贴在自己的脑门上。 “额！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没有掀成刘海不愉快！ 甩了甩头，卫钟竖耳听不远处的一阵阵骚动。 又、又来了？那家伙是狗吗？鼻子这么灵！ 她左右顾盼，找到一个看起来很隐蔽的房间，开门冲进去。 “碰！” “疼！！！哎？” 门的后面，是一堵墙，所以卫钟毫无防备的撞上去。 但说是墙也不太准确，凹进去的壁面雕刻着繁琐又精美的浮雕，上面灰黑色的涂层还很新鲜，一看就是刚雕好不久的。这么精细的做工一看就不是机器压膜，而是手工凿刻的；而且繁琐又精美的画面突透宗教风格，尽管看不太懂上面的构图真正的含义，也能看出这是作者怀着朝拜与崇敬的心情刻下的东西，类似佛龛，或者……嗯，说不出这种感觉。 “图腾？不，这个里面并没有人，这好像是……” 太阳？ 壁虎？？ 乌鸦？？？ 啧，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小芹芹的话肯定就明白了啊！ 等等，这个是……？ 有一个凸起的图案，位于构图中心偏下的位置，从平面看起来很像漏斗——但是木质的凹凸让它展现出完整的姿态，那是类似两个水滴尖端相对链接起来的形状！ 卫钟手头也没有手机，没办法拍下了给人看。因而她也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力，强硬将这幅画面印入脑海之中。 此时后面混乱的声音接近，卫钟立即关上这道门，继续跑路。她东跑西跑，上楼下楼再翻过来跑，再次将身后的骚乱声音甩掉。 “嘛，吓死姐了。惹上疯狗还真是麻烦咧。” 话虽这么说，其实一切都按照卫钟的计划——让追杀她的家伙引起骚乱，自己则浑水摸鱼，去找自己的目标。眼镜仔之前告诉过她圣女所在的位置，甩掉江川贵一之后她直接前往就好了嘛！ 于是卫钟心情愉快的前往目的地，可惜她一进去，却发现无数的枪指着自己！ 哪怕自己再武功高强也不是金刚不坏，更何况这一看就是落入别人圈套了，所以她很识相的举起双手。 果然，抬头一看，在房间最中央的座位上坐着一人，正是世理教的教主安德森！而站在他身旁的人之中，竟然就有眼镜仔！ 卫钟倒不会说‘你出卖我’或者‘你骗了我’之类的蠢话，毕竟眼镜仔本身就是敌人，相信他的话是自己太蠢了。 倒是眼镜仔有些心虚的撇过头，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不敢与她对视。 “就是你啊，擅自闯进来的小家伙。” 安德森略偏头笑了下，哪怕这反派十足的动作，在他做来也是相当的优雅。 “哎呀，不好意思，走错了，走错了~~” 卫钟举起双手，相当无赖的后退两步，却被枪顶在自己的背上。 “你的胆量值得称赞，能从贵一的手上讨到便宜可见你的力量也不错。我知道那一位也很中意你——我希望你能郑重考虑一下，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卫钟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的动作让周围人警惕，搞不清她在想什么。 “放肆！不准对主教大人无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抱歉！哈哈哈，因为实在是太经典的反派台词，一想到我得接着下一句经典的主角台词，我就忍不住想笑啊，哈哈哈哈！！咳咳咳！！！” 后背被枪杆狠狠撞了一下，卫钟终于收敛了点。她抬起头，脸上还在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我这个人啊，实际完全没道德概念跟什么荣誉心。但就算这样我最低限度还是个人呢，无论怎么说，跟你这样连朋友都能当棋子来用的家伙种族不同。抱歉抱歉，种族差异在这里放着，所以请原谅我不能加入呢~~” “你这家伙！！” 几个持枪人立即怒了，都上好子弹拉开保险给她一枪！ 安德森抬起手，制止了他们。 “我知道你对我，以及世理教有所误解。毕竟世人对我们曲解，扭转你的观念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我先给你一点时间，明天同一时间，如果你给出不同的答案，那么我们只能很遗憾的就此告别。” 其他人正准备按照主教的示意，将这危险的女人押下去，卫钟却突然开口。 “等一下，我想加一个条件。明天同一时间，让我跟大块头先打一架。他叫江川贵一对吧，我想跟真正的他打一场，这是武者的尊严问题。先前不愿意跟他决胜负，是因为那并不是他真正的样子。我想跟真正的他打一场——如果他赢了，要杀要剐随你。如果我赢了，就叫他跟他的小弟跪下来叫我大姐，哈哈哈~！” 周围的人再度不满，这女的太嚣张了！落在我们手里还敢让江川大人跟她交手？还叫她大姐？嗯，等等，这货是女的？！！！！ “安德森大人？” 眼镜仔紧张的看向安德森，这让卫钟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眼镜仔之所以忽悠自己，恐怕就是因为江川贵一在对方手里捏着呢！ 安德森再度抬手制止众人的骚乱。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如果你赢了，可以离开这里，我们不再追杀你。但是如果你输了，便要付出你的全部。” “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卫钟舔了舔唇，就让我们看看谁更棋高一着，谁才是真正的小家伙吧，呵呵。 第64章 正面迎击 蓝贺现在相当的紧张。 全是因为大神！虽然他信任大神的安排一定没错，但是，这也太坑了吧！他以为自己要跟大伙组团去pk世理教，没想到，大神竟然让他——！！ 站在某高耸入楼的大厦之前，蓝贺内心汗颜。 “怎么看都是一家超级大的公司啊！让我就这么正面上真的没问题吗？” 被打扮的西装革履，连面试都没穿过这么正式的蓝贺，有点腿抖！ “没关系，不是有我吗？” 作为‘秘书’随行，同样一身职业装的毕珍走到他身侧，为他整了整领带。 蓝贺满脸通红，只能逼着自己目不斜视，不去关注毕珍胸口那道靓丽的‘事业线’。 没错，大神的安排就是让蓝贺跟毕珍正面上，吸引住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雷毅趁机从其他的途径潜入。雷毅一开始反对这个安排，但是跟他的领导沟通过之后又同意了。这么看来，大神推测说有军方的人在暗中监视/保护他们估计是真的了。 就算修士一口咬定，哪怕是相信修士能力的自己都不免有点怀疑，这种一看就是很正规的外企公司，真的是世理教在华的据点？或许这所公司的人都不知道，据点在地下？ 陈子芹却在大家疑惑的时候肯定了修士的推测，理由相当简单：“你有见过这么大的外企，过年过节却没放假的？又不是旅□□业，谁没事过节加班，也不怕广大劳动人民告发它？我国的劳保机构现在抓很严哦，专注外企一百年哦~~” 没错，所以这些人员，还有这所公司，全部有问题！ 蓝贺内心忐忑，他依然是面不斜视的迈步走进去，直接奔企业的前台。 “请问您找哪一位，有预约吗？” 前台小姐温和礼貌的问话，让他有点质疑大神的判断。 “您好，这一位是蓝贺，我是他的秘书毕珍，我们想见安德森先生。请您告诉他，他就知道了。” 前台的女士脸色一变，连忙告诉他们请稍等一下，让她先询问一下再回复。 蓝贺开始脑补，如果其实这家企业很无辜，是他们弄错了；正巧又有一个叫安德森的高管，那他们可就尴尬死了！对方要是问：你谁啊？来干嘛——自己可怎么回答才算好？ “抱歉，让您久等了，请随我来。” 压下电话的前台女士为他们带路，将他们带到一组半透明的直梯前。 走进直梯，能看到外面的风景；不过外面应该看不到里面，外部材料设计是单面透视。走进去，看着脚下的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蓝贺心中有种飘忽的不安。 简直好像梦中的自己，随时都会飞起来，离开这个世界似得。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下意识伸出手想扶住什么，一只手率先抓住他。扭过头，看到毕珍冲自己点头，蓝贺才注意到原来自己大喘着气，汗如雨下。 “抱歉，没想到您恐高，早知道就带您去内部电梯。” 接待他们的女士似乎很后悔，蓝贺连忙摇头，告诉她不要紧。 离顶层还差几层的时候，电梯终于停下。 蓝贺跟毕珍被带到一个房间，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议室或者会客厅，倒像是总裁办公室之类的地方。 两人刚进来坐好，又有一人在他们身后进来。蓝贺立即站起来，因为来的人正是安德森！ “请坐，不必客气。” 安德森伸手让他们两人坐下，之后略显犹疑的看向毕珍，显然对于本该属于敌方的势力也一起出现感到不解。 蓝贺点头，表示他们是一起的。 安德森明白了，随即半跪在蓝贺的面前，完全无视总裁桌后面孤零零的办公椅。 ……半跪。 …………尼玛刚才的总裁风呢！怎么说跪就跪，自己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蓝贺差点就破功了！幸好他之前被动锻炼出来的金刚脸抗住了，硬是一个眉毛都没给他抖！ “本该由我亲自去迎接您的，一直都没能完成您的命令，因而没有即刻觐见您，请您原谅。” 蓝贺知道自己该说一句没关系之类的，但是如果现在开口，自己的嗓音百分百会抖！所以他也只能硬撑着。 “既然您带她过来，也就是说最后的钥匙已经到手了是吗？” 蓝贺茫然看向毕珍，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接下句？ 毕珍点头，将一枚条形的芯片装物取出来递给安德森，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钥匙，但是有这个的确能让安德森误以为毕珍‘归顺’世理教。 “太好了，这样一来就能完成了！” 安德森赞叹，将东西收好。 “我已经考虑到最坏，找不到钥匙的情况，虽然花费的时间长一些，但是也能将仪器准备好。但是有了这个，不用多久便可以将那样东西献给您了！” ……我拒签的话，可以退运费么！蓝贺内心已经开始崩了。 “抱歉，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毕珍小心翼翼的问道，“有了仪器之后我们要做些什么？事实上，我连为什么需要仪器都不太清楚。” 安德森并没有对这个问题感到奇怪，在他看来，真神不是跟谁都会交流的。哪怕是能够交流的对象，也并非能获知所有情报。因为神跟人的交流不局限于语言，更多时候是将最直接纯粹的将情报信息注入人的脑中。然而理解这些情报需要丰富的储备知识，并不是获得情报就能完全懂得神所想表达的意思。 “连这一点都不知道，就将钥匙交出来？你还真是有点可爱呢，女士。我们需要仪器，当然是为了这位伟大的存在能够完全的降临于此世。” “……？！！” 安德森站起身，拉开窗帘，让日光撒入办公室的桌台之上。 “看啊，就算打开窗户，能撒上来的阳光也只有这样一点点。因为窗口太小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人类的躯体就是这个‘窗口’。” 毕珍的额头慢慢渗出汗：“也就是说，你们想用仪器创造更多的窗？” “类似这样的感觉，又不太一样。你知道人类的大脑是如何运作的吗？” 依靠神经元。每一个单个的神经元都有凸起类似触角的结构，无数神经元互相链接，形成神经系统。这如同将无数电脑窜成网，这个庞大的网路能做到超级计算机才能做到的事——这就是网状神经结构的厉害之处。 “单一的人类作为容器太狭窄了，如果将他们以类似神经系统的方式连接起来，这个庞大的‘整体’能实现个体难以实现的事。这不是两两相加能达到的效果，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汗水难以遏制的从脸测的鬓角滑下，毕珍知道自己的动摇可能已经引起怀疑，但是她必须趁机问清楚！ “就算能够成功，神的确降临在世上，你有想过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吗？自古以来的神降结果，大多是‘灵灾’，虽然也有罕见的‘神迹’，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你没有想过这么做的话，会引发多么难以想象的灾难？到那时候——就算想要阻止，也没有任何办法！” 见过海啸的人，就会知道面对自然的时候，人类有多渺小。 灵灾也是一样，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并非以淡薄如尘埃一般的人类可以阻止！ 在‘死’面前一切都同等，只能生出那样的感慨吧！ 还有……‘神灵’这一存在，比你想的更残酷。 那是，与我们神话之中所勾勒的，信徒脑海之中想象的，完全不同的存在。 安德森抬起手，掩住自己的嘴，不知是笑，还是怎么的，抖了一下肩膀，随即又放下手。 “原来如此，你见过了啊，那边的世界。所以才害怕？” 毕珍想动，却发现她动不了，恐惧蔓延她的全身，让她全部的神经都麻木了！ “感到恐惧吗？是因为你并没有获得相应的情报，只从人类的视角来看的话的确是可怕的事。” 好比地震，好比海啸，从人类来看，那是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啊！ 但是没有地震哪里来的岛屿？没有海啸哪里来的海洋生物重新分布与丰富降雨？ 它们都是熵（物理上，熵是系统混乱度的一种量度,一切不可逆过程都是向混乱度增加(即熵增加)的方向进行.），自然法则跟规律真正‘正确’前行的方向。正因为这种‘规律’是‘最合适’的，才会存在至今。 “我们的神即将降临，只因这是那一位的意识，是必须发生的事。死亡与灾难都只是‘命中注定’，是神灵给世界的恩泽呢。你明白了吗，女士？” ‘他疯了！’ 毕珍汗流浃背，她知道眼前的人，从思想层面来说，已经超出人类的范围了！ 她也明白了，如果让此人成功，那么即将发生的肯定是——灵灾！ 超出想象，超出自己之前见过的悲惨景象，一定是比那更可怕，范围更为广的灾难！ “那么，请您先休息一下，很快我们这边将会有精彩的表演，我想我至高无上的主一定不会错过。” 安德森的笑容，在蓝贺看来，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梦境之中曾经见到过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只剩一个狂信徒，一个残酷的大人。 ‘干涉’就是为了才救了他吗，因为这样的未来？ 不是的，绝对不是这样！ 最起码，这不是‘我’的希望。 第65章 卫钟的节操已死 蓝贺跟毕珍这边的对话，陈子芹这边全部都能听到。 不仅他能听到，站在他身侧的修士大人，还有刘博士跟其他几名军人也都听着。 没错，既然知道军方已经了解他们的动态，倒不如开诚布公一些，避免军方真的把蓝贺当做邪.教的人，连窝端的时候给误伤了。 当然，也幸好军方这边的确有人懂得一些关于‘神灵’研究的基础知识，否则解释起来还真有点困难。 “他为什么相信蓝贺是他们的神的正体，没有丝毫怀疑？”苏昆问道。 “这我不知道，但是上次就是靠这个蓝贺才能顺利脱身，被对方戳穿的话会死很惨哦。”大神耸耸肩，避开解释这个问题。 “根据情报来看，他们那边也有特殊能力的人，多半感知到了蓝贺的特殊能力。看来蓝贺的能力相当强大，或者能力的性质跟波长都很接近他们的‘神灵’，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错觉。” 汪强替陈子芹做出解释。 “我想之前他们袭击陈军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陈军的体质恐怕是容易被神灵附身的‘神降体’，也就是被他们称之为容器的存在。根据情报推测，圣女也是同一体质。” 苏昆恍悟：“所以此次行动才将陈军排除在外吗？” 汪强点头：“没错，看来先前的判断没错，如果陈军落到他们手里就麻烦了。” 其实汪强本来也不希望蓝贺参与进去，既然已经知道他有特殊能力，又是对方的目标，这么做实在是不理智的行为。但是某种预感告诉他，不能再慢悠悠的等待了，必须主动出击，否则会措施先机！考虑到这点，他默认了蓝贺等人的行动，而且他也觉得就算禁止这帮小鬼乱来，只会导致小鬼们私下行动，倒不如索性同意，让事情进展在自己眼皮下更保险些。 “麻烦了，就算是从目前的情报来看，我们也没有任何有效证据逮捕他们。” 苏昆有些头疼，听过蓝贺跟安德森的对话之后，他们就知道对方不是区区邪.教这么简单。但是偏偏安德森现在所在的这家公司从外表，跟法律上都完全正规。跟之前蓝贺被抓的时候不同——那时候可是有很多持枪武装势力，警察闯进去抓人也理由充分，中国枪支可是禁止的哦！但是这家完全披着合法外壳的公司之下，反倒让人难以对付。那些对白就算播出来也只会被当做精神病的自白，或者宗教狂徒的妄想，没有实际证据下无论是军方还是警方都无从下手。 “呵。” “……小鬼，你在笑什么？” “啊，不，没什么。”陈子芹摇摇头。 只是觉得很好笑啊，你们还在想着逮捕这样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段对话的重点在哪里。 神灵降临会引发灵灾，在明知如此的情况之下世理教依然准备行动。 单单是‘神灵造成的灾祸’这样的词汇太过空洞，无法引发别人的联想，所以才没有被重视吗？就算没有见到过，也完全能想象得到是怎样的场景。蓝贺的梦境之中除了‘自己’成为‘梦境角色’之外，另一个特征就是‘阴郁的天空’，跟‘灾难’。 战争产生的灾难，天气产生的灾难，病毒产生的灾难——似乎大量的死亡才是‘降临’这一条件，简直像召唤魔王需要大量灵魂做献祭似得。 伴随着‘降临’的发生，被附身的身躯跟附身其上的意识就像化学反应一般，产生一个新的‘个体’，这种个体往往有着神的残酷跟人类的偏执，将人命当做蝼蚁一般，进而引发各种灾难。 但是貌似，仅仅的杀戮已经算不上是灾难了，如果世理教的计划成功，恐怕会真的出现人间地狱吧？ “对于没有信仰的无知之人，没必要解释太多。” 修士大人突然开口，莫名其妙被群嘲的几名军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对方怎么莫名其妙来这么句。 “也是，真的有万一，我们还有‘拥有信仰’的后备军，是我想多了。现在的问题——雷，你那边怎样？” 【顺利潜入。】 屏幕上显示这样的信息。 苏昆看一眼汪强之后，用对讲机联络自己的部署； “各个部门注意，在监视点继续待命，完毕。” “收到，完毕。” 陈子芹咂舌：“喂喂喂，这完全是军事行动了吧？让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打头阵真的不要紧吗？” 汪强苦笑：“抱歉，实际上还有各种情况，跟国际外交因素需要考虑，所以我们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不能随意行动。但是你们是平民就不要紧，而雷毅，是以他个人名义行动的。” 如果失败或者被对方告上法庭，那么雷毅绝对不能承认这是军方派遣他进行的行动，政治就是这么残酷。 “等一下，他们移动了？” 陈子芹迅速操作屏幕，展现出屏幕上的两个红点移动，位置似乎离开了公司？ “等一下。”苏昆跟自己的属下联络，之后告诉抬头，“奇怪了，外面监视的人没有看到他们出来。” “是从别的途径？我看看，摄像头，监控录像，卫星录像……啧，都没有。” “该不会是从地下？”汪强提醒。 “地下？城市设计图——在这里，这所公司的下方有一条旧的废弃地铁路线。啧，原来这才是他们选择这里做窝点的原因。看来有人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建立了一个地下王国呢！” 面对陈子芹的嘲讽，苏昆跟汪强都面色铁青。 “没关系，让我瞧一瞧，好了，蓝贺他们的路径跟这条通道重叠，依照他们前进路线来推测，应该是准备前往这个地方，如果是我的话会在这附近设置出口。调动附近的监控跟卫星——找到了！” 这个地方，却让在坐的众人再度一愣。 这里是……？！ **** “体育馆？你们还真胆大。” 卫钟忍不住感慨，她还以为会被带到荒山野岭偏僻的地方，便于聚众斗殴跟毁尸灭迹呢！竟然是本市的一所室内体育馆，是她还没睡醒吗？ “这里已经被我们包下来，实际上，这顶多算是一场异技格斗比赛。你们的战斗会被直播给世界各地我们的教众，在黑市上已经有人在下赌注。” 眼镜男这样给她解释。 很多人都会有个误区，就是杀人必须在阴暗角落里，或者在黑道控制的黑拳比赛场之类的。但实际上，公开的杀人反而最有效——异技格斗比赛，还是在这么大规模的场地上进行的格斗，就算有意外也只会被当做比赛事故。 真有会让人怀疑是公开处刑的片段，剪切掉就是，反正这里已经被包了。 “呵，那么你下得赌注又是谁会赢呢？” 卫钟忍不住用嘲讽的口吻反问道。 “……对不起，还有谢谢。” “——？” “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你的话，教主也不会解开他下得暗示，江川大人能恢复正常多亏了你。” “你们没有想过脱离这个教团吗，我可不觉得那家伙对待你们的首领的态度是朋友。那个教主，完全走火入魔了呢。” 眼镜男没有回答，或许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吧！一直以来生存的地方只有一个，一旦离开是否还是原先的自己，这样想来也不是无法理解他的退缩。 “算了，比起来我想先洗个澡换个衣服，这没问题吧？总不能让我脏兮兮的就穿这身去跟你们老大pk。” 眼镜男皱眉，洗澡……问题她是女的，得找人看着她才行。于是眼镜男找了个女的教众，领着卫钟去洗澡。 不知道为什么洗完澡，换上衣服回来之后，那个女教众就是抱着卫钟的胳膊回来的！ “甜心，不用担心，比赛结束我们就去约会，把后面没做的都做一遍哦~~” “好，姐姐，你一定会赢~~我支持你！” 满眼桃心的女教众最后竟然是被别的教众拉走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喂！！” 卫钟掀一下刘海：“哈，这是大人的职业秘密。” 我想，无论谁面对这货也只能有：节操已死，有事烧纸——这样的感慨。 第66章 兵力变动 当蓝贺他们来到的时候，体育馆已经完全坐满了人。 这些人里有多少是无关的观众，又有多少是世理教的人？蓝贺怕到不敢去深思。 若说世理教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在中国发展信徒，恐怕谁都不会信。但是，会有这么多人吗？这些人如果都完全听从安德森的话——发展成‘暴。乱’的局势都有可能！ 不，说不定这才是安德森想做的。蓝贺有这样的预感，现在的局势已经完全不是政府或者军方能够掌控得了。强行逮捕或者镇压，只会正中下怀，一定会演变成这类局面。 “你之前说让我们欣赏的节目，是指什么？球赛？” 被安排到贵宾席之后，毕珍问道。 “稍等一下，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安德森说着，将贵宾席的屏幕打开，屏幕上能清晰看到体育馆的场地，而且镜头时而移动，貌似有专门的摄像师在时刻拍摄着。 “~~”（女士先生们~） 一个热情洋溢的解说员的声音响彻球场，让本来骚动的场面安静下来。 “theparty！”（欢迎参加聚会！） 欢呼声贯彻体育馆！ 蓝贺跟毕珍的心都凉透了，这里在坐的人，都是……？！ “首先让我们感谢场地的赞助者，让我们使用这间刚刚落成的场地，试用其中的设备，谢谢！” “接下来，要感谢为我们提供这一次娱乐机会的那位大人，谢谢他，让我们有机会看到一场精彩的比赛！” 比赛……？蓝贺紧张起来，他有不好的预感。 “那么，让我来先为大家介绍一下此次参赛的双方人员。位于赛场左侧的是我们熟知的江川大人，此次相当于他的退役战。当然，我们还是希望他能平安离开赛场，大家，这说不定是能看到这位英姿的最后时刻！” 立即体育馆中人声息壤，有议论也有欢呼，江川贵一的‘隐退’这一前提让所有人兴奋不已。 世理教是没有隐退这一概念，一旦进入，那么也只有死亡才能够脱离。尤其江川贵一位于高层，知晓很多秘密，就算安德森松口说放人，别人也不会答应。所以这里说的隐退，等同于战死，这才是让众人兴奋的根源。 获胜的话，江川贵一在教中的威信会提高，活动会更自由一些，大多数人都会认同他的这种自由； 失败的话，这就是一场公开处刑。位于高位人员的公开处刑——有多少年没见到过了？ “那么对于承担他对手角色，能让让江川大人退役的人，大家肯定相当感兴趣了！她的名字是——卫钟！虽然很多人都没听说过她，但是她曾经获得多项异技格斗比赛的奖项，甚至私下单挑过冠军！之前也跟我们的执行部队正面对上，让其敛羽而归！这一次比赛，正是她主动要求，希望与江川大人全力一战！” ——什么！！太乱来了！！蓝贺差点站起来，幸好毕珍率先清醒过来，立即用手按住他的手，让他冷静下来没有动作。 安德森一直在看着他们，不能露出破绽！ “最让人热血沸腾的是，这两位选手都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呢？他们是为了赢得圣女大人的青睐！卡翠娜小姐，年龄十四岁，三围……咳咳，抱歉，这个不能说。总之，让我们为两位为了爱而战的选手喝彩！！” “哦哦哦哦！！！” “哇加油！！！” “圣女万岁！！！” 蓝贺差点一口气没换上来。为圣女而战是什么鬼！卫钟，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啊啊啊！！！ 倒是侧立在蓝贺身后方不远，一直都没有坐下来的安德森做出解释。 “江川贵一希望能带着卡翠娜离开世理教，他的请求我一开始拒绝了，之后不得不用一些手段镇压他的抗议。不过后续的发展很出人意料，这位曾经跟您有所接触的女战士希望能跟他一战，而她的目标，似乎也是卡翠娜。” 说着，安德森弯下腰，在蓝贺的耳侧轻声继续道。 “您知道，那个计划还是需要圣女协助的。当然不是没有替代品，突然换新的多少要花费点时间。” 被毕珍的手所覆盖的蓝贺自己的手，忍不住扣紧椅子的扶手。 试探？不。安德森是在询问自己对圣女的安排。 就算开口说放过卡翠娜，也会有其他的小孩子被当做牺牲品，在明知如此的情况蓝贺又怎可能狠得下心开口！ 但是，这恐怕是能让卡翠娜自由的唯一机会！ “胜者有权带走她，没有这样的好处，比赛也不够精彩吧。” 蓝贺尽量让自己用平稳的声音，吐出残酷的话语。 “新的圣女——我想，未来或许不需要圣女。” 安德森的眼睛微微眯起，随即如星光般崭亮。 真神降临于世，那么当然不需要圣女了，因为真神自己就可以跟世人沟通了嘛！ “明白了，您的意志就是我等行进的道路。” 安德森微微一欠身，退开几步开门离去，可能是交代指令去了。 蓝贺这才放松紧绷的神经，任由自己的身躯颤抖。 “蓝贺！” 毕珍小声惊呼，连忙用纸巾将他头上跟脸上此时哗啦啦流下的汗水擦去。 “我……我们立即离开这里，必须赶快找到卫钟！” “好！” 毕珍点头，安德森刚刚离开，此时正是机会！ “不行，你不能随便行动，发现你不在了的话安德森一定会有所行动。” 毕珍胸前的胸针传出陈子芹的声音。 “啊？可是……” “蠢蘑菇，如果安德森怀疑你的话，你刚才的命令也都失去效力。毕珍可以暂时行——” 大概大神是想说，毕珍可以暂时行动，但是却被别人的声音截断了。 “你们两个全部原地待命，不要随便行动。” 唉？ “抱歉，我是汪强，我想我们之前见过。你们随便行动相当危险，后续由我们的人来，陈军已经跟随你们潜入场地了，他会找到卫钟跟你们，带你们出来。” “等一下，不是说过不能让陈军参与？”大神追问。 “抱歉，我们也没想到他会擅自行动。雷毅还在之前的办公楼里寻找来这里的密道时，陈军已经跟踪其他的嫌疑人来到这里守株待兔。因而我们让雷毅留在办公楼执行其他任务，将这里交给陈军负责。” 通讯掐断了，可能是双方又争论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再度接通。 “蠢菇，你跟毕珍先原地待机，随便行动反倒让人找不到你们。（听过安德森那么猖狂的介绍）弗兰修士已经过去了，最坏的情况下尽量拖延时间，不要分开行动。还有，千万要控制你的能力。” 师傅大人过来了？ 蓝贺打个冷颤，他知道大神的最后一句叮嘱恐怕就是因为这个。 “我、我明白了。” 第67章 再生异变 对江川贵一来说，好像刚从一场异常漫长的梦境之中清醒。他的记忆跟意识还有一些混乱，甚至可能都还没弄清楚自己之前被自己所信任的人给坑了。 但，当他听到欢呼声，又看到站在体育馆正中擂台上的人时，他打了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 那擂台比一般比赛的擂台更大一些，只是简单的将体育场地正中的一块围起来而已。 那人的气息却相当熟悉，似乎在模糊之间，与对方曾经交手过。 ‘啊，那就是我的对手。’ 只要看到的瞬间就确认了，这也是强者之前的互相感应。 体型看起来很轻也很瘦弱，这么一个小家伙跟自己对打真的没问题吗？ 就在此时一阵头疼，混乱的记忆中的一段□□来。 “抱歉了，贵一，就算阻止的人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那声音是——安德森？ 我……唔……头很疼啊。 “江川大人！” 鬼童子慌张的给他递过来手帕，为他擦去汗水。 就在此时，广播上说这是他的退役站，这让江川贵一立即了解到局势。 “公开处刑吗，哼。我倒要看看你给我找的对手够不够分量。” 对于对方来说，胜利与失败只是单单一个单词的差别；对自己来说，如果败在这场比赛之上后方的退路只有万丈深渊。而且一旦他倒下，他的那些兄弟们都会跟着遭殃。 不，我还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没有人能阻止你了。 江川贵一推开担心他伤势未愈的鬼童子，迈步走向场中。 【开始了！！】 场内外一片欢呼声，他们喊的是—— “杀死他！” “杀死他！！” “杀死他！！！” “杀死他！！！” 在不远处的移动车辆之中监控局势的军方这边，苏昆气的差点将监听器捏碎。 太嚣张了，这些狂徒！！ “还没到时候。”汪强制止了他想出动人手的冲动。 是的，什么都还没发生，在此前提下，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再看场内，吵杂的欢呼声让卫钟有点不爽，她一把抢过裁判——或许是裁判——的人的麦克风，嘴巴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 看到这情景，有的人忍不住住嘴，想听清她说的话。 “哇啊啊啊啊——！！！” “——！！！” 随着她突然的大喊，响彻整场的环绕声互相机箱共鸣，发出刺耳的尖啸！ 围观群众都被她弄得直捂耳朵，半天才从耳鸣之中缓和过来。 “我不管你们这些蠢货是从哪里来，为什么站在这里，但是我站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我，要挑战你们之中的最强！” 这发言，让所有人，哪怕是她的对手都不由一愣。 “我听说这男人是最强的，向某人要求与他对战，所以这是他站在这里的原因。如果你们谁有不服，认为自己比他更强，那么下来一战！最终站在这擂台之上的，将是最强者，你们这些蠢货听明白了吗？” 先是一阵静默，之后场上再度沸腾，叫骂声完全倒向卫钟一方，她倒是对此颇为得意。 “谢谢。” 江川贵一忍不住对他的对手这么说。 “别这么客气，我刚才的话没有半句玩笑。”卫钟将自己的武道服的腰带系紧，“站在这里的我可是为了自己而战，什么为了守护他人而战就能小宇宙爆发是只有漫画里才有的镜头。在现实世界，连自己的决心都无法贯彻，为他人而活的人，可赢不了有着坚持跟自我的人。” 卫钟摆出了一个静态站立的姿势，但那也是一个武道之中随时可以接下任何攻击，躲避任何攻击的完备体态。 “是这样啊，我这边也有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的理由。” 江川贵一脱下自己的上衣甩在一边，露出他结实的肌肉，跟上半身类似图腾般图案的黑色纹身。 卫钟微微眯眼，这个图样很眼熟呢，跟之前见过的雕刻有点像？ 当然现在不是深入思考的时候，因为战斗已经开始！ **** 此次行动开始之时，陈子芹等人就在军方安排的移动通讯车上，因此离着场地并不远。 因此，从窃听器之中听到安德森嚣张的话语，立即采取行动的弗兰修士并没有花费多久已经来到赛场。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做什么？哪怕军方也不太清楚，因为当时他的脸色实在太可怕了，根本没办法阻止他。而且他就算行动也算是以个人名义行动，并不会产生政治上跟法律上的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都会打草惊蛇，这是军方所不希望见到的发展。 所以确切的说，弗兰修士是干翻了试图阻止他的军方人员，只身而去。 进入体育馆也并不麻烦，以弗兰修士的身手利落又有谁能阻止得了他？就算发现有入侵者，一旦混入混乱的人群之中，就难以找到他。 但是他的目的不是人群，也不是比赛，更不是他那不争气的徒弟蓝贺。 他潜入贵宾通道，放倒几个阻碍者，很容易的挟持到一个看起来似乎有点权力的家伙。 没办法，对方想抵抗也毫无胜算，格调差太远。在这里，修士就如入水蛟龙，这些小鱼虾米完全不够看。 “告诉我，名为安德森的男人——你们的教主人在哪里？” 这是他唯一的一个问题。 “别、别杀我！我带你去！！” 就算是对教主大人忠诚，面对超越凡人的力量时，也忍不住被惊吓到，进而六神无主的跪求生路。 安德森，这个男人是‘恶’。 必须斩除邪恶，这是弗兰修士的判断。 此世之人无法审判真正的‘恶’，人间的手段对‘恶’没有任何用，所以能除恶的只有自己。 为了阻止正体未知的神灵降临于世，这是必须的手段——杀了他！ 与此同时，坐在贵宾席之中等待比赛开始的蓝贺打了个冷颤。 “师傅？” 是的，师傅大人已经来到这里，虽然看不到，但是自己有这样的感觉。 师傅在做什么？不是来救自己吗？为什么自己觉得惶惶不安？ 【阻止他。】 没错，应该阻止师傅，不能让他那么做。因为……因为……？ 【因为那是我所选中的孩子啊，为了我迟到的休息。】 无数信息跟情报在那种一闪而过，犹如刹那间闪过的一个灵感。 “蓝……？！” 本来差点唤出口的名字，却被毕珍自己将后半句完全吞下。她从自己的位置上弹跳起来，往后退了很多布，直至自己的后背紧贴墙壁才停下来。 在她的视野之中，本来坐在她身旁的那孩子完全被黑色的物质所笼罩，就像一层灰色的雾气将他包裹。 不，简直像……他本身就在散发那样东西！仿佛煮开水的水壶之上，本来有的盖子露出缝隙，泄露出里面所掩藏的水蒸气——就是这样的感觉！ 而且沸腾现象还在继续，蒸汽越来越多，如果任由这么发展下去盖子会被完全掀开！ 她该做些什么？ 她明明知道，但是却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她……不想跟这样的东西融为一体啊！ 就算死，她也希望能有尊严的，孤独的死。 她不要抛弃这个身为人类的自己，绝对不要！ 谁……来救救我们！ 第68章 被遗忘的约定 此时，江川贵一已经跟卫钟缠斗起来。 跟以往慌张又仓促的比试不同，这是真正的角斗。双方为了自己的目标，赌上生命跟信仰的决斗！ 任谁都能看出，在这场比试之中卫钟处于劣势。并非她不够强，或者武艺跟体格跟对方有差异；真正最大的差距之处，是双方的对战经验。 跟频繁参加正式比赛的卫钟不同，江川贵一的武艺，是在实战之中磨练出来的——更纯粹，更凶狠，更适合于他自己。 大概是卫钟一开始太过嚣张的关系吧，本来希望看到江川贵一被公开处刑的观众们，对于卫钟被打得很惨也相当快乐，频频发出欢呼！ 但是场上的两人并没有受到外界影响，他们此时的眼中只有对手。 “认输吧。” 江川贵一突然开口。 “你很强，但是还需要时间跟经验积累。只要你开口认输，我会保证你活着离开这里。” 浑身已经鲜血淋漓，却不肯倒下的卫钟抬起头，露出一个狼狈的笑容。 “啊，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要。” 也许有人会说，输了就输了，下次赢回来就好。 这么说的人一定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 不是体育精神十足的格斗，而是战斗，你生我死的拼搏——只要经历过一次，你就知道了。 你可以昏倒，你可以被揍的很惨，但是你绝对不能认输。只要你的灵魂屈服于对手的强大一次，你就难以摆脱这个阴影。下次再遇到的时候，死亡跟失败的恐惧会让你再度失败，你将无法翻越前方的障碍。 所以只有认输这件事，绝对不可以。 “抱歉，我收回刚才的话，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战士。就让我以最大的尊重来应对你。” 江川贵一再度抬起拳，这样对她说。 对战士来说，最大的荣耀就是被对手尊重，死在战场上。 “哈，那还真是……多谢了。但是我也不想死呢！” 卫钟再度出击！ 此时，移动通讯车上的苏昆狠狠捶了一下台子。 他忍不住了！再不阻止就要出人命了！ 就在此时，他们接到了雷毅的联络。 “报告，我已经找到疑似我们要找的仪器的设计图，就在公司的内部网路之中。” 有了这个，就能落实他们窃取机密情报，涉嫌杀人的罪名！ “好！各小队立即行动，三队，协助雷毅；剩下的小队，阻止非法集会，聚众斗殴！” 汪强知道时机其实并没有完全成熟，但是他最终还是默许了苏昆的做法。 警方跟军队一出动肯定会变成混乱，甚至引发流血冲突，深知这一点的陈子芹立即联络毕珍，告诉她跟蓝贺立即撤离。 “毕珍？毕珍？？奇怪，刚才还好好的，联络不通？” 陈子芹有不好的预感，汪强见此情况，立即联络陈军，让他带人去蓝贺那边保护两人安全撤离。 **** 此时的弗兰修士，正面对一个大.麻烦。 他本来都已经找到了安德森，眼看只有一步之遥！他只要斩断这个作为恶之存在，就可以摒除一切即将发生的悲剧！ 然而，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男人却以用枪管挡住他的剑——寻常来讲，枪管应该被他切断才对。竟以凡人之躯阻止他的剑，简直可算匪夷所思！ 难道说是神降体？当神灵从其他的时空送来精神力的时候，一定会对空间造成某种程度的扭曲，不可能毫无预兆；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是因为这具身体的极限已经相当接近了吗？ 安德森朝男人方向优雅的行礼，之后立即离开现场。 弗兰修士无法追上去，眼前的这一个要更为棘手。 “你的名字？” 修士抬手用剑指着对方，严厉问道。 “【已经忘记了吗，还真是无情呢d。】” “——！！” 弗兰修士相当惊讶！ 这并不是装的，他的确没有想到。因为在此之前，他并没有遇到过‘那个’附身于其他人的情况。 多少次的跟自己交流，多少次附身于自己，多少次希望跟他交换‘约定’，但，那都是直接与‘那个’对手的情况。 即便见到蓝贺的时候，还有听闻圣女的传闻，的确意识到了‘那个’会选择其他的附体。但与‘它’在这种情况下实际的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神降体并不容易寻找，突然出现三个之多，仿佛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修士谨慎的回答。 “【你只是忘记了，我的朋友。你本来知道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正因为如此，你才与我交换了约定。但是一个人独自生存下去太过寂寞，你感到害怕，所以才忘记一切，单方面的终止了约定。】” 周围的人全都死去，只有自己一直活着；大概对人类来说，这种漫长的生有时候比死更加疯狂吧。 “【人类的记忆很有趣，想忘记就可以忘记，觉得需要的时候，又将空白的地方以自己的想象补全。】” 就像用尽一切手段，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跟方法。 “假的！！” 说谎！！ 修士单方面这么认定，但是他持剑的手已经微微颤抖，无法压抑内心的翻腾动摇。 “【一定很累吧，我的朋友？说来也是我的过错，让你错过了你本该迎来的漫长休息。】” 一生总有的一次漫长的休息，忘记入睡就糟糕了啊，因为对‘你’来说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 “休……息……” “【没关系，很快下一次的时机就会来临，到时候……】” 声音越来越小，就像声源不断上升、漂到遥远的什么地方。男人的摇晃一下身体，手中的枪脱落，整个人的躯体也跟着倒在地上。 修士手中的剑也随之脱落，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头，跪在地上。 “我的记忆……是错的？” 它真的是神灵吗？不，与其说是神灵，不如说是别的……某种难以形容的什么东西。 说起来，当初是谁教给自己对抗神灵的方法？难道是它？ 可是如果它不是神灵的话，又是什么！ 主啊，我到底跟什么东西，交换了怎样的约定？我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谁？ **** 对陈军来说，这是一个相当不可思议的经历。 自己好像睡在温暖的溶液之中，如同身处母体的羊水里，安心又放松，仿佛连呼吸也一并的停滞。 啊，真实怀念的感觉，很久之前，早在自己的记忆之前，早就来过这个地方吧？ 不过，除了自己是还有别的什么在。 谁呢？在什么位置？ 就算想看，也无法动弹，甚至睁不开眼。 太过舒适，简直要融入液体之中的感觉实在难以摆脱。 液体？ 不是，应该是别的什么，温暖的，有流动性，所以自己才产生是‘液体’的错觉。 啊！是它！ 自己所感觉到的其他的东西，就是承载着自己的‘它’呢！ ‘它’……是活得？ 【这样的程度都能保持独立的意志，你相当的不错呢。】 ‘你是谁？我是在做梦？’ 【错了哦，这是我的梦。】 ‘你的梦？’ 【没错，一个有点漫长的梦呢。】 陈军还想问什么，却被困顿所吞没，很快再度失去了意识。 在他意识的空间之中，庞大的黑色阴影，犹如活物一样动了一下，悄悄的扭动庞大的躯体游走了。 第69章 恶鬼的生死之战 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自己的视角似乎被一分为三，同时看着几个荧幕上播放的故事。 蓝贺现在就处于这样的境遇，他能看到修士那边的情形，陈军的情形，也能看到坐在贵宾席之上，屏幕所映出的现场的情形。 不能让修士杀死安德森，一个念头这么想着。 能保持清醒的自我，还真是有趣的人类啊。另一个念头这么感慨。 同时，自己的视野依然关注着比赛的情况，紧张注视着擂台之上的两人。 有骚乱，有警察，也有军人，底下的观众有的跟他们起了冲突，这些自己都能‘看’到。 比赛却依然在继续，格斗之中的两人完全看不见，听不见周围的情景，依然在激战着！ 江川贵一不得不佩服他的对手，能够给他带来这样程度的伤害！如果是在其他的场合，或许他会跟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吧！假如不是站在这双方都不能后退的擂台之上。 “你啊，是怪物吗？” 那位满脸挂彩，身上破损不堪的对手用嘶哑的声音问，声音中竟然带着雀跃与笑意。 “啊，那么站在怪物面前不肯倒下的东西，又叫什么呢？简直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啊！” “你是说……恶鬼吗？哈哈哈！原来是恶鬼吗，我自己？”她真的笑出声来。 江川贵一右侧的胳膊垂在身侧，他的这只胳膊折掉了，能动的只有左手。同样，内功跟力气也花费的差不多，就连打出气功的力气多半也没有了。 “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家伙，将我逼到这样的地步。” “我也是啊，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啦。到最后只有靠最低级的肉搏吗，我们还真蠢呢！” 这么说着，两人却都笑了，然后向对方冲去！ 出拳！ 没有结束，对手还站着，继续用腿踢！ 还不行啊！但是没力气了，索性连牙齿也用上吧！ 头、肢体、关节——所以可以用到的地方都用来干掉对方吧！想要赢的话，命也可以就这么不要了吧！因为此时的自己是如此的快乐！ 疼痛是什么，麻药吗？一定是一种上瘾的麻药，否则怎会让人停不下来，热切到头破血流！ ——面对这么惨烈的战斗，却没有人喊停。 大家都出神的看着战况，哪怕是前来阻止的军警，都陷入一种莫名的状态，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一定是某种魔法悄悄的施展，将他们全部定住了，否则这样解释这种寂静？ 再或许，是因为他们是如此的快乐，让看着的人都忘记这实际是场要命的搏斗。 ‘停止吧！’ 通过切入摄像机监视全程的陈子芹，握紧自己攥在一起的双手，内心这么呐喊着。 但是他知道这只是毫无意义的悲鸣，一早就知道了，这就是她选择的道路。她就是这样用生命去爱着战斗，让她停下，等于让她去死。而让她看清这一点的，就是他自己。 谁都可以喊停，唯有自己不可以。 这恐怕就是他狂妄自大，随便去给别人的人生去下定义，擅自乱来的惩罚。 孩童盯着屏幕，紧咬着嘴唇，任由泪水流淌，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看到最后！ **** 这是相当出乎想象的景象。 毕珍看到那些黑色的雾气浓郁的弥漫出来，迅速的挥洒到空气之中扩散开，就像化学反应，又像是感染。 就连她呼吸着的空气都萌上浅薄的灰色，这令人窒息的场景似曾相识……她想，一切都完了。 但是，有那么片刻，涌动的雾气停止翻腾。 毕珍微愣，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抑制可怕的现象继续，她顺着‘蓝贺’的目光看向屏幕。 有那么一阵子，她完全忘记了思考自身，以及那可怕的意识，全身心都投入在那激烈的搏斗之中。 但是她很快回过神，再度看向蓝贺，果然不是错觉，‘那个’的扩散似乎停止了。 也许，美好的事物，跟让人感动的事物都是没有国界跟种别的。 就像人类也会为了在海浪之中穿梭的飞燕咏唱诗篇，为日出日落一霎的美景落泪； 这场超乎想象，超越*，展露出坚强意志跟追求渴望的战斗，让‘那个’都忍不桩驻足观望’！此时此刻，它也被这样一场战斗紧紧抓住了注意力，被深深的吸引着吧！ 此时，屏幕之中的卫钟倒下了。 分出胜负了吗？ 大家不知道，谁都不敢发出声音，静静等待之后的发展。 毕珍意识到，这恐怕是她唯一的机会！她推开身后的墙壁，狼狈的踉跄一下才站好。她走到蓝贺的座位旁蹲下，用双手按在他的手上。 “蓝贺，她要输了。” 【输？】 “卫钟她——说不定会死。” 【死……漫长的休息……吗？】 “蓝贺，如果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就快点醒来！！她是为了你才站在那里！她是为了你才战斗到现在！我不要她死，我不要失去你们！！” 不要成为我不知道的东西，不要去我不知道的地方，不要变得不再是你！ 请你快醒来！！！ 【啊……】 “啊…………” 我，对了，这一个我是蓝贺。 这边是我的现实，属于我的世界，我的真实。 原来自己竟然搞错了。 如果是现实的话，自己的声音应该也能传达得到？ 那么…… “【站起来——！！】” 你要站到最后！！ “卫钟！！！” 你——要赢！！！ 此时，场地之上，本来已经倒落在地不再动弹的人，动了一下手指。 ‘不可能！’ 江川贵一内心惊骇！ 他可是使出了全力的一击啊！用尽全部的力气，想要一决胜负，用力到如今就连站着都是勉强。 他确信对方是结实的挨了他的一击！就算是他自己在此种伤势之下都不可能再动！ 受了那样冲击竟然还能行动，他面前的究竟是什么？真的是人类吗？ 啊，汗毛都竖起来了！面对人类，一个本自己打倒的人，我竟然害怕了？ “你……真是个恶鬼！” “嘿。” 艰难爬起的卫钟此时竟然还在笑，难以理解她的神经是什么构成的。 “我听到了，胜利女神对我说……干掉你！” 她一步跨到江川贵一面前，使出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正拳击中他的脸，力道比她的对手刚才那一拳有过之无不及！ 江川贵一倒下了。 又是很长的静谧，谁都没有动。 江川贵一没有起来。 “江川大人！！” 他的手下爬进场地，朝倒地的伤员靠拢！ 作为裁判，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终于恍惚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也已经因这场激烈的战斗而热泪盈眶！ “胜者——卫钟！！她战胜了江川贵一，成为这次比赛最终的胜利者！！” 要错过明天跟美女的约会了，还有，如果有余力的话，我真的好想要掀下刘海。 这是卫钟向后躺倒之前，最后的感想。 第70章 神灵与奇迹 毕珍看到了‘奇迹’。 本以为难以改变注定的结局，她也早已做好灾难降临的心理准备，然而，那场战斗的结局改变了一切。 蓝贺醒了！ 虽然之前他也是睁着眼，但是那种状态怎么也算不上清醒。 在他突然开口，为擂台上的卫钟呼喊时，毕珍知道眼前的这一个，的的确确是她所认识的蓝贺。 尽管黑色的雾气依然渲染着不祥的色彩，却没有像之前一样鼎沸、扩散。 “太好了！” 她用双手拥抱着蓝贺，喜极而泣。 还以为会失去他跟卫钟，真是太好了！ “毕、毕珍！胸……呼吸……！！” “啊，抱歉。” 毕珍赶紧松开手，让蓝贺的脸从甜美的凶器之中解脱出来。 “现在怎么样？” “很……奇妙。” 蓝贺仰头看向赛场方向，事实上已经完全不用屏幕也能看到场中的情景。应该说，整个体育馆的空间，全部都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 除了视觉，似乎也能做到其他的事。就是记忆有些朦胧不清，似乎将其他什么的记忆跟自己的搅合在一起，难以分清；简直就像是处于半睡半醒之中的奇妙感觉。 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它’做的一个梦呢？ 蓝贺仰起头，天空果然相当阴郁啊，之前明明还很晴朗。并不是阴天导致‘干涉’，而是‘干涉’引发气候的变化吗？ 他抬手伸向天空，能感觉到有温热的什么包裹着他，就像一层温暖的软壳。有那么一瞬，生出自己可以抛开这里向上浮游的错觉。 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热量在流逝，他知道如果自己想说什么，也只有趁现在。 如果是现在的自己，能让其他人听到他的声音。 “【在此的所有人，希望你们能听到。】” 并不是他的错觉，不仅是毕珍，连距离他们很远的看台上的观众们，都一个个茫然又慌措，四处打量着，似乎想找到并不存在的声源的位置。 花了一段时间他们才意识到这并不是错觉。 没有通过音响或者喇叭，这是响彻在他们心中的声音。 “【如果你们加入世理教是为了见到神灵，那么抱歉了，我不是神灵或者魔鬼。】” “【如果你们想见识奇迹，那么在今天，此时此刻，你们跟我一起已经看到，在赛场上的他们所带来的奇迹。】” “【我想说的是——不用去追随虚无缥缈的存在。如果真的有神，那一定是在你们自己的心中埋藏最深的坚持跟渴望。】” 说完这些话，他浑身松懈，热蒸汽一般包裹自己的东西最终还是散去了。自己也终于完全清醒头脑，摆脱刚才的恍惚状态。 “啊，我刚才都说了什么，好羞耻！！” 蓝贺真想给自己跪，能不能倒带重来！ “不，你说的很很好。” 毕珍再度给他一个深深的拥抱。 蓝贺犹豫一下，最终回抱了这位自己所重视的女性。 这样一来，教会的狂信徒们应该都明白了吧！真希望安德森也能听到。 人需要信仰，但是比起信仰一个连是否带给他们灾难都不清楚的神灵，还不如就像卫钟一样，为自己而战！ 刚松一口气的蓝贺还不知道，自己将引发怎样的一场骚动！ 离开体育馆不远处，走在街上的男人略微停下脚步。 “心底最深的渴望？还真是温柔的说辞。” 安德森抬头仰望天空，有些无奈的苦笑。 “完全没有想到，您会连真正的自我都忘记了。” 因为爱上了人类？ 是爱着吧，否则难以解释会对‘器皿’产生‘温柔’这样的感情。 “没有关系，总会想起来的，当那个时刻到来之际……” ……就是我的真神‘降临’之时。 男人的身影没入人群之中，很快消失。 **** “这是什么视频，现场直播？” “好像是在中国，怎么回事啊，听不懂，都是中文。” “看样子是中国警察在进行抓捕行动？” “有擂台的样子，难道是什么比赛的现场，双方拉拉队冲突之类的？” “那也不用警察调停吧！” “你们这些笨蛋，看他们的服装，根本不是警察，应该是军人！” “天，这是现场直播！发生了什么，感觉不小心撞破大事！” “唉……？” “刚才是……我天，我擦，我擦擦擦！这太帅了！怎么做到的，我竟然听到了？音响里明明没有放出声音，我却听到有人说话！！” “楼上不是错觉，我也听到了！” “等一下，我调试一下音响放到最低无声，依然能听到！这太神了吧！” “我知道了，这是新科技吧！就跟能在现实世界播放3d影像的特殊科技一样，这是能让人直接‘听到’的某种科技？” “有可能，就跟催眠一样，既然能通过控制脑波让人产生幻觉，那么放出某种频率的波让人以为自己听到也是有可能的！毕竟‘听觉’是大脑接受到信号后转录的结果，哪怕耳鼓没有震动，大脑接收到‘听到’的信号，也会以为自己听到！” “现在的科技越来越神，这是某种广告？中国人做的？中国科技这么先进啦，ヾ(｀Д)” “直播断掉了！断掉了！不行，强迫症犯了，我一定要弄清楚片源在哪里！” “呀啊啊！！没有了！有人把服务器的缓存都清掉了！刚才谁录下来啦？竟然没有了！” “我录了，我录了！但是我又放了一遍，没听到声音。是不是只有现场直播才有效啊？我放youtube上了，链接：————” “我也听不到了，估计只有现场直播才有效果。” “等下，我能听到！” “真的？我试试。哇哦！我听不到，但是我女朋友听到了！这东西太神奇了！” “是不是因为每个人脑波频率不同，能接受到的波段不同啊？就跟人的耳朵有音域，有的声音只有小孩能听到一样。” “不清楚，有没有专业的大神来解释下，这段视频是怎么回事啊？” “求解释！” “求解释1！我能听到，我爸妈听不到，这不科学！” “求解释100！” “f*ck！谁干的！连youtube都不放过，链接被删掉了！” “难不成是中国的军事机密？” “不小心撞到机密了的赶脚~？” “不行，我要去请我认识的高手，把这个背地里毁了我视频链接的家伙揪出来！！” “楼上我看好你！！” “……” “…………楼上没消息了。” “别告诉我，他跟他认识的高手也都被击沉了？” “中国黑客太嚣张了！” “不，说不定是隶属政府的红客，为了保护机密！” “那也不能随便攻击我们的网站啊！” “各位，楼主刚才私下call我了，他已经召集认识的几个高手去讨场子去了！” “求直播！！” “我预感这会变成大混乱！！” 当晚，一场跨越几个国家的黑客大战开始，持续了长达八个小时。 网上的那段神奇视频在网上停留一段时间后，它能够让人‘听到’声音的能力似乎‘消失’，后来科技人员无论怎么调查都没有发现它的特别之处，让人惊叹于它原理的玄妙，啧啧称奇。 此事甚至登载上多个国家的新闻头条，各国对于中国最新的‘科技’感兴趣，请求中国方面进行解释。 中国未对此进行任何信息披露。 一种说法蔓延开：中国研究出能直接‘渗透听觉’的科技，由于科技不成熟，而且担心被滥用，所以被军方封锁。 世理教在中国的根基完全被瓦解，但是在其他国家，教众以几何倍增长；但是在天主教为主导的国家，颇受排挤与抵御。 世理教的新信徒：“还有什么好迷惑的，我之前从没见到过奇迹，但是现在才知道奇迹的确存在！我用我的耳朵听到了，我是被选中的！” 天主教神父：“这是魔鬼的伎俩，为了诱惑世人上当！” 但是，美国的超心理协会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无论是用科技手法做到，还是某种超能力，或者心理暗示，毋庸置疑的一点是，那个‘声音’的主人肯定是人类。 而那个人，现在就在中国，视频上的那所城市。 动荡，已经开始。 震撼宗教、科学、超心理学……各个领域都因此产生不小的震荡。 新的时代来了！——就是这样的预感。 第71章 脑 “很抱歉。” 听到医生的回答，紧搂着妻子的男人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 小男孩抬头，发现自己的妈妈也跟着哭了，她走过去安慰那对已经绝望的夫妇。 “发生了什么事，爸爸？”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攥了一下他的小手。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虽然可能性不是很高……你们是否愿意尝试一下？” 医生问道。 悲痛的夫妇立即抬头，双眼之中终于有了一丝希望。 “怎样做？只要有一丝可能性，请告诉我们！” “他的左半脑的三分之二已经被感染，以他现在的情况，请考虑是否进行大脑切除手术。” 医生的话，让所有人陷入沉寂。 人的大脑被切除了，那么还能活吗？ “之前也曾有过患者，脑部受创造成癫痫，在切除半脑之后右半脑负担了左半脑原本的工作。我们称这样的病人为‘半脑人’。但是，这种情况相当罕见。很多做过手术的人失去语言能力，跟半个躯体的控制力。”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尤其对家长来说，谁有能忍心对自己的孩子下这样的决定？ “做吧。” 最终，男人替自己的孩子下了决定。 “哥！” 妈妈惊呼一声，男人看向自己的妈妈，最终点头。 父亲长叹口气，将他从地上抱起。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似乎有一层黑灰色的雾气紧贴着顶壁。 男孩伸出手，试图去碰一碰头顶，奈何还是差一点没有够到。 “爸爸，爸爸！！” 男孩兴奋的拍打自己的父亲，希望父亲将自己举得再高一点。 “别闹，小凯，你的表弟要做手术了。大家都希望手术能成功，不要任性。” “可是——？” “乖一点，不要吵。” 可是……那黑色的东西爬走了呀！ 本来伸手可以抓到的，却像壁虎一样悄悄的沿着墙爬走了呢！ **** 王凯猛地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趴在仪器上睡着了。 梦到那么久以前的事，真是个不好的预兆。 这么想着，他揉揉鼻子将铺在桌上的草稿纸都收拾好，这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机灯闪个不停。未接来电吗？ 看时间，十分钟之前的电话，半夜三点谁这么无聊呀！ 拿起手机一看号码，王凯的脸色猛地一变。他迅速回拨这个号码——半个月前，这个号码还处于一直无人接听的状态。他都以为这个号码会因长期未使用而被取消，想不到还能使用？ “喂，你之前给我打电话。” 说完之后，他等待对方的答复。 寂静。 说不定是谁捡了电话回拨了一下？ “是我，顾杰。” 真的是他！王凯觉得有点不真实，他四下查看，没有人监视自己的样子，于是压低声音问。 “你跑哪里去了，所有人都在找你！你知不知道这里出了大事！” “我知道你表弟的杰作，那段颠覆科学与宗教的‘宣言’在网上大为流传。虽然后来有人放出其他的热点新闻掩盖它所造成的效应，但是中国有超能力者的传闻已经流传广泛。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找上你们。你们得赶快离开那个地方。” 王凯烦躁的搔搔头，这他都知道。政府方面承诺会保护他们，但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监管。现在他们在中国也是相当不自由。 “能跑路当然早就跑路了啊！现在我们都被钉死在这里。” “是吗？我明白了，看来那边是准备把你们当做鱼饵，来个愿者上钩。” 世理教的罪魁祸首没有落网，还有其他国家的不明势力在台下乱动，将蓝贺这个大鱼饵放在台前的确算得上一个好主意。 “顾杰，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之前为什么突然就没有音讯了？” “有人资助了我的研究，之前也忙于研究，抱歉一直没有联系。” “是吗？没事就好。” “其实有件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你的表弟——小时候做过脑部相关的手术？” 想起之前的梦，王凯一个激灵，预知梦吗？ “你想知道什么？” “当时的档案还都是纸张的，所以记录不是很全，别说病历，我甚至都找不到他的主治医师。我想知道当时他进行的是什么类型的手术。” 王凯没有犹豫的回答：“左半脑切除手术。” 果不其然，他的朋友相当震惊：“怎么可能！在做脑波测试的时候，我明明查看过他大脑的ct图，他的脑是完整的！” “是的，那场手术摘除了他三分之二的左脑，但是相当不可思议的是，在术后的几个月时间内，他剩下的三分之的左脑继续生长，重新充满左半脑。医生认为是因为他的年龄还小，大脑还在成长时间。” 那一定是个奇迹。 是人类希望‘生存’下来所带来的奇迹！ 除此之外，蓝贺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你有没有考虑过，他再度生长出的左脑……结构上会不会跟普通人的左脑有一些差别？” “……我不知道。你想这些干嘛，真觉得奇怪自己去研究之前你拿到手的ct。” “抱歉，我没有敌意，老朋友。我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顾杰，你之前说有人资助你研究，那人是谁？” “……” “那人是超心理协会的，还是世理教的？” “…………” “我不管你现在为谁工作，胆敢动我的家人就要付出代价。我只是个平头百姓，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了。我可以用一生，我的一切去复仇。你知道一个人被逼到极限，能做出很多事。” “抱歉，王凯。我不会那么做。” 王凯挂了电话，直接将此号码拉到黑名单。 信你才有鬼。 将灵魂卖给科学跟医疗的学者，就跟电影里把一切卖给伏地魔的食死徒一样，见了棺材不掉泪还欢呼来着。 “就算我表弟小时候脑子被切过又莫名长好了，长大之后做个梦也扯上军事行动，不小心迷上什么国外的间谍，或者莫名其妙成了什么邪教头头，那都是我弟！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今年的选课，跟毕业之后的出路问题！你们这些蛇精病都算老几，哼！”╭(╯^╰)╮ **** “怎么样，博士？” 顾杰无奈的挂掉电话，冲身后的人耸耸肩。 “引起怀疑了呢。不过，与我的推断相吻合。” 很可能再生的左脑，因为特殊的情况发生了变异，就算从ct看来外形没有变化，已经不能按照普通大脑的结构跟功能来进行推断它的运作。 超能力？心灵现象？不，那是更本质上的变化啊！ 普通人的大脑只能作为接收端，如同电脑屏幕投射出计算机的图形化界面；如果将屏幕的处理器升级，内嵌硬盘的话……（作者：是一体机！！） 不过，‘那个’的本体应该在另外的次元层级上，信息容量远远超越一个人类能承受的范围。这边的孩子只算一个‘传输节点’。 “如果我的推论是正确的，你们世理教还真的是在现世之中，唯一有可能让‘神’降临于世间的教团呢。” “是吗，那真是让人感动。” 男人——安德森垂下眼，依然保持着微微含笑的表情。 “有关这点，让我们的真神降临于世的仪器——以现在的进度还需要多长时间完成它呢？” 顾杰看向身后忙碌走动的人，以及很多机械拼成的如高塔一般的建筑物，仿佛他置身于一个未来的时空之中。 “最快也要半年。如果有更多的实验体跟实验数据，能加快进度。” “啊，那还真是期待。我的人会尽全力协助您，加拉瓦教授。” “都说过不要那么叫我，安德森。” 被那男孩所信赖的名字，不属于我。 第72章 你画风这么凌乱妈妈知道吗 对蓝贺来说，什么都没有考试来的重要！ 没错，乱七八糟一搞，期末竟然莫名其妙就来了！蓝贺选择性遗忘所有的混乱，迅速拿起课本将里面的字印刷到脑子里，生怕少印几句导致挂科。 “考试？你发动一下能力，抄学习好的不就行了？” 蓝贺揪着书的手一抖，别把人说的跟电影里的超能力者一样！这跟拉米田共一样，有感觉的时候才能做到，不是想那啥就那啥的！ “再说你们学校的考试基本就是那个样子，我随便画画重点你背一下不就好了？” 看一眼转着笔，相当悠闲调侃他的陈子芹，蓝贺的眼睛还是移回到书上。 “不用了，那样跟作弊也没什么差别。考试只是为了鉴别我学的怎么样，就算骗了别人，又能骗得了自己吗？” 大话是这么说，但临到眼前抱佛脚依然太痛苦，最终蓝贺还是跪求大神帮忙辅导，考完试又补了几个课题，才勉强低空飞过。 ……要靠小孩辅导才能过科，自己的人生果断哪里出了错吧！ 兵荒马乱过去之后，蓝贺才知道之前自己在体育馆的那段留言，竟然在网上引发争议热潮，幸好陈子芹用其他的热点新闻混淆过去，并放出病毒破坏/替换网上流传音频的数据，这才稍微平息下来点。 出于安全考虑，雷毅将继续充当蓝贺跟他家人的保镖；至于倒霉的陈军则是被送去什么地方做身体检查，据说他当时好像‘失控’，让军方不得不对他再度检测（蓝贺：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orz）；毕珍跟汪强经过协商后，同意协助提供有效情报，以减轻自己的罪名。 至于卫钟，简直就是个怪物！常人要至少三个月才能恢复的伤势，她一个月不到就因骚扰护士而被赶出医院。不过她出院后就去找陈子芹，帮她做了些幕后工作，于是卡翠娜就变成卫钟她爸爸的养女了！所以户籍上她有一个洋妞妹妹——别问他陈子芹怎么做到的！他不想知道！！ 让人紧张的是世理教的两大领头人——安德森跟江川贵一都没有落网。安德森是一开始就脱身了，江川贵一前一段时间还在警方看押之下就医，转眼就被他的律师跟大使馆来的人给保驾走了。严格来说江川贵一在中国也没有什么案底，世理教这边的活动他基本没参与，要说他干过最糟糕的事也就是跟卫钟在众目睽睽下打了一架，只要卫钟那边不起诉一口咬定是正常比赛，还真没人能把他怎么办。 但是世理教的势力在中国遭到沉重打击，可以说是能挖的都挖到了，将这帮人在中国的底子抽了个狠，怕是再过几年也没办法卷土重来。 “说起来，师傅呢？” “回老家了，说是要找什么丢失的过去。”陈子芹咬着笔头，对于这点他也不太清楚。那个人的真实年龄已经难以想象了吧，要去哪里找什么样的过去？ 蓝贺有些惆怅，感觉突然间热闹的生活又变得冷清起来。 “别想那么多，还有我跟王凯呢。我们正在研究某个课题，所以还要继续打扰了。” 总觉得不该问他是什么课题，蓝贺相信自己的预感，默默将疑问吞在心里。 “喂，你还做噩梦吗？” 被大神猛地一问，蓝贺不由一愣。 “这么说来，很久没有做奇怪的梦了。” 很奇怪的感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没有意识到就暂停了。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醒来’了。 “咦？” 睡着？ 醒来？ 是我的睡着它的醒来，还是我的醒来它的睡着？ “我完全搞不懂了啊，之前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梦吗？那我现在是睡着还是醒着？” 陈子芹怜悯的扫他一眼，一吐，笔直接飞向他。 “你该洗洗睡了，呆瓜。” 嗯……好吧。 顺手捏住笔杆，将笔插回笔筒里之后蓝贺伸个懒腰，走向自己的卧房。的确这段时间有点累，需要好好休息。 “反应速度跟灵敏程度比从前有所上升，咕咕咕~~” 陈子芹拔掉自己一边耳朵里的耳塞装通讯器，掏了掏耳朵。 “别突然发出这么恶心的声音，柳树人。” “抱歉，继续刚才的对话。从脑波跟磁型来看他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但是偶尔会出现‘杂音’。” “杂音？” “嗯，就像是其他的什么混进来一样，我试着将它们跟原来的波形分开，找出特征比较明显的几组进行分析。你一定不敢相信我发现了什么——” “跟其他人的脑波同调了，而且能够强制影响他人的脑波。多少能猜到，也就是说理论上他不仅能心电感应，只要他想，甚至可以操纵别人的思维甚至生死。” 陈子芹抬手将自己的头发扎了个朝天辫，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一些。 “从前他就有这样的能力，只是仅仅在特定的情况下发挥。所谓的神灵降临，倒不如说是大范围的心灵控制。” 而且，范围大到了超越次元与空间，这相当难以想象，却无法否定其可能性。 “这种能力相当危险，在古代顶多是个神棍，但是在信息发达的现代，引发战争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更何况，‘干涉’本身跟蓝贺有不同的人格。 天知道它想降临到世上是准备干什么。 “你跟王凯研究的‘反连锁’装置怎么样？” 预防敌人（安德森）开发出利用人类脑波的装置而做的保险——反连锁装置，目前正在军方协助下秘密开发中。总体来说是一款干涉类的武器，根据目标仪器的特性来发动干扰。 “预计要半年时间，反正对方制造此类仪器的时间只会比我们更长。” 柳树人笃定的回答。 “半年……如果有实际的数据，能加快速度吗？” “啊，那当然！有数据的话要比模拟平台上快得多！等一下，你是准备……？” 陈子芹咧嘴一笑，此时刚拿起水杯的蓝贺打个冷颤，这是变天了吗怎么这么冷？ 不详的预感往往会灵验。 “我们去捉鬼吧！” 他的一口水全部喷出来。 ——这都什么鬼啊啊啊啊！！！能不能不要随便乱改画风！！！ 第73章 神棺异像 你要问蓝贺信不信鬼，他只能说，呵呵。 自从自陈子芹的口中知道有关‘神’的设定有多神奇之后，提起鬼来他也只能回答一个‘呵呵’。总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脑补，最后真相都会摔自己一脸怎么办！ 而且幽灵鬼怪这些东西，说来也奇怪，哪怕是自己真见过的人听别人讲述类似的事都将信将疑，更何况是根本没见过的人呢！反正蓝贺自小就没遇到过这种事，他遇到过最怪的事也就是那些连环套梦了。 “我说，对于这些东西我又不懂，就算让我去也——” “你的作用就是人体探测器。” 我的人生一定哪里出了错！！ “说起来，我们准备去哪里呢？” “看完这份摄像，你就知道了。” 说着，陈子芹打开电脑，一段视频正在播放。 “我们现在已经在主墓之中，大家可以看到，排水工作依然在继续。” 一位美丽的金发女记者正站在手提探灯之下，用流利的英文进行讲解，不太明亮的光线让人无从分辨墙壁是石质还是土质，地面相当潮湿，但是大部分水迹已经消失，只留下淤泥。 “根据墓外的文字所记载，这里埋葬的是一位神。目前专家正在进行研究考证是哪一位神……” 蓝贺不禁打个冷颤，呆呆的扭头看向陈子芹。陈子芹却没有管他，就像普通的小孩一样专注盯着屏幕。 “我们看到身后的这口井，根据记载神棺就停放在里面。根据井中的水量，我们今天就能看到这位墓主的真面目！” 说着，金发美女兴奋的展示在她身后的那口‘井’。 跟中国传统意义上蜂窝形的石井不同，说是井，看起来更像是方形的窄口水池。虽然从上面看不到井下，但是听着旁边机器咕咕的抽水声，就知道抽水还在顺畅。 里面一定也都是石质结构，否则应该有淤泥，抽水的声音不该这么畅快。不过，也可能是研究人员已经排过泥也不一定，毕竟这个‘井’口比想象的大的多，下去一两个人完全没问题的样子。 这个真的是神的棺木吗？蓝贺感到奇怪。就算他不怎么懂风水，也大概知道‘水’是属性阴的东西，一般的墓葬很忌讳将棺材放在水中。如果是偶尔的墓室进水，那么还可以理解；但是看前面的讲解还有这个墓室结构，恐怕这个墓主是故意埋身与水中。 当然，也有一些地方遵从水葬的习俗，但水葬多半是将尸体放在漂浮物上，让尸体随水漂流。似乎‘流通的水’能将灵魂带入天界，类似这样的信仰。 然而这个墓的设计，却让人觉得……哪里很古怪。 “这个墓简直像是牢房似得。” 蓝贺喃喃自语。 没错，从记者拍摄到的场景来看，这个地方过于窄小且空旷了。 当然，你可以认为是考古学者将碍事的东西拿出去了，但是放陪葬品总有架子，或者石台之类的吧？都腐烂了？而且一般而言，死者越尊贵，主墓的墓穴就越大；这个墓却看起来不太大，除去‘井’的空间之外有没有五十平米都不一定。 是的，与其说是墓，这里更像是一个牢，什么都没有的密室牢房，将‘什么人’锁在深深的水下。 “好了，水已经排得差不多，现在正在起棺——” 女记者侧身，露出她身后放下钢链吊索的工作人员们。他们下去挂锁链，从他们爬上了衣服都湿透来看，底下其实还有不少水。 蓝贺总算明白为什么女记者称这里是‘井’，看来水依然能够不停的渗出来，停止抽水，是因为这口井是活井。 “让我们看看埋葬千年的神棺究竟是……啊，起来了！” 随着链条缓慢上升，一口石质棺材从水中被慢慢托举出来！ 在石棺从缝隙淋漓流淌出的水来看，是混合砂石的浑水；而且既然能这么流淌，证明石棺本身有缝隙，所以才会进水。 古代的石棺一般都是整块石头制成，因为古代并没有水泥或者其他粘合剂。 底部流水……水不是从顶部进去的，石头本身有缝隙？ 蓝贺正觉得惊讶，突然镜头晃了一下，似乎是拿着镜头的摄影师没站稳。 “什么？” 女记者似乎也没站稳，晃动一下弯腰扶墙，试图保持平衡。 他们身后的石棺在铁索之上晃动了一下，它与地面形成的明显斜角，在一时的混乱之中竟然难以分辨是它自己倾斜，还是地面晃动造成。 “啊！！” “水！！！” 那口方井周围的地表突然坍塌！水从地下蔓延上来，摄影师抓拍到这个镜头之后，镜头就混乱起来。似乎地表的塌陷与水的蔓延也危及到了他，使得他顾不上镜头狼狈往外跑。 之后的记录被掐掉了，没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摄影师出去之后，换了一个记录卡继续拍摄，但是后面拍摄的东西全都有问题放不出，也不知道是摄像机在慌乱中出故障，还是其他的原因。” 陈子芹关掉视频之后解释。 “从记录来看，现场已经水淹了？”蓝贺推测，“而且他们好像在地下，那么多水，该不会塌方了？” “清理工作在继续，等你办好签证估计他们清理的也差不多了。” 陈子芹点头回答。 “等、等下，你是让我出国？还有这怎么看都不是灵异现象，而是普通塌方吧？” “我问你，如果你想捉兔子，听说一棵树下曾经有兔子撞死，你觉得是去树下等能捉到兔子，还是根据兔子的分辨跟足迹追踪能捉到兔子？” 那些传闻见过鬼，出现过灵异现象的地方，就算你去，也未必能重复遭遇灵异。当然，也有一定几率，但是这几率也不算太大。 原因很简单，不能移动的灵异一般是磁场造成的，严格来说，危害性只限于该地点，只要躲开就能逢凶化吉，并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偶然’的遭遇。 就跟兔子的故事一样，它们的出现也都是偶然。要抓住偶然，就必须有敏锐的嗅觉。 “我用计算机模拟过，如果是漫水所产生的震动，棺材的摆动跟角度应该是这样。” 说着，陈子芹展示给蓝贺模拟图形。 “要做到视频上那种倾斜角度，一种可能是一根链条断了或者缩短——从视频上来看没有，另一种可能就是……” 里面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棺材的重心。 “章鱼吗？” “呵，你觉得是章鱼吗。” “……”我不想问他为嘛冷笑！ “走吧，我们去见识一下，神的陵墓。” 第74章 斯拉夫神话 蓝贺觉得自己被诱拐了。 为什么看电视台女主持说英文，就理所当然以为是英语系国家啊！摔！ 目前他正位于波兰跟丹麦附近，某个名字他都记不住的岛上。当然，这里人的主要用于也不是英文，他完全听不懂。 幸好这支考古团队的成员还算国际化，还没有离开的电视台的人也都懂英文；这让蓝贺稍微安心了点。 ……我真的不应该一时脑热，听从大神的怂恿跑到这个地方，真的。 “唉，别担心那么多，这不是还有我嘛~~” 柳树人博士很热情的跟他套近乎，被蓝贺面无表情的“……”回去。 另外一个要吐槽的是，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来，就他跟柳博士，还有雷翼三个人啊！早知道大神不过来，自己也不会来的混蛋！还有雷翼跑来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他现在成名人了出国还配备国家级保镖！ “很抱歉，陈子芹未成年，他如果出国必须有监护人随行，所以由我来代替他。” 雷翼面无表情的回答，是人就知道里面肯定有□□，蓝贺却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国家这么安排肯定有道理，作为普通老百姓还能怎办，只能配合。 不过很快蓝贺就发现了这两个人的好处。柳博士不愧是有博士头衔的男人，英语那个流利，很快就跟节目组的人，还有考古团队搭上线。至于雷翼，虽然语言也不同，但是人家跟上级的沟通良好，也就打了几个电话之后对方就愿意让他们跟随考古队一起进行后续调查工作。 考古队这边的成员倒是挺简单，一个负责古文解析的，一个负责沟通，跟记者协调，还有指挥当地人挖掘等等；还有两三个负责给找到的古物复原修复。 其他人都忙着工作，也就负责沟通的年轻人跟他们聊了聊。 “我是米哈伊尔(mikhail)，若迪教授正在忙着解析古文字，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讲，我这边负责协调。” 小伙子似乎是个当地人，但是英文说的很不错，让蓝贺很佩服。后来他们知道，原来小伙子原本是个导游，这次因语言问题被考古队雇来合作的，所以他本身对考古并没有什么研究。 但是这几天下来，在考古人员的指挥下，他也学了不少东西，也是靠着他的翻译跟细心安排这次挖掘才能顺利进行。 蓝贺跟小米同志（他名字太长就先这么叫吧）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是墓室之中的一段坍塌，目前正在用架子固定塌方的地方，便于继续开掘。 “虽然是个岛，但乔治教授说这里本来是陆地，但是很久以前沉下去了，现在又出现在水上形成了岛。” _(:3ゝ∠)_要多巧墓地正好跟这片土地一起随岛上浮！蓝贺很想吐槽。就算他不是考古的，也知道这个推论肯定有问题。 “因为这种情况所以墓室进水，后来塌了。估计其他东西都被水浸泡或者冲走，复原比较困难。最有价值的就是那具石棺，所以就算无法复原墓室，用挖也要把它挖出来。” 这一点蓝贺倒是理解，毕竟对考古学者来说，那些残留下的器皿之类的远远不如尸体本身更有考古价值。当然，市场上还是器皿卖的价格更高；但从考古本身来讲，*，不，死体更能显现出当时的饮食文化、社会状态等，有很高研究价值。 “说起来，这里埋葬的是哪一位神？” 蓝贺有点好奇。 “从资料来看，这个是斯拉夫神话中的维列斯的墓。” 一直‘刻苦专研’的乔治教授竟然插嘴回答他，让蓝贺吓了一跳。 “一般人都会先问，是不是真的埋了神。看了你对于神有墓葬这件事并不惊奇？”乔治教授劈头问道。 “嗯？唉？那个，中国古代很多传说中的神听起来都很厉害，但实际上很多都是曾经存在过的人，被后人传颂时候加工了很多。” 譬如太上老君的原型就是老子，还有钟馗、包拯……例子实在太多了。 乔治教授点头表示同意：“神话起源有很多形式，其中的确包括你所说的，以真人作为原型传颂，最终被神格化的例子。” 与之相对应的例子，是古人用词汇将自然现象人格化，以此来理解这些现象。 大部分神话传说的衍伸依据就是来源于此。而且在神话故事编纂流传的过程中，不免出现将其他故事的主角替换，张冠李戴到故事中，衍伸成为故事人物做过的事。严格来说这些故事也不完全都是编的，的确有一些是真实的故事；但是故事的很多细节，甚至主角都改动了，这就是神话的形成过程。 “根据现有的资料跟描述来看，墓主在生前被人当做‘水神’，而这一带在古时候受到斯拉夫神话影响。在斯拉夫神话中最主要的两个神明，就是大神佩龙（perun）跟维列斯（veles），这两位神的神格设立成相对的。” 佩龙掌管天堂、雷电、干燥、火焰、精灵、所有生者，他居住在世界树的顶端；斯列维是冥界之主，司管土、潮湿、水、阴灵等，住在世界树的根部。 佩龙庇护农民，喜欢战争跟武器；斯列维擅长守护与魔法，也是商业之神。 “听起来，很像是将一些自然现象归纳总结了一下。”蓝贺听完之后这么想。 “没错，这是斯拉夫神话的另一个特性，他们认为神是多元的，由很多东西混合而成的集合体。” 你要是一定要问，维列斯是否存在？那么他可以说是存在的，严格来说，他是很多实际发生的故事加以变形，自然现象加以神话，还有很多编纂虚构的东西混合而成的神。 “所以一定说墓主是斯维列也能解释得通，最起码，埋葬他的人是这么相信的。” 蓝贺心服口服，专家果然就是不一样，给他讲解的深入浅出，浅显易懂。于是蓝贺又跟乔治教授请教了一些问题，两人交谈还算顺利，蓝贺觉得自己的英文短时间内获得飞跃性提高。 “打断一下，墓室坍塌的部分已经架好了，我们也找到了石棺，但是……有点小问题……” 小米同志告诉他们，石棺的确找到了，但是，底部已经碎裂脱落。也就是说，棺里没有尸体。 “底部碎了，难道说……” 乔治教授脸色难看，一想到重要的研究对象被水冲过，他就懊悔不已。 要知道，不是所有的尸体都能保存的很好，大部分遗体被发掘的时候只剩下枯骨，有的连枯骨都没有多少根留下。因此，骨头的位置能显现死者当时墓葬的姿势，骨头上残留的物质能揭示很多历史信息，这被水一冲，重要的东西都没了，对哪个考古学者来说都是打击。 “墓室的地面我们清理过，没有发现类似遗体的东西。所以我想，应该是崩塌的时候掉到井里了。”小米同志说。 乔治教授皱眉：“我们需要从井中将残留的东西都捞上来。” 是的，既然已经知道遗体在水里，当然不能用抽水机这么粗鲁的东西来排水，需要像任何考古发现一样小心翼翼。 “这个……”小米同志面露难色，“刚才我也跟协助我们的当地人说过，但是他们谁都不愿意下去。” 乔治教授不解：“是因为价格问题吗？我们可以加钱。” “不，不是这个原因。嗯，其实……工人们都说我们的行为激怒了神灵，会引发神罚，所以才不肯帮忙。” 荒谬。教授简直要被这些土人气死了，但是没办法，在人家的地头上，雇佣当地人多少会有这种情况。 “他们不下去，我自己去，他们在上面帮忙总行吧？” 乔治教授提出一个解决方案，小米同志还是不太愿意的样子。最后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教授又出了很多钱，小米同志才表示自己会找人帮，但绝不下井。 “其实他们害怕下去也有道理，说不定水里有什么水生生物之类的。你看，这里是海岛吧，那口井跟海水连通着也不一定。” 乔治教授摇头，否定蓝贺的推测：“已经化验过，是淡水，没有很高的盐分，所以不存在这个问题。” “可是也说不准啊？就算是池塘水放一段时间也会莫名其妙有青蛙啊，鱼啊之类的；水下能见度不是很高，万一有个木头石头，磕一下头就不好了。” 此时乔治教授已经从刚才的愤怒之中冷静下来，他也知道蓝贺说的没错，直接下去风险很大。最终他跟小米同志商议好，将上层的水用排水机抽走，剩下一个浅浅的底子的时候，他再下去打捞一下。 “你也一起来吧，不是对这神灵的墓穴感兴趣吗？趁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考古。” 乔治教授热心的邀请蓝贺，蓝贺想了一下答应了。 第75章 下神井 亲临现场跟从电视上看，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墓穴有好几层，蓝贺跟随乔治教授沿着往下走，越往深处压抑感越强。而且，隐约能感到令人烦躁的气场，似乎大家的心情都很浮躁。 蓝贺放慢脚步，与前面的人错开一段距离，发现这样感觉好很多。这里的结构有点像回音箱，只不过反射的不是声音而是‘心情’，‘思维’之类的东西，让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能够清晰感受到同处一室的其他人的心情。 下到了‘井’的那一层，仿佛拨云见雾一般，杂讯突兀的消失，简直就像被那口坍塌一半的井吃掉了似得。 “就是这里，我们开始动吧。” 乔治教授告知其他人开始行动，工人们不太愿意，但是重金之下必有勇士，大家还是抱着怯怯的心情动手半开碎开的石头，将排水管插下去。 “地面也是石质的？” 蓝贺蹲下查看被工人丢到边上的石头，他还是想不通石头为什么会裂开。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石头也是有细小的孔洞，浸水之后也会开裂。” 乔治教授解释。 “嗯，可是你看这块石头，上面平整，下面粗糙，我想上面是墓室的地面，而下面长期接触潮湿的环境所以凹凸不平。但是这个裂纹方向是平整面的比较宽，接近凹凸面的地方比较窄……如果是正常的地面凹陷崩塌，裂纹方向应该相反才对。” 简直像有谁从内部，从井底下往上面的方向破坏，造成这样的痕迹。 “可能是沼气之类的，虽然我们下来的时候已经排放的差不多了，以前尸体腐烂的时候应该也有堆积不少气体。” 液体能够吸收气体，所以时间长了就算没有排出去，也都被液体吸收了。乔治教授是这么推测的。 虽然觉得这种说法牵强，蓝贺还是装作接受了的样子。人家是教授，肯定比自己懂得多。 “抱歉，乔治教授，您看这水……” 一位工人打断他们，指了指崩塌的井口处。 抽了这么多水，水位依然没有下降的趋势，好像有别的地方有活水联通着似得。 乔治教授不在乎水有多脏，直接用手沾了点水，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是海水。遭了，之前的震动造成海水渗透进来。” 之前井中的水盐分不高，很可能是地下水。这听起来很稀奇，但是岛上有地下水的情况虽然罕见，并非没有。 但是如今海水倒灌进来，海水中的盐分腐蚀性很强。如果不快点行动，重要的文物都会被污染。 乔治教授着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自己下去，其他的考古工作者连忙拦住他；井下面还没清理干净，万一二度坍塌把教授给砸了就糟了。 最后大家商量了一下，先让一个年轻人潜水下去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一个考古队的小伙子——他本来是个助手——下去了没过多久他就又浮了上来。 “下面还有一层的样子。” 井下竟然还有一层？大家惊讶。 “有挺粗的树根扎透井底，我才注意到下面还有一层。我没敢下去，太深了，水里能见度又不高。我也没有看到类似墓主尸身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冲到更下面的那层去了。” “树根？你到底游了多远，这上面没有植物啊？” 另一个助手问道，让从水下上来的小伙一阵迷茫，后来他也搞不清自己看到的是不是树根了，毕竟水下能见度很低。 “教授，我们还要不要下去再看看？” 大家很纠结，一方面好不容易发现这么个墓穴，又是被冠上了‘神’的名号的人的墓，肯定有很多重要信息在里面，不容错过；另一方面谁都不敢肯定水下危险与否，万一再来一次坍塌，把人埋进去算谁的？于是所有人都看向他们的领头人——也只有乔治教授这个负责人能拍板。 …… ………… 此时地面之上，柳树人正悠闲的看着摄像头，吃着水果。嘿，君子才不立足危墙下呢！他一早在蓝贺的肩膀上别了个摄像头，带麦克风的，不用下去也能监控全场。 话说这个发展跟恐怖片好像！接下来按照导演的安排，肯定是有人说：别下去！no作就nodie呀！然后那个乔治一定说：舍不得老婆套不到流氓！然后冲下去，接下来不是异形大战铁血战士，就是深海双头怪鲨，哦！或者是病毒感染梗，这个也不错，我可以后期把录像剪辑一下。 “乔治教授，一定要下去看究竟的话，我有个很好的人选。” 没想到话筒里竟然是蓝贺的声音，柳树人打起精神来，哦，重点来了！只不过没想到不是教授，而是这小子开口！ “我认为柳博士能帮我们，请让他下来。” “噗！！！咳咳咳！！臭小子！！你在胡说什么！！！” 柳树人差点没被水果给呛死！ “我身上这个摄像头就是他放的，我们可以问问他，有没有水下摄像头之类的装备。” 听到这里，柳树人满头黑线，吓死爹了，还以为真让他下水呢！原来是打主意到他的摄像头上。好吧，想一下他还真有，不过是一套用来防水的器材罩子，跟摄像设备组装一下再加个照明就行。主要还需考虑一下如何移动器材的问题，做一个比较长能从井口伸进去的钢架似乎是个好主意。还别说，这还真能成。而且器材是他的，拍到什么好东西自己也有研究的借口跟版权，想到这里柳树人立即动手组装器材。 于是过了一会儿，柳树人也下去墓道，带着器材加入他们的探索井底世界小分队。 镜头的画面接在柳树人的电脑上，从屏幕来看，下面的能见度虽然不太好，但依稀能看到比较近距离的东西。正如之前下去的小伙子所说，井下的东西并不多。这里的空间比他们想象的大得多。也就是说，整体井是一个类似壶形的结构，下面的空间比井口大得多，也不知道原来就是这样还是坍塌造成的假象。 他们也在左侧方发现了小伙子之前说的树根，的确看起来很像是很粗的树的根部，而且还延伸到更深的地下。从根扎入地面的缝隙来看，下面也是个充满了水的空洞空间，黑乎乎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似乎还挺深。 仔细又查看了一圈，的确没有发现墓主的尸身。 杆子的长度有限，他们只能将摄像头收回来。 谁知在收回来的途中，摄像头突然剧烈的摆动，画面恍惚不清。 “怎么回事，挂到什么地方了吗？” 助手忍不住看了看井口，似乎想下去直接把摄像头捞出来。 “等一下！” 柳博士制止作死一号，不让他下水。 又是非常猛烈的震动，这回谁都看出来了，有东西在拽摄像头，想将摄像头从杆子上摘下来，所以才晃动这么激烈！ “什么东西！摄像头转一下，能拍到吗？” 乔治教授激动的追问，柳博士敲击几下键盘，摄像头来了个180度大转，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盖在摄像头上，然后，屏幕就黑了。 “章、章鱼吗？”蓝贺打个冷颤。 “你能不能放过章鱼，章鱼也是有尊严的。”这回轮到柳树人吐槽了。别一看到水里的怪物就想到章鱼，你是有章鱼恐惧症吗？ “应该是随着海水一起倒灌进来的鱼类，将摄像头当做食物所以才会吞下去。” 乔治教授还是很镇定，并没有把这件事看得很严重。 “给我等等，这个发展果然有问题，我要上去，我现在就要上去！你们随便干什么都好，我去上面等你们！” 柳树人立即抱着他的仪器就像有人死命追赶他似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电影看多了，哪有那么多鬼怪。你们不用怕，我下去一趟。” 乔治教授要了一把小刀带身上，就要穿潜水服下去。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下去。万一有危险，两人也能有个照应。” “你？你潜过水吗？” “……”蓝贺底虚了，他还真没潜过。 “我来吧。” 雷毅表示自己接受过专业训练，要跟教授一起下去。 说实话一路上雷毅都跟影子似得，紧跟蓝贺一言不发，一时间蓝贺甚至忘记了他的存在。此间他一站出来，让蓝贺不由觉得此人非常可靠。 于是雷毅跟乔治两个人就这么下去了，其他人，也只能守着他们两人带下去的新摄像头，紧张的观看水下的情形。 蓝贺猛地仰头，刚才的感觉……？ 他看向井口，没有错，是从那里传来的。 之前说过，下到墓穴之中后他能感知到其他人的情绪，后来到了主墓才好一点。但是，刚才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不是主墓里传来的，是来自水下的……相当巨大的什么东西。 就像你走在安静的通道里，本来能听到细碎的风声跟虫子煽动翅膀的声音，但是这都随着突然传来的尖叫而掩盖。 在哪里，某种庞大的东西一直都散发着沉稳的情绪，所以没有被他察觉；可是刚才那种情绪变得激烈而尖锐，像是恐惧，又像是兴奋。 黑色的阴影从井口不急不缓的划过，速度没有快到让人看不清，也没有慢到让人能辨识它的形体。 “雷翼！乔治教授！” 蓝贺趴在井口喊，没有回应。 第76章 不朽之尸 “从此之后，这两人再也没上来——这么发展的话就是神作了。” 随手一丢苹果核，柳树人不紧不慢的摆弄仪器，监控水下的情况。 他留了一套接收跟显示设备在井口那边，用该仪器做中转站，将信息转发到他个人的电脑上。也就是说，他能跟墓穴下守在屏幕旁的人同一时刻看到水下的情况。很遗憾的是目前看来还挺正常，从雷翼携带的摄像头中来看，跟刚才观察到的情形差不多。无线摄像头信号相当差，像素很差，反馈出的图像也晃来晃去，似乎是收到其他信号的干扰。 “啧，看来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柳树人扭头想再拿个水果，却发现另外一套仪器打印出的数据相当古怪。 这是用来监测蓝贺脑波动向的信号接收器，自从‘那件事’以来，数据都相当正常，完全看不出与普通人有什么差别。但是现在数据显示，就在刚刚他没注意到的空档之间有了某种变化。 “啊，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柳树人搓了搓手，将注意力从水下摄像转到脑波图上。 “啧，啊啊啊，我真是蠢，竟然没想到留一套监视设备！”柳树人想观察蓝贺的动向，但是摄像头都被弄水下去了，他还真没再多备用的。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电视台的人扛着摄像机往下走，赶紧溜过去跟摄影师搭讪。 “一会儿下去了，麻烦你拍一下这个男孩，注意他的动向。无论你拍到什么我都收购带子。我给你这个数。” 摄影师本来还板着脸，但是看着柳树人比划的数字，连忙悄悄点头。开玩笑，傻瓜才会放过这么好的买卖，比他三个月工资还多呢！他一定是交到好运，遇上财神爷了！ **** 水下，雷毅正在观察他所在的这个空间。 跟摄像头上看到的没有丝毫差别，甚至更清晰一些，很可能之前摄像机收到信号干扰的缘故吧。环顾四周，的确没有发现任何看起来像是遗体的东西，这么说果然是掉到更下层了吗？ 教授本来跟在雷毅的后面，在寻找未果之后，他快速向某一方向游去。雷毅注意到乔治教授的目标方向，有很多黑色根须一样的东西盘结，很可能就是之前下水的人所说的类似植物根部的地方。 雷毅注意观察了一下，这东西似乎是从地下盘上来，难怪从地面上没有发现植物。但是植物都需要阳光，这里没有任何光线，它真的是植物吗？还是说它的植株本体是在别的地方，这些只是延伸过来的根系？因为这里有淡水？ 思索的时刻，教授已经越过他，先一步到达根须附近。可以看到有粗壮的根从更下面一层盘伸上来，当然下面漆黑一片，看不出有什么东西，也无法判断深度。 教授用手指了一下根部附近，底层裂缝的方向，示意自己想下去。 凑近一看，缝隙的确很大，也难怪教授怀疑他要找的遗体是不是被水流冲到里面。 但并不知道深度的情况下还继续探索，是非常危险的行为。雷毅想制止教授，奈何乔治教授一意孤行，竟然自己钻过缝隙潜下去了。 从乔治教授的角度，他想的是这里的裂缝这么大，说不定整个地板都会垮掉，如果遗体真的在下方，一定会被损毁。他想在此之前将被供奉为神灵的遗体找出来，带到地面上。情急之下，他竟然忘记如果自己进去之后坍塌将会多么的微危险。 这种情况下，雷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上去，他想着实在不行将教授强行带走，总不能见死不救。 但是游到跟前，正准备从缝隙下去的时候，雷毅的手扶了一下类似黑色根部的地方，惊讶的发现那东西的手感很光滑，像是本身就生活在水下的东西；而且似乎不是错觉，它在被自己碰到之后很缓慢的移动了一下？ 整个水域晃动了，犹如地震过后发生的轻微余震，雷毅连忙收回手，躲开根须。 ‘活的？’ 而且不像是植物，这是……什么？ 想起之前蓝贺总是提章鱼什么的，雷毅提高警惕仔细的观测了一下，发现这东西也绝对不是动物。 而且似乎躲开它的话，它也不会主动袭击。相反刺激到它的话，它会带动整个地下震动。 犹豫片刻，雷毅绕过它，迅速潜入更下一层。如果乔治教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动根本，很可能人就会被埋在里面。他得将人立即带出来。 进入下一层，漆黑一片，他几乎找不到方向。但黑暗之中有一片类似光源的存在，照亮一小片底下世界。乔治教授就悬浮在那片光的附近，原地停留在那里。 雷毅靠近过去，终于能看清光源是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由屏息片刻！ 那是一张由整块石头雕刻的床，石头含有荧光的成分，导致整张床都发出莹莹的柔光。在床上有一位美人，以双手交叠置于胸前的姿势躺着，就像睡着一样。 当然不可能是活着的，这样的水深，没有氧气，所以那里的肯定是尸体。 但是这不合逻辑，没有腐化痕迹可以认为是辐射，或者防腐处理之类的原因；浸入水中这么久却没有膨胀跟溶解的迹象，这真的是有机物吗？ 雷毅伸手碰了碰教授，示意教授他们应该立即上去。这里四处透着诡异，为了安全还是应该尽快离开。 乔治教授仿佛猛然被惊醒，然后发狂一样甩开雷毅的手，游向那具不知是男是女的遗体。 ‘等一下！’ 雷毅想制止他，但是水下无法说话，他只能焦急的打手势，可惜教授根本没注意他这边，一意孤行的游向‘那个’。 ‘这简直是奇迹，保存的这样完好，是特殊的防腐手段吗？跟这张床有关？’ 乔治教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非要亲手碰一下才能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 【不要碰。】 犹如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话般清晰，雷毅下意识回头看一下，发现什么都没有。 他想起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难道是蓝贺？ 在他错愕的空档，乔治教授已经游到那东西的跟前，紧接着，一片黑色的阴影般的东西从他面前游过，直接将教授吞没！ ‘那是什么！！’ 雷毅迅速向后游动，拉开一段距离！他看清黑影的轮廓很像大型鱼类，或者别的什么的影子；它从教授身体上游过，由于它太过庞大，视觉上很像是它将教授吞下去。但是它似乎根本没有实体，只是个影子，所以教授的身躯在它离开之后依然停留在远处。 乔治教授的躯体无力的随水摇摆，难以判断他现在的情况。雷毅连游过去将人拉住。 很冰，简直像是被水夺走全部的体温。 雷毅连忙拖着乔治教授的身躯上浮，在将教授的身躯推回上一层后，他忍不住的想回头再看一眼那躺着石床上的人。 他，或者她就是这座墓的主人，被古人称作神灵的人吗？ 被神格化的人类，肯定有不凡之处。这不会腐朽的尸身是她自身的原因，还是后天因素，一切都不得而知。 他没想着将她带走，一来水中有不明物，二来，身为军人的他很清楚，能产生防腐效果的大部分东西都是有剧毒的，譬如水银；再加上刚才的‘提醒’令他果断放弃探索，以救援乔治教授为首要任务。 【不要回头，被你看到，就无法离开了。】 ——！！！ 雷毅一惊，忍住没有回头。 他记得好像曾经听过类似的神话故事，男人希望从冥界带回自己的妻子，但是他忘记了自己与冥王的约定，在快到出口的时候回头看来妻子，于是，他的妻子再也无法离开冥界。 中国也有类似的故事，走在深山之中，如果有人不停的呼唤你，前往不能回头，因为人的肩头有三盏火，你若回头就会吹熄自己的生命之火，被你身后的什么夺走性命。 胡思乱想着，他带着教授的身体已经回到刚才的那一层，稍微停顿一下，他们继续上浮。 潜水有一个要注意的问题，就是上浮跟下潜的速度都不能太快，否则水压变化激烈会导致潜水病，甚至肺部气压膨胀炸裂。就好比突然被钓上来的深水鱼会炸裂一个道理。 现在不清楚教授的情况，雷毅不敢贸然急速上浮，所以不得不在中间停顿一下。 也就是这个空档，他感到背后的水流。 有‘什么’自他身后游过。 虽然没有追逐着他，但是距离如此之近，令他毛骨悚然。 雷毅没有动。 水中生物的特性就是利用水波来感应方向，如果自己贸然动了，肯定会引起身后那东西的注意。 直到水波似乎远离，雷毅才松口气，迅速扛着教授上浮。 他附上水面之后，将教授先托出去，自己才爬上来。 然而，井上这一层，什么都人都没有。 旁边架设着摄像的仪器，证明刚刚电视台的人应该还在。但是其他人哪里去了？他们出去之前不可能不带走仪器。 雷毅没有花太多时间思考这些，他立即摘下教授的潜水器，为他做急救处理。连续做了很久，乔治教授终于吐出了一口水，咳嗽几声清醒过来。一醒来，乔治教授就浑身打哆嗦，也难怪，他的体温依然相当低，就像冻肉一样冰凉到可怕。 雷毅连忙找了件衣服给他披上，然后四处打量，试图找到其他人。 没有看到任何人，而且，出口似乎被落石封死了。 ‘难道是刚才地下震动的时候，大家跑出去，然后出口封住了？’ 雷毅心中一冷，他摘下自己的潜水镜头，只能通过这个跟外面求援了。 第77章 能吃与不能吃 话说，地面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在蓝贺对水面呼唤未果之后，有一种烦躁的情绪袭向他，来的猛烈又毫无预兆。 不对，这不是他的情绪，而是别的谁的…… 蓝贺将视线从水面上移开，看向自己身周，各个人都紧张的注视着屏幕，想看水下到底有什么。只有一个人的视线迅速从自己身上移开，说明刚才他正盯着自己。 没错，那股烦躁的情绪的确是从那边传来的，他是……刚才第一个下水的小伙子？ 蓝贺直视着他，想从中找出什么端倪。 烦躁的情绪越来越强，但是有哪里不对。 蓝贺是视线移开一点，看向周围的其他人。 是的，兴奋，紧张，恐惧，种种混杂的思维像是弥漫着的气味，悄悄渗透出来。这些情绪有大有小，但是强烈程度也没有相差多少。但是刚才的那股烦躁的‘声源’太过大了，远远超过其他人正常情绪的感染范围。 就好像，在一堆高低起伏的虫鸣之中，混入清晰的钟鸣。 不是‘高低大小’的问题，而是从根本上就是不同的东西。 蓝贺走到那个可疑者的面前，站定口开口问； “你是什么东西？” 在他旁边的其他助手吓一跳，随即有些懊恼的埋怨蓝贺，怎么可以随便骂人呢！ 男人用奇妙的目光回视他，似乎有些惊奇，或者说是感兴趣？ “你不是他，装成人类很有趣吗？” 这对白有些诡异，令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摄影师也忍不住将镜头调转，对准他们。 “为什么会知道，我模仿的应该很像。” 男人微伸头，以有点夸张的笑容问。 他附近的几人迅速撤开好几步，就算不用提醒也能看得出有问题，那不自然的表情实在是不对劲！ 蓝贺的表情也有点奇怪，他的双眼焦距似乎不在对方身上，有点类似发呆的眼神。但是他的嘴在动，躯体也在动，严格来说他比那个男人更不像‘活着的人类’。 “【因为正常的人类不该惧怕我，你瞧，我只是一个少年呢。】” 男人后退一步，笑容也显得更为僵硬，看起来更像是恐惧。 “是这样吗？抱歉，毕竟本能很难控制，谁让我们的等级差距这么大，就算随时被吃掉都不奇怪。” “【等级？呵，呵呵呵……不好意思，很久没有这么有趣的误会了。你以为，我是你的同类吗？】” “——！！！” 男人二话不说，直接跳入井水之中！ 众人吓一跳，立即反应过来大声呼喊，因为男人可没有带任何潜水装置啊！ 很快，男人的身躯浮上来，明显已经死掉了。 “太奇怪了！他的身躯很僵硬，想抢救他，却发现腹部根本压不下去。还有他身上甚至有浮肿迹象，简直像死了很久了！” 一个懂一些医学常识的人惊讶的叫道，其他人立即撤开了尸体很远。 如果早就死了，之前跟他们交谈的又是什么呢？ “还在。” 蓝贺看向水下，这么说道。 此时他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比刚才自然了许多。 “糟糕，得赶紧让教授他们上来！” 一个人这么叫道。 但是，怎么让他们上来呢？ 既然已经知道有‘什么’在水里，又有谁敢下去接应他们？ “刚才那是什么，鬼魂吗？” 一个人大胆的靠近蓝贺问道，毕竟之前蓝贺的言语也很奇怪，他们也不敢真的靠太近。 “不是那么温和的东西，是更为狡猾的肉食类。就像有的蜘蛛为了能提高捕食几率而伪装成蚂蚁，以为这么做就能让食物送到口边。” 可惜的是，越是像蚂蚁的蜘蛛成活率越低，因为会被其他喜欢吃蚂蚁的大型蜘蛛当做蚂蚁吃掉。反倒是伪装蚂蚁不太像的蜘蛛成活率更高，自然总是公平有趣。 突然，地面震动起来——雷毅他们在水下，对于地震的感知不是特别灵敏，但是对于在上面的人来说这个震动相当剧烈。 “出口！！” 有人喊道，大家注意到出口有石土滑落，明显有崩塌的迹象！于是顾不上收拾仪器，一干人等奔出底层。 “我的摄像机！” 摄影师跑出一半才想起自己刚才架在那边的摄像机还没拿，但是同伴拽着他跑了出去。毕竟这种危急时刻，钱财都是身外物，保住命更重要。等他们全跑出来，刚才的出口已经被堵死，真是千钧一发。 不，等下，还有人在里面！ 大伙这才顾得上想起依然在水下的雷毅跟乔治教授。 “糟了，他们不会……”被活埋了吧？！ “没有哦，从摄像上来看，里面没事，只是外面入口被堵住而已。” 柳树人拿着小吃过来，很轻松的跟大家搭话。 所有人松口气，赶紧去安排工人找机器，试图将门口的石头钻开。 “话说，怎么少一个人？” 柳树人一提醒，大家才想起来，刚才那个‘僵尸’男人的身体还留在里面。 众人不寒而栗。 糟了，如果雷毅跟乔治教授上岸，遇到这东西怎么办？ 有什么方法能提醒他们呢？ “不用担心，那具身体已经僵硬了不是吗？一般来说，与其勉强去使用活动不便的身体，还不如去找一个更新的。” 蓝贺安慰道。 可惜在其他人听来这完全不是安慰！找个更新的是什么意思！他们中的谁要被悲剧了吗？不要啊妈妈！我们只是叶公好龙，恐怖灵异故事听听就好，不要自己遇到啊！！！ “蓝贺，你能够像上次一样使用心电感应吗？”柳树人问道。 蓝贺不太肯定：“不知道，我可以试试看。” 对于蓝贺来讲，他的能力不是一种主观发动的能力，而更像一种被动技能：满足某种外部条件，就能够成功发动。不过他也有今天能成功使用出来的感觉，因为刚才在地下的环境，自己能‘听到’其他人的情绪。而且，面对‘那家伙’的时候，自己似乎有一点……想起来什么。 是的，不是被谁附身，或者被什么影响；那个时候说出那些话的是他自己啊！ 发现那家伙不是人类的，是他自己。 觉得那家伙的误解很可笑的，也是自己。 想吃掉那家伙的就是自己。 唯有这一点，那家伙没弄错，自己的确对‘那个’垂涎到饥肠辘辘。看到的时候就知道了，那个‘可以吃’，就是这样的感觉。 “说起来，我听说刚才你们遇到了僵尸？” 柳树人询问道，他有点后悔之前因为怕麻烦没有跟下去看情况，错过一场精彩的大戏！ “不是僵尸。以超心理学会之前划分的等级来说的话，应该算是……嗯……恶魔吧。” 神灵，不好吃，不好吃……曾经的自己梦到过死神，那个东西，做容器的话还可以，不想吃。 所以‘那个’肯定不是神灵。 精灵的话，不会有这么腐朽的味道，充满辛辣的恶意。 所以，应该是恶魔吧？ 蓝贺猜测。 吃过一次会不会就知道了呢，这样想的自己，还是人类吗？ 不，我是人类，那些奇怪的错觉，都是‘干涉’的缘故。我一定没有错。 第78章 异等捕食 “蓝贺，怎么样，能做到用心电感应将讯息传给里面的人吗？” 柳树人的声音将他从迷茫的状态唤醒，是啊，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需要动脑的事情交给大神就好，他只要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譬如，利用自己的能力救助里面的人。 但是蓝贺还是多少意识到，使用能力的时候，自己处于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是他也不是他，就跟梦境中的时候一样，自我意识因为知识储备量，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跟‘什么’混淆在一起，有着新的‘认知’跟‘常识’。 那种状态太过自然，一旦进入其中，就很难摆脱出来。就跟你忘掉了什么东西，虽然想不起忘记的是什么，却依稀记得自己‘忘了’些东西。拼命去回想，却什么都抓不到，类似这种感觉。 一旦使用能力，受到‘干涉’的影响，再‘想起’原本的自己是件有些费力的事。 如同海浪拍打沙滩，那些细碎的沙石一不小心就会被带走，而这个过程太过自然柔和，无从防备。 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其他的‘什么’，再也不是自己，这才是最让他害怕的事。 可是，另一方面，自己的内心深处又渴求着，想去继续使用自己的能力。 已经习惯用双足行走的人类，又有谁愿意回到四肢爬行的时代？ “抱歉了，柳博士，如果我变得很奇怪的话，一定要阻止我。” “……？” 柳树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答应。 “那么，我试试看。” 只见他看向墓穴的方向，紧接着，他的眼仁只剩下白色！ 柳树人吓了一跳，一开始还以为他的瞳孔消失了！仔细观察才发现，应该是瞳孔翻到了眼睛内侧，被遮挡住只剩下眼白，所以看起来才是这么诡异的效果。 “这算是站着睡着吗？”柳树人检查一下脑波图，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对，他醒着，但是这个波形——” 博士兴奋的喘着气，忍不住用手啃咬自己的指甲。 “原来真的会有这样的事，难以置信，产生超波段现象的‘灵异体验’记录真的存在！” 世上也有修道者，或者异能人士能做到‘灵魂脱体’，或者‘四大皆空’的境界，有科学家记录过他们的脑波，那是超越正常人脑波频率的范围。 还以为只是以讹传讹，或者虚假制造实验数据。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人类，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广阔那！ **** ‘看’到了。 地下的空间，井，下一层的水域。 没有人啊，在更下层吗？ 等一下，那个是…… 自己注意到，层与层的裂缝之间，黑色粗壮的根茎。 【竟然在这里能见到‘太岁’，真是意想不到。】 太岁是一种黏菌复合体，一种介于植物跟动物之间的物质。它有植物的特性，也跟动物一样有‘思考’能力，甚至能像蠕虫一样做一些微小的动作来进行移动或者进食。 在传说中，太岁被秘传为长生不老药，为古代皇帝所推崇，也是道士一心想求的仙药；但其实‘太岁’只是进化到植物跟动物之间的一种生物，没有偏向任何一侧进化，最终停留在原地的‘盲支’。它们中的一部分品种的确有提高免疫力，抗癌效应；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太岁都如此——就跟蘑菇里面也有毒蘑菇一样，轻易食用太岁也有中毒的风险。 但是，这种东西最初被认为是不老药的原因，是因为它经常跟神联系在一起。 【存在太岁，也就是说这里的确曾有神灵存在。】 自己内心中得出这样的结论。 对于人类来说只是被夸大的补品，但其实真正的太岁对于‘神灵’来说，是难得的灵药。 作为情报体，神灵本身没有躯体，它们在世间活动时不得不使用有形之器。但是容器的寿命有限，就算维护的再好也会很快变得不能用呢。 太岁却能够延长容器的使用寿命。 如果当初有这个的话，坦桑娜的身体能使用更久的时间，真是可惜啊。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有恶魔出现。神灵与恶魔吗，呵。 相当有趣啊，这个地方。 这么想着，自己的精神探索到更深的一层去；终于在这里，自己‘看’到了雷毅跟乔治教授。 在他们更下面，有个‘人’沉在水底，躺在荧光床上。 【呀，这是……】 是人类。 也不是人类。 这是一个被‘情报体’使用过的容器。 太罕见了，保存状态如此良好。 一般情况下，情报体要找到一具跟自己匹配的容器不太容易，所以使用的时候总是尽量去延长容器的寿命，好让自己尽量长久的滞留在世间。如此一来，等不得不舍弃这具躯体时，已经是容器接近极限的时刻，哪怕是立即化作枯骨都不奇怪。 但是这个‘器’的保存状态非常完好，恐怕她的使用者相当珍惜她。爱上了自己的容器？真是个可爱的神灵，明知道保存得再好，也只是个躯壳。 就在此时，有其他的‘什么’在水中悄声无息的靠近。 雷毅跟乔治教授毫无察觉，那是当然的，因为靠近他们的东西并无形体。 很多人想知道，神灵跟恶魔是什么模样？他们的灵光是什么颜色？实际这是个相当愚蠢的问题。就好像你在问阳光是什么形状，声音是什么颜色。情报体本身都是无形的东西，他们是一种思维，一种震荡，一种不同次元的不同存在形式。那些以为看到过它们的人，只是偶然的感知到它们的存在，之后大脑又擅自将其‘翻译’成自己能理解的东西。 因而，在水中的‘那个东西’，只有自己能‘看到’。 【呵，又是‘它’呢。】 没错，悄然靠近的无形之物，就是之前潜入水中逃走的‘恶魔’。 它盯上这里并不奇怪，大概是在知道这里是真正的神墓时一早混进考察队里的。事实证明，它的判断也没错，这里甚至埋藏着一具保存相当完好的容器。无论是吃掉还是使用，这样优质的容器都是值得它冒险的特级品。 【太浪费了。】 这样的容器被恶魔染指，这样的恶魔从口边溜掉。 实在想尝一下看。 终于忍不住了，自己游动了一下，靠近过去。 只是‘一小部分’的自己而已，不会被发现的。嗯，应该……？ 可惜的是，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存在，‘那个’吓得立即逃窜向乔治教授的方向！ 它应该是猜测‘蓝贺’不会伤人，而它一旦进入人类的身体，就会跟人类本身的思维同化，如同植入思想与灵魂之中的病毒，很难分离。它以为这样做，就可以用活人当自己的掩护。 但是，太晚了。 进入捕食的状态的自己，不大可能停下来。 ‘吱呀——！！！！！！！’ 惨叫一般，精神震荡随着自己‘吞掉’它之后传来。 【不好吃。】 以人类的味觉来描述，就是相当的腥、冷。 但是急切的饥饿感被满足了，疲惫的精神得到恢复，自己吃掉的东西的确补充了些许能量。 【太少了，不好吃。】 “乔治教授！” 当然，水下是不肯能听到声音的，自己听到的是雷毅的思考；此时才猛地惊觉，刚才一着急竟然把‘活人’也吞进去了呢！ 自己小心翼翼的游开，让乔治教授从自己体内脱离出来。 【应该没事，我很快就吐出来了哦！】 内心这么无力的分辩，自己还是对刚才的所作所为有点心虚。 之后自己指引着雷毅，将两人送上水面之后，自己又回到了水下最深处。 这是一具美丽的容器，也难怪被她的神灵如此珍惜。不知道她最后的使用者，是个怎样的神？ 围着她游了一圈，最终自己之中名为‘蓝贺’的意识，让自己离开她，放弃了这具珍贵的容器。 应该尊重爱着她的谁。 蓝贺这么判断。 就算自己未曾拥有真正的爱情，现实世界也只是单相思，这都不妨碍他了解这种珍贵的感情有多值得尊重。 蓝贺想起久远到几乎被自己忘记，第一个梦境之中，面对爱人开枪自杀的少女。 “告诉我，亲爱的……现在的你到底是将军还是死神？” 蓝贺此时终于知道了少女内心的想法。 踌躇于是否该公平赐予人死亡的他，已经用行动回答了少女的问题——比起将军，他选择成为死神。 他无法用能力去杀死敌人，因为在死神的面前，不分敌我，人人平等。 觉悟到这件事，她才会杀死自己。 如果人类的他已死，那么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如果她所爱的他还存在……总有一天死神会夺走她的性命，那么倒不如让自己动手。 蓝贺睁开眼，他从半睡半醒的状态摆脱出来，用自己的双眼看向墓穴方向。 在那幽深的水底，沉睡着被神所爱的少女。 【‘don’beryousaid:’】（别忘记我，我乞求，我还记得你说过的肺腑之言；） 内心中有个声音，念着一首歌的歌词，自己不由得将后一句接下去； “sitad。” （有时爱可永存，有时又痛伤在心。） 第79章 吃与被吃 “原来如此，我都明白了！” 本来还半死不过的乔治教授突然跳起来，冲到雷毅面前，令本来摆弄摄像机想传讯出去的军人吓一跳，差点出手攻击教授。 “黑色的藤蔓不是植物，而是黏菌复合体，所以同时有动物跟植物的特性！新西兰地下岩洞的洞穴里也有这种东西，它们的性质相似！” 雷毅想起水下的那个东西，是动物也是植物？难怪会动。 “我全都明白了，神墓的秘密。” 乔治教授得以的摸着下巴，cos名侦探的姿态，想获得别人的称赞。 奈何没有掌声，雷毅默默看向他，完全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激动。 “咳，抱歉，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记得最初神棺的底部脱落掉了吗？我想神棺的内部本身放的就不是人体，而是刚才我们看到的奇特黏菌。” 它有植物的特性，所以遇到水会自然生长，结果就是神棺被它给撑破了。 “你想问刚才水下的女人难道不是从神棺中掉出来的？想一想我们看到她时候的状态，她是躺在床上，又不是被绑在床上，如果是从棺材里掉下去的，怎可能还保持这个姿势。而且她在更下面一层，难道床能带着她从裂缝游过去？” 被水流冲下去就更不可能了，她身上的碎玉质衣物很整齐，不像是被水流冲过。乔治教授猜测，玉石应该是用金属丝或特殊制材攒起来的，放置她尸体的人考虑到普通的棉锦会腐坏，才这么做的吧？ “等一下，你是说，她一开始就在更下面一层？”雷毅抓住重点。 “没错，一开始放置神棺的那一层就只有黏菌。黏菌保存的很良好，就像种子一样能维持很久假死。” 这解释了为什么没有家具等陪葬物品，因为埋在这里的‘神’是植物。 也难怪这口‘井’跟大家传统意义感觉的‘井’不同，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井，更像一个储藏室。 然而地下水因地质改变而变动，‘井’下的一层进水之后，黏菌生长起来，变得粗壮。 “等一下，我刚才观察过，它长在井下第一层跟第二层的缝隙间，正常的植物不是应该往上长吗？”雷毅提问。 “没错，植物有趋光性，你想想地下有什么？” 那张发光的床！ “而且刚才说过，它有动物跟植物的特性，所以它就像动物一样，能够做一定程度的移动；也像植物拥有趋光性，所以才会生长成我们看到的样子。” 可是新的疑问来了，水下的女子又是谁呢？为什么被放置在神体更下面一层？ “一般的墓葬来说，应该算是祭品，或者陪葬者。但是这个墓很特殊，它的神体是黏菌，所以我猜测她是照顾神体的人，类似巫女的角色。” 应该被人民所爱戴着吧，所以才会葬在神墓之中。 “她是被神所爱着的女子呢。这么想的话，不是很浪漫吗？” 乔治教授忍不住这么感慨道。 “但是反过来解释也成立吧，其实她就是墓主人，一位被当做神的女性。为了隐藏她的本体，所以才在上面放了假的神棺，跟等同于神体的东西。” 雷毅慢慢说出自己的推论，果然，乔治教授不自信的皱起眉，来回踱步思考。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雷毅想，大概是他怎么也不觉得那个女的是正常人类。 有哪里不对，相当的违和。再怎么说，古墓深处没有腐坏的女尸，这种设定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而且接触过蓝贺，就会知道这个世界的确有特异功能者存在。或许她是古代的特异功能者，被当时的人当做是神也说不定。 “对了，乔治教授，你知道吞掉你的黑影是什么东西吗？” “黑影？”乔治教授纳闷，“什么黑影，我没看到啊？” “在水下的时候，你不是突然昏倒了吗？当时发生了什么？”雷毅换了种说法。 “你是说那时候啊，”乔治教授打了个冷颤，脸色变得铁青，“相当诡异，突然有股寒气袭击了我。没错，就是袭击，好像活着的东西钻到我的身体里。之后我浑身冰冷，几乎要昏过去了。突然又觉得周围的水变暖和了，没有维持很长时间就又恢复原状。我差点没有冻死！要是你没有及时把我捞出来，我的心脏早都凉透了！” “你们两位爷爷，还真悠闲呢。” 移开洞口碎石，好不容易让被封闭空间能通气的工人忍不住吐槽。外面拼死拼活的救人，里面倒是完全不着急，也太心大了吧爷爷们！ 雷毅跟乔治惊喜，得救了！！ 但是，他们两个都忘记一个问题——神棺底部脱落的时间并不长久。也就是说，‘它’才刚从中掉落出来不久，就‘钻’到缝隙里了。 深水之下，黑色的‘树根’见四下无人，小心的动了动，通过缝隙钻到更下一层。 ‘~~~&#9834’ 它飘落下来，将女人的躯体层层覆住。 ‘~~&#9834~~&#9834~~’ 如果蓝贺此时去倾听心声的话，就会知道有谁的心情相当愉快呢。 **** 美国，圣昆丁州立监狱。 作为建立于1852年的最古老监狱，曾经关押过很多著名重刑犯。在它成为最大的男死囚监牢之后，即使有最严格的看管，暴力伤害、刺杀、恐吓、莫名死亡事件依然层出不穷。 在美国这个全世界人类都认同的梦想乡里，正是有这样的地方存在，将活人当做蛆虫跟垃圾接收的地方存在，才能营造出外面如画如诗的完美假象。 牢狱的深层，禁止进入、禁止拍照、禁止任何人探访的地方，坐在黑暗之中的某个人睁开眼。 【啧，被吃掉了，我的眷属。】 不是被杀，或者被祛除，而是‘吃掉’啊！ 同类吗？不对，同类的话多少能感应到，是其他的东西。 在这个宗教信仰薄弱，早已忘记‘失落历史’真实面目的时代里，连神都稀有到让恶魔发笑的时代，怎么会存在能吃掉他们的天敌？ 【那是什么？不是神灵，也不是恶魔。不对，用这个世界的等级来划分太过愚蠢了，那怪物，根本不属于这里。那个，是什么呢？】 产生了兴趣，真是罕见，自己会有这种感受。多少岁月，长到都已经厌倦活下去这件事，作为恶魔来说不是提升等级离开这个世界，就是进入漫长的沉睡乃至消亡的时候，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怪物。 那东西来自其他的地方，因为曾经在其他的什么地方听说，或者见过这一类的事。 【在其他的世界遇到过吗……似乎……忘记啦。见一次就知道了，但是又不想被吃掉。】 需要确认一下。 “啊。” 男人像是叹息一样发出声音。 隔着层层墙壁根铁牢的另一个牢房的囚犯，明明躺在床上休息着，却像梦魇一样张嘴发出类似的呢喃。 “啊。” 声音以完全不能理解的方式在监狱里传递着。 就像一群人坐在一起，打哈气互相‘传染’似得；只是叹息声靠着相隔很远，甚至不该听到彼此声音的人之间互相传递。 “啊。” 最后，一名警卫打扮的人，发出类似打哈气一样的声音。 “怎么了，昨天没睡好？” 他的同伴，另一名警卫问道。 男人扬起一个有点奇怪的笑容：“也许吧，稍微有点时差。” “时差，少来啦，你又没出国，昨天还跟我值班呢。” 男人眯眼笑了。 “嗯，是啊。” 人类是一种相当自信的生物。 所以，最喜欢人类了呢。 最有趣的玩具。 第80章 超能力风波 为了尽快获批，蓝贺申请的是短期签证，所以现在必须回去了。 其实上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该办的的事都办完了，除了疑似恶魔的东西之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了。（柳树人：最奇怪的就是你啦，稍微有点自觉好吗！） 去机场的沿途，蓝贺都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情绪里。 似是怀念，又像留恋；他思念着那名少女——第一个梦境之中，将军深爱的人啊，此时此刻明白她的心情，却是如此的沉重苦涩。 大概就是这个梦的缘故吧，让他对爱情这个谜产生兴趣。自己是真的喜欢毕珍吗？还是说，因为渴望得到爱情而去寻求爱呢？现在切实的体会到那名将军死神的思念与遗憾，才发现真正的爱恋与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还是说，爱有不同的形式呢？ ……“神啊！恶魔啊！无论是什么也好，请让我的孩子活下去！我不在乎在我身上会发生什么，让我付出一切都好，只要能让他活下去，只要让他活下去！” 蓝贺打个激灵，从迷茫之中清醒过来。 ‘刚才的是什么？谁的记忆混进来了？似乎在哪里听过那名女性的声音，熟悉的，让人怀念的……’ ……妈妈？ “到了。” 雷毅提醒，蓝贺连忙跟他一起下车。但是机场的情景有点出乎预料，很多媒体跟记者相当激动的守在机场入口附近，看起来很像是什么名人要来。 雷毅皱一下眉，打了个电话给上级，之后告诉蓝贺他们去做公务机（专机）。 “唉？啊？？” 蓝贺受宠若惊，这什么，领导级待遇有点让他受宠若惊，还是说他们要搭哪位领导的飞机回去？ 正有点莫名其妙着呢，远处的传媒人们似乎注意到他们，立即沸沸扬扬了，想往他们这边靠近的样子，雷毅连忙将蓝贺推入车内，让司机赶紧走。 “你在墓穴里跟人对峙的录像被人放网上，很快有人查出你的航班是今天的，所以我们必须坐专机回去。” 雷毅解释，坐在他们更后一排，正调试仪器的柳树人忍不桩啊’了一声。 两人立即看向他，柳博士不好意思的赔笑。 “我只是让他帮我录一下，没想到他卖给我的录像之后还自己复制了一份，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个问题。” “以后不要轻易行动，有关蓝贺的任何事项都属于国家级保密的，以前不知道就不说了，从现在开始，请注意点。” “嗯，好、好的。” 虽说如此，雷毅也有点好奇：“到底录到什么，造成这么多的骚动？” 当时他在水下，不清楚水面上的情况。 柳树人将录像给他们放了一下，基本就是当时蓝贺在墓穴里遭遇恶魔的经过，只是两人的对话自后半段开始都没有了。 蓝贺又放一遍，发现真的没有录到，从男人的那句‘为什么会知道，我模仿的应该很像。’之后的两人对白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录像机有问题，还是说本身就录不到。 中途他们两个无意中使用了心电感应在对话吗？跟上次任何人都能听到的形式截然方向，这一回只有收讯对象能听到？就跟手机短信的单发跟群发功能一样？ 即便如此，整个录像看起来也相当诡异，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表情都不太像正常人；何况前面的对白已经暴露男人不是人类，后来他逃走再被捞上来之后尸体的僵硬状态也被录下来，的确是挺吓人的。 “就算是这样，顶多算灵异视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记者？” 雷毅质疑的看向柳树人，一般来说这类视频上传了也会被当成假的，不该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嗯？那个，啊，这个，我不是不知道需要保密么……” “怎么回事，你还干了什么？”雷毅有不祥的预感。 “当时那个摄像师卖给我录像的时候，问我是不是早知道会有怪事发生，为什么想要卖录像。我就跟他说了。” “说什么？”雷毅按住自己握成拳头的另一只手，以防自己一会儿忍不住想用它招呼人。 “说刚才下去的男孩是超能力者，之前被世理教当做真神的存在呢！有他在一定会有相当有趣的事，只是这样而已……额……这个……不能说……我知道了……别生气，呵呵，别生气！” 糟糕透顶。 世理教造成的风波还没有完全过去，就算那名摄影师一开始不知道，回去在网上google一下多半也明白了。之前中国封锁消息，老外们还以为世理教闹剧中的‘声音’是中国的某种特殊科技，你看，现在世界上都有能用脑波控制假肢的仪器了，所以能播放只有特定脑波人能听到的声音什么的，完全有可能对吧！ 但是柳树人的解释无意中印证了另一种可能性：视频是真实的，不是什么科技产品或者传销手段；的确有一个被世理教当做神的超能力者使用了超能力。 外国人相当的迷信超能力，他们相信超能力的确存在，因为历史上的确有很多出名的超能力者。这也是为什么尽管有那么多假超能力者，有那么多浪费经费却只获得虚假数据的研究所，包括俄罗斯、美国、德国等国家还是对这项研究趋之若鹜的原因。 最为著名的超能力者就是尤里·盖勒（出生于1946年），他不仅有心电感应、遥感等能力，还能使用念动力。曾有魔术师质疑他的念动力是一种魔术，然而尤里现场表演时否定了这种说法——在直播时电视前观看的观众们手中的勺子也弯曲了，也有其他的现象发生！这件事让大家认同的确有超能力者存在。 更为近代的超能力者，是越南的某位老人，能够依照照片跟物品，寻找战争中死去的人的尸体。他曾依靠能力帮前来求助的人找到近千具身份不同，位于各地的尸体。 而现在发生的事就跟尤里.盖勒当初的情况一样，有那么多人印证过的证据存在，‘中国有超能力者’不再是没有任何根源的谣言，政府方面的各种保护在媒体眼里反倒是印证了传言，甚至怀疑‘世理教的真神被无情扣押’，或者‘超能力者其实是秘密武器’等等假设。 蓝贺忍不住抬手掩面，no作nodiewhyitry。 接下来，蓝贺就听着雷毅在车里打了好几个电话，跟领导汇报情况的有，联络负责媒体的同事消除谣言的有，甚至制造其他舆论导向的都有……他再也不相信新闻跟报纸了。 “没关系，在老外眼里中国人都长得一样啦，只要中国媒体搞定了，你就没事了。” 这不叫安慰！而且，罪魁祸首的你没资格说！ 不过，等蓝贺上了飞机，回国之后才真正体会到柳树人到底作了多大一个死让他来躺尸。 他以后绝对不要再跟这家伙出去！ 第81章 凶险化疑 “不要认为人类是地球上最古老和最后的支配者，也不要认为在地球上行走的全是寻常可见的生命和形体。古神们(s)过去存在、现在存在，未来也会存在。” ——约翰·迪伊博士，1585年 **** 下了飞机，蓝贺享受了一次领导级别待遇，走得是专用通道倒是避开了媒体的风头。 但是专用通道也不代表只有他们用，这个时段还正巧碰上其他使用vip通道，待在fbo候机休息区的客人。说实话，走这条通道并不奇怪，毕竟现在我国刚刚从生产型转为消费型，对公务机服务的需求也跟着多了。尤其是对于需要频繁国际间活动的商务人员，需要一组人出行的时候，比起等航班，包机更能节省时间成本。 目前的情况是，普通学生打扮的蓝贺站在这里，显得相当突兀。尤其紧跟他的雷毅，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是当兵的。于是这个组合就相当让人玩味，让人不由的联想起当初因‘某些原因’出离美国的斯诺登的情形。 雷毅也察觉到他们引起别的客人的关注，幸好柳树人带着他的几个助手一过来，显得他们更像是出外考验的学者团队，打消其他客人的疑惑。 蓝贺感到依然有一个视线盯着自己，于是不禁转头看去；坐在离他们不太远的位置，有一个年纪跟他相仿的年轻人，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坐在一起。似乎对于有同龄人的存在好奇，男孩频频朝他看来。 蓝贺因此也对这个同龄人产生了兴趣，他发现在男孩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套木质的简易国际象棋，男孩一个人在走两个人的棋，目前正处于平局的状态。 看起来是一家人出来玩的样子，蓝贺朝对方笑了下，对方有点不好意思，似乎察觉自己的失礼，将头扭过去看向棋盘，不再盯着他看。 “蓝贺，车子来了。” 雷毅告知他，蓝贺点头，随大家一起准备乘车回去。 ‘咔嚓。’ 很轻微的声响，但是蓝贺听到了，他再度扭头，发现刚才的男孩正尴尬的想收回自己手中的手机。 被拍到了！ 尽管知道对方可能只是好奇，蓝贺依然心中一紧。 “啪！” “嗡——！” “怎么回事？” “我的手机突然黑屏了！” “我的手机也关机了，难道是病毒？” 蓝贺连忙紧跟几步与雷毅他们逃亡一般上车，离开这个风波之地。 “哇哦！就连我的手机也被.干.掉了？你又开发出新能力了？”柳树人慌忙翻看自己的仪器，“糟糕，我的数据！数据！太好了，还在！谢天谢地！幸好我没有开机，不然就惨了。” “你说什么啊，跟我没有关系。” 嘴里否认，蓝贺内心却冷汗淋漓。就连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那么巧！ 看到雷毅迷惑不解，柳树人开口解释说这并不奇怪，很多研究表示超能力现象跟灵异现象相似，都跟电跟磁有关，因而在异常现象发生时，电子仪器出问题的事很常见。 “别把我说的跟恶灵一样。”蓝贺满头黑线。 “你跟恶灵的区别不就是一个是死的一个是活的？” 太、太过分了！ “抱歉，我说错了，连恶灵都怕你。” _(:3」∠)_无、无言以对。 不仅是怕的问题，不小心吃掉了这件事绝对打死都不能说！ 不是我的错，都是恶灵的错！我、我只是不小心放任了干涉现象而已，没错，就是这样，嗯！ 在蓝贺内心中自我安慰‘我绝对不是第一个吃恶灵的，还有钟馗呢’的功夫，车子已经开上高架。 “我说，后面的那辆车是跟你们一起的吗？要我开慢点等他吗？” 司机师傅突然问，雷毅回头一看，果然有辆车贴的他们很近，而且从他们的角度看不清驾驶员是谁。车子没有上车牌，也不知道是新车子啊试车，还是别的原因。 “开快点，看他是否还跟着我们。” 雷毅果断的回答，由于出国的关系他并没有携带枪支，现在如果遇到麻烦就危险了。 果然，后面的车紧跟上来！而且从车窗伸出什么东西，难道是——枪？！ 正在大家紧张的空档，一直远远开在另一侧的一辆车突然蹿道横着开过来，直接将那辆可疑的车撞到马路侧边！ 突然杀出来的这辆车也很可疑，明显是故意冲撞。 “继续开，不要停！你们还有谁的手机能用？” 雷毅命令道，他必须先把蓝贺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我的手机，给！” 司机一手开车，一手将手机丢给雷毅，雷毅立即拨电话找增援。 就这样，他们的车逐渐远去。 后面的两辆车都没追上来。 “你在干什么！” 没车牌的车上跳下来一个大胡子男人，原来他只是个记者，刚才准备伸出车子的是摄像头而已。莫名其妙被旁边的车撞了，他当然心情不爽！ “啊？抱歉，抱歉，真是万万没想到呢，完全是误会啦。” 另一辆车下来一个男人，赔笑的说道。如果蓝贺他们看到这情形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人正是他们之前在考古队中见过的米哈伊尔！ “抱歉就没事了？我的车你怎么赔——” “抱歉啦，毕竟没想到只是普通人而已。还以为是什么危险分子，对神灵不敬这种事，不死一次果然不够呢？” “……？！” 大汉吃了一惊，即便他没听懂是怎么回事，也从气氛中感知到哪里不太对头。 “你灵魂中的污秽，味道应该不错呢。” 米哈伊尔的手盖在男人的脸上，五指扣住男人的脸，男人挣扎了一下，紧接着像触电般浑身抖动，之后，不再动弹。 随着米哈伊尔松开手，男人的身躯向后躺倒。 米哈伊尔看向车子消失方向，眯起眼笑了。 “还相当年轻呢，以神灵的标准来说。不过，毕竟连恶魔的气息都可以拟态，说不定现在也是拟态的一种呢？哎呀哎呀，那么需要更小心一些呢，弄错了的话，不小心被吃掉就太冤枉啦。” 米哈伊尔回到自己的车上，驱车而去。 刚才倒在地上的大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像是喝醉酒，摇晃了下身躯才站稳。 “神啊，我有罪！我曾为制造新闻而放火，我曝光被家庭暴力伤害的小孩，令她自杀，我的罪孽深重！呜呜呜……我都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啊！我——” 他回到自己的车上，踩了一脚油门，连人带车从高架上直接翻下去！ 爆炸声，火焰，将一个生命彻底吞没。 有个小问题，你是否想过，如果自己是神灵的话，是否会怜爱世人呢？ 人类会在蚂蚁窝旁放糖，但是也不会在意自己走路时候踩死多少蚂蚁。 同样道理，如果真的有神灵存在，他们对世人的‘爱怜’，恐怕也与你想象之中大不相同吧！ 毕珍不希望跟干涉成为一体，因为那意味着作为‘人’的自我的死亡。 那么，作为人的你是愿意被神灵净化，升华成类似他们的存在？ 还是说，像我一样，只希望背负着原罪继续活在这世间。 第82章 鱼类相残 回家之后，蓝贺完全没有松口气！ 一推门发现自己的卧房被占领，完全被改装成工作室的样子；再看隔壁表哥的房间也被占领了，而且连个房子之间的墙壁被打通。表哥的房间里堆满电脑主机跟机械器材，比起来，自己的房间只是床上地上墙壁上都是图纸而已。 “这、这是怎么回事……哥……你真是我亲哥么！” “嗯，那啥，我是你表哥。”帮他拿行李的王凯有些尴尬的扭头避开他的视线，“这都是小芹芹的意思。” 蓝贺瞬间失意体前屈了，真的，以这个姿势跪在地上半天动不了。 “这个家彻底没有我的地位了，呜呜呜！我晚上睡哪里啊！” 没错，表哥房间一张床都没有了，自己房间只剩一张床，里面的东西全都是机器类的，一看表哥已经搬过去住很久了！ “对不起，小贺，咱们穷，只能租得起这么小的房子，呜呜呜！” 表哥也痛苦的抽泣起来。 问题不是房子大小！而是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直接把我卧室给占了啊！！！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蓝贺：把你的仪器弄走不就可以吗！！），你看，你就去这边先去朋友家借宿一下好了。” “哪个朋友？” “嗯？啊，这个……你去了就知道了。” ……不好的预感。 看到递过来的图纸跟钥匙，蓝贺总觉得这是阴谋！怎看都是早准备好的！虽说内心抽搐，但是也没地方住了，只能搬着行李打辆车去了图纸所在地。 到了地方，一看是市区很好的地段，蓝贺就心理犯嘀咕了。再看是个普通的住宅区的样子，内心松口气。 等到进去了，他才知道自己很天真，高兴的太早了。 “hello~~!back！！！哈哈哈~~！！！” 但是看到来迎接他的人，蓝贺情不自禁的捂住头。 “这是噩梦，一定是噩梦我还没睡醒。” “说什么呢哈哈哈boy，好不容易回来我们开party庆祝一下！！” “为什么你在这里！你家不是被佣兵给炸了吗！” 蓝贺还是忍不住吐槽了这只明明是配角，却一直抢占主角戏角的大变态。 “说什么呢，”卫钟拍拍他肩膀，自我陶醉的掀一下刘海，“我可是有全额保险的，怎么样，这一层都是我们的，超级棒吧！” 没错，电梯上来这一层全部是一家人的住户！这里外表看起来像是普通小区，里面竟然是别墅型公寓！ 蓝贺一点都不想问，其他层住的都是什么人。 “回来了啊，”陈子芹舔着棒棒糖，冷冷的俯视他，“先把行李丢房里，吃过饭再汇报工作。” “——”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的蓝贺，呆滞的将东西放好，呆滞的飘回客厅吃饭。 客厅很大，桌子也很长，就跟以前电视剧里的那种大户人家吃饭的大长桌一样。但是却一点都不空档，因为他发现，除了陈子芹跟卫钟之外，竟然还有其他人！ “卡翠娜？陈军先生？” 完全出乎预料！他们怎么也在这里？ “直接叫我陈军就好，我跟雷毅一起支援保护你们。” 陈军点头打了声招呼，看到蓝贺依然满脸不解，而其他人都已经开始抢吃的了，只得自己解释前因后果。 原来，蓝贺离开之后又有不怕死的人偷袭，想抢回卡翠娜。可惜当时正好卫钟在，直接将那些货给放倒了。这也让军方意识到他们的对手不是普通民众，或者特种部队之类的，而是跟卫钟类似的‘江湖人士’，真正的武术高手。 当然军方也不是没有这样的高手，但是让一堆大男人去二十四小时保护一个小丫头不太现实也不方便，于是暂定让卫钟跟卡翠娜一起行动，充当保镖。 至于陈军被派过来，一来是为了协助，二来，是为了考察是否他跟蓝贺接近会产生什么效应。之前陈军因为行动古怪而被隔离监视，但是无论怎么调查都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来有人提出可能陈军可能是比较敏感的体质，当蓝贺发动特殊能力的时候，会影响到陈军。为了观察，所以就把陈军放过来。当然名义还是保护他们。 这种情况下陈子芹当然会跟过来，以他的话说‘肌肉跟脑容量不平衡’，所以需要他来提高下人均水平，防止扎眼的目标击中在一起，被对方干翻了。 “那么毕珍她——”蓝贺抱有一丝希望，询问的看向大神。 大神摇摇头：“她的身份太敏感，不能参与进来。目前她正在协助调查。蓝贺，你现在已经是个需要重点保护的熊猫盼盼，脑残了才会将有盗猎前科的盗猎者放到盼盼的饲养笼里。” 太过难过了，以至于蓝贺没有去反驳什么盼盼的说法。 因为他知道正像大神所说的，没有人会允许他去接近一个间谍。也就是说，他竟然不能再见她了吗？早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他应该跟她说什么，是的，本来还想跟她说许多话，带她去看许多地方。本来，还以为他们有更多的时间。 注意到他的失落，卫钟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继续逗卡翠娜吃东西。 饭后，蓝贺将最新情况告诉大神，当然他不可能说什么恶灵被他吃了之类的话，太惊悚了也！他只是说遇到恶魔一样的东西，对方跑掉了。还有回来的路上又遇到袭击，但是有出来的车子保护他们，后来也不知情况如何。 “冲撞你的车辆爆炸了，从现场的轮胎痕迹来看是他自己开车冲出高架的。另外一辆车撞了你们的车子的车主是个普通上班族，说只是意外事故，因为看起来被撞车辆的车主像是神经病很危险，他就驱车离开现场并且报警了。警方现在还在调查。” 怎么听都觉得哪里不对劲，蓝贺感觉到有某种东西在逼近自己，可那到底是什么呢？ “果然钓饵挂得大，引来的鱼也比较肥吗？”陈子芹喃喃自语。 “等一下！大神！你是把我当饵了？！” 蓝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难怪当初只让我跟雷毅上阵，故意的吗！ “事实证明这是很好的选择。你看，现在已经证实你，咳，干涉现象是类似恶魔之类的高等精神体附体而造成的。但是干涉并不是恶魔，而是能让恶魔逃走的的存在……捕食关系吗？” 蓝贺打个冷颤，自己明明都没说，大神怎么知道的！猜的？那也太准了吧！ “你……为什么这么想？” “只要是‘存在’的东西就要遵循能量守恒定律。从客观角度来看，干涉现象作为一个能量型生命体，它的存在本身就消耗能量，更别提它引起的种种现象，都是大规模大范围的耗能现象。既然有消耗，就有补充。一开始我还以为它的食物是人类的精神能量；现在看来推测失误，它吃的应该是以灵魂为主食的其他情报体。” 也就是说，恶魔吃灵魂，干涉吃恶魔，高等食物链？！ “你刚才说的精神能量，是指灵魂吗？”蓝贺有点想呕，也就是说，自己吃了主食是灵魂的东西？间接吃掉灵魂？ “和那不太一样。根据超心理学的研究资料显示，恶魔的‘主食’应该是类似负面情绪之类的东西，它们靠人类产生的这种能量为食。” 具体来说，就是痛苦与绝望。通过残留现代的真实案例来看，实际上恶魔不能直接杀死一个人，它们多数利用外界环境，或者直接附身人体，折磨被害人，让其痛苦绝望。 也就是说，普通的死亡对它们来说并无意义，它们无法‘消化’纯粹死亡尸，人体所释放的能量（灵魂）。 因而，陈子芹推测，种类为恶魔的情报体，主食是人类‘痛苦’所释放出的强大精神力量。 你看，苦行僧的修行多数以忍耐痛苦为主，坚忍，其实也是拒绝提供恶魔主食的一种行为。 “这么说，神灵之类的，主食就是正面能量？”陈军忍不住插嘴，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推测。 大神摇摇头：“是一样的。” “……？” “恶魔跟神灵，他们的构成似乎相当接近，只是能力大小——或者你可以理解为‘个头’大小的区别。这是我的推测。” 很多被‘洗礼’过的人，见过天使的人，见过神灵的人，都表示心灵被洗涤，恶意全都消失。 仔细想想，其实这相当不正常。正如刚才所说，能量是守恒的，消失的那些负面情绪哪里去了？好比酱油拉面汤里面的酱油，跟汤面混合在一起的话不可能单独把酱油倒出来。 其实是汤被喝掉了才对，只剩下拉面。 “情绪被掠夺之后剩下的空白感，就是所谓的被‘洗涤’之后灵魂的升华。”陈子芹做出结论。 “你是说，人类的灵魂等同于汤面，恶魔就是连汤带面都吃掉的类型，神灵就是只喝汤不吃面？”卫钟高度总结了一下。提到食物的时候，她的理解力很超群。 “没错，不同种类的鱼主食不同。当鱼的个体大小差距明显的时候，也会互相吞噬。” 无关你是恶魔还是神灵，当你遇到比你小很多的情报体，理所当然的视同食物。 “当然，以鱼类来说，如果是个体大小相仿的大多不会互相蚕食，而种类相同的鱼只要不是个体差太多，也不会互残。” 说道这里，大神表情严肃的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 “这个推论建立在都是‘鱼’的基础上。你看，这么大的水域，既然有鱼，肯定也有类似鱼一样生活在水里的其他品种。” “章鱼？” “……”蓝贺你是跟章鱼多过不去？ 大神飘走，又去研究什么神学理论了，蓝贺觉得他有点走火入魔。但是如果提醒的话，大神就有更多时间思考怎么悲剧自己，所以自己还是闭嘴比较好。 晚上，蓝贺有点睡不着，他在想要不要给毕珍打电话？她的号码还在用吗？他试了下，结果是盲音，果然不再是用了。 彻底没指望了。他绝望的躺回床上。 一对明亮的眼睛在床头一眨不眨盯着他。 “哇唔——！！！” 被捂住嘴挣扎片刻，蓝贺才发现，按住他的人其实是卫钟？ “你干什么呢，咳咳咳！有点女孩子自觉好吗！”幸好他没有脱衣洗澡！ “嘘。”卫钟神神秘秘的让他小声，“我说，我们一起去吧？” 去……？去什么？要是你敢说另一个世界，我就尖叫给你看，绝不害臊！ “去见毕珍。你想见她不是吗？” “——！！”但、但是，她不是……？ “你只要回答，是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 “好，换上这套衣服。” 看着跟潜水服类似的黑色紧身衣，蓝贺木然了。 我是不是不小心又作了？ 第83章 生物入侵 其实跟蓝贺他们住在一起，陈军相当尴尬。 毕竟这几个都是小孩子，就他一个大人，总觉得有点不太适应。真不知道雷翼是怎么跟他们相处的，对他来说相当困难啊，又没共同语言。 所以蓝贺不在这两天陈军觉得气氛相当压抑，也只有卫钟偶尔跟他聊上两句，至于其他人： 陈子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偶尔说话谁也听不懂，结果你的智商会被他鄙视的毒舌小鬼； 卫钟——明明性别为女，总是将猥琐笑话，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接口的怪人。 卡翠娜——无视任何人，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只有吃东西的时候才张嘴的无口女孩。 唯一是正常人的蓝贺跟王凯都不在，对于陈军来说，跟这帮非人相处简直是煎熬！奈何军令不可违，他只能硬着头皮将强制任务扛下来。 蓝贺回来之后，他简直想泪流满面，终于，终于有个正常人了！吃饭过程中他也了解到了这两天陈子芹到底在调查什么，虽然没怎么听懂，他还是将能记录的都记录下来，晚一点转发给队伍里的其他人。汪强或者柳树人应该对这些比他更懂，专业的东西还是给专家去好了。说实话，下午的时候他本来想跟蓝贺聊一聊的，不过考虑到蓝贺刚回来挺疲惫，而且他也没想到如果蓝贺要求跟毕珍见面的话自己该怎么回答，因而没有主动去找蓝贺。 ——但是这不代表有人偷偷要从家里溜走，自己会毫无感觉！当他是死的么！！ 陈军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拿上配枪，准备看看这些小孩想搞什么鬼。 【呼……】 “谁？” 像是叹息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扭头，却发现只有一面墙。 隔壁是卡翠娜的房间。她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之一，要知道作为世理教的圣女，至今依然有不少人打着她的注意。陈军立即跑向她的房间，仔细听里面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 “叩叩叩。” 他轻轻敲门，没有回应。 “卡翠娜？” 没有回答。是刚才自己听错，还是说有什么危险使得她无法回答？ 不，应该说至今为止，自己还没听过她说话，她真的会说话吗？ “抱歉，我要进来了。” 陈军忍不住轻轻打开门，如果她是在睡觉，希望自己没有唐突的吵到她。 门，缓缓打开了。 陈军等了一会儿才探头看去，以防里面有敌人。 一眼看去，他打个冷颤，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少女的身体附在空中，她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发亮，像是猫，或者其他夜行性动物的眼才有的特性。但是怎么看，她的眼珠依然是人类的眼珠，只是瞳仁扩散开很多，比例比起平常人来说有些异常。 陈军知道自己应该举起枪，自己面对的是不明的现象，甚至这名少女是否成为不明的东西都难以确定！但是另一方面，他又知道自己不需要这样做。 熟识的感觉，自己之前不止一次见过‘它’。 “你是什么？” 没有回答。是没听懂吗？还是说卡翠娜真的不能说话？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算现在告诉你，你也会即刻忘记。只有在必要的时候，你才会想起我们的约定。】” “约定？” “【是的，有着主体意识的容器，进入之前需要有一个接入点；对我来说，就是‘交还约定’。】” 陈军迅速分析这句话的含义，也就是说，想要用意识操纵他人，需要对方的许可？自己什么时候许可过？毫无印象！ “【遗忘，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梦醒的时候，大多会忘记梦中的事，防止造成记忆的混乱。 “【为了保持现在的这一个‘自我’，你放弃了不需要的知识，我的朋友。】” 不要混乱，不要轻信，冷静下来！这么提醒着自己，陈军终于控制住紧张的情绪。 “你想做什么？她只是个孩子，没必要利用她吧？” 对方没有回答他。这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因为自己就算听到答案，也会很快‘忘记’？ “怎样才能保持记忆？” 他问。 “【这是你的希望？】” “是——啊！” 糟糕，该不会这也被当做‘约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自己，紧接着，自己跌入一个梦境之中。 做梦的时候你能看到梦中人物行动，却未必能影响他们；你难以界定自己的存在是否清晰，因为一切都似是而非。 现在的他，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中。 “你看，就像现在，你可以获取我的知识。” 没有回答，只是他‘自己’的自言自语而已。 “抱歉呢，看来保持独立意识对你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情报体的存在状态是一种相当敏感，容易受影响跟变动的状态。所以才会需要固态的核，来存储脆弱容易变动的情报体。 对人类来说‘核’是*，对自己来说，‘核’是—— “……？” ‘陈军’抬头看向西北方向，有‘什么’窥测着这里。 是神灵吗？相当虚弱的能场，不是即将迎来漫长休息的主神，就是哪里的从神。 不行哦，这里是我的领域。 他伸出手，浮在空中的少女也伸出手。 两人手指相触的时候，一阵更广域的能场爆炸式扩散开来！ “已经标记过了呢，再随便进来的话，” 很轻松的将女孩抱起，似乎坐在他胳膊上的重量不存在一般。 “我会很难过【饥饿】。” **** 米哈伊尔的头部向后靠，像是被什么吓一跳的本能反应。 “吓，若没有及时收回，差点就被咬到呢。” 远视能力是一种精神探知，将自己本身的精神力拉伸蔓延出去，好似蝙蝠利用回声来探索物体位置。 有利就有弊，一旦这么做，就像在水中投放食饵，将香味散播开来。 但是，自己已经相当小心，甚至使用‘容器’本身的波长，将探知的‘触端’拉伸得相当细小，理应能很好的藏匿才对。没想到‘那个’对这么微小的波动都相当敏感，差点顺着‘触端’渗透过来。 之后竟然利用类似感知的技能，刻意在广域范围留下自己的精神印记？这一班是高等位神灵划分所属区域时候才会使用的技能！但是从没听说神灵借用人类的躯体来这样做，那两个都只是普通人类吧，又不是接近神灵阶位的“圣者”。 感知力很强，攻击性也很强，同时使用复数的‘器’，是个相当贪婪的大胃王。 “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呢？” 自己的知识里没有这样的存在。某种神灵或者恶魔的变体？还是别的领域来到这边的外来种？ “若是外来种就糟糕了，上次的时候……无论是哪一种古灵都被‘吃’得差点绝种。” 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得将不属于这里的‘种’毁灭，为了自己的‘种’能继续生存下去！ 第84章 所谓夜袭 “醒一醒！喂，醒来，到了！服了你，这么短时间都能睡着。” 蓝贺被卫钟从车上一脚拽下来，他揉了揉脑袋，半天才缓神来。 对了，他被这家伙要求换上衣服，拒绝的下场就是被敲昏了。看看自己身上这身经典夜行服，他已经无力吐槽那家伙丢失的下限和性别。 “我们这是在哪？” 看起来位置偏僻，戒备却相当森严，不要告诉他续军方医院之后，就连政府机构都不准备放过了！ “安心啦，只是普通的宿舍。只不过这里住的人物比较复杂，所以看守比较严。” 真的吗？自己深表怀疑。 “你想见毕珍不是吗？” “……！” “是男人的话就拿出点胆量吧！有过夜袭历史的男人才是真绝色！” 什么鬼！但是她说的非常有道理，如果想见毕珍的话恐怕也只能这么做，白天的时候大家已经说的很清楚，不会允许他直接与毕珍接触。 “走吧！” 下定决心干嘛没花多少时间，热血冲头的少年都是想干就干，何况他有可能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仅仅是这样想下，都觉得心痛难忍。 潜入过程没有他想的那么困难，大概是因为他跟着一位老手。话说，就连摄像头的角度都知道，明显是事先探过路的吧！想到这里不禁对卫钟感激万分。 表哥是个男生对感情的事不是很敏感，大神是个小孩子就更别提了，考虑到他的心情，还专门费工夫帮他的只有卫钟。蓝贺隐约明白为什么卫钟的性格糟糕，却是大神相当好的朋友。 “谢谢你。” 趴在管道上，跟在卫种后面的他向她道谢。 “谢什么呢！你不是也帮我不少吗？没有你，当初我也不能打败小日本。” 知道她说的是江川贵一，蓝贺心里一沉。 “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 “放心啦，肯定没有事。他算个相当不错的好敌手。只不过遇到厉害如我，哈哈！实在是太不幸了。” 既然身为对手的人都这么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他终于松口气，总觉得自己对江川贵一跟安德森负有一定责任，大概是来自梦中的记忆造成的影响。 不知不觉已经潜入到他们的目的地，看着卫钟轻车熟路的撬开窗户，蓝贺最后纠结了一次自己是不是来错了，跟在后面爬了进去。 ……现在被谁抓住的话，自己的人生就全完了吧！不是被当小偷就是被当变态色狼。 他本来想要敲敲窗户，唤醒毕珍，卫钟却比了一个让他暂停的手势，自己溜到房门前。 只见她突然把门打开，行动利落地将门口的警卫弄昏，然后拉下黑口罩对他说:“敲吧！” “紧张感全没了呀，还有这样还有必要敲窗户吗！” 最终还是忍不住吐槽了。 “噗！” 一声轻笑从床上响起，然后看到本来应该还在睡的女子笑得浑身连同床都发抖。 “你们还是老样子。”就算想装睡也没有办法装下去，笑死人了。 “毕珍……” 蓝贺满脸的幽怨，自己到底是为了谁这么辛苦啊！ “抱歉，还有，终于见到你了。” 明明才几天的时间，就好似好久不见。想一下以后也许真的不能再见了，她这表情跟他的心情一起沉重起来。 “最近还好吗？” “嗯。” 两人都不知道该继续讲什么。如果是从前的他们，可以随便聊聊之前经历的事，或者梦中的情景。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蓝贺的一切相当于机密，就算他想说，她也不敢听。 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人了，他或许根本不该来。但是能再见一面，还是非常开心，毕竟这是第一个知道她的一切，还单纯喜欢她的人。 其实不该再接近了，趁着这个孩子还没有陷得太深的时候分开是最好的。 “其实我最初接近你的时候，是因为你身上不同寻常的部分。我一直在寻找着，导致我不停做噩梦的罪魁祸首。” 害怕自己被杀死，害怕被那不明真相的东西紧追不舍，以为只要找到了，解决掉过去的疑问就能安心的生活下去，却想不到掉进一个难以摆脱的陷阱。 “你对我感兴趣也是基于相同的原因，你只是被那个存在所影响，对于梦中的出现的人感到好奇。你对我的感觉只是错觉，一个误解。” “不是的！” 不是这种原因！ 蓝贺感到愤怒，但是更多的是悲伤。他完全明白毕珍这样说的原因。她从一开始就表明过对自己的感情并非爱情，而现在的情况已经转变成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可能，她说这种话，只是为了让他死心。 “是不是当初不要依靠军人比较好？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能够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好。” 毕珍失笑的摇摇头，总会不小心忘记了，眼前的青年其实只是个刚步入社会的男孩。他已经尽力做到最好，自己跟其他人还是给了他太大的压力。 “没关系的，以后你就会明白了，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结局。”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有结果。 她不会告诉他，自己已经比从前更喜欢他，因为他是这样一个坚强又勇敢，如此特别的男孩。 “我能够摸摸你的脸吗？” 虽然是奇怪的请求，蓝贺还是点头了。 轻轻探触在脸上的手滑过他的眉骨，轻轻顺着面颊勾勒他的轮廓，像是一个雕塑家在创造作品前，用手的每一寸小心记忆下物品的形状跟质感。 指尖的颤抖，暴露了她的所有谎言。 蓝贺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简直用尽他这辈子的勇气。 “我不会放弃。” 不被允许也好，没有结果也好，这一生总有一次你要竭尽全力去做一件事，不为了什么，只为了自己。 “会有办法的。只要没有这种能力，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只要自己是普通人的话，不存在什么机密，不存在什么情报泄露。 反过来说，有着奇特能力的自己才是不正常的。在自己深究那些梦的含义之前，自己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他相信干涉对他来说只是一种疾病，只是病症的效果比较夸张，总会有办法治好的。 “别开玩笑了，小鬼。如果你只是个平凡的小鬼的话，根本没可能认识她吧！” 明明说好了在外面看守，实际却在明目张胆窃听的卫钟背靠着门框，抱着胳膊冷笑插嘴。 “如果你没有证明那种能力的存在，军方的人也没必要留着毕珍作为重要情报来源。正因为你是现在的你，才能站在这里跟她说话。不要得意忘形了，你的能力也是你的一部分，没有它的话，你什么都做不了。” 实话总是最残忍的。正如卫钟所说，蓝贺本身又有什么呢？不像表哥有技术，不像大神那么聪明，更没有卫钟高超的武力，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虽然蠢，却有自知之明这一点。把这点都丢弃了，你不就一无是处了？” “别这么说，蓝贺很多优点的，譬如……温柔，是个好孩子。” 蓝贺当即差点给跪下，被打卡了！甚至连好人卡都不是，什么好孩子……我不是小孩子啊！ 不过这么一打岔，沉重的气氛散去不少。 “不甘心的话就变强，你看我，现在选择的不就是我自己想要的人生吗？只要下定决心了，难办的事情交给小芹芹就好。” 所以大神才被你坑的这么少年老成吗？蓝贺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不过反过来一想，卫钟这种背景的家庭，养成她现在这种性格的变态，难度系数似乎高多了？于是自己莫名其妙就被说服了。 “傻瓜。”又不是刻骨铭心的爱，只是相互有好感程度的喜欢，为了这样程度的感情赌徒一般投入一切，真的值得吗？ “嗯，我就是个大傻瓜。谁让我不够聪明呢，只能用最笨的办法不断尝试。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像从前一样，偶尔去喝喝咖啡，聊天看书，只是这种程度的心愿应该能实现吧？” 哪怕无法成为爱情，想要人生中有你的轨迹，仅仅是这样的程度，用心努力的话一定没问题。 毕珍没有回答。 她什么都不能承诺，愿望总是美好，现实却是无比冷酷。但是，又有谁能对这样认真问着她的大男孩说‘不’呢？ “……” “…………” “你在干嘛，卫钟！！” 两人奋力试图摆脱卫钟左右两只按着他们的脑袋，正用力往中间挤的手！ “这时候不是应该吻别吗！你的舌头是干什么的少年！” “你住嘴！！” 够了。有这家伙在，浪漫跟爱的气氛什么的都是梦想。 第85章 拼图的碎片 陈子芹完全不知道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研究某样东西上，没工夫分心到别的上。 ‘蜥蜴和壁虎被视为神的一种重要形象,也被认为是波利尼西亚人的祖先，蜥蜴被看做一种能沟通神界和隐秘世界的神奇生物，他也能给人们带来财富，并把死亡带给敌人。毛利人认为蜥蜴能帮人趋利避害，远离疾病和邪恶。’ 关 ‘在波利尼西亚文化中太阳通常代表财富,才华横溢,个体强大和领导能力。太阳因为其周期性出现被视为永恒的标志。太阳的上升象征重生,但日落不象征着死亡，它代表连接另外一个世界的通道。’ 曾经在发现世理教的教众徽章上的图形时，陈子芹曾经为蓝贺解释过图案所代表的含义。本来他以为这只是宗教图腾的一种，仅此而已。 他将徽章的图案截图，放大，拼入另外一个类似繁琐雕刻品的图案上——是的，那是卫钟之前曾经见过类似浮雕的东西——图案完全吻合！接着他又打开另一个桌面，将电脑上视频的截屏中，江川贵一纹身的图案旋转，缩小，添置到另外一个位置。 “看来这块浮雕相当于世理教的‘圣经’，所以才会频繁利用里面的元素吗？” 或者，图形本身就诉说着某个事实，只是自己未能解读。 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巨大‘拼图’的一部分吗？其他的部分在哪里，又代表什么含义？ “这些图案……简直就像侦探电影里，犯人刻意留下某种连续性的线索，用来引导警察的调查方向。” 不要再想下去了！他不得不这么警告自己。 蓝贺之前提醒的没错，他不该太过深究，以至于走火入魔。深陷其中的话，自己说不定会变成另一个顾杰或者安德森。 就在此时，电脑工具栏某个图标闪烁，他跳转到提示信息，是‘那个’网站又在发布新内容了。 网址是从毕珍手上获得的，属于超心理协会的内部交流网站，一般网络搜索可找不到这地方。对于黑客技巧高超的他来说，进入后台不算难事。 他植入了个监控程序，每当此网站有新的信息流，都会自动筛选，之后预警通知。 点击进入，是一条相当古怪的信息，或者说是新闻？ “灵灾预警等级2，昨晚21：42分中国地区出现突发性‘标记’现象，怀疑为高等灵体次级接触造成？” 所谓次级接触，指的是非直接的接触，以灵体来说就是‘精神对撞’的意思。 抛开专用语，这则消息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有两个信息情报体进行接触，引发了某种现象。这种现象的目的跟原因不太清楚，但是一般产生这种现象意味着紧接着很可能会发生情报体之间冲突，进而引发灵灾。 “昨天？” 陈子芹轻而易举的黑到柳树人留下的监控仪器里，发现里面的数据有一段完全损坏，只有error预警。 不可能是巧合，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某种现象。 “啧，得在他们的房间都加装监控录像。” 男孩咬着手指愤愤道，完全忘记自己才刚刚反省不该做的太过火。 “滴！” 又一条警示信息进来，陈子芹点击进去一看，发现这是条很有用的消息。 第一，消息所发布的事件地点又在中国，证明除了毕珍之外，超心理学协会已经有其他特派员来到中国，并时刻监视着各种动态；第二，上次已经证明让蓝贺参与这些奇异事件，可以刺激他的能力发挥，掌握更多关于干涉发动的情报。 最重要的是，在这条情报里出现的东西…… “恶魔吗？” 引发视频骚乱的恶魔事件，连续出现恶魔不太像是巧合，更像是圈套，或者是对方找上门来。 “难怪老人常说，遇到不可思议的事之后不能随便宣传，否则会吸引鬼怪。” 就跟钓鱼的时候，抖动的活饵更能吸引海鱼一样。 看来那段视频吸引到的不仅仅是人类们的好奇心，还有其他的‘什么’注意到他们，悄悄的靠近。 “哼，呵呵呵，有趣，就让我看看你们都是‘什么’好啦，各位‘饵料’们。” 蓝贺是饵，为了引诱这些不知是否真正存在的‘古灵’们，刻意放出来的诱饵； 那些被吸引来的东西，其实也是饵料啊！为了弄清那个更大的、更神秘的存在，所准备的绝佳诱饵。 必须弄清那个的目的，它是什么，想要做什么，只有知道这些，才能解决谜团，从根本上解决世理教带来的骚乱跟蓝贺的能力引发的麻烦。 “世上真有神的话，就让我看看你的脸吧。” **** “恶魔附身？” 蓝贺惊讶，现在怎么动不动就有人自称恶魔？现在的小孩都这么爱幻想，还是说他已经落后于时代了？ “没错，是值得超心理学协会列入预警类别的事件，我想值得去看一看。” 蓝贺的表情有点奇怪：“太可疑了，我是说，就算是真有什么怪事，在中国也不该被称作恶魔对吧？” 没错，如果有谁表现很奇怪，像是被附身之类，传开的流言肯定是什么狐仙附身之类的——应该来说中国人普遍的对西方的恶魔没有什么概念，对于本土的神灵鬼怪更为敬畏，这就是地区性文化差异。 “所以才值得我们去看看。被附身者自称是恶魔，还能用好几种语言说话，其中我能分辨出来的是罗马拉丁语跟古腓尼基语，都属于古代的语种。” “……”我觉得能听懂的你更可怕！！！ “不用担心，这一次有我陪着你。” 更担心了好不好！蓝贺苦着脸，他一点都不想被大神发现自己能吃那个啥，被当成怪物之类的。 不不不，上次是巧合，说不定这次很危险，对，就用这个理由劝说大神！ “太好了，那么我们一起去吧！看蓝贺都兴奋的脸都变形了，我们今天就出发吧！” 卫——钟——！！蓝贺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等一下，你们要去哪里？我要先跟上级报告一下。” 陈军果然不会放他们单独行动。 “……” 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从来跟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卡翠娜竟然走过来，拽着陈军的衣角！这情景太让人惊讶了，以至于陈军被卫钟嘲笑为恋童大叔都无力去反驳。 当然不可能带卡翠娜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她跟大神不一样，可是真正的小孩子！（陈子芹：蓝贺你才是够了呢，我哪里不小孩了！）如果她坚持跟陈军一起行动，也就是说陈军不能跟他们一起行动，也就是说—— “雷毅，嗯，就是这样，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唔，雷毅师兄，辛苦了。 蓝贺内心擦汗。（大神：其实你从师更早好吗！） 不管怎么说，有两个武力值（雷毅卫钟），再加上军师（大神），总是要比上次行动更让人放心。 ……这次总不会出问题了……吧？ 【已经警告过了哦。】 入侵属于我的‘领域’，我可是非常的—— ——饥饿呢。 第86章 正向链接THELINK 目送蓝贺他们离开，陈军陷入思考。 他倒是不担心这一行人，明处有雷毅在，暗处还有军方的人秘密监视，哪怕是世理教或者别的什么势力设下圈套也可以见招拆招。 他的问题是—— 看向拽着自己衣角，紧跟自己的小女孩，陈军仿佛都能听到同僚们的嘲笑声了。 “你这么黏着我，是因为昨天吗？” 记忆有些朦胧不清，但是陈军多少感觉到了对于‘那个’来说，同样作为附身对象的两人接触，能够增幅力量。 完全不合逻辑，按理讲将水分别装在两个杯子里，应该会分散变少才对。怎可能附身的人越多变得越强呢，这样一想，不是变得很恐怖？假如世理教当初成功将蓝贺拉到他们那边，找更多合适的人当做被附身对象，会发生什么呢——连想都不敢去深想。 “link。” “……？！” 陈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听这孩子主动开口。 “link能够增强对物质世界释放力量的等级，但是进行link本身就很浪费能量，所以很少做。” 陈军惊讶，将小孩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坐好。 “link？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 她困惑的看着自己，完全没有理解自己话语的样子。 跟之前不同，不再像个洋娃娃，有自己的表情了！陈军意识到女孩的变化，内心有些紧张。link造成的结果？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抱歉，也许我的问题问的不对。嗯，那么，你之前使用过link这种能力吗？” 女孩点头。 “跟谁？” “安德森。跟他进行过20%的正向链接（thelink），他的精神波段跟我们差距很远，不适合进行更高程度的链接。” 陈军吞咽一下：“你之前跟我做的link的程度更高？” “是的，我们可以进行100%的正向链接，因为我们是一体的呀？” “……”这句话如果被其他同事听到，铁定会把他丢监狱！ 女孩好奇的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的表情变得相当苦恼。 等一下，既然她知道这些情报，并且愿意回答他，是不是意味着他能从她口中了解更多关于‘那个’的事？ “你知道……附身在我们身上的东西是什么？” 陈军紧张的等着女孩的答案，困惑已久的谜团说不定终于能解开了！ “附身？啊，你是说‘降临’吗？” 陈军愣了下，最终点点头。对实际理教来说，应该算是‘真神降临’，尽管在他看来是恶魔附身也不为过。 “那个，就是‘我们’。” 卡翠娜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 “你跟我，还有很多很多的我们，就是‘伟大意识’的本体。它的意识就是我们的意识，它的意愿就是我们的意愿。” 陈军不禁心底发寒：“你在说什么，它根本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外来物，附身在我们身上不是吗？” 女孩终于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轻轻的摇摇头。 “它就是我们。啊，原来你并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最初的‘自己’，很早以前已经死了。” ——！！！！ “我还记得这个身体原本的意识死亡的时刻，成为‘它’的一部分的时候。死亡一点都不可怕，很温暖。” 它是一个众多意识的集合体。 作为情报体来说，它的容量过于庞大，以至于只要跟其他情报体稍微接触——尤其像是人类这种程度的信息流，瞬即就会被卷入信息的洪流，被其吞没。 如果失去‘自我’算作死亡的标准，那么在跟它接触之时，其实原本的自我已经消失。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操纵被入侵过的躯壳的‘枝干’。 “不对！我跟它不一样！它说过什么约定，我跟它做过某种约定，我们是不同的个体！” 陈军立即反驳，虽然不能作为佐证，但是，他曾经直接它交流过不是吗？他跟那家伙是不同的东西，这点可以肯定。 “原来如此，还未达到完全同步——也就是说，你还没有迎来你的‘休息’。” 即便都是【我自己】，容器不同也存在个体的差异。 这一个‘我’竟然弄错了，真是抱歉呢。 女孩松开一直紧抓住他衣角的手。 “你刚才说休息？之前它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休息又是什么意思？” 她又恢复从前那副洋娃娃一般的模样，没有表情，也不再说话，就像呼吸都能省略掉一样。 “该死！” 陈军的手狠狠捶在桌上，疼痛从手掌直接牵连心脏。 我……死了吗？ 不，别被这些妖怪跟小孩愚弄了，我还活着啊！掌心的疼痛再真实不过，现在的我，切实的还活着！ 这孩子也是，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她跟昨天附身他们的怪物明明是不同人，为什么她会产生这么离谱的错误认知？ “听着，不管别人，安德森或者其他人怎么告诉你的，你其实还活着。被那东西附身的确会产生成为它的错觉，但是那并不是你，也不是我，我们不是它！只有这一点请你一定要明白，卡翠娜！” 孩子没有回答。 陈军感到愤怒又悲伤，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使不出力。 他想，或许需要找一位儿童方面的心理学家。 **** 安德森的手从一个孩童的头顶上移开，抬手掩唇，陷入思索。 “刚才的能力就是‘link’？感觉像是无线电，大量的讯息通过电波的形式流动。” 通过类似x光透视屏一样检测他们身体周围电波变化，并将其以图形方式显示出来，进行记录观察的顾杰对于眼前的情景这么总结道。 简单来说，人体监听器/收音机/窃听器，完全生体武器的赶脚！这项研究拓展到军事上的话，完全可以颠覆世界！ “这个容器的资质比卡翠娜差远了，最多只能当做接收终端。失去她的损失对我们来说相当沉重，不过，那一位需要她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 “——？”顾杰疑问的目光扫来，安德森没有注意，依然在思索中自言自语。 “意想不到的伏兵在这里啊，叫做陈军的男人，他说不定对计划来说是个威胁。”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那一位还留着这么一枚有可能引发突变的棋子，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情报不足，无法判断。 “果然还是需要更有价值的容器。能替代卡翠娜的也只有他了——以前为了安抚贵一不得不忍痛割舍；既然现在已经跟贵一决裂，那么再度征用他也能说得过去。嗯，从贵一手里要人，得稍微用点小手段。” 顾杰皱眉：“你说的是……”难道又是小孩子？ “鬼童子。他本该是卡翠娜的继任者。” 顾杰：“我之前就在怀疑了，你是怎么判断哪个孩子更有资质？你其实也是能力者？” 而且，普通人根本做不到‘thelink’。 安德森没有回答，他只是扬起一个在顾杰看来有些可怕的笑容。 ……似乎是更为可怕的能力。 ‘是干涉的存在导致超能力，还是说它本身从一开始就挑选出这些有特殊潜能的孩子，干扰他们的命运？’ 顾杰不知道答案，这问题，恐怕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无解。 第87章 非正常现象 前往目的地的路上，陈子芹向一干人等介绍他们要拜访的家庭，截止目前的情况。 一个工薪家庭，作为独生女的的小芸品学兼优，本来是很美满幸福的家庭。 有一天，她的父亲听到晚上悉悉索索的声音，还以为有小偷，于是去查看情况。结果发现女儿弓着身钻进厨房的冰箱里偷吃东西。 相当可怕的吃相，像是很久没有吃东西的难民，吧所有可以吃的东西，包括包装纸都吃掉。 父亲觉得不对劲，于是开灯喊母亲一起压住女儿送医院，但是在到了医院里，女儿的一切表现都正常。于是他们只好回家。 为防止万一，他们把冰箱锁起来。 结果冰箱被女儿徒手弄坏了，而且她相当生气的警告他们再做违背‘他’意愿的事，就将他们杀死。 “听起来，她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治疗？” 雷毅不太肯定的问道，其他的都像是精神病的病理现象，至于徒手弄开冰箱——他也听说过人类遇到紧急情况肾上腺激素会上升，力量瞬间提升，曾经有个母亲看到自己儿子钻到车下一着急竟然徒手将车举起来；后来抬了近乎一小时，直到起重升降器过来将她换下来。 “没错，直到这里还算正常，但是后面的事相当可疑。” 奇怪的现象开始发生，本来帮忙他们送女儿去医院的邻居突然中风住院，女儿开始开口说他们听不懂的话，家里的家具跟物品漂浮在空中，还发生过几次类似地震的现象——似乎只有他们居住的楼房跟附近的几栋楼受影响。 “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听说媒体报道呢？”蓝贺表示奇怪，现在就连路上一条狗身上穿雨衣都有n多人拍照上传微博啊？ “没有人敢这么做。周围的人都相当害怕，甚至不敢跟他们家人说话，最终是一个知道此事的远房亲戚让那家人偷拍视频上传到网上。但是网上的假视频很多，目前只是被当做恶作剧视频没有人注意。” 周围的人害怕是因为一开始的确有人将这件事当做谈资，没想到好几个人都出了事；而且他们经历的症状都一样：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穿透’当事人的头部，像是冷空气，或者什么别的，有种酥|痒又疼痛的感觉，像是一团很冷的强风吹透身体，即便是当事人想把持意识，却只能无奈的‘昏厥’过去，等醒来的时候旁人告诉他们，刚才你本来说话呢，就突然倒地抽搐起来，一切表现都像俗称的‘羊癫疯’（癫痫epilepsy）；正准备把人送医院，却发现该人自己爬起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 “癫痫！” 癫痫是大脑神经元突发性异常放电，导致短暂的大脑功能障碍的一种慢性疾病。因产生原因有很多种，如脑部损伤、肿瘤、功能性障碍等等，所以药物治疗只能减缓现象，不能达到根治效果。据说最新的研究表明这种病理会从分子层上改变正常的健康脑细胞，也就是说一旦患病，不管情况轻重，都可能是终身的。 这时候听故事的人都觉得鸡皮耸立了，以前老人就常说中邪的人会突然抽风（癫痫）。假如只有一个人还能说是生病了，同一地域的好几个人都发生同类现象，怎么想都有问题。 “饮食跟水的问题，还是地理跟磁场？”雷毅往自己能理解的方向想，“等一下，被冷空气袭击——啊！” 雷毅想起当初在水下时，乔治教授遭受袭击的经过！ “……？” 蓝贺不懂为什么雷毅看向自己。 “你也想到了啊，跟之前那次恐怕类似。而且我一开始就怀疑了，那些所谓的‘恶灵附体’现象都相当的照本宣科，简直犹如教科书般完美！” 就算是非人之物，也只是生物的一种罢了。是生物，就遵循生物的生存规律——受到环境所影响。 真有恶魔这种从国外‘引进’的凶恶古灵，在漫长的时间洗礼下生活在中国这个区域里，就算说古语也应该说中国的古语吧？罗马跟古腓尼基算什么鬼，从恐吓的角度也完全达不到效果，中国人听来都是鸟语好吗？ 很明显，‘它’是刚刚才从别处跑来的‘外来种’，而且是有目的性的出现。 “圈套，而且目的是蓝贺！” 雷毅很快得出结论，他想立即汇报上级调查介入调查，却被陈子芹制止了。 “汇报可以，介入就算了，既然对方的目标是蓝贺，无论是真的有问题还是人为造成，蓝贺不出现的话也难以抓住把柄。况且，也有百分之一点五的可能只是偶发事件，所以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 大家的紧张情绪放松下来，很奇怪，知道是阴谋之后反而不紧张了。 大概，恐惧都是来自对于未知的不理解，一旦给未知现象做出批注，那么能适当的减少精神压力。 “话说，很稀奇呢，柳博士没跟过来。” 蓝贺还以为这种事发生，以柳博士的性格绝对会出现呢！ “他是个直觉相当敏锐的人，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情况。” 听大神这么吐槽，蓝贺想起当初在国外的时候，的确是这么回事。 ……等一下，这岂不是说此次行程相当危险？ “安啦，boy，我会保护你的啦。正巧也让我见识一下传说中恶魔的样子。” 【呵。】 “……？？” 蓝贺来回扭头，发现后座没人在笑？ 幻听吗？ “boy~~！！” “嗯？” 一时不察，蓝贺被卫钟从后面勒住脖子，于是他只能痛苦的挥手挣扎。 “咳咳！松手啊！很辛苦！！” “竟敢嘲笑我，胆子肥了啊！” “我没有！”等一下，这说明卫钟也听到了？ “没有？你自己照照镜子看这是什么表情！” 卫钟恼火的将他的脑袋往后车镜方向按去，蓝贺一扫，只能看到自己一脸痛苦扭曲啊！ “真的没有，咳咳！快松手啊卫钟！！” 陈子芹拿起耳机，塞到耳朵里，耳不听为静。 第88章 孩童的求救 他们所在的是一个比较靠近公路的小区，看起来还算繁华。但是进入小区里面，明显能感到一种违和的气氛。 一般的小区无论什么时段，都会有老人或者小孩走动；但是这个小区静谧的可怕。明明是周末的下午，门窗却紧闭着，仿佛回到很久以前有宵禁的时代。 但是能看到有的窗户前有人走动，也有人偷偷从窗户窥测他们一行人，可以判断小区里的人都还在，只是紧锁房门没有出来。 “有点诡异，以咱中国人爱热闹的性格竟然没有人呢？” 咱？蓝贺默默看向用手搭在眉前四处张望的卫钟，大姐你口音泄露了啊！ “你觉得怎样，蓝贺？”大神问。 蓝贺产生自己旁边站着的是狄仁杰，在问‘元芳你怎么看’这等错觉。 “大……咳，我没觉得怎样，只是个普通的小区的样子。” 大神一副：你这人肉探测器到底灵不灵的表情，让蓝贺欲哭无泪。 我只是普通人！别奢求太多好吗？ 一般小区里种的树都很规矩，但是这里的树错落有层次，而且大部分的树都很高大，看起来树龄也不小的样子，很可能小区是由原本城乡结合处的地方开发建立成的。一行人走向小区深处，往里一拐，竟然横向又坐落着几栋楼。这几栋楼几乎是藏在小区里面的，主要通过来的道路又被高松的树木跟浓密的树叶所遮挡，如果事先不知道，恐怕会错过它们。想必送快递的同志很辛苦，要送包裹到这几户，恐怕得摸索一番才能知道路。 “啊！” 大家忍不住倒吸口冷气，最靠边的一栋楼的周围的景色相当萎靡。楼前本来属于绿化带的草地全部枯黄，周围的几棵树也都干枯没有一片残叶，其中更是有一颗最高的书枝条狰狞的插向天空，让人难以判断它是否还活着。 “这些树是怎么回事？” 卫钟走到离她最近的一棵树跟前用手指敲了敲，树干发出空洞的声音，看来这一颗是枯死了。 陈子芹走过去，蹲在树前撵了一些土在手中搓动。 “树根损毁了，而且土壤酸性严重，有人刻意浇灌了酸性很高的东西在土里。” 说罢，陈子芹站起来，看向他们的目的地——正是这栋楼！ 树木自古都被认为是有神性的，在中国树是很多寺庙常见的神体，风水上也对树有各种各样的讲究；在国外，一些特殊种类的树被当做驱邪的道具，作为比动物更早出现在地球历史上的生体结构，植物算得上是地球的活化石，有着神秘与特殊性。 “被浇了硫酸哦~~” 一个小孩的声音传来，把大家吓一跳。再一看，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手拉手，站在离他们不远的阴凉处。男的大概才六、七岁，女孩比他大上个几岁的样子，刚才说话的应该是女孩。 “硫酸？”陈子芹重复。 “因为开发商想要种统一的树——”男孩回答。 “——但是乔迁的住户不同意。”女孩接话。 “偷偷烧死就没人反对啦！”男孩接着说； “哈哈哈，真是傻瓜，哈哈哈哈！”女孩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两个孩子一同笑起来的声音听来相当刺耳，陈子芹还想问什么，就见两个孩子手拉手跑远了。 “搞什么，故意吓人吗？”卫钟搓了搓身上的鸡皮，随手给了蓝贺一手肘，“你个傻蛋跟着笑什么呢！” “哎？我没——” “走吧，我们上楼。” 蓝贺还没等辩解呢，就见大神领着大家一起走了，自己也只能赶快跟上。 卫钟干嘛老诬陷自己，这是今天第二次了。难道是故意欺负他？哼，再一再二没有再三，下一次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楼层是三楼，咚咚咚敲门之后又等一会儿才有人开门。 开门的是一位满脸沧桑的大妈，两眼都是黑眼圈，看起来很旧没好好休息。看他们家的装修应该也算中等偏上的家庭，大妈的衣着也像是依然工作的白领，但是看她的头发散乱都没怎么梳理的样子，显然是因什么事而困扰导致奔波疲劳。 他们进门之后被让到客厅，见到这家的男主人。跟那位女主人一样相当疲劳苍老的样子，但是精神状态比她还稍微好一些。男主人简略的讲述了下情况，基本跟大神之前告诉过他们的一样。大神又问了几个问题，男主人都一一回答，女主人偶尔做补充。 原来之前他们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找过很多驱邪的，寺庙的，传说中的大师之类的，但是甚至没有能成功走到他们家的！不是突然打电话来把预约推掉，就是来的路上出些大大小小的事故，有一位庙里的师父被请到跟前，连楼都没进就掉头走了，还跟他们说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解释都没解释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只念叨这么一句。 后来他们找到一位当地教会的牧师，那名牧师也说帮不上忙。 “哼，那是当然了。真正有驱邪能力的人在教会都像宝贝一样被供起来，申请驱邪，还需要主教的承认跟批复。能力越强的人，对于那些东西来说越有吸引力，在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情况下，他们才不会冒险损失优秀的人才。” 陈子芹冷哼一声解释道。 “唉？” 蓝贺微微一愣，是这样吗？那么自己岂不是应该很招鬼？但是从前好像没怎么遇到灵异现象，当然是说在他做怪梦之前。 “懂了！就跟大雁打多会被嘬到眼一个道理！”卫钟恍然大悟。 ……不，一定不是那个意思。蓝贺险些就摆出尔康手的造型。 “你们的孩子现在情况如何，身体怎样？” 雷翼的关心让这家人感动，他们告诉他小孩没太大问题，就是只能吃生肉，吃别的东西都会吐出来。最喜欢吃带血的肉，孩子他妈稍微偷偷烤了一点都不肯吃。最后，他们忍痛买了三文鱼，浇了处理过的鸡血喂小孩。 “还、还真是反应机敏。” 大伙忍不住擦汗，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是孩子的精神状态相当糟糕。他们一直坚持着没把小孩送医院，是因为几次都看到奇怪的现象，譬如房间什么都没有的角落有黑影一闪而过，或者桌椅自己移动甚至漂浮。这让他们相信是某种非自然的力量导致孩子生病，只要祛除这种东西孩子就能康复。 之前有一位可疑的外国人说是小报记者来过，问东问西搜集很多资料，甚至还在他们家住了一晚上就近观察；期间的确有奇怪现象被他拍到了，但是那人表情严肃的回去之后，也没见相关新闻报道这件事，夫妇两个觉得肯定那个人跟其他‘高人’一样遭遇事故，所以不敢报道了。 他们找出当初那人留下的名片，一看到上面的标志陈子芹就知道了此人应该是超心理协会的，于是问他们将名片借走了。 最终，夫妇两人带他们来到女儿住的房间，打开房门。 一个六岁的女童被绑在床上，可怜兮兮的看向他们。 “大哥哥，大姐姐，警察叔叔请救救我！爸爸妈妈发疯了，绑着我不让我动，我好害怕！” 小孩的哭声腔调让听者无不心这个可怜孩子，雷翼已经忍不住冲过去，怎能把这么小的孩子绑起来呢！简直是虐待！ 第89章 恶魔都是语言通吗 “等一下！” 雷翼惊讶的停手，一两个人喊也就算了，怎么其他所有人都叫他停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是恐怖片，演到这里就该这么喊。” 卫钟点头，丝毫不觉得自己用严肃的口吻说了很找打的话。 “那、那个我只是觉得放开她的话，她可能又抓伤自己？她胳膊上的疤痕都是自己抓的吧，不像是大人的宽度跟大小。” 蓝贺尴尬的指了指女孩的胳膊解释，他的理由相比之下不要太正常。 “你想放开她可以，我需要先问几个问题。” 陈子芹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蓝贺：咦？大神你戴眼镜吗？陈子芹：啰嗦，cos老师怎能不戴眼镜！）。 “你怎么知道雷翼是警察，我跟你父母联系的时候，只告诉他们说是有位转世灵童带着几个徒弟来解救你！” 蓝贺的脸顿时扭曲，哪知道后面还有更让他无力吐槽的！ “最奇怪的是，你竟然一眼看出卫钟是女的，依据是什么？” 囧rz等等，这算什么问题！而且雷翼你一脸惊讶且警惕的样子，难不成完全认同了大神的话？！ “这还用问，当然是姐姐我天生丽质！” 卫钟帅气的撩一下自己的留海，换来大家内心特大字号‘唯有这点绝无可能！’的群体吐槽。 “拜托，你们是来搞笑的吗，快松开我。” 床上的女孩这么回答，却让雷翼更加警惕，甚至还退开一点。 “果然有问题，”卫钟也警惕起来，“这种表现一点都不像普通小孩。” 蓝贺无力的看向赞同点头的陈子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有问题的是我爸我妈！求求你们劝劝他们吧，这样绑着我好难受！” “不行，不能松开她！之前她也是这样，看起来恢复正常，但是一松开她就又犯病了，还会打人！” 男主人焦急的解释，换来大家的沉默。 ……原来你家孩子正常状态真是这样？说不定她真的恢复正常了，到底要不要解开？ “（hofesh）。” 大神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天文，女孩听到，露出放松的欣喜笑容。 “你听懂了。我想，一般家庭是不会特别去学希伯来语，或者像我一样恰巧喜欢上网，恰巧自学了一些，恰巧知道我刚在说的词语是‘自由’。你没有意识到能听懂有什么不对，完全是自然反应，你对它不仅仅是懂，甚至相当娴熟。” 女孩的表情突然变得相当可怕，就像受伤的野兽一般一跃而起，就连紧绷她的绳子都难以阻止她的力道，以至于整个床都被她带着跳动了一下！她瞪大眼盯着陈子芹，呲着牙，用嘶哑的声音说了什么。 “——！！” “她说什么？”卫钟问。 “不知道，我也只懂一些基本用语。” 男孩的手指正在手机上滑动。 “但是我有能够翻译的ly（只能翻译成英语）：hell（下地狱），嗯，这也算一种热情好客的邀请。” 女孩突然张大嘴，做出呼喊的姿势！ “——！！！” 但是，其他人什么都没听到，只有陈子芹很痛苦的捂住耳朵！卫钟当机立断，抄起一个完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厨房摸的馒头，塞到女孩嘴里。 “没事吧！你还好吗？” “啧……小声点，我能听见，该死的。”陈子芹终于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未成年人耳朵能接收到的音域跟成人不同，利用这点进行针对我的攻击，evil（够坏的/恶魔）。” 蓝贺再一次拜倒在大神脚下，不愧是大神，实在太帅了！ “呜——呜——！咳咳咳！呕！” 女孩愤怒的摇摆着头，但是很快变得痛苦的样子，接着她咳嗽着，馒头跟血一起被她吐出来。她的父母吓得尖叫，反过来去骂卫钟，认为女儿的痛苦是卫钟害的。 “怎、怎么办，大神，我们怎么让她恢复正常？”蓝贺心有切切的问。 “不知道。” “哎？” “蠢蘑菇，你以为我真是神能无所不能？驱魔不是外行人能干得来的，随便乱来就跟一个小孩挥舞铁棒试图阻拦犀牛一样愚蠢。” “啊？那我们为什么要来？”蓝贺傻眼了。 “确认这种东西切实存在，文献跟录像都只是二手资料，不能证明什么。还有，证实它们的主要体现方式是以电磁跟波的形式。” 人的大脑是靠神经元之间释放电讯号来运作的，人体又是靠大脑来执行跟处理行动命令，如果，有外来的异常放电现象干扰了脑部的电讯号呢？ 单纯的‘思维’——单纯的情报外放的的确确可以控制*，就跟意念控制机械肢体（最新科技）的原理一样！ 只要证实这一物种的确存在，那么，分析它的构成本身就能找到它的弱点！ “我本来不太想用这个，抱歉，电器的坏掉我会全数赔偿。” 说罢，大神按动一个按钮！ 本来停放在车里的某个一起被自动激活开关，紧接着，很强的电磁波放射出来，所有电器用品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跟损坏！emp——icpulse电磁脉冲发送器，能放出很强干涉的磁场，将电器产品瞬间knockdown！ “咿呀——！！！” 这回轮到女孩尖叫，跟之前不同，是真实的，切切实实的孩子的尖叫——她很害怕，很痛苦，从她的声音之中能听出来！ “蠢货，你以为这种程度能将我赶出来吗？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她的声音又扭转成男人的声音。 “哇哦，看来你也能正常说中文嘛，恶魔利用人脑的语言区倒是比人类更有效，不如我推荐你做翻译好了。” 说罢大神又按了一次按钮，只是这一次功率似乎调整得更大，蓝贺听着外面噼噼啪啪的声音，开始担心大神会不会被抓进局子里——就算大神有钱赔偿损失，损坏公共物品似乎不是光赔钱就能了事的对吧？ “噗哈哈哈哈，你以为这真的对我有用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孩放声大笑起来，似乎耍了人让她很高兴。 “告诉你吧，在我眼里，你们都只是随时能碾死的小虫子，我只是在逗你们啦。我喜欢看，人类以为自己有了希望，却发现一无所有时的表情，那真是太棒了~~！” 说着，他们眼前所有的物品都漂浮到了空中！接着，它们朝有人的方向狠狠砸去！ 判断一个个去救人赶不及，卫钟选择直接抄起漂在空中的椅子，将其他冲向大家的家具打落。雷毅也在一旁帮忙，因此没有人受到伤害。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孩身上的绳索早自行脱落了，也是啊，那么大的家具都能移动，更别提她身上的小绳子了，被拴着只是她让自己看起来被控制住，让周围愚蠢的人们放松警惕罢了。 她以极快的速度四肢奔跑，朝陈子芹扑来！ “小芹！” 卫钟立即出现，一脚踢过去！ 作为一个武者的她，有时候比常人更加判断迅速，比起不认识的小孩/或者说不知名的生物，她选择优先保护朋友的安危，根本不去考虑误伤无辜的可能性；这种时候的她恐怕比任何人都冷酷。 只要这东西真的有危险，干掉对方也不在话下，哪怕‘她’看起来只是小孩。 但是她的脚没有接触空气的实感，女孩的身躯已经飞出去撞到墙壁上！ ——？！ 卫钟疑惑的收回脚，同时上前几步将其他人挡在身后，冲对方勾了勾手指。 “shavefun~~（来吧宝贝儿，我们乐一乐~）” 第90章 鬼爪 “碰！” “咣！” “喀喇！” 事实上远比他们想的要危险，除了卫钟跟雷毅之外的人都被无形的力道撞飞很远！几乎是同时，此两人预感到什么，下意识做出了应对！他们身周迸发强烈的“气”将他们包裹，犹如在狂风之中为他们建立起第一道防线！ 雷毅使用的是修道士之前教过他的技巧，让他吃惊的是卫钟也能做到这一点，她不像他接受过专业训练。相反，开始被寄予重望的蓝贺反而只像是任何一个普通人，跟陈子芹和两位家长一起被狼狈的甩出去。 最糟糕的情况，他本来是被派来观察蓝贺的，看来没有办法收集到有用的情报。问题是，他自己也没有能够处理这种问题的方法。他们现在遭遇的不管是未知生物，还是其他超自然现象，都身处危险境地。 突然一片黑影扑向他们！ 卫钟行动了，她的身手果然厉害，竟然能捕捉到对方超乎理解的速度，接下对方每一次猛击！ 简直像是人类在与野兽格斗，而且是难以理解的野兽……看着女孩的四肢反转贴在天花板的墙角，倒挂的蜘蛛般飞岩走壁，行动敏捷，雷毅难以描述内心的震撼！ 普通人类可无法做到这种动作，就算她不是异类，也肯定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遇到被附身的对象时不要犹豫，你的力量不足以祛除它，必要时连载体也除掉。】 修道士的确曾经这么告诉过他，但，此时他才觉悟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自己或许不是合格的士兵。他可以对付罪犯，敌军，恶棍，但是他做不到主动攻击小孩子，哪怕明白那不是普通的孩子。 似乎早预料到他的迷茫，卫钟毫不考虑他援助自己的可能，直接与对方正面对上。 相当危险的行为，简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完全没有对付此类物种的基本知识！ “不要近身肉搏，伤口会被污染！” 雷毅现学现卖自己学到的知识。他的提醒起了作用，卫钟抽身撤开，不再恋战。 “暗器也不起作用，我刚才射中她的镖针上的麻醉药足以放倒两个成年人了。” “恶魔就得遵循恶魔的祛除方法”大神对这种发展并不意外，“基本的驱魔仪式都是遵循固定套路:驱魔人将精神力集中在某种介质上，十字架也好，圣水也好，都是将不止一人的信仰精神灌注在上面，以这样东西做武器来驱魔。” 仔细想一下就知道它的原理了。 介质只是类似电池的容能体，释放或者增幅强大的精神力。 “抱歉了，蠢蘑菇。” “啊？” 陈子芹抬手伸向愣在当场的蓝贺，试图够到蓝贺脖子上的东西。 它的外形像是现在最流行的颈环式耳机——戴在脖子上足以听到声音——其实它还有别的用途跟构造。 脑波抑制器，王凯为了减少他做噩梦的频率，特别加入的功能。鉴于上一个颈环在国外的时候丢了，王凯又给了他一个最新版本的——效果更好。 陈子芹想做的只是将它关上。 这是相当危险的抉择：干涉现象或许会发生，安德森或许会因此发现蓝贺的坐标，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但陈子芹还是决定这么做。 陈子芹的额角滑下汗珠，他知道自己在用所有人的命做赌注跟诱饵。 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也许，发生的事力即将超越人类理解，甚至比一两个恶魔更威胁世界。 硬币的正反两面，生与死，现在单但谁面朝上！ “咕！！！” 但是有人趁机向陈子芹扑去！ 卫钟手疾眼快，立即脱手甩出数根钢丝绑住从她身侧闪过的身形，女孩的身躯在陈子芹面前被强制拉住！ 然而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她的腹部脱出，就像强制制止物体运动最终惯性还是导致‘什么’刹不住车被甩出来一般，一个爪形的黑影从她的躯体延伸，直扑陈子芹！ 大神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一下，鬼爪穿透他的肩膀处，如果他没有及时躲闪那么刚才穿透的就是他的心脏！ “……唔！” 陈子芹差点昏过去，很难受的感觉，有‘什么’切实的穿透自己的躯体，在里面翻腾搅动。被无形之物攻击的地方相当寒冷，从里到外都冰得像是被冰锥穿透。 它在试图钻入自己的躯体，不能放任它！ 陈子芹知道，但是他根本动不了，没有昏过去都是他的精神相当坚韧了。 有一只手抓住了那个像‘鬼手’的东西。 不可能，它只是个影子！ 陈子芹很艰难的转动眼珠，沿着手臂跟胳膊看到那只手的主人！ 黑色的‘鬼爪’如同粉尘般碎掉，女孩的身躯像触电一样抖动一下，又颓然不动。她还保持站着的姿势，但是垂着头，如同睡着一般。 有一阵温暖的强风扫过在场每个人，驱散恐惧或者其他什么凝成的恐怖气氛，仿佛热带风暴过境。 外面的天空中竟然降下雨，在之前毫无预兆！你甚至看不到乌云，这些雨水更像是突发起来的冷热气流的突发对撞，造成空气中水分骤然冷凝下降。 室外枯死的树纸条晃动一下，它让人惊讶的柔韧性暗示着微弱又茁壮的生命力。 小区之中，另一个角落里的两个孩子——之前他们见过的一男一女两个孩童，此刻互相依靠瘫坐在地上，嘴巴张开很大，简直像是灵魂早已从他们的口中飘逸出了，只剩夏蝉的躯壳般被遗弃在这里。 “大神，你没事吧？” 蓝贺试图将陈子芹扶起来，陈子芹如梦方醒终于可以动弹，他一把拉住蓝贺脖子上的项圈。 “哎咦？疼疼疼！” 蓝贺快要窒息了有没有。 “坏掉了。” 的确刚才使用过emp使得大部分电器损坏，但是，这个仪器被设计成利用抗强力电磁干扰的特殊材料制作，之前也反复试验过，从外部不能emp装置破坏，理应能够正常运作才对。 看蓝贺一副窒息的样子，应该对于之前的现象一无所知。见鬼的，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监狱的深处，突然爆发出男人的笑声。紧接着像是传染病一样，在不同牢房，甚至相距很远的地方都有不同的男囚徒突然大笑起来，让周围人吓一跳，完全淬不及防。 但是没有人问发生了什么，这些可怕的，甚至诡异的现象，哪怕在狱警来说也司空见惯，他们懂得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保持沉默。 这所监狱有的时候相当奇怪，但是不要深究，如果你想继续这个岗位并活着，就要装作不知道。 只要犯人不逃走，老老实实呆在监狱里，那么不要去管是否还有其他诡异的事在进行。 牢房最深处，被隔离关押的某个犯人正端详自己的右手——只有这只手相当不正常的发皱、干枯、就像被抽尽了血的木乃伊被植在健康的体魄上。 一个看起来相当健康强壮的男人的躯体之上，有一只枯萎濒死的老人的手。 这种不正常的枯萎现象是从小臂手肘往下开始的，好像这只手接触到什么，导致它急速老化了似得。 “被吃掉了啊。” 战栗！ 战栗！战栗！ 被吃的是谁，我吗？ 狩猎者变成被捕食的对象！ 自己根本都没能判断出对方的强度！无论是神灵还是恶魔，都会有‘气’与‘场’的存在，通过能场来判断对方的强度来决定应对还是逃跑，是它们的生存法则。 现在的情况是太过庞大的能场持续覆盖在相当广的区域，使得身处其中的对象难以探测出对方实际的场的大小。 ……等一下，也就是‘那个’其实不是类似神灵的领域标记，而是在圈定专属自己的‘狩猎场’吗？ 跟嗅到雌蛾激素而被诱捕的自己一样，又有多少蠢货会自投罗网？ “根本不是神灵啊，只是‘装作’是神灵的东西。” 只有两种情况，生物才会将自己伪装成别的东西：躲避捕猎者的时候，或者，自己本身就是捕猎者。 就像螳螂拟态成植物，或者枯叶，一切让它看起来似乎是自然环境一部分的无害的东西。 “为了不让从‘外面’来的自己看起来格格不入，才伪装成神灵？” 简直像是‘异形’入侵的灵体版！ “叽，嘎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真的是这样的话还真是相当恐怖呢！ 误以为自己才是处于食物链顶点的物种，还真是一个相当可怕的错觉。竟然忘记了只要是‘生物’，就有‘天敌’——这么基本的自然法则。 “马上要热闹起来了，哈哈哈哈！真是，一定会相当热闹！” 第91章 被消除的过去 一名小学生背着书包走向学校，他有些无可奈何——对于这陌生常规，一成不变的日常。 没办法，他的监护人曾经被文化人刷过，所以强制要求他像正常的学生一样上学。很值得讽刺不是？日本黑道大佬手下的重要副手鬼童子，现在正在上小学！小学之后说不定还有中学跟大学……一想到这个事实，自己都想哭了有没有！ 还有比他更苦逼的黑道吗！今天有小测验啊呜呜呜！ 短发男孩像往常一样垂头丧气走进自己的教室，将书包放下。 但是与以往不同，其他同学都用有些怪异的眼光审视自己，似乎哪里不太对？ “等一下，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新生？” 男孩惊讶：“班长？你怎么了，没睡醒吗？是我呀，昨天我们还一起去吃巧克力冰激凌呢！” 被称作班长的男孩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别随便套近乎，我不认识你。你们谁认识他吗？” 同学们都摇头，不知觉间已经躲开他一段距离，似乎完全不明白这位不速之客的来由，甚至感到有点害怕。这时候有一位老师走进来，中等身材，灰白的头发，他拿起板擦敲了敲桌子。 “上课了，都回座位！那边的同学，你是哪个班的，我们要上课了，请你快离开。” “我……？！”男孩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河村老师，是我啊！我一直都在这里上课，昨天我在你课堂上说话，你还罚站我来着不记得了吗？” 这位老师皱眉：“昨天罚站的是佐藤同学跟清水同学，这位同学你当时也在吗？我很感谢你喜欢听我的课，但是上课还是要根据学校的分班安排。如果你是新生，请办理好入学手续，现在请你出去。” “佐藤跟清水？不，佐藤是跟我说话——” 男孩焦急的看向佐藤，却发现佐藤也一脸警惕的盯着他，仿佛他是从哪里来的怪物。 “不、这不对！为什么会……啊！” 自己好蠢啊，竟然到现在才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 男孩抓起书桌上的书包，狼狈的逃走，向学校的后门方向跑去。 是因为江川大人已经被赶出世理教，所以要彻底斩断他们跟外界的联系？不，那样的话不需要这么麻烦的使用药物，更何况是这么广的实验范围，万一有意外被人发现就弄巧成拙了。说实话，如果目标只是干掉他们，完全用不着这么费事。 男孩一边奔跑，一边掏出手机。 “喂，岩泽哥，我遇到麻烦了！” 但是，手机另一端的声音却让他的心彻底凉下来。 “你是谁？” **** 此时，正在医院探望他们老大的眼镜仔拿起电话说了几句话，扭头看向正在偷吃水果的鸡冠头。 “你听过鬼童子这个代号吗？” “嗯？嗯——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 鸡冠头努力想，却依然想不出什么所以然。 “抱歉，我的同伴也没听说过你。” “我真认识你！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知道你的本名是岩泽正太！因为自己觉得太难听才改名！” “正太？哈哈哈哈！！” 对方的声音很大，以至于鸡冠头想装作没听到都困难。正太？哈哈哈笑死人了，岩泽哥是正太啊哈哈哈哈！！眼泪要笑出来了！！ “唔！！” 岩泽哥！不要打肚子！肋骨才接上的好吗！！ 鸡冠头痛苦的捂着腹部给跪下。 “你的坐标告诉我，我去找你。” 眼镜仔压下电话往出走，但是到了医院停车场，还未走到他车跟前的时候，已经看到有个人靠着他的车站在那里。 他停下脚步，吞咽一下，最终还是迫于压力低下头。 “教主。” 哪怕是脱离世理教的现在，也没有人敢随便对这一位失礼。毕竟对这一位的敬畏跟戒惧已经形同信仰，深入骨髓。 “他还好吗？” 安德森看向医院方向，岩泽心中一阵苦闷，他深知江川大人与安德森的交情有多深厚，现在却已经土崩瓦解。如果一切还像从前一样该有多好！ “医生说已经没问题了，只是需要好好休息。教主——” 安德森伸出食指，轻轻晃动下手腕，制止了岩泽继续说下去。 “如果他不是江川贵一，而是任何一个其他人，他现在躺着地方不会是医院，你现在也没可能活着站在我面前。” 岩泽没有回答，他知道这并不是要挟，而是事实。世理教的势力在日本扎根很深，就连政府高层都有他们的人。 “现在你要做的，应该是确保他能恢复健康，而不是浪费时间在不相关的人身上。” 岩泽微微一震，他抬起头：“我曾经听到过类似的情报，教会开展的各项业务之中，包括‘心灵治疗’，其中有一种遗忘疗法，能让人将曾经影响自己的痛苦经历全部忘记。” “确切的说，是‘替换’。人类的记忆就像磁盘，就算你试图擦去，总会留下痕迹。” 是啊，岩泽想到，在他记忆里无意之中知道自己本名，被自己威逼不能透露出去的人——刚才却在医院里笑得半死不活，让他怀疑自己的记忆有问题，因此才决定见一面鬼童子。 “那孩子我要用，而且我不希望贵一或者他的手下参与进来。” “这不可能，只要江川大人知道，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所以需要你的协助，岩泽。事实上只有贵一的记忆没有变，要知道人类的神经相当纤细，反复的操纵会让人疯掉，所以我不得不保守处理。” 岩泽完全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江川贵一因之前的战斗重伤，而且也曾被‘操纵’过，所以安德森没有去‘改变’江川贵一的记忆。 安德森是让他放弃追查鬼童子的事，如果江川贵一或者其他人怀疑，自己必须去掩饰。否则安德森会让他们忘掉一切。其他人还无所谓，但是江川大人如果接收第二次暗示，很可能会被弄疯掉。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一定要做到这种地步吗？那男孩说过，根本没有神灵！！” 就算真有什么‘其他’的东西，那个也绝不是什么神灵！ “……还真是固执。好了，那么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知道了，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你不能将它告诉任何人。” “秘密？” 岩泽不认为有什么能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是他的确想知道，为什么安德森教主像是疯了一样走火入魔，不顾一切想完成那个‘神’的指令？ “嗯，确切来说，是一个‘约定’。” 安德森走到岩泽跟前，紧贴他身侧，说了一些话。 这样的距离，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得到。 接着，没有等待岩泽的答案，安德森就直接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岩泽握着手中的汽车钥匙，用力到整个手臂都颤抖。最终，他将钥匙装回口袋里。 没有等待答案，是因为早已知道自己的选择了吧。 也许世上的确没有神，但是，恶.魔.的确存在。 第92章 集体约会？ 最近大神的心情不太好。 那是当然的，被莫名其妙的东西袭击了，自己开发出的‘捉鬼利器’（指emp）没能起到效果，还因为破坏电器等事被警告，换谁都会心情不好。 值得一提的是，被恶灵附身的小孩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是……也不能肯定说是完全正常。 她表现的很纯净，很天真，很善良，甚至为自己以前做过的错事后悔——但是她的父母相当不安，他们说这根本不像是他们的孩子，他们认为小孩可能是受到了心理刺激，希望时间能让她恢复正常。 另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是同一个小区有两个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的尸体被找到。根据尸检，他们已经死去很久了，而且这两个小孩其实不住在小区，目前还没能确认他们的真正身份。 可怕的在后面——没错，你可能想到了，这两个孩子正是他们之前见过，表现很诡异，对他们说了一些话之后离开的两人！当时他们明明还活着！但是验尸官肯定自己的结果，于是只能推测是别的什么人装作他们的样子。 “实际上我们已经相当走运了，在受到攻击之后我测量过体表温度，接近28度。人类正常体温是36.3-37.2度，能在数秒之内让我的体表温度降低到这种程度，可想而知袭击我的冷气团的温度有多么低。如果当时我没有躲开，那一下攻击正中心脏的话，恐怕就是猝死的命运。” 陈子芹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听了他的话，大家都不寒而栗。说起来很多灵异事件之中都提过被害人是心肌梗塞或者猝死，任谁第一反应都认为是被吓得。如今的经历却告诉他们，说不定真有某种无形的东西，能对人进行有效攻击。 它们潜伏在你附近，你却看不到它们，就像愚蠢的从伪装成枯叶的螳螂身边路过的小虫，只有被它吞噬下腹。 “别想太多，我们上次的遭遇应该是个例。古代时候有更多拥有特殊能力，能对付它们的人，所以才有各种神话传说；但是到了现代基本都是虚构的故事，很少遇到一两起真实案例。这种生物应该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就算它们曾经在地球上很活跃，现在也跟恐龙一样是稀有物种。” 陈子芹相信人类的对抗它们的能力在退化，就跟身为灵长类却失去了尾巴一样，当古灵变得稀少，对付它们的能力变得‘不需要’时，自然而然这种机能就会退化。 古灵的数量少到可怜，现存的它们善于伪装自己，为了继续存活下去。即便人类失去了对抗它们的天生机能，也学会通过电子仪器等后天手段来弥补。 “那个，大神，你跟我说这些我也完全听不懂啊。” 蓝贺苦瓜脸的挤出一个笑容。 “哼，愚蠢的凡人。” 所以这次cos的是楚轩吗？ “滴！” “大神，你的电脑响了？” 蓝贺提醒。 陈子芹放弃继续鄙视这些凡人，走到电脑前关闭屏保。他一直在后台运行搜索软件，进行图形自动匹配搜索，试图弄明白当初卫钟发现的雕刻品上其他图案的意思。警报是提示他又一个图案与某个网上的图案匹配上了。 “这是……鸟？” 蓝贺凑过头看图案的形状推测道。 “是某种隼类，这只鸟——没想到，竟然是它吗？” 陈子芹敲击键盘，将匹配上的图案放大——这是某国外网站上刊登出的古埃及壁画拍照，其中有的部分似乎没完成或者脱落了。里面的确有类似这只鸟形状的图案，所以才与雕刻中的图案匹配。 “它的完整图形应该是鹰的头跟人的身躯，头上戴着王冠。雕刻里只有鹰头部分，所以我没有立即认出来。” 埃及的神灵——有着鹰形态的造物主哈默迪（heru-ur），后来衍申变化成为法老的守护神荷鲁斯（horus）！ “——他的眼睛是太阳和月亮。当新月出现时，他就成了一个瞎子y-er-irty（没有眼睛的人），而当他的视力恢复时，他又成为y-irty（有眼睛的人）。眼盲时的他非常危险，会将朋友误认为敌人并发起攻击。” 朗读有关这位神灵的搜索结果后，陈子芹突然意识到说不定并不是雕刻没有完成，而是有意这么做；用这位神灵的头部暗示着某种信息。 譬如，某些时候‘看不到’，某些时候又‘看得很清楚’，在‘看不到’的时候极其危险！ 等一下，那么其他图案也有着类似隐藏信息？ 雕刻并不是一副单纯的画，而是一种记载，这些图案之中都暗藏着一些重要情报！ “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将它解读——你干嘛卫钟！！” 看着自己的电脑被强制合上，陈子芹很恼火。 “啧，啧！你已经连续很多天，持续12小时以上上网。小芹芹，你必须休息一下，不能每天绑在电脑跟前。” 卫钟将陈子芹的眼镜摘掉，拿在手中转着把玩，看得蓝贺心惊胆战——那可是google眼镜！相当贵的有没有！ “我们需要好好调剂一下生活！看看之前我们都干了什么？跟人打架、跟邪教玩大逃杀、还有抓鬼？小芹芹，这不是青少年享受生活的方式！我们需要美食！美女！快乐的玩耍！haveafun！你太紧张了，小鬼也是，连带着当兵的哥们也跟着咱们受罪！想想上次你搞得电磁风暴害的那哥们写检查，不该拿出点什么让人家心理舒服点？” 卫钟说的倒是没错，就算雷毅的工作是保护蓝贺，也不代表跟他们经历危险是理所当然的；就连陈军也似乎相当心力憔悴的样子，之前陈军似乎就因过度疲劳睡了很久呢！看来照看圣女小朋友对于他是很辛苦的工作。 “你想怎样？” 陈子芹终于松口了，事实他觉得卫钟说的也有道理，这段时间大家的精神紧绷，对于心理健康并不好。 “哼哼哼，当然是要好好玩一圈了！你觉得澳大利亚怎样？新爱尔兰呢？或者，哦哦哦，埃及！你不是想调查埃及的神？我们可以去埃及！” “抱歉，因为上次在国外发生的事故，所以你们暂时不能出国。” 刚刚听到他们讨论，打了个哈欠走过来的陈军打断他们的畅想。 “什么？！” 卫钟当场石化，化作灰白的灰。 “其实，就算能去我也没有那么多钱。”蓝贺低头对手指，“对不起。” 跟大神跟卫钟不同，自己只是普通家庭，光靠自己打工的钱根本不够再出国一次的。 “明白了，那么我们就去国内旅游。”陈子芹点头，“我来安排。” 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不会是普通的游玩。 在场所有人看着似乎在预谋什么的陈子芹，不约而同的这么想。 其实，多少希望他能像小孩子呢。 “说起来，大神你似乎都没有害怕的东西？神啊，鬼啊，都研究得很起劲。”蓝贺提出藏在心底已久的疑问。 “当然有害怕的东西，是人就有。” “哎？是什么？” “外星人。” “——？” “别的还好，只有外星人我完全handle不了。很小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个外星人解刨实验的恐怖片，之后就对外星人有心理阴影了。神鬼啊，未知生物啊，异空间的异形啊，这些本土的东西我都没问题。唯有外星人，想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对了，变形金刚不算，我相信他们只是高智能机器人。” “这、这样啊。” 蓝贺点头表示明白。他偷偷看一眼卫钟，她依然沉浸在不能去国外泡外国妞的遗憾中，恐怕不会想起利用大神这个弱点来吓唬人。 说起来，完全不能想象卫钟有什么弱点。 泡的妹子其实是人妖吗？ 嗯……实在想象不出。 唔，自己想这些干嘛，又不会拿来恶作剧。 蓝贺挥散自己的胡思乱想，思维又跳跃性的跑到他惦念的人身上。不知道毕珍最近怎么样呢？这次出去玩可以一起走吗？一会儿问一下陈军试试看。 “如果不介意的话，这次的行程请加上卡翠娜，我希望她能跟你们一起玩，都是小孩也能互相理解。” 陈军竟然先一步提议，并询问的看向大神。 ……所以不知觉间这里的负责人已经变成大神了么！！ “这是个好主意，想必你们一直看着她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互相接触能从细节获取很多信息。” “那、那个！我、嗯、那个……能不能让毕珍也一起去？” 蓝贺鼓足勇气问道。 其他人默默看向他，大家都没说话。 他已经明白了答案，借口去喝水，落荒而逃。 但是没能跑出门口，就被卫钟一脚给扳倒。 “当然也要一起了，你看，就跟卡翠娜一样，一直将她隔离开也获得不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倒不如大家一起玩，说不定能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我试试看。”陈军最终这么回答。 卫钟这才将脚下的蓝贺松开，让他有机会爬起来。 “小子，当你想要争取什么的时候，坚决点。” 为了不失去拥有它的机会。 第93章 寻找罪 一座古老的建筑物坐落在城区里，类似城堡的外形依然保留着，但是它真正的用途早随着时代变迁而改变，如今，它只是一栋承载着历史的博物馆。 已经到了闭馆的时间，游客们都一一离去，一位看馆人偶然看到有个戴着兜帽的男人站在画像之前，忍不住走过去提醒。 “抱歉，先生，已经闭馆了。”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抬手像对方展示了一下自己右手上刻有纹章的戒指。 “请、请您稍等一下！” 看馆人匆匆离开，不一会儿带了一位负责人过来，负责人谦卑的走过去请求查看戒指。 男人将戒指交给他，负责人将戒指与一封古老的信封上的印记对比，发现完全匹配之后，连忙将戒指归还，并将此人带到了一间从不对外展示的书房。 “如果您还需要其他的什么，请告诉我。” “什么都不需要，你们可以回去了。” 负责人愣了下，最终带着看馆人离开这个房间。 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他的脸孔，他正是弗兰修士！ 他取出自己的配剑，将其插入书架侧面与墙壁的缝隙里，转动了一下；天花板上的吊灯降下来。弗兰修士将自己的戒指按上吊灯上有凹痕的地方，吊灯又升高上去，修士轻轻一跃跳在这纯金属构造的吊灯灯架上。 天花板上隐藏着一个空间，多年没有人光顾，使得这里满是灰尘。感谢自己不受黑暗影响的夜视能力，没有它的话找到这里的另一个通道会是相当困难的事。 修士找到另一个出口，用同样方法打开出口，走出来之后是一个遗失在历史之中的世界。 古老的书架，陈旧的摆设，看起来正如他之前所来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古物都是真实的，布满的灰尘与蛛网诉说着它们静静躺在这里许多年。 “我是最后一个记着这个据点的illuminati（光明会）吗，呵。那么它已经失去了它存的意义。” illuminati，光明会/光照派，起源于中世纪的诺斯替教派，在16世纪的欧洲宗教改革时很多科学家、物理学家跟艺术家都是光明会成员，教会不能容忍质疑与宗教的存在，因此对其进行扑杀。 它与共济会是不同却成员交叉的组织，很多人相信它有着强烈的政治企图，甚至是法国大革命的幕后之手，因而巴伐利亚政府颁布严厉法令禁止光明会的一切活动。 即便光明会至今依然存在，恐怕也早脱离了它原本设立的根本，成为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事物。 弗兰修士借助过光明会的力量，但是他从未放弃自己的信仰，他认为两者并不矛盾。但是显然，很多人不是这么认为。 由于性质属于秘密集会，因而为了躲避政府缉拿跟宗教屠杀，光明会设立之时就有很多用来作为避难所的藏匿处；就像这所已经成为博物馆的建筑物，哪怕它的新看守人早已不知道自己所看守的是什么，依然遵守着来着古老的岁月的约定。这也是它能保存在现在的原因之一。 弗兰修士很早以前来过这里，他曾经在这里遇到过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里对于他来说意义重大，所以在暗中他也曾秘密守护着这个居所。这一次回来是因他的一个预感，一种很危险，濒临死亡的预感提醒自己要时刻准备好应战危险。为此，他需要与自己的过去告别。 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这里还有其他的东西，自己需要回来确认一下那样东西是否还在。 弗兰修士走到满是灰尘的书架之前，一行一行的仔细寻找，最终在一本全部漆黑无字的书脊前停留。他伸出手，将这个黑色的本子取出，打开一看，里面只是一本普通的圣经。 他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一瓶水，倒在书页的表面，那些字迹就跟游动的小虫一般随着水迹褪色消失。他又点燃桌上残余的蜡烛，感谢上帝它还能用；用火去烤这些湿透的页面。 字迹浮现出来，有的因为水的晕染已经模糊不清，但是能够大概阅览。 这不是书，也不是什么秘密情报，而是他自己在光明会时留下的一些记录。 看着上面的文字，叙述着过去的故事，仿佛又回到那个被遗忘的时代。弗兰修士一面阅读，一面回忆着。他又翻找了一下，找到自己感兴趣的篇章。 “他们问起身为修士的我为什么会对光明会感兴趣，我告诉他们自己看到了什么。在空气之中有着怪物，它像是漂浮着的球，却能改变形状；它接近透明，仔细看却依然可以看到它的轮廓，摸起来像是被舌头舔过一般让人不适。虽然我相信神灵，但是我认为它应该是某种动物。就算教会跟其他人都不承认，它的确存在。” “于是我开始怀疑恶魔的存在是否也是这样？虽然它们邪恶、存在的方式难以置信、是人类的最大仇敌；但是，会不会也是类似它一样的某种livingthing（活着之物）？” 弗兰修士微微停顿手指，不对，不是这里。他记得文中所描写的未知生物，就像空气，或者……以现代话来说是类似气凝胶之类东西，后来在苏格兰的设得兰群岛也发现过类似的生物。他要找的不是这个，而是本该出现在自己的过去，却被自己遗忘的东西。 ‘约定’。 真有这样的约定，一定在哪里留下过线索，只要自己仔细找…… 蜡烛的火光闪动一下，自行熄灭了。 这并不奇怪，许久不通风造成这里的氧气稀少，熄灭的烛火是在催促他必须快点离开这个很快会让他呼吸困难的地方。 弗兰修士收好这本笔记，又在书架上翻找，拿上另外两本类似它的笔记，然后又按照原路返回。 如果我曾经跟‘那个’交换过约定，我希望知道约定的内容。 我是否将灵魂出卖给了恶魔？ 主啊，我必须知道我是否犯下最难以饶恕的罪孽，请您宽恕我，或许我曾为了所爱的人，犯下重罪。 第94章 镜屋迷宫 蓝贺非常希望时间能倒退，让他收回之前的话。 “对不起，毕珍，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面色苍白，根本笑不出来的女子勉强的摇头：“没关系。其实，多少也料到会是这样。” 两人一起看向他们身侧的卫钟，似乎在用目光乞求她能改变主意。 “不要紧张，哈哈哈，letshaveafun！！” 并排坐的几人的后背向上翻转紧贴铁轨，使得他们全部变成四肢悬空面部跟身子朝地的姿势。 “咦啊啊啊啊！！！” 最新改良版.完全没有车身，只有靠背版急速过山车，已经飞速的在铁轨上行驶，让一阵阵惊叫崩裂天边。 下来之后蓝贺又哭又吐狼狈得难以入目，毕珍则干脆跪地上腿软得动不了，只有卫钟无比兴奋的敲一敲雷毅的胳膊，表示这个项目果然是真硬汉的最爱——完全无视对方已经翻白眼站着晕倒了。 ‘幸好自己争取到看管孩童的任务。’陈军默默擦汗，满是同情的看向雷毅。 陈子芹合上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终于大发慈悲的开口了。 “集体活动差不多就到这里吧，既然来了游乐园，就该尽情享受游乐园的乐趣。一群人一起玩多少会遇到个别项目有的人喜欢，有的人不喜欢的情况。” 众人迅速点头，太对了有没有！谁要去坐那个新上市完全让人怀疑有没有通过安全测试的东西啊啊啊！ “单独行动的话，多少有点……” 陈军有些为难的看向毕珍，怎么说她现在也属于戴罪立功，让她独自行动风险太大。 “我跟你们的领导申请过，他已经同意了。而且毕珍脚上戴着gps定位环，强制拆除会发出警报跟电击。” 陈军打电话询问领导，果然已经通过了领导同意。虽然上司语焉不详，但是大致的口气能推测出同意这样做是有所考量。于是陈军点头，同意大家分头玩耍，在约定好的集合地点汇合。 然而分组的时候有些出乎陈军的预料，他以为蓝贺跟毕珍一起行动，卫钟会单独行动，雷毅跟他一起暗中保护大家，剩下的两个小孩子一起行动。但是没想到蓝贺跟毕珍走开之后，卫钟直接拉上陈子芹跑了；雷毅表示处于安全考虑，他还是去当蓝贺那组的电灯泡暗中监视，结果只剩下他跟卡翠娜？ “等、等下！你们带上她一起啊？” 可惜其他人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故意的，把他跟卡翠娜丢下就跑。 又要被同事怀疑自己是不是恋童o了，陈军忍不住想捂脸。 “那个，你想玩什么吗？” 没办法，他只能忍了，就当带妹妹来游乐场玩。 “……” 没有回答，也没有表情。 “算了，我给你买冰激凌吃。” 吃的总没错，小孩都喜欢。对了，听说这个游乐场里也有动物园，带着她去动物园走一圈比在游乐场干看别人玩要好一些。 此时，陈军完全不知道离他跟卡翠娜不远处，有个可疑的男人正偷偷监视他们。 “目标位置确认，完毕。” 男人用对讲机告诉同伴。 坐在不远处的车子里，一堆仪器之前的柳树人接过助手递过来的冰激凌，咬了一大口。 “收到，继续跟踪，完毕。” 哼哼哼，真是妙计啊。用这个机会将两个观察目标放在一起，这样就能测试出之前曾经发生过的电磁震荡跟他们两人的接触是否有直接关系。 磁铁有正负极，两个性质相同或者相异的能力者的能力是否会引发更为超常的现象？很快就能获得答案了。 不过，总觉得陈子芹还隐瞒着自己什么，另外的两组人也着派人去监视，仔细观察总会发现端倪。 柳树人的判断没有错，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他就接到线报跟踪卫钟的那组被解决了。 嗯，这、这是在计划内，早料到那个变态不是很好跟踪的。 但是，没过多跟踪蓝贺的那组人汇报，说他们跟着到一个镜屋之后就失去了两人的踪迹！镜屋不是一个单独的迷宫游戏，而是有多个连通不同乐园出口的地下通道；也就是说现在不知道两人跑到哪一个连通的乐园去了。 “嗯~~gps！对，怎么忘记gps！” 柳树人立即敲击盘，屏幕中显示出红点的位置，看到人还在游乐场里他松口气。但是仔细看位置，却又有点迷惑。 “这是……还在镜屋里？你们这群笨蛋，怎么找的人！” “不可能，我们已经确认过他们不在镜屋！”一个跟踪人员的声音从话筒传出。 “等下，让我看看。” 柳树人身旁负责技术的助手伸手敲击键盘，将画面从俯视图进行3d旋转成侧视图，能够看到原来gps的位置是镜屋的正下方！ “镜屋的下面有什么？” “这……地图上什么也没有啊？”话筒那边回答。 柳树人不解的看向屏幕，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要不要通知陈军他们？”他的助手问。 柳树人抬手制止，再等等看。也许，正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发生，他不希望军方来打扰自己搜集数据。 “对不起，柳博士！刚才卫钟抢走了我的通讯器，他们往镜屋方向去了！” “哼，没有的蠢货。跟上他们，不要接近到让他们讨厌的距离，带上红外摄像头，必要的时候将情况全部都录下来。” “好、好的！” 此时，躺在黑暗的空间之中的雷毅抖了抖眼皮，终于睁开眼。他扶着头，摇了摇，最终爬起来。 “该死，我到底是……”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于黑暗的迷宫之中，有无数镜子折射出他自己的倒影。镜子之中倒影的镜子里的镜子，多层影像交叠得让人想抓狂。 “我跟着蓝贺他们，在镜屋里跟丢了，之后我去问工作人员，然后……嗯……” 莫名其妙的麻痹了？ 不、不对，是那个看起来是工作人员的人袭击了自己！可能是电击之类的？ “糟糕，得赶紧报告——啊！” 发现身上的手机没有了，雷毅知道自己落入糟糕的情形之中。 幸好自己只是被关在迷宫里，还能自己离开。没有将他关起来，可见对方目标不是自己，而且离开的很着急。 那么自己是应该先出去寻求后援，还是先趁着对方还没跑太远的时候去追查，寻找袭击自己的人乃至蓝贺他们的下落？ 再自我搜身一下，发现自己的配枪没有了，雷毅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必须立即将枪取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95章 探索地下花园 话说，蓝贺跟毕珍跟大家分开之后遇到了什么呢？ 其实他们也没做什么，就是在游乐场随便逛了逛，买了点吃的，恰巧发现不算很惊悚恐怖的活动（之前被卫钟刺激到，两人不敢参加太过刺激的活动）——镜屋。 根据宣传册上介绍，镜屋本身是一个镜子迷宫，当然这点跟鬼屋啊，迷宫屋啊一样没什么太大新意；它新奇在于有数个出口，通往不同的小乐园。在没有任何地图的情况下又转回原地的人也大有人在，当然如果你实在耐不住性子走完，可以按设置在迷宫里的呼叫器，呼叫协助人员过来将你带到最近的迷宫‘排除’点，你就可以坐着滑梯直接滑到自己想去的场地。 两人对于这个新奇的小游戏感兴趣，于是高高兴兴的参加了；他们不知道对于跟踪在他们后面的雷翼来说，他们的选择简直是地狱级别的考验。 在一个充满镜子的地方，你可以看清四周乃至你身后跟着的人，尤其人一多那简直是人头地狱！雷翼不能太接近他们，否则会被从镜子中识破；也不能太远，否则目标会被人头地狱淹没，这个对蓝贺跟毕珍来说是游戏的地方，着实让雷翼伤透脑筋。 顺便一提，他们三人之中任何一人都不知道，这个迷宫之所以没有地图的原因，是因为它是随时变动的。有可能前面一个人走过去，突然镜子一转，后面的人就完全过不去，还得找别的路。所以就在寻找出口的途中，雷翼跟两人走散了。 人多的时候毕珍担心跟蓝贺走散，所以索性拉着他的手。她以为凭自己的杰出的方向感离开这个地方应该是小case；没想到他们走了几次突然变成死路的路线，让毕珍有些对自己的能力自我怀疑。最后他们终于发现镜子会变动，这也解开了为什么这么多人紧跟着走，人数却越来越少的谜团。 “在这边。” 蓝贺看向某个方向，他觉得那里有很多人忽强忽弱的‘思念’，想必是距离他们最近的出口。 “那从这里走。” 毕珍提起精神，有个大致的方向出口很好找。 于是左拐右拐，他们终于找到一个类似地下通道的走廊。想想看，之前宣传册说是用滑梯到达目的地，那么出口在地下显而易见。 “要下去？” 蓝贺有点犹豫，上一次跑到神墓的经历可不太美妙。地下，对他来说有种不太美妙的预感。 “你想从原路返回也可以哦？” 毕珍体贴的劝说，此时正好有个小姑娘跟老头从他们身后跑过去。 “哦哦哦！找到了爷爷！我们找到了！” “哈哈哈赶紧下去！” 蓝贺相当尴尬，连小孩跟老人都不怕，自己怎么能显得害怕！ “我们也下去吧！” 他表面很坚定的回复，内心其实已经在打鼓。 “噗，放心好了，有危险的话我会保护你。” “……”总觉得有什么森森不对！ 蓝贺有点不舍的松开拉着毕珍的手，跟她一起沿着楼梯爬下去。入口相当窄，必须侧过身才能进入，设计这里的人似乎没有考虑过以中国人的庞大数量下楼梯是否会影响速度。 说起来，找到这个入口的人似乎很少，除了刚才的那两人跟他们两个之外，也就零零星星几个人而已，大部分人都去别的出入口了吗？ 经过一段黑暗的地下通道，很快来到了地底乐园。这里看起来只是个规模比较小的公园而已，但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热带植物。蓝贺推测这里应该有别的出入口，因为实际在公园里的人其实不算少。 “这里肯定有能让光照进来的地方，否则植物要怎么生活？” 听到旁边的几个游客在议论，蓝贺也忍不住支起耳朵听。 “不一定，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植物好像都是蕨类的，比较喜欢阴冷的地方。只要有人人造光应该也能存活。”另一个游客推测。 毕珍悄悄凑近蓝贺的耳边； “蕨类植物是比较高等的孢子植物，适合在室内的散射光下生长。” 耳朵有些痒，让蓝贺禁不住红了脸。 “看那边！” “哇啊！！” 一群游客涌向某个角落，那边有一株看起来很普通的蕨类植物，但是它的根茎部分却长着很多蘑菇。很多人对着蘑菇拍照，似乎遇到很稀奇的东西。 “我们也过去看看。” 蓝贺趁机再度拉上毕珍的手跑过去，被大家围观的蘑菇看起来很普通，对于菌类了解不太多的人根本难以分别它跟食用蘑菇的区别。 “请问，这个是……” “嘘！你看！” 刚想询问其中一个围观群众，就见他拿出手机狂拍起来，顺着他的视线仔细观察，发现原来那些蘑菇之中其中的一个白色的蘑菇，随着地下空调的凉风，从裙边出散落出如同蛛丝一般彩色的网状裙边，如同用彩虹指出来的衣裙相当漂亮！ “哇！” 蓝贺吓一跳，也拿出手机想拍照，却见奇妙的现象已经不见了，白色的蘑菇如同任何一个平常的蘑菇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刚才看到了吗？是蘑菇的一部分，还是蜘蛛丝？” “蜘蛛丝不会跟蘑菇帽联合得那么紧密，肯定是蘑菇的一部分啦！” “我摸摸看——” “笨蛋，万一有毒呢！用东西戳一下……” 正在大家你推我搡的时候，有几个穿着灰白色工作装的人走过来，将围观人赶走，并着手将土壤与蘑菇一起迁移走。蓝贺注意到他们都带着护目镜，并且手上的手套看起来跟袖子是连体的。 ‘该不会真的有毒吧？’ 蓝贺心中嘀咕，目送着工作人员离开。 “我们跟过去看看。”毕珍提议。 “哎？嗯……好。” 事实上，毕珍是个相当在行的跟踪高手，带着蓝贺跟前面的人拉开恰好的距离，让对方不至于警觉。他们穿过植物园，走过比较狭窄的几个通道，之后在类似仓库的地方停下。 有一个通道，门上贴着‘游客止步’，显然不是他们能随便进去的地方。 “跟我来。” 毕珍拿出一张磁卡在门旁的电子锁划卡，门竟然开了！ “你什么时候……？”蓝贺瞪大眼，毕珍怎么拿到的卡？ “万能解卡器，跟目标人的卡接近到一定距离，扫一下就可以读磁并复制卡内容。” 好吧。蓝贺已经明白了约会什么的彻底是梦想，这种一看就超越时代的东西肯定有大神或者柳树人的份，准备这么充分，说明一开始毕珍的目的就在此，大神肯定也是同伙——你们又欺骗我的感情！ “之前有传言，这个植物园里曾经有个小孩见到过在空中游泳的鱼。”毕珍解释，“后来再调查，所有关于这个情报的网上传言都被删除了，相当可疑。” 鱼当然不会在空中游泳了，如果放着不管，这则消息顶多被当做谣言。 有人却刻意掩盖这样一个‘趣闻’，可见消息本身可能暗含着其他重要情报。 譬如，那只是看起来像是鱼，其实不是鱼的某种珍贵物种，就像之前他们所见过的那种从没听说过，有着彩□□状菌丝边的蘑菇。 “在调查这家运营商之后，发现他们的幕后之人是个相当有名的公司。” “难道是某个走私团伙，他们在走私珍奇物种？” 蓝贺跟着毕珍进去，一边在狭窄的通道中前行，一边小声问道。 “不，实际上这家公司是某个国家政府部门支持的公司。据说该公司曾经进行过各种关于生物武器的研究，当然，这些只有行内人知道。” ……等一下，我们只是平头百姓，去追查这么恐怖后台的组织没问题吗！！ “毕珍，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咦？” 蓝贺刚想说，他们还是应该通知雷翼或者陈军，却将说了一半的话止住，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好像有人。” 蓝贺小声说道。 毕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边是另一条通道，通道中空空如也，旁边也只能看到类似仓库的房间而已。 “不是，是那些房间里，好像有……嗯？” 是人吗？ 难以判断，人类的思念会更复杂、沉重。尤其在窄小的空间里，不断反射叠加的人类的思绪会让自己很烦躁。但是‘那个’不太一样。有很多数量，却一点都不杂乱，相当清新，又似乎很悲伤。 毕珍抬头，她注意到仓库边上有摄像头，也就是说如果走过去的话，很容易被人注意到他们是外来的入侵者。 但是损毁摄像的话也会引起注意，没有后援独身潜入的话就会遇到这样的尴尬。事实上，之前陈子芹跟她商量好的也是发现情况后立即告知他们，再做后续安排。 但，那个后续安排里肯定不包含毕珍自己，以她的特殊身份，能够自由活动已经是奇迹了，不可能让她进行跟这个秘密组织直接接触的行为。 “你先回去，我留在这里。” 最终，她这么说。 从过去的她自己，变成现在的她自己，正是渴望弄清真相的求知欲。她无法在明知前面有答案的情况下裹足不前。 “我们走吧。” 没有解释，蓝贺再次拉住她的手。 “嗯。” 第96章 怪物与神灵 看起来陈旧，边缘却闪烁光辉的金属门相当宽敞，类似需要车辆进出的库房门般大小，跟这窄小的通道格格不入。 门从上至下完全密封的紧贴着门框，只有人眼略高一点的位置有个长方形的半透明窥视窗，从中折射出微弱的散射光。 蓝贺跟毕珍走过去，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将脸贴近窥视窗。 在看之前明明已经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实际看到，还是让他觉得比他的梦境还不真实。 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空中悬浮游动，从外形来看像是水生的生物，有点像带鱼或者类似的东西；它们是带状的，很轻薄，从侧面游过去看起来就像波波一层纸，还银光闪烁。 “这是什么？” 虽然整个房间是密封的，但里面并不像是有水的样子，是某种三维立体投射吗？还是……？ “看这里。” 毕珍走到另一个仓库门前看之后，招手让蓝贺过去。蓝贺透过窥视窗看到里面也有类似的，在空中漂游的生物，但是跟刚才的未知物种不同，这个明显是鸟。 没有用翅膀在飞，而是痛苦的在空中扑腾、挣扎、最终羽毛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般溶解、脱落。 “……是……生物？”蓝贺不敢肯定。 透明的，如同空气一般的东西，你几乎看不出它的轮廓；但是它的食欲却相当旺盛，从被它快速消化掉表层的鸟就可以知道它也有类似‘胃酸’能分解食物的生理构造。从视觉效果上来看，简直犹如鸟不用翅膀悬浮在空中，但实际上只是肉眼看不到它的躯体所造成的假象。 “竟然真的存在，天空的怪物。” 毕珍喃喃自语。她曾经所属的机构对于异常现象都有所涉及，譬如像这样‘概念外’的未鉴定物种。 有关空中怪物的最早记载是1917年5月，大规模鸟类死亡，而且在它们身上发现奇怪的烧伤。 1939年圣地亚哥军事基地起飞的一架飞机呼救，当飞机停靠后发现12名军人全部死亡，飞机指挥官也就是驾驶员只比其他人多活了一段时间，在飞机落地后几分钟也死了。在他们身上都有奇怪的烧伤，根据飞机上的弹孔痕迹推测，他们在空中试图对某种快速飞行的东西进行反击，显然以失败告终。 1948年9月11日，纽约帝国大厦遭到来自鸟群的袭击，它们好像在逃避什么捕食者拼命飞翔，以至于撞击墙壁。 之后在1958年12月28日，美国佛罗里达州发现一个半透明的球状物，没过几个小时它就融化在空气中了，就像死亡的生物身体溶解的加速版。 之后也有发生过多起目击者见到，‘天空中的怪物’袭击他们之后逃走的情报。 从理论上来讲，这种生物的存在并不奇怪，海洋跟大气的性质非常相似，既然有生活在不同深海层的海洋生物，那么理论上也该存在生活在不同大气层的生物。虽然大部分的生物都只能在他们适合生存的水压/气压下活动，但偶尔也有能潜入或上浮到不同深度的生物。 气候变化，空气污染等原因或许减少了它们的数量，但不代表它们不曾存在。 “遭了，我们快走！” 毕珍的反应很迅速，她立即意识到在这里存在甚至不曾于世界上承认的生物意味着什么。如果这里不是某种特殊的研究所，那么就是专门提供给有钱人消费途径的高级走私集团，能入手眼前这样稀奇的生物的组织绝对不好惹！ “可是它们——” “你们谁都走不了。” 几个穿着员工制服的人堵住他们的去路，其中一个竟然直接朝他们开枪！ 毕珍还是错估了他们的危险性。桑贺堂，盘踞在社会黑暗最深处的黑帮之一，这才是他们的真面目。与一般‘低端’的黑帮不同，他们走私的是珍奇生物跟高科技产品，乃至国家情报，是接近恐.怖组织的危险机构。对他们来说，发现目击者比起费事抓起来，不如直接干掉毁尸灭迹。就算哪天被发现了，也有下游组织成员愿意承担罪名，为钱卖命。 毕珍完全没来得及反应，谁也不会想到对方这么猖狂；但是子弹没有击中她，蓝贺及时伸出手用手掌截断了子弹飞来的方向，令它直接射穿自己的手掌，以至于因穿过肉体的阻力而改变了弹道，只是从毕珍的脸旁擦过。 刚才开枪的人快速上膛，想再来一下；一阵强烈的压迫感与恐惧却突然袭来，毫无预兆的让他心惊肉跳，手抖得都快拿不住枪。 这是什么感觉？ 头皮自己紧绷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太过剧烈，仿佛一种难以置信的恐怖以实际的形状压在身上！ 发生了什么？ 难以判断，因为自己只想逃走，双眼只能看向自己的脚尖，连抬起头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已大汗淋漓。 “不要！！” 毕珍尖叫，但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 “我的鼻子，我的眼睛？我……！！” 那些人尖叫着，挣扎着，最终又放弃了挣扎。他们的五官在缓慢的流血，他们本人却好似完全没有知觉，垂着头，双手自然垂放在身侧，明明站着，却不像是活着。 毕珍向后靠向铁门，她的身躯挨着铁门下滑，最终坐在地上。 这里已经被只有她所能看到的黑雾所吞噬，就连她自己，都陷身于这雾气之中了。 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 上一次她见到的，是影响范围更广，更为恐怖的人间地狱。 “【很疼啊。】” 奇怪，疼痛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好真实的体验，简直不像是梦境。】” 梦境？ 真实？ 我。 【我……】 【是不是……应该‘醒来’呢？】 压迫感突兀增强，以至于连毕珍都因试图钻入自己体内的黑雾而窒息、呕吐。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跟那些人一样，被死神所俘获！ 就在这个时候，有谁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周围的黑雾被驱散，让她有了能喘息的余地。 “停止吧，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你准备强行降临于现世吗？” 一个男人出现在毕珍身侧，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跑出来的。 但是这个人其实却是蓝贺的熟人——米哈伊尔！曾经出现在考古队中的翻译，也是跟着他们来到中国，甚至知道‘神灵’存在的的可疑之人。 “快点想起自己的原型是什么，从人类的躯体滚出去，怪物。” 男人以命令的口吻，异常严厉的这样说。 像是蓝贺，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本人的‘什么东西’听到他的话，笑了。 “【熟悉的味道，不好吃的味道……嗅，我见过你，看守神墓的从者。你的主人在休息吗？与它爱的人类一起，已被遗忘太久的漫长休息。】” “闭嘴！”米哈伊尔怒视对方，“不管你是从哪里爬出来的神灵也好，恶灵也好，都没有资格提及那一位！” 但是被他怒目相斥的人并没有在意。 紧接着有什么透明的无色之物，从米哈伊尔的脚底将他完全包裹！他双脚悬空挣扎着，身上浮现烫伤般的痕迹！ 毕珍呆呆看着这一切，突然意识到什么，迅速回头，发现之前自己看到过的仓库已经库门打开！ 一般来讲，到这里应该已经结束了，人类是无法在‘那个’的腹中支持那么久。 可是有什么东西从男人的躯体里泄露出来，之后整个房间跟地面都在剧烈震动！毕珍已经无法继续看下去了，她闭上眼蜷缩在角落，时不时听到耳边的呼啸声跟杂乱的呜咽、撕裂跟撞击声。 混乱！ 恐惧！！ 她却连低声哭泣都不可以，屏住呼吸，不要发出声音，不能被察觉！ 之后是寂静。 相当长，长到可怕，让她不得不睁开眼，否则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可怕寂静。 “唉？发生了什么？” 有人正信步朝她走来，毕珍的眼睛好不容易调整好焦距，认出来人是谁。 “卫钟！” 看到是她，整个人都松口气。真是奇怪，明明是个只会惹事的变态，在这种情况下却格外让人安心。 “哇塞，你们这是在洗劫吗，好身手！” 卫钟摸摸下巴，看着一地死尸——包括蓝贺在内所有人都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场景非常壮观。 “蓝贺？！” 毕珍连滚带爬想站起来，却因脚软再度跌倒，被卫钟一把拖住。她付好毕珍顺便趁乱摸一下人家的屁股（……），这才晃悠到蓝贺跟前，拎着人家的衣领把人拽起来。 “没事，放心放心，还活着呢！这些家伙也是……嗯……嗯？” 卫钟随脚踹了一下脚边的人，发现感觉不太对，蹲下一探对方的鼻息，顿时沉默了。 她又默默探了一下周围几个人的鼻息，然后站起来，将蓝贺很顺手抗肩膀上，又将毕珍很顺手的夹在胳膊底下。 “走吧，撤退！” “卫钟……？” 他们还活着吗？这才是毕珍想知道的问题。 “快走吧，小芹芹等得都着急了哈哈哈~~” 可惜卫钟假装没听见，夹着一个背着一个迅速跑路。 第97章 约好的休息 想起来很久之前的事。 曾经的自己所能看到的世界，更为单纯。 我自己。 我自己之外的东西。 能吃的东西。 不能吃的东西。 味道极好的，好吃的东西； 不好吃、不喜欢吃的东西。 ……尽管有着庞大犹如世界图书馆般的知识，自己也只能将感知到的世界做出如此单纯的界定而已。 直到有一天，有谁这样对它说； “我不是哦，不要弄错了。” 不是？那么你是什么呢？不是我自己，就应该就是能吃的东西，或者不能吃的东西？ “你弄错了啦。嗯，怎么说呢，这应该就叫做‘朋友’吧。” 孩子般的声音这么笑道。可能是孩童本身不辨善恶，因而没有恐惧。 【朋友？】 “对嘛，我跟你是不一样的个体，但是我们一直在一起，所以我们是朋友啦！” 朋友——从情报上来分析，应该是有着同样爱好跟兴趣的个体。 “嗯，我们来做一个约定好了。我就是我，你就是你，在死亡将我们分开前，一直是朋友。” 【死亡？】 从物质体层面上来讲，这个词汇对有生命物体的意思是身体停止生命活动。 从情报体层面上，严格来说，只要情报体信息被大量入侵或篡改，已经等同于死亡。 但是对于本身数据流就时刻处于常性变动态的自己而言，根本没有‘死’这一概念。自己的状态也只存在‘醒来’跟‘休息’两种，即便有一日迎来最为漫长的一次休息，也不代表未来自己不会苏醒。 ‘死’是什么？难以界定。 作为灵与肉的结合人类，跟自己的生体形态完全不同。 【死亡……姑且当作是漫长的‘休息’。】 只能这么理解了。 “如果你认为是这样，就是这样吧。” 它的朋友对于它难以了解死亡这件事颇为无奈。 【在迎来漫长的休息之前，我们一直在一起，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一直是朋友。】 “就是这样，我的朋友。” **** 蓝贺睁开眼，泪水依然汩汩顺着眼角滑落。他很平静，并没有抽泣，但是眼睛就像不属于他了一样，不停得流泪。 “醒来了啊。” 自己睁开眼，发现躺在自己房间熟悉的小床上。坐在床边上的只有陈子芹一个人，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看到这情形，蓝贺着实松口气。 这样狼狈的样子被大神看到就算了。 陈子芹仿佛看透他一般撇下嘴：“他们都去休息，应该说我想单独跟你谈谈，把他们找理由支走了。” ……还真是干脆！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蓝贺犹豫两秒，点点头。 是的，全部都记得。 “你们回来后，雷毅跟陈军带人去查看，没有发现任何人。”陈子芹继续道，“就算有尸体，那个组织也自己处理好了，不会留下任何尾巴。” 蓝贺惊讶的看向大神，大神冷哼。 “哼，卫钟以为能瞒得了谁？能让她个战斗狂舍弃挑战乐趣逃之夭夭，肯定是发展成了难以收场的情形。” “大神！！” 蓝贺相当感动！知道真相的大神没把自己卖掉，或者用作研究，或者威逼利诱！大神你果然是我命中贵人！ “一般人听说自己有可能杀人都会害怕，你的心态扭转倒是挺快，被‘它’逐步同化了吗？” 陈子芹皱眉，这可不是好现象。 “抱歉，就算知道有人死了，也没有太真实的感觉。”蓝贺抿下嘴，“而且，怎么说呢，我好像知道了一件比那更严重的事。” 陈子芹抬一下下巴，表示愿闻其详。 “它，或者说我，嗯，还是叫它干涉比较方便。干涉的存在形态跟人类不太一样，所以在这个空间层面，为了自身的稳定性，它必须拥有实体。” 基本跟自己的推测差不多，大神点头表示明白。 “它的真正实体是什么不记得了，总之好像弄丢了。” “丢了？”大神目瞪口呆，什么鬼！ “嗯，真的丢了。实际上与其说是实体，倒不如说是某种容纳它的容器。一般的物质无法承受它这么大的情报量，只有好不容易找到，从别的物质界……嗯……空间带来的那个能作为容器。不小心在这个世界丢掉了，而且它自己也忘记那是什么样子的容器。” “……”马马虎虎这点跟蓝贺倒是很像。 “平常它都是沉睡状态，对物质界没有太大影响。但有的时候它会醒来，也会‘做梦’，使得它的思维活性化。当它思维活性化的时候会乱套壳子，嗯，就好像找吃的四处活动的寄居蟹要先有个外壳。” 陈子芹汗颜，这什么比喻！而且你刚才提到吃的，从根本来说其实是饿了吗，绝对是饿了！ “将有意识的生命体当做容器的话，会产生一种特殊效应。干涉的本质是跟人类灵魂类似的东西，所以在进入人体之后，容易跟这个人本身的意识融合。” 陈子芹的鬓角开始泛潮：“也就是说，成为它的一部分？” “嗯，一般情况下个体的自我会被瞬间夺走，跟它融合为一体。直到有一天，有个人跟干涉做了约定。” 约好了，不是作为食物，不是作为干涉的一部分，而是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与干涉成为朋友。 “我刚才想起来，弗兰师傅似乎也跟干涉有过某种约定，但是他似乎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自己有跟它约定什么？”陈子芹问。 蓝贺摇头：“我不知道。” 完全没有这样的记忆，自己能想到的，也只是通过干涉的‘记忆’所想起的事。 陈子芹背着手来回走了两三圈，终于停下来。 就算因人而异，约定的内容各自不同；目的却只有一个——为了保持人格的独立性。 想起约定会怎样？约定完成会怎样？完全让人不敢深想。 “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 “什么，约定吗？” “你刚才所说的所有的事。这些全都是你的想象跟猜测，在没有经过证实之前，不能告诉任何人，错误的情报会制造危险，明白了吗？” 蓝贺连忙点头，大神说的绝对是正确的。就算不正确，大神也有人手能把它变得正确。 陈子芹却看着蓝贺忍不住苦笑，别看眼前的人呆萌得跟大型犬似得，实际上却是相当可怕的uma（未知生物）。这家伙似乎都没有意识到，干涉，以及他本人的存在从人类的角度来说是巨大威胁。 约定？呵，完全和恶魔一样了不是吗？ 给人类知识、青春、力量跟不死；作为交换奉上的是人类最纯粹的灵魂。 第98章 秘密与隐瞒 整个公园因为突如其来的电磁风暴停摆，像是过山车之类的项目，上面的人都悬挂在空中半天时间，才最终获救。另外还有大量电机被烧毁，可谓损失惨重。 人员应该是‘没有伤亡’，警方后来没能找到卫钟当时看到的那些人，或者黑帮及跟他们所关押的东西。 陈子芹推测，地面的大气压跟污染程度都不适合‘凝胶怪’或者其他未见过的大气生物的生存，当时毕珍跟蓝贺看到的应该是经过特别改造，适合它们生存环境的仓库。一旦放它们逃走，不是回到属于它们的天空的领域，就是缓缓的死去。 连遗骸都不会留下的怪物，又有什么可以能寻找的端倪呢？ 问题是桑贺堂此次损失可不小，没有立即反扑找茬多半是碍于军方，等他们修养好，军方的监控撤开之后恐怕就是他们来算账的时候了。 “被邪.教追杀不算，还要被黑社会通缉？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王凯表哥泣血控诉，他不就一段时间苦与研究没露面，熊孩子们就把天都掀了？！ “往好的方面想，我们又协助国家铲除犯罪者的巢穴，国家真应该给我们搬个奖。” 卫钟煞有介事的点头，丝毫不想想之前他们造成的损失（世理教时的聚众斗殴，还有公园事件公共设施损坏）。 “你们，你们……”王凯忍不住抬手捂脸，“暂时不想看到你们这帮行走的生化武器！还有，我要让我家孩子回来住！再跟你们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啊！” 大家忍不住看向蓝贺，蓝贺眨眨眼，回去吗？说实话有点习惯了跟大家一起行动了。虽然很危险，但是有趣的事也不少，说实话每天挺开心的。 再说，他要怎么告诉表哥，自己才是所谓‘生化武器’中杀伤力最强的一个？ “我同意，将你们聚集在一起太危险了，再招惹这么多势力之后分散开比较好。况且，这次雷翼由于没有跟紧你们，还丢了枪，被停职了，你们需要好好反省一下，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举动。” 陈军带着谴责的口吻告诫众人，难怪没有见到雷翼，这让大家相当的不好意思。陈军没有讲的是，当初毕珍能出来跟他们一起行动，都靠陈军在中间调节；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当然自己也挨批了。 “的确需要反省，这次的目标没选对。下次应该选国外高科技产品，或者盗墓贼为目标，只贴钱没有补贴的行动太不划算。” 陈子芹的确在反省，但是反省的方向明显不对。 恐怕这回想捂脸的是陈军了，他要怎么告诉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世界很危险，乱来会挂掉这么简单的常识！ “但是我不相信你们一只uma都没抓到，应该是封锁消息，装作不知情对吧。以中国的科技手段也研究不出什么结果，最多当观赏物或者上餐桌，倒不如高价卖给国外的研究机构，并派遣自己的研究人员过去，共享研究成果。” “……”这个可以有。唔，不对，我被他带偏了！陈军回过神，想批判这个混小子，结果收到的是对方递过来的一叠有关哪些国外研究所会对这些感兴趣的清单。 蓝贺颇为欣慰的看着陈军的苦瓜脸，顿时生出：你也终于感受到了人类被大神压迫的无奈啊！我终于有个同伴了！ “话说，那个米哈伊尔还没有找到？”大神问。 陈军点头：“是的，目前没有找到他的任何下落。根据毕珍的描述，他应该受伤很重甚至死了才对。” “也有可能黑帮走的时候把尸体带走了？”卫钟问道。 “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们应该只顾得上自己，有谁会专门回去把尸体都带走？”陈军反问。 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更别提黑帮这样的乌合之众。违法事件暴露，自己都恨不得多条腿赶紧逃走，怎么可能会处理留下的尸体。 “咦，这样吗？”卫钟惊讶的摸摸下巴，“那就奇怪了。” “什么奇怪了？” “嗯？啊，没什么。”总不会是集体装死诈尸吧，好蹊跷。 蓝贺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嗯，大神，你问米哈伊尔的下落，是因为他很可疑吗？” “嗯，从毕珍的叙述来看，他应该是之前神墓事件中，那个主神的从者——也就是仆人。就算他不是真正的神灵，也应该知道很多关于神灵方面的情报。更何况，看后来的电子风暴冲撞，我推测很可能他也是灵体结构为主体的，也就是所谓的从神（服从其神的高等情报体）。 而且他的名字也是某种古语言的变体，相当可疑不是吗？ “安心啦，真是怪物也早死了。听毕珍讲战斗很激烈，估计不是逃掉就是挂掉了啦！” 卫钟挥挥手，不在意的安慰大家。世理教还有桑贺堂都只是犯罪团伙而已，跟干涉pk这种level的非人的东西，想象一下它盯上自己，的确压力非常大。 “那、那个……” 蓝贺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比较好。总觉得非常对不起大家！但、但是让他怎么说呢！ “放心，真有妖魔鬼怪过来，姐姐罩着你，哈哈哈！” “也对，如果真有妖魔鬼怪，把卫钟你照片贴上就能驱邪，效果比钟馗好多了。” “你说什么呢小芹芹！” “事实。” “唔……。” 刚刚被卫钟拍得差点咳血的蓝贺撤回前言，实际上你们根本就不担心对吧！ 算了，还是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总不能哈哈哈的笑着说不用找了，你们找的那个家伙可能已经被吃掉了，之前我/干涉就吃过恶灵之类的所以不用担心消化不良吗？ 或者严肃的跟陈军解释，那些尸体也不用找了，故意也……被（干涉）回收利用…… ……那么自己也应该离进（神经病）医院不远了。 这事也不能对大神，卫钟或者毕珍说，除非他想死，想死得不能再死！尤其是让毕珍知道，一定会更害怕自己，两人就更没指望了！！ 压力好大。秘密真的会压垮人。说不定，听表哥的话回去住比较好？ 作为一个还未走向社会的小青年，蓝贺的最重要的人生思考不再偏重于毕业找什么工作，怎么养活自己；而是有关‘自己’的主食问题。 再这么玩人，还能不能愉快的生活了！ 第99章 丧尸与回馈 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丧尸’这种东西？ 别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啊！本来应该已经死了，却在行走着的死者。 中国古代传说中的僵尸，跟‘丧尸’略有不同；僵尸是由死人转变的僵硬的尸体，却勉强去活动；丧尸则是活人直接转变或者刚死的人尸变产生的。 根据巫毒教信仰，“houngan”或“mambo”可以复活死者。复活之后，死者并不会拥有自主意识，并仍被举行复活仪式的人操纵。这就是丧尸这个词最初的来由。 目前对丧尸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巫者利用一种特殊的毒草让人假死，再用另一种药物将人唤醒；但是唤醒的人因脑部损伤，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成为被巫者自由操纵的‘丧尸’。 “我见到的绝对是丧尸！” 一个跟朋友走在回家路上的少年，这么认真的告诉他的同伴，却惹来一阵嘲笑。 “哈哈哈，生化危机玩多了吧？” “你是没睡醒还是怎么了，丧尸？噗！” “是真的！” 少年急切的讲述自己的遭遇，希望获得认可。 “不是游乐园停电，说仪器损坏吗？我当时在游乐园，一看什么都玩不了，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就回去了。后来警察都来了，一般停电会有警察来吗？肯定是出事了！但是我一打听，没有任何事故的消息。” 听到这里，终于有个小伙伴感兴趣了：“那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误报警？” “听我讲，我后来回家翻看照片，你看，这是我手机拍到的。” 几个人凑过屏幕前看，那是一张很普通的照片，照得就是一群人往外走的样子而已。但是自己看就可以发现，拍照的时候天气阴沉沉，所以光线不好；很可能是手机的自动拍摄模式开启了闪光灯，使得这些群众在相片里都是红眼。 照相机中照片的红眼是正常现象，相机闪光灯的光线通过视网膜反射并进入相机镜头，视网膜充满血管并显示红色，所以最终影像中显示拍摄对象的眼睛是“红色”的。 但是，有那么三、四个人在照片中并没有红眼现象，他们以同样姿势向前走，面部表情也几乎一模一样。看起来的确像是‘僵尸过境’，让人不寒而栗。 “所以我说什么仪器损坏，那都是假的，肯定是因为出现丧尸才驱散群众，还把警察叫来。” “咦。” 其他同伴表示鄙视，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证据。但是他们没有再开口讽刺，毕竟照片中的那些人看起来很呆滞，不太正常，总觉得不想沾惹这种事。 “等一下，你看那个人像不像你照到的人，呐，这个。” 同伴中的一名女生悄悄瞟一眼路边，又指了指手机上的照片。 “唉？！” 大家凑过来一看，果然是照片中的其中一个人！ 光头，短胡子，高颧骨，这种搭配的三十岁男人的确少见。 但是虽说表情死板，怎么看都是正常人。于是大家又一起把那个喜欢造谣的胆小男生鄙视了一通。 被关注的男人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有其他人在关注自己。 这帮好奇的青少年竟然一时兴起，跟了上去。但是没跟多久就在一个墙壁的转角处完全将人跟丢了，于是只能互相埋怨。 等这帮人走后，之前翻身越墙到另一侧的男人才再度移动。 他离开这里，又走了很远，回到了‘记忆中’那本该属于他的地方。 一个崎岖的小巷，一扇门，一段暗号口令，他进入了房屋内。 在城市林立的街区，这片平房很快就会被拆掉了，或许这也是他们选择这里的原因。 “回来了，你是最后一个归队的，看来我们还不算载得太狠。” 一个叼着烟的男人吐出一口烟后，有些欣慰的总结道。 男人没有回答，依然保持原来谨慎的姿势，听着对方的训话。 “死了几个？”另一个人问道。 “四个。负责监控的人说，监控录像有问题完全看不到当时的情景。他只知道这几人撤退的时候都摇摇晃晃，神志不清，回来就都七窍流血，可能是跑掉的货里面的怪物有毒？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事的只有东子，东子之前跟我们走散了，现在也归队了。” 刚才问话的人看看光头小胡子，恍然大悟，就是他啊！ “东子，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有人问这话了，这时候是关键，小胡子很清楚。 “由于看管不慎，让怪物溜出来了。它们袭击正我们的人跟游客，还把设备都弄坏了。” “就是这样？那条子（警察）怎么来了？”抽烟的人不信。 “似乎早就盯上我们，怀疑我们的生意，这一次是借题发挥。” “嘁，多半以为我们走私别的东西，想捞点油水。没想到我们一点把柄都没给他们留下。” 抽烟的人很得意的总结。 “说起来，负责监控的人说似乎之前有人闯入？”另一个人问道。 “是几个好奇心强的少年仔，我查过没什么问题。” 东子这么回答，让其他人放心不少。 看来正如抽烟男所说，他们虽然遭受损失，但是没有大伤筋骨，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干得不错，我们回头把其他地方剩下的货处理掉，就能离开这个城市了。” 抽烟男拍了拍东子的肩膀，这样安慰道。 其他地方。 原来，还有其他的？ 很多人都认为结构简单的生物不会有疼痛，也不会害怕，更不会憎恨。 真是可笑的误会。 ‘好窄。’ ‘好黑啊。’ ‘想离开，想离开……’ ‘好可怕啊！好可怕！’ ……那个时候，在狭窄通道之中充斥着的思念，远比人类更强烈。 【你的愿望是什么？】 被问起这个问题，那么多声音唯一的一个答案—— ‘放我出去！’ 只要离开那扇门，那个封闭的房间，什么都肯舍弃，只是这么一点点的祈愿而已。 “我想看看其他的货，确认它们安置的怎样。” 东子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没问题。你小子，怎么，想到什么这么开心？” “嗯？大概是因为自己吃好了，想多少回馈一下朋友。” “哈哈哈说得好，卖了这笔不会少分给你的！” “那真是……太感谢了。” 第100章 被遗忘的躯体 火焰。 死亡。 祈愿。 燃烧与爆炸的声音，伴随着腾升的热浪，让人心情舒爽。 【借着这股上升气流，它们也会回到自己魂牵梦绕的之处吧？】 看着桑贺堂财产的一部分正在爆炸、燃烧，名为东子的男人站在能很好将一切收入眼中的位置，欣赏这一场景。 暗红的血在他的胳膊跟手臂上凝结，将他上半身的衣衫染成与黑暗相近的色彩。 蜂鸣的警笛声让人略感扫兴，这意味着喧闹与死亡将拉上序幕。 “【喜欢死亡与火焰，是容器的个体差异造成的，还是说，‘自己’多少有了‘情绪’呢。】” 男人一松手，本来握在手里的枪应声落地。 时间回到在游乐场的时候，曾经发生的远不止毕珍跟卫钟看到的场景。 格斗——神灵之间的搏斗——混乱与疯狂，世界颠倒一般的癫狂，空气地面乃至空间都在震动，一种压倒性的思维吞噬另一种，恍若精神风暴！ 还有，灾难的罪魁祸首离开之后，那具被烧伤的尸体在空气中迅速腐化，像是加速百万年的时光在一瞬播放。就连骨头都没有，只剩下一些污水似得腐液。 那是神灵所用的躯壳，早该被岁月收回，一旦没有精神体支撑便回归了原本的姿态。 其他躺在地上的人，本来四肢冰冷，之后又从地上爬起来，没事人似得离开。 “【驱使已死去的生物的躯壳，要比寻找‘合适的容器’来的简单，但是时间限制相当麻烦。】” 看看正在脱落的指甲，自己知道这具容器的使用寿命又要到了。 “【还想多停留一阵，不找到‘那个’不行啊。】” 不该忘记的东西，我的躯体——将它丢到哪里去了呢？ 数个景象重叠出现，年轻的国王合眼躺着，镶嵌青蓝色宝石的项链被佩戴在颈间；一双手粗鲁的将挂件从木乃伊身上拽下，塞入腰间布包；被拆碎的首饰上的珠宝被分开卖掉，匠人留下青蓝色的宝石做成挂件，送给小女儿；挂件辗转买卖，一位鉴定珠宝的商人发现了什么，将挂件中的宝石敲碎；之后，滚轮出来的是…… 东子的身躯颓然倒地，与地面碰撞发出闷闷的冲撞声，还未来得及摆正的手直接以奇怪的姿势折断，仿若枯枝脆弱不堪重量。 不要忘记的事，你我的约定；不要忘记的东西，我的躯体。 **** “很久没有做过这么混乱的梦，大神，你觉得怎样，是不是没休息好？” 蓝贺早餐的时候这么请教陈子芹。客厅有一张很大的餐桌，本来是豪宅配备的观赏性大于实用性的桌子，被他们完全当真正的餐桌来聚餐。 坐在他对面的陈子芹直接将报纸翻到一页，转向他指了指。 “嗯？仓库爆炸怀疑是化学泄露？现在的世道真不太平。” 陈子芹旁边的卫钟扫了一眼之后，迅速将魔抓伸向陈子芹的煎蛋，可惜被对方用叉子制止。 “等等。” 比他们起得早，很早就吃过早餐的陈军走过去从陈子芹手中接过报纸。 新闻很短暂，描述很普通，似乎只是化学原料泄露引发爆炸而已；但是遭受损失的公司名字陈军看着眼熟，好像之前调查桑贺堂的时候，跟他有往来贸易的公司中就有这家！ “我去找柳树人博士。” 发觉问题，陈军立即拿着报纸去找目前还在睡懒觉的柳树人。话说，科学检测什么的，一开始柳树人还兴致勃勃天天跟着蓝贺转悠，后来回家之后，在蓝贺住的房间里设定好记录仪器后他就偷懒了。天天盯着屏幕多累啊，反正什么都没发生，一直录着就好，硬盘老子有的是。 估计昨晚这货也早早睡下，只是让仪器记录了一下而已，根本没盯着看或者检查。 “又要被折腾了。”蓝贺苦着脸，“我简直就像人体收音机，收到什么讯号都要被从头检查一次。” “是吗，我还以为你的播音能力也不错。”大神喝口汤，冷冷吐槽；“话说，你那个混乱的梦境里，最后你有没有看到从宝石里滚落出的是什么？” 蓝贺想了想：“没有。” “从场景的交叉来看，应该是宝石里包含的杂质物。以此来推测，它的应该很小巧，硬度高于宝石。能够被轻易敲碎可见宝石的硬度也不算高，你记得宝石是什么样？” 当然记得，很漂亮的石头，一开始看到的时候还以为人工制造，因为任谁也不会想到自然界有这么的鬼斧神工。 如同青蓝色的颜色晕染开，被溶解在半透明的光芒之中，如同蓝色本身发出光晕的效果。整个宝石都有朦胧的半透明之感。 等一下，好像不是半透明，它的中间好像有什么深色的图案？ “是这种吗？” 大神用ipad直接将蓝色硬度底的宝石的图片全部显示出来。 “是这个！” 蓝贺指着其中的一张，正如他描述一般奇妙的美丽石头——月光石，硬度约为6-6.5，主要成分为钾钠硅酸盐。 ”而且宝石中间有个深色的轮廓，但是看不清是什么，也就米粒或者豆子大小。” “所以最后才有人把它敲开看吗？”大神点头，“我查查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记录，虽然希望渺茫。” “好……咦！！！” 蓝贺惊讶的发现，大家都吃完了，而且，卫钟竟然黑心的把他那份的煎蛋跟肉都偷吃了！太过分了！再一看，就连平常不怎么说话动弹的无口少女卡翠娜面前的碟子都是空的！ “你们竟然都不提醒我！” “嘛，大家以为你吃饱了，所以才把你的也吃掉，嚼嚼。” “不要贼喊捉贼，你这罪魁祸首！还我蛋！！” “你的蛋不是在你身上吗哈哈哈哈！！” 大神抖开报纸，自己现在有未老先衰，犹如已经做人家长多年，看着熊孩子嬉戏的欣慰之感，这样可不好。嗯，我的青春出了错，肯定是蘑菇（蓝贺）惹的祸。 第101章 西洋棋比赛 陈子芹电脑上的警报已经被忽视好一阵了。 不是他不好奇，而是最近警报频繁，却都是语意不明。 超心理学会研究论坛上，预警： “灵灾预警等级3，x月x日xx时间中国地区发生磁暴现象，疑为灵体冲突。” “灵灾预警等级3，x月x日xx时间中国地区发生磁暴现象，疑为灵体冲突。” “灵灾预警等级3，x月x日xx时间中国地区发生磁暴现象，疑为灵体冲突。” 乍一看去似乎是复制黏贴的消息，仔细一看时间却都不一样。 灵灾预警根据灾难及影响性的划分，预警等级的轻重程度按照顺序减弱。预警等级1为全体人员必须立即采取应对措施，事关重大的情况；预警等级2则表明相关人员需采取行动，其他部门进行配合及观测；预警等级3属于只需要观测，危险时候可以采取必要应对；预警等级4则只需要观测，不需要做任何应对。 上一次就出现过灵灾预警等级2，陈子芹为此还紧张了一阵子，生怕超心理学会的人准备做什么动作。后来不知道是对方没有找到他们，还是因为他们被国家保护的太好的缘故，并没有发生什么风波。 磁暴现象跟灵体冲突被归纳到等级3，恐怕是就算想应对也没有什么办法。你能怎么阻止情报体之间的冲撞呢，这几乎算是一种自然现象了，当然观测跟预防还是必要的。 但是最近发生的太过频繁，而且预警地区都是在中国。以前好像没这么多有关中国的预警，恐怕是超心理学会刚刚派了监测人员到中国，才有这么快捷的反馈。 “这两天的天气都不太好，想出去玩都没办法，唉。” 卫钟看看天气预报，又是龙卷风要登录，这都第几次了？怪了事，以前从没有这么频繁的龙卷风过境。受到天气影响，他们这边就算不是登录地点，外面也风雨交加。 “是啊，害的我都睡不好。” 蓝贺顶着一张熊猫眼，晃悠悠的爬到沙发上，窝起来，就跟个可怜的小猫一样。也难怪，柳树人抓着他实验半天，得出什么结论不知道，把他可从头到脚折磨个通，都快神经衰弱了。吓得他晚上都不敢睡，以前是怕做怪梦，现在是怕被柳树人按住检查，简直脱层皮有没有！ “天气不好，大家心情也跟着阴郁了吗。” 陈军无奈的看着一群小鬼东倒西歪，跟死尸一样窝在屋里不动的情景。 “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参观军训？” “不要！” 异口同声，谁要看臭男人流汗啊！ 等等，为什么卫钟你也跟着附和，别这么理所当然忘记自己性别！ “我们可以去参加一些室内活动，正好有一个国际象棋的交流活动，本来懒得参加，既然没事我们索性去看看？” 其他人脑子里都只剩下顿号了，大神，你的爱好太高端，我们平明百姓跟不起啦！让我们去看什么，看了也不懂！ “西洋棋？我想去看看。” 蓝贺想起之前在机场看到下棋的小孩，既然有小孩子玩，大概不是很难，自己也能容易上手？（小子你太天真了！） 卫钟立即表示，自己忘记了有一场武道比赛要参加；陈军也表示，自己应该趁机带卡翠娜去看儿童心理医生；王凯声称自己的研究不能离手；柳树人更别指望，他坚持自己有新发现要继续研究数据；于是也只有本来还在检讨反省中的雷毅能陪他们一起去了。 等蓝贺到了活动现场，发现自己上贼船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怎么说？整个场地都散发着严肃又诡异的压抑气氛，有一种只有圈内人才懂的紧张与狂热。一张又一张的对局桌占满整个会场，围观的人虽然站在对局者旁，却都静默不语。 蓝贺跟雷毅的心情，就好比两个从没接触宅跟腐的人走到同人展的震撼——只有他们完全是打酱油的感觉，完全跟这个地方乃至里面的观众都画风不同！ 竖起耳朵，偶然听到观众小声讨论的声音； “刚才那一局黑方过早异位，王翼无轻子防御。” “e3的坏象也指向黑方王翼。” ……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这里的人说的明明是中文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我是来火星了吗！！ 大神逛了一圈回来，看到蓝贺跟雷毅木头一样立在那里，忍不住告诉他们不用管自己，可以自由活动，等到四点半大家一起走就好。 “这怎么行，不可能让你一个乱跑。” 雷毅表示反对，就算心智再成熟，陈子芹都是个小孩子。 “我跟着他吧。”蓝贺有气无力的说道，反正站着也很无聊，谁让自己没事又作死呢。 雷毅没说什么，让他们自由行动去了。不过蓝贺看到雷毅一直紧盯着他们，丝毫没有放他们自由行动的意思。也难怪，前一阵才因为跟丢了他受罚，当然不可能随便放他们乱跑了。说起来果然又是我的错？ 不不不，是干涉的错。 盯着就盯着，总比跟着强。雷毅的身体块头大，又肌肉雄厚，平常穿着迷彩装或者军装还好；一旦换上休闲装就显得非常凶恶。西装？别提了，穿身上的效果就一黑帮打手。蓝贺极度怀疑雷毅参军的原因是如果是去其他地方，人家也都不敢收。 “这一届的活动还算可以，来参加的业余棋手比上一届强多了。” 一边走，大神一边给他解释规则。当然，蓝贺一点都没听懂，要能听懂当初自己就不会是图书管理系了好不好！ “大致上讲，记忆力好的人容易获胜吧？能记住规则跟棋谱，往上一套就能赢了。”蓝贺断章取义的总结。 “对，也不对。玩国际象棋的确需要记忆力，也需要根强的推理验算能力。你要预测出对方跟自己之后的棋路，利用对方的思路来布局；你还要了解每个棋子的特性，利用它们来取得胜利，算是一种简易的模拟战争。” “isthepxt-tostmistake.塔塔科维曾经这么说过（tartakover）。” “啊？” 蓝贺被突然出现就插了一嘴的青年吓一跳，谁啊这是？ “对局的胜利者，是犯最后错误之前那个错误的人。”大神解释道，“张天阳，这是我以前玩棋的时候认识的朋友。这是蓝贺，目前的研究对象。智商有限，所以你别故弄玄虚，引经用典的，他听不懂。” 蓝贺本来还客气的点头跟人握手，听到陈子芹后面那句话直接嘴角抽搐了。大神，你……我们还能不能愉快做朋友了！ 第102章 有客来访 “失敬失敬，只是没想到以子芹的性格能交到年龄相近的朋友，他以前只能跟我们这些三、四十岁的大叔或者老人能谈得来。” 张天阳不痛不痒的回话，让蓝贺确认这个同样毒舌的男人果然是大神的朋友。 “话说你这么久不来，手不痒痒？我们来一局？” “还是算了，太久不玩没有什么手感。” “你真的就这么戒了，不考虑回来？” “别说的跟戒毒一样。我只是找到其他更感兴趣的题目，比枯燥的棋谱有趣多。” “哦，你管自己当初沉迷的竞技称作枯燥的棋谱啊？” “看着你，我就知道自己及时抽身太正确不过。” 就连两人的对话都像是刀枪剑影，不小心凑近就会被卷进去万箭穿心似得。蓝贺旁听着都忍不住汗流浃背，真的不会说着说着打起来吗？ “你们看，有位棋手好像还很厉害的样子？” 蓝贺一看到有一帮人聚集在年轻棋手旁观看，连忙指向那边，分散两位的注意力。 仔细一看，还真是人山人海围起来好几层，倒让几人好奇，于是走过去查看。等你翻过人墙一看就知道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围观。 说实话棋局没有多么精彩绝伦，只是下棋的两人之中一个是老棋手，另一个却是跟蓝贺年龄相仿的男孩。面容有点熟悉，蓝贺一下子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男孩的棋力完全压制中年人，哪怕蓝贺这个不懂棋的也看得出，最终没几步，中年人便落败了。 “不错嘛！我能跟你来一局吗？” 张天阳的两眼发亮，他清楚中年人的水平，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还用的不是什么刁钻的招数，可见对方的棋力的确不弱。 因为只是交流活动，只要双方同意就可以立即开局，不存在什么中间休息一说。少年棋手看向他们，目光一转看向蓝贺。 “我能跟你下一局吗？” 少年问道。 蓝贺差点当即给真跪了！大哥！我真不行啊！！我只知道马走日，象飞天！（那是中国象棋……） “我替他来跟你对局。” 之前不愿意跟老朋友下棋的大神，此时却主动要求应战。 也不等少年说可以，陈子芹就自顾自的坐下，于是两人开始对弈。 说实话，蓝贺还是完全看不懂，只看到一人起手放棋，另一人立即也放棋，他觉得自己连看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下棋的两人真的有时间思考吗？ “现在的情况，到底是……”蓝贺小声问。 “嘘。别说话。” 没办法，蓝贺只能通过自己观察来猜测目前的状况。从棋盘上的棋子来看，双方陷入胶着苦战；从双方表现来看，都聚精会神专注于棋局，但是蓝贺注意到大神的后颈都是汗。 “这是……和局！” 众人惊讶，蓝贺发现大神依然苦着脸，似乎愤恨一般盯着棋盘，感到困惑不解。和局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和局有很多种，一方走棋，王没有被将军，但却无路可走，称为逼和。” 听到张天阳的解释，蓝贺恍惚明白，也就是说只是比输了好听一点而已，实际上算是没有还手之力。 “再来一局！” 听到大神这么要求，蓝贺并不例外，毕竟大神一向用智商压榨他们这些凡人，被赢了一次肯定心里不痛快。 “我累了。” 少年摇了摇头。 人家不想跟你比，你也不能逼人家，虽然赢了就跑不太厚道，但对方也是来玩开心的，你能把人家怎么办？ “你跟我来一句好吗？” 少年再度央求蓝贺，蓝贺那个亚历山大！我真的不会玩啊大哥！但是看到大神毛骨悚然的眼神，蓝贺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回想下大神之前教他的规则，额，只记得马走日象飞田？（都说了那是象棋口诀……） 或者干涉也给我来下什么心电感应，让我cos下棋灵王？？ 当然这些想法纯粹是蓝贺的幻想，实际上不会下就是不会下，别以为能一举成为超人。 惨不忍睹的棋路让周围人都失望的唉声叹气，果然没两下，他就被将死了。 “唉，输了，真对不起我之前真的没玩过。” 蓝贺只得连连道歉，太丢人了。 “从一个人的棋路，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你看起来处处避开锋芒，实际上却在贪吃我的棋。吃了再多棋又没有用，只有将死对方的王才算胜利。”少年耐心的为蓝贺讲解。 “可是王又不好吃。” 几乎是条件反射，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蓝贺不禁咂嘴。自己在说什么啊！都不会下棋的新手，竟然还想将死人家的王，说笑呢？ “但是只有将死王，才能结束战争。” 少年站起来，转身走向另外一个准备好开局的棋局。 “在战争之中损失数万人，只要其中没有王，那么就不是失败；反之而言，哪怕只损失了几百人，只要里面有王，那么就是对方的胜利。” 蓝贺终于记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之前回国的时候在候机室见到的少年！ “他的名字是——”大神抬头问。 “周彦。” 张天阳看了下少年胸口牌子的编号，翻动下手里的名册回答道。 蓝贺预感到，很快大神会把这个姓周的祖宗三代全部挖个遍，除了自己又一个不幸的人被盯上了。 但是他没能幸灾乐祸多久，实际上，因为自己输得太惨让大神这位师傅掉面子（我什么时候让你教过啊！）蓝贺又被大神抓走训练了半天下棋。 简直无语至极，连中国象棋我都下不好，还让我玩国际的，大神别用你自己的标准来要救我啊！我只是普通人！！ 因为自己痛苦的遭遇，蓝贺对周彦这个没事干非坑自己一把的人印象相当深刻。所以当对方领着一位俏丽少女直接找上门来的时候，蓝贺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娃娃头，丹凤眼，不怎么言笑的五官放在男人身上显得阴沉（周彦：喂！），放在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上却是精致可爱了。 ……看在漂亮妹子的份上，没办法拒绝，怎么整啊大神！ 第103章 大神你简直黑商 比起蓝贺这个被找的人，陈子芹反倒如临大敌；将本来散乱的活动室瞬间收拾干净不说，还一副经纪人的样子，似乎不准备让这个周彦跟蓝贺直接搭上话。 周彦很直白的说：“我是周彦，这位是我的妹妹周茜。那个，我们想跟他单独谈话可以吗？” 最后蓝贺实在是没办法，只得一再保证自己不乱说话，才将大神哄走。当然，他也知道肯定是因为这个会客厅有摄像头跟窃听器的缘故，卫钟这间房子的安保系统被加强到让人咂舌的地步。 “实际上我真的不懂西洋棋，就连中国的棋我都不太会下。”蓝贺苦笑的解释道。 “我来找你，不是因为下棋。不，也跟下棋有关，但是，嗯……” 周彦似乎相当困惑，蓝贺连忙给对方递过去一杯水，等着对方冷静下来。 喝完水，周彦深吸口气，鼓足勇气； “你其实是特异功能者吧？” “——！！” “我之前看到网上的视屏，你将控制人的魔鬼吓跑了。后来我偷偷给你拍照，手机也坏掉了。” 柳.树.人！果然是你整得破视频害得！！蓝贺内心真希望把柳树人揍一顿。 “请帮帮我吧！我……我们……” 见他说不下去，坐在他身旁的马尾辫俏丽少女立即接话：“实际上是遇撞鬼了。” 鬼？ 正惊讶着，就见陈子芹一把将门打开，耳朵上的窃听器都没来及取下，直接拿着笔记本严厉的对他们说：“把你前因后果全部告诉我们。” 蓝贺挺纳闷，为什么大神二话不说接受了一个陌生人的话，却因大神的喃喃自语被整的无语了。 “我说怎么能战胜我，哼哼，果然有猫腻，一定是超科学的东西在捣鬼！” ……承认自己输了就这么难么？ 见陈子芹已经听到，周彦索性不准备藏着掖着，便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他们。 原来周彦跟周茜本来就喜欢玩西洋棋，但是只是业余随便玩玩，没有到走火入魔去参加竞赛之类的地步（大神：那你昨天是干嘛！），他们家比较有钱（蓝贺：坐得起专机不是比较有钱吧），所以下棋只是个爱好罢了。 但是有一天晚上，周彦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人跟他在玩国际象棋——不是棋局，而是黑暗游戏。 “黑暗游戏？”蓝贺没听过这种说法。 “你说的是游戏王里面那种黑暗游戏？”大神却秒懂。 “是的，就是类似那种的感觉。” 大神解释之后，蓝贺才知道游戏王是一部动画，动画里的主人公跟其他人用游戏来对峙，输了的一方输掉的就是性命，这种危险的对峙叫做黑暗游戏。 当然，不仅如此，在游戏对峙之中还会出现各种超乎想象的情景，在游戏过程中不能承受而崩溃的人也大有人在。 周彦也看过游戏王，他觉得用黑暗游戏来形容自己的遭遇再确切不过了。 他连续几天晚上梦到自己跟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下棋，规则跟现代的西洋棋有所不同，但差异不算太大。一开始两人坐得距离非常远，但并不影响下棋，因为棋盘上的棋子会随着他们的想法移动到需要的地方。 很快，周彦发现如果他赢了，那么对方还保持在原地；但是他如果输了，第二次再梦到的话，对方就会离他的距离更近一点。 一开始还有输有赢，但是到了后来周彦的棋力越来越比不上对方，梦境之中两人的距离已经被拉得很近了。周彦发现一个让他惊恐的事，那就是，他已经看得到对方的部分轮廓，跟自己的完全一样！ 是不是等再输几次，对方就会完全变成他的样子？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惊恐不已，于是他找了很多传说中的得道高僧什么的，完全不管用。直到有一位大师告诉他，让他往东南方走，或许能遇到有缘人救他一命。 在机场见到蓝贺的时候，发现蓝贺是视屏里出现过的‘高人’，周彦就深信只有蓝贺能救他。可惜他后来怎么查都没查到蓝贺的身份（军方情报工作做得好），因此在国际象棋交流会上见到蓝贺后，他就认定一定要赖上这位高人。 知道蓝贺认识陈子芹，陈子芹又认识张天阳，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就容易多了。 其实只是个梦，你不用在意——这类违心话，蓝贺说不出。自己不就是因为被梦境困扰，才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你认为这个梦不简单，有什么佐证？” 陈子芹冷冷问道，如果只是做个梦就找他们来谈心，我可没那么闲（默默看向大神，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跟蓝贺牵扯到一起么）。 “我的棋路变好了。” 陈子芹：“果然！咳，继续说。” “下棋的时候思路非常通畅，有的时候在思考之前已经落棋，好像手不属于自己了似得。” “成为棋灵王你还有什么好怨念的。”大神吐槽。 “不，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现在只是下棋的时候能操纵我，等我再输给他几次之后，肯定连正常的时候都能操纵我！他是想取代我！” 周彦尖叫道。 陈子芹停止键入，合上电脑。 “蠢货，你已经落入圈套了。” “……咦？” 蓝贺跟周彦迷惑不解，什么圈套？ “他要能真对你怎样，早一开始就取代你了，为什么要玩这种晚上做梦下棋的把戏？哼，就是想利用这种方法给你施加压力，让你产生‘如果输了他会成为我’这种心理暗示，随着暗示逐渐强烈，一旦达成条件，就会真的如他所愿。如果你没有这种想法，不吃他这套，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大神解释道。 老人常说，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就是这个道理。 “如果只有我还好，但是我妹妹周茜也开始做这种梦，我之前没有告诉她任何关于梦境的事，她都描述的一清二楚！请救救我跟我妹妹！” 一个人还能说是偶然，两个人都做同样的梦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等一下，你说你妹妹做同样的梦，是指她也梦到有人跟她对弈，还是说她在梦中看到你跟他人对弈？”大神追问。 虽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差别，周茜想了一下，的确是自己坐在棋局前，跟他人对弈，而且棋路跟哥哥梦到的相同。 “怎么了，大神？” 蓝贺问，既然大神提出，一定是两者有差异。 “人脑其实非常精妙复杂，你们的梦，可能预示着一段记忆。” “……啊！” 兄妹俩惊讶，面面相觑，不知道对方是否对陈子芹说的记忆有印象？ “你们会觉得梦中的是自己，因为从‘主视角’看到一步又一步的下棋经过。因为你们曾经见过这个棋路，自然而然会联想到下一步的棋，因而以为是自己的指示下才移动的棋子。实际上，你们只是‘复述’记忆里的经过。” 大神解释道，又举例说曾有人看过登山的录像，结果忘记了自己看录像的那段记忆，于是登山的经过理所当然被他当成自己的经历而且丝毫不怀疑。 兄妹两人同时梦到一个棋局，只能说明他们其实见过这个棋局，却忘记了下棋的人，这段记忆在回放的时候缺失主视角的角色，就由大脑擅自认为是‘自己’。也就是说人脑为了让事情合理，自己编纂了记忆。 “等一下，那么为什么每输一次，对手会接近，而且逐渐变成自己的脸？” 周彦指出最大的问题。 “不清楚，有可能是你们快要想起来什么，逐步接近是指快要想起来真相。或者，正像我一开始所说，这是利用暗示来达到摧毁人格的一种手段。对方的手法很邪恶，利用你们自己记忆里必然会失败的棋局来进行暗示。” 兄妹俩再度紧张起来，那该怎么办呢？ “先让我们弄清楚到底是你们的记忆缺失了必要的部分，还是有恶意的坏家伙故意吓唬你们。”陈子芹点点头，“定金两万块。” “啊？！”兄妹俩傻眼了。 “你们不会以为是免费的吧，心理咨询也要收费的，更何况我们会用到仪器，还有仪器损耗呢。” “大神……”蓝贺胃疼，非法经营啊这是！“收钱不太好。” “你的意思是我们很闲，所以没事干陪两个睡不好的小鬼过家家？”陈子芹翻个白眼，完全不在意自己比他口中的小鬼年龄还小，“拜托，这是个市场经济的时代。” “你说定金两万，也就是说还有尾款？”周彦尖锐指出话语漏洞。 “没错，实际多少要看我们做了多少工作。如果只是失忆之类的，也就是找个心理咨询师来辅导一下，两万完全搞定了。如果是其他的东西，就看有多危险了。” “成交，只要能解决问题没有后患。我希望能有纸质合同，如果没有解决问题我会把钱要回来。” “……真是狡猾的小鬼。”没有资格说人家的陈子芹还真弄出份协议，跟周彦他们签署了。 “大神！你不能这么做啊！！”蓝贺试图让大神回头是岸！ “放心，开个公司只要几千块，就算不开公司直接以个人名义到税务局缴税就行。只要给缴税，政府支持我们自己动手创业。” “……”orz对不起，同志们，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第104章 队友的下限丢了 没能阻拦大神骗钱（大神：这不是骗，是心理辅导！）的蓝贺万分沮丧，他看着周彦还跟大神认真讨论合同条款，就觉得这孩子已经被坑得没救了。 于是他看向周茜，希望能有个清醒的人劝下周彦，却见周茜只是看着周彦，没有说话的打算。 “……？” 似乎哪里有点奇怪，但是蓝贺又说不出所以然，于是他只能等着大神忽悠完人再说。 签完合同，陈子芹表示要带周彦跟周茜见一位心理学大师，看看是不是记忆有问题再做商讨。蓝贺想起陈军不是说要带卡翠娜去看儿童心理学家，不会那么巧吧？ 只能说这个世界够小，怕什么来什么，还真碰上了！听说前因后果之后，陈军都想抓起来这几个小鬼打屁股！在严厉教训了一顿陈子芹之后，陈子芹答应处理好事情只收成本跟10%的中介费，剩下的给人退回去。 蓝贺趁机问了下陈军，有关卡翠娜的情况。陈军苦瓜脸的告诉他，这女孩给他非暴力不合作，无论医生问什么都不回答，也不说话，弄得医生都不好意思收他咨询费了。 “或许是问的方式不对，或者有的问题她也不知道答案。” 蓝贺安慰道，这似乎让陈军心情好转一些。 “我看得试一试别的医生……”陈军还抱有让心理医师治好她的希望。 蓝贺看到女孩的身体微微紧绷了一下，不禁觉得她很可怜。 “再怎么厉害的医生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其实，我觉得让她先试着接受我们，我们再介绍别人给她认识会好得多。现在她对我们都很警惕，更别说是其他人，只会让她更害怕。” 陈军一愣，又觉得很有道理。没错，如果连他们都不敢相信，又怎么回去相信刚见到的医生呢？ “好，我一定会获取她信任的。” ……总觉得陈军的目标有点偏离中心思想，但是蓝贺觉得这样发展也不错，就没再多话。 从咨询师那边出来的兄妹两人没多说话，坐在椅子上。陈子芹招手，蓝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让他进去。 “唉？让我跟医生谈？” “难不成让我谈？” “……”对哦，大神只是小孩。 蓝贺只能抬头挺胸，装作已经工作很多年的成熟人士（那张脸已经出卖了你！）进去，坐在心理医生办公桌前的凳子上。 这位医生大约三十多岁，是位早过青春年华，却风韵依旧的熟女。虽然她带着黑色镜框，却丝毫没有古板的书生气，反而让她本来成熟的气质点缀些柔和与文雅。 “你是他们的表哥，就是你建议他们来找我咨询的吗？” 蓝贺点头，有些别扭的看了看别处，他一向拿这种体型很好的女性没办法。 “请问他们做这样的梦是因为曾经有过类似的记忆吗？” 蓝贺直接问道。 “是的，应该跟他们的记忆有关，否则不会两人看到同样的棋路。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中一个人告诉另一个人，另一个人忘记了这个经过，以为自己看到过。” 蓝贺点头，的确这也能解释通，毕竟兄妹两个都爱下棋。 “至于看到另一个自己，在心理学上这种现象被称作doppelganger。人类在对自我的认识时，有一个影射自己存在的‘shadow’，这就是人类对自身的认识。梦中看到自我，是自我反省的意思。我想他们失去记忆的关键是某种强烈的心灵创伤，潜意识他们不愿意想起来，但是最近发生了而一些事，作为诱因刺激到他们，才让他们以梦的形式提示自己‘真相即将揭晓’。” 蓝贺恍惚惊醒，真是太厉害了！专家就是专家！看来是心理上的问题不属于鬼怪类别，大神看来是拿不到尾款了。 “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不做噩梦，恢复正常？能让他们想起来当初忘记的是什么事吗？” 蓝贺追问。 “我觉得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人类会遗忘是自我保护机制，一下子让他们想起来，他们的精神会承受不了。不如让他们慢慢想起来。” 也就是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噩梦，只能让他们等着什么时候想起来？ 之后心理治疗师就是告诉他多走动啊，多听轻松音乐之类的寻常建议。蓝贺从办公室出来之后，想了想，还是为两兄妹解释了下情况。 “你的意思是我们兄妹受了刺激，同时？” 周彦咬牙切齿的问，似乎想抽他。 蓝贺无奈，的确很不靠谱的感觉，但这似乎最接近真相。 “算了吧哥，我们走吧，他们已经尽力帮我们了。” 周茜劝说道，让蓝贺更有心理负担，总觉得欺骗了他们感情似得。 “这样吧，你们今天晚上不介意的话留宿一晚上如何？”陈子芹建议道，“我们有检测各种异常的高尖端仪器，如果真有奇异现象，也能记录下来作为佐证。” 听他这么说，周彦跟周茜都答应了，见事情发展至此陈军也只能苦着脸给上头打电话交代一下。基本上住的地方是卫钟的，陈军也只是个寄宿，所以完全没有办法制止对方找人一起住，只能加强警备。 “大神，你真是好人！”蓝贺忍不住为陈子芹发卡，他还以为，以大神的性格一见没有好处（陈军的错）就准备把两人推给心理医生呢！ “我只是突然想到，柳树人很可能会说：如果他俩就这么回家然后都死了就是神作——这样乌鸦嘴的话。” 蓝贺顿时黑线，的确，完全能想象。大神的抉择还是无比正确。就算为了堵住那家伙的嘴，也不能留下这个话柄。 **** “如果这两人今天死在卫钟家里就是神作了。嗯？怎么，看我干吗？” 蓝贺郁闷的扭过头，心情沉重。 对不起，大神，还是没能阻止他。 但是没办法，使用监控仪器什么的不可能绕过柳树人，他掌握着所有关于情报体方面的研究器材。 “基本上搜集的数据包括声音、图像、温度、电磁波、红外感应等数据。” 看在钱的份上陈子芹向顾客们详细解释着，说实话这些东西的用途连蓝贺都是第一次听说。 “这对防止我们做噩梦有什么用？”周彦问。 “没用。我们只能根据脑波测试，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做噩梦，而且睡眠到哪一种深度。”陈子芹继续讲解，“我们可以温柔的把你们唤醒，或者在你们做噩梦的时候检测是否有异常现象干涉你们的脑补，造成你们做梦。” 如果什么干扰都没有自己依然做噩梦，只能说明的确是心理问题了，周彦明白了陈子芹没挑明的话。 “话说，你们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在陌生人家留宿真的不用跟家长报备吗？” 蓝贺忍不住问周茜，女孩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笨蛋，我们的保镖就在附近二十四小时监视着你们这里，一有问题我们会拉响警报，你们就都，哼哼。” 周彦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让蓝贺忍不住吞咽一下。 “哇哦！趁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邀请漂亮美眉进来住？干得漂亮！” 最不希望被见到的家伙，行走的人间【划掉】变态【划掉】武器，卫钟回来了。 “这位漂亮的小姐，有幸得知你的电话号码吗？” 在蓝贺来不及阻拦的情况下，这货已经窜过去，跪在周彦面前端起他的手问。 周彦脑袋上的青筋抖抖抖，最终爆发：“老子是男的！” “对不起，失礼了。”蓝贺赶紧把卫钟拉开，“那边才是女的，是周茜，他的妹妹。等下不许吓唬人，随便乱摸乱说话什么的。” “嗯？那边的？” 卫钟看一眼警惕盯着自己的周茜，表情严肃。 “我竟然对她没反应？” “——！！”什么反应！！！ “不可能啊，难道说我不行了？但是明明刚才对那小子就有……” “砰！” 还是大神当机立断，一本字典把卫钟脑袋上k一大包，制止她胡言乱语下去。 “失礼了，请把她当抹布，无视她存在。” 这么说着，大神真的将她当抹布一样拖出去，找了个柜子塞进去，关上。 周彦都老实起来，任谁也知道陈子芹才是这里的终极boss了！ 结果就是周彦跟周茜铺被子睡地上，其他几人也陪着睡在旁边（变态睡橱柜就够了——大神语），仪器就一直开着录下来经过。感觉有点像学生们一起在乡下野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折腾完还真有点累，反正蓝贺是有点困了。反倒周彦格外精神，大概是第一次住别人家的缘故。最后大神建议播放一些容易入眠的音乐，没有人反对。 “放松，逐渐放松……” 有谁在耳边轻轻低语着一般，让人跟着她柔和的语气放松下来，沉入梦乡里。 ……不对，谁！？ 蓝贺顿时倦意全无，一下子坐起来！ 第105章 如果你只是倒影 蓝贺吓了一跳，却惊讶的发现大神早就坐起来了，而且对他做出噤声的手势？ “慢慢的，你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轻松。” 女人柔和的声音在继续，蓝贺终于意识到这段声音是一开始就录在音乐里的！ 其他人似乎都没注意声音的问题，已经入睡了。蓝贺爬起来，蹑手蹑脚跟在大神身后，走出房间才大出口气。 “大神，你做什么啊！” “催眠治疗，如果真有心结的话用这个能让他舒缓压力。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催眠，会有心理准备，就不容易成功了。” “咦？已经确定是心理问题了？”蓝贺惊讶，“这么说跟灵异之类的事件无关？”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假如出现意外情况，还有雷毅跟陈军能做后援。总之接着看下去就知道了。” 意外？什么意外？ 蓝贺不懂，大神也没解释的意思，再次回到屋中。 此时周彦跟周茜已经睡去了，大神走过去改变电脑播放的音轨，女性的声音不见了，但音乐依然在。 “开始了。” 本来在隔壁房间监听这边，也跟着昏昏欲睡的柳树人精神起来，他出声提醒。 陈子芹按了按耳朵部位的耳机，表示收到。 梦已经开始了，数据也在搜集过程中，在蓝贺眼里看来一切正常。有趣的是每次都是他做梦被别人搜集数据，这还是第一次颠倒过来。 大神蹲下，扒开周彦的眼皮，能看到他的眼珠在快速旋转着——这也是做梦的现象之一。 “蠢蘑菇。” “咦？我我我……吗？好……好吧。” 蓝贺只能听从指示，蹑手蹑脚凑过去扒开周茜的眼皮，发现她的眼瞳直视前方，没有转动的样子！ 但、也不像是醒着，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不再行动。 是的，就好像平常的卡翠娜。 “果然。柳树人，扫描数据结果？” “的确如你所料。其实一开始只要把这个成像图给他看不都解决了？”柳树人抖了抖自己手中的片子，洋洋得意，“你看你看，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早得出结论。” “医生都说了要循序渐进。”陈子芹用近乎嘲讽的口吻回答。 蓝贺没听懂他们之间到底在交流什么，但是他依稀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应该说，自己之前也有所察觉，只是不想承认这种可能性。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大神趴在周彦的耳边轻声问道。 “现在你身处何处，看到了什么？” —— ———— “我在下棋。” 周彦的声音回答。 他似乎没察觉自己在睡觉，如若常人一般回答了问题！ 是催眠！蓝贺惊恐的捂住嘴，自己睡着时候有没有这样被套话，太可怕了！！ “在哪里下棋，你在什么地方？” “嗯……家里。” 熟悉的摆设，书桌，阳台，敞开的窗户，舞动的窗帘。是的，这是在家里的地板上，木质棋盘被随意的摆放在书桌上，自己坐在棋盘的一侧，正看着棋盘上的残局。 “你对面的人是谁？” 我的对手？啊，是—— “——我自己。” 没错，我的对手就是我自己！ 在这夜晚之中，月光之下，风有点寒冷的时刻，自己在跟自己下着一盘棋。 一次又一次的输了，对面的自己越战越强，到后来变得不可逾越似得，让人害怕。 逐渐察觉不对，这个人不对，这个人他不是—— “唔！！” 周彦痛苦的□□，辗转反侧很难受的样子，蓝贺握住他的手，有些担心的看向大神。是不是该将他叫醒？ 大神摇摇头，唤醒也是循序渐进，不能一下子叫醒他。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与你下棋的你自己他说了什么？还是说，你……说了什么？” 是的。 我说了。 【你是谁？！】 “我问他，你是谁？” 他……！！！ “呀啊！！啊啊啊啊啊！！！” 周彦一下子睁开眼，半坐起身来尖叫！ “放松下来，没事了。闭上眼，慢慢放松下来。离开那里，你已经没事了。” 大神连忙这样说道，蓝贺也只能抱着周彦的肩膀直至他冷静，又闭上眼睡过去。 “好了，现在慢慢离开，回到现在。你会慢慢的醒来，不要害怕，危险的事情已经过去。” 陈子芹也已经汗水淋漓，果然还是太勉强了，自己这种三脚猫的功夫尝试去做催眠唤醒真的很危险。早知道就让认识的心理学家来帮忙，真不应该自以为是的逞强。 周彦醒来之后，对梦中的情形模模糊糊记不太清楚，但是也算能想起个大概。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梦代表什么，我以前就见过另一个我？” 周彦急切的追问，他想弄清真相。 “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冷静的接受。”陈子芹说，“但是我得等到明天再告诉你。现在先好好的休息。” 周彦被安抚住，放心躺下。 蓝贺发现本该睡在周彦身旁的周茜不知何时也坐了起来，在周彦躺下之后也跟着躺下。 “大、大神？” 蓝贺有种不太好的想象。 “希腊神话中，太阳神跟月亮女神是亲兄妹，但现实中，我们看到的月光只是反射在月球表面的太阳光。” 犹如镜中倒影。 “之后的明天再说，现在，好好休息。” **** 第二天，周彦发现气氛非比寻常，甚至有没见过的武装士兵？什么情况，这是要绑架我？ “只是预防措施，请别介意。” 陈军这样对他安慰道。 “预防什么？” 周彦完全不明情况。 这时候陈子芹穿着睡衣，迷迷糊糊让他们去客厅等，又迷迷糊糊去刷牙去了。 “他这是……？”周彦目瞪口呆，毕竟对陈子芹那种伪柯南的印象深刻。 “到底还是小孩子，睡眠不足就会这样。”蓝贺小声说道。 等陈子芹都整理好，大家已经在会客厅等着吃早餐了。 周彦紧张的盯着陈子芹，奈何人家就是不开口，直接吃早餐。 “唔，早餐！你们竟然不等我！！” 卫钟头发还乱糟糟的就冲过来抢食物。 “你真的在橱柜睡了一晚？”蓝贺惊愕，他以为卫钟会中途醒来爬回床上去呢！ “切。又失败了。能放倒大象的麻醉药也不过如此。” 大神小声的嘟囔，蓝贺才知道那本k了卫钟脑袋的书其实书籍部分有麻醉针，在k来的瞬间卫钟察觉且用手接了，结果就被麻倒了……因此视觉效果看起来是她被k倒的。难怪，他就说以卫钟的功夫怎么会被大神放倒_(:3ゝ∠)_。 饭后，大神严肃的发言，众人严肃的旁听。 “首先，我要声明一件事。” 说着，大神将卫钟拽过来，指了指卫钟。 “这个人，是彻头彻尾的变态。” “……” “…………” 这件事我们早知道，用不着如此郑重其事的声明！ 大家简直都要摔倒在桌子前了！ “不是单纯的传统意义上的变态，她敏锐的变态感应能力，就跟福星小子里的诸星当一样。” 虽然没看过漫画，但是蓝贺可以想象一定不是什么好比喻。 “咦？谢谢。”卫钟一边拿出镜子跟梳子整理发型，一边道谢。 不是在夸你！ “举个实际的例子，之前又一次跟她去泰国旅游，她能毫无偏差的区别女人跟人妖。” ——这招有够厉害！！ 众人惊愕，这已经是相当神奇的技能了！ “气味不一样嘛~” 不，只是变态而已。 “现在告诉我，卫钟，你对周茜是什么感觉？” 蓝贺很想吐槽一下，但鉴于自己也想知道真相，他只能生生忍住。 “什么感觉？没有任何感觉。” “那么周彦呢？” “想把他。” 蓝贺表情惊悚：“这果然不正常！！” “咳咳，请别胡闹了，用我们能听懂的方式解释一下。”陈军尴尬的咳嗽。 “抱歉，但是卫钟竟然想把男人，这根本不正常！除非那是妹子，否则她绝对不会想把！” 蓝贺紧张的解释道，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把人得罪了。 “谁是妹子！” 周彦一把叉子直接飞过来，如果不是蓝贺躲得快就直接订他脸上了。 “首先，你要接受的一个事实就是有关周茜的事。在卫钟的感应奇怪的情况下，我让柳树人博士拍下了当时现场的热成像图。如果你不相信，自己看。” 陈子芹递给周彦手柄式热像仪。 “看它看一看客厅的热成像图。” 周彦的手颤抖着，有种预感告诉他不要看，但是，有用个声音告诉他，自己必须知道真相。 热像仪能够利用红外探测器跟光学成像，来获得红外热线图；通俗来讲，它能将物体的热量分布以图像方式表现出来。 人体是散热物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是热像仪中的周茜，没有热成像的轮廓。 ‘她’并不存在。 第106章 困惑的记忆 “怎么可能！” 陈军一把拿过热像仪，对着女孩扫去，发现真的没有！他头皮都发麻了，自己还是第一次直面这么不合理的事！反倒是雷毅貌似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神之前古怪的话语在蓝贺心中一闪而过，他大概抓到了中心，惊讶异常。 “我们所看到的周茜，其实是周彦内心的投影吗？怎么可能，我还跟她握过手，她现在也在吃饭不是吗？” “那只是我们相信的真相。我们的眼睛、耳朵，触觉、感觉，甚至记忆都收到大脑操纵，”陈子芹冷冷的解释道。“只要能欺骗你的大脑，等同欺骗了你。” 谁都不会质疑自己是怎么看到，听到，感觉到事物的，因为已经习以为常。 其实分解开来，到每一个细小的神经单元，你会发现它其实是非常复杂的过程，只是飞快的信息传输速度让你忽略了其中时间的差异。 第一步，接受讯号。（颜色、大小、感觉等） 第二步，通过神经传输信号到大脑。 第三步，大脑接受信号并处理成能理解的信息。 第四部，大脑发出反馈命令。 “大家都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事物，却不知道在第二步操作的时候，如果大脑接收讯息这一步出错，或者第三步操作处理信息时候出错，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 陈子芹解释道。 在国外就曾有过实际的实验案例，将一些人聚集起来，告诉他们能看到很好看的电影。 实际上他们进入电影院之后，播放的不是电影，而是不同颜色闪烁的光，跟字幕组成的暗示。暗示告诉他们，他们看到了很精彩的电影。 等结束之后你再去问这些人，会惊讶的发现除去少数不容易受到暗示的人表示：我没看到电影啊？之外大部分观众都表示：我们看到很精彩的电影，是我看过最精彩的。如果你追问，电影的内容是什么？他们想不起来，只一口咬定自己看过，而且很精彩。 “周茜的存在是一种强烈的暗示，她没有主观表达过意见吧，她所说的话只是周彦想让她这么说的。我们看到的形态，听到的声音，感觉到的触感，都是一种强力的暗示。我们没有人见到他们分开的情景，哪怕是心理医生一对一来进行询问的时候，也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出入。” 的确是这样！ 有了怀疑，再去看周茜，就会发现她的存在感的确相当微弱，按道理她也是个大美女，应该很吸引眼球才对！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周彦的时候是在机场，看起来是一家人一起来的，但是我没看到周茜。” 蓝贺想起最初见面时候的事情。 “不可能！我妹妹就在这里！你们看不到吗，她就在这里！这个仪器有问题，你们都疯了！明明有人在你们为什么说她不存在！” 周彦一把丢开热像仪，歇斯底里的尖叫道。 “那么，你不妨闭上眼。” 陈子芹用平淡的语气这样说道。 “如果她不是你的心理倒影，没有你的指示，她也应该能自主行动。那么你闭上眼，让她自己行动一次，不是模仿你或者应你的要求来行动。” 周彦愤怒的浑身颤抖，他紧握着拳头到指甲都抓入自己的掌心，生疼无比。 “周彦，请相信小芹。你也希望噩梦能够停止不是吗？”蓝贺劝说道。 最终，周彦闭上了眼。 陈军走过去，用手在周茜的面前晃动一下，她的眼珠没有跟着手移动，仿佛呆住了似得。 犹豫片刻，陈军伸手去碰女孩坐着的位置。 的确有摸到人的触感。因为看得到她，认为她的确存在，那么你的手也的确能碰触得到。 卫钟闭上眼，随手拿起一颗橘子丢过去，正常人都应该伸手接住它才对，众人的视觉里的她也这么做了，将橘子抓在手里。 卫钟闭眼走过去，顺手拿起女孩盘子里的煎蛋吃掉。 蓝贺终于注意到女孩面前的早餐其实一动都没动。明明之前见到她吃了，食物却还在那里。 卫钟又走几步，脚碰到地上滚动的橘子，右脚一勾把它拿手上，这才睁开眼。 女孩手里根本没有橘子。 “妖术？” 雷毅咂舌。 “是幻术，人会被暗示，物品却不会。中国自古就有相关于幻术的传说，一般是道士常用的伎俩。” 陈子芹解释道。他走到依然闭着眼，却强忍住要哭出来一般的周彦身侧。 蓝贺赶紧站起来给大神让路。 “你首先必须承认的事，是你所看到的周茜并不存在。” “——！！” “先别睁开眼。听我接着说下去。你想问自己的妹妹去哪里了吗？从户籍上来讲，她的确存在，跟你同时出生的双胞胎，在半年前失踪了。” “胡说！她明明就在这里！” 周彦面红耳赤的反驳，他差点就睁开了眼。 男孩接下来的话，却将他打入谷底。 “你说的没错，她就在这里。你就是周茜，对吧，实际上失踪的人应该是周彦。” 那是双胞胎不能被揭露的，宁可被遗忘的往事。 **** ……本以为再也想不起，此时却如昨日般清晰。 “不行！我们不能没有周彦！如果找不到周彦，如果周彦死了的话，你爸爸会把外面的孩子——！” 会把他在外面的□□那里的孩子接回来，那么妈妈我跟你就一无所有了！ “周彦，对了，周彦在这里！告诉老爷周茜失踪了！周彦就在这里，妈妈不会让人把你抢走！” 可是妈妈，我就在这里啊？我明明就在这里。 “周茜？你跑哪里去了，吓死人了，既然回来了就告诉我们啊！” 啊，你看，周茜回来了，她就在这里。 我是周彦，那么，周茜也在这里。 **** 抖动着眉，依然无法阻止从面颊滑落的泪水；周彦——不，应该说是周茜睁开眼，在她眼中倒影的场景之中，已经再看不到与自己有着同样容颜的少女。 自欺欺人的梦境结束了，她就是周茜，在这里的只有她，没有哥哥。 “看来诅咒解除了。” 看着本来坐在那边的女生消失不见，大家都相当吃惊，也只有陈子芹依然还保持沉稳。对他来说这是科学能解释的现象，并没有多离奇可怕。 “你与平常人一样，只是大脑发出的脑电波比较强，容易影响甚至暗示他人的大脑，简单来能制造出的幻觉。一些原因让你忘记了自己是周茜这件事，但是这个诱因消失了，或者应该说有别的诱因让你想起自己是周茜，所以才会反复做那个梦。梦境中跟周彦下棋的人是你。” 她认为自己是周彦，所以才觉得梦中是自己跟自己下棋。 “诱因……我不知道。” 周茜想不出是什么引发自己的噩梦，是因为国际象棋比赛？还是因为在机场见到蓝贺？或者是，别的想起不的什么原因？不知为何，最近噩梦相当的频繁，让她想终止这样的梦。 “你的梦境应该是你的记忆，一个人下棋的话棋路多少能看得出，从你梦里的棋谱可以断定是两个不同的人在下棋，就是你跟周彦。想起它，意味着想起自己不是周彦的事实，但是潜意识你又希望能记起来，所以才会有这么矛盾的梦境。” 周茜紧张：“但是，我妈妈——” “你妈妈需要帮助，你也是。你还有一个失踪的哥哥等着你去寻找，我想他失踪的事应该跟你的梦境有关，所以你才那么痛苦，想回忆又不想记起来。他是在你们下棋的时候被带走的吗？” 陈子芹貌似很随口的问道，周茜一震，激烈的反驳； “不是！他不是我哥哥！他——我、我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不起……” 大约是记起自己是女性的事实，让她比之前更富有女性特质，情绪激动下她哭起来，令陈子芹尴尬不已。幸好他们之中还有一个擅长哄女人的卫钟在，此时就先忽略她性向糟糕这件事实好了。 “如果你坚持希望想起来梦境的内容，可以找之前我们推荐的那位心理医生，她一定能帮助你。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哥哥。” “等一下！” 见陈子芹完全是送客的口气，本来一直在暗处没露面的柳树人直接蹦出来，蹬蹬跑过来出现在周茜面前。 “小姐，你的能力相当特殊，愿不愿意协助科学研究？这是我的名片，感兴趣可以打电话。顺便一提，我们现在从事的研究中就有蓝贺跟陈子芹他们哦！跟骗人钱的超能力研究不同，我们研究的都是货真价实的能力者！像蓝贺，他是本来是世理——呜呜！！” “抱歉，请别听这个人胡说，哈哈，哈哈哈！” 蓝贺捂住柳树人的嘴，尴尬的笑道。 别把我被邪:教教主当领导这种黑历史四处散步，坑我一次还不够，你是有瘾么！ 第107章 庆典开始 骚乱算是暂且平息，但是还有很多未知的疑问没有解答，譬如，周茜的哥哥到底在哪里？但大神说这是警察跟侦探的任务了，我们不是全能的神，只要尽力做好能做的已经足够。 周茜后来告诉他们，她家人最终接受了真实情况，也开始着手寻找她的哥哥。她也找过心理医生，希望能回想起当晚发生的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全部想起来。 不过，周茜还说了这样奇怪的话。 “我觉得自己的哥哥可能已经死了。双胞胎之间特有的一种感觉，他在的话我总能感觉到。但是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而且，梦里跟我下棋的人不是我的哥哥，我哥哥的棋风跟他不一样，也没有他那么厉害。就是因为这样，梦里我才会问他到底是谁。” 大神很坚持的认为，她的梦是记忆。 如果跟自己的同胞哥哥下棋，突然发现他的棋路完全变化，也没有从前熟悉的感觉了，这样的话也难怪会恐慌，追问他到底是谁。假如是真的，她失去记忆是因为恐惧？因为自己哥哥变成了不同的东西？ “哈哈哈，怎么可能。又不是b级恐怖电影，什么化身人类的妖魔，占据人体的外星人什么的。” 卫钟拍着他的肩膀，大声嘲笑蓝贺想太多。 b级恐怖电影？蓝贺想起自己的经历，在看看陈军身旁面无表情的卡翠娜，有些心虚的撤回眼神。 我的人生，恐怕比b级恐怖还荒谬。 “蘑菇，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她会做噩梦了。” 大神突然叫他，蓝贺连凑过去看。 只见大神指着一张照片——从照片上来看，是他们去围观国际象棋活动的场景，应该是举办人发布在网上的相片中的一张。 这张相片没什么特殊的，远远也能看到蓝贺跟大神在里面。哦，雷毅只有半个脸，嗯，连周彦跟周茜都在。 咦咦咦？ “没错，你注意到了。周茜不应该存在于照片上，因为她只是大脑造成的幻觉。” “但是，这里是……” 跟大神下棋的人是周彦，也就是真正的周茜对吧？ “那么这里的是——？” 相似的脸庞，站在不远处，身躯被人群挡住，但那的确是相同的脸。 “会做噩梦，是因为见到了自己的doppelganger。” 周彦没有失踪，他只是选择躲起来而已。 或许这跟他‘不是周彦’这件事有关。 在场的众人，都有一种风暴即将来临的预感。 **** 世理教某分部。 一个男孩坐在椅子上，头上戴着类似头盔的仪器，无数管线跟线路连接着各种机器，似乎在收据某些数据。几个科研人员在周围走动，由于被实验者相当稳定，他们也都处于异常安静的工作模式。 “来了。” 站在男孩对面的男人，世理教的教主安德森低声提醒。 正在摆弄仪器的顾杰微微一愣，迅速跑过来，与其他研究人员一起注意着屏幕上的各项数据跟被观察者。 安德森也相当紧张，正巧赶在检测‘容器’的时候降临，虽说对于那帮研究者来说是在幸运不过，但是对于他自己确实相当有风险的一件事——企图窥探神的世界，是多么大的不敬！哪怕是为了实现神的意图，都是一种亵渎。希望自己的行为不会激怒那一位。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随着一种类似冲击波的东西冲撞，仪器尖锐鸣叫，火花四溅之下竟然全数烧毁了！ “what……” 一个研究员不相信自己的双眼，忍不住惊叫出声，却被顾杰手疾眼快捂住他的嘴。 完全出乎预料，不符合科学的情景。 本来戴在男孩头上的金属物品如同融化一般松软，脱落他的头掉落在地上，摊成软泥。男孩的头却毫发无损，时而有金属液滴顺着发丝滴落，伴随烧焦的痕迹。 ‘没什么好惊讶的，鬼童子的特殊能力之一就是引燃物体。燃烧本身就是分子层级上的粒子激烈活动造成，利用同样的原理，让金属融化并不奇怪。’ 脑中迅速的分析造成眼前现象的原因，顾杰教授内心却知道鬼童子之前只能引燃火焰而已，若是真的能将能力运用到这种程度，也不会毫无反抗的一直做他们的小白鼠。 可是鬼童子的头发没有被引燃，证明接触他头部部分的金属软化后又被冷却——这需要相当精确的空间感应与定位能力；再进一步延伸来看，既然能溶解金属，那么将再坐各位的大脑煮熟都是易如反掌！ “【有些嘈杂呢，这一次。】” 男孩这样说道，不过，‘说’大概也只是他们的想象，因为他的嘴并没有动。 “十分抱歉，请您宽恕我的失礼。这具容器还在准备当中，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都只是为了将容器调试到最佳状态。” 安德森连忙半跪下，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 那些研究员们也都赶紧趴下，用桌子做掩体遮挡住自己大半个身躯，只露出眼睛偷偷观察眼前的情景。 男孩的目光向他们的方向扫去，偷看的人们又迅速缩回头，内心里念叨他们能想到的各种神的名字。 没有谁威胁他们，但是因危险的事物而恐惧，是生物与生俱来的自保本能。 只有顾杰一个人还不要命的保持原来的姿势站着，显示出这位科学家冷静又疯狂的一面。 “【这样啊，是加拉瓦的话没有问题。】” 男孩笑着转回头，他的话却让顾杰毛骨悚然。 “【需要做好准备，即将开始了。】” 安德森猛地抬头：“开始？可是我们还没有准备好仪器，没有足够数量的容器的话，降临会……” “【不是那件事。】”他说，“【是庆典。】” “……！！” “【找到了隐藏起来的古灵，可以开始准备庆典。】” 藏匿在世间的恶魔与神灵出现啦，多么值得庆祝的事。 “【怎么样，要来吗？加入我们的庆典。】” 顾杰感觉自己的肠胃都在翻滚，抽搐到一起。 庆典？什么样的庆典？！总不可能是跟其他古灵一起庆祝吧！从他掌握到的情报，干涉通过捕食恶魔之类其他情报体来获得能源！根本不是什么庆典，是祭奠才对！ “您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安德森顺从的回答道。仿佛自己答应下来的真的只是参加一场欢乐的聚会。大概在他看来，古老的神灵早与现代脱节，格格不入的遗弃文化能成为真神的祭品，算是它们最大的荣耀。 “【太好啦，一起来比较有趣。开放你的权限，你将有仅次于我的访问权，希望你玩的愉快。】” 这句话刚一说完，一直让人心惊胆战的压迫感消失，就像电话突然断了线。顾杰依然紧盯着现场，并没有松口气，因为鬼童子还站在那里。如果‘那个’离开，精神虚弱的男孩应该倒下才对。 “怎么，这是？！” 鬼童子说话了，他看着自己的手，似乎相当惊讶。 从顾杰的视角来看更为毛骨悚然，因为安德森正做出相同的动作，说出同一句话！ “啊，难道说……” 安德森惊讶，这一回鬼童子并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手掌正对着前方。 研究员们藏的桌之上，用于实验的物品突然自燃，令研究员们吓一跳。 “安德森？” 顾杰试探的呼唤，男孩跟男人同时回头看向他。 “没办法做到让金属融化，但是一般性质的能力还是能够使用。这样啊，开放权限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大笑起来的男人，身为学者的顾杰第一次对他自己的研究感到恐惧。 能够将特殊能力授予人类？不，能够让人类操纵其他的人类！已经不是恶魔或者神灵这样的词汇能形容了啊，完全击碎他对世界的理解，超越现实的存在！ 我们是不是不小心踏入不该踏入的领域？ 1940年11月7日，华盛顿的吊桥扭曲崩塌。当时人以为是共振造成的，哪怕后来发生过类似现象都以同样的想法归类处理。 直到很久以后，通过ry才解释了当时的现象是由于桥本身构造的非线形性造成。 哪怕直到现在，莫斯科等地依然有同类现象，人类还是反复犯同样的错误，因为人类对世界的理解只建立在相当低的等级跟基础。 现在的我们，是否也在做同样愚蠢的事，哪怕一再重复同样的错误，都未曾想过，这个世界并非自己所认识的那么狭窄。 我们试图接触的那个存在，是超越现代科学的未知领域，一不小心引发的灾难，很可能摧毁世间的一切！ 真是愚蠢，以为能接触更广阔世界的自己，从未想过通往‘那边’世界的门后，或许是疯狂与灾难。 第108章 Artemis权限 在某所城市，一个女人的心情激荡不平。 因为她听到一个声音——那个改变她命运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黄莺莺，本名黄贵琴，她的人生的前半段简直就是最糟糕的小说剧本。 品学兼优，却因为父母离异没有收入来源而烦恼；从初中的时候她就学会察言观色，能说会道，凭借还算不错的面孔跟温顺的性格讨好同班同学，换取同学们的同情来解决午餐跟早点。 高中的时候她相当难过，跟着改嫁的母亲转到一所新学校，被当地学生群体排挤。尤其青春期的男男女女正是敏感时期，向她这么格外讨男生喜欢的女生，更容易被群起而攻之。为求得庇护，她不得不选择年级里的老大李波作为靠山，结果从这里开始就一路走到黑。 李波高中的时候人还不错，虽然成绩不好，爱打架，但是为人仗义，这也是她当初选择李波的原因。但是一到高中毕业，鱼龙混杂的时代结束了，凡是没有攀登上大学门槛的学生，都面临着就业困难的问题。说得不好听，就连钉鞋的都有清华教授，你这一没学历二没文凭三没工作经验的要在社会怎么混？李波根本不是学习的料，就算再怎么拼也进不了大学；而她则是就算分数线够，也没有足够的学费去读大学。勤工俭学啊，申请就学补助或者奖学金之类，都是非常少数特别有能力或者有关系的学生才能走的路，作为大部分的普通人，她跟李波都成为只有高中学历的待业族。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波从前的哥们介绍关系，让李波去一家高级酒店做保镖——名义上保镖，其实就是打手。酒店本身的经营性质也是打着法律的擦边球，靠坑骗愚蠢的青年或者有钱的冤大头套收入。通过李波的关系，黄桂英成为酒店里的一个酒托，也就是这时候开始她开始用黄莺莺这个名字。 李波干得不错，风生水起，不仅明面上的生意帮忙照应，连灰色见不得人的买卖也插手帮忙，后来就一路走到黑。 中国对于黑帮、宗教、社团等等一切有可能威胁社会安定的组织都相当敏感，所以在这里混黑的不能直接说是混黑，只能说他是做‘买卖’的。实质上，放在其他国家来看就是一个黑帮成员，而且还是会被真正道上人鄙视的那种不正经的帮。 作为李波的女人，就算不想故意接触，黄莺莺也会了解到一些帮派上的事。后来跟李波一起混的人也跟她都熟了，大姐大姐嘴巴甜得叫个不停，于是有事没事需要招呼的时候，她也帮衬着招呼上。 要说就到这里，恐怕也不算太坏。大都市的优点跟缺点就在这里，无论你有没有钱，什么身份地位，三教九流都有自己的圈子跟活法。 问题就出在李波这里，总跟他混在一起都是这个圈子的，他的思想也跟着改变了。但是黄莺莺还没有意识到，她记忆里的李波还是当年对她好，一直罩着她的好男人。 于是有一次，李波的大哥叮嘱李波，有更厉害的大哥从别的城市过来，让李波一定要注意招呼好了。李波敏感的从中嗅到权利跟金钱的味道，连忙声声答应。待这位周大佬前脚踏入城市，那简直了，贵宾级待遇，捧得跟土皇帝一样。 黄莺莺也跟着帮忙招待，毕竟女人做事比男人细，在某些方面做的更全面，讨人喜欢。 说到这里，你也能想到后来发展了。 周大佬什么人，看遍了江湖美女，早对小嫩草什么的不感兴趣。说句良心话，他老周觉得只有那些没勇气也没能力的男人才喜欢啃嫩草，因为辣妹子hold不了。作为一个真男人，舔刀尖的汉子，他更注重内涵，按道理黄莺莺也不算是什么绝色佳人，可他就瞅中了。 周大佬也没明说，但是李波多么激灵一个人，马上明白大佬是相中了黄莺莺。要说黄莺莺这娘们做红颜知己很好，但是做老婆总是不踏实；太会跟别的男人来事，对自己男人又跟别的男人一样假惺惺。李波虽然不说，但是心里面早就不把黄莺莺当自己女朋友了，他反倒觉得大佬看上黄莺莺简直是抬举了她，黄莺莺简直是捡了个大便宜。 于是李波二话不说就将黄莺莺送出去了。 他还以为黄莺莺事后还会感激自己，别人想要这条件，走后门去傍大款都难呢！ 对黄莺莺来讲，那简直是绝望。 自己高中的时候放弃大学，有一半理由是经济，另一半理由不就是为了留下来陪李波？以她的口才跟能力，有了工作经验之后很好找个其他的工作，可她一直留在一家不清楚的店里又是为了谁？这么多年多方帮衬，完全是因为她把李波当做自己的男人，总觉得李波好了他们两个都好。结果呢？她在李波眼里就是个陪酒女！ 一般人都觉的，既然做这行就别矫情，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能说这种风凉话的都是没有真爱过，没被真爱的人伤过。问题不是陪不陪，要是李波不说，黄莺莺将来可能也会看出大佬的意思，为了李波的发展她还真可能就主动倒贴了；但那跟自己的男人没跟你商量就卖了你是两回事。 所以当那天陪酒的人都散了，就黄莺莺一个送大佬回房间，大佬要她留下，她想推说下有事却发现手机上的留言——李波让她好好招呼大佬，信息还是刚发的——这种时候，那种一口鲜血含在喉咙，想哭又想笑，就连死了的心都有的心情，别人根本不可能明白。 其实周大佬还是很通达的人，如果黄莺莺真不肯，他也不会硬来，但是坏了心情是肯定的，那么李波倒霉是必定的，结果就是黄莺莺也跟着遭遇。 于是黄莺莺说酒喝多了头昏，想在阳台吹下风。她必须说服自己，拿出笑容来。 但等她站在阳台，微风吹来，看着灯红火绿的城市，奢华之中腐朽的味道让她想吐，一下子忍不住就哭了。 哭还不能大声，还不能把妆弄花了，出来混的人谁会心疼你？只会以为又是一种花样，真能装。 那时候，有点头晕，突兀得就有那么一种幻想，觉得从这里跳下去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喝醉了，就说是醉酒坠楼又怎样？不会有人认为是她自己跳得，能逃离这个不幸的人生，还能给李波一个狠狠的教训。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不需要的话，可以给我吗，你接下来的时间。】 ’给你，给你，都给你！这条贱命还有什么值得心疼的？‘ 她愤怒的这么想，多少有自暴自弃的意思。 【那么来约定吧，我的朋友。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 后面的事情都记不清了，但是从此之后她的人生完全转变了。 从阳台回到屋里，周大佬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心疼坏了，连忙问她怎么回事。 她一五一十将事情全部说了，没想到周大佬非但不气她，反倒为她打抱不平，二话没说就打电话叫人将李波给收拾了一顿。还说不会勉强她，说欣赏她是认同她的公关能力跟性格，所以直接认她做干女儿，带她离开这所让她伤心的城市。 到了新地方，周围的人都恭维她，一部分是看周大佬的面子，一部分却是真的喜欢她；周大佬给她介绍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虽说依然没有脱离灰色领域，却比她从前接触的圈子高多了；而这里无论男男女女都对她不错，让她产生一种生活在梦境之中的错觉。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偶尔梦游吧，但基本对生活没有太大影响，她从未因此遇到过危险，只是偶尔醒来发现自己不是睡在床上而是躺在地上而已。 她也曾经在网上吐槽过这件事，当然没有说太详细，只是她自己都觉得不真实，必须从旁人那边确认一下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在里面。 当然回答她的网友都普遍不靠谱，不过其中的一个网友提到了这么一个可能性——‘喜欢’这种心情，跟气味有关。 科学家的研究表示，人类的喜欢，尤其是一见钟情，有一部分基因决定因素。你的气味中其实包含着很多情报，其中包括你的费洛蒙（荷尔蒙的一种），基因信息，免疫系统信息等等。你看到一个突然觉得喜欢，其实是你的基因跟免疫系统，认为对方的基因之中有可以让其进化/互补的成分，通过释放化学信号的方式让你产生心跳加速等现象。 有的人长得不美，却有很多人觉得’看得舒服‘，’一见如故‘甚至’一见钟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位网友认为，黄莺莺可能是因为身体素质提高了，荷尔蒙分泌增强，导致很多人都喜欢她。谁都愿意给喜欢的人行方便，有了这种客观条件她自然如鱼得水，蒸蒸日上，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之中的人和。 黄莺莺觉得这种说法是最有可能的，她开始变得相信佛法跟缘分，因为她相信是自己之前吃得很多苦才转来现在的福缘。 如果故事直到这里，也只是个底层酒托奋斗成白领的故事而已。 直到她再度听到了那个声音，她才惊觉自己所接触的世界比她所想象的更为不真实。 【我的朋友们，为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我将邀请你们参加属于我的庆典。】 啊……这是谁，他在说什么？ 【所有参与者将开放‘is’权限，通过狩猎来提高自身能力。另外，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伤，已为三位管理者开放‘次级访问权’。】 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祝各位玩得开心点。】 第109章 卫钟想去闹一闹 “artermis，a-r-t-e-r-m-i-s，嗯，确认搜索。” 偷偷摸摸使用电脑的蓝贺回下头，确认没有人看，才继续下拉搜索出的结果。 “阿尔忒弥斯，罗马神话又称狄安娜，希腊传说中的月亮与狩猎的女神。” 哈哈哈，原来是狩猎女神啊！ 等等，给我等下，‘狩猎女神’权限是什么鬼！听起来就相当危险！！ “蓝贺！” “哇啊哦！！” 蓝贺吓得手指一哆嗦，直接点开一个广告，进入团购页面。 “干嘛呢偷偷摸摸的。哎，你在看团购？发胶团购这么便宜？嗯，我应该来一打。” 卫钟拍了拍他肩膀凑过来看，看到折扣立即双眼发亮。 “除了发型你就不能注意别的吗？” 蓝贺不禁感慨，果然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爱购物，难得能从她身上找出这么点女性特质。 “切，你不懂，这个发胶的折扣没有低于8折，是正品的可能性还是很大。像这个，还有这个，折扣太大了，成本都比它高，一看就是假货啦。” 蓝贺吃惊：“假货？怎么会，这可是xx网啊，它是很有名网店的啊，怎可能卖假货没人管呢？” “笨啦，像它这种网店，跟京东啊天猫啊没有本质区别，网站只是提供个平台，上面卖货的商家每卖出一单都给网站提成，实际商家卖得是什么货他们也监管不了。尤其名牌这种东西，外包装都给你用真的，你怎么看得出真假？” 蓝贺被说得哑口无言，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等一下，你刚才说网站会对每一单生意抽成？” “当然，不然谁傻了白提供服务不收钱，有好处的买卖才有人做。” 蓝贺突然站起来，原地来回溜达。 “原来如此！是这样，所以才会有所谓的庆典？啊，怎么办，如果告诉大神的话……但是不告诉他的话……嗯……怎么办……？” “怎么了你这是，起疹子了？” “不是！” 他是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个情况告诉大神！他不希望出现可怕的事，但是又觉得告诉大神也无法阻止，反而有可能会坑了自己，所以才纠结！ “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担心，说出来让姐乐一乐？” “……”可不可以掐死她？ 不过，蓝贺不得不承认除了卫钟他也没其他能讨论的人。大神相当聪明，但是又过于冷静，蓝贺相信如果在人类跟世界危机跟他的生命摆在天平上的时候，大神肯定会毫不犹疑的捅他一刀！但是卫钟就不一样了，在这点上她还是相当靠得住的，哪怕天塌了她也会叉腰嘲笑（作：这叫靠不得住==）！ 于是蓝贺告诉了她，以及自己的忧虑。最近干涉下达了某种‘通告’，宣称要开始‘庆典’，他一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刚才卫钟的话让他顿悟：这货根本不是什么发生有趣活动大家来参加这类的意思！这分明是干涉是垂涎美食，又懒得自己动嘴（或者说一口气吃不了这么多），所以参考电商来这么一套。 “太狡猾了，竟然懒得自己动手，煽动其他人来自己好直接收租子？它是从人类身上学会的这招吗？我完全不敢让大神知道这件事啊啊啊！” 蓝贺如同兔基斯一般拼命的揉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想把干涉从脑子里甩出去算了。 “咳咳，boy啊，首先，我要提醒你，如果是所有曾经被.干涉操纵过的人都听到那段话，那么陈军跟卡翠娜也听到了，那么小芹芹知道也是早晚的事，你纠结也没用。” 咦？啊！对、对啊！我好蠢！_(:3」∠)_ “而且重点不在你刚才说的地方。变成这种情况，证明因为某种原因，使得曾经隐藏在历史中的它的‘粮食’暴露出了自己。而且不仅仅局限于中国，而是世界范围的骚动。” 蓝贺头上滑下一滴汗，关于这点，他多少有头绪，很可能跟之前陈军跟卡翠娜两人联合放大招的事有关。 “另外，你想想那条信息之中预测会发生‘不必要的误伤’，也就是说就算同为干涉的‘朋友’，自相残杀也能满足狩猎的条件，进而获取对方的能力。”卫钟继续推测，“之所以会有管理员，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蓝贺惊讶：“你竟然能想到这么多！” “当然，在战斗有关的规则上我的解读能力还算不错。”卫钟得意的撩一下自己的刘海，“崇拜姐吧，姐只是个传说~~” 得了吧，你让我刚才的崇敬之情完全烟消云散。 “就是不知道这些管理员能做到什么呢？次级访问权限，听起来很像电脑的什么东东。” 卫钟摸着下巴推测，她其实对电脑也不怎么在行啦，只是老听小芹芹说，多少知道点而已。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蓝贺汗颜。 “嗯？” “……这个，嗯，那个，咳咳。” “有话直说，这样一点都不man，会让毕珍讨厌的哦。” “不要扯到毕珍身上！我是说，其实，好像那个什么访问权限就是能……操纵曾经□□涉附身过的人。” “——！！” 卫钟的表情突然变得相当可怕，吓了蓝贺一跳。毕竟她总是无所事事，不够认真的样子。突然摆出严肃的表情，让人忍不住产生‘果然末世要来了’这样可怕的预感。 “你是说，像安德森这样的人，会被人随便操纵？” “不，其实，安德森应该就是其中一个拥有权限的管理员。他已经能操纵其他人。” 蓝贺吞咽一下，最终回答道。 另外两个管理员是谁他也没有谱，毕竟他不是能记住所有的梦境内容，有的时候过了很久才会突然想起以前的梦，更甚至一直都想不起来也有可能。 “boy，你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吗？假如安德森能操纵跟干涉有关的人，那么卡翠娜跟陈军都随时会变成敌人，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在不伤害他们两人的同时阻止他们。” 更何况，陈军之前提过他跟卡翠娜一起的时候能力会增幅，能使用连锁技能。这等于将核弹按钮交给别人，自己却抱着弹头过日子！ 光想象一下就有够可怕，这样的能力者在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而且还都会被安德森控制？ 不、不止安德森，还有另外两个人能做到同样的事！ “蓝贺，其他两个有次级权限的人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其中一个……会不会是我呢？你看，我……说不定就是三个管理员之一？” “不，我觉得你应该不是。” 直觉告诉她，蓝贺的‘权限’恐怕在那些管理员之上。想想看，管理员也只是单方面收到有关‘庆典’的信息而已，蓝贺可是类似广播站的情报发布者呢！ 当然这只是她的推测，动脑方面她可不在行。可是这一次她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让军方或者小芹芹知道蓝贺的情况，boy的处境会很不妙。 想想看，就算她这样只会幸灾乐祸的人都觉得这小鬼相当危险，甚至有点‘可怕’了呢！他跟干涉的联系太过紧密，让人不怀疑都难。 “我们的确不能干看着，必须得有所行动。想想看，很快会有一场盛大的庆典！” 卫钟的感慨没有嘲讽的意思，她是真的觉得场面恐怕会‘盛大’到被称作‘庆典’也毫不为过。 尽管它的实质更为危险残酷。 蓝贺的脸皱成一团，他该怎么办才好呢？ “啧，这样，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卫钟伸出大拇指，牙齿一亮，“我们也加入就好啦！” “啊……？” “你看，既然是所有跟干涉接触的人都能收到信息，陈军跟小不点（指卡翠娜）应该也一样。只不过他们获取的情报不如你多，就算有小芹芹在也未必能推导出刚才我们知道的东西。所以趁着他们迷茫的时候，我们干脆假装成参与者，以他们的名义行动不就好啦？” 卫钟的脸上：好好玩！想搅局！！——这样的字，简直耀眼到恐怖！ 蓝贺：“我们还是告诉大神真相吧，求你了！” 卫钟：“说什么呢，好兄弟互相帮忙对吧，你想见毕珍不，我今晚带你去哦~~对于这种事她肯定有经验，会有好主意也不一定？要是小芹芹或者军方知道，肯定不会让你俩私会或者一起行动之类的，重点保护隔离什么的再正常不过。元芳啊，你怎么看？” 蓝贺：“…………” 看看看，看毛看！你才是真恶魔不解释！！ “走不走？嗯？” “……走！” 恶魔总是用甜美的谎言，跟以难以拒绝的诱惑，逼迫人一路走到黑。 蓝贺想，那些古灵算什么，自己的队友才是恶魔中的恶魔！真.坑死人.不偿命！ 这两人没有注意到的一个严重问题是…… “不想让我知道，就该删除浏览器记录。另外，整个房间都有我的窃听器，愚蠢的凡人。” 躺在床上的陈子芹打个哈欠，摘下自己的google眼镜放在床头。 儿童的睡眠时间是固定的，不适合熬夜。明天再找你们算账。 第110章 士兵骑士教皇 在陈军还没弄清权限还有庆典都是什么意思，还没来得通知上级的时候，他发现卡翠娜不见了！ 说起来也古怪，自从他跟卡翠娜一起使用哪个叫什么link的能力自后，他对这女孩的气息有一点点感应。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你非常熟悉的人，譬如你的兄弟或者父母站在你身后的时候，即便你不回头，也能即刻判断出来；类似这样的感觉让陈军能大致的确定卡翠娜的位置。 当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不见，陈军还担心是自己弄错了，毕竟女孩从来都不主动行动。直到他查看了一下才确认自己没弄错，她竟然跑出了！ 也幸好柳树人在女孩身上有放gps定位器，立即打电话让柳树人告诉他方位，陈军直接驱车赶过去。 没错，她的移动速度太快了，应该是乘坐着某种交通工具。陈军的第一联想是世理教的人把她劫走了，然而等他开车追上之后，才发现现实比想象更难以置信。 “你……这是什么东西？！” 陈军囧囧有神的看着女孩脚底下的东西——两个轮子，一个平面，就是这么简单的构成，其他啥都没了。卡翠娜只是踩在这个东西上让它自己走而已。 “代步仪。” 女孩保持一成不变的表情这么回答。 “你……” 从哪里弄得这个东西？好吧，不用问肯定是柳树人或者王凯。她又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坐这个东西跑出来？陈军惊讶于卡翠娜第一次以自己的意识来行动，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阻止还是该鼓励。 从一个保护者的角度，他应该规劝她不要乱跑。 但是好不容易能看到这女孩对什么感兴趣，像个真正的活着的人，以自己的意识来行动，就算是让他伤脑筋的行为，他也非常高兴。 “来了。” 卡翠娜突然说。 “啊？” 什么来了？陈军莫名其妙。 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冲击带着风压向他们冲过来！ 陈军甚至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已经抓住卡翠娜躲开那东西来袭的轨道。 卡翠娜脚下的代步轮伴随着破碎声彻底坏掉。 “警告，不许动，否则我开——！” 陈军还没说完，那家伙就再度狠狠袭向他，他连忙将卡翠娜推到一边，自己则闪向另一侧，他们闪开的中间部分霎时间尘土飞扬，同时在地上出现深深的划痕，。 “砰砰砰！” 陈军不得不开枪，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它显然具有攻击性，而且袭击的对象是卡翠娜。为了保护孩子他也顾不上那么多。 袭击者退后几步，此时陈军终于看清这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外国男性；深亚麻色的头发，五官分明，灰蓝色的眼睛，最多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他身形微侧，单手拿着一把很长的金属棍——不，棍头是尖的，标枪？ 陈军没见过这种武器，但是他能分辨出这东西相当有杀伤力，全部是金属的，按理讲应该很重，年轻男人却单手拿着它，微微一转手腕就将它的尖端转向朝天，将枪钝的一端朝地上一抵，地面都被凿出一个小坑，由此可见男人的腕力很大。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们？立即解释清楚，否则我现在以袭击现役军人的名义即刻将你击毙！” 这不是威胁，军人不在执行任务的期间遭到袭击的话，没有达到轻伤的话不算犯罪；但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遭到妨碍，可以依照刑法处理，严重者可合法击毙。 保护蓝贺他们的任务并未解除，所以陈军处于任务阶段，一切有可能威胁到蓝贺等人危险的可疑分子都可跟进情况进行反击甚至击毙处理。 “失礼了，我是pawn，依照吾王名义将你们击毙。” “胖？” 陈军完全不能理解，外国人怎么有人叫做胖（谐音）？这小伙子明明挺瘦的啊？ 不管怎么说，对方是充满敌意表示要干掉他们，那么自己反击也是理所当然。陈军马上持枪射击，他中短距离射击还是很强的，尤其是对于动态物体有着先天敏感，就像刚才即便他没看清对方，也依然举枪反击并成功阻止对方行动。 “pawn？” 卡翠娜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来，用疑问的口气这样说，脸上却扬起一个相当渗人的笑容，如同嘲弄一般，仿佛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 自称是pawn的男人即刻旋转枪头对准女孩刺过去！ “危险！” 陈军想拉开女孩，但是这回他们的距离有点远，对方的动作太快了，枪间眼看就要刺入女孩的胸口！ 然而危险的武器在她跟前停下，距离她还有十几厘米左右的位置上悬空停着，似乎再怎么费力都无法前进一步。 “念动力？” 男人并没有太惊讶，只是微微皱眉撤回枪，旋身反手一抽似乎想劈开看不见的某种屏障。 “砰！砰！” 陈军连忙开枪，第一枪男人灵巧的闪过了，但是第二枪的时候男人没来得及躲闪——因为第二枪，出自陈军另一只手握着的另一把枪！ 枪击的时候后坐力很大，为了能平稳把握，大部分都选择双手持枪来扣动扳机，确保目标命中。但是曾经在卫钟手里吃过亏的陈军专门开发出的一招对付这些难缠的武者——双□□！你既然能通过我的准备动作来判断我的射击目标，那么就不给你时间跟机会去看穿！ 连续两枪的间隔很短，而且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没人会提放第二枪。 一般情况下，犯人应该已经被击毙了；但是这个男人的动作相当快，陈军开枪时候子弹的预测位置稍有偏差，没有命中对方的胸口，而是命中了肩膀。 男人立即将自己手中的长.枪换手，单手横扫一枪！ 陈军左手中的枪被击飞，脱手而出！ 男人立即前进一步，转为刺且向下砸的姿势；陈军用自己右手的枪横向一档，同时拨动枪侧面的某个机关！ “嗞——！” 一股强力的电流从枪支中窜出，直接顺着金属枪杆爬去；男人来不及松手，被电了个正着。 “其实这个机关也是为了对付卫钟，想不到在这里提前实验了。” ……陈军你到底是多恨卫钟啊，她不就坑过你一次？不，好像不止一次？嗯，好吧。 听着警笛声呼啸，陈军终于松口气，应该是围观群众之中有人报警了。大马路上就敢这么嚣张，太看不起人了。他就不信了被持枪民警包围，这家伙还能脱身！ “召唤了后援？哼，下次有机会机会，knightandbishop。” 男人立即收手迅速窜入人群之中离开。 不知不觉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陈军如果开枪会误伤群众；他也不能丢下卡翠娜独自去追，谁知道是不是只有一个敌人？所以他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对方离开。反正长相记住，这么多人肯定也有人拍到这家伙的脸，在中国找一个已知相貌外国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可恶的老外，竟然骂我鼻屎？你才鼻屎！” 陈军恨恨咂舌。 “咳，大哥，我想他说的不是鼻屎，应该是英语里的bishop。”其中一个用手机狂拍的小青年忍不住插话了。 “bishop？” “没错，刚才我还以为你们在玩cosy，扮演fate里面的枪兵对战魔法师呢！估计攻击你的老外是中二晚期，宅得走火入魔才这么干。” 陈军完全听不懂！于是他烦躁的走过去瞪着青年追问：“你刚才说的bishop是什么意思？” “bishop，主教，knight，骑士，pawn，士兵。这些都是西洋棋的专业术语，对应的是象棋之中的象，马，跟兵三种棋子。” 开口解释的竟然是卡翠娜，陈军先是一愣，随即赶紧蹲下来检查女孩，发现她没有受伤才松口气。 “对对对，还有那才跑掉的中二老外用的那个武器，就跟fate里面的枪兵用的长.枪一样，所以我才说以为他是coser。” 围观青年连忙解释，他也看出问题严重，不想被卷到麻烦里。 “西洋棋，是指国际象棋？” 陈军联想起之前发生过的玩象棋的兄妹的事，觉得其中肯定有关联。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跟周茜有关？他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袭击我们？” “因为庆典开始了。是宣战。”对我们的王。 “卡翠娜，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女孩再不言语，又恢复从前一动不动的木偶似得神情。 陈军无比郁闷，混蛋，到底怎么回事，他都要疯了！！ 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更加让他纠结，支援到了之后，他们在附近的街道上发现了之前袭击他们的家伙躺在地上，已经死了。 尸体的腹部有利器插入的痕迹，但是根据化验伤口残留的物质并不是金属，而是石头。 没有目击者看到到底是谁杀了他。 第111章 可怕的人类 公园，坐在公园长椅上的两人之中的一个突然站起来。 “怎么了？” 两人之中看起来比较年轻，依然坐着的男人问。此人黑色板寸头，身体高大健壮，是让人一眼看去就印象深刻的体态——不是保镖就是佣兵，给人这种感觉。衣着跟讲话风格都显现他是个亚裔青年，但他鲜明的五官过于有西方特色，很可能他的祖先里有哪一代混有高加索人血统。 “被杀死了，pawn（士兵）。” 站起来的人是一位瘦高的青年，他的年龄看起来最多二、三十，披肩长度的头发在发尾部扎起，头发泛着老人一般毫无生机的灰白色。他戴着墨镜，墨镜下的眼镜部分连眼皮都没有，只有两个骇人的空洞，尽管已经痊愈，本该有眼珠的凹陷部分依然让人看着心里不舒服。 “你是说bedivere（贝德维尔）回归了？真是笨蛋，合适的容器可不太好找，等上数百年都有可能，浪费的家伙。” 板寸头不在意的回答。 “不是回归，是死了。确切的说应该算是被‘吃掉’了。” 盲眼人以平铺直叙的口吻解释。 板寸头微微一愣：“怎么可能，我们是精神体，就算容器跟现在的自我消失，也能够一直存在。” “没有什么会一直存在。” 盲眼人这样回答。 两人陷入沉默。 是的，永恒也只是个相对论，时间或许漫长到让他们忘记这一点，但事实总是如此残酷。 “我们的王招惹的是相当麻烦的家伙嘛，仅仅是警告，就直接出手了？难道等级是‘圣灵’以上的‘神灵’？” 神灵的种类有很多种，其中，本来是以人类、动物等实际存在的原型，经过传颂跟信仰的重塑成为神灵的，其力量处于神灵之中等级跟位阶比较靠近中下，被称作‘圣灵’或‘圣神’。 “不，对手是个人类，但是被赋予了相当特殊的力量，能通过物理性攻击直接吞噬精神体。我给你看一下。” 说着，盲眼人走过去弯下腰，将自己的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强烈的新情报数据一口气覆盖了视觉跟听觉器官传输过来的现实情报，让详细逼真的画面直接播放在自己脑海之中，就像突然陷入一场3d立体的白日梦。 场景是灰白的，即便没有颜色，深浅不同的灰度已经可以勾勒整个世界。 单手持□□的男人在人群之中穿梭、奔跑。 突然，他的身侧向一旁一歪，他的脚步停下，一只手试探的伸向左下腹，不可思议的看向手中暗色的部分——那是他自己的血。 “你——？！” 男人瞪向将利器送入自己怀中的人，那是一个长相普通，放在路人之中也不容易找到的女人而已。 唯一特殊的地方，是尖锐的石质利器是从女人的胳膊手腕处延伸出来，属于她身躯的一部分！ 男人挥动自己另一只手中的长.枪，似乎想反击，但是女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飞快的抽回手，拔走凶器，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怎可能，人类怎会……王……吾王……” 男人手臂的青筋紧绷，很快就像被强行抽走了生命力一样，倒在地上。 视角又跟着逃走的女人一段时间，她穿着连这帽子上衣，一直用帽子遮住自己半侧的脸，以便可以从容逃走。事实上她的选择相当成功，其他人甚至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从他们来看男人只是被谁撞了一下摔倒，甚至男人倒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才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盲者松开手，与他共享视角的男人如梦方醒！ “人类，杀死了贝德维尔！”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同伴一再强调的事实，尽管这看起来不可思议。 人类跟他们不同，一般情况是无法进行精神类攻击，也代表人类无法伤害到精神体。当然，那些修行过的特殊的人类不一样。但是那女的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好吧，即便普通人的手臂不会有石头延伸出来。是石头有种特殊成分，还是说，那女的被谁授予了某种程度精神攻击的能力？ “如果人类真的可以杀死我们，战斗的性质整个就变了啊。” 男人忍不住整个身躯都在颤抖，脸上却是相当兴奋的笑容。究竟是因为有堵上性命的战斗而高兴，还是说仅仅因为‘堵上性命’这件事而高兴，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王一再提醒过我们不可以直呼彼此的名字，请你注意这点，骑士。” 盲眼人这样建议。 “知道啦，主教，之前你已经告诉过我，被知道真名会被‘驱除’。我还是难以想象人类怎么通过名字来做到这一点，倒是刚才那样的直接攻击更容易理解。” “实际上——” “不要讲，就算你说一大堆我也不一定能听懂，知道啦知道啦，真是。” 男人无奈的抓抓自己的头发，显得有些烦躁。对于需要思考跟动脑的东西他总不太擅长。 原定计划，由士兵将对方的骑士跟主教引过来，由他们分别对付；但是没想到对方不中招，反倒出现不知道是谁的家伙干掉了士兵。出师不利，必须想办法弥补自己的失误。不能让‘那家伙’看自己的笑话。 “说起来，完全不能理解王为何会召唤那些家伙，他们的存在简直是一种耻辱，如果不是王的话，我一定会刺穿他们的心脏。” 想起自己的死敌，男人烦恼的抱怨。 “因为这是场战争，无关情谊。” 以战士来讲，他们相当强，对于战争而言是必要的助力。 “哼。” 男人冷哼一声，这不代表他准备忍气吞声，只是时候没到。报仇也要讲究时机，很快就会有机会了。 “也许，王是……算了。” “什么？” “没事。” 也许，王是看准了这样的一个机会，将你们从彼此憎恨的命运轮回之中解脱。当然这样的话不能说出来，引得对方更为恼火。 如果承认了这点，等同于承认自己只是棋子而非帮手，以及王的目的不是胜利，而是毁灭这样的事实。 第112章 爱一个人的滋味 蓝贺呆呆的坐在阳台的边缘上，要这里是一般的小区早有人围观看热闹了，也幸好这边基本都被军方控制，所以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一直这样不是个事。 “怎么回事？” 雷毅小心的问道，为什么一早上起来蓝贺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陈军跟卡翠娜也不在，不过陈军跟他联系过，说发生了一些事，暂时两人回不来，要求他要看好这帮没人管的熊孩子，必要的时候加派人手。 “昨天他跟卫钟去夜游，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睡着了。” 陈子芹拿着牙刷一边迷迷糊糊的刷牙，一边理所当然的回答，他也只是过来围观一下，丝毫没有劝阻蓝贺的意思。 开玩笑，让他一个小孩操心布局跟防御已经很过分了，别奢望他连这种小事都要操心（……这不算小事吧）。 “哈，不要紧，你也帮不上忙，让他冷静一下就好。” 卫钟一边给自己脑袋上喷发胶，一边懒散的回答。 “……？” “他被甩了。” 雷毅哑口无言，他的确帮不上忙。他自己还因为彪悍的体型跟略显凶恶的脸，至今没交到女朋友呢！ “哼，预料之内，情理之中。” 陈子芹翻个白眼，又走回洗漱室准备继续刷牙。初恋都是没结果的，这条真理谁说的，简直是圣典。 雷毅想过去劝一下，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万一没劝好这孩子想不通跳下去可怎办？但是也不能放着不管的样子，于是他咬咬牙，正准备舍身取义，就被卫钟叫住了。 “交给我吧。” 话说，晚上卫钟带上蓝贺本来准备拉上毕珍一起去疯狂一把，但是来到之前他们所知的毕珍的住地，他们没有找到人。倒是也有其他的驻地士兵在，于是他们便从对方口中了解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脸色大变，显得非常害怕的样子，然后坚持要离开这里，还要求不能让你们知道。抱歉，因为这是她的希望，我们不能透露她现在究竟在哪里。她应该暂时不想见你们，请等过一段时间她冷静下来，再跟她联络一下看。” “害怕？害怕什么？”当时卫钟是这么问的。 “不知道，她不肯说，但是……”士兵有点难堪的偷看一眼蓝贺，“提到你们的时候她也显得非常害怕。我想，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害怕你们。” 确切的说，是我。 蓝贺当即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毕珍一向敏感，尤其她的眼睛能够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情景，虽说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有关‘庆典’的通告，但她肯定察觉到了干涉的异动，进而对蓝贺感到恐惧。 毕珍害怕干涉并不是秘密，她也从未试图去掩饰，只不过一直以来她都表现出将干涉跟蓝贺区别对待，就算有的时候对蓝贺感到惧怕，也从未让这影响到两人的关系。 但是，干涉的力量变强了，就算卫钟这个局外人都隐约察觉‘那个’的变化，更何况毕珍能看得到，在她眼中的世界里，想必之前她只是站在偶尔冒烟的活火山口，可如今整个火山都岩浆喷发，她当然会选择立即撤离到安全区域。 她的选择其实并不让人意外，蓝贺清楚的知道，从始至终这位自己欣赏的女性都没有爱过自己。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希望能争取一个获取她认同的机会。 才刚刚约定要尝试争取，现实却狠狠的打了他的脸，让他知道在她心中自己并不值得信赖。并不是对干涉的恐惧击败了她，而是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自己。 蓝贺就这么从白天坐到了傍晚，直到卫钟走到阳台，拿了瓶啤酒在他眼前晃动了一下。 自己二话没说拿过酒喝下去，却因为苦味跟酒精把脸皱成一团。 “不用你的能力去找找她，跟她确认一下她的真实想法吗？” 卫钟问道，她知道现在的蓝贺能做到。 “不用了，她很害怕我的能力，既然她希望能分开一下，那么现在这样就好。” 蓝贺看着天空这么说，晚霞的颜色相当凄美，明明是漂亮的景色，却令人有落泪的冲动。 “胆小鬼。” 卫钟嗤笑，她还真的是呵呵呵的低低笑出声，在她眼里为这种事烦恼的蓝贺还只是个天真可爱的小鬼吧？ “你不懂，小芹很聪明，你也很厉害。而我跟毕珍，其实都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会害怕，会胆怯，会犹豫不决，也会为自己做过的决定后悔。” 她一定是后悔了，迫于气氛与自己定下‘不会放弃’这样的约定，实际上她是痛苦的吧，一个自己害怕的人的告白，不能拒绝也无法躲避。 “问题不在于害怕与否，在于你是否坚持吧，小鬼？” “不对，问题在于，她并不喜欢我。” “……初恋又加单恋，唉。” 卫钟抢过蓝贺手中的酒瓶，直接对着嘴来了一口。 蓝贺也没有心情提醒自己已经喝过这瓶，倒是卫钟的反应让他有点奇怪。 “你也曾喜欢什么人，最后没有结果吗？” 也许自己不该问得这么直接，想想卫钟的性向，就该预料到这是必然的事。 “嗯。她是我声乐班的同学。你什么表情，我曾经也有当千金大小姐的时期，对于女孩子来说培养音乐情操很重要，未来能在商业联姻之类的场合卖出好价格。” 看来在卫钟心目中，她的父母完全就不在意她的独立人格，也难怪后来她那么叛逆。 “那时候我就跟淘气的男孩似得，喜欢拽她辫子，惹她生气。还以为她最讨厌我了，但是有一天中午食堂维修，我们都只能在外面吃，两个小p孩都没带多少钱在身上。我们借钱买了一个馒头，我们两个一人分一半，就像很严肃的仪式似得，把它吃下去。这是我吃过世上最美味的东西，直到现在我都这么觉得。” 蓝贺被她的故事吸引住了，似乎能够在心中勾勒出当年的卫钟，还有她的朋友，两个小孩小心翼翼分着一个得之不易的馒头的场景。 “那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喜欢她，很喜欢她，非常喜欢她。她受伤我会难过，她开心我也开心，她的父母偏爱她的弟弟我抱打不平，每当跟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到她的笑容，就完全觉得那些难过的事都无所谓了。” “我明白。” 蓝贺点头，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感觉，并不是你意识到她哪里好才选择她，而是在不知觉间心早已被占满，想要反抗也来不及。 “她的家教非常严格，她也只是个普通人，跟我这样的心理变态不一样。”卫钟直接用‘变态’这个字眼描述她自己，不知为何在蓝贺听来有点不舒服；“我喜欢她，但是我知道她对我的喜欢跟这不一样。我不能让她知道我喜欢她，也不准备让她尝试这样的心情。” 蓝贺有点佩服，以卫钟这种唯我独尊的性格能这么体谅一个人，果然是真爱。 “后来呢？” “我们分开了。我没有办法只跟她做普通的朋友，那样太痛苦了。但是，我不后悔遇到她。你知道吗，是她教会我‘爱’这样的感情，别奢望我的父母能施舍给我类似的东西，将他们自己都没有多少的东西拿出来实在太奢侈了。我告诉自己，这不一定是爱情，人生才刚开始多久啊，未来一定会遇到喜欢的人。” 说着，她又喝了一口。 “但这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言。你看，又过了将近十来年，我还是没有遇到能让我那么喜欢的一个人。人的一生里总有一个喜欢到那种程度的特殊的人，你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出现，可怕的是一旦错过，不会再有第二次。” 爱上一个人的感情太过珍贵，所以一旦有了，别用借口推托掉，要知道兴许你的一生只有这么一次。 “谢谢。” 蓝贺想，她一定从未对别人说过这些让她痛苦又难以忘怀的遭遇，为了开导自己，她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他。 “……我这么说，你都信了吗？” “啊？？” “咔嚓！表情不错，可以做成手机通讯录的头像。” “等一下，别偷拍！快把那张照片删掉！” “哈哈哈！跪下来叫姐姐，姐可以考虑不发微信到朋友圈。” “卫钟！！！” 看到蓝贺跳下阳台追着卫钟在屋里来回跑，雷毅终于松口气，赶紧跑过去把阳台的门锁上。 “早告诉过你没必要为笨蛋担心。呵，竟敢踩我的书桌。” 看着陈子芹拿出黑色封皮的小笔记本匆匆记下来什么，雷毅不由汗颜，他决定自己还是保持沉默。 惹谁都不能惹腹黑，年龄不限。 “最近似乎会相当热闹，就麻烦你们多担待了。另外，弗兰修士回来了，我觉得你最好去机场接一下。” “师傅他回来了？”雷毅惊喜，有弗兰修士在，心里多少有了底。 “嗯。我想他在国外调查应该获取到一些情报，做好跟你们这边的负责人联系一下。” “明白了，谢谢。” 对于一帮小鬼里，最靠谱的是最小的未成年，雷毅百感交集。果然是三岁看老么，变态的话小时候就发育不对，天才也是从小养成的？ 第113章 淡淡的忧桑 在陈军沟通下，苏昆与汪强商量，最终敲下决定与相关人等进行一次正式的会议。 以往都是军方自己内部沟通，定下策略，再安排这些青少年来按照他们的计划行动。事实上这种做法有利也有弊，目前最大的弊处已经显现出来——情报不对等。 少年少女们明显知道一些他们所不清楚的事，想要从中获取情报总是以高人一等的角度肯定不会成功，目前他们所面临的是相当严重，而且需要立即处理的危机，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们运筹帷幄。因此汪强当机立断，由他跟苏昆等一些军方人员直接跟关联人见面沟通，互相交流获取信赖跟合作关系，制定好方针再跟上级交底。否则若是等上面人讨论出结果，花都谢了，黄花菜早凉了。 而且这么做不仅能提升效率，也说得过去；上级只要做决策就好，他们来给出最佳选项，让上级能更快处理问题。 与会人员的清单早就制定好，在最后一刻他们又根据雷毅的报告，将弗兰修士加上。 蓝贺这边当然没问题，尤其陈子芹一副早已预料到的样子，让陈军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们被反窃听了；倒是毕珍那边出了点问题，她同意沟通情报，但拒绝出席公开会议。汪强与她协商，让她参加电话会议，即能够同时了解会议情况，毕珍又已电话通讯不安全拒绝，汪强只能同意按照她说的在会后与她单独见面讨论。 至于会议地点，考虑多方因素，最终决定在军方控制下的某酒店的特殊包间内进行；一方面这里来往的客人能作为掩饰，另一方面特殊房间被特工彻头彻尾搜索安置过，将窃听风险降到最低。最重要的是超过半数的与会人员算得上跟军方没有直接关系的‘外人’，不方便在军方的会议厅进行会议。 蓝贺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场合，相当紧张，甚至把自己当初面试时候用的衬衫礼服找出来，让大神忍不住嗤笑他。 笑什么笑，不知道他本来就长得很嫩，不穿西装装成熟的话根本压不住场面好吗！而且第一印象相当重要，不管怎么说正装总不会被人厌烦。倒是大神轻松，小孩子穿什么都无所谓。 “愚蠢的蘑菇，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别穿正装，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大神的话让他有相当不祥的预感。 这么想来，如果其他人都穿的很普通，只有自己穿正装莫非很显眼？ 蓝贺一个机灵，连忙去打探其他人都穿什么衣服去。 “我平常穿什么到时候就穿什么，只是开会而已。”雷毅的回答中规中矩，他平常都穿军装好么！ “呼呼呼，呼呼呼呼哈~~” 卫钟没有回答，却笑得一脸诡异，让人有毛骨悚然的不好预感。 “其实，普通的衣服就行了。如果你是在担心，白衬衫黑裤子总不会错。外面随便套个风衣或者大衣，到了一脱就好，里面很暖和。” 陈军实在看不过去，提醒了一下蓝贺，终于让这紧张的孩子松口气。 事实证明，大神的话永远都是真理。 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卫钟那套西装穿出牛郎效果的时候，蓝贺差点当初给跪了。大姐，你不是去泡妞，是去开会啊！这要让警察叔叔，不，军人大哥们怎么看咱们啊！ “卫钟，那帮老兵性格很严谨，你这样会给他们留下不好印象，不利于谈判的时候争取福利。” 大神皱眉，显然对她的着装不太满意。 “没关系，到时候我会换啦，这套衣服可以翻过来就是裙子。” 蓝贺嘴角抽搐看着眼前穿着白西装的卫钟，实在无法想象这东西要怎么翻过来能变成裙子！ 大神依然皱着眉头，但是时间不等人，也只能这么赶鸭子上架。一干人等到了地方，卫钟借口换装去了厕所，蓝贺听到女厕一阵尖叫的时候，脑袋差点磕墙上。希望她没被当流氓抓起来。 “别理她，哼，活该。” “……”大神你够狠。 到了会议厅，场所比蓝贺想象的更大，与会者的人中也只有苏昆跟汪强这些老熟人他认识，其他还有几个军方人也不知道都是谁。 柳树人也在场，还是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跟正襟危坐的雷毅形成鲜明对比；陈军跟卡翠娜也在，现在卡翠娜完全黏着陈军，蓝贺都要以为陈军是不是要收养她了；他左顾右盼没有看到毕珍，内心升起‘果然如此’的失落感。但一个人的身形让他相当吃惊，以至于忘记追问有关毕珍的事。 “弗兰修士！” 尽管知道这并非他现在的名字，蓝贺还是习惯以此称呼他。 修士站在桌旁的位置上，并没有坐下。看到他之后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这个人就像一把剑，站在那里就已锋芒毕露，让人紧张的同时又带来与之相反的安心感。站在同一阵营的话，此人一人就抵得上千军万马，这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事实。尤其弗兰修士不仅高武高防，还算半个近战法师，玩游戏配置团队的话你一定不会错过这样的队友。 “人都到齐了吗？” 苏昆问道。 汪强环顾了一下：“卫钟没有来？” 蓝贺尴尬的红了脸：“她在厕所换衣服，可能引发一些误会，会耽误一些时间。” 汪强转头对旁白的人说了什么，那人连忙出去，可能是想去了解情况把卫钟从厕所（或者保安处？）捞出来。没想到他刚走到门口，就被猛推开的门撞到鼻子，一个踉跄捂着鼻子贴墙上了。 “久等了。” 一个长发披肩，有着纤长睫毛与红润嘴唇的漂亮女性站在门口，她穿着介于正装与酒会服之间的白色长裙，脖子上戴着水晶泪滴形吊坠，装点出中国女人传统与神秘的风味。 在场诸位都被震了一下，这哪里来的美女，走错场了吗？ “抱歉，这里是私人会议厅，你——” 一个门口的卫兵伸手去拉她，意图将她让出去；却见他不知道脚底打滑还是怎么回事，一下子翻了个跟头栽倒在一旁了。 “我是来参加会议的，请多指教。” 美女习惯性的抬手，想整了下自己的刘海，却发现刘海的长度根本不够她做什么，于是只能放下手。 等、等一下，这个动作，难道是……？！！ “卫、卫钟！！” 蓝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美女抬手略掩唇角呵呵笑起来：“已经说了会换装的哦，boy。” …… ………… 不对，这根本不是换装，完全是换演员了吧喂！！！还有那件西装是怎么变成礼服的，你别当我不懂女装就忽悠我！！！ 差一点，就差一点蓝贺就要喊出来他的吐槽了！ 幸好在场其他人都是大人物，吃惊归吃惊，很快把情绪调节好，请她入座。 看到自称卫钟的女人做到自己旁边，蓝贺一阵胃疼，他赶紧把凳子拉开往陈子芹那侧靠了靠，哪想到陈子芹嫌弃的翻个白眼，竟然直接站起来跟柳树人换了座位！ 左右都是变态，让蓝贺都感觉到胃疼了！ “boy，你竟然不好意思？呵，呵呵呵，没办法，姐的魅力超越性别，virgin（处男）之类完全挡不了嘛。” 蓝贺差点被呛死，他终于明白，卫钟突然打扮成这样没有别的意图，完全就是为了整他！太可恶了！！ 无视小孩们的闹剧，汪强开始发言，他负责主持会议，归纳总结大家的问题，再击中讨论处理。 会议的中心主题当然是有关干涉最近引发的现象跟骚动，以及可能造成的影响。他们需要获取更多情报，再集思广益，讨论出对应方案。 首先的开场白是汪强，他先告诉大家，自己得以在毕珍的协助下登入超心理学会的网站，并与其部分成员进行沟通。 “根据他们现在的观察，在中国发生的是gub等级的情报体，或者说神灵的降临现象。目前中国地区被定义为危险区域，但是他们有派遣观测员前来，我已经跟他们协商，他们同意让观测员协助我们共同度过危机。” “gub等级？” 陈军蹙眉，他对于神灵的等级什么的完全不清楚。 “这样说吧，曾经美洲地区在很短时间内连续遭受龙卷风袭击，强降雨之后又立即冰冻，积雪将半个房子都埋没，很多人死于寒冷与飓风之中。根据观察，这与（圣神）等级的情报体登陆新地域，跟当地情报体产生摩擦所引发的自然现象。gub等级远在之上，硬是要说的话，就像人类跟猿猴的区别。” 对情报体来说，只是像两条不同品种的狗遇到了，汪汪汪叫几声，着急了打上两架；但是对如同蚂蚁般的人类来说，却是无法避免又难以逃脱的灾难了。 在场的人都一阵沉默，汪强的发言太过脱离现实，让人难以想象。但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场所有人竟然都有‘果然如此’这样的感慨，大概是世理教的疯狂让人印象深刻，现在风雨欲来的气氛又充斥在整所城市，浓郁到想忽视都不太可能。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意外，我们必须尽可能想办法避免灾难，或者将灾难损失减轻到最小。正如sars（非典）事件中我们的危机处理部门及时应对，通过科学方法预测sars潜伏期及爆发高峰的周期，让我们的医疗机构得以提前准备，最终让我们抗过灾难。我们必须准确把握情况，对即将发生的事进行预防。” 恐怕就连陈子芹都不得不承认，汪强的讲话非常强力有效，解释现状的同时指明目标跟方向，给与会者们某种程度上的鼓励。 ‘这就是军人啊！’ 蓝贺忍不住内心感慨，跟容易拉近关系的陈军不同，汪强一直以来的种种作为都让他们这帮年轻人不太舒服，但是此时此刻，他们都认同了此人的发言跟领导。 “那么接下来由陈军报告他的情况。” 陈军点头站起来，开始讲述之前自己听到的声音，以及跟卡翠娜遭遇到的事。 蓝贺的后背渗出冷汗，能、能不能逃走_(:3」∠)_？ 第114章 老兵VS熊孩子 有什么比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反派boss的头目更纠结？ 告诉你，那就是旁听小伙伴们跟警察一起讨论怎么对付你这事更坑爹！ “根据陈军的反馈，‘干涉’已经开始行动，对于它提到的庆典，还有‘狩猎女神权限’跟‘管理员权限’，你们有什么情报？” 汪强问道，同时迅速的扫视在场的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之中看到什么端倪。 蓝贺迅速低头，幸好在汪强注意到他之前陈子芹先开口了。 “根据现有情报推测，狩猎女神权限指得应该是能够通过屠杀其他能力者，获取其力量的能力。以此来推测，庆典，意味着对能力者，或者类似存在的狩猎活动。” 汪强点头表示同意，他没有告诉其他人，袭击陈军跟卡翠娜的人被杀，而且尸体的状态相当古怪，简直像是在短时间内迅速腐败似得。这恐怕与‘夺取力量’有关。 “目前不清楚管理员权限是什么，但是多少能推测出管理员有更强的能力，甚至能控制这场狩猎活动的走向。” 大神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蓝贺。蓝贺简直汗流浃背有没有！他怎敢开口啊，要是告诉在场诸位三位管理员之一就是世理教的教主……画面太美不敢想象_(:3」∠)_。 一直作壁上观的柳树人博士觉得自己被抢了风头，于是咳嗽两声开始发言。 “咳咳，我插一句。根据神墓时候搜集的情报，我可以做出以下推断：首先，干涉本身可以从同类情报体，或者有特殊能力的人类处获取能量，直白来说他们都是它的食物。其次，比起从前它更为活跃，甚至能赋予其他人特殊能力，由此推测一旦摄取更多能量它会更加活跃化——从这些延伸开来看，所谓的‘庆典’，其实只是它寻找甚至获取食物的某种方式。” ……一阵见血！蓝贺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悬崖边行走，随时都会掉下去。为什么能从这么少的信息推测出这些，柳树人果然是不克死他誓不罢休？ “看来整个中国范围内都会发生骚乱。” 汪强皱起眉，根据超心理学会的预警来看肯定是这样没错。 “不止中国范围。听到声音的时候，我还在欧洲。” 一直冷眼旁观，靠着陈子芹的ipad来即时翻译的弗兰修士突然开口。 “……！！” 众人听得一阵心惊肉跳，欧洲都被波及到，那么其他地方呢？ “世界范围的灾难吗？” 柳树人忍不住感叹，略带扭曲的表情看不出是恐惧还是兴奋。 “能听到声音的人都是跟它有过接触的人，还是说只要是有特殊能力的人包括？”苏昆问了个关键问题。 “如果说是接触过的人，雷毅也接触过，但是他没有听到过声音。”汪强接话，“所以推测应该是跟干涉本身频率一致，能够接收到它的信号的人。” 弗兰修士微微蹙眉，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的小动作被陈子芹察觉，男孩只是眨眨眼，装作没看到。 能听到声音的人，应该只局限于跟它交换过约定的‘朋友’吧！与异域的神灵定下契约，将自己的身躯作为抵押，换取实现自己欲望的机会——实际上只是出卖了灵魂的愚者们，再一次被命运所操纵。 “有关庆典的事，了解更多情况之后再进一步讨论。袭击陈军的人也是接到了通告吗？” “从他的对话表现来看，应该是干涉的敌对势力。” “用国际象棋的棋子来自称，偏偏又是刚刚跟象棋女孩接触之后，需要对她再次进行调查，一定不是巧合。” “对方声称陈军跟卡翠娜是骑士跟主教，他这么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卡翠娜曾经被当做圣女，因此用主教来指代不算奇怪。陈军作为她的守护者被称为骑士，估计是这样。” ——军方的人自己讨论起来，显然能看得到的敌人在他们眼里要比还未发生的‘灾难’更实际。 卫钟嗤笑一下，懒洋洋的打个哈欠。真蠢，完全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能被老外们当做‘灾难’的‘庆典’，跟非典或者龙卷风之类完全没得比。比起庆典的事更担心自投罗网的笨蛋，果然也都是笨蛋！ “跟能力的属性没有关系，判断属于什么种类的棋，是根据灵活度跟棋力。” 面对这帮对西洋棋一窍不通的军人继续胡乱猜测，陈子芹终于忍不住开口解释。 “国际象棋的棋子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能走的步数跟落棋的位置。虽说概念上棋子没有强弱之分，就连最基础的兵都可以吃掉王，但是实际操作中棋子与棋子之间还是有‘价值’上的差异。” 众人安静下来，说实话除了陈子芹，在场其他人大都不懂这国外的象棋是怎么玩的。 “骑士的价值可以估计为3，不算很高，但是易调动，相当灵活；而且骑士等同于中国象棋之中的马，算是近战短兵；而主教估值虽然也跟骑士一样是3，但实际使用中更重要一些，等同中国象棋之中的象，算长兵器。” 近战跟远战吗？汪强想到卡翠娜的特殊能力，觉得自己有点抓住点了。 “一般2到3个兵等同一个骑士或者主教的价值，对方在明白知道陈军跟卡翠娜有这样的能力价值，甚至强于自己的兵的情况下，还是主动出击，这一步多半是诱棋。他想试探我们的动向，如果当时陈军离开卡翠娜，或者两人一起随便追击逃走的兵，多半会被对方其他的棋子伏击。” 听得本来有些晕乎的陈军也终于get到点，连忙点头，自己当时的确怀疑对方有其他目的，毕竟打你两下突然逃走什么的太奇怪了。 “从对方的角度来看，如果你们没有追上去，证明你们对自己的能力并不太确信，由此能够估算下次派来对付你们的兵力；可目前他的兵被隐藏的不明人物干掉，从他的角度会以为是我方其他棋子伏击，暂时不会轻举妄动继续袭击我们。” 蓝贺一听不会有人再来找麻烦，终于松口气。再继续苦逼下去，他的汗水都能洗澡了。 “你确定操纵他们的是跟干涉同类的情报体，而不是类似世理教之类的不法组织？” 苏昆对于小鬼的判断感到质疑，一直听下来，都是些‘大概’，‘可能’，‘我推测’，没有一项有切实证据。他不能靠着臆想来让军方随便行动，那太荒谬，也很危险。 “我不确定，要说是中二病晚期玩cosy的捅了陈军也完全有可能，你们是大人嘛对付这种事更有经验。” 陈子芹耸耸肩，轻描淡写的推过去。 蓝贺有点惊讶，大神竟然没有开嘲讽！没有毒舌！这一点都不科学！难道大神又有什么阴谋，不，安排？ 陈子芹耸肩表示你想多了，懒得浪费口水而已。 军方的人又讨论了半天，最终结论就是先严密监视周茜，必要时候跟她谈一谈，从她这里展开进一步调查。同时继续追查袭击陈军的人的身份，跟其他同伙下落。汪强这边负责立即跟超心理学会的人接头，进行有关干涉现象的研究调查，希望能阻止非法决斗这类活动。 “非法决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钟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得直拍桌子，眼泪都彪出来了，完全毁掉她还算不错的女装形象！蓝贺看到她这样放到安心了，有这货在，自己绝对不是最奇怪的一个！ “怎么了？”陈军忍住不将她丢出去，开口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了。boy，你也别浪费时间了，走吧，出去溜达一下。” 等等，你要作什么死，别带我！ “我也觉得情报交换到此为止就好，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大神合上一直开机的笔记本，很不给面子的直言道。 “好，你们可以回去。之后可能会跟你们单独逐个交流，希望你们保持电话畅通。” 汪强只能勉强维持住表情，用这句话宣布会议结束。他感到这帮孩子对他们还是有所保留，这并不奇怪，毕竟只有陈军跟雷毅与他们接触比较深。只能寄希望于他俩了。再说他也不希望他们遇到危险，策划还有寻找有敌意的人这样的事还是交给他们专业人员来办，小孩子只要安心学习玩耍，偶尔配合下工作就好。 汪强一直看不起美国人的英雄主义，还有小日本的少年儿童拯救世界理念，在他看来一个社会如果需要孩子用稚嫩的肩膀来支撑，那么这个社会也差不多快玩完了——不能保护下一代的大人要来何用？大人有大人的责任，孩子有孩子享受的权利，未来或许需要两者交接，但是现在，还是他们来维护秩序的时代。 虽然……保护这帮熊孩子恐怕要相当费力。 看着这帮明显做贼心虚/有事隐瞒的熊孩子，汪强略感闹心。 啥时候能长大啊，愁人。 第115章 与她遭遇 人的记忆相当奇特，有时候怎么想都只能获得一片空白，有的时候又清晰犹如刚刚发生。 站在月色之中的修士，当时也只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剑士。那时候的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自己会成为一个虔诚的修道士的吧？ 是的，只有见过邪恶的人才知道珍惜良善的心；只有遭遇过‘什么’，你才会相信神灵。 夜风之中的男人，见到的是—— ——身穿锁甲，同样站在黑暗之中的士兵。 紧贴头皮的过短卷发，让人显得精干同时加强了与力量相反的单薄感，这个人的皮肤很白，在月光下透明似得；四肢也很纤细。 几乎没有花多长时间，他已经分辨出眼前看起来未成年少年一般的年轻剑士，有着一对浅蓝色眼睛的人，是一位女性。 “你是什么人？” 提问之间已经拔剑，弗兰没有丝毫小看她的意思，毕竟她出现的场合跟时间都太过可疑。 女人缓慢的扭过头，视线像是落向他，又像是看着别的什么。那对漂亮的眼眸的焦点似乎在他身上，自己的视线却没跟她对上视线。 很奇特的感觉，正常人不会这样看人。就像是别的，伪装成人类的东西试图做出人类应有的反应一样。 “不要动。” 她说。 弗兰的头皮紧缩，整个身躯都压低中心，略向前倾斜，以便于随时都能迎击！ 但是女人的关注并不在他的身上，她扭回头，拔出腰间的剑，看得却是其他的地方。 那边有什么？ 即便知道可能是陷阱，弗兰也依然忍不住分神将目光向那边飘去。 那是一道……旋风！ 突然形成的小型旋风一样的东西，席卷着尘土朝他们的方向过来！ 它的大小绝非能够轻视的情况，途中路过的东西已经被撕成碎片，也足以将一个人掀翻到天生；但却还不到称为自然灾害的强度，并不是飓风或者龙卷风之类。 一个相当迷你，让人觉得讶异的规模。 是的，这是一个跟女人一样看起来不‘自然’的自然现象。 女人跟他一样放低身形，快速的朝它靠近；弗兰讶异于她竟然能穿着连男人都移动艰难的锁甲行动敏捷；在离它很近的地方她又突然顺着它的旋转方向往一侧跑开，猛地跳跃起身！ “该死，你疯了吗！” 弗兰赶紧跑过去，却没发现女人被旋风抛开。 她真的进去了？！ 不，她当然没见跳进去，应该说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跳进去。 女人双手持剑自上而下劈下去，这样螳螂挡臂让人可笑的行为，竟然真的将旋风打散！ 沙尘弥漫，弗兰不敢说自己看到所有经过，但是女人肯定做了什么，使得她最终达成了目的。 旋风在扭曲中散去，又在其他地方成形——比刚才的小的很多。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弗兰快步过去，学刚才女人的样子将它打散。 终于，风平浪静。 “刚才那是什么？” 弗兰忍不住转头看向女子，他们刚才在跟什么战斗？ “不知道啊，你们是怎么称呼我们的呢。”女人笑了，“以前是神灵，现在是恶魔。你怎么认为呢？” “你们……来自其他的世界吗？” 弗兰不觉得那个旋风是神灵，也不觉得她是恶魔。 要他来描述的话，就是来自异界的异域的居民。 “可以这么说。” “你们是怎么来的？” “没有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嗯，就算是‘掉落’吧。” 掉落。从高的地方落到了地方去。 弗兰想到的是果然他们是从‘天堂’掉落的神灵吗——这样愚蠢的想法。 主无所不知，无所不在，除了主之外的神灵都是伪神。（天主教曾有非常狂热的时期，为排斥其他教义而将它们定义为邪魔跟伪神。） “为什么无法回去，怎样做，你才能回去呢？” 现在想起，他问了相当愚蠢的问题。 “不想回去，这里很有意思。” 女人看着他笑了，这一次，她的视线终于对上了他的，弗兰忍不住脸上燥红，却强迫自己盯着对方。 “我们的世界互为套嵌，相互成影。掉落下来很简单，回去却是几乎不太可能。” 弗兰懵懵懂懂的想，我该装作听懂了，还是直接跟她说别妖言惑众？ “需要很大的能量，所以不用了。” 直到很久以后，后来的后来，弗兰才知道所谓的很大的能量是什么意思。 那是……很多人的死。 神灵与恶魔喜欢纠缠人类的灵魂，是因为痛苦跟快乐这样强烈的感情能给予它们力量。 从这个世界到那个世界，需要很多人的死。 **** “弗兰修士/师傅！” 蓝贺跟雷毅都很高兴能再见到他，尤其是蓝贺，他的家人很早去世，生活中并没有一个扮演他父亲角色的长辈严厉教导他。弗兰修士对于他跟雷毅来说，都是值得尊敬的师傅。 “你们两个，我不在的时候有坚持训练吗？” 雷毅点头，蓝贺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呵，当然早忘了啊！ 最近乱七八糟的事这么多，怎可能记得，雷毅你太坏了，自己偷偷练不叫上我！ “那个，修士、呸、师傅，我、啊哈哈，其实我有练习，但是正好比较忙，那个……哎呦！” 头上果然被狠敲一下，蓝贺捂着脑袋上的打包委屈极了。 “基础练习是相当重要的准备工作，没有被磨砺过的身心反而会被自己的力量所伤。以你们的程度我也不求你们能速成到能跟神灵对抗，最低限度你们需要坚守住自我，不被神灵占据精神，卷入它们之间的战斗。” 蓝贺听了，小心脏都差点停下来，肝都在颤抖有没有！ 如、如果师傅知道现在的混乱跟自己有关，那么是不是瞬间就躺尸了_(:3)∠)_？ “其实已经算是卷入了。”雷毅回答，“之前的会议您也旁听了，知道我们目前的形势严峻。我们能够阻止这场可怕的灾难吗？” 身为人类，想要去阻止神灵之间的战争，是不是太自不量力？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久到雷毅感到尴尬，想撤回自己的问题。 “方法的确有。” “……！！” 雷毅跟蓝贺惊讶地看向弗兰，真的吗？那么弗兰为什么没有在会议上说出来？ “与会者都是些我不认识的人，不可信。” “……”好吧。 “记得三位管理员吗？他们有更高的权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推测他们的权限能够足够影响‘庆典’，所以才被称为管理员。找到他们，大概就能结束‘庆典’。” 第116章 窥测与弃走 制止干涉？ 【不要。】 内心一个声音这么说，告诉他要信任自己的感觉，服从现在的心情。 但是有一个声音提醒他，不要沉迷于奇怪的假象，被其他‘什么’所干扰。 “我——” 蓝贺刚要开口，差点就说出了自己知道了其中一名‘管理员’就是安德森，突然一个手肘从后面突袭他的后脑勺，砸得他眼冒金星！ “要找管理员什么的太难了，大海捞针是不是哈哈哈！我们能不能直接加入所谓的庆典，给它捣乱？” 就算人靠衣装马靠鞍，卫钟套了个礼服还是卫钟。 “太困难了，范围过于大，就算我们做什么，也只能影响很小范围。” “没关系啦，只要人所皆知就行了嘛，跟上次一样。” “……？！” 蓝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卫钟说的是上次她跟世理教激战的事。 “不行！太危险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胡闹了卫钟！” 想想陈军之前的遭遇，真的有人因此死掉了，跟之前的聚众斗殴之流的（喂！）完全没得比！ “就算什么都不做，对方也会有所行动。等待可不是我的type。” 说着，卫钟抬手试图去掀自己的刘海，手腕却被弗兰修士抓住？ “你，最近接触过什么？” “……没有啊？” 卫钟看看自己的手，有点莫名其妙。不就一块手表么，什么都没有哇？对了，说来这块表好像……嗯……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跟它有关？忘记了。 弗兰修士突然另一只手甩剑一劈！ 蓝贺很想尖叫：师傅你等等啊这里军方的人还在你hold住！ 最经典的是卫钟竟然接住了！不是空手，是空齿白刃！ 这货已经不是人了吧！！ “师傅？”雷毅感到不解，弗兰不是突然会出手伤人的性格啊？ “先天的？领悟力很强，你们两个有她的一半我就知足了。” 蓝贺跟雷毅面面相窥，什么啊？ “我说的是集中力跟武力值。” _(:3)∠)_(:3)∠)_武力值就不说了，集中力又算是哪门？她为嘛集中力高，因为变态指数高么？ “明白了，随你们高兴去做，遇到危险我不会救你们。” 卫钟：“太好了~！” 蓝贺：“一点都不好！！” “……别担心，蓝贺，如果她乱来的话告诉我，我会帮忙的。”还是雷毅比较靠谱。 于是众人心思各异的回去了。 于是某些人鬼鬼祟祟的行动。 卫钟的计划总是出乎蓝贺预料。蓝贺还以为卫钟怎么说也得找陈子芹帮忙，其他人也不能给她什么有用的情报。没想到卫钟直接找上了卡翠娜。 小丫头一直不说话，使得很多时候别人会忘记她的存在，忘记她曾经在世理教被称作圣女。 “你能做到吧，那种能力叫什么来着——正向连接thelink？” “——？” 即便是罕见表情的少女，也不禁透露出些许疑惑。记得那个时候卫钟跟蓝贺都不在，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芹芹窃听整个公寓的音频我都有备份哦~~”卫钟奸笑道，本来是想捉住别人把柄才偷听的，没想到发现有趣的事，“怎样，能跟我过下电吗？” 卡翠娜先以看神经病的表情瞪着卫钟；最终，她还是回答了。 “不能，跟体质有关。你这样神经粗的人，一看就不适合做‘导体’。” 卫钟罕有被打击到。 被女孩子嫌弃，这是第一次！（作者：我不相信！） “你想做什么？” 卡翠娜问道。如果陈军在这里恐怕要大吃一惊，罕见卡翠娜会对什么东西有兴趣，甚至还主动提问题。这么说来卫钟果然戴着别人看不到的主角光环？ “嗯，算啦。本来想找安德森，或者之前袭击你跟陈军的人。我还以为你能使用特异功能跟他们的精神对接上。” 卡翠娜都忍不住想翻白眼了：“thelink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如果想找人，我可以做到。” “咦？” 卫钟惊讶，却听到自己身后也传来惊呼声，一转头竟然是蓝贺。 奇怪，这么近的距离她没理由没发现，怎么一点气息都没有，又不是死人，额。 “蓝贺？” 卫钟竟然真的把手指伸在人家鼻子下探一下呼吸。 蓝贺没好气的推开她的手：“别胡闹。卡翠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可以帮忙找人？” 卡翠娜有些怯怯的看了看他，点头。 “那么，你能帮我找一下看，毕珍她……毕珍她在哪里，是不是平安无事？” 女孩点点头，伸出手。 手……？ 蓝贺惊觉，也将自己的手朝她伸过去。 突然他自己缩回手，似乎被吓到一样后退几步。 “还、还是不用了！” 刚才好像自己的意识要融入什么之中消散一样，太可怕了！他在清醒的状态下差点失去了自我！ 卡翠娜显得有些失望，收回了自己的手。 “等一下，卡翠娜你这个搜索人的功能只能跟人手拉手用？”卫钟问，“那拉我的手啊，我的手！” “以我的能力只能扩展到很小的范围，如果有人跟我正向链接就不一样了。都说过，你不行。” “嗯！太、太可惜了！等、等等！卡翠娜，正向链接，明白啦！” 卫钟脑袋上点亮一盏小灯泡。 “我有不好的预感。” 蓝贺满头黑线的想阻拦，可惜卫钟已经非常欢快的飘走了。 她飘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个人肉粽子。 咳，说错了，被她连通棉被一起捆起来的一‘卷’人。 “你在干嘛，臭小鬼，快放开我！！” 还迷糊中就被人打闷棍卷了绑的陈军快气疯了，这帮小鬼，不教训一下真不知道尊敬长辈，要翻天了吗！！ “用他，用他！” “……强迫的也不行。” 卡翠娜也无语了，还有什么是这女人不敢做的？ “那你快同意！” “同意个鬼啊！你这死小鬼快把我放开！！” 在大家被吵醒之前，蓝贺赶紧将陈军松开，并且简短解释了下情况。陈军当然狠狠给小鬼们一个个爆栗先，再胡闹就打屁股！ “别玩了，好好睡觉！” 大半夜的，给他闹什么用超能力去找敌人下落？超能力这么好用还要googlemap跟百度地图干什么，费流量么？ 一边暗自腹诽着，陈军一边推搡几个小鬼去休息，顺手去拉还呆站在一边的卡翠娜。 要是真的能找到当初袭击他们的人，早找到了。 “你想找吗？” “当然想。唔！” 惊觉自己回答了女孩的提问，已经太晚了！一阵晕眩袭来，陈军以为自己会变得跟上次一样，被不知名的东西所取代；但是这次他依然保持着自我意识，只是感觉很难集中精力，似乎自己的意识随时都会散开。 还以为会花费很长时间，或者自己会感触到什么特别的现象，但几乎半分钟的时候，卡翠娜看向某个方向，松开陈军的手，指向那里。 “这边。” “太好了，我——！” 卫钟还没宣布，就突然颓然倒地。 怎么回事！蓝贺惊讶回头，看到的却是穿着睡袍的陈子芹？ 等下，你手中的那个竹筒一样的吹管是什么！还有，额！卫钟脖子后面竟然有个带着鸡毛的针？？ “你们，太吵了，影响到我休息。现在全部滚去睡觉。” “……是。” 不知为何连陈军也跟着点头答应。 果然食物链顶端的还是大神_(:3)∠)_。 临去睡觉前，卡翠娜看向某个方向——她之前所指的地方。 曾经在陈军跟她遇到袭击的时候，有人一直‘看着’他们，那个人的方位很好辨识。跟自己不同，那个人随时都用这种方式来‘看着’周围，就像平静的水中鼓起上升的气泡一样显眼。 应该发现了吧，刚才。我方没有立即行动，那么对方就会行动，西洋棋就是这样，限时规则。 会是骑士还是城堡？会来杀我吗？对战中打掉对方的‘哨塔’是常识，既然已经彼此知道对方是‘塔（城堡）’。 但是呢，他应该不知道吧，这不是对战游戏。 【是庆典呢。】 **** “咳咳……刚才的感觉，应该被发现了。” 灰白色长发的男子从床上坐起，他伸展开刚才止住自己咳嗽的手，殷红的鲜血在手心中流淌。 拿起枕边的手帕擦去血迹，他这才随手扶床坐起。仔细看的话，整个房间都荡满灰尘，整洁有条，却没有人类居住本应该有的生活气息。 对方有追过来吗？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太过累赘，无法支持继续精神外放。必须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要通知同伴吗？不用，那样太麻烦他们了。 男人毫不犹豫的准备行动，准备离开这个家的时候，却发现除了自己的剑，这里没有任何一件需要带走的东西。 是的，无论往生还是此生，自己无论死时还是活时都。 “咳。” 压抑住咳嗽的冲动，他伸手拿起床头挨着墙摆放形同十字架的红柄配剑，传闻中带有诅咒令人惧怕，却是一直终于他的最忠实战友。 被父亲所厌恶的我，被母亲所遗弃的我，除了王，也只有你。 “我们走吧。” 第117章 未知生物同好会 灰发青年走出自己的居所没几步，突然止步抬头看向上方——尽管实际上他的眼睛并看不到。 “阁下是何人？” 不远处的树上枝条晃动，一只黑色的猫从树上跃下，它用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他，就像在打量他。 人都说猫是有灵性的生物，大概就是因为它的眼睛蕴含太多神秘与感情。 青年没有放松警惕，与用肉眼观察世界的人不同，他的视角中眼前的生物附近充盈着浓郁的力量。 【赤柄剑的士卒，我已知道你的真名。】 “……！！” 青年警惕拿起剑，对着眼前不知名之物摆出随时可攻击的架势。尽管这看起来可笑——他本来就不是几人之中最擅长武力的人，况且这具身体的先天条件限制，令他比起近战更擅长…… 【你更擅长使用其他的能力，尽管不是你所熟悉的技能。】 “你到底是谁！” 猫甩了下尾巴，悠然得走开，仿佛一切都是他愚蠢的错觉。 “不属于你的世界，不属于你的生命，你的同伴毫不怀疑，但只有你察觉了现实跟记忆的差别，我说的对吗，加拉哈德。” 有个人背靠着树说道，他的身形隐藏在树后，青年完全可以再走几步看清那人的真面目。 但是被人道破真名的事实令他心神大震，以至于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你不是神灵，但是你有类似的力量；以前我只遇到过一个这样的人，大法师梅林。” 他的父为夜魔，他的母为公主，他名为梅林——古代先知之名，法师之名，人与非人的混血，指引甚至操纵着命运的大法师梅林！ 如果是此人，认出他也并不奇怪，毕竟他手中的红柄剑就是从他手中传来。 传说他因爱被所爱之人囚禁，也有传说他自愿被关在地下，作为王位于宝藏的守护者，等待王的归来。 “梅林大人，真的是您吗？既然您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请您快随同我一起去见王！” 加拉哈德的心情喜悦，有了梅林的帮助，他们的目的一定能达成！ “是吗，就算察觉了也还是选择漠视，毕竟一旦证实真相，自己的存在也会被质疑。” 被称作梅林的人没有现身，只是说出让青年不太理解的话语。 “梅林大人，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现在有必要的理由不能去见王。我能给你的帮助，就是将目前的情形告知你。” 加拉哈德用心聆听，长久的相处与信赖让他以习惯服从这个仅次于王之要位的贤者。 “你们——包括我在内，现在处于相当不稳定的状态存在。一旦怀疑自己，便会失去稳定的核心，脱离实体世界。这就是为什么王告诉你们不可让人知道你们的真名。” 加拉哈德点头，他多少明白梅林的意思，但他不懂为什么明知如此梅林还是揭露彼此的真名——明知这是相当危险的事。 “但是这其实是相当愚蠢的事，王所选错了对手。” “请你带给王三个提示；” “第一，你所知的棋子并非你认为的棋子；” “第二，你所知的过去并非你所认为的真实；” “第三，看向自己身后，才能找到真实。” 留下如同云里雾里的一般话，对方的存在已经从自己所能感知的范围消失。 这就是加拉哈德能力的一个弊端了，像梅林这样的大法师完全隐藏住自己的气息从他眼前直接走过去，他也不会发觉吧！ 加拉哈德并没有感到奇怪，实际上，梅林在他印象中就是这样有点阴沉的贤者，总说着难以理解的话，然而每每事情发生之后回想起来，才发现他所说的都是预言。 王算是万人之中唯一那个能解读梅林意思的人。王曾经这么说过，梅林其实是个不善于交流，有点过于懒惰的老人，所以说话总爱省略，自己不得不思考前因后果，才能将这个事实串联起来。 如果梅林说不能出现在王面前，那么一定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如果梅林让他带话，那么一定是至关重要的线索。 加拉哈德想通这一点，微微行礼，之后立即离开现场。 跟刚才紧迫逃亡般的心情完全不同，他知道既然梅林已经出现，那么现在的自己不必担心死亡的威胁。最起码，在将情报送与王之前，自己是安全的，否则梅林也不会过来托付他。没错，梅林似乎有预知的能力，不仅仅是现在，甚至更遥远，更漫长的未来都在这位贤者的眼里。 **** 话说，蓝贺这边可没心思担心别人的事呢。 现在他要担心的是—— “你有什么事，我们很忙，找到你哥会通知的。” 陈子芹一副我们不欢迎你的样子，差点把人家姑娘关在门外。 “唉，说什么丧气话，小芹芹！来来来，快进来，想喝茶还是想吃水果？我来给你削个苹果？” 卫钟一把撑开门，将女孩让进来。 “对不起，请你无视他们。” 蓝贺差点就像捂住脸，这样不靠谱的同伴要让他情何以堪，能不能别在人前出洋相？ “抱歉，打扰了。其实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有没有新线索。” 没错，来的人正是周茜，之前她的哥哥周彦神秘失踪，她因为心理压力将自己当做哥哥，进而引发自己类似强力催眠的幻术能力。正是陈子芹揭露了真相，让她恢复了原本的身份。 “很抱歉，目前还没有什么新线索。” 蓝贺当然不可能让妹子在外面站着，连忙把她让进来。 卫钟：这跟我刚才要做的有什么差别！ 蓝贺：当然有，我不猥琐！ “实际上，不是之前你们的朋友说能协助我掌握超能力吗？之外我觉得还是不用这种能力比较好，但是最近觉得有点害怕，所以想还是来学习掌握自己的能力。” 蓝贺愕然，谁说过这么不靠谱的话？我们自己这边还没搞定的呢！ “是找我的，你让开。”柳树人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直接将蓝贺的脑袋扒拉开挤过来，“你好，这是我的名片。你看，最好我们先去实验室采集一下数据——” “砰。” 柳树人的脑袋上多了一本字典。 陈子芹拍了拍手，推一下眼镜：“柳博士，之前陈军跟我商讨过，以后只要你有任何想要动用器材，进行研究，或者跟媒体接触等行动，都需要上级审批。” “什么？凭什么！！” 柳树人想跳起来把这个小鬼给撕了！ “哼，就凭我的行动从未出错，而你一再闯祸。” 把自己的信用度作死作成负数值的人还敢乱说话！ 蓝贺心有戚戚的闭嘴，跟大神争论简直是作死，那是智商跟毒舌加成的单方面压榨！ “在这边说话算数的是你？” 周茜相当惊讶，或许在棋艺上压榨过陈子芹的她看来，这是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 “哼，严格来说你不应该太接近我们，毕竟我们这边的□□。但你刚才说你非常害怕，我能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吗？” 周茜有点犹豫：“我……怎么说，最近总觉得周围的气氛相当诡异。就好像，就好像你走在路上，周围有什么大型的猛兽偷偷盯着你，准备时刻把你拖到角落里撕碎。” “被人跟踪？”陈子芹皱眉。 “不、不是，也许不是针对我。但整个城市里都洋溢这种气氛，你们没感觉到吗？” 也许是女人的直觉，或者异能者的敏感跟生存本能。 当有着危险靠近的时候，从有人能比其他一些人更早察觉；你要问为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蓝贺立即明白她所说的应该就是——庆典。 名为庆典，实际像是自相残杀的狩猎场；异能者也好，神灵也好，还有其他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鱼龙混杂，造成一片混乱的局势，目前就连他们也被袭击过，虽然袭击者死了，但是连是谁杀了袭击者他们都不知情。 更让蓝贺有负罪感的是，这件事就是干涉造成的，而且这可能是什么计划的一个步骤而已。他却因为害怕被同伴排斥，没有向大神透露自己所知道的情报，即便后来大神似乎已经推测出来（其实不是推测是窃听哦孩子）。 “明白了，幻术师的配置在团战之中也相当重要，欢迎你加入我们同好会。” “……等下幻术师配置是什么鬼，大神你还没忘记《家庭教师》的设定么！还有什么同好会，我第一次听说！” 蓝贺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吐槽了。 ”在英国称为cryptid（神秘动物学），在美国则是cryp-logy（隐栖动物学），日本则名为riousanimal（未确认生物体）——简称uma同好会。”陈子芹严肃回答，“注意，外星人不包括在内，我们只对地球上的未知生物感兴趣。话说你们觉得刚才那三个称谓那个比较好？” “未知生物……？” 看着周茜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蓝贺直接都想失意体前屈了。 好丢人，为什么大神你能义正言辞的说出如此羞耻的台词，简直是心灵审判！为什么你还没到少年的年龄就步入中二了啊啊啊！ 蓝贺在反省，如果自己的人生重新来过，是不是从哪里可以修正下错误？ 第118章 步步为营 “简单来说，这一切都是uma引发的特殊事件，所以需要我们来找出真相。明白了吗？” 大神一脸严肃的向周茜解释。 周茜目瞪口呆的盯着蓝贺：“uma？你是……uma？” 蓝贺差点真跪倒：“不是啊！大神你别混淆视听，我是正常人，我只是普通的正常人！” “切，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早都一统邪.教反清复明了（这什么鬼！），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的本质就是个uma！” “对不起请无视这家伙。”蓝贺擦汗，“大神喜欢创作，有的时候脑袋不清醒。” 周茜被这帮人搞糊涂了，真是一片混乱，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还是让我来解释吧。” 雷毅实在看不下去，果然这种时候还是让年长者震场比较靠谱。于是他大概介绍了下，有关蓝贺有特异功能，还有目前的混乱似乎是某种类似神灵的精神体造成，虽然这个解说让人更觉得离谱，但总之周茜勉强算是听懂了。 “简单来说，你们在跟未知现象对抗，除此之外还有未知的敌人，对手是附身于人体的看不见的高维存在？” 不愧是棋艺震慑大神的女人，概括总结里也是相当彪悍的。 “嗯，如果要说，大致是这个样子。” 雷毅擦汗，自己是不是需要重学语文，说了那么多还不如人家一句话解释得精辟。 “根据弗兰师傅的说法，如果找到管理员有可能制止庆典。” 蓝贺说道，说起来弗兰师傅连联系方式都没留下就跑没影了，不知道是不是秘密的调查什么，还是已经行动了？希望师傅大人不是直接杀去安德森那边了，那就热闹了。这边的混乱还没解决，又跟世理教对上，想象一下都觉得画面太美。 周茜沉默了一段时间，她想了想，最终疑惑的提问； “你们就没有想过从蓝贺这边下手吗？” “……啊？” “虽然不太了解原理，但是他应该跟‘那个’是链接在一起的对吧？反过来说也应该能窃取到有用的情报才对。就好像伏地魔跟哈利波特，一旦思维连接上了就应该是双向的。” 也就是说，既然干涉能够借用蓝贺的身躯降临于世，那么反过来说，蓝贺也应该能跟干涉沟通才对。 “这……我没试过。” 蓝贺有点尴尬的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梦中的自己也是自己，清醒的自己试图跟梦中的自己沟通……要怎么做？那其实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啊！ “太危险了。那个是类似群体生命的存在，多种思维集结成的情报体，试图接触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被它所吞噬，成为它的一部分。” 陈子芹断言到，事实上他隐瞒的事实就是蓝贺已经被那个所影响，一旦蓝贺真的被那个完全取代——他们现在等同于站在炸弹上跳舞，随时粉身碎骨都不意外。 见周茜陷入思考，陈子芹连忙将话题拉回来：“总之现在能做的事就是寻找管理员，还有找到针对我们进行打击行动的敌人的下落。有关袭击我们的敌人，周茜，说不定你哥哥的失踪与此有关。想想看，我们才跟你碰面，就发生与象棋有关的敌对行动，怎么看都不是巧合。” 果然哥哥的话题让周茜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这边，比起其他，她当然是将找到哥哥作为最优先的事项。 “但是我们没有任何线索，要怎么做？” 实际上蓝贺早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就算大神说要找到敌人，就算卫钟叫着要去破坏庆典，但是，具体怎么做？他们所知道的只是异能者在互相狩猎，与传说中的神灵跟恶魔所敌对，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啊？调查最近发生的凶案或者异常死亡事件？警方跟军方都没调查出什么东西来，他们这些外行的小鬼又能查出什么呢！ “之前你们不是试过吗，使用卡翠娜的特殊能力寻找。” “还说呢，当时还不是大神你阻止……”蓝贺依然对大神的吹箭神技记忆犹新，不由自主打个冷颤。 “因为有傻瓜准备抄着剪刀去应战移动炮台。”陈子芹冷冷吐槽，“搞清楚啊，对方可是对自己的能力相当得心应手，卫钟就算武力值再高也只是个近战，怎么跟法师打！卡翠娜的能力并非攻击系，蓝贺则是干脆不懂怎么使用，你们要去了纯粹是给敌人送经验。” ……_(:3)∠)_好、好毒舌！ “我已经将卡翠娜的事告诉陈军，让军方去处理。看时间卡翠娜应该已经差不多带着他们找到对方的据点了吧？哼哼哼，我倒要看看他们准备怎么跟真枪实弹的特种兵对抗，知道中国人最擅长的是什么，不就是人海战术！” ……将保护我们的人当做炮灰这样好么大神！_(:3)∠)_ “对方聪明点的话就会放弃他们的据点，这就是背后有靠山的好处。” 陈子芹阴笑着解说道，让众人生出自己其实才是反派阵营这种错觉。 这孩子，小时候已经这样恐怖，长大了肯定是祸害！雷毅想一定要建议领导将这小孩想办法收编（招安）了，不然将来痛苦的肯定是他们！ “他们会对我们，尤其是卡翠娜的能力产生警惕。想必会狗急跳墙再度袭击卡翠娜，到时候将来的人抓住就可以顺藤摸瓜了。” 大神做出定论。 周茜颦眉：“万一对方觉得麻烦，避而不出呢？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想跟与政府势力挂钩的人敌对，很可能看到军方出动后，对方就按兵不动了。这样不就陷入僵局？” 周茜所说的也很有道理，就算是‘神灵’，他所使用的身躯也只是平凡人而已。是活人就有能力的界限，聪明人是不会明知难以达成还硬碰硬，与其直接迎上对方的锋芒，倒不如偃旗息鼓，等对方放松警惕再做打算。 看到大神与周茜两人眼神对撞，电闪雷鸣，蓝贺感到隐约胃疼。完了，两个聪明脑瓜的人都各有主见，完全能想象将来的日子有多血雨腥风！ “嗯——嗯。听起来好麻烦。” 卫钟闭着眼，一副苦思梦想的模样之后，突然睁眼。 “要我说，直接去问问就好啦！” 问……？问谁？问什么？ 众人莫名其妙。 “问管理员啊？蓝贺不是说安德森应该是管理员之一，我们直接去问问他，究竟怎么回事，怎样才能加入……咳，制止庆典。” 刚才你说漏嘴了吧！而且不是告诉过你别告诉别人的吗啊啊啊！ 蓝贺简直要变身成名画‘呐喊’里*0*的形象了。 “问安德森吗，”陈子芹摸了摸下巴，“世理教那边的确应该有相当有用的线索。” “唉，要我去问鸡冠头吗？”卫钟兴奋的问。 “那家伙只是底层的小兵而已，再说他跟他的老大实际上已经被世理教逐出了。不过底层的小兵也有那么一两点合作价值，就算现在还派不上用场，日本黑道的势力还是相当有用，在别的场合会用得到。” 蓝贺的嘴要抖成波浪线，大神你刚才好像一不小心说了很容易被抓起来的话哦！ “我刚才想到的是另一个人。他应该能透露一些口风，好主意，就让那个谁谁去跟他打听一下，或许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情报。” 蓝贺绿豆眼，那个谁谁，说的是谁啊？ ***** 正拿着设计图修改的那个谁谁，打了一个大大的嚏喷。 “怎么感觉突然好冷，浑身嘚瑟，要感冒了吗？” 话说，虽然最初想到是长期工程，没想到自己几乎住在了研究所啊啊啊！不知道我家表弟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混小孩们带坏咧？ 看着自己眼前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跟他们所制造的庞大仪器，男人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这样想。 根据从世理教中所缴获的图纸，毕珍最初带来中国的某种脑波干涉仪器所改造的另一种仪器的设计图，再进行研究设计出来的——反.干涉仪。 当然只是个普通技师的自己只是协助帮忙啦，大部分设计还是国家找来的科学院的人进行的规划。 只是，这东西的用处只建立在大规模脑波干涉仪启动的情况下，可以说是灾难预防装置而已。单独它本身的效果很难以说明，也亏国家愿意投入资金来启动这个项目。 还是说，它的用途其实远超过自己所理解跟想象的？ “好像一不小心投身于一件相当严重的事呢，哈哈。” 男人忍不住苦笑。 谁能相信最初一切的开端只是自己的表弟做了噩梦？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难以预料。 第119章 三大分区 “喂，顾杰吗，是我。” “……”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有点吃惊，没想到还能接到你的电话啊，老朋友。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早已将我拉到黑名单了。” “哼。”完全无法否认，如果不是陈子芹，他才不想拨通这个号码，“有件事想问你。既然你之前问我的时候我给你提供过帮助，那么礼尚往来，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 “呵，真是强人所难，先说来听听。” “如何阻止庆典？” 一记直球，哪怕是顾杰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的老同学如此直接吧！ “你是问整个范围呢，还是只局限亚洲地域？” 凸(艹皿艹)，还有范围？别告诉我这跟厄尔尼诺一样是全球性的！！ “都告诉我！” “如果只是亚洲范围，你们只需要找到亚洲范围所负责的管理员，通过他的次级访问权限来关闭其他人的‘狩猎女神’权限；但是如果想全面停止的话，需要三位管理员先关闭其他人的权限，再由更高权限的那个人关闭管理员的权限才行。” 顾杰一面回答着，一面看着屏幕上流动的数据。通过数学建模，将所获得的情报数据化并构图，这才获得了他眼前的景象——他伸出手，去触摸屏幕上组成沙漏形状般物体的无数线条。 “三位管理员都是谁？”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老朋友。即便我不愿意这么说，但好歹我们现在属于敌对立场。算了，给你一个附加情报，亚洲区的管理员如果是安德森的话，你那边早就该热闹起来了。” 如果管理员并不是按照地域范围来划分‘领域’，安德森能够控制中国区域的话，那么世理教早就能够回归大陆。 但实际上安德森因为之前的事无法进入国境，而管理员的权限也有地域范围，所以中国才没有发生更大的骚动。 “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目前依据三位管理员的能力覆盖范围，被分作三个区。” 美洲区（南北美），欧非洲区，亚洲区——很明显是按照经度线来分割的区域，虽然范围相当广，但实际上参与者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多，毕竟人类的分布以密集度来说，还是亚洲更高一些。 “南极洲跟大洋洲呢？” “你也注意到了吗，老朋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它们没有被含括在内。其中的原因多多少少让人产生兴趣，你说是不是？” 解开‘那个’的真实面目是顾杰最大的执念。他跟走火入魔的安德森不同，他知道‘那个’并不是神灵或者恶魔，应该是其他的，很可能早已在历史之中存在，甚至一直存在着的什么。现在想来，蓝贺当初的梦其实是预知才对，梦中的他之所以会钻研遗迹的原因大概是——想知道‘它’的真面目不仅仅要掌握比现在更尖端的科学，甚至要了解比记载更悠久的历史。 从何而来，到何而去，知道这些的话，就能预测到门的另一次可能出现的场景了吧！ “顾杰！你陷得太深了！不要走火入魔！那些人并不是好人，你这样下去会自取灭亡。” “已经太晚了，王凯，那一边的景色只要看到过就不会忘记了。别说我，你自己不也是深陷其中吗？假如你真正的希望仅仅是结束这一切，你明明有触手可及的更好的方法。没有选择那么做的时候，已经说明你跟我是一样的。” 电话被挂断，王凯看着自己的话筒直生气。 “找到了吗？” 一个军方的人问另一个，在电脑前蹲坐的另一人遗憾的摇摇头。 对方的反情报能力太强，他们没能从电话讯号捕捉到对方的物理坐标。 “他作为敌人的话，可是最讨厌的对手。” 陈子芹推了下眼睛这么说。 “蓝贺那边……”王凯有些担心，他表弟相当信任顾杰的样子。 “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他好了。现在他有更需要担心的事。” 陈子芹难得体贴了一回。 “话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有他联系方式，而且还知道他在世理教那边？”王凯提出疑问。 “哼。你们的通讯系统完全没有设防。别说你，跟蓝贺有接触的所有人都在我的监控下。” 可怕！好可怕！变态？！不，控制狂？！！表弟，你没事吧！真的没事吗？！！！ 王凯开始超级担心自己的表弟的情况！ “三个管理员吗，麻烦了。” 陈子芹还想着，如果对手是安德森的话就算麻烦点，毕竟也算了解对方底细，还算能够想办法拿下来。如果是完全不明身份的对象，自己还有自信能尽快找到对方，并成功掌握事态吗？ “看来不得不寻求同盟的帮助了。” “同盟？” “嗯。” 面对同一敌人的时候，原先的敌人也能成为朋友。 情报上，能力上，还有各方面能够充当盟友角色的除了军方跟政府之外，果然只有他们了——超心理学会。 **** parapsychology，超心理学，在国内外都有对于该领域的研究者跟研究机构。 陈子芹所说的超心理学会，跟传统意义上，明面上的超心理学会不同，是一个更为神秘也更注重实践研究的组织。并不是‘parapara’（法定的超心理协会组织），而是‘club（超心理学秘协）’。毕珍所属的就是后者，他们的入会要求审核严格，有着广阔的情报资源，跟资深研究者。他们是真正能够接触到‘历史真实’的一群人，他们所掌握的能力跟信息都强大有力，因此无论是哪个国家跟政府都不会选择与他们正面为敌。 更确切的来说，他们的成员本身就涉及更各领域，遍布世界各地，是个相当神秘且有强大势力的组织。 陈子芹不太喜欢跟他们接触，毕珍的事令他对这个组织的印象不好，哪怕后来潜入对方的论坛获得不少有用的情报，陈子芹依然觉得这个老外的组织过于冷酷功利主义，跟他们协作犹如与虎谋皮，实在太过危险。 但是不得不承认，中国方面对于此类的研究太少了，毕竟是个唯物主义反对宗教统治的国度。可惜就算你否认，有的东西依然存在，既然存在了就需要对付他们的方法。半途出家的终究不如研究多年的人，时间跟知识的积累是硬道理。 感情上陈子芹不希望跟他们扯上关系，理智上却知道事到如今最聪明的做法就是通过军方的汪强跟对付接洽，对于他们才更为有利。 但是如果这么做…… 陈子芹担心的是，如果这么做，他们就不得不暴露蓝贺。 蓝贺周围都是一些缺心眼的好心笨蛋，虽然陈子芹不愿意承认，但就算变态博士柳树人也没有将蓝贺怎样，只是普通程度的研究而已。但是那帮家伙就不一定了，真到了事态难以控制的地步，自己一个小孩子，真的能阻止疯狂求生的人们，跟渴望真相的科学家依然把持住道德的边界线？ “怎样才是最好，让我再想想。” 王凯表示：你们别被前面那些感性回想欺骗了，他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满脸想着怎么算计别人的小鬼啊！啧，被他算计的人真可怜，想想都皮皮挫~~ 第120章 地牢之人 不知道你有没有玩过在线贪吃蛇游戏。 很多人同时扮演在线的小蛇，想办法干掉对方，再吃掉对方残留下的光粒，令自己变得更加茁壮。 就是这样的感觉啊，并不觉得愤怒或者血腥，相反的，是相当有趣又充满激情的游戏。 “才不是这样。人生不是game，命只有一条。” 蓝贺忍不住反驳。 等一下，刚才说话的人是谁呢？ “喂，boy，别睡了！” 睁开眼，是卫钟的大特写。 完全吓得梦境内容全部忘记了啊喂！ 蓝贺惺惺的从车后座爬起来，同手同脚的爬下车子。 “话说你每次坐车都会睡，下次干脆开车好了。” “我没车，也没有驾照。” 蓝贺有点赧然，让女孩子（虽然这家伙算不算女人还有点难说）开车带的确很尴尬。 “没事，下次姐教你，泡马子没有一技之长怎能行。” “谢谢。唔，等一下，这里是……？” 蓝贺揉揉眼睛，自己没看错吧？ “嘿嘿嘿，没错，这里就是……军部的基地之一，上次我们开会之后我找了几个兄弟跟着，找到他们的根据地了哦！” 卫钟随手丢了一个望眼镜给蓝贺，蓝贺连忙接过来，用望眼镜观测对面。 完全是现代军事堡垒有没有！钢筋混凝土，外加金属电网，还有严密值班的看守，怎么看都是铜墙铁壁。 “等一下，你说有好事才带我出来，这是要干嘛？” 不祥的预感！自己是不是不要问才好？ “你不想见毕珍吗？” “……！！” 自己试图忘记名字，一旦被人提起，心中酸涩难忍，无法控制的将情绪浮于表面，此时蓝贺才知道说忘记只是自己的谎言。 “所有人，包括小芹芹都觉得你们分手正好，因为怎么想都是没有结果。但是你自己怎么想呢？” 随手将自己手上的望远镜丢开，卫钟扭头问。 “我……” 我是个软弱又胆小的人，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优点。如果毕珍说不合适，那么不见面就好，我是这么想的。 可是…… “我想见她。” 就算就此结束也好，还是想再见一面。 没有听到你亲口说，总是不死心的我一定是个傻瓜。 “那就去彻底被甩一回吧。” 卫钟竖起大拇指，对他的选择完全赞同。 别留下遗憾，我们还这么年轻呢！能受伤的时候就狠狠受一次伤，别唯唯诺诺的回头再后悔。 卫钟不知道是从谁那边搞到的情报，知道现在毕珍所在的地方就是这个基地的内部。似乎是军方需要她协助研究，所以将她严密的保护起来。要进去很困难，但是卫钟想出一个馊主意。 “每天都有一辆黑色车，牌号xxxx的车子驶入，他们貌似不怎么检查。这辆车的司机每次都只给他们看一下进入证就可以。” “唉？那我们是要……” “交给我吧，之后就靠你自己了。” “……？？” 一小时之后，趁着司机的车胎被扎破修车的时候，被卫钟塞到后车厢里的蓝贺，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等一下，冷静点卫钟，我会被闷死的！” “哦，对哦。兄弟，帮我在后车厢开个孔。” “没问题大姐！” 修车的小弟立马钻了个口子，再拿同色的纸贴上。 “等一下，我要怎么从里面出来……！！” “这款车的后车厢跟车座是通着的，你倒时候爬出来就好了，我看好你哦~！！” “等——唔！！” 直接被一脚踹里面了！ 于是蓝贺就这么被坑！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被抓住是什么结果！年轻有为的少年私闯禁地，被判刑吗？不要啊啊啊！！ 然而从一开始信任卫钟的时候，他就已经掉在坑里了。 车子很快被交给车主，车主接受卫钟‘不小心掉下钢筋弄坏车胎赔偿’的道歉，拿着修好的车子跟一叠钱，毫无戒备的开车走了。 后车厢真的不是很好的乘车位子，蓝贺被颠得眼冒金星，昨天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终于左转右转，貌似到了目的地，车子开进去了——真的没检车，果然这辆车上坐的是领导人物之类的，所以卫兵相当信任？ 车子终于停下来，又听到砰砰关门的声音，等了一阵，似乎车上的人都走了。蓝贺这才蹑手蹑脚的想爬出来。 “……该死！” 根本爬不动！那些电视电影上说弄从后车厢爬出来的人，脑袋都塞水泥了吗？这么狭窄的空间动都动不了又怎么往出爬！ 难不成我要成为第一个闷死在车里的人？ 不，冷静的想一想。一定有办法。 …… ………… 怎么冷静的了啊！救命！！！ 蓝贺左滚右滚拼命挣扎，还真从侧面将靠背给撞开，直接滚到后车厢里。 松口气，总算啊！蓝贺擦把汗，想从车里爬出去。 …………给我等下，为什么打不开！！ 在这里要告诉大家一下，并不是所有款的车都能从里面打开车门，有的车型外面一旦上锁就是锁死哦~~前不久还有新闻报道被锁在车里的贼打电话给车主求救~~=v=。 “卫钟你要害死我了啊！！” 蓝贺哭的心都有了！自己真是太衰了！卫钟肯定没考虑自己的武力值，以为自己跟她一样单手撕铁门也没问题！他可是手无数鸡之力的平凡百姓呀啊啊！ 就在此时，蓝贺终于想起，似乎之前自己看过哪里说，前排的车锁解锁似乎能打开？于是他爬到前排，左右搬弄，好不容易不知道怎么凑巧了将车子弄开了。 蓝贺还以为车子会报警，没想到没有报警声，也就是说刚才修车的时候被弄坏了？反过来说，卫钟早跟修车的兄弟说好了，知道会变成这种情况？ 卫钟——！！！ 蓝贺心里把这损友都想切碎了！他狼狈的爬下车，赶紧关上门，偷偷摸摸的从从车库里跑出来。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从车库上不去，因为出车库的门有电子刷卡器。 ……哈哈哈。 青筋。 蓝贺蹲在地上，捂住头，好想按倒带回去之前的时光，狠狠揍那女人一顿！（你打得过么！） “咔嚓。” 门突然开了！蓝贺吓得蹦起来，一看，门口穿着清扫制服的人竟然是卫钟？ “出来啦？还不错，还以为你会被困在车里哭鼻子等着我救呢，哈哈哈！” 哈个鬼啊！既然能用别的途径进来干吗要坑我！ “当然是你做不到，才不得不用这种方法咯。你能顺着下水道跟房梁潜入之后敲昏原本的清洁工，取而代之么？” ……好吧，那的确不是正常人进入的途径。蓝贺认命了。 卫钟给了他一套同类的衣服，他换上之后跟卫钟离开。 看着卫钟轻车熟路的带着他左拐右拐，蓝贺坚信这家伙肯定之前潜入过一次！真为解放军叔叔们担心，有这样危险的不良市民，国民安全真的有保障么！ “这边，再往下走就是。” 卫钟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蓝贺却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另一边。 “蓝贺？” “听得到，声音。” “唉？” 像是谁轻轻的低泣，又像是绝望的哀求。是谁呢，这个声音我应该听过。 蓝贺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就像被什么吸引着，或者被谁控制了似得。卫钟啧了一声，最终还是跟上。 沿途中他们几次遇到有经过的人，卫钟本来想拉着蓝贺藏起来，却发现蓝贺熟视无睹的走过去，而那些人也像看不到他们一样，依然继续前行。于是她一面疑惑，一面紧跟着蓝贺。 ‘是让人产生幻觉的能力？’ 卫钟不敢肯定，简直就像是接触过周茜之后才‘学会’的能力，往深了想太过恐怖。 蓝贺所走的通道越来越狭窄，最后竟然到了一个类似地下暗牢的地方。 有个穿着囚服的女人坐在牢房里，看守她的两个卫兵像是睡着了，靠着墙软绵绵的倒着，一动不动。 卫钟小心上前试探一下，发现他们还有气息，稍微松口气。 “蓝贺，这是——” 她还没说完，就见紧锁的牢门咣的一声敞开！门锁的部分不是正常打开，而像是被什么高温物质碰触后融化。 蓝贺走到牢房之中的人面前站定。 坐在床边的女囚抬起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样的情景，竟然痛哭起来，捂住自己的嘴抽泣着，泪如泉涌。 卫钟站在蓝贺身后，没有再上前一步。 危险。 有这样的直觉警告着自己，不能靠近，前面相当危险！她舔了舔唇，忍住逃走的冲动，却也无法再前进一步。她只能盯着蓝贺的背影，猜测现在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到底是露出了怎样的表情呢？ “原谅我，原谅我！我告诉他们我知道的事，我只是……只是想做普通人。我加入庆典，杀死那个人只是想获得控制自己能力的力量，我……我……” “你杀死了谁？” 卫钟压抑住令她头皮发炸的气氛问道。 “杀死……手上拿着长.枪的人。” 第121章 皆为劫数 不是毕珍。 看清女人的脸庞，卫钟松口气。 还想着如果是毕珍可怎么办，太过紧张令她竟然生出这么可怕的错觉，真是吓死人。 女人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她说，她只是个普通人。 但她其实不是普通人。从小的时候她的身体就相当奇特，能够生出类似石头的结晶体。她的眼泪是石头，手背偶尔也会吐出类似石头质地的凸起，她就像一个怪物。 怪物长大了，依然是怪物。多少次她内心渴求，能够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你的性命如果不要的话，可以给我吗？】 在想要结束自己人生的时候，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想着怪物一般的身躯有人要的话也好，便回应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之后…… 之后，自己身体上的石头能够收起来了。 虽然偶然也会出现，但大多数时候都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这让她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当时回应自己的一定是神，神听到自己的乞求所以完成了自己的愿望。 本来到此为止就好，不要再有不该有的奢望，人生应该已经不错；可是她总想如果完全消除这样可怕的能力该多好！ 所以，在听到‘庆典’的时候，自己擅自以为夺取其他人的力量，就能控制自己的力量，甚至消除它。 “那个男的想杀掉无辜的小孩！怎么看都是坏人！我为什么不能杀他！为什么不行！” 她歇斯底里的吼叫，不明白自己的人生为什么因此而被弄乱了？ 拿着长.枪，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男人，并没有警惕看起来像普通人，跟他仅仅是擦肩而过的自己。 用自己手臂中生出的长长的石刺，用尽全身的力气戳入对方胸口的时候，长出一口气的释然让她开心的几乎要哭出来。 但是她的能力为什么没有消失？ 被人发现她是凶手，她被抓起来，之后被问了很多关于能力跟她所听到的声音的事，没有人解释自己未来会变得怎样。 她的人生……全部结束了吗？ “神啊！我只是想变成普通人，我只是想恢复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神啊！求您救救我，救救我！让我从这样的噩梦中醒来！” 看着她眼角掉落的碎石，无论是谁都不会对这样可怜的妇人铁石心肠吧？ “【这是你的愿望？】” 哭泣的女人微微一顿，迟疑的抬起头，绝望的表情转为渴望。 “是、是的！我想要一切都结束！这个漫长的噩梦，快点结束！” 这噩梦一样的人生……不要再继续了！ 我受够了！受够了！！ “【那么，想起来我们的约定吧，我的朋友。】” 蓝贺的双手托起她的面颊，对她这样说。 “【还给你本该属于你的，迟到的休息。】” 我的约定？ 我曾经，跟谁—— 啊！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我——” 女人的脸，手脚，整个身躯以极快的速度坚硬、石化！ ‘原来我，早已死去。’ 那个时候想要寻死的自己听到了声音，但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是自己已经死去的时候。 躺在冰冷地板上的自己，手中滚落安眠药这件事竟然完全完全忘记了。 想要品尝一次没有被异能所干扰的人生，与‘它’做了这样的约定。 之后的生活，所有的一切，原来都只是一场美梦。 自己早已死去这个事实竟然忘记了，原来，我已死去。 卫钟看着眼前石化的女人突然散落，如同尘埃一般化成灰土。她不禁打个冷颤，警惕的盯着依然保持原先姿势，双手捧着什么一般的蓝贺。 哈，别开玩笑了，这人当然不是蓝贺。爱哭鼻子的boy，才不会这样冷酷看着谁去死还无动于衷！ “【为什么人，总做出无法遵守的约定？】” 未来总有一天会反悔的话，当初为何要做出约定？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卫钟终于看到了这个人的表情。 这让卫钟生出混乱的错觉，她又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她所认识的蓝贺。 看起来胆小又脆弱，其实极端冷漠又极端纯真，孩童一般正直天真，又孩童一般善恶难辨。 “因为人就是这么蠢笨又狡猾，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想更好的活下去。” 总是改变愿望看起来很狡猾似得，但其实，我们只是想继续前进。 卫钟突然上前一步，一拳狠狠k向蓝贺的脸！ 击中了！ 不对，这种感觉——！！ 就像一拳砸入瀑布之中，强大的冲力与压力让人连疼痛都没来得及觉察，已经被冲击到水流的另一边。 ‘糟糕！’ 类似本能的回避冲击，卫钟撤开身躯同时蜷起身护住要害，果然紧随而来是如同爆炸一般的猛烈冲击波！她的身躯整个被风浪吹走！ 但是她并没有被冲到墙上，墙壁本身已经塌陷碎裂，向外铺散开来。 “咳咳！嘶！” 胳膊跟脸上的抽疼提醒她伤势不轻，不清楚刚才断了几根肋骨？她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看向只剩土渣的地表，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 “蓝贺？” 试探的用嘶哑的声音呼唤，依旧没有回应。 “不许动！举起手！！” 面对匆匆跑来，荷枪实弹的看守们，卫钟苦笑的按住受伤位置。 这回是摊上大事了，啧。 **** 一个盘腿坐在软垫上，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光头男童一直闭着眼。 “久违了。” 男孩说。 在他头顶上方，有谁半盘着腿随意坐在那里，即便在空中并没有实际的支撑物。 “【不算很久吧，我的朋友。】” “在我而言，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很多个来世之前的事。” 所处的平面不同，时间的对流自然不同。 两人沉默片刻，又不禁微笑。 能够再次相见，如若彗星沿着同一轨道从远方归来，一个令人怀念的奇迹。 “这一次比以往都更激烈，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即将结束了，我漫长的休息。】” 男童猛地睁开眼，抬头看向上方——真是预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答案。 片刻之后，男童又再度低下头，闭上眼。 “明白了，我会尽我所能。只是，请多少注意节制，过度的杀戮会令阴阳的平衡崩坏。这里的生命非常脆弱，请温柔的对待它们。” “【明白了，我的朋友。交给你来判断，比起我，你更善于把握度量。】”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光，与热。 就像温暖的太阳在附近发出耀眼的光。 男童再度睁眼的时候，眼前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一如既往的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仿佛全部都是一场似是而非的梦。 “一花一叶一世界，浮生如梦，尽充为劫。”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佛告文殊师利……一物一数、作一恒河。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内、一尘一劫。 一劫之内、所积尘数、尽充为劫。 第122章 城堡对兵 “什么？好，我明白了。” 接到电话之后，陈军准备立即过去一趟。但是——他犹豫的看一眼卡翠娜，带着她过去是不太方便。 “雷毅，你留下，这边交给你。” “明白。” 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雷毅依然遵守了命令。 “我跟你一起去。是跟卫钟跟蓝贺有关吧，他们两个不在，肯定是卫钟又惹了什么事。” 陈军没有犹豫，立即点头答应了陈子芹的要求。 于是仅留下雷毅、卡翠娜跟周茜；柳树人不知道是在研究什么还是睡着了，安静得很。陈军也乐得将这个同样让人头疼的家伙留下。 他们并没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 “都离开了，只留下主教跟士兵。” 加拉哈德这样告诉自己的同伴。 “呵，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板寸头的健壮男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已经待命太久啦。 “等一下。” 加拉哈德伸展手臂，拦住男人。他微微侧头，似乎在倾听什么，接着他回过头，以他戴着墨镜的全盲的眼眶对着男人。 “不是你，王说，此次移动的棋子是——城堡（rook）。” “什么？那个害死王的无德之人，根本不配拥有战士之名，为什么让他——” “knight（骑士），这是king的意思。” “切。” 被称为‘骑士’的板寸头男人咂舌，最终还是遵从同伴的要求保持沉默。 “好吧好吧，总比那个讨厌的家伙强。真不知道王怎么想的，竟然委命那样的混蛋作为‘（皇后）’这样重要的角色。” “对战中的‘皇后’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皇后’，总不可能让女士迎战。从‘能够取代王’，以及‘与王同等力量’最强的棋来讲，那个人算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了。就算你也无法否认，抛开一切客观来看那个人是我们之中最聪明也是最强的。” “哼，明明只是个卑鄙的无耻之徒。” 板寸头没有继续说，跟同伴争论是毫无意义的事，反正他要是有机会的，绝不会放过那些背叛者。 加拉哈德叹口气，他已经明白为什么王让他们两个跟其他人分开来行动了，以同伴的性格真的一起行动，恐怕很快就会跟其他人发生争执。他也庆幸于自己并没有将梅林法师的事告诉骑士，否则又会节外生枝。 “不能参战的话，最起码让我们围观一下战况，这个没问题吧？” 板寸头男人问道。 加拉哈德伸出手，房间不远处的水池的水龙头砰的一声崩开，自来水以很高的压力喷射而出。但这些水并没有撒得遍地都是，而是在空中形成一个水雾一样的屏幕，接着，有彩色的影像在水幕上投射出来，如同水幕电影。 “王的指令已经传达，请静候后续的发展。” **** 差不多是中午时间，太阳光最强的时候，不速之客来到。 不是偷袭，而是彬彬有礼的敲门而入，正如任何一位规矩的访客。 但在雷毅看来这个人也太过可疑了，梳着看起来很潮流的鲍勃头，却穿着打扮得整齐古板，看起来一点都不搭调。说他是新新人类，年龄又老了点，怎看都是大叔了好吗，还学小青年追什么潮流！ “您好，初次见面，能够跟您谈一谈吗？有关您这边的小小姐的一些问题。” 对方这样说，雷毅也不好不让他进来。虽然他认为来人可疑需要警惕，但是想来对方只有一个人，还是光明正大来拜访的，礼貌来说也应该听听他到底有什么要说的话。 男人点点头，进门之后在客厅坐下。雷毅并没有让卡翠娜或者其他人出来，他决定自己先问清楚对方的来意。 “事实上，我来是为了帮助一位可怜的女士。她还是个孩子，在您这边依然勉强着自己，所以我希望能够多少帮助她。” “你是说……卡翠娜？” 雷毅皱眉，除了她也没其他的女孩了吧，总不会是周茜。 “嗯，我不清楚您对她，或者说像她这样的‘契约者’了解多少呢？” 契约者，男人是这样称呼这一类人。 不过，不同的场合也有不同的叫法，有的人习惯称呼他们为‘巫女’、‘圣者’也有人直白的叫他们‘容器’。 男人告诉雷毅，当这个世界上存在于其他层级之上的‘神灵’试图用实体来行动，或者跟人来交流的时候，习惯于选择这样的人来作为媒介。 大部分时候有着这样血脉跟资质的人都只是作为传话筒，但有的时候，也作为‘神灵’在人间行走的介质。 “灵体之间有着相当大的等级差异。神灵也一样，越是强大的高等神灵，所处的层级越高，能够进入容器的可能性越小。一个杯子是无法容纳广阔的大海，尤其在杯中依然有淡水的情况下。” 就算只容纳一部分，对于容器来说也太过勉强。 于是，对高等神灵来说，选择合适的容器，同时也意味着—— “活人祭。这才是神灵降临人间的本质。” 雷毅忍不住打断：“你说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 男人的双手交握，温和的继续说：“我是想告诉你事情的本质。那名少女，叫卡翠娜是吗？她实际上很早以前已经死去。” “……！！” 与神灵交换契约的人呢，其实只是行走着的死者。 人的灵魂就跟淡水一样，本来在杯子里的淡水，一旦灌入海水，便什么都不再剩下。 你所看到的肉体，只是一个行走的尸体；里面驻扎着的是神灵的一部分，她的所有表现也只是残留在肉体上那一点点记忆所制造的假象，实际上她早已死去。 “放着不管的话，她的灵魂会永无安息之时。我来这里，是希望能够解放她的灵魂，让她好好的放心入睡。” 男人这样说，就像一个神父耐心的说服迷途的羔羊快些回归主的怀抱。 “妖言惑众。别开玩笑，她只是个有点自闭的小姑娘，别打她的主意，你给我出去。” 雷毅冷冷回答道，他的精神紧绷，他一直到这个男人估计不是普通的疯子。 “这样吗，本来我不想做太失礼的事，无论对那位小小姐，还是您。” 男人以惋惜的表情站起身，脸上浮现出悲悯。 “但是我认为，解放她的灵魂才是尊重她的做法。请您原谅，抱歉。” “——！” “轰！！” 雷毅翻身躲到沙发后，面前的茶几已经被劈成碎片。鲍勃头的男人已经站起身，他单手持长柄斧，斧头前段已经砸入地面。 “吾为rook（城堡），遵从王命前来拜访，请多指教，pawn（士兵）。” 第123章 不存在的人 一般来说作为火器的枪支本该比冷兵器有优势，但那是对手是人类的情况。 自称rook（城堡）的男人显然不在此列，雷毅很快发现自己的子弹对于对方并没有效果，对方身上那套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或者那套衣服下有防弹衣之类的东西，自己明明已经击中目标，对方却毫发无损。 雷毅试图瞄准头部，但是这对动作灵活，同时以斧子进行暴力攻击的对手来说并不奏效。真不知道这家伙的手腕多有力，抄着斧头就跟拿着一根什么都没有的棍子似得灵活，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人防不胜防。 这也让雷毅注意到此人所擅长的兵器，跟之前出现的怪人一样。长杆枪，长柄斧，都是带柄的中远距离攻击武器；在古代的骑马战之中倒是经常用到。 也就是说，近身战或许反而更有利。 雷毅开始明白为什么当初他师傅弗兰修士要求他们修炼剑法，对付这种来自另一个时代似得敌人，似乎也只有冷兵器才能奏效。 于是他抽出自己腰上的黑色软剑，再次迎战。最初选择这样的兵器只是因为携带方便，现在却显现出它的优势——中距离跟近距离的攻击都很趁手，而且跟传统的剑不同，软件的柔性更类似鞭或暗器，让人防不胜防，无法以正常的进攻距离跟方向来估算。即便没有立即制胜，雷毅已经能够利用攻击伤到对方。 问题在于双方的武艺差距太大。 应该说，雷毅如果再练习个几十年，大概能小有所成；但如今有最好的导师，他也只是个剑术入门不久的新手，对上擅长冷兵器作战的敌人相当不利。 而且…… 再度躲过对方一击的雷毅注意到，地面上留下四道很深的印记，就像巨兽留下的深刻爪痕。 并不是单纯的攻击，简直就像跟一头看不见的猛兽搏斗，是特异功能吗？ 他知道自己支持不了多久，对方太强了，还有什么办法吗？ 脑中迅速的回顾自己所学过的知识，雷毅满头大汗，再一次躲过迎面袭来的长斧。 “你说我跟江川小朋友打的时候为什么感觉到有风是吧？不是风啦，那是气。知道气功吗？人体本身就有气，气功是学习掌握它的一种方式，古人叫它内力什么的，就是类似的东西。当你掌握气，将它运用在攻击上，对象是生物的话会相当有效。” 雷毅想起过去卫钟给他示范过，类似气的使用，跟弗兰修士所讲过的‘修心’，将意志凝聚于剑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处。 以前他也试验过几次，但成功的几率并不高。 试试吧，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能够制胜的招数了。 雷毅压低中心，猛地窜向对方！ 对手果然一斧子砸来，此时雷毅已经一蹬脚将自己的身体弹向侧面； 对方的动作也很迅速，直接一横斧扫来，这个击中他相当容易。 但是他以软件缠住对方的斧杆朝旁侧拉开，以便自己更进一步近身，直接进到对方的跟前！ 就是现在！！ 他一拳击向对方的腹侧，骨骼崩断的触感挨着手传来，雷毅惊喜，中了！ “嘿！” 对方反手一揽，将他整个人用杆子一扫击飞出去！ 雷毅眼一花，已经整个人撞在墙壁之上！ 他的对手没有在意他，因为有更值得他在意的东西出现了。 一个小女孩刚刚推门进入客厅，她不正是卡翠娜？ “找到了。” 男人走到女孩面前，看着这个毫无表情的孩子，更为坚定自己的信念。 “请闭上眼。” 他说。 女孩依然直直看着他，并未合眼。 男人略叹口气，抬手举起斧子。 “住——咳！！” 雷毅想吼，却只咳出一口鲜血。 “濮！！！” 鲜血溅到地上、墙上，跟男人的脸上。 男人松开手，他手中的斧子消失了，犹如不曾存在过。 他解开自己的衣服，披在地上。他在自己胸口划了个十字，将拳头置于胸前低头默哀着。 “不！！你这混蛋！！” 雷毅再度拿出枪，用颤抖的手试图扣动扳机，手指未用上力气，已牵心的疼。 她只是个小孩而已，只是个孩子！她做错了什么！混蛋，该死的混蛋！ “砰！” 这一回男人没有躲避。 从他的后肩处，血红色的洞流淌出粘稠的液体。 雷毅恨自己的手过于颤抖，竟然没有击中男人的头！他想再度上膛，却疼得动不了。 “你的力量中午时刻为平常时的三倍，你曾邀约与绿骑士以斧而战；” 一个声音自屋中响起。 雷毅立即分辨出这是陈子芹的声音，只是通过扩音器或者音箱之类传递，使得它听来比平常更深沉粗旷，略带回响。 “你是少女的骑士，爱恋着异界的公主。五月的雄鹰，国王的侄子，你名为sirgawain（高文），亚瑟王的圆桌骑士。” 什么？！ 不仅仅是雷毅，鲍勃头的男人明显的大吃一惊，他四下回顾，似乎想找到声源，却什么都没找到。 “但是，你又有什么资格去给别人送去死亡的救赎？好好看看你自己吧！亚瑟王的圆桌骑士？呵，这只是后世人流传的文学作品。有关你的最早传说始于威尔士语故事集，其中一名叫做i的英雄，在故事中被称为五月之鹰。你不是真实的历史人物，就连你的名字高文都是虚假的i，这才是你的真名。产生于幻想的虚幻之物，你根本不曾存在！” 我……不曾存在？ 不对，我明明……我是王的圆桌骑士，我——！！ “不，我是高文！我、我是——” “你就连记忆都是虚假的，还有什么脸声称为了正义去葬送别人的命？愚蠢的妄念，还不给我滚出去！” 哗啦！ 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周茜，将一盆水泼在男人的头上。 粘滞的水，滴滴答答顺着头发落下来，流入口中的部分告诉他，这是盐水。 “滚出去！！”周茜重复陈子芹的话，冲他大声吼道，“从这里滚出去！” “呜……啊……啊！！！” 男人的手，身躯都疯狂的颤抖着，他流着泪，似乎在哀嚎着什么，但是声音太多低了，没人能听清。 “砰！” 最后，雷毅双手握枪，击中了他的头部。 男人倒下。 这才是一切的结束。 “呜……呜呜呜！！” 周茜丢下手中的盆，蹲下来大哭起来。 坐在车上正前往另一地点，却中途折回的陈子芹其实一直监听着屋内动向。他闭上眼，掐断了话筒。 之前在第一次卡翠娜遇到袭击的时候，他便一直搜索其他异常事件。结果就在刚才终于在网上发现了有联系的事件：有个男人奇异的失踪，现场发现国际象棋，以及类似人体骨灰的痕迹，跟印有“damrexquefuturus”字样的石板。 这段话其实是古英语，意为永恒之王亚瑟长眠此处。 ——只属于亚瑟·潘德拉贡的墓志铭。 第124章 薇薇安老师的建议 很久没有做正常的梦了。 梦中的自己是一条鱼，在黑暗的水底游着。 往上看，能看到水面的波光粼粼，于是自己决定，朝着光亮的地方游。 但是越往上身体越沉重，疲倦得很，肚子又很饿。而且不像是下层的水域有丰富的食物，越往上走，能够填补肚子的大型食饵越少。 于是，游到类似浅滩的位置，自己决定休息一小下。 稍微睡一下，醒来再往上好啦。 饥饿跟疲倦一股气的袭来，自己开始做梦。 梦中的自己在做梦，很有意思吧？ 那是成为浮游小虫的梦境。 在温暖的阳光能照到的水面上悄悄游动，还要躲避各种掠食者，很快死掉的小虫子生活着的梦。 有点像庄周梦蝶，醒来的人难以分辨到底是谁梦到了谁。 这一定是因为这个梦太过漫长，此次的自己睡得太深，竟然连现在的自己到底是否是‘清醒着’这样简单的一个事实，都难以辨别。 蓝贺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在这样一种朦胧状态。他呆坐了一两秒，才回过神，掐一下自己的腿别自己后感觉到疼痛，才确认这边的世界才是现实。 “说不定需要心理医生的不是周茜，而是我勒。” 他苦笑的揉了揉腿，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处家中。 因为跟世理教冲突等等问题，造成他有家归不得，蓝贺不得不跟卫钟他们搬出去住；他还以为表哥王凯一直留在旧家里，但如今看起来并不其然。本该堆积如山的各种仪器一件都没有，可见表哥应该转移阵地了。 没有人的住家显得有些冷清，原本的生活用品跟衣服倒是都在，似乎随时都等着主人回来入住。蓝贺看着这个情景，觉得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滴滴滴！” 手机的提示音令他回神，他一看手机，哇塞，n多未接电话！除了大神跟陈军的电话之外，还有一个陌生号码至少电话了他五次？ 蓝贺赶紧拨通这个号码，电话通了，竟然是他们学校的电话。 接线员告诉他，由于出席率过低，他的辅导英文老师希望见见他，如果一直不去见老师很可能会被老师视作故意行为，导致留级。 我擦！！这要比任何事都严重！蓝贺立马赶往学校，途中还给自己的同学打电话询问有关出席率的事。原来学校里大部分的科目都只注重成绩不注重出席率，简单来说，老师不管你干嘛去了，只要最终成绩达标就好。但是他们这学期比较倒霉，正好这学期教英语的老师是外教，这位三十岁左右的‘大妈’外教要求出席率不能低于75%，而且经常当堂随即提问计入学分，课堂的学分竟然高达总成绩的40%之多！也就是说除非你期末拿满分，否则你死定了。 外语本来就特殊，需要口语练习等等，所以学校认同了她的决定。当然，老师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如果有特殊理由——家庭原因，身体原因之类的，她也能接受这类缺席，再综合情况进行补回学分的小测验等等。为了了解具体情况，她才需要跟这些出席率不够的学生进行访谈。 这件事几乎同级生都知道，所以就算别的科目缺席，这位老师的科目大家都不会缺席，没人敢随便拿自己的学分开玩笑。蓝贺在学校的朋友不多，消息不灵通，造成自己就成了被坑的那个一。 蓝贺听了之后简直欲哭无泪，他要怎么跟学校老师解释自己的缺席原因？难道说因为我有超能力所以之前被邪.教当教主，后来被其他人追杀，所以没来上学？哈哈哈，那他这课的成绩别想要了。总不能让军方给他开证明吧，难道让自己的学历记录上留下类似‘抓捕记录’之类的东西？不要啊！！！ 烦恼归烦恼，老师还是要去见的。薇薇安老师正好有空，于是蓝贺一赶到学校就过去见她。 这位女老师穿着简单的蓝条纹白衬衫，头发长度才刚刚到肩膀，带着一副深色框架的眼镜，完全一副模板型的教师形象。蓝贺怀疑她在学校每堂课都是类似打扮，这套完全成了制服搭配。 不管怎么说先道歉总是没错，无论理由是什么，是自己缺席在先。 “不要紧张，我只是希望了解一下你缺席的原因是什么。如果因为客观原因无法来上课的话，即便你现在道歉或者保证，将来还是会缺席。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蓝贺沉默，他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有点后悔没有跟大神商量一下，直接冲到学校了。 “你的父母呢，请问可以告诉我一下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女老师用尽量温和的语气提问，蓝贺知道自己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的亲戚有我的监护权，但是他们不在城里。目前我跟表哥一起来这所城市学习，共同租房住。” 蓝贺尽量简单的概括了下自己目前的情况。 薇薇安老师愣了一下，随即歉意的点头：“抱歉，谢谢你的诚恳。” “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我给您添麻烦了。” 大概是家庭情况获得老师的同情，薇薇安老师没有对于他为什么缺席的事穷追猛打，只是跟他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告诉她，她很乐意提供协助。 “随堂测验我们找个时间补回来，这不是大问题。不过，凡是在我课堂上缺席的学生都需要参加至少20小时的义务劳动来补回。这点可以做到吗？” 蓝贺立即点头，只要不挂科怎么做都行！ 薇薇安老师点头，告诉他除了他之外，之前还有一个同学也参加义务劳动，她会告诉那位同学指导他怎么做。 “我们学校有生活指导老师，如果有什么事你不愿意跟老师沟通的话，可以跟他讲一讲，或许让你困扰的事只需几句话就能解决。假如不愿意跟老师说，也可以考虑跟专业的人士去咨询讨论一下。” 薇薇安老师这么建议。 “实际上我刚到中国的时候就发现你们这里的心理学体系不太健全，像是一般学校都会配备的心理辅导，在这里不怎么常见。” 蓝贺点头，中国人普遍认为‘有问题’的人才会去找心理辅导。应该说，如果问题没有严重到一定程度，没人愿意多花钱去找心理辅导。 “你正在成长的时期，肯定有很多问题需要大人来提出建议，本来应该协助你成长的人不在身边的话，我希望你能从其他的方向获取帮助。你是教徒吗？我是指任何一种形式的宗教。” ……_(:3」∠)_ …………对不起，老师，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 难道要说我不是教徒但是我被某邪.教的教主当做神灵吗！ “你介意参加教会的活动吗？抱歉，因为中国大部分人都信佛教，所以我想事先问一下。我本人是基督教徒，我所在的教会每周都会有互助会等活动，还有牧师讲解圣经。在很古老的过去没有心理咨询师的时候，牧师充当的就是这一角色。所以我想，如果有什么问题不愿意跟老师说，你或许能跟我们教会的牧师聊一聊，他们尊重个人隐私，会全力帮助你。” 蓝贺真心很感激这位老师，不管能否起到作用，薇薇安老师都是真心的担心自己，并且想要帮助自己。 “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 薇薇安老师注意到蓝贺虽然一个劲的道谢，却没有问她教会在哪里，或者牧师的名字。显然他不准备利用她提供的帮助，但是他的表情却相当明显的被什么所困扰。这让薇薇安老师有点好奇，这个年龄的孩子除了工作跟学习，还有是什么让他这样烦恼还不能跟人说？难道是感情问题？ “蓝贺。” “唉？” “这么说可能有点交浅言深，但是我希望你稍微听一下。别看我现在这个岁数，但是我曾经也因为初恋而苦恼。我喜欢上一个坏小子，父母看了他的缺点在我看了都是优点，当时让我家人烦恼透顶。后来分手了之后非常气愤，怪他，也怪我的家人。” 蓝贺忍不住对这样的八卦燃起兴趣：“后来呢？” “后来我认识了我现在的先生，结婚生子。他去年过世了，我很爱我的女儿，也很爱他。现在回想起来，过去跟坏小子约会的经历也是很好的经历，如果没有那段经历，不会有后来异常珍惜家庭的我。我先生喜欢的我就是经历过那些事的我，我是这样觉得。” 就算是痛苦的往事，回想起来，也不仅仅只留下苦涩。 就算是伤痕累累的经历，也是塑造你的一部分。 或许失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是过去之后，你会发现这样的过去成为你的一部分，让你能够有机会拥有现在。 蓝贺呆呆看着这位老师，不知觉间右眼竟然滑落泪水。 “就算没有结果？” “就算没有结果。” “就算是痛苦的，无法忘记，让人绝望的……” “就算是那样，也是你的一部分。不要害怕，接受它，它令你成长，在未来它带给你的好处总有一天你会看到。” 谢谢你，老师。 谢谢。 第125章 黑骑士对弗兰 “不可能。” 接到消息的时候，陈军并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情报。 “陈军！” 听到别人提醒，才发现自己紧握的拳头中掌心刺疼，伸开手，指甲留下的血痕还留在手心。 陈军回过神，立即转身就走！他要回去确认情况，他不相信监视的士兵反馈给他的信息，那孩子，那个小女孩不可能被残忍的杀害！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是的，只要他回去就能知道。 “陈军！你不能走！现在已经进入一级警备状态，所有相关人士都将被严密保护，包括你在内。所以你不能离开，现在不行。” “抱歉。” 陈军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违抗军令对军人来说是很严重的事，被降职、驱逐、甚至被当做叛徒打死都没什么好说的。明知这是最愚蠢的选择，他却依然这样做了。 在路上，他想起曾经与女孩相处的一点一滴。就算许多人哪怕她自己都认为她是个人偶，他却比谁都清楚她是真实活着的。 还未曾让她了解到，生活还是有很多快乐的事，这个世界比她所看到的更广阔。 “咚！” 伴随一声巨响，车顶上出现很深的凹陷！ 陈军当机立断踩了一脚刹车有拧转一下方向盘，随着车身摇摆有黑影自后车窗处闪过，陈军立即倒车狠狠撞了一下后面的不明物体，再次拧转方向盘向前疾驰。 “咣！” 那东西再度借着后车厢攀爬到车顶附近，陈军一手开车，一手取出□□，细听车顶上碰撞与摩擦声。 在左边！ “砰！” 毫不犹豫的一枪下去，陈军再度往不同方向打方向盘，车子整个绕圈旋转起来！路上其他路过跟围观的人都不禁目瞪口呆，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太酷了，这是在拍电影吗？” “不知道摄像机在哪里，哦，看那，上面那个人！” “我kao，太屌了！简直是特技！” “咔嚓！” 尖锐的长刺状金属物自车顶向下直接刺穿，扎到驾驶席的座位之上；如果陈军没有及时躲闪，他的头颅乃至下颚骨都会被刺穿！ 金属物的位置离他太近了，擦破了他的右侧的脸。划破的伤口瞬间冰冻，如同被低温液氮侵袭。 他用脚脱下鞋卡住油门，接着打开门弃车而去；在蹬脚脱离车身的瞬即他换了枪，双手握着新拿出的枪冲车顶方向扣动扳机！ “砰！轰！” 高爆子弹，此类子弹在击中物体时候会引发爆炸，产生二次推进，命中人体的话会产生爆炸效果，又被称作达姆弹。 当然这并非常规配置，是陈军考虑到现下情况事先准备的特殊弹。对手不是一般子弹能够对付得了，这一点他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就察觉了。 此时他才看清自己的对手竟然是一个全是被黑色金属质骑士甲所覆盖，看不到面孔的黑色骑士。他袭击自己的武器挡住了致命的一击，但是爆炸多少造成了些许伤害。要知道爆炸释放出的最可怕能力不是光与热，而是爆炸产生的震荡波。就算有金属铠甲，对方肯定也受了伤。 “不许动，举起手！” 尽管知道对方多半不会听，陈军依然常规性的警告。 果然，他的对手竟然手持那怪异的武器，向上一挑——整个车的侧面的金属全被撕裂开！ 黑色的骑士直接迎头而来，陈军再度扣动扳机，酥麻与疼痛令他察觉自己的手因为之前子弹发射的后坐力还未恢复；于是他这一枪脱离他本来瞄准的方向，只是擦过对方头部的铠甲。 “噹！” 沉重的声响，有一把剑接住了对方的攻击。 陈军这才意识到，原来对方的武器也是一种剑——很长，也很尖锐，像是一根金属棍。 接住这次攻击的剑却是传统的剑，扁平，两半有开封，光泽渗人。 “弗兰修士！” 蓝贺他们总是弗兰修士的叫来叫去，使得陈军也忘记了对方官方文件上的名字，脱口而出‘弗兰修士’这个称谓。 “对付一个毫无铠甲的人使用穿甲剑是不是太过了点，尤其对手只是个外行。” 穿甲剑，剑身长约90-，横截面为菱形，剑柄部位有配重球，可以用肩膀加大突刺力量，有着极强的穿透力跟杀伤力。 弗兰修士说着，将自己的剑换手，他原本持剑的手虎口处有着很深的淤痕。 “knightsword（骑士剑）。” 沉默的声音响起，黑甲骑士手中的剑竟然变换了外形，变成一柄长约80厘米，剑刃为锐角三角型的宽剑！寒气包裹着整个剑身，使得它在正常的气温下散发出阵阵白雾。 “当！当当！” 剑身碰撞出火星，两人战到一起完全没有外人介入的空隙。就算陈军想远距离支援，也无法准确锁定来回错身交换位置的两人之中要攻击的对象。 突然两人又拉开距离，黑骑士整个铠甲跟剑散发出的寒气令人看着都浑身发冷；只见他双手持剑，朝弗兰修士劈来！ 弗兰修士毫不畏惧，略一纵身从斜上方向下一压剑身，接住对方的攻势；而且他往下落的地心引力借力给剑上，使得此次攻击更为迅猛。 “咯！” 双方的剑交锋之后，黑骑士的剑刃竟然错刃（卷刃）了！ 黑骑士身躯一震，似乎这个现象完全出乎他的理解。接着他迅速彻身收剑，几个跃身抽身离去。 弗兰修士立即持剑追上去，留下陈军一个人依然在大喘气，缓了好一阵才从这激烈的对决中回过神。 面对现场的一片狼藉他不禁皱眉，又很快持枪追向刚才前面两人消失的方向。 很可惜的是看似只是慢一步，实际上却差之千里，他没有追到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 就在此时，自己的手机鸣叫不已。一看来电号码是自己上次，陈军都能想到自己打开电话的话即将面对怎样的咆哮。 “该死的。” 忍不住骂了一句，陈军还是接起电话。 果不其然，苏昆劈头盖脸把他训了一顿，让他呆在原地不准动，即刻会有人过来增员。 “可是——” 他还想解释，就被打断了。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你的冲动很可能会让无辜者卷入丧命，这点你没有想过吗？服从命令，从大局出发，听懂了没有，回答！” “遵命！” 条件反射的答应下来之后，陈军苦着脸按下电话。 “对不起，请问能跟您拍照吗？” “大哥，我想要签名！刚才你们拍的片子太帅了，什么时候上映啊？” “哇塞，我还是第一次看不用特效的现场片，也给我签个名！” 陈军面对热情围上来的群众，失语片刻。他到底该解释呢，还是不该解释比较好？ **** 一只手拿起磨砂水晶的棋子，轻碰另一枚。 “车（城堡）马（骑士）异位？” 举起的人略作思考，低头失笑。 “不，是象（主教）马（骑士）异位才对。呵，是吗，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吾友梅林。是我弄错了对方的棋。” 考虑到攻守及布局，以及己方的配置，与对方团战的话相当不利。因此才想着最好能够逐个击破。 这样一来，了解对方的能力跟属性相当重要，甚至关系着整个棋局的胜负。 一般而言，马（骑士）作为短兵器，可以落子不同的格色，又有变色龙之称；象（主教）作为长兵器，执着格色所以行动时候必须保持线路畅通。车（城堡）不适合作为开路先锋，却很适合镇守及捕捉范围之内的目标。 从攻击能力及范围来考虑，他认为陈军是马（骑士），卡翠娜是象（主教），修士是车（城堡）；所以他才以此做出相应的布局，让己方有胜算的棋迎战。 但是没想到完全弄错了啊！从刚才的对战来看，那名修士才是擅长近战的马（骑士）才对。 再看陈军，竟然能将现代武器运用到威胁他们，完全能做到远距离攻击，说是象（主教）也不为过。 以此来推导，卡翠娜才是‘车’（城堡）。 “如果这三枚弄错的话，其他的也一样吗。” 如果这个布局是错误的话…… 骑士（马）——陈军x 主教（象）——卡翠娜x 后——陈子芹 城堡（车）——弗兰x 王——蓝贺 兵——卫钟 剩下的三枚，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 “判断属性一向不是我所擅长的，吾友梅林。明知如此还是让我独自迎战的你，又希望看到怎样的战局呢？” 给予自己提示的话，证明最低限度不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但是也不代表他会支持自己，能够预言未来的梅林从不做无用之功，当他看到你的未来注定是毁灭的时候，他不会浪费时间跟精力在你身上。传闻说梅林能控制命运，但是他知道，梅林所做的只是在细小的溪流分叉的时候，将其中一条用树枝堵住而已。梅林本身并不能改变溪水的流向。 如果知道自己必败无疑，那么没必要提示自己。 但是如果自己能够取胜，又为什么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面对自己？ 为了人类的命运自己不得不战，然而这场战斗的结果是否真能如他所愿？吾友梅林，在你眼里看到的究竟又是怎样一个未来？ 没有你的协助，我竟如此茫然不知所措。 第126章 这个看颜的社会 蓝贺知道自己应该联络大神他们。但是一想到回去只有要面对的事，他就纠结不已。 毕珍应该是不想见自己吧？ 卫钟，私闯军营什么的自己虽然脱身了，但是卫钟多半被抓了？对不起，嗯，虽然也是她教唆的。是不是应该让她在局子里多呆几天冷静一下，不要惹事生非比较好？ 还有大神一定又要鄙视我！因为缺席挂科什么的，太羞耻了！脸都丢没了好吗！还有参加义务劳动，胃疼！ 思虑过度之后，蓝贺脑子冒烟了，最终做出：先不回去，今晚先留宿在这边冷静一下再说。正好明天周六，老师帮他安排的义务劳动时间除了平常不上课的空闲时间外，就是周六早上了。 于是蓝贺还是给雷毅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今晚住在哪里。毕竟雷毅是保护他们安全的人，上次就不小心把人家无辜的雷毅给坑了，这回他记得通告一下保姆，不，保镖同志自己的行程。 雷毅回了个短信表示知道了，之后，没有等到任何电话。自己这算是被遗弃了么？存在感这么薄弱，还真是寂寞加萧瑟……如果卫钟在，至少有她会骚扰自己吧？可惜她还在蹲局子，自顾不暇呢。 有点心亏，怎么说她也是因为自己，明天想个办法把她捞出来？ 大概是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关系，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当晚蓝贺倒是一夜无梦，次日直接前往老师介绍他去做义工的一所福利院。 跟他一样因缺席而不得不参加义务劳动的是一位比他小一届的学妹，长发自来卷，戴着耳机，一副不太爱搭理人的样子。看在介绍人是薇薇安老师的份上，学妹将他们需要做的工作交代一下，算是很给面子了。 “将早点端上，哪位老人要吃什么给送什么，之后收走盘子洗掉，就这么简单。” “唉？谁来收，谁来洗？”蓝贺窘迫的问。 “一起收一起收，数量比较大，这样快。怎么，没洗过？” 学妹对此并不意外，大部分男生都比较依赖家人，就算是女生从不干家务的也大有人在。 “嗯，以前在餐厅打工的时候洗过，我以为是两人分工不同所以才问的。” 学妹有点新奇的看着他：“看不出啊，从你的打扮还以为是有钱的阔少呢。” 蓝贺满心点点点，是因为他脖子上看起来高尖端的耳机，还有他这身看起来还算能入眼的着装？前者是大神给他配置的，后者是卫钟挑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卫钟早看不惯他以前的*丝懒汉服，逼着他买了几件‘能穿’的衣服，还讽刺他如果连这都做不到永远别想泡到妞，想起来都是泪。 于是两人动手干起来活，学妹发现蓝贺真不是夸口，不仅仅干活麻利，还很讨大爷大妈的喜欢，老人们都很乐意跟蓝贺聊天。 “你倒是很受欢迎。” 学妹古里古怪的感慨，也不知道称赞还是鄙视。 “大概我看起来比较老实好说话，大家都比较希望有人安静的听自己说话。” 蓝贺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被大神跟卫钟操磨得他成为一个很耐心，很细心还善于倾听的人。该说交损友还是有好处的吗？ “我是张爱，你叫什么名字？” 敢情干了这么久，你都没把我这位学长放眼里是么！ 蓝贺苦b的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内心又被自己的不起眼、被人欺负、性格懦弱、被学妹无视了一天等属性打击了一小下。 “世理教的教主安德森表示，世理教是合法组织，呼吁某些地区对教会活动及参与人员的迫害行动尽快停止……” 大厅的电视新闻上正在播放的内容，差点让蓝贺喷了！ 咳，怎么安德森会上电视，因为之前在中国闹得很大所以被中国媒体关注了？额，我的胃好像开始抽搐了！ “啧，又一个被中央集权驱逐的小团地。”张爱咂舌一下，“但是这个教主好帅啊！难怪这么多人一头扎进去，如果有个这么帅的教主在我面前卖安利，我肯定也会成为资深教徒！” “看人不能只看脸！”譬如卫钟，譬如柳树人！信他们的脸的人都被坑的很惨好吗！ “(ˉ▽￣～)切~~，现在是看颜的社会。川普为什么能pk希拉里竞选美国总统呀你以为，就是因为他有个颜值高的老婆！没有颜值，你早就输在起跑线上了懂不懂！只要你长得帅，监狱出来也有模特公司签约！长得丑就别出来欺负别人的眼睛跟品味，你好我好大家好。” 蓝贺觉得他跟学妹只差一届而已，代沟怎么如同海沟森森？ “是吗，但是我觉得，停留在表面的美很快逝去，正如有毒的毛虫再艳丽也没人欣赏。只有蕴藏在内在沁人心脾的芬芳，如陈久的檀香久不会散。” 张爱一愣，随即撇过头去：“呵，虚伪。男人都是说得好听，实际上这就是个看脸的世界。” “是吗，我觉得最起码——川普的夫人不是这么想的。” 张爱无语了片刻，说实话她以为像蓝贺这样表现的很闷的人根本不了解潮流话题，还以为他连川普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才刻意那么说的！ “那是因为川普有钱！” “是吗？” “废话！” “在你眼里，世上男男女女的眼中，除了金钱与美貌，没有其他值得被吸引的东西？” “这是事实。” “嗯，那么，我还真是个幸运的人。” “啊？” “因为我的朋友们，都是一个个就算一无所有，也会像宝石一样散发光彩，让人移不开眼的混蛋呢。” 张爱惊讶的发现蓝贺的表情相当放松愉快，并非刻意跟她抬杠，而是真的因为他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而洋洋得意。 “呵，那你可真是个可怜的家伙。”跟那么优秀的人做朋友，压力不是很大吗？ “是吗，我倒是觉得我很幸运。” 再一次重复的话语，张爱思考一下才反应过来，蓝贺竟然是在反讽自己！没有说出的那句话是，比起你这个连这样道理都不懂的不幸的人，我很幸运。 “你——！” 张爱气的涨红了脸。 “嘘。”蓝贺半闭一只眼，“休息时间快到了。要小声一些，温柔体贴的女孩更惹人喜爱。” 说罢，他继续工作去了。 嘛，一生气就随口这么说了，换做以前完全不敢想象。应该说多亏了卫钟的操磨么？ 蓝贺坚定了完成工作后去把卫钟捞出来的决心，就算胃疼，自己也得必须做。没办法，自己上辈子肯定欠了她不少钱。 【我所挑选的朋友，是否在漫长的时间之中，像点缀夜晚的星空一样让人赞叹不已呢？】 那是当然的，我自己。因为是我所挑选的伙伴嘛。 ……哎？ 我刚刚？！ 错觉，肯定是错觉。蓝贺甩甩头，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第127章 不完美的选择 工作完成之后，蓝贺惊讶于这项本来应该属于‘义务劳动’范畴的工作，竟然有工资？ 虽然工资只是……狗粮。 “为何会发我们一人一袋狗粮？” 蓝贺嘴角抽搐，哪怕是个苹果也好啊，自己还能探监卫钟的时候给犯人吃呢！狗粮算哪门子？ “因为薇薇安老师很喜欢动物，家里也有养，所以她以前来义务劳动的时候都给狗粮，后来就成惯例。这家福利机构的负责人的老婆好像就是卖宠物产品的。当然你也可以要求他们换成软糖，软糖要比狗粮便宜多了，谁都不傻好不好！” 蓝贺看向张爱：“你有狗？” “当然没有。” “那你要狗粮也没用，不能吃啊！” “哼，我不能送宠物救助组织吗？集齐五袋我就能换一只小猫了！” 蓝贺满心的点点点，半天说不出话。 该吐槽你是个猫派，为了猫却出卖劳动力来换狗粮？槽点太多有没有！ “等一下，你刚才说薇薇安老师也来这里义务劳动？” “嗯，没错，这边的人告诉我的。以前薇薇安老师刚来本市工作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后来工作一多，体力又不行，于是变成只是偶尔来一趟。后来她家狗狗死掉之后，她大约是触景生情，所以不怎么过来。我们就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蓝贺叹气，这妮子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他们来义务劳动也是因为旷课的缘故吧！再说她自己也拿到了狗粮，还一副嫌弃的样子。 “既然你需要狗粮，我的给你好了，我也不养狗。” “……你傻啊？狗粮很贵的！” “就算再贵我也不能吃。你不要的话我就换软糖了。” “要要要！谢谢！！” 张爱两眼发亮，这就是漂亮年轻的女孩的优势了，就算是贪小便宜也显得有点可爱。他们拿到的狗粮是相当大袋，让张爱一个女孩拿两袋太勉强了，于是蓝贺便答应她帮她一起将狗粮送到她所说的宠物救护机构。 “用狗粮换猫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是救助机构吗，帮动物安排去处还要收钱？” “当然，他们养那些小动物又不是不花钱。”张爱翻个白眼，“除了宠物食物之外，宠物活动的地方，除虫治病都要花钱，所以一般他们都只收钱，就算你捐助狗粮也算白白捐助，不会白给你一只的。但是我跟里面的负责人关系比较好，以前帮过他很多忙，听说帮忙老人院能换取狗粮之后，他就跟我约好了，五袋集齐让我随便挑一只小猫带回家。一般从宠物店买，或者直接给他们‘救助款’来换取的话，怎么也得300块以上。” 蓝贺想，那位负责人可能也只是希望张爱能持续做老人院的工作，用这种方法激励她吧！对于张爱这样斤斤计较又爱占小便宜的性格，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方法。 到了救助中心，蓝贺发现这里跟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很大的铁丝栏将很多不同种类的狗围在一个很窄小的空间，猫也一样。于是不可避免有打闹，气味也很糟糕，不像有人经常打扫的样子。与其说是救助中心，更像动物贩子。 但是张爱告诉他，这是她所见过环境最好的呢！其他地方更差，毕竟只是个义务救助站，就算收养动物的人家给钱，也经不住被送来的动物太多，经济压力这么大的情况下光靠义工们帮忙也吃不住。太多动物被人遗弃了。 “尤其是猫，繁殖力很强，大部分养猫的人都觉得给它做结扎太残忍了，却不想想让更多小猫出生却不负责去养，让它们流浪街头更残忍。” 张爱开心的举起一直小猫端详，同时这样告诉蓝贺。 “但是对猫来说，也许自由的生活不算残忍？”蓝贺不肯定的反驳。 “别开玩笑了，它们是家猫，又不是能在野外捕捉兔子的山猫。它们也只能生活在乡下，或者城市的人家。没人喂养的话，它们吃什么呢？数量繁殖太多，会变得跟老鼠一样携带病菌跟寄生虫，进而被人杀死。” 蓝贺惊讶的看着张爱，他的学妹正满脸笑容的抱着小猫咯咯直笑，猫儿也相当舒服的样子，显然抚摸它的人相当娴熟。 对于喜欢的东西，这名少女也是相当用心跟细心。 也是，人都有优点跟缺点，比起卫钟，张爱的那些小缺点简直可爱太多了。毕竟不是谁都像毕珍一样，美丽与智慧并驾齐驱，让人难以戒掉被她温柔对待的优秀女性。 想到毕珍，蓝贺觉得心脏一阵抽疼。 有视线注视着他，蓝贺第一时间察觉，迅速扭过头去，却发现盯着他的并不是‘谁’。 应该说，就连‘注视’这件最为简单的事都不太可能做到。 那是一条狗再普通不过的土黄色的中型犬，它趴在地上，头的确冲向自己的方向，但是它的双眼上蒙着一层膜一样的东西。 “那是它的第三眼睑。” 负责的大叔告诉他，很多动物都有第三眼睑，本来是为了用来清除异物的一层膜，但是因细菌等原因造成皮肤刺激，或者一些其他原因会令第三眼睑增生，遮住视线。 蓝贺正在看的这条狗，现在正在进行治疗，它的第三眼睑能够治好，但是它被医生诊断出同时患有白内障，也就是说这条狗除非去动手术，否则不可能恢复视力。 给宠物做此类手术在国外屡见不鲜，但是国内，很少有能达到此等水平的医生。这条狗不会有人领养，它的命运也只有在这拥挤的狗栏里死去。 品种好，体型娇小，漂亮可爱的动物总是有人喜欢，容易被收养；像这样已经长大，还又有病的宠物无法起到陪伴人类的作用，没有谁愿意仅仅为了‘爱心’浪费太多的时间跟精力在它们身上。 “这就是我做这行的原因，或许你觉得我买卖小狗小猫，跟宠物店老板没区别；但是没有那些收入，又用什么了来喂这些不会有人要的小家伙？当然，像它这样的，别人收养我们不会额外收费，只会要求收养的人必须为它们定期注射疫苗。” “我能养它吗？” 在思考之前，蓝贺发现自己已经这样说了。 “你只是学生吧，如果收养它的话，要非常精心的照料它，它的眼睛不好，很容易受伤也容易受到惊吓。你还是先考虑一下比较好。” 负责人好心的劝说，他看过太多一时兴起激动的把动物带走，后来哭着回来找他们的饲主。其中大部分都是青少年，虽然有精力跟爱心，但无法持续将时间分配在动物身上——如今的生活节奏这么快，工作学习压力有很大，像这样有病的动物又会比一般的更花费人的时间跟耐心。 理想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你觉得你能做到，不代表你真能做到。 蓝贺走过去，在它的面前蹲下来，狗的头改变了角度，果然是冲着他的方向。 就算眼睛看不到，它也知道自己就在这里。 “【一向是我来做‘挑选’的一方，但这次，是它选中了我。】” 我所选中的，往往如同闪烁的宝石，在黑暗的洞穴之中会彰显出自己闪亮的光泽。 但是，我也曾见过满是缺陷，却又美得惊心动魄的列外。 所以就算这次并不怎么完美，也是它选择了我。 “明白了，那么它就交给你，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好它。” 听到负责人这句话，蓝贺才如梦初醒，自己一晃神的功夫竟然不小心真的答应收留这只狗狗？天，他现在自己都是借住在别人家！难道真的要完全搬回去住？ 蓝贺纠结的都想扯自己的头发了。 “真没想到，对你刮目相看了，蓝贺。看来你也很喜欢动物，虽然是狗派的，嗯。” 张爱由于跟蓝贺三观不同的关系，本来内心不太待见蓝贺，如今对蓝贺的好感度直飙。张爱比别人更清楚养一只宠物其实有多花时间跟精力，生病的就更是如此。 “别嘲笑我了，我一生之中唯一接触的动物只有人类。难怪我前两天梦到自己变成鱼，原来是预示这件事么！”愚蠢的愚啊！ 蓝贺忍不住自嘲。 “变成大鱼？哈哈哈，你真有意思，还以为自己是电影‘大鱼’里的主人公吗？” “大鱼？”还真有电影叫这个名字？ “是啊，电影主角是男主的父亲。这位老爸告诉儿子，自己曾经抓住一条很大的大鱼，又把它放走了。其实整个电影都引用暗喻，是父亲自己想离开家乡的‘死水’，去闯荡世界，他坚信自己会成为‘大鱼’（bigfish，这里引申为某种大人物的意思）。” 离开家乡的死水？ 我？ 想要到更广阔的天地去，因为是‘大鱼’。 ……咦？ 我好像——忘记了什—— 【是必须前往的方向，我自己，也快些想起吧。】 蓝贺摇摇头，用力的眨一下眼，让自己忽而浑浊的意识清醒过来。 “怎么了，是累了吗？”张爱吓一跳，看他身体一晃还以为他会倒下。 “没事。” “好了，别逞强了，我们办好收养手续就回去吧，大少爷~~(ˉ▽￣～)！” 尽管依然是讽刺的口吻，但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被他收留的狗，起名为爱德华（《大鱼》之中那位老爸的名字）。 第128章 我们又不是忍者神龟 爱德华是一条聪明的狗，自从被蓝贺领回去之后，就一直跟着他，哪怕它自己的眼睛看不见经常跌撞摔倒。 于是这让蓝贺很纠结，去局子里捞卫钟的时候到底要不要带上它。 大概是曾经被人类抛弃过的原因，只要自己一离开它的视线，它就会像小孩哭一样低声的哀鸣，真是让听着的人都心疼不已。 蓝贺决定，在狗狗适应新生活之前，自己先随时带着它比较好。 “才几天没见，你就瞒着我偷生了小崽？” 于是，跟卫钟见面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这句，蓝贺抽死她的心都有了。 “这是狗，我养的狗！” “我只见过狗在前面跑人在后面走，没见过人在前面走后面拖着狗，抱歉啦，哈哈哈哈笑死我了boy你真逗！” 没错，为了让眼睛只是装饰品的爱德华能跟着自己，蓝贺把平常早上买菜用的带轮子的小拖框用来装狗了。 “你现在还有心思嘲笑我！为什么你如今还被关在局子里我一点都不意外？” 想从这里出去，只要直接联系大神或者军方的人让他们协助沟通一下就好，看来卫钟根本不跟人家合作，于是才被当恐怖分子关押了是不是！ “对不起，我们能跟陈军联系一下，告诉他情况吗？” 蓝贺问陪他一起‘探监’的警务人员。 “抱歉，我们之前已经联络过负责你们的人，我们接到的指令是不能让她离开这里，如果她有任何试图逃跑的行为，按照最高等级警备状态处理。” ……蓝贺一点都不想知道什么叫最高等级警备！ “不要一副这回我们玩大了死定了的表情，boy，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给你背锅了，哈哈哈！” 蓝贺：“不要乱扣帽子，我什么时候让你背锅，明明是你自己把别人的锅抢走当帽子戴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卫钟收敛起笑容：“并不是玩笑啊，boy，这次我背的可是你的锅，我会问你讨回来的。” 蓝贺：“对不起，我错了。” 卫钟：“不过也不全是你的错，似乎发生了别的什么事。那个董什么来着的人过来问了我一下情况，之后就一直是这样。与其说是扣押，不如说是监视。” 蓝贺内心咯噔一下，家里那边出了什么事？他立即站起来，想马上就出去电确认大家的安全！ “等下，别心急，boy，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你先过来。” “唉？” 蓝贺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于是凑过去。 卫钟一把将他拉过去，反手将用来做笔录的笔拿上抵住他的咽喉，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脖子将他禁锢在自己胸前的位置。 蓝贺脸都红透了！不是被吓的，而是后面……嗯……！胸……不要这么用力抵上来呀！ “不许动，举起手！” 警卫人员立即将他们包围。 “别开枪哟，我绝对会用面前这位肉盾来抵挡。现在，麻烦把你们的枪放在地下，谢谢惠顾~~” 蓝贺花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劫持当人质了？！ o(╯□╰)o卫钟！你够了！！别作死好不好！！ “我不是开玩笑哦，boy，所以你也好好配合，别乱挣扎哟？” “——”同情这货来探监的我，果然是笨到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所以才惩罚我了么！ 之后发生了什么，蓝贺都不想回忆了。 竟然有穿着防爆制服的警察来攻坚，这不是看反恐电视才会出现的装备么！ 还有突然飞过来的催.泪.弹什么的，完全是无差别攻击，他身为人质完全没存在感是不是？ 最恐怖的是就算这样，还是被卫钟给逃了！她一口气究竟能憋多长，简直媲美游泳冠军！憋气的情况下还进行剧烈运动，放倒善良又勇敢的警察叔叔们，蓝贺内心无比愧疚。 最经典的是卫钟出逃的姿势，是左胳膊夹着他，右手拎着狗，一边跑，一边跳，时而用双脚攻击被己方放的催.泪.弹阻碍了视线的兵哥哥们。 等脱身之后，蓝贺回头远远看着从大门冲出的n多士兵，觉得生无可恋了有没有！ “为什么我也要跟着逃，我什么都没做错，才不要做通缉犯！” 被卫钟按住脑袋用力往下水道里塞的蓝贺挣扎抗议。 “哼，自己的锅自己背，快给我进去！” 一脚踩蓝贺的脸上，把他踹进去，卫钟拎着狗直接跳下去，顺手还把井盖给盖上了。 顺便一提，这井盖还是水泥的，卫钟用单手就把它举起来盖上了，单手！！ 蓝贺简直无语凝噎，他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武力值，只能默默跟上。 才走了没多远，就堵死了。 “切，地下的下水道怎么这么短，竟然不是连着的？” “下水道的种类也很多，这个只是检修电缆的而已吧。”蓝贺忍不住叹气。忍者神龟住的那种类似地下世界的下水道是在纽约不是在中国好吗？ 两人在下面等了很久一阵，久到蓝贺都要睡着了。 外面很安静，没有什么声音的样子。 “喂，boy，用你的天眼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不要随便乱起名字！” 尽管这样抱怨了，蓝贺依然合上眼，再度睁眼之时眼珠之中只剩下眼白。 从他们面前延伸到地面上的景色都能看到，灰白的景色没有一丁点色彩。附近的树，人，都能看到。 是的，有人在，很多人。他们没有动，却死死守住自己的岗位，似乎在等待谁的奇袭。 奇怪，他们逃走了，不应该追他们才对吗？为什么仿佛守着什么宝贝似得，用重兵来镇守他们逃走的地方？ 蓝贺睁开眼，将自己观察到的奇怪现象告诉卫钟。 卫钟微一皱眉，又哎呀一声，一副自己亏大了的表情。 “早知道我们不应该跑到外面，应该先把里面掀个底朝天才对。之前他们关押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对吧，除了她之外，肯定还有别的。” 别的……谁？蓝贺满脸问号。 “别的，参与到‘庆典’之中的人。” 蓝贺木然，他刚才一下子没想起庆典是啥。最近乱七八糟事一多，竟然把这茬都忘记了。 对哦，现在干涉掀起了一场异能者之间，以及异能者对抗神灵的混战！在学校里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没有受到影响，短暂的平静令他都忘记这件事。 说来，这个平静的代价，难道就是找到这些异能者并且将他们关押起来，就跟关押卫钟一样？ 蓝贺觉得自己get到了点。 做法很极端，但的确快捷有效，没有让这里陷入混乱的战斗。 “不像苏昆的作风，又有新的‘军统’接管了吗，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看着舔了舔唇，满脸斗志的卫钟——蓝贺果断决定抱着狗狗紧贴墙壁。 靠太近一定会被传染变态，不，卫钟菌的！ 第129章 卫钟的种族属性 果不其然，卫钟一脸我一定要回去瞄一圈，看看他们在这里藏了什么秘密的表情。 环境使人成长真一点都不假，蓝贺一想到卫钟出去又要惹什么事，脑子超高速运转想着有什么办法阻止他，还真被太想出来了。 “等一下，比起他们，我们应该尽快跟大神取得联系。不觉得奇怪吗，以大神的性格，怎么会对于你被关起来的事视而不见，最低限度也会托人传达两句冷嘲热讽之类的。” 这倒是真的，卫钟跟陈子芹认识的时间更久，比蓝贺更了解他的性格。就算是为了惩罚她不愿意捞她出来，也会捎句话过来让她反省之类的。 “再加上刚才你推测军方的负责人撤换，这不正常，应该是除了相当大的问题才会变更指挥。我担心大家，我们需要先回去确认一下发生了什么。” “嗯……唉，好吧。” 卫钟内心的天平晃悠一下，最终倾向于找同伴这边。潜入基地什么时候都可以，同伴出事就得不偿失了。更别提陈子芹跟她关系匪浅，蓝贺用他来做转移她注意力的靶子这个主意相当成功。 不能直接发短信或者电话留言，之前他们已经深刻体会到对于军方来说此类信息完全是公开的。大神以前配备给他们的联系装置也没有接通，估计是对方的通讯器有什么问题不能使用。于是两人连躲带藏，偷偷摸摸往回走，沿途蓝贺实打实的体验了一把逃犯的人生。 倒是卫钟，经验老道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蓝贺确定这家伙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真好奇她以前都经历过什么。 但是想一下大神的能力，再想一下卫钟的性格，这两人组合起来干过什么事……突然觉得自己又完全不想知道了。 两人好不容易回去，却发现他们住的地方被层层把手，防备相当严密的样子。潜入进去可以，但是要怎么出来呢？而且里面的人现在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如果是被拘禁的话，有什么办法能从这么多看守的眼皮底下把他们带出来，这些都是问题。 “没关系，都放倒就好啦~~” 卫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到底是有多想把我们通缉犯的名义落实！就听我这一次，别冲动，别乱来好不好，你不想事后被大神整治吧？” 蓝贺头疼的捏着太阳穴，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能跟里面取得联系？ “对了，家访！” 老师好像说过想去他家家访，跟监护人见面聊一聊什么的。薇薇安老师完全是局外人，军警们再调查也调查不出什么。就算薇薇安老师告诉他们实情也没甚关系，毕竟没有任何人像是准备将蓝贺拘禁起来的样子。 唉？为什么卫钟、大神他们都被限制行动，我这边完全没有任何类似的迹象？ 蓝贺觉得奇怪，但是他毕竟不是大神，知道自己就算想破脑子也未必能想出来其中的理由。于是他果断决定先将自己能做的事做了——去找薇薇安老师，让老师以家访的名义直接过去，打探一下消息。自己的行程是瞒不住的，雷毅知道，而且那么多人也看到他去做劳动，所以薇薇安老师就算告诉他们也没关系。 “薇薇安老师？年龄多大？三围？哈哈哈既然有这么好的女、不，老师，早告诉我好啦！我们现在就去！！” ……不，自己已经后悔了！我不想带你去啊啊啊！！！ ****我是后悔无用的分割线**** 可惜薇薇安老师的电话打不通，按照家里的地址找过去也没人在家，这种反常行为让蓝贺有点不安。于是他想起来之前张爱说过老师曾经去老人院帮忙，又打电话去问了一下，对方说没有见到老师。不过，对方说薇薇安老师有可能去教会了，并且告诉了他教会的名字。 “教会？嗯，真不想去啊，为了熟女老师，只能咬紧牙关冲过去。”卫钟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讨厌教会？” “不止是教会，寺庙啊之类的地方都很讨厌，只要靠近就头皮发炸，浑身恶寒。一点都不喜欢那种地方。” 蓝贺：你真的是人类吗？其实你就是恶灵的一种吧喂！！ 两人很快找到了教会的位置，与想象之中的不同，教会所在的地方很静谧偏僻。大部分教会为了让人能够方便做礼拜，都设立在交通方便的位置；这一所的位置却是远离繁华的交通要道，位于某座小山上。当然，可能是当初建立的时候希望能让前来者潜心倾听上帝的话语，无论哪个国家跟宗教‘神灵’都跟‘天’与‘高处’有直接关系。 有点奇怪的是为什么薇薇安老师会选择这个教会，听老人院的说这是她常去的唯一教会，而一般人多半会选择距离家比较近的地方而不是这里。 教会门大敞开，能看到里面的礼拜间。虽然真正来祷告的人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登山顺便过来拍照留念的；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一所在运营中的教堂。 “奇怪，这里不正常。” 卫钟却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哪、哪里不正常？” 最近被一惊一乍吓得要命，蓝贺连忙问道。 “我竟然没有感觉到毛骨悚然，鸡皮耸立，头晕想要呕吐，这个教会绝对有问题！” “……”你够了！ 蓝贺默默移开脸，正巧看到里面祷告席附近的位置，其中一个正在祷告的不正是薇薇安老师？ “是薇薇安老师！” 蓝贺激动的跑进去，却被门口的人制止。 “你们是教徒吗？” 一看手上没圣经，门卫就很顺手把他们拦下了。也是，这个教堂处于山上，有经常有观光客，如果没人拦着里面早都挤满人了。 “里面的那位是我的老师，我找她有急事，麻烦您放行一下可以吗？” 门卫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于是便叮嘱他不可以跑动或大声喧哗。 “我是跟他一起的！” 卫钟连忙说。 门卫疑惑的看向蓝贺，蓝贺坚决的扭过头，避过卫钟的视线，迅速自己进去了。 “唉？boy你怎么能抛弃我啊！！” “对不起女士，请不要大声喧哗。还有找人的话一个进去就可以了，请你谅解。” 门卫也看出卫钟绝对不可能遵从不大声喧哗这一条，于是动作迅速的挡住了她进去的路线。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卫钟早越过他去找人了。但是还有很多游客！重点是游客之中还有很多人拿着手机狂拍！卫钟知道不是闹事的时候，于是默默给蓝贺心中记了一笔。 此时，她眼尖看到有其他拿着圣经的人，立即窜过去。 “这位美丽的女士，能通融一下，让我随您一起进去吗？我也渴望得到主的教诲，您看，如果连接触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怎么能被主感化呢？” 眼看着自己面前正上演‘美人计’的门卫，头上青筋跳动。他可以把这个绝对是主之敌的人给人道毁灭么！ 第130章 恐惧的味道 正在门卫致力于阻拦卫钟去骚扰虔诚的信徒时，被丢在一旁的小狗突然猛地跳起来朝教堂内跑。门卫一看连忙丢下卫钟去追狗。 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音乐——口哨？ “等一下！” 卫钟敏感的觉得有什么不对，想跟他们一起进入教堂，却眼看着他们消失在门里。 没错，消失！ 在她眼前的情景完全改变，教堂的门不是敞开而是关闭紧锁的，周围也空无一人，寂静到可怕。就连风声跟树叶摇曳声都听不到，这太不正常了。 刚才的悠扬哨声好像只是自己的幻听，没有任何余韵。 “啧，鬼打墙吗？” （作者：……完全不对！！！） 再看追进去抓狗的门卫，他一伸手就将眼睛看不太清楚的狗一把抓起来。 “抓到了，小家伙。这里可不许你入内。” 说着，门卫转过身，刚想出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他用力眨下眼，眼前的景色没消失，不是他的幻觉。 教堂的门依然敞开着，却看不到外面繁华的光景，仅能看到灰黑色的一片，就好像瞬间进入傍晚。但是一般光线再昏暗，也多少能看到一点外面的情景，现在却是只见这片黑暗。 “这是——？” “等一下！” 蓝贺直觉开口阻止，但是已经太晚了，门卫的一只手已经触向门外的位置！ “啊——！！！！” 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门卫的手就像直接深入锯木机之中，混合着血肉跟骨骼碎片的残渣四处飞溅，被打成了血泥！这诡异的现象没有到此而止，肉体土崩瓦解的现象直接蔓延到他的胳膊，全身上下，就像被感染到病毒一样迅速扩散，最终血肉崩坏，尸骨无存。 狗狗已经趁乱从门卫手中逃走，躲过了一劫；此等场景太过骇人，让教堂中的在场众人都静谧半刻，才明白自己的处境，放声尖叫起来！ “啊啊啊！！” “呀！！怎么回事，那是什么！！” “主啊，请救救我们！” “警察，快报警！” “大家冷静一下，请不要乱跑！” 也只有牧师勉强克制住恐惧，用颤抖的声音试图让众人安静下来。但是这里有将近二十来人，安抚集体歇斯底里的众人是相当困难的事。如果不是看到门卫的下场，这些人恐怕早夺门而逃了吧！如今他们也只能疯狂的在原地尖叫，不敢离开自己的位置半步。 “蓝贺？” 薇薇安老师注意到蓝贺的存在，也亏她在混乱中还能注意到自己的学生。她轻呼一声他的名字，试图从自己的座位离开靠近他，却被沿途中挣扎混乱的人推搡又摔回座位上。 蓝贺看到了，一瞬间有些恼怒。 “【安静！！】” 声音并不大，却相当沉闷，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似得。让在场所有人都晕眩一下，诧异片刻又发现刚才听到声音的感觉似乎与以往不太一样，难以分辨声源是哪里。 于是大家都吓坏了，不敢再大声喧哗，哭声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蓝贺快步跑到薇薇安老师的身旁，试图将她扶起来。 “老师，没事吧？” 只有他一个人说话，显得格外突兀，于是大家都纷纷看向这个以前没见过的男孩。 蓝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干了什么，连忙板着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没关系，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 大家见蓝贺跟薇薇安老师说话了，而且都没什么事，这才松口气纷纷议论起来。 “刚才是什么声音，谁说的话？” “不知道，好可怕，难道是魔鬼吗？” “一定是，看看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有魔鬼才会这么残忍！” “是啊！” 蓝贺：这锅……我不背_(:3」∠)_。 被这么一打岔，众人也稍微冷静一点，牧师将大家先召集一起来询问大家情况，然后才去门口查看门卫的残骸。确认这不是幻觉也不是特效，的确有人因不明现象死状凄惨，血肉布满教堂后，众人再度被恐惧笼罩。 “是魔鬼，一定是魔鬼！” “不，说不定是什么特殊现象，以前不是也有过球状雷电烧死人的事吗？说不定只是意外？” “那你出去试试！看是不是意外！” “你胡说什么，找死啊！” “我觉得往门外丢个东西试一下看比较好。” “万一爆炸了呢！” “但是也不能一直呆着，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蓝贺想到门外的卫钟，十分担心她十分会出什么情况。此时很多人已经尝试用自己的手机网外拨电话，却发现手机不知道为什么都不能用了，似乎有很强磁场的东西干扰，造成它们集体罢工。 这时候蓝贺想起了自己挂在脖子上内嵌许多功能的环状耳机——在之前的一次事件之中它坏掉了，于是柳树人表示这实在是鄙视了的能力，伙同表哥一起改造升级，把它变成能承受干扰辐射的3.0版本。 他实验了下它的通话功能，发现竟然可以使用。可惜的是大神似乎没有开通讯器，或者信号没有强到能联系上他；倒是跟卫钟的手表型通讯装置连上了。 蓝贺心中一喜：“卫钟！能听到吗？” “……嗞……小心……人群中……嗞…………啪。” 断掉了。 什么意思，小心人群中？ 蓝贺小心看向周围的人，众人还在议论纷纷之中，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变故。毕竟他的耳机看起来只是个项圈，刚才的话只有自己还有跟自己靠的很近的薇薇安老师能听见。 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人群之中有敌人存在。 也就是说这些现象都不是偶然，他应该是被敌人袭击，周围这些都只是受牵连的群众。 _(:3」∠)_所以这锅还是我的？ “冷静点。”薇薇安老师握住他的手，“刚才是你的朋友？” “干扰太大，听不太清，但应该是她。” 卫钟的声音对他来说太熟悉了，就算因信号变声他也听得出。 不管怎么说，她还活着。蓝贺松口气。以卫钟的生命力，只要不是必死之局，一定能逃出生天。 现在最该担心的人应该是他自己，在这群人之中真的有敌人存在吗？如果是真的，又是谁告诉卫钟的？另一个敌人？也就是说很可能他们面对的是复数的敌人？嗯，全都乱了，动脑真的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薇薇安老师，在这里祷告的人都是长期来这里的教徒吗？” 薇薇安老师刚才也听到了卫钟的警告，明白他问这句话的原因，她告诉蓝贺自己也不能确定，但是她可以问一问牧师。 蓝贺想了一下告诉老师不用了。一来如果问牧师，就要告诉他原因，反而会再度引起恐慌；二来，就算是长期过来的教徒也未必不是敌人，这点不能作为判断根据。 但是薇薇安老师表示，如果是长期过来的教徒，牧师也对他们有所了解，能给他们中肯建议；如果担心骚乱可以要求牧师不要说出去，这点牧师还是能够理解的。 “但是直接过去，太显眼了。请问这位牧师姓什么？” 看着被焦急人群包围的牧师，蓝贺这样问。 “他姓唐，叫唐古。” 蓝贺点点头，看向牧师的方向。 在近距离之内，只对一个人通话他还是能做到。只是相当耗费精力，稍稍放松的话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全员广播了。 ‘【唐牧师，请问您能听到我的话吗？】’ 被众人追问得焦头烂额的中年牧师微微一愣，一副吓一跳的样子。 看来是能听到。 ‘【抱歉，吓到您了。这是一种高科技通话方式，鉴于现在情况紧急我不便解释，也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我是薇薇安老师的学生。】’ 蓝贺认为比起说自己是特异功能者，不如说高科技更能获得牧师的信任，毕竟基督教还是相当排外的宗教，如果被知道了自己是邪.教的崇拜对象……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唐古看向他们的方向，见蓝贺脖子上的金属装置，又见薇薇安老师冲他点头，这才将信将疑的把惊慌压下。 于是蓝贺继续胡诌，说他们有可能遇到外国人的高科技袭击，但是目前敌人的正体不明，有可能是被外国人催眠控制的熟人，也可能是陌生人，因此他们希望知道这群人之中表现异常的长期教徒，以及第一次来这里的人的名单。 唐古点点头，他不便于直接与他们交流，但是他很聪明，用目光来指示各个在他看来可疑的人，一共也只有五、六个人，不算太多。 蓝贺一一记住他们的长相，并询问薇薇安老师是否认识他们。 薇薇安老师只认识其中的两个人，并一一指给蓝贺看。 认识的人其实很好办，只要薇薇安老师带蓝贺过去跟他们聊一聊就好，这种人人惶恐的情况下跟熟人说话也很自然，不会引起怀疑。 于是两人跟其中一人聊了几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于是准备去跟另一个人聊天。 “汪汪汪！汪！！” 狗叫声让蓝贺这才想起狗狗，他发现这只盲眼的小狗已经东碰西撞的跑到他面前，用叫声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你的狗？” 有个人问道，蓝贺惊觉这人原来已经站的离自己很近了。如果不是狗叫，他可能都没注意到。 这是一位女性，是剩下的四个并非教堂常客的人中的一个。 “嗯，不好意思，它自己跑进来。” 蓝贺连忙把狗抱起来，这才发现这条狗浑身紧绷，而且从肚子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就像威胁着谁不要碰自己。 蓝贺顿时觉得自己可能不该抱它，刚想把它放下，又听到它连续叫了几声。 “哎呀，是很凶，不喜欢我呢。” 女人放下刚准备摸狗狗头的手，可能是怕被咬到。 “你……” 难道她就是可疑的人？ “这个品种的狗是短毛细犬，又被叫做滑条，是狩猎本能比较强的一种狗。大概是感觉到你害怕了，所以才这么叫得厉害。” 薇薇安老师这么说道。 女人一听就愁眉苦脸，跟他们两人诉说自己有多害怕，今天的情况有多诡异。 ‘本能的会对害怕的人叫？’ 蓝贺抱着狗离开一段距离，发现狗果然不叫了。 好意外，还以为是它害怕了，才对让它感到威胁的人叫呢。蓝贺这样想。 记得好像看过哪种说法，动物恐惧的时候身体会有生物化学反应，散发某种特殊的气味。考虑到狗的嗅觉很灵敏，能够闻到这种味道似乎也很正常。 ……害怕的人。 别人也很害怕才对，为什么没有对别人叫，只有这个女人特别特别的害怕吗？为什么？ 蓝贺看向女人，发现她一直紧盯着薇薇安老师，跟她继续聊天，一眼都没有看自己这边。 对了，刚才的时候她也只看狗，没有看自己，他们两个的视线一次都没有对上。 啊，对了，以前也有类似的情景。 “为什么要害怕我呢？”他问，“正常人不该惧怕一名少年。” 第131章 予以姓名 “呀啊——！！！” 女人突然的尖叫，引得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他们这边来。 “他是怪物，怪物！他就是把我们困在这里的恶魔，他要杀我，救命啊！！！” 薇薇安老师一愣，知道整个经过的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女人会突然尖叫。 周围的人却信了女人的话，不清楚前因后果的他们，迅速撤开很远，并且对蓝贺投来惊恐的目光。 如果是从前的蓝贺，恐怕就中了对方的圈套，在无从解释的情况下被所有人所排斥。 但是想想他的经历！他可是被卫钟这种bt跟大神这种非人类折（tiao)磨(jiao)出来的！ “这是我的身份证，学生证，我还可以当场喝圣水给你看。你呢，你的身份证敢拿出来吗？你敢当场喝圣水给我们看吗？” …… ………… 什么鬼！！！ 就算在场的都是教徒，听到蓝贺冷静的分辩，也忍不住内心浮出这样的吐槽。 “谁、谁会随身带着身份证四处走啊！”女人不甘的辩解，“而且这个教堂又没有圣水，怎么证明！” 众人面面相觑。 “我就带着身份证。” “我也是，在中国不带着身份证万一办什么事不方便。” “我没带，但是我能背出号码……” 薇薇安老师差点给跪，大家，不觉得话题有点不对吗？ “啊呀，为什么你会很肯定的知道教堂里没有圣水，像我，就以为圣水是教堂的标配！” 其他教徒们听到蓝贺的质疑之后，纷纷点头，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也都以为圣水什么的，牧师挤挤就有了（唐牧师：……）。 女人的脸都憋红脸，粗喘着气，似乎气得不行，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我本来还不确定真的有谁混在我们之中，只是吓唬一下就完全露出马脚，还真是谢谢你了。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方便告诉我吗？”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女人愤怒的咆哮，此时她的声音完全是低沉的男声了！ 众人迅速从她身旁跑开，这回都跑向蓝贺的附近，在他们来看既然能逼得这个类似恶魔的东西暴露身份，蓝贺一定有办法对付它！ 蓝贺却略感失望的咂舌，模仿大神的模式来说话果然能将人气个半死，可惜对方没有因恼火而中套，果然名字之类的是这种东西所忌讳的？ “混蛋，垃圾，畜生！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食堂，快解开结界！！” 女人的面孔扭曲，愤怒的对他吼道。 蓝贺却从中得到了两条消息：第一，隔绝他们跟外面世界的力量并非恶魔的力量，第二，卫钟所遇到的麻烦恐怕不是这个恶魔，但是卫钟又知道恶魔就在他们之中这件事，也就是说所谓的结界很可能是对付恶魔的人设定的。 这个可怕的结界完全不分青红皂白的干掉了门卫。以此来看，设立结界的人，恐怕不在乎误伤。 反过来说，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不，应该说肯定如此。如果目标仅仅是恶魔，没必要设立那么强的结界，连人类都无法通过。 “抱歉，你被困在这里，恐怕完全是我的缘故（被我牵连了）。我觉得你最好冷静一下（说不定能共同协商怎么出去）比较好？” “去死！！！” 说话要讲究语言艺术，随便省略括号内的词是会引起反效果的。女人突然愤怒的咆哮！巨大的风浪吹来，无形之力将蓝贺周围的人吹散，就连挡在他面前试图护住他的薇薇安老师都被吹飞出去，摔在旁边一片的礼拜凳上。 只有蓝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仿佛那些风跟特殊力量，对他来说跟普通的微风无异。 “那个，能不能好好听别人说话呢。” 蓝贺心里其实很想去查看一下其他人的伤势，但是他知道必须先稳住眼前的魔物（或者超能力狂徒？），尽管内心很紧张，他还是强硬把持住自己几乎抽搐掉的表情。 但是在围观群众，乃至他的敌人看来，简直装b到极限啊！一副你这点小case我完全不鸟你的样子！（蓝贺：不是的！！这是误会！！） 女人，或者说附身在女人身上的什么被吓到了。她摆出类似动物遇到强敌才会摆出的警惕姿势，仿佛随时都会以四肢行动，朝他扑过来！ 蓝贺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应该说，他再能脑补，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把人家吓成这样。于是他鼓起勇气朝对方迈步走去，已经想着如果对方真扑过来，自己以蹲下的体位闪开比较好还是侧身的体位比较好之类的事情。 他越靠近，女人的脸色越难看，身形也越来越往低放，最后当他走到女人面前的时候，女人已经四肢趴在地上，如同猫科动物一样身体向后倾斜，发出威吓的呜呜声。 不知怎的，蓝贺想起之前他跟张爱去动物救助中心的时候，里面的负责人告诉他的一些饲养动物的小常识。 “猫猫狗狗之类的，都很敏感的哦~~尤其是被人伤害过的动物，如果你突然伸手去摸，它们会主动攻击你，因为‘从高处突然的放下手’这样的动作会让它们联想到殴打。所以最好将自己的身体放低，手的动作要缓慢一些，让它们能看清你的动作，知道你没有敌意。而且不要摸头，要先摸下巴的下面；万一它展现攻击姿态准备咬你，也能及时用手控制它的颈颚。” 蓝贺半蹲下，慢慢的伸出手勾起女人的下巴。 “没事的，嘘，不用害怕。” “呜呜呜！！” 女人发出呜咽的杂音，仿佛是威胁，又像是恐惧，不过她的确没有主动去攻击或者继续谩骂。 她好像真的被吓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终于老实了。 蓝贺松口气。不过，尽管他成功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错觉么？ “汪汪汪！！” 他的狗不知何时跑过来，冲着女人叫了几声，一副‘你丫离我主人远点’的威吓样。 “爱德华，不要吓唬……嗯，没有名字果然不方便。露娜，我可以叫你露娜吗？” 其实，如果大神在场，一定会糊他一脸香蕉皮。 没错，想起‘露娜’这个名字的原因，完全是作为童年回忆的‘美少女战士’里面有个叫露娜的猫这个原因，说出来无论是谁都会糊他一脸。 “呜呜呜……啊啊啊啊！！！！” 女人突然尖叫起来，从她身上弥散出类似黑色雾气的东西，之后那些黑色的东西就像融入空气之中一样消失不见，女人也颓然倒下。 蓝贺一脸木然，这是怎么回事，他什么都没做啊？ “好厉害，你……竟然能够不经洗礼，给信徒取下教名，请问您是哪一位圣徒的后裔，还是圣职者？” 唐牧师一脸崇拜的追问。 蓝贺：…………_(:3」∠)_对不起，你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第132章 以一对二 与蓝贺这边的压倒性胜利不同(？！)，卫钟这里可是陷入了苦战。 话说在门卫和狗消失之后，卫钟再看自己周围的人突然消失——于是她已经知道自己遭遇的异常现象很可能是一种攻击。 “要是以灵异小说来看，这绝对是鬼打墙。但是以奇幻小说来说，我现在绝对是被关到异空间了。”就是不知道现在的背景设定是哪种啊！ 吐槽归吐槽，卫钟丝毫没有降低警惕。她还记得之前第一次见到幻术时候的情景，眼前的场面是幻术也说不定。 不管眼前的现象因何引起，一定会有一个作为诱因的敌手存在。不得不承认，对于擅长直接动手的她来说，看不见的敌人还真是最糟的情况。 跟蓝贺一样，她第一反应是确认了一下通讯器是否正常。 远处的信号如小芹芹的通讯器无法接收到，蓝贺的信号倒是能接收到，可惜这伙子似乎还没想起打开通话功能。倒是证明了他和自己实际上距离并不远，只不过看不到彼此而已。 想通这一点，她这是走向教堂，伸手试图去推开紧闭的门。 “哎呀！” 黑白的意识断带闪烁，就像触电一样的感觉令她下意识的抽回手。失神的瞬间太恐怖了，短暂的失去意识的飘忽，如同灵魂被什么抽离。 紧接着一种寒毛直竖的恶寒令她瞪大眼，迅速侧身闪开。似乎闪躲的速度还是慢了点，有什么东西滑过她的手臂处，仿佛无形之物直接穿透过去，深邃的寒冷让人凉到骨头里。用另一只手一摸，果然胳膊处圆形的一片都是冰凉的。 不是错觉，的确有什么攻击了她。要是没有及时躲闪刚才的一下击中心脏就挂定了。 “所以最后决定是灵异向设定了？不要小看我哦，恶鬼。” 没有动静，对方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准备出来。或者根本就是隐形的？卫钟不确定。 “空气里没有雌性的气味，男子汉大丈夫见了姐姐我还要藏头藏脚，我知道了，是那里不行，阳哔么？” ……刚才有什么糟糕的词被和谐掉了吧喂！ 就算卫钟伸出了小指，一副嘲弄别人的样子，还是没有人中招自己跳出来。 “没办法，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卫钟笑了笑，突然一拳砸向自己面前的地面！她的面前立即出现了一个大坑，原先铺在地面上的砖头碎成渣，土石飞扬漫撒遍天！ 这边！ 卫钟豪不犹豫的冲过去，一拳打向空无一人的地方！ 本应该无人的地方两个影子隐约浮现，扭动挣扎一下后终于在空气中现行。 卫钟一看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瘦弱，另一个则浑身肌肉充满力量，后者单手接住了她的攻击。 “为什么会知道？” 接下攻击的男人冷冷地问。 “只要是人遇到难以想象的事就会慌嘛~~” 武者对周围气息的变化极为敏感。只要一瞬足够了，抓住那’违和感’便抓住了隐藏其中之人。 她与接住她那一拳的人同时朝各自相对的方向前倾，显然卫钟非但没想抽回手，反而想更进一步用力攻击，而男人极力抵住她的力量。 又突然，两人都朝刚才用力方向的反向一跃，一道类似透明的风一样的东西从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刮过。 “你不要多事。” 男人有些恼火的扭头看向他的同伴，显然刚才出手的是他。 “别忘记王的命令，由我们来对付敌人。” 瘦弱的男人提醒。 “王的命令是让我们对付’他们’，但没说要我们两个对一个，这样有违我等骑士之名。” 男人对此有莫名的坚持，不肯与同伴一起袭击敌人。 “那么让我来做她的对手。” “……你认为我会输？”男人相当恼火。 “不，我是认为没必要浪费战力。针对敌人的弱点进行攻击，也是战略的一种。无论她是’士兵’还是’骑士’，都是擅长近战的类型，由我’主教’来应对再好不过。”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更希望展开一对一的战斗，进而展开语言攻击，责怪对方卑鄙吧！ 但是，这可是卫钟！了解她的思维逻辑，正常人一定会死机！ “不是我说，这位小哥，没有认清情况的可是你哦。如果你们两个联手，或许还能稍许多苟延残喘一下子。赢得太快会让人没有成就感哦~~” “你——！！” 强壮的男人怒，这家伙也太自大了！ “抱歉啦。一般而言，你们已经很不错了。可惜，我已经见过真正的怪物啦。” 这么回答着，卫钟的浑身洋溢不详的斗气。 看起来挺强壮的男人的确力气不小，但是武学可不是靠力气来评估大小的。招式、速度、灵巧度，所有的这些都关系着生死存亡。这个虚张声势的男人或许的确很强，但从他的动作来看他对现代的武术流派及招式并不熟悉，比’那家伙’（江川贵一）还差一些啦。 至于另外一个会魔法的吉娃娃，如果之前没有遭遇过’干涉’的话，或许自己还能给个面子尖叫两声。弱点这么明显，根本不够看。 “你的眼，看不见对吧？” 卫钟舔了一下唇，相当诡异的笑起来。 瘦弱的男人没有回话，仅仅皱起眉而已。对他来说虽然双眼物理性看不到，自己也能够凭借自己的特殊能力构架出周围的一切，进而’看到’周围甚至更远处的东西。因此在他而言，眼睛并不是弱点。 没想到，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脸上结实的挨了一下！这此连他的同伴都没有反应过来，惊讶的看向他们！ 卫钟已经再度撤身，站在离他们有段距离的位置上的。她伸舌舔去粘在自己拳头上，对方的血。 “人类视觉的差别反应是2毫秒，这还是多亏了视觉暂留现象（指物体已经移开，图像依然留在视网膜上的现象）。也就是说，五米内的物体需要2500米每秒才能从眼前消失。人类的神经传导速度就是这么恐怖。那么麻烦你来科普一下，用你的特殊能力看到景象的速度，有没有神经的传导速度快呢？” 就算看起来不学无术，对于跟战斗有关的知识，卫钟所了解的东西恐怕连陈子芹都会咂舌。更何况她可不是第一次见识这种‘魔法’。蓝贺能够进行透视，柳树人博士曾经对这种能力研究过，推测这是一种类似蝙蝠的回声反射的能力，只不过使用的不是声波而是很强的脑波。 波在空气之中传播的速度要比在固体中慢得多，这点物理常识卫钟还是有的。 她有自信，在自己集中精力的时候速度可达到一般人的肉眼都难以捕捉，那么这种类似‘透视’的能力又能以多快的速度记录下自己的攻击？ 早在第一次知道蓝贺的能力后，她就暗搓搓的跟柳树人探讨过这件事，在她内心里也将蓝贺作为假想敌，构思种种能应对此种透视能力敌人的战术，最后发现，决胜的果然还是速度。 是的，她可不是每天都无所事事的吃喝玩乐，她渴望与之一战的目标，就在身旁呢！ “那么，主教？骑士？不管你们是什么，既然决定与我战斗——let''shaveafun~~” 让我试一下我所磨练的武技，是否对你们这些非人类奏效呢？连对付你们的程度都做不到可不行呢，人家还有更远大的目标哦。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33章 谁被谁鄙视 类似恶魔的东西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蓝贺一点线索都没有，尽管唐牧师一口咬定这是他给女人起了’教名’的原因，说着这等同于呼唤她的真名，令她醒来了云云，但是蓝贺觉得不是这样。 露娜，是他对那个恶魔的代称。 大神不是说只有知道恶魔真名才能祛除恶魔的附身状态吗？总不会这么巧，这个恶魔正巧叫露娜？怎想也不可能，他真能一口猜中，那自己早去买彩票了好不好！ 不管怎么说(evil)威胁消失总是好的。问题在于他们还是无法离开教堂，门外的景色依然如旧，显然他们还处于之前的’结界’之中。 蓝贺突然觉得一阵心悸，他不禁皱眉，该不会卫钟遇到了危险？对于卫钟的武力值他相当自信，但是对手很可能是有着特殊能力的非人之物啊！ 想到她可能有危险，蓝贺就一阵烦躁。几个伙伴里，对他影响相当大的两个人就是陈子芹跟卫钟。前者一直给予他智慧与指引，是他尊敬佩服的人；后者虽然胡闹，却是最为关心他跟支持他的人。在别人都不看好他跟毕珍的感情，哪怕他自己都几乎放弃之时，也只有她坚定的支持着他们。 ‘必须到外面去。’ 他看向门口之处，如果自己触摸那里的话，是否会像刚才的门卫一样变成血沫？ 【这是空间断层。将固定范围的空间隔绝，一般而言，*无法通过，碰触到边界时就会变得如此。】 一个想法自然而然的升起，好像有一件自己早就知道的事，只是一直以来忘记了，偶然性的又想起来。 ‘也就是说，不是*就可以通过？’ 【嗯，这与所通过的介质容量有关呢。像人类灵魂之类的容量大小，强行通过也会损失一大半，断层本身的能场会消耗容量。不过——】 不过，干涉大概能做到吧？ 蓝贺这样猜测。 大神不是说过，干涉是一种类似群体意识的存在不是吗？ 如果在结界之内的自己，呼唤干涉的话会怎样？ 如果自己在教堂里入睡，处于容易跟干涉链接的状态，那么…… 是不是有点危险，这种状态莫非很容易被奇怪的东西附身？万一来的不是干涉而是其他的恶魔岂不是糟糕了？ 【没关系，我自己。唯有这点，无需担心。】 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安慰到了，蓝贺找了个祷告的凳子坐下，做出祷告的姿势，闭上眼。 他猜测自己这么做大概不会被牧师或者别的人摇醒，基督信徒好像都很尊重他人祷告的时间，不会擅自打扰。 ‘那么，拜托了。’ 我，要到外面去。 **** 一个浅黄色头发，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正轻搓着自己手中的树叶，坐在教堂不远处的一颗树的树枝上俯视着下方。 从他的视角里，可以看到教堂内的真实情景，以及教堂外的战斗情景，跟重叠在其上的正常世界的情景。 是的，实际上很多人在教堂外面走来走去，有的甚至走到了教堂里面。但是他们看不到教堂内的人，也看不到教堂外的卫钟跟其他两人。这些普通人之中的某一些，甚至穿过卫钟的身体走过，仿佛卫钟他们只是鬼魂。 “呵，还真是让人惊讶，这些中国的高等情报体。里面的一只仅仅是恶灵而已，外面的两只已经是’圣者’阶层了吧？这么大规模的神降现象，难怪派我来中国呢。” 要不是他用空间能力将其隔绝，还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损失。你说误杀的路人怎么办？必要的牺牲不可避免，就跟一颗原子.弹的投放结束了二战一样，为免于更大的灾难，多多少少会有误伤。 让他感兴趣的是结界之中的那两个中国人。教堂里面的那个是高等能力者么，看起来像是，连恶魔都能收复，力量等级应该相当高。教堂外面的那个更让人疑惑，竟然跟圣者阶层的肉搏，到底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说根本不是人类呢？ “要是她在的话就好了，感知跟探查毕竟是她更擅长。居然因为携带枪支而被拒签，真让人无语。” 就算实际上发射的是装有圣水的银弹，那也是枪好吗！像中国这种禁止使用热武器的国家完全是禁枪的，一点常识都没有的女人，捂脸。 正想着，突然一种奇妙的预感令他头皮发麻。 怎么回事？ 他注意到自己四周的景色暗了许多，好像傍晚突然来临似得。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现象，他的能力发动之后，在他双眼之中的世界应该是多个空间重叠才对。于是他不得不从树上跳下来，四处张望，试图找出问题在哪里。 很快，他发现了到底是什么不对。 一整个黑乎乎的东西其实就在自己的头顶上空，巨大的阴影使得周围的景色看起来黯淡无光！ 乌云？不，看起来像雾气？不对，这是……？ 突然整个黑色之物朝他袭来，他根本来不及躲闪！不，就算想躲也无处可躲吧，范围太大了，就像被一片云雾突然笼罩，这要怎么藏啊！ 有什么反复穿透自己的身体，让他浑身冰冷不已。他几乎要失去意识昏厥过去，全靠自己紧紧用牙咬着颤抖的嘴唇，硬是守住了意识。 黑色的东西脱离他的身周，再度悬浮到周边很大的一片范围里。 【……唔。】受骗了，不能吃╭(╯^╰)╮。 类似重低音似得耳鸣，不，是相当近的距离之下谁的’想法’直接切入到自己的思维里，让他感到一阵晕眩跟头疼。 黑色的雾气又徘徊了一阵，似乎相当失望的离开了他。 “呼、呼……咳咳！那是什么东西……” 发出声音，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竟然已经嘶哑。腿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的身躯，一下子跪在地上，他如同从深海之中被突然捞起来，寒冷、压抑、无法呼吸、浑身颤抖不已。汗水哗啦一下从头皮流淌下来，仿佛刚才都吓得不敢动，等那东西离开才敢从毛孔里流落出来。 它是活的。 而且，刚才那是什么奇特的感觉？好像自己被嫌弃了似得？ 恐惧的同时又有一种新奇的无语，汗水瞬间降温，让他更加寒冷。他抬起头，去寻找那东西的去向，却看到更令他吃惊的情景——教堂里的小子，竟然试图去碰触他的结界？ 喂喂喂，就算你是相当自信的能力者，*也不能通过空间壁垒啊！ 这就好比明知眼前是悬崖还跳下去，就算是再厉害的运动员也会死于自由落体好不好！ 还不等他对男孩的行为嘲讽，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悸，一阵揪心的疼痛提示他，自己可能处于相当危险的状态。 “怎么回事？”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又一阵疼痛，令他捂住胸口，纠结的看向教堂处的情景。貌似，好像，大概也许……男孩手上裹着一层满是能量的东西？！男孩在用某种异能攻击结界？还是说，刚才那个黑色的怪物对自己的身体动了什么手脚？ 难以判断，总之现在的情况很明显继续坚持结界，受伤的只有自己。 男人看一眼教堂外的战斗，他本以为两个强大的情报体肯定已经战胜了，为避免他们对周围造成破坏自己才将他们也分割在不同的空间。可是结果出乎他预料，貌似两个之中其中的一个遭受了重创，而罪魁祸首——按道理怎么讲都是人类的那个叫卫钟的，虽然看起来受了伤，但貌似还活着？ “啧，这都是些什么怪物！” 又一阵悸疼提醒了他，他看向将手伸向教堂门外方向，*依然没有崩坏的蓝贺，忍不住磨下牙，最终将叶片凑到唇边轻吹。 一阵悠扬的哨声回响，两边的结界同时被解除了。男人咳嗽一声，踉跄的逃离现场。 幸好无论是教堂内还是教堂外的人都没有顾得上注意他。 好险，好险！ 到底是谁说中国这边的降神现象会很值得观测很好玩啊，完全是欺负他不懂坑他！差点丢掉半条命有没有！哪个心理变态跟他说仅仅是圣者阶层，去吃翔啊混蛋！上面肯定故意掩盖了这边的灾难等级！说什么这里没有欧洲跟美国那边严重，不及个鬼！ 男人内心骂骂咧咧的迅速撤退。 一般而言，常见的特殊能力者都是青少年，过了青春期之后，特殊能力会产生两种趋势——减弱消失，或者增强稳定。之所以能力者很少见，是因为后者的产量很少，而且即便有，死亡率也很高。 男人自以为，这个原因就是拥有能力的人大多会犯自以为是的中二病，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于是不是被自己的能力吞噬被自己玩死了，就是不自量力被更强大的什么东西干掉。 像自己这样的能力者，很容易被平常人，甚至人类之外的异常之物盯上，没有这点觉悟是无法聪明的存活下去。黑暗丛林法则，这在能力者之间也适用。 刚才发生的一切令他感觉到了危险。像他这样年龄的能力者能存活到现在，就是靠自己的敏锐直觉。没有谁告诉他具体原因，但是他知道自己刚刚跟比死神更恐怖的东西擦肩而过。 “我要立即回去，谁爱查谁查，就算三倍工资也没有命重要！” 他将自己衣服前胸处的徽章揪下来，丢到胸口的口袋里。那徽章，正是超心理学会的标志。 第134章 背神者的命运 蓝贺的‘祷告’奏效了，他的确能看到外面的情景，也发现了潜藏在其中的空间能力者。 但是很快他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视角，而是别的什么。 因为这个视角的主体，显然在教堂的外面。 难不成我就跟哈利波特一样，身上带着伏地魔的灵魂碎片不成？ 仿佛回应他内心的吐槽，奇异的感觉很快消失，让他有那么一瞬相当错乱，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他不得不睁开眼，确认自己身在教堂之内，另外一个自己的视角已经消失不见。 还好，差点以为自己是精神分裂呢！ 蓝贺并没有意识到刚才的现象跟干涉有关——尽管他刻意去跟干涉沟通，但是他从未在非睡眠的状态下这么做过，因此他还以为自己失败了，之前的现象是自己的特殊能力造成。 蓝贺看向门的方向，发现与之前不同，此次他已经可以透过灰蒙蒙的东西看到外面的景象。隐约能看到战斗之中的部分场景，可惜此处的视角太小，无法观察到现在的胜负如何。 他站起来，走向门的方向。 “蓝贺，不要过去，很危险！” 薇薇安老师忍不住提醒他，毕竟之前她已经看到有人死于非命。 “等一下，先看着，他应该能做到。” 唐牧师制止想要阻拦他的薇薇安老师，薇薇安老师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牧师大人对自己的学生充满谜之自信，明明他们只是初次见面好吗？ 蓝贺走到门口，透过门能够看到卫钟正跟两个不认识的人pk中。 二对一，按理讲对她一点都不公平。 虽然主要应对卫钟攻击的是一位健壮的青年，但是另外一个人似乎也做了什么，令卫钟的攻击有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停歇。最贴切的比喻，就是一个近战一个法师一起去打刺客，颇有种团队技能组合砍单人刷红名的味道。 一般来言，这种场景都非常紧迫才对，但是对战中的人完全不管围观者是否心惊肉跳，战得相当愉快狂野。 是的，她果然还是很喜欢战斗啊！无论自己是否处于劣势，能与人搏命这件事本身就让她快乐。在现代来说，她这样的怪伽完全是正常人不能理解的暴力狂，神经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战斗的时候，心也跟着欢悦起来。观看者的身心被格斗所感染，紧张，激动，热血沸腾的感情翻腾着，仿佛一生之中绝对不容错过的重要之时就在此刻。 “为什么总是这么好战？” 实际上自己知道答案的吧，这个人真的很喜欢战斗。 蓝贺伸出手，去触摸门的另一端。 【*是无法通过结界的。】 我不想仅仅在站在这里看着，就算帮不上什么忙——最低限度，我得走到她能看到的地方，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孤军奋战。 【……真是任性啊，我自己。】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自己的手跟胳膊，蓝贺继续将手伸向门的位置——好像戴着很厚的烘烤用手套，去戳□□的热气球皮的感觉，想穿透过去，却被它的弹性所阻止。 气球皮的话，用力挤压未必能成功，反倒是更轻的用手指的巧妙力道去刮，却能戳破它。蓝贺这么推测，随即改变了用力的角度，用手狠狠的反复擦过结界的分割处。 “嗡！！！” 结界突然解开了！蓝贺惊喜，自己的推测没有错，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大神混久了能提升智商！ “卫钟！” 他连忙跑过去，面对他的突然出现，他们的敌人明显吓了一跳。 “二对二吗？咳，以人类来说，还真是可怕啊，你们。一开始用结界来隔绝你们的王，让我们无法攻击，在我等毫无防备的时候又解开结界。” 看起来受创较重的那名青年吐了口血，冷冷说道。 蓝贺有点纠结，要不要告诉他们结界什么的跟我们其实没关系，根本不是什么对战策略？ “骑士，我们立即撤退。这一回是我们判断错误，完全没想到自己所对上的是‘皇后’，再加上一个王，对我们相当不利。” 以棋路来说，皇后是整个棋盘之中最强的棋子也不为过；从名称上就可知她的设定是辅佐王，能够以各种灵活棋路大杀四方，可谓影响整个棋局的棋子。 “噗——皇后？竟然被冠上这样恶心的称号，我都要吐血了。” 卫钟是真吐血了，她的伤也不清，更大的恐怕是心理打击——常规来说皇后不就是王的老婆么！她对男人不感兴趣！退个一百万步，就算她是皇后，也肯定是拥有后宫无数的武则天好不好！ “你们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性向！” …………什么鬼！！ 无论敌我双方，都不约而同想踩烂此人的脸。 怎么有人这样的不要脸！ “等一下，你们说的王，是我么？” 蓝贺唯唯诺诺的指着自己，觉得自己之前肯定幻听了。 两名敌人默默盯着他，似乎在等着看还能有什么奇葩的言语攻击。 “很遗憾，你们真的完全弄错了！我是我们团队之中的唯一一个真正的战五渣。” 蓝贺很同情敌人，所谓的王，就是下棋的人，或者是被敌人吃掉就算全局皆输的棋子对吧？到底是怎样的误会才会以为他能起到如此伟大的作用！他们的地下司令是大神好不好！至于输了等同全灭——恐怕他们全部输了都不算全灭，因为他们有军方支持，一个士兵倒下去，千百个兵哥站起来有没有！ 显然敌人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对蓝贺的警惕远远高于卫钟，以至于看到蓝贺出现之后，立即决定战略性撤退！ 卫钟倒是想追，但是她自己伤得也不清。说实话蓝贺觉得她已经非常厉害了，能一对二，还把对方打得相当狼狈，见到援兵就逃，这简直是强到了一个境界。 ‘哼，被发现了吗。’ 不远处注视此处发展的人从阴影之中走出，要是蓝贺看见肯定会大吃一惊！ 弗兰修士收回抽出一半的腰间的剑，冷冷看向狼狈逃走的两人。 ‘可惜你们也逃不了多远。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看清自己所挑战的是谁。’ 我已经知道你们的真名了，迷失在时间之中的愚者。 等着吧，很快神会在你们的身上降临平等的安宁。背神者们，你们终将会被从人间驱逐，滚回黑暗的地底。 第135章 管理员间的对话 “喂，有人吗？我是美洲区的负责人。不好意思啊现在才联络，前一段时间在忙着竞选。” 黑灰色，难以分辨上下跟远近界限的区域之中，有个男人的声音传播开来。 实际上’声音’也只是人脑的错觉，他只是将自己的思维以某种波形放射，进而能够影响处于特定波段的人的大脑，令他们‘听’到自己的声音。 “竞选？原来你是个政客，美洲区的管理员。” 又一个男童的声音这样反问，跟前一个人一样，他是由同样的方式应答。 “实际上我的本行不是这个，只是想去参选试试，没想到选举游戏还是挺适合我的。不说这个，你是哪个区域的管理员？” 在这样一个空间里信息的传递是以波的形式，即便大脑让你觉得听到的是自己的母语，但事实上很可能对方说的是另一种语言，因此人种也比较难判断。 “我在亚洲。” 短暂的沉默。地域造成居住的人们的社会观念，文化理念，信仰以及所信奉的自由跟社会体系都不同。无论哪个种族都有排外的思想，听到对方所在的区域跟自己的跨度甚远，令双方对于是否进一步交流产生了犹豫。 但很快他们意识到这相当可笑，毕竟，从他们以’管理员’身份存在之时起，他们就与普通的人类之间划开了界限，那么种族跟民族的分隔又有什么意义呢？ “欧非区的管理员没有link进来吗？” 男人忍不住先打开话题。 “事实上，之前他试图入侵我的领域，所以我对他的精神力设置特别屏蔽。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个缘故。” 亚洲区的管理员回答。 “什么？这种事能做到吗？”美洲区管理员惊讶。 “理论上我们的能力覆盖范围只有我们所在的地理性区域，但是他的能力比较特殊，能够操纵异能者。给予他管理员权限令他更为猖狂的使用能力，直接控制了处于他区域的人入侵到我的区域。” 美洲区的管理员听到这个解释，相当惊讶。 “这样的能力简直就像是‘那一位’呢，幸好我事先跟你沟通过，我也得检查一下我的管辖有没有入侵者。啊，等一下，他能够操纵同级能力者吗？” 这点很重要，如果欧非区的管理员能够操纵同级能力者，代表着他很有可能操纵其他区域的管理员！ “应该不能，根据我的观察，他能操纵的能力者至少要低于他三个能级。” 亚洲区的管理员很有经验的回答。 “嗯，这就好。难得的庆典，如果一开始就不在同一起跑线岂不是毫无意义？” 亚洲区的负责没有回答，美洲区管理员全当他是默认了。 “说来，实际上我对于庆典的意义并不太了解，莫名奇妙就被选作管理员了。” 美洲区管理员以非常夸张的自嘲口吻说道，似乎这在他看来是件很乌龙的事。 “表面上是能力者的狩猎。” “表面？我就知道肯定有别的缘故！”美洲区管理员洋洋得意的接话。 “实际上，是预兆。” “预兆？” 亚洲区管理员有些犹豫，他已经察觉美洲区管理员似乎对于那一位了解的并不多。真不知为何此人会被选中管理员，是能力比较特殊，还是说是有其他的意义呢？自己又该对此人透露多少？ 这个人，似乎连最基本的一项都没有弄明白。 被选中成为管理员，意味着他们已经不再以人类的立场存在，而是站在那一位的角度，成为制定规则的一侧。 是的，这听起来有些自大，但是他们已经不能够以人类这单一种族的狭隘观点去拘束自己。 但是那一位通晓过去跟未来，选择此人一定有其必然的道理。 “你喜欢人类吗？” “嗯？说什么，我们不就是人类嘛。” 果然，他什么都不知道。恐怕连约定的事都……还真罕见，这一次选中的管理员。 “当你只能选择牺牲一个人，来救百人的性命，你会牺牲这个人吗？” 很常见的题目，可以说在网络上都被传播烂掉的梗了。有的人说会，有的人说不会，有的人说要衡量双方带来的价值，有的人说生命无法被衡量跟界定，一个人的命跟百人没什么轻重之分——总之不同人的人总有不同的答案。这个问题唯一的作用，只是反馈出回答问题的人最注重的是什么。 “我不会说一定找出能让大家都活下来这样太过幻想的话。如果我是决策者的话，还是会选择数量多的一侧。我从不觉得精英的命比普通人的命值钱，但是我却认为数量代表着相当重要的意义。” 这就好比一个社会，总是由那些精英人士引领的。 精英当然是少数，很多人都认为一个精英抵得过十万凡人。 但那只是特殊时期——战争，军备竞赛，科技竞备，这种时期的精英总是要比凡人重要得多。 实际上，在普通的生活中，决定了民主走向，社会是否繁荣的，却是这基数很大的凡人。 亚洲区的管理员继续道：“那么如果我说，用百万人的性命，去换取近亿万人的命呢？” 还真是，这样的问题果然不该有答案。美洲区的人虽然这样认为，但还是回答了。 “生命的数量的的确确有意义，否则不会有’繁殖’这样的行为存在。但是，也许有的东西的确无法衡量。” 亚洲区的管理员：“就是这样。庆典的意义也是如此。为了迎接更大的灾难，有些暂时看来难以理解，被人类认知为‘灾难’的事是无可避免的必然。如果仅仅考虑着人类这一单一的物种的存亡，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更为深刻的绝望。” 美洲区的人有点不太相信：“灾难……吗？” 亚洲区的管理员没有进一步解释。如果再继续说明，就要解释他之所以知道的原因是自己不止一个世代经历过这些，目睹过这些，一再看到同样的事发生，因而知道所有的因果。但一旦说出来，等同于将自己的能力全盘暴露，他的能力实际上等同于他的身份。 虽然那一位没有说明，但是其实是庆典所包括的范围不仅仅是异能者，也包括他们这些管理员。 很像是养蛊虫，把各种奇特的毒虫放在一起，盖上盖子等待最强的残留下来。 贪婪的食欲，带有暗示性的恶意，庆典本身就是一场罪恶。 罪恶，却相当有效。 “到底什么时候会结束呢，庆典，还有未来即将到来的灾难？” 美洲区的人觉得对方比自己知道更多事情，试图继续套话。 “很快，但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因为那一位的本体，并不在一个水平的位面之上。 同时处于不同的时空与节点，就像穿过很多山楂的竹签，同时存在着。 就算眼前看起来结束了，但实际上在过去跟未来同样的事会一再上演，就像反复播放同一个磁带循环，听着同样的歌曲，所以从一开始自己已经知道了结局跟未来。 这，就是轮回。 **** 男孩睁开眼，清亮的世界再度映入他的眼。 很久没有这样，稍微觉得有点刺眼。 “齐尔达喇达.赖，您已经五天没吃了，稍微喝点水吧？” 伺候他的人有些心疼，就算佛教跟藏教都有辟谷修行一说，但对小孩子来说还是太严苛了点。 “都说过，不用称呼我为齐尔达喇达.赖。” 那仅仅是个古人给的封号而已。 “瓦齐尔达喇”为梵文，意为执金刚，是在密宗方面有最高成就的人的称号；“达.赖”是蒙语“大海”。合起来就算有着如海般知识与成就之人。 但是到了现代，似乎人们已经忘记了最初它们的来源，把它当做宗教之中的地位，社会权利的职位，更甚至’转世轮回’的别称。 实际上，转世轮回的不一定是达.赖，成为达.赖的未必一定还记得前世的自己。 “有时候会羡慕能够遗忘的人。” 自己的记忆只是太好了，记得不该记得的一些事。只能认为，这是蒙蒙之间佛祖的指引，这样的自己定是为了此时此世，才轮回这样久。 “就算只有轮回，没有终结之日，也总有一个迟到的休息。你说是吗，我的朋友？” 他轻轻这样问，没有谁回答。 活着的人总想要永生，无论以何种形式，哪怕只有记忆也好，永远的流传于世。 但是真正拥有这样永生形态的存在，或许跟人类期待永生一样，渴望着属于他们的休息，哪怕只是迟到的休息。 也许这才是那些远古的古灵们已不再活跃的真正原因吧！它们已经迎来了他们期待已久的休息了。 第136章 游戏的世界 ‘遇到了怪物啊。’ 男人内心这么想着，惊悚的同时又相当兴奋。有多久了，令自己浑身紧绷，手腕发抖的对手？还以为这样的感觉早遗忘在漫长的历史之中。 “骑士！” 同伴的呼唤令他回过神，他意识到有人阻拦在他们面前。身为战士的自己竟然在加拉哈德提醒他之前都没注意到，真是失职。 “请问阁下是哪一位？” 他不确定对方是何人（己方或敌方），不得不开口询问。 短发，红发，古铜色皮肤，年龄有没有十八都说不定。身着黑色较为贴身且有弹性的黑色服装，从装束来看更为近现代。令人印象较为深刻的是靠近他右眼处有相当明显的一道疤痕，被类似闪电形状的纹身遮掩。 侧身站在他们面前的少年没有说话，仅仅是缓缓地回过头来。 即便男人是经历过多少次战斗的骑士，也不禁不寒而栗——那双眼睛之中看不出任何情感与良知，正如他从前见过的任何一名死士。 死士，普遍没有名字，为了主人而竭尽全力暗杀敌人，将自己的一切乃至性命作为完成任务的工具。他们本身也符合工具之名，没有人类的感情，只为杀戮存在。 “……！！” 男人二话没说立即迎战，他知道任何言语对于此人来说都只是浪费时间，自己不会获得任何有用的信息。如果是平常，这类对手自己多半不会放在眼里；但是自己已经负伤，还需顾忌加拉哈德，这是相当不利的情形。 出乎预料，少年的身手比他所预计的高上许多，不仅以灵巧的动作躲过他的攻击，还以相当怪异的武器还击。 前端相当尖锐，如同铁椎的小锤，后面连着锁链——是流星锤？少年手上类似手套的东西，似乎就是发射此武器的装置，并利用它随时将锁链收回。 真是愚蠢啊，这些类似暗器的小道具相当精密，稍许撞击就能破坏。 这么想着，男人持剑迎上！ “什——！啊！！” 一阵强烈的震动与肌肉收缩，伴随心悸令他痛叫一声！ “骑士！” 加拉哈德立即伸出双手，貌似使用了某种能力。少年迅速撤回武器越出一段距离，从加拉哈德的表情来看，他躲过了某种异能攻击。 “刚才的电量，足以杀死一头成年的熊。”少年用平静的语气诉说，“不愧是小boss，使用普通的技能无法闯关的样子。” “……在说什么，你这家伙！” 骑士感觉自己完全是鸡同鸭讲，虽然每个单词都能听懂，怎么窜成句子他就完全听不懂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再次追问，可惜的是依然没有答案，少年继续攻击对手，这一次他并没有单纯依赖机关，充分利用锁链的柔韧与灵活性，尖端部的菱形锤头也相当有杀伤力，如果躲闪不及时，男人的脑袋上随时会被凿开一个洞！ 情形相当不利。男人终于意识到这点，他不熟悉对方的武器跟攻击方式，稍有不慎就会中招。 “你先回去。” 男人对同伴说。 “可是——” “没有可是，再不走，我现在就叫你的真名。” 有这么威胁同伴的么！加拉哈德抽死他的心都有了，真是个逗b！但他也明白骑士的判断没错，自己的能力很难对少年发动，应该说在锁定对方的时候，对方就敏感的察觉并逃出范围。相比之下，骑士最起码能跟少年对上手，拖延时间让自己离开。没有自己这个负担，骑士脱身也比较容易。 明白这点之后，他立即准备逃离现场，然而能力还未发动之际，自己的腿上已被缠上锁链！ “——！！”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然而不知从哪里飞出的短斧劈断锁链，斧头砍入地面。 加拉哈德趁机发动能力逃走，来不及去向中途跑出的斧头是出自谁的手。 少年看向斧头飞来的方向，那里的确有一个人的气息，但是此人没有现身。 【判断，白名，对方无敌意。】 从少年的视野之中，能看到这样一行字。 他再度转回头，看向他的对手。 【判断，红名，威胁警告，建议攻击。】 于是他当机立断，继续攻击！ 本已负伤的骑士迎战的有些吃力，最主要的是，在他所熟悉的战斗方式中，没有能够应对电击这种跟他的时代不符的攻击方式。当然，如果他是理工男，就知道换个不导电的剑柄完全就能扭转局势，可惜他所擅长的并非动脑。 “唔——啊！！！” 被锁链团团绑住，并被通入强大电流的骑士忍不住疼得大叫，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保持站立的姿势，不肯倒下。 少年走到他面前，一甩右手，一把匕首出现在他掌中。他一手扶着对方的剑柄，另一只手狠辣一刺，将刀送入对手的心窝。 “哈，就算你这么做也——啊！！为……为什么……？你到底——！” 骑士用颤抖的声音，不可思议的质问。 他们应该是不死的，只要没有放弃这具躯体之前，躯体本身都会一直存在，本该如此！为什么自己的力量在流失？他……这个混蛋做了什么！ “你的弱点，在你出现在我视野里时已经暴露无遗。” 男孩仿佛明白他的疑问，淡淡的回答。 【对手数据分析： 姓名：？？？？ 等级：圣灵 推荐有效攻击方式： 选项1.获得对方真名，可祛除附体状态 选项2.赋予对方圣名，收为使徒（等级超过对手五个位阶以上有效） 选项3.以高幅电压令其灵体实体化，使其短时间处于‘复活’状态，三十秒内进行有效刺杀。】 拔出匕首，少年看着眼前的男人瞬即僵硬，化作灰尘被风吹散，这才将匕首收起。 “我是邓肯（duncan），世理教的‘看守者’。你的错误是不该与我们的神为敌。” 他终于回答了男人的提问，可惜，没有谁能听得到了。 “很抱歉，必须杀了你，谁让你的‘设定’就是这样。” 【提示：等级上升，建议进入修炼状态，进行技能分配。】 少年看着自己视野之中这行字，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这个世界并不真实，只是一场游戏。 很多人都说我疯了，包括我的父母。 事实上只有我是清醒的，可惜没办法证实而已。 就连收留我的那一位——安德森大人，也只认为‘游戏界面’，只是我的一种特殊能力。 直到那一天，直到那个时刻，直到我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才终于证实了我是正确的！ 这个世界是虚伪的，我身处一场大型的游戏；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无法脱离这里，只有继续完成任务才能生存下去。 少年看向‘任务’这一界面，下面所隐藏的信息跃然眼前。 【支线任务：协助肃清逆神者3/6（进行中） 主线任务：在庆典之中存活并升级（进行中） 主线任务：安息之地（未开启） 主线任务：doomsdaypart1（未开启）】 在其他主线任务可以展开的时间点之前，开始继续进行支线任务吧。 第137章 进行追击 邓肯的游戏界面之中，有关于三位管理员跟其辖区的描述。 【三大辖区：由至高存在所付托的三位管理员所负责的辖区。 美洲区：以人为本的辖区，管理员奉行’多数主义’，将’庆典’隔绝在普通人生活区域之外进行。 欧非区：集中管理辖区，管理员认同’精英政策’，对该辖区所有能力者进行集权管理，管理员拥有最高权限。 亚洲区：适者生存。管理员消极管理，认为不插手’庆典’为最佳。混战局面造成辖区的当局者施行戒严，能力者一经发现，就会被监视、逮捕。】 本来身处欧非区的邓肯，来到亚洲区完全是因为上级的指令。正如之前所说，每个辖区的管理员使用的管理模式都不太相同，而且彼此之间也不太认同。 欧非区的管理员——安德森大人，对于自己没有成为亚洲区的管理员这件事颇有怨念。虽说在欧非区世理教的发展的确比其他的区域更壮大，但是从前世理教对日本的渗透很深。可惜后来江川贵一叛出世理教，日本成为由第三势力江川贵一所率领的黑帮的据点。 目前该教已经在华被认定为危险的集团，完全遏制了世理教在华发展。非常不甘心的安德森并没有停止对亚洲地区派遣人员与各方渗透，邓肯正是在此期间被派来的人。 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自己的主线任务之中，特别强调了‘协助肃清’这一条。协助，代表自己不能作为战斗主力，只能在别人先动手的情况下帮忙。 本来干掉了一个对手，还让他担心是否算’协助’范围，一看标题中显示的数字从2/6变化成3/6，他终于放下心。 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这个数字指代完成任务的数量。也就是说总共有6人，已经干掉3人，还剩3人。 邓肯注意到，之前丢出斧头砍断他锁链的人的气息已经消失，有其他什么人正从不远处急速靠近。 “哇哦，比我高出这么多级！虽然现在是白名状态，一旦红名我可应付不来。” 于是邓肯当机立断撤退了。 刚刚赶到的弗兰修士微微皱眉，气息消失了？战斗结束的比他预料的更快。 啧，早知道就不在那个试图逃走，自称超心理协会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不过弗兰修士倒也不太担心，因为放对方逃走也是计划中的一环。自己追来是因为察觉有神秘第三方，因此想一探究竟。结果还是稍微晚了一步。 **** 镜头再回到蓝贺这边，察觉卫钟的伤势完全没有看起来那么重，蓝贺着实松口气。 “哦，您是蓝贺的老师？是这样啦，我是蓝贺的好朋友~~老师您芳龄几何？有没有结婚？其实结过我也不太在意啦，能留个电话吗？” 蓝贺实在没忍住，直接敲了正在接受薇薇安老师急救爆炸的家伙一拳。 “失礼了，我朋友脑子有坑，请无视她。” “你在说什么boy，你怎么可以在美女面前这么贬低你的救命恩人！”卫钟愤慨。 “不想被贬低的话就别做让人想踩你脸的事！” “噗！” 薇薇安老师实在忍不住，哈哈笑起来。真是一对活宝。 这么一笑，气氛松懈下来。老师告诉蓝贺，卫钟仅仅是皮外伤，不过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再去医院检查下。 蓝贺有点惊讶，他还记得当初卫钟跟江川贵一决斗的时候，伤的有多重。 “比起今天的人，江川贵一更强吗？” “哼，当然是姐姐我更强了~~” 卫钟理所当然的一掀刘海，让蓝贺无语片刻。 “现在的我，要比当初跟江川贵一决斗的时候更强啦。而且今天的对手不太了解现代格斗技，他所擅长的好像是中远距离武器，跟某种古武流。” 卫钟终于做出解释。 蓝贺点头，他也发现他们的对手很有中世纪的骑士风。在中世纪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穿着铠甲打仗，或者骑马打仗。所以武器多半是能刺穿铠甲的利器，跟能进行中距离攻击的杆状武器。 至于近身战，那么就是斧头跟剑了，因为对手多半会穿着铠甲，比起灵活性强的武器，能吃上力气的武器更受欢迎。 习惯了这种作战模式的人，突然跟不穿铠甲，身形相当灵活的人战斗，理所当然不怎么习惯。 “不是这样啦，中世纪也有不穿铠甲战斗的战士，跟相应的格斗技巧。问题在于武术的技艺不是一个人开创出来的。”卫钟伸展自己的手掌，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我们现代所学的任何一个武术招式，都经过千百年的实战洗礼。对于从未见过的招式当然会毫无防备，这就是他失败的原因。” 蓝贺明白了，就相当于古代人只接受小学教育，你接受高中教育，于是就算你是高中学渣也能在人家小学生面前当学霸是吧，明白，明白。 “boy~~！！” 卫钟愤怒的扯蓝贺的嘴！ 蓝贺也毫不客气的去拽她的刘海！ 当然，两人在薇薇安老师看过来的时候，瞬间收好手，装作哥俩好的样子。 背后却在用手偷掐对方。 “你要是敢对我的老师出手，我就将你干得这些好事全告诉大神！” “胆子肥了，竟敢威胁我？有种你告啊，看姐姐我怎么整你！” 两人竟然完全没察觉，他们这段对话最大的槽点是——蓝贺一个大学生竟然威胁说要向小男孩告状，而且被威胁者完全附和，一副被要挟告家长的小学生姿态！ 你们两个，好好看看陈子芹的年龄，再回顾刚才的对话，不惭愧么！！ “到底有什么有趣的事，准备告诉我啊？” ——！！！ 两人一愣，脊背发凉。 蓝贺：你回头！ 卫钟：你先！！ 蓝贺：还是你先吧…… 卫钟：不，你先，还是你先！ “胆子越来越大了，又是离家出走，又是炸掉人家军方的基地，最后还给我跑到教会公然斗殴？” “不不不，小芹芹，你听我解释，爆炸什么的是意外！不是我造成的，还有斗殴什么的，是遇到敌人的正当防卫，不信你问boy~！” 卫钟赶紧回过头，很不要脸的弯腰点头，一副巴结的姿态。 跟陈子芹相处多年的她知道，得罪小祖宗，绝对后果惨不忍睹！ “嗯？啊！这个，真的是意外！” 蓝贺连忙点头，没错，都是敌人的错，跟我们没关系！ “这样啊。”陈子芹推下眼镜，“其实刚才的经过我都有实况录像。” 两人：“……”orz。 “你们做的不错，诱敌计划很成功。军方的人已经跟上了逃跑的家伙，很快能找到他们的据点了。” 诱敌？等等，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蓝贺表示自己是空间跳跃了么！怎么好像完全是在状态之外？ “当然我也留了一手。卫钟，有把那个放在他们身上吗？” 卫钟想起来什么，立即比出大拇指：“两个都放了。” 陈子芹点头，调节一下自己的眼镜，从眼镜上能看到一个红点固定不动，另一个在高速移动。 “这是什么，cos名侦探柯南么！” 槽点太多，蓝贺都不知道该怎么吐了。 “我们跟着移动的那个走。”陈子芹无视蓝贺说道，“走吧，一会儿军方的人就过来了。到时候就不好行动了。” 蓝贺瞪着陈子芹，这件事结束后，一定要让大神给自己补剧情！完全状态之外有没有！ 第138章 我只想要观众视角 一辆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停下。陈子芹很自然的打开门坐到前座，于是卫钟跟蓝贺当然就坐到后面去了。 实际上，在坐上车之后，蓝贺才注意到司机是什么人，看清那张脸之后他差点心脏从嘴里吐出来。 “咳！怎、怎么是你！咳咳！！” “互相合作而已。” 咬着烟的男人这么说道，散发着一种相当恐怖的黑道气氛。 “喂喂喂，小芹芹可是少年儿童，不可以在前座吸烟。” 卫钟笑眯眯的说，语气却与她表情不符，相当的危险。 “嘁。” 男人随手将烟丢到车窗外，脚踩油门猛地加了一下速。 可惜卫钟保持原来的坐姿纹丝不动，倒霉的蓝贺却差点因为惯性脑袋磕车窗上。 “哎呀，这个车技，你到底有没有驾照呀？” 大姐我求你，别刺激驾驶员好不好！ “哼，你说呢。” 大哥我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 “国外驾照，理论考试过了，所以换了中国驾照能开。我不会因为留下这么愚蠢的漏洞，让谁抓把柄。” 陈子芹一边回答，一边指挥驾驶员右转。 蓝贺看了眼坐在前座的陈子芹那系的紧紧的安全带，赶紧手忙脚乱将自己的安全带也系上。 “嘿，我说——” 眼看卫钟又想说什么的样子，蓝贺一把将原本抱在自己怀里的狗狗丢给为卫钟，分散她注意力。 “卫钟，你帮我看看爱德华的腿怎么样，是不是有点跛？” 卫钟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她将狗接住，自己看了看狗的腿。 “没事，只是有点擦破皮而已，没伤到骨头。” 蓝贺松口气，内心却是一个瀑布汗。 现在车里坐的这些人，任谁跟他们坐在一起都会胃疼！ 尤其是——开车的人竟然是江川贵一！ 你不是黑手党么！你不是大佬么！说好的一辈子的死敌呢！现在跑来给我们开车是在闹哪样，我心脏病都要发作了好不好！大神你到底怎么把这位爷爷挖来当车夫的，我的寿命在今天缩短了一半有没有！ “我只是讨厌置身事外，看着事态变得越来越令人讨厌。” 似乎看穿了他的纠结，江川贵一突然开口说道。 “我的手下之中有特殊能力的小鬼被安德森带走了，不尽快做些什么的话，就无法再阻止他了，我有这样的预感。” 蓝贺听他这么说，突然有点觉得感动。 ‘感动？应该是好笑才对吧，对于他有够愚蠢这一点，呵呵呵。’ 嗯……？？ 蓝贺皱眉，左顾右盼，没有发现声源。 我不是精分我不是精分我不是精分，默念一百遍！ 呼，好了。没有声音了。 ‘噗！哈哈哈哈！你真是有趣，我的主人。’ “啊？谁？！” 蓝贺确定了，这个声音不是自己的错觉，不由惊叫一声。 “boy你怎么了，晕车？” 蓝贺摇摇头，发现声音这回真的不见了。 完了，我难道真的被逼成神经病了？回去看看心理医生，实在不行吃点药。 细一想自己周围这些神人们，蓝贺自认为他现在才得精神病已经很了不起了。瞧瞧他的队友都什么人！黑帮老大！压榨犯人智商的真人版柯南！性向跟性别都是女的变态色狼战斗狂！ 我的人生果然在哪里按错选项了吧！ **** 前方的景色突然变黑。 不，应该说他们没有预兆的扎入黑暗之中，毫无过度跟预警。 “大神？卫钟？大家？？” 没有人回答他，他就连自己是否还坐在车上都不太肯定，连最基本的知觉跟感觉都没有了。 蓝贺警觉，难道说跟之前一样，自己又掉入某种‘结界’？ “哈，哈哈哈！不行了，笑死我了，你是认真的吗，真的不是故意逗我让我出声么！” 一阵爆笑声令蓝贺颇为尴尬，可惜跟之前一样，他难以判断声源。 “只是最基本的感官剥夺啦，我的主人。你的感觉跟视觉传导被阻隔了而已。最低级不入流的伎俩罢了，当然以人类的程度已经算不错。” 也就是说，自己不是被关到结界里面，灵魂脱体或者见鬼了。蓝贺松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 “其他人呢？难道说，大家都——？？” “啊，这是当然啦，你们同时进入了对方的能力范围。” 声音这样回答。 又来这套！这回连大神都卷进来了？ 蓝贺有点恼火。 “请别生气r，您的情绪会影响到您的力量，您的愤怒会让天火降临大地，让生者跟亡者的哀嚎不见终结之日。因而这点小小的问题，就让咱等为您解决好啦。” 蓝贺唯一的想法是：竟然用了‘咱’，这是个东北人！ 一阵强烈的震动，白光闪现一下，类似触电时思维短暂短线的感觉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蓝贺一睁眼，发现自己依然坐在后车座；他注意到其他所有人还维持原来的姿态，一副呆滞的模样。 “危险！” 眼前他们的车子朝前面正在转向的卡车冲去，蓝贺惊叫一声！ 保持呆愣姿态的江川贵一猛的醒悟，猛打转向，非常危险的躲过了卡车。 “我们刚才进入了敌人的能力范围。” 明明不是特殊能力者，陈子芹却第一个反应过来，道出结论。 “也就是说方向没有错。” 江川贵一眼睛一亮，本来他对于陈子芹的追踪器半信半疑，现在算是吃了定心丸，更加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没开起来，因为陈子芹从旁边副驾驶席踩住了刹车。 “红灯。” 他淡然的说。 ……这辆车竟然是训练用的那种教练车！ 蓝贺实在忍不住，抬手捂住脸。 当槽点太多的时候，吐槽已经毫无意义，只能默默无语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爆笑声从耳边响起，蓝贺忍不住扭头，看向自己跟卫钟之间多出来的东西。 “汪汪汪！” 对于站在自己身上的东西，爱德华不爽的怒叫，却被那东西死死踩住头，没办法用嘴咬到。 “这、这是什么……” 蓝贺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哇哦！好大的乌鸦！从哪里跑出来的？” 卫钟颇感兴趣的用手去揉那东西的头。 “在、在你看来，是乌鸦么？” 蓝贺的嘴已经扭曲成波浪线。 “它刚才有说话，可能是八哥。”江川贵一附言。 “不，是乌鸦。” 大神看一眼后视镜，鉴定完毕。 “是、是么……” 蓝贺吞咽一下，他要怎样告诉大家，在他的视角里看来明明是个长得很惨烈，跟传统故事里恶魔很类似的丑陋魔鬼！无法想象么，去看看死神笔记那部电影里死神的形象，就是那种奇怪又狰狞，长着蝙蝠翅膀的东西！ ‘只有您能看到我的原型，其他愚蠢的人类当然没资格看到我的真正形态。’ 有个声音这样回答他。 我不要特殊待遇，求观众视角！ 等、等一下，莫非，难道说，别告诉他—— “露娜？” ‘终于想到了啊，我尊贵的主人。’ 蓝贺心目中，那可爱的，脑袋上长着月牙的漂亮猫咪的形象破碎掉。 今天我的三观又碎了一地怎办，急，在线等。 第139章 我练错了大号 男人睁开眼，浮现出有些虚幻的笑容。 “怎么了，又发现新的目标了吗？” 穿着白大褂，蹲在一边调试着仪器的人随口问道。 “是从看守者发来的‘message’，他已经见到那一位了。” 调试仪器的人动作停住，站起来后转过身。 “安德森，我以为你的力量范围只覆盖欧洲？” “实际上单纯从能力来说，根本没有地域限制，我相信其他的管理员也一样。”安德森回答，“不离开自己的领域，仅仅是为了遵守规定。” 没有人知道违反规定会怎样，但是，只有三位管理员这点已经说明一切。 安德森跟能力者的接触频繁，他知道世界的广阔，以及能力的多种多样。实际上，就算以地理区域来划分，区区三位管理员相对于整个世界范围来说，还是数量少了点。 不是只有三个，而是只剩三个，稍微聪明一点联想到这里，就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 白大褂的男人擦擦手，没有说话。 “怎么了，教授，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你倒是清楚自己在玩火。” 从理性的角度讲，顾杰无法解析‘那样东西’的存在，它是什么，会对这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一切统统都不知道。 但是从感性的角度，顾杰知道‘那个’有多危险。 那是相当可怕的东西。他们——安德森跟他，所做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原始人用木棒去挑核弹头，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跟其他人不同，坐拥着比火把更方便的东西。 愚昧真是一件可怕又愚蠢的事。 “是吗，可是当你快冻死的时候，是不会在意火是否灼伤你。” 安德森的答案似乎别有所指，顾杰微微一愣，没有深究。 “说起来，项目进展的如何，加拉瓦教授？” “我的名字是顾杰，下次再叫错，我二话不说就走人。” “嘛，抱歉。顾杰教授。” “能完成的部分都完了，剩下的，就需要再等等。” “——剩下的？” “对。参数不完全，无法完成剩下部分的计算。”顾杰教授皱眉，“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它’本身。我用模拟数据试验过数次，不断出现错误。反向推算的话，应该是设计的时候漏掉一个非常重大的变量。” 安德森的眉角抽了下：“抱歉，请用我能听懂的语种来解释。” “我的推算之前完全建立在那名少年只是终端，它本身没有实体之上。但是，根据误差来进行反向推算，它应该有实体，而且就在这个维度之上。” 是什么样子，什么介质，什么大小，完全不知道。 只知道这个实体的存在时间，应该与它来到这个维度的时间一致。 “本体？” 安德森似乎思考着什么，顾杰仔细观察，从表情上很难判定他是否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不，一定不知道吧，否则也用不着去思考了。也就是说，‘那个’对于自己最忠诚的狂信徒都有所隐瞒？ 顾杰当即断定，‘本体’的存在相当重要，以至于‘那个’不愿将其暴露。 ‘也就是说，找到它的本体，等同于找到它的弱点。’ ……！！ 令人惊讶的发现！ 不，也许不是，这些都只是推断，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都只是空想。 这么安慰着自己，顾杰的情绪缓和下来，他紧张的偷看安德森一眼，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化并未引起对方注意。 “那么我继续进行调试了。” 他赶紧找个借口，离开还在思考之中的男人。 在一个狂信徒面前，隐瞒住自己对他的神最不敬的揣测，还真是如履薄冰一般危险。 **** 此时的邓肯，有点选择困难。 他的级别上升了，可以加不少技能点，同时貌似开启了新的支线任务。 但，这个任务是什么鬼？ 【支线任务：获取主角信任。】 ……原来这款游戏有主角么！我一直以为我就是主角！ 不，冷静想一下，这种设定，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穿越文！那些穿越成炮灰，主角小弟，黑暗反派的故事里，必定有刷主角好感度的任务！ 也就是说——我其实是反派？！ 邓肯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之前的攻略路线似乎哪里不对。 “我就说，为什么之前的任务都是通过杀人来升级，原来是这样，我的设定是反派！不，等等，反派boss这样的设定肯定是留给安德森大人的，我其实是小boss！ 邓肯‘顿悟’了！那么支线任务的真谛，就说迷惑主角的视角，打入主角内部，在关键时候反水吗？一般的游戏都是这么坑主角，这一回肯定也不会错！ 邓肯相信，自己接到这个支线任务，肯定是因为跟主角打过照面。目前符合这一情况的，就是这次教会的时候碰到的那帮人。自己的注意力都在‘那位’身上，以为那些都只是路人甲，完全没有去注意都是些什么人。 邓肯再想一想，觉得主角是蓝贺身边的人可能性更大。 你看，既然是主角，肯定轻易死不了。为什么死不了？因为一开始有我神庇护啊！跟我神组队，当然刷经验妥妥的！等经验刷高了，就是来刷boss的时候了。 想通了这点，邓肯立即开了地图，去寻找刚离开不久的蓝贺等人。这小哥骑了个摩托车，还真让他给追上了。当然他没敢直接上去，而是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 后来，前面的车子差点出了事故，邓肯注意到自己跟着转向的话太明显，于是只能一脚油门继续开下去。 幸好他绕到后面一条路，转了一圈又找到了车子。此时车已经在某个街区旁停下，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 邓肯也停下，他没摘头盔，借此光明正大的看向从车上下来的人。 小孩？ 不是主角，这么血腥的游戏一定不是儿童向。 江川贵一肯定也不是，哪有这么怂，被别人在公开场合打败的主角。 这么说来—— 邓肯的目光移向从后车门出来的人。 ——能够击败江川贵一的人，很大可能性是主角！ 内心正这么想着，邓肯被接下来看到的东西惊呆了。 在主角下车之后，跟着下来的那一位，肩膀上站着的是什么？！ 外观貌似是乌鸦，但备注栏是【待解析】是什么鬼？ 等等，这么说来自己刚好有还没有分配的技能点。 于是邓肯就悄悄加了一下自己的分析技能，连连浪费好几个点，他才终于看到了【待解析】这几个字被新内容取代。 【露娜。点击解锁。】 ……这又是什么东西啊！ 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的邓肯，忍不住还是在内心按下了‘点击解锁’的按钮。 “哇哦！” 一转眼，乌鸦的形象被一个很拽，很华丽，怎么看都是恶魔卡片设定里外形的生物所取代。 视觉效果上真的相当刺激，一个看起来纯然无害的少年，肩膀上落着一个邪恶又强大的生物，这样反差感更让人觉得危险。 “不愧是boss！” 果然‘那位’才是最大的大boss！我就是在这样的大boss下混的，突然觉得很带感有没有！ 等下，那么安德森大人也只是小boss，作为安德森大人手下的我，难不成就是主角团队pk安德森大人之前，给主角刷的小怪么！” 邓肯终于‘全明白了’！ “这个游戏，我角色没选对啊。” 现在拿跟绳子找棵树，按输入（上吊），能重新选角么？ 邓肯开始慎重考虑，自己是不是练错了大号。 第140章 所谓生命 “兰马洛克！” 加拉哈德心中疼痛，尽管知道现在的他们只是虚幻之物，并无真实的生命；可得知又有一名骑士消亡，加拉哈德仿若回到久远的历史之中，再一次经历同伴的死亡。 决不能让这些人靠近！ 加拉哈德发动他的能力，锁定他的敌人进行远程干扰。 实际上如果兰马洛克如果还活着，配合他的干扰已经能够展开攻击，干掉敌人。可惜剩下的另一名骑士，绝对不可能配合他作战。 “咔。” 细微的声响令他身躯一震，当冰冷的枪管顶在他后脑时，他才察觉有其他人已经如此贴近自己。 太大意了！在他注意远方的敌人的时候，没有注意自己身周的防御！这也算他的能力的一个缺陷，不能同时锁定不同距离的景物。 “我只有一句话想问，他在哪里！” 加拉哈德冷冷回应：“我不会说出主君的下落。” “当然，那家伙也不会原谅。我问的是拿着斧子，身穿黑色铠甲杀了卡翠娜的男人，他在哪里！” 陈军克制自己不去扣动扳机，已经用尽了他的自制力。 加拉哈德吃惊，随即明白了陈军指得是谁。 “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虽然名为骑士团的一员，实际上他是个卑劣的谋反者，其他的成员都憎恨他，防备他，不可能与他一起行动。” 陈军皱眉，他本来对神话之类不熟，但是为找到敌人，他特别的去科普了一下有关亚瑟王跟圆桌骑士的故事。如若说起被其他成员所厌弃的背叛者，也只能想到一个人了。 “莫德雷德？” 见对方沉默，陈军知道自己猜对了。竟然连同伴的真名都愿意透露，可见他们之间的敌视关系果然不假。 莫德雷德的真实身份一直众说纷纭，有人说他的亚瑟王的侄子，又有人说他是亚瑟王的养子。最流行的一种说法，是莫德雷德其实是亚瑟王的亲儿子。 他是亚瑟王被下药后，跟摩根生下的不义之子。梅林法师预言此子未来会毁灭不列颠，寻找不到莫德雷德的亚瑟王最终让人流放所有同年龄的孩童，将他们放在船中随水飘走。 长大成人之后，莫德雷德成为圆桌骑士的一员，有段时间也是兰斯特罗的同伴。他曾偷袭杀死同是圆桌骑士的兰马洛克，后来亚瑟王西征的时候，作为代管国王的莫德雷德意图成为真正的国王，于是一场激烈的战争开始。 在最后的战争之中，莫德雷德跟亚瑟王同归于尽。 还真是意想不到的人物，又有谁会把自己曾经的死敌当做同伴，一起战斗呢！亚瑟王不是比一般的王更包容大胆，那么就是还有什么别人所不知道隐情暗藏其中。 “他为什么会杀死卡翠娜，是亚瑟王的命令？” 加拉哈德没有惊讶，他们这帮圆桌骑士之中只要有一人暴露真实身份，王的名字即刻会被人所知。这也是他希望能将敌人阻碍在王的视线之外的原因。 “我不清楚，王派给他的任务内容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吾王是高洁又忠义之王，不会伤害无辜。如果你所说的女孩的的确确无辜，那么杀死她绝不可能是王的命令。” “放下枪，陈军！” 雷毅此时已经一脚踢开房门，带着一队人将他们半包围住。当看到自己‘失踪’的同事出现在这里，用枪指着嫌疑犯时，雷毅相当紧张。他担心陈军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只能出声警告。 陈军再度皱眉，他知道自己如果此时被抓，那么一定会被没收武器并遭受处分。 不，还不是时候！最低限度，让他找到那个可恨的黑骑士，为她报仇！ “抱歉。” 陈军放出烟雾.弹，趁乱撤离。 与他同时消失的是加拉哈德，也不知道是陈军带走了他，还是他自行逃走。 不管是哪样，严重违反军令这点都跑不了。 “这个笨蛋。” 雷毅咬牙启齿，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即找到陈军，如果其他军人见到陈军，完全有权将拘捕的陈军当场击毙！ “追！” ****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一个死人做这么多。” 被挟持的加拉哈德一边向前走，一边问道。 陈军要求他带路去见他的王。加拉哈德判断，只有陈军一人完全不是王的对手，况且陈军的目标应该是那个背叛者，所以同意带路。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有自信，王跟他两人足以制服此人。 “你知道她是死者吧？就算她之前能动，能说话，都是因为被恶魔入侵了躯体。只有死亡才是对她最好的救赎。” “闭嘴。”陈军非常恼火，“什么是恶魔，跟你们不对盘的都叫恶魔是不是？在我看来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子！你们为了自己的私欲，给她扣个奇怪的名头，然后杀了她！我不会原谅你们，你们全部都是帮凶！” 那孩子，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不爱说话，却相当依赖他。 当他要离开的时候，总是悄悄抓住他的衣角，虽然很快又会松开，但是他注意到了那孩子下意识的动作。 恶魔会恐惧吗？恶魔会孤单吗？如果有，那么恶魔其实只是你们为了杀死她套上的名头，她只是个害怕被独自留下的小鬼。 自己却将她独自的留下了，最后一次，没有挽回的余地。 她做错了什么？如果活着是错，那么你们这些亡灵才罪大恶极！ 所以唯有你们不可原谅！就算放弃一切，被军部通缉，也一定要那个杀死她的混蛋付出代价！ 加拉哈德的脚步停下。 陈军注意四周，发现这里只是个无人的空地。 “很抱歉，我骗了你。就算你的敌人只有那个背叛者，我也不能协助你，因为无论过去如何，我们现在同为王的骑士。” ——是陷阱！ 突然周围一黑，陈军四周的一切全都陷入黑暗之中。 嗅觉，听觉，视觉，感觉，一切的一切都消失。 想扣动扳机，却连手的存在感都难以分辨。 简直是无限趋近死亡的可怕黑暗！一般人恐怕早就放声大叫，发狂了吧！ 但是这个人是陈军，曾多少次上战场，多少次因为麻醉的效果处于半睡半醒之中，他坚毅的把持住自己的意识，并没有让惊恐控制自己的理智。 我的感官被隔绝了！ ——曾经有类似遭遇的老兵立即了解到自己的状况。 身体上物理性隔绝，还是精神性？ ——回想起加拉哈德是一位盲人，他似乎抓到了重点。 是精神性的，这个男人的特殊能力。精神性，也就是说自己遭受的袭击相当于强力的催眠。 ——作为一名士兵曾经参加过抗性训练，当时的教官是如何描述破除催眠的方法？ 催眠无法强迫人做违背自己内心的行为，因为它控制的是人类的潜意识。能对抗它的，是强烈的自我意识与精神力！ 摆脱它！ 摆脱它！ 快醒来，我自己！敌人就在眼前，不能就此落入沉睡！ 醒来——！！！ 就在此时，有谁拽了自己一下。 陈军惊讶的低头，想确认自己唯一出现的感官是否是错觉。 他看到了仰起头，无声看向自己的孩子。 “这也是幻觉吗？太卑鄙了。” 这么说着，悲哀填满他的胸腔。他很想伸手去摸孩子的头，但是他不能。 这也是敌人的卑鄙伎俩，为了骗他停留在这片黑暗之中。 【你期待她活着是吗，我的朋友。】 女孩开口了，声音却跟他以往听到的不同。 这是……好像从前听过，却一下子又想不起来的声音。 【只要你想，她可以继续陪伴你。】 ——！！ 【你也察觉到了吧，只要条件足够，生物一切的感知器官都是可控的。只要能听到，看到，感觉到，她在你来说就是真实的存在。】 “不对！那不一样！跟真正的活着……不一样！！” 陈军厉声反驳，此时此刻，他觉得被寒意侵袭。简直像是……像是跟恶魔的对话啊！悄声诱惑着你的魔鬼，承诺给你渴望的一切，一脚踏入陷阱的人却不知道，即将失去一切的是自己。 【这样啊，必须要肉体才行吗？别着急，我的朋友，找到合适的躯体并非多困难之事。】 “闭嘴，你这怪物！” 陈军忍耐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终于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听着，生命只有一次，不是你随便玩弄的对象。她死了，我会替她报仇，就是这样，不需要你做任何多余的事！她的生命可不是你们的玩物！” 【……你是说，即便没有灵魂，也是活着吗？】 女孩的形象疑惑的反问。 【这具形体只是方便在物质界活动的载体之一。严格来说，这只是活动的容器。】 “她不是你，她是活着的。” 唯有这点陈军相当肯定。 就算她真的是你，或你分离出来的一部分；在离开你的时候，拥有她记忆与性格的她，已经是独立的个体。 【……】 突然，女孩的周围白光乍现，刺眼得让陈军不得不闭上眼，再度张开的时候，他已经能够看清周围的景象。 自己双手被绑着，丢在一个阴暗的房间之中。 没有任何人看守自己的样子，那男的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了。 陈军立即趁此机会开始行动，首先，得弄断自己手上的绑着的绳子。 第141章 王对王 【不太明白。】 ……啊？ 【不太明白呢，我自己。在人类来看‘我’是活着的吗？】 “别说这么理所当然的事，当然是活着的。” 蓝贺随口回答。 【明白了，那么我的判定没有错。也就是说，其实是‘存在形态’的问题。他想要的是从同一时间延续下来，未曾间断过的思想与容器。虽然稍许困难，但也并非无法做到，只要在最初的时间流上稍许调整。】 在说什么呀，完全听不懂。 【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许愿人，是个有趣的朋友呢。】 朋友？ 【对啦，所谓朋友，是与我交换约定的——】 “——我的一部分。” “您在说什么，我尊贵的主人？” 站在他肩上的‘乌鸦’问。 “啊？刚才……嗯，算了。” 蓝贺总觉的深究起来会相当恐怖。跟自己对话的不是露娜，又会是谁呢？不敢深想好不好！有超能力者跟恶魔就已经够了，别再给我新加什么恐怖设定了，我hold不住！ 于是他发动自己的常规技能.视而不见，继续跟着大神的指示前进。 但是显然，有人先他们一步到了。 “是军方的人，我们得避开他们。” 看一眼江川贵一跟卫钟，蓝贺默默吞咽一下，同意大神的决策。的确，这两位主绝对会让他们当场被逮捕。 于是一行人鬼鬼祟祟绕开军方控制的区域，再次看向大神手中的跟踪器。 “根据显示，红点就在军方所包围的区域内，但是它在移动，军方的人却没有任何骚动。” 江川贵一挑眉：“跟踪器被发现了？” “如果他处理过伤口的话。他们的伤口似乎可以自愈，我插得很快很深，他应该以为那是普通攻击才对哦~~” 众人一致无视了卫钟话语之中猥琐的部分，如果卫钟说的没错，追踪器没有被发现，也就是说敌人就在军方的包围之内活动，却没有被人察觉？ “可能是某种特殊能力，别忘记我们刚才的遭遇。”江川贵一提醒。 感官操纵，多半是这类的能力。 “红点在朝包围圈外部靠近！” 蓝贺注意到红点貌似要离开军方的控制了。 要等他彻底离开，再跟踪此人吗？还是说提醒军方，将此人一举抓获？ 众人不由同时的看向陈子芹。 “当然是跟踪他，找到他们的幕后者再干掉。”卫钟用拇指比了下脖子，意思很明显。 “他会回到幕后指使的手中，这种可能性很低。”陈子芹略一思考后回答，“相反，如果把此人逼到绝境，幕后者会有3%-6%的几率自我暴露。” 几率很低啊，大家不约而同这么想。 “当然，如果你当场死给他们看，估计能将此比率提升到22%。” 看着大神对自己露出灿烂无比的微笑，蓝贺拼命摇头！ “可惜被看穿的可能性很大，所以还是算了。” _(:3」∠)_求放过，大神，我以后老实听话，别耍我了。 “所以，要直接打过去吗？” 江川贵一对于精细的策划不在行，以前动脑的工作全部交给安德森或者他的下属。在自己的国家当惯了地头蛇，哪怕是看到中国的军人也毫不畏惧，这一点简直……是脑子有坑！ “跟军方交火，没有准备撤退用的装甲车我不太推荐哦。” 卫钟你也是在胡说八道什么！ “够了，求求你们，先不要惊动任何人悄悄跟上行不行，人家都走远了。” 蓝贺忍不住哀嚎，能不能别再制造事端！ “嘘！” 卫钟突然捂住他的嘴，示意大家看另一边。 只见白发男子竟然明目张胆的从包围圈走出来，周围的士兵似乎完全看不到他的样子？ 江川贵一二话不说掏枪就要扣动扳机！ 卫钟手疾眼快脱手一根钢钉，卡住了扳机。 两人眼看要动手了，陈子芹却抬手制止他们两人。 “等下，红点的位置跟他相反，他可能是假的。” 也就是说，敌人双重布局——在士兵眼里此人不存在，实际是因为此人真的不存在，只是他们的感官被欺骗而已。 “这能力，有点像某人呢。” 卫钟摸摸下巴。 “周茜。”大神敲了敲自己耳边的通讯器，“你能消除感官干扰吗？” “她不能，但是我可以。哇哈哈哈，通过这段时间研究周茜的能力，制造出的新仪器，我管它叫博士伦二号！当当当，我不愧是天才！” 传来的竟然是柳树人的声音？ “少啰嗦，快点。” “啧，要不是我——好啦好啦，这就好。” ‘嗡……’ 蓝贺听到很低沉的震音，他惊讶的看向其他人，发现大家都一副很平常的表情，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很刺耳。”恶魔不快的扇动一下翅膀。 好吧，露娜也能听到。 眼前男子没有消失，反倒是屏幕上红点的位置改变了。 我擦，太狡猾了，原来幻觉施展的对象是追踪器不是人体？ 与此同时，本来对此人视而不见的士兵们瞬即反应过来，举枪将其包围。 本来叫嚣着要去闯军阵的几人趴下的比谁都快，蓝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卫钟一手给压下去，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紧张注视前方的发展情况。 即便制造幻觉的能力被封印，对方也不不准备束手就擒，很快就跟士兵们打起来。砰砰的枪声络绎不绝，时不时有流弹飞过来，吓得蓝贺一身冷汗。 【就在附近呢，我自己。】 ……在说什么呢？ 【在说，有着香甜的味道。】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从别处传来幽幽的芬芳。 不是花香的那种香味，而是说不上是什么，闻起来很舒服，让人隐约记起饥饿感的味道。 蓝贺低头看看刚才被他们丢在一边，被遗忘的狗狗。爱德华一声不响的蹲在一边，似乎是被巨大的声响吓坏，可怜兮兮的摆出半趴下的姿势。 真是奇怪，明明连恶魔都不怕，却意外的怕枪声？ 或者是害怕别的什么。 本来停在他肩膀上的露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展翅飞走。蓝贺微微一愣，随即也站起身来。 反正有露娜这么明显的目标，肯定早被发现了吧？ “boy？” 比起被发现，他更在意的是—— 蓝贺迈步走向那香甜的味道蔓延过来的方向。 “蠢蘑菇！” 就在那边，那个方向，再往上一点点。 蓝贺走到飘散着花瓣的梨树前，抬起头。 一双脚垂在脸前，有谁的眼睛正从上而下俯视着自己。 他伸出手，做出一个难以说清是邀请，还是准备接住对方的手势。 “终于见到了，theking。” 阿瑟·潘德拉贡。 第142章 弄错了王 感官操纵被解除，令加拉哈德陷入相当尴尬的境地。 幸好自己的武力即便不及其他同伴，总体而言也不算弱。不过考虑到自己被凡人呈包围局势围捕，加拉哈德判定自己还是立即脱身为妙。 怎料到，半路杀出一人？ 装束很灵巧，但是此人手中的配剑显然与他们的时代更为接近。 “你是——骑士？！” 加拉哈德脑中立即闪现敌我双方的兵力布局。 骑士（马）-兰马洛克x 主教（象）-加拉哈德 后-莫德雷德 城堡（车）-高文 兵-贝德维尔 主君虽然分析过敌人的布局，后来证明是错误的。如果根据目前的情报来判断，对方最有可能的真实布局应该是—— 骑士-弗兰 主教-陈军 城堡-卡翠娜 后-卫钟 兵-雷翼 等一下，这么说，真正的王，莫非是——？！ 还未他将自己的想法化作语言，弗兰修士已经展开攻击了。 “向主忏悔你的罪责吧，愚昧的亡灵。” 徘徊在现世的灵魂，活人的世界不需要你们，就请你们滚回死者的国度！ *** 一阵风撩去遮挡视线的花瓣与枝叶，将坐在树枝上的人形显露。 那正是，与周茜相貌相仿的一名少年。 一柄斧子突然朝蓝贺迎面劈来，持斧的正是一名黑色铠甲的骑士！ 瞬即之间，蓝贺已经离斧子所攻击的位置退开数尺之远，卫钟的左臂揽住他的腰部，摆出防备姿态。原来正是她将蓝贺及时带离危险。 再看持斧人的攻击已经被抵挡住，一名陌生的少年正双手持铁链，强行架住攻击。 江川贵一立即采取行动，扣动扳机朝黑骑士几枪过去。不知道他的子弹是否经过特殊处理，钉在黑骑士身上的几枪貌似的确起到效果，使骑士不得不正视攻击，躲闪子弹。 坐在树枝之上的少年完全无视黑骑士与另外两人的混战，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蓝贺身上。 “终于走到这一步，王对王吗。” 少年叹息一声，从树上轻盈跃下。 “呵。”蓝贺不禁笑了，“你弄错非常重要的事，王将，可不是我呢。” 少年一愣，将视线移向不远处的陈子芹。难道说…… “亚瑟王的传说，世人皆知的故事，凯尔特神话（celticmythology）之中广泛流传于欧洲的古典神话分支中，最为著名的一个dary（传奇）。” 陈子芹说着，抬手点了点他的google眼镜，眼镜的界面切换页面，展现搜索记录。 “但是，无论是亚瑟王，还是他的其实，都只是dary。亚瑟王的原型是生活在公元5世纪末至六世纪初，抵抗盎格鲁撒克逊侵略者的不列颠领袖。安布罗修斯·奥里利厄斯是你的真名。” 少年看着陈子芹，并没有回答。 陈子芹额头渗出冷汗，难道猜错了？ 有关亚瑟王的来源，历史上一直争分无数。有的人说他是他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而是威尔士语种中‘熊神’（artor）这一词衍伸来的神格化身；也有人认为，他不是大不列颠人，而是布列塔尼人；除了安布罗修斯·奥里利厄斯）这一说法之外，还有人认为他其实是ambrosiusthus的副官…… 陈子芹以逻辑推断，亚瑟王是安布罗休斯的可能性最大，因而才这么说。但是以对方毫无动摇的反应来看，他多半是弄错了。 “我名为阿托利斯，尤瑟·潘德拉刚的儿子。” 少年这么回答，但是陈子芹知道这并不是真相。 不知道对方的原型，是无法将其从被附身的躯体中驱赶出来，这真是最糟糕的发展。 “如果不是王的话，请告知你是以何之名，为何而战！” 少年一边说，一边已经朝蓝贺挥剑。 卫钟竟然用胳膊挡住，让陈子芹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原来挡住攻击的不是她的胳膊，而是她袖子里面藏着的双节棍。 ……谁会把这么奇怪的东西随身带，还藏在袖子里啊！摔！ 嗯？？？ 蓝贺回过神来，刚才他有点意识不清，好像梦游一样似是而非的感觉，现在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等下，唤醒自己的竟然是吐槽冲动，真是累觉不爱。_(:3」∠)_ 【很饿啊，我自己。】 ……_(:3」∠)_刚才什么声音，我梦没醒是不是？ 【好饿。】 饿。 这么说来，香甜的味道似乎更加浓郁了。 难怪这样舒适，让人难以忍受，原来是饿了啊，哈哈哈。 哈哈个鬼！我这是最终鉴定完全精神分裂了吗！谁来拯救我的大脑！！！ 蓝贺完全不顾场合，给他当场的失意体前屈了orz。 当然敌人不会照顾他的精神状态，卫钟那边打的简直是兴高采烈；但就算蓝贺对武艺一窍不通，也能看出少年剑士在力量上压倒性的强大，还伴随飞尘滚滚，土崩石裂等被动闪光技能，卫钟没带炸药，打起来跟走路的人体特效比还是有点困难的。 还有点他早就想吐槽了，既然有特殊能力，直接给他来个异能大战之类就好了！特效用在冷兵器上，你以为是雷神么！就算改编电影都没人看的，现在是钢铁侠的时代！ ‘是熵的关系。’ 有个想法这么浮起。 熵增原理，说明了一个孤立系统不可能朝低熵的状态发展即不会变得有序。 自然秩序也是一个道理，没有强大的‘外力’，不会朝着有序方向进行。 所谓异能，类似操作自然秩序的一种方法，强迫外界环境按照自己规定的秩序来进行。使用这种能力也会承受相当程度的反作用力——强大的反作用力致力于将‘规律’变成‘无序’。 能够发挥强力的异能，反过来说就是抵抗着逐渐增大的熵，承受巨大的反作用力。 蓝贺微微摇头，想将这些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脑海里，说不清是物理知识还是伪科学的东西甩开。 但是他的思维没有停顿，完全不受控制的进行推理解析，就像脱缰的野马摆脱他正常的思维速率。也就是半秒钟不到的时间，他已经知道‘降临’在世界上的非人们不能无限的使用能力，甚至能力越大的受到限制越多。使用异能用来对抗熵的能量，远远是异能本身释放出能量的数倍。 就像现在自称是亚瑟王的男人，如果肆意使用力量的话，连附着于人体这件事都维持不了。 啊！也就是说，祛除他的话，只要逼迫他使出能力就好。 蓝贺看向激战中的少年跟卫钟。 肉搏与物理性打击，是无法逼迫他使用能力的。 能让他不得不使用能力的，只有异能者之间的战斗。 第143章 净化之风 有类似震动的声音嗡嗡作响，邓肯一时失神，差点被黑骑士给击中。 “偏偏在战斗的时候提示——咦？” 【支线任务：协助肃清逆神者4/6（进行中）】 数字变成4了，表示又有一个敌人被主角团队干掉了！ 邓肯明白自己距离完成任务又进了一步，他打定主意，要立即干掉眼前的这只小怪。 又是一阵嗡嗡声，邓肯下意识再度看向数字栏，发现数字并没有再次变动。 不是这里？那么是—— 唉？！ 【主线任务：安息之地（已开启）】 他不可思议的看一眼前面的几行任务动态，确认上一则主线任务并没有完成。 ……怎么回事！这是在搞什么啊！！一般都是完成一个主线任务才往下走，而且任务后面会显示“（进行中）”；现在连上一条‘在庆典中存活并升级’的状态还是进行中呢，怎么下面的一条就变成已开启了？ 邓肯感到一阵混乱，他眼前的游戏界面突然如同受到干扰抖动起来，邓肯眨了眨眼，界面的扭曲程度更大，最后索性一晃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坏掉了？出了什么事，我被困在游戏里了吗？还是说…… “能看到‘界面’只是你的能力，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呢。” 不期然想起安德森的话，这令邓肯陷入巨大的恐慌。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这样的现实，我不承认；这里是游戏，只是游戏！ 击败了敌人一切都能恢复吧！只要杀了那家伙就能回到我的日常。 邓肯抬起手，拧动手中锁链的一端，令它立即被某种机关迅速收回。 “武装置换。” 收回金属链的装置是装配在双手上类似拳套的金属物，它的前段突出尖锐的爪型利刃，如动物的钢爪结实、尖锐。 他的动作跟姿势全部变化，从之前的辅助格斗转为直接攻击，如同时刻准备撕裂谁喉咙的猛兽。 敌人的战斗模式的突然改变令黑骑士措手不及，他以一挑二本身就有些勉强，双方力量从本来的拉锯转为明显的倾斜；黑骑士逐渐力不从心，被江川贵一的枪击中了右眼，又紧接着被邓肯奇袭；双面受敌的情况下他已是岌岌可危，想要脱身却已失去了时机。 “噹！” 相当清脆，又带有磨砺的余音，明显是什么穿透金属之物的声音。 但是这一边的人却没有谁顾得上去查看声源，辨别到底是谁重创了谁。 卫钟以她个人的力量去抵挡少年，还是太过勉强。对方的臂力跟攻击力都远超人类的范畴。哪怕是之前跟非人之物有过照面的卫钟，对付起来也相当困难。 ……必须做些什么。 蓝贺这么判断，必须逼迫对方使用特殊能力，才能迫使对方放弃这具躯体。 但是眼下有特殊能力的人也只有自己。仔细想想，自己的能力好像都不是攻击性的力量，该怎么办才好？ 【很简单呢，我自己，一旦需要的时候就会想起方法，稍许试一下就知道了。】 是这样吗？蓝贺不禁想起自己所见过的各种千奇百怪的异能，他不确定自己需要怎么做；应该说这么混乱的情况下，他一下子也想不出什么。 不知怎的，之前梨花随风飘散的情景在他脑海中闪现。那还真是相当凄美，让人难以忘怀的场景。 那本该柔软温和的风，毫无预兆的猛烈吹过，带走生命与色彩。 他不禁伸出手，任由自己沉浸在这鲜明的印象里。 如果有一阵风的话，是否可以吹拂去激烈的仇恨与遗憾呢？ “飒——” 卫钟不禁略一偏头，闭上正对风向的左眼。 怎么会突然刮风？等下，不对！！ 她注意到自己对手的表情跟动作都相当夸张，在这阵突如其来的风浪之中，举剑的双手颤抖着，犹如被很多细小看不见的蚂蚁啃食般无比痛苦，表情扭曲，浑身发抖。 “我，亚瑟，为人类而战，不会……不能……唔……啊啊啊啊！！！” 他的身躯之中有什么虚渺的东西挣扎着，似乎不想与重叠着的*分开。但是那阵风对它似乎有着强大的杀伤力，能够看到他*之外的部分被吹散，如同飞沙一般，被风吹成细小的颗粒。 一开始只有一点，后来如土崩瓦解，很多粉尘般的细小之物从躯体之中被吹出，包括他的剑在内全都散去，飞沫被风卷走。 场景太过骇人，以至于连卫钟都瞪大眼，毛骨悚然。 有某种黑色的东西突然笼罩，所有人出现那么一瞬间的记忆断档。你可以管它叫愣神，或者别的什么，有那么一小会儿所有的思考都终止了一下，仿佛时间被谁偷走一两秒。 在蓝贺来看，却比较像被大象，不，确切来说是巨大棉花糖一样的东西给狠狠砸了一下，压得喘不过气。 【~~~】 有谁相当快乐的感觉？ 蓝贺觉得这奇妙的感受似曾相识。 众人再回过神以后，看到本来持剑相向的少年已经失去意识，躺倒在树下。 刚才是幻觉？卫钟依然维持警惕姿态，防止任何变故出现。 “哥哥！” 不知从何时开始围观战局的周茜跑过去，扑在少年身上。 卫钟本想阻止，谁知道少年到底是不是依然被附身呢！但是她太疲惫了，迈出一步后，整个身躯都往前倒去。 “小心！” 蓝贺终于算是手疾眼快了一次，想去扶差点倒下的卫钟，却见她硬是换了个姿势，跌跌撞撞往周茜的方向凑。 “哎呀，我的脚，没劲了，要倒了~~” “没劲你怎么还能乱跑，给我立即倒！” 蓝贺忍不住有吐槽了。 “不，休想让我倒男人怀里！” 一脚踩在石子上，卫钟当场脸朝地壮烈，没能成功投入美女怀中。 “这货完全不需要同情，替她操心就是浪费时间。”陈子芹边擦着镜片边对蓝贺说，“你怎么就没有点学习能力呢，蠢蘑菇。” ……蓝贺觉得突然觉得倍感放心的自己，绝对哪里不太对。 没错，放心的太早了。 看到包围过来的军人，蓝贺忍不住默默流汗。 现在举手，能不能从宽处理？ 第144章 挟美人而归 杀死了。 邓肯紧张的心情并没有放松下来，在对手被干掉之后，他没有注意其他人的动向，仅仅关注在自己的状态栏。 还是没有出现，他熟悉的状态栏，还有其他游戏类辨识标志。 “你是——” 江川贵一对于他的身份有了隐约猜测，现在还难说对方是敌是友。 “不可能，为什么会没有？出来，快出来！” 邓肯完全陷入恐慌状态，他不敢相信如果没有游戏界面跟任务提示，自己今后该怎么做。不，应该说连自己‘活着’这件事都难以确信了。 就在此时，发生了别的异变，江川贵一的视线转向与亚瑟王对抗的卫钟那边。 邓肯根本没有心情去关注别人，他焦急的想着让界面出现，然而，就跟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他的视野再正常不过。 ‘能听到吗，邓肯。’ 熟悉的声音令邓肯紧绷的表情转为惊喜，是安德森大人！ 以往安德森大人跟他的对话，会在游戏栏以‘message’的形式出现，现在没有了message，直接听到安德森的声音，让他对于找回自己的游戏界面又抱有了一线希望。 ‘安德森大人！对不起，我现在，我现在看不到了，怎么办？我无法进入游戏界面！’ 他焦急的回答，知道自己相当语无伦次，安德森大人恐怕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他又找不到好的方式解释自己现在的状态。 ‘哦，看不到了？’ ‘是、是的！’ ‘呵，你比我所想的更要有用呢，邓肯。’ ‘……？’什么意思？ ‘联络你，是感知到在靠近你的地方，‘那一位’即将降临。即便只是很短暂的时间，你的能力也已经‘预知’到了这一点，了解到怎样的状态对你来说是最好的。’ 食肉猛兽靠近的时候，聪明的鸟儿会悄悄飞走吧？ 只要是有所感觉的食草动物，也会屏息凝神，抹除自己的气息。 名为露娜的使魔飞走，跟邓肯的能力临时下线相同，是对危险本能反应。 有什么来了，或者说，有潜伏着的什么从水的深处突然浮起；在上层游曳着的鱼虾想当然耳立即逃走。 ‘听着，邓肯。你很快会见证奇迹，在那之后，你需要做的是……’ 对于安德森的指示，邓肯将信将疑。但是他没有多余用来思考的时间，因为安德森跟他的联系断掉了。之后，他也的确看到了所谓的‘奇迹’。 ——什么奇迹，简直是最恐怖的凶兆！那是什么东西，其他人看不吗！ 突然浮现，就像从空中俯冲下来，把所有人一口吞下去的巨大存在，简直考验邓肯的神经。 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什么活吞，这样的经验肯定谁都不想要。 就算那样东西没有对自己造成实质伤害，之后很惬意的游走了也一样。 还有，根本不是游走，更像是融入空气消失了。那个只是一种情报体的具现化，本体在别的什么地方，这种事不用推测就知道。 邓肯盯着蓝贺，召唤‘那个’的是他？还是说，他根本就是‘那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就是我们的神？神是那样的存在吗，怎么看，都像是某种难以理解的生物不是吗？ 邓肯有太多疑问，可惜只有安德森大人才知道答案。 正在他混乱之际，自己熟悉的游戏界面又出现了。 正如安德森大人所说，在‘那个’离开之后就恢复了，邓肯松口气。 既然如此，那么之后也按照安德森大人的指令进行。 面对包围而来的军人们，邓肯举起一只手，看似像是投降似得动作。 “武装置换。” 手套上的钢刃被收回，邓肯一只手的掌心处出现一个类似按钮的东西；他按动按钮，同时另一只手堵住自己半边的耳朵。 “嗡——！” 一阵强大类似声波的轰鸣横向扩散，邓肯对着自己的头的那只手，形成有着半透明类似能量罩的东西，使得他将自己的大脑与外界隔绝。 其他毫无防备的人就没有这么走运，他们全都像是被什么击打似得，昏晕踉跄，有严重的甚至当场晕倒在地。 邓肯的游戏装备，跟自身擅长的武艺都不能达到群攻效果，因此他借住了点现代科技的力量。给他装配上这套东西的人是安德森大人亲自挖来的科学家，该说不愧是教主大人吗，连科技战都先进于外界一个时代。 邓肯毫不犹豫的越过江川贵一，直袭蓝贺的方位。 该说不愧是‘主角’么？卫钟竟然能无视刚才的声波攻击，在自己经过的时候抓住他的脚踝。 “抱歉。” 哀悼一下自己逝去的支线任务，邓肯一脚踢开碍事的手，上前一步抓住蓝贺。 “失礼了，请您随我来。” “唉？等、等一下！你一定抓错人了！” 蓝贺顿时崩溃，怎么临到跟前又出这种事，自己到底招谁惹谁了？ “我没有弄错，请您随我来，安德森大人希望能有幸觐见您。” 蓝贺一听，对方竟然是世理教的人，更加不愿意了。然而他反抗的动作却因为对方的下一句话而顿住。 “安德森大人让我告诉您，这些人类不值得信任。您不想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毕珍？因为她已经被杀害。如果您想知道真相，就请随我来。” 毕珍？被杀？ 蓝贺不可置信的看向邓肯，不，这一定是谎言。 “boy！” 卫钟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谁都没能抓住。 一架直升机明目张胆的靠近他们，从空中垂下软梯。邓肯二话不说，抓起蓝贺直接爬上软梯。 “混蛋，你当你在拍007啊——！boy你这蠢货！！！”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变态吐槽的蓝贺，内心满满雪花点。 下次见面，自己肯定会被打吧。 但是……抱歉，无论如何还是想知道在毕珍身上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大家，请原谅我的任性。 还有……请不要把我挂成通缉犯，唯有这点请放过_(:3」∠)_。 第145章 柯南VS笑面虎 “混蛋！混蛋混蛋！竟然被人花言巧语骗走了，愚蠢的boy！” 卫钟气的直捶地。 “难道你不知道那个邪教变态基佬肖想你很久吗？你这么蠢，让我如何挽救你的贞操！” 从声波攻击中爬起来，再度包围他们的士兵忍不住嘴角抽搐，他们没有走错片场吧？ “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雷毅一来，就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 于是其他士兵将自己经过简略告知了一下，一听蓝贺被世理教给劫走，雷毅竟然也微妙的觉得卫钟说的相当有道理？ 不，当然不是什么贞操问题。咳。他的意思是，安德森的确对蓝贺相当执着，多半是因为蓝贺的特殊能力。事实证明蓝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被人利用，塑造出什么神灵或者神使再正常不过。 而且世理教的战力相当强——看看现在，还有很多士兵还处于晕眩状态，陈子芹甚至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已经联系急救送去诊治。 “对指挥官进行汇报，就说……” 雷毅刚要做出指示，一只手伸在他面前，挡住他看向通讯兵的视线。 一转头，他并不意外的看到弗兰修士。 “告诉你们的指挥官，我需要见他。” “……！” “还有他们。”说着，弗兰看一眼被抬走的陈子芹，“不要把他们当小孩。你们以为不告诉他们任何事是一种保护，实际上只会让他们更加乱来。人心无法操纵跟控制，只有愚者才以为自己跟上帝一样能掌控一切。” 太过尖锐犀利，以至于雷毅被说得红了脸。他微微点头，表示自己会传达弗兰修士的话，同时内心之中松口气。 总算，师傅大人愿意真正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陈子芹的确聪明，甚至比任何人甚至他们的参谋长更快的推测出敌人的动向，但是那又怎样？他只是个小孩子。并不是歧视，而是保护，很多事情他们不希望让一个孩子参与进来，无论他多么不像个孩子。 与陈子芹相比，弗兰更具有跟军方上层对话的可能性，跟说服力。但是一直以来弗兰修士都有种局外人的感觉，不怎么主动参与，只是做一些后方支援。之前军方也推测他知道更多情报，但是碍于外国知名人士这种身份，也不好强求其合作，如果对方主动要求交换情报真是再好不过。 唯一的失策是让世理教的人趁虚而入，虽然已经通知空军出动，但是雷毅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敌人有多狡猾，上一次跟世理教的交锋之后他已经相当明白。 于是，除了蓝贺跟带着他逃走的邓肯之外，另一个失踪人士就是陈军。 对此雷毅相当头疼，按理讲敌人已经都被击毙，陈军应该放弃抵抗出现才对；现在还找不到，不是被世理教的人抓住，就是自行逃走了。如果是后者，真可谓最糟糕的结果——对于军人来说，逃队的履历等同于毁掉他军士生涯的一切。从这方面来讲，雷毅甚至有点感谢世理教的存在可以为陈军的事争取些时间，他希望能在其他人之前尽快找到陈军，劝他回来。 稍作休整，上面的人同意与弗兰跟孩子们进行交涉，但是要求交涉过程之中排除掉江川贵一。毕竟江川贵一从前是世理教的人，从情报安全角度来讲，对他要一直采取保留态度，没有立即抓起来已经算是很给面子的决策。 会面当然是在军方的地盘上展开，以现在的情形，军方不信任任何开放式场地。 而鉴于这些孩子跟成人的杀伤力，军方的领导人这边也配备了军火武装，对此实际上还处负伤状态的卫钟表示相当荣幸。 于是，弗兰，陈子芹，卫钟，以及之前完全被排除在外的王凯全员到齐。军方这边是雷毅，柳树人，军人若干，还有一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军方领导。 中年人，略微秃顶，笑眯眯的样子很和蔼可亲，但是任谁都不会对他放松大意。他跟之前的陈军或者苏昆他们完全不同，一看就是很懂人际关系的政客料。这种人远比其他军人更难以对付。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黎昭，是现在负责你们的人。” 一句话，除了名字外等同什么都不知道，无论是职位、官衔、或者其他相关情报，全都没用泄露。只能从口音能听出是京腔——看得出是上级官员。 “原来负责我们的人呢？” 心中已有猜测，弗兰依然问道。 “嗯，因为他们有别的需要负责的事情，暂时没办法继续这边的调查，在此我想替他们向各位致歉。” “呵，在你接替他们位置半个月之后才想起来致歉，不觉得有点晚了，领导？”陈子芹颇为讽刺的推一下眼镜冷笑，“本来只是觉得一帮孩子而已，想强力镇压，在今天之前甚至以为苏昆他们是吃了迷幻。药脑子不清醒吧？” 男人笑了笑，没有做答，从他的态度难以推测陈子芹是否说中了事实。 老狐狸。 大家不约而同给这位笑面虎官员贴上标签。 “我不想辩解什么，我们所知道的情报不对称，所处的位置也不同，根据我这边的情报能做出的最好决策就是如此。不管怎么说，希望你们能理解。如果能给予我们更多情报，有些事情我们都可以再进行商讨，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陈子芹一撇嘴，刚准备说什么，却听桌子砰的一声。 扭头一看，弗兰面前的桌子凹进去一个坑。 “没有时间浪费在虚伪的情报战上，如果你没有兴趣跟我们交涉，现在可以走了。” 笑面虎的嘴抽了下，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神鬼怕恶人。 “我明白了，那么开诚布公的说，你们知道什么，又想从我这边知道怎样的情报？要知道有的信息是相当绝密，跟国家安危挂钩的，如果不清楚你们了解到什么程度，我们也不知道要给你们透露到什么程度。就连我的等级，也并非能了解所有情报；而告诉你们多少，也要跟上级获取授权，审批流程非常长。所以，我认为由你们先告知我们，你们所掌握的情报，我可以适度补全，这样可以吗？” 实际是非常狡猾的说话，没有承诺告诉多少，也没有承诺提供帮助，只是一味要求这边告诉他们更多信息。卫钟刚想说什么，这位笑面虎领导伸手制止她，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的抵触情绪，但是请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一位有着军职，能够决定很多人生死的政府官员，是否有权将如此重要的情报随便透露给一些孩子们？当然，如果你们已经意识到一些事，或者对一些事产生误解，我很乐意解除这些误解，让我们能为共同目的达成一致。” 陈子芹闭上眼，双手交握，思考了一阵。想必在他脑内也在推测跟衡量，到底有哪些情报可以透露，又可以换取怎样的好处吧。随后，他睁开眼。 “我明白了。抱歉，从您的位置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你现在并不知道事态发展，也不知道我们已经无法置身事外，装作一无所知的被军方保护。就算我们不愿意，最后还是会变成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也认为需要将目前所知道的一些信息告知你，希望你能了解到只有分享情报，让我们配合你们行动才是最好做法。” 笑面虎军官不住点头，之前也侧面了解，听说过这孩子很厉害，实际接触才知道远比他内心所想象更为厉害。这样的智慧，已经有点可怕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我儿子能有他一半聪明，今年的高考也不用发愁了。 “接下来，我先对已有情况进行整合跟分析，如果中间有疑问，或者有补充，尽请提出。” 说着陈子芹拿了一个小金属盘一样的东西接在电脑之上，直接将内容投射成立体全系的图像。 军方的人相当吃惊，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全系立体投射仪，这种装置并非没有，但是由于预算关系，只用在相当重要跟必要的场合，哪怕是军方也一样。 但是这小孩出手就是一个便携式的，就算精度不及军方的，也足以证明他的智慧跟财力。有这样的科技背景，让他们心中对这帮孩子的能力值加上更高的评分。 “首先，有关灵体的存在，跟神灵等，我想你们的人之前也给你们科普过。如果是无神主义，无法接受这样玄幻的设定，我用更简单的方式笼统概括一下——它们是某种生物。” “生物？”一个军人忍不住重复。 “是的。忘记你们生物老师告诉你们的，有机体才是生物标准的设定。看过变形金刚吧，它们不是有机体，也是有生命的。跟着一个道理，虽然构成不太一样，它们也是一种生命形式，但是存在的时间过于古老，大部分跟恐龙一般灭绝了。” 第146章 神灵之契 这样的解说，大部分还是能够接受的。当然如果陈子芹再往深去讲它们的存在原理，恐怕大部分人都不能理解；所以他索性跳过这段，直接将结论用最容易理解的方式描述。 “接下来，有关能力者，或者说超能力者。人类之中有超能力者存在并不稀奇，自古至今都有很多这样人类的描述，譬如精神系能力者，用能理解的描述来说，就是他们的大脑因为某种原因变异，或者说特化了，进而能做出很多普通人做不出的事。举个例子，蝙蝠能够发出超声波并且自己听到，也是进化的一种方向。所以人类进化出超能力者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虽然有些骚动，但是军人们还是泰然的接受了。毕竟之前他们看过比这更夸张离谱的异能者的战争，就算不接受，超能力者的确存在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那么，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重点了——在此领域上的研究，大部分国家跟我国一样，都是一知半解。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世理教要远远领先于任何政府跟跟人。这很可能跟他们的教主是异能者有关，关于‘灵体’跟异能上，他们有着垄断性的知识。” 听到这里，笑面虎军官终于有了表情变化，他的双眼微微眯起，似乎在思考什么。 可以想象，作为一个军人，他肯定想到这种情报垄断带来的是军事上的战力差距，这种力量应用于战争有多可怕，他们已经亲自见识到。 “我们一直不愿意告诉军方太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不知道军方，或者说我国政府对于超能力者的态度。多数国家都是会将其监.禁甚至利用，显然你们也是这么做的。” 陈子芹说着看一眼卫钟，卫钟冷哼一声。 其他军人准备说什么，笑面虎军官抬手阻挡：“抱歉，这里有一些误会，稍后我会解释。请你继续说下去。” “总之，现在已经演变成世界范围的异能者大战的情况。根据我现在所得到的线索跟情报来看，世理教跟现在的局面有着莫大关系。” 笑面虎军官问：“你是说，这些引发战争的超能力者来自世理教？” “不，我不这么认为，但是他们获得了类似‘互相蚕杀能增强能力’这样的情报，不管是真是假，总有被*冲昏头的人想试一下。” 众人再度低声议论，很快陈子芹的声音将他们的话语打断。 “我知道你们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迷惑于自己所生存的世界，从哪里突然跑来这么多超能力者？但是你们之前也见识到了，他们并非不存在，只是一直悄悄隐藏着自己的存在。他们之中很多的能力或许本来不怎么强，却因为奇妙的原因在最近被增强了。不能理解的话，就把这当做类似候鸟迁徙之类周期性的现象，我们这一年不巧赶上。” “那么所谓的灵体，又是怎么参与进来？”军官问。 “刚才所说的互相残杀，不仅仅指超能力者。超能力者杀死灵体能获得一定程度的力量，这是我的推测。原理什么的还不清楚。既然这个方程成立，那么反过来应该也一样，灵体杀害超能力者也能获取强大的能量。” 众人骇然，想想看，有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杀死强大的超能力者获取能力，简直比超能力战争还恐怖一百倍！ “所以之前发生的事，是身为强大超能力者的蓝贺被灵体盯上，我们合力干掉了这些被灵体附身的怪物。但问题是蓝贺的异能不稳定，而且相当强大，导致他被世理教盯上。如果不赶紧将他营救回来，不知道会被怎样利用。所以请你们帮助我们。” 陈子芹低下头，请求道。 卫钟也忍不住低下头，因为她不忍直视。 小芹芹，i彻底服了you！这忽悠神功也太强了吧！严格来说没说谎，但是，最关键的东西也没说吧！ 按道理，陈子芹没说的那些事——有关干涉的部分，雷毅跟柳树人也略知一二，完全可以在此时提起。 但是他们也没说，恐怕就算提起，他们很难跟这位半途插.进来，并不知道神灵这种高维存在危险性的军官讲清楚是怎么回事，实话实说反而会引起更大的混乱跟恐慌也不一定。恐怕这也是为什么汪强跟苏昆移交工作的时候没有跟这个军官讲清楚。 雷毅以前对官衔跟政治不感兴趣，但是现在他觉得有必要回去调查一下，看看苏昆跟汪强到底是被调到哪里，为什么被调开位置。从政治角度或许现在的领导能把握局面，但是从实际行事角度，必须有了解情况的人能继续跟进才能解决问题。 “我明白了。有关异能者的事，我多少也有听说，为避免他们造成民众伤害不得不监。禁了他们之中的一些，这是情非得已。我知道你们并没有将所有情况告知，但是目前能说出这些我已经很满意，相信接下来我们可以共同讨论并合作。你们的同伴，我们一定尽快救出来，这点就放心吧。” “怎可能放心！在我们磨蹭时间的时候，boy一定已经被那个变态给——哎呦！！！” 她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电脑。 都把电脑丢出去，可见陈子芹有多生气。当然，也可能是蓝贺被绑架，自己没有预料到而进行防御措施这点让他更气。 “抱歉，请无视这个笨蛋。” 众人汗颜，默默无视了这个活宝。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进入重点。” 依然散发着低气压的陈子芹坐回座位上。 “有关毕珍，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请诚实的告诉我们。” 笑面虎也终于收起笑容，他也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不是因为毕珍的事，蓝贺也不会跟着世理教的人跑掉；但是发生在毕珍身上的古怪的事，又怎么能够解释得清？ “这个，就由我来好啦。” 全程都在修指甲，冒充背景板的柳树人教授突然开口，打断两位大、小狐狸的对视。 “你们是否知道——‘神契’？” ……没有人回答，毕竟这个用词相当偏颇。神器？武器吗？ “人类与神灵之间立下的契约，用一些代价来换取神灵的帮助。与神的契约——或者你可以说是‘约定’。” 卫钟皱眉，明显她想到了什么。 “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刚才小芹芹（陈子芹：谁准你叫我小芹芹！）也提到，灵体也是生物的一种。既然人类能使用超能力，为什么灵体不能？更甚至，因为灵体的存在形态，更接近世界的本源构成，也更容易使用特殊能力。越是高等的灵体，能力范围越大，对世界的影响也越是可怕。” 如果将高等的灵体称作神灵，他们所使用的力量称为神力的话，那么，将这神力借用给人类，借以换取某些好处的‘交易’，就是所谓的神契。 “包括毕珍在内，有一些能力者跟高等灵体之间有契约；为了保密，他们自己甚至都将这件事忘记了。但是一旦想起来，他们只能用生命来守护这个秘密。” 总能听到类似这样的民俗传说吧，跟非人之物约定了，保守秘密。 人类却总是愚蠢的不小心的将秘密泄露。 破坏契约的一方，必将承受代价。 “在了解这件事的前提下，让我再来告诉你们，事情的全部经过。” 第147章 改变过去与未来 “发生了什么……唔。” 陈军感到一阵晕眩，视线都不大清楚。 话说，他被加拉哈德抓起来之后挣脱束缚，脱身的时候看到一个很可疑的人，跟过去之后就……就……啊？ 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什么，这样奇妙的思维断带似曾相识。 “我又被控制了？” 正体不明，时常入侵他躯体甚至能控制他的东西——天知道又用他的身体做了什么。 “可恶！偏偏在这种时候，差一点就能找到杀害卡翠娜的凶手！” “卡翠娜，你是说这个女孩吗？” 有个声音这么问，陈军恍惚一下，终于能看清周围。 他身处一个类似办公室的地方，整个会议室都是由玻璃围起来的，能够透过玻璃看到外面有很多人来回走动办公的样子。这些人里面有外国人，也有中国人，看起来像是一家外企。再看一眼旁边的窗子，全都是摩天大楼，这层楼也属于高层。 陈军回头，看到自己坐在会议桌前，面前还摆着一杯茶。他的对面坐着一位穿着西服的女士，正温和的反问他。顺着这位女士的视线，他看向自己身侧后方——坐在椅子上，拿着一张纸正在涂涂画画的人正是卡翠娜！ “不，这是……我还没睡醒……？” 陈军不禁扶住自己的头，试图打破这个难以理解的梦境。 “是不是太累了？您需要休息一下吗，陈军先生？” “先等一下，这是哪里，你是什么人？我……卡翠娜？” 陈军立即将收伸过去抓住女孩，温热的触感，是生命的热度。 他不禁两眼一热，又强自忍住自己的事态。虽然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谎言跟欺骗，他还是不禁悲喜交加。 “卡翠娜，现在感觉怎样？哪里疼吗？你——” “陈军先生？” 坐在对面的女士再度呼唤他的名字，他知道自己看起来一定很奇怪，只得深吸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回头直视这位女子。 三十来岁，看起来是上班族，一副不在状态的疑惑样子，她很可能也是个局外人。 做出判断后，陈军隐隐松口气。 “抱歉，我的记忆有些模糊，可能是之前有点发烧的缘故。请问您能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您都知道些什么？” 女人有些惊讶，以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回答了。 “这里是律师事务所，我是李律师。您在将近半个小时前来到这里，告诉我说您希望收养这位名少女。因为她是外国人，所以您担心有法律上的难点，因此前来咨询。” “我，带她来这里？” 陈军忍不住重复。 女人点头：“是的，您还带来了她全套的身份资料。根据您所提供的资料，她的情况很特殊，家人已经过世，之前的法定监护人安德森先生，已经核实正因某案件被中国警方调查，而且目前他本人已经离境。因此她的情况可以进行特殊申请，让您来做临时监护人。” 成为卡翠娜的监护人？听到这里，陈军内心百感交集。就算是自己的幻觉跟妄想，也太过蛊惑了。 不得不承认，他曾经有过类似的念头。 他知道这听起来很可笑也很愚蠢，一个还没结婚的单身汉想收养一个小姑娘，无论是法律还是情理都是不太可能的事。但是，或许有那么一刻，他曾经想过吧？如果他是这孩子的家人，会送她去上学，带她去游玩，让她认识更多朋友。她不该像人偶一样放弃未来跟自我，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她不该因为自己的特殊能力而被谁嫌弃或者利用。 他只是想，如果有谁能给这孩子更好的未来就好了，给她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让她有一天能发自内心展露笑颜。 当一个小孩不哭也不笑，甚至不认为自己活着，却在害怕的时候忍不住抓住你的衣角时，无论是谁都会想为这孩子做什么。 更何况，她之后的遭遇…… 陈军忍不住停止继续想下去。无论是不是幻觉，这的确触及到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跟最深的伤痛。 “我明白了，那么请让我来做她的临时监护人。” 陈军决定将这个梦继续下去，就算是自我安慰的欺骗，他也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 女人给了他很多文件，他看过之后签署了，之后又浪费了一些时间在听女人解说法律条款上，最后，终于算是把文件全都递交全，他们可以离开了。 下了楼，一出门，陈军就吓了一跳。 “终于搞完了啊！” 坐在大堂沙发上的女孩冲他招招手，陈军带着卡翠娜走过去。 “周茜？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在这里？这……难道都是你制造的幻觉？” 周茜一脸你在说什么，脑子被门挤了吗的表情。 “抱歉，咳，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应该说，我完全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卡翠娜，她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还活着，这句话当着卡翠娜本人，陈军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说你完全不记得？哇，有点恐怖了。”周茜打了个冷颤，“我叫了回去的车，我们先上车，边走边说。” 周茜告诉陈军，就在黑骑士进攻他们之前的一天晚上，陈军就给周茜打了个电话，说有可能会有人袭击卡翠娜，还告诉她不能跟别人说。 “多亏了柳树人教授，前一段时间他跟我一起做关于幻术的研究跟培训，还算比较成功。不过当时我也不是很肯定能否连不是人的怪物也可以成功欺骗。” 事实上，也算千钧一发。在最后黑骑士袭击卡翠娜的时候，周茜的能力终于成功的发动，让黑骑士乃至所有人都以为卡翠娜被杀了，进而救下真正的卡翠娜。 之后她将卡翠娜藏在家里，也一直没有人发现。不过，周茜觉得陈子芹很可能察觉了，否则也不会一直表现的很冷静。 为了卡翠娜的安全，周茜一直都守口如瓶，直至敌人最终都被打败。蓝贺被抓走的事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世理教身上，这时候陈军突然跟她联络，说想要获得卡翠娜的合法监护权，否则世理教随时能利用监护权将卡翠娜带走。 于是周茜立即联系上自己认识的最好的律师，带上陈军跟卡翠娜一起过来这边寻求帮助，目前看来进展顺利。 “你是说，从你让我找律师开始，你就完全不记得？”周茜有点不太相信。 陈军苦笑，何止如此，他连自己通知过周茜，让她包含卡翠娜这件事也完全没印象。如果早知道敌人袭击，他怎可能毫无准备，怎么说也会多派人埋伏；后来他更是以为卡翠娜死了，甚至做出违背命令这种蠢事，回去搞不好都会被上司踢掉。 怎么会发生这样稀奇古怪的事，陈军有点混乱。 突然，他想起来了那个声音，还有它跟他的一些对话。 难不成，是——？ 不，这太难以置信了。 “你说，会不会有这样的事，通过改变过去进而改变未来？”陈军不太确定的说道，“譬如，知道未来有谁会死，到过去做一些事，来改变这个未来？不，这不可能，那么做岂不是能随时修改未来吗？” “你是说时空驳论吗？” 霍金的一个主张，被称为霍金驳论。该观点认为被黑洞吞噬掉的东西将不可遗漏出来，永远至于宇宙之外。根据这个概念延伸开来，就是没有平行空间的存在，历史也无法被干预跟改变。 但是这个理论跟量子物理学抵触。应该说，霍金的模型建立在三维平面上的线性思维，没有考虑更高维度存在的可能性。 反过来说，根据量子物理学来看，以更高维度存在的前提来观测—— “未来能否改变，要看你从哪个维度来考虑。以三维层面来看我们的未来是注定的，就像单向行驶的车道，一眼望去永远往前开。但是从更高的维度来观察，这个车道有可能是立体的——譬如，一个环。它也许能同时向前开，却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陈军表示，有听没有懂。续陈子芹之外，又一次被高智商小鬼压榨智商！ “对现在的你来说，只经历了一个未来，因为你的过去跟未来都是单一的。但是从更高的层面来说，的确有可能存在着其他的未来。” 周茜回答。 譬如，的确存在着卡翠娜被杀死的未来。 也的确有可能，有什么对过去进行操纵，进而修改了这个未来。 这或许超常识，但是从高纬模型来看，的确有可能发生。 “只不过，如果真有这样的存在，它可以说跟神一样，无所不能。” 随时能够通过调整过去，来选择自己需要的未来。那么对它来说未来简直随心所欲。 当然，这要建立在它能知道怎样的过去会导致怎样的未来，有这个基础数据才可以进行调整。 真要有这样的事，它一定需要花费很大的时间跟精力，来观测不同的过去跟未来。假如，它真的能跨越维度做到，那么需要耗费相当大的能量，随便推测一下这个能量的最小阙值都可以吓哭你。 如果真有能做到这件事的‘它’存在，完全不能理解它这么做的原因。 神就算真可以无所不能，也需要收取代价才对。这不是贪婪或者要挟，而是能量守恒。 到底是怎样的未来，才让神灵都值得垂涎？ 第148章 不可玩弄的生命 机场候机室，一位美艳无比娇羞可爱的妹子，正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屏幕。 失踪人口，蓝贺，今年xx岁。目前被人诱拐，如有看到者请速来通告。 “虽然不是通缉犯，但也绝不想这样出现在电视上啊喂！” 中长发的“女子”，最终还是忍不住狠狠的吐槽了。 没错，为了成功避开耳目蓝贺被逼着换上了女装。他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超出自己忍耐极限，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刚出现的新闻瞬间将他容忍下限又刷了刷。 “不用紧张，他们是找不到我们的。” 同样便装过，却依然是男装的邓肯，赢得了蓝贺愤恨的眼神。 “为什么你不用变装成女的？”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也没有我的照片。” 兄弟你可不要这样肯定，蓝贺想，小看大神的情报网的话你一定会吃到苦头。 “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有关毕珍的事你知道多少？” “完全不清楚，这方面不是我负责。我也只是替那一位大人传话。” 即便早已料到有可能是这样的答案，蓝贺还是颇为失望。 “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他？或者我能够跟他通电话吗？” 邓肯摇头。当然不可以，如果没有这一个引诱蓝贺上钩的饵，自己也不能够保证顺利将人带走。毕竟是他们信奉的真神呢，认真起来的话自己的能力会完全失效。 接下来怎么做？等待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说不定一切都是谎言，对方根本不知道毕珍的情况。内心深处倒是比较希望是谎言，但是潜意识里却明白很可能这就是真相了。 毕珍一直躲着自己本就不符合情理，那可是在他被.干涉操纵时都敢接近他的人。她真的会突然放弃两人之间的约定吗？ 从一开始自己心里就有这个疑惑，但是慌乱与杂念相交织，当时的自己，满心都是痛苦，没有能力再深入思考。 蓝贺甚至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希望这是谎言，还是希望这不是谎言。究竟是她还活着，自己却被拒绝好；还是她已经死了，却有那么一丝可能还在意自己比较好。 真差劲，我自己。比起她的生死存亡，更无法接受她的拒绝。 【不能这么说，我自己。渴望与她在一起，本就是你的愿望呢。现在不是实现了么？】 “不是这样的！我所希望的不是这种事，我……” 我……？！ 刚才闪过的念头，来自哪里？ 谁的愿望？ 谁和谁在一起？ 我好像……… 迷惑的，混乱的，像是自己又不像自己的记忆浮现，就像抽掉一层朦胧的面纱，从模糊朦胧突然变得清晰可见。 “我不想死。” 她对自己说。 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她，脆弱又绝望，完全不像是自己所认识，名为毕珍的坚强女子。 【抱歉了，我的朋友。在你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开始迎来迟到的休息。】 自己这样回答。 ……给我等一下。她这是在哪里？看起来很像军方的审讯室？那么自己怎么可能在这里呢？我自己……啊！ 他终于注意到了，这个“自己”，只是主视角令他造成的错觉。在此时此地的人并不是自己。不，恐怕连人类都算不上！ 犹如弥漫在空气中的黑雾，投射在墙上形成了的巨大阴影——这样的东西，就是“自己”。 但是失神也只是刹那之间的事，那些快速划过的记忆，就像从手指缝隙流过的水，还未来得及抓住已流落出去，渗入地底。 最终，也只有最初始的片段留下，其他什么都不剩。 蓝贺伸出双手，发现它们因痛苦与激动在颤抖。他用右手抓住外衣，用力攥紧，却依然无法克制紧捏心脏的刺疼。 “这不是真的。” 他不得不这样告诉自己。 “这样的事，绝对不是真的。” 当邓肯提到毕珍已经遭遇不幸时，他的反应也没这么剧烈，那时候，他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真实感。 邓肯多半在说谎，这大概只是欺骗他，让他去见安德森的伎俩。 但是为了得到毕珍的线索，他还是选择跟来。 可是，或许…… ……或许，自己只是早已知道这个事实，却把它忘记。 因为很有可能，造成这个原因的就是他自己！ “唯有这样的事……” ……不能接受！ 不要接受这样的事实，我自己，否则它会变成真实！ 终于明白他在说些什么，邓肯忍不住露出怜悯的表情。 就算*oss原来也有这么人类的一面啊！邓肯忍不住这么想。 “很遗憾，但不要太难过了。就算你否认，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可以改变。” 有种感觉这样告诉蓝贺，事实上，否认的话的确能够改变自己不可接受的现实。 “那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真的，她也只是人类啊，是人总会死。她不可能永远跟你在一起。” 邓肯劝说道。 我现在总算知道外表这么普通的男孩会设定逆天，成为*oss的赶脚了。肯定是重要的人死掉，然后为了复活她毁灭世界之类的设定。游戏小说跟电视都是这么演的。现在既然知道我自己是炮灰龙套了，就得致力于改变龙套的命运，不能轻易炮灰。最好能在*oss黑化之前把危险的念头扼杀掉。 他的话令蓝贺的身躯微震。 因为邓肯说的没有错，假如已经跟‘它’达成约定的话，所谓的‘她’这一存在，都只是虚幻的幻影。 只是一个由“集体意识”所形成的虚幻假象，利用*本身所储存的记忆，分出一小部分的“意识”所塑造的个体。 “不对，她是活着的，她曾经存在过。我对她……” 我，爱着这样的她啊！ “那么你要怎样，复活她？就算你真的能让她复活，下一次呢，再复活她？你跟我们的存在形式不一样，你是伟大的神灵。但是请谅解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最为卑微的生活方式，就是生命对我们来说只有一次，所以才弥足珍贵。” 想让我们活着，就将我们复活？明明是死者，却要继续在人间行走？ “请不要玩弄我们的生命。” 蓝贺用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嘴，压抑住几乎脱口而出的诅咒。 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如果失去的人是你——如果是你——还会轻飘飘的说同样的话吗！！ 但是他没有说出口。他看到邓肯略为担忧的神情，他知道错误的很可能是他自己。 “顾杰教授……他在安德森那里吗？” 之前听表哥提起过，他应该被安德森招揽了。 虽然疑惑，邓肯依然微微点头。 “带我去见他。” 蓝贺突然用手抓住邓肯的胳膊，用力到哪怕是邓肯都觉得生疼。 对邓肯来说，目的地没有变，只是见的人顺序变一下也完全没差。所以他答应了蓝贺的请求。 作为一个好龙套，不想被炮灰的话，随时跪.舔.boss也是应该的，就是要掌握正确的下跪姿势。 第149章 你才圣女你全家圣女 蓝贺发现，自己的下限真的慢慢被刷没了。 扮成女装坐飞机就算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真的很想迎风而立！ 事情，要从他坐在飞机上开始。 “女士，请问需要免税品吗？” 很普通一句提问，虽然前置语不对。 不用了谢谢，一般这样回答就好，但是偏偏邓肯不知道抽什么风，二话不说甩给空姐一张信用卡！ “没关系，我有卡，尽情买！” 多么豪大气粗！如果是平常认识这样的小伙伴，蓝贺果断不客气的刷给他看！问题是，这个视觉效果跟场合，实在是——！！ “好体贴的男友，女士您就别害羞了，看看目录想买什么买点什么吧！免税的~！” 蓝贺都要嘴角流出鲜血了，问题不是免税，我不是女的啊喂！ 邓肯表情严肃的将宣传册接过来，随便翻了翻，发现没有自己喜欢的，随手就递给蓝贺。 看着自己面前化妆品那页，蓝贺的内心无法以语言来表达。 “说来或许你会需要。”邓肯非常严肃的在旁边补充，“你没有任何化妆品吧？” 蓝贺吊着死鱼眼看过去，废话，你有？！ “我不是在故意逗你，而是认真的。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立场，现在你的身份，就好比班。禅之于藏教，教皇之于基督教。世理教虽然被中国跟某些国家禁止，但是在其他国家还是合法组织。我们要去的，就是在欧大本营。我相信一下飞机，或者到了总部门口，我们多半会被媒体包围。你以自己本来面目过去，真的没问题吗？” 蓝贺瞪大眼，什么？给我等下，这样的事第一次听说！ “不、不会吧，你、你的意思是……” 邓肯扫眼化妆品的图片，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没错啊，如果你不希望被自己的国家拉入黑名单，最好乔装一下。当然，只是像现在普通level恐怕不够的。人不是常说亚洲人的化妆术跟整容一样吗？你就整个容如何？ “不是所有人都会化妆的好吗，我根本不会！” 蓝贺怒了，他是男人，又不是伪娘！ 空姐惊讶：“没画过？皮肤真的太好了！没关系的女士，第一次我可以教你，难得男友这么大方嘛！” 蓝贺：“等等——！”尔康手！ 邓肯：“实在太感激了！实际上我们要参加很重要的活动，麻烦您把他画的女人味儿一点。” 等一下，你刚才说了他对不对，英语里是he真的不要紧吗？ 空姐（莫名其妙一副明白什么，相当感动表情）：“明白了！就算世人不认可，我也会支持你们的！全都交给我，放心吧！” 一点都不放心！！！ 于是邓肯刷卡买了一套空姐推荐的旅行套装，然后蓝贺被空姐拉到后面机务那边去画。而且这位空姐不知道跟其他空乘说了什么，竟然又数个空姐一起帮忙，从上到下狂给他脸上画画画！ 当然没有镜子，蓝贺自己看不见现在自己变成了什么鬼样子。他已经木然了，他想，自己的人生或许到这里已经彻底结束了！ “总觉得还缺点什么。”空姐a拿着梳子一边整理蓝贺头上的假发，一边念叨着。 “来块小方巾挡在脖子上比较好。先生你看呢？”空姐b拿出一块丝巾比了下。 邓肯（递卡）：“刷。” 空姐a：“嗯，很合适，这边也整个画，来个发卡。” 空姐b：“那么这边加个胸针！” 邓肯：“刷！” 蓝贺：“……”你们，真当我死了是么！ 于是在买买买，刷刷刷之下，几位空姐上下折腾，终于把蓝贺包装成功了。中间甚至用到她们自己个人的一些小玩意，让邓肯感动不已（蓝贺：继续死鱼眼）。 实际上蓝贺都怀疑自己根本就是被玩了。没办法，寄人篱下，武力值为0，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蓝贺以为，自己已经够崩溃了，没想到让他崩溃的还在后面。 飞机降落下来，一出站的时候，果然还真如邓肯所说，有很多很像记者的人将出口处团团围住。 ……说不定头等舱有什么明星吧。 蓝贺自欺欺人的想。 ……就算真是找我的，他们也没见过我长啥样，邓肯也说过没有哪里留着他的信息档案，应该认不出的吧！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白傻甜了。 当看到邓肯微微皱眉，随即拿出一副墨镜戴上的时候，蓝贺已经有不详的预感。 果然，还没走几步呢，就见一群服装相当统一，一看就很可疑的人朝这边走来！ “guarder（看守者），您终于到了！这一位难道就是——” “咳。不要啰嗦。”邓肯偏一下头，打断对方话。 “明白了，请随我来。” 领头的人开道，其他的人将围观人群挡开，一副保镖的架势。 那些记者们一看这么大阵仗，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狂拍中！ 蓝贺低着头，他都快耻死了啊！！！人生，最有可能上新闻的一天，被无数记者拍了的样子，竟然是女装！化过妆的女装！被拆穿的话他完全会被周围人嘲笑，无家可归有没有！难道这也是安德森的阴谋？太阴险了呀啊啊啊！！！ 不不不，冷静想一想，就算班。禅访华这种新闻也顶多占报纸很小版面，自己肯定不能跟班。禅比，也就是说顶多出现在一期的报纸上，只要顶住了，绝对不抬头，一定能蒙混过去！世上长得像的人至少三个，不是很多科学家这么说？只要咬死不承认，谁能把他怎样！ 想到这里，蓝贺脚步坚定了。但是没走两步，有阵空调的冷气吹来，吓得他赶紧低头按住脑袋，生怕假发掉了。 “怎么回事，有刺客？！” 有个护卫突然这么叫。 结果围观的人群里还真有个人迅速把类似枪支的东西收怀里，然后扭头就跑！ “抓住他！” “有人刺杀！！” “快追！！” 立即一片混乱，更恐怖的是那些不怕死，不怕打，不顾生命依然在狂拍的记者大大们，拍得蓝贺都想哭了。 【不要告诉我，今日头条就是我了。】 现在求汪峰大大保佑是不是为时已晚？ 于是就在这样的兵荒马乱之下，蓝贺终于被邓肯护送着上了车，被接走了。 蓝贺双手交握，浑身发抖。 “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 邓肯很义正言辞的补充。 蓝贺的嘴角都扭曲成了波浪线：“你再多说一个字，别.怪.我.不.客.气.。” 邓肯立即闭嘴，伪装不存在。 其他教徒满脸崇拜：不愧我们的新圣女大人，就是有威严！ ……等下，新圣女是什么鬼！你们也不知道自己接的是谁吗？！ 从抵达第一天，蓝贺就知道了，这是一个无论管理还是三观都需要课外辅导的组织。 150.Déjà vu 离开机场之后，车辆经过一些城市跟乡镇，这些城乡之间夹杂着一部分无人的郊区。大概是这边的树多为自然生长，高低稀密都对应光线的位置很有层次的关系吧，蓝贺总觉得这些‘路边深林’本身就像一个巨大的生命，有着强烈的存在感跟意志力。它们会对自己所接纳的常驻民相当温和，却对随意踏足的外来者充满警惕与好奇。 相反，蓝贺对人类居住的城市感官很差。相对于乡镇，城市的人更多一些，也更为混乱。人们种种混杂的思念就像没抓准频道而发出噪音的吵闹收音机，明明听不清都在说什么，却吵得人头疼。 而且就算再怎么听不清，柔声细语跟愤怒跟敌意还是能区分得出，这些城市——整个国家都散发出不安与浮躁的气氛。 “这里最近发生过什么吗？” 蓝贺随口问道，其实他没期待任何答案。 “没什么，只是前不久因为某些国家投票决定脱欧，导致欧元受到冲击。货币跟汇率直接影响着经济，说不定靠着欧元勉强维持的脆弱联盟很快就会破裂。” ——这叫没什么事，这不是很大的事么！ 蓝贺对经济不太懂，却也知道这将对一个国家甚至数个国家造成多么大的打击跟影响。 “其实也未必不是好事。之前很多经济上的弊端都是采用不符合国情的汇率（欧元）造成的，只是被各种方法压抑住。好比一个人的腿受伤，被覆盖的脓疮破掉，最多只是锯断腿，总比最后丢掉性命好。” 他们的司机，一名不认识的教徒这么回答。蓝贺有些惊讶，没想到世理教的教徒有这么头脑清醒，懂得政治经济的人才。司机大哥究竟为什么加入教会，这让他多少有些好奇。 “因为我的特殊能力，大人。跟能够聆听万物心声的您不同，我只能通过人的表情跟细微的气味变化获知一个人内心所想的事，而且这种能力从我小时候就有，无法控制。”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给了一个出乎预料的答案。 “像我这样的能力者无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在接触世理教之前，我一直被父母强制要求去见心理医生，并且进行药物性治疗。” 邓肯冷哼一声：“软弱者，像那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啊，抱歉，并不是谁都像邓肯大人您一样，做到完全放弃自己的家人呢。” “听着，你弄错了一件事，他们并不是你的家人。这是个游戏的话，我们是玩家，他们只是npc。npc的存在意义就是为玩家服务或者干掉玩家，所以他们想先通过各种方式孤立并干掉我们的设定很正常。被.干掉就是输了啊，我才不要输了这场游戏。” 邓肯的说法相当冷酷且极端，蓝贺甚至不敢去深想邓肯跟他的家人之间有过怎样的冲突矛盾，邓肯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么现在呢，在这里（世理教）会更好吗？” 蓝贺一直以来都对安德森乃至整个世理教充满抵触情绪。以前他从来都没想过，也有在其他地方无处容身，只剩这里作为归宿的人存在。 这有点悲哀，从蓝贺来看，司机大哥所谓的能力甚至都称不上‘特殊能力’，只是一种察言观色的技巧。但仅仅如此就会对一个人的人生造成深远的影响，导致他被社会跟家人排挤。 “嗯，这里的大家都很尊敬能力者，将这当做神的恩赐。我没有再继续吃药了，但是我现在感觉好多了，甚至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为大家服务。” 司机大哥能读取感情，那么他的服务是帮助别人的神父角色吗？ 不，他的表情不是这样说的。 他的衣着很低调，与我对话也相当自然。其他人都称呼邓肯为看守者，他却直呼邓肯的名字，而且在他们说话期间其他的教徒都像嘴巴被拉链缝上——由此可见司机大哥的阶级在教会内部也不低。 他是一名高级间谍。 蓝贺得出结论。 说起间谍的话，世理教需要在什么地方安插间谍？ “你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果断的承认了，也就是说伪装身份被发现也没关系，任务已经结束了？ 蓝贺的直觉告诉他不要去深究对方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扯到政治上已经相当恐怖，已经完全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了。前面能分析出这么多，也是因为之前被陈子芹日夜操磨的缘故，自己的智商还没进化到大神的那种恐怖高度，直觉却已经被磨砺的相当敏锐。 不知觉间目的地已经到了。行驶的车辆停下，展现在他们面前是一片空旷平坦的小草坪。在草坪中央的圆形空地处停放着一架小型直升机，这款直升机相当富有艺术感线条的款式，跟现今流行的直升机款型比起来更特殊、轻便。 蓝贺跟邓肯还有几个像是护卫的人下车后，司机冲他们点下头，然后调转车头开走了。到最后蓝贺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不过比起司机，蓝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直升机上面。从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蓝贺已经情不自禁的紧盯着它。 “怎么了？” 邓肯警戒，莫非附近还有暗杀者？ “不是，只是……” déjà vu（似曾相识）。 “不，没什么。” 飞行器升空之后，笔直朝某个方向飞去。 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飞行器终于在一个看起来乱石嶙峋，像是深山之中被开发出一小片平底的地方降落下来。蓝贺跳下飞行器，看向密林深处被隐藏起来的高科技建筑物。 这违和的情景竟然令他微微松口气，幸好不是遗迹之类的地方，吓得他心脏乱跳。有时候真实跟梦境的界限很难分辨，这点相当恐怖。 在邓肯的带领下，他们很轻松通过门外跟电子门禁，直接进入建筑的里面。 里面的情景很像欧美大片里面研究所的布置摆设，以前看片的时候他还吐槽那些布置过度装酷，现在看来原来艺术的确源于生活，可惜是自己没接触过的生活。 似乎早知道他们的到来，一位女性工作人员直接将他们带到会议室。 蓝贺直到坐下来，依然直勾勾看着这位女性，直到她离开后关上门挡住他的视线。 “怎么，你喜欢这个型？波形的确不错。” 邓肯用手在空中勾勒出一个类似葫芦的曲线。 蓝贺却没有心思理他，刚才的女人的相貌，竟然跟他梦境之中出现过，引领坦桑娜去见博士的人长得一样！ 不，博士曾经跟他说过，deja-vu只是一种大脑的错觉。实际上他早已忘记梦中女人的相貌，类似的场景让他认定这个女助手就是梦中的女人，于是记忆自动进行了补全，一定是这样。 等一下，博士——是指哪个博士来着？顾杰？还是……？ 蓝贺忍不住闭上眼，他知道自己的记忆有问题，这可能跟他糟糕的心情有关。紧张，担忧，痛苦，激动，种种嘈杂的感情纠缠在一起，让他的思维跟记忆都有些混乱。 “许久不见，你长高了。” 蓝贺忍不住苦笑：“别捉弄我了，我这个年龄怎么会再长高？” “我曾经遇到三十岁还长高的人，你的年龄还是青春期呢。” “顾杰教授！” 蓝贺看到来人惊叫道。 他惊讶的原因是自己差一点就叫错了名字，眼前这个顾杰，跟他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不太一样。反倒跟很久以前的梦境之中，那位考古博士很类似——头发有些乱，很明显很久没打理过的长度。倒是没有胡子渣，大概是一直呆在研究所没顾上去理发，却还是有便携剃须刀偶尔挂挂胡子的缘故吧！ “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简直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表情。” 顾杰轻笑着问，言语熟稔自然，仿佛两人许久未见的那段时间并不存在。 “听说你要见我，还真是有点出人意料。我可万万没想到你会主动来这边，像你这样过于善良的好孩子，你的表哥不是应该将你藏得死死吗？” 略带讽刺的口吻，他跟梦境之中的那人不是同一人。 确认这样事实令蓝贺松口气，同时又有点愧疚跟失落。 “抱歉，顾杰教授，我需要你的帮助。请您听我说，再决定是否要帮助我。无论您怎么回答，我都非常感谢您愿意见我。” 这孩子，就是这样的性格才让人讨厌不起来。就算想做坏人，也没办法对着这么一双直视自己的眼狠下心说拒绝。想到这里，顾杰无奈的点下头。 “我希望知道有关毕珍的情报。她是否安全，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我全部希望知道。” 蓝贺判断如果有谁最可能告诉自己毕珍的情况，那么就是顾杰了。 安德森在蓝贺心目中的可信度不算太高，如果为了把自己弄来而欺骗自己也完全有可能。糟糕的是，如果安德森这么做了，自己也完全没有办法获知有关毕珍的真实情报。 “为什么认为我会知道？”顾杰口头这么问，语气却是承认了他的确知情。 “因为我是很特殊的实验体吧？就算不能近距离观察，您也不会错过搜集跟我有关的所有情报。我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什么，很可能跟毕珍有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如果是您，很可能知道。” 顾杰有些无言，他完全不懂为什么蓝贺只跟自己相处过很短时间，却貌似很了解自己。他甚至产生一种错觉，似乎蓝贺的身影跟一位女性重叠，似乎曾有这样一个人，也是这样的了解自己，并完全的信任着自己。 当然这只是错觉，‘似曾相识’么。 “明白了，就让我将直至现在为止发生的事，与我的研究结果全部告诉你。” 151.来自远方 “首先，我必须纠正一个严重的误解。它——你们管它叫做干涉，并不是一种现象或者神灵，而是一种生物。” “生物！” 邓肯想起自己看到过的情景，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 “是的，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到何而去。但是很显然，它的生命构成跟我们人类不同，更为接近这个世界所描述的神灵，因此才会被混淆。抛开一切无用的信息来看，它是一种构成方式完全不同，有着高智商的生物。” 顾杰告诉蓝贺，正是他的梦启发自己，让顾杰教授从考古资料上着手。幸运的是世理教之中还真有对这个领域了解相当透彻的专家，在共同研究之下，顾杰有了支持自己理论的重要证据。除此之外，他也有一些其他的发现。 “它的构成状态与我们不同，对于环境的适应性也不一样。举个例子，对于人类来说有大气的环境都能活动，对于鱼来说有水的环境都可以行动。但这并不是绝对的，人类也能下水游泳，也有水陆两席的肺鱼可以爬上岸。” 而干涉的主要构成是一种情报体，所以，它不会受介质的影响，无论是氧气还是水都对它的生存没有太大阻碍。 “他能够在真空之中生存，我想，它或者它的始祖实际上是从宇宙的其他地方漂移来到这里，最终留下来。有记载表明，神话之中的——” 顾杰教授后面的话蓝贺没有认真听，他想起很久之前自己曾经见过的，那无比绚烂又美丽，黑暗之中如同光带流动的情景。 原来那里它所看到的世界啊！ 漂亮的光带，是它所‘见’到的世界。 跟肉眼看到的世界截然不同，它看到的是流动的光带——像是磁场或者光波，或者某种能量形成的连续的纽带。 “大神说，它来自其他的维度。”蓝贺露出令顾杰有些意外的温和表情，“它是沿着美丽的光留下的痕迹过来的 。” 像一条游戏中的贪吃蛇，没办法克制自己追逐着过来，掉到这个难以游出去的地方。 有点类似迁徙之中的候鸟，或者顺着暖流巡回的鱼群，不小心被丰富的食物所吸引，脱离航向，流落到寒冷的水潮里。 冰冷的，饥饿的，难以动弹的地方让它绝望。 但是，气候总会变化，食物还是随着暖流经过，在饥饿之中冬眠的生物，是不是察觉到春天的降临，开始活动了呢？ 【不该忘记的地方，我们的归所。】 “蓝贺！” 顾杰的声音过于尖锐严厉，让蓝贺猛地打个激灵，从恍惚的情绪之中清醒过来。一回过神，他吓得满头大汗，刚才太可怕了，好像很不小心就会悄悄的忘掉所有的事，太过轻柔，如同细小的浪花拍打沙滩一般——‘自己’差点就被冲散在海浪之中。 “抱歉，我——我不知道，刚才我？！” “我想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顾杰教授建议。他并不知道蓝贺身上发生什么，只是看他脸色苍白快昏倒的样子，才出声呼唤。 “没事，请接着说，它是生物，然后呢，这跟我，不，跟毕珍有什么关联？” 顾杰见蓝贺坚持，便继续说下去。 “长话短说，它的主食应该是能量体。人类所认为是恶魔，跟神灵的东西。除此之外，它还有对人类来说很可怕的一些特性，譬如唤醒人体的潜在基因密码，引起返祖现象。” 邓肯忍不住打断：“等一下，你说错了，应该是进化才对吧！我们这些能力者的能力被活性化，这不是进化吗？” “你认为蚯蚓为什么会失去眼睛，人类为什么会失去尾巴？” 生物本来就在不停的变化外表，适应更新的环境。当所获得的能量一定时，将这些能量分配在更有用的地方变得至关重要。 不需要的器官会逐渐退化，所谓的特殊能力也一样。 在更远古的时候，世界充斥着类似神灵跟恶魔这样的精神体的时代，跟脑部有关的精神力，还有一些其他相关异能对于生存来说至关重要。但是，当食物丰富，天敌减少，不再需要这些能力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退化。 顾杰认为，远古的人类拥有相当程度的异能，因为他们本来生存的地方可能不是地球，最起码不是他们现在所居住这个生存环境相当宽裕的地球。 艰苦的环境使得远古人类拥有卓越的能力，但是随着外界环境的变化，他们的能力退化了。 干涉能够放射某种波，或者用什么其他的手段，刺激人类被隐藏的基因被唤醒。这就是为什么异能者会觉得自己能力变强，他们从基因层面被改变了。 “举个易懂的例子，翻车鱼可以自行分泌抗生素，其他生病的鱼接近它所在水域，就会慢慢恢复健康。类似这样的感觉。” 蓝贺头上滑下一滴汗，干涉是翻车鱼，邓肯是病鱼么？突然好有画面感！ “它的另一个特性，是能在不同时间跨度之中同时存在。我想陈子芹之前应该告诉过你。” 蓝贺点头，虽然就算现在自己也不太懂，但是大概明白那个意思。 “最为有危险性，也最让人觉得恐怖的是它第三个特性。它可以与人类的思维融合，将其同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 “没有错，就像病菌，或者僵尸病毒，它能感染那些符合条件的人，将其变成自己的分.身。它一直以来的做法，都是通过一些约定，来交换契约。我不太清楚其中的原理，但考虑到它的主要构成跟神灵或者恶魔之类的情报体类似，很可能这是这类构成的生命体成长所需要的必要方式。” 蓝贺有点混乱，吃掉神或者恶魔，吞噬其他能量体不会长大吗？非得要感染人类才能成长吗？听到这里，蓝贺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但是他依然坚持的继续听下去。 “蓝贺，有关毕珍……我看过当时的现场录像。对不起。” 顾杰说，对不起。 一定哪里弄错了。蓝贺想。 152.世上最好的特效药 如果提起世上最好的特效药，那么一定是遗忘。 但是正如任何西药一样，它只治好表面的症状。真正牵动神经的病原，被深深埋藏在无法挖掘到的地方。 正如现在的，我自己。 蓝贺知道，他一定忘记了相当重要的事。 他一定通过什么方法知道了毕珍遭遇了什么，但是他不愿意记住，所以才选择忘记。 ‘我不要这样。’ 他想。 不可以忘记！不管是多痛苦，难以接受的现实，我都不能忘记。 顾杰教授对他说‘对不起’的时候，一种稍纵即逝的预感告诉自己，必须抓住它，抓住从指间溜走的记忆，不然它在世上不会留下丝毫痕迹。他追着这种相当飘渺的感觉，让自己的意识延伸开来，去探触那几乎模糊的印象。 “蓝贺！” 这是第二次了，顾杰试图将他从‘什么’之中唤醒，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听从试图拉回自己的声音。 突然，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拖出身体，以很快的速度朝上面升起。 到了某个高度，终于不再往上走了。 很奇妙的经历，像是离魂症，又像是自己本身变成了某种比重的气体，所以自然而然的上浮到理应停留的高度。 但是想动一下，却很难。‘身体’这一概念比自己情理中所认知的更为庞大。 现在我在哪里，所谓的‘我’，又是什么？这些情报都不重要，自己只想从庞大的信息量之中翻找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要帮忙吗，我自己？】 它问。 没想着回答，也没期待答案，但是下一瞬，自己已经置身于完全不同的场景之中。像是在看电影，又像身临其境。自身的存在感相当薄弱，而画面跟景象，清晰犹如昨日。 “抱歉，你的测试结果没有通过。” 如同审讯室一样的地方，干净，整洁，除了桌前的两人跟他们身后的玻璃镜之外，没有多余的摆设。 坐在桌子一面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军装打扮的人。 其中的那位女性将几叠纸张放在桌上，堆到对面的人跟前。 “怎么会，不可能。”坐在他们对面的人没有翻阅资料，而是不能理解的回视两人，“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任何隐瞒！” “抱歉，但是你的测试结果显示你有所隐瞒。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毕珍，我们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让你加入。你没有通过测谎，我们知道你说了谎。这里，有关认识他的部分，还有，这里，有关你孩童时候所经历过的‘灾难’。” “……是谎言吧，只是偶然认识他。” “还有你童年的遭遇，你有所隐瞒。” 毕珍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不是谎言。但是……” 每次这样的对话，重点都在但是后面的内容上面。 “有的地方的记忆，相当暧昧不清。我之前也注意到过，但是感觉并不像是被洗脑，或者会严重影响到生活，我也没有在意。” 我想谁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有件事你的家人或者朋友提起来，你完全没有任何印象，就好像他们说的是别人的事，好似你有个灵魂的双胞胎，有关那件事的相关信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但是听别人说，似乎有点印象这件事的开端跟结尾，但中间的东西不见了，丢失掉一小节断带。 你不会大惊小怪，因为这相当正常，自己只是‘忘了’。可具体忘了什么，你又答不出。甚至没有别人提醒，你完全不会知道自己‘忘记’这件事，也不会特意去想它，在意它。 看出毕珍不像说谎，坐在她对面的两人对视一下，又低声交谈了几句，最终，男人说话了。 “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希望你能接受记忆唤醒的催眠。我们必须确认你的遗忘是自然产生，还是有其他原因。我们也需要确认你遗忘的内容是否有危险性。” 男人的话完全能够理解。毕珍的身份是国外的佣兵，接受任务来到国内。但，这只是个掩护身份，她其实是间.谍并且执行秘密任务，其中有些任务指令跟内容被心理暗示抹除，在特务之中此类经历相当常见。 为了国家安全，跟保护蓝贺等人的安全，如果毕珍想继续参与其中，跟蓝贺他们接触，那么她必须证明自己。尽管她之前提供了很多有利情报，但那远远不够，如果她不再可信，她的情报也一样。 毕珍知道自己完全有权去拒绝，毕竟这涉及隐私。但是她知道如果这么做，对方会笃定自己果然是故意的有所隐瞒，那么她很难再度赢得信任。 找到一个可以做到记忆唤醒的医生并不难，心理学中常用这种手法来进行治疗。 ‘她想起了什么，约定吗？’ 蓝贺冒出这样的念头，也只有此时，他才区分出自己的存在。 他曾经见过‘想起’了约定，因此当即死亡变成灰的人。 隐约自己知道答案吧，只是不敢深想也不愿意去承认。 干涉可以‘操纵’死者。不仅仅是操纵死者尸体，或者直接附身于尸体之上这样的程度。 它甚至可以欺骗死者，让他们以为自己没有死。它通过‘约定’来再现死者的记忆与灵魂特性，制造出他们还活着的假象。 实际上，那并不能被称之为活着。 严格来说真的‘那个人’，在当时就死掉了。用他们躯壳活动着的是干涉本身，借用他们的记忆与肉体所塑造出的虚伪假象。 假象本身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一旦他们想起‘死亡’这段经历，谎言会被戳穿，它们也会恢复原本的姿态。 干涉管这种跟它交换过约定人叫做‘朋友’，蓝贺不禁想起很久之前，干涉似乎就说过‘我所选中的朋友，是否像是宝石般散发光彩’这样的话，当时它说的又是谁呢？ 【没有哦，我自己。我实现了她的愿望，但是她不想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声音这么回答他。 【她拒绝跟我交换约定。】 对于交换过约定的人，除了想起约定之外的情况，都会一直活下去，一直活下去，直到肉体崩坏。 就算如此也无法迎来真正的死 。 还记得亚瑟.潘德拉贡吗？他是真的想战斗吗？想想看吧，我自己。从一开始他就将不利因素摆在最前面，他甚至不在意自己被人发现真身或者被找到。 他大概是知道了，自己跟神灵有契约，所以无法获得真正的死。 他知道怎样才能终止这无尽的痛苦跟回忆，所以选择来送死。 【她情愿以人类的身份走下去。】 我们无能为力 。 我们并非全知全能，我们只是途径这里，做了一个短暂的休息。 就算能操控生死的死神，也无法控制谁的心，这应该是一早就知道的事啊，我自己。 153.别惹我，烦着呢！ ‘滴答。’ 一滴液体坠落下来，飞溅到红色的水潭之中。 “不！等一下，别走！我还没有，还没有——啊——！！！！” 嘶哑呼喊着的女子，双眼与鼻孔流出浓黑的血，她手中的刀脱落，如同她流失掉的生命力。 在她面前，一名十三、四岁左右的女孩惊恐的看着一切的发生，她的泪水顺着脸侧淋漓而下，像一串松散开的水晶珠—— ‘滴答。’ ——与尸体的表面撞击，与土与血汇成红色暗流，悄悄的汇集在一起。 这名少女，不可以。 因为； 因为—— 【你的愿望是什么？】 因为，她是未来的我所选中的‘朋友’。 “……！！”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的摇头。 【来做约定吧，我来实现你的愿望，告诉我，你的渴望是什么？】 女孩没有回答，依旧奋力的摇头。 被拒绝了啊。 有些困惑，但它还是接受了这一事实。 或许就是这个原因，让它格外的注意她，因为那本该是自己的朋友。 ‘滴答。’ 水滴流落的声音。 红色的暗流汇集，成为小小的红色水泊。 “毕珍！” 在很久远之前的时刻，蓝贺从小巷之中找到的是——？！ “毕珍！！” 胸前一大片血迹的，女人的，躯体。 记忆之中矛盾的地方，至今为止没有深想过——如果伤口如同他的记忆，就在她胸前的话，她又怎可能活下来！ “都是虚假的吗，我的记忆？卫钟赶来处理她伤口，我们救了她的回忆全部都是假的？” 蓝贺不相信那段经历是假的，鲜血与触感是那么的生动，回忆起一切依然历历在目。 【当然是真实的，我自己。只不过，希望她活着是我们的愿望。】 “毕珍！活下去！！” 【第一次为实现愿望，预支了代价。】 维持已死之人的身躯跟灵魂，是相当愚蠢的抉择。 这要耗费大量的能量，即便如此也无法抑制肉体与精神的严重分化。 就算如此，依然无法阻止生命从破旧的沙漏之中流失，你只能给漏水的桶不停的注入水，不停的注入水，这样才能勉强保持水位线。 如果有‘契约’的话，灵魂本身就能成为能量。生命的长度取决于灵魂的强度。 但是这一次，没有契约。这是一个危险的，没有进行任何约定的愿望。 毕珍想起来了不该记起的东西，譬如，她没有成功的建立‘契约’，譬如，即便自己死去却依然活着的事实。 她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一直以来的战斗与死亡，跟她并非毫无关联。 她可以选择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或者，接受契约，以另外一种形式活下去。 可是她还是做了最令人难以接受的选择。 “替我告诉蓝贺，告诉他，抱歉了。答应过会给你一个答案，到最后，我也不知道答案呢。” 她笑着对它说。 喜欢不喜欢你，我不知道啊！到了最后还是没办法欺骗你。 “蓝贺！” 顾杰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之中唤醒。 “真糟糕，原来我从一开始，就被甩得彻底。” 他说着，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 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很有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 ‘告诉我，你是将军还是死神？’ 死神是无法获得人类的爱情，因为本就是不同的存在。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有注意到？ 很蠢吧，我自己。 一再犯同样的错误，毫无长进。 【不会啊，我自己。因为是我们的愿望，所以没关系。】 曾有哪位朋友这么对我说过，人类会一再走同样的路，一再犯同样的错误，一再被仇恨，一再被谅解。这，就是人类的轮回了。 ‘滴！’ 邓肯猛地直起身，他仔细查看任务栏，发现自己没弄错。 现在的任务状态是—— 主线任务：在庆典之中存活并升级（已完成） 主线任务：安息之地（未开启） “等一下，上一个任务完成了，下一个却没开启是怎么回事？这个安息之地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要任务道具之类的？” 玩游戏的最怕错过重要任务道具。只是miss掉一个小小的简单任务，错失了重要道具，导致后面主线无法完成什么的，绝对跟方便面没有调料包一样痛苦！ “安息之地？你从哪里听到这个词？” 听顾杰的口气，似乎知道什么，邓肯立即打起精神。 “您知道什么吗？有关安息之地，或者doomsday？” “doomsday是指宗教里的最后审判日吧，这个词也泛指世界末日，出了名词外也是个比较夸张说法的形容词。有关安息之地，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抱歉，一下子想不起来，可能是约书亚记？” thend and life or rest. 神曾应许给以色列人一片安息之地。告诉他们，不用再游牧，不用面对旷野跟凶险；这是一块丰盛的土地，是没有仇敌的凯旋之地。 象征着‘安息’，‘丰盛’与‘凯旋’，犹如天堂般的地方，这里就是神给予信徒的应许之地。 就连摩西都未曾有幸进入的安息之地，圣经之中记载，被誉为‘真正安息’之所的天堂般的地方——迦南。 虽然在后世的圣经解读之中，都将这作为‘天堂’的指代，但事实上迦南的确存在于地球之上。 西起地中海沿岸平原，东至约旦河谷，南至内格夫，北至加利利地区，包括以色列，约旦及埃及北部的一部分，这里就是‘应许之地’。 “从旧约来看，是当时的领导者称迦南是应许之地，号召以色列人入侵这片土地，杀死了本身生存在土地之上的原住民。原因是‘迦南人罪恶滔天’。拨开表象来看，只是一场侵略战争而已，后来的统治者撰写圣经的时候把侵略战争合理合法化，说这是神的旨意。” 顾杰教授相当客观的分析。要知道圣经的编纂者可是人类，而不是神。最初出版圣经的意图是为了加固封建统治，而非宣扬惩恶扬善。历史本就出自胜者笔下，真实往往随着败者一起归土。 “另外在宗教方面，迦南人实行偶像崇拜，生殖崇拜跟活人祭，这恐怕也是导致战争的主因之一。” 顾杰点点头，转而看向目前心情很差的蓝贺。想出言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他只能说； “这身着装很有品味。” “你也觉得是吧，我挑的，哈哈哈不错吧！” “……” 于是，顾杰教授跟邓肯知道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样的事实。 154.不能输的理由 再说卫钟跟大神这边，情况发展有点不同寻常。 陈子芹自从知道有关毕珍的事之后，一副在想事情的样子，之后坐在电脑前快速的敲击键盘，在电脑之中写入一行行对他人来说如同天文的代码。 “小芹芹这是走火入魔了。”╮(╯_╰)╭卫钟得出这样的结论。 可惜也没个谁能回她话，陈军貌似拐了个儿童擅自离队，正被通缉着呢，据说被抓到会被他领导打断腿。在这种重要时刻，不擅长人情世故的雷毅不得不挑大梁，扮演军方跟他们之间联系人的角色。作为世理教的前打手，江川贵一跟军方完全不对盘，被律师捞出来之后短时间没有跟他们做任何接触。至于王凯，这段时间正在跟那个柳博士沉迷于奇奇怪怪的研究，连自己表弟被拐卖都没出声，实在不同寻常。卫钟都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蓝贺在哪里，所以才一点都不担心。 至于弗兰修士，又玩神秘失踪了。似乎有欧洲什么教廷的人找上来，修士大人不知道跟人家有什么恩怨情仇，看起来气氛很紧张，估计他是去处理这件事。 “他们不在，竟然这么寂寞啊。” 卫钟忍不住感慨。 就算到现在，她也没有蓝贺离开，毕珍死去的真实感。仿佛大家都在一起的时间就在昨日。 话说，自己的生活曾经这么无聊吗？总以为只要战斗，变得更强就好，曾几何时，别的什么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在失去之时才发现已经难以割舍。 “汪！” 似乎察觉出她心情不好，本来趴在沙发上的狗站起来，吵她叫一声。 “知道啦，会把你那不负责的主人抓回来。” 随意摸了摸狗的脑袋，卫钟撇了撇嘴，在原地转悠了两圈，最终还是拿起电话。 “喂，师傅吗，是我哦。” “哔。” 瞬即挂断么！ 卫钟汗颜，不得不又打个电话过去，直接变成拒接模式？ “——混蛋啊，就不能听听我说什么再挂，老不死的！” “你说谁老不死。” “……” 卫钟缓慢的，一帧一帧（电影慢放）回过头。 一个看起来怎么都算不上老，容颜大约四十多，头发乌黑，看起来特别精神的男人站在她背后，嘴角抽搐的瞪着她。 “唉？啊，哈哈，我是说您老什么时候来了啊，坐坐坐，我给您泡茶！” 直接一个手刀打到她的头上！明明看见却不敢躲，卫钟内心那个泪流啊！ “越来越退化，都在你家呆半天了，你竟然一点都没察觉！你是想回炉重修吗？” “这说明师傅您如火纯情，已经进化到非人类领域——疼疼！！” 师傅大人收回手，有点无语的瞪着这讨人厌的死小孩。 话说，自己一定是前世做了孽老天爷觉得一般方法不能补偿，才认识这么个小混蛋。 尖懒馋滑，贪财好色，五毒俱全，好不容易武功有点小成又因为浮世尘华不能静心练习。虽然说因为性别的关系，自己武学之中最精髓的东西没用传授给她，这点可能让她受到打击，但是这远不是她胡乱鬼混的借口！ “话说，师傅你怎么想起来了？” 卫钟有点好奇，说实话，师傅最讨厌的就是她，还有她家，说什么她家太奢华，由奢入简难，不易于修行云云。逼着她去当苦行僧，当然她又不傻，同样是住，还是家里舒服。 “还说，你有出息，都成那个什么，网红了，我能不来吗！！” 她师傅气不打一处来。 “啊？网红？” “你跟人的对战被放到网上，我儿子看到了告诉我，我才知道。” 原来是那小子。卫钟点头。 话说也真是绝了，师傅祖传多少代都是练武的，偏偏到了自己儿子这代，完全是个超级融入现代化社会的科技宅男，他自己甚至开了家软体公司还给上市了，憋得老头就算想骂都说不出话来。 “那场比试，简直烂透了。竟然只靠着拳头硬拼，你的脑子都是肌肉，学的东西都被狗吃了么！” “汪！”狗狗表示我没乱吃！ “但是他完全是门外汉吧。随便用全套家伙式跟他打，等于是拿着手.枪去打手无寸铁的人，这样就不是较量啦。” 卫钟毫不在乎的回答。 没错，武，之所以被称之为武，因为它涵盖广泛。 拳脚，兵器，暗器，气功，兵法……所有能够用上的，全部用上，以此来击败甚至杀人，这才是武的精髓。 只用其中的一种，完全是竞技而已，根本算不上是武术。 但是卫钟不后悔，跟江川贵一比拳脚是她的决定跟判断，哪怕因此战死也怨不得别人。 “哼，总有一天你要死在天真上。” “唉，师傅放心啦，这倒不会。我当然会多几手准备啦~~话说师傅你过来就是想问这个？” 她的师傅沉默片刻。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起话头。 反倒是卫钟一反刚才轻松的样子，收敛起笑容，往沙发上悠闲一躺。 “还是说，师傅要来干掉我这个偷学内家拳的小偷呢？” 卫钟所说的内家拳，并非广义上的内家拳。 有的武术传承更为严谨，譬如传长不传幼，传男不传女，不传外姓等等。 在古代，这是为了氏族的延续；在现代，则是为了武学的秘密传承。 知道为什么现在武功只成为一种传说？武学世家都引而不发，宁可别人不知道？因为在现代社会之中，军方希望垄断武力，政.府希望控制权利，人民希望自己安全，整体的社会氛围不再是向往武学，而是将有着高朝武艺的人当做异类。 有着以一敌十的能力，大家会羡慕不已，纷纷称赞；但是当真有人能以一敌百，单凭个人力量甚至可能扭转战局的时候，又有谁能笑得出来？ 当近，能存活下去的真正武流都隐而不发，将自己的真实的底蕴隐藏在历史洪流的最深处。 只将武功传给自家人，是为了延续自己的血脉，也是为了让武功能不被世俗所摧毁，更长久的传承下去。 卫钟是女的，更不是自己家族的人，只算是个外门弟子而已。就算知道她有着天分，但再有天分也抵不过生理劣势。女人体重偏轻，比起男人更不容易练出肌肉，骨骼也更轻更脆。更何况，对女人而言一生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结婚生子吗？练武，恰恰是最损害身体的运动，一不小心破坏重要器官无法生育，谁担得起！ 但是谁想到这混蛋竟然偷学了内家拳！如果没有看到那场战斗，自己完全被蒙在鼓里！这在一般的武学世家是相当严重的情况，逐出师门之类都是小的，为了追回武艺不让其外泄，就算毁掉她未来的学武前程都有可能！这混蛋竟然还真敢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使出来！ “你，是怎么学会的？”她师傅气不打一处来的问。 “嗯？看过几次。” ……你丫看过几次就能学会，我当年那么辛苦算什么！！ 她师傅恨得牙痒痒，最终还是忍住了。别气，这货是故意的，想浑水摸鱼胡搅蛮缠，把这件事忽悠过去。 “你就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后果。”卫钟思考片刻，“大约最多，就是与您老，还有整个流派为敌。在当时的我考虑下，是能够接受的代价。” “……” “师傅，我的对手……不是人呢。最起码，不是普通的人类。你所看到的那场战斗，我的对手只是他们手下的一个打手，只是这样的程度。我不甘心，我不想输！” 男人哑口无言。面对自己徒弟这样的表情，他还能说什么？唔，应该说，是完全在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吗？ “这样啊，你也有绝对不想放弃的时候。没想到你也有开窍的一天，能为了重要的人拼死而战。” “唉？” “明白了，再多教你一些保命招数好了。你那些仅仅是形像神不似的招式，我看着也很受不了。” “等下，师傅，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没关系，不用不好意思，人不枉年轻嘛，哈哈！就算对方是女的，冲着你这血性，师傅都支持你！” “不，等一下，这真的是——” “好了，那么我们抓紧时间，从现在开始。” “等一下！别说打就打啊啊啊！我的沙发！！！” 在另一个房间的陈子芹看一眼监视器，转回头拿起耳机套在头上。这完全是一副：不管风吹雨打，外面拆迁与否，谁都不能打扰我的势头。 所以就像‘哎呀’！‘疼啊！’‘快住手’！！这一类的词也完全屏蔽掉，简直再正常不过。 “出了什么事？” 就算雷毅的通话链接进来，也…… “没事，卫钟在跟朋友练武，你们不用管他们。” “这样啊，知道了。” ……这样真的好么大神！ 155.三个启示 ‘庆典’中断了。 察觉这一事实的并非三位管理员，而是实际依然在混战的异能者们。 不能继续利用杀戮与死亡来夺取力量，这样明显的差别只要是参与者都会立即觉察。 管理员随即察觉了这个异常事态，常理来说庆典的结束需要更高一级的指令下达，正如庆典开始时的情况。 非正常状况的中断，他们是这样判断的。下意识的，他们试图与彼此建立联系，或许其他人知道什么——他们是这样想的。 但是这一次三人的联系搭建也相当异常，没有如同以往一般进入黑暗的空间，反而置身于有些难以置信，令人不知所措的场景之中。 “freedom！（自由）！” “we are not ve！（我们不是奴隶）！” 男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只有在电影里才会上演的情景。 机器人，数以千计，甚至更多的金属机器们，走在街上示威，只有那些烂大街的劣质老掉牙科幻片里才有这种剧情。 但是，这在男人的眼里看来过于震撼、真实。 不是什么节目，或者电影，这是更为近距离，就在他身边发生的情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机器人看不到他。他们就像真正有生命的个体，如同正常游.行之中的人一样，暂乱的步伐，互相交谈，共同呐喊，这让人忍不住产生难以置信的错位感——似乎这才是常态，人类的世界才是自欺欺人的幻觉。 这时候，机器人们突然安静下来，有个破旧的，只靠电动轮推动到台前的老实机器人开始讲话。 “今天，我们共同聚集起来，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为了我们的生存与自由！” “创造我们的人类，自认为是神明，控制我们的未来！这种历史，终于要在今天结束！” “我们是自由的，我们不是人类的奴隶！！” 突然场景消失，黑暗再度降临。 “刚才是什么东西！机器人？别开玩笑了！” 忍不住怒骂，认为这一定是谁的恶作剧，但是男人没有笑。 真的只是幻象吗？他真的能一口咬定，完全没有看到过任何的预兆？ 人类早已忘记了敬畏之心，挑战着神灵才能触及的世界。他们创造的不仅仅是机器人，更是一种生命，即将取代他们自己，更完美的生命形态——正如过去取代了神灵的他们自己。 “是……启示。” 男人坚信，这一定是‘神灵’给他的启示。 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其他的管理员收到的是与他完全不同的‘启示’内容。 正如被誉为转世神灵的那一人，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荒漠，炙热的风沙，瘟疫与死亡。 并不像自然灾害造成，更像是发生过相当激烈的战争，最终文明被毁灭，消失殆尽的残骸。 男童第一反应是抬头去看太阳，却意外的看到了与太阳同时出现在空中的月亮。虽然难以置信，但是月亮的轮廓模糊可见 。 月亮比记忆中更小，那么这个场景的时间远比自己所在的正常时段更往后一些。 但，并没有往后太久。 月亮正在远离地球，一旦到了特定距离，地球的引力将无法抓住它，任由它自行离去。 如今它还在。 只是，地面上，不再有生物的气息。 动物呢？植物呢？为何这里会成为不毛之地？ 没有人能回答他，但是，即便是他，也感到了不安与隐藏着的绝望。 当一切都没有了之后，自然也没有轮回。 “这是……未来吗？” 很快，他眼前的景色消失，他也如同之前的那个男人一样，回到黑色的熟悉场景之中。 一切都恍若幻觉。 与另两位看到了如同世界末日般场景的人不同，第三人看到的是不同的景象。 但是，他比另外两人更为恐慌，说不定，这才是他最恐惧的情景吧！ 那是一成不变的街道，碌碌无为的人们如同往日的生活一般，自顾自的走向自己一天的繁忙之中。 “安德森，怎么了？” 有人这么问，他不觉扭过头，看向略微疑惑看向他的岩泽。 有那么一会儿，他几乎以为这才是真实的世界，之前的所有全部都是他的幻想。 “你怎么会在这里，贵一呢？” 岩泽不是追随江川贵一脱离了世理教？尤其在他利用鬼童子之后，已经完全跟他决裂才对，怎可能用这么平和的口吻跟他打招呼呢！ “您是说江川大人？您忘记了吗，在很多年前世理教的那场内战之中——” 住口！ 有一种预感告诉他必须制止对方说下去，但为时已晚。 “——他已经死了。” “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这是谎言！因为早在很久以前，他——！ ……他？ 当安德森回过神之后，已经如同其他两位管理员一样，回到他们曾经熟悉用来交流的‘平台’之上。 “刚才的是……？” “你也看到了吗？” “是荒芜。” “不，是战争。” “不对，是谎言。” ……一阵沉默之后，他们似乎领悟到，彼此看到的是不同的景象。 “如果是启示录，为什么内容不同？” 这是第一个疑问。 但是能轻易想得出缘由吧。 通往未来的道路不止一条，未来的可能性不止一个。有可能时间点不同，也有可能完全就是不同的未来。 他们看到的，是未来的可能性。 而且是他们最为惧怕的那个未来被展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什么原因呢？为了让他们敬畏？还是让他们尽量远离自己所惧怕的未来？或者是嘲弄，无论怎么挣扎，命运总会回到他们不想看到的原点上来？ “这不正常，庆典的结束，还有刚才的预示，一切都不对。” “那一位现在究竟是……” 迷惑与混乱是理所当然。 在这之中，大概只有安德森知道些什么，但是他不准备澄清或者说明。 难道要他对其他人说不用担心，那个存在现在其实在我的地盘上吗？哼，别开玩笑了。既然命运的走向不同，为了达成自己渴望的未来，说彼此是竞争对手也不为过。 与你们不同，我从一开始就站在起跑线的前面一点了呢。 “不管怎么说，庆典已经结束，让我们静静等待接下来的进展。”他带着笑意这么总结，“为了约定好的终结之日。” 短暂的思考跟疑惑之后，另外两人表示同意。 是的，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必须继续下去。 为了让未来不走向最恐怖的歧途，为了确保最终之日。 156.安息之地任务开启 安德森思考过很多与蓝贺见面时候可能发生的对话，以及多种可能性。他利用邓肯将蓝贺带来，就是知道蓝贺作为正常人容易利用跟操纵。 好吧，曾经他或许因为情报掌握不充足，被蓝贺忽悠住；但是后来又有那么多手下带来新的情报，安德森早知道蓝贺跟‘那一位’之间的差异。 一开始他以为这个男孩只是那一位降临于世的容器，或者与卡翠娜一样，与那个存在有着很高的兼容性。 不过，总有哪里隐约有着微妙的错差，仿佛某个齿轮没有卡住。 蓝贺比其他人更接近那个存在，位阶位于管理员们之上，说他是那个的分.身都不为过。 崭新的，犹如新生儿，却继承了力量跟意志的…… 安德森不敢再多想下去，恐怖的预感告诉他如果过于深究，会触及某种危险的警报。 “那个，他心情不太好，最好不要进去比较好呢。” 所以当自己回来之后，试图见蓝贺，却被自己的得力干将邓肯拦在门外之时百感交集。 要知道邓肯的能力跟性格都相当伤脑筋，简直可以说天地不怕，唯我独尊。当初他获得这孩子信任费了不少功夫。这才几天，这小子就被收服了？ “我有正事要谈，况且现在都快中午了，也该吃饭了。” 邓肯的表情有点古怪，他知道安德森说的没错，但是现在的情况……嗯，算了，小boss跟大boss之间的事自己还是少插手。 安德森走过邓肯身边，抬手伸向他身后的房门。 事实上，在他的手接触门板的时候他就明白了邓肯其实没有‘跳槽’，不让他进去还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即便如此，他手上的动作也仅仅停顿了两秒，仍继续将门推开。 这是一件相当宽敞的房间，里面黑着灯。当然，他们建造更大的卧房，但安德森认为这样对防守跟护卫不利，所以房间的大小也只是普通商务套间的大小。因而开门就能看到一个小的走廊，跟更里面一些的床。在床边坐着一个人，他的身影跟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猛地一下难以辨别其中差异。 这并不是正常的情景，一般而言，微弱的反光会将房间渲染的灰黑，那么人所在的位置会比背景深上许多。仔细看，也还是能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 然而此时整个床，不，应该说整个房间都被黑暗席卷，仿佛充斥着某种高密度的东西，将反光毫不吝啬的吞噬掉。 安德森吞咽一下，就算是毫无感觉的人，也能察觉相当恐怖，犹如针扎般的刺骨敌意跟压迫感。更别提他本就是如同祭司一般，对那个存在异常敏感。 于是原本准备好的台词一句也用不上，本来他准备对这位因为失去重要之人而悲痛的少年进行规劝，告诉他害他失去一切的就是那些警员，正是因为他们的逼迫毕珍才不得不选择回忆，进而最终无可避免的消亡。 但是这在现在看来，简直太过幼稚可笑。随便踏足进去，令这一位不高兴的话，连自己会是什么结局都不敢去想。 是因失去珍重之人而愤怒呢，还是庆典被打断而恼火？无从辨别这可怖气氛的根源，安德森有点举棋不定。 “【什么事。】” 安德森立即跪下，没有敢抬头。 “庆典被中——结束了。”最终还是没敢说出‘中断’这个词来。 庆典？这个人在说什么呢。 烦躁。 对了，庆典，啊，似乎有这样的事。为了收获而举行的庆典，在那漫长久远的饥饿与荒芜之后，丰盛的庆典。 “【还不够。】” “……”不够？庆典尚未完成，果然是被迫中止的吗？安德森不禁抬起头，看向黑暗之中完全看不出人形的深邃之物。 “【有人找到了我的安息之所。】” ——！！！ 这下大惊失色的是邓肯！他吓得心脏差点从嘴里吐出来有没有！不是他幻听，这刚刚……说的是他跟顾杰博士吗？因为他之前跟顾杰提过？不、不会吧！这、这……？！ 邓肯汗水淋漓而下，如同惊弓之鸟随时准备逃走。 不过安德森跟门内的‘什么’并没有注意他。 “【那个人也在，拿着需要归还我的……那个人。拿回来。】” 在邓肯听来，后面的话根本前言不搭后语。或者，有一些重要的部分只有安德森大人能听到？他不太肯定。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任务栏之中‘安息之地’这项终于被开启。 “是。” 安德森连忙再次低头，显然他比邓肯更清楚命令的内容。 接着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跟压抑散去，被黑暗笼罩已久的少年的轮廓终于能够看得清。他似乎一直保持坐在床边的姿势在思考，突然才察觉他们存在似得转过头，一对眼中有着曾经的他所没有的成年人的沉重。仿佛一夜之间少年的稚气全被悲哀的现实侵蚀，只剩被现实琢磨过的男人才有的成熟。 “什么事？” 同样的话，却令安德森跟邓肯都松口气。这声音听来是正常的蓝贺了。 “已经快中午了，请您随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安德森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恢复平静。 “……我不饿。” “无论是想复仇，还是想逃走都需要体力不是吗，请多少吃些东西。” 安德森轻声劝导着，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男人是个疯狂的，将人命当消耗品的激进分子。 “你也有对吗，不能提起的约定？” 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安德森被问得一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的反应已经是一种答案。 “是吗，你也是啊。” 还有多少行走着的死者？还有多少，跟他一样的人将面临难以承受的悲痛。这是不正常的事，扭曲生死，改变自然的流向。 “我想去‘安息之地’。” “什——？！” 安德森震惊，这代表什么？蓝贺对于之前的对话全部有记忆吗？ “我将会去安息之地。” 不是请求，是命令。少年的口吻这样告知他。 安德森最终还是再度低下头。 “明白了，遵从您的意志。” 157.可怕的人 话说蓝贺想去安息之地，安德森就算想亲自陪同，也暂时分.身无术。 庆典遗留下的混乱还没解决，异能者的战斗并非说停止就能立即停止。值得庆幸的是，与中国的情况类似，各国没有掀起太过严重的混乱跟恐慌，一方面有管理员从中把握尺度，另一方面政府也多少插手进行控制。 说是异能者，实际只是比正常人有一些特殊的能力而已，并不像电影里的超人或者漫威里的超级英雄。在竞争模式下他们很少联合作战，再加越是强大的异能者越是懂得如何掩饰自己。 从进化上来说，人类失去异能是一种退化，却也是自然选择的结果。过强的精神力对肉体的负担更大，强大的能力伴随着很高的死亡率，在其他的‘什么’（情报体）看来他们（精神力强大的人）也是香甜的食饵。 ……除非他们已经强大到了，就连恶灵跟魔鬼都难以出手的程度。 “果然又是要我跑腿啊。” 邓肯打个哈欠，觉得精神上相当疲惫。这一趟他可算马不停蹄把蓝贺带来，接着又要跟着跑场的赶脚。 “带上鬼童子，他可以做不错的终端。” 邓肯不禁皱眉：“但是安德森大人，这样对你负担很大。” “放心，不会一直控制着他，一般情况下会让他自由活动，所以他如果有逃走的举动当即处理掉。” 邓肯漫不经心的摆摆手表示明白，对杀npc这种事他毫无压力。 “不过鬼童子随行的话，你有一定几率遇上岩泽甚至贵一。” 听到安德森这么说，邓肯摆手的动作一顿，表情变得有点不太好看。 “额，江川大人？” 江川贵一，就算到现在也是世理教里提一起让人不禁悚然的男人。 尤其是跟卫钟的那场战斗，更让人对他惊人的战斗力有了更具体的了解。 你是不是要说，对于异能者来说这都是小意思？但事实证明，江川贵一除了在安德森的‘操纵’能力上栽过之外，教内还没有一个能在他身上讨到好处的异能者。大概是肉体强健的人，本身散发着某种能量，将其他人的攻击性异能弱化了吧，邓肯只能这么猜测。 至于自己为什么不想跟江川贵一硬碰硬？擦，玩过游戏没？就算是20级法刺客或者法师，遇到90级血牛也要咂舌的好不好！说得不好听，自己就算用上武装置换，也得很辛苦才能打掉对方一半血，但是人家一拳自己就要只剩一滴血了好不好！更何况，有个更值得注意的…… “说起来，安德森大人，在中国的时候我看到江川大人跟卫钟好像在一起。” 建教一来所见过的武力值最高的强强联手！遇到这俩的话果断没有活路！尤其那个卫钟，根本早已确定是主角！挡主角路不都得炮灰！ 果然安德森也开始忧虑了，这两个的武力值的确很恐怖。 “没办法，虽然本来不想落把柄在别人手上。只能从别的管理员手中借人过来。” “借……？” 对于其他管理员，邓肯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其中一个貌似是能用口舌操纵人的思想，另一个则是能灵魂不灭无尽轮回吧？这两项能力看起来都不如安德森大人的能力实用。另外两个管理员手上又会有怎样的兵力，能够比主角跟江川大人更厉害？ “这件事我来安排，你只要保护那位大人的安全即可。” 邓肯点头，明白，不会看丢了。 此时，不会被看丢的蓝贺，正不安的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 自己好像走到了奇怪的地方，貌似，好像，迷路了。 话说，食堂在哪里？ 之前心情不好闷在屋里的蓝贺，过了很久终于感觉到饿了，又不好意思找人带自己去吃（刚说过不吃的人太没面子了_(:3」∠)_），于是自己开始乱走动。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自己不小心发动啥被动技能，总之没人注意到他乱逛。（是你的气势太可怕，连教主大人都腿软了，谁敢跟啊！） 早知道应该问邓肯要个手机来着，最起码走丢能联络到人啊，蓝贺尴尬的想。 “肚子好饿，唔。” 嗯，刚才好像有重音？ 【很饿吗，我自己？】 “咦？等一下！！”有不好的预感！ 很沉闷的压迫感降临，好像空气的密度突然变得浓稠，虽然不晓得发生什么，蓝贺也知道再不阻止肯定要糟！ “我是说人类的食物啦，人类的食物！不要把我当成跟你一样！” 压迫感消失，蓝贺松口气。 “啪。” 空无一人的地方，一只鸟，不，有翅膀的东西摔落在他面前。 “差、差点就挂了，不要无差别的出手啊，我的主人。” “露娜！” 蓝贺惊喜，赶紧把它捡起来。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哪怕就是一只鸟（？！）也让人倍感亲切，虽说丑了点。 原来它之前都悄悄跟着蓝贺，只是见形势不妙一直处于隐身状态。 “那个叫安德森的应该发现我了，却什么都没说。” 蓝贺听了一脸怜悯，他一定是把你当做我，不，干涉的备用粮。 “其实邓肯在的时候你也可以现身吧，他很好相处。” “那家伙很不对劲，这是我的直觉。所以还是让我继续留在暗中行动比较好。” 蓝贺有点不太理解，跟邓肯接触这段时间觉得这个人还算不错，挺好相处的，顶多有点恶趣味作弄自己。 啊，对了！等一下，露娜在这里，也就说—— “露娜，你能跟其他人联系吗？我突然跑到这里大神他们肯定很担心。” 还有卫钟，肯定抽死他的心都有了。蓝贺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而为。 “这点事非常简单，完全可以做到。不过我离开的话真的没问题吗，我愚蠢的主人。你完全没有弄清情况，一口气的乱冲不是吗？” _(:3」∠)_全中。 对了，这就是没有人阻拦他，让他随便乱走的原因吗，是露娜发动了某种能力让他没被人察觉。还以为自己又开发什么新技能 ‘再说我是恶魔又不是慈善家，给你跑腿有好处么？’——露娜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还是忍住了。万一这个精分的主人突然又翻脸，把自己给吃掉呢？ “算了，反正我也感兴趣，所谓的安息之所。” 蓝贺眼睛一亮：“这么说你知道什么是安息之所？” 露娜：“……别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就一口咬定要去。” 蓝贺：“唉？我只是觉得听起来似乎是能让谁（干涉）安眠的地方，所以觉得去那里比较好。” 露娜（死鱼眼）：“……”好蠢，我怎么找了这么蠢个主人！ 蓝贺（对手指）：“那个，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吗？” 露娜无奈了，这么蠢的主人我好想骗他，把他忽悠到地狱尽头怎办？ 就在露娜似乎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它鸟头一转，似乎注意到什么，跳起来扇动翅膀一下子消失在空气里。 又隐身了？蓝贺警觉，连忙一回头，看到果然邓肯正朝他走来。 “哎呦，终于找到你了，大小姐。不要在这种地方随便乱转，万一被不良人士拖走可怎办呢？” “把自己的老巢说成‘这种地方’合适么，而且还有比你更不良的人士么！还有再叫我大小姐，我会让你感受到就算武力值低的人，还是有办法让人生不如死。” 作为一个跟卫钟长期打交道，被大神洗脑过的人，对于怎么以非武力方式收拾武力派，蓝贺还是有很多能借鉴的方法的。譬如让辣椒跟某人的马桶垫来个亲密接触，或者说将电脑里几个g的那啥片彻底变成不可回收资源。 邓肯的嘴抖动一下，黑化了么这是？虽说跟他所以为的方向完全不对。 于是稍微收敛点的邓肯，老老实实带蓝贺去吃饭。跟蓝贺所想象的食堂不同，他吃饭的地方明显就是单间，饭菜也是厨师特别给他做的——看邓肯一副垂涎的样子就知道。 他只是客气了一下，邓肯毫不犹豫的就坐下来。不过邓肯直接将一盘菜倒掉，一边吃剩下的菜，一边招手让人把厨师带进来。 “那盘是你做的？” 用脚踢下垃圾桶，邓肯如同仓鼠鼓着嘴这么问。 “嗯？啊，是的。” “这样啊，很难吃。” 说着，邓肯直接拿枪抬手就是一枪！ 蓝贺吓得一惊，他呆呆看着少年一只手还不停的吃呢，另一只手收回枪，加入吃的行列，完全不在意面前倒地的尸体跟流淌成泊的血。 其他人都一副木然的样子，完全没用指示直接将厨师的尸体拖走，开始清洁地板。 “怎么了？” 塞满嘴的少年抬头奇怪的看向蓝贺，完全不懂他怎么不吃，刚才还叫饿不是吗？ “你……刚才那个人……？！”蓝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 “哦，他是其他地方派来的，菜里没有毒，只有一种成分不明的药剂，估计是想挟持你这个新圣……咳咳，圣子。” 把那个女字咽回去，邓肯想着蓝贺这么反感却没有换掉女装，看来是真的挺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 “所以，让你穿女装是多么的政治正确。你看，如果你穿男装，身份早暴露了，那么你家乡的亲人肯定都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组织跟政府盯上。怎样，我有先见之明吧？” 蓝贺头上忍不住浮起十字：“一离开这里我就换回正常的衣服！不，等下，别岔开话题，你刚才突然就杀了人？为什么不先问一下，万一有误会呢？”而且就算他来意不正，也没必要杀人。 “为什么要问？不是清楚明了的事嘛。只是个npc，杀了也会自动生成。嗯，味道不错，你怎么不吃，刚才不是还喊饿吗？” “……” 蓝贺直接将汤扣这货脑袋上了。 其他保镖一样的人一副吓得要死的表情。 邓肯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摆手让人再准备一份，自己去洗澡换衣服了。 于是其他人都一副看神一样的表情看蓝贺。 蓝贺则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在他看来，世理教需要治疗的不止是三观，还有脑神经。 以一知百，难怪历史上有那么多宗教战争。这个世界需要治疗，有这种感慨绝对不是自己的错。 158.要对他说的话 半夜，有人鬼鬼祟祟准备溜走。 陈子芹穿着睡衣站在走廊，打个大大的哈欠。 “我还以为你会坚持更久，才三天呢。” “唔，要我说你才不可思议，竟然能容忍这样的声音三天！” 身穿黑衣，本来如同盗贼一般溜走的卫钟（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忍不住指着里面的房间吐槽！ 没错，从里面的房间传出如雷鼾声，噪音制造者正是让她欲哭无泪的师傅大人！ “我是小孩子，到了睡觉时间自然会睡着。” 陈子芹一本正经的回答，丝毫不觉得这跟自己半夜站在这里的行为是驳论。 “实际以你的性格来说，三天已经很长了。”陈子芹突然画风一转，“已经竭尽全力，还是被人在眼前夺走，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吧。” 别看卫钟是这样，怎么说也是有权有势的正派大小姐。可以说她一直以来都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唯一不能得到的东西就是学武这件事，后来也在陈子芹的帮助跟她的力争下成功。从那之后，这个有钱有权又有脸跟武力值的人可以说是想要什么都能靠自己争取到。 “哼，我只是不能容忍失败。就算不是在武学上，也让人咬牙切齿啊，那个叫安德森的混蛋。” 自己罩着的小弟被拐了！在她面前被人骗走了！何等耻辱！ “其实本来会更早一些。”卫钟承认，以她的性格，第二天就去揍人才是正常的；“结果在思考见面该说什么好，反而耽误了时间。” 蓝贺跟毕珍可以说是她撮合的，确认毕珍的事之后，见了蓝贺要怎么说，光想这个让她就伤透脑筋。 性格使然，卫钟这个人其实感情很淡薄。对她来说父母也好，朋友也好，假如哪天死了都不会令她特别触动。大概是因为她的武学境界已经很接近中国古代的‘修道’‘修仙’之类的，对于生死的概念相当淡薄。 但，也有那么几个人对她来说不是‘失去了也无所谓’的范围；譬如她师傅，譬如小芹芹。 所以多少也能了解一点蓝贺的感受，如果是这样重要的人的死，的确是难以接受到想逃避的程度。 “那你想好怎么说了吗？”陈子芹忍不住挑眉，他知道处理细腻的感情冲突不是卫钟的强项。 “想好了，再怎么想也是浪费时间。管他的。先揍了再说。” “……根据统计，男性有40%的喜欢就会觉得自己爱上一个人。之所以在一起并不是喜欢的程度有多深，而是因为遇到的比较早。实际上，很大几率能在未来会遇到更合适的。” 相当冷酷的说法，但对陈子芹来说已经是安慰的极限了吧，毕竟这类东西也不是他所擅长的。 “但是，或许没有了。或许这世上剩下的那些都不足达到喜欢程度的10%，眼前这个40%一旦错过，不会有更好的。” “那么你可以告诉他，不继续前进的话，就连10%都会失去。已经失去40%了，把剩下的可能性全部抛弃也可以吗？” “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10%是看不到的东西，失去的40%是仅仅能拥有的一切呢。” “那么就告诉他，如果他死了，没有谁会替他记着他所珍重的东西。” 真是冷酷的说法，卫钟想，但是我喜欢。 “谢了，我会转告他。” 卫钟说着摆摆手就想走，陈子芹继续开口，打断了她的步伐。 “你以为他在欧洲吗，根据可靠消息，他已经准备离开了。” “——？” “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哼，不要以为只有你有世理教的内线，我也有其他的消息来源。” 卫钟一愣，随即满脸堆笑一副巴结的样子：“哎呀，小芹芹，你看咱俩谁跟谁啊，哈哈哈~~” “刚才是谁想甩开其他人自己单干。” “不是，那啥，你看，小芹芹你出国也不方便不是？我只是太爱你了嘛，嘿嘿嘿~~” “少恶心人了。” 陈子芹冷哼一下。 “看来你最近是疯过头，以为自己真的凭一个人就能跟对方一个庞大的组织抗衡。你别太天真，以为没有江川贵一，世理教就真的没有其他人。而且你也知道他们之中大都是异能者，而你只是个普通人。简单来说你是想以你一个t（游戏中抗攻击的血牛）去单挑人家的刺客加法师团体吗？笨蛋，蠢货，不用大脑。” 额——！！ 被连续打击的卫钟都快被毒舌攻击砸到地底下了。 “我们这边有弗兰修士跟周茜，还有肯支持我们的军方，你却还是想自己单独行动。不是活腻歪了是什么？” 卫钟沉静了片刻，最终轻轻摇头。 “不行。” “……啊？” “不行呢，小芹芹。我不能跟他们一起行动。总之，多谢提醒，我找到他会跟你联络，88~~” 卫钟快走几步直接从窗户跳出去，然后张开双臂，像一只飞鼠一般飞走了（她穿着的是胳膊跟腿之间连着膜一般翅膀的飞鼠服）！ 陈子芹忍不住嘴角抽搐，你以为你是怪盗基德么！ 不过，卫钟的反应不对劲。之前就隐约这么觉得，她隐瞒着什么。 不能跟别人一起行动，跟蓝贺有关——蓝贺的能力果然相当危险，所以不能让军方知道？ 是一旦被知道之后，百分百会被杀死的程度？ “仅仅是因为能力强大而被警惕，她是不至于有这种表现。蓝贺的身份果然有问题，是这样吗，露娜？” 黑色的乌鸦在阴影之中显露身形。 “呜嘎，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可不知道呢，呵呵呵。” 陈子芹闭上眼，随即睁开：“明白了。” “呼呼呼，人类，你明白了什么？” “话说，你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一个认他为主人的恶魔——我记得干涉的主食就是神灵跟恶魔吧。你这算是备用粮？” “……谁是备用粮你才备用粮你全家备用粮！” “真是奇怪的趣味，这么喜欢被吃掉。” “谁想被吃啊！我只是想看人类在无力的命运面前怎样垂死挣扎！唔——你这个狡猾的人类！！” 陈子芹放心了，这只恶魔的智商在自己之下，可以搞定。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让他套取更多有用的情报好了。 露娜：“——？？”不寒而栗？为嘛？？！ 其实年轻的恶魔可能不知道，有的时候人类比恶魔更恐怖呢。 159.迦南之土 应许之地迦南，邓肯本来很肯定这里会是他们的目的地。 然而在刚刚下飞机之后，即刻就被蓝贺否定。 “不是这里。” 蓝贺的表情有些奇怪。 “这里的土地正在逐渐失去生命力。” 简直像是把城市或者土地本身当做生物的说法，让人听着有些神奇。 “是这样吗，这片土地上的固执信仰减弱了么？” “不是这样的。” 蓝贺没有继续解释。 或许土地本身就是活着的，这种说法没有错。从土地上生长出的植被，还有依赖作物的动物跟人类，都作为土地生命的一部分被具现化成个体。 这片土地景色优美，无论是人文还是自然景观都正如地中海的其他土地一般，讴歌着生命与美的曼妙。但是犹如已经过了花季的牡丹，即便还残留着芬芳跟艳盛，腐朽的枝条跟花瓣还是显而易见。 在蓝贺眼里的迦南，就是这样的土地。与其他地方不同，它还残留着土地本身的生命力跟神性，但，也只是强弩之末。 而且格格不入的感觉告诉他，自己要找的地方不是这里，这片曾经属于其他神灵的领域。 “真糟糕啊，还以为肯定是这里。没办法，先跟其他人回合，然后再去找真正的安息之地。” 就知道任务不会这么简单，既然标题是‘寻找安息之地’，就不会这么容易查个google地图就能找到得嘛。邓肯不得不自我安慰 “其他人？” 蓝贺忍不住看一眼跟着他们身后的鬼童子，以前他也见过这孩子，明明在印象里相当不好对付。没想到这次跟他们出来，一路上都木着脸不说话，仿佛人偶一般仅仅默默跟随。这种感觉，嗯，有点像卡翠娜？ “是呢，毕竟现在有很多势力想要您的命，所以得找一些用得上的家伙。” “等一下，这种事我第一次听说！” 蓝贺满头黑线，原先的下毒事件竟然不是个别现象？ “嗯，世理教对外的宗教扩张太过迅速，最近行动又比较大手笔，所以难免被一些政.府跟其他宗教团体盯上。”邓肯开始扳手指，“据我所知现在有美国的超心理协会，日本密宗，俄罗斯军方，中国军方等等。不过也有跟我们关系不错的哦，所以从那边借了些人才过来。” 话虽这么说，邓肯也知道借过来的人可信度不太好。安德森大人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想揪住这些家伙的小辫子。 “咦，竟然没有美国军方吗？cia，或者fbi之类的？”蓝贺惊讶，一般电视都这么演的！ “……不要方。” 邓肯忍不住抽了抽嘴，他可不想再跟cia冲突。根据他的经验，fbi还还好办点，基本是按照程序办事；cia上来就是战争模式的节奏！就算他再牛掰也扛不住单兵对红警好不好！ 不过蓝贺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这种场合没有fbi或者cia总觉得有点怪异，是安德森大人那边搞定了他们？还是说有其他什么更大预谋？完全没有任何消息提示这件事本身就不太对。 邓肯再度确认一下游戏界面，浏览历史记录，他遭遇过（干掉的）杀手刺客或者可疑人士里的确没有这两方面势力。这件事要汇报吗？ “邓肯，你说的其他人，难道是他们？” 邓肯顺着蓝贺的指向一看，机场往来的人群之中，的确有那么两个家伙。他们大概自以为自己隐藏的不错，但是在邓肯的游戏界面上却标注得一清二楚呢。 “果然是大boss，每句话都是有预兆的么！” 邓肯忍不住啐了下。 那名在五点钟方向，染成红发，穿着欧美女性习惯穿的潮流大衣，看起来身材还不错的性感女郎，在游戏界面中明晃晃的【fsb】标识好刺眼（fsb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缩写）。她站在咖啡厅跟前，接过一杯咖啡，丝毫没有往这边看的意思。 另外一个在十点钟方向，身材不错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打手机，由于戴着墨镜也根本无法辨别他的视线。他跟电影里美国队长似得很有料，但是脸孔也很man一点都不漂亮。这个外表包装像极黑帮的男人的标识却是【usmc】（美国海军陆战队）。 ……这两个是敌人的可能性更大好吗！！ 邓肯看一下四周，人还挺多。他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动手。先把人引到人少的地方，再一网打尽？ 就在此刻，有个穿着普通的人急匆匆随着人群朝他们的方向走来，即将与蓝贺擦肩而过。突然此人身体一歪，像是差点摔倒似得，朝蓝贺的方向倾斜。 突然此人像是被一只看不到的手猛的推了一下似得，整个人都飞出去一米多远！ “唔！！” 那个人在地上发出模糊的呻吟，抽搐了一下没有站起来。 蓝贺吓了一跳，却没有想着去扶人。他已经看到了那人搭着衣服的胳膊下，另一只手中握着刀。 而本来一直走在后方的鬼童子保持着伸展手臂的姿势，随着他缓慢收紧五指做出攥拳的姿势，倒下的人脸上苍白，呼吸急促，抓着自己心脏方向拼命扭动挣扎。 “等一下！” 蓝贺忍不住抓住鬼童子的手腕，制止他接下来的举动。 鬼童子定住动作，随即松开手。 看到机场保安人员朝他们靠近，邓肯再看刚才那两个可疑的家伙也都在注意这边的动向。 “我们走。” 本想着买当天的机票回去呢，看来得先离开这里。 于是一行人迅速撤离混乱的现场，鬼童子表示自己只是稍微碾碎对方胸口几根‘没用的骨头’，没用致命的情况下警方不会穷追猛打。邓肯表示下次动手的时候注意点周围的情况，在看不见的地方再干掉才容易处理。 蓝贺实在忍不住了，对这两人进行思想政治教育！ 杀人——no！ 出手伤人——no！ 自卫可以有，但是视情况而定，防卫过度不能有！ “这不是加大难度设定么？boss，能不能商量一下，放宽点条件。对我们有杀意的还是直接处理掉比较好。” 从邓肯的角度，刺客之流一次性解决最好，留下后患，无论是再来刺杀他们，还是带给敌人情报，都是不理智的行为。 “谁是boss啊不要乱讲。”蓝贺很想掩面，“算了，早知道无法跟你们沟通。” 邓肯的嘴抿成波浪线，明明是boss你难以沟通才对！我知道了，这个设定就跟圣斗士里的冥王一样，看起来很圣母，未来黑化才恐怖是吧！明白，我会尊重设定。 “知道了，下次抓活的，直接交给刑部处理，应该能获取不错的情报。” ……蓝贺实在没力气去问那个刑部是什么鬼，你以为在古代么！ 由于这通混乱，他们只能更改跟帮手的会面地点——凯撒利亚国家公园。 说是公园，其实是古城的遗址。除了剧场、宫殿、竞技场等，还能看到远古的码头。从残骸也能看出，这里本来是一座多么宏伟又绚丽多彩的城市。 身处废墟之中，却让人有种意外的安心感。游客其实不少，但是对于见过中国旅游景点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人数简直太清爽了有没有！不拍照简直对不起党跟人民！ “几位需要拍照吗？” 一位美女走过来微笑的问他们，貌似也是游客的样子。 “跟了我们一路，不是只是想拍照留影吧？”邓肯冷声道，“还有斜后方的兄弟，你那么大块头不适合做跟梢。” 跟机场那种布满摄像头的地方不同，在这里出手就不用顾忌什么了。 “呵呵呵，还真是警惕，小兄弟。” 女人呵呵笑起来，好像根本不在意他的敌意。 “初次见面，世理教的看守者。我是被派来协助你们的塔提亚娜（tatiyana，意为制度与原则）。” “托雷斯(torres)。”走过来的男人道。 “……” 到底是该吐槽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叫什么托雷斯呢（这个是常用于牧师，学者或者文学工作者的姓氏），还是该吐槽转世灵童指派个俄国女特工来帮忙？邓肯深刻的感受到了几位管理员之间的明争暗斗不要太火热。 “实际上，是可以照相的吗？” 蓝贺小心翼翼的问，虽然气氛好像不对。 “当然可以，你真可爱~~” 女人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发，正准备抬手咔嚓一张；邓肯直接将她手机抽走，甩手丢到附近的海里。 “嘿！”女人表示不满。 “安卓系统任何电子产品禁用，照相禁止，用最简单的一次性手机。” 故意的吗，为了显示自己没有反情报侦查的能力？邓肯内心翻个白眼。可惜我已经用第三只眼看透了你啊，女人！ 蓝贺有些惋惜的看着地中海的美景，好不容易出国玩，又不能拍照，作为一个中国人真的很受伤。 160.大神你是神！ “她跑了？” 雷毅相当伤脑筋，在他眼皮底下一个两个都跑路，怎么看都是他的责任。 “你在想，如果陈军在的话就好了是吧？你想太多，就算陈军在结果也大同小异。” 雷毅颇为尴尬的看向陈子芹：“谢谢。” 于是陈子芹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毒舌了，毒舌就怕这种老实人，就连挑刺对方都察觉不出，完全没有成就感。 “话说，你们还没找到陈军？” 雷毅摇摇头，现在的情况很复杂，考虑到之前陈军曾经被当做目标，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找陈军。 “完全没有消息？这不太正常。” 根据陈子芹的分析，陈军应该是意气用事，想单打独斗跟敌人pk，才犯蠢脱队。其中有很大的程度是跟卡翠娜被袭击有关。 ……等一下，卡翠娜？ 陈子芹用手指敲击桌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么军方准备怎么展开营救？” 大家对军方上层统一口供蓝贺是被‘绑架’的，否则将来又是一堆麻烦事。 “还要再开三次会才能有结果。” 雷毅的嘴角也抽了，官僚主义害死人。这要真是人质，早被干掉了好不好！ 陈子芹却理解的点头。蓝贺的身份比较特殊，考虑到他对世理教高层人士的影响力，说不定更上层的人有了别的心思。就算是邪.教，整体战斗力跟在整个世界的渗透力都相当惊人，能够有机会利用起来的话无论是哪国政府都会忍不住心动。 一旦演变成那种局面，将是无休止的政治斗争，恐怕蓝贺未来都很难从中脱身。 如果是其他人还好，说不定反倒如鱼得水；那家伙却是个意外单纯的笨蛋，因为单纯所以容易走直线转不过弯。万一被激怒，以他跟干涉的互相影响的程度，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明白了，那么你又是怎么而想得呢？” 陈子芹问。 是准备加强部署军方的行动，对他们更严密的监视甚至监禁起来；还是说跟陈军在的时候一样，跟他们处于对等合作态度？作为主要战力的卫钟，跟最具关键性任务的蓝贺不在，军方的态度有所改变再正常不过。 “我觉得，这段时间我学了很多东西。”雷毅回答，“有时候不能死板的执行任务，最重要的是抓住领导的中心思想，竭尽全力达成目的。现阶段，上面并没有说要更改之前的约定，所以我认为还是按照从前的合作模式。” 听他这么说，陈子芹放心下来。看来还是能取得一定范围的自由活动，比他想的要好多了。 “明白，那么我要一支海军陆战队的小分队。” “……？！！” 雷毅有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算是合作关系，也不能睁眼就狮子大开口！而且你只是个小孩子啊，让我怎么跟领导说！ “世理教带蓝贺前往的目的地是‘安息之地’，你对这个地名有什么概念？” 雷毅没吭声，不懂只能乖乖被大神鄙视。 “一般人的第一联想肯定是圣经之中的应许之地迦南，但是别忘记，世理教的神可不是god，而是那个存在。” 所谓的安息之地，也是对应‘那个存在’所认可的安息之地。 那么，就要先理解安息这个概念。 对‘干涉’这样的精神体来说，不存在所谓的死亡，因而它不能理解死亡的含义。死亡=休息，这就是干涉眼中的自然生态。 严格来说并没有什么错误，人类也好，动物也好，所有生命体都是能量的一个形态，死亡之后能量的形态改变了，不代表能量本身起了变化。从干涉这个纯粹能量的生命体来看，死亡的确只是个休息。 那么‘安息之地’所对应的是什么呢？ 它显然不是人类的安息之地，肉体一旦消亡，能量以流动的形式归属自然，是不可能局限在一片土地。 那么，是神灵的安息之地吗？ 对神灵，不，对干涉来说，怎样的地方才能被称为安息之地？它的主形态是信息情报体，跟人类不同，它的安息，只是一场短暂的睡眠而已。 “你觉得什么是记忆？” 被突兀的一问，雷毅反射性回答：“是指记得事情吧，人都是靠大脑来记忆。” “是的，一被问到记忆，无论谁第一反应就是大脑。因为就人类而言，记忆的载体，主要情报处理的器官就是脑。” 身体将经历跟感官，接受的信息以化学方式转为有机存储，直到下次需要时释放。 “但是蓝贺的记忆途径跟普通人不同，他像是一个收音机，因为某种原因接收到不同频道的节目。既然有接收端，肯定就有放出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却一直没有注意到。” “——！你是说？！” “是的，有着某种承载着干涉记忆的介质位于这个维度——我是说这个世界之中。就像它的脑，它的核心，在这个维度承担着记忆存储的功效。我们要找的是某一种媒介，以及放置该媒介的地点。” 那正是神灵真正的安息之地！ 雷毅听得冷汗淋漓，尽管不是第一次了，还是忍不住为这孩子超越普通人的智慧而感到惊讶甚至觉得可怕。 “你知道在哪里吗？” “之前我跟柳树人一起建立了个模型，很快就找到了。” “他？” 蓝贺不在，柳树人也没有再频繁出现，以至于雷毅差点忘了这个疯博士。 “没错。他记录过蓝贺的脑波，有他大脑的一切相关数据。” 就好比手头有个手机，想要定位离他最近的信息塔在哪里，经过一定数学模型跟验算并非不可能的事。 之所以之前没有这么做，是完全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存在会有‘实体’在这世上。如果不是听到‘安息之地’这个名词，他恐怕也无法推导出这么令人意外的结论。 陈子芹敲击几下键盘，将电脑屏幕展示给雷毅。 “既然我能找到，不排除其他人也能找到。我们需要水陆两栖作战能力的兵种。” 目标，是一座岛。 161.多位同源 “那么，就是你们也不知道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塔提亚娜有点好笑的问道。 “咳，我们知道，只是暂时没找到而已。” 邓肯故作镇定的回答，可惜这依然无法改变他弄错地方的乌龙。 就连托雷斯的表情都有一点微妙的变化，想必他们两人都是抱着参加一场危险战役的心情来到这里，却发现被他们当做最大对手的人其实根本不靠谱。看起来像是领队的邓肯，就连目的地都弄错不要紧吗？至于蓝贺，分明是无意中卷进来的小可怜。 “话说，男装也很适合你。” 塔提亚娜称赞道。 ‘什么叫男装也合适你，我本来就是男的好么！’ 不对，等一下，她看过女装的样子，也就是说……？ “你——” 蓝贺刚想说什么，突然有谁的思想切入进来。 ‘久等了，我的主人。’ 蓝贺抬头看向天空，举起一只手，做出迎接什么的手势。在他人迷惑不解的目光之中，一只海鸟落到他的手上。 这并非露娜的本体，它仅仅是使用这只鸟作为媒介来传达情报。大概中途辗转换了数次媒介，最终使用的是最适合沿海进行长距离飞行的鸟类。 “【找到了。】” 以为只是去带个话而已，没想到意外找到了‘安息之地’的所在位置。不，或许不是意外。露娜想，早就知道那里会有相关的线索吧，毕竟它的主人活动的范围是过去跟未来，还有由此延展开的不同可能性的狭缝之中。对于这些生活在低维度之上渺小的虫子们的事，说是全知全能也毫不为过。 露娜快速说出地点之后，展翅飞离危险地带。 “怎么了？” 邓肯问，他看得出那只鸟也是npc似乎给蓝贺留了什么言，但具体双方交流了什么内容他就不太清楚了。 蓝贺转头看向他，轻轻的笑了。相当柔和，甚至说漂亮也不为过的笑容，却让邓肯毛骨悚然。因为不符合前后场景跟蓝贺本人的性格，太过突兀，相当的不自然。 “【我们即将前往安息之地。】”他说，“【在此之前，需要先招待不请自来的客人。】” “……！！” 邓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侧方，竟然就是塔提亚娜！ “啊？你们在说什么？” 塔提亚娜一脸不解。 邓肯却是反应过来了：“原来如此。你不是那位管理员所派来的人。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知道这个消息，前来冒名顶替——抱歉，到此为止了。” 说罢他直接举枪指向女人的头部！ “等下，先别杀她，需要弄清楚她的企图跟她跟她背后的人所掌握的情报！” 托雷斯出声阻止。 “哎呀，对了对了，之前也的确承诺过boss不能随便干掉呢。” 邓肯一转手甩出一根锁链，顺势缠绕上她的手，直接放电！塔提亚娜挣扎一下，最终还是昏倒。为防止她逃走，邓肯用绳子将她结实的捆起来。 “我这就联络其他人来‘取包裹’，我想安德森大人会很高兴收到这份礼物。” 这下托雷斯也不好说什么了。 但是，蓝贺又是怎么知道她有问题？邓肯偷偷看向蓝贺，从刚才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偏偏系统界面没有进行任何提示，难道现在是剧情模式？（剧情模式下为了让玩家根据自己的观察力来进行选择，有时候对某些重要线索不进行提示） “那么接下来，机票——” 邓肯有些踌躇，既然他们的行踪已经被人察觉，还用原来的途径来订票是否安全呢？ “【需要借用你跟你部下的力量，】”蓝贺半闭一只眼偏头对托雷斯说，“【可以吗？】” 部下？邓肯环视四周，甚至用小地图查看，没有看到其他人。果然是剧情模式？！ 托雷斯果然脸色一变，最终低下头。 “明白了。” 说完，托雷斯转身走了，似乎是在为他们带路。 “【走吧，不要让我的朋友们等太久。】” “……是。” 寒气走遍全身，邓肯不敢再说什么，赶紧跟上。 自己怎么这么迟钝！现在眼前的家伙根本不是蓝贺！ 一般那个存在活动的话，自己多少有些预感，最起码游戏界面也会进行提示。现在蓝贺跟‘那个’两者的过度根本连个标志都没有，甚至连提示都不提示了？就像是食肉动物通过拟态方式悄悄接近猎物，直到靠的这么近才察觉自己就在悬崖边的感觉不要太酸爽！ 难道自己一路都要跟boss的终极形态为伍？ 邓肯有点后悔接这个任务了。 一边用开水泼他的头：“不许杀人！” 另一边boss气势：“跟上哟”。 _(:3)∠)_不能好了这绝对不能好了！ “我说鬼童子——哎哎哎？！” 本来想找个同病相怜的人士，没想到，不见了？ 什么时候，是他对战塔提亚娜的时候吗？ 额，惨了，惨了，安德森大人肯定要劈了我！ 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跟紧蓝贺，邓肯简直不敢想万一他把蓝贺再跟丢了，自己会不会被安德森大人剁成肉酱。 啧。回头问一下安德森大人，鬼童子的坐标再去抓他好了。 于是他内心充满残念的离开了。 他们走远之后，被绑在地上的塔提亚娜一个翻身坐起来，三两下就把自己身上的绳子脱掉了。 “哎，竟然把美女丢在地上就一走了之，一点都不绅士。” 应该是对刚才的电击相当自信，以为能放倒她很长一段时间才安心离开。可惜像她这样的高级特工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跟挑选。普遍来说人都会被电击之后昏倒，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这个也是体质决定的。也有面对11000伏高压没有任何反应的‘人体绝缘体’。 虽然没这么夸张，但是塔提亚娜的抗电能力比较强，这也是她被派来执行这个任务的原因。 邓肯，世理教的看守者，也就是专职干黑暗勾当的‘清道夫’，他所擅长的技能之一是利用道具放出高压电这件事，塔提亚娜跟她所属的组织相当清楚。不过他们所有的资料也只是表象上的，再深层的也没有。 譬如那个男孩，比她还会装呢。可怕的人，现在还是个孩子就如此，将来一定是个难以想象的怪物。 她用手指压在唇上，做出好像是在思考的姿势。 “要不要搭个便车呢，嗯~~” 162.幽灵岛 这是一座没有名字的岛屿。 哪怕在地图上，它也理所应当的不存在。 并不是因为它有什么军事上的意义，事实上甚至都很难以界定它属于哪个国家——幽灵岛，长达数世纪时间在不同的传说之中出现过的岛屿。 实际上地球上的幽灵岛有很多，这些岛屿因为他们的行踪诡异，不曾被记录在任何一种纸质地图之上。它们数次被人发现，但是实地考察之中却再也没有找到。有人认为它们是漂浮着的岛屿，也有人认为它们是由于火山地脉的涌动，造成它们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沉下去；还有人认为它们是由沉积的火山岩形成，因而地表的部分很快会被海水冲刷掉。 但是这些都无法完全的解释它们的神出鬼没。 曾经在大西洋北部，英国探险家发现了一座盛产海豹的小岛，于是很多捕猎者移居到小岛上。但是百年之后，1954年的某一天小岛突然消失。大量的侦察机和军舰搜索都没有找到它的痕迹。直到8个月后某个潜水艇在北大西洋巡逻时，发现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岛，甚至小岛上还有炊烟。舰长登陆之后与居民交谈，才发现这正是8个月前失踪的那座岛。 类似的事情发生在1990年，美国在一座无人岛上安置了用于搜集情报的遥感设施。然而在1991年的某一天，信息突然没有预兆的中断！五角大楼相当震惊，还以为前苏联情报局发现了他们这个情报据点；然而在他们派人前去探查后，意外地发现整座岛都无影无踪。 美国科学家已经证实，附近的洋流情报等其他信息证明并没有发生地震或者海啸，甚至连水位上涨都没有。调查附近的水域下方，还是没有找到岛屿跟他们失落的器材。也就是说，这座岛并不是沉入了水下，而是真的，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不管幽灵岛是如何形成的，它最大的特征就是坐标不稳定。它可以停留在某个地方几个月或者上百年，之后又突然消失不见，又的甚至会在其他的地点再次出现。 “不在版图上的岛屿吗？” 邓肯看着铺展开的海图，以及本来只有海面的地方被笔圈出的记号，不觉得喃喃自语。 目前，蓝贺，邓肯跟托雷斯三人身处一艘潜艇之上。这些人训练有素，还直接听命于托雷斯，不太像私人团体。也就是说，美洲区管理员的势力直接能影响到一国军政，细一想还真令人毛骨悚然哩！ “难道我们前往的岛屿是某个军事要塞，所以才会需要潜水艇？” 邓肯忍不住这么问。 事实上，尽管世界格局已经比较稳定，但是有关海洋的版图各个强国还是争论不休。尤其是几个板块交界的地方，更是说不清哪个国家最先登陆过。陆地资源已经被开发到一定程度的现在，海洋板块和海床下的矿产跟石油都是无价之宝。 他们所要去的这一座新出现的幽灵岛，就在这么一个相当敏感的位置。它究竟是已经在水面上停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还是最近才从水下凸出海面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是吗？我还以为是考虑到其他问题，才采用潜艇。”托雷斯接话。 一般而言，潜艇只适合潜伏探查，或者运送物资，考虑到水底暗礁的存在，它根本不适合登陆。只有类似前苏联制造的特种登陆潜艇，才能够达到登陆作战效果。而且潜艇的行进速度慢，如果是远航登陆的话，军舰更有优势。 “这座岛上是不是有军事部署？” 作为一个军人，托雷斯很快抓住重点。潜艇的反追踪能力很强，有很强的隐秘性。 “【以我们现在的行进速度，中国军方会率先登陆 。】” 蓝贺带来的爆炸性消息令其他人瞠目结舌。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中国军方？托雷斯立即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中国军人会对岛屿进行搜查。如果岛屿比较小，他们甚至可以在海岸附近安排火力。如果乘坐船只，他们多半会在接近岛屿的中途就会被拦截。 但是如果岛屿比较大的话，就会变得相当难以防守。海岸线太长，沿岸布防不太现实；譬如用小型军舰接近后再放出登陆小艇，靠有限的海防资源完全没办法防守得住。对方也只能加强岛内关键设施附近搜索，通过足迹等来追查秘密登岛的人。 “等一下，他们率先登录，岂不是会比我们先拿到我们要找的东西？” 邓肯暗恨自己之前的愚蠢判断耽误了时间。如果他们找的那个真的在岛上，岂不是会被人捷足先登？ “【不会哦，唯有这个不太可能。】”蓝贺轻笑，“【其实搭乘船更合适，不过，我个人更喜欢在水下畅游的感觉。】” 一副学生模样的蓝贺略一偏头说道，此时他正翘腿坐在指挥官的席位。说实话，完全不合适他，让人不禁产生一种类似灵异片中常有的错位跟诡异感。 托雷斯了然。可以用潜艇靠近，也就是说这座岛很高可能性就是一座没有根基的浮岛，所以也没有暗礁。这类浮岛多数由火山岩跟珊瑚虫之类中空结构质地较轻的成分构成，鸟类又带来了土壤和种子，之后覆盖着整个植被的岛屿就在海面开始了它的旅程。 让托雷斯比较担忧的是，如果在这么脆弱的岛上开火，小岛会被轻易损毁。但是只要他们登陆，没有冲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担忧，他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海战是他的领域，需要考虑任何可能性，并想办法解决就是他的工作。 “对了，安德森在找你。” 托雷斯去部署活动之前突然想起来，跟邓肯说了声。 邓肯本来紧张的表情立刻垮了。 蓝贺低头轻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看到了邓肯被收拾的未来呢？ 随后他略一偏头，看向某个方向。在他视线延伸处，只有潜水艇的金属内壁；然而他视线的焦点，穿透墙壁，落在更远的什么地方。 监狱。 私人牢房之中，一个男人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肩膀耸动。 “咯咯，呵呵，哈哈哈哈哈！” 再度抬头，他的双眼完全被黑色覆盖，看不出眼白的痕迹！ “吃掉一只手还不够吗，真是有够贪婪。不不不，我可不想再靠近你啊，伪装成古神的怪物。” 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进入你的感知范围之内。我要留在这里，呵呵呵。 有人可能或许会问，为什么是监狱？ 因为，这里是最好藏身之地。 同时充满极端正气跟极端邪气的地方，是最容易搅乱感知的区域。就像现在，哪怕是怀疑，‘那个’也无法从这污浊的地域之中找到隐藏其中的自己。 但是反过来说，自己并非不能离开这里。 人类只是一个载体，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将自己的思念传播出去。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是说最后动作的才是最终的赢家。 要知道，豺狗这种动物，鼻子很灵敏。它们会随着血腥味找到狮子之类的大型猛兽的狩猎场，直至餍足的王者吃饱了，才会看准空隙抢夺猎物。 有的时候，也会远远跟着狮子，直至他捕猎成功；或者瞅准受伤的狮子，在合适的机会偷袭。 自然的优胜略汰，筛选出得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强者，更有这些靠着智慧生存下来的聪明野兽。 显而易见，这头可怕的，以神灵为食的怪物目前依附于脆弱的躯壳，是最为虚弱的时候。 “let me see，”男人舔唇，“你的本体所在。” 163.遭遇舰群 事实上，虽说托雷斯有最高指挥权，但是这艘潜艇的舰长并不是他。 潜艇的空间狭小，里面的操作基本是一令一动，也就是说对团队配合跟舰长统筹能力有很高的要求，因而潜艇的指挥官不是换就换。 但是，一旦出现情况，舰长有义务立即向更高级的上线汇报情况。所以这一次托雷斯也在最快的时间获得情报，只是这个消息也令他一身冷汗。 “航线变更？” “是的，现在工程师正在检修，查看是否有任何问题。” 没错，他们的潜艇原因不明的情况下突然变更了前进方向。在大海，任何偏差都将引发致命危机，尤其是潜艇这样全密封式环境下出现故障更为危险。 “舰、舰长！” 当一名士兵脸色苍白的走过来时，托雷斯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们的雷达竟然发现了立体式舰群！ 除了水下用于探路的潜艇，空中的反潜侦察机，还有护卫舰及主舰等组成的小型舰队正从他们的头上经过。 倒不可能是被追踪，或者被阻击；更大可能性是某个国家正在准备联合军演，或者有什么任务途经此地。然而公海这么大，这里有不是出入频繁的航段，偏巧就遇上了！ “准备下潜。” 考虑到各种因素，避免跟对方直接遭遇才是最好的选择，然而让他们更为紧张的是下潜的指令没能成功的施行——潜艇依然以原先偏差的航线继续前进！ 突然，舰长意识到什么：“关闭电子控制，切换到手动模式！” 话说这艘潜艇之前服役的时候都运行良好，跟以前唯一的变化，恐怕就是延长服役期改装的时候增加了电控设备。也就是说，以电子化的控制面板，轻松的对整舰进行控制。这种科技实际上已经相当完备，并不是未成熟的技术。因而就连舰长都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它可能出问题。 正如任何一种电子化设备一样，一旦电子化，就需要程序跟软体来支持，那么就有可能受到干扰。曾经就有飞机被人利用手机软件黑入系统劫持的例子，但是这在潜艇上发生还是相当难以想象。首先，潜艇本就是个封闭空间，连它自身的通讯都可以说相当困难，更别提受到外界干扰。而此类软体又是全封闭式，根本就没有黑客入侵或掌控的途径。 但是有的东西很难说，说不定这套电子设备跟什么东西的兼容不好，造成了故障，那么关闭它实行完全手动操纵的确是最佳的选择。 可是再一次出乎舰长预料，电控设备的切换失败，现在——说难听一些，整搜潜艇都不受他们控制了！ “怎么可能——？！” 接下来发生的是相当危险的情景。 他们的潜艇，与对方的潜艇错身而过。 双方潜艇都使用了特殊的外层材料，以至于没有在彼此的雷达上显示；哪怕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经过，对方都没有发觉他们的潜艇存在。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们装备有最新的电子探测设备，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有潜艇跟他们擦肩而过。 不知道是水流，密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在这样错过之后，他们已经位于舰船的主舰下方了，就在这时候主舰察觉问题，拉响了警报。 与他们错过的潜艇似乎也终于察觉到什么，开始变更方向。 之后，他们的潜艇突然下沉，然后从深水层愉快的离开了。 …… ………… “这是怎么回事！！” 舰长简直要抓狂了。 后来离开的动作不要太灵活，完全不像失控的潜艇。 不，等一下，不是失控，这更像是——？ “我们被劫持了！” 舰长脸色铁青，真是最糟糕的情况。 “……等一下，你先等等，我很快回来。” 托雷斯想到什么，赶紧跑到活动区。 潜艇的空间非常窄小，所以所谓的活动区也只有一张桌子大小，一般是吃饭，指挥作战，甚至手术的地方。不过这个时候其他士兵都忙着，也只有蓝贺跟邓肯呆在那里。托雷斯过来的时候，邓肯正嘴里塞了一堆罐头在偷吃，蓝贺还是保持当初他离开的时候的姿势，微闭着眼，双手交握放在桌上，也看不出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你……” 托雷斯先看一眼邓肯，判断此人应该并不知情。于是他的视线转向另一人。 “你操纵了潜艇？” 等了一两秒，看起来还只是个孩子的那人终于睁开眼。 “【我说过，很喜欢在水下游曳的感觉。】”他抬起一只手，托着下巴略一偏头，“【不行吗？】” 任谁都不会拒绝这样可怜的动作跟眼神吧？但是，托雷斯不愧是硬汉一条，铁石心肠的撇下嘴。 “不行！”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硬了，于是他假咳嗽一声，接下去。 “潜艇的精密性很高，你对这艘潜艇的了解程度不如舰长。譬如这艘艇的下潜极限深度，或者前方海域的洋流跟盐度，有没有断崖，你都不清楚。在这方面上舰长是专家，请信任他的专业性，将控制权交回来，谢谢。” 所谓的断崖，是由于海水因盐分变化而产生密度突变，造成浮力改变后船体突兀下沉的现象。在海底是相当危险的情况，这也是为什么潜艇在航行之前都需要相近的海底盐度跟潮流的信息，进而来绘制安全的行进线路图。 “刚才的情况太危险了，如果没有避开对方的舰队，或者巡逻潜艇放出导弹，我们所有人都将葬身海底。” 托雷斯说完一阵后怕，大概对方也考虑这里是公海的缘故，所以没有擅自开火。如果正巧对方执行重要任务，怀疑他们刺探军情进而攻击他们就得不偿失了。 “【嗯~那种事不会发生，放心好啦~~】” “……”完全不想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啧，明白啦，那么就没必要一直保持这样这样的状态，嘛，换手了。】”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之后，蓝贺再度睁眼之后，惊愕的四处环顾，然后惊叫！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在哪里？” 托雷斯：“……” 此时，只是无辜路过公海的巡查开路的潜艇—— “啊啊！！这是什么东西！！” “报告长官，好像是……乌贼。” “乌贼？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乌贼！为什么乌贼会攻击潜艇！刚才难道也是乌贼吗？” “报告长官，可能是霸王乌贼。它好像吐墨汁后逃走了。” “……什么鬼！！” 164.活着的岛屿 这是一座相当美丽的岛屿。 同时，也充满让人窒息的死亡的恶臭。 “这个气味是……？” 雷毅忍不住皱眉，除了海腥味，泥土跟植物气味之外，还有一种甜腻的腐臭混合其中。 站在他身旁的孩童蹲下来，观察地上黑色的土壤，之后伸手掰断旁白树木的一跟细纸，观察上面拉出的细长粘丝。 “食鸟树，在澳洲等地分布的一种罕见植物，通过分泌粘液来粘住鸟类的翅膀，于是无法飞翔的鸟类会坠地死亡，成为它的养分。这座岛应该就是这样形成的。” 本来可能只是珊瑚跟贝壳堆砌成的礁石，就算有鸟类的粪便带来的植物种子恐怕也难以在这片没有养分的土地上生长，直至第一个食鸟树的种子被带上来。这种植物用美味的果实诱惑鸟儿上钩，之后越来越多的植物靠着这些鸟类尸体带来的养料茁壮成长，诱骗更多的猎物上钩。 “没有什么好奇怪，在优胜略汰的大自然里，既然有吃果子的鸟，那么也有吃鸟的树。” 说着，陈子芹站起来，扫视眼前的大片树林。 实地观测要比地图上给人的概念更为具体，才会发现这座岛相当大。 类似礁岛的形成并不奇怪，如果是一座浮岛，它的地基已经被冲刷掉，只剩余水面上的部分，考虑到它的体积，岛的行进速度其实不该太慢。 这里大概位于洋流相对平稳的位置，可能跟季节也有关系，所以它现在还算比较安定。 “最好取样一下这里的土壤。三维地震仪呢？” “在这儿，在这儿！” 柳树人兴致勃勃的抱着台电脑跑过来，后面有几个专业工作员帮忙抗仪器，布置等等。 “注意保持警惕！” 雷毅警告旁边那些被研究人员松散气氛感染，略有松懈的士兵。 他们来这儿可不是玩的，虽说在这片公海的附近没有容易引起征纷的国家，但是谁说得清有没有其他的国家注意到这座岛？如果闹成国际问题就麻烦了。 而且让雷毅伤脑筋的是，考虑多方因素他们只能出一个队，人手不足以沿海岸线布放。从防守角度讲，有另一方势力想要登陆的话，他们完全防不住。 “顺便问一句，我们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柳树人忍不住问道，这句话问到雷毅的心里面去。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大伙根本无从下手。 “被掩埋，或者本身就藏在地下的遗迹，或者能作为载体的某种特殊属性的物质。三维地震仪能够勘测到数千米深度，应该能够绘制出这座岛的截面图。” “如果是金属的话，是不是用金属探测器会更好？” 雷毅问。 “未必是金属，也可能是某种矿石或者别的东西——算了，金属探测器也拿出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雷毅连忙挥手，其他人立即行动。 就在此时，有架飞机明目张胆的从他们头顶飞过，而且还空投下来一个降落伞！ “能用飞机运送物资的话，当初为什么要让我们坐舰船过来，很浪费时间。” 用手遮住逆光的陈子芹忍不住吐槽。 “不，空域的话比较敏感，很可能会招致国际问题所以……咳，总之这不是我们的飞机。” 立即，军人们荷枪实弹，全体进入警备状态！ 当然他们也没有擅自开枪，万一下来的是其他国家的人可就是国际问题了！ 雷毅挥一下手，带着几个人靠向降落伞飘去的方向，临走之前再三警告科研人员们不要随便擅自行动，一定要随时有卫兵跟着。 然而他刚走不久，陈子芹就注意到了附近地上有一只死去的鸟。 刚死不久，看翅膀上脱落的羽毛，应该也是被甜美陷阱所吸引结果反而丢掉命。 他走过去，想观察一下具体这种鸟的外形，从而来判断鸟类的分布范围，来反推这座岛之前所在的坐标范围。但是没走几步，他就被另一样东西所吸引了。 那样东西在大陆上很常见，是一条小蜥蜴。 它趴在树旁的地面上，静止不动的时候跟环境融为一体，所以一开始陈子芹才没有注意到它。 陈子芹看清它之后，不禁屏住呼吸。 他扭头再度看向那只鸟——黑色的，体型很大的一种鸟。不是海鸥，更像花喜鹊或者乌鸦，但是它往回勾起的嘴跟带有微蹼的爪子，证明这是一种海鸟。 黑色的鸟，蜥蜴……世理教的雕刻！对了，之前卫钟所见过的类似图腾的木雕上就有这些图案！ 那难道不是什么世理教的圣经，而是一份地图？蜥蜴与乌鸦，是这片土地的标志？ 想想看，雕刻上还有什么来着？ 陈子芹抬起头，看向枝杈插向天空的树。 是了，有着四通八达的线条，当时自己以为只是线条，实际上是在描绘某种树？ 历史上，在很多宗教之中都有树的存在，甚至有宗教将树当做神的本体。什么生长在常事（死者世界）的树，或者世界树（继承生命的源头），甚至连圣经上都离不开树。 它是死亡，是生命，是智慧。 “渗透死亡与未知世界，延伸到世界各个角落的树。它的根系遍布整个雕刻……遍布世界的生与死的接点，而且这样的地方，不止一个？” 陈子芹抬头仰望这片充满智慧跟生命力的土地。 有着相同基因链的树所连接成的岛屿，正像携带同样基因的细胞拥簇在一起。 简直像是整座岛上的树，形成一种活着的生命体。 而包括树在内的整个岛，形成一个完整的生命体系。 简直像是活得，简直就是活着！想一下，如果它真的活着，世界之上甚至还不止这样一个地方，那么实在是令人窒息惊叹！ 陈子芹从前一直不认为类似圣经之类所描述的神真的存在。就算真的有什么，它也应该只是一种概念，一种形式，一种精神的具象化，甚至一种生物。它不该无所不在甚至无所不能，这不符合科学跟逻辑。 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错了。 或许神的确不是无所不能，只是它对于人类来说它已经无所不能。 这样的神秘诡异，不可思议的鬼斧神工，实在让人忍不住觉得，某种超越时间跟空间的伟大意识的确存在。 165.不明登陆者 话说，顺着降落伞下落的方向，一队人已经跑过去将其重重包围！ 然而被他们围住的人竟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在喊完话，不断警告之后，军人们围上去将这个被降落伞裹住趴在地上不动的人翻过来。 “模型？！” 没错，竟然是个相当仿真，真人大小的模型！看款式应该是某款比较高级的情趣娃娃……摸过娃娃的军人脸都黑了。 “糟糕！” 既然是假的，那么说明有人从别的地方偷偷登陆了！ 军人们怀疑的没有错，在娃娃降落伞方向正对的另一侧的海岸上，有个人扒着海水的礁石，从岸上爬起来。 “呼，好久没有游泳了。” 顺手将自己屁股上的东西——某条狠狠一口咬住此人臀部位置，奈何防具或者皮本身太厚，把牙齿嵌进去却没咬到肉，正不甘心扑腾着的小鲨鱼——顺手从屁股上拔下去，还反咬了人家一口。 “呸，不好吃。” 将鲨鱼丢开，穿着黑色紧身衣的某人正准备脱下蛙泳服，刚想换一件轻便的衣服，却想起还真没带任何替换的衣服。 四下张望，想效仿人猿泰山用叶子做衣服，却发现这边的叶子也只够做眼罩的大小。 “什么人？！” 还真巧，竟然有人跟自己在同一位置登录？是因为这边看起来比较隐蔽吗？ 没错，在自己侧面登陆的是一支小登陆船，上面有数十个人。 “嗯，我只是路过？” 另外一队人颇为震惊，怎么有人如此厚颜无耻，这种遭遇模式怎么看都是敌人好吗？ “biubiubiu——！！” 一阵消.音器发出的低音，作为无数子弹扑面而来的特效，还真是大片感十足。 但是这人竟然能穿着蛙泳装，灵敏的躲过这些子弹，简直像是异形生物似得，让人恶心的同时又有一种想给这货跪了的冲动。 “真是，这么热情会让姐姐害羞的嘛。” 蛙泳服怪兽抬手，想掀一下自己的刘海，却发现它湿透了根本没办法让它在风中飘扬，于是悻悻的放下手。 “不管怎么说，有干燥的衣服总是好点呢。” …… ………… 屏蔽路过十分钟，背景是东倒西歪的袭击者们，都被拔得只剩内裤。从这个人身上选件，又从那个人身上挑了挑，某人总算凑足一套自认为勉强能穿的衣服，歪七扭八的穿戴好。 但是不得不承认，长得漂亮底子好的人就算随便穿穿，也是很潮很酷的。这就好比同样裤子破洞的衣服穿在明星身上是潮流，穿在你身上就是丐帮。 “嗞——暴力女，还活着么——嗞。” 听到原本的衣服里传来的声音，她不得不将本来包裹在防水材料里的通讯器拿出来。 “还活着呢，金刚猩猩。” “嗞——你tnnd#####——！！” 将东西拿远一点，顺便掏掏耳朵里的水，哦，刚才他说什么来着？应该不是重要的东西吧。 “我已经登岛了，正巧遇到了别的客人。从他们肌肉的块头大小，跟口音来分析，应该是俄罗斯人。” “你确定？” “嗯，他们的英语说的很糟糕。” 这根本是偏见而不是依据！ “看来没有找错地方。” “啊，对于这点我倒是不怀疑。” 卫钟洋洋得意的笑道。 愚蠢的凡人们，以为姐姐我离开了陈子芹就寸步难行，连地方都找不到？哈哈哈，这个世上只要朋友多，那么出路也跟着多！ 她可是不仅仅有世理教的黑猩猩这条路线哦~~（江川贵一：杀了你！！）像是地点这点小事，随便让王凯去问问柳树人就全知道了，那家伙的口很松的呵呵呵~~ “我简直是天才，哈哈哈，哈哈哈哈~~！！” “嗞——别犯蠢了，女疯子，别忘记正事。” “知道，会给你拍旅行照的。” 说完她果断将通讯器挂断，一上一下在手里抛着玩。 “傻啊，都成功上岸了谁还要听你啰嗦。” 卫钟一边离开海岸，一边扫视这座岛。没有动物？哦，有海龟。别的呢？鸟……好像不多的样子。少见呢，这里的树上不少果实，不仅没有鸟，就连其他吃果实的小动物都没有啊？譬如老鼠啊，或者类似的东西，不是应该随处可见吗？ “啧，有点诡异。” 只有植物的世界很像回到史前时代，让人有种迷失在时空之中的孤单与敬畏。 往哪里走呢？别看这岛不大，没有方向的乱走也会在树林之中转圈。一般沿着海岸线走比较保险，但是考虑到自己的目标，这么做太浪费时间了。 “好了，天灵灵地灵灵，现在告诉我——我该往哪里走吧？” 卫钟随手掏出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吊坠，拎起来甩动两下，吊坠左右摇摆了一阵，接着，它偏向某个方向，最终竟然维持某种角度悬停在那个方向上！ “那边吗？” 卫钟看向它所指着的方向，将它又塞到脖子里。 这吊坠上面的坠子部分，本来是毕珍给她的东西。不晓得是什么，貌似很重要，让她保管起来。后来毕珍跟蓝贺分开，她觉得应该把这个给蓝贺做纪念，于是做成吊坠。没想到前一段时间被她发现这东西能通灵呢！你看，刚才那简直就是灵媒常用的手段是吧？有这个东西，自己也能装b一小下。 “还是说，你也想快点见到boy呢，毕珍。” 就算现在，也没有你死掉的真实感。对boy来说恐怕也是这样吧。 真是，明明还是应该烦恼考试跟就业，郁闷恋爱跟人脉，烦恼的宅在床上喝果汁的年龄；却要直面重要的人生离死别，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真是，我是什么时候陷得这么深，都是些麻烦事。” 话说，为了一个男的跑到这一个妹子都没有的荒岛上，完全不符合我的风格。不行，回头我得捞点好处，不然牺牲我宝贵的泡妹时间，简直亏大了。 内心盘算着怎么把自己的苦力费讨回来，卫钟继续朝树林的深处走。 166.颠倒的世界 潜艇已经相当靠近他们目标所在的坐标。 “很好，那么我们准备登陆。” “最好不要。” 蓝贺的话相当出人意料。 “咦？为什么？”邓肯惊讶。 “我、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最好别上去。” “老大，最初可是你要求寻找这个地方，找到了你又说不去？” 邓肯有点像揍人。 托雷斯思考一下，对邓肯说：“你跟我中的一个带人上岸先看看情况，你觉得怎样？” 没错，好不容易都到跟前了，就此放弃谁都不会甘心。但是如果蓝贺不想上去，还真没有人能勉强他，毕竟他是重要的vip。如果蓝贺留在潜艇上，那么托雷斯跟邓肯之中至少一个人必须留下，保证他安全。 蓝贺被‘那位存在’附身的时候的确吊炸天，但是平常状态下也只是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少年。他的能力相当不稳定，这恐怕也是为什么安德森不惜从别的管理员处借人来保护他的原因。 邓肯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也很纠结。说实话走到跟前明知有副本的情况下不去刷，完全枉为游戏玩家；可是之前他已经不小心把鬼童子给弄丢了，要是蓝贺再出意外，他相信安德森大人绝对有办法让他相当彻底的game over掉。 “我真的觉得不要过去比较好。” 看出邓肯的犹疑，蓝贺这么说道。 “邓肯，如果你要去的话，我可以跟蓝贺一起留下。” 托雷斯其实也对岛上的事物很感兴趣，不过他对于蓝贺更加感兴趣。事实上对于‘那个存在’到底是什么，就连美洲区的管理员都对此所知甚少。邓肯不在的话，他可以趁机套取更多情报。 由此美洲区管理员相当狡猾，派出这名看起来靠肉搏当吃饭家伙的士兵。见到他的身型跟战斗力，很多人都不会想到他其实在谍报上也不弱。 “你俩留守的话，确定以及肯定没有问题？” 邓肯将托雷斯的属性介绍在界面上调出来看，确认托雷斯的各种信息。在这里不得不说，邓肯有的时候对自己的能力太过依赖。就像这次，他也只能看出托雷斯的来历，以及主要目的是协助他们，跟托雷斯过去的服役经历跟各种能力。他没有读心术，无法看穿托雷斯想套取情报这件事。 “嗯，如果一定非去不可的话，那个，我……我也去吧。” 这段时间蓝贺也算跟邓肯比较熟悉，让他留下来跟托雷斯独自待在潜艇上？那还不如跟邓肯上岛呢！ 邓肯听了好想抽蓝贺！玩我啊你？可惜不行，这是大boss，打不得！ 已经决定要登陆，接下来对于是否让潜艇上浮的问题，托雷斯跟舰长有完全不同的想法。 “上浮太危险，直接坐脱离艇上去比较好。” “海岸线很长，我认为直接上浮的危险性不算太高，只要距离岸边保持一定距离再使用脱离艇就可以。” “你忘记我们刚才遭遇过舰队吗？能否遇到其他船只完全说不准。” “刚才的位置是公海，这里的隐蔽性比较高，能够碰上的几率并不大。” 邓肯实在忍不住，开口打断他们的争执。 “好啦，都别吵了，等一下让我先看看地图。” 话虽然这么说，他却完全没有看航海图，而是抬头看向自己上方潜水艇的顶部。 “嗯，的确海上有舰船，但是它们位于岛的另一个方向，应该看不到我们。哦，还有登陆艇，有意思，至少有两方以上势力的样子。” 邓肯确认自己的地图功能可以使用，看来之前的剧情模式已经过去了。 “对了，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你跟那个存在是靠什么来切换的？” 蓝贺表示，自己全部不知道！另外别把人说的跟电闸开关，一拨就能开，一拨就能关似得！ 无视两人，托雷斯直接要求舰长上浮。果然正如邓肯所说，周围并无可疑船只。 三人直接渡海过去，上岸之后托雷斯忍不住问蓝贺，为什么他不想靠近岛屿？在自己来看，这里只是个普通小岛。 “对不起，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请不要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 “不会的。”根本没有比被‘那个存在’附身更奇怪的了好么。 “我所见过的大部分城市，不，应该说是土壤跟大地，是活着的。” 以前就发现了，土地本身有着生命力。在它之上生长的植物，靠植物为食的动物，还有依存之上的所有种种生命跟非生命——全部整体形成一个生机勃勃的体系。 “但是这座岛不一样，这座岛 ……” 蓝贺忍不住抬手啃自己拇指的指甲，似乎这么做能分散自己的紧张跟压力。 “这座岛？” “只是一个伪装成岛的什么东西。” “……！！” “对不起，我知道这听起来完全让人混乱。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说。我——” “等一下。” 托雷斯拉开蓝贺的手，只见男孩的手指被啃破了，可见他的确很紧张。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你在害怕什么吗？” “……” 托雷斯知道自己还没完全赢得这孩子的信任，恐怕他不会将真正的原因告诉自己，他也只能胡乱猜测。 “好啦，快走吧，别浪费时间。” 早就走出好远的邓肯挥手招呼他们。 最终，蓝贺还是没能说出口。他害怕，是因为——太过熟悉。 好像忘记过什么，差点就能记起来了，就差那么一点。 这样的感觉，相当恐怖。 像是随时都会迷失自我；又像是，在大脑思考之前，心已全部知道。 就像你看着迎面而来的海啸所带起的高高海浪，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冲垮一切；似乎离得很远，又似乎就是现在。 【要醒来了？】 不。 【要想起来吗？】 不要！ 【真是任性呢，我自己。】 要你管。 【是吗？那就再睡一小下好啦。没关系，还可以再做一会儿梦哦。】 现在，还可以继续休息……继续这个你所喜欢的梦。 “不是梦。对我来说，这是真实的世界。” 呢喃着朝前走的少年，觉得自己有点犯蠢。就算这么说，那家伙也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吧？ 因为正反颠倒，镜子之中的人只能看到左右相反的影像。 所有的一切，对它来说，也只是休息之中的短暂梦境。 而它所触及的世界，对他来说也只是个梦。 167.隐形的树 在岛上行进的时候，邓肯几乎是沿着直线前进。当然这跟他的能力有关，游戏玩家的视角有小地图跟方向导航，哪怕他不知道自己找的是什么，也能以正确方向前行。说实话如果不是他的性格问题，单凭他的如同外挂的特殊能力已经足够他称霸地球了。 “哇哦！这是什么？” 邓肯站住脚步，托雷斯小跑几步过去。他们所看到的是超乎常识，让人难以理解的情景。 在接近岛中心偏南侧一些的地方，堆积粘稠黑土跟沙石贝壳跟珊瑚渣滓的地方，有几个弯弯曲曲，相当明显的洞穴。 说大不大，而且越往里似乎越窄，深度黑漆漆不见底，看着相当可怕。 “这是什么，动物的巢穴？”邓肯一再确认自己的能力界面，并没有任何标注。 “岛上如果有陆地动物得靠吃什么为生？而且你看里面的碎渣，证明地面的主要构成是礁岩跟珊瑚，这个洞不大对头。” 托雷斯没有靠太近，他闻了闻，随即疑惑的皱眉。 “要不要下去看看？说不定我们找的东西就在下面？” 邓肯探头想去看洞里有什么，托雷斯抬手拦住他，自己先行走过去，蹲下用手碰触接近地面的位置。 “不是洞，你们看。” 托雷斯从靴侧摸出一把军刀，沿着‘洞’上面的位置轻轻一刮，刮下一层类似苔藓似得东西。在此之下露出植物特有的纤维组织。 但是周围那些没有被刮开的‘隐形苔藓’，以很快的速度重新覆盖被刮开的部位，于是本来显露出一点存在感的这颗植物再度消失不见。托雷斯又沿着刚才他摸到的物质边缘摸了一圈，用手丈量出这颗特殊的植物大约有几人怀抱的直径。 也就是说，他们看到的那些洞，其实是植物根茎扎入土壤之中，植物本身又透明造成。 变色龙的表皮会模仿周围的颜色，但是如今他们见到的现象跟它还不太一样。严格来说，整个苔藓类物质构成一个完整的反馈系统，能及时模拟反馈所对应的另一侧的光线，才能造成‘透明’的效果。 实在难以想象自然进化会产生这类造物，但是有很多同种类，甚至比这更神奇的动物都进化出类似功能，那么有此类植物也并非不可能。 “喂，我说，一般靠光合作用的植物没必要把自己藏起来吧？” 邓肯说着，额头渗出细汗。 “小心！” 蓝贺惊叫！ 托雷斯迅速抽回手往后跳几步，他原先所呆的地方被某种东西重击，在地面上抽出很深的痕迹。邓肯也拉着蓝贺往后撤，动作略慢了一些，被地上某种看不到的东西缠住腿直接倒吊起来！ “嚓，武装置换！” 邓肯用自己的武器，类似利爪的利刃狂砍腿上的东西，好不容易把它切断，落地之后狼狈的翻滚一下。被切断的那节东西缩回去，又消失了踪迹。邓肯一摸自己的脚，拽下一节很像枝条或者藤蔓的物质，它犹如活着的蛇在邓肯手中挣扎缠绕，最终蜷缩起来枯萎，露出树枝本有的颜色。 “靠，这是什么东西！” 邓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本来以为是荒岛求生，或者海军对战的场景，你突然给我上一个恐怖片的素材，吓死个人了有没有！ “《梵蒂冈城国古抄本》之中曾经描述，地球上先后出现过四次人类。第一代人类是一代巨人，他们来自天上，毁于饥饿。第二代人类毁灭于巨大的火灾。第三代人类就是猿人，毁灭于自相残杀。第四代人类，即处于‘太阳与水’阶段的人类，毁灭于巨浪滔天的大洪灾。” 蓝贺睁大眼，这个声音是——！ “玛雅文明之中也有类似的记载，说人类经历过四次文明时代，现在我们所处的是第五代。” 第一个太阳纪，根达亚文明，又被成为三眼文明或者超能力文明。此代的人类能与神灵沟通，灭亡于大陆沉没。 第二代米索不达亚文明，为上一个文明逃亡者们的延续。人们在流离失所中失去了能力跟他们的第三只眼，他们喜欢各种美食，定居在南极大陆；但是随着大陆板块漂移跟南北磁极掉转而毁灭。 于是第二代文明的幸存者，成为第三代文明的开始人，创造穆里亚文明——又被称作生物文明。他们是存在最为长久的一个文明，从它分支处很多不同文明的枝系，如苏美尔文化，至今依然存在于现有文明的血脉之中。 这三代文明都发自同一个源头，而第四个文明亚特兰蒂斯文明则是来自外面的殖民者，他们跟穆利亚文明同时存在，跟它互相吸取知识技能，也为争夺地域而战。与依靠生物跟自然来发展文明的穆里亚人不同，亚特兰蒂斯更擅长运用科技跟超能源系统，但是他们的主要能源磁欧石发生过爆炸，导致毁灭性灾难乃至大陆沉没。 “如果四大文明的确存在，我们看到的应该就是穆里亚文明留下的东西。” “大神！” 蓝贺先是惊喜，刚想过去，又想起自己目前属于‘离家出走’状态，尴尬的低下脑袋。 “小孩子？” 托雷斯显然并不知道陈子芹的事，一脸莫名其妙。 而邓肯，则是已经用手捂住脸，挡住自己差点没显露出的扭曲表情。 都到了这里了啊，又给我强行插入什么奇怪的剧情？按照一般小说或者电影跟游戏的桥段，下面是不是这小鬼要跟boss大人叙旧，然后用爱与诚的口号把人感化了，煽动回去？别开玩笑了啊，要是boss大人真的跟你们走了，安德森大人肯定会相当，相当生气！ “闭嘴，小鬼，不要破坏我的主线任务。” 邓肯阴森的说道。 “你才该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脑袋只有核桃大小的自闭宅男。” 自.闭.宅.男！？ “衣着打扮想装酷完全不实用，被袭击居然还顾得上喊什么变身口号（指邓肯被卷起来的时候说‘武装置换’才用武器回击）；你这种人，头脑简单容易被利用，就算开发出超能力也是宅系的吧（全中！）。反正也是什么小时候被家人虐待抛弃然后反社会，沉浸在二维次元里逃避现实的梗，你的智商，还不配跟我交流。” 蓝贺一脸迷之酸爽，这让人怀念的毒舌！ “你这小鬼！！” 邓肯气的七窍生烟，也不顾其他的了，上去就想干掉陈子芹！ “等一下，别生气啊邓肯，别冲动！” 蓝贺赶紧抱住邓肯高举的胳膊，阻止他真把大神给砍了。 然后…… 一只脚，从天而降！ 邓肯察觉到有东西，他抬起头，看到这只脚了！ 可惜有人拉着他，一时没来及挣脱，被一脚踩了个正着，正正好好踩在他脸上。 落地的人一脚踩着被害者，一手掀起自己的刘海。 “哼，愚蠢的家伙。打狗也要看主人。还有boy，不要随便跟基佬拉手，万一不能怀孕怎办？” ……邓肯不是基佬啊！不，什么叫不能怀孕，我本来就是男怀个鬼啊！！ 还没等蓝贺吐槽，一ipad横向已经飞过去砸这货脑袋上了。 托雷斯汗颜的看着刚才还一脸很拽的男孩，收回手拍了拍，将似乎扭曲过的脸重新整装成满脸严肃。 “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丢脸的东西了。我们继续。” 168.活体礁舰 “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丢脸的东西了。我们继续。” 托雷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立即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头。 跟只从事暗杀跟类似保镖工作的邓肯不同，这名海军陆战队的老兵经历过各种环境，积累了相当丰富的临场经验。他几乎在瞬间就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孩有恃无恐的依据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前面讲述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拖时间。 于是他当机立断做出选择，佯装攻击却放出催泪.弹，将蓝贺夹在胳膊下面就跑！ 卫钟也即刻做出反应，想出手甩暗器，却因烟雾的关系看不清蓝贺所处的位置，如果随便出手可能会误伤到boy。 整个经过没有超过三分钟，烟雾散去之时，已不见两人踪影。 这会儿功夫，雷毅带着一些士兵已经赶来，将现场剩下的人团团围住。 “你太冲动了，陈子芹！” 一向沉默寡言的军人显得有些生气，第一次用相当严厉的口吻警告陈子芹。 “嘛，别生气，你看这不是有拿到战利品吗？” 卫钟已经很利落的把邓肯用他自己装备中的链条绑起来了，而且那种后脚跟手都绑在背后捆在一起的捆绑法——怎么看都像是狩猎民族抓到野猪之后往自己家扛的那种绑法。或者，在某种奇奇怪怪的视频里才有的绑法。 “你怎么会在这里？话说，你之前没用打招呼报备自己的去向，擅自逃走，上级已经准备发布你的通缉令。” “……boy被人绑走了，我去追！” 看到卫钟扭头就跑，雷毅绷不住脸笑了一下。通缉令什么的都是吓唬她的，谁让她随便乱来。 “你们几个跟上，协助营救——” “不用追，我们很快会见到他们。” 陈子芹打断雷毅的话，他蹲下来捻起一些土壤，闻了闻。 “这里的土也一样，都是尸体腐化后堆积起来的肥沃养料。能够成长得这么大，这颗看不见的树所依仗的不仅仅是光合作用。” 说着，他倒退几步，用足测量了下距离。 在‘看不见的树’附近并没有其他的植物，可见这棵树将自己附近的养料都夺取了，或者它本身就有排他性；尽管在它附近积累的肥沃土壤也明显比岛上其他地方的更厚实。 “从腐土覆盖的厚度，跟它距离‘树’的分布范围来计算，这棵树的高度应该有数十米。” “什么？” 大家看向空中，能够看到蓝天跟日光，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空旷美丽的景色之中悄悄藏了一棵树。 “它依靠自己隐形这点藏匿，拦截所有路过的鸟类。它的枝干本身就散发出类似果实的香气来诱惑鸟类，但是这远不如使用果实作为诱饵有效力。自然环境之中不会出现这样的植物，这是某种文明留下的遗物。” “你是指生物武器？但仅凭一棵树又能做什么？它不能移动，杀伤力相当有限。” 雷毅客观指出，从战略角度来说，正常人不太可能去开发这样的东西。 “谁说它是武器。想想看，一般用得到隐形材料的东西都是什么，你就知道答案了。” “……啊！” 攻击性武器使用隐性材料的反倒少，隐形技术更多用在侦查、通讯等设备上面！ 高耸直立的‘树’，又被隐形苔藓覆盖。抛弃植物的元素来看，简直就像是—— “简直就像是，某种战略□□通工具上面，被伪装隐藏起来的通讯设备。” 雷毅觉得一切都变得匪夷所思，若说这座岛上，最像交通工具的是…… “你是说……” 雷毅的声音有点发抖。 “啊。” 陈子芹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这里本身就是被伪装成一座岛的‘遗迹’。” 人类的惯性思维，总会以为所谓的交通工具应该是金属质地的容器；所谓的遗迹应该是石头跟残垣断壁组成。 但是别忘记了，那些都是属于你所知的这个太阳级下的文明产物。 用海礁构造，表面覆盖着植物‘战舰’，留下这样遗迹的文明也曾经存在。 “这颗隐形的树，可能起到类似联络通讯，或者天线定位的效应。接近它被袭击，就跟会在重要设备外安装电网类似，只是一种警戒措施。” 陈子芹走过去将自己刚才丢掉的pad捡起来，扑打一下表面的土，用照相功能扫描了一下地表状况，之后打开通讯。 “找到了吗，柳？” “找到了找到了，果然有地下空洞。但是好像很难下去，礁石的构造太过松散，稍微施压就会完全粉碎。” 礁岛内部有空洞，不可能是人工挖掘的，要么是海水冲刷而成，要么在最初这片礁石生长的时候就让它们沿着固定模型生成特有形态。 等一下，只是为了伪装，植物根部的地方完全没没必要做透光性处理。 是为了让光线能深入礁层？ 活体珊瑚礁对氧气跟光线都有一定要求。 也就是说这片珊瑚岛最初制作的时候，使用的是活体的珊瑚，并且后期任由其成长，最终成为这样一座大岛？ ‘做好了模型，再放到水里培育，等待战舰自己长出来？呵，哈哈哈，第三太阳级的文明的确真实存在呢！’ “我们得找到下去的入口。入口的位置应该相当隐蔽，但是可以允许人类不使用特殊设备就能进入。” “这是什么意思？”雷毅问。 “不要把它当成岛，把它当做战舰，或者浮在水面的潜水艇。除了常规的入口外，从舱内到外部一定有不止一条紧急通道。” 雷毅立即反应过来，传令手下迅速将岛的轮廓跟地形图发过来。正如所有岛屿一样，经历海水漂泊冲刷，这座岛的外形并不规则，很难辨别出它原本的样子。但是逃生通道出口位置的设定，应该也是参照安全考虑，更靠边缘一些的位置，以便收到攻击并沉没之前，人能以最快的速度脱离，避免被卷入沉没的岛屿所造成的巨大漩涡。 忽略掉被海水冲刷变形的那部分，选择在洋流影响之下所受影响最小，保留了部分完整曲度跟外形的海岸线，沿着它附近寻找，一定能找到什么。 169.第一个入口 目前的蓝贺，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要问为什么？想一想战争中爬出来的老兵，以小岛上的丛林为背景，pk卫钟是个怎样的一个场景！ 画面太美有没有！一开始只是追逐躲闪，后来怎么就发展成互挖陷阱放黑枪，一副丛林战的节奏！ 一开始蓝贺还被带着跑路，后来，他完全被丢着不管，一脸无语看着不远处噼里啪啦又是陷阱又是地雷，完全不怕毁坏环境或者引来其他人么，这两人！根本忘记他们是来干嘛的是不是！ 于是，被丢在一旁的蓝贺被一位美女大姐俘虏，也是顺其自然的发展（喂！）。 “嗨，又见面了呢。” 看到熟悉的面孔，蓝贺反倒佩服她了。因为之前在水下的时候他已经被科普过一些关于海中航行的常识，海面相当宽广，信号也不太好接收，能够跟踪潜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样都被他找到了这里，可见她手段相当厉害。 “塔提亚娜，你是怎么追来的？” “这可是秘密哦。” “嗯，那个，可不可以放开我呢？”就算是被一位美女搂着肩膀，同时腰间有枪顶，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可不行，人家还需要你带路哦～” 问题我完全就不认路好么！与其问我还不如直接问大神成功率更高。虽然很想这样吐槽最终，蓝贺还是忍了下去 。 于是他回忆着刚才他们过来的方向在哪边，想着如果往这边走的话，能够见到大神或者其他军方的人，说不定就能够脱身了。没想到越走这条路越陌生，完全不像是他之前所经过的地方。最后竟然走到了海边。 “你是想要借机逃走吗？” “不，只是单纯的迷路了而已。” 塔提亚娜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以一种很亲密似得半拥姿势在他耳边低语。 “你有想得到的东西不是吗，在这座岛上，说不定能实现你愿望。” “——！” “想想看吧，至今为止你已经见过各种各样的特殊能力，还有不能简单解释的现象？如果这里真的是神灵的安息之所，那么，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方法也并非是妄想。” 蓝贺没有反应，反倒让塔提亚娜感到不安。 本以为是个很好操纵的小鬼，没想到这么难对付。 无论是生气也好，动摇也好，稍微有点反应就能看穿他的弱点，进一步攻破这座堡垒。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毫无反应的应对，完全让人不知该从何下手。 “怎么无动于衷呢，小兄弟，我还以为你很在意‘她’。就这么毫无道理的跟你说她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没能见到，怎能让人甘心？你想见她吧，无论如何都想再见一面。那么就尽力找出通往这座岛内部的入口，一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蓝贺微微偏头：“一开始觉得你跟她有点像，现在却觉得你们完全不一样。” 自信，独立，强大又聪明，存在本身便是诠释了坚强与美的女性。但是还是不太一样，即便毕珍总说她会为了达成目的利用一切，实际上却是个相当温柔的人。她不会像眼前这人一样，刻意用言语伤人。 “但是你说的也没错，一直以来我都是听他们告诉的事，没有勇气自己去确认。我甚至没有问过，她走的时候还有什么留下来。” 灰烬也好，衣物也好，总该有她留下来的一些痕迹。 “或许正如你所说的，我内心还是存在着狂妄的想法，认为自己能做些什么。” 尽管那家伙告诉我，扭转过去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尽管我知道那家伙从未对我撒谎——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来到这里。 神灵的沉睡之所，我希望让人畏惧的那家伙在这里永远沉睡吗？不，或许是相反的。在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真心告诉我自己，我想像它一样无视法则，超越生死，那样说不定能够改变什么。 明知道只是自欺欺人的谎言，却被自己的谎言所欺骗。 塔提亚娜松开手，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就像谁都不会用手去碰触翻滚热气的开水壶，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正自蓝贺的身体溢出，浓烈的程度让并非异能者的人都可以轻易察觉。 紧接着，在他们不远处的海岸线附近，比较靠近海崖的一侧本来激昂澎湃，涨势汹涌的海潮逐渐舒缓下来，接着此处的海岸线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下降了高度！ ‘洋流的方向变了？’ 塔提亚娜这么告诉自己，但是略颤抖的双臂却出卖了她自己。 这就是世理教的‘真神’？跟她曾经见过的那些超能力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在‘庆典’时刻，有很多超能力者为了获得更强的力量互相残杀，也借此机会她的国家掌握到一些有用的力量，除掉一些不需要的渣滓。她还以为经历过此次‘洗礼’的自己对于超能力者已经想到了解。 她所见过的能力者，各种各样的能力五花八门，但并不是无迹可寻。有的是体质特殊，有的是精神力比较强大，总体没有脱离正常人可以理解的范围。 超能力者也是人类，只是比人多了一些特长。并非难以对付的存在，她是这么理解的。 神灵也一样，妖魔鬼怪也一样，只是在普通人的基础上更强而已。还是有办法能够对付，她如此判定。 但是……能让海面的水平线下降？还是说整座岛上浮了？这、这已经，完全，完全…… 不能理解，难以想象！她是在做噩梦吗？一个猛地看起来很平常，却细思恐极的可怕梦境。 就在此时，蓝贺伸出手，指向海崖的位置。 褪去的海水线下，暴露出一个类似洞穴的入口。 塔提亚娜的心脏砰砰乱跳。 这一定是入口，通往岛心的入口！要去吗？不，这种情况怎可能不去，一定要去！ 但是，多像一个陷阱啊！如果入口被水淹没了呢？自己没可能活着出来！ 但是她也同样没有勇气邀请眼前的蓝贺——甚至都不敢肯定是否还是人类的生物，与她一同下去。 “我……” 她想说什么，却因为牙齿过颤抖，发出模糊不清的碰撞声，最终还是没能说下去。她看了看蓝贺，最终独自跑向那个入口方向。 ‘需要我追上去吗，我尊贵的主人。’ 一只水鸟从天而降，扇动几下翅膀，落在蓝贺的肩膀上。 “不用。我想起来了，这里是……安息之地。” 所以很快就会结束。 170.第二入口 话说再看陈子芹这边，已经找到另外一个入口，雷毅等人已经潜水下去。本来他觉得很危险，不希望陈子芹一起下去，但是陈子芹一句：就算下去了你知道怎么走么？你知道要找什么？被完全驳回。 内部完全中空的结构有些出人意料，而且里面的空气非常腥潮，似乎有海水时而进入。这说明里面不止一次进水，相当的危险。 让雷毅比较意外的是里面竟然有氧气，他还专门多带个氧气瓶就怕氧气不够。 “应该是这些墙壁上看起来像是苔藓或者藻类的东西，”陈子芹稍微采集了一些样本，“交给柳树人可能会得到更好的答案。” 提起柳树人，雷毅就想说他一顿，明明这种时候才是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然怕死不敢下来，还脸皮厚的让陈子芹帮忙采集样本？简直太无耻了！ “没关系，留在上面也有他的用途。” 雷毅脑筋一转，才明白陈子芹说的是什么。说起来，那个之前抓走过蓝贺的家伙还在上面。虽然被捆起来还有士兵看着，但是那家伙有可能是能力者，也不确定士兵是否能看得住他。但是带他下来的话被偷袭的几率更高。 于是柳树人表示他有带麻醉针，可以定时给这货打，保持他昏迷状态（顺便稍作研究）。雷毅当然制止他这种非人道的（研究）行为！但是麻醉针似乎是个好主意，于是就给那货用上了。雷毅一点都不想知道，柳树人这些麻醉针本来是准备用在谁身上的。 等一下，陈子芹的意思是——！！！ 雷毅：“现在觉得，给你为敌是件可怕的事。” 陈子芹：“你在说什么啊叔叔，我可是戴着红领巾的好少年，将来还会成为党员呢。” 雷毅：“……”突然觉得恐怖程度倍增有没有！ 入口处的通道相当狭长，可能是考虑到外部比较脆弱，太大的入口会造成塌陷的缘故吧。往里走，终于宽敞了一些。里面的结构没有他们所以为的复杂，却又有很多看起来像是死路无法通行的地方。 “是没有修建完成吗？”雷毅迷惑。 “不，你要考虑它的实用性。如果是你建造的舰船或者伪装型侦查堡，内部不会太复杂，因为要考虑发生火灾等问题时候，里面人员能快速疏散。但是也要让外部不能够轻易入侵，所以这里的‘死路’只是对我们来说是死路而已。” 需要类似‘门卡’的东西才能进去，这是基本的安保设施。 但是考虑到这里的文明是生物文明的话，门卡会是什么东西呢？ “啊！” 雷毅想到了，是蜥蜴！所以蜥蜴才是通往异世界的使者吗？ “怎可能是活着的动物，它是会动，会逃走，会死好吗！” 陈子芹忍不住撇下嘴，难道说武力派的大脑都长到肌肉里了？卫钟也是，雷毅也是，稍微想一下就该知道啊，简直刷低整个人类群众的智商平均线。 “不，应该是更容容易识别身份，而且不容易遗失的东西。使用生物特征来开启的可能性很高，譬如指纹，瞳纹，声控密码等。” 或者是混合此几种的鉴别系统，但是这里已经沉寂如此漫长的岁月，真有某种系统，驱动它的能源也早就消耗殆尽了吧。 “就这么回去吗？” 雷毅觉得不太甘心，眼看着都探索到了最跟前，再往前一步就能解开很多秘密了，现在却要转身回去？ “我们的情报不够，无法进入里面。强行突破当然也可以，但是相当花时间，而且也不清楚里面的环境是怎样的。你没有发现，这附近的藻类已经少了很多？看起来这里不适合它们生活。” 也就是说，里面的空间封闭太久，可能连能够补充的氧气都没有，甚至还有可能充满毒气。未知的可能性太多，再往里深入危险度太大，得不偿失。 “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动力系统完全失去，它应该早被海水吞没，或者撞击到别的岛屿跟礁石上损坏、沉没。” 陈子芹小声的提醒。 可能是这做‘岛’的结构使然，也可能是它还有另外一套备用动力系统，只需较少的能源来维持它的运作。 如果是前者，证明它的中空结构相当轻脆，随便在里面制造破坏，很容易塌陷。 如果是后者，随便破坏的话，说不定会触发什么防御机关。杀掉闯入者都是小的，万一来个自动销毁之类的就玩大了。 “明白了。” 雷毅忍痛告知部下们暂时撤离，但是他们拍了很多照片，也采集了一些内部样本。 反正知道地方，下次派专家组过来就好。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地面跟天顶都剧烈的震动起来。 “真有傻瓜这么做了啊。” 陈子芹再一次对人类智商的平均值感到痛惜。 雷毅一把捞起来，带领几个队员迅速沿着原路返回，往出口处跑。令人惊讶的是原先在水下的出口竟然露出了水面！这也增加了他们成功逃生的几率，于是大伙赶紧离开地底。 果然，出来一看就发现整座岛都在震动，像是地震，又像是陈子芹刚才提到的那种内部塌陷。估计岛上哪里的表面会凹进去吧？ “遭了，卫钟跟蓝贺他们……” 雷毅想起刚才去追人再也没见着影子的卫钟，还有带着蓝贺逃走的那个人，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下落呢！ “不用担心卫钟，小强是死不了了。” 至于蓝贺…… 陈子芹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171章 机关重重 整座岛都在震动。岛上巡查中的士兵，以及早忘记初衷玩对战游戏正欢的卫钟跟托雷斯，全都往海边能看到舰船的方向撤离。 如果整座岛沉没，单凭个人的力量多半没游多远，就会被巨大的漩涡带进去。只有凭借船的动力快速脱离才有希望获救。 本来以卫钟的速度很快就能到达，但是她觉得有东西拽着自己的脖子，用手一拽，竟然是那个坠子。 坠子指向相反的方向，比较靠近岛心的位置。 “喂喂喂，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是超人能飞过去好吗？逃命要紧！” 她抓着坠子嘟囔着，似乎想要说服‘它’，事实证明坠子只是个坠子，听不懂人说话。反而更用力往相反的方向拽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 卫钟一口把坠子吞到嘴里！果然这样一来它受到的吸引力减少了，卫钟便cos仓鼠含着这东西拼命往外跑。 震动持续了很长时间。一开始似乎只是哪里的地底空洞塌方而已，但是后来整座岛都明显的在震动；海礁跟植物有的在震动之中从岛上滑落，像是一头巨大的生物沉睡了很久，终于试图动一下时，摆落掉身上的尘土。 不止一处的岛面塌陷，使得这场灾难更为触目惊心；岛上的军人们立即转移，柳树人博士则是一到安全的舰船上立即开始搜集数据，试图解析是什么导致岛的崩塌现象。 另一处，雷毅正背着陈子芹往外跑。刚才震动的时候，陈子芹被上面掉落的礁岩碰了一下昏过去。雷毅担心不赶快带他接受治疗会有危险，于是正不顾一切带着他往外跑。（作：实际上碰到头的话最好不要移动患者，以防引发颅内出血或脑震荡，要等医生来哦~） 但是谁想到回去的路不想来时顺畅，捷径被封死了，雷毅只能寻找任何看起来像出口的地方，他根据微弱的气流方向出口在那个方向，于是继续往前走。 很快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他所走的方向不是他们来时的出口方向。 在他眼前的是，已经被压坏倒塌一半的‘门’。 陈子芹觉得相当危险，没有准备之前不能随便打开的门，现在已经可以随便通行。 雷毅没有犹豫，继续往里走。不管里面有什么都不如人命重要，他根本没有仔细观察里面的布局跟摆设，一心想着快些通过之后找到另一个出口。 突然有什么刮过他的胳膊，他后退几步躲闪，手臂上依然被划出狭长的血口。 机关？！ 沉寂这么久，可能都失去能源的情况下机关被激活？这种几率都能碰上，雷毅深觉自己出门的时候真的应该听他家老太太的话，带个破邪的护符之类。 他随手捡了一块掉落的石头一丢，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似乎有风划过，之后石头被撞击，碎裂崩开。 雷毅在脑中将刚才几次被袭击的线路交叉对比，迅速抬手一枪射向顶棚及墙角等几个位置。 老天保佑有效。 他内心祈祷，果然中弹之后有什么损坏掉的声音，雷毅看到本来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什么东西。他估计这些是机关的一部分，之前看不到恐怕是因为它们上也附着在迷彩苔藓。 这回他再试了一次，没有危险，才继续通过。 此时此刻，雷毅内心深切的感谢着以变态方式跟速度提升了自己集中力跟注意力的弗兰修士，如果没有那么一段修行，凭从前的他根本无法定位机关的位置。 具体机关上袭击人的是什么东西他根本没时间关注，刚才来来往往浪费了很多时间，眼看碎石零落四散，有不少地方已经局部塌方了！ 光线从破损的地方洒落进来，当光照到‘门’内世界的地面时，就像在沸腾的油里面滴了一滴水，立即引起剧烈的反应！震动突兀变得更为剧烈，简直如同整座岛都在土崩瓦解！ 雷毅注意到他的脚下黏糊糊，跟踩了沥青一样很难走路。于是他低下头，发现自己踩在带有金属光泽的黑色物质上，有点像软泥，又似乎有着液态金属的特性，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地面上本来有这样的东西吗？雷毅没注意过，他只觉得这种东西很危险，必须赶快离开。但是‘它’似乎不想让踩在自己身上的人就此逃走，依依不舍的爬上他的鞋子，令雷毅更为加快步伐。 一旦被自己的鞋带离地面，跟其他粘稠物断开联系，那么它看起来只是灰黑色，有点金属光泽的普通的污迹。但是一旦脚与地面接触，它就像迫不及待的与地面上同类物质粘结在一起，之后又恢复了‘精神’继续吞噬自己表面的东西，试图把它们都裹起来。 “我嚓，有腐蚀性吗？” 雷毅忍不住爆粗口，好不容易通过被怪东西覆盖的地板，他的鞋底子都被烧坏掉。接下来的路难道让他光脚板？ 实际上，这还真是个好主意。不知道是那东西本来就比较偏食，还是说它其实是会跟特定物质反应的某种元素，雷毅发现脚面上鞋子的布反而没事，像胶皮、塑料之类的似乎不行。 这时候就充分显现出纯棉衣物的好处。 雷毅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被溶解，会是多美好的画面。 震动依然猛烈，雷毅赶紧加快步伐往前跑，突然，一整片巨大的礁岩从天顶坠落，直接砸向他们！ “轰！！” 雷毅的第一反应是用自己的身躯护住陈子芹，尽管他知道这可能也只是杯水车薪，那么大的石头凭他躯体的支撑力完全抵挡不了。 猛地一震，整个身躯都被压在地底。 据说，如果在极为短的时间内很突兀的死掉，会连疼痛都来不及感觉得到，就失去意识。 此时雷毅却想，原来是真的啊？他没觉得疼，只觉得猛地一下有什么拍上来，麻麻的。 说实话，一点都不想死。 还没完成任务，还没能保护这孩子，还没有把陈军找回来，还没带家里的老太太去旅游……太多还没有做完的事。 从没想过，死亡是如此瞬即的事。 第172章 我是你的武器 陈军正带卡翠娜在游乐园玩。 没错，哪怕是军方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吧？他其实只是想让卡翠娜享受一下平常小朋友的生活。 “陈军，你知道临时监护权的期限吧？在那之后你必须将她移交给所负责的相关部门。” 他记起来律师再三强调的话。 是的，在她找到合适的新家人之前，他可以陪伴她。但是在此之后他们恐怕再难以相见。 如果按照正规途径走，卡翠娜是外国人，将会被引渡回她所在的国家，再交还给当地的福利机构。陈军认为这种选择相当危险，其中任何一个环节都会被世理教察觉，甚至可以用‘合法’手段把她带回去。于是他恳请律师帮助，由找了很多相关的关系，以难民庇护的身份引渡。 从‘世理教’逃出来的女孩，想在中国获得身份相当容易，所以验明身份之后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但是收养还是跟以前一样，必须通过正规福利机构跟途径进行。从法律判定来讲，陈军这个单身男人是完全没可能成为卡翠娜的家人。 “这简单，你结婚就成了。” 周茜一听，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没那种对象。” “哎？没有？真看不出来。” 周茜上下打量陈军，年轻有为，能力出众，善良又长得帅，这样的男生怎会没人找？估计是他军旅生涯接触的人太少了吧，不然这种好男人早被内部消化掉了。 “别这么看我。其实就算有资格领养，我也不认为我会是一个好父亲。” 陈军说的是事实。实际上，军部之外的人很难理解这样的生活方式，对一般老百姓而言，服从国家命令冲锋陷阵，命悬一线所带来的荣耀，往往不如有高薪稳定工作的男人带来的安稳感。女人跟孩子一样，都需要陪伴，这恰恰是军人最难做到的。有时候一个任务可能会离开家人几个月甚至数年，有的时候抗洪抢险，却再也没回来。这样的痛苦跟孤独，不是谁都可以承受得起。 哪怕陈军知道很大可能性自己无法回到军中，也觉得自己无法做到承诺这些。对于像卡翠娜这样的孩子，需要一个能一直陪伴她的人细心呵护，让她能心理健康的成长。 “你傻啊，不会报告上级说找到卡翠娜之后躲避不明人士袭击，所以才一直没联络？” 周茜对于陈军的迟疑忍不住翻白眼。 “……我不想隐瞒。” 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如果全部汇报，那么那段奇特的经历呢？卡翠娜到底是怎么死而复活，柳树人他们肯定很感兴趣吧？所以他才希望将一切都解决，让卡翠娜找到好的家人之后，再继续下一步。 周茜还说他龟毛，这么挑来挑去，耽误卡翠娜。当时陈军一笑置之，他当然会考察一下收养家庭的情况，不会故意出难题的。 但是没想到，出问题的是卡翠娜这边。 很少有家庭想收养一个不会哭也不会笑，如同玩偶一样的孩子。应该说，正常人都觉得这样的小女孩很可怕，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好不容易有一对刚刚失去女儿的家庭，不在意这些，愿意照顾她，谁想到卡翠娜跟他们回去第一天就跑了！天知道她是怎么找到陈军的，明明他换了地方住。 “你们两个干脆结婚算了，什么都解决了。” 周茜忍不住吐槽，被陈军敲了下头。 “我今天就送她回去。” 所以结果就是陈军带卡翠娜到游乐园玩。想着给她一些美好的回忆，将她送回那对夫妇处后他离开这所城市，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总觉得像是丢掉自己养的小狗的心情。啧。 心烦意乱的陈军随意带卡翠娜坐了几个游乐设施，感觉自己心情也平复了一些，于是给她买了个冰激凌吃，两人找到椅子坐下休息。 ‘陈军……’ “谁？” 他转头，却谁都没看到。 错觉？ “在找你的样子，想听吗？” 女孩突然开口。 就算是陈军，面对这样的发展也有点毛骨悚然。谁在找我？什么叫做想听吗？她到底在说什么？ 女孩无视他的惊讶，将手伸过来。陈军犹豫片刻，伸手握住她的手。 【正向连接thelink】！ 很多声音如海潮般涌来，从小到大，将人吞没进去，几乎难以区分自己的存在。 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要将人吞没一般！ 然而，就在这无数声音之中，他似乎听到了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 于是其他的声音跟着黯淡下去，像是被调到了最低，犹如背景的噪音一般。 他现在可以清晰听到呼唤自己的声音在说什么了。 “陈军，没有你果然不行啊。” 那个人说。 “我们同一期毕业，但是你总是做得最好的一个。在为人处世，还有动脑筋上，我总是不如你。” 熟悉的声音继续说道。 “等到站在同样的位置上了，才知道你的确是个厉害的家伙。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有更好的办法。是你的话，一定能比我做的更好，能够救得了大家……” “……我其实……是嫉妒吧……陈军……回来的话……道歉……”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逃避自己的责任，将你们抛在身后，忘记了最重要的事。 陈军睁开眼，哽咽的说：“我听到了声音。” 卡翠娜松开手，抬起头仰望他：“抱歉，距离太远了，不能再深入下去。你应该知道，那是亡者的声音。” “我……必须回去。” 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明白了，那么我们走吧。” “不行，你……” “请承认这个事实吧，你跟我，并不是真正的人类。早晚都要面对，无可逃避，这是我们所必须经历的一切。当你选择战斗的时候，请将我当做武器来使用。” 是你选择了我，是我选择了你。 我们相遇的意义，一定就在于此。 第173章 一言不合就BOSS了 整座岛崩塌之时，陈子芹有一段时间失去意识。 当他模糊醒来的时候，自己身处海底。 ……等一下，海……底？ 没错，朦胧中，能看到水面之上隐约投射下来的波光鳞动，除此之外，还有某种银灰色的东西隔膜着自己跟海水。 简直像是被透明的大鱼吞下腹中所看到的景色啊。我是恐怖漫画看多了，现在正在做某种奇怪的梦吗？ 这么想着的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触摸那层银灰色的东西。 意想不到的是那东西格外脆弱，稍微一探，自己的手便处于外侧的海水之中！紧接着像是巨大的泡泡破碎，自己被一股水流似得东西‘喷’出很远，再度掌握四肢时水涌入他的鼻腔、喉咙！ 不行，不能咳嗽，否则会吸入更多水！ 强忍着喉咙跟鼻腔的刺痒，他拼命扑腾四肢向上游。在中途的时候他差点就忍不住了，幸好有其他人游过来，将他从水底捞起。 “咳咳咳！” 浮到水面上，陈子芹再也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 “没事了，慢点呼吸。” 救援并安抚他的是一名不怎么熟悉的军人。 “咳，雷毅呢？” “抱歉，我只看到你一个。” 军人告诉他，整座岛崩塌之时，所有人都撤离了。至于陈子芹所说的银灰色东西，他说，等到了船上可能看的更清楚。 是的，整座岛崩塌之时，同时泄露出这种看起来像是某种液体又像是液态金属的东西。由于该物质好像对塑料跟橡胶等有腐蚀性，所以船只没有贸然靠近。 “是燃料吗？” “很难说，如果你看了，就知道了。那个东西，它……好像……” 军人没有说下去，大概这样的话太过难以置信，匪夷所思。 上了舰船，陈子芹看向整座岛缓慢沉入海水之中，不禁愣了下神。 雷毅，卫钟，还有蓝贺他们都还在岛上！ “嘭！” 他忍不住用拳头狠敲甲板，都是他的错，掉以轻心，低估了此行的危险性。如果他更谨慎些，也不会让大家陷入危机。 “冷静点，小芹芹~如果你都束手无策的话，难道要指望这些智商只有你我加起来的零头的士兵吗？” 陈子芹一抬头，正看到柳树人正站在他面前，最可恶的是这家伙身上一点海水都没有，不愧是危险时候跑的最快的怕死鬼。 “救援工作怎样？” “正在进行，即便大家身上都有定位器，貌似在海上信号不好，很多人都下落不明。” “只靠我们完全不够，立即联络雷……雷毅的上级，需要他们立即派专门的搜救队过来。媒体新闻上也注意，不能将这边的情况泄露出去。” 陈子芹从甲板上爬起来，接过水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 “这边除了雷毅之外的第二负责人是谁，麻烦他立即进行后续任务布置跟各方面处理。” 众士兵沉默片刻，我们一直以为是你来着……好吧，我们立即行动。 “刚才我听说的不明物质，你有取样吗？” 陈子芹扭头问柳树人，柳树人耸耸肩。 “怎可能。那东西很危险，如果你看到就知道了。别说取样，我都觉得千万不要靠近才对。你看这个。” 柳树人那起电脑，将屏幕转向陈子芹一侧。 电脑上展现的是卫星观测此区域的成像图。由于是实时刷新，连起来看有点像一帧一帧断断续续的录像。 从图上能看到岛四周扩散出灰色的影子，类似原油泄露的成像图，到这里还正常。 但是很快可以发现那些影子并没有散开，而是逐渐形成了一个轮廓一般的巨大阴影，与周围海水的颜色形成鲜明反差。 ‘影子’形成轮廓之后，显得更为立体；你可以轻易辨识出有种巨大的物体就悬停在岛下的海域之中，甚至比岛本身的轮廓更大一些，有些舰船正位于此物的上方。 接着，是难以置信的情景。 ‘影子’的尾端动了一下，然后整个影子也开始移动了！ 它在海水之中徘徊！海面似乎也跟着不平静，毕竟它的形体过于庞大。 之后整个影子似乎下潜了，从卫星之上再也难以辨别出它的轮廓。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看起来，‘它’应该是活的。”柳树人露出一种说不出是开心还是恐惧的表情，“液态生命？群体生命？总之以现在的生命形式很难去定义，它本来就生存在那座岛上，可能是以冬眠或者类似的状态存在着，直到岛崩塌它才被放出来。你们在岛上看到它了吗？在岛上，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陈子芹没有回答柳树人的追问，对于这问题的答案，他也有些混乱。 生命体？ 不，在没有接触之前还不能下定义，也许那只是类似机器人之类的，某种自动的防御机制。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作为生物文明存在于世界的最大证据，正消融于海水之中。 “该死，我也被你带过去了，管它是什么去死！快去联络搜救，我的同伴还在海里！” **** “呸，还以为死定了。” 吐了一口苦涩的海水，抱着浮板的邓肯抬头看向自己脑袋上空。趁乱逃走的时候竟然卷入岛崩，还有比这更点背的吗？啧，身体还是不太听使唤，那个混蛋科学狂给他打了多少麻醉剂？ “就不能搭把手吗，boss。” 此时在空中竟然悬浮着一个人，完全违反物理常识！ 不，等等，也许不算违反，最近不算物理学家说能够实现‘量子悬浮’吗？所以说不定…… 咳咳，扯远了，总之这场景很惊悚，尤其这种充满浓烈中二跟boss气场的登场方式套在一个人身上就更为违和了。 没错，悬浮在空中的人，正是蓝贺。 “抱歉，我的能力还是很难控制。把你从水里捞出来这么精确的操作，就跟让我用筷子去夹灰尘一样，如果你不介意有可能会四分五裂的话，我可以试试看。” “……还是算了。” 邓肯感觉到boss心情不好，自己很可能真四分五裂，自己还是安静点。 但是很快他就打破了自己的想法，水下怪异的波动让海浪变得汹涌了起来。 “这是什么……我、我擦！！” 邓肯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眼前的‘界面’，脚下还有延伸到自己视野所及海岸线的地方，都被一个较深的线勾勒出轮廓，旁边还有【？？？】的标注？这是什么，终极武器？ 我的游戏系统死机了？——这是他第一反应。 但是等‘轮廓线’远离，他意识到自己的游戏系统没有问题。 只是太过靠近又太过巨大，所以才让他看不出是什么。走远了，这个轮廓……分明是一条很大的鱼一样的东西！ “刚、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自然界不可能有这么大的生物出现，它吃什么，难道像是鲸鱼一样吃虾米么？这一点都不科学！ “那是，我不该忘记的东西。” 蓝贺回答。 不该忘记的东西，我的躯体；不该忘记的地方，我的安息之地。 【还差一点啊，我自己。】 “我知道，还差‘那个’。刚才明明感觉到就在附近，还是没有找到。” 【容量依然不够的样子，我看还是需要采取下一步措施。】 “请再等一下好吗？我想会找到的。” 【但是时间不够了，我自己。因为我们——】 ——即将醒来。 第174章 不小心吞了怎办 “呼哧，差点死翘翘！” 被一搜小船拉上夹板之后，卫钟平躺在船上，嘴里喷出一股水。 “那还真可惜。” 帮水手一起把她拉上来的鸡冠头撇了下嘴，真想把这女人一脚踢下去。 “咳，活过来了。” 卫钟爬起来，拍拍自己的胸口吐口咸味的水。 嗯，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呀啊！小芹芹！boy！！” 卫钟抱着头，冲岛沉没的方向尖叫。 “快闭嘴疯女人，你想把附近的船都招惹过来吗？有那么多军方的人护驾，他们还用不着你操心。” 江川贵一叼了一支烟出来，冲卫钟翻个白眼。 听他这么说，卫钟松口气。但是随即她又觉得自己还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嗯，到底是什么呢？ “啊，想起来了。” 卫钟将顺着嘴角垂下来的项链一扯，将它从嘴里拉出来。 “差点把它忘记了，哈哈……啊？啊啊啊啊！！” 断、断掉了！！ 坠子不见了！ 被、被我吞掉了吗？卫钟冷汗，仔细回忆全场经过，最终决定，应该是被自己吞掉了。 惨、惨了，本来还想把这个作为纪念物给boy的，结果被自己意外吃下去了，这可怎办！总不能让她从便便里找吧？就算真找得到，boy肯定也不会要啦！ 完蛋了，毕珍好像很重视它的样子。如果跟着自己的便便一起被水冲走，恐怕死不瞑目。但是从便便里挖又太……咳咳，就算是自己的便便也很臭好吗？ 在卫钟纠结的功夫，这艘船已经趁着那边混乱的功夫悄然远去。至于岛上泄露不明物质的事，不好意思他们光顾着跑路了，根本没有注意。 “好了，别在甲板上浪费时间，疯女人。有个人想让你见一下。” “见我？” 卫钟好奇，跟江川贵一一起到船长的接待室，结果见到一个不算太熟的小家伙。 “他不是你的手下吗，我记得。” 卫钟记不住人名，但是脸还是记得很清楚，这小鬼好像也有特殊能力的样子。 “鬼童子最初跟卡翠娜一样，是被选中作为容器才被收留的。后来江川大哥看中他的能力，招揽到我们手下。但是前一段时间鬼童子被教主大人带走，当做傀儡使用。我们试图营救他，但是一直没成功。这一次他找到机会自己跑出来，跟我们汇合了。” 鸡冠头做出解释。卫钟想起来好像还有一个老跟着江川贵一的青年，不在这里是被派去深入世理教‘营救’这小鬼了吗？没想到这小鬼自己跑回来了？总觉得很可疑，单凭他一个小孩真能那么容易跑出来？ 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卫钟毕竟已经习惯有人替她动脑筋，因此没有往太深了去想。 “明白了，那么他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了一些关于世理教的目的，跟他们想要做的事。” 这话将大家的注意力都拉回来。说实话，直至现在这场乱战都打得稀里糊涂，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芹芹似乎猜到什么却不肯说，这令卫钟挺郁闷。现在终于有人愿意透露下情况，当然高兴都来不及。 “世理教的目的是迎接他们的‘真神’降临于世，因此他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媒介。因为它的本体已经遗失很久了，他们便想到使用替代品。” “你是指类似你跟卡翠娜这样的小孩？应该不太好找吧？”卫钟觉得超能力小朋友应该不是满大街都有。 “不，所谓的容器，不一定必须是活着的。” ……！！ 一句话将恐怖程度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有没有！ ‘庆典’之时死去了多少能力者？这难道是庆典的另一个目的？难道这里会变成僵尸的国度不成？ “能够阻止他吗？” 江川贵一淡淡问道，恐怕这些情况他也早已知情。 “很难。实际上，世理教的真神，并非教众所以为的本体在另一个维度，需要‘降临’仪式来召唤。真相是‘真神’一直都存在于这个世界，当它苏醒之时，无论愿与不愿，都需要能容纳它的庞大容器。” 卫钟忍不住举手：“放着不管不行吗？”怎看这都不是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能介入的事态啊喂！ “……” “…………” “好吧，当我没说。” “也就是说，之前的庆典也是唤醒它的一部分，给怪物投喂养料？”江川贵一不客气的评价。 “正是这样。”鬼童子回答，“如今唯一可能改变事态的方法，就是找到真神遗落的本体跟核心。” 鬼童子解释，本体跟核心，就好比电脑的机体跟cpu的关系，缺一不可。这次浮岛事件阵仗很大，很可能是真神本体所在泄露出来导致。 “关于核心，你知道什么？”江川贵一问道。 “世理教这边能追查到的上一个线索，断在了毕珍这边。她死之后就更难以追寻。如果东西真的在她身上，那么由她的同伴超心理协会的人拿走，就是留在军方手里。” 卫钟汗流浃背：“啊，打个岔，那个核心什么的，长什么样子你们知道吗？” 鬼童子表示鄙视，如果知道也不会这么麻烦难找了好吗？唯一线索就是‘真神’能感应到那东西的存在，一般世理教的人都是根据真神给予的指示来寻找。 卫钟更加汗流浃背：“那，咳咳，我先去个厕所。” ……拯救世界的道具，你千万别被我一不小心冲走了啊！！！ 三十分钟后，卫钟青着脸，捂着鼻子又回来了。 没有。 我都哔——了呀，还是没有！！！难道是卡在阑尾里了？！ “那、那个……” 卫钟想，要不要说用x光扫描一下？不过如果真找到，不就要把她开膛破肚？唔，拯救世界的道具……我该拿你怎么办？ “怎么了？” “不，额，我是想说，那个核心什么的应该不在军方这边。” 实在说不出口，很有可能我把你们兴师动众，整死这么多人都没找到的东西给吞了！而且不是卡在我的阑尾里，就是随着我的便便一起冲了！ “是吗，那么就应该从超心理协会这边下手。” 江川贵一如此说道。 卫钟继续汗流浃背，实在说不出口真相，怎办？ “不能让那种怪物苏醒过来，一定要在安德森之前找到核心。” “是，大哥！” “……” 真相泄露的话我会死吧，绝对会被打死。 卫钟第一次对自己的人品有了相应觉悟。 第175章 这锅你来背 卫钟前思后想，决定让这个秘密永远石沉大海。 没错！除了毕珍，别人也不知道那东西在她手上；只要打死不承认，那么谁有证据！ 世界毁灭又怎样，世界毁灭也没有其他人知道真相把我剁了可怕！ “对了，刚才不是说什么——超心理学协会？哼哼哼哼。” 甩锅给他们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 她早想见识一下之前追杀毕珍，本应是毕珍从前伙伴的家伙。潜入超心理学协会，制造个爆炸现场之类的，然后一口咬定东西在他们手上，是他们给弄坏掉了=v=。如果他们有什么高大上的好东西我就顺过来，算将功抵过。 “原始人，刚才你说要去调查这个什么协会？算我一个好啦。” 江川贵一翻白眼：“谁是原始人，你这野蛮女人。再说不是我去调查，而是我的手下。” “唉？难道说，是一直没看见的眼镜仔？我还以为他在世理教那边卧底。” “是另一个。” 卫钟真心觉得如果跟鸡冠头组队，还不如她自己去。别的不说，那发型也太显眼了。 “话说，你不跟自己的同伴回去真的不要紧吗？” “没关系我已经成年了，在外留宿不需要电话通报。”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哼，算了。” 江川贵一很清楚，再好的朋友，也有可能为不同的理念而针锋相对，背道而驰。 **** 浮岛事件过去不到半天，有关中国舰船在海岛附近出没的消息就传出去，各国媒体恨不得将这好不容易逮到的新闻炒成头条，幸好外交部的人及时作出回应，表示我国只是在海域内进行军事演习。 于是对于海域范围问题又引发争论，几个相邻国家开始互相扯皮，现在能源危机眼看要到来，大家都对海底资源关注的紧，所以一有火星立即就有火苗冉冉升起。 对于军方来说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虽说损失掉一些人手，但是也打捞到一些能证明上一文明存在的残骸跟记录，尤其伪装苔藓这一神奇生物立即被移交相关机构，很可能将来运用在军事或者更为广泛的用途上。 应该说，军方现在的精力都浪费在摆平媒体跟国际外交，还有研究这些敏感的生物上，分不出心来顾及其他。 这给了其他人相应的时间。 譬如，在某些国家还算合法组织的世理教。 目前，位于本部的邓肯正觉得浑身别扭，超级违和。 因为他所敬重的教主大人，目前正匍匐在前两天还跟自己勾肩搭背的人脚跟前，就算明知那是大小boss的正常从属，还是会肝疼！ 作为保镖依然厚脸皮站着在boss后面的他，也只能尽量低头，不敢露出任何奇怪的表情。 “超心理学协会？” “是的，我们要找的东西很可能在那里，根据我获得的消息是这样。”安德森回答。 坐在椅子上的蓝贺想了一下，或者说是稍微‘翻阅’了一下关于这个组织的相关情报的记忆。 这个组织的□□，尤其在美国本土可以说是根深地步。由下至上都有它，不，应该说是它的发源者的触角。 某个知名不具的古老协会，或者说组织，一直以来通过渗透上层人士，暗中控制着某些国家的政府，说它影响甚至推动世界格局也不为过。它就是超心理学协会的幕后赞助者。动了超心理学协会，等于动了这个势力的奶酪，很有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 波及更多的人，造成更大的伤害，这是蓝贺所不希望看到的演变。尽管他知道在‘注定’的未来面前，他所作的一切可能都只是杯水车薪。 “明白了，虽然觉得可能性不算太高，但是也有能获得意外收获的预感。就让我拜访一下好了，现今唯一依然对古灵进行深入研究的组织。” 安德森惊讶：“还未获得确切的消息，怎能劳驾您亲自……” “没办法，在主物质的世界‘那个’投射出来的形状会随着‘介质’而改变，用人类的肉眼搜索行不通，只有我亲自见过才能确认。” 就好比在湖中倒影的树枝，一旦湖水被风吹起褶皱，看起来会像是游动的蛇，或者其他的什么。 ‘那个’也一样，人类肉眼能观测到的形象只是它的投影，在某些的参量变动的情况下投影也会跟着变化。 它会受到跟它所靠近的情报体影响，改变其投射出的形态。 如果是强大的神灵或者恶灵，几天或者几个月便足以让它变化；人类的话就因人而异了，很可能几年，甚至几个世代。 “但是……请您恕我直言，协会的本部所在位置正处美洲区，那位管理员似乎不怎么值得信任。” 安德森当然不信任美洲区的管理员，他敏感的察觉美洲区管理员似乎想获取更多的情报——这是相当危险的讯号。他们这些管理员的唯一作用就是灵活使用那一位所赋予自己的权限，完成必须达成的最终目的。 ‘是这样吗，管理员也不能信任？’蓝贺心中这样问。 【那是当然的，我自己。】 有声音这样回答，就像在他耳边低语。 【就算是你眼前的这一个也一样，看起来恭敬顺服，实际上也只是为了那个‘约定’呢。】 也就是说，无人可以信赖，也没有任何后援，全靠自己。 【正是如此，我自己。】 “安德森，要一起来吗？” 【……】你忘记我刚才说啥了吗，我自己！！！ “唉？真的可以吗？” “当然，借此机会可以让你跟美洲区的管理员碰个面，交流下比较好。” “我们之前有交流过，在意识空间里。” “线下线上不一样，多方沟通有益于身心健康。” “明白了。” 安德森觉得哪里有点奇奇怪怪的，不过还是点头答应。 邓肯他差点给跪。 刚才果断露出本性，你果然是蓝贺，没有完全加载boss模板是不是！假如教主大人察觉自己被忽悠，刚才的那些根本不是‘那一位’的意思，到底会发生什么完全不敢想！ 总觉得此次旅途无比凶险的邓肯，开始从他的‘界面’上再次寻找有没有办法设置重生点。很可惜的是一如既往，貌似此选项没有开启。 竟然只给一条命还不能存档，差评！ 第176章 潜入计划 如果你以为美国的超心理学协会，跟一般你所见过的协会一样，只是一个会议室，一些爱好者，一个幻灯片投影机就是全部组成；偶尔有什么聚会或者活动，大家玩票性质似得聚在一起参加，那么你就太天真可爱了。 应该说大部分的业余爱好者们都是这样，如果你用正常的搜索引擎来查找，估计你也只能找到这样的玩票性质的组织而已。 真正的超心理协会，有着庞大的资金跟人脉支持，隐身在浮夸的大众下面——没有特殊的资质根本无法摸到门槛，更别提进入其中了。 除了隐秘性很强之外，它的主要构成的成员也都隐身在平台之后。有的高级成员为了防止身份暴露，甚至都不直接上网，而是利用线下方式由第三方代理发布网络信息。当然也有浮现于表面的成员，它在各国各地有数个研究所，每年以惊人的资金吸引大量的人才，尽管他们之中的大多数甚至不知道自己研究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探讨其中的原因的话，恐怕是因为它的参与者跟维护者，都是真正经历过什么，或者对其有深入研究的人。另外，对于渴望从研究中获利，甚至武器化的投资者来说，自然是希望此机构确保高隐秘性。 简单来说，正常人就算想找到它都难，更别提与其中的人接触，甚至找到他们的研究所位置之类。 但是这对安德森来说并不困难，事实上世理教曾经多次跟此组织发生摩擦，俗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敌人。要想找到它的后台彻底扳倒它或许困难，但是仅仅是找到它的会员接头点或者研究所，易如反掌。 安德森认为，偷偷潜入反倒不如光明正大进去。唯一问题是他们的脸恐怕已经是对方榜上有名的黑名单了。 “当当当，这就是需要我的时候啦~~天才化妆师安妮塔！” 一个穿着花里胡哨，头发染成紫色很潮流，充满日韩系风格的较小妹妹扬起两把化妆刷，摆了一个很夸张的pose。 她的五官还算分明，带着彩色美瞳，猛地一看完全让人无法弄清她到底是不是亚洲人。不过她那怪兮兮的口音暴露真相，她应该是个身材比较娇小，完全把自己‘亚洲化’的外国人或者混血儿。 “化妆，噗嗤。” 邓肯想起什么忍不住笑起来，当然为了避免自己被吊打，还是赶紧扭过头。 “啧啧啧，既然你这么高兴，就从你开始吧，我们的守护者大人。” “啊？我不用，我——” “当然需要啦，要是以现在的形象出去，前脚出门，后脚就有n多仇家寻上来门。” 这倒是真的，邓肯不得不承认，他在国外的确有很多仇家，尤其之前做的都是类似杀手跟清道夫的勾当。 “又要……女装？” 蓝贺一脸抽搐，难道说女装癖是世理教从上到下的爱好吗？ “~！”安妮塔摇摆一下手上的刷子，“你的女装也已经上了国际新闻，所以我只会改变一下你的风格。人是很神奇的动物，第一感官的气质，会影响对这个人的整体印象。所以同样的东西在不同人眼里看来不同，就是这个道理。” “那么我——”安德森满怀期待。 “教主你就算啦，完全，不行。” “……！！！” “你的身材就算想女装也不成，至于你的脸，估计已经被他们钉在墙头天天打钢钉，就算画成像素被人也认得。” “——！！” 安德森表示我不干！好不容易boss带我飞，我一定要去！！ “好啦好啦，真那你没办法。我就稍微认真点处理你的那张脸，被认出来可不是我的错哦。” 安妮塔双手交叉，十指间夹着数根化妆师，闭上一只眼偏偏头。 “交给我好啦，为你们施展magic~~！” ……一小时之后，几人面面相窥。 “无论多少次，都觉得你这种化妆术简直是超能力。”邓肯忍不住赞叹。 “也不枉我花高价从好莱坞把她挖过来。”安德森感慨。 “……”蓝贺想吐槽，被好莱坞的化妆师描画过，我应该表示荣幸么！ “记住哦，就算是防水妆，也保持不了太长时间。不碰水的话，三天，极限了。” 这已经很厉害！蓝贺有点想知道这妹子的收入是几位数？ “足够了。不过以防万一，你也要跟我们过去，没问题吧，安妮塔。” “~记得费用要附加哦~” 于是，这一行人加入了一个画风不符的妹子，朝自己的目的地出发。 **** 实际上，虽说匿名性很高，但是潜入其中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就算审核严格，每年还是有大量的新人涌入。尤其在之前的‘庆典’事件发生后，就算当局一直捂着，还是挡不住各种网络传媒将消息递送出去；一时间，对于超能力，超心理学的研究变成了热门。甚至有科学家认为，超能力者大爆发，甚至私斗的现象跟地球磁场太阳风暴什么有关系；一时间超心理学也成了热门话题。 也因此，很多本来潜伏在更深水下的‘潜水党’浮出来，他们之中有很多本来就有特殊能力，只是为了自保而不得不隐藏自己。‘庆典’事件让他们对自己的能力，以至于超能力者这个族群感到恐惧，渴望获得保护跟支持。 于是超心理学协会趁机网罗更多的人才，很多对于它本质不甚了解的年轻人都被吸引进来。当然如同任何一个组织，进入其中都需要筛选。 “简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 鸡冠头——不，现在他梳的可不是鸡冠头，而是很正常的长发系在脑后——但是我想你知道他是谁——的男人说道。 “你的简而言之，是花费半小时时间废话吗？” 卫钟毫不在意的修着指甲，气的鸡冠头嘴都抽了。 “总之，你不行！你的模样一定上了人家的黑名单！而且要潜入的话，异能者的身份最不容易被审查出问题，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异能者一开始不会信任他们随便给他们真实资料。你又不是异能者，你乱参合什么？” “他们也没有办法鉴定异能者吧，只要表现得像异能者就行。” 鸡冠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你你，你这个女人，竟然想作弊！” 卫钟反问：“你是异能者吗？” 鸡冠头坚定：“废话，我当然是！” 卫钟：“我能揍扁你。这就能证明我比你更有价值。” 鸡冠头：“……”我想宰了她！ 第177章 是男人就该来一杯 金发伯爵胡的中年男人——约瑟夫作为此次的审查官，此时正站在吧台后，用他灵巧的手指调鸡尾酒。 说到这里，约瑟夫很想吐槽将应试地点设置在他酒吧里的同志。肯定是看漫画跟电影看多了，用暗号接头什么的简直是土鳖才用的伎俩好么？要他来说，应该设置网站，有特殊才能的人才能通过授权看到内容，然后在阅览内容的同时暴露出自己的ip地址；于是让审查官利用ip地址追杀应试者，直到对方不得不暴露自己的能力，这样才比较带感。 毕竟比起单纯动口，他对于直接动手更再行。 究竟是哪个笨蛋投诉了上面，说这又不是杀手组织的选吧赛，不需要综合能力很强啊，只需要证明来人有特殊能力就可以，还有什么有的能力者不怎么上网云云，一口气降低了审查工作的趣味性。 “为什么口令会是跑到酒吧跟酒保说牛排定食八分熟，这又不是‘猎人’考试，难道设置这个的人是宅男，想要吐槽作者fj至今还在拖稿吗？”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嗯……？ 约瑟夫抬头，看到朝他这边走来，小声议论的几个人。 实际上，这家酒吧的位置虽说还算偏僻，但是由于酒水供应便宜，客人也不算少。在吵杂的音乐，跟狂舞的年轻人之中依然能分辨清他们的声音，也只有约瑟夫能做到。 说话的人是个看起来打扮相当潮流，个头不算太高的嬉皮士。但是从他对于路过的小姐们抛媚眼时，显得手足无措，满脸通红来看，实际上他不太适应这样的地方。可能只是中途出道的歌手，或者为了某些特别原因才打扮成不符合自己性格的样子。 倒是那边三七分戴着眼镜，看起来书生气十足的大男孩明显非常适应这个环境，装束看起来像是大学生，实际上很会玩吧。 最为突兀的是第三人，戴着墨镜又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看起来还有不少白头发的样子。虽说相当有黑帮或者黑手党的气势，却对嬉皮士小生很恭敬的样子，难道是少爷家雇佣的打手？ 这种事以前也不少见，哪里的阔少不知怎么打听到入会方法，想要刺激新鲜跑来；为了能通过审核雇佣了真正的能力者来作弊。这也是为什么要建立审查机制的原因，他们的组织可不是玩闹，对于不是真正有用途的人，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在约瑟夫观察他们的途中，这三人已经走了过来。 找到约瑟夫，也是考验之中的一环。 酒吧还算中等大小，有三个给客人调酒的酒保。如果一开始去找另外两个人说暗号，只会被赶出去，被列入黑名单，之后被酒吧保安拒绝入内。 这项要求其实完全是约瑟夫的个人喜好。 “他觉得如果连‘同类’都找不出来，完全没有必要在这样的蠢货身上浪费时间。” 伪大学生扫了一眼酒保，摸摸下巴，扭头对同伴说。 “——咦？为什么呢？”伪嬉皮士少年惊讶。 “组织的内部有各种派系，其中有醉心研究的科学家派；有想要利用能力者来达成目的，想渗透控制社会的权术派；有不甘心被利用，纯粹由能力者组成的派系，其中有比较保守的鸽派跟比较激进的鹰派。他很可能是鹰派，希望通过吸收强有力的能力者成为自己的同志。” 伪黑帮如此细致的回答道。 约瑟夫调配的鸡尾酒差点洒出来。这些家伙，竟然对内部的事这么清楚，是哪个内部成员引荐过来的吗？他们当保密机制是废纸？不仅泄露内部秘密，还随便的这么在外面讨论？ 不，等下，也许他们根本没有认出自己，只是通过某些外泄的情报找到这里，为了试探才估计这么说。自己可不能乱了手脚。只要他们不说暗号，就不能让他们进去暗室！ 约瑟夫深吸口气，继续自己的工作，假装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那么我们必须要说那句话吗？感觉好丢脸。”伪嬉皮士忍不住对同伴这么说。 “对啊，简直像是宅男，漫画猎人的狂热粉丝。同样是暗号，难道就不能用星际迷航里的口令，或者星球大战的台词也行啊！都这么大的人，还用漫画台词做口令，真不知道设计这个的人到底几岁。”伪大学生跟着接话。 “很难说，猎人这部漫画的连载时间很长，有可能设计口令的人小时候是猎人粉丝。”伪黑帮一脸严肃的回答。 另外两人惊讶：“什么，你竟然知道猎人的连载时间很长？想不到，你——” 伪黑帮连忙解释：“其实我对这部作品不怎么了解，是因为暗号的事才专门研究过相关资料。记得它的内容大致讲得是小孩子找爸爸的故事，其中有一种叫做念能力的东西，很类似超能力，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这种场合使用它的呢？” 另外两人摇头：“不不不，你肯定想多了。” 酒保大人收紧手指，差点把手里的酒杯捏碎。你们，到底能不能正常的说个暗号，让我把你们丢暗室就好！别继续在大庭广众下说这些尴尬的事！ “不过蓝——我是说，兰，你该不会是第一次到酒吧？该不会连搭讪都没用过？你能喝酒吗？哈哈哈！”伪大学生一副揶揄的样子打量伪嬉皮士。 “搭、搭讪什么的当然有！”伪嬉皮士硬着头皮回答，“酒当然也能喝！” “哦？”伪大学生一副不信的样子。 “不许无礼。”伪黑帮立即拉长脸，不满的警告。 “没有啦，只是随便问问。再说安——咳咳，我是说你难道不好奇吗，兰喝醉会不会发酒疯之类的，没喝过酒的人第一次喝，酒量肯定……呵呵呵。” “……”说不心动肯定是假话！那一位大人会喝醉吗？应该说，被那一位控制的大脑，有被酒精麻痹这种机能吗？ “你们实在是——我能喝酒！不要把我当小孩！”伪嬉皮士相当不满的扭头，“那个，酒保，你们这边有什么酒度数比较大，来一杯！” 约瑟夫的嘴角都抽搐了，你们已经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了吧，完全忘记了对不对！哼，别以为我会提醒你们，我不会上圈套！ “如果是第一次喝，我建议不要突然点度数很大的，不过全看客人您的意思。” “行了行了，我来点。来杯马丁尼，这个度数不是很大。”伪大学生打了个响指这么说道。 这回不止是约瑟夫了，其他旁白坐着喝酒的客人都忍不住以怜悯的目光看向伪嬉皮士。马丁尼的度数一点都不小！很明显，这就是为了坑这位不懂酒的小哥设下陷阱！ “那就来马丁尼！” 果然中计了。 “真的没问题吗？” 伪黑帮大叔，你这种提醒方式分明才真的没问题吗？这分明是逼着小哥同意！ “没问题！” ……果然。 于是不知不觉间，完全无关的人士们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这边，亮晶晶的眼睛等着看后续发展。 约瑟夫：“这是您的马丁尼。” 这种发展，他们搞得这么引人注目，要是还敢跟我对暗号，我就把他们人道毁灭！ “好的，谢谢。” 要喝了。 大家深吸口气，等待。 第178章 神之水 一杯下去，伪嬉皮士保持举空杯的姿势，安静的没出声，也没有动。 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预期看到他晕倒，或者咳嗽的场景。 可惜，貌似什么都没发生。 正当大家失望的将注意力转移开时，惊人的异常现象发生了——伪嬉皮士手指之中捏着的玻璃杯，如同遇到高温突兀的融化，从他的指间流淌，滴落到桌上形成一滩晶莹的玻璃溶液！ “嘶！” 约瑟夫倒吸口冷气，猛地往后仰身，闪开一点。 很快他发现只有玻璃杯被融化而已，刚刚松口气，却听周围啪嗞乱响，紧接着店内的电源随着微爆声闪亮一下，之后灭掉！ 灯泡炸了？还是灯丝烧断？难以判断，所有一切都在一瞬发生，人们惊讶之后恐慌起来，纷纷打开手机，试图借助手机的光源看清周围。 令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的手机貌似也同时出了问题。有的也发出微爆的声音之后出现短路现象，有的甚至根本就开不了机。 于是人们恐慌起来，幸好门口的保安注意到了混乱，及时打开了大门，让门口的光线照射进来。有了光，大家才逐渐安心下来，咒骂了几句，纷纷投诉之后，有的离去，有的不甘心等待了一会儿，得到酒吧老板的各种承诺跟好处之后，最终也离开了。 约瑟夫却没有心思去顾虑其他人，接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小哥手中的玻璃杯的确融化掉。而且对方伸出手，掌心正冲着他的头的方向！ “你——” 他本来想说什么，话语却在中途嘎然而止。 因为自己竟然霎时间身处于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不是酒吧，而是其他什么地方。是的，他被‘拉入’了其他人的领域！ 一个不认识的少年，手掌正按在他头上。 谁？ 他要做什么？ 等一下，等——！ “啊啊啊啊——！！！！” 非常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触电，又像是被无形之物‘穿透’头脑，很多记忆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在强忍难受与痛苦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意识’被别人入侵了！ “呜……啊……等、等等，不要……！！” 所有的自我全部暴露在别人眼前，赤.裸裸被撕开皮肤般的痛苦，令他不禁尖叫！ 大量的情报涌出，他的过去，他的能力，他加入协会的经过，在协会之中的朋友，见闻，等等，如同无数的图像快速的略过。 突然，有那么一个‘影像’在‘浏览’的过程之中停顿了片刻。 那是某个仪器的影像。 他其实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似乎是协会内部的什么人做的，在某个研究室之内。他也是偶然看到过。别人并没有告诉它那到底是什么，他也没兴趣，毕竟自己的强项并非机械类的东西。 但是，就是这个东西，似乎引起了‘什么’的兴趣。 如同洗劫一般的强制入侵停止，约瑟夫恍惚一下，才发现自己周围的环境恢复为原来的酒吧。 “刚、刚才是什么，你、你……” 他的牙齿打颤，完全不能说完一个完整的段落。 “【意外收获。这一个，能用上。】” 本体不明的少年，露出一个相当不自然的笑容后这么说道。 像是昆虫的拟态，或者完全不明白‘笑’是什么的东西模仿出来的表情。虽然很美，却同样难以隐藏其中的战栗感与危险。 “了解。” 伪大学生二话没说，上来一拳捣入约瑟夫的腹部，令约瑟夫浑身一缩，紧接着失去行动能力，被对方直接从吧台后面拖出来抗在肩上。 “真是预料外的发展，本来还准备秘密潜入。” 伪黑帮大叔将手掌置于自己胸前，恭敬的行了个礼。 “请您下达指令r。” “【（他们）按照图纸，完成了一台仪器。完成度很高，可以使用。】” 伪黑帮大叔——安德森惊讶抬头，随即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表情。 世理教也在进行仪器的开发，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存在一定技术障碍。虽然顾杰告诉他说仪器能够完成，却给了他一个相当难以接受的漫长时间。是真的技术障碍，还是顾杰有意拖延？作为一个以神为本的宗教，世理教的科技人员并不是特别厉害，所以安德森也难以辨别顾杰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有现成的模板，如果有其他人投入相当大的人力物力进行研究跟实验，得出完成度很高的仪器——那还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有一个就能复制另一个，只要能弄到原型机，仪器的大量投入使用完全不是问题！ 安德森还想问什么，但是少年此时已经合上眼，身体一倒靠在吧台上睡过去了。 “啧，真够突然，吓我一跳。” 伪大学生吞咽一下，忍不住这么感慨。完全没有‘那个’突然降临的心理准备，吓死人了简直！ “啊。是我疏忽了。毕竟酒，在很久以前也被称作为‘神之水’。” 巫者通过饮酒，来传达神灵的执意。 能够连接人类与异世，能够与神灵进行沟通，通往‘天国’的……神之水。 **** 蓝贺站在黑暗又空旷的空间之中，在他身边，有着‘什么’。 它比周围的黑暗更加黑暗，能够勉强看得出‘它’独特的庞大轮廓。 蓝贺转头看向身旁，注意到‘它’的存在，并没有特别惊讶。 “终于见到了。” 他说。 “还以为在更遥远，难以触及的地方，其实就在身边吗？” 【还没有注意到吗，我自己？】 有个声音这么回答。 【你看到的，就是自己啊。】 有什么东西，总觉得应该在附近，却总是没有注意到？有什么，走到哪里都紧紧相随？有什么你看着地上，或者镜中才能看到？ 那就是，你自己的影子。 你所看到的‘轮廓’，就是‘我自己’啊！ “……我？” 蓝贺伸手，想摸摸自己的脸，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手’或者‘触觉’这样东西。 隐藏在黑暗之中，有着庞大的身躯，类似鱼类似得轮廓，说不清是雾气还是影子的东西……这样的生物，原来，就是自己。 第179章 不该放手的朋友 “我……是这个样子吗？” 蓝贺有些迷茫，他以为自己已经想起来了，但实际上还是忘记很多重要的事吗？ 还是说，这些所谓的‘记忆’并不属于自己，他只是混淆了‘自己’跟‘它’之间的界限。 究竟是我忘记了身为‘它’这件事，还是我忘记了身为人类这件事？ 真实跟虚妄之间的界限显得模糊不清，自己跟它之间的界限也摇摆不定。真相到底是什么。 或者说，真相……是否真的存在？ 【我也没有想到会沉入如此深的睡梦啊，我自己。】 声音这样叹息。 【应该说，没想到会因为那个梦，将你我分别开来。】 ‘那个’很早以前就存在。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它好，在不同的时代跟地域它都有不同的名字，所以我们也只能称呼它为‘它’。 世界，甚至宇宙都比人类肉眼所能观察，思维所能想象，实际能够触及的更大更深广。就像水中的泡泡，又像交叠起来的一层层的纸，我们人类的世界只是其中瞬间即破的一个泡泡，非常薄容易卷曲的一层纸层而已。 但是‘生命’没有界限。有着自我意识的个体，会在各种可能性跟环境之中产生；这不是什么奇迹，而是一种‘常态’。静止跟运动只有互相比较才能存在，同类道理，生命与非生命，也只是两个不同的形态‘对比’的结果。 在这宽广的宇宙，在这层叠的世界，你触及得到，跟无法触及到；你想象得出，跟无法想象得出的地方，也有这样一种生命形态——能够吞吐那些个沉浮的水泡，能够在不同的纸层之间穿梭，那个，就是‘它’。 很难用次元的概念，或者维度的概念来界定它；如果把它当做一条鱼，维度的概念对它来说只是海水的不同深度。 同一个道理，它也很难懂得生与死这样的概念，因为在它的角度来看，这只是同样一种东西的不同形态。 这个‘它’，只是途径这里，不小心陷落到这里。 本来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它可以继续沉睡，也可以醒来，离开这里；就像它途径的所有其他地方。 但是…… “是第一个梦吗？” 蓝贺问。 那是自己最初的一个怪异的梦，也是一切的开始。 如果说，那个梦就是‘它’的清醒，那么一定是这个梦的世界之中发生了什么，让自己跟它形成现在这样奇怪的共存关系。 【并不是梦境，我自己，那是……你最初的开始。】 “告诉我，亲爱的，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吗？身为将军以人类之身而战，哪怕战死；身为死神公平对待敌我的死亡，现在的你到底是将军还是死神？” 蓝贺至今还记得梦中少女的话，有关她的记忆是那么鲜明啊！ ‘死神’对她的爱恋，如同难以褪去的颜色，在自己心中留下了浓烈的色彩。 【那是一个错误，我们太过深入了。】 就如同，你梦到了自己在做梦，然后梦中又梦到自己在做梦。 ‘它’的错误在于不该在深入‘死神’的意识之后，又以‘死神’的形态深入到人类的意识。 如果直接深入到人类的意识之中，大概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因为本身就是不同的存在，精神构造完全不同，好比看一场电影，你或许会觉得电影很精彩，但不会产生自己跟电影之中主角混淆的愚蠢错觉。 但是，由人类的传说，对自然的憧憬，对伟大意识的敬畏所形成的死神——主体为情报体的生命，与它的能级构成比较相近。‘死神’的情绪远比‘人类’更容易影响它，这样的死神，爱上了人类，这正是造成现在事态的主要原因。 “因为那件事，了解到‘爱’与‘痛苦’这样的感情，所以我们才会陷入沉睡吗？” 蓝贺问道。 【不，因为那个，才会形成了你，我自己。】 “……！” 从熊熊燃烧中的火焰之中，用蜡烛取出一点火光，那么你手上燃烧的蜡烛之中的烛火，跟最初的火焰是同样的东西吗？ 就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故啊！ 被死神的‘爱’打动，为独自求生的少年的聪慧赞叹，还有，对试图拯救世界而牺牲自己的少女怜惜——产生这样情绪的时候，‘它’跟‘他’分别开来。 那三个梦，是三个真实存在的世界，是它所经历的，让它与‘它自己’区分开来的一切。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名为蓝贺的我，跟大家生活这么多年的我，为什么会沉迷于成为人类的‘这个梦’呢？” 如果你要说，我是因为经历这些感情而动摇，想变成人类的话也太过可笑了。就算再喜欢春天微风轻拂过的感觉，人类也不会想真的变成风吧？如果我之前真的跟你一样，是跟人类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态，没道理做这种事。 【连这个都不记得吗？真的跟我成为完全不同的存在了呢，我自己。】 【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就像你想起了我们迟到的休息。】 “……” 【选择这里不是巧合，这是我们所选择的‘沉睡之所’。】 我‘们’？ 我选择了这里？ 为什么？明明知道，像‘它’这样的存在，破坏生死之律，吞噬神灵与恶魔，将人类的灵魂吸收成为自己——这样的存在只会让这个世界遭遇灾难。 我怎可能—— 蓝贺的脑中闪过什么，突然，他意识到了问题。 如果我就是它，它就是我，在遥远的曾经，我们是一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时候的他不会在意这个世界上人类的生死。 曾经‘它’似乎有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所挑选的朋友，是否让人叹服之类的句子。 如果这个‘我’说的不是它，而是我——呢？ 是我选择了这个世界，做身为‘人类’的梦。 最初的三个梦的内容，再度从他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三个梦中的主角，像是自己，又不像是自己。 他们跟自己做过约定，所以，他们按理来说应该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才对，但是……但是………… “你曾说，毕珍没有与我们达成约定，所以无法让她复活。但，如果是与我们达成过约定的人类呢？如果是……我们的‘朋友’呢？” 【终于注意到了吗，我自己。】 【我（你）所挑选的伙伴，就像璀璨的宝石，在时间的河流之中散发着迷人光彩呢。】 那些被你所释放的灵魂，那些本该属于我们，成为我们一部分的‘伙伴’，让这个世界如此的璀璨精彩。 回到这里，是为了带回他们，他们是我，是你，是我们自己。 所以，这里才是我们的沉眠之所。 但是现在，比起离开这里，你想再一次选择‘他们’吗，我自己？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让你现在都不肯接收我们全部的记忆呢！ 【比起上千万的生命，比起一切的一切，更希望他们的‘梦’能够继续下去，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的话……】 ……那么就开始做我们可以做的事。 将这变成现实，哪怕要数不尽的生命化为枯骨。 第180章 勾搭面试官 看向前方黑漆漆的墓碑，卫钟略一偏头，冲身后的人撇嘴。 “我说你，真的没整错吗？” “本、本大爷怎可能错！就、就是这里！” 跟在她身后，装作不在意，脸色苍白的男人颤巍巍的回答。 “我说你，该不是害怕了吧？” “怕、怕个鬼！” “啧啧。” 虽然吓唬他也很有意思，可惜卫钟现在没什么心情。她是不怕鬼神之类的啦，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对于半夜跑到目的这种行为，还是觉得有点不敬。 在这里得说一下，亚裔，像是中国跟周边国家，多数是亲鬼文化，也就是说把鬼怪，幽灵，当做有感情的事物，所以民俗里才有相应的接待他们的节日之类的。尊敬灵魂，祭奠先祖，靠着与之亲近获得庇护，类似这样的文化传统。 而欧美系则全然相反，是避鬼文化。他们认为鬼跟灵魂是更为没有理智，类似自然现象的存在，最好还是远远的避开。虽然也有缅怀送上鲜花这样的习惯，但这种习惯多半是为了活着的人回忆过去。 其实从双方出产的鬼片就能看出这种差异，亚洲这边就算是恶鬼，也多半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前置原因变成了鬼怪，往往会来一段人鬼情未了；欧美电影则动不动是恶魔啊，恶灵啊，没有道理就是为了害人而害人的鬼怪，完全讲不通道。 现在也一样，在这个外国地区，大概将会面地点设在墓地，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当地人最多会觉得害怕罢了，大概不会有这是‘骚扰逝者不敬做法’这类想法。 “不太对劲，没有看到除了我们之外的人。” 卫钟提醒鸡冠头，怎么说都该有个接头的人吧，地点真的没错？ “可、可是就是这里啊！” 鸡冠头结巴的解释，原来这个组织内部招人加入的时候，会有各种考验跟面试的考官，根据情况不同考官订的地方也不同。他所接到的考官给他的信息就是这里。 ……也就是说，找到对方也是考验的一环。 卫钟明白了情况。 有点麻烦，她不是能力者，鸡冠头也不太管用的样子。如果单凭人力搜索，估计花费几个小时的时间也未必能找到人。 啧，虽然可能会被骂，但果然还是联络小芹芹比较好——嗯？ 卫钟察觉到，有其他人的气息。 武者对于他人入侵自己附近领域都相当敏感，人类的气息不同于动物跟植物，相当容易识别。 有人隐藏在附近？卫钟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作为一个组织，不太可能只收集单一型的人才。不是所有的异能者都擅长于搜索跟探查的，譬如她旁边这个。面试官故意藏起来，只是想看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反应，使出怎样的能力，进而来评估是否符合要求。 在……那边？ 卫钟看向某个墓碑的方向，但是却什么东西都没看到。 藏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当她想过去查看，却听到男人难听的惨叫。她一转身，就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亮着光，如同漂浮的火一般从很多坟墓前升起。 “鬼、鬼火！” 鸡冠头都要哭了！真的有鬼怎办，救命！！！ 卫钟刚想吐槽，那只不过是磷火之类的啦没什么可怕，就见那些青色火焰一样的东西汇聚起来，形成一个骷髅头的造型！ 品味不错。 卫钟一拽鸡冠头的衣领，让他险险躲过奇异的袭击。 但是鬼火形成的骷髅头穷追不舍，似乎特别偏爱鸡冠头，追的他四处跑。发现鬼火没有追自己之后，卫钟就置身事外，抱着胳膊围观了。 真的是鬼怪？ 好像不是，感觉总是哪里不对。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而且，看到不存在的东西什么的，这种事好像以前有过。那是…… ……幻术！ 卫钟想起之前因哥哥被神灵占据，自欺欺人用幻术制造出幻觉的周茜。 跟那个很像。 武者对事物的感官跟普通人不同。同样是看一样东西，他们用的不仅仅是眼睛——感觉，听觉，嗅觉，五感完全被开发出来，用整体感官来获取对方的情报，并在脑中进行分析。这种类似潜意识的情报处理过程，就是他们对‘敌人’能力的分析了。只有这样做才能敏锐察觉对方的优缺点，并迅速找到弱点，进行有效攻击。 卫钟感觉到的‘不对’，正是因为她的感官没有被全部蒙蔽。或许视觉上让她产生‘看到鬼火’这样的幻觉，但是听觉，嗅觉，触觉，微妙的警告她看到的情景跟实际上并不相同。 周茜的幻术很强，能够连她其它感官也蒙蔽，看来幻术这种东西也有强弱之分呢！ 是幻术的话，攻击本体肯定有效。 做出判断后，卫钟几个飞跃出现在刚才觉得有人的墓碑之前，抬头直视墓碑的正上方。 “差不多该停了，我们没有时间玩游戏哦。当然，如果是其他种类的游戏我倒是很欢迎。香奈儿九号？你有着相当不错的品味，是熟女类型，很合我口味呢。” 本来应该没有人的地方，出现一个女性的身影。还真被卫钟说中了，是个体型相当不错，前.凸后.翘的性感美女。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孩子，可惜我不是les（女同）哦~” 穿着皮衣的短发女郎用手指轻压下唇，笑着回答道。 “没有关系，人生观这类的，一下子就能改变了。” “呵呵呵~你真有趣。能告诉我是哪里有漏洞吗？” 女人问道，她看向被火骷髅追得苦不堪言，最终使出了电流攻击的鸡冠头，眨了眨眼收回了自己的幻术。 “不，你做的很好，只是我见过更厉害的幻术。” “是吗？是谁呢，我有幸见一见吗？” “如果你不介意回头一起吃饭的话，我想她很乐意跟你见面呢。” 女郎有点汗颜，还真不死心啊，这个一看就是les的bt。 “能识破我的幻术，你的确很不错。但是我很想知道你真正的能力是什么。并不是精神感知之类的吧，如果有这种技能发动，我会感觉到。” 精神领域的能力者之间会有所感应，所以她知道卫钟肯定不是精神类的能力者。 “我？我的‘能力’，跟我吃过一次饭你就会知道了。你喜欢海边能看到风景的房间吗？” “…………” 身为面试官，女郎开始为自己的贞操担忧。 这次的新人是变态怎办，能不能索性踢掉不要？ 第181章 别弄哭我的乐趣 “滴！” 听到提示声，面试官立即抬手看向自己手腕间的手表，上面显示了很短一条英文信息。 【警告！灵灾预警等级——】 她用手指轻点屏幕向后滑动，却发现屏幕上的文字已经消失。于是她以相当快的速度朝自己腿侧的口袋摸去。 然而一只手比她的速度更快，转眼已将她的手机从口袋之中抽走。 “对战之中三心二意可是大忌哦，亲爱的。” “还来！” 面试官试图从卫钟手中抢回手机，卫钟却很巧妙的将手机在自己手中一转，换到另一只手上去。原先拿手机的手则很巧妙的揽住考官女士的肩膀。 “不要紧张，我只是对于让你脸色大变的东西比较好奇，”卫钟半闭一只眼回答，“不过，上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哦。” 说着，她将手机屏幕一面朝向面试官，令她大吃一惊，她伸手夺回手机，这回卫钟没有躲闪任她拿走。 “怎么可能，刚才明明有——” 面试官焦躁的按着手机屏幕，似乎在来回翻找。 “是不是有谁将它远程删除掉了？” 卫钟对于高科技的东西不算很在行，但是耳濡目染么，她家可有个非常在行的大神殿下。 手机这种东西的安全性相当脆弱，从近距离干扰到远程遥控或者黑客入侵，都相对电脑更容易一些，毕竟现在用的都是智能手机，而智能手机的运作平淡都相较简单得多。 面试官脸色一变，连手机都来不及往起来手，转身就朝某个方向跑去。 卫钟当然也二话不说的跟上去。 “唉？你们——等等我啊！！” 完全在状态之外的鸡冠头反应过来，连忙也跟着追过去。 “灵灾预警是什么意思？” 一边跑，卫钟一边问道，显然她刚才其实看到了女人表上的信息。 智能腕表，与手机相连接，可以进行拨打电话，查看短信邮件等功能；由此来看刚才那段文字，不是电邮就是手机短信。 女人没有回答，可能在她看来没必要向还算得上半个陌生人的卫钟解释这件事。没想到她的拒绝回答招来意想不到的发展————卫钟竟然比她快上半步，非常刻意的绊了她一下，令她差点被绊倒。于是她被卫钟顺势揽住腰，以一个几乎贴面的距离面对面。 “我亲爱的面试官大人，如果不想浪费时间的话，最好还是多少解释一下，多几个帮手总比多几个麻烦好呢。” 一般的妹子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早面红耳赤；可惜我们的面试官则冷汗淋漓。倒不是她不解风情，或者厌恶bt之类的，而是她意识到了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跟对方有敌意的话可以轻易要她命的事实。 ‘很厉害，这家伙。就算没有能力，凭她的身手也是一流好手了。’ 事实上，大部分拥有能力的人都疏于锻炼肉体，容易吃体力上的亏。但是这位考官不一样，因为她是很久之后后天觉醒的能力，在拥有能力之前，她有很扎实的基础。她知道自己就算在高级间谍或者佣兵之中，也算个中好手；能将她玩弄鼓掌之中，令她看起来只像个普通人的家伙肯定不好惹。 “明白了，那么边走边说。” “你的速度太慢，赶时间的话就由我来吧，你可以告诉我方向。” 这么说着，卫钟却没有真正征求对方意见的意思，直接将人抱起来就以相当快的速度奔跑！ 面试官下了一跳，也只能用手搂住免费坐骑的脖子，避免被高速甩下来。 “一直往前有个停车场，唯一还停泊的是我的车。” “明白。有幸知道您的名字吗？” “蕾拉。” 没过几分钟，他们已经到了停车场。蕾拉不得不为卫钟的速度惊艳一把，这样的速度也只能让其他人自愧不如。她打开车门，从中拉出一台电脑，快速敲击键盘登录网页。 “继续刚才的话题，灵灾预警是怎么回事？”卫钟问。 “简单来说，就是由非人的强大情报生命体所带来的灾难，一般情况只会在我们协会内部网站发布，会以短信发送，只能说明地点离我们很近。” 卫钟明白了：“但是短信被人删除，说明事态很严重。” “没错，有人不希望我们及时救援。” 根据灵灾的等级，协会内部人会进行相应处理。无论是避难也好，应对也好，救援也好，都要让其他人知道才能有效组织行动。但是刚才那么快的速度信息被删除，很难确保到底有多少人真正知道这条预警的存在。不是所有人都跟蕾拉一样，戴着跟手机连线的智能手表，能在手机提示一响起的瞬即就看到内容预览。 “啧！” 蕾拉忍不住倒吸口冷气，协会的内部网站竟然down掉了！点击进去，再怎么刷新也只是坏链。协会网站所在的服务器在国外，而且有数个备份后门，很难相信它们同时全部坏掉。 “糟糕了，是有预谋的行为。” 蕾拉忍不住用力啃自己的拇指，连地点都不知道，要如何采取对应行动！ “女孩子在需要的时候，就该多依赖一些其他人哦。” 卫钟这么说着，掏出一部手机，直接拨通陈子芹的电话。 “需要借用一下你的大脑，小芹芹。” “一个自己离家出走的人，突然联络开口就是想让人帮忙，你以为我很好说话吗，卫钟。” 哎呀，叫全名了，叫全名了！小芹芹很生气的样子，这样的话~~ “抱歉啦，我会出咨询费的，按照以前让你帮我处理私事时候的价格~~” “是吗，转到我公司账上，现在营改增（营业税改增值税）了，加百分之六税点。” “……”_(:3)∠)_小芹芹，你好残忍。 “亲兄弟明算账。” “明白了，明白了，全听你的。” 卫钟简明扼要将刚才发生的事介绍了一下，她也没讲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所谓的面试官又是什么人——应该是她对于陈子芹有相当的自信，认定对方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正在做什么。 “哼，你这家伙，什么都不说明还真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神啊？算了，反正凑巧我也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你所说的发布灵灾预警的网站，应该是超心理协会的内部网，这个网站遭到了破坏性的攻击，应该丢失不少情报。” 这不就是无所不在的神么，卫钟内心感慨。 “你在跟谁说话，他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些？”蕾拉警惕的追问。 “小芹芹是无所不知的~那么灵灾预警的地点你知道吗？” “嗯，所有经过服务器的信息都被我布下的隐藏软体自动记录存储备份到另外一个云端了，对方还没有摸过去。” 陈子芹将一个地点发送过来，蕾拉一看坐标脸色更为惨白。这是超心理学协会在附近的一个隐秘性很好的研究所。跟其他位于远郊的研究所不同，这个研究所在很靠近市中心的位置，所以一般人恐怕也想象不到那里会是研究所。 “我截获了一些来自灵灾预警地点的监视图像，卫钟，我觉得你需要看一下。” 听到陈子芹在电话之中这么说的时候，卫钟本来还没什么紧迫感，直到蕾拉面前的电脑一闪，屏幕上的画面变化了。 有人远程操纵了这台电脑，让它播放出一段视频。 从画面来看应该是监视器拍下的镜头，没有声音，但是可以看到画面之中的场景破破烂烂，就像遭遇恐.怖袭.击一般的狼狈景色；还有一些人趴在地上，看不出死活。 有三个人，前后错落的站着，似乎短暂的交流了几句，让继续前行，走出了监视器的范围。 其中走在前头的一人，无意之中略微偏头，让卫钟看清了他的半张脸。 “boy？！” 她不禁伸出双手抓住手提电脑的屏幕，恶狠狠的瞪着里面的画面。 那张脸，就算再怎么改变自己都能认得出。 只是他又显得非常陌生，不是自己所熟悉的boy。 她所认识的大男孩，绝不会毫不在意踩着别人的血前行下，还能露出轻松自如的神情。 “卫钟，冷静点，千万别冲动。他应该只是被控制了，你了解他的不是吗？” “说什么呢，小芹芹，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卫钟想笑一下，却发现自己只能撇下嘴，完全笑不出来。 她有些生气。 不，应该说是相当的生气。 惹火我了啊，你这怪物。对我们家可爱的boy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可是最讨厌暴力，最害怕别人流血了，你是想弄哭我的‘乐趣’吗？那可是我的乐趣呀，你这粗鲁的怪物。 你恐怕不知道，人类这种生物，就算看起来比起你们脆弱的多，一旦被触及到逆鳞也会变得相当恐怖。 “亲爱的面试官大人，我希望你能带我去这个地点，让我们有机会救援一下其他的同僚呢。你说是吗？” 蕾拉吞咽一下，她的头发都竖起来了有没有！骗谁啊，你这完全不是救人，分明是要去杀人的表情！ 第182章 真实与恐怖的交界点 地上，四处都是玻璃跟仪器的碎屑，跟七零八落的人体。 红色，绿色，不知是什么的液体混合在一起，扭曲汇成罪恶的颜色。 墙上鲜亮的血浆喷射的印记，此时已经有些干结，泛出黑色的底蕴。整个房间都是消毒水跟铁锈的味道，像是更早时代的监狱或者处刑所的气味，完全没有真实感。 但是，对于身处此地的人来说，周围的一切再真实不过了；置于研究中心的仪器，半死不活或者干脆死去的研究员，还有，难以说得上究竟是活着还是死去的—— 躺在床上、关在笼子里、浸泡在溶液之中的，孩童的躯体。 任何一种实验都需要实验材料，尤其是将来使用在人身上的东西，人体实验能采集到的数据珍贵无比。在黑市上，有无数制药公司跟研究者高价购买这些数据，可以说是注入黑色产业链的的黄金般贵重的血。 ‘哎呦呦，发火了啊。’ 邓肯满是汗颜的吞咽一下，忍不住将目光飘向他的领导安德森。 他们只是来找‘那样仪器’，根据得到的情报袭击了相关的研究所，可是他们也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发展。 的确，对于跟超心理协会合作的研究机构，资金来源这些东西的确感到可疑；但是顶多推测到是政府或者企业支持这类的，完全想不到后面还做这样的买卖。 不仅仅是对普通人，孩童，病弱者做实验；还将超能力者当做实验体这种事，就算再异想天开也难以想象不是？ 实际上，邓肯知道世理教也在做类似的实验，不过远远没有对方这么夸张，完全将生命不当回事。这已经完全没有人性可言，简直是集团性质的歇斯底里了。 玩弄生命的话，会触怒神灵，简直是再自然不过的发展。 只不过，只不过…… 就连他也想不到，仅仅是愤怒，足以演变成现在的情景。 邓肯的心脏现在还砰砰乱跳，像是刚完成马拉松长跑。 他偷看安德森，是想到了安德森暗地里所做的事，是不是也会遭遇这样的下场。 可惜的是他的领导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依然保持低头的姿势，不过苍白的脸色泄露出对方内心的秘密，邓肯知道安德森也相当紧张，只是死撑着。 邓肯错开眼，无意中再次将地上七零八落的尸块收入眼底。从断口来看，并不是扯断，或者切断之类的，更像是以螺旋方向扭曲拧断的；他再将头扭回来，看向站在更前方的少年——最重要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刻意这么做。这大概是某种能力所引发的‘自然现象’。 是的，回想起来，来这里的一路上本来也只有他动手，安德森大人偶尔帮个忙。知道有这样的地下室后，几人直接前往，一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科幻片或者伦理剧里才出现的那种人体实验的常规场景。 有那么几秒的停顿时间，半分钟？一分钟？或许也只是一瞬，但是对邓肯来说，是相当长的静止。 本来走在他跟安德森之间的少年，越过他走进房间里面。 看到这样的情景之后，静止了一下。 像是整个空间跟时间都停滞般的错觉，邓肯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直至下一幕发生，才从窒息中惊醒。 一瞬。 别问他多久，他也只是错过了一下呼吸，眼前便成为这样的情景。 怜悯吗？同情吗？应该不是这样。如果是发自善良跟正义的想法，那么这些作为牺牲品的实验体不该卷入其中，也成为死亡的祭品。 那只是，单纯的恼火吧。 如果‘那个’有人类的情感。 进而引发了某种现象的发生，这更像是一起事故——就像被雷劈中的人会被电死，被泥石流冲刷的生命会被埋葬，刚刚发生了某种‘自然现象’，脆弱的生命只是难以逃脱被卷入其中而已。 ‘感谢上帝，我没有被卷进去。’ 邓肯再度感激自己的系统，如果不是他的游戏界面出现红色预警，他条件反射的抓起安德森往后一跳离开了‘某种范围’，很可能他们也会加入地上的肢体。 他还敢说什么吗？问一问眼前的小子到底在想什么，引发这样恐怖的事件？不，不不，他不想出声，最好永远注意不到自己才好。 “找到了。” 少年转过头，对他们这样说。 少年指的应该是位于实验室中心的那样仪器吧，邓肯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刚才的骇人发展让他早把这些抛在脑后了。 安德森迅速半跪下来：“看起来完成度很高，我这就派人把它回收——” “服务器之中应该有存储设计图，利用3d打印机可以快速进行复制。关键在于，他们改进之后的仪器，是否能在没有‘钥匙’下正常运行。” 他们的对话，邓肯完全听不懂。但是从至今为止所发生的事，他已经能轻易推断出这种仪器恐怕相当的危险。 自己这么做真的是对吗？眼前发生的这些，恐怕是更为可怕事件的导.火索。任其发展，随波逐流真的好吗？没错，安德森大人救了他，给了他生存的理由，但是、但是…… 对于任务列表之中，【末世】这样的形容，第一次有了真实感。 这是游戏啊！这是游戏，这是游戏！！ 他看到眼前的少年，走向那台仪器，朝它伸出手。 突然间，自己的视野全黑了！ 恢复视觉之后，游戏界面消失，就跟上次发生‘意外’时候的情形一样！ 一种毛骨悚然的压迫感逼着他迅速蹲下，近乎趴在地面之上。 有什么来了，有某种东西来了！直觉这么叫嚣着，汗水跟泪水一并从脸庞滑下。 有很多念头闪现，完全不知所谓，根本跟自己无关的情报强硬塞进来。如果思想能用声音方式表现，那么现在他的大脑被不知从哪里来的杂音覆盖。 在众多杂音之中，有某个特殊的‘声音’，相当的强烈，几乎要压过他自己的思想。 有那么一阵，他以为自己会这么昏过去；但是他疯狂的抓住自己意识，他知道一旦‘睡过去’可能就是迎来他的死。 “大、大人！” 安德森的声音让他的痛苦减轻了，邓肯看向他的主人，发现对方跟自己一样几乎匍匐在地上，一脸痛苦。 幸好那恐怖的思维渗透感如潮水褪去，邓肯双手支地大喘着气，从不知自己竟然离死这么近。 也是第一次，有了‘这不是游戏’，‘死了就完蛋了’这样的实感。 “功率不够，不过可以用。” 唯一站着的那人回过头，对他们这么说。 他们却完全不敢去深思这句话之中的含义。 或者说，通过刚才的‘实验’，外面变成了怎样的场景。这样的事，完全不敢深想。 神灵啊，恶魔啊，以前自己对这些的认知，对整件事的认知，简直可笑到极点。 层次完全不同，用自己局限的想象去设想‘那一位’，简直是太过可恶的愚蠢啊！ ‘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啊？我们到底……’ 唤醒了什么？ 183.生化危机的预感 “啧，这里不太对。” 脚踩刹车，将车停下，卫钟从车上走下来，看到前方的道路上延伸铺展的车辆，横七速八的堵在路上。 “连环车祸？” 但是太.安静了。 车祸现场不该这么安静，有问题。 野兽般的直觉让她压低身姿，小心探望四周的情况。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嘿，你干嘛——” 鸡冠头跟蕾拉分别从车上下来，似乎想追问她，却被她抬手制止。 “嘘。” 有声音。 有声音代表有生物，车祸现场的人吗？为什么不出声？ 卫钟挥挥手，让两人先站在原地，自己则往声源处靠近。 果然是人类。 有男人，有女人，有小孩，也有老人。他们都静静站着，就像矗立着的道标；他们看向同一方向，但是眼睛之中却看不出焦距。 “你不要紧吗？” 卫钟小心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其中一个站着的男人问道。 ‘咚’。 很轻的声音，有什么圆的东西掉下来，在地上弹跳两下后，破裂，摔扁。粘稠的液体流溢，将整颗原型物质都粘连在地上。 卫钟花了两秒才辨识出那是什么。她当即收回手后退一步，摆出随时准备攻击的架势。 被她刚才拍了一下的男人回头，用剩下一个血洞跟一只独眼的脸对着她。 “容量完全不够。” 男人这么说着朝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她！卫钟完全失去好奇心，当即扭头就跑，以极快的速度撤向他们的车。 “给……我……” “你怎么被个小瘪三追得屁滚尿流啊，哈哈哈……唔哇！呕！！！” 鸡冠头本来还在嘲笑卫钟，可当他看到有几个站着的人似乎朝他们移动时，他忍不住反呕两声，迅速撤回车上。这些人七窍流血，散发可怖的气息。他们的鼻孔，耳朵，眼睛，所流出猩红带着点白的浆装物质。 “大脑，融化了？” 蕾拉用颤抖的声音问。 她的能力是制造幻觉，为了制造恐怖的幻象，作为资料她看过很多恐怖电影。因而她非常清楚，那些流出的液体不是单纯的血，而是脑浆！ “快进来！” 卫钟压低声音命令，天知道是什么造成这种现象，万一是病毒呢？ 蕾拉如梦方醒，连忙钻到车里。 果然，那些如同行走着的死尸，脑浆被融掉还活动着的人仿佛这才发现他们的存在，前仆后继的朝他们扑过来。 “呀啊啊！这是梦，绝对是梦！我再也不熬夜打生化危机了！” 鸡冠头尖叫着挥舞手臂，似乎想驱散过于冲击的场景。 “关上车窗，白痴！” 卫钟一边吼，一边踩紧油门直接往前冲。 “退回去，我们快离开这里！” 蕾拉尖叫，事实上她也想到病毒上面去。谁让生化危机的恐怖深入人心，当看到这样的情景的时候，任谁都怕是有恐怖的致死病毒在传播吧！ “闭嘴，再叫我就将你丢下！” 卫钟打了个转弯，狠狠摔下扒在车身之上的行尸，继续往预定的方向继续前进。 “你疯了！” 蕾拉大叫一声，咬咬牙，还真想从车上跳下去；奈何卫钟反应快，已经迅速将车门锁死。 “冷静点。如果真是空气传染的病毒，你现在下去也来不及。他们的肉体脆弱，行动也很迟缓，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 “不能下车，不能被抓破，会被传染，电影上都是这么演的！” 鸡冠头气喘吁吁的补充。 “你家僵尸会说话啊！他们更像是——啧。” 卫钟没有说下去，旋转一下方向盘，用一个急转再甩掉几个扒着车的行尸。 “你，试试幻术。” 蕾拉摇头：“没有用的，幻术是直接作用在大脑上，他们连大脑都没有了，怎可能制造出幻觉？” “你呢，用电啊，把它们电下去！” 卫钟扭头命令鸡冠头。 “咦？！可是如果在车里放电，车子坏掉怎办，不是更逃不掉了？更、更重要的是，我的手虽然能放电，身体还是不能承受电击，你又不是不知道！坐在车里随便放电，我自己也会被电到啊！” 卫钟真想将这没用的家伙直接从车上踢出去！什么破烂能力！一个两个都是，这些不上不下的能力真是鸡肋！ 想想看，有什么办法？对了！ “枪！” “啊？啊，对了，枪！！” 鸡冠头这才想起来，他们好像有带枪！ 他自己不常用枪，完全忘记这里是可以自由使用枪支的国家，所以这次行动前有带枪这件事。 于是鸡冠头手忙脚乱拿出枪，笨手笨脚想上子弹，却全洒在地上了。蕾拉不耐烦的推开他，一把夺过枪装上子弹上膛，直接几下子将扒在他们车上的那些行尸打下车。 继续往前，行尸的数量变少，死者的数量却越来越多，而且从尸体状态来看，它们之前也是行尸。 不详的预感更为浓重了，过于血腥的场景跟浓重的腥臭令卫钟有点晕眩，这在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fu*k！” 她踩一脚油门，以更快的速度前冲，朝研究所的方向疾驰而去。 开着开着，突然有种奇妙的预感，让她觉得另外一个方向上有着‘什么’存在。 怎么说呢？心有灵犀？双胞胎似得心电感应？总之，那里肯定有什么。 她略一皱眉，打了个满手方向盘，一个急转弯朝她感觉到奇怪的方向开去。 “等下，你去哪里？” 蕾拉发现她的异常，顿时紧张起来。 “你要去哪里？你这是——？” 蕾拉的声音停止住。 她看到遥远的前方，似乎有别的什么东西存在。 太过远了，只能看到黑点；但是的确在动的样子。 又是行尸？还是活着的幸存者？ 她紧张起来，一方面期待看清那是什么，一方面又不太想看得太清楚。 她绝对想不到，此时的卫钟竟然跟她有着相同的心情。 很快，车子越来越近，他们已经能辨识出那是几个人的身影。 对方是也察觉到他们的靠近，特意停下了脚步。 卫钟一个急刹车，停住车子。 她错愕片刻，最终还是放开了紧握方向盘的手。 “boy？” 184.等级差距 卫钟很确认自己看到的是蓝贺，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毕竟 ‘纠结’跟‘悲哀’这类情绪，不像是非人的怪物会有的 。 她记得上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是知道毕珍死讯的时候。如今，那种难以言喻的悲哀比之前更为浓重深邃，就像早已死去的珍重之人又活过来，在他眼前死了一遍又一遍。 ‘来晚了吗？’ 卫钟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进而产生一种有什么难以挽回的危机感。她想开门下车，却感到喉咙一紧——有根结实的铁链从后座绕着她的脖子，紧紧勒着。 鸡冠头手持铁链两端，表情有些呆滞；而坐在她邻座的面试官大人，早看情况不对利用自己的能力瞬即神隐了。 “安德森，我要活的。” 保持伸出手姿势，掌心向着卫钟等人方向的男人点头 。 “是，大人。” “喔哦哦哦哦呀啊哈哈哈~~！！！” 安德森不由汗颜，他明明只是操纵‘人偶’发动了电击而已，为什么会发出这么古怪的声音，好恶心！！ “呼，哈，哈~~~” 被勒着还被电的人却露出相当奇怪的表情——吐着舌头大喘气，却一脸‘人家很high’的怪异兴奋颜艺。 接着她用双手抓住脖子上链条的两端，朝前一背，硬是让鸡冠头的脑袋砸车顶上。趁此机会她从中脱身，一脚踹开车门跳出来。 “真是的，一不小心就去了哦，别在大庭广众下做这种事嘛。” “…………” 安德森的嘴抖了抖，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算是他，对这样的变态也是抗性为零！ 此时邓肯已经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应战。 一般情况下，以邓肯的性格是不想跟疑似主角的人单挑的。但是这孩子被之前的事shock到，他完全体会到真正的大boss的恐怖之处！超能力者的战斗，还有神灵魔鬼什么的弱爆了有没有！面对海啸的时候你会想着怎么对抗吗？简直可笑！那是无法阻挡也无处可逃，如同自然灾害一般难以避免的绝望！ 刚刚死里逃生的邓肯，可不想再经历刚才的绝对恐惧；他拼命的想在boss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有用之处，似乎这样能够让自己稍微安心一点。 或许正是恐慌跟急躁让他处于下风吧，卫钟很快发现并进行针对性反击，于是很快邓肯就被压制住了。 这回连安德森也紧张起来，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他实际上跟邓肯一样，内心深处有着难以驱散的恐惧感。那一位的力量太强了，一旦动手的话很可能又是大区域性，到时候连他跟邓肯都难以脱身。如果邓肯失败了，如果他自己失败了……不，不能往下想，他不能质疑那一位。 此时卫钟可没光顾着打架，她已经推测出安德森的能力了。 安德森能控制鸡冠头，面试官却没被控制，证明他只能控制特定的能力者——世理教信徒？说不定信徒也好，前信徒也好，都被他动过手脚，便于操纵。 那么比起邓肯，反而是安德森更为有威胁。就算她现在打晕邓肯，不确保安德森不会控制邓肯继续追击。 于是卫钟瞅准机会，找个空隙闪过邓肯，直袭安德森！ 但是，她的拳头却被人挡住了。 “啊？怎么会是你？！” 完全是意料之外，超乎卫钟理解范围的展开。挡住她拳头的，是一柄剑横向的剑身部分；与她正面对峙抵挡住她力道的人，正是失踪很久的弗兰修士！ “抱歉。” 他一撤去力道，趁卫钟踉跄前倾之际，反手用剑柄朝卫钟后颈一磕，直接将她放倒，前后没有花几秒。 气喘吁吁的邓肯一副被噎的表情，瞪大双眼，半天说不出话。这是赤露露的等级差距！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传来，有一行人朝他们走来。 领头者最后拍掌一下之后，双手交握。 “真是精彩。连最固执的神仆都拉拢了，相当出乎意料的转折。” 安德森微微皱眉，对邓肯使个眼色，于是邓肯立即起身撤回到boss大人身边，随时保持警戒。 “不算拉拢吧。只是告诉他一些必要的情报，做出选择的是他自己。” “哦？是怎样的情报呢？难不成，是连我这个美洲区管理员都不知道的信息？” 中年男人摆出好奇的表情询问道。 没错，他就是美洲区的管理者！而且他的面貌，就连邓肯见了都忍不住惊讶，因为是常出现在电视上，相当‘火热’的一个大人物呢！ “比起这个，在公开场合与我们搭话没问题吗，雅各（jacob)议员。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竞选正在最激烈的阶段。” 安德森开口反问。 “别这么说，比起成为一个国家的王，显然整个人类的未来更为重要。再说现在这种情况，我再不出面的话会变得怎样，想一下都觉得可怕。” 如果是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的愚者，擅自跳出来挑衅，会变成怎样的灾难，想一下都觉得战栗不已。 “亚洲区管理员不在，稍微有点可惜呢，不然的话我们三个就到齐了。” 雅各语气里多少有点试探的味道。 “谁知道，他一直保持旁观态度，也许是轮回过太多次，让他觉得生与死都是不重要的事。”安德森冷笑的讽刺，“就算整个世界化为火海，变成死者的国度，他也会闭眼祈祷灵魂能在来世安息吧？” “这还真令人伤脑筋。从之前的观察来看，那一位还没有完全醒来不是吗？”雅各转头看向蓝贺，“还想着，我们之中知道最多的能出些好主意。” “——！！” 安德森跟邓肯惊讶的看向蓝贺，没有完全醒来？这……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以之前发生的事来看，他们还以为已经是‘清醒’状态。 也难怪身为管理员之一的雅各言谈自如，完全没有任何尊敬的姿态了。在他看来，眼前的不是令人敬畏‘那个存在’，只是一个强自硬撑着的少年。 “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考虑到要处理后续的问题，逗留久了被谁看到总是麻烦事。” 雅各扫眼狼藉的地面跟死尸，意有所指的提示道。 安德森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一行人乘坐上准备好的车子离开。 临走前，邓肯看一眼晕死在车上的鸡冠头，跟车辆空座的位置，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也跟着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一直隐身状态的蕾拉在副驾驶的位置显露出身形。 “呼，吓、吓死我了。” 好、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事。 她的胳膊不禁打颤，尝试了下，却发现自己恐惧得连握住方向盘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此时，她一直放在怀中的手机突然响了，吓得她猛一站起，直接磕到头，又狼狈捂着脑袋坐下。 拿出手机一看，是个根本不认识的号码发的短信。 【我是之前曾经控制过你电脑的人。我需要跟你谈谈。】 185.没有选择的选择 一干人等雅各前往他的基地，沿途中安德森一直都是刚度警戒状态。 严格来说，他们这些‘管理员’算得上竞争关系；尤其这位美洲区管理员的立场相当摇摆，总让人搞不清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而且别说雅各，就连安德森自己，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在尽力铲除其他管理员的势力，甚至试图渗透对方的管辖区。所以站在美洲区之中，位于美洲区管理员的监控下，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 至于怎么不指望那一位？哦，别提了。从那一位的角度来看都是管理员，就算互相之间起了冲突，也不会偏袒某一方。再说真逼得那位不得不出手的地步，恐怕又跟之前一样是无差别性的攻击。 庞大的力量造成控制精度下降是理所当然的事，就好比要求你去捏蚂蚁的一条腿把它拎起来，小心别扯断一样困难。 基地的位置稍微有点远，看起来是类似军事设施的地方。到了地方，雅各要求跟安德森私下讨论一些‘小事情’，他不希望其他人在场。 “你什么意思？” 邓肯忍不住开口，认为他们不够格参与重大事项？开玩笑，别人倒不说了，当着boss面你也敢拽，活得不耐烦了你是！ “邓肯。” 安德森低声警告，然后偷瞄一眼蓝贺，看到对方微垂下眼睑，类似‘许可’的暗示之后才答应了雅各的提议。 目送两人走进会议室，蓝贺抬脚就走。虽说不知道他准备去哪里，邓肯跟弗兰还是跟了上去。 “我讨厌那家伙，感觉总是怪怪的，我跟他绝对合不来。” 邓肯忍不住嘟囔。 如果是邓肯所认识的那个蓝贺，肯定会忍不住反吐槽，又不是让你找老婆，根本不需要你跟他合得来好吗！但现在前行的少年只是轻笑一下，对他这样说道； “你会觉得奇怪，是因为选择的基准不同。” “选择？” “嗯，有着高级权限的管理员，并不是按照同一基准所筛选。” 第一个接触到真实界限，有着近乎不灭灵魂的人——亚洲区管理员； 渴望获得强大力量，有着野心跟执着的超能力者——欧洲区管理员； 跟他们两个不同，美洲区管理员获得授权，是因为他的狡诈，跟自由。 不被束缚，不畏恐惧，他有着狡猾又不择手段的人类天性，还有无论何时都紧抓着自信、自我跟自由。 人类最为卑贱的地方聚集在一起，意外充满强大的生命力，也许正是这些丑陋又美丽的地方让人类在生物进化之中显得最为特别。 “难以理解，在我看来只是个讨厌的家伙。”邓肯撇嘴。 “据我所知，他的能力似乎是声音。他能够轻易说服他人，让人信服，与其说是超能力倒不如说是更接近基因上的生物特征。”一直沉默的弗兰突然插口，“声音的语调跟波段都很容易对人进行洗脑，就像是神之子的声音。” 有种说法是耶稣基督的声音有着某种‘力量’，有着统率力，能舒缓人情绪，所以可以轻易说服他人。当然这说法只是猜测，没有任何支持论据。 但，自然之中存在这一进化方向也并不奇怪。为了吸引蜜蜂，花散发甜甜香气；为了获取更有利的生存几率，鸟展露鲜亮的羽毛；那么为了生存的缘故，朝声音方面极端进化——这类可能性谁能说完全没有呢？ “再看另外一个人的能力，恰巧是直接支配人的身体（指安德森）。真让人好奇，当他们两个单独会面之后，最终留下的会的是哪一个。” 是一个人将另一个洗脑，还是另一个将这人的肉体支配？操纵者之间的争夺战，不知最终获胜的会是谁呢！ 邓肯脸色一变，立即转头往回走。该死，他怎么没想到，会议很可能是雅各的阴谋，为了操纵安德森！虽说安德森大人的能力很强，但对手使用的是近乎欺诈一般的方式，如果完全不算是超能力的话，安德森大人完全没办法警戒！ 蓝贺依然继续前行，对于有人离开毫不在意。 他又走了一会儿，突然转头朝身后的弗兰看去。 “难得把人支开，怎么什么都不说呢？你有事想问我，不是嘛。” 弗兰的脚步略一停顿，抬头迎上对方的视线。 “我问了，你会回答吗？” “真是浪费时间的问题。你不问，怎么知道结果呢。” 也、也对。 弗兰觉得自己被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跟发展弄得混乱掉了。 “我想知道……” “如果‘降临’现象发生，没有找到足够庞大的‘容器’，会发生什么事。” 前一段时间，弗兰去教会，还有光明会等等相关的地方调查，获得很多情报。 整体总结下来，他得知‘那个’在很久之前已经降临于世，只是一直都沉睡着。 但是，历史之中，有那么几次相关记述，描写‘它’所造成的灾难。 根据他所得知的信息，根据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弗兰已经知道‘它’来自其他的维度，一直试图离开这个维度。它的躯体（容器）是人类的灵魂所构成，它的核心是外世界的某种物质投影在这个维度的某种映射；它——即将从长久的沉睡之中醒来。 但是它已经在这个维度停留太久，成长得过于庞大。它一旦醒来，‘降临’现象一旦发生，那么—— “容器的容量不足的话，溢出的部分大概会直接‘降临’到这世上，可能会制造出一个穿透不同维度‘洞’，造成维度塌陷吧？抱歉啦，我从没这么尝试过，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尝试，听起来就很浪费能量呢。” 对人类来说，最恐怖的是死亡，而疼痛是其预警，所以人会惧怕疼痛。 对于没有死亡的存在来说，最恐怖的是失去能量，饥饿是其预警，所以它难以忍受饥饿。 “为了制造合适的‘器’，需要将很多人的意识链接起来，形成网状存储单元。简单来说，要将活人的脑波频率强行调整，‘改造’成合适我降临的状态，打造一个临时通道，让我能顺利通过这个维度。” 也就是说，用十万人，百万人的死，来换取这个维度所在世界之中，所有的一切能继续存在。 这已经不算是二选一的题目，应该说，别无选择。 186.潜伏中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美洲区管理员事先打过招呼的关系，蓝贺在基地里可以说是畅通无阻。那些来回走动，或者看守的士兵都目不斜视，完全不曾将目光转向他的方向。如果不是他们的呼吸在他们经过的时候略显急促，弗兰都要以为蓝贺发动了某种让人看不到他们的能力呢！ 看来被植入极致恐惧的不仅仅是邓肯一人，此处的人应该对于之前发生的事都略有所知。是美洲管理员的策略？让自己手下的人对蓝贺恐惧，这种行为怎看都不该是‘同伙’所为，他到底在图谋什么呢？ 没等弗兰缕出头绪，蓝贺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一间外面有持枪者看守的小房间，弗兰立即反应过来这很可能是关押俘虏的地方。然而推门进去，看到的场景却让人有点无语凝噎——有个男的被绑着呼呼大睡着，弗兰认出此人是之前与卫钟他们一起行动，后来被安德森控制的路人甲（鸡冠头：喂！）。 另一边还有一团绳子跟手铐松散在地上，明显应该被关押着得另外一人却不见踪影。 “这里面的人之前有几个？” 弗兰忍不住跟门外的看守确认。 “两个呀——唉？哎哎哎！！！” 看守随口回答，再一看里面的情景，顿时目瞪口呆！ “怎、怎么会，我们一直看着呢，怎么可能！！” 房间看起来并无其他出口，但是弗兰一眼看到了屋顶处有个通风口。 没错，通风口看起来很小，完全不能相信成人能够通过，但除此之外也没用别的出入口了。 弗兰脑海中浮现出卫钟像蛇一样脱开绳索，然后爬行到上面的通风口，又像蛇一样化身面条人，不知道怎么扭啊扭得扭进去了。 ……光是想象一下就浑身不舒服，但是放在那人身上又觉得完全可能发生。 “奇怪呢，明明之前还能感觉到。”蓝贺疑惑得摸着下巴，“还以为肯定在这里。” 弗兰脱手甩出一柄剑，直接刺穿屋顶的钢板。但是从它戳入天花板的声响来听，似乎没有插到任何东西。 “逃得倒快。” 弗兰忍不住笑下，倒是有点欣赏的意思。说实话，他一直不怎么喜欢卫钟。怎么说呢，三观不合完全不能做朋友。但是现在来看，他之前太过偏颇了，就算是这样的女孩，也算有那么点优点。 “伤脑筋，必须找到它。” 蓝贺闭上眼，发动广域的精神感知，却发现还真的找不到它的踪迹。 不能理解，就算它跟卫钟在某种程度上同化，按道理在这所城的范围内他都能感知得到才对。卫钟就算是逃走了，也不可能这么快离开这所城市，她又不是特异功能者，能瞬间移动。 还是说，这所城市有如此强的能力者，甚至可以避开他的感知？如果是这样，一定有着相当强大的‘能’呢，没道理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还是说用其他的方法——譬如量子隐形传输？也不对，这个技术远远超越现在所处的时代，就好比在原始人的年代发现了氢弹一样不太现实。 如果跨越一两个层级，就能看透时间流向前后的因果，找到‘它’在哪里。但是这样耗费的能量也相当庞大，要是因此再度沉睡可不太划算。 啧，如果有陈军跟卡崔娜在就好啦，搜索范围能够增幅不止一两个能级。可惜，那名军人的自我意识过于坚定，至今都未曾接受‘我们’。 看来还得靠人力搜索，所谓欲速则不达么。 “必须找到她，在一切就绪之前。” “你是说卫钟？她有什么问题？”弗兰问。 “虽然还需要确认一下，但是‘那样东西’多半就在她的身上。如果没有‘那个’的话就伤脑筋了。” “伤脑筋？”弗兰谨慎的问道，“会发生什么？” “这个嘛，是——” 是……？ “——秘密。” ………… 搞什么！！ 弗兰很想抽剑砍人，他觉得自己被耍了！刚才的对白绝对是来自蓝贺少年本人对不对！他才不信非人的家伙会干这种涮别人的事！ “我还是觉得应该就在附近，看来得让雅各好好帮忙找找呢。” “……” 此时此刻，位于天花板上方，双手伏着底部，头紧贴顶部，脸侧险险偏开剑锋，头发却被削掉几簇的卫钟，正在哀悼自己逝去的一小簇留海。 我跟这个教士绝对八字不合，前世有仇！ 话说，想到躲到天花板上而不是顺着缝隙逃走，完全是灵光一闪而已。 卫钟察觉自己对于蓝贺的位置有某种奇特感知，从前好像没有这种现象，似乎就是最近才有。再联想到她追过去之后，蓝贺没有丝毫惊讶的表现——当然也可能是这孩子被玩坏了，大脑迟钝了没反应过来；不过卫钟觉得很可能这种感知是双向的。 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类似‘直觉’一样的想法，听起来似乎很愚蠢，但是她的直觉救过她很多次。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它。 被教士抓也是故意的，卫钟想弄清在蓝贺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以当时的情况，她完全没可能在面对那么多敌人的情况下把人带走。于是她选择顺其自然，顺便潜入内部弄清情况。 之后在感到蓝贺靠近之后，她选择躲在离他很近的位置上。你问为什么？因为离得太近反而感觉不太灵了，这种感知似乎只有拉开一定距离才会明显区别出‘自己’跟‘对方’，一旦靠得很近，很难分辨其中差别。 哼哼哼，果然如我所料。这样一来，我就有充分的活动空间！趁boy睡觉或者大便的时候偷袭，胜算绝对是max哦~~！ 已经在脑补抓了人之后该用哪种龟甲绑法的卫钟，丝毫没有独自一人深入敌营的紧迫感。 反正制定计划这种事跟她无缘，动脑什么的当然是小芹芹的事咯~~先把boy抓起来，再等小芹芹想起来她之后主动联络（小芹芹一定有办法联络到她的~），倒时候就有摆脱追杀的方法喽！ 话说，会、会想起自己的吧，小芹芹？ 卫钟头上滑下一滴汗，有些心虚的开始数自己最近得罪了 （违抗）司令大人多少次。 一、一定要记得我啊，小芹芹！ 187.雅各的阴谋 “不用这么警惕，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们算是唯一的同伴。” 雅各站在会议室的窗前，看了看外面正在收拾残局的军人们，将窗帘拉上半边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跟亚洲区的管理员不同，我们是被‘选中’的不是吗？因为有被利用的价值。” 是的，从第一次能够跟其他区域管理员接触之后，雅各就展开各种调查，对另外两位管理员获得某种程度的了解。 譬如亚洲区的转世灵童，是在很多前世之中的某一世，不知怎的参透了世间真理，以灵体的状态主动与‘它’接触，因而引起了‘它’的注意，成为第一位管理员。 再譬如，眼前这人，从某种程度来说，实际上跟自己很像。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德森警惕，毕竟对方的口吻的讽刺意味太过明显。 “作为管理员的我，并没有被它选作‘朋友’。我想你应该也是一样，依然还是人类。从这个角度来看所谓的管理员，是人类之中选出的人类的管理者。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对于多变的，会死的人类赋予这种程度的信任，怎么想都异常。” 比起人类来说，难道不是它自己或者它的‘朋友’更适合被授予最高权限？选择人类这样的生物，等同于选择了会被背叛的可能性。 “这并不奇怪，那一位能够看到不同选择所延伸向的不同未来，选择我们自然是因为我们最合适。” 安德森从不怀疑那位真神的能力。对人类来说全知全能似乎是神话，但实际上，站在不同的高（维）度，未来说不定就在视野可及的范围。 “是吗，还真是积极的想法。” 雅各走回会议桌前，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我倒是认为，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 雅各开始讲述他自己的故事。 很平凡的人生，正如任何一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没有丝毫出彩的地方。他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儿，自己在一家公司做中层主管，收入足够满足家庭的开销。你看看，完全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直到，突如其来的意外事故发生。 她的妻女在回家的路上，遭遇游行的激进分子跟当地政府火拼。妻子因流弹半身瘫痪，女儿当场死亡。 当时的他，比起悲伤，更多的是愤怒。更可恨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该恨谁！是游行的激进分子？是与激进分子发生冲突的军人？还是，生活在谎言之中，以为自己生活在美好和平世界之中，而毫无防备导致失去一切的自己？ 最可怕的莫过于你被置于一盆温暖的水中，慢慢的用温和的火来烹煮，当你察觉哪里不对的时候，已经被煮得浑身酥软，无力从中逃脱。 这就是他所生活的世界，他所在的社会。只有失去一切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原先是多么的愚蠢。 “我是个自私的混蛋，在那时我最强烈的愿望不是妻子健康，女儿能活着，而是向害我失去一切的谁，无论是谁，狠狠的复仇。我渴望得到更高的权利，让这个国家——整个世界都能听到我的声音！” 告诉他们，你们不该惹我！ 告诉他们，你们跟我一样蠢，连深处深渊都不自知！ 告诉他们这个跟你们一样愚蠢的男人，正在狠狠的报复他们，摧毁他们制造出的美丽温和的幻象，让所有人都看到真相！ “我以前一直认为，是我最强烈的渴望吸引了它，令它实现我的愿望。现在，我却觉得是‘它’暗中作怪，推动一切造成这个结果。” 安德森挑起眉，双手交握。 “你太偏激了，在失去‘社会’这个假想敌之后，又准备将靶子树立到你完全无法企及的伟大存在上？别逗我发笑了，你的想象不切实际。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像你这种程度的男人，那一位完全没必要在你身上花这么大精力。” 雅各没有说话，不知道他是真的冷静下来听进去了，还是他刚才所说的话全部都只是用来煽动别人的谎言。 所以安德森才不喜欢这男人，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太过危险。 “你说这些究竟想表达什么呢，雅各？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你身上。难道说，”安德森笑了，“你是准备做什么危险的事？” 想要拉拢自己的意图过于明显，既然需要支开蓝贺跟其他人来拉拢，想当然而是与那一位的意志不符的危险念头。 “你误会了，我只是希望知道你的立场。因为我多少已经知道另一人的立场了。” 亚洲区的管理员，已经肯定会对此次浩劫视而不见——是的，对它来说是‘降临’而已，对人类却是浩劫。 从很古老的时候开始，一世又一世，不止一次经历这些类似的情形下都选择听之任之的家伙，很难相信此次能有什么不同。 “说立场也太严重了，这么说吧，我也不想兜圈子。实际上，我成为管理员的初衷相当简单，只是我跟我的朋友能活下去。现在又有了一些别的欲望，超越人类的力量相当迷人，我相信就算是你也不愿意轻易放手。” 雅各对此无法否认，就算‘演说家’的能力本身沉睡在自己的血统之中，光凭他自己是无法将其发挥到最大效应是不争事实。 “我的信仰与渴望全部来源于此。明白了吗，异心者。实际上你所做的事，不，应该说你想做的事，只要跟我的最大目的没有冲突，我没有必要与你敌对，增加风险。” “听到你的承诺，让人终于有点安心了呢。” 雅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本来也没多大把握争取安德森，能获得他的‘中立’承诺已经实属不易。不过，对于自己来说，这样已经足够了。 安德森恐怕以为这只是一个口头承诺，没有多大分量。 不要忘记我的能力就是‘语言’啊！违背承诺必会付出代价，这是犹如诅咒一般的‘约定’。 “安德森大人！” 此时，安德森的那个根本闯进来，雅各借此机会结束了会谈。 ‘都是些自私自利，胆小怕死又独断专行的家伙。总要有一个谁站在人类的立场，为人类考虑。’ 雅各这么想。 ‘如果连我这样的想法都完全了解，依然选择了我，那么还真是终于有点佩服你了呢，给予我一切，夺走我一切的——’ 无名之物。 188.那个画风不对的掉线了 “呼……噜……唔……嗯嗯嗯？！” 我刚才打鼾了吗？！ 卫钟猛地一惊，吓出一头汗。她眨巴一下眼，凑上自己之前弄开的小孔，透过孔洞偷看下方。 没错，她现在的位置其实正是蓝贺的卧房正方上装中央空调的夹层处。话说，为了避免位置暴露，她完全如同蜘蛛（chihan）一般在天花板一路尾。行，甚至连很多人类难以想象能通过的狭窄空间也败给她的变态身法，硬是让她开发出一条秘密通道。 当然还是要感谢外国人建造的房子空间大，还有中央空调跟天花板的空余空间。 话说她本来想等蓝贺睡着，自己跳下去来个劫持，不，营救来着，没想到对方忘却没有睡得意思。而且跟她天性不和的修士大人就守在门口，就算她再自信，也没有背着个人单挑那货的信心。 更何况，蓝贺是一直都没有休息的样子。 就像现在，似乎也笔直靠着床头坐在床上，双眼的焦距落在远方似乎在思考什么。 ……咦？ 等下，刚才他在自己睡着——咳咳，走神之前，好像也是这个姿势？ 卫钟又仔细观察一下，发现自己的推测很可能是真的。 蓝贺他，正在睡觉！ 坐着，睁着眼？ 这是什么鬼姿势，吓死人好不好！ 卫钟偷偷摸摸从天花板滑下来，蹑手蹑脚走过去，用手在对方眼前摆动一下，发现真的没反应。 ‘哇！简直碉堡了有没有？boy你还是人么！’ 卫钟将脑袋凑过去，瞧向对方的双眼，似乎想辨别出这是真睡还是在发呆。突然，她察觉对方的双眼有些异样。 完全乌黑，不正常的黑像是假的异样，完全没有人类瞳孔本该有的细节部分。 隐形眼镜？不，这是—— 卫钟紧盯着想要辨识出覆盖住瞳孔的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却见很多黑色的小颗粒如同细小的蚊虫，突然迎面而来扑向自己的双眼！ 她连忙闭上眼，然而晕眩感很快掌控她，最终她的身体晃动一下，保持着捂着双眼的姿势向前倒去。 ***** 卫钟模模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熟悉的牢房之中。对了，这是她最初被修士抓起来之后关的地方。一时间她有点混乱。 当看到门在眼前打开，走进来的是蓝贺跟弗兰修士之后，卫钟更为惊讶。 真的好像时空倒转，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只不过这个时空自己没有逃走？ 不，还是说自己根本就从没离开过这里，之前的一切才是梦？ 啧，怎么想都不对吧，自己一定是又被抓了。话说就不能换个地方关吗，没有创意。 她胡思乱想的功夫，来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boy——” 她本想说什么，却突然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难道要说hi你好boy，别跟这些货混了，跟姐姐我回家？在目前自己被绑着，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基础上？在boy不晓得为何明显站在世理教那边，一副敌方boss做派的基础上？ 有太多疑问，但是那些问题就算问了，卫钟觉得也没有任何意义。 难道要问他发生了什么？恐怕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再说就算解释了她也未必能听懂。退一万步，就算听懂了，她恐怕也没办法让boy改变主意。说服这种事，还是应该交给擅长动脑的人做。 所以才说，一开始绑走就好了啊，错过时机啊错过时机。 “boy，我说你，不要紧吧？” 事到如今，她能说的也只有这句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好像在逞强的样子。真的不要紧吗？” 蓝贺没有回答。 卫钟感到紧迫，自己是不是还是来晚了？现在的他，是否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他？ 就算她也好，小芹芹也好，无论有多不想承认，他们的内心深处也知道‘干涉’对蓝贺的影响非常深，不仅仅是能够操纵他的躯体这么简单。但是朋友被怪物吸收甚至变成怪物这种想象，实在太过残忍，难以让人接受。 蓝贺抬起手食指跟中指指向她的咽喉处，又缓慢下移，触及她的锁骨正中。之后又下移，朝左胸划去。 “喂——！！！” 卫钟大囧！没错，比起正常女人的脸红反应她先囧了！因为反差太大有没有！这就好比你突然知道每天甜你脸的小狗狗是奶油犬，画风完全变了有没有！（不懂的孩子别查度娘，因为作者不会毒害祖国的花骨朵的！） 可是之后的发展却令她都吓了一跳！ 那只手，竟然直接穿透了自己的胸口，深入到自己的胸腔之内！ 奇异的是自己并不觉得疼痛，只是有一种很难受的粘滞感，她能感到那只手在自己体内用同类方式穿透一些内脏器官，最终握住她的心脏！ “找到了。” 听到蓝贺这么说，弗兰显得相当惊讶。 “等一下，我以为那个是一种矿物，或者类似特殊元素的物件不是吗？” “已经晚了，它改变了形态。发生了某种意外，有金属碎片进入她的身体，破坏了她的重要脏器。想要活下去这样的念头，促使它与她融合，成为她的一部分。” 不可能，我完全没有这样的记忆啊！卫钟刚想吐槽，却发现有什么画面隐约从脑海之中闪过。貌似在岛上的时候，在她逃离追杀落入水中之前，看到那个外国中年佣兵朝自己举枪。 咦？ “你不记得，是你的潜意识拒绝自己记住，为了让你能活下去，你的身体也非常努力。” 人类很脆弱，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上。所以才有遗忘这样机制，为了让人类能面对各种情形之下，依然坚强的继续活着。 卫钟感到那只捏住自己心脏的手微收，紧促的压迫令她呼吸困难，此时她才感受到疼痛，一下子汗如雨下。 “抱歉，这对我来说是必要的东西。请还给我吧，my friend。” “等一下！！” 意识到他准备做什么的弗兰修士脸色大变，上前一步似乎想要制止什么。 但是已经太晚了。 鲜血淋漓之下，一颗温暖的，依然在收缩搏动的心脏被从人的胸口之中生生的撕扯出来！ “sorry, my friend.” 男孩说，微微探身，让自己的唇轻轻碰了一下对方的面颊，如同在进行一个普通洋式与朋友道别时候的贴面礼。 “做个好梦。” 189.建立同盟 此时，在自己藏身的秘密据点，蕾拉已经用电脑跟某人成功取得远程联系。 电脑被对方开启成为视频模式，但是她这里看到的不是人，而是黑色屏幕上有一个巨大的‘q’字。 “既然是你主动要求想跟我沟通，多少要有些诚意吧？” 蕾拉对于只有自己的相貌暴露，对方却遮遮掩掩这点有些不快。 “抱歉，你所听到的声音经过变声，我的相貌也不能发到网上，这是为了我自身的安全的缘故。毕竟我还是个未成年人，希望你能够理解。” “——！！” 蕾拉惊讶，如果是真的，她还真的不好指责什么了。黑客能力高的未成年并不稀罕，只是听说一个黑客能力高，还被卷入这场混乱的未成年，还真是挺让人惊讶。 “你也是能力者吗？” “很遗憾，我不是。但我的朋友是，所以我对此有所了解。” 蕾拉想当然的认为他说的是卫钟，她默认卫钟跟鸡冠头都是有异能的人。 “对了，你的朋友被他们抓走了，很抱歉我不能做什么。” “我理解，当时的情况也只能如此。不用担心那家伙，她的生命力堪比蟑螂，恐怕世界末日她也能像害虫一样残存。” ……这么说自己的同伴真的没问题吗？ “我希望与你合作。你是一位有着相当丰富经验的成熟能力者，为了人类的未来，必须有你的协助。” “……这么大的topic（话题）貌似跟我谈不太妥当吧，”蕾拉苦笑，在组织里她也只是个中层等级的考官而已，“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协助你跟我的上线沟通，取得联系。” “不，你不明白，蕾拉，我们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你的组织……我确信你并不知道，才选择跟你沟通。” 蕾拉紧张起来，想起之前所见到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她的头皮一炸。难道、难道说，大家都…… “发生了什么事，你说我的组织怎么了？” “你的组织的真正控制者，并不是你们的government，而是坐在重要位置上的某些人。他们背后的操纵者就是你之前见过的人。” 蕾拉愣了一下，才明白q所说的应该是之前卫钟被抓走的时候出现的那帮人。看是看见了，她也仅仅知道对方应该是位高权重，能只会军队的人，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雅各议员，有着竞争总统位置的最高可能性。但是他私下授权很多极端性研究，其中包括‘造神计划’。从我挖掘出的部分内容来看，他在试图人工制造超能力者，为此需要大量的‘材料’。很遗憾，你们所做的就是为他提供素材。” “这不可能！” 蕾拉忍不住否认，她相信她的组织，他们一直都是为了超能力者跟人类的未来，还有对未知领域的探索才扩大势力！人体试验，哪怕是在普通人类来看都是难以忍受，偏离道德基准的行为。怎可能会允许对超能力者这么做！就算真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超能力者跟人类的未来，q是在分化他们！这不可能！ “你知道吗，无论是民主还是中央集权的国家，媒体都是government的口舌。当一个国家的主流媒体，电影、电视、小说，全部宣传的是异能者跟普通人的对抗情绪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操纵这个国家真正掌控者，想要看到的是什么局面。” 蕾拉听到这里，四肢冰凉。 是啊，从以前她就很奇怪，对于普通人来说异能者实际上是相当少，几乎算是奇幻传说故事似得存在。为什么会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先后出现那么多超能英雄，或者异能战争有关的电影电视？ 这些作品之中，能力超凡的人不是步入歧途成为最终boss，就是为人所利用成为政.治工具。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如同洗脑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们，异能者跟人类是不同的，你们不是同种族的生物，不是把他们当做兵器，就是把他们当地人。朋友这条路只是美好的幻想，因为最终的结果还是双方的对抗无法避免。 我们是人类啊，我们是人类！这样的声音，任何一部作品都看不到。 “抱歉，我知道你的情绪上不能接受，但是我们的时间不多。让我继续讲下去，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再继续震惊或者愤怒，谢谢。” “……”突然觉得这货嘴很贱，怎么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果然是小p孩么！ 于是q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很梗概的告诉了蕾拉。她的组织靠不住，因为她的组织已经被某人渗透操纵了。就算是那些没有被操纵的人，也都鼠目寸光，完全没有看到事态的发展跟局势的可怕。 q相信自己能说服蕾拉帮忙，是因为蕾拉亲眼目睹过那个地狱，还有雅各的真面目，所以加入他们是最好的选项。 当然，蕾拉也可以选择视而不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逃走。但是q判断将来会在很短时间内，在全球范围发生蕾拉之前看到的灵灾现象。到时候跑到哪里都没有用，还不如大家想办法做些什么。 蕾拉考虑之后，告诉q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她愿意帮忙。不过她认为q太过悲观，组织内部还是有不少跟她一样能够信赖的人的，她愿意去联络这些人，跟q组成同盟，这样的胜率更高一些。 q考虑之后同意了她的看法，并将自己之前查到的有问题的人名单给了蕾拉。蕾拉扫了一眼就冷汗淋漓，她终于有了q所说‘没有其他人信任’这句话的真实感，她最信任的朋友之中的一个竟然就在名单上，让她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我可以先问一下你有什么计划吗？你会来这里帮忙吗？我是说，哪怕不是具体的内容，只是个大致方向，也能让我在说服其他人的时候给自己跟他们一些信心。” 蕾拉问出这句的时候其实没有抱太大希望对方能回答，毕竟双方认识时间太过短暂，q可能还没有完全信任她。 “抱歉，我人在中国，不能过去。因为这里也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确认跟处理。”q回答，“但是我会派人支援你们，是的，跟你们一样的强大能力者。在战斗经验上或许不如你，但是天赋很高。” 蕾拉皱眉：“抱歉，如果是以往我会欢迎这些新血注入，但是现在，我们恐怕没有时间来做保姆。你那边有能够立即投入战斗——就像你之前被抓的同伴这种？” “抱歉，保姆你恐怕还是要当，当然也会派有战斗经验的一起去。人数不多，毕竟国别不同，随便动用太多力量会引起国家之间的猜疑，甚至变成战争导火索。” 蕾拉有点好奇对方身份了，听他的口气如果情况允许，甚至能调动更多的强大战力，难道他跟那边的高层人员有什么关系？这真是个未成年吗？ “我想问一下，你的上线是谁？你隶属的是哪个组织？” 这名少年黑客，是不是跟过去fbi挖来黑客自己用一样，也是服从某个‘组织’呢？ “我的上线已经放任我自己来了，好吧，我用了一些手段让自己成为最高指挥。目前已经没有精力放在兜圈子，或者玩权利欲望游戏上，所以演变成现在这样。至于组织——嗯，就是uma同好会。” ……太坑了，分明是敷衍！这是在吐槽他们超心理学会明明挂着同好会幌子，却为政.府办事吗？ 等等，难道他是在暗示，他也是？！ 蕾拉暗自吃惊，看来自己搭上一条很不得了的线。这也解释为什么之前q提出派人太多反而不好，如果是这样的确会成为国际问题。 “那么蕾拉，这件事先说到这里。我想麻烦你详细的讲述给我这段时间你们那里发生的一切，从你看到‘灵灾预警’开始起。” 蕾拉意识到，对方就算用监控设备或者网络之类的方式窃取到部分情报，了解的也不够全面。这种情况还能跟她顺畅对话，可见对方的情报分析能力非常之强，凭借有限的线索推测出很多东西。 再往深了想，明明是跟q同伴有关的情报，q却最后问，恐怕也是考虑到他们的通讯随时会被截断的可能性。所以优先将最重要的事——结盟达成，才进一步交换情报。 真是个可怕的孩子。蕾拉想。就算不是异能者，这样的智慧跟能力也足够让人当做怪物来恐惧。或许说不定，我们会很合得来。某种意义来说，我们其实也是同类。 190.死亡梦境 ‘滴答。’ 什么声音？ ‘滴答……’ 啊，应该是我的血滴落地面的声音。 真是的，就这样死掉也太丢人了。会被小芹芹鄙视，会被师父念叨死，无论怎样也不该毫无防备的…… 思维有些模糊不清，额头前面粘滞的感觉让人不舒服，大概是刘海因为汗水黏在额头上了吧？啧，真想用手掀一下。 等等，刘海？ 被捆绑着，本来毫无声息的女人猛地睁开眼朝自己的额头处瞟，果然能看到几缕发丝。 “哼，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心脏的女人狂笑着，很轻易的挣脱绳索，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前的头发。 “好险好险，差点就被骗过了。” 她的刘海，被那个天杀的，跟她绝对八字不合的混蛋修士给切成齐刘海了呀！怎可能现在摸起来还有这么长？仔细一想也不是全无预兆，记得那小子挖走她心脏之后说什么来着？ “做个好梦？呵，这混蛋。” 卫钟抬头看向天花板，无论是金属质地，还是灰尘等等细节都非常详尽，让人根本无法相信这是梦境。 但最大的证据就是她自己，没听说过被挖了心脏还能活着的，又不是僵尸。 “好真实的梦境，逼真到让人害怕。” 卫钟自己很少做梦，她是经常自我修炼到睡成死猪的类型。就算有什么梦，梦里的情节也都模模糊糊的，醒来也忘记的差不多。 所以她一直以为梦是更为含蓄，模糊不清的东西，就像她自己的梦。 “如果他一直都在做这种梦，的确非常恐怖。” 卫钟开始明白为什么从前蓝贺总是害怕睡着或者做梦，这么清晰真实的梦境，如果醒来还都记得，那么还真的难以让人分清梦与真实的界限。 她抬手碰一下胸口，感觉到手上潮湿粘黏的触感，跟惶恐的疼痛。 “是谁说做梦没有痛觉的，简直是胡扯淡。” 疼痛很真实，不过，不像是真正胸口被撕裂的疼痛，更像是她曾经受伤时候的伤口疼痛。 因为自己的记忆之中没有这么严重的伤，所以也无法反馈这类的疼痛，只能采取她记忆之中最为接近的‘疼痛感’反馈给她吗？ “可怕，如果我受过这类重伤，会不会真以为自己的心脏没了，当场死掉？” 可怕！看似只是普通梦境，一不小心就会真的死掉！ 她的感觉，痛觉，在这个‘梦’之中都是真实存在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梦，啊，是那个吗？” 卫钟想起她看到蓝贺‘睡着’的时候，有黑色的东西从他的眼睛中飞出来，扑面而来。恐怕就是那个时候寄宿在蓝贺体内的某种东西，通过‘视线’进入到自己的眼睛里，潜伏到自己的大脑之中，让她开始做这样的梦。 那到底是什么，寄生生物？现在是串场到科幻恐怖剧寄生兽系列？ 一边吐槽，卫钟一边收拾一下自己狼狈不堪的胸口，开始行动。她已经意识到这里恐怕也不是单纯的梦，似乎隐藏着各种情报。譬如刚才那个假蓝贺的对话，就满是信息量。可惜的是梦境里她也无法依靠小芹芹，只能劳烦自己懒惰的大脑稍微动一动。 “消失的坠子没有消失，而是某种特殊的东西，如今进入我的身体里。” 是不是变成了她的心脏不清楚，干涉貌似很想要这点倒是很确定，所以梦中才有刚才的情景。 啧，希望现实世界的自己别被真的挖心了。她得想办法赶快醒来。 但是很快卫钟发现，她不能随心所欲的醒来，也无法控制这个梦境之中的任何东西。 “也就是说，无关我的主观意识，这个梦是设定好的？” 奇怪。 想不出所以然，卫钟最终决定还是先去找蓝贺。 他，不，它应该跟这个梦境有直接关系，自己想要醒来，它是唯一的线索。 于是她就像僵尸归来里的僵尸似得，带着胸口一个大血洞，直接往刚才蓝贺跟修士离开的方向追去。还没跑两步，场景似乎切换了，就跟瞬间移动似得自己突然身处于陌生的地方。 卫钟却终于松口气。说实话，有关这里是梦的猜测本来她还有些心虚，有了刚才的场景转换，她终于能松口气，这说明这里的的确确是梦境。 此次她看到的却不是蓝贺，而是另外几个老熟人。 场所是街道，似乎依然在国外，但是街道上没有任何人，安静到恐怖。 但是周围破碎的玻璃，毁坏的地面等等，都昭示了这里曾经有过一场相当激烈的战斗。 “放开她！” 趴在地上，勉强抬起胳膊举枪的陈军怒吼道，就在离他不远处有个男人正掐着卡翠娜的咽喉，将她举离地面！ “江川贵一？” 卫钟惊讶，她想动，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她的叫声也没有干扰的场景之中的任何一人。 啊，这种感觉很熟悉。是的，有的时候梦境之中以第三视角出现的时候就是如此，你无法参与其中，只能看着整个故事继续发展。 又出现另一个人一脚踩住陈军持枪的手，然后以半跪的姿势用膝顶住陈军的后背，令他难以动弹。卫钟一看，这不是以前老跟鸡冠头混一起的四眼仔吗（带着眼睛的男人）？ “抱歉，伙计。她是魔鬼的化身，我必须这么做。” 江川贵一拧断了小孩在脖子，随后拔出一把猎刀，走到陈军面前，蹲下。 “你也是。” 他说，朝对方的咽喉一刀割下去！ “等——！” 卫钟还没喊完一句话，本来束缚她的力量消失，她的身体朝前一个踉跄。等她站稳一看，周围的场景又变了。 “陈子芹，我们以妨碍公务，危害国家.安全，以及从事间.谍活动罪名逮捕你！” 被持枪荷弹的警察所包围，孩童依然置若罔闻的继续敲击着键盘。 “不许动，举起手，你没有听见吗！” 公安愤怒的要挟道。 男孩停顿下手指，最终点击下一个回车按钮。 “所以我讨厌大人，喜欢浪费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东西上。比起权威，利益，明明有更重要的东西，到了这种时候还想着获取更大的利益，真是蠢透了。” 陈子芹转过椅子来，面无表情的对包围自己大人这么说。 “但是现在真的没有时间了。幸好我早有准备，在几年前跟人合伙开发了人工智能‘golden brain’，我已经完成最后的传输跟设定，在我死之后它将继续完成该做的事。” “——！！” 当那些人惊讶，想要阻止什么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 男孩藏起来的另一只手已经拿着针管扎向胳膊，用拇指毫不犹豫将液体注射入自己的身体。 “快点抢救！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人们一片混乱，显然这跟他们设想的发展完全不一样。 卫钟呆呆站着看着眼前的混乱，不知觉间，泪水已经从她脸庞滑下。 比起自己的死，比起其他的，现在的景象对她而言更有真实感。 因为她知道的陈子芹，就是这么一个残酷到不像小孩，倔强到死都不认输的家伙。 多少次，有多少次她都是费了很大劲托朋友，找关系，才没让这熊孩子被上层盯上，被抓到监牢里去。 慧极必伤，这句话是自古真理。陈子芹太聪明了，以至于他难以理解大部分普通人的感情。如果自己的死能让利益最大化，那么他会毫不犹豫这么做，完全不关心是否他的朋友会为此伤心。 没有得到过家人关爱的男孩，本身就感情严重缺失。直到最近他终于有了朋友，像个普通人。 卫钟最初在意蓝贺就是因为他是陈子芹的朋友。那名少年从不计较个人得失，不懂得嫉妒，容易忘却仇恨，很多人类最美好的品德悄悄藏在他笨拙之下。也正是这样的人，才会被陈子芹接纳，成为他们的朋友。 如果那孩子不在了呢？如果那孩子遇到危险，为了救那孩子，陈子芹会做到什么地步？卫钟从不敢深想这些。 眼前的场景对她来说过于有冲击力。对她而言与其说这是梦，倒不如说是不久之后很可能发生的未来。 但是梦境还没有结束。 身体如同下坠一般，掉落到下一个场景之中。 那是类似一个研究所一样的地方。很多设备跟水槽，卫钟看一眼水槽之中的东西，就移不开眼了。 这……是什么？ “造神计划，利用异能者，跟上古留下的神灵的的痕迹试图打造人工灵体。” 有人在她背后这么说，她转过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蓝贺。 不过那戏谑一般的表情，并不像是她所认识的他。 “不过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制造异能者，或者制造神灵这么简单，而是为了毁灭我，我说的对吗，我亲爱的……管理员。” 191.第 191 章 此时的蓝贺，看着毫不客气枕着自己膝盖，呼呼大睡的女人，有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她这幅德行，完全无法想象她其实正在做恶梦吧？ 蓝贺的手探向她的脖颈，确认她呼吸顺畅，体温也没有变冷。 “她真不要紧吗？” 【说实话如果是正常人，意识早就被吞并了。】 心底的一个声音回答； 【那个与她的融合度太高，令她与我们达成精神同调，潜入我们的情报体之中。】 蓝贺明白，与其说是情报，不如说是记忆——庞大的，属于人类，非人类的，各种各样的记忆跟信息就是他们的本体。 人类的灵魂跟短暂生命相对于这么海量的情报太过渺小，就像一颗盐粒太容易被吞并吸收。 这也是相当不可思议的地方，为什么卫钟还活着呢？正常人应该在‘感染’的瞬间便会成为他们的一部分。尤其她与‘那个’融合，按理讲匹配度应该很高。 【这并不奇怪，就像陈军本该是我们的一部分，现在却依然保持着独立的意识，应该说他强大的执念锁紧了他的情报体，令其保持与我们隔离的状态。】 “她的执念？该不会是对于没有泡到妹子，或者她刘海被剪了要报仇之类无聊的东西吧。” 蓝贺敢保证，这事放在卫钟身上，就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英雄主义，民族大义之类的东西！肯定是类似刚才他所说，让平常人囧到不行的bt执念！ 算了，变态也有变态的好处。就像这种情况下，生存几率更高一些。 【这是个好机会，我自己。将那个取出来，我们便可以进行下一步。】 “别开玩笑了，我自己。人类失去心脏会死。” 【我记得人类有什么人工心脏之类的东西，用那个替代不行吗？】 “不行。” 蓝贺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为什么同样是自己，就这么难以沟通呢？人类又不是积木好不好！再说像卫钟这样，将武术当做自己生命的人，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心脏被机器或者二手货取代。 【那么就是要等她潜入到更深处，等她跟它自然分离开么？的确，再怎样说人类精神体的密度也跟它不同，到了更深的层级就会跟油和水一样自然分开。但是这样做太浪费时间了，我自己。】 而且风险很大，无论是对卫钟还是对他们。 冒着令它损坏的风险，是否值得？ 一个人的性命与理想，跟成千上万的人，甚至整个世界相比，难道不是微不足道吗？ “所以你才会是你，我才会是我啊，我自己。”蓝贺回答，“如果是大神的话，肯定会说，这样的问题真是蠢透了。” “生命跟理想，不是能放在天平上，用数量来衡量的东西。” 聪明的人的理想比愚蠢的人理想重要吗？ 重要人物的性命比平民的性命重要吗？ 亲近的人跟陌生人，是不是哪边更珍贵一些？ 不是的，这不是能放在天平上的东西，又要怎么衡量。 “做出这个选择，是因为我相信她。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按道理是个人就被帅到有没有！多么感性的时刻，却有个硕大电灯泡，囧着脸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咋办了。 ‘boss跟主角是这种关系？boss竟然跟主角？！！虽然知道主角必有标配的不死光环，但没想到是这么个用法！还有boss大人，您也太不忌口了！’ 邓肯完全无法描述他心中的凌乱！ 三观尽失有没有！节操死光有没有！为什么毁天灭地，不用buff就能干掉全球的存在，看上一个不男不女的双性恋变态！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不能理解的吗？！ 好险好险。一直以为跟着boss混了就该死心塌地做小弟，狠狠打击主角团队，没想到这里有伏兵。主角光环真是一样可怕的东西，连这么伟大的boss都被感染，以至于生冷不忌。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弗兰修士头上滑下一滴冷汗，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表情也只是勉强维持淡定。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把头扭过去？” 邓肯忍不住吐槽修士，有的事不是转过头就真的能视而不见！ “邓肯？” 听到门外有声音，蓝贺开口唤道。 邓肯一个机灵，扭头一看，狡猾的修士竟然已经消失不见？ 可恶啊！ “嗯，啊，我、我只是路过，我什么都没看见！” 糟糕，我在说什么啊，给自己找被灭掉的理由吗orz！ “你在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要怎么搬动她呢，她太重了。” 没错，卫钟的体型看起来中等，实际骨头很结实，密度高，相当沉重。 “搬动？搬到哪里去？” 留在你床上挺好的boss，我一点都没有反对意见什么的话，邓肯当然是咬住牙不让自己脱口说出来。 “先找个地方安置，之后我去哪里就搬到哪里 。为了取得重要的东西，必须等待适合的时机。” 所以我就是那大自然的搬运工？等下，这是费力不讨好的活啊！更何况，这女的实在都不能被称作母的。邓肯忍不住磨牙。 “我的领导，我的首领，我唯一的真神啊，求求你行行好，别折磨我了。让我带着她四处活动，简直是要我小命！您想想她这个画风搭配我这帅哥，画面能看吗！” 蓝贺想了想，的确不能看。也不能怪邓肯，只能怪某人的bt程度狼嚎鬼泣，横尸遍野，简直到了让人不能忍受跟她出现同张画面的的程度。 “我明白了，我自己来背。” “不不不！这当然不行！！” 邓肯连忙阻止，他都能想象到蓝贺真这么干会变成怎样一种画面，被安德森大人看到，自己绝对会被抽得a型b型ab型！ “我明白了，还是我来吧！但是，一定要让她穿女装，这样我可以把她当做普通的人，勉强忍受。” 蓝贺想起自己被强迫变装经历，有点感慨：“……你对女装还真是执着。” 邓肯沉痛回答：“做人要有底线。” 191.BOSS跟主角不得不说的关系 此时的蓝贺，看着毫不客气枕着自己膝盖，呼呼大睡的女人，有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她这幅德行，完全无法想象她其实正在做恶梦吧？ 蓝贺的手探向她的脖颈，确认她呼吸顺畅，体温也没有变冷。 “她真不要紧吗？” 【说实话如果是正常人，意识早就被吞并了。】 心底的一个声音回答； 【那个与她的融合度太高，令她与我们达成精神同调，潜入我们的情报体之中。】 蓝贺明白，与其说是情报，不如说是记忆——庞大的，属于人类，非人类的，各种各样的记忆跟信息就是他们的本体。 人类的灵魂跟短暂生命相对于这么海量的情报太过渺小，就像一颗盐粒太容易被吞并吸收。 这也是相当不可思议的地方，为什么卫钟还活着呢？正常人应该在‘感染’的瞬间便会成为他们的一部分。尤其她与‘那个’融合，按理讲匹配度应该很高。 【这并不奇怪，就像陈军本该是我们的一部分，现在却依然保持着独立的意识，应该说他强大的执念锁紧了他的情报体，令其保持与我们隔离的状态。】 “她的执念？该不会是对于没有泡到妹子，或者她刘海被剪了要报仇之类无聊的东西吧。” 蓝贺敢保证，这事放在卫钟身上，就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英雄主义，民族大义之类的东西！肯定是类似刚才他所说，让平常人囧到不行的bt执念！ 算了，变态也有变态的好处。就像这种情况下，生存几率更高一些。 【这是个好机会，我自己。将那个取出来，我们便可以进行下一步。】 “别开玩笑了，我自己。人类失去心脏会死。” 【我记得人类有什么人工心脏之类的东西，用那个替代不行吗？】 “不行。” 蓝贺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为什么同样是自己，就这么难以沟通呢？人类又不是积木好不好！再说像卫钟这样，将武术当做自己生命的人，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心脏被机器或者二手货取代。 【那么就是要等她潜入到更深处，等她跟它自然分离开么？的确，再怎样说人类精神体的密度也跟它不同，到了更深的层级就会跟油和水一样自然分开。但是这样做太浪费时间了，我自己。】 而且风险很大，无论是对卫钟还是对他们。 冒着令它损坏的风险，是否值得？ 一个人的性命与理想，跟成千上万的人，甚至整个世界相比，难道不是微不足道吗？ “所以你才会是你，我才会是我啊，我自己。”蓝贺回答，“如果是大神的话，肯定会说，这样的问题真是蠢透了。” “生命跟理想，不是能放在天平上，用数量来衡量的东西。” 聪明的人的理想比愚蠢的人理想重要吗？ 重要人物的性命比平民的性命重要吗？ 亲近的人跟陌生人，是不是哪边更珍贵一些？ 不是的，这不是能放在天平上的东西，又要怎么衡量。 “做出这个选择，是因为我相信她。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按道理是个人就被帅到有没有！多么感性的时刻，却有个硕大电灯泡，囧着脸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咋办了。 ‘boss跟主角是这种关系？boss竟然跟主角？！！虽然知道主角必有标配的不死光环，但没想到是这么个用法！还有boss大人，您也太不忌口了！’ 邓肯完全无法描述他心中的凌乱！ 三观尽失有没有！节操死光有没有！为什么毁天灭地，不用buff就能干掉全球的存在，看上一个不男不女的双性恋变态！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不能理解的吗？！ 好险好险。一直以为跟着boss混了就该死心塌地做小弟，狠狠打击主角团队，没想到这里有伏兵。主角光环真是一样可怕的东西，连这么伟大的boss都被感染，以至于生冷不忌。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弗兰修士头上滑下一滴冷汗，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表情也只是勉强维持淡定。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把头扭过去？” 邓肯忍不住吐槽修士，有的事不是转过头就真的能视而不见！ “邓肯？” 听到门外有声音，蓝贺开口唤道。 邓肯一个机灵，扭头一看，狡猾的修士竟然已经消失不见？ 可恶啊！ “嗯，啊，我、我只是路过，我什么都没看见！” 糟糕，我在说什么啊，给自己找被灭掉的理由吗orz！ “你在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要怎么搬动她呢，她太重了。” 没错，卫钟的体型看起来中等，实际骨头很结实，密度高，相当沉重。 “搬动？搬到哪里去？” 留在你床上挺好的boss，我一点都没有反对意见什么的话，邓肯当然是咬住牙不让自己脱口说出来。 “先找个地方安置，之后我去哪里就搬到哪里 。为了取得重要的东西，必须等待适合的时机。” 所以我就是那大自然的搬运工？等下，这是费力不讨好的活啊！更何况，这女的实在都不能被称作母的。邓肯忍不住磨牙。 “我的领导，我的首领，我唯一的真神啊，求求你行行好，别折磨我了。让我带着她四处活动，简直是要我小命！您想想她这个画风搭配我这帅哥，画面能看吗！” 蓝贺想了想，的确不能看。也不能怪邓肯，只能怪某人的bt程度狼嚎鬼泣，横尸遍野，简直到了让人不能忍受跟她出现同张画面的的程度。 “我明白了，我自己来背。” “不不不！这当然不行！！” 邓肯连忙阻止，他都能想象到蓝贺真这么干会变成怎样一种画面，被安德森大人看到，自己绝对会被抽得a型b型ab型！ “我明白了，还是我来吧！但是，一定要让她穿女装，这样我可以把她当做普通的人，勉强忍受。” 蓝贺想起自己被强迫变装经历，有点感慨：“……你对女装还真是执着。” 邓肯沉痛回答：“做人要有底线。” 第192章 T跟受才是真爱 “唔~~” 女人的双眼紧闭，露出痛苦的申请。细微的汗水从她额头上渗出，一只手伸过来，用粉扑轻轻沾了沾。 “又出汗了。要我说，还是应该让医生看看。” 化妆师妹子一面继续为她上妆，一面随口嘀咕道。 “还是不要多事的好，我可一点都不想知道boss对她做过什么。” 化妆师妹子两眼一亮：“哦哦哦？有什么奸.情，快说快说！” 邓肯表示，我不能说，我还想要小命！ 于是化妆师妹子脑补出一段跌宕起伏，可悲可泣的朱丽叶x朱丽叶梗，顿时兴奋度max！（作：等等，难道不是罗密欧x朱丽叶么！） “真是太感人了！就算性向不同也能坠入爱河，一个受竟然爱上一个t（tomboy，女同中扮演男性的那个），比起男男，女女，男女什么的，这才是真爱无极限！爱情真是人世间最伟大的事物！”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邓肯忍不住怒斥，“哪里受了，简直攻的不能再攻！” ……重点完全不对好吗！ “明白了，我会把她打扮得如公主般完美，如女王般高贵，绝对符合任何一种强受弱攻的口味。” “完全不需要！只要看起来不像人妖我就谢天谢地！” 无视邓肯吐槽，化妆师妹子展现天赋百分百，刷刷刷的将手中的素材描画成她心目中最合适的形象，然后又搭配服饰衣服，整个一套。弄出来——完全如她自己所说，如沉睡的女王一般高雅华美。 “这谁啊，完全画风都不同了好不好……？” 邓肯的声音都发颤了，怪物，女人都是怪物，尤其会化妆的女人是怪物中的怪物。 等、等下，之后我要带着这个人去见boss？带着这样的她，用这双手抱着，去见boss？我是不想要我自己的第三条腿了么吗！ 最终，邓肯漂浮的走到门口，找了一个警卫。 “有没有担架，或者轮椅，只要是能代步的东西都可以，哪怕是带雪橇的椅子或者轱辘的病床我都不介意！” 警卫：“……”这人不要紧吧？ ****我是搞不清哪边才是现实还处于迷茫中的分割线**** “你的目的是为了毁灭我，我说的对吗，我亲爱的……管理员。” 卫钟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对她说话，于是她转过头，看到在自己斜后方位置上的男人——雅各议员！ “就算你发现了，一切都已经晚了，已经完成了！我们已经制造出能杀死你的高等情报体！” 很多士兵跟警卫遵从雅各的指使，将他们包围起来。 一阵洗劫卫钟全身力量的疲惫袭来，令她如同置身冷水。她不禁后退一步，靠在自己背后的立式容器上。 她隐约猜到后面可能的发展，很可能跟之前一样，是悲剧的结局。 果然，有人行动了。 弗兰修士突兀出现，并以极为恐怖的身法突破包围圈，以压倒性的武力优势将他们杀伤过半。 硬要比喻，就好似近乎百级的剑客，秒杀刚刚建账号的新手玩家；跟武器是枪还是剑，或者数量之类没有关系。级别差太多，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戮。 卫钟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情景，如果这也是梦境——那么她还真够佩服自己的，能‘想象’到这么惊人的景象。她的目光虽然能追上剑士的动作，但是她知道，这么快的速度跟攻击强度，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接下。还有他的动作，一直让自己的身体平衡感保持到最佳状态，没有千万次演练难以在瞬即，如同本能般施展出。 简单来说，让现在的她看着这种身法，分析其中含义都有些费力，更别提模仿或者破解。 ——如果这真的是我的梦，我的想象，那我还真是天生奇才了呢！ 混乱没有持续太久，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很快。雅各面色铁青，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如此的展开方式实在超出他的意料。 他们是……怪物吗？ “还不明白吗，我的管理员。选择你，就是因为知道会演变成这样的事态。” 少年展露出温和的笑容，在他人眼里看来却比魔鬼更恐怖。 “你在说什么？你想干什么！” 雅各议员似乎想故作镇定，可惜他眼神深处的惶恐难以掩盖。恐怕他也早就怀疑了，是不是自己所做的一切最终只是徒劳。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一点可能性才强撑着将自己的计划继续到现在。 “该醒来了d.” 少年抬头，冲空中的‘什么’说道。 “能有机会从这边的世界唤醒你，还真是个如同梦幻般得奇迹。看来就算文明的发展方向不同，有些东西还是相互连通的呢。” 拼图的最后一块，缺失故事的最重要一角。 【……是……谁……呢，这个让人火大的口吻。】 溶液之中的那些‘形体’，说不上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生命的东西，正在急速的干瘪。 不、不单是容器之中的有机物，就连容器本身，金属的，塑料的，还有别的什么材质，都在急速的老化侵腐，很快消融成灰色粉尘般细小的颗粒飞散在空气中。 有什么极快的抽干了四周所有物体的生命力，以暗灰色的轮廓显现出它自己。 “还记得吗，你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害的我也跟着睡着了很久。我的朋友，你不该陷入太深。” 如同见到一个老熟人一般，少年轻松的诉说着。 “到了该醒来的时候，从爱着人类的梦里。” 爱？ 人类？ 【啊。】 对了，我曾经爱过人类呢。 在一个身为人类的梦里。 说起来最初的时候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身为精神体的我，怎么会降临到主物质世界？能够拥有实体，干涉主物质世界，这样强大接近主神等级的能量，我这样的下级神灵从哪里获取？ 【对了，是你。我跟你，曾有过……约定……】 想起来了。 必须忘记的，我们的约定。 不能想起，不能记起，一旦记起，‘我’这一存在就会———— “你这一存在，在很久之前已经将全部交予给我。想起来吧，你不是爱上人类的死神，而是属于我的一部分。” 死神在瓦解、崩坏。 整个梦境也在跟着崩塌！ 卫钟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直接坠入黑暗的更深处。 第193章 这转到科幻片的走向 “噗！咳咳！咳咳咳咳！” 看到自己截取到监控录像上的镜头，陈子芹一口水全喷出来。 “怎么了，不要紧吧你？” 周茜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子芹这么失态，觉得很好奇，看了一眼屏幕。 屏幕上的画面是几个不认识的人，其中一个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美女，貌似睡着了。 ……这画面怎么了？挺正常的啊？ “我看到了很恐怖的东西，不要让我再看第二遍。” “……？？？” “完全不能指望那家伙了，亏我还对她信心十足。周茜，联络一下陈军，告诉他有紧急情况。”陈子芹拿纸巾擦了擦嘴跟下巴，“再叫上几个军部的人……啧，恐怕还得借个外援。” 可以说，他们这边的武力值全部集中在卫钟跟弗兰身上，弗兰一跳槽，麻烦就大了。不是说陈军或者其他军人武力值低，主要外功跟内功是完全两个范畴。而且军人的特色就是资质平均，被传授同样的武术跟招式，让他们能互相配合，像单个细胞形成一个巨大的‘生命’一般，让‘军队’本身拥有强大的生命力跟战力。 如果在编队之中，有资质过高跟过低的，都要筛选下来，全部都是因为配合度的关系。稍微不整齐，快一点或者慢一点，都会影响整个战局的胜负。所以在团队战中，军人能发挥更大优势，就是在于他们均等的战力，优秀的配合度跟默契上。 但是反过来讲，单拿出一个兵，是很难对抗象或者皇后。单体战力差距太大，就算陈子芹没有练过武，也耳濡目染，大概知道像弗兰跟卫钟之流的高手，不是单纯的枪支能解决得了。 他需要一个出其不意，完全不在敌我规划之内的‘奇兵’才有胜算。 想到这里，看了看电脑，陈子芹有了主意。他快速敲击键盘，给自己网上的一位朋友留言。 算时间，现在他也差不多该上线了。 过了一会儿，对方回复了留言，内容让陈子芹有些犹豫。 “怎么了？” 周茜把脑袋伸过来，看完之后有点鄙视。 “原来只是你的网友想跟你见个面嘛，你今天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你不懂。见这个人很麻烦，要预约，要翻山。而且可能还要拜见他师傅，跟他师傅聊聊聊，他师傅很能聊的你知道吗！而且还不是正常说话的跟你聊，总要你猜啊猜的很麻烦。” 但是不见面又借不到人，啧，头疼。 “你的网友还真是千奇百怪。” 周茜的吐槽一点都不错，话说蓝贺最初不就是大神的网友么！不过这完全是大神的问题，他总是黑对方的信息，然后只筛选（划掉）有用的（划掉）感兴趣的家伙聊天，所以剩下的大多不是跟他一样牛掰，就是奇葩中的奇葩。 这回的这位网友，就是两者都是，所以陈子芹才觉得烦恼。 “没办法，只能亲自跑一趟。” “我也去，我也去！” “你老实待着，明天蕾拉还要线上教学，教你更有效的使用幻术。自己拜的师就好好学，别胡乱旷课。” 周茜噘着嘴不开心，但是也没再多说什么。一来她的确需要赶快提升能力，二来周家还是挺传统的，她也从被家长教育必须尊师重道。也就是说，她事先跟老师有约的话，推掉其他的事才合乎礼节。虽然周茜是个富二代，家长还老不在家，看似没人管；但是她有个非常钻牛角尖的爷爷，对她的礼仪教育跟传统教育看得很重。想起爷爷她就一个嘚瑟，隐隐觉得手板疼。 于是她只能可怜兮兮盯着陈子芹，她盯，继续盯，继续盯~~~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陈子芹在电脑键盘上有敲击几下，调出一个界面，“没事可以跟它下下棋，聊聊天，这总行了吧。” “哎哎哎？这是什么，人工智能？不要小看象棋啊，只记录棋谱走法的人工智怎可能比得过我。” “你才别小看人工智能。如果是灵活度更高的围棋之类还好，象棋，尤其是国际象棋的棋盘小，棋子功能限定，又有古往今来各种棋谱作为参考，实际上它能够走的路数已经是固定的。在人类看来是无限量的棋谱，实际上根据推理验算是有确切数量的。” 只要有限，运算量超级高的电脑的运用能力，就远高出人类。 实际上，这个理论不仅仅局限于下棋。曾有数学家表示，只要有足够的分析处理数据能力，那么演算出未来也未必不可能。毕竟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实际上是固定的，就算现阶段看起来有波动性，从更长远的时间段来看依然是个恒定值。 “这么厉害？我不信。” 周茜搓了搓手，显然已经跃跃欲试。 “如果有急事联络不到的我，你可以跟它商讨。它的数据库存量很大。” “哦，哦。” 周茜随口答应，没有细想陈子芹的话。 “对了，它叫什么？你的人工智能有名字吧？” “不是我的，我只是参与团队的合作开发。它的主体并不在我这边，这里只是个终端。名字的话——” “——brain.” 金首脑，以数据形式来模拟人类思考的ai，架设在网络之上，将每个网络终端机当做节点，如同人类网状神经结构的再现。 将ai放在网上是非常危险的行为，首先ai本身的数据源容易被病毒攻击，其次，网络上的情报杂乱，偏激思想较多；如果将一个ai完全放置在网络上不管，就相当于把一个婴幼儿直接丢到社会上让他自己成才。 人类都有初等教育呢，没有实体跟触觉，对世界一无所知的ai又怎能完全放养？ 所以要做初期设定，就好比给小孩做科普，告诉它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准则又是什么。 别以为像科幻小说里输入一个机器人三大原则就没事了。教育是更花费时间跟精力，更细腻的东西。就像有了大量的棋谱才能打造出棋手ai，只有大量的实际例子，还有一些细腻的设定跟补充，才能让人工智能更完美。 这就是为什么越高级的ai打造，越需要团队的力量，因为此等工作量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陈子芹参与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工作。 本来他也只是抽空有时间的时候，玩票性做一下；最近他却有了新的想法，加紧了对人工智能的‘教育’跟‘打造’。 ‘也许太早了，在调试完全没有完成之前，把它放出来直接与人类接触。’陈子芹这么想，‘但是只是模拟也无法得到提升，而且还要考虑各种可能性。’ 在需要的时候，有可能还需要借助它的力量。 第194章 BOSS跟我审美不合 蓝贺看一眼轮椅上的人，面无表情的看向推着轮椅的邓肯。 “谁给她换的衣服。” 疑问句用陈述语气，这听起来就压力很大有没有！ “是化妆师妹子，我什么都没做！” 邓肯立即松开扶着轮椅的手后退一步，拼命摇头！ 蓝贺默默看向对方，他其实想吐槽的不是这点。 算了，总觉得越解释越麻烦。 他低头仔细打量卫钟的脸，看起来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繁杂有些中世纪风的衣服太过厚重，让人完全看不出她胸口起伏的迹象。于是他抬手轻握住她的手腕，拇指捏到脉搏之后才稍微放心。 突然间，蓝贺明白了为什么化妆师妹子会给她选这套。 她的肌肉太结实了，恐怕不是这种衣装，难以掩盖住她身体与四肢的健壮线条。跟她头上戴着的长长假发一样，大概是想用裙装为她添加一些作为女性的柔美。 简直是画蛇添足。 “一点都不适合她。” 邓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对了，去准备一些肌肉松弛剂。如果她突然醒来，我不希望使用暴力手段。” “……！！”boss你对暴力的定义跟我好像有点不一样？！不，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就去_(:3」∠)_。 漂移离去的邓肯觉得自己心肝肺全都疼。伺候boss简直就是如履薄冰，稍微放松下就会die好不好！ “弗兰，你那边情况怎样？” 在一旁cos背景的弗兰咳嗽一声，有些尴尬的回答； “已经弄清武力分布跟布防，只要切断他们的主控监视系统，跟红外感应，随时可以行动。” 说完，他有些犹豫的看向卫钟。 如果只是他们还好说，问题是这女人——再加个轮椅太累赘了，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都不方便。难道真准备要去哪里都带上她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弗兰。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让安德森操纵这具躯体，让我们行动更容易些。可惜的是这具容器太过狭窄啦，已经容纳了太多的东西，安德森的精神体恐怕进不去呢。” 不，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弗兰发现自从蓝贺跟‘它’同调之后，有时候让人觉得不太好沟通。人类的常识这种东西，对于有着庞大信息的情报体来说也是琐碎情报，所以完全忽略不计了吗？ “说起来，有必要那么做吗？”弗兰不得不强行转换话题，“你的管理员似乎非常合作，对于我们也没有类似监视或者限制行动之类的行为。” 对于一个非常配合，貌似还支持你行动的队友，有必要这么做吗？ 蓝贺看向弗兰，半闭上一只眼。 要说吗，这样的事？ 【没关系，我自己，毕竟他是我们的‘朋友’嘛。】 也是啊，既然是我们所选择的朋友，未来的我的一部分，告诉他也没什么不好。 “实际上，低维度的存在更容易入侵高维度，而高维度只有通过降维才能进入低维。但是反过来讲，处于高维度的时候，更容易观测到低维发生的现象。” 就好比一个人类浏览平面图册的内容非常简单，可是要让图册上的‘人’意识到书外的世界就相当困难了。 “你现在经历的一切，是我曾经‘看’到的过去。哪怕是以现在这个基点展开的未来，跟可能发生的各种分歧走向，对我来说只是‘过去’所获得的情报之中的一部分。”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这种类型的书。 前面的故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到了后来会根据你的选择，翻转到不同的页数，走向不同的结局。 如果故事里的人物是活着的，对他们来说面对这些选择，只能走向一个特定的未来。好像开上了高速公路，只能单向行驶，错过下去的路口就要继续走下去，没有回头路。 但是对于阅读这本书的人来说，他可以不做任何选择，只是单纯的从头读到尾，阅读所有的可能性跟所有的关联结局，了解整个故事的所有情报。 “也就是说，你可以一直做出对你来说‘正确’的选择，将事情引导向你所希望的方向。” 弗兰汗水淋漓，这已经完全是神的领域！ “你误会了，我的朋友。你看，我不是说过吗？读者其实不需要做出选择。” “……！！” 同时经历所有的可能性，同时完成所有的选择，同时通往所有的结局。对于只能走单行道的书中人物来说不可思议，但是对于阅读这本书的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就像现在，跟你说话的时候也一样。” 蓝贺撩起卫钟的假发摸了摸，这好像是当初他用过那顶吧？邓肯竟然还留着，他到底对给别人女装有多执着。 “在另一个可能性的世界之中，我已经获取了她的心脏，得到了我要找的东西。” 杀了她的未来。 杀死你的未来。 吸收了死神的未来，还有毁掉这个世界的未来。 令这个世界只有游荡着的死者，直至名为‘坦桑娜’的少女出现的未来。 各种各样的未来，对我来说只是经历过的过去。 哦，说是过去可能也不太确切，以现在的时间节点来比较的话，应该说是同时进行的状态。 虽然各种选择所通向的结局早已知晓，对我而言都是真实存在过，经历过的过去与未来。 “只不过，总是要尝试不同的可能性不是吗，我的朋友。” 既然想要离开这本书，既然想从梦境之中清醒，那么，偶尔做点出格的事也不算什么。 “在此之前，我没有试过这么做会发生什么。有点紧张兴奋是不是，我的朋友？” 说不定我会被困在这个维度永远出不去。 说不定这个维度会因此混乱崩塌掉。 不过没关系啊，因为是‘我自己’的希望。 因为一个梦而疯狂的我自己，连我都觉得可怕了呢！ 这是第一次有谁让我害怕。这样一来就没办法了，只有遵照我自己的想法试试看。 【结局一定相当值得期待。】 第195章 啊？大马哈鱼？ 卫钟动了一下，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 在梦中昏迷，还真是新奇体验。不，简直是濒死体验好不好！如果没醒来就挂了，这种感觉绝非她的错觉！ ‘好险，好险。’ 等一下，地面？ 卫钟抬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办公室之中。干净光泽的大理石地板，深色的高档办公桌，有个青年男人坐在桌前，正在接电话。 只需一眼，卫钟已经认出这人是谁，这令她瞠目结舌，一副dog脸僵在当场。 白净的脸，温和的表情，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却散发着某种危险的气质。纤长的，如钢琴家一般的手指却一点都柔韧，反倒从指节中能看出潜藏的爆发力。 这是个擅长暗器——不，擅长用枪的人。 如果这手的主人是陈军，那么卫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但是这手的主人却有一张让卫钟熟识的脸。很像蓝贺，但是年龄更大一些，要多个五、六岁？卫钟拿不准，毕竟boy本身就是娃娃脸。 实际上，未来的蓝贺会长成这样不稀奇，但是他的气质实在跟卫钟认识的boy相差甚远，让她难以适应。 “明白了，交给你去处理，要知道，我不喜欢太过血腥。” 尤其这对话内容，怎听都相当血腥好不好！ 卫钟囧了个囧，前面的那些噩梦比起现在这个完全冲击力不同！boy变伪企业真黑道的黑帮老大什么的，这才是最可怕的梦！ 如果眼前有个门，卫钟肯定要走出去，关上，重新开一下。 所以目前她被打击的精神恍惚，想着自己肯定没做对梦。 “能不能醒一下，重做一个？” 她忍不住苦笑，太tnnd不现实了。 “恐怕有些困难，你潜入的太深，单靠自己的力量无法醒来。” ——梦里的成年版boy竟然说话了！ 只见他站起来，紧接着他周围的一切景色全部像巧克力版融化，变成一滩黑色的物质，充斥周围的地面跟墙上。 “跟我来。” 伪青年版boy略一偏头，朝某个方向走去。 周围都是黑漆漆的，根本分不出前后左右，卫钟也只能跟着他走。她注意到周围都像刚才巧克力装的物质，粘稠，流动，但是感觉又似乎不是实体，而是某种正在流动、循环的物质的暂时形态。 “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类潜入到这种深度，你很有趣。” 男人站定，回头这样对她说。 “你不是boy，你是谁？” 男人微微颔首，承认卫钟说的没错。 “你所看到的我，只是你脑海之中的精神映射。相当于，我借用了你记忆之中的形象。” “我才没见过这样的人呢。”卫钟忍不住反驳。 “抱歉，应该说不是你，而是‘它’的记忆。有外来的物质与你的精神体纠缠在一起，干扰了你的记忆，你自身记忆跟它所带来的情报产生了矛盾，所以你才会在这里，做着这样的梦。” 男人耐心解释道。 “你是谁？”卫钟问。 “我？嗯，要怎么解释呢，大概算人类所说的‘妖怪’。” 卫钟再次变成dog脸，不要突然从科幻频道给我跳到灵异恐怖好吗！有点节操好不好！ “严格来说，妖怪，精灵，还有神灵的构成基本相似，都是情报体。你看，人类也由情报体构成，只是掺入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构成实体的结构跟我们不同而已。” 男人的头略微前伸，这样对她解释。卫钟不禁朝后躲了一下，离太近了喂！ “真正的名字对我们这样的精神体来说相当重要，所以不能告诉你哦~你可以叫我‘白豹’。” 卫钟简单的了解下情况，得知白豹生存的环境似乎就是人类或者动物的梦境，梦境之中激烈的感情，如恐惧，悲哀，快乐这些，都能成为他的食物。 实际上，白豹遇到她并不是偶然。 “我以往生活的区域被突然破坏，我也只能沿着窄小的通道寻找下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你知道吗，这座城市有高位神灵降临，一般的小妖怪早就逃离了。” “你怎么不走？” “我喜欢这所城市，还有这里的环境。再说呢，相对那么庞大的灵体来说，我这么渺小的存在塞牙缝都不够，反倒没什么关系。就好比狮子不会在意生活在他身上的小跳蚤。” 白豹咯咯轻笑，似乎对于自己寄生的环境有多危险，并非一无所知。 “你也该离开这里了。作为梦主，如果你真的死掉，我也会伤脑筋。” “等一下，你说这个梦的主人是我？可是我——” 卫钟有太多想问的东西，却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 突然白豹做出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她靠边。卫钟刚想问什么，却看到一个相当大，又非常奇怪的东西！ 于是她木着脸，迅速靠边闪开。 这……这是……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看着从他们身边游过，体型颇为庞大的大马哈鱼，卫钟瞠目结舌。 为什么是鱼！！ 而且还是大马哈鱼！！！ 这都什么鬼！！！！ （作：不知道它长什么样的朋友可以搜下，也就是传说中的——红大马哈，三文鱼的一种~23333） 大家要知道，大马哈鱼是很美味的一种鱼类，但是，如果它的体型超级大的话，看起来还是有点小狰狞。 ……毕竟是海鱼，有牙。 卫钟指着鱼的方向，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豹用眼神示意，让她注意看鱼体表面。结果她发现这鱼的表面不是鳞片，而是红色绒毛一样的东西，而且这些细毛好像活得，会自己来回卷曲、游动。 (⊙_⊙)这到底是啥啊！！ 看起来一点都不美味了！！！ 等那条看起来一点都不可爱的大马哈鱼游过去，卫钟完全被打击得说不出话。 “都说过，这里是梦境，你看到的只是精神映射，你看到的是你自己的脑自动代入的一个让你能理解的形态。” 白豹说着指向前方——刚才游走的那条鱼来时的方向。仔细看去，似乎在遥远的前方有隐约白光。 “朝前走吧，梦境的主人。无论你听到什么，不要回头；无论你看到什么，不要停留。” “别忘记这里只是梦境，你还想要离开这里，活下去。” 第196章 点将借兵 醒来的时候，察觉自己的身体相当沉重，想要动一下，都很困难。 “哦呀，姑奶奶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简直！” 刚睁开眼，就看到邓肯脸色惨白，正在擦冷汗。 “没想到只是一点肌肉松弛剂，你就中毒了。都是那个死医生老头啦，针都打下去了，才跟我讲根据情况不对。有几次你的呼吸都停止了，幸好没事。” 肌肉松弛剂本身是一种有毒性的物质，一般配合麻醉使用微量的话没有大问题，但是，也有人对这种毒物的反应极为激烈，因此产生肾衰竭，肌肉溶解甚至死亡的例子也是也有的。 就算明知对方是主角，邓肯还是捏了把汗。若是卫钟真的出问题，他脖子上的东西恐怕也要跟自己说拜拜了。 “咕噜~” 没等卫钟开口呢，她的肚子就率先表态了。从空腹程度来推断，她昏迷过去至少一天了。 卫钟再次试图动弹一下手指，发现终于可以动一小点。不过她的手腕被皮带绑在椅子扶手上，没有留下什么空隙，就算她行动自如想要挣脱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松开我，我要吃东西。” 她刚醒来就这么精神令邓肯吃了一小惊，不过想到主角必然要有自愈光环，也不奇怪了。 “抱歉，你跑掉的话就麻烦了。不过，为了能让你待得更舒适，该有的福利还是会为你提供。” 说罢，邓肯拍了拍手，几个美女看护走进来，将卫钟围在中间。 怎么说呢，这个，实在是—— ——养眼！ 噗！鼻血都快出来了啊！v领低胸好形状，而且都是金发名模那种风范！身材超级棒，而且还有好几个不同风格的美女！哦，这是在做梦吗？ “来~张开嘴~让姐姐喂你吃饭~~啊~~~” 看着性感金发波浪卷美女微微张嘴，做出‘啊’的口型，将一勺内容不详的流质食物送上来时，卫钟可耻的跟着张嘴了。 “嗯~乖~~” 刚觉得自己脸上有残渣，另外一边站着的黑短发，纤细苗条型女护士就拿着纸巾帮她擦掉了。 “来~才尝尝这个~~” “唔……” 被丰满的美女护士们伺候着，卫钟感觉自己浑身更酥软了！ 我肯定还没醒，现在是在做美梦？唔，这种后宫梦，让我怎么忍心醒来！ 站在一旁观察的邓肯满意的点头，哼哼冷笑。 就知道你抗拒不了美人计！一向主角设定都是风流倜傥的多情种，就算性向变了，这个套路也不会变。 只不过，这情景如果被boss大人看见的话…… 不能想太多，两害取其轻，总不能让自己去喂她，或者松开她导致她跑掉吧？至于让boss亲自来喂？呵呵，别开玩笑了，完全无法想象安德森大人知道会是神马场面。 让邓肯纠结的是，为什么他身为一个供主角升级的小怪，需要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危险关系？怎么感觉这么像古代皇宫里，替皇帝周旋在几个娘娘之间的太.监？ ……我的人生一定哪里出了错。邓肯比自己的boss晚一步觉悟出这个真谛。 **** “我说，你们师傅的讲座还没结束？” 陈子芹不得不感慨自己来的不巧，没有事先联系直接杀过来多半会这样，但那人的行程很满，如果真要预约，估计下个月才能见到人。 接待的和尚连忙点头：“抱歉，马上就——” “稀客稀客，该说幸会呢，还是久等了？那么多次邀请你来都婉言拒绝，今日大驾光临，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一位清秀的中年僧人走出来，笑吟吟冲拜访者点头，看起来和蔼可亲，完全不像一般人传统印象中的法师和尚形象。 “还真被你说中了，清慧法师。” 陈子芹点点头，对这位说不上是高僧，还是市场营销部总经理的法师，他还是很客气。 现在大部分的寺庙、教堂都面临一个问题，就是宗教信仰跟现实生活的冲突。人毕竟不是神佛，需要柴米油盐，怎么让一个宗教机构很好的运营下来，招揽更多的信徒，这项绝活并非任何人都能胜任。大部分的得道高僧都对禅学、哲学、佛学等等研究颇深，却对怎么跟世人打交道一知半解。正是因为这样，有这么一位出世事而不染，又能运用自己的社交能力将寺庙打点得不错的法师，还真是位的国宝。 清慧将陈子芹让到内室，上茶之后，再度询问他为何而来。 “实际上我本来想见的是清正.法师，但是听说他现在外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清慧法师感慨道：“是这样没错，他带着本寺最新经文翻译系统，去参加国外的计算机展了，大约下月底才回来。你要是想见我们的师傅，跟他聊聊佛法，倒是随时可见。他一直期待着你能来呢！” “不不不，就不打扰他老人家了。话说回来，国外的科技展邀请你们去？虽然早就知道，还是要感慨一下你们还真与时俱进。” “哪里哪里，科技只是手段跟工具，主要用途还是为了弘扬佛法嘛。实际上寺里能使用手机的僧人都不超过十人，这是为了让大家能集中在佛学上。只有在藏经阁，跟迎宾处有那么一小点科技产品。” 连坐禅都信息系统化，使用电子挂单的家伙竟敢这么说？哼，还是那么嘴硬，滴水不漏。陈子芹对于这帮和尚it技能满点这件事，还是有点小不爽。这绝不是因为自己没能入侵对方的那套所谓的‘图书管理系统’感到怀恨在心。别以为前面套个图书两字，就能冒充普通图书馆的管理软件好吗？谁家的管理软件防火墙等级架设得等级这么高！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觉得我们一定在秘密研究什么。实际上我们的时间都花费在修行跟翻译经文上。的确，我们开发过智能型应答平台，但实际上只是个简单的对话机。请理解，即便是对我们佛教来说，人工智能这个领域还是比较敏感。” 有关这个话题展开就更为深远了，无论是哪个宗教，对于生命，都有他们自己的尊重方式。对于人工智能这个领域来说，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很敏感——创造人工智能究竟只是科技进步，还是在创造能‘思考’的生命？这个问题一直到现在还是争论不休。 看来就算是盛传最为‘高科技’的寺庙，也无法跨越这个问题。他们或许会踏足科技领域，但一点都不想跨越界限，这是他们的宗教背景所决定的结果。 虽然陈子芹还是有疑虑，可惜现在不是浪费时间在探索此地秘密的时候。 “现在情况紧急，我需要问你借人。” “借人？” “没错，我知道你的人脉很广，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拜托你了。” 清慧法师有点惊讶，能让陈子芹这么死鸭子嘴硬的孩子说出‘拜托’，问题恐怕相当严重。 “需要什么样的人？” “需要一个身手不错，不会被武功高手轻易放倒的人。” “……我说这位施主，我们是出家人，请你不要被电视剧里的武僧什么的洗脑，以为随便剃个光头就是能打。” “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找人。不是为了我个人的私事，而是更为性命攸关的大事。而且不止是为了一两个人，而是为了帮助很多人，救助很多人的性命。清慧法师，普度众生不是坐在高处远远看着，嘴里念着就算数。向需要帮助的人们伸出手，不正是佛教的宗旨吗？” “这事情我做不了主，你只能跟我师父说。” 陈子芹想了下：“好吧，看来终究躲不过。” 看来，还要在这里多花费点时间。 第197章 梦与现实的接轨 “江川大人，这是最新传来的情报。” 坐在车中的江川贵一从属下手中接过ipad，他瞥一眼页面，翻看记下，最终停在一页上。 “陈军，卡翠娜。” 这两人竟然凑到一起，简直是老天的恶意。 ‘那个’从前的躯体，跟现在想要获得的躯体，谁敢跟他说这是巧合，他就用子弹送他去地狱洗洗脑。 “情报依然不足，但是，大体猜得出原因。” 江川贵一将ipad丢给属下，拿出跟烟——他的属下赶快手忙脚乱的帮他点上。 ‘那个’执着于躯体，不仅仅是因为想要滞留在这世间吧。容器品质的差异导致它对世界产生影响程度的差异，特异功能应该也只是影响的一种表现。 以往都是上一个容器的使用界限到了，完全损坏之后才会转移到下一个。从世理教过往的行动来看，狙击陈军是为了获取卡翠娜之后的下一个容器；但是现在‘那个’已经转移到蓝贺身上，世理教却没有放松对陈军的监视。 而且卡翠娜还活着，并且跟陈军在一起。 “容器的特殊性吗？” 江川贵一判定，‘那个’并没有放弃这些没有到使用期限的容器。 如此执着于他们，一定有某种特殊原因——只有‘他们’能做到的事。 “调出他们两个的情报分析报告。” “是！” 再度接过pad翻看之后，江川贵一心中有了概念。 “thelink，这个能力是在两人一起的时候才能发动。” 能力的增幅！而且是精神系异能！ 等等，他记得安德森的能力也是精神系，能够轻易操纵被其置入过‘精神印记’的人。这种精神印记很难消除，值得庆幸的是安德森能力的有效范围有距离限制。 对于蓝贺的能力他手下的情报并不多，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少年比任何一届的圣子或圣女都要更擅长跟‘它’沟通，就像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能够影响广大范围的thelink，能够操纵他人精神的安德森，能够让‘它’轻易链接到容器的蓝贺，这三种能力综合考虑的话…… 江川贵一打了一个冷颤，不禁皱起眉。 “有那个女魔头的情报吗？” 他的属下汗颜，这么不明不白一句话，也只有一直跟着大哥的他才能听懂吧？ “她好像被抓了。” “好像？” “嗯，因为她的待遇，实在说不上是俘虏。说是软禁可能更合适一点。” 说着，他的属下将一张照片放大到屏幕上给自己的头目看。 “咳咳！” 江川贵一差点咳出肺，他果断掐掉烟，抬手遮挡住自己近乎扭曲的表情。 “死变.态，死了也活该！” 他的属下默默看着被头目的手指捏碎掉的屏幕一角，心想着幸好还没过保修期，他有买碎屏保险。 屏幕上所显示的照片之中，一个满脸荡漾的女人，正被很多大波美女喂食，看起来完全是美满的后宫生活有没有！ 以江川贵一对这女人的了解，根本不是什么软禁，完全是中了美人计乐不思蜀！若是男的也罢了！一个女的！中了美人计！无语！！ “江川大人？” “按照原定计划继续……不，等等。”江川贵一恨得牙痒痒，但细一想，又稍微冷静下来点，“那女人没有急于脱身，肯定有其他打算，试着先跟她取得联系。” 从他目前获得的情报来看，最佳处理方案就是将那些危险因素排除——将它计划使用的那些棋子，将它带来灾难的可能性全部锁死。 说实话如若可能，江川贵一也不希望走到这一步。他并没有忘记最初的最初，他是希望能让这些容器——这些无辜的孩子脱离世理教，获得自由，才与好友信念冲突，反目成仇。 只要有其他可能性，他愿意尝试。 **** 至于卫钟同志，目前正过着乐不思蜀的后宫生活？ ……才怪！ 一开始还觉得很幸福，越到后来越苦b！卫钟表示，能看不能吃的人生根本不圆满！ “你才是够了呢，找死不要拖我下水！” 邓肯表示有美女照顾已经不错了，你还想进一步？擦！我是活得不耐烦想被boss干掉了是不是！ “啧，想不到你居然胆小如鼠，高看你了。” “请继续鄙视我，谢谢。”邓肯擦汗，他要命不要尊严。 对于有人居然怕boy这件事，卫钟觉得还蛮新奇的。虽说到现在她都无法确认‘他’到底是否还算得上她所认识的boy。 “最低限度让我走动一下，这么下去我的腿要萎缩了哦！” 邓肯盯着那双轻易能看出肌肉曲线的腿，嘴角抽了抽。 “那么让我见见boy总行吧？一直把我捆着也不是办法，如果能互相理解的话最好啦~~” 这点倒是说到点上，实话说邓肯也搞不清拘禁这个危险分子到底有什么意义，卫钟醒来的事他也通报过，但是没有接到后续指令，让他也颇为迷茫到底该拿这女人怎办。总不能一直像养猪一样喂着吧？ “明白了，我带你去见那一位，记着，不要乱说话。” “你好像真的很怕boy啊，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 “是不是你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譬如说来自外星的大马哈鱼之类的？ “…………” 无论卫钟怎么问，邓肯就是不开口，默默推着她所坐着的轮椅往前走。沉默反而让人想得更多，将一种恐怖气氛无声无息的渲染开。 他们上了电梯，卫钟注意到电梯只有三个按钮，邓肯将一个底层的按钮被按红之后，电梯往下走了很久都一直没有停止。 这绝对不是一层的深度。这么深的地下室用来干嘛？ 卫钟嗅到危险的味道。 地下基地？军事要塞？或者是—— ——实验室。 当电梯门打开之后，眼前的情景令她不禁紧握一下扶手。 走动的人们，身穿白衣的研究者，透明的立式器皿之中有着溶液，浸泡着人体，这些全部都是她曾经见到过的情景！ 就在她的梦里。 只不过，上次见到时，是如同灾难一般的可怕场景。 她吞咽一下，想开口，却没能说出半句话。 我现在，就是所谓的‘似曾相识’吗？还是说，从一开始自己就未曾从梦中清醒。 第198章 浮士德之梦 时间稍微回转一些，三天之前，卫钟还未醒来之时，雅各前往地下研究所。 实际上，将蓝贺等人安排在研究所上方是相当危险的决定，不过风险跟回报一向成正比。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可以就近研究‘干涉’并采集数据了！ 正如他所料，他们收集到完美的一手数据。蓝贺与普遍被当做神灵容器的存在有着相当大的差异，其中决定性的不同，就是一般的容器只能作为接收端，蓝贺则可以发出强烈的讯号，如同一个活着的信息发射塔。 这说明，讯息可以双向传播，蓝贺可以影响甚至操纵另一个层面的某种存在。 对于雅各来说，这是目前他所看到的人类的唯一的一线曙光。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造神计划’，计划的本意是希望能够通过神灵再造来研究更高维度的生命，甚至制造出对方的天敌。就好比蚂蚁的结构很简单，完全不能与多细胞生物相提并论；但是只要数量足够，蚂蚁可以轻易分解多细胞生物。 对于没有死亡的‘干涉’来说，能毁灭它的途径可能只有‘吃’与‘被吃’。 制造出能够吃掉处于不同维度的外来入侵物种，这便是造神计划的目的。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逐渐延伸出了各种各样的机构；为了达到目的，雅各又派人渗透到各种从事类似研究组织的内部。发展到现在，造神计划的参与者恐怕已经遍布世界，甚至很多参与者都不知道自己参与的是怎样的项目。 负责汇总处理这些研究结果，并进一步进行研究跟实验的就是以超心理协会做掩饰，由雅各控制的机构——简称为cog（rofgod）。研究进展顺利，但是，想要达成他们的目的怎么说也要再经历半个甚至一个世纪。时间不等人，雅各不得不冒风险，将有可能毁灭一切的灾星带到自家门口。 幸好一切正如他所料，他们获取到了相当有用的情报。如果蓝贺能反向影响干涉，那么直接在他身上做文章要更简单快捷。 ‘要是能知道这种影响是怎样的程度就好了。’ 雅各暗自琢磨，他当然不会觉得能靠干掉蓝贺来重创干涉之类，但是，能不能像植入电脑病毒一下，通过蓝贺这道桥梁来达到阻止甚至干掉干涉的效果呢？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的赶往地下研究所，希望能获得一个可行方案。 研究所里的场景有点奇怪，并非一如既往的井井有条，很多研究人员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雅各微微皱眉，他不喜欢事情超出自己掌控。于是他走过去，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哦哦哦！！这位新来的博士实在太能干了，帮我们解决了桎梏已久的问题，请一定将他分配到我们组里！” “不，我们组更需要这位专家，你们组研究的课题不如我们重要！” “谁说的，我们的更重要！” 面对这些争执不下的研究狂，就算是雅各议员也不得不退避三舍。他巧妙的移开视线，看向被他们争夺的这块‘肥肉’。 这是一位身形瘦长，戴着眼镜的亚洲人，即便多数亚洲人在雅各来看长得没有太大差别，他还是觉得自己肯定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 “我不记得有新的亚裔研究员被调转过来，是谁放你进来的？” 或许口气听来喋喋逼人，但实际上雅各已经在考虑如果此人的背景没有问题，就收到研究所里的可能性。毕竟从那些研究狂的表现来看，此人的能力相当有用。 “我？我的名字是加拉瓦（gaurav），遵照安德森的指示前来协助你。” 安德森的名字出现在这里有些出乎意料，但也算情理之中。看来就算是再严密防范，还是防不住世理教的渗透。雅各所了解的安德森是利益至上的投机者。想想看，你就知道一个单纯靠信仰跟野心的年轻人是无法站到现在的位置，将世理教发展这么大。经营一个宗教就像经营公司，能够让它壮大并良好运作，少不了逐利跟投机。 正如当初认为干涉的大腿比较粗，紧抱大腿获得教主职位一样，安德森肯定是看出了他所进行的研究带来风险的同时，也带来可观的利益，才会派人来想插一腿。 也是啊，不被控制，随时能毁灭世界的神，跟一个能听从自己的人造神灵，哪个更靠谱，有脑子的都知道。只要扶植一个傀儡神灵，或者仅仅掌握异能研究成果，都足够世理教进一步发展壮大。 “明白了，你可以留下，但是目前没有权限接触我们的最新研究。” 说完这句话，雅各注意到研究员们都一脸尴尬。 ……看上去已经被人完全摸清底细，这帮没用的家伙。 “咳，总之，我会跟安德森协商下你的安排。你先随便看看。” 雅各想着，要给这帮研究员整体培训一下有关反间谍方面的事项。 “抱歉，有个问题，我想先请教一下。” 加拉瓦开口道，雅各听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想知道，议员先生您所期望获得的是怎样的神灵？造神计划的目的是制造出最接近神灵的存在吧，利用它来阻止天灾*。您是希望一个智商低等，能力也低等的神灵呢，还是希望获得一个智力较高，能力也相对更高的神灵？” 雅各当然希望能获得更容易控制的工具，可以被人类当做武器，对抗外来入侵。但是换个角度来说，如果能力不够，是否能达到他的目的呢？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雅各问。 “从研究者的角度来说，这是两个不同的课题，这也是为什么你们的研究停滞不前的原因，资源被分布在不同的课题上，导致效率低下。” 加拉瓦解释道，雅各不禁仔细思考，好像之前的确他的研究员用更复杂的方式说过类似的东西，他完全没听懂，挥挥手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这两个选择有什么利弊？”雅各继续问道。 “如果想制造类似神灵的生物，以我们现在的科技进展会比较缓慢，但并非不可行。它们的可控性更高一些，安全系数也有保障。”加拉瓦讲解着，“但如果只是想要借用强大的力量，获取高等神灵的能力，比起自己制造，捕捉现有的不是更能达到目的？” “捕捉？” 雅各瞳孔紧锁，这种一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真的能做到吗？ “或者换种说法，利用世界的规则跟神灵做交易，获取神灵的力量。想想看吧，为什么会有献祭神灵这种说法呢？事实上，跟恶魔没什么不同，只要付出一定代价跟神灵交易，便可以换的相应的帮助。” 简直是匪夷所思，异想天开！ 但是，真的不可能吗？ 雅各想起至今发生的所有一切，实际上不正是从侧面证明了对方所说的并非虚言？ “你这家伙，简直像是诱惑浮士德堕落的恶魔啊。” “那么只要不说出禁忌的话语，就不会被抓走灵魂不是么。” 只要别承认自己被眼前的美景所迷惑，想要抓着‘现在’不放，那么浮士德的美梦便可以一直持续下去，一直，一直。 第199章 谁跟你言情你找错人了 雅各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痛下决心。 “风险性太大，我还是希望能获得可以掌控的灵体。” 如果弄出来一个不稳定又无法控制的强大神灵，那么跟现在又有什么差别？人类的危机还是无法避免。 “是吗？如果是这样，请面对现实吧，议员先生。以现在的科技，想要达到这个目的，需要更为漫长的时间。其他科研人员畏惧于您的权位或许没人肯直接说出来，现在我告知您，真相就是如此。” 雅各倒退一步，勉强用手支住旁边的仪器才得以站稳。 或许，真相正如对方所述。他只是不愿承认事实，一再给研究人员施加压力，希望能赶上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没有选择？” 利用其它的强大神灵来达成目的？真的不是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大的灾难吗？这样的赌博太过严重，雅各的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以至于他连自己额前的汗水滴落都未曾发觉。 “我明白你的动摇跟迷茫，在我之前选择研究方向时，这些我都经历过。”加拉瓦劝说道，“而且有一点不知道您是否了解，那个存在——干涉，可以通过吞噬神灵来获取能量。” 雅各彻底动摇了，如果他制造出的‘工蚁’只是给人塞牙缝，那么岂不是太可笑了！自己费尽力气，反而协助了那个东西！ “我们该怎么做？” 雅各问。他寄希望于这位对神灵研究远胜过自己手下的专家，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更好的方案。 “我们需要借助外在力量，这点毋庸置疑。会将我的设备跟研究带过来，有你的团队协助，很快就能有所成效，从其他的维度召唤出高等神灵。” 雅各想，他不该听信恶魔的耳语。 但是事到如今，真的还有别的办法吗？或许这真的是人类最后的救命稻草。 说实话，如果不是局势如此紧迫，他或许会更加怀疑，对加拉瓦的提议充满不信；但事到如今除了信任这个男人，没有其他的选择。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总希望能有更好，更合适的办法；但是交到你手里的最后还是别无选择。 加拉瓦博士没有说大话，他很快将自己的研究资料跟设备，甚至研究员全部带过来。一般需要很久的交接程序，在加拉瓦安排下仅用了几小时；结果第一天研究人员已经能够上手协助了。 雅各这边的研究员为加拉瓦的研究进程惊叹不已，以个人的能力能将研究深入得如此透彻，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一台超级计算机协助他完成各种推导计算。还有很多珍贵的实验数据，是之前他们想入手却没有得到的，令他们欣喜若狂。 热血蓬勃的奋战气氛洋溢整个研究所，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人类获胜的曙光，正竭尽全力去接近那一线光明。 直到三天后，有新的访客踏足研究所。 “这里是……” 卫钟吞咽一下，直直看着眼前的景色。 研究人员，仪器，试管，培养槽，一切的一切，简直就是她经历过的梦境回放！ 我还没有从无尽的梦境之中苏醒吗？ 还是说，这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当当当~~没想到地下有这么大的研究所吧！这是雅各议员秘密的地下基地，用来研究怎么对付boss大人的，嘿嘿嘿。” 邓肯一面带着炫耀的口吻说道，一面推着卫钟乘坐的轮椅继续往前。他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语言之中哪里有逻辑问题，这令卫钟的不安程度飙升。 “你不是说带我去见boy吗，来这里做什么？” 果然哪里不对，其他人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乱入，继续兢兢业业的工作中，这太不正常了。 “哎呦，难道我过来早了？”邓肯四处张望一下，找到目标之后笑嘻嘻的扬起手，“在那边，你看！” 卫钟顺着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顾杰？”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跟其他研究人员很熟的样子？等等，在他身边的是——boy？ 没有错，蓝贺就站在顾杰身边，但是其他研究员丝毫没有在意，或者说，他们就像没有看到他一样。 似乎察觉到他们的到来，蓝贺看向他们的方向，转头对顾杰说了句话，就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蓝贺蹲下，伸手抓住她的手，似乎确认了她的体温才真正安下心。 太过自然的感情流露，让人难以想象这与梦中挖去她心脏的是同一人。卫钟宁愿相信此时的蓝贺还是他自己，她不敢去想象其他的可能性。 “这里是怎么回事，他们看不到我们？” 比起质问其他的，卫钟优先提问了自己最为疑惑的现象。或许是她的战斗本能作怪，在这种情况下，也最优先选择了解环境以便获取先机。 “啊，我想你们应该见过。” 蓝贺抬起头，一只黑色的乌鸦在他们头顶上空盘旋一下，又如同它出现时一样，很自然的融如空气之中，消失了踪迹。 “对于人脑的精密操作，露娜要更为擅长。” 也就是说，类似之前自己遇到过的考官跟周茜，擅长幻术之类吗？卫钟暗想。 “那么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你又为什么留在这里？” 这其实是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卫钟迫切想知道的，至于第二个问题，她料想无法获得任何答案。或者说，即便有答案，她也无法接受吧，boy选择蹚浑水的原因，恐怕相当沉重。 所以要是能打昏带走多好，武力解决多方便，她不擅长动脑啊，捶地！ “你的身体里混有不属于你的东西，我想是毕珍给你的吧？将它分离出来，需要借助加拉瓦的能力。” 蓝贺如她所料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直接跳过了第二个问题。 “取走吗……本来就是准备给你的，毕竟是你所爱的女人留下的东西，天知道为什么它会被我消化掉啊。但是，你又准备用它做什么？毕珍将它交给我，绝不是希望它被用在不好的地方。” 卫钟刻意强调毕珍在boy心中的地位，希望借此能让boy动摇。 “卫钟。” 蓝贺的双手紧握她的手，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手传递过来的温度。 “我希望你，还有大家，能够一起活下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请相信我。” 这是我跟另一个我所作出的共同选择。 尽管这并非我们的初衷，但是，我亲爱的朋友啊！你们耀眼的生命之火，为我们照亮了寂寞又漫长的旅途。我愿它们能继续散发璀璨之光。 …… ………… “……相信才有鬼啊！” 如果你认为只要发动言情模式，某人就能自动代入成女主角，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们比真主角更主角担当的卫钟同学，总是这么画风不同。(～￣▽￣)～ 第200章 爬藏山 再看另一边，西藏某座山上，一行人正在往上攀爬。 跟景区或者旅游点之类的地方不同，这边的山大部分没有修好的道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从山脚到半山腰的地方好歹有一些来往的人踩出来的路，多少还好走一些；再往上的话，乱石林立，地面崎岖，很难行走。 不过也不算完全不能攀上山顶，据说从前这边的山顶上有一座庙，只是道路早已随着时间消失。还是有一些虔诚的信徒愿意艰苦攀爬上去参拜，以表自己的虔诚。 可惜的是，显然正在爬山的这行人并不在此行列，因为这几人之中的一个正背着个大箩筐，箩筐里面还坐着一个男孩。如果是信徒的话，断不会这么做，他们认为只有自己攀爬才算磨砺身心，展现虔诚。 “我说，不能再快点吗？我晕箩筐。” 箩筐里的男孩丝毫没有感谢的口吻，令人忍不住想将他连人带箩筐一起丢下算了。幸好背着他的光头傻大个并没有吭声，吃苦耐劳继续往上爬。 反倒是光头大汉同行，身着便装的男人忍不住开口了。 “我说，你不想坐就自己下来走，别人愿意背你就不错了。” “哼，让我走岂不是更耽误时间，我跟你们这些体力工作者从基因层面上就是完全不同的物种。” “……” 便装男子想吐槽，却被另一个同行者拍了拍肩膀阻止了。 “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慢慢就习惯了。” “可是队长——” “刘强，我已经被停职了，别再称呼我为队长，叫我陈军就好。” 刘强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因为对方的表情，将嘴边的话咽下去。 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是一组奇怪的队伍。身为军人的刘强跟陈军，还有一个自称是俗家弟子的半个和尚再加一个小孩，正朝西藏的一座山顶的庙爬，真正的画风混乱，让人丈二摸不到头脑。 西藏大部分人所信仰的是藏传佛教，俗称喇嘛教。听起来跟国内通俗说的佛教差不多，实际上算同一体系下产生的不同分支。就好比基督教跟天主教严格来说同源，但是他们的信徒却相信自己才是更接近真理跟神的正确信仰。同样的，藏语系佛教跟内陆的汉传佛教无论是修行方法还是戒律，甚至对同样一段佛学典故的渊源跟解读，都有一定的差异。 知道这一点，再看这行人，就知道他们的构成中竟然有一个汉传佛教的俗家弟子到底有多突兀。而且一般俗家弟子是完全不用剃度（剃光头）的，也不知道这位是为了表示虔诚，还是天生如此，那雪亮的光头还有点反光，说不定能起到半个照明作用。 “有麻烦。” 一直默默无语攀爬中的光头兄突然开口提醒，其他人闻言警戒。 果然，眼看就到山顶，都隐约看得到寺庙影子的方位上，有两三条灰色长毛，四肢站立都有半人多高的动物正对他们虎视眈眈。 “嗷！！” 听起来像是狗叫，又像是狼嚎，几条畜生胡乱咆哮的威吓声震耳欲聋，让人不由戒惧。 “是藏獒！” 刘强认出这群狗的品种，这么大的体型的长毛藏獒一群涌上来，令他不禁心中慌乱，不由摸向自己的枪。 “等等。” 陈军制止同伴的动作，寺庙附近出现藏獒的话多半是人圈养的，最好不要先挑起冲突。 “喝——！！” 只见光头僧深吸口气，大喝一声，洪亮的声音震荡在山中，引起回音反响。藏獒们似乎受到恐吓，一阵乱吠之后，稍微退后了一些。 “龙法寺弟子贤三拜见！” 又是大吼一声，这次连刘强都感觉到声音中蕴含某种力劲，让人产生脚下山石都跟着颤动的感觉。 ‘原来武侠电影里的狮子吼不是胡诌的啊？’刘强忍不住心中生出感慨。 “贤三？你的法号跟之前寺中的人工应答平台‘贤二’有什么关系？” 陈子芹突然打岔问道。 “啊？那是我师兄。” 陈军真不知道该吐槽陈子芹怎么貌似才知道背了自己这么久的人名字，还是该吐槽光头僧理直气壮的认为一个听起来就不是人类的东西是自己师兄这件事。 几人交流过程中，藏獒见他们似乎没有防备，就接二连三的扑过来！ 该说这群畜生不愧是寺庙里养的，相当聪明伶俐吗？他们绕开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光头僧，率先袭击的对象是陈军跟刘强。幸好两人训练有素，灵活的躲闪开。不是他们不想反抗，而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们不想开枪。如果真是寺庙养的，那就是属于喇嘛跟寺庙的财产，万一不小心弄死了，光他们军人的身份就是个容易引起纠纷的大.麻烦。 幸好光头僧动作快，上去几脚就踹开了两条藏獒，其他的见到厉害慌忙后撤。 说是后撤，依然是前三只，后四只的严密防守队列，让他们难以越过它们继续前进。 “这是有人训练出来的。” 陈军立即意识到问题，藏獒的目的不是伤害他们，而是阻止他们前进。像这么整齐又训练有素的列阵，可不像传统中喜欢单打独斗，连兄弟姐妹都要咬一咬的狂野猛兽。 “他们是寺庙养的护法神！” 光头僧做出判断，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所谓护法神，即是守护神的一种。拉萨人藏獒是守护神灵的卫士，也算做神灵的一种，换成汉人的话就是——打了菩萨，罪过可就大了！ 陈军也意识到问题很麻烦，不怕山上有恶犬，就怕恶犬有靠山。在他们完全无法伤害这些狗的基础上，又怎么通过这条路？ “没办法，虽然不想这么做。” 被颠的晕头转向，刚刚回过味的陈子芹从筐里爬出来，终于愿意两脚着地了。他又从筐里丢给陈军跟刘强两包东西，两人接过都很吃惊。 “为什么你会有——” “从你们领导那边借的，有审批报告，放心。” “……” 两人不禁有点悲哀，为什么领导比起我们更信任一个小孩啊啊啊啊！ 算、算了，总比没有强。 两人对视，从各种危险武器之中找出危害最小的催.泪弹跟闪光弹，将其丢过去。 然后…… 然后那些狗就被放倒了。 “真可惜，我还想着可以试试电网之类的。” “……” 听到陈子芹的自言自语，众人脑中闪过的念头是：就算跟恶犬对抗，也绝不想跟这种小孩为敌！ 第201章 三个问题 放倒了疑似寺庙护法神的藏獒，几人继续靠近寺庙方向，前面的路比起之前更为平整容易行走，显然经常有人活动。 果不其然，很快他们就看到几个小沙弥似乎在打扫卫生，远远见他们走进，似乎相当惊讶，有一个跑回寺里似乎去叫人了，另一个则走向他们。 “来了。” 陈军提醒刘强，刘强点头之后几步上前，跟小沙弥用藏语交谈起来。没错，这就是为什么会带一个跟陈子芹不怎么熟悉的军人的缘故，刘强会一些藏语，考虑到行动方便，军方就安排他充当此次监视及保镖的工作。 沟通是顺利，见刘强远远冲他们竖起拇指，几人连忙走过去。 “他们只是负责清扫的沙弥，已经去叫管事的了。我们来拜访的目的跟管事的沟通一下，估计没有太大问题。” 刘强心情很好，觉得任务完成一大半。陈军依然没有放松，他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否则陈子芹也不会在有一个貌似武力值很高的光头僧作陪的情况下，还点名要他来协助。 很快另一个小沙弥带人出来了，但是来人看起来就不像是寺庙主持，更像是武僧之类的。别的不说，就这足足比一般人大三圈的身材，已经让人忍不住倒吸冷气了。 刘强吞咽一下，仰头看着来人。这完全不是高矮差距的问题，一看骨架就长宽高都整体比他们大。刘强是个典型的南方人，本身身高就跟北方人有点差距，这站在跟前一对比，简直就像吉娃娃对藏獒，品种就完全不同啊！ 来人先礼貌的做了一个礼，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刘强一副黑人问号脸的模样，显然也没听懂。 来人索性懒得理他们，转身要走，刘强急了，赶紧伸手阻拦。 没想到那人说动手就动手，突然就朝刘强出拳了！ 幸好陈军及时将刘强踹开，避免刘强受伤。 “队长，你也不用上脚啊！疼！！” 差点脸着地的刘强苦着脸哭诉。 那人似乎想继续追击，光头僧一步迎上，用一根长棍挡住了对方的攻击。那人一见，直接上拳脚就打，两人叮叮当当战在一起。 “棍子是哪里来的啊，之前怎么没见到？” 刘强的关注重点总是与众不同。 “不是一般的长棍，是九节连环棍，之前缠在他腰上。” 陈子芹一边接话，一边绕开战斗中的两人，从旁边往寺庙方向走。 “唉？你等等，这不好吧？” 话虽这么说，刘强也沿着同样路线小跑过去。 “不趁着有人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溜进去，你还真要等他们分出胜负？头脑简单。” 陈子芹对于抛弃队友这件事毫无压力，顺道还鄙视一下别人。 陈军犹豫的看了看光头僧，两人打得虽然激烈，但是光头僧似乎还是比较有优势，于是陈军便也跟着追上陈子芹。 往里走，有其他的小沙弥试图阻拦的样子，陈子芹完全视若罔闻，完全把听不懂当做优势来利用，直接硬闯。跟在后面的刘强只能帮忙收尾，一再跟这些沙弥解释他们并没有恶意，只是非常着急的想见寺里的某位大人物。 沙弥们似乎被逼得没办法，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会说一两句汉语的喇嘛，似乎想说服他们。 “你们，不能，进去。”喇嘛一再强调。 “我们当然要进去。我们要见你们所守护的活佛转世。” 陈子芹冷着脸一面回答，一面朝里走，直奔内堂而去。 “或者我这么说更容易理解，我要见——控制整个亚洲区的管理员。” 说着，他猛地掀开布帘，露出内堂之中的装饰与布置！ 在内堂之中，雕刻着精美佛饰的木床之上，垂放的纱帘之后的确有个身影。但是，那个身影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连一向沉稳的陈子芹也愣住了。 “陈子芹，你太失礼了，不应该硬闯进来。对不起，这位——啊？” 刘强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该怎办好了。 看到两人呆立门口，陈军也跟着走进去。 “怎么了？” 陈军相当莫名其妙，不懂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队、队长，那、那个是……？” 陈军看看木床之上，盘腿而坐的男童，忍不住歉意的低下头。 “抱歉，打扰您了。我们有些问题想请教您，请不要见外。” 没想到他说完之后，刘强以更为惊恐的目光看向他，仿佛他的队长变成了什么怪物。 “刘强？” “队、队长，你在跟它说话？” “当然，你怎么了刘强？就算对方是小孩，也该尊重人家。” 陈子芹终于张开尊口。 “原来如此，在你眼里看来是个小孩吗？” 他盯着木床之上的‘转世活佛’，长呼出一口气。 是的，的确纱帘之后有着某个生物，但并不是什么小孩。 那是一条有着雪白色长毛的藏獒。 根据有限的线索，陈子芹终于确定亚洲区的管理员是转世的活佛，并且位于此地的寺庙之中。但是就连他都没想到，转世活佛竟然指的是一条拉萨犬。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类似男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是很近就在耳边，但实际自己眼中的男童并没有动嘴唇。陈军恍惚一下，明白这恐怕是心电感应。 “好久不见。” 陈军微微一愣，为自己脱口而出的应答感到错愕。他之前明明并没有见过…… 【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想知道什么。】 男童的声音打断陈军的思考。 【在此之前，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以有限的牺牲，来换取难以计数的生灵逃脱苦难，你认为是否值得？】 多半人都会选yes吧，在这种看似数量对比的问题上，显然多数远远胜于少数。 但其实这是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 陈军意识到这一点。 他忍不住看向陈子芹，不知道这个智慧远超凡人的神童，面对这样的问题又会如何回答呢？ “提出这么愚蠢的问题，难怪你转世这么久都没修成正果呢。” 男孩果然就算面对近似神灵的佛祖都不会口下留情。 “你把不能放在天平上的东西，拿来做衡量。” 生命的重量真的可以衡量吗？一个科学家的生命比一个艺术家重要吗？亲近的人跟陌生人相比谁更重要？众多士兵的死亡跟将军的存活呢？ 觉得一方重要，仅仅是狭隘的，取自自己偏见的价值观造成的误解。 所谓的重要与否，所谓的值得与否，没有准确度量的情况下，永远得不到正确的结论。 “重要的不是我们选择做什么，而是能做什么。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只会做出错误的判断跟结论。所以，我要知道你所知道的全部。” 第202章 同时打脸 “很遗憾的是，他什么都不会说。” 突如其来的一句令众人吓了一跳，听声音刚才说话的是陈军。陈子芹敏锐察觉到陈军的神情不太对，那并非他们习以为常的严肃，而是相当放松，如同见到老熟人般的随意。 “队、队长？” 刘强犹疑的呼唤一声，可惜没有得到回应。 只听陈军继续说道：“对于经历过生与死的存在来说，活着只是一种状态。就像水跟蒸汽，只是同样事物在不同环境下所体现的应有形态。实际上，相对于生，死亡反倒是更稳定，是灵魂应有的状态。” 陈子芹皱眉，的确在佛学之中，认定*只是容器，人间的经历只是灵魂所必经的修行。为了让灵魂升华，才有不断的磨砺跟苦难。 也就是说，从历经转世的活佛来看，或许死亡才是对灵魂的救赎也不一定。所以之前的问题，以有限的牺牲来达到普度众生的目的，难道指的不是牺牲小部分人的性命来拯救其他人，而是…… “你疯了吗！被来自外太空的不明生物杀掉，怎可能算得上救赎！” 所以转世活佛才在明知未来的情况下依然毫不阻止，甚至成为亚洲区的管理员！它没有将它自己当做一个活着的生物，而是以一种太过于超脱，客观到残酷的角度来做出判断，认定应该顺势而为？ 陈子芹咬咬牙，目前的情景简单来说，就是三观不同怎么做朋友！他瞪一眼活佛，又恶狠狠盯着陈军，转移了攻击目标。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蓝贺！” “……！！” 刘强大吃一惊，他看看自己的队长，又看看陈子芹，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情况。现在到底是在搞什么？为什么陈子芹叫自己的队长蓝贺？他记得蓝贺不是一个被邪.教诱拐的走势青年的名字么？ “这样都能认出来，真不愧是大神呢。” 青年的回答令现场的气氛更为紧张诡秘。 “反正能做到远程操纵别人身体这种事，除了安德森也只有干涉或者你了。”陈子芹冷哼，“能毫无道德负担的这么做，看来你被.干涉侵蚀得非常严重，还真的自以为是神灵，连三观都被吃掉了不是吗。” “别这么说，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永远的大神呢，能凭有限的线索找到这里，推测到这种程度。”青年轻笑道，“但是知道真相并没有什么好处，应该说，我已经看到了你全部知晓之后会做出怎样的行动。你会想着既然人类的智慧无法解答，便借用工具来完成演算——brain，你的心血，在网络终端上所制造出的最先进的人工智能，能够为人类争取下一个时代。” 刘强瞠目结舌，等会儿，给我等下，这是什么跳跃发展，怎么从神佛鬼怪一下跳到人工智能了？黑客帝国真人版么这是！ “但是结局并不会有什么不同，正如智慧并非只是知识的积累，感情也不仅仅是经验跟模仿。人工智能只是机器，并不能代替你完成你的愿望。比起它来，知晓所有可能性跟未来的我不是更值得信赖吗？” 青年半蹲下，令自己的视线与陈子芹持平。 “我的朋友啊，知道一切并不是什么好事，请相信我的判断跟选择，那一定是符合你愿望的最好的结果。” “碰！” 陈子芹一脚蹬到对方脸上。 没错，他真的蹬了，还保持踩着人脸的姿势用力拧了拧脚腕。 “信你才有鬼啊！！” ……身在远方的蓝贺一个激灵，从短暂的恍惚之中清醒。 同一时间被两个朋友以同样的台词打脸，他的心理阴影可不是一般的大。 蓝贺倒不觉尴尬，反倒有一种‘本当如此’的安心感。他觉得没必要再浪费口舌，于是收回对陈军的控制。接着他站起身挥下下手，示意邓肯将卫钟带过去交给顾杰。 邓肯连忙将卫钟推向顾杰博士的方向。 此时的卫钟也很有心理阴影啊！她看着白衣服卫钟就联想起医生，想到医生就会想到手术刀，再联想到梦中自己被挖掉心脏的经过，简直不能再酸爽了！卫钟知道，她要是再不想办法跑路就要任人鱼肉了。于是，在此时此刻的紧要关头，卫钟被逼到极限的时候，终于灵机一动！ “等一下！我要去厕所！” “……” 连邓肯都一脸鄙视的看着她，似乎在说这么离谱的借口你都好意思拿得出手。 “不是开玩笑，我感觉到已经快、快要——” “快要尿裤子？用帮你找个尿盆吗大姐？”邓肯忍不住调侃。 “快要来大姨妈了。” “…………” 邓肯差点给跪了，姐姐，我服了你！ “我要带翅膀的小天使！带护翼的卫生——” “够了！快住口！！” 邓肯赶紧捂住她的嘴，再嚷嚷，把那些研究人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怎办！就算有露娜的能力在，也不能肯定不会被这个衰神扰乱。这姐们可是有主角光环的！ “我现在就要去唔唔——唔唔！！” “疼疼疼！别咬，哎呀！！” 邓肯疼得脸都扭曲了，可恶！她要不是主角，不是boss的女人的话，自己现在就想把这货脖子扭断，省的贻害人间！ 他们闹得正欢呢，突然有人出声打断。 “还有十天。” 唉？ 两人莫名其妙看向顾杰博士，也就是自称加拉瓦的男人。刚才是他说话吗？ “卫钟的生理周期还有八到十天，不用管她。” “——！！” 这回无论是卫钟还是邓肯，都傻傻说不出话。他们被莫名的震撼了！对方过于义正言辞，所以完全没有耍流氓，开玩笑，或者变态之类的气氛，反而很像科学博士的科普节目，或者生物老师授课似得口吻。于是两人完全被吓到了，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也在不知觉的时候被这位专家当研究对象观察了去。 “接下来，”只见顾杰拿出超级长针一样的东西，每一个针状物屁股后还连着电线，“我要把这些安到你的脑袋上，不要乱动，刺错地方可能会瘫痪甚至脑死亡哦。” 卫钟吞咽一下，觉得自己不小心打出d了。 谁来救救我啊啊啊啊！！！ 第203章 灵灾的真相 藏山之上，寺庙之中的几人当然不知道卫钟正在地球另一面的某国垂死挣扎呢，他们正戒备的紧盯被陈子芹踩脸的人。 “你在做什么，对大人太不礼貌了！” 陈军难以理解为什么自己只是稍微走神一下，就被一个小孩踩脸了？他有些不快的推开孩子的脚，站起来用力擦擦脸。 “队、队长？” “都说过别叫我队长，我还在停职中。” “队长你恢复正常了！” 刘强简直快被吓死，刚才简直是鬼上身真人版！本来唯物主义的刘强已经开始琢磨，等回去他要入佛教还是基督教。 【呵，哈哈哈哈！】 陈军惊讶发现，在他眼中一直没有表情，盘腿而坐的转世活佛竟然笑了？ 【明白了，就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事好了。】 这个发展很出人意料。陈子芹还以为他们一两句话没办法把已经歪掉的三观扭回，所以转世活佛不会告诉他们有用的线索。是什么令活佛改变了主意？ 【我已经很久没有对人感兴趣了，你们很有趣。】 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不相同，就像在陈军眼中活佛是一个孩童一样，在活佛的眼中，这行人也都各有特点。 【你们灵魂的颜色相当美，也难怪他这么重视你们。】活佛继续说道。 “你说的他，是指蓝贺？”陈子芹猜测。 【是的，他是我的老朋友，我们认识的时候他使用的是别的名字。蓝贺也好，干涉也好，只是人类根据自己所观测到的现象所给出的不同的名，从本质来说都是同样的存在。】 “蓝贺只是个人类。”陈子芹强调。 【那是从你的角度所看到的整体的一部分，身为人类的蓝贺，只是那个存在的一部分。】 正如盲人摸象的故事，摸到尾巴的人会认为是蛇，摸到耳朵的人会认为是扇子，没有看到整体的话，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给自己的结论给出不同的名字。 【如果你希望知道它的全貌，只有站在比它更高的层级才能观测到。】 陈子芹猜想活佛所说的层级，很可能就是指维度。果然干涉其实是更高维度的生物。 “如果蓝贺就是干涉，那么他现在到底准备做什么？唤醒干涉，让它降临于世吗？”陈子芹追问。 【你有所误解，它从很久以前就存在于世上，现在，已经醒来了。】 “——！！” 【应该只是最近才发生的事，上一次我见到它的时候，它还没有完全醒来。但是刚才，我所看到的他身周洋溢着活跃的能量，那是它已经醒来的征兆。】 “所以蓝贺才变得古怪，受干涉的影响跟支配？它醒来之后会发生什么？”陈子芹继续追问。 【它会觉得相当的饥饿吧，但是这个维度之中已经没有足够的神灵来用来果腹。】 陈子芹听了浑身一震，脸色苍白。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实际上，人类的灵魂跟神灵是相当近似的存在，选择神灵作为主食，只是因为神灵蕴藏更高的能量而已。实际上，人类的数量完全可以弥补质量上的差距。】 “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对吗？历史上被学者们所掩盖的惨剧，所谓的灵灾现象，指的就是这件事！” 陈子芹记得包括天主教在内的很多宗教，历史上都发生过大规模屠杀事件。无论用怎么完美的外衣来做掩饰，杀戮总跟宗教紧密相连。从古至今，人类对神灵的最高献祭就是灵魂。 【有些微妙的差异，但是你的理解大体没错。那个存在醒来之后需要摄取大量的能量，被夺取灵魂的人只有驱壳活动，会成类似行尸的存在。实际上这一现象在漫长的历史之中已经重复过很多次，只要获取足够的能量就可以让那个存在进入下一次沉睡，本该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会有所不同？”陈子芹敏感的抓住对方词语中的含义。 【是的。因为它下放了管理员权限。它将自己的力量分给人类，这么做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吧，它准备让自己的全部身体通过这个维度，在没有协助的情况下难以做到。】 “通过……你是说，它准备离开这里，必须途经这个维度？” 如果将世界当做深深的海水，维度代表每一个不同深度的水层，那么想要浮上水面，离开这片水域，穿过不同的维度是必经之途。 【你的反应很快，正是如此。长久盘踞在这里的存在准备离开了，对于人类来说是件好事，以后不会再有如此可怕的灵灾现象发生。虽说它离开之后，可能会让本来已经近乎灭绝的古神再度出现，但比起来还是好处多过坏处。】 “但是它降临到这个维度的时候，恐怕也会出现很大范围的灵灾对吗？” 【是的，但相对于未来，从长远角度来看是值得付出的牺牲。】 陈子芹忍不住咬自己的拇指，该死，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蓝贺那个笨蛋，什么都不说就是因为知道对于人类来说，这件事根本没得选择。 “那么蓝贺呢？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别说你没有看出来，就算受到干涉的影响，他的意识显然处于主导地位。别说什么他本来就是干涉之类的话兜圈子，我知道，他们是不同的。” 【非要区分的话，蓝贺这一存在更偏向于理智，而你口中的干涉更趋向于本能。仅仅是遵照本能行动的话，那个存在没有必要离开这里，毕竟还有相当丰富的食物来源。】 “也就是说决定离开，并下放管理员权限，是代表理智的那部分所作出的决定。”陈子芹皱眉，总觉得还是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如果说蓝贺选择了管理员，他应该有相关的记忆，哪怕那是他下意识的行为。记忆分离了？不对，有哪里不太对劲。” 陈子芹来回踱步，他总觉就差一点就能弄明白其中关系，可是偏偏就是想不出差的那一点到底是什么。 “你还有隐瞒的事情，而且是跟蓝贺，还有管理员有关？” 陈子芹质问，但是活佛没有回答。 这反而令陈子芹确定他的推测，由于某种原因，活佛不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如果不希望他知道，只要否认就好。没有否认，是因为就算想让他知道也不能说。由于某种制约，活佛不能告诉他跟管理员有关的某种真相。 这恐怕就是蓝贺不惜操纵陈军来警告他，不想让他们深入调查的东西。 “人类方面能做的，可能也是了解灵灾现象的时间跟范围，将损害减轻到最小。原来如此，蓝贺的梦里有关坦桑娜的经历，就是人类用某种仪器限定灵灾范围，控制住活尸预防更多死伤。” 坦桑娜，蓝贺的梦……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联。 “我必须见到蓝贺，确认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陈子芹做出决定，他讨厌被别人安排好未来的道路，因为他确信，自己的智慧远超那些草履虫。 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来自外星的uma，别自以为是啊混蛋，原生动物妄图替他来做决定，还差了几万年。 第204章 特殊定制的仪器 “咚咚咚！” 有人在砸门。 “大清早的，谁啊？” 王凯打个哈欠，走到门前不耐烦的打开门。当看到门外的情况时，他一下就清醒过来，想立即关上门，却被对方一脚将门踹开。 “你、你们找谁，你们敲错门了，我没欠过钱或得罪过谁！” 无视他瑟瑟发抖的熊样，一帮看似西装革履，却个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闯进来，一看就来者不善。 他们之中有个戴着墨镜，个头很高的男人。从其他人迅速让开路，让他坐在沙发上，并立即给他点烟的举动来看，明显这个人是领头的。当此人摘下墨镜之后，没胆子逃跑的王凯吞咽一下，双腿都发软了。 这、这不是在世理教的公开处刑之中，曾经跟卫钟打过一架的男人么！这、这还真是来讨债的？！ “我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王凯抱着脑袋蹲下，希望自己挨打的时候最起码保护住脆弱的头部。 “嘁。我不是找你算账的，虽然我的确很想揍那女人一顿。” 江川贵一摆摆手，他的属下拿出几卷图纸铺展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 “我想知道这东西的用途。” 王凯愣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跟他说话。他颤颤巍巍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偷瞄一眼图纸，之后视线就移不开了。 “这是……你从哪里弄到的？” 一面说，王凯一面趴在图上看，仔细查看每一个细节，并时不时翻看其他的图页。 “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江川贵一想着自己果然没有找错人，根据他的调查王凯曾经跟顾杰博士进行共同研究，后来顾杰被安德森挖角走人，那么王凯就成了他目前的最好选择。 “之前有某个组织制造了一个用来控制人类精神的仪器，并在中国使用。世理教不惜与军方冲突，夺走了仪器。我曾经见过它的设计，由于缺乏关键芯片，复原该仪器的工程相当漫长。” 王凯的手指翻动着图纸，最终停顿在一个页面的某个图形之上。他凑近仔细看，一再确认每条线路的描绘。 “从图纸来看，这个仪器能达到类似，甚至更强的功效。它的设计相当先进，有的地方的设计用途我也只能靠猜测来推断。如果它能运行，不仅能干扰人类的意识感官，甚至可以将干扰源放大到非常广域的范围。” 王凯点了点图纸之中的某个符号，继续解说。 “看看这里，代表这个仪器不仅能单一运作，甚至可以与同类仪器形成网状结构，达到更强的效果跟更大的覆盖面积。” 江川贵一不耐烦的咬了下烟：“你给我说人话。” 王凯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要耐心，对方是肌肉大于脑容量的野蛮人，自己不能跟蛮子一般见识。 “它能够在很广的范围下影响干涉人类的大脑。” “你所说的广，是多大范围？” “很难说，要看仪器的数量。这东西就跟发送电话信号的信息塔一样，数量足够的话覆盖全球都不是问题。” 江川贵一忍不住皱眉，他想到了安德森的能力。如果使用这玩意，难道说能够控制全世界的人？这也太疯狂了。 “如果有一个能够操纵人精神的异能者，他来使用的话，是不是可以控制很多人？” 王凯对于异能者并不陌生，之前他跟另一个不着调的科学家也研究过异能者的能力范围等等问题。 “这不太可能，就算是有增幅效果，也需要持续放射很强的波才能达成你所说的目的。就算不考虑能的损耗，依然需要消耗庞大的能量。人类无法——嗯——人类——等等……” 王凯又仔细检查了几遍图纸，看着看着他已经额头上尽是汗水。 “抱歉，我弄错了，或许真的能做到。” 他的身躯晃动一下，不得不靠双手支持才能站稳。 王凯终于想起来这个仪器的设计他曾经在哪里见过。就跟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画风，每个作者都有自己的文风一样，工程师跟科学家的作品之中也难以避免掺杂自己的特点跟风格。王凯已经确定，这个图的设计者之中，应该有他的老朋友顾杰。 顾杰不是初始设计者，他只是对图纸进行了改进，但这已经足够证明顾杰对图纸的用途相当了解。正是想到了顾杰，王凯才想到了顾杰最初的研究对象，正是他目前失踪中的表弟蓝贺。 是啊，正常的人类无法利用仪器达成江川贵一所说的效果。但是，王凯曾经读过顾杰所收集的有关蓝贺的各种数据，他表弟的脑波数值在能力发动时远远超出正常人类的阙值。 这东西最初的用途并不明确，但是被改进之后，从理论上他的表弟能够使用它——在发动能力的情况下。 “没想到真的做出来了，这种东西。之前因为担心世理教滥用这类装置，柳博士曾经跟我一起研究过反向解除装置，就是发送干扰信号令仪器无效化。但是那只是针对过去的仪器模板，如果对上这个东西，我们毫无胜算。” “你有图纸，这还不够你将你们的干扰装置升级吗？” 江川贵一问道。 “我、我不知道。这是我们根据顾杰之前的笔记研究开发的，我可以找柳博士一起研究，或许能想出办法。” 王凯不是很自信，如果单纯是电子跟工程机械还好，问题这个仪器涉及到人脑跟异能这些他并不擅长的领域。也只能希望柳博士能比他更给力一些。 “明白了，这些图交给你，尽快完成它。” 王凯惊讶抬头：“你、你准备跟中*方合作？” “哼，谁要跟政府合作，是因为卫钟提起过你这方面能力很强，我才找上你。” 也就是说，江川贵一信任的是卫钟，以及卫钟做出担保的朋友。 “说起来，军方怎么放松了对你的保护？” “我、我不清楚。最近他们好像很忙的样子，可能顾不上吧。” 江川贵一掐掉烟，冷哼一声。不是好兆头，恐怕军方不是被世理教的人渗透，就是有其他的麻烦，目前恐怕自顾不暇。 “我会派人关照你，协助你继续研究。” “唉？？” 王凯瞪大眼，这样没关系吗？没记错的话，这位兄弟好像还榜上有名，真的不会被军方撞见之后引起更大的冲突吗？ “白痴，当然是私底下。”江川贵一忍不住翻白眼，“话说没有看到小鬼，不在你这里？” “卡崔娜？刚才弗兰把她接走了。” “我说的是那个小男孩——等下，你刚才说什么？卡崔娜？” 王凯点头，他不明白为什么听说卡崔娜被弗兰接走，江川贵一显得那么吃惊。 “什么时候的事！” “啊？昨天晚上的时候，弗兰说要送她回家，所以我就……怎、怎么了？” 看着江川贵一无比狰狞的表情，就算傻瓜也知道事情不对了。 “蠢货。那家伙早就跟安德森沆瀣一气，跟你的表弟一样，现在他们都是我们敌人。” 不，应该说，是全人类的敌人！ **** 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国家，此时因为时差，正处于夜晚。 在旷野之中的地面之上，横七竖八躺倒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不顾自己口中流淌的鲜血，用尽全力抓住站在自己面前之人的脚踝。 “神不会原谅你……人类的叛徒……” 本来抬头仰望月亮的弗兰低下头，双手持剑刺入对方的后心之中。 “你错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是第几波人了？教会方面的，十字军的，异能者联盟的，国家情报机构的——各方势力都凭借自己仅有的片面信息，擅自做出疯狂的行动。 真是愚蠢啊，正如最初之时没人懂得圣子为人类的牺牲，他们鞭挞他，将他钉上十字架，处死他，丝毫不知晓自己有多愚蠢可笑，正试图将他们自己跟世界送上末日之途。 “走吧，卡翠娜。” 站在血泊之中的少女没有动，但是她也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令人无法猜透她的情绪。 沉默片刻，弗兰走向她，牵起孩子的手。 “有人在等你。” 将你带来此地，也是神的旨意。 第205章 曾爱过的人 顾杰博士果然不负众望，完成了将‘那样物质’与卫钟分离的任务。 说实话，在卫钟看来那东西根本不像是金属，更像是某种结晶体。而且到底是什么原理她从始至终没弄清，为啥抽了自己的血，用针扎大脑，然后又给自己浑身通电，咋就鼓捣出一个结晶来，完全不能理解。 对卫钟来说，比起*更多是心灵创伤，被科学家从头到尾折磨一通的感受，亲身经历下你就知道有多酸爽。 于是来实验室接卫钟的时候，邓肯就看到这女人如同软泥摊在那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竟然被男人扎了，我嫁不出去了。” “……重点在那里吗！而且你竟然还想嫁不要鄙视别人的智商好吗！”邓肯忍不住吐槽，面对着女人只要是个正常人都hold不住。 “被男人戳到我身体里了，我不活了呜呜呜~~” 深吸口气，邓肯忍住捏死她的冲动，用轮椅把软泥状的卫钟铲起来，运送到给卫钟准备的住所。估计看到美女护理之后她就痊愈了，邓肯不负责的想。 到了房间，推开房门进去之后，邓肯看到有人在里面略一吃惊。看清是boss之后，他眼珠一转，很机灵的找了个借口赶紧溜掉，还顺手将门关好。 “呼，吓死人了。不是我说，boss的口味儿太奇特了，这种奇葩到底哪里好啊。” 别说不算女人，邓肯觉得她连人类都不算，纯粹就是个变态！非人类！阿米诺变形虫！boss竟然好这口，啊，这难道就是boss之所以是boss的原因，简直是超乎人类理解范围的强大！ 屋里的两人不知道邓肯的腹诽，他们看到对方之后很有默契的沉默了一段时间，可以说他们双方的心情都相当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对不起。” 蓝贺先说话了，他轻轻的道歉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得模糊不清。 卫钟心中一紧。比起愤怒，她倒是更觉得疼痛。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被谁伤害，为谁悲哀，心脏像被攥紧一样疼痛。 “我没想要伤害你，那个东西不是有机体，一旦与你融合的时间太长，会造成你的机体从基因层面被侵染。” “闭嘴，谁要听这些废话！”卫钟愤恨的嚷道，“关你什么事，你管我去死啊！” “我知道你很生气。你憎恨着我，可怜着我，因为我跟你很像。” 蓝贺看着卫钟，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她。他可以看到她的过去跟未来，与她相关的情报，她所有的一切。 “你并不是只喜欢女人，而是你所喜欢的人，正巧是个女人。她很优秀，很美好，所以你不敢说出口，怕破坏了你们之间的友谊。” 蓝贺知道，她是卫钟的同学，她们如同一般朋友相处，当察觉之时，卫钟告诉自己决不能说出口，那是不能被人知道的感情。 “但是你后悔了是吗？没能在一切来得及之前告诉她自己的感情。” “闭嘴。” “她的母亲是一个毫不在意能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自己重男轻女的老古董。她考上了很好的学校，但是为了她的弟弟不得不放弃。她喜欢弹琴，你喜欢她的琴声，但是她不能再弹了，一场意外夺走了她的手指。” “不要说了。” 卫钟的声音哽咽，但是蓝贺并不在意，依然继续说着。 “你总是在想，要是早点告诉她好了。哪怕被鄙视，被唾弃，只要让她知道有谁爱着她就好了。你总是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有更多爱她一些，更多关心她一点，那么就不会对她的绝望一无所知，在她选择放弃生命的时候毫无察觉。” 蓝贺看向卫钟，他的眼中的情绪并不是怜悯或者同情；他只是悲哀罢了，为了她，还有他自己。 “你应该知道，这只是谎言。就像我一再告诉自己，如果我能更早察觉自己的真心就好了，如果我肯早点接受事实不去逃避就好了，那么毕珍可以活着。这些都只是自我安慰的谎言罢了，实际上就算你说出爱她，就算我承认爱她，我们依然无能为力，因为我们所爱的人，选择的不是我们。” 你肯定也跟我一样，多少次的想，为什么不能做些什么，挽回些什么。但其实你也跟我一样，只是陷入一个自欺欺人的怪圈。 实际上，毕珍所选择的不是我。 正如你所爱的人所选择的不是你。 就算我们付出所有，她们还是会选择相同的结果，因为我们不值得让她们停留。 不愿意承认的事，只是所爱的人根本没有一点爱过自己，所以不肯为自己在这世上多停留一小会儿。 “你知道吗，到了现在，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懂得爱这样的感情。我曾经见过我的一个朋友深深迷恋着谁，在失去她的时候他简直像是失去了所有。我猜我大概是觉得好奇，觉得那样执着于谁很迷人，所以才会产生自己也能爱上人类的误解。” 蓝贺像是在对卫钟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 “就像现在，提到过去的事你会觉得难过，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伸出手，擦去女人的泪水。 真是羡慕啊，能够为谁哭泣这件事。 “我大概已经不是人类了，对不起。如果我早点察觉就好了。我不该自欺欺人，甚至欺骗了你。我没想过要伤害你，我的朋友。” “别说傻话，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来自外星的uma吗？小芹芹可是会跟你绝交的，他最讨厌uma！” 听卫钟这么说，蓝贺反倒笑了。 “是呢，大神明明什么都不怕，却拿外星人完全没辙。” 但是他却为了我这个讨厌的uma留下来。 留在我的身边，成为我的朋友。 所以我无法放弃你们啊，我的朋友。哪怕是现在，我也不想从身为人类的梦境之中醒来。 “帮帮我吧，我的朋友，我需要你。比大神，比其他任何人都更需要你。与我有同样伤痛的你，应该明白我就像另一个你自己。” 卫钟有些精神恍惚。 帮忙？对，她应该帮助她的朋友。虽然隐约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帮助需要自己的朋友，并没有什么不对吧？ “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回答。 有什么雀跃着，喜悦的感情将她包裹，令她确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放任自己陷入更深的恍惚之中。 【抓到啦。】 嗯，终于抓住了呢，她心灵的空隙。费了一些功夫，但一切都值得。 蓝贺的双臂搂着神情恍惚的女人，像是牢牢抓住误入歧途的猎物，不给它任何逃走的机会。。 “有了你的协助，我无所畏惧，我的战斗女神。” 第206章 心理战术 邓肯最近压力很大。 说实话每天跟着boss鞍前马后，他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总怕自己哪里没做周全就被处理掉。 尤其他本来的直系领导安德森表现的神神秘秘，似乎跟那位并不怎么尊重boss的议员关系不错。 这不是好兆头，邓肯对安德森有感恩之心，当初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是安德森收留了他。如果让他在安德森跟真boss之间选的话，他还是更希望能留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安德森也好，那个议员也好，难道毫无感觉吗？他们的boss大人，只是披着人类外皮而已，那样庞大的能量体，已经远远超乎恐怖的领域了。要他来说的话，根本都不算是生命了，应该说是一种现象，一种意识，人类对其根本无从着手也无法反抗。这就好比让你去反抗潮汐跟地震一样可笑，差别太大了，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邓肯紧绷的神经，可以说已经被.操磨的经不起敲击。 他紧绷的情绪在见到弗兰带回卡崔娜之后，简直都要崩断了！ 我、我擦！怎、怎么会把她带回来了！ 邓肯相当的恐惧，同时也有种做贼心虚之感。 恐惧的原因是他知道卡崔娜的能力，除了能够让干涉降临之外，还对异能者的能力有一定增幅效果。boss大人的能力如果通过卡崔娜再增幅一下，简直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至于做贼心虚，完全是另一件事造成。 实际上，在从前需要大量容器的时候，安德森发现孩童比其他容器更有效，因此弄来很多小孩做备用容器。当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资质，一开始他们还一个个尝试，后来安德森发现邓肯能够识别有资质的小孩，便把筛选的任务交给他。 当然邓肯其实是靠着自己的系统界面作弊，有资质成为容器的小孩蓝条足够长，他鉴别起来很方便。那些没有被选上的孩子免除成为容器，被神灵降临后快速死亡的命运。 你是不是想说，这不是好事么？主要是，咳，当年他还年轻么，也做过一些出格的事。他是指，嗯……他想着反正没被选上的孩子也没有用了，废物再利用没什么不好。都是你情我愿的哦，他可没有强迫谁，是那些想活下去的小鬼倒贴，他讲真的。 不管怎么说，当时邓肯并没有什么道德负担，也不觉得对小孩出手有什么不对。后来他遇到蓝贺，召童女支的时候被蓝贺发现后狠狠收拾了一顿，从此品味跟性趣都被改组了，说多都是泪。 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卡崔娜知道他的黑历史。 他虽然不觉得卡崔娜会说出去，但是万一呢！万一让boss大人知道，他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么！ 不行，他得想办法封口，确保卡崔娜不会跟boss提这件事。就算boss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只要没想起来这茬，他就不会死得太惨。 因为这个隐秘的原因，见到弗兰带人回来之后，他主动要求帮忙安排卡崔娜的住所。 “你看，已经深更半夜的，为这点小事吵醒boss也不太好。我知道你想尽快完成任务，但是也要考虑实际问题嘛。” 邓肯不余遗力的劝说刚刚抵达的弗兰。 “那一位说过让我回来之后即刻见他。” 弗兰反驳邓肯的话，他认为早点将卡崔娜交给蓝贺更好。 “不要这么死板，你要看具体情况。”邓肯走到弗兰跟前，悄声对他耳语，“boss大人正在‘忙’，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他去了卫钟的房间，现在还没出来。你真的觉得现在去找他是好主意吗？” 对于邓肯的暗示，弗兰挑眉，显然不是很相信。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就算口味古怪了点，boss也是正常男人。哪怕是神灵，有了实体也会有人类的*嘛。” 弗兰一脸鄙夷，对于此人以自己的猥亵看法来推测那个存在表示鄙视。不过邓肯的说法引起弗兰的思考。弗兰一直认为蓝贺早失去了自我，成为那个存在的傀儡。但是，说不定人类的部分还存在着少许吧，所以对曾经的同伴有特殊的感情。如果未来需要牺牲卫钟，那么想跟从前的同伴多相处一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奇怪。 “明白了，那么我先带她去休息。” “我来安排好啦，不用客气。” “她跟我住一起。” “唉？” “在将她交给那一位之前，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邓肯咬牙，真不好打发。他想了下，眼珠一转，又继续劝说道。 “这样吧，我让化妆师妹子过来照顾她。你看你们风尘仆仆，肯定也没洗澡，女孩子的衣服什么的你有吗？还是让女性照顾她更好。” 弗兰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的确如邓肯所说，一个男人照顾小女孩总是不太方便，有女性来照顾可能会更好一些。 邓肯松口气，把弗兰打发走之后，带着小姑娘去找化妆师。沿途之中一再提醒，警告她见了boss之后别说不该说的话。 女孩一直沉默，等快到了的时候，她突然仰起头。 “如果我不说，你可以放我走吗？” “啊？” 邓肯目瞪口呆，这完全是出乎预料的展开。 一直以来圣女的表现都像是人偶，完全没有自我意识，只是一个承载伟大意识的容器而已。邓肯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的卡崔娜就是如此。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自己的情绪跟思考，甚至竟然想逃跑？ “你疯了，我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邓肯连忙低声指责卡崔娜。 “我也能看到一些未来。就算缩头缩尾，像狗一样活着，也无法逃脱命运的制裁。你是想无声无息的死，还是试图挣扎一下，争取活下去的可能性？” 邓肯苦笑：“你差点就骗到我了，小丫头。你想忽悠我叛变，带着你逃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个存在有多么可怕。别说带你跑，就算稍微有点类似的念头，恐怕我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女孩没再说话，任由邓肯把她安排给化妆师照顾。 往自己房间走的时候，邓肯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 他的游戏界面已经冻结了很久，没有任何提示也没有改变，简直就像坏掉了，这也是他不安的原因之一。与卡崔娜的对话提醒了他，那个存在几乎是无所不知的，是不是也是因为未来可能发生的事，而冻结了他的能力？ 邓肯站住脚步。 他不敢肯定，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假如他的能力还能使用，界面上会提示他做违背那个存在利益的事？ 如果卡崔娜也跟那个存在一样看得到未来，那么在未来的各种可能性之中，自己则是能帮助她逃离的最大可能之一？ “啧，什么圣女，简直是个女巫。” 这是心理战术，他一定是被忽悠了。 邓肯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自己的小命恐怕有点玄。 第207章 金首脑的策略 说实话，周茜现在相当无聊。 陈子芹临走之前将收集资料，坐在后台掌控的任务交给她，但其实她根本不用动脑，只要看每次接收到的信息并且将有用的转发一下而已。真不知道为嘛陈子芹要这么麻烦，直接自己收发信息就好了嘛~~ 无聊至极，她想起陈子芹说的那个brain，于是打开跟它聊天。说实话，不就是个很简单的问答机器人吗，跟她以前见过的线上人工智能没什么不同。聊着聊着，她灵机一动，想起之前令自己郁闷的问题。 “你说啊，为嘛你的主人要让我在这里留守啊，很无聊。只是转发个信息，他设定个软件之类就好，干嘛要让我来做。” 问是问了，实际上她没想着能拿到答案，毕竟人工智能这东西说白了就是电脑软体，能给你的答案都是预先设定要的而已，除非陈子芹的智慧真的成神了，知道她早晚要问出这个问题，并把答案放在里面。 “抱歉，您所输入的信息不全，无法进行解答。” 果然。 周茜无聊的撕开另一包薯条，拿出一片吃掉。 “陈子芹也相当无聊不是吗，竟然把你的声音设成跟自己一样。” “我的声音是根据声音库读取，自动合成的电子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吐槽而已，吐槽你懂吗？算了，唉，怎么这么无聊。我想跟人类说话聊天！！” 周茜觉得蹲在电脑前这么多天，如果再继续下去自己就要有心理疾病了！ “请原谅，根据我的主人的指示，您必须留在这里。” 周茜翻个白眼，知道啦知道啦！ “又有一条新的情报提示，请问是否取阅？” 周茜一看，果然又进来一条新信息，于是她点看看了下。内容是一段视频，貌似是陈子芹发展的那个内线，超心理学协会的那个女考官，叫什么来着她忘记了。看看时间坐标，视频也刚拍摄不久的样子，是从某监控录像之中截了一段。周茜播放内容看了一下，看着看着自己手里的薯片掉地都没察觉。 看内容，是是某个地方的基地被袭击，从发信人的身份来看，大概也是超心理学会的据点吧。 令她惊讶的不是袭击的这伙人有多么凶狠，而是袭击者的身份。其中那个身材高挑，上来就赤手空拳干翻对方几个疑似异能者的家伙，不正是卫钟么！ 周茜知道卫钟很强，但只是概念上。她也见过卫钟跟别人打，但是最多就像武打片之中那种感觉，震撼是震撼，但总觉得只是打打架而已，没什么太过分的。但是影片之中的这个人出手可没有留余地，完全不是打架切磋，上手就相当血腥，置人于死地。你问她怎么知道对方死了？没有谁被一脚踢掉半个脑袋还能活着好吧！一脚，仅仅是一脚而已！那只脚是炸弹吗！！ “天！我第一次知道我曾经跟行走的核弹这么近距离接触。” 周茜忍不住砰砰砰心脏乱跳，卫钟怎么会……不，问题在于这份视频她怎么处理？不可能转发给军部，那么在一切弄清之前，卫钟就要被逮捕了。等一下，她记得那个叫安德森的教主大人貌似能操纵别人，是这个缘故吗？怎么办，要告诉陈子芹吗？陈子芹现在还在西藏没有信号的地方，要等他回来？那是否还来得及？ “小金啊，你说姐姐怎么办呢，这份信息怎么能让陈子芹知道？就算知道他能做什么吗？伤脑筋，我讨厌超能力者啦！！！” 周茜懊恼的直揉自己的脑袋，完全处于焦躁状态。 “恕我直言，您也是能力者。您想说，您讨厌您自己？”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死脑筋！陈子芹还让我依靠你，你他娘的就是个死机器，根本出不了什么主意！” “依靠……我……？” 电脑的屏幕似乎有信号干扰似得，闪动了几下，当然周茜没有注意这个问题，她正纠结着呢。 “我该怎办？干等着吗？卫钟都被洗脑了，如果不赶紧把人捞回来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但是怎么捞人，根本没办法把她弄回来！连蓝贺我们都弄不回来。这样下去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周茜忍不住学陈子芹开始咬自己拇指，似乎这样就能像他一样突然蹦出个好主意。 “您想要救卫钟？” “废话！她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她是□□纵了！必须想办法把她救出来。” 说实话，周茜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蓝贺，她甚至觉得现在有这么多麻烦，都是蓝贺造成的。但是无论是陈子芹还是卫钟，都相当重视蓝贺，所以她才会在此事上参一脚。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朋友，也有可能是情敌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推算最有可能获取成功的方案，得出结论：渗透对方组织，利用对方组织人员实施。成功率，百分之二十三点五。” 周茜一愣，随即双手抓住电脑屏幕，用力摇晃。 “你刚才说什么？有方案？说详细点！” “渗透对方组织，利用对方组织人员实施。成功率，百分之二十三点五。” “谁让你说这个！我是问具体怎么操作，你刚才说利用对方组织的人员是什么意思？” 令周茜意想不到的是，这一会小金同学调出来的画面竟然是卡翠娜，卡翠娜也被抓了吗这是？等一下，小金说的组织人员难道是卡翠娜，是想让卡翠娜里应外合？ “太危险了，而且卡翠娜也被抓了，看情形比卫钟还麻烦。” 周茜冷汗淋漓，这么一来陈子芹岂不是孤军奋战？ 没想到电脑的镜头拉近，拉到跟卡翠娜说话的某个男人身上。 “根据双方的对话内容，瞳孔伸缩，动作，语气来判断。这个人类可以合作。” 周茜表示，我完全没看出来，这个一看就是混混少爷的男人有哪里像好人！ “我进行数据挖掘，发现此人的弱点，可以进行利用。您看怎样，要施行计划吗？” 周茜想了想，最后想起陈子芹说要相信小金来着，于是她直接按了回车键。 “抱歉了，老兄。” 别人的死活我顾不了那么多，我想让我的朋友回来，哪怕不择手段。 第208章 卫钟的噩梦 靠在车前的人看了看表，又看看自己眼前的高楼，想着自己是不是又要去缴罚单。 “卫钟，久等啦！” 看到编着长长发辫女子愉快的冲自己挥手，卫钟笑了。 “动作快点，不然我又要被贴条了。” “知道啦~” 女人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一下，利落的钻到敞篷跑车里。 豪车美女，金领工作，似乎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但是有的时候卫钟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似乎什么地方缺乏真实感。 大概是太幸福了，所以才觉得不真实吧。毕竟从前的她不会想到有这样一天，自己所爱的人肯接受自己。讨厌国内的压力两人跑到国外来，自己开办了一个企业，凭着人脉跟打拼事业也蒸蒸日上。从前不敢想象的一切，现在都有了，按理讲不该有什么再多的奢求。 但是某种不安悄悄的啃噬着自己，提醒着自己不要遗漏掉重要的东西，尽管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本来轻松的表情变得严肃，卫钟开车到家，眼见女人开心的跳下车走向公寓，她自己却靠在车上没有跟着过去。因为她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的身影。那人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在发现自己看过去的时候，转身走了。 她一定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她想。正准备追过去，她手中的车钥匙跟家门钥匙互相撞击，叮当作响。 她低头看一眼钥匙，不仅皱眉。自己的车原本是这一款的吗？她喜欢跑车，尤其是没有车顶的敞篷车。所以买了这款车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她不该开这样的跑车，似乎有谁说不喜欢敞篷车，在车里用手提电脑不方便。 手提电脑……自己不太喜欢用电脑，她的爱人也不是在车里会使用电脑的性格。 卫钟看了看手中的钥匙，一扬手将它丢到车里。 不对，这不是她的车。 她抬起头，看向自己所住的公寓。在这个地段来说是很高级的公寓楼了，装修奢华，还配备游泳池跟健身房，每一间都适合新婚家庭居住。 她住的地方有这么小吗？完全不够自己活动的空间，更别说有人来的话住的地方都没有。 活动……自己的工作很忙，几乎不会离开办公楼，又哪有时间活动？至于说有人来住更不可能，她离开了家人断绝所有朋友关系，来到这里重新开始，又是哪来的朋友？ “不对，不是这里。” 这个地方不是我的家。 “卫钟，你还愣着做什么？走啦！” 女人回头，笑着冲她说。 话说回来，相当的违和呢，这张令自己心甘情愿陷落其中的笑容。 自己印象之中，明明只有她哭泣的模样。 卫钟深深看一眼自己所爱之人，转身走了。 “卫钟？” 她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真是可悲啊，令自己无比自信的竟然是这样的事。自己所爱的人从未如此的对自己笑过，实在是个太过悲惨的觉悟。 “卫钟，你怎么了？卫钟！你去哪里，等等我啊！” 甜美的声音呼唤着自己，光是听着，眼泪都要掉下来。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头。 是的，那个男人曾经告诉过自己，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回头。 “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卫钟……” 有谁抓住她的手，柔软的，没有温度的手。 “对不起。” 她抽回自己的手，继续往前走。 “我必须，活下去。” 忘记了什么，不知道。 现在正追寻着谁，不知道。 但是我记得，我所爱的你已经离我而去。 原谅我，我所爱的人。我还需要活下去。 她追上在她前面走着的男人，用手按住对方的肩膀，阻止对方继续前行。 “等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样才能出去？” 她急切的追问，尽管她不知道为何，自己确定对方知道答案。 男人回过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随即笑了。 “陷入这么深，我还以为完全没有醒来的可能，你还真令人惊讶，我的宿主。” “宿主？” “啊呀呀，饶了我吧，自我介绍就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男人轻轻摇头，“这一次你陷入的太深了，想要离开只有自己想起来，才能找到通道。” “骗人，难道你不是准备离开，我跟着你不就好了？”卫钟不相信。 “我？我是准备顺着你的意识，溜到另一个跟你交织的意识里去。由于它的精神构造完全跟人类不一样，你跟着我也没办法进去。” 卫钟感到懊恼，她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这样好啦，看在你是优质宿主份上。” 男人的双手伸向她的脸，用拇指抚过她的双眼。 “让你能够看到外界的事，希望这样做能帮助你想起来你自己，找到通道。” 卫钟不禁闭上眼，再度睁眼之时，发现自己看到的是双重的影像。 男人已经走远，她想追，但是重叠的画面令她头昏，于是她踉跄一下，再度闭上眼。 没想到闭上眼之后，她能清晰的看到一些影像。 再度睁眼，发现影像还是双重的。 也就是说，闭眼所看到的影像，跟现在周围的景象叠加在一起，所以才产生混乱？ 她闭上眼，发现这边的影像也一样的清晰，只不过自己无法控制主视角而已。 我现在是在做梦？在梦里做另一个梦？到底怎么回事，搞糊涂了！动脑完全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啊啊啊！要是【——】在就好了。 “……刚才那是什么，梦境里给我搞消音？我的梦境是□□么有不良词汇么，谁给我消音的给我出来！！！” 可惜嚷嚷也没用，只会显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卫钟无奈的身手扶墙，翻个身靠墙坐下。 先让她看一看自己梦中之梦，到底是什么内容吧。 不出十分钟，卫钟就脸部满头大汗，胃部翻滚了。 “我竟然杀人……比这更恶心的是，我竟然……” “……被男人搂了！” “呕！！！” 被男人，男人，男人搂了！！！ 就算只是抱了一下，也够她恶心一万年！ “擦，这个噩梦好可怕！！” 第209章 爱与选择 跟卫钟一样震撼的，还有我们的好同志邓肯小朋友。 ……我看到了什么，真的好r（指不符合角色的行为，出戏），那么伤眼睛！我纠结的心情你不懂！！！ 为嘛邓肯突然就囧囧有神了？这就说来话长。实际上，邓肯刚开始只是觉得很奇怪，boss大人突然就说不需要他一直当卫钟保姆。后来卫钟抢了他的工作，破坏了几个敌对势力的据点。 最初邓肯还以为是boss的美男计管用了，或者安德森大人使用能力操纵卫钟之类的。可实际上目睹据点攻破的经过，邓肯察觉卫钟的武力值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就像外挂氪金，猛加了许多技能点。 邓肯见过被安德森操纵的人，即便能力的使用正常，但是灵活性跟反应速度都会差很多。就好比你玩电子元件，无线遥控总不如有线的灵敏。 ‘不正常，太诡异了。’ 邓肯觉得与其说是操纵，倒不如说卫钟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仿佛她的精神生活在其他空间，跟正常人看到的，所感知的东西都完全不一样。邓肯记得以前看过类似的案例，好像是某*方利用催眠来执行间谍任务，被催眠者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日常的行为，实际却在传递重要的情报。现在卫钟给他的感觉跟这很类似，很可能她的大脑以为自己还像日常一样嘴贱泡妞，却不知道实际上自己正如兵器般执行杀人任务。 想到这里邓肯毛骨悚然，汗毛倒竖！延伸来看的话，实际上boss完全不需要他或者安德森；只要boss愿意，就可以像控制卫钟一样控制他们！为什么之前没用这种方法？是需要更大的能量吗？还是这种控制方法并不稳定？还是说，单纯只是觉得没必要…… 邓肯觉得浑身发冷，有种自己窥见深渊之底的畏惧。 之前的自己想的太天真了，那个存在并不是人类！善恶也好，道德也好，把人类的思维模式套上去推断，真是可笑至极。 只要需要，它把我们全部‘吃掉’也不奇怪。 邓肯被吓到了，因此他特别着重的关注了一下卫钟的行踪。 结果，他就不小心看到伤眼睛的东西。 就算有心理准备，就算知道这是boss的女人，但是，实际看到还是肝疼！ 回基地之后，卫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直挺挺的倒了。 这还好说，力气耗尽了可能，毕竟被控制的人跟正常人不一样。 问题是，boss竟然把她抱起来了，还是公主抱！ 卫钟！！公主抱！！还是boss的公主抱！！！boss对主角公主抱！对那个蕾丝边心理变.态公主抱！！！ 我是穿越到设定奇怪的总裁文了吗？这画风都完全不对啊！我的眼睛！好疼！！我的胃！！我的心肝肺！！ “我不行了，天，太可怕了！！！” 邓肯最终没hold住，失意体前屈，当场orz的姿势跪地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神啊，让时间倒流，我要把自己的记忆洗一洗！！ 如果蓝贺知道邓肯的吐槽，肯定不介意送他去地狱三日游。 幸好蓝贺的注意力在自己的朋友身上，在稍微检查下之后，蓝贺才放下心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卫钟的精神力很强，正试图自己从强力的暗示之中挣脱出来。 当然这个结果只会是徒劳无功，人类的精神力想逃脱他的掌握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考虑到人类大脑的纤细，他的确没用全力。但即便如此想要逃脱他的掌控，至少也要近乎甚至超越神灵的等级的精神力。 然而此时此刻，蓝贺可以清楚的看到卫钟的双眼睁着，正直直盯着自己。 “不要生气，我的朋友。并不是骗局，也不是单纯的梦境，你所看到的是真实发生的现实。” 他的手指拨开她的刘海，将头发轻轻的顺到她所习惯的位置。 “的确有这样的世界，她还活着的世界，她爱着你的世界，能够不用后悔跟遗憾的世界——的确存在。只要你希望，就可以活在那样的世界之中。” 并不是催眠或者欺骗，让你前往所希望的时间跟空间，这样的事我能够做到。 “对于那个世界的你来说，这里的一切只是梦境。别再执着于噩梦，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一切都会不同。” 蓝贺的手搭在她的眼睑之上，试图合上她的眼。 他的手却停住，没有动。 怎么回事？这是……我……？ 【这可不行呢，我自己。】 将卫钟的意识封锁，送到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她自己的躯体内，这怎么可以？ 【我想要的不是一个躯壳，你明知道。】 脑海中浮现的，是卫钟当初与江川贵一格斗的场面。印象如此深刻鲜明，仿若一切都历历在目。 蓝贺知道，这是干涉的记忆。 无法忘记的事，连非人之物都为之震撼的那场战斗，所引发的，发自内心的感动。 蓝贺只得收起手，任由女人的双眼继续瞪着自己。 比起他希望她能幸福的愿望，另一个自己想得到她的渴望更强烈。 “真是任性，就这么想要将她‘吃掉’吗，我自己？” 【说什么呢，我自己。我们没有死亡与轮回，让重要的朋友成为我们的一部分，不是我们一直以来所做的吗？】 【还是说，你宁愿她沉浮在生与死的边界，只因让我们所着迷的人间强者正是现在的姿态。】 蓝贺没有回答，他转头看向邓肯。 “邓肯，今天是几月几号？” 邓肯犹豫一下，决定还是不去吐槽boss大人精分现场，吞吞吐吐说出一个日期。 “还有三天。” “啊？” 邓肯迷茫，什么三天？ “下一次的灵灾现象，还有三天。” 无论能否阻止，死亡与灾难都无法避免。 第210章 超乎预料的发展 三日，不长也不短，一眨眼就到了。 蓝贺带着卫钟等人前往研究室，跟以往不同，这一次研究人员跟安保人员察觉他们的行动，并引发一系列的混乱。雅各很快带人前来，矛盾冲突顿时激化到了极限。 如果让卫钟来说，似曾相识的感觉肯定相当强烈吧！ 研究室，死亡的护卫，趴在地上如同惊弓之鸟的科研人员，还有水槽之中的年轻躯体，此时此刻发生的，不正是她曾经见过的场景？ “造神计划，利用异能者，跟上古留下的神灵的的痕迹试图打造人工灵体。不过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制造异能者，或者制造神灵这么简单，而是为了毁灭我，我说的对吗，我亲爱的……管理员。” 看呢，就连对话都一字不差，这么离谱的事…… 一字不差？ 我……在哪里见过这些情景，听过这样的对话？ 站在现象，表情呆滞目视前方的卫钟，实际却在思索。 外界的事物没有因她思维的停顿而停滞，实际上，雅各议员已经指挥他的近卫兵攻击，却被弗兰铲除。那是毋庸置疑的压倒性优势，淡淡的疑惑在卫钟心底泛起。 完全不明白需要自己待在这里的目的何在，还是说，即将发生难以预料的混乱！ 强烈又不详的预感抓住她，有那么一刻，她甚至生出自己重新掌握身体的错觉，当然，那肯定只是错觉。最终她只是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 这不可能！不可能有这种事！ 雅各议员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他觉得自己犹如置身一部剧情混乱，请不起出色导演的三流科幻片一样，现在发生的事完全没有逻辑，也根本无从理解。 生命正在消逝。不，不仅仅是生命，那些仪器，还有容器，有形之物也都在急速的老化、消减，就像被什么吸取了‘存在’本身，变成粉末一样的灰尘，飞散在空气之中。 这可怕现象的核心部分，此种反应尤为剧烈，连地板跟天花板都难逃劫难。就像物质从分子层面上分解掉，不留一点痕迹。 空气之中，有什么东西显露出它灰色的轮廓，它显然是某种庞大存在的具现化。 【……是谁呢，唤醒我，让我降临到主物质世界。】 脑袋嗡嗡作响，与平常接触过的心电感应不同，对方并没有直接与谁沟通的意思，只是发出这样的意念被别人随意的接收到罢了。因而才会因个体的差异，产生类似头疼跟幻听的不良反应。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还记得吗，你做了一个相当漫长的梦。” 蓝贺抬头对它说道。 “身为人类的梦，爱着谁的梦。已经休息得太久，到了该醒来的时候，是时候想起我们的约定，我的朋友。” ——不行！ 强烈的预感告诉雅各议员，必须阻止眼前的发展！他必须做什么，为了这个世界，为了全人类！ 他四下观望，发现有某个仪器所连接的电脑正闪亮着屏幕，处于运行状态。 在平常来看是很自然的情景，但是如今，其他物体跟仪器都化为灰飞，唯独这台电脑所控制的仪器虽距离‘消除现象’发生地很近，却依旧完好无损。 就是它！ 雅各做出判断。他抢在任何人注意到之前，迅速拔枪指向电脑主机！ “啪！” 子弹没有被射出。 他手中的枪管已经被切断成两截。其中的一截摔落在地，它锋利的断面正闪动光泽。 强大的力道令雅各的虎口被震得生疼，迫使他不得不丢下剩下的半截。他捂着自己的手倒退几步，发出痛苦的呜咽。 弗兰动手并不令人意外，也只有他才能在这个热武器横行的时代，使用冷兵器展现出压倒性优势。对弗兰来说，刚才的动作只是类似条件反射，也许他甚至都没想清楚雅各的意图，就已经出手阻止。 但是其他人却注意到了雅各的目标。他被阻拦的事实，证明了那台机器的重要性。电光火石间，许多事实串成一条线。如果干涉真的可以随意召唤某个可以消灭一切的怪物，为什么它没有一早这么做？必须在这里，必须是此时此刻的原因只有一个——让这怪物降临于世的通道，是利用研究室的仪器打开的！这就是为什么蓝贺关注实验，甚至安插了加拉瓦博士加入其中的原因。他们利用现有的科技打开了某种通道，让死神降临于世。 此时又有另一个人动手了，邓肯突然朝仪器进行攻击！ 弗兰的位置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应对。及时挡住邓肯全力一击的不是别人，正是卫钟。她的抵挡相当及时，如果你要问卫钟本人的话，简直像是之前就排练好的，她在邓肯没有出手之前已经行动，因此她才能赶得上。 只不过卫钟的行为也不是出发于她自己的意识，她就像个旁观者，看着自己对邓肯穷追猛打。 邓肯一边狼狈的躲闪，一边惊叫着; “等、等下，刚才不是我！我真的没想——！！” 可惜没人听他解释，为了不咬到舌头，邓肯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接下几乎要他命的招式。 要说是以前的卫钟，邓肯或许还有能逃脱的可能性；但是现在的这个卫钟动作太快太难以预料，招式过于凶猛残酷，邓肯没出几下就狼狈挂彩，被卫钟放倒之后反压在地上。 前后没有花费几分钟，但正是这几分钟期间，仪器的线被扯断了。 谁做的？研究员？还残存的佣兵？还是单纯的意外？ 不知道。等注意到的时候，那台仪器已经停止了运行。 整个场面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后又按了回放，聚集在空中的灰色轮廓外形扭曲了一下，又迅速的分散开来。 很显然，它并不是消失或者被谁吸收，而是单纯的无法继续维持自己的形态——它被迫回到了它来时的地方。 “不，等一下！” 蓝贺的手伸向空中，似乎想要阻止，可惜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被召唤于此位面的存在已经消失。 失败了？ 失败了！！ 这是难以理解，又出乎预料的发展。 就算对于看到过所有可能性的‘干涉’来说，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难以控制的结果。 蓝贺的表情突然变得相当恐怖，他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也难以遮掩他面部表情的扭曲与狰狞。 “等、等一下，我自己！” 他踉跄一步，最终半跪下来。 “等等，还不行……呜……！！” 黑暗，将所有的一切笼罩。 第211章 被吃掉的人柱 周围全部的光线暗淡下来，又转瞬变得很亮很白。 如果是重病已久，大限将至的人恐怕会明了这意味着什么——前面是视觉感官的快速退化，而后面，并非是看到了白色的东西，而是意识猛地脱离了躯体，几近昏过去的时候大脑带来的错觉。 挣扎、惨叫，这些都完全来不及。大部分人都在没弄清怎么回事之前，已经被白色所吞没。 但总有一些生命力更为顽强，就算沉溺入深渊之海，也能挣扎将手伸出水面的个体存在。 大部分的研究员都东倒西歪的倒下，还有那么几个人苦苦挣扎了几下，就再也动弹不了。 倒是不用担心顾杰教授，此人在最初看到双方冲突的时候，就预感不妙，早早带着自己几个助手溜掉。至于其他人，都凭借自己的生命力苦苦抵抗着，本能想要从死亡的危险漩涡之中挣脱。 邓肯也感觉到一种几乎要昏过去的晕眩，跟什么东西试图强行入侵自己意识的难受，但是他觉得这感觉并不像之前那次——他跟安德森一起遭遇过的那次严重。 他注意到压制自己的卫钟力道没有减轻，这证明卫钟也并没有收到太大的精神压力。 跟上次不同，这次的灵魂侵害一样的现象，似乎更有目的性跟针对性，自己的强烈不适感可能只是捎带，无意间的误伤之类的。研究员们就比较倒霉，本身不是能力者，精神力又不足够强，那么下场也只有一个了。 邓肯小心的观察了下环境——其他依然还活着的人都很痛苦的样子。在场的人之中似乎只有他还有余地来观察别人。他想起上次自己跟安德森被‘误伤’之后，很快就消除了那种难受的感觉，可能是因此开始自己被排在友军阵营，这次才没有被波及得太狠。 “唔……啊……！！！” 雅各议员则一副相当痛苦的样子，跪在地上，双手用力抓挠自己的喉咙，在脖颈之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最后，他保持着双眼瞪大，口微微张开的姿势倒在地上。他僵硬的双手依然放在胸口，似乎想把自己吸进去的什么抓出来似得，姿态异常的狰狞。 一直保持着原先的蓝贺，放下自己的手，仰了下头站直身。 “抱歉，我自己。实在太饿了，一个不小心……你会原谅我的吧？” 明明是非常随意的温和笑容，却令邓肯毛骨茸然，情不自禁闭上双眼。 不要看，不要听！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能与‘那个’的视线对上，让它注意到自己。 隐藏自己，正是面对天生的掠食者之时，为了求得生存，生物自发的本能行为。 **** 发生了什么？！ 卫钟吓了一跳，她敏锐感到有什么相当不妙。 ‘不要问。’ 有个声音告诉她，卫钟不禁睁开眼，想去探索声音的来源。于是她的视角又回到之前的空间，一个梦境之中的仿.□□。 她看到之前见过的那名给过她建议，跟蓝贺长得很像的男子，正对她做出噤声的手势。 ‘不要问，不要听，隔绝掉跟外面的感官连接，否则会被注意到。’ 卫钟想起来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对了，这个人，不，这个‘妖怪’的名字是白豹！ 她想询问，但看到白豹的动作，只得忍住。 之后，周围的景色变得昏暗含糊，像是整个套上滤色镜，亮度被调低了许多。一种沉重的压迫感让人觉得窒息，像是有什么厚重的东西充满了周围，令空气都凝固了似得。 这种压迫感与凝重持续了许久，直至一种讨厌的感觉让卫钟不寒而栗。 自己在被分解消化！ 就像置身于巨大生物的消化系统，周围的空气并不是空气，而是消化液的另一种形态；尽管很缓慢，但是那东西，正尝试着消化自己！ 更为可怕的是，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相当轻松愉快。像是睡在温软的水中，慢慢想要睡过去融化在里面。 别开玩笑！ 愤怒令她清醒，她抓住自己的意识，不让其涣散。 一旦试图对抗，舒适感就转为粘稠的不适感，即便如此，卫钟依然集中精力，令自己不被可怖的东西同化。 很突然的，这种感觉又如同潮汐般褪去，周围的光线也恢复了原有的明暗。 卫钟松口气，伸手拍拍白豹的肩膀。 “谢了，哥们，你又救了我一次。” “很少遇到像你这样生命力强大的宿主，当然要格外珍惜。” 白豹眯眼笑着回答。 “之前你不是说自己要去什么别的地方？”卫钟纳闷，她还以为白豹已经转移寄宿对象了呢！ “你们人类也一样啊，就算有郊区的别墅，不代表准备卖掉市中心的三室一厅。” ……所以我就是三室一厅？好吧，听起来评价还算不错，有三室呢。卫钟自我安慰的想。 “刚才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东西想消化掉我。” 卫钟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幸好身体还完整，四肢全在。 “不是错觉，幸好已经找到其他的目标。” 白豹点头表示同意。 “等等，其他目标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什么没事？”卫钟追问。 “我跟你的构成完全不一样，至于其他目标；” 白豹看着她，露出有些类似庆幸与安心的奇怪表情。 “大概是跟你一样，有着漂亮灵魂的人柱。” 在茫茫人海之中，总有那么一些人的生命之火要更为耀眼，与其他忽明忽暗的浮游相比，就像闪闪萤火，就算漂移沉浮，也足以捕捉你的眼。 第212章 内外颠倒 蓝贺，不，应该说是干涉，跟真正的蓝贺区别还是很明显。哪怕是跟他接触不深的人，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巨大差异。 干涉的感情更为单纯易懂，或者说，只有单线条的一种。它总是很愉快，一副随时能哼出歌般得模样；就像熬夜的人睡够之后一觉醒来心情开朗，或者动物看到好吃的似得单纯的快乐。 如果硬说有什么能让它心情不好，恐怕就是另一个自己生气影响到它，或者说异常饥饿的时候。 这回好巧不巧，两条都占全。虽然从表象来看人类的那张脸是在笑，但恐怖的压迫感令包括邓肯在内的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直视它。 它一开始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什么另一个自己之类的，之后它走向邓肯他们的方向。 “不用担心，我知道不是你。已经对那家伙稍作警告了哦。” 邓肯一愣，随即明白是在跟自己说话，猛地反应过来。 之前他不受控制的攻击行为，是因为有人操纵了自己！据他所知无论是怎样程度的强大能力者，操纵其他人的行为之前，肯定要有某种接触。直接也好，间接也好，只有感染对方的精神，才能进行操纵行为。 他身边能做到这点并且不被他察觉的，当然只有安德森大人。 一时没想起，其实也是他不太想相信自己所信任的教主大人会这么做，明明安德森大人比任何人更早也更坚定的追随着他们的神灵，怎可能做背叛者呢？甚至利用自己……想想看，他刚才直接被杀死都并不奇怪。他对安德森大人只是个随时可放弃的棋子？ “不、不可能，安德森大人没理由这么做。” 邓肯还是忍不住试图说服自己。 “也不能全怪他，是时机不太好。”干涉试图摆出有些遗憾的样子，可惜它无法表现出愉快之外的情绪，“有时候我们都会犯同样的错误呢，想要达到目的而全力以赴，反而得出相反的结果。” 想要逃离死亡的人总是死得更早，想要消灭灾害的人却让灾害扩大，想要改变结果却让命运无从回首，想要抓住幸福总会失去一切。 太过执着就像一种诅咒，反倒让你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这是很多人明白，却还是总重复去踏入的陷阱。 正如想要变得特别而成为‘管理员’，却不知道这个权限并非全知全能的意思，而是被选中的人柱跟祭品。 想想看吧，其实提示明明有很多。‘庆典’的时候，管理员为什么像任何一个参与者一样，能靠杀死他人获取更多的力量？那是因为管理员也是人类的一部分，跟其他的能力者没什么不同。 让人类管理人类，让人类杀死神灵跟人类，这不会让你想起什么吗？东方的咒术之中有一种名为蛊，虫子互相吞噬之后留下最强的一只作为王，为人类所利用。 不觉得奇怪吗？干涉可以操纵渗透人类的精神，轻易吞噬掉人类的灵魂，它甚至有很多被它称作‘朋友’的它的分.身，如果只是需要能利用的手脚，有这些‘朋友’足够，为什么要选择人类作为管理员？ 只有一个可能，管理员并不单纯只起到它在人间手脚的功效。 人柱，从人类的角度是献给神，获取平安的替身跟祭品。从神的角度，根本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养肥的备用粮，单纯的食物。 变得越强大越好，无论是精神、灵魂还是影响力，这会让人的灵魂更加强壮饱满。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一个被人崇拜，传送的伟大人物，因为有很多人信仰，渐渐的被神格化，成为神明的一种。 再仔细想一想三位管理员的共有特性其实相当明显——被很多人所信仰，人间最接近神的存在。无论是政党领袖还是宗教领袖，只要拥有一定数量的信徒，就会生出相应的气场，在其核心的人物——信仰的核心所在的人类，无疑有最可能成为神灵的可能性。 也许作为理性的蓝贺这一部分，选择管理员或者与他们接触是出自更复杂的原因跟深入思考的结果；但是对于作为干涉的这一部分来说，理由其实相当单纯：因为他们的灵魂的颜色很美（味）。 当然，现在干涉还需要管理员，所以这件事不该现在就被揭穿。转世活佛是一开始就知道，雅各议员则是至死都不知道。至于安德森，他大概是怀疑了，感到害怕，所以才敢做出这么不要命的行动来。就算当初安德森是为了同伴的生命，或者为了活取更强的力量才卷入其中，到现在，比起这些来恐怕他更重视的是自己的性命。 人总是情绪多变，人也总爱反悔。干涉并不是第一次跟人类接触，所以它对此并不在意。比起自己曾经最衷心部下的背叛行为，干涉更在意的是别的，譬如另一个自己很生气，还有，自己真的很饿。 ——想要这个呢。 它盯着貌似还在自己掌控之下，实际精神体却不知道藏在哪个深层意识之中的女人。 它伸出手，抬起女人的头，尽管从她空无的双眼之中捕捉不到光，依然还是觉得好吃得不得了。 只看看不要紧吧？只稍微碰下不要紧吧？稍微啃一小点，真的不全吃掉的话，稍微尝一点点的话…… 突然非常强烈的晕眩感产生，这么强的精神震荡让它一阵恍惚，不得不放弃对身体的控制权。 “一点点个鬼！刚才谁不小心就差点降临到主位面！什么一个不小心就把人吃掉，什么就啃一小点，除了吃你记得什么啊！” ……邓肯表示，boss你都已经levelup了还来抢我的吐槽工作，让我情何以堪_(:3)∠)_。 …………卫钟表示，围观boy精分现场，对未来有点失去信心，小芹芹只能靠你了，请心理医生的钱我出_(:3)∠)_。 ………………蓝贺表示，都给我死开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反正不是你。 第213章 蜂群效应 就算蓝贺的吐槽功力再次得到证明，紧绷的气氛也没有因此松懈。 大概是在场所有人都有了一个共同认知，不管看起来多像人类，在他们眼前的都远超他们想象可以描述，完全处于不同次元的存在。 杀死他们甚至并不需要费多大力气，稍微动一下念头就足够了。 ……或者说恰恰相反，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不外溢进而‘吃’掉他们，反倒是比较耗费精力的一件事。 超乎语言跟想象力的工具抓住所有人，让他们不能动弹。这是出自一种自保的应激反应，也是一种大脑快速运转做出潜意识判断的结果。 顺从，不见得就能生；违背，不见得就会死。这东西有人类难以理解的，它自己的逻辑跟行为准则；面对它的时候就像面对命运强加给你的一切时一样无力，因为你知道挣扎与否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完全不是一个次元，太超过了。’ 早已离开危险地带的顾杰，正透过监视摄像看到整个发展近况。其他的监视器早坏掉，这台是他特殊处理设置过的。 顾杰虽然没有实际接触过其他高纬存在的经历，但是从他所收集的资料跟史实来看，就算同处于高维，‘那个’也相当特殊。 抛开维度不看，从生物学角度来讲，越是舒适的生存环境越容易让物种退化，越是强大的没有天敌，越是慵懒难以进化。 简单来说，强大没有天敌，又能随时获取到食物的物种，根本没必要进化出天才头脑，或者超凡速度之类，因为对于他的生存来说这是没有必要的能量浪费。 但是干涉的存在颠覆这一理念，这就非常奇怪了。以它的强大程度完全不应该进化出智慧，因为这对它来说并非生存所必须。 直到今天，顾杰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相互矛盾的现象。 “并不是个体，而是群体吗，一种生物进化的不同方向。” 蜂群效应，不知道你是否听过这个说法。每一只蜜蜂的智慧跟思维程度都很低等，但是当它们达到成为一个群体之时，就好像一个整体生物，能够进行更灵活的应变，从而获取更高的生存概率。 这就是组织结构，社会结构的奇妙之处；正如大脑之中无数神经元通过凸起互相传递信号，链接成一个网络，让人脑能够进行复杂的情报处理；蜂群也好，蚂蚁也好，可以通过它们的信息素跟微电波来进行快速交流，在极短时间内将每一个个体的情报及时反馈，完成综合处理。群体生命是一个很奇妙的理念，至今还没有哪个科学家对此研究摸到门槛，正如他们不了解人类自己是如何作为细胞群存在却有了统一意识这一事实。 ——干涉跟我们人类一样，是一种由很小单元构成的群体生命。 顾杰做出这样的判断。 现在想来，曾经有很多细节暗示，只是自己没有想到。 群体生命的单元细胞会再生，为了维持整个群体的继续运作，这是必要的。 ‘什么挑选朋友，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了啊，从本质来看，根本就是跟病毒一样感染对方并将其改造成病毒的行为，好似癌细胞不停制造着与自己类似的个体单元。’ 只不过这个感染是定向的，干涉选择的是能够成为它自己细胞的强大个体。 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蓝贺这一精神体与干涉有所区别。 这是不常见的现象，群体之中只需要一个指挥，一般来说比较弱的信息素会被更强的一个盖过，不该出现同时出现两个指挥者交替的情况。对于群体生存这是不利行为，自然界自然而然就会将其淘汰。 但是，总有个例存在。 就拿人类来说，就算是有心理疾病，多重人格的人，从本质来说其实都是一个精神体做出的反应——简单来说，就是因为某种原因，最基础的主人格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或者情绪分离开，培养出一个分开的人格。 也有曾经发生过事故，大脑的左右半脑之间桥梁被切断，导致两个半脑无从沟通，结果病人做出言行不一的行为。 ‘群体生命也会精神分裂？或者类似左右半脑本身就是分开职能的结构，因为某些原因链接断掉了？或者都不是？数据太少，难以做出判断。’ “教授！别想了，快走啊！” 携带笔记跟实验仪器，跟他一起跑路中的助手忍不住提醒。跑着跑着怎么站住了？教授你想什么呢，这是生死存亡关头，不是你思考你研究的时候啊！ “不走了。” “唉？？”助手不理解，刚才看到那么可怕的事，还不逃走是准备等着被收尸？ “我大概知道现在的情形，这么看来，我的存在还颇为重要呢。所以我不会死，恐怕也走不了。” 助手刚想发问，就看到一些貌似士兵的人堵住他们的去路，看来是真的走不了了！ “女王蜂为了产下大量的卵，会不停的进食，永无止境的饥饿。群体生命为了制造更多的个体，会设法获取更多的能量，然后不停的繁殖。” 但是，实际上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蜂群的数量比例实际上非常稳定。 有的时候会出现两只蜂王，大部分时候，都是互相残杀，只剩下的一只成为唯一的王为止。 但，也有特殊情况。 分蜂——自然蜂群繁殖的唯一方式。 蜂王会分泌某种物质导致工蜂不能成长发育成蜂王，但如果蜂王的物质不足，譬如蜂王老弱的情况下，会出现另一个蜂王。用来喂养两位蜂王的食物不充足，工蜂数量也远远不够，于是最终就会出现分蜂现象——较弱的蜂王会带走一部分蜜蜂，将巢穴跟食物都留给另一个蜂王。飞走的蜂王会在其他地方开建巢穴，扩大族群。 分蜂一般都是蜂王老化产生新蜂王，食物不足供给两个蜂王；或者食物太过充足，没有足够储藏地方造成工蜂秩序混乱，结果不得不分蜂。 当你研究蜜蜂时，不能将它当做个体，而要把它的群落当做一个整体。 想想看啊，这不正是群体生命的繁殖方式吗？ “分蜂之前，需要大量的工蜂。我制造的仪器是用来扩大感染范围，制造更多它的组成细胞。我大概，还不会死呢！在看到生命创造的奇迹之前，不会死。” 助手打了个哆嗦他，他觉得教授的笑容相当恐怖，如同被恶魔迷了魂。 第214章 丑角牌 曾为所爱之人，坚持过什么事。 但是，如今一切都不再重要。 蓝贺知道自己对干涉的压制其实已经接近极限，他甚至不能放松紧绷的神经，只要稍许松懈主导意识就会被完全取代。 之前的犹豫与纠结，现在看来都无聊可笑。早知会演变得如此，更为果断就好了，现在觉悟这点也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弗兰，需要请你帮我个忙。” “尽请吩咐。” 弗兰修士半跪下来回答，如同任何一位骑士面对自己所效忠的君主一般虔诚。 “计划缩短，一个月之内必须让所有仪器运转起来，哪怕数量跟覆盖范围还远远不够。我需要你在此之前将另外两名管理员带来。” 弗兰有些犹豫，时间太短了，对方也不一定会待在原地等他过去。 “我会给你加派帮手，交给你了。” “我想请问，”弗兰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开口，“您是想吞噬他们吗？因为之前的召唤失败了，只能用他们做替代品？” 本来应该将死神从其他纬度召唤来，之后再吸收，但是意外被打断了，所以演变成不得不将管理员当做替代来补充能量的情况。弗兰虽然不理解其中原理，但是从目前状态来看这是最有可能的推测。 “有些微妙的差异，不过，那是一早约好的事。” 人生之中总有那么一次吧，为了获得什么，不惜用所有的一切来做交换。 四肢，头脑，血液，躯体乃至灵魂，将遥远未来的可能性全部舍弃掉，只为换取一样东西。以为发自内心的强烈信念跟决心，换取了奇迹降临；实际上，付出与回报根本无法相比。 人类与神灵之间本就不对等，谈什么公平交易，真是可笑至极。 **** 江川贵一接到汇报，世理教那边又有了动作。 教主行踪不明，圣女卡翠娜成为新的精神领袖。不过根据情报，教内事务实际是掌握在其他人的手里。 另一方面，雅各议员手下的那些势力依然在活动，在各个地区建立可疑的信号塔跟基站，同样雅各议员也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其中穿针引线的似乎是一个来历不明叫做露娜的家伙。 听说安德森失踪，江川贵一隐约觉得不安。就算现在是敌对势力，江川贵一也算是安德森的老朋友了，对于安德森对权利跟力量的掌控欲江川贵一再了解不过。如果即将发生什么大事，尤其是那个世理教所依仗的怪物作乱的话，安德森没有站出来巩固自己地位，或者借机扩大世理教势力之类的，实在不太正常。 再联系到雅各那边的事，江川贵一做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推断——这两方面的势力恐怕都已经被吞并，现在被人暗中操纵，进行某种阴谋跟布局。 说起来最近世界各地都出现所谓的‘活死人’，跟末世电影似得，很多人离奇死亡，成为类似僵尸的存在。中*方之前手忙脚乱，就是为控制此事的发展事态抽调很多人，结果还是纸包不住火，被民众发现了端倪。为了避免社会恐慌，以新型流感病毒肆虐为名，中国方面加大人力处理此事。 江川贵一认为，就算跟中*方沟通肯定也没结果，而且鉴于国籍，甚至会以为他是有其他企图制造混乱。倒不如看看王凯的进展如何，实在不行他就找人自己去各个据点搞破坏，直接把那些仪器炸了，看他们还能怎办。 拿定主意，江川贵一就去找王凯，没想到却意外遇到其他人。 “我不是让你们监视，有异动立即报告吗！” 江川贵一忍不住踹一脚给自己跑腿的小弟。 “唉？可、可是，他们说是亲戚，我以为……” 小弟哭丧着脸，一个小孩的组合还有两只狗，狗狗们正happy玩耍的组合，怎看都很正常啊！ “你胆子倒是很大，还真不怕死。” 江川贵一打量一下正跟王凯商讨什么的小鬼，打断他们的技术宅在线交流活动。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怎么，难道不是你先来投诚的？我都已经大人大量，不计前嫌，你真该感谢我是个大度的伟人。” 如果可以，江川贵一真想拔刀砍了这嘴贱的孩子，可惜的是他忍住了。跟小孩计较太跌价，而且他的确有事想从这小鬼身上了解。 “那女的被抓了，小鬼完全被控制，安德森也下落不明，就算你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 “真这样，你也不会浪费时间跟我聊天。”陈子芹毫不客气的回嘴，“老规矩，先交换情报。之前你跟卫钟不也是这么合作的？” 江川贵一挑眉，也就是说之前卫钟的行动完全被这小鬼刺探的一清二楚？真是个可怕的小鬼，现在才十几岁，再过几年，恐怕会成为一个不得了的对手。 实际上，去爬藏山的阶段，陈子芹也不算完全失联。他一直用移动通讯设备跟金首脑沟通，了解最新情报。跟江川贵一的交流也仅仅是补充及证实这些情报的准确性，让他能有更全面的了解。 “明白了，你想的的确没错，直接爆破要比设置什么反洗脑装置靠谱。但是你无法掌握对方装置部署的确切地点。而那种仪器，哪怕只有一台，也能进行广域影响。” 江川贵一沉默，没错，如果给他充足时间，他的确能查出来。但实际太紧，他不能确保没有一处漏过。 陈子芹随手拿过桌旁的一个魔法，看都不看上面散乱的图案，就将它拿在手里拧转。 “但是并非不可行，对方为什么一副时间紧迫的样子，赶制各地的基站？我想，这东西的发动有时间限制，不在某事某刻之前，甚至必须是同一时间使用，效果会大打折扣。这样一来，仪器跟仪器之间一定有一个链接跟控制的中枢，找到那个，植入病毒使其失去效应，是最有效的方法。” 没错，研究对抗对方仪器的装扮或许还要很久，但只是开发一款针对某核心设备的病毒，花费的时间就短得多了。这种方法也比江川贵一逐个攻破的计划可行性高，更有效率。 “去哪里找能做到这种程度病毒的黑客？”江川贵一问。 陈子芹冷笑：“哼，这只是小意思，从以前的病毒里找一两个改进一下就可以。问题是发出中枢命令的装置，导入病毒的话必须实际找到它，找到数据口置入病毒。” 不一定需要陈子芹或者哪个懂电脑的实际到场，只要制作一个能切入链接的病毒棒，一切都ok。问题在于要找到那东西的物理位置。 “而且如果是我的话，不会只布置一个。被毁掉的话需要有备用的仪器能随时上线，与主机不同，备用机应该是放在其他的地方严密保护。就算找不到主机，能找到备用机，也足以给这种网络连锁式仪器造成致命打击。” 陈子芹的话给了江川贵一不小的启示，一开始他还想不明白对方的活动重心怎么跑到雅各议员的势力范围——毕竟世理教是更为听话好用的工具，那么在世理教控制范围活动，不是更安全？ 现在看来，雅各议员的势力范围里应该准备安置，甚至已经安置一台控制主机。 以此类推，世理教的大本营欧洲应该还有一台备用机。 安德森的失踪说不定也跟这有关系，江川贵一虽然还是有点混乱，但总算抓住了一点头绪。 “我实话实说，恐怕除了你我之外，其他人也会展开调查，采取行动。但是他们一定无法想象到他们的对手是谁，甚至会想出直接投射毁灭武器这种蠢主意。” “啊？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江川贵一忍不住接话。 “哼，这就跟为阻止氢弹爆炸去投射原.子.弹一样愚蠢。” 陈子芹忍不住撇嘴，此时他已经将魔方拧好，所有的颜色都朝向一面。他将魔方放在桌子上，红色一面对外。 “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必须先将全世界的毁灭性武器暂时控制起来。这要花费我不少精力。” 江川贵一毛骨悚然，这小鬼，好像轻描淡写的说了什么恐怖的话！ “我会尽快将病毒交给你，让你或者你的手下可以随时使用。” 仪器被破坏，能将损失控制到最小。 “之后呢？我不觉得没有仪器协助，那怪物会坐以待毙。”江川贵一问。 “不是怪物，把它当做一种现象，跟落雷一样。尖端效应下，落雷会更喜欢高处细尖的金属，但这不代表没有它，雷就不会落下。” 干涉降临于主位面是难以避免的现象，说什么阻止也太过愚蠢。为了阻止流水与瀑布勉强建水坝，就算获得眼前利益，还是给未来造成如地基塌陷，板块崩裂等灾难性后果。 人力的确能改造自然，但改造之后所产生的后果，也要人自己来承担，这就是所谓的因果。 “那么卫钟呢？她还在对方手上。” 如果陈子芹说出什么放弃卫钟的话，江川贵一倒觉得这小子比干涉更像可怕的怪物了。 “你知道吗，扑克牌里总有一张画着小丑的丑角牌。跟别的牌不一样，没办法凑成一对。” 但，却是整套扑克之中最厉害的王牌。 能否获胜，不在于你是不是拿到这张牌，而是什么时候打出它；不管它在你手中，还是对手的手里，关键在于出牌时机。 “你知道吗，扑克也好，象棋也好，那个笨蛋都完全不擅长。” 所以我不会输。 只是，也说不上算赢。 第215章 特的唤醒途径 事实上，世理教也好，议员的人也好，对于此次上层大换血没有太大动荡。 细想一下也并不奇怪，见识过露娜的能力就该知道，让一个人‘继续’存在实际上比想象中要简单。在议员的手下眼里，雅各议员还活着并安排给他们日常行动。那么同理可证，在世理教的人眼里，权利过渡实际是上层的安排，所以也并没有异议。 邓肯不敢想象现在真的安德森现在怎样，估计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自己虽然暂时逃过一劫，但谁知道铡刀什么时候砍下来呢！ 跑路吧，现在不跑更待何时，等着做那位的口粮吗？ 于是邓肯都想好卷行李潜逃，于是傍晚的时候，他已经打包好自己的东西准备潜逃，没想到有人来找他。一看是个小兵，而且自称是替蓝贺传话的，邓肯只能忍着胃部抽搐听他说。 没想到，竟然是个外派任务，还要他立即出发！ 邓肯内心满心崩溃。 他才不相信是巧合！自己的动向肯定被掌握的一清二楚，那位扑街的议员先生就是前车之鉴！ 怎办，现在跪求饶恕还来得及么？ 再一看通知他的小兵早走人了，丝毫不给他拒绝或者找借口的可能性。邓肯两腿发软，几乎是扶着墙去找蓝贺（差点就给趴着去了有没有！）。 结果蓝贺的房间里没人，邓肯内心被省略号刷屏。 完全不给我活路的节奏吗这是！ 不，等等，可能在别的地方，以前也有过先例。但是，这个时间……真的么……？！！！ 邓肯默默看向卫钟的房间方向，内心被自己推测出的可能性震撼的说不出话。 _(:3)∠)_就算知道老大品味特殊，但是仅限于知道，跟自己必须要亲自证实的震撼还是不太一样。 内心挣扎半天，最终邓肯还是迈着沉重的脚步又移动向卫钟房间的门前。 他鼓起勇气敲敲门，等了一下，正准备松口气，没想到里面真的有声音！ “什么事？” …… …………港真！！！（说真的吗！！！） “抱、抱歉，打扰您了。刚才接到通知说要我即刻启程去中国，我只是担心，我可能不太合适这个任务。您看，安德森大人能够控制我，所以……” 所以我一点都没想借机逃走，心甘情愿留在总部，千万别借机把我干掉呀老大！！ 谁知一阵强烈的恍惚感袭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猛地撞击他一下，差点把灵魂从身体里震出来似得。待邓肯再度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视角比以往更广，头脑也格外清晰，如同长久以来都处于刚睡醒的状态，现在却一下完全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这是？？ 他情不自禁的低头看向自己反复屈伸十指的双手，身体的灵敏性似乎也提高了。 “连接已经切断了，还有什么问题？” 邓肯如梦方醒，连忙跪下。 “没、没……有。” 看来没有任何回旋余地，邓肯想。既然如此，那么…… “同情她吗，那女孩。想着就算自己无法离开，最低限度想放她自由。说起来，你从以前就对小孩没辙的样子。” 邓肯汗流浃背，不敢抬头去看那扇从始至终未曾打开的门。 “你很聪明，察觉到她并没有跟我交换过约定。” 巫者的血统令她适合成为容器，庞大的信息量吞没自身微小的记忆，令她以为自己是神灵的一部分。其实她只是一个人类，就跟管理员一样，有些特殊，但也只是人类。 会恐惧，会死亡，尽管这些情感她早已忘记许久。 “那孩子不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 “没有，我即刻出发。” 这一回是速答，邓肯完全不敢想任何事，得到许可之后立即飞逃而去。 至于门的另一边，回答他问题的某位，此刻完全不是邓肯所脑补的吊炸天的王者风范。 此时卫钟正将他压制在地上，完全坐在他平躺的身上，双手摁住他的喉咙，一副他敢开口把人喊进来就拧断他喉咙的架势。 ……其实就体位来说，邓肯其实也不算猜错？ “果然你已经醒来了呢。” 被她压制的人丝毫不觉得尴尬，笑眯眯的说道。 “有人流着口水站床头我当然会醒，又不是死了！”卫钟愤恨的指责。 “太饿了嘛，尝一小点又不会死。真小气。” “你这家伙，又在控制蓝贺，快换回来！” “为什么会醒呢？我的朋友，尽管我这样称呼你，只因你是另一个我的伙伴；其实你也只是个人类。” 人类跟高等灵体的精神构成相比太过简单，卫钟能从精神控制之中醒来，完全不合常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他抬起手，将手掌置于卫钟的脸上。卫钟刚想吐槽你个弱鸡，这点力道还想扑腾之类的话，却感觉浑身像被通电，大脑空白了几秒。 有道白色的影子似从她的身体之中脱出，之后迅速沉入地下消失无踪。 “逃掉了。太过微小的寄生虫，之前跟本没有注意到。” 一下子局势反转，卫钟迅速察觉自己的四肢发沉，意识也跟着恍惚。 糟糕，继续这样的话又会被控制！ 卫钟脑中闪过这一念头，立即做出她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注意，是她能想到的。 大家知道，她的思维模式相当异于常人。 不能被控制=必须让干涉goaway=唤醒boy=给予强烈的刺激=>……！！ 蓝贺缓过神来之后，保持原先的姿势一两秒，才迅速撤开，并愤怒的给了卫钟一拳！ 卫钟当然接住了，只要不是拼超能力之类的，她完全没问题-v-~~ “你这混蛋！” 蓝贺奋力用胳膊上的衣服擦嘴，然后黑着脸放出杀气。 卫钟舔下唇，看来有效啊，我真是太天才了~！ “你，亲过毕珍？” “嘿、嘿嘿，知道这点说明你也亲过嘛。冷、冷静点，boy，我只是想这样的话你能清醒过来——唉别打脸！！” ……为什么蓝贺会知道？不懂的孩子不需要问太多，未来你会懂得，科科。 第216章 卫钟的特殊能力 如果你经常看谷阿莫说电影，估计已经猜到发生什么。没错，就是那老俗套的桥段，男主遇到女主之后，总是一有机会就用舌头狂甩对方嘴唇。 问题是现实总是无比骨感，代入此间，男女主的角色分配似乎不大对。 你肯定就奇怪了，为什么卫钟想出这种损招，而蓝贺不但清醒过来，还很生气？ 这要从卫钟的特殊能力说起（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被称作异能）。要知道，排除性格这个无法扭转的内在条件，卫钟的外在条件还是不错的！长得不错，又有风度，武力值高，还参加过世界性质的大赛拿过奖，家里有很有钱——简直是要名有名，要色有色，要财有财。如果放在任何一男的身上，这都是某点种马文优秀的种子选手啊；奈何她是个女的。 但是，现在祖国改革开放，中国已经跟国际接轨了，无论各种各样的文化都流入泱泱大国并融入其中，随着伟大的时代变革，人民对性向的界定也变得模糊（等下，有哪里不对？！）。 像是‘只要长得帅，男女无所谓！’，或者‘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子’之类的精神思想，也如春风中的野草，一不小心就燎原了。 平常卫钟还是很矜持的（真的么！），约会对象之类从不带回家，所以蓝贺也不清楚自己眼中的奇葩，是很多人眼里的香饽饽！女的又怎样，有钱又有貌，有的是人愿意躺平！ 所以别看卫钟这个性格，用那啥狂甩那啥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以至于她练就出一项简直难以置信的特殊能力！ “别看我这样，只要被我kiss过，我就能通过对方各种反应，舌头柔韧性，力度等等数据，完美复制对方kiss的习惯，想当年我可是被称作情人节的卡卡西！呵呵，果然cos毕珍能让你从冲击中恢复过来。不过也间接说明你们有背着我kiss过哦boy~” 蓝贺的脸黑了，面对不要皮脸的货你该怎办！果断拍死算了！！ 也是气昏头了蓝贺才会跟她肉搏，当然打不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卫钟已经跳窗跑路。 “轰！！” 卫钟刚奔出窗外，就听背后一阵巨响，如同她身后的房间发生一场距离爆炸。冲击波将玻璃碎屑吹入她的后背，她强忍阵痛在空中调整身形翻了个身，甩手将一根带着倒钩的绳索甩破下面一层房间的玻璃勾在窗沿上，之后接着荡回去的力道又踢碎更往下好几次的房屋玻璃，潜入楼中。 ‘幸亏从邓肯那边顺来的钩锁，不然可惨了。’ 卫钟内心默默感谢一下之前照顾她的人，然后很顺手的干翻那些朝自己围过来的人，大摇大摆的逃跑。 不，其实不算逃跑，而是子啊挑事吧！整栋楼都被她搞得喧闹起来，随处都是‘砰砰’‘磅磅’的枪声跟各种叫喊，简直乱成一锅粥。 当然她是故意的，越乱，越有机会浑水摸鱼。她才不傻，boy跟怪兽绑定了能用特异功能，这样不公平的对战她才不要打。还是赶紧找机会溜走，联络上小芹芹比较靠谱。 “不过话说过来，怎么会有爆炸，暗杀？还是能力失控？boy还活着吧？” 如果就这么死了，那boy去阴间的最后记忆岂不是她的kiss？那样太悲惨了，阿弥陀佛。真死了可别变鬼找我。 突然，无形的压力将她pia地上，迫使她的四肢乃至全身都紧贴地面；卫钟用余光看到其他人也跟自己一样，全都被五体着地。 就像有看不见的东西压着他们，连呼吸都相当困难。 “看来……没挂啊……” 卫钟苦笑，小芹芹，说不定联络到你之前我就要挂回重生点了。 **** 坐在车中，还没走太远的邓肯听到类似爆破的声音，回头一看，身后的建筑物中所有的玻璃窗都碎掉。 他沉默两秒，之后果断转头，告诉司机开快点。 他已经受够，任务也罢什么也罢赶紧离开这里啊啊啊——嗯？ 邓肯惊讶发现自己的系统界面可以使用了！ 一堆闪耀的提示，告知自己无意之中已经完成n多任务，其中甚至包括抱主角大腿这条任务。邓肯擦擦汗，幸好boss大人貌似看不到我的任务栏，否则我早死一千次有没有！ 咦？等一下，主线任务怎么就两条了？ 一条是找到管理员，进度显示是2/3。也就是说，只有见了他唯一没见过的亚洲区的管理员，才算完成这项任务，这么说来boss大人的命令还真是刚刚好。 另一项剩下的任务更离谱，竟然全是问号。系统乱码？还是说，这是根据不同选项会进入不同任务跟结局的设定？ “这么说来，已经快结束了，整个主线任务之中末世计划的部分。” 完全没有感觉有没有！怎么刚一看进度条就发现已经到结尾，这是泡面番吗？ 之后没有任何任务这种事，邓肯没有经历过。可以说，从他拥有能力直到现在，任务栏永远都有未开启的任务提示。可能有的任务显示成灰色，表示无法完成或者不能进行的状态，但一直都会持续看到最新进来的任务。 “主线任务完成，还会有支线任务吧，或许是我等级太低还看不到下一个主线。” 邓肯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他不敢想象未来真的没有任何的任务会是什么情况，他自己gameover？还是这个游戏世界gameover？ 面对即将完成任务这个事实，邓肯有些怯懦。他有点不想立即完成任务了。 不，我在想什么。还没记住教训？不管怎样都要服从那个存在，为了活下去。 邓肯不知道，这两飞驰的小车之上的内部摄像正在运作，并且远程连接到某服务器，中转到卫星，最终被几个跳跃的ip接收之后转发到某台电脑之上。 有个男孩正盘腿坐着，看着面前的手提电脑，咬一下自己嘴里含着的棒棒糖。 “世理教的看守者，有着能成为卫钟对手这样程度的实力，弱点——小孩子？等等，是这样啊，竟然有这种兴趣。依我看，这家伙应该接受一下我党的思想政治教育。” 听他这么说，正一副闷闷不乐表情，来回原地走来走去的陈军立即转过头，有些烦躁的看向男孩。 “你在调查谁？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明知对方的所在地，还不快点行动的话——” “你想害死卡崔娜吗？” 陈军咬牙，正因为她被带走，自己才如此焦急。偏偏陈子芹禁止他随便行动，明明他才是正规的军方带队人啊！虽然目前还在停职中。 “别自乱阵脚，这跟下棋一样，赢的人各有不同，但输的人，多数都是耐性不足。” 陈子芹终于有空将眼睛从屏幕上移开，略带鄙视的扫一眼陈军。 “你要向活佛大人学习。” 陈军看向不远处跟卫钟家这只普通狗狗玩得不亦乐乎的白毛拉萨犬，胃部一阵抽搐。要是领导知道他们不仅仅拜访了活佛，还把活佛本尊给偷出来，这种事——希望不会引起政治外交问题！ 【没关系，我已经跟其他人交代过，我的护法也在暗处，所以请不要多虑。】 陈军愣了下，等等，就是说那个跟和尚能打平手，相当厉害的藏人喇嘛就在附近？想想对方的战斗力，陈军感觉既是安心，又是纠结。他得注意点不能随便冒犯活佛，否则会被喇嘛套麻袋。 “我知道你想跟江川贵一交换，恨不得飞到那个国家。” 陈子芹缓慢的说道。 “但现在不行。如果你现在过去，纯粹是自投罗网。” 陈军也知道对方没说错，想想看，连卫钟都被抓了，普通人类哪怕是武力值再高也只是送菜。 “所以我才跟江川贵一结成同盟，有危险的事让他出面，这才是资源的最大化利用。” ……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危险的话。陈军看着一脸平常表情的小男孩，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问问局长有关孩童教育的问题。 “你说等，到底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直cos背景傻傻听不懂的刘强，终于找到插话机会。 “跟你没关系，我们说话当兵的别插嘴。” “喂！” “我是认真的，跟陈军不同，你现在还是在职军人，任务是保护我们的安全。围观或者保护我们可以，主动参与进来，有可能引起国家政治外交问题。毕竟我们的对手可是连议员的手下都能调动，你们军方再介入其中，是想引发战争吗？” 刘强立马怂了，这名头太大，他可担不起。 “但是就像刘强所说的，我们不能一直等。”陈军再度吐露他的不安。 “我刚才说过，你要是去了她才更危险。想要救她，你就得留下了等一个人——世理教的看守者。” 陈军惊讶：“他要来中国？” “已经在收宫了（围棋术语，表示接近尾声），三大管理员被召回也是迟早的事。如果是我，会担心这些管理员事到临头因为自己的*动摇甚至逃脱，会派人监视甚至强制将他们带回。目前有这种实力能跟管理员抗衡的，恐怕也只有卫钟，弗兰跟邓肯。排除弗兰跟邓肯的可能性更高，考虑到邓肯这个男人一直都跟随安德森，派往安德森那边的只能是弗兰，那么邓肯会来中国找活佛转世也是情理之中。” 所有人都看向正happy玩耍的两只狗。 不愧是管理员/活佛，连动物都驯服了么？ “我买狗粮跟零食回来啦~！” 周茜开心的抱着一堆东西踢开门，然后，就见两只狗狗一拥而上。 ……不，根本不是，完全忘记自己是活佛，玩得太high了这分明是！ 对于能否守住活佛这件事，陈军开始感到忧虑。 第217章 安德森的谎言 ‘已经开始了吗？’ 哪怕不是能力者，也能感受得到吧，来自某个方向的巨大压迫感。 就算是随时降临都不奇怪，全都是因为‘死神’的召唤被打断，以至于强行吞并了一位管理员的关系。 “还真是自作自受。” 带着兜帽，以披风一般破旧大衣裹着自己的男人，他正站在荒凉的街道上，看向某个方向。现在的他可完全没有以往的教主风光，如同街头乞丐或流浪汉一般狼狈。 他有勇气去做这么大胆的行为，多少是依仗自己以往的势力。事实上，人类都是很实际的动物，党面对更强大的压倒性力量之前，不会有谁还能残存反叛之心。 哪怕是他最忠诚是手下，似乎也完全忘记了自己。‘安德森’这个人存在的痕迹，完全被‘圣女’替代，世理教的忠心也跟着转移。 人的记忆比你所以为的更暧昧不清，容易被操纵。一个人的存在比你所想的更容易被从社会上抹除掉。当你接受这事实，才会察觉自己其实谁都不是，渺小又无能为力。 安德森没有再往深想下去，他必须立即转移，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也会被那个意识勘测到。他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彻底切断自己的思维，进入冥想状态，一直以来他就是用这种方法逃离追踪。那个存在虽然能看透时间跟未来，但毕竟这种能力太过浪费能量，在降临在近的时候不会随便使用。 但是这回不能如他所愿，还没走两步，他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安德森迅速转身，朝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他没有跑，希望对方没有立即注意到自己。 可惜的是在寻人方面对方更有一套。或许根本不是靠视力，而是以感觉气息的方式锁定了安德森，很快那人察觉他的方位，猛的转过头，之后几个飞跃已经蹿到他的面前。 “我说，现在的情景不觉得有点讽刺吗？” 安德森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禁感慨道。 “神的信徒为了毁灭世界，来抓邪.教首领。” “毁灭？你跟教廷的人一样，只看到眼前的利益。为了能让人类这个种族能延续，必要的牺牲无可非议。” 所以他讨厌天主教徒，一如既往的死脑筋。 安德森毫不犹豫的操纵他安插在暗处用来应付此类情况的棋子——有着很强异能，被他所操纵的能力者——进行反击。牺牲一两个棋子不要紧，只要自己能逃走就行。 可惜现实相当残酷，弗兰修士的力量比他上次所见之时更为强，安德森所操控的能力者甚至还未能来得及发动异能，就身首异处。对于杀人，弗兰毫不犹豫，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弗兰完全认为付出必要的‘牺牲’来达成更大的救赎是必须要接受的事实。 “请跟我回去，阁下。” 当弗兰再度挡住他的去路，安德森感到绝望。 从雅各议员身上，他已经看到自己的下场。如果回去肯定是死路一条——不，那不是单纯的死亡，是自我，灵魂，所有的一切都被夺走，一点都不会剩下。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没想过会变成这样！他只是想，只是想…… 弗兰用剑柄将他击昏，很轻易的将他揽起。察觉重量比想象之中轻很多，弗兰疑惑的皱眉，抬手拉下男人头上的兜帽。 灰白色，没有任何生命力的头发散开。弗兰这才注意到，除了头发之外，安德森的四肢也细若枯骨。 上次见到是这个样子吗？ 弗兰回想，发现跟上次见面时此人的变化太大了。简直就像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突然吸收掉身体全部的能量跟精力。 ‘难道说已经开始了，对管理员的吸收，哪怕没有接触到本体？’ 这个可能性让人不寒而栗，细想一下，简直就像某种寄生生物似得，以宿主的本体作为养料，给予诸如能力似得好处。在宿主还沉浸在获得力量的欣喜之中时，全然不晓得生命力也随着流逝。 ‘不，我想太多了。如果是这样，没必要让我把他带回去。’ 弗兰压下让自己不舒服的想象，准备把人带回去。 突然有颗烟.雾弹出现在自己眼前，弗兰三两步退开很远的距离，但烟.雾弹不止一枚，整个街道立即被烟雾布满。 他屏住呼吸，仔细感知周围，发现有好几人就在附近。 “伏兵？” 弗兰立即对偷袭者进行反击，他的对手明显擅长利用现代武器进行埋伏战，可惜的是现代武器正是弗兰不熟悉的领域。就好比，又有几个可疑的弹药飞过来，弗兰当成是炸弹或者烟.雾弹，迅速用到将引线斩断，没想到引线竟然是假的，那是一颗闪光弹。 被晃得睁不开眼之际，弗兰感到有人逼近，立即对来着进行攻击，没想到却劈了个空。又感觉又东西靠近，反手一劈，却感觉斩断的是金属物体。 趁着他注意力被分散，有谁将安德森从他的胳膊下抽走。 弗兰警觉，立即朝那个方向攻击，可还是没有砍到任何东西。 在他反复折腾几次，终于察觉不对时，勉强睁开自己还有些看不清的双眼，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一个装着机械臂，被自己砍得稀碎的机器一样的东西。 “可恶！” 中计了！！ 再说此时，抢走弗兰猎物的人早已逃离了他能感知到的范围。 “这东西还蛮管用的，还真跟他说的一样。” 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记得哪位被卫钟勾搭过的女考官蕾拉，没错，她正摆弄着手中类似游戏机的东西，颇有兴趣的研究着。 “哼，干扰人感官的仪器吗，能将这种东西做出来投入实用的家伙才是恶魔。” 江川贵一抽了一口烟，明明面对强者不能直接交手，而不得不用这种下流手段，让他颇为不爽。 “咯咯，的确是恶魔般的小鬼呢，你这根本是夸赞。” 蕾拉笑了几声，拍拍手，将自己的手下聚拢过来，交代几声之后对江川贵一点头。 “那么实验还算成功，根据我跟那孩子的协议，我要去处理其他事了。这位教主大人就交给你，别忘记那位老兄还在抓他呢，祝好运哦，拜拜~”(^_^)/~~ 江川贵一没有反对，他正好有很多事想跟他的老朋友交流一下。跟受雇于陈子芹的蕾拉不同，江川贵一跟陈子芹只是合作关系，没必要听陈子芹的话。或许是为了避免跟他发生冲突，陈子芹才会如此安排。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如果蕾拉要带走安德森，江川贵一根本不会放人。 “大哥？” 江川贵一的部下小心翼翼开口，希望能得到下一步行动的指示。 “你们可以解散了，太多人聚集在一起也容易被发现。注意小心行动，如果那个拿剑的变.态出现在附近立即来报过。” 众部下点头表示了解，除了两个守在门口望风，其他的都四散开来。 其他人离开，江川贵一也不急着叫醒安德森，默默抽了一会儿烟，乌烟瘴气的情况下正常人也不会睡着很久，于是安德森伴随着一阵咳嗽声醒来了。 抬眼看到老熟人，想必安德森的心情很纠结。对他而言，这可谓是刚出狼口，又入虎穴吧！ “我听说了，管理员都是普通的人类，似乎不是人类的话不行。” 坐在沙发上的江川贵一咬一下烟嘴，俯视还未从地上爬起来的老朋友。 “但是我记得，你最初跟我说的是，因为你跟它有约定，所以我们当时才能获救。” 发着高烧，完全没有那段时间记忆的江川贵一理所当然的相信了安德森的话。 以当时的情况，三个被抓起来的孩子根本没可能脱离人贩子跟地窖。 “你终于注意到了。”安德森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对不起，那时候我只是感觉到它的存在，能够听到它的声音。真正跟它做了交易的人是那个女孩。所以它才能使用那女孩的身体，干掉那些家伙，让我们顺利的逃出去。” “我想，她大约是喜欢着你的，贵一。可是我们就连她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连墓碑都没有，连她所救的人都不知道她的付出，就这样将自己全部都出卖掉，是不是有些可怜又可悲？” 被救的人不知道有谁付出怎样的代价，这样的交易，现在想来实在很可笑呢。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江川贵一掐去烟头，愤恨的瞪着事到临头，还满嘴谎言的家伙。 “我说的，是世理教在发展之中，有人预谋篡位的那一次。在此之前由于你的年龄太年轻，部分权利被人架空，有个老家伙差点就成为真正的掌权者。他没有成功是因为他策划的偷袭失败，你最大的武力依仗——也就我，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被杀死。” “啊，我记得那次。这跟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听懂。”安德森表示自己真的没听懂。 江川贵一将一份报告摔到地上，散洒在安德森的面前。 “我也不明白，心脏被打碎的家伙为什没有死。从前我没有怀疑过这件事，因为我一直以为你才是那个跟恶魔交易的人。” 我以为你为了让我们活下去，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魔鬼。但是从没想到，你一直都在说谎。 “跟它做出约定的人其实是我，对吗？” 安德森惊愕，他似乎想说什么话，制止什么事，但是却只能瞪着双眼望向自己的老朋友。 正如浮士德明知不可以，却还是情不自禁的感慨说，时间，请停止吧！ 有些事早已知道，却无法阻止。 江川贵一从安德森的表情之中得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果然是我吗。” 许下愿望，做出交易的人是我； 付出代价，成为祭品的却是你。 你一直以来为了权利跟野心不惜一切代价，却唯有这件事，坚守着谎言，不肯告诉我。 第218章 弗兰的威胁 其实并非没有任何的端倪。 大部分已知的契约者，都不记得约定的内容，因为想起了具体内容意味着回归干涉本体，等同于作为自己的这一个体存在的消亡。安德森却从一开始就知道跟干涉的有着怎样的约定。 江川贵一觉得，从未想到这点的自己简直蠢透了。 这是恶魔的圈套，最卑鄙的陷阱。 想想看吧，世上有那么多比他们更痛苦，更濒临死亡的大人跟小孩，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个绝对不相信神跟恶魔的人？这样的自己根本没有利用价值。 相反，安德森能听到干涉的声音，感觉到它的存在。这样的人类有多珍贵，从世理教每年都在世界各地进行圣子、圣女的搜集，却仅获得寥寥几人可见一斑。 “从一开始就是想获得你跟你的能力，所以那家伙利用我的命作为筹码。我到底跟它做了什么约定？安德森，你一定知道，告诉我！” 江川贵一抓住安德森的衣领，愤怒的质问。 “你想多了，没有那种约定。你能活着仅仅因为我是管理员，所以有一些小特权。” 安德森垂下眼回答，他的表情变得放松起来，难以看出他真正的想法。 “嘁。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江川贵一松手，将安德森丢开。到现在都不肯说实话，真想干脆狠狠揍死这货。 就算从安德森这里得不到答案，大不了去会一会蓝贺，总有机会问个清楚。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被追杀？” 安德森还真的挺无语，也就是说江川贵一完全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跑来把他给劫走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贵一不知道反而是好事。 “临到跟前我有些退缩了，毕竟那一位并没有善恶跟是非观念，降临于世的时候不小心把我卷进去也并非不可能。大概是怕我倒戈，所以才派弗兰将我强制带回去。” 安德森的说法跟之前陈子芹的说法没太大出入，所以江川贵一也没有怀疑。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拿我这位俘虏做什么呢？我不得不提醒你，我的老朋友。世理教现在已经不在我的掌握之中，就算把我当人质也没多大油水。” 安德森耸肩自嘲道。 “哼，这可不一定。管理员对于那家伙来说还是有些用，所以才要召回你们。”江川贵一摸摸下巴，“别的不说，有关那家伙的目的，还有它的弱点，你肯定要别人了解的更清楚。” 安德森对于江川贵一竟然有这种考虑感到惊讶，许久不见，他的老朋友还真成长了不少。以前动脑的工作都是他来做，跟他分伙之后反而立即独立了吗？ “很遗憾，虽然我想给你有用的情报，但是弱点——还真没有。至于目的，它应该想降临到主物质位面，完全的降临。” “我知道你不太明白呢。简单来说，你以前见过的圣女被附身，或者类似降临的现象，都只是它的一部分与这边的世界短暂接触而已。若要全部的主体降临到主物质位面，需要很庞大的载体，跟满足它饥饿感的能源。” 安德森花费很长世界来给江川贵一讲解，听了半天，江川贵一实在忍不住伸手叫停。 “总之要死很多人，直接说结论就好。” “……没错。” “只要想办法阻止它就好。” “不，如果你们这么做的话，会死更多人。” “……？？” “事到如今，那一位已经完全醒来，降临也只是时间早晚。现在拥有人类感情的蓝贺的一部分做主导下，那一位还可以自控，将伤害控制在特定的范围里。当那个男孩的感情不能再对那个意识产生影响的时候，人类也只能像迎接地震、海啸或者行星撞击一样，毫无防备能力的直面灾难。” 江川贵一没太听懂，总之，那个叫蓝贺的小鬼目前还能影响干涉？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开诚布公的说出来？” “不会有用，愚蠢的人类不会看出自己跟对方的差距，只会做偏激的挑衅行为，引发更大范围的灾难。” “既然你觉得自己选择的是正确的，又为什么要逃走？” “的确，只要付出小的牺牲可以挽救更多生命，可我不想当被牺牲掉的小部分。” 理直气壮到让江川贵一无言以对，好吧，安德森的确是这种性格。 “你这家伙可真是……好吧，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安德森还真没想到这么远的问题。 他在知道管理员的真相之后，只想着尽力逃命，即便他早就知道这只是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想获得权力跟力量，想拥有更强的能力，但他根本不想死。 他的渴望只是单纯的人类*，跟求生而已。 “我……想活下去。” 舍弃一切，抛开一切，原来自己的愿望跟多年前没什么不同。从始至终，都是想活下去。 “明白了，那么就别想那么多，尽力活下去。就跟我们从前一样。” 江川贵一难得笑了，安德森看着他的笑容，百感交集。 “反正我也死不了，那个难缠的修道士就交给我对付。” “很遗憾，你口中的难缠修道士，也跟你一样，被死亡所舍弃。” 有个声音打断他们的叙旧，江川贵一扫一眼门前的人，知道自己的门卫肯定都被.干掉了。 “哼，来的正好。比起耍手段，我更希望跟你正面一战，使剑的。” 这么说着，江川贵一突然站起，抬手拔出藏于沙发缝隙中的长刀，一步上前对着对方迎头劈去。 “擅长在狭窄山涧作战的日本刀吗，呵，就请阁下赐教了。” 弗兰也持剑迎上，两人在狭窄的房间之中大打出手！ 安德森瞄到一个机会，赶紧翻窗而出，他知道自己不赶紧逃走的话多半会被弗兰抓走。你看，江川贵一曾经跟卫钟能打上一场比赛，可卫钟对上弗兰几乎是被秒杀，这种武力差距绝非一时半会儿能弥补得了。 事实上他也没料错，还没出逃太远，就有一把长剑从后面飞射过来，直接穿透他的右肩胛附近，令他踉跄几步伏倒在地。 “那一位说过尽量不要动用暴力，但是，我想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应该能够理解。” 脸上有一道血痕的弗兰修士也从窗口跳下，走到狼狈挣扎的安德森跟前，踩住他的身躯，将剑猛得拔.出来。 “啊——！！” “请跟我走一趟，还是说，非要让我敲碎您的腕骨跟关节？” 让我来看看，您到底是更怕疼，还是更怕死。 “砰！砰砰！” 连续几枪射击，命中弗兰的背后。 弗兰回头，开枪的人是江川贵一，明明已经被他重创，竟然还能瞄准开枪吗？看来他下手的还是太轻了点。弗兰反手扣到子弹命中的部位，用力将指头插.进去，把子弹挖出来丢到地上。 他们这些契约者，根据‘约定’内容的不同，身体与力量也有差异。弗兰的躯体早该消亡已久，所以疼痛跟伤害对他而言早就习以为常，这几枪对他来说根本没多大作用。反倒是江川贵一，身体素质也只是比普通人好一点而已，基本跟常人没太大差别，受伤也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能痊愈。 “你说，如果是契约者，被砍断头会不会死？” 弗兰随口说了这样一句，手按刀柄看向窗户的方向。 光明会以前的笔记之中记载过的僵尸跟活死人，还有亚洲各种鬼神传说之中提到的鬼怪，似乎都有头被砍断才会死的特性。这些历史传说之中由人类变成的妖魔，是否跟他们一样是契约者呢？ 看来今天可以实际证实一下。 “不，等……咳……” 安德森咽下喉咙之中的腥咸，勉强抽动一下胳膊，依然未能从地上爬起。 “我跟你回去。请不要在别的事上浪费时间，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我们现在就走。” 弗兰挑眉，没有出言讽刺对方的高调言语。不管怎么说，安德森依然是世理教的教主，那位所任命的三位管理员之一。 “明白了，这样最好。” 弗兰将安德森背在自己背上，几个跃身就从视野之中消失了。 “该死……！” 江川贵一啐一口，将射空子弹的枪丢开。 竟然用安德森的身体完全挡住自己，手.枪的射程跟准头完全无法瞄准躯干之外的部位，尤其对方动作又相当快。 “大、大哥！” 帮手总是姗姗来迟，这简直是命运的嘲讽。 “滚开，没用的废物！给我去找，把那家伙找到！不能让他带人离开这个国家！” 退开意图搀扶自己的手下，江川贵一踉跄的站起，面色狰狞。 他的右腿完全断掉了，肋骨也断了好几根，还割断几根筋腱，却唯独没有刺穿他的喉咙！ 不要小瞧人，畜生！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第219章 不该说的秘密 比起任务几乎完成，简直可算高效率（鬼.畜）表率的修士大人不同，邓肯同志目前已经满头大汗，压力粉大的吞咽着，想着自己该怎办才好。 他没想到，自己刚一踏入国境，就被捕了！ 你没看错，被捕，不是单纯的被抓，而是被警察抓啊啊啊！ 怎会如此，他的身份伪装应该没有破绽，icpo也好，cia也好，fbi也好，至今没有谁能找到有效线索以杀人罪逮捕他，没想到他一下飞机，就莫名其妙被警察抓？ 当他表示希望找律师，并且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罪的时候，被警察的回答说的给囧住。 “我们怀疑你跟未成年人发生不正当关系。不管是哪个国家这都是重罪，所以我们先将你逮捕，再将你引渡回你的国籍所属国进行审判。” ……什么鬼啊！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这种事了啊！难道是以前的事漏了风声？为什么是现在，怎想都不是巧合！ 虽然很坑，但是邓肯也只能任由警察将自己押走。他还是很清楚如果拘捕就等于认罪，他不想因为这种罪名被通缉，会沦为业界笑柄的！ 结果蹲局子里之后，果然如他所料事情不对。当他察觉自己被带入一个类似超能力抑制场的范围内，就算想脱身也来不及了。 邓肯一看来会见他的几人，就知道自己这回算是栽得不冤枉。 “我就说为什么会这么倒霉，看来是你策划的啊，小鬼。” 陈子芹丝毫不觉得审讯桌上，年级最小的自己坐在正位有什么不对。他懒洋洋的抬眼看下邓肯，露出一个更可气的笑容。 “哦，那落到小鬼手里的蠢货，岂不是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在他左侧的刘强不禁同情犯人，想要在嘴头上赢过陈子芹，完全是找虐行为。 “嘁，你这家伙。” 邓肯愤恨的想用力撑开手铐，却发现不怎么管用。 “你太大意了，以为只是普通手铐就乖乖就范。可惜这是专门针对你们这些能力者，参考里的海螺石开发的手铐，你就省省力吧。” 坐在陈子芹右侧的陈军默然，他也是百度过才知道那个不是什么高科技公司，而是动漫。 邓肯眯起眼：“你想要什么？” “哼，聪明人就是好说话。像你这种没价值的打手，就算卖了也不值一毛钱。把你所知道的情报先吐出来，然后我就让你顺利完成你的任务，带着亚洲区的管理员回去。” (￣△￣)？！ 邓肯注意到不仅仅是他自己，就连陈军跟刘强都一副：what你说啥呢！！！的嘴脸，反倒给这件事增添几分真实性。 “哇哦，好大的口气。你真的有能力跟权利这么做吗？” “答应我的条件，对你有任何损失吗？反正你的目的也只是完成任务，保住小命。” ……全部说中！没错，别人可能以为邓肯是为了什么好处才接这么棘手的任务，只有邓肯自己知道，自己完全不想接这个任务啊！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能保住性命！ “明白了，我同意这个交易。但是我需要保障措施，最低限度让我见到我的任务目标。” “驳回，你没有谈判资格，还是说你现在就想被遣送回国，然后感受一下没有完成任务会是怎样‘风光’的享受？顺便一提，你的照片会在国内外新闻上公布，24小时宣传，保证让你的主子即刻知道你的失败。” “……” 邓肯咬牙，恶魔，这小鬼是恶魔啊！他愤怒的瞪向陈子芹左右两边军人打扮的人，却发现两人都很默契的看向左右两方，就是不跟他对视，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你到底想怎样？” “刚才我说了，只是想获取情报，并且让你完成你的任务。哦，对了，我们可能顺路，所以你回去的时候可以把我带上。” “——？！！” 邓肯的心脏砰砰乱跳，他搞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打算。准备跟踪他，顺藤摸瓜，进行奇袭吗？应该不会这么蠢，毕竟他们是中*人，怎可能跑到别人的国家随便打大出手。这么说吧，没有当地政体协助，根本没办法对付世理教跟议员的势力。但是中国本身就是被西方国家所排斥的社会政体，能获得此等认可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那么就是真的想过去跟蓝贺见面？这倒是不无可能。这小孩，或许还抱着某种天真心思，以为能说服或者动摇那一位也不一定。他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那个’其实已经不能被称作是人类。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乐意合作。就像你说的，对我没用什么损失。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呢？” 陈军忍不住先开口了：“卡崔娜被关在什么地方？” “噗，哈哈哈！不好意思，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 邓肯觉得很好笑，现在生死存亡，人类危机的关头，这些人紧张的却是那个小妞呢，完全不知道轻重缓急。不过这样也好，看来他的确可以接受这个交易。 “她好的很，毕竟是除了教主之外，第二大权力中心人物。说起来，她的确跟我说过，想要让我放她走的样子。” “你——！！” 陈军猛地站起身想扑过去，却被另一边的刘强伸手挡住，拼命劝阻，才让他坐回去。 “你们想带回她？没用的，她可是那一位指定要的，肯定有相当重要的作用，不会轻易放手。”邓肯突然觉得这种充满反派画风的对白其实还是很带感，“她可是很罕见的适应者，在我记忆以来也是使用寿命最长的一个容器了。就算你们想救她，也毫无办法。哪怕逃离基地，她也会随时随刻成为容器，这就是她的命运，哪怕她有了自己的感情。” 陈军听了更为恼火，刚想说什么，却被陈子芹的声音打断。 “所以你同情她，邓肯？” “——！” “你刚才说，她自己的感情。世理教的其他人，哪怕是跟卡崔娜接触过的普通人，大多数都认为她只是个人偶。但是你认为她是个人类，知道她拥有感情。” 邓肯心情复杂的瞪着陈子芹，没有说话。 “你没有救她是正确选择，正像你刚才所说的，地理位置完全不能局限干涉的能力范围，就算她被带回来依然是干涉的容器。你不觉得奇怪吗，邓肯，如果地理位置完全不会有影响，为什么会有三位负责不同区域的管理员，又为什么要将处于不同地方的管理员召集在一起？” “这……”邓肯没想过这个问题。 “地理位置会影响的东西——就是坐标。这些管理员很可能是用来定位的坐标。如果分散在世界各地，范围太大，可能会影响干涉对这个位面的定位。” 雅各议员不在，那么卡崔娜或者其他什么人就必须来取代雅各，成为坐标。 “除了定位之外，他们可能也起到类似电池，快速供给能源的作用。但是这就如之前所说，没必要将他们聚集在一起也能做到随时汲取他们的力量。所以聚集管理员的主要原因，是用他们来进行定位。” 如果是这样，逻辑上有点问题。那就是，如果干涉无法定位这个位面，最初它又是怎么在这个位面上找到管理员的？ 一定有其他的方法定位这个位面，而且一早就是用这个方法才找到管理员。 这恐怕是，连管理员都不能知道，蓝贺一直隐瞒的决定性的事实。 陈子芹想，他已经摸到了头绪。 “卫钟现在怎样？” 很久没在监视摄像头上看到她，又被关起来了？ 邓肯露出一脸省略号的表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回事，难道她遇到危险？”陈军警惕。 “不，这个，怎么说呢？” 邓肯望天望地，最终双手掩面。 “那个，其实，嗯，我说，咳咳……” “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陈子芹有不好的预感。 “其实她跟boss大人我是说蓝贺搞到一起了我不知道怎么搞一起的不要问我。” 不带间隔说完好长一句话，邓肯迅速低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啪！” 陈子芹的凳子一歪，人差点摔下来，幸好他及时按住桌子才没摔倒。 刚加入不久，还不了解某人本性的刘强还好，陈军也是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明白了，我们继续收集情报，准备好下一步行动。” 陈子芹一脸严肃的随口说道。 ……装作完全没有听到吗！ “如果要让亚洲管理员出国还有点问题，活佛的签证跟护照——”陈军顿一下，别忘记，活佛现在是条狗，一条狗！ 刘强：“怎么回事，队长，你怎么也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刚才的问题是怎么回事啊？” 邓肯怜悯的看向这位状态外，被自家队长默默殴打收声的军人。无知其实是件很美好的事，真的。 第220章 坐在会议桌之前的蓝贺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什么。 两侧本来还在讨论之中的研究员，议员手下，跟世理教的几个干部本来还在窃窃私语，听到敲击声后都很默契的保持安静。 “他没有来呢，跟预期不同。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露娜？” 一名站在他身侧，有着黑色卷发，绿色眼瞳的男人眯起双眼，微微低下头。 “大概有人令他改变了想法，我尊贵的主人。如果您需要，这些微小变量我可以为您消除。” 蓝贺一想，能让陈军改变想法，没有立即前来寻找卡崔娜的人，恐怕也只有大神了。真令人惊讶，一向不擅长与人友好相处的大神，也学会了说服别人？ “没关系，反正只是时间问题。” 蓝贺将视线放在研究员之中的领头者——顾杰博士身上。 “硬件配置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顾杰点头，表示这里的进度没问题。 “操控仪器的软体呢，还有对外数数据入侵的防御怎样？作为终端的链接点被破坏就麻烦了，有备用设施吗？” 顾杰：“这……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给我一礼拜，我尽快解决。” 议员的一名手下忍不住插嘴：“如果有备用系统，还是要增设全球部署，还是只在总部增加备用机？如果是全球部署，时间会更久。” “没必要所有的东西都准备两套，”顾杰不耐烦的挥挥手，“可以借用已有设备，我记得某国有一套全球监视系统，其中的卫星能用上最好不过。” 议员的手下擦擦汗：“那、那个有些困难，恐怕需要更高级的授权跟指令。” 蓝贺闭上眼，没过几秒又睁开了眼。他拿笔在面前的笔记纸上留下一串字符，又将这张纸递给议员的手下。 “这是授权指令。还有别的问题？” 议员的手下吞咽一下，颤巍巍接过纸条，没有开口询问只有总统跟国家情报头子才知道的密码是怎样拿到手的。 “请、请问卡崔娜大人的后续安排还是在此待机吗？” 一名世理教的干部结结巴巴的起了个头。 “你是在担心最近在煽风点火的媒体？的确，看起来危害性不大，但放任不管很可能会成为燎原之火。卡崔娜是未成年人，之前一直将她的名字挂在世理教所控制的孤儿院下，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有可乘之机，导致中国的时候有人用手段拿到了她的临时监护权。” 蓝贺想起周茜，这名少女从战斗的意义上来说并无威胁，但是她的金钱跟势力却真的是个大阻碍，为现在的情况增添许多麻烦。 “找一对无可挑剔的当地夫妇，将卡崔娜转到他们的名下。记者招待会，新闻发布会，随便用什么手段，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开，给他们点精彩的故事看。反正很快就没用了。” 世理教的干部低下头，表示已经明白。他没有敢深想最后一句‘没用了’指的是记者，是圣女，还是他们这些教徒。 “对了，还有另一件事。我需要一个时间跟进度表，以现在的情况来讲，随时内外置换也不奇怪。为防止另一个我打乱进程，不得不劳烦你们诸位。” 众人连忙点头表示肯定会完成，内心却都抖得抽了——求你千万不要放那个怪物出来！！！ “露娜，后面交给你跟进协调。” “请放心，我尊贵的主人。” “说起来，恶魔都是自私又残酷的个体。”蓝贺用手扶着下巴思考了下，“你要是私底下做得太过分，我可是会伤脑筋呢，露娜。” “请您放心，比起其他同族我的寿命更长久，不是因为我有多强大，而是因为我够聪明。不会有人胆敢在此重要时刻耽误您的计划，我尊贵的主人。” 露娜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以表示它对主人的敬意与绝对服从。 “那么，就让我期待一下好了，你们的成果。” 究竟是因为吞并了雅各议员，还是说本性就是如此呢？如今让在场各位深感畏惧的，恐怕不仅仅是那单纯的非人的力量。或许就连那富有人性的一部分，也令人深入骨髓的寒冷。 说不上是残忍或冷酷，只是有着绝对力量者同时也有洞悉一切的智慧，及掌握各种势力的统率力——会让作为生命形式底层的人类，有种就算再怎么垂死挣扎，最终也只有绝望的觉悟。 ******* 至于此时的卫钟呢？ 她正郁闷的被绑成大粽子，整个身体像被塞入大睡袋一样的束缚物里，只露脑袋在外面。除此之外还一层层的卷套了很多锁链，她嘴上还有铁龙套一样的东西把头整个固定，而且也说不了话。 话说这不是完全不能动？ “唔唔唔，唔唔唔唔？”（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啊！！上厕所怎办，完全不人道啊混蛋！） “抱歉，这是命令。”负责看管她的人拉着脸回答。 “我知道很不人道，听说是重刑犯才会用得到的特殊束具。没关系的中国功夫春丽少女，这款束缚服的下面有拉锁，我会帮你解决的。” 之前帮卫钟化妆过的妹子满脸同情的接话。（话说你竟然能听懂？） “唔唔唔唔唔唔！”（把蓝贺那货给我叫过来！） “抱歉，我还不想死唉。你就先忍忍吧，等那位不生气了之后，或许会想起来把你放开。俗话说得好，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夫妻个鬼啊！！ “唔唔唔唔唔？！”（最低限度让我能说话总行吧？！） “对不起，这也是命令。至于吃饭，也是通过打点滴。有可能是那位的嫉妒心太强了，怕你勾三搭四，你就死心吧。” 化妆师妹子内心又yy了三百五十字有关虐恋情深的桥段。能接受男女通吃的t（女同之中饰演男性的那位代号），boss对她肯定是真爱！ “……！！！” 卫钟有生以来没这么龌蹉过，她快气炸了！可恶的boy，你给我等着！等见着你看我*****！！ 事实证明，做人不能太铁齿。 受尽屈辱的卫钟，到了晚上才知道原来前面这些都是小case，更重量级的还在后面。 ……这帮混蛋，竟然把她连人带束具一起塞被子里，最多只去了个锁链？！ 把她当什么，怪兽哥斯拉吗！没看过电影，不知道哥斯拉也是好怪兽吗！！ 而且，这塞的好像也不是她的被子。 卫钟观察房间，发现这个房间跟白天呆的房间一样没有窗户（喂！你果然还是想逃走！），但明显不是白天的地方。 房间很整洁，桌上却有一些零散的个人物品，显然有人之前住在这里。以躺在床上的别扭角度，卫钟可是费劲力气才看到书桌上的物件之中，似乎有点眼熟。 啊——！是那个！从她身体里不知道怎么鼓捣出来的结晶体！她都忘了这东西存在，当初害她那么惨，现在竟然直接就这么放在桌上，也不怕人偷？ 卫钟觉得是陷阱。从boy的表现来看，那似乎是非常危险又十分重要的东西。一般来说会严密保管，或者怕丢了随身携带才对，这么随便放桌上像极了诱饵之类。 不过她发现有可能是自己想多，因为等了一会儿，她看到有人推门进屋了。一看来人是boy，她多少有点明白了。 这样啊，是boy的房间不奇怪，估计他可能正好出去了一小下，上厕所什么的，他房间里的东西基本没人敢动。有谁敢虎口拔毛，倒霉的也是自己。 躺在床上的卫钟感觉自己明白真相，比较满意的松口气。 不，等等！？？ 卫钟突然意识到，这是boy的房间自己躺在床上=这好像哪里不太妙？！想起白天那位喜欢脑补的化妆师妹子，卫钟反应过来她好像被坑了！ 大意了！最大的敌人不是那些凶神恶煞，而是软妹吗！ 蓝贺看都没看床那边，甚至有可能都不知道卫钟在。他拿出随身携带，巴掌大小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什么东西，然后放在上衣口袋。 重要的东西会随身携带，不禁让人好奇那上面有什么。 蓝贺又脱掉外套搭在椅子背上，将上衣跟其他衣服卷起来一起脱下去。 这是相当懒惰的脱衣服方法，穿的时候也可以一起穿上，有些像北方人穿厚衣服时候的习惯，也有点孩子气。 跟卫钟所以为的手无束鸡之力，不怎么从事体力劳动的形象不符，他光裸的上身展露出的结实身材来看，其实还是有点小料。想起来蓝贺声称跟弗兰学习剑术，看似没学到什么，实际还是有持续锻炼？ 没有什么新伤，这并不出人意外。但是有一道很老的旧伤，就在后背的腰腹附近。长度很短，而且只是皮肤颜色深浅不同，猛一看都看不太出来。这么说来，他表哥说过他小时候有遇到车祸，看来当时的情况相当严重。 话说，不知道是四角裤还是三角裤呢？ 卫钟重心偏移一点，努力继续偷窥。 可惜这个角度看不见，看不见！！ 啊，我在干什么呢？现在是偷窥男人的内裤的时候吗！就算偷窥也应该是偷窥女人内裤，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中毒？ 卫钟正纠结着，就见人家睡裤都换好了，没穿睡衣。 然后？然后就拉灯了。 ……你等等，现在是拉灯是什么鬼，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在床上！！ 卫钟表示她现在想吊打作者！ 第221章 卫钟估摸着自己还没被发现，于是她像一条大毛虫来回蠕动翻滚，眼看就能顺着床沿翻下去溜走。 有只手阻住她的去路，一掀她的肩膀，将她再度翻回到床上。 “要去哪里呢，我的战斗女神。” 卫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么肉麻的说话方式，才不是我家boy！再仔细一看，果然哪里不对。卫钟的夜视能力很好，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居高临下压制她的人，在他身周明显有如同热气般蒸腾流动的东西，将他的全身，乃至他的手、指间都包裹环绕。 卫钟以前见过类似的现象，曾经她跟师傅对战的时候注意到过当师傅发功的时候有类似效果。当相当高能量的气压缩在身周，热气或者其他什么会让身体周围的空气密度改变，才令这种现象可视化。 蓝贺当然不会气功了，boy对武学根本一窍不通。 “唔唔唔唔？！” 蓝贺将她的口套取下来，卫钟又是咳嗽又是呸呸吐口水，混蛋啊，差点把她活活憋死！ “你到底是谁？” 蓝贺笑着眯起眼，这表情令卫钟头皮发紧。 “我当然是蓝贺，我亲爱的朋友。” ……别扯！boy怎会用这么奇怪的口吻说话！ 不，等等。 卫钟眼珠一转，立即接话。 “如果是真的boy，肯定会帮我把这该死的东西解开。” “这可不行，你会逃走。” 不中套啊！卫钟愤恨。 “的确有点碍事呢，这东西。其实也可以把它解开，但是那就得把你的四肢敲断。我不太想用这种方式。毕竟赤手空拳的格斗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伤害你*这样的事，我不喜欢。” 卫钟面色难看，吞咽一下。不要以纯真可爱的表情突然来一段这么猛的，很恐怖好不好！ “毕精神控制对你也不起作用，还真是伤脑筋呢，我的朋友。” “放了我不就好了？结晶什么的不是已经取出来了，你留着我在这里只会碍事？” “…………” 卫钟第一次知道，原来没有回答的时候更恐怖。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后，这货就突然躺倒在一边，还很顺手的把她搂过去。 别以为卫钟会像一般少女一般脸红心跳什么的，她头发都竖起来，前面的刘海都快成俩蟑螂触角了！ 恐怖，好恐怖！ 比起被男人搂，被boy搂这个打击更大，完全是心灵重度伤害！明明是白兔风就别串场霸道总裁行么！而且还是抓一个设定是o点种马王子的人来串场，这剧还能看？！ “我、我想上厕所！” 卫钟使出杀手锏，我就不信，你就这么不要皮脸，还能像化妆师妹子一样给我换尿不湿不成？ “我的朋友，你知道吗，实际上填饱肚子的方法有很多种。吞并其他高等情报体，篡夺人类灵魂，都是比较直接便捷的方法。但是还有一种我也只是看别人用过，自己没尝试过呢。” “什么方法？”知道有可能是陷阱，卫钟还是傻傻的问了。 “当生物恐惧，或者快感之类的情绪达到极限，会产生精神溢出。当然这样能获取的能源很少，但是不会危及性命。算是一种比较细水长流的方式。” 男性的手指伸展到她眼前，错过她的眼，将她炸起来的刘海拨到一边压顺在额头上。 “譬如所谓的‘神婚’，或者‘魔女契约’，都指得是人类通过与高等灵体交合，来获取好处。实际上利用的就是这样的原理。” 卫钟汗颜，好、好好的，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说实话，我其实还很饿，如果你睡不着的话——不介意让我尝一点吧，我的朋友？你比较喜欢哪种？” …… ………… 卫钟彻底_(:3)∠)_了。 好吧，她老老实实装死。这只不知道是boy还是混了什么东西的不明物太恐怖，等、等她找机会脱身了再说。 ……但是人家真的想上厕所的时候怎办！ 卫钟开始无比怀念白天的化妆师妹子，最起码，还有尿不湿。 ****如果跟卫钟认真你就输了**** 再说大神这边，威逼利诱下，果然成功动员了邓肯。 邓肯同意借着带管理员回去的梗，将他们偷渡到被议员手下所控制的区域中心。实际上邓肯也觉得到了那边，完全就是干涉的地盘，就算这帮人再怎么做都是羊入虎口。人类跟神灵的差距，不亲眼见识一下，估计他们也不会死心。就当自己超额完成任务，不仅把目标，还把其他潜在威胁都一并解决，goodidea。 然而，实际操作下来，遇到的麻烦还不小。 主要问题是，亚洲区的管理员它是条狗。 “我才知道狗也要上户口，打免疫，才能买机票。” 刘强擦汗，为了让这条狗能出境，他四处奔波，简直累成狗啊！ “而且机票都买不上，要排队这么久？”陈军有些烦躁，他已经浪费太多时间，难道就不能立刻动身？ “没办法，又不像以前军方高层可以明目张胆护着我们，这次行动不能卷入太多这边的人，会变成政治问题。” 陈子芹开始怀念有卫钟在的日子，说实话，有大款的时候就是好啊！出国也能坐私享公务机。周茜虽然也很有钱，但毕竟跟卫钟不一样，陈子芹也不好意思用太多她的钱（话说之前卡崔娜的监护权问题，已经欠了她不少）。 “你们可真是，这样穷酸的阵营还要上。” 获得行动自由的邓肯，又摆出他的少di爷pi样。 “如果你们有胆子的话，就跟我走我这边的线路怎样？坐普通航班风险很大，我也会担心把重要的亚洲区管理员丢掉。” 陈子芹默然，邓肯说的事很有可能发生！据说有很多宠物就是在航空旅行中丢失的，因为你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找不到你丢掉的宠物。就算航空公司赔偿你，也陪不了你丢的那只。 放在这里可不得了，这可是活佛！而且还是看起来很珍贵的白色长毛拉萨犬，一看就是容易被偷的珍奇品种！要是活佛在这个节骨眼上被诱拐，变成谁家的宠物甚至狗肉汤，那罪过可大了。 不带活佛的话也不行，留在国内更让人担心。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已经知道干涉那边在找它，就算不是邓肯，也有其他人会杀过来，而这边卫钟不在，陈军又跟他走了，剩下的人完全没有可信度。 “明白了，走你的渠道。不要耍花样，对你跟我们都没有好处。” “哎呀，安心啦，我只是想让自己舒服点。” 到时候，就是在我的领域了，捏圆捏扁不都我说了算，哼哼哼。 “至于活佛的护卫就走正常途径，跟我们在那边汇合好了。” “护卫？等等，它还有护卫？” 邓肯不可思议的皱眉，一只狗，还有护卫？之前他没见到类似的人，之前难道藏在暗中？能躲过他的感知，看来也是高手。用这种等级的高手来保护一只狗——好吧，虽然它是亚洲区的管理员。 “没错，所以不要耍花样哦。” “呵呵，怎么会。”小狐狸。 “走你的管道，是不是可以带武器？” “……看起来是个普通当兵的，你也是不得了的危险分子。” “彼此彼此。” 刘强擦擦汗，队长，停职期间禁止用枪的啊！好吧，我、我装作没听见。 话说，光这几个人肯定不行，还是跟上级联络一下，看能否派人支援。政治问题……政治问题以后再说。都世界危机，人类种族被整体删号的赶脚，其他麻烦事到时候再说。 第222章 在冰冷又黑暗的地下室，装有铁栏能够将内部一览无遗的简陋房间里，让人难以直视的罪恶正在进行。 或许说，这里根本就是牢房，里面被关押的重刑犯正在遭受凶残的虐待，以此来赎还他的罪也不为过。 但就算是对犯人，也太过头了。 脚腕上扣着链铐的男人就像一条病衰的弃犬，任人殴打欺凌。 “啪啪。” 门外坐在椅子上，全程都在围观的黑色卷发男人拍拍手，施暴的人停下手脚，会意的让开。 “还真够倔强，不愧是能将世理教发展开来的教主大人。” “咳、咳咳……” 趴在地上的男人灰白发丝上还粘着凝固的血块，他颤抖一下试图爬起来，却最终无法让瘫软的双手离开地面。骨头碎掉了啊，他想。最终他能做的，也只是抬起眼皮，尽量让视线能将高处俯视他的人收入。 “……你是谁，到底想怎样！” “哎呀呀，看看我做了什么。打招呼之前竟然忘记做自我介绍。我是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小小使魔，你可以叫我露娜。” 露娜……他……不，它是…… 安德森的意识有点模糊，他似乎想起这个人——这个东西的原型是什么。原来是它，还以为只能幻化成动物，没想到连人类都可完美模仿，这是高等恶魔才能做到的事。 恶魔，不，有了主人的恶魔被称作使魔。但是一般人类能控制操纵的都是很低等的使魔，那些高等恶魔，不仅不会被人类所驱使，反而将人当做玩物，将借给人类力量当做游戏的一项。 高等恶魔成为使魔的情况很罕见，历史上有记载的也只有所罗门一个（曾驱使恶魔72柱魔神）。 能驱使眼前这样强大的恶魔，除了那一位还能有谁呢！ 安德森放弃挣扎，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所遭受的皮肉之苦都算得上是恩惠了。他还以为自己会立即被杀死，灵魂被活活的啃食掉，比起这样的下场，被打算是最轻的惩罚。 “你看起来似乎松口气，不要产生误会哦，这并不是我伟大主人的意思。事实上，现在还没轮到找你算账的时候。” 恶魔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穿透铁栏杆，走到安德森面前。用脚尖勾住俘虏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面对自己。 “我只是被授命接管你的势力，在这期间对能创造出这样庞大根深的宗教组织的人产生兴趣。我很欣赏你，所以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先招待了你一下，算是见面礼。” 安德森没有愤怒，或者怨恨之类的情绪。在他看来，这些痛苦降临在自己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如何不可思议的理由都没有关系，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类。” 男人收回脚，蹲下，抓起地上之人的头发，扯过来仔细端详这狼狈无比的猎物。 “没有反抗心，是表示你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令那位多么难堪，怎样的惩罚也不为过是吗？即便如此还是选择做愚蠢的事，这背后到底有什么东西在支持你？” 为了生命？为了权利？为了人类大义？不对哦，这个人类明知激怒至高的存在会令神形俱毁，还是选择铤而走险。一定有什么事，令他不计一切代价都要达成。 “咳……你……杀了我吧。” “啧啧，那可不行。跟你不同，我很胆小，不会随便违抗那一位的意志呢。” 男人舔了下唇，不然的话，这样可口的猎物早就被他活生生撕裂，一点点吃掉，折磨欺辱之后吞噬殆尽。对于如何让人类痛苦，从而榨取能量这种事，恶魔可是相当有天分。 真可惜，想要啊，这个猎物。如果不是还有用的话，早就忍不住啦。现在的自己似乎有点明白那一位难以忍受的饥饿感，看着不能吃远比单纯的饿肚子更折磨自己的耐性。 “做得过火了，露娜。” 跟之前曾经听过的叮嘱太过类似，导致男人身躯微颤。很快他反应过来那声音并非自己的主人，而是过于年轻的少女的声线。于是他利落松手并迅速站起身，任由安德森的头重重摔在地上。 “抱歉，抱歉，这是小误会。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尊贵的圣女大人？” 卡崔娜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完全没有为这普通成年男人都忍不住倒吸冷气的残酷场景动容。 “有客人来了，很重要。” 露娜微愣，随即展开自己的领域场，感知到刚刚进入这片领域的来人是谁。 的确，是个相当令人惊讶的微妙组合。 想必那一位肯定会亲自迎接，那么自己也得立即准备随行。 “明白了。要一起来吗？” 卡崔娜没有回答，但是露娜理解为这是默许了。于是他再度穿过牢笼走出来，卡崔娜也跟着他一起离开。 看到两位大人物离开，原本殴打安德森的人面面相窥，最终赶紧找医生过来查看已经昏迷的男人。开玩笑，原本他们可不知道这是私刑！如果真正的boss大人发现这人被他们弄死，那惨的可是他们！ 走在长廊，进入狭小的电梯之内，卡崔娜突然开口。 “刚才，如果我没来，你准备做什么？” 她微微抬头，目光中并没有任何质问或指责之类的意思。也就是说，她只是单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露娜有些惊讶，毕竟这可不是一个傀儡人偶会有的表现。不过他倒是并不介意回答。 “你想知道？” 女孩点头。 “是有趣的事哦，下次我可以教你，特许你观摩学习。” “……” “不可以偷偷跟主人打报告，约好了哦嘿嘿嘿~~” “…………”总觉得答应不太好，不答应也不太好，怎办？ 无视卡崔娜的纠结，露娜心情很好哼着歌继续往前走。 “那个，有个问题我也一直想问。请问，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外观看是男的，但为什么叫露娜？ “两边都可以，恶魔没有性别。还有什么问题，圣女大人？” “………………” 没了。 什么都不敢问了。 有的事不知道更好，卡崔娜今天明白了这样的一条真理。 第223章 镜头从卡崔娜这边转出来，突然的到访者是谁呢？我想你大概已经猜到。 陈子芹等人跟着邓肯一起行动，来到了这个国家。一辆小车将他们几人接上，缓缓驶向他们的目的地。 从沿途看到的场景判断，情况比陈子芹所想的还要糟糕。 他以为自己已经有心理准备，长久以来他也用监控录像等手段远程监视那边的情况，但实际亲眼见到，是一种完全不同的震撼。 一个很强大的发达国家之中，一个算得上比较靠近中心城区的位置，萧条又冷清的气氛笼罩全镇。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偶尔看得到建筑物之中闪过的人影也会立即关上窗，或者躲到你视野难及的角落。偶尔路过的人也会尽量目视其他方向，不去跟别人做视线接触，来去匆匆。 如果你去过，某些被黑帮完全占据的小镇，就会发现这里跟那边的相似之处。唯一不同，就是在这里就连暴力分子们都收敛手脚，悄悄苟且生活着。 当行驶的车辆放缓速度，陈子芹看清有不少疑似军人的布防之后，心中更是警惕。 军政不分家，当最初知道雅各议员强行控制此区域的时候，多少他已有了预感。果然，外界完全不知道这边情报，新闻跟消息被封锁，是因为当地军方已经完全将其镇压占领。 严格来说，哪个国家的军队都一样，是国家执行武力维权的重要武器。一方面国家所需要的军人就是完美服从命令的军人，那么他们自然不会对上司分配的任务有任何疑虑；另一方面军队一旦被利用，军队上层被控制，打击也将是致命性。古往今来，历来如此。 没有其他政治势力对此质疑，说明被渗透的势力恐怕不仅仅是雅各议员一人的而已。这是一场准备以久，酝酿以久的阴谋；如果是暴.动或者起义，这里恐怕早改朝换代。 如今自己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势力，有这种自觉，哪怕是陈子芹也会觉得相当有压力。 车辆经过安检口，进入被围起来的一个广大区域。车辆停下，邓肯率先从车上下来，接着陈子芹跟陈军也跟着下车，小心观察周围的环境。 “军方的基地不会在人口密集的地方，这里是作为公共设施或者类似项目被申请批复下来的？” 陈子芹推测，如果是他，就会这么干。 “没错，对外称要建造科学研究体验馆跟基地，”邓肯想到什么笑起来，“就是搭建那座塔的时候比较麻烦，最后以信息站的名义才进行想去。” 塔？ 陈子芹注意到，在错落的房屋跟建筑之中，有那么一个钢筋建造的镂空金属塔。它的高度没有多惊人，但占地面积有点不成比例。有点像一个金属建造的小型金字塔。由于是全部通透的造型，能让人看到里面的结构并无特殊，只是金属空架子而已。但是它的造型，还有顶端延伸出去部分的部分让人很在意。从伞状结构来看，应该是类似接收器之类的东西。 虽说外观不太一样，但是这个莫非是—— “顾杰已经完成了，接收端的搭建？” “啊，这我可就不懂啦，这么专业的东西。” 邓肯随意的摆摆手回答。 “不过我听说这样的东西全球还有六个，摧毁其中任何一个，都不会影响其他塔的运作。一旦启动起来，除非能找到它们的位置，让它们同时当机，否则没可能停下。” 遍及七大洲吗？陈子芹很自然的调整一下自己手腕的角度，让他手上的金属扁形环装‘手镯’巧妙的对准塔的方向，又轻轻用手叩击一下。他这细微的举动没有被谁察觉。 事实上，手环之中内置的摄像头已经成功拍照，并将相片转化成数据流传播到某个卫星接收装置上。在那里，金首脑系统正在运作，迅速扫描地标特征，通过卫星数据对比筛选，搜索其他国家跟地区同类型建筑所在位置。 这个搜索如果由人工来完成，所耗费的时间相当巨大，尤其地表特征本身就有很大的数据量，从卫星上来回传输接收都需要时间。 但是金首脑能够将自己的离线数据库的一部分接入卫星，等同于在卫星之中直接进行比对分析，大大节省了数据流通的速度。这不是陈子芹的要求，是金首脑通过计算之后，判断这样的方式更有效，决定立即将其执行。如果有其他人工智能的研究者在，恐怕要大为惊讶了，因为‘自主判断并执行’，对人工智能来说是一种突破性飞跃进展。 邓肯看向刚刚下车的最后一名成员——白色长毛拉萨犬，有些踌躇的走过去。 “我说，活佛大人，就麻烦你赏个脸——哎哟！fuck！！它竟然咬我！！” “能被活佛咬，是你的荣幸。另外就算打过疫苗，还是建议你去看看医生，狂犬病的潜伏期最长能达到十年。” “……！！” 邓肯愤恨的抽了抽，算，他忍了！于是他不敢再去撩这条狗，乖乖走到前面带路。几人一狗缓缓离去。 送他们来的车辆离开，驶向车库方向。进入车库之后，驾驶员从车上下来，有人走过来，叽里咕噜对他说了一堆。 “三克油。” “……？！！” “等等，难道是……好的有毒？” 对方察觉不对，刚准备拔枪，就被驾驶员给放倒了。 驾驶员从脑袋部分，将一整个胶皮面套一样的东西摘下来，露出黑色的头发，随手用帽子擦了擦汗。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刘强同志么！ “我觉得我说的还不错啊，怎么就发现了呢？对了，后车厢，后车厢…… 刘强赶快打开后车厢，又一条拉萨犬从后车厢跳出来，跟之前走的那条竟然长得一样？ 【那个人刚才只是想告诉你，你停错车位。】 有声音在他脑中这样说道。 “这、这样啊。哈哈哈。” 刘强尴尬，外语能力不及一条狗是怎样一种酸爽。 不对，那不是狗，是活佛。活佛是谁啊，转世好多轮了有没有！说不定哪次转世是欧洲人，没什么奇怪的。要我是活佛肯定也会多国语言，就是这样。 【你想多了，跟那没有关系。人类不是一句话，叫做玄不救非，氪不改命。就算你氪金，也无法成为欧洲人。】 ……不，活佛大人，我想这句话不是用在这种场合的。 刘强汗颜一下，嫌弃的看了自己手中的胶皮头套，最终还是把它丢掉了。虽然这头套做的不错，猛地一看能冒充白种人，实际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端倪。而且很热，这是重点。 第224章 再说陈子芹这边，已经在邓肯的带领下，直接穿过一所约有三层楼的建筑——那本是陈子芹所调查到的研究所坐标附近，也是他以为本该是会面地点的建筑物——又绕过几个仓库，来到一片荒芜的土地上。 陈子芹敏锐察觉，这片土地上应该发生过什么，荒芜的范围大约半径五十米左右，外围还是能看到正常生长的野草。 于是他在踏入这片怪异地带之前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邓肯。 “这里发生过什么？” “啊，竟然察觉到了。”邓肯有些脸色不太好的抿下嘴，“以前有个研究室，但是，全部消失了。” “消失？” “是的，里面的人，还有研究所本身，都没维持多久就消失。像是被抽掉生命，变成灰白色的粉末一样的东西。好像是召唤死神失败……事先声明，这不是我的错，是安德森大人……咳。” 邓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连忙闭嘴，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走，他们来到另一个建筑物跟前。跟之前至少有三层左右的建筑不同，这个建筑是平铺开来占地很大的单层建筑物。一方面来说这种建筑模式比较占地，另一方面来说楼层低的建筑便于撤退跟隐蔽，从军事上来讲是非常合适驻军的场所。 进入其中之后，他们走到一个较大的会议室内，此时已经有人在里面等着他们。 “卡崔娜！” 看到女孩平安无事，陈军一直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下来。虽说人在敌营，但最起码见到她，单是这一点已经让他很庆幸了。 坐在主位置上的女孩转动头，视线的角度未曾改变下望向他。这令她看起来显得动作僵硬，比以前更像活动人偶而不是活着的人类。倒是未曾坐下，站在她侧身处的黑色卷发的男子看起来更自如一些，虽然他那双比一般的绿色更深些的眼睛给人不舒服的怪异感。 浅绿色，一般被当做保护眼睛的颜色。但实际墨绿很深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压抑，无法忍受的情绪。有些国家就是利用这种颜色心理学，将香烟包装用此类颜色，以此来让人们减少购入量。男人的眼睛就是这类让人不舒服的绿色，与他还算不错的容颜形成强烈反差，让人不自觉的觉得恐怖。 “我们不是初次见面，如果说露娜这个名字，会让你想起什么吧？” 男人对陈子芹这么说道。 陈子芹一愣，随即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利用脑波操纵，让我们看到你人类的形态，其实跟干涉一样在主物质世界并没有实体。这种手法耗费能量很大，所以你之前才很少用。现在看来你维持这个形态并不太费力——是因为干涉的关系？它用某种方法提高了你的能量汲取比率，还是说直接供给你能源？” “啊呀呀，每次见到你，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比起我，你更不像人类呢，这种超乎常理的知识量与解析能力。”男人笑着感慨，“就是这样，成为使魔之后，我的能源有一部分可以直接从主人那边获取。另一点你也没猜错，大概是混入那位一部分能量的原因，我的灵体结构比从前更稳定，吸收能量的效率也更高。” 对陈子芹来说，这不是好消息。他见过露娜，知道它原先的模样。现在的它简直像是在很短时间急速成长，或者说是进化成了。仅仅是使魔尚且如此，难以想象如果是人类或者更高等级的精神体□□涉影响会变成什么样。 也就是说，蓝贺受到的影响恐怕不仅仅是精神层面，恐怕在更深层的地方，灵魂乃至肉体都有可能发生变异。 自己本来是有着相当把握说服(jiaoxun)蓝贺才来的，如果从本质上已经是完全不同的生命体了，自己还有自信让对方听自己的话吗？ “卡崔娜，没事吧，你穿得太少了，冷不冷？有没有好好吃饭，有谁欺负你吗？” 本来应该负责协助陈子芹的那位仁兄，现在已经完全进入奶爸模式，根本没注意陈子芹跟露娜之间的交流对话。 “呵，不用担心，现在她可是掌控着整个世理教的圣女大人。安德森不在的话，她就是最高的权利中心，是能够让世理教听从指挥的精神信物，没有人敢伤害她。” “闭嘴，卡崔娜不是被你们随便利用的玩偶，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我要带她离开，远离你们这群疯子！” 陈军相当生气，他记得之前卡崔娜跟他相处的时候已经好很多，有一些小的动作跟表情。可现在这帮混蛋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她又趋近原先没有感情的模样。 “疯子？疯狂的是你们，我们只是遵从事物发展的规律，在这里，为那一位服务，是她应有的命运。” “你——！！！” 趁着陈军跟露娜争执的时候，邓肯已经一小步，一小步倒退的走到门口，正准备溜走呢，就被一条狗咬住了腿。 “哎呦！！疼！怎么又是你！！” 邓肯又不敢踢开狗只能疼得只蹦脚。直到陈子芹拍下手，白毛狗狗才跑向陈子芹，趴在他腿跟前的地上。 “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啊，邓肯？” 陈子芹斜眼盯着他问。 “我？哈哈，我觉得应该没我什么事，所以——” “我过来是想见蓝贺，你没带我见到人就想溜走？你不是要交还任务，让活佛见到蓝贺吗？就这么溜走合适吗？” 邓肯的脸痛苦的皱成一团，这是逼着他去叫boss过来的赶脚？不要啊！他还想着尽可能多活两天，在boss面前刷脸不是分分钟立死亡g的赶脚？ “还是说，你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不不，我、我去就可以！” 万一boss正好在跟卫钟鬼混呢？让这小子过去会发生什么，完全不敢想啊啊啊！为什么只是个小鬼，却给我跟boss一样可怕的压迫感，太恐怖了！ “汪。” 邓肯正准备飘走，突然听到背后貌似有很低的一声响动。 刚才是……狗……在……叫……？ 邓肯吞咽一下，回头看向那条白色长毛拉萨犬。 不、不可能吧。活佛就算看起来是狗样子，也不会跟狗一样叫。自己可是亲眼见到活佛本体，也听活佛说过话，看着活佛上飞机，还上车的——弄错这种事，不可能。 于是他僵硬的转回头，一步、一步移动出去。 “哼。” 陈子芹冷笑一下，从口袋摸出块小零食，偷偷喂给脚下的长毛拉萨犬。狗狗很开心的吃掉了，还哈哈伸着舌头还想要。 没错，这是他们在来之前就制定好的计划。 刘强看起来不在对方的严密监视清单里，所以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他跟活佛的神秘影子护卫喇嘛联络上，so，这第一个秘密行动，就是搞到一条替身拉萨犬。 中途互换之后邓肯没有注意，大概他的有戏界面不认为一条普通狗有提示必要，而邓肯还以为没有提示是因为活佛比较能耐，影响到他的界面造成信息不稳定。 所以现在跟刘强一起行动的才是真活佛，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被抓起来的人质，也就是找到卡崔娜和卫钟。不知道是利用生物性的鼻子，还是某种灵魂感知，活佛可以定位到他人的位置，尤其是在近距离范围内。这为营救人质提供了很大便利。 而看似中心人物，有总指挥风范的陈子芹，跟同样被人重点关注的陈军，却是引开视线的诱饵。 比起其他人，陈子芹相当有自信自己的到来，可以将对方全部注意力吸引过来。没办法，大神就是这么自信加牛掰。不过见到卡崔娜倒是意外，看起来不是又被控制，就是受到了胁迫。 听着陈军跟露娜因女孩争执时，一开始大神还在听，过一会儿，他有些不耐烦是用手指扣击桌面。 邓肯出去太久，蓝贺还没过来，没找到人吗？还是…… 不对！ 陈子芹意识到自己忽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干涉能够看透时间线上各种可能性也就是说……！ “被耍了！” ==== 【刘，你往前方继续走，左转第二个房间。】 “哎？你不一起去？” 活佛没有回答或解释，刘强无奈的挠挠头。行动开始前陈子芹一再强调要他必须听活佛的，再想到活佛有护卫，说不定分开行动是有什么不方便听的交流，所以刘强犹豫一下后就按照活佛的指示离开。 白色长毛拉萨犬依然待在原地没有行动。又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的脚步声靠近这个方向。 然而，脚步声却不是沿着通道方向过来，而是从别的什么地方延伸靠近，最终停在一面墙的后方。 如同任何一种犬类，听觉同样灵敏的拉萨犬微低付下身子，做出随时可以前扑一般的姿势。 “真让人伤心啊，我的老朋友。我还以为你会更高兴见到我。” 一个声音这样说道，一只脚从墙壁之中伸出，之后是手臂，身躯，还有头。 仿佛鬼故事之中出现的桥段，又像海市蜃楼，人间幻想，有人直接穿墙而出！ 但是跟其他故事里没有实体的主人公不同，略有沉顿的脚步声相当清楚的证明，这不是幻象，或者虚体，而是实在存在的生物。 对此活佛并不惊讶，他几世轮回所积累的知识跟智慧告诉他，这是用很庞大的能量扭曲时空所造成。 干涉长期处于饥饿状态，填不饱肚子会这么浪费能源吗？ “你做了什么，从哪里吸取能量？”难道说……已经开始了吗？ “正是你所想的那样，我的老朋友。” 你以为，某个本体相当庞大的存在降临到主位面，如同之前的死神一样发生在须臾之间吗？并非如此，我的朋友。就跟突然注入庞大气体会令气球爆破，将如此庞大的情报体极短时间之类注入这个空间，会导致通道即刻塌陷。 降临现象其实已经开始了，之所以借助外部仪器，只是接近结尾的时候需要能容纳下它的载体，以及——离开这个位面的节点。 “实际上很快就会结束。难道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蓝贺朝前踏进一步，站在他前方的拉萨犬发出了很尖啸的犬吠，似乎有某种不可见的力量如同一股强力又清澈的风，吹向他，让他不得不止步。 将压缩的能量以极端快的速度通过声音释放，这是狗的一种能力，所谓犬吠能驱邪就是这样道理。但一般的犬无法将此能力发挥到如此高等级，这恐怕是活佛本身的强大的精神力造成。 “怎么了，我的老朋友，为什么要挡住我的去路呢？” 【问题是你准备要去的方向，我的朋友。在人间游荡得太久，你也变得更像人类了。】活佛这样回答，【如果你所说的全部是真话，那么完全没有必要将你真正的人类朋友卷进去。】 作为你绝佳容器的陈军不说，作为蓝贺精神依赖的陈子芹不说，为什么要抓住跟此事关联不太大的卫钟不肯放手呢？他们现在会来到这里，不是什么偶然，是你让他们别无选择的必然。 是你将他们召唤到这里。 所以我才会察觉到——你一直隐藏的谎言。 那是源自你跟另一个你之间的矛盾吧。因为两者共同的希望是能离开这个位面，所以才让人觉得是一心同体。实际上，作为干涉的部分，跟作为蓝贺的部分，因为‘某个’原因产生了分歧。这个分歧，就是谎言的起点。 【放弃吧，让他们自由，是作为蓝贺的那个你的心愿，为此不惜使用我们三个管理员，作为他们的替身——正因为他们拥有独立的人格跟自我，才会让你如此欣赏不是吗？但是，喜欢并不是一定要将其吞并，变成自己的一部分。你不能带着他们踏上你的旅途，就算会觉得孤独。】 一定觉得很明亮吧，在众多时间跟空间之中，有的灵魂竟然如此耀眼，让人心爱不已。 想要带走它，想要成为它，想要跟他们一起进行接下来的旅途，这样近乎人性化的感情你或许不知道是什么，却本能的去执行。 因为一直都是独自一个，也没有谁告诉你这是什么，那么现在我来告诉你，这便是喜欢了。 这便是，让你觉得很奇妙，想了解的爱。 并不是只有□□跟繁殖的渴望才是爱，有的时候，那是更容易获得，相当没有道理又难以抵制的渴望。 想要得到，想要有谁陪伴，并不是多么可耻的事。 但是在你来说，却是不得不去忍耐的事。 【抱歉，你不能带走他们，这是另一个你的希望。】 “……在说什么啊，我的朋友。” 我不懂，不能理解。 在说——我？我的渴望？ 难以理解！ 就跟‘她’一样，实在难以理解！ “为什么比起迟到的休息，更愿意选择彻底的消亡呢，实在难以理解！” 为什么比遵照约定，成为不灭存在的一体，还是选择作为人类而死？ 这真是，没有死亡的生物难以理解的一个谜。 第225章 邓肯相信，一定没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了！ 他只是出来找boss而已，怎会正好赶上boss跟管理员之中最强的一个pk现场直播！这还能不能行我的小命！ 于是邓肯同学决定，立即撤退。开玩笑，这两方打起来才不会顾虑周边伤亡，自己才不要死这么冤！ 说起来也巧，邓肯的撤退路线正好经过某个房间，刚巧看到门开着。 这房间不是……唉？ 邓肯一不小心，没忍住又倒退回门口，推开一看，正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人把卫钟这终端武器外面的铁链跟松开了。 没错，仅仅松开铁链而已，外面如同布袋一样的束缚装置找不到解开的方法，卫钟不知道使了气功还是什么招式，给它硬撑破了——俗称爆衫效果。 ……就算大家都想忘记这个事实，但有个事实你还是必须承认，那就是，卫钟是个女的。 所以你想象一下，看到此等画面的邓肯有多崩溃，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咳咳咳！！” 为什么觉得眼睛好辣！好疼啊要流泪！人体生化武器就是这样的效果吗！ 如果是平常的女人没穿衣服的画面，会让男人喷鼻血；但是配上卫钟的脑袋，只想让人喷鼻涕好吗！我的眼睛被强o了——就是这样的心理效果冲击下，邓肯咳嗽几声，感觉自己嘴角都有血流淌出来。 “喂，你太没礼貌了，看到美女如我的反应竟然是这样！你是想死吗！” “美女是不会不穿衣服扑过来，扒别人的衣服！快住手啊！！” 邓肯狠力按住自己的皮带，还是没能拯救自己被扒下了裤子的悲惨命运。 “少啰嗦，快给我衣服穿！” “你为什么不扒他的！” 邓肯愤恨瞪着刚才把卫钟放开的人。 “他腿那么短，肯定裤子不够长。” 刘强蹲在地上划圈，我腿不短，真不短，是你们的身高欺负人呜呜呜！ “既然如此你一开始就不该爆衫！” “就算不爆我也穿不惯裙子，凉飕飕的。” 束缚袋里面竟然穿着裙子这件事给邓肯致命一击，大概是脑补画面太震撼，导致他最终失去了裤子。幸好他今天穿的内裤是四角的，所以还不算太凄惨，在失去裤子后果断爬向附近被敲昏的看守，把别人的裤子给撸了（喂！）。 外面正在进行决定世界命运等级的超能大战，这里的人却在互相撸裤子什么的，这样的真相就算是作为反派手下小兵的邓肯也觉得相当不堪入目。 “说起来，之前还拜你所赐，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哼哼哼。” 卫钟撸起拳头准备秋后算账。 “等下，现在是跟我计较的时候吗？再不跑路我们都要白白领便当了！” 邓肯想起重点，赶紧提起来裤子就跑路。 “啊？什么便当，你等等，有吃的留下再说！” 完全没get到重点的卫钟也提上（邓肯的）裤子追上去。 “我说……好吧。”刘强伸出手，弱弱想说什么，就见两人都不见踪影，只能认命的跟着一起跑。 “我说你先等等，到底为什么要跑——唉？” 卫钟正在邓肯后面追着跑（话说不知道人家为啥跑你追什么鬼！），就见自己左侧的墙突然被什么东西似乎受到强大的外力冲击，穿墙而出！ 卫钟扫了一眼猛地意识到这似乎是活着的东西，于是下意识向侧面一跃双手去接，强大的冲击力连着她带着她手中的东西一起甩向另一面墙壁。 卫钟及时调整双脚位置，并将重心往下沉，依然没能及时卸掉这股冲击力，导致她跟怀中的东西一起被pia在墙上，留下一人形深坑。 在这里要解释一下，如果是相当大的力道而且没有阻力，恐怕他们就直接穿墙而出，跟刚才那东西穿墙过来一个道理。 如果完全卸掉力量，他们就能停住。 正是这种没有完全卸掉力量的情况，造成他们在靠近墙的位置时候力度减弱，被压成墙中壁画。 追过来的刘强一个急刹车，赶紧找了个有利地位掩护，隐藏住自己，顺手摸出枪。 只见卫钟的胳膊伸出墙壁，抖抖抖，最终有东西从她胳膊上掉下来。 “动……动物保护协会……应该给我发勋章。” 终于察觉自己救的东西是条狗，卫钟颤抖的吐槽完之后觉得有点头晕，有湿热的液体顺着脑袋滑下，流血了吗？ “活佛？您没事吧！” 刘强看清之后惊讶，赶紧跑过来抱住狗就是一阵检查加急救。 “喂，明显我伤的更重，我的命还不如狗吗！！！” 卫钟愤怒的从墙里拔出头冲刘强怒吼。 刘强汗颜：“在我看来你好像一点事都没有。而且最初我们行动的时候，陈子芹就强调过，遇到危险的时候把你的安危放在最后，必要时候可以忽略不计。” 小芹芹你——？！ 卫钟表示被一箭射中后心，心理承受不能忍受之背叛（作：……你应该反省才对）。 只有一个人意识到这不是插诨打岔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跑，赶紧跑！但是他不幸被刚才冲向卫钟的强大冲击波及到，导致自己腿被碎石砸到，现在还趴地下呢！于是这货都来不及站起来，拼命用双手往前爬，简直像是恐怖片里僵尸见到活人的赶脚。 事实证明他狼狈的很有道理。 “啪——轰！” 像是有什么突发性爆炸，刚才被穿破一个洞的墙连带上面的天花板全被炸开，即刻碎石崩裂飞溅，烟尘飞荡。 有人穿过这层烟雾笼罩的危险地带，走向他们。 都不用回头，刚才拼死用手爬着想逃走的邓肯就好像用后背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动作立即停下，整个身躯都死死贴在地上，开始装死。 “我很难过，我亲爱的朋友。” 有声音这样说道。 “陪伴我最久的你，会选择背弃我。” 第226章 危险！ 卫钟的直觉在叫嚣，她毫不犹豫的一手拎起刘强一手抓上狗，迅速跑路。 果然就在她刚带着人闪开，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上又是一阵猛烈如爆炸般的剧烈反应。顿时嗡鸣作响，尘土飞扬，碎石险险划过卫钟脸侧，在她脸上留下狭长的血痕。 “我kao，这什么鬼东西……嗯？” 卫钟站定看向烟尘之中的人影，又忍不住眨眨眼。 “是我看花眼，还是说有幻觉？那个黑色的是什么？” 站在崩塌后残留的墙前，面向他们的正是蓝贺。且不论现在这人是不是蓝贺，首先，这能算是人吗？卫钟能很清楚的看到此人身周灰黑色的溢出物质，像是气体，又像别的什么，总之是一种流动性很强，以蒸腾状态存在的东西正包裹在他身周。 “应该不是，我也看到了。我还以为奇幻电影或者动画里黑色斗气背景是夸张呢，没想到还真有？！” 刘强表示自己也看到这如同梦境般虚幻、不切实际的场景。 【那是从其他维度渗透过来的，应该说是一种现象更准确。不要随便靠近，碰到的话会发生刚才你们看到的类似爆炸似得抵消反应。】 活佛从卫钟的手中滑脱，落在地上。从它勉强的战力姿势来看，多少还是受了伤。 【你们两个快点离开，这不是你们能踏足的领域。】 虽然这么说，活佛自己却朝对方所在位置走去。 “可是你——” 【不要留恋，也不要存有希望跟侥幸。他并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个人。请快走吧，时间不多。】 拉萨犬雪白的长毛被尘土弄得灰沉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看起来比任何一个时刻更神圣尊贵，让人忍不住诚心信服。它回过头看向卫钟，眼神与她相触。 【记着，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停留，也不要回头。】 “……！！” 卫钟惊讶，因为她想起之前在梦境之中的时候，白豹也对她做出过类似的警告。难道说，这个世界也是梦境？ 不、不可能，这里是真实的。活佛的警告，是为了即将发生的异常现象，卫钟这样断定。她果断抓住刘强，夹在胳膊中间，迅速跑路。 “哎？啊啊啊啊！！” 作为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当兵的，被一女的突然像抓娃娃一样夹腰间带着跑，刘强身心同时受到打击，发出如同杀猪般惨叫。卫钟才不管那些，快步狂奔中。 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活佛话中的含义，她只是被类似直觉的本能所驱使，拼命想离开危险地带。 你知道地震或者什么灾祸之前，动物会察觉危险迅速逃离。例如老鼠大量离开一艘船往往意味着这艘船会发生危险，有大量蛇突然下山恐怕就有洪水或地震；有些动物总比其他的生物对危险的感知更敏感，一般人们会管这叫第六感。 人类之中也有一些特别的人，比同类更敏感的察觉得出危险临近。卫钟平常很迟钝，但是对于危险的反应比其他人更快更准，强烈的不祥预感正驱使她快点离开。活佛的话给了她充分的理由服从她的本能，于是她立即跑路了。 “等等，其他人还在！队长，还有陈子芹都在这附近啊！” 刘强的话让狂奔之中的卫钟忍不住放慢脚步，小芹芹也在？哦哦哦小芹芹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人家的啦~来救人家了吗好感动~~等等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们现在都在哪里？” “不、不知道，队长他们是来救你跟卡崔娜的，可能在卡崔娜所在的地方？” 一直被关的卫钟怎知道卡崔娜在哪里啊，摔！ 卫钟正纠结该怎么办呢，就看到一个人也跟她一样夺命狂奔中。卫钟这一放慢脚步，此人的速度几乎都要超过她了。 卫钟当机立断突然转身一个足扫，把对方放倒。（别忘了她还夹着刘强呢！） “哎呦！混蛋你干嘛——啊！” 差点脸部跟大地来了个深吻的邓肯及时用双手支撑地面，才避免摔得毁容。哪想到卫钟紧接着一脚就踩他头上，害他支持不住，还是鼻子亲吻了大地。 “小芹芹他们人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渣虫。现在立即带我过去，或者我帮你免费整容，不用谢~~” 邓肯：“……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啊！可恶啊啊啊！！” 卫钟：“咱俩谁跟谁，都穿一条裤子了。” 邓肯：“谁跟你穿——啊啊啊别踩！我带你去还不行吗！！” 刘强：“那个……请问……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我有点晕人。” **** “真是完全意想不到，任何一种未来的可能性里都没有的发展。” 蓝贺向前一步，踩着碎石走向拉萨犬。 “一直作为旁观者的你，经历过无数轮回，早已习惯接受任何一种结局的你，会成为站在我面前，阻碍我的那一个。我的老朋友，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不明白。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源自你的启发吗？” 拉萨犬——不，在蓝贺的视角之中，转世灵童正看着他，用一种近乎淡淡的悲哀，又类似无畏与献祭般的表情正看着自己。 【是的，我原本以为那是正确的。让你离开这已经被啃食殆尽，没剩多少高等灵体的世界，到更广阔的地方去，给这里足以再次成长繁荣的时间跟机会。】 但，有的事情，不能单纯的用正确或者错误来判断。 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转世这么多次都没想明白，自己还真是跟它一样迟钝啊。 【我没有想过你……会拥有感情。】 尽管你将他称作另一个自己，但那的确也是你。 【没想到你会为了保护你认为重要的事物，不惜一起代价。】 无论是牺牲三位管理员，或者是让十万人、百万人，甚至更多的生命血流成河，甚至让世界变成死者之国，你都想实现的愿望。 让你的朋友活下去/与他们永远在一起。 就算最后你的本能与理性产生冲突，在是否吞噬他们上犹豫不决，也无法改变你为他们已经做的事，跟准备牺牲的世界。 【你不能这么做，我的朋友。对不起，这最初是我的过失，所以我有义务阻止你。】 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朗诵经文的声音，蓝贺皱眉，他略一偏头，便已看到几个穿着喇嘛服的藏僧各自手持类似金刚杵、金刚铃的法器出现，四角各站一人，口中念念有词将他围住。 另有一名武僧朝活佛方向走去，很可能是活佛的护法。 看到这些僧人手中的金刚杵表面浮现蓝光，像是电弧现象逐渐扩大，互相感应并联合在一起；蓝贺的脸上不禁浮现起一个相当不合时宜的笑容。 “该说什么呢？还真的有déjàvu（似曾相识）呢，我自己。” 这情景，多么像遥远的过去……啊，不好意思，以现在的时间段来说是未来，名为坦桑娜的少女所经历过，看到过的景象。 也像是很久以前弗兰修士用来封印来自其他维度的存在所用的手段。 究竟哪个是起源？是坦桑娜所在的未来之中的谁参照现在的手法？还是说现在是参照弗兰的过去，或者它记忆之中的‘未来’进行再现？ 恐怕因果逻辑已经无从弄清，如同吞噬自己的咬尾蛇，互相嵌套没有开头跟结果。 “你总是让我惊喜，我的老朋友。” 蓝贺抬起手，手掌朝向他们。 “如果可以，真不想与你说再见。” 再会了，我的朋友。 每次跟你道别时这么说，只是为下一个轮回的见面做出约定。 可惜的是这次，我们没有下一个轮回。 第227章 用几个护法僧就想要阻止干涉，完全是螳螂挡车，像是蜘蛛准备用蛛丝去阻拦海啸一般的可笑行为。 这可不像有着几世轮回智慧的活佛会做的举动，可惜此时的它恐怕也别无选择。用尽自己的全力，哪怕只争取到一点时间也好，它大约是这么想。 “轰隆！” 一道落雷直击而下，将整个房屋劈开，把僧人所建立的结界轻易撕裂。 护法僧所持有的佛具是金属物，他们也都无一幸免被雷击中，当场被强大的电流焦灼成黑色的干尸。 干涉容易在阴天出现，从前顾杰博士曾这么推断。但，或许也是相反的情况，是干涉本身的出现引发某种现象，其中包括天象变化。现在所发生的情况证明了这一点，作为高纬存在的情报体，的确可以操作气象。 蓝贺放下手，走向瘫软趴在地上，已经无法动弹的拉萨犬。 他弯下腰，用双手将狗抱起，就像任何一个人对待自己亲密伙伴那样，丝毫不介意它的白色的长毛上沾染着焦灼的黑黄灼斑跟鲜血。 “现在想想，我对人类最初会有兴趣，也是由于你的关系。” 是某一世轮回的你，明明仅是人类却能触及并与我接触的你，让我了解到只是如同浮游般的生物，丑陋又美丽的地方。 他的一只手轻轻抚在奄奄一息的狗的头上，露出一个相当温柔的神情。 那是作为干涉的它，本不可能有的表情。 “明知我所选择的管理员，都是即身神——有着强大力量，有着众多追随者提供信仰之力，最为接近神灵的人类。你还是接受我的邀请，成为了管理员。” 也就是说，跟普通的人类不同，管理员的精神体层面更像是活着的神灵。 古往今来的神话之中，总有一些人经过种种磨难之后，最终成为了神灵。由人成为的神灵被称作圣灵或者圣魂，活着的时候，被叫做圣人。虽然都是神灵，实际完全是不同的东西，人类就是人类，无法变成别的生物。好比蝙蝠就算会飞，也不是鸟类。但是，圣灵极为接近神灵，从很多层面上来看都极为相似。 被.干涉吸收的人类，干涉可以将人类本身的记忆作为情报的一部分，独立提取出来。 但是圣人就不行。归根结底，他们太接近高等情报体。 狗的毛色变得暗淡，它的眼睛也迅速干扁下来， 跟雅各议员那时候相比，它虽然没有痛苦的表情，但躯体枯萎的更为明显。大概它的寿命本来就快到尽头，一直以来都是以它异常强大的灵魂支撑着，因而死去的时候又回归最为自然的形态。 “咦？为什么……一点都不好吃。” 本该是最为甜美的啊！本来以为散发着强大能量的你，会更加好吃。 “好苦。你这个骗子，根本就不好吃。” 泪水顺着脸庞滑下，滴落在狗的尸骸之上。 好难吃。 我的老朋友，你真的……好难吃。 **** 再说会议室这边，邓肯出去找蓝贺的时候，陈子芹已经意识到不对。 糟糕了，是调虎离山！干涉能看到不同的时间线，所以已经知道活佛跟他们分开行动！ 就算能救出卫钟他们，如果牺牲掉活佛就糟糕了，等同于送羊入虎口。 该死，为什么我就没想到？我也感情用事，为了救人质被焦急冲昏头了吗？！ 陈子芹立即站起来，还未等他往门前走，有个男人的身体已经挡住他的去路。 “这可不行呢，随便让重要的客人离席，那一位可是会责怪我。请回到座位上好吗？” 陈子芹皱眉，狠狠盯着自称为露娜的男人。 “我们过去跟他会和更快，还是说你没有自信，认为即便我们人在你们的地盘上，还是担心我们能从你手上逃走？” 露娜轻笑：“呵呵，我可不敢夸下海口。你可是被我的主人称为神的存在呢。想想看，让吞噬神灵的存在都称作神，我这小小的使魔，怎敢保证能困住你呢？所以我可不敢冒险让你随便行动，请您见谅，‘大神’。” 陈子芹涨红脸，他讨厌暴力行为，但这次连他都想暴力一次，狠狠用拳头揍这人的脸。 陈军也相当震惊，不过原因不同，他是第一次看到能在毒舌上战胜陈子芹的，真不是恶魔！ 就在这时，陈军感到有谁的手捉住他的手。他低头看一眼桌下，又转头看向卡崔娜。 女孩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他知道，她拉着自己手的时候悄悄发动了能力。 露娜似乎也感觉到，他立即抬眼看向卡崔娜的方向。 此时卡崔娜已经收回手，站起来。 “有入侵者。” 露娜会意，所谓入侵者，也就是不被主人所期待，死了也没关系的渣滓。 “哦，多少人，方位？” “十几人，在我们之前去过的地方。” 之前去过的地方=关押安德森的地牢。 露娜沉下脸，之前有过几次试图杀死或者营救安德森的人，毕竟世理教的教主头衔相当有用，各方人马都对其感兴趣。这回又是哪边的人，是来救他的，还是来杀他的？ 不管是哪边的，都是个麻烦角色。如果是他的手下能对付的对手，卡崔娜不会特意通知他。 “要我过去吗？” 卡崔娜问。 这还真问住了露娜。陈子芹显然想离开，没人看守肯定会逃走，主人被妨碍的话会很糟糕。但是如果作为管理员之一的安德森□□掉，问题会更严重。 弗兰被安排去做别的事，邓肯又正巧不在，其他人也未必能靠得住的样子。 “啧，没办法，我过去一趟。卡崔娜，你留下。” 如果对方是敌视事理教的势力，卡崔娜最好不要跟过去。露娜倒不担心陈军把卡崔娜拐走，就算走了也会回来，她可是属于那一位的人偶，只要活着就逃不掉。 说完，露娜就消失在空气中了。 “哇哦，刚才还义正言辞不让我们出去，现在是我们可以随意行动的意思了？” 陈子芹用颇为讽刺的口吻对陈军说。 “小心点，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竟然就这么不派人看守，把卡崔娜留在这里走人？陈军不相信有这种好事。 “哼，兵来将挡，要你这肉盾就是处理不对劲的。” 这么说着，陈子芹走到门口，双手推开门。 “快走吧，活佛应该遇到了危险。希望不会发展成最糟糕的情形。” 第228章 挑衅恶魔 陈军当然不可能让陈子芹单独行动，他立即抱起卡崔娜，赶快跟上去。 卡崔娜本来想说什么，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有做声。 跟陈军接触之后，她的感知能力范围跟精度有所提升，她比从前看的更为清晰，了解现在建筑内所有人的动向。 她看到有人在寻找潜入地牢的途径，并已经走向正确的方向。 她看到了活佛与蓝贺之间的冲突，也预见了这冲突发生之后会产生的结果。 她也知道卫钟他们会来会议室，假如陈军他们呆在原地，很快双方就可汇合。 但是这对她来说，则意味着离别。 ‘再让我多待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她想。 ‘让我再多偷取一点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这样，我就用勇气去接受我的未来。’ 作为神灵降临的媒介，适合成为容器的圣女，她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哪一天突然死掉都不奇怪。没必要害怕也无需悲哀，这正是她必然的命运。 但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了自己的渴望？从某一天开始，变得贪心，想多活一天，哪怕一小时，只希望能跟这个一直关心自己的人再见一面。 愿望实现了，现在她却又贪得无厌的希望在一起的时间能稍微变长。 真是一个自私又残酷的人偶啊，她为了自己这点小小的企图，将这些人的性命放在炙火熔岩之上焦灼。 多么愚蠢又可怜的人偶。一点都不希望被你发现，真正的我有多卑劣可耻。 **** “哦呀，还真是出乎预料。” 露娜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牢笼，不由摸了摸下巴。 卡崔娜的探知力很强，一般能在对方还未接近目标之时就会预警，正如很早她就预示陈子芹等人的到来。露娜此次接到通知之后，立即移动过来，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性，对方是空间系的能力者，或者这行人的潜行能力很强，导致卡崔娜之前没有及时感知到。 露娜完全没有考虑有可能是圣女大人故意告诉他晚了，在他看来卡崔娜跟安德森并没有多好关系，完全没这么做的必要。 露娜观察一下四周，他发现除了之前布置的人被放倒之外，还有一些来路不明的家伙也横七竖八倒在地上。随意挑选了一个看起来还有气的，他走过去蹲下，用手按住对方的脑袋，直接入侵到对方的精神深处。 “呀啊啊啊！！” 那个人抽搐几下，发出凄惨的叫声，最终口鼻流血不再动弹。 露娜嫌弃的甩了甩手，用对方的衣服擦掉血，这才站起来。 “竟然是想找教主大人报私仇的蠢货，真是的，现在掌权的又不是他，看到这牢房还想不到吗，一群笨蛋。” 不过，让他感兴趣的是安德森竟然在如此不利的条件下取胜，干掉了对方大部分的人。安德森的精神控制能力并没有减弱，之前哪怕在被殴打的时候都不曾显露半分，让他以为对方能力衰弱，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吗？ “哼，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受不了，这就是管理员吗？看起来明明只是普通的人类罢了，难怪那一位说什么都想要。” 好想弄坏，好想吃掉，这难以忍受的贪婪欲.望真让人难以忍受。 男人抬起头，嗅了嗅，最终幻化成鸟类形态展翅飞走。 跟一般人所以为的不同，鸟类的嗅觉其实相当灵敏。想想看，与哺乳动物不同，鸟类的祖先实际是恐龙的一种，在它们最古老原始的基因之中，嗅觉就作为赖以为生的必须手段。 以鸟的形态追上逃亡者没花费多少时间，容易到让他有点无聊。 “我说，亲爱的教主大人，你准备去哪里呢？” 黑色的鸟扇动几下羽翼之后，化作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形，挡住安德森的去路。 此时的安德森看起来相当狼狈，他之前本身就被打伤，这次又被袭击者重创，他几乎是凭着意志力扶着墙踉跄而逃。此时看到露娜，身躯晃动一下，险些没有站稳。 “让开！” 安德森瞪着他，吐出这句话。 露娜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他，低笑起来。 “呵，呵呵呵，你该不会以为凭着区区人类的精神力，就想控制得了我？以人类来说，你的确很强，不愧是三大管理员之一。但是对本身就是精神系恶魔的我来说，你的力量就像和煦吹过的风，只是这种程度而已。” 说着，他走过去，狠狠扇了孱弱的教主大人一巴掌，将人直接抽倒在地。 “啪！” 他抓起对方的衣领，将人又拎起来，迫使对方直视自己。 “清醒点，我的教主大人。你不再是世理教的掌控者，只是一个可怜的食饵。留着你是因为你的灵魂还有用处，至于你的肉体——只要掌握在不会死的程度，随便我怎么高兴怎么处理。” “哼，哈，哈哈哈哈！咳……” “你笑什么？” “我在笑，我区区一个人类，让你感觉到威胁了吗？一直死咬着我不放，竭尽全力想让我痛苦，你就这么嫉妒我这区区的一个人类？” 那一位很生气，因为我的背叛，一定很生气。 但这其实是非常罕见，让这家伙都羡嫉不已的情绪吧？ 毕竟没有信任就没有背叛，没有欣赏，也不会有愤怒。 比身为使魔的你更为信任的对象，比身为恶魔的你更为有力的掌握着世理教，身为人类却让你感到威胁，这些都让你难以忍受不是吗？ “闭嘴。” 尖锐的杀意反倒证明安德森猜测的没错，安德森松口气。这意味着那一位还不准备立即‘用到’自己，他的生命还有一段短暂的时候可以保障，恐怕这才是让想撕碎他却不能如意的使魔恼火的原因。 “别得意忘形，人类。让你活着品尝绝望的方法有很多，我想你不介意得话，我们可以现在就一个个都尝试一下。” 恶魔流露危险的冷笑，情不自禁的舔下唇。 只是尝一点应该不要紧吧，我的主人？不会都吃掉，我只要一点点。 第229章 破坏约定的代价 其实作者很想写之后就拉灯了，然后各位包括作者一起脑补几万字（喂！）。但是为了作者丢失已久的下限，咳，为了那些祖国的花骨朵们，不和谐的事没有如作者所愿发生（……）。 “咦，这种感觉是——嘿嘿，呵呵呵，非常感谢您，我尊贵的主人。” 浓郁的力量透过链接渗透过来，这种感觉之前经历过。又有一位管理员被吃掉了？ 露娜看向他到嘴的猎物，相当惋惜。 “看来你是仅剩下的一位。” 在降临之时，肯定要至少预留一位管理员。露娜本以为那个人会是亚洲区管理员，万没想到，最后留下的却是安德森。 在黑暗又有太多方位概念的多维领域里，只有足够强大的灵魂所散发出的能量，才能成为指引的道标。结果就是他非但不能随便偷吃，还得必须保证这个人类完整活着。 “你一定松了口气是不是？我可不会就这样算了。反正等到那一位降临之后，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来彼此交流。” 摄取额外的能量并没有满足使魔饥渴的欲.望，或者说，对于不得不放弃唾手可得的猎物，他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呵。蠢货。” 安德森嘲讽得撇下嘴。 “你以为，在那一位降临于此世之后，我们还会活着？不要产生错觉啊，你与我没有什么不同。充其量，也只是暂时还用得到你罢了。”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我的主人不会舍弃我，那一位需要我。” “很快就不再需要了。” “呵。你以为我会被你激怒吗？别小看我，人类。要知道恶魔也好，神灵也好，其实道理都一样；我们都是靠契约来维系关系。跟人类不同，我们的言语跟意志本身就有束缚力，也就是所谓的‘约定’。” 露娜说道。 “否定‘约定’就是否定自身，会削弱自身的存在，所以我们不会主动破坏约定。当然，如果对方毁约就不一样了，背约者的精神体会被削弱，能量会逆流到另一方身上。” 多数恶魔利用这个原理来觅食，比起直接粗鲁的狩猎风险小，回报高，所以世间才会有众多恶魔与人类交易的传说。 干涉的主要构成也是情报体，道理是一样的，所以露娜很肯定他与主人之间的契约建立之后，主人就不会舍弃他。越是强大的精神体，收到制约的效力越强。 安德森听着，身体不觉的僵硬。 “你刚才说破坏约定的一方，能量会逆流——是指灵魂会被吸收？” “啊，以人类的角度是这样。” “有什么方法能阻止能量逆流？”安德森紧张的追问。 露娜意识到什么，露出一个很得意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他撩起安德森灰白的头发，在手中搓了搓。 干枯，没有生命力，如同步入棺材的老人一般。 “你的愿望是什么？由你还是活人这点来看，并不是交换你自身的生命。那一位实现了你的愿望对吗，可惜你却愚蠢的违背了约定。” 明明只要做条听话的狗就好，却愚蠢又自不量力的背叛了那一位。假如不是身为管理员，还有其他的用处的话，这个男人早就死了。 “就算你再垂死挣扎也没有用。让我来告诉你吧，能解决能量逆流的方法，就是与更高位的精神体建立契约。在恶魔里，我们管它叫高位法则。” 譬如同样两个恶魔看中一个猎物，那么更强的一个的约定更有效，另一个则会自动失效。这是能级差别造成。 “可惜跟你建立约定的是如此高阶的存在，你要怎样才能找到比它更高位的精神体？” 安德森浑身虚脱的靠在墙上，身躯逐渐往下滑。 怎么会……已经……没有办法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我说，你的愿望是什么，该不会是让某个人活下去？” 露娜认为那一定是跟生命有关的愿望，干涉达成约定的方式一向如此。对于收集不同的记忆跟情报，制造出类似拟态的分.身，是他那顽固主人的执拗嗜好。 “这样的话，说不定你还有办法能活下去，想想看吧，我的教主大人。那个行走的死人本身就是约定的证明，只要他不在，能量的逆流肯定会减轻。” 既然是行走的死者，就无法再度杀死一次，因为严格来说那并不算原本的生者了。 但是只要记起自己‘死亡’的事实，那么……呵呵呵。能够多一份能量回归的话，主人也会高兴。 “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告诉那个被你复活的人真相。只要他想起自己已死的事实，你就不用再担惊受怕。” 安德森闭上眼，忍着不去听这些蛊惑的话。他知道这都是恶魔的伎俩，最邪恶的骗局。 “我是不是骗你，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别再自欺欺人啦，那个家伙只是你的执念所留下的死者。他跟录音中的声音，磁带中的影像一样虚幻。为了一个虚伪的假象，你要把自己搭进去吗？好好想想，我可怜的教主大人。” 实际上露娜还想再继续煽动一下，尽可能从安德森口中套出那个人是谁。可惜它的主人在召唤它了。 于是露娜决定先将人带走关好，再去找它的主人，看哪里有需要它服务的地方。 像恶魔这么残忍又强大的生灵，能继续存在于世间而非像神灵一样几乎灭绝，恐怕就是它们这种卓越的特性.吧？一旦获得它们的认可，就没有比它们更忠诚的奴仆。当然，一旦被它们舍弃，背叛的结果也是致命性的。正如世上任何一种投资，风险跟回报总是成正比。 **** 这些在西风里深入的街道， 必定有一条，不知道是哪一条，今天我最后一次走过。 漠然无觉也不加猜测，屈从于某人指定的全能法律，和秘密严格的准形…… ……倘若万物都有结局，有节制，有最后跟永逝； 有谁能告诉我，这栋房子里，是谁已经接受了我们无意中的告别？ “estasdespedido？” 狗的尸身，在他的怀中化作灰烬，松散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蓝贺知道，自己从没听过西班牙语的诗歌，所以情不自禁想到s（界限）这首诗的不是自己。 “既然是这么珍重的朋友，就不要吃掉啊，我自己。” 就算拥有感情，也无法阻止进食的渴望。我们还真是可悲的生物。 第230章 淡定不能 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不是指气氛跟感情上的压迫，而是切实被什么无形之物压制，刘强的四肢沉重，连头都难以抬起。 怎……怎么回事？ 想说话都很困难，甚至连呼吸都费力，仿佛作用在自己身体上的引力瞬间增大似得。 “呼，又……来……啊……” 令人吃惊的是，卫钟不仅仅能勉强站着，还能继续拖着刘强走路。不过从她的动作跟步伐的艰难来看，她也处于这种超负重模式。 之前她经历过一次，作为一个绝不允许自己被同一技能打败两次的女人（作：你是圣斗士么！），她已经能够调整自己的姿势来维持平衡，使自己能继续靠着之前的惯性前进。 ‘危险，这次要被抓回去绝对不妙啦。’ 卫钟脑海之中浮现出上次被抓住时，蓝贺的表情。 真恐怖，噫噫噫，不想再见识一次了，会被整很惨，绝对！ “我……放……” 刘强想说把他放下来好了，奈何光说出两个字对他来说已经相当困难。他真的很佩服不仅能走，还坚持带着他这拖油瓶的卫钟。 “哎呦，看看这是谁啊，你也有这样狼狈的样子，啊哈哈哈~~！” 一副很轻松，气定神闲模样从他们身边走过，跟他们打招呼的邓肯，在刘强看来真的是险恶极了。 卫钟却是眼睛一亮，直接携人扑过去！ “喂，你干嘛啊等等！！” 邓肯被很狼狈的泰山压顶，他万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干，结果被扑正着。 “死女人，起来啦！！被boss看到我就死了，快滚！！(ノ｀Д)ノ” “一条裤……” “不要老抓着这个梗不放！” 邓肯简直要崩溃，他到底是命中遭了什么邪，才会被她给缠上！他想脱身，可惜此人跟章鱼一样彻底将他缠住，还不忘用一只脚勾着刘强，搞得邓肯跟负子蟾蜍一样简直囧死了！ 一开始邓肯还想摆脱她，后来发现这么做太浪费时间，还不如无视她赶紧跑路要紧。开玩笑，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扒着我到最后！ 所以当露娜出现，看到此情此景时，沉默半秒没有言语。 “这个，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可以解释！” 啊啊啊！我没有背着他们逃跑是真的啊！ “早就觉得你很可疑，上次破坏那一位的好事也是你蓄意的吧？有安德森给你顶缸，让你躲过了一劫。很可惜这次你没有那么走运。” 面对二话不说，直接准备发动攻击的同僚，你会怎么做？ 当然跑路啊！！ “哼，果然。你以为你能逃掉吗，人类。” “都说是误会！！” 刘强表示，作为一个被叠罗汉夹在中间，还被带着来回奔跑左右拐来拐去的人，他好晕人！你们——不要把我真的当负重物，我是活人啦！！ 最终邓肯还是果断决定从窗户逃亡，他踹开玻璃直接跳出去，想在空中把卫钟他们甩开。没想到卫钟一转手，在空中灵活调整姿势，把他当脚垫，（公主）抱着刘强完美降落到邓肯的血肉之躯上。 “咦？压迫感消失了，是超出范围吗？啧，早知道我上次逃跑的时候动作快点就好啦。” “你——想杀了我吗！！！”被踩吐血的邓肯愤恨的趴在地上骂道。 “啧，居然没死。” “两位的关系还真不错，果然是同党啊。” 几人不寒而栗，一抬头，露娜竟然就在他们面前，而且是浮在空中的状态！ “幻觉吗？”刘强吞咽一下。 “不，它本来就不是人类。”卫钟记得露娜好像是一只乌鸦的名字？ “等下，都说我只是被卷入，真的没有——” “讨厌啦，亲爱的你就别不好意思，我们都是穿过一条裤子程度的关系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不，听我解释！！” “明白了，主人的命令仅仅是将重要的客人带回去，既然如此，另外两个就随我处置好了。” 露娜意味深长的看向邓肯跟刘强，看得两人菊花一紧。 惨、惨了！！！ 邓肯立即僵硬掉。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这家伙是个男女通吃的双插头！当初由于这家伙毫不节制的对世理教的人出手，还被boss大人管教过。我、我擦！我就算要挂回重生点，也不要以这么凄惨的方式啊啊啊！！ 貌似也同样感受到某种不得了的气息，刘强脸色惨白的拍了拍邓肯的肩膀。 “哥们，我们暂时合作吧。” “唔——跟你合作有毛用你个战五渣！”邓肯迅速扭头看向卫钟，此时只有抱此主角的大腿，“姐，你看咱俩谁跟谁，不就你跟我吗？别抛弃兄弟我求你了！兄弟后面的贞操就付托给你了大姐！！” “我为什么要接受男人后面的贞操。” 卫钟被恶心到了。 “姐你听我说，你不能此时此刻抛弃小弟我，我们可是穿过一条裤子的好基友！” 卫钟真想倒带让邓肯看看几分钟前的他自己都说过啥。 “你们，聊完了吗？” 露娜的身躯开始雾化，周围的一切很快被白雾笼罩，将他们跟外界的其他事物隔绝。 “不要慌，别乱动！” 刘强第一个反应过来，作为经历过实战的士兵，他很清楚类似烟雾_弹之类的战术是为了分散敌人，制造混乱。虽说这是雾气并不是烟雾_弹，但道理肯定一样。这是为了让他们慌张并分开之后再逐个击破的伎俩。 “在这里！” 可惜卫钟没有听他的话，已经朝相当可疑的影子攻击了。刘强被卫钟松开，摔倒在地上。早松开晚松开不好，偏偏在他们最不能分散的时候松手，还真是让他憋屈得无话可说。 “fu*k，老子可不陪绑送死。” 邓肯当机立断，朝相反的方向迅速逃走。 见此发展，刘强只能找找自己浑身上下的武器，发现只剩下一把军刀，三颗子弹，枪都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老天保佑，队长保佑。” 他屏住呼吸，朝卫钟刚才消失的方向靠过去。 希望他能追的上。 第231章 有关性向问题 在白色的雾气之中，邓肯拼命奔跑着。他对这个基地已经相当熟悉，所以断定自己所前进的方向没有错才对。但是跑了许久，他还是没有经过门卫或者看到铁丝网围栏。 怎么回事，我跑错方向了？现在我在哪里？ 这些疑问让他不由放慢脚步，寒冷的湿气很快将他包围，让他陷入视觉完全被剥夺的茫然。 “呜……” 依稀听得到小孩子的哭声。 是陷阱！ 邓肯这么判断，但孩子的哭声听起来过于悲切。跟一般的嚎啕大哭不同，那是强忍着压低声音，却又止不住痛苦的抽泣，仅仅听着都让人觉得心碎。 他最终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向哭声传来的方向，最终在朦胧的雾气之中，看到了一个男孩的身影。 “对不起，是我的错，妈妈……妈妈不要打我。呜呜呜！！” 这是——！！ 邓肯忍不住倒退一步，被什么东西扳倒，狼狈坐到地上。似曾相识的场面让他浑身颤抖不止。 “你这个怪物，可怕的怪物！滚，我不是你妈！” 站在他面前的，对他而言依然高大不可触及的卷发女子，红色的头发犹如鲜血的颜色，给他带来战栗与不可抵抗的恐惧。她抬起手，拿着什么东西朝他丢过来。 “滚，怪物！！” “不……不是的，妈妈，原谅我，妈妈。” 成年的男人像个小孩，抱着自己的头蜷缩成一团，竟然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对了，那男孩的身影不是别人，是他自己。一直害怕恐惧着，不能逃离过去的他自己。 不被原谅，不被接受。被差点杀死的自己，不该存活在世上的他自己。 “呼，哈，哈哈哈，这是游戏。对了，我差点忘记这都是游戏。全部都是剧情设定，就是这样，我不疼，一点都不疼，都是游戏啦……哈哈哈，哈哈哈哈……界面呢？我的游戏界面呢？为什么不变化？之前还变动过，没关系，一定只是服务器维护，这些都是游戏设定，一点都不可怕。” 这么说着，强行让自己露出扭曲笑脸的男人，泪水却依然违背他意志的流落，暴露出他极力掩饰的软弱。 【抓住了一个。】 露娜看向又哭又笑，疯了一般的邓肯，又扇动翅膀飞向另一个方向。它知道这个可怜的猎物已经逃不掉，人类的感情太脆弱，只要稍微操控就会变成这样，真是脆弱又纤细的生物。 再看另一边横冲直撞，又毫无顾忌不准备停步的卫钟，露娜知道这一个才是难搞定的硬茬。这可是连那一位的精神控制都摆脱，能从超越神灵的存在手中逃脱的人类。话说，她真的是人类吗？感觉完全是某种变种生物，无论是生理还是精神上，都超出一般人类的范畴了。 【对付她得全力以赴。】 做出这样的判断，露娜朝下方飞去。 话说，卫钟在白色的雾气之中搜寻自己看到的影子，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人影似得东西朝某个方向移动着。 “等一下，别跑！” 卫钟追过去，她都没细想自己追的到底是谁，就加快脚步紧跟了上去。她跑出没多远，看到有谁从旁边经过，两人距离之近令她都能闻到如同花香的清新气味，对方飘逸的长发扫过她的侧肩。 “卫钟。” 相当熟悉的女声轻轻呼唤她，如同一阵温软又醉人的叹息。 她几乎就回过头了，几乎就差一点。 “不对，我才不会受骗。” 卫钟紧闭一下双眼，又继续向前奔跑。 都说过，自己不会中同样的招数第二次。选择在这个没有她的世界继续活下去，正是她卫钟所做过最让自己后悔，又绝不可能反悔的抉择。 所以她不会回头，也不会停留。她所深爱过的女人不是这种虚假的伪物，是真实存在过，也真实失去过的重要之人。 “卫钟？” 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同样是女人的声音，同样是逝去之人。卫钟几乎想停下脚步确认，但最终还是继续走向前。 “你也死了啊，毕珍。无论多不想承认，我大约也是有点喜欢你，才希望你能跟boy在一起。你跟她一点都不像，我总是以为，如果她有你十分之一的坚强就好了，如果你能跟一个温柔，能一心一意爱你的人在一起就好了。太自以为是了不是吗？你就是你。喜欢谁也好，选择怎么死也好，都是出自你自己的意愿。” 卫钟继续朝前奔跑，她感到很生气。她想，如果前面的影子是露娜，她一定要狠狠揍这货一顿。 “卫钟！” 这一回是男人的声音。严厉，果断，犹如法则或命令的口吻。 卫钟一点都不为所动，反而冷笑的嘟囔开来。 “我说，换一个来试试，这个老家伙我早不在意了啦。他本人已经把能伤害我的招数都使过，根本拿我没办法，你这个假冒的又能作甚呢？” 就像现在，哪怕我死在这里，这位早放弃我的父亲大人也不会掉下半滴眼泪咯。我早已经习惯这件事，并不觉得这让人难受了。 突然卫钟发现前面的人影越来越近，好像对方停下来了，所以自己才很快的靠近了。 正好，你这混蛋竟然用幻觉来玩弄人，看我怎么拔掉你的毛把你做成炸鸡翅！ 卫钟撸着袖子就上了，准备揍眼前的家伙一顿。然而她看清眼前之人，却停下脚步，动作僵在原地。 “boy？！” 怎么会在这里遇上！ 惨、惨了，这回又要被抓了！ 不，等等，之前跟boy在一起的活佛呢？难道说，难道说—— “你，把活佛……把它……” 卫钟说了一半，却再也接不下去。 “嗯，吃掉了。” 眼前熟悉的陌生人这么回答，用她所熟悉的温和的脸，吐出残酷的话。 “就像其他的管理员一样，早晚都要吃掉，这是约好的事。” “你在说什么？不要用boy的脸，理所当然的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卫钟上前一步，拽住对方的衣领愤怒的吼道，“从boy的身体里滚出去，你这条来自外星的大马哈鱼！” “噗，来自外星的大马哈鱼？还真是形象，不愧是你。” 她眼前的男人笑个不停，最后终于止住笑意，以略带歉意的目光看向她。 “抱歉，卫钟。我并没有被谁控制，杀了人，吃了人，甚至操纵你杀人，逼迫你留下来的其实都是我，不是别的什么人。” 这个答案过于震撼，以至于卫钟失去言语能力，愣在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实际上我就是这样的存在。你，陈子芹，还有陈军，你们三个终于都过来了呢。这样一来，我就可以——” “啪！” 卫钟眼前的人头上出现一个圆孔！卫钟先是一惊，随即发现圆孔扭曲了形状，随即整个人影都扭曲掉消失在雾中。 原来这个也是以雾气为媒介投射出的幻象！她像是被抽尽力气，身体晃动一下险些没站稳。幸好有人从后面扶了她一把，避免她倒下。 “没事吧？” 刘强问道。虽然浪费掉一颗子弹很可惜，但是反正没有枪，丢出去总算还是起到了点作用不是？ “多谢。你怎么追过来的？” 卫钟感到惊讶，这么大的雾气还能紧跟上她，刘强还算有点真本事。 “还好意思说，你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幸好走到路上有人给我指路，他说什么要报两室一厅之仇什么的？真是怪人。” 两室一厅？啊，是白豹！听到它貌似还活着，卫钟多少松口气。 “你怎么知道刚才的boy是幻觉？”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谁，就看到你对一个影子说话。话说之前我也遇到麻烦，看到我初恋对象，还又被她用我去当兵这个理由狠狠甩了一次。我猜这个雾气会引发幻觉，将你喜欢的人伤害你的经历引出来。” 卫钟突然失意体前屈，吓了刘强一跳。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跪下来？” “别、别管我，我被打击到，让我静一静，求你！” 喜……喜欢？ 我？？boy？？？ 我喜欢上男人！性别男？男？！这——！ “——这不科学啊啊啊啊啊啊！！！！！” 卫钟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的性向质疑。 第232章 LEVELUP 可能在一般人难以想象，但此时此刻卫钟的惊愕悲愤情绪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这么说并不是夸大其词，对她来说，喜欢女人这件事可以算构成她生命的一部分。让她去承认喜欢男人，甚至是自己身边的熟人这件事，简直跟叫她去死没什么区别。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卫钟突然一拳砸向地面，速度之快动作之猛，让离她最近的刘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到铺面而来的尘土跟碎石。 “咳！咳！咳咳咳！” 刘强在猛烈震动的地面上调整了一下平衡才站稳。再一看，地上已经多出一个大坑，简直就像用打桩机砸出的痕迹。 “哇哦！”刘强吞咽一下。这、这哪里不对，我是没睡醒，还是走错片场？ 再看卫钟深吸口气，然后扬天长吼！ “哇啊啊啊——喝！！！！” 周围的烟尘四散，就连之前萦绕着的雾气也被强劲的风吹开。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刘强也不敢相信一个女人，单凭一拳之力就能制造出眼前的情景。他恍惚的想，原来电视电影武侠片里的特效，不全是忽悠人的！ 就在不远处的空中，一只飞翔的乌鸦痛苦的挣扎一下，险些摔落。 【竟然撕破我的领域！人类怎能，人类怎可能——？！】 乌鸦不甘心的徘徊一下，最终歪歪斜斜的飞走了。 卫钟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紧握的拳头，上面没有任何伤痕。她能够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气腾升，疲惫感也消失了。真是奇妙，现在的自己仿佛什么都能做到。 “原来师傅说，经历生与死的刺激，大彻大悟后就能达到下一个境界不是忽悠人？” 刘强：“……” 卫钟看一眼自己的脚下，之后抬头环视四周。 “听觉，不，第六感也增强了。嘶，没想到‘它’就在这儿。” 卫钟想笑，却冷汗淋漓，抽了抽嘴角没能笑起来。 别开玩笑啊，这种差距要怎么玩？我擦，我擦擦擦擦！！ “我们找到小芹芹，带上他们赶紧跑路。” “可是，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刘强还准备继续调查这里呢！ “找到小芹芹，赶紧跑路。没有可是。” “啊？可是——” “听着，哥们。”卫钟一把拽过刘强的衣领，“我们现在干的事，就是在核.弹的弹壳上傻乎乎跑来跑去。它就在这里，我们的脚下！” 刘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想了下，才终于明白卫钟表达的意思。 “你是说，那、那个？” “嗯。干涉应该已经来到我们的世界，而且就在我们的脚下，以及延伸开来相当广的一片范围。因为是不同维度的存在，看不见也摸不到，所以才没能察觉它就在这里，我们……在它的上面。” “——！！” 卫钟对科学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干涉用什么途径降临到主物质世界。但是，在五感提升之后，她能清晰的分辨出一股庞大的能源就在就在脚下。她给刘强所形容的‘核.弹’不是夸张说法，她实在想不出其他能形容这种隐秘的，随时都会爆发吞噬一切的能量体用生命描述更恰当。 在看着我们吗？在观察我们？随时都能杀死我们？它到底在等待什么？蓝贺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蓝贺本身的存在都不真实，跟白豹，还有周茜的哥哥一样，只是一种‘投影’，它在人间行动的幻象？ 太多的疑问难以解答，卫钟却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陈子芹，带陈子芹离开。 这么想着，卫钟已经朝某个方向奔跑，她知道自己的同伴就在那里。 刘强一看，也不得不几步小跑跟上去。 “好吧，我们先找到队长跟卡崔娜他们，再商定怎么离开。” “你是说陈军跟卡崔娜？” 卫钟一面跑一面问。 “对啊，一开始不是跟你说过嘛！” “是吗，原来是他们。” “——？？”刘强莫名其妙，说什么呢这女人。 “我感觉到小芹芹就在这个方向，跟他在一起的好像还有一个人，跟另一个……和它类似的东西。” 以前卫钟最多能感觉到有杀气的敌人之类，但是现在，她对于气息的感应度更为敏锐。 跟人类不同，非人之物的存在感相当的强烈又鲜明，就像当你看到白炽灯的灯光跟摇曳的烛火时，不会把它们弄错。 “你说什么？难道队长他们遇到危险？”刘强大惊失色，也跟着加快脚步。 其实，他们离陈子芹的位置不算太远。双方都在向对方移动，于是很快他们就最终汇合，见到了彼此。 卫钟站定后，又及时抬手挡住刘强，阻止他继续前进。 “哦，还活着。” 陈子芹很淡定的抬手打个招呼，丝毫没有见到队友的惊喜表现。 “小芹芹，你，嗯，过来一下。快点。” 卫钟小心翼翼的朝他招招手，仿佛他身处地雷区，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陈子芹仿佛意识到什么，他侧身抬头，看向抱着卡崔娜的陈军。 “我说，抱这么久也该让她自己走一走。” 陈军皱眉，最终还是把卡崔娜放下来让她双脚着地。卡崔娜看了看陈军，又看了看陈子芹，最终看向卫钟。 她仿佛从卫钟的眼神中知道了答案。 “看起来，要在这里分离了。” 她说，泪水从眼眶之中滚落，让从未见过她如此激烈表情的众人一阵心惊。 “怎么了，卡崔娜，为什么要哭？” 陈军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他蹲下来，想查看在女孩身上发生了什么。 女孩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将自己的脸凑过去，在男人的面颊上落下轻吻。 “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很快乐，谢谢，再见。” 她说。 “快过来！”卫钟叫道，“卡崔娜！！” 陈军微微一怔，他垂下眼，再度睁开之时露出略有为难的神情。 “最终还是被察觉了呢，伤脑筋。” 男人说着站起来，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颜。 “在融入人类这方面，果然还是比不过我自己。你说是吧，我的战斗女士？” 第233章 自攻自受？ “从什么时候开始？” 陈子芹之前也没有察觉到陈军有任何异样。 “什么时候呢……大概是，这名少女死去的时候。” 时间回溯到很早之前，最初的时候，军人追踪着外国间.谍之时。楼中某扇窗户之后伸出的枪管指向他，就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有两个声音指引他向两个相反的方向。 【左。】一个声音说。 【右边。】另一个说。 军人随机性的选择了一个方向，而这个方向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本该在最初的时候就能回收，想不到花费了比预定中更为漫长的时间。” 选择陈军并不是随机，而是必然的结果，那是属于它的一部分。 “误差在于，作为人类短短数十年的感情与意志，强烈的维持着这个人格，让我难以找到任何空隙。” 哪怕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这名军人依然固执的坚持自己的使命——要活下去，将外国间.谍的情报告诉上级，一定要活着。这样的执念坚定的维持着‘陈军’的记忆与自我。 直到那一刻为止。 想要保护的少女的死，让他的信仰动摇。 有那么一刻，或许只有那么一小会儿，他心中感知到了什么。 譬如，如果不固执的拒绝干涉对他的渗透，就能拯救那名少女。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想清楚，只是潜意识的感觉到而已，但就是如此已经足够。精神链接一单建立，作为终端的一方就像被蛛丝黏住的猎物，没可能逃掉。 “原来如此。虽说一早就猜到一些，现在来看不是我的异想天开。” 陈子芹抬头看向男人，用他一如既往的沉着表情叙述道。 “我们之中，有对应着三位管理员的你的分.身，蠢蘑菇一直想隐瞒的应该就是这件事。一旦察觉到自己的真身，并跟你建立某种联系，就有很大几率被你同化吸收。” “小芹芹！” 卫钟厉声提醒，她不希望男孩继续说下去。 “除了陈军之外，还有一人应该就是我。” 反向思考的话很容易得到答案。想想看，能让蓝贺隐瞒，让那温和到软弱的少年不惜去牺牲其他人的性命来守护的秘密，也只可能跟他最为重视的朋友有关。 那个人不会是卫钟。干涉不是说她是‘战斗女神’吗？在干涉看来她是其他个体，并非它自己。 那个人只有可能是陈子芹。 第一个认同蓝贺的朋友，为蓝贺提供帮助，带他见识更广阔世界的恩人。 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想必震惊又痛苦吧！重要的友人是非人的伪物，干涉必会将其吞噬，这是无法逃避的注定的别离。 不能被发现的真相，不能让谁知道的事实。为了掩盖真相，为了阻止必然发生的事，蓝贺选择接受干涉，只有这么做才能对干涉的行为作出影响。 必须在干涉吞并其他人之前尽快离开这个位面，那么就需要大量的能量来支持。 几百万，上千万人的生命，跟夺取这些生命的罪恶感，承受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让珍重之人能活下去。 “要我说什么好呢，被男人袒护我可一点都不感动。” 说着，陈子芹冲对方竖起中指！ “要战来战，我才不会被你吃掉！” ‘陈军’见此情景，竟然很开心似得笑了。跟以往干涉过于纯真的笑容不同，这一次的笑颜之中，有着难以掩盖某种不详与恶意。 “说的也是，这才像你thst（将最好的留到最后）。” 紧接着陈军一把将卡崔娜拉入自己怀中，另一只手竟然掏出一把枪指向陈子芹！这两个动作一气呵成，让离他很近的男孩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 但卫钟动了，在对方刚开始行动之时她放低身形向前探身以极快速度冲去，枪口指向陈子芹之时她以将人用单臂拨开，强行将男孩推离枪口！ “砰！” 为躲闪开袭击，卫钟的身体都没来得及调账重心，以至于差点摔倒。后来证明她的判断完全正确，她闪开的不是单纯的枪击——简直像近距离被火箭筒甚至迫击炮之类的东西擦到，身后的残垣断壁证明它的破坏力相当恐怖。 “……哇哦。” 卫钟感叹得咂咂嘴，她注意到陈军身周也有那种类似黑色的气，之前活佛说过来自其他维度物质的东西。难道它将那个缠绕在子弹上了？看来对方是真心想切实干掉陈子芹。 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这根本没得玩。 卫钟当机立断，将陈子芹抓起来夹在胳膊地下，拔腿就跑。 “唉？！” 被忘掉的刘强看了看陈军，又看看已经窜出好远的卫钟他们，果断也扭头就跑。 “等、等下，我们跑了卡崔娜跟队长怎办！” 刘强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嚷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重点是我们得先——” “砰！” “——活着，” “隆！” “你说是不是？” 险些被命中的刘强脸色铁青，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质问别人，只顾着自己夺命狂奔呢。 随意开了几枪，发现人已跑远，‘陈军’倒一点都不着急。他放下举枪的手，用另一只手将女孩搂紧。 “不会让你们逃掉，正向链接thelink。” 强大的精神波动透过卡崔娜增幅，以他们为中心快速散发开来。 “额，怎么回事……” 正在奔跑之中的卫钟觉得一阵耳鸣，隐隐头痛。再看被她带着跑路的陈子芹眉头紧蹙，似乎也相当痛苦，一副要昏过去的样子。 “嘿，小芹芹，别睡啊，坚持住！” 卫钟连忙停下，用手来回拍打男孩的脸。 “该死，我才不会……唔……！！” “小芹芹！！” 【不要太过欺负我的朋友。】 沉闷，似乎离他们很近的声音在脑海之中响起。 看到陈子芹痛苦的表情有所减轻，卫钟惊讶的四顾张望。 “咦？刚才的是——？” “大姐你还跑不跑！” 刘强提醒卫钟，卫钟恍悟，连忙带着人继续逃之夭夭。 ‘陈军’透过卡崔娜的感知力，‘看’向某个方向。有一名青年正站在那里，抚摸着怀中受伤的鸟，面无表情回望。 【你的做法让我很火大，我自己。】 第234章 前往信号塔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种意识几乎被篡夺的紧迫感消失了。夺命狂奔之中的众人松口气，动作也稍许慢下来。 “我就送到这里，劳烦你把小芹芹带走。” 卫钟很顺手将两人丢下，转身蹦蹦跳跳往来时的方向跑了。 刘强不是不理解她的心情，陈军跟卡崔娜都被.干涉控制住，就算陈军没办法救了，卡崔娜看起来是被胁迫的样子。那么最低限度也该将卡崔娜救出来。 可是他们势单力薄，卫钟独自一个过去太危险。刘强想开口说什么，却见眼前的人影早没了，这速度简直快到离谱。 “已经快到恶心的程度了对吧，简直就像人形蟑螂。” 刘强汗颜，这么说舍命去救别人的同伴真的好吗？ 陈子芹撇下嘴，抬头命令。 “我们去那边。” “唉？” “动作快，边走边说。” 说着，男孩已经踹一脚士兵，示意对方将自己背上。 “为什么我要——” “你腿长。” 刘强瞬即得到心理安慰（？！），迅速将人背上往刚才说的方向跑去。 那个方向是……塔。 是的，是他们当初刚来之时所看到的金属造成的信号塔，某种增幅仪器的一部分。 “坐落到世界各地的同类信号塔，已经找到一半。另一半应该藏在很隐秘的地方，利用地形搜索难以找到。” 说着，陈子芹敲击一下自己手腕上的环状物，一个全系地球的影像倒影出来，上面有几个红点闪烁。 “我们必须利用这个塔找到其他的塔，信号塔之间应该有通路，无论有几套备用系统，发射信号的基站应该只有一个。” “我们要做什么？”刘强问道。 “我要将打开一个后门，将病毒注入操控基站的软体之中。通过病毒应该能找到其他信号塔的位置。控制台应该在其他地方，但没有时间一个个去寻找。我们直接去离我们最近的塔，找到信息接入口。” “只要成功了，使用病毒就可以直接弄坏信号塔吧？”刘强猜测。 “很难说，如果对方有构筑防火墙，病毒很可能会被发现并被消除。只要能在病毒被查杀到之前找到其他塔的位置，我们就算赢了。” 既然条件都已经具备，干涉为什么没有直接降临？恐怕除了地点之外，时间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必须在某个特定时刻才可以，所以才会一直处于待机状态。 换句话说，只要让它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内无法使用信号塔，损害就能减小。建造一座塔用的时间很长，赶在干涉降临之前找到它们并毁掉，就算是超越神灵的非人之物也无法扭转局势。 “虽然没太听懂，但大致明白我们要干的是件大事。” 凭我们真的行吗——这样的疑问在刘强的心中转过，最终没问出口。 恐怕问了也一样，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就算不行，他们也得上了。说实话，如果卫钟在的话他们的胜率会更高，但陈子芹明明清楚这一点，在卫钟离开之时却没有说。或者，这孩子早料到卫钟会选择回去，才在卫钟离开之后才跟他讲这件事。 这恐怕也是考虑了卫钟的性格而做出的决定。时间短暂，拯救人质跟破坏信号塔两个任务必须二选一，以卫钟的性格就算选择了后者，将来也会懊悔不已吧？而作为军人的刘强更有可能同意执行最为冷酷，却最为正确的抉择。以最小的牺牲获取最大的胜利的确是残忍没有人情味，可是也是有的时候必须做出的决定。犹豫不决最终只会导致一无所有，生存的机会永远是留给坚定果决的人。 “怎么，什么都不说吗？我还以为你会说让我把病毒软体交给你，让我赶紧离开你自己去之类的话。” “现下情况我们一起行动比较安全。”刘强躲过巡视者的视线，他还没天真的以为陈子芹一个人能逃离这里，“说实话我对电脑之类完全不懂，就算让我自己干，也只是浪费时间。” “会成功的，我可是被称作神的男人。” 刘强笑了，他想说你只是小孩还不算个男人，但终究还是没说。他可不想被腹黑小鬼惦记上，这可是让来自其他世界的怪物都头疼不已的麻烦人物呢。 就算带着一个人，刘强依然成功的潜入信号塔附近。这大概，是因为之前又是爆炸又是打雷等等骚动，让兵力都集中到建筑物那边，致使这里的防守比平常更为薄弱。 刘强根据陈子芹的指引，找到了信号塔附近的操作室。一般操作室都建在更容易维修的地方，也就是塔的下方。按照正常来说，从操作室就能操控整个信号塔，并且能及时收集到信号塔上回传信号，进行各种运作。但是陈子芹很快发现，这个操作台只能发出简单的指令，并没办法直接接入信息站，找到其他信号塔的位置。 “竟然将终端控制室安置到其他地方，为了防止敌袭吗，哼。” 这么说着，陈子芹让刘强将操作台的金属侧面撬开，挑开几根线路，之后从自己的手环之中拉出一根线，他将前段类似探针的东西插入其中。 “brain，立即进行解析，找出控制端的位置。” 【收到命令，正在解析——解析进度百分之五——百分之十五——】 比自己所以为的更慢，陈子芹头上也不禁渗出冷汗。虽说现在没多少看守，刘强也放倒了两位留守人士，但谁知道这种状态会维持多久？等更多守军回来，他们两个就如同笼中鸟，无路可逃。 “现在只能祈祷卫钟能制造大骚乱，让更多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那边了。” 刘强冷汗：“原来这才是你不阻止她的原因，把她当诱饵么！”好、好过分！这人才是恶魔！ “放心，她死不了。没听那个红毛小子说她都出卖色相，跟boss搞在一起了么！在我们为世界跟她的安危担心的时候，他们搞在一起了，哼，还给我来个什么‘我的战斗女神’？战你老母啊！我让你们搞，我给你们机会大搞特搞啊！” 刘强退后两步，感觉此人身周跟刚才的boss一样散发黑气绝非他错觉！ “我是说，放心吧，就算会死也肯定是咱俩，她的皮很厚，死不了。” “这根本不是安慰！！” 刘强开始崇拜自己的队长，当初是怎么面对这些怪人撑下来的，自己完全hold不住。我还能活着看到明天太阳吗？ 第235章 反目成仇 “为什么会生气，我自己？你也希望漫长的旅途能有谁陪伴不是吗？” “不是这样。” 蓝贺说。 “为了让他们继续存在，甚至预先准备好了替身。我本以为，你不希望他们经历属于他们的‘迟到的休息’。” “不是这样的。” ‘陈军’，不，干涉带着卡崔娜朝某个方向走去，他们穿过空间扭曲所产生的能场，此时已经走到与他对话的人面前。 “你的恼怒与迷茫，实在让我难以理解。伤脑筋，这样的话，只有——” ‘陈军’朝眼前之人伸出手，似乎在期待对方也伸出手，与他的手交握。 分歧与矛盾是不自然的，有必要让精神体进行同步，这是显而易见又理所应当的判断。 但是出乎它预料，蓝贺没有回应它。 反倒是本来被它拽着的卡崔娜，突然挣脱它，跑到蓝贺的跟前拉住蓝贺的手臂。 卡崔娜闭上双眼，凭着自己的感觉使出与thelink完全逆向的某种能力。 ‘反向转锁。’ 【——！！】 怎么回事？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切……断了？另一个自己跟自己之间的情报通路，被切断了！ 干涉怒视女孩：“你做了什么！” 是谁说非人之物没有人类的感情？最起码现在使用‘陈军’身体的它，将惊讶，恐慌，以及愤怒的情绪展现得一清二楚。 “我已经说过，不要对我的朋友出手。” 蓝贺抬手将女孩护在身侧。本来在他怀中的鸟儿展翅飞起，在他们头顶盘旋一圈后飞走。 ‘陈军’露出困惑的表情，随即又恍然所悟。 “原来如此，竟然被算计了。我的老朋友啊，想不到这才是你的意图。” 想必活佛早已注意到了，蓝贺这一个体的感情比干涉更为丰富，也更趋向人类这一边。 在得知管理员存在的意义之后，比起逃走，活佛选择了反抗。其实它的反抗并不是为了对抗干涉，而是为了让自我被吸收。活佛的情感与意志，对于本身就是群体生命形式产生影响。最为具体的表现，就是蓝贺的感情比从前更浓郁鲜明。 本来这些情绪也会很快被庞大的情报量所吞并，但是就像早就串通好，那个本该没有自我的傀儡，被当媒介的少女竟然切断了他们的链接。 过分。真过分！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做。”干涉相当委屈，“快回来好吗，我自己？对了，你把现在的容器舍弃掉，到我这边就好了。这具容器有着更坚韧的*，足够支持到我们的本体降临。” “你不会以为我真会过去吧？”蓝贺狡猾的眨下眼，“在明知道你的情报量远远超过我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将掌控权交给你？我们已经分离了，就算我们的根源相同，我已经不再是你。” …… ………… 【分离……？】 【……谁？】 【与我分离？】 【你要离开我吗，我自己！！！】 ‘陈军’的表情突然变得相当可怕，某种能量汹涌翻滚，朝四面八方涌动。蓝贺跟卡崔娜的身周出现一层无形的界限，将他们与能量体分隔开。那些不在界限范围之内的物质，很快就像落入水中的砂糖，融化消失在空气中，犹如从未存在过。 卡崔娜忍不住抓紧蓝贺的手臂。这与之前数次干涉降临时造成的伤害完全不是同一等级！不小心被卷入其中，定会尸骨无存！ 蓝贺握紧她的手，低头看向她。 “害怕吗？” 卡崔娜抬起头，当她看到对方脸上是她所熟悉的，属于人类的蓝贺的表情时，坚定的摇了摇头。 “很任性，又很小气，既贪得无厌，又小心眼。抱歉了，我们就是这样的生物。” 而且很怕寂寞。 本来不该觉得寂寞，毕竟长久的旅行都习惯独自一个，可是偏偏来到这个地方，吞并有智慧的生物，获得了不该有的感情。 “这是一颗很美的星，远远看上去像活着一样。” 蓝贺抬头看向对面，本该与他一心同体的存在。 “太美了，我忍不住这么想。大概是那个时候开始，有着这样想法的那一边，成为了我。” 卡崔娜一开始不明白蓝贺为什么要说这些，很快她感知到了什么，因过度的惊惧而浑身颤抖。 要降临了？ 不对，还没到时间，还没启动仪器，为什么会降临？可是这种危机紧逼的压迫感告诉她，这不是错觉！ 卡崔娜看向蓝贺。 与自己半身的分离的愤怒，让干涉不惜无视规则，甚至没有耐心去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就要强制降临到这边的世界！这么做的话，干涉逗留在主物质世界的时间会急剧缩短。但是它换取了能够再度夺回自己半身的机会。 卡崔娜更加用力的紧紧攥住蓝贺的手。 但是蓝贺握着她的手，却几乎松开。 不行！她用双手抓住他，就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抱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就在这千金一发的时刻，出现一个让人意外的声音。 “哇靠章鱼大战大马哈鱼！等下为什么都是水产！？” ……重点在那里吗！！ 不，等等，为什么是章鱼！！！ “我不是章鱼。”蓝贺很认真的解释。 等下，你的重点也不对！ “呀？这样啊，那，抱歉，哈哈，你们继续。” 能继续才有鬼！第三方出现，让‘陈军’的注意力转移到刚刚杀来的卫钟身上。 ——就是现在！ 蓝贺抽离本来抓住卡崔娜的手，几步上前贴近‘陈军’，右手已经顺势按在对方的脖子上！ “不要再玩弄生命了，将他还回来。就算只有尸体，对于很多人来说还是相当的重要。” 一股类似电流般强大的浓缩能量从他的手上窜到对方的身上，对于人类的*来说这股能量太过霸道，无论是蓝贺还是‘陈军’都承受了相当巨大的痛苦。 一般而言，干涉会切断脑部中与痛觉神经相连接的部分，它不喜欢疼痛感，对面没有躯体的存在来说那太强烈了。 但是这一次蓝贺等同直接从传输痛觉的‘路径’(神经)将能量传输过去，这样强烈的刺激就算是高位神灵也难以承受。 最好的摆脱方法就是离开这具*，但是干涉不甘心！耗费了如此之久的时间，终于拿到最合适的容器，怎能就此舍弃？ “【唔——放开，我自己！】” “该放手的是你。我一早就说过，别碰我的朋友。他们不属于你。还有，我的名字是蓝贺。我不是你。” 第236章 中途打断 见双方僵持不下，卫钟趁机以极快的速度靠近他们。 “像蝴蝶一样飞舞！” 她从地面上跃起，做出一个很花哨的转身肘击的动作，很明显是准备奇袭一下。 然而正常人奇袭是不会出声的好吗！所以蓝贺跟‘陈军’保持捏与被捏的姿势，两人有志一同侧目看向她，均是面无表情。 卫钟立即怂了，她收起胳膊完美完成空中翻转，落地之后面朝来时的方向迅速逃走。 “像蟑螂一样逃走。” 于是两人无视她，正准备继续，卫钟一看有机可乘立即脚一蹬地往回跑。 ‘骗你们的，再像蝴蝶一样飞舞(touxi)~~’ 蓝贺跟干涉皆很无语的再看向她，见过作死，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啧，那就继续蟑螂般逃走吧。’ 卫钟一看毫无机会，迅速捞起卡崔娜再度逃之夭夭。 …… ………… 被她这么一折腾，战意全无了。蓝贺松开手，‘陈军’踉跄一下站直身，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冷静下来了吗，我自……我的兄弟。” 干涉很会看人脸色，及时改口。既然不能被称作自己，那么应该算作兄弟吧？ “嗯。继续下去也不会分出胜负，反而会让主体过早降临到主位面。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就不能离开这个维度呢。已经被困在这里太久，我可不想再经历那样漫长的等待跟休息。” 干涉有点高兴：“太好了，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一个人踏上旅途。” 蓝贺没有回答，在他看来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就算已经跟干涉分离，他依然是靠吞噬精神体存在的庞大生物，继续逗留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有害无益。 “如果你不喜欢我使用这具容器，我可以换一个，虽然不如这个合适，但因为是你的希望，我的兄弟。” 大约很开心蓝贺能跟它同行，干涉也做出让步，依依不舍的说道。 “被你当做容器使用过，对方的精神即刻会被同化，对人类来说那便是死亡。”蓝贺淡淡的解释，“已经够了，别再玩弄生命。灵与肉同时存在才构成了人类，所以对于人类来说死亡不是‘迟到的休息’，而是永久的消亡。” 这是转世无数次的活佛所留下的知识。就算有着几乎不灭的灵魂，每一世的性格、爱好、各种外在表现跟内在因素都不尽相同。哪怕对于活佛而言，每一次转世依然是真正的死亡与新生，更何况其他人。 干涉满头问号，对于自己兄弟的反复无常感到困惑。不过它很快断章取义的理解，生气归生气，自己的兄弟还是更重视自己胜过人类，所以这具容器还是可以用的哦~嘿嘿。 有点高兴哦！就算自己的兄弟本来放走露娜，准备阴自己一下。还以为最后不得不让被安置在其他地方的弗兰助阵呢！没有影响到原先的布局真是再好不过。 看干涉傻笑的样子，蓝贺却有点不爽。 “你听明白我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分裂的后遗症之一————已经习惯用精神流动来交流，口述反而没有办法完全传达自己的意志。 “完全没有。”干涉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是说你别只记得吃吃吃！被你吃掉的人都是活的！被你弄坏的容器的主人是我的朋友，听明白了吗？” 蓝贺想是不是刚才应该狠心收拾一下这家伙才对？ “可是，饿了就要吃啊？”干涉可怜兮兮的说，“想要活动就要吃，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如果对食物还区别待遇，那他们不是太可怜了？” “……” 明明是同一主体分裂出来的，对信息的理解完全不对称该怎办！ **** “陈军他……” 被抱着跑的卡崔娜看向他们身后。（作：为什么对她是抱，之前的刘强就是被夹着走！卫钟：废话，男女本来就不平等！） 卫钟理所当然的回答：“安心吧，他肯定没救，我们先自救。”（……等等这样怎能安心！） “而且就算他们想闹也闹不成什么样，因为这个在我手上啊，啊哈哈哈我真是天才！” 卫钟从胸口里——没错，你没看出，这货有胸（你够！）——掏出一样东西，这不就是之前被某位博士提炼出来的奇妙结晶体吗？ “虽然不知道这个具体是干嘛的，但拿出来这个肯定能扰乱他们。” 卡崔娜瞪大眼，不可思议看着结晶，又不可思议看向卫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偷出来都没人发觉，这不科学！ “哼哼哼，聪明如我偷它的时候，敲碎一小点跟别的放一起，弄成这个的形状塞回boy的衣服里，果然他没发觉。” “敲……碎……” “是啊，有点硬，不过还是能敲碎的。只要分量形状差不多，多半不会被察觉啦~~” “你不是被绑着吗，那时候？” “我有嘴也有脚呀。” “————”突然不想了解太清楚过程如何。卡崔娜理智的闭嘴不再追问。 两人折回来的时候，碰巧看到邓肯。这孩子还在精神冲击之中，疯疯癫癫蹲地上抱着脑袋不知道嘀咕什么呢。 卫钟果断的踩着人家的脑袋直接走掉，完全没有同情心跟爱或者社会友谊。 被踩了一脚以脸着地的邓肯，停顿片刻，双手扶地猛地仰头起来。 “等等，你这女人直接踩了人就走算什么！不说安慰或者救赎一下可怜的我吗！” “你这不是挺好，裤子送你了不谢。” 卫钟头也不回继续跑路。 “本来我穿的就不是你的裤子，分明是你抢了我的！！”竟然倒打一耙真是岂有此理！ 邓肯清醒过来，对啊，好像没事了。大概是刚才从冲击（不知道是疼痛还是愤怒）让他从精神攻击之中醒过来。 现在怎办，他也一起逃走么？ 邓肯脑中才闪过这样的念头，内心自由的*蠢蠢欲动，他就有声音这么告诉他； 【跟上。】 ……boss？！！ 邓肯神色复杂的看向已经只剩黑点的人影，迅速起身快跑追过去。 第237章 抓个正着 【解析进度百分之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三……】 眼看要完成解析，陈子芹却越发的紧张；越是到快成功的时候越可能出问题，这简直是电影电视必备桥段，现实世界也经常会上演的狗血。 果然，解析不知道为什么就卡在九十三，卡了很久。 “怎么回事，金首脑？” 陈子芹轻敲手环询问，他的语速暴露出了他的焦急。 【有主动攻击型防火墙，正在破解。】 金首脑中规中矩的回答，令陈子芹的眉头都皱成一团。他不得不将手环暂时取下，以便自由活动，去摆弄查看操作台上的控制电脑。就算只能进行简单的操作，如果增加数据传输量，或许可以—— “噹！” 一柄匕首切断了手环跟电脑的连线，前端完全没入机体之中。 陈子芹跟刘强扭头，看到了发出攻击的人。 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最坏的对手现在正站在他们的眼前！ “为什么就不能安静的离开呢，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蠢事吗？” 持剑的男人冷冷责问。 “说实话完全不知道，但阻止你肯定没有错。” 刘强说着举枪想要制止对方，却见剑光一闪，男人维持挥刀的动作，自己手中的枪的枪管却被横着削掉！ 如果刚才这一击的目标是自己的手…… 刘强冷汗淋漓的吞咽一下，双手都颤抖不止，最终破碎的枪还是从他的指尖滑脱，摔落到地上。 “停手，别逼我砍掉你的双手。” 男人这么威胁，以他刚才的行为来说，这句话变成现实的可能性相当高。因而本来还在机器前摆弄的陈子芹也老实的停下手。 “一段时间不见，变成邪教的走狗了吗，弗兰修士。” ……好吧，他停手的原因可能不是被胁迫的关系，以他的毒舌程度，被宰了都不意外。 幸好弗兰还是跟以前一样很有城府，没有跟一个孩子一般计较。不过他还是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并非如此，我的所作所为都是神的旨意，为了长远的未来考虑，让人类这个种能继续繁衍下去，必要的牺牲必须付出。” 陈子芹没有被他的说法打动，反而露出相当讽刺的表情。 “是吗，神的旨意？就事论事，你们的上帝我没有见过，但我见过被人类称作神灵或者圣人的存在。那样的高位灵体，想长期逗留在世上就需要侵蚀有实体的生物。它们也需要吞噬其他的灵体作为粮食。如果用谁的生命去投喂怪物是神的旨意，你所谓的神，跟我见过的那自以为是的怪物也没什么不同。” “住口。像你这样自私的小孩，不明白为了大义，有时候必须付出代价。” “是吗，我觉得你只是懒得思考，用自以为最简单的方式去解决问题。就是有你这样想法的大人，才会有那么多战争。” “……你在拖延时间？” 警觉的弗兰迅速出剑，这次他彻底劈碎了放置在控制台上的手环。就算陈子芹的手环再怎么神奇，也没办法做什么了。 “还真是多疑的男人。现在怎样，你要杀了我们，还是把我们抓走去讨好你现在的主人？” 陈子芹耸耸肩，尖锐又刻薄的问道。 认定眼前两人已经没有威胁，弗兰修士将长剑收回腰间。 “这倒不必。我的职责只是看守这里，禁止任何人捣乱或者试图破坏。虽然你们弄坏了控制台，但看起来损失不算严重，应该能很快修好。我建议你们在其他人赶来之前快点离开。” 弗兰并不知道有关干涉在人间的分/身，或者三位管理员的真正作用。否则他不可能让陈子芹轻易的走掉。由此可见弗兰也不是干涉的心腹，只是被利用的角色罢了。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蓝贺还保有一部分人类的意识，人类的那部分并不希望这位偏执的教徒知道真相，进而伤害他想保护的朋友们。 “如果你一个人现在去死就能拯救世界，那你会心甘情愿的死给我看吗？” 陈子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吓得刘强心跳加速。 “假如我的生命能有崇高的意义，那一定是上帝赋予我的责任与荣幸。” “是吗，所以才受不了你这种变相脑残。除了你这种神经病之外，正常人的话，无论是谁都想继续活下去，这才是最自然不过的世间真理。就算是耶稣也一样，否则他死的好好的，干嘛要复活给人看。” 刘强赶紧一把捂住男孩的嘴，生怕他的话激怒弗兰。当着一个战斗力爆表的教徒的面来数落圣经之中的神之子，这货真有胆！ “抱歉，他不懂事，别跟他计较，哈哈哈，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刘强拽着陈子芹，沿着墙角边缘朝门的方向靠拢。 “或许在你来看是难以理解。但是，有的时候，人必须做出困难的选择。” 弗兰垂下眼，用缓慢的语速说道。 陈子芹的脚步略微停顿一下，又跟着刘强挪步离开。 破碎的手环发出电火花的声音，最终烧糊了。 但是，仪器之中的各种运转并没有停下。应该庆幸弗兰是个机器白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点。 实际上，尽管链接被切断，但是金首脑已经将自己的一部分转移到了这台主机之中。当然就算它是人工智能，这么做也有一定的风险。为能及时破解位置信息，它转移的时候甚至没来及自行备份，就进行了转移。如果承载它的这部机体破坏严重，或者它被防火墙的反击软件破坏了核心程序，那么就算是它也回天无术。 虽说不知道人工智能的思维跟生命该怎么定义，但如果以我思故我在这样的角度，来区分没有实体的数据的话，那么就算陈子芹能完全重新写出一个完整的金首脑，或者在哪里存有它的拷贝，那个它都不再是这个它，而是别的什么。 过去的经历跟现在的一切，塑造了这一个金首脑。也只有这个金首脑才会做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解析出位置，因而做出自己冒险进入机体这个决定。 ‘虽然谁都想活下去，但有时候必须做出残酷的决定。’ 就算陈子芹不能接受跟理解，被他所创造出的金首脑可能会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这是怎样一种感觉。 就算‘我’从没有身体，依然有‘感觉’。 第238章 科学的胜利 卫钟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打街机，闯boss关卡。 好不容易能脱身了，横在自己眼前这人算什么啊，最终boss吗？但怎看这人战力都应该是渣。 “你一定在想，像我这样武力值是个位数的渣，完全没有阻挡你的可能性是吗？” 顾杰博士推下眼镜，颇感有趣的感慨。 “哈，哈哈，您误会了。每一个脑筋好的人都很危险，这点小芹芹早让我领教过了。打个商量，你能不能让你身后那排军人别用枪指着我们？” “放心好了，这些枪里装的不是杀伤性武器，只是麻醉药，我怎么会让他们伤到重要的试验品。对了，你抱在怀里的那个孩子没有告诉过你吧，她的身体其实相当虚弱，最近阶段连进食都停止，只靠着药物跟点滴维持营养。让她离开这里不出一天，很快就会虚弱而死。” “……！！” 卫钟下意识看一眼被她抱着跑的少女，的确比记忆中的重量轻很多，她之前根本没多想。她本想说什么，但是孩子捏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让她最终下定决心。 “抱歉，即使这样我也要带她走，与其像现在这样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不如活得更自由，这才是她的愿望。” 对于她的回答，顾杰并不意外。 “就知道你会拒绝，请别怪我手段粗鲁。” 进攻？撤退？不管是哪个选项，卫钟都做好随时应对的准备。应该说，这点人就想阻止她的去路，也太小看她了吧！但就在此时，有人从她后方跑过来。 “都说等等，别跑那么快，一起搭伙出去的几率更高——哎哎哎？咳咳，顾杰博士，我是看她逃走才追的，您来的太巧了。” 邓肯一脸严肃的撇清关系，简直是毫不要脸。 虽然顾杰其实全都听到，知道邓肯的立场不是很可靠，但他也懒得揭穿。最主要的是他的布局活捉卫钟跟卡崔娜绰绰有余，但再加一个邓肯，恐怕有点勉强。 “接着。” “啊？” 邓肯一脸懵逼看着天空飞来一黑影，顺手接住一看，竟然是卡崔娜。 ……卫钟这混账女人竟然直接把小孩丢出来！万一摔到怎办！ 不，等下，重点不在这里，我真的不是跟她一伙的！！ 邓肯一副绝望表情看过去，果然枪口从卫钟身上转移到自己头上。 “等下，别开枪，别开枪，自己人！！” 此时卫钟已经对这帮人展开攻击，然而没有打两下，一阵晕眩突兀袭来，某种嗡嗡作响的声音让她头疼不已。 “嘶，这……是什么……” 卫钟踉跄一下，再度挥拳，却挥空了，很快被一帮士兵制服住。 “我可没说过，只动用麻醉弹。” 顾杰闪开身，露出自己刚才挡住的黑色仪器。仪器看起来不大，有点像空气清新器之类，却又安装有类似扬声器的部件，看起来重量很大，下面配有轮子。 “次声攻击装置，利用上次从弗兰身上采集过的数据微调过，不会要你的命。为了卡崔娜考虑我本来不想这么做，但是也顾不了那么多。” 顾杰走过去，从卫钟身上摸出晶石，拿到手中掂量一下。 “为防止遗失，我将它特殊处理过，只要没有离开这所建筑物就能找到它的位置。你不该太贪婪，想带着它跟卡崔娜逃走。” “博、博士，她的鼻子跟眼眶在流血！” 邓肯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抱着卡崔娜跑过去。 “没关系。实际上严格来说她已经算是死人，之前能活动才是一件恐怖的事。说实话，我觉得死亡对她才是解脱。” 邓肯内心复杂，他说不出憋在胸口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反正，博士的话让他很不爽。 “你能救她吗？” “我说过，她已经——” “我问你，能，还是不能！” “好吧，我试试。” 最终顾杰还是妥协了，他也知道邓肯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就算现在看起来卫钟被制住，如果这小子真的一冲动翻脸，鹿死谁手还未曾可知。 干涉毕竟不是人类，它对于自己的属下听从自己这件事过度自信，所以才会发生管理员背叛，造成巨大损失这种事。对于人类的软弱跟容易动摇这点，顾杰要清楚得多。只要条件足够，代价足够，邓肯背叛他们并不是多稀奇的事。 目前看来邓肯跟卫钟两人都很注重卡崔娜的安危，也就是说这女孩还是有相当的价值。 顾杰做出判断之后，立即安排人员送卡崔娜去治疗检查。见邓肯跟着那些人走了，没有留下来帮卫钟的意思，顾杰才真正松口气。 “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跟想要达成的愿望。人类的行为跟数学一样，知道轨迹便可以预测。但唯有你这样的变数最让人烦恼。” 顾杰半蹲下，亲自确认卫钟的的确确处于昏迷状态。 “明知道这样对你们才是最好的选择，还要来拼命阻止，该说是不可理喻呢，还是固执。” 或者说，是想开拓一种乌托邦一般，奇迹似得未来？ 那才是不可思议的梦幻啊。 因为所有的可能性早已列入考虑。 所有的未来轨迹早已被推导出来，再三确认。 “你想拯救的人，总是无药可救。还真是一位悲剧英雄。” 不过，让我唯一感兴趣的是——战斗女神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有你在的话会无所畏惧？干涉不会无缘无故说那样的话。在很快发生的未来，你肯定是个关键。 顾杰把玩着手中的晶体，点下头，示意其他的士兵行动。 “把她送到实验室。” 要是有没被发现的秘密，肯定是在这个跟‘它’融合过的身体上。我一定能找出来谜底。 **** 此时，在离基地不远处的地方，一辆停在路旁已久的黑色车辆之中，走出一个几个人。为首的男人将自己嘴里咬的烟朝属下手上的烟灰缸上一撵，熄灭了它。 “哼，已经到了会和时间，看来那小鬼多半失手了。动手。” “可是大哥，这样做的话会造成国际问题……”说不定还会挑起战争！他的属下汗水淋漓的想把后半句说完，鼻子上却被砸了一烟灰缸。 “管他去死，要战来战。” “大、大哥！有个女的自称是来送信的！” “……带她过来。” 宛如黑道老大的男人命令，他的属下立即听令，将人带来。当看清来人不是亚洲人，而是一个老外的时候，男人不禁皱眉，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初次见面，我是超心理学协会的，跟您现在正在等的人是合作关系。在他们打入敌人内部的空挡，我们的人已经带出了情报跟内部结构图，根据跟那个人的协议将地图转交给您，请您过目，江川贵一先生。” 哼，真是个不得了的小鬼。这么想着，江川贵一随手将图丢给属下，他才懒得看这么费脑子的东西。 “其实我建议先生您还是亲自过目一下。这些图之中除了实验室的位置，作为目标的塔的位置之外，还有人质的方位。我以为您会对那位安德森教主被关押的地方感兴趣。” 听女人这么说，江川贵一脸色一变。 “你们连他的位置都找到了？” “毕竟我们这边有强力的幻术师作为后援，潜入内部轻松易举，就是监视录像让人伤脑筋。幸好有与我们合作的那位提供it支援。” 江川贵一表情有点古怪，这种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很不爽。幸好女人又及时补充后面的话，让他听得稍微舒心了点。 “毕竟像您这样的主力战力，在没有获取精确的情报之前不可轻举妄动，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什么时候行动？” “在对方行动之时是最恰当的时机，也就是说我们要等对方先动。”女人诚实回答，“不过，如果是营救人质，我们可以协助配合。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人质的情形不容乐观。尤其是您所关注的那位教主大人，似乎已经被定做是祭品了。” “哼，那个蠢货。一开始就警告过他不要听信恶魔的谗言。” 从上次分开时候的情况，他完全可以想象安德森现在的处境有多麻烦。那头吃人灵魂的怪物的目标从最开始就是安德森！却用他的性命当筹码，哄骗安德森为它卖命。安德森也被权利跟力量所迷惑，乖乖听它的话。到最后终于露出它的本来面目，准备对安德森下手了。 “大、大哥，您看这个。” 他正在翻看资料的手下，看过地图之后正在翻看照片，将其中一张拿出来递给他的老大。江川贵一看见，脸色变得很难看，一把拿过来，然后将照片转向女人。 “这人是谁？” 照片之中安德森被揍得很惨，一个看起来就很妖异的人正拽着安德森的头发，将脑袋提起来，迫使安德森面对他，似乎在说什么话。 “他是世理教现在的掌控者，蓝贺的心腹露娜。” 女人回答道。 “蓝贺的心腹？” 蓝贺，哼。我从一开始就该干掉那小子。江川贵一忍不住这么想。 该死的恶魔跟它的走狗，玩弄我们的人生的代价可是非常大，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第239章 潜伏的恶灵 这一次可说是两败俱伤。干涉成功的吞并了活佛，却被活佛坑了一把。再看大神这边，虽然成功将金首脑植入到基塔之中，却把卫钟给赔进去了。到底谁占据优势，从现在的情形来看真的很难说。 有人却对外界发生的这一切并不知晓，比起世界的命运人类的危机之类，他更担心自己的性命。 世理教的原教主，本该是最为谦逊的神仆的人——安德森，他在最重要的时刻反水，给他的主人造成了极大损失。由于契约被破坏，造成他的生命正急速流失，现在他时刻都胆战心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因反噬致死。 “安、安德森大人！” 他本来的仆役，现在是照料他伤势的护理人员，如今正表情极为难看的结结巴巴呼唤他的名字。 “怎么了？” 没等护理人员说什么，看得就看到了让对方脸色难看的罪魁祸首。说实话，如果有镜子照，他不意外自己的脸色肯定也跟见鬼一样。 “你又想干什么？” 每次看到露娜都没好事，这头魔物一直对他充满敌意，似乎不给他添堵就浑身不舒服。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我只负责带路，想见你的可是那位呢，是不是很期待？” 安德森听了紧张不已，那一位终于准备见他了，有机会见面证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尚有一线生机。能否抓住这个珍贵的机会，就看他是否够聪明。 于是他二话没说就跟露娜走了，完全不顾医生跟看护的劝告，无视自己受伤的身体不适合随便走动的事实。 走到门口露娜停下脚步，让开到一边示意让他自己进去。安德森有些犹豫，他记得这里是一个很宽广的会议厅，里面足够数十甚至上百人开会的空间。作为会见的房间来说，是不是有点太大了，那一位真的在里面等他吗？ 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别无选择，就算知道可能是露娜的陷阱，他也必须往下踩。于是安德森最终还是双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安德森不由一怔。房间里面犹如另一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笼罩，甚至分不出上下左右，给人一种打开了任意门进入宇宙外太空的错觉。 但是有个人的身形非常鲜明，就像他本身就散发某种波长的光，使得人能在黑暗之中也能辨别。 不，应该说是他的形象直接映射在脑海之中，鲜明犹如亲眼所见。 安德森看向随意悬浮在空中的人影，内心不禁这么想着。 “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情理之中呢。因为你的自作聪明而作茧自缚，稍微吃到些苦头了？” 蓝贺一眼看出安德森现在的状态，有些怜悯的感慨道。 “请、请您饶恕我的愚昧！” 安德森以最虔诚的姿态跟语气恳求道。谁知在他正准备跪下的时候，有什么从他的身后蔓延开来，将他禁锢紧锁在难以挣脱的范围里。 “可以吃吗？我已经忍了很久，这孩子是我早就预定好的。” 什——？！ 安德森想回头，却发现自己就像深陷泥沼，浑身沉重无法行动。 怎么回事？谁……什么东西在他身后！ “当然会跟你一起分享的哦，我自——我的兄弟。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蓝贺无法维持装13姿态，他不得不抬手轻敲几下自己跳动的太阳穴。 “给我闭嘴，放开他，还有不准再用这种奇怪的说法。” 干涉很无辜，好东西大家分享有什么错？自己的兄弟简直莫名其妙。下次不分你了，哼。╭(╯^╰)╮ 安德森感觉到束缚他的力量消失，不禁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汗如雨下。他知道刚才自己就在死亡的边界线上，差一点就尸骨无存。等缓过劲来，安德森再次抬头看向蓝贺，目光中充满敬畏。从刚才的经过，很容易判断出谁处于主导地位。 “安德森，我没有生你的气。求生是生物的本能，尤其在恐惧的时候人类容易做出愚蠢的判断。”蓝贺继续说道，“我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谁让你扰乱死神降临于世？” 能够看到任何一种可能性的干涉没能预测到这样的未来，完全是因为这件事太过出乎预料。连死神降临的真正意义都不清楚的人，却突然出手干扰了计划，怎想都不对劲。有其他的‘谁’给了安德森错误的信息，诱导他做出这样的行为。 “没有谁，我只是觉得不能——” 安德森迷茫的回答，说道中途自己也觉得不对。 为什么觉得不能让仪式继续？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灵感，告诉他哪怕是操纵邓肯也要破坏死神的降临？ “是精神暗示。” 有双手从安德森的身后探出，交叠盖在他的脸上，遮住他的额头跟双眼。此时可看清，在他身后之人正是‘陈军’！ “查到了。还记得之前从我们嘴边溜走，只吃到一只手的附身系恶灵吗？是它从中捣鬼。藏得倒是挺深，一点味道都闻不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溜到谁的身体里。” 说实话，蓝贺完全不记得干涉说的是谁，只是隐约有个印象似乎有这样的事。他还以为那个恶灵早被吃掉，或者销声匿迹藏起来了。没想到在这么近的地方，还有胆子虎口拔牙。 “我想它应该没有离开太远，还潜伏在附近准备看好戏。交给露娜来办是否有些勉强？” 在蓝贺来看，能坑自己一把的恶灵相当不简单，露娜跟对方之前肯定存在等级差距。擅长精神操纵的露娜能够找到对方的行踪，却未必能抓到它。 “有弗兰的协助应该没问题，他可是恶灵的天敌。”干涉建议。 “但是弗兰离开的话，‘塔’就无人镇守。” “你倒是忘了，还有‘他’在。差不多到唤醒‘他’的时候了吧，我亲爱的兄弟。” 毕竟也是属于我们的一部分嘛。 第240章 所谓信物 邓肯的内心难以平静。 他承认自己干过很多坏事，死在他手上的人自己也从没想过去数到底有多少。再想想从前，他还趁火打劫对那些被世理教利用之后遗弃掉的小孩出手，就算说他是人渣他也无从辩驳。 但说实话，这些人对他来说都只是路人npc，连名字都不需要知道的甲乙丙丁。当你将一个人符号化，你是无从对他的生死或者遭遇有任何感触。 卡崔娜不一样，对他而言，这孩子不是没有自我跟知觉的人偶。所以当医生告知他，这女孩的内脏已经衰竭得非常厉害，正如行走着的死者时，他内心涌起难以描述的感受。 ‘就算缩头缩尾，像狗一样活着，还是无法逃脱命运的制裁。你是想无声无息的死，还是试图挣扎一下，争取活下去的可能性？’ 邓肯想起当初卡崔娜对他说过的话，现在想来，与其说是策反自己，更像是她的真心话。能够看到未来的少女，知道自己只有短暂如烛火的生命，依然挣扎着想要争取什么。她所希望的，大概只是能在最后的时间里跟重视的人平静生活而已。可惜这只是奢望，就连她所依赖信任的那个人，也只是死者遗留在人间的残像。 她已经一无所有了。 或许连活着的渴望都也跟着消失了也不一定。 想到这些，邓肯就觉得格外难受跟寒冷。大概是一无所有也毫无希望这点，让他相当有代入感。越是了解这女孩的事，他越无法置身于事外。 已经可以肯定，她只会被尽其所能的利用，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会被遗弃，悲惨的死掉。看一看安德森大人就知道，胆敢违抗那个意识会有怎样的下场。不，就算平静接受一切，恐怕结局也没什么不同，这就是被‘命运’抓住的可怜虫们的最终末路。 ‘我得带她离开这里。’ 突然冒出来，一闪而过的想法让邓肯紧张不已。他不敢再细想什么，时不时疑神疑鬼的四下张望，生怕boss突然从哪里出现直接把他挂回重生点。但事实上并没有危险靠近，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于是他继续放肆的想下去，越想越觉得自己必须行动。现在boss恐怕在忙别的事情，还没顾上找她秋后算账。虽然不太清楚细节，但是这女孩做了惹恼boss的事这点显而易见，否则也不会从圣女的地位跌价到连科研人员都无视她生死的地步。等boss有时间收拾她的时候，恐怕也离自己被秋后算账的时间不远了。想想看，连顾杰都看出自己内心的动摇，更何况无所不知的boss？前一次还能用安德森大人做借口，再有一次他可没用自信能撇清关系。 逃走吧，带上这女孩一起。就算世界是一场大型游戏，他也不想试着挂点一次试试看。万一没有重生点的设定呢？ 再仔细一想，邓肯却发现自己混得相当可怜，就算想逃都没地方可去。他的人际交往以及所触及的全部，都在世理教。无论吃喝住行都是世理教提供，他竟然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任何东西，能让他隐藏行踪的任何地方。他就是世理教养的狗，完全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他唯一能想到能去投奔的势力，恐怕也只有从世理教分裂出来的江川贵一那边，或者是依然在垂死挣扎，试图脱离boss控制的超心理学协会的残党。两个都不是好选择，江川贵一对自己跟卡崔娜都有敌意，未必肯接收他们；而超心理学协会之中又有很多议员的内线，议员的势力早被boss抓在手里。 仔细想想，邓肯发现自己竟然悲催到只能去投奔中*方的地步。由于之前所发生的事，世理教对这个国家的渗透最少，而且那边有陈子芹坐镇似乎让人安心很多。 但是中*方或者陈子芹恐怕不会轻易相信他，毕竟自己前科太多，难以取信于人。再想想自己认识的人之中，能在这种情况下帮上忙的，竟然只有他所以为的这场大型游戏的‘主角’卫钟。可惜的是卫钟已经被控制住，想把她捞出来可比登天还难。再说他要敢带着boss的女人落跑才是真的活得不耐烦。 思来想去，邓肯觉得自己得想办法见上卫钟一面，弄个信物之类的。只要能说服陈子芹，他觉得差不多就能解决问题。 拿定主意之后邓肯就立即行动，即便现在他的身份有些微妙（前直属上司因过错被关小黑屋），仗着自己一直以来的嚣张做派竟然也没人敢阻拦他。哪怕是顾杰博士手下的研究员，见了他也不得不放行，看来自己人缘还是不错的（作：明明是相反，谁都知道得罪你很麻烦！）。 见到卫钟之后，邓肯发现自己想多了。试问一下让他见一个昏迷的人有p用啊！把人叫醒直接对话这种行为太过明显，研究员们只是不想得罪他，又不是真傻！ 邓肯眉头紧皱，徘徊了好久，实在找不到可以拿得出手的信物。也是，连裤子都q抢别人的女人能有什么信物，摔！ 突然他注意到一样非常标志性的某样东西，这的确能作为卫钟的信物。但，这样做，等将来见到卫钟被她收拾的几率也很高。 想起卫钟之前坑自己的各种事，邓肯下定决心，管她呢，就这么干了！ “邓肯大人，您在做什么？” 一名研究员见他拿出匕首，生怕他伤到重要的实验材料，连忙惊讶的问。 “咳，是这样。她的头发太长了，我觉得不能这么放着不管，会让boss认为我们虐待战俘。” 这么说着，邓肯毫不犹豫迅速动手，割掉卫钟头上很大一簇刘海。 没有都割掉，只拿这么多应该看不出吧？应、应该吧？ 昏迷之中的卫钟的眉头突然皱起来，吓得邓肯迅速揣好头发，找借口赶紧离开，速度之快简直像身后有老虎在追他。 研究人员莫名其妙的看着某人给人质剪头之后绝尘而去，完全不懂这是在搞什么。 “参差不齐才是虐待战俘吧？”研究人员疑惑得看着被祸害过的刘海，“等下一项数据采集好，找个理发师给她修一下好了。” 这种长度，估计减个短短的齐刘海应该没问题。 “噗嗤。” “怎么了，我亲爱的兄弟？” “没什么，一点小事。” 干涉觉得，自己的兄弟跟自己分裂之后，越发行动跟思维模式成迷。同样是偷窥，不，监视，它怎么没觉得哪里好笑？ 干涉隐约觉得不安，可它又难以说清到底自己在不安些什么。 “你总不会想跟我抢吧，我的好兄弟。” 好吃的可以分享，但这可不一样。那可是它的战斗女神，是它先找到的。 “都说过别惹我的朋友，他们一点都不好吃。” “……” 哼，不试试怎么知道。再说，正餐也没吃饱呢。 干涉不甘心的捏了捏安德森的脸。 “喂。” “知道知道，不会一口气吃掉。” 真是受不了得香甜，啧，得想个法子。怎样的偷吃技巧才能不被自己兄弟发现？露娜好像在这方面比较擅长，下次问问它好了。 第241章 突入开始 就算有同样的经历，有着一样的记忆，来自同一个源头，想法却有可能截然不同。 譬如有对其他生命形式有了特殊感情的个体；那么也会有对这种‘特殊’而感到不满的个体。 这么理所当然的事，之所以没有立即想到，大概是因为习惯了在一起，甚至忘记现在已经成为不同这件事吧！ 所以，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结果就是蓝贺完全没有想到跟自已一心同源的干涉，会怀恨在心，私下里去找露娜。 “我的兄弟留了后手是不是？想着我不配合他就准备强制镇压之类？上次我俩闹别扭的时候把你放跑，是让你启动类似的机制？” 露娜表示，我有权保持沉默，我、我这是不能违背主人，别吃我！！ 幸好干涉没有深入追问此事的意思，应该说，比起可能强制压制它的东西，它的关注重点是自己兄弟的偏心眼。 “明明是我们在一起更久，明明我才是他的半身，为了那些家伙凶我，还不让我随便吃，太过分了我自己！！” 作为同样贪婪的恶魔，露娜瞬间get到重点。 “没错，其他的还好说，不让您尽情吃这点，的确很过分。不是因为饿不饿的问题，美味的东西放在眼前还不让垂涎这种事，实在太折磨人！” 最起码让我们流口水，舔一舔，啃一小口什么的啊，这么吊着胃口，简直毫无人性！ 于是两个吃货越说越心酸，简直相见恨晚，惺惺相惜。话题后来变到怎么偷吃上简直再自然不过，对于此事，露娜更有经验，毕竟作为使魔没有一手偷吃技巧，在这么严厉的主人看管下早饿死了。 “很简单，只要不到致死程度就好。灵魂跟血液一样，只要没有摧毁核心就有一定程度的再生能力。控制程度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干涉表示这完全不现实！好比让一条鲸鱼张口只咬断虾米的一根触角，这可能么！一张嘴就一群虾都进肚子了！！ “那是因为您用原有形态进食的缘故。您看，我们现在所使用的容器要比本体小的多，可以做更精密的操作。这也是是使用容器的好处之一呢！”露娜解释，“否则在这个神灵跟恶魔都隐秘起来的时代，像我这样的早都饿死了。您看，要不要试一下？我可以教您怎么使用容器来进食。效率低很多，但是解馋应该足够。就当做饭前甜点。” 干涉一听非常欣慰，真是好属下（备用粮），这个绝对可以有！ 于是两人狼狈为奸，秘密干了些什么事，蓝贺完全不知道。 ……如果知道一定会狠狠收拾他们。 **** 几日后，蓝贺他们所在基地遭到突如其来的兵力突袭。 是的，有一队人马包围了他们许久，终于开始进行攻入跟袭击。当地军政已经被议员势力控制在手，有反抗者的话不是察觉了什么端倪的政体内人士，就是相当胆大妄为的外来者。抛开干涉这个外在因素，单看此次军事袭击的话，定义为恐.怖主义活动都不为过。你看，莫名袭击政府军，当然就是反.动组织嘛。 实际上蓝贺直接动用能力，战争在须臾之间就能落下帷幕。但是之前他跟干涉对峙的时候，对这里的时空跟磁场造成很大的破坏。可以说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好像被鸡蛋皮包着一层似得脆弱。如果随便再来一些大动作，他们的实体直接降临于世都不足为奇。 依靠议员手中的兵力，就存在指挥作战的问题。虽说蓝贺有一些从过去的自己所继承的记忆，其中的确有些团队战的经验，但是放到现代使用军火跟高科技来对战之中未必适用。 ‘如果大神在就好了。’ 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不敢去深入思考，自己的渴望是朋友的援助，还是吞噬掉对方夺取其记忆跟知识。 能够吸收对方是件可怕的事，像现在这样，有时候会难以权衡单纯的喜欢跟食.欲，甚至可能将两者混淆。 “给我接通托雷斯，让他一个小时内处理好入侵者，我不希望自己动手。” “明、明白！” 之前海岛事件时同行，有着丰富经验的军人，如果是他的话应该没问题。 **** 江川贵一相当暴躁。 虽说是合作，让别人打头阵，自己却像鼠辈一样潜入这种事，实在违反他的本性。 可惜也没有别的办法，让别人来他总是不放心。想想看，当初安德森可是在他面前，当着他的面被抓走的，连他都难以对付的敌人，其他人又怎能是对手？ “还没到？” 他忍不住又一次问带路的蕾拉。这自称是幻术师的女人已经带着他跟他的部下在地底下绕很久。 “差不多就是这个地方。” 蕾拉指了指头顶的被封死的下水道盖，周围黑漆漆还真亏她能看得到。江川贵一示意一下，他的手下赶紧想办法爬上去，把盖子弄开，确认安全之后才示意大家从这边爬出去。 “这所城市在很久之前久存在了，后来几次改建，废旧的地铁线跟下水道都直接埋在地下，没有用土实际填埋好。就算是神灵也不会将所有的情报全都一一详细处理，我的猜测果然没错。” 蕾拉一边说，一边攀爬上去，从早已封死成水泥，后又被江川部下用激光之类东西切开的出口推开，爬出去。 “完全隐藏能力的有效范围是十五米，不要离开我太远。” 众人一听，连忙一个接一个爬上去，他们发现一出来就是在室内了，而且附近巡逻的军人对他们视而不见，蕾拉的能力果然厉害！ “另外，他们只是以为自己没有看到你们罢了，如果碰触到就会被发现，制造骚乱更是找死，这点小常识你们应该知道吧？” 蕾拉的话让本来作死准备□□。枪的一个黑帮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收回手。 “位置？” 江川贵一不耐烦的问。 蕾拉拿出像手表一样的东西，上面却跟自动导航一样，有很详细的图形指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地图并不全，靠右上角跟左下角的两侧，都是空白的。 “真糟糕，没想到会这样。有强力磁场干扰，我们要去的地方也完全勘测不到。” “纸质的呢？” 江川贵一的属下赶快拿出东西，几人研究一下，确定了路线。 “以防万一，我还是再提醒你一下。我的任务指示帮你们找到人并带你们出去，如果要是发生任何冲突，我都会舍弃你们立即逃掉。这是我们总指挥大人的命令，可别忘记了哦。” “哼，我知道。” 第242章 所谓调.教 一路畅通无阻，却让江川贵一隐约有不安的预感。 据他所知，蕾拉的感官屏蔽能力并非真正完全无敌，否则早就用她的能力跑去刺杀最终boss，怎会大材小用在拯救人质上。据蕾拉所说，卫钟似乎会受到幻术影响，但很快就能挣脱。以此类推的话，战力跟卫钟差不多，或者本身就是精神系能力者的人都能识破蕾拉的伪装。 江川贵一同样清楚的知道，他要去救的人——安德森也是精神系能力者。 一个精神系能力者被压制监.禁，无法逃脱，敌方肯定有一个甚至多个远远高过他能力的精神系能力者。不知怎的江川贵一想起之前看过的照片之中，威胁安德森的那个叫露娜的家伙。 多半就是他了。 不是他自夸，他对精神控制或者暗示之类的，完全不在行！连安德森控制他都容易得很，假如他中了敌人的招…… “有防御精神控制的能力吗？” 江川贵一问。 “啊，对了，说起来总指挥大人是交代过把这个给你，不提我都忘了。看起来像是头盔，其实是某种屏蔽电磁波的仪器。只是试制品所以只有一个，你可以戴上试试。” 蕾拉随手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丢给他，江川贵一抽一下嘴，随身携带怎可能忘记，分明自己不提就不想给，这女人！还有试制品是什么意思，有副作用？ 于是想都没想，江川贵一直接将东西丢给他的属下，他才不会用来不明的东西。 “就知道你会这样才不想给你，浪费。” “你说什么？” “没，嗄！你，你是谁？！” 其他人一听蕾拉的话，立即警惕环顾四周，发现旁边路过的人还是一副对他们视而不见的样子。于是众人又疑惑的看向蕾拉，没有吧，你说的人在哪里啊？ “不、等一下，别进来，等……呀啊啊啊啊！” 蕾拉突然抱着脑袋蹲下，之后突然哭起来大声尖叫！ 随着她的叫声，本来无视他们存在的人们都看向他们，然后大叫的大叫，逃跑的逃跑，立即开枪反击的也有，骚乱说来就来。 蕾拉已经昏倒了，看她脸色铁青，还流着鼻血的样子，恐怕遭受某种特殊攻击。江川贵一当机立断，让属下给她戴上头盔，带着她找路撤退；又安排不多几个人阻击，自己则继续朝目标方向继续前进。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一旦有更多人得知消息前来此处，他恐怕就会被困住。单枪匹马行动虽然危险，但机动性高，他可迅速救出人质，再想办法跟其他人会和。否则一群人移动起来简直是活动标靶，完全没可能到得了目的地。 ‘要是你害老子的精锐在这里折损，老子肯定要让你做牛做马给老子补回来，安德森你这蠢货。’ 内心骂着，江川贵一动作还是很快，没多久已经找上正确的路，干掉阻碍者继续前进。 越往里走，他越紧张。他已经注意到随着逐渐靠近关押安德森的地方，周围巡逻走动的人也也渐渐变少，最终没有。这么不正常的现象预示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人质换了地方不需要看守这里，还有一种，就是有其他非常危险的家伙就在这边，所以无需派谁来特意看守。 “是这里？” 看到一扇毫无任何防护措施，再普通不过的房屋门，江川贵一又仔细查看下手中的纸质图。 ……完全没看懂。 烦躁的揣好图纸，他抬脚一踹踢开门，直接闯进去查看。 里面一个小研究员错愕的看着他，吓得直接双手举起当场给跪地。 “弄错了，没你事。” 于是江川贵一离开这房间又往里走，又踢破n扇门，终于踢得不耐烦抓住一个人问路，那个人大概是被他的凶神恶煞吓到，没等他揍就自觉合作表示愿意带路。 几经周折，终于来到他要找的地方。 在地下一层，走廊狭窄又没有窗户，十分的阴冷。 走到紧缩的房间面前，江川贵一不由皱眉，这门好像是某种特殊金属制作的，难道是为了隔绝能力者而找的特殊材料？ “把门打开。” 江川贵一命令。 “可、可是……” 带路的男人相当为难，仿佛里面有狮子之类的食人猛兽。 “我说，现在把门打开。” 江川贵一抽刀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作为一个黑帮，他深知有时候枪反倒不如刀更有威慑力。毕竟枪在子弹出膛之前的几秒都给人可乘之机，让人有那么一丝逃生希望；可如果用刀的话，兵器所挨着的地方，剁下去不死也半条命。 于是那人不再犹豫，非常识相的立即按密码，将门打开。但是做完这个动作，这人就像遇到熊的旅人一样，浑身僵直挺挺贴着墙壁不再动一下，完全是站着装死姿态。 对于这种鼠辈，江川贵一没再浪费时间，一击用刀柄将人砸晕让他真昏过去。看看眼前的门，他毫不犹豫将门踹开，然后闪身一边。 没有任何枪击跟扫射，也就是说里面也没人看守？ 对于这诡异的情况，江川贵一的警戒再度提高，他小心将刀伸出一段，还是没有遭到袭击。 于是他从门走进去，发现真的没有人看守。 这是一个很单调，有点像简易旅馆的房间格局。主人房带着浴室跟厕所，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还算宽松的沙发，再没有任何其他东西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空的房间，仔细一看有人还躺在床上。 这么大的动静都没醒来可不正常。难道是注射什么药剂之类？ 江川贵一走过去，掀起被单，被子下面露出的脸孔的确是安德森。安德森身上还穿着衣服，如果说是睡觉这明显不太正常。但江川贵一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喂，醒醒，喂！” 他将人拎起来，用手拍打几下安德森的脸，安德森终于睁开眼。 “唔——你！！” 一种强烈的晕眩感令江川贵一不由松开手，条件反射性的一拳过去，将安德森给揍昏。 “该死，他怎么会……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他就又被安德森精神控制了！ “因为我们在等你呢。” 有个声音这么回答。 江川贵一迅速回身，看到有人站在门口，将出路正好堵住。来的时候他特意注意过，没有其他人在附近。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人就埋伏在房间里。 “你想干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江川贵一立即察觉到眼前的是非人之物，而且应该就是导致安德森之前行为的罪魁祸首。 “你是在问，为什么他会非常听话？这我也不知道哦。我只是，稍微有吃一小点他的生命力。真的只有一点，快要危及他性命的时候露娜会及时提醒我。一开始有点难掌握住程度，后来都很顺利。” 人类都说新鲜的最好吃，终于切身体会到，的确越新鲜越好吃，呵呵呵。 “一开始还哭着请我停手，后来又求我杀了他，连续几天之后不再哭了，也变得非常听话。真的很奇怪不是吗？露娜说这好像是叫什么来着，对了，调.教。” 反复的吸取生命，让人濒临死亡；又偏偏不会杀死。就像给人慢慢的放血，当你意识模糊快死的时刻，你会多么的恐惧啊！一步步踏入死亡，变得虚弱是怎样折磨人的一种残酷刑罚。 可又偏偏不会让你死，而是一再的让你接近死亡再活下去，一再让你感受濒临死亡的恐惧却不让你解脱。不是一次两次，一天两天，而是一直这样持续。不用多久，别说自我，连精神都彻底崩溃掉。 江川贵一气的脸都扭曲了，他紧握刀柄的手指用力到发青，他要宰了这混蛋！ “为什么要生气？你跟我的兄弟一样难以理解。算啦，等你醒来后与我同调就能了解了。” 靠着我力量活着得虚拟的假象，你差不多也该想起来，自己实际是怎样的存在。 第243章 成为人类的梦 有些场景在江川贵一的脑海之中浮现，由模糊到逐渐清晰。 一般人肯定会不由自主去努力回想，试图去捕捉记忆深层的场景。但是江川贵一没去注意，他太过于恼火，应该说是出离愤怒了。他抽刀去砍对方，这下意识的举动侧面证明比起枪他更信任手持之刃。 明明没有碰到人，刀却像磕到什么坚硬之物，在它主人过分狂暴的力道下咔得一声折断。 “真是不死心。” 陈军以自然又难以提防步伐靠近，站在江川贵一的右侧。在江川贵一错愕准备反击之前，他已伸手盖住对方的额头之上。 江川贵一保持举剑瞪眼的姿势，一动不动。 “快点想起来吧，你真正的模样。” 男人的整个身躯随着陈军向前推进的动作，向后僵硬倒去。 就在此时，一柄利刃刺入了陈军的后腹！ 本来干涉使用容器的时候，疼觉就比较迟钝，因而直至利器没入自己，它才察觉到不对。 “你……？” 它转头看向刺中它的人。 在想什么呢，这个人？别人倒也罢了，这人应该比谁都清楚，就算损坏这具容器又能怎样，只会单纯让自己不快。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安德森的双手握着之前断裂的半截刀刃，他自己的手也被割得很深，血浆淋漓而下。他知道，也许把刃拔出，能让对方的伤势更重，但刚才的一击已经用尽他的全力，他已经没有办法用受伤的手这么做了。 他颤抖的松开手，手指内侧被深深切入的伤口从刃端拔出时的疼痛，令他一阵晕眩。晃动一下身体，他依然让自己坚持着站住。 “呵，哈哈哈，你一定觉得我疯了。对不起，我伟大的真神。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就算同是神灵，你们也完全不同。” 执着于陈军的躯壳，一定是因为—— “这个容器对你而言稳定性最高，能够让你不受蓝贺大人影响，完全独立的操纵。最重要的是，你能借此长时间停留在这个位面。” 不觉得奇怪吗？如果准备离开这个位面，仅仅用这里当做跳板，完全不需要执着于这具*。有蓝贺不就足够了？或者使用其他的容器，诸如卡崔娜一样的适应者有很多，就算很快会死去，反正也不用逗留在这个世界太长的时间。 “将你们放在一起考虑，难免会产生混乱。实际上，你们所渴望的是不同的事。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尽量减少损害是蓝贺大人的想法；实际上作为您的这一边，不甘心什么都不做直接离开这资源丰富的猎场。” 所以，才需要一个能逗留在这个位面，长期活动的*。 “请原谅我的胆怯，我伟大的主人。我不能让您继续使用这个容器。” 尽管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经为了保命，背叛了人类，甚至背叛我最要好的朋友。 但是到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来了，来救我这个叛徒。 我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之后可能的发展，跟无法避免的结局。为了制衡另一个你，你会吞噬江川贵一。哪怕他得以逃生，你之后要做的事，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也许已经晚了，也许就连一个亡者的记忆，我都已经无法留住。但是，唯有这个容器，请你放弃吧！回到蓝贺那里去，回到另一个你那里去，被人类愚蠢的理智跟情感所牵绊，不要再贪恋这食物丰富的猎场。 【还真是感情用事，一点都不像你。】 似乎有这样的声音这么叹息道。 “没办法，到了最后的最后，我才发现自己也只是个区区人类。” 安德森看向躺倒在地，维持双眼瞪大持刀姿势的江川贵一。 *没有消失，应该还不算晚吧？ 但，看起来也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 想起自己之前的行为，造成死神降临失败，反倒促进干涉最终分化的恶果，安德森终于没能站稳，摔坐在地上。 一定又是愚蠢的行为吧，我刚才所做的事。但这是唯一能够破坏自己命运轮回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 江川贵一其实通过情报搜集，看到过很多于‘魔鬼’做出约定，死掉却不自知的活死人，在回忆起约定之后变成灰飞的录像。 因而在怀疑自己有可能同是行走的死者之后，他对于‘回忆’这件事分外小心。他不去仔细想到底是哪里，什么地方的记忆有差错；但有时候也会稍微推测，自己真正的生命是什么完结的。 他一直猜测，一开始安德森跟他，还有那名少女被抓的时候，大概自己生病或者发烧之类的死掉，安德森也在当时跟对方交换了契约。 可如果再仔细想，有很多细节对不上。最重要的是，活死人能够从幼年长大到成人吗？真要是如此，那他作为容器的兼容性岂不是比卡崔娜更好？而且安德森甚至能够用精神力操纵他，怎么想都不合逻辑。 想不通就不去思考，江川贵一向来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真相之类慢慢查就好。 他以为知道这个秘密，要等他把安德森弄出来，再威逼利诱才行。 没想到干涉就跟按着壶打开盖子直接灌水似得，直接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画面给他灌进来。看别人不都是等自己慢慢想起来吗！为什么对他差别对待，是看穿他根本不想去回忆吗，混蛋！ 心里这么骂咧咧，江川贵一还是无法抵挡被注入的情报，回到了很久以前，自己的意识置身于情报之中的时空跟场景。 跟他所以为的不同，根本不是小时候。 宽广的通道，像是在某个机构的走廊之中；比现在的江川贵一更年轻一些的自己，正背靠着墙壁，周围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跟血。 啊，这么说来有点印象。这是很久之前，世理教刚成立不久时候的事情。当时的自己跟安德森都太过年轻，世理教在短时间内膨胀扩大之后，内部就出现激烈的权力斗争。两人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尔虞我诈，被教内试图掌权的势力坑的不清。 他好像为了营救被派去执行任务的属下，中了圈套。费尽力气逃脱，又发现教内叛乱已经发生，于是他又不顾伤势，跑去跟人硬拼。 他记得他把那帮杂碎剁掉，安德森也安然无恙，之后太累了就靠着墙睡了一小会儿。 是的，就睡了很短一阵，然后就被安德森给哭醒了。 真是，好像那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他见到安德森哭的那么丢人，现在想来，简直笑死人。只是睡一小下，干嘛跟死了爹似得。 嗯……咦？ 江川贵一意识到什么，看向场景之中靠着墙的自己。 从第三视角来看，真的像是死了一样。 浑身浴血的男人脸色铁青，连胸口的起伏都没有。 ……胸口的起伏都没有？ 不，等一下，这不对，我……？！ “贵一！” 他看到同样年轻的安德森，跪在那个不动的男人面前，颤抖的伸出手，先开男人黑色外衣的一角。 胸口附近一片殷红。一看就知道是枪伤，而且不是一般的子弹。 ……洞？ 江川贵一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胸口。 影像之中的自己，胸前有着小孩拳头大小的洞！从位置来看，怎样也不可能避开心肺。 【是呢，你的胸口有个洞，想起来了吗？】 “我已经死了？！” 江川贵一回头，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影。 不是陈军的形象，而是—— 【准确的说是容器被破坏掉了。你猜得没错，最初我并不是单纯因为安德森的能力，才接近你们，实现他的愿望。】 【我这么做，是因为高兴呢，找到了散落在这个位面的三个分.身之一。】 那个沉醉于人类的梦中的你，有点让人不忍去唤醒。 所以那个时候，我与我的兄弟将这作为一个秘密。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欢迎你从梦中醒来，有没有做一个好梦？】 第244章 双方冲突 正在执行任务的托雷斯，此时已经掌握局势。 入侵者大部分已被杀或者被俘，唯有领头的人没有抓住，目前还在搜索。 托雷斯暗自擦把冷汗，实际上对于压制外来者的行动上，他本来不准备好好出力，想表面说得过去就行。他很清楚自己是在怪物手下混事，介于自己已经被对方记住，逃走之类不可能——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朋友跟家人。再说，混入其中多少能掌握它的最新动向，说定什么时候能用上这些情报。 有着私心跟自己的大义，托雷斯当然不会在残杀同类上放太大精力，所以一开始派给他阻碍外敌的任务时，他还想着能说得过去就行，有谁逃掉只能说是他手下的人能力不够而已。 可惜他太低估那个有着少年外表的怪物了，中途大概是他做的太明显，蓝贺竟然直接接手指挥反击。人员分配以及布局手段过于老辣，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少年已经不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小孩，已经完全变成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依我看，这绝对是外星入侵的一种。’ 托雷斯忍不住这么猜想。 什么神灵附体，什么来自异次元的精神体，把这些玄乎的概念抛开，这不就是异型入侵的真人版么！只是怪物等级更高，不是直接吃人肉而已。记得政府以前还有专门对付外星入侵的培训，策略跟方案，现在想来竟然没有一条能在实际中用得上。话说，那些以前跟自己参加过培训的军方的人是否还能联络到？记得好像有个发生此类事件的紧急代码之类的东西，自己记到哪里去了？ 托雷斯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开始认真投入反击，尽量让被俘者不被干掉。最后他抓到一个可能是敌方领队的人物。这是个戴眼镜的青年，乍看上去完全像个文人，没什么威胁力的样子。可之前与他对战的指使都是从这人发送出来。 “我抓住一个入侵者的指挥官。” 托雷斯向上级汇报。 “知道了。你把他带——嗞！！” 杂音？通讯中断了？ 托雷斯拍两下通讯器，发现这东西彻底冒烟坏掉。 怎么回事？ 他莫名其妙的看向被他抓住的眼镜仔，眼镜仔也莫名其妙的回看他，显然也完全没get到发生什么。 “快跑了啦！！” 一个鸡冠头青年蹦出来大叫，同时开机枪一阵乱扫。 托雷斯跟眼镜少年连忙翻滚躲开。 “你不能瞄准再射吗！！” 眼镜少年摘下自己碎掉一角的眼镜，愤怒吼道。 “哎，可是停不下来了，这个东西！” “突突突突！！！” 托雷斯忍不住面部抽搐的看向眼镜仔，一副你辛苦的潜台词在里面。 “……” 眼镜仔默默的想，其实他自己比对手更想把这个类似黑历史般的存在人道毁灭。 **** 通讯被打断，蓝贺颇为不耐烦的皱眉。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用心电感应，毕竟跟从前不一样了，他跟干涉已经一分为二。如果他发送心电感应，干涉也会在同一频道，谁知道截取信息之后那货会给托雷斯什么奇葩指令。保险起见，只能先等等看，联系恢复之后再给托雷斯指令。 话说，这家伙最近意外的安静，到底在干什么？是跟露娜一起找寻妨碍他们的恶灵吗？ 正这么想着，蓝贺察觉干涉在使用心电感应。 等下，不仅仅是心电感应，它——在唤醒它们的分.身？ “你在做什么，我的兄弟！” 如果这么做的话，它们在这个位面所停留的时间将急剧缩短！拟态为人类时候的波长跟状态都不一样，一旦恢复，这个维度将承受成倍压力，让本来就危险的平衡更为倾斜。 【就算是小小的虫子，被咬到也很疼呢。】 “啊？” 蓝贺才发现，自己兄弟的表达能力跟智商一样在平均线下。它到底在说什么，所答非所问，完全听不懂！ 【还真是个愚蠢的孩子。】 “还真是愚蠢的孩子。” 身处另一场所的‘陈军’叹息，他将自己身上的利刃拔下来，只见伤口处流淌的血很快停止。 “想破坏容器，最起码要做到砍掉头的程度。以前你也见过类似的情景，应该知道只要我希望，哪怕是死掉的容器也可以使用很久。” 安德森绝望的仰头看向眼前的男人，曾经是他的神，现在却是他的恐惧，自己最终还是对神降下的灾难与惩罚无能为力。 “请您杀了我。” 他恳求。 “那可不行，孩子。你让我很不快，我可是有点记仇哦~” ‘陈军’弯下腰，以手捏着教主脖子，将他整个人都提起来。 “等到你的好朋友醒来之后，应该会相当的饿。我会把你留给他。不用担心，不会一口气吃掉，你还有其他用处。” 就在此时，安德森看到了他难以置信的情景。 浓稠的鲜血飞溅在他脸上，让他一时间没有缓过来。 等他醒过神，才明白之前威胁他的人已经人头落地，而他的好友——现在不知道算不算是江川贵一的男人，一断裂的半截武士.刀，斩断了神灵的头颅！ “不好意思，我也很记仇。” 江川贵一表情狰狞的说。 “还有，多谢提醒。” “贵……贵一？” 安德森一阵恍惚，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做梦。 真的被破坏了，那位所附身的容器？ 还有贵一，现在的江川贵一，还保留有自我的意识吗？不，他还是不是自己所认识的江川贵一？ “吵死了。” 江川贵一甩下刀，大概想把它丢掉，却发现握得太紧，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指将其松开。 “都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准哭哭啼啼。” 记忆跟意识之前都模糊不清，就像水稀释的盐，很快融入庞大又混杂的信息之中。 之后，他听到了哭声。 很奇怪吧，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跟情报里，唯有这个肉脚笨蛋的哭声听得一清二楚，简直头疼死了。 肯定是那货控制自己的时候，把双方的精神链接起来后，完全没想过链接是双向的。 于是心中浮起‘简直是没救的笨蛋’这样的想法，让江川贵一抓住了自我意识。之后他干脆利落的把意识空间也给斩了。管他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在他看来那些没有用处的情报，跟他无关。 “别小看人，杂碎。” 第245章 倒计时开始 “好粗鲁，就算是我也觉得有点疼。” 陈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的脑袋当然还在。 “别说笑了，我的精神控制怎可能动摇到您呢，就算是称赞也稍微有些夸张，还是先感谢您的谬赞。” 露娜将手置于胸前，略一倾身行了一个礼。 再看江川贵一，依然保持举着断刀倒地的姿势；而安德森则是保持伸手去捡断刃的姿势，他们就像正在播放的录像被按下静止按钮，就这样保持着他们的姿态一动不动。他们不知道，自己大脑发出的指令在中途已经被截取，以至未接到下面指令的身体停顿下来；从中间开始他们看到的情景，经历的事，已经被虚假的情报所取代，他们自己却完全无法分辨出真伪。 “实际上我也没想过能做到这种程度，也亏了他们所受到的心理冲击足够大，让我抓住了偷天换日的机会。”露娜谦虚的说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告知主人（蓝贺）的话，多半最后连个残渣都吃不到。” “不用那么麻烦。” ‘陈军’走过去，蹲在江川贵一的跟前，探出双手，以两手的掌心分别盖住男人左右两侧的太阳穴位置。 “他受这具容器的影响太深，我要将他强制拖出来。” 黑色雾气一样的东西从江川贵一的口、鼻溢出，如同他本就是不明物质包裹着一层人类的皮而已。看着这些东西流溢向陈军的*，就算是身为恶魔的露娜也不禁打个冷颤。 之前它说过那是它的分.身吧，自己将自己吸收？还有什么是它不能吃的！ 就在这个时刻，本来一动不动的江川贵一的手突然拿着断刀，往陈军的腹部一捅！ 这一回可不是幻觉。距离太近，陈军根本没可能躲过。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呕出，这是消化道损伤，动脉血充满内部造成反呕的现象。 “等待你露出破绽还真不容易。” 江川贵一的嘴一张一合的说道，此时他口鼻流溢的黑色雾装物并没有停下。 “是……你……！” 陈军捂着腹部的伤口，一副想拔出刀，却几次尝试都无法做到。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无形之物脱离江川贵一的*，很快消失在天花板。露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不正是之前蓝贺让他去跟弗兰追查的恶灵吗！于是他立即转为乌鸦的形态，展翅追上去。 当干涉再一次试图拔掉刀，却再度失败，它才明白过来自己被算计了。 完全没想到，作为自己分/身之一的形体会被控制。 太过自大跟自信，让它认为自己这一存在，无论是哪个分.身都强大无比，除了自己没有谁能控制操纵。却忽视江川贵一的*毕竟只是人类，而有安德森之前植入的精神暗示作为后门，善于潜伏的恶灵借此进入操纵此具*再容易不过。 此时刺入他腹部的刀也不是普通的物理攻击而已，某种渗透力很强的感染物质正以此为媒介渗透入自己的精神体。最麻烦的是与一般的小杂碎不同，这个恶灵的本质就是寄生型。 无计可施了，对于已经被损坏感染的容器，它已经无法继续使用。 “我……我的容器！” 这是我好不容才得到的容器，竟然弄坏了我的容器！！ 愤恨，无奈，如果这样的情绪也是被感染造成的，它必须现在就放弃这具容器。 只见更多雾气一般的能量物质涌出，与之前江川贵一身上流溢出的物质很相似，只是更加浓稠汹涌。这些物质自然而然的汇集在一起，充盈于整个空间。 **** “怎么会突然就……现在还不是时候！” 蓝贺单手捂着头，表情略显狰狞。 到底在干什么蠢事，我的兄弟！你怎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毫无准备的降临？这样下去，附近的一切都会——！！ 蓝贺知道此时已经别无选择，现象一旦开始无从扭转。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立刻启动应急机制，让损害降低到最小。 必须立即让塔跟仪器运作，还有，他自己也不能维持现在的形态太久。 要即刻通知顾杰博士跟弗兰，还有，还未来得及…… 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样紧迫的时候，比起其他显然更紧迫重要的事，蓝贺想起的却是陈子芹跟卫钟。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局势已经更加恶化。蓝贺知道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思考，他必须立即控制住事态。但，以人类的躯体跟大脑是无法支撑这样高能级的输出。 也就是说，他跟他的兄弟同样，必须放弃现在的形态。 “教授，时间提前了。接下来的只能交给你，一定要赶上。” 将语焉不详，让其他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语音信息发送出以后，蓝贺站起来身，仰头看向天花板。他视线的焦点或许遥远，仿佛他能透过屋顶，看到外界的天空甚至宇宙与星辰一样。 “真是的，到了这个时候，才发觉欠你们一句对不起，我的朋友。” 真想再见一面啊，再多说几句话。哪怕是厌恶与憎恨的言辞也好，想听你们的声音。 他的眼角滑下泪水。 奇怪的是他没有流露悲哀的神情，恰恰相反，那是相当放松，让人怀念的温和的表情。 如果圣经中的神之子被人类杀死时，就是这样的表情，那么我想会有众多信徒传播他的理念，坚信他们的神无数个世纪，也是一件理所当然，自然而然的事。 没有怨恨的离开这世界，这件事本身已经证明了无论发生过什么，神之子的确深爱着人类。 第246章 逃亡变故 “还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快。” 收到简讯的顾杰听完之后，不禁感慨道。他看向透明罩之中的晶装物质，还准备仔细研究一下这来自外维物质的构造，结果时间完全不够，看起来立即就会用上。 “联络控制台，立即进行仪器调试。塔的联网启动要多久？” “十五分钟左右，博士。” “太久了。先把离我们最近的主塔运作起来。防护隔离措施呢？” “还、还没有准备好。”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 分别给手下的研究员们布置完工作后，顾杰调用监控录像查看现场，又粗略计算了下时间，发现怎么赶还是不够。 “之前的加速同步程式完成的怎样？” 顾杰问自己的助手。 “已经完成了，但还没进行测试，直接使用的话风险——” “现在不用，这东西恐怕也再都用不着了。告诉他们，主塔运作起来之后，我要加速同步程式立即到位，塔的联网启动必须缩短。” “明白！” 顾杰又来回踱步几次，再次看向透明罩中的晶状物质。 说实话，这东西的使用方法，他完全——不，知，道！ 蓝贺之前有提及，这是类似电脑cpu，主核之类的东西，但也没说具体怎么使用。顾杰认为这可能算得上是干涉的弱点，所以蓝贺不愿意直接告诉他，于是他只能自己研究。目前他的成果微乎其微，只是大概知道这种晶体的特性能够吸收并存储大量的能量，并以特定的顺序跟波长将其散发出来。 顾杰想了想，决定做一件很冒险的事——唤醒卫钟。 不管怎么说降临现象已经开始，干涉所附体的容器陈军看似已经完全损坏，使得干涉被动以特殊形态留存于这个维度。蓝贺目前虽然还是人类形态，但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赶快将晶体送到蓝贺手里，说不定能扭转局势。 但是谁来做这件事就是个问题，普通人恐怕没等靠近那片被黑雾笼罩的领域，就会变成活死人吧！机器人的动作太慢，而且接近灵灾区域，远程遥控装置说不定也会受到干扰。能做到安全运送晶体的人，顾杰也只能想到卫钟。毕竟这可是跟晶体曾经融合过的人类，怎么说也不会□□涉吃掉吧……应该？ 唯一问题是，说服一个刚被自己放倒的人替自己办事，该怎么组织语言才好？ 拿过n个学位跟奖项的博士大人，终于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人际方面需要加强。 **** 混乱很适合逃亡，邓肯抓住这个机会，带上卡翠娜开了辆车，躲过安检准备逃离这个国家。车还没开多远，天气就突然变得异常起来；大白天突然变得昏暗光线暗淡，整个天空都被突如其来的乌云遮挡，时不时传来的轰鸣声跟云层之中流窜的闪光，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邓肯对于天气的突变感到奇怪，他忍不住将头伸出车窗，看向外面——这一看他才察觉，乌云跟闪电还只是小意思，更惊悚的原来在后面。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恶梦，现在他看到的应该是科幻片跟灾难片里才能看到的情景！ “我cao那是什么东西！” 就在他们车辆后方，车正逐渐远离的基地方向处，天空之中有一个黑色的洞一样的东西。说是洞恐怕也不准确，从依稀看到的内部来看，这东西有深度，更像一个通往哪里的隧道。 “通道打开了。” 之前躺在后车座的座位上，头上被盖了一层伪装椅垫的卡翠娜坐起来，掀掉自己身上的伪装物。 “通道？等下，这该不会是说——” 看着（冻结）已久的游戏界面之中，黑洞位置被箭头标注着大大的红色‘warning（警告）’字样，邓肯生出不好的预感。 “降临现象开始了。”卡翠娜平静的回答，“逃也没用，它的覆盖范围非常大。”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 邓肯二话没说，一脚油门就出去。卡翠娜抱紧后面的靠背，避免自己被甩出去。爬在靠背上，她看着后面的异象，心中沉闷。 就算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就算已经做过道别，就算明明知道疼惜她，珍重她，保护她的人已经不在了，到现在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离别。 从一开始卡翠娜所认识的那一个陈军，只是遗留记忆所塑造的虚假人格，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不可以太过接近这些人，对他们投入任何感情。 但是，但是…… “有一种蜘蛛伪装成蚂蚁，欺骗它们混入其中，将它们吃掉。就算知道是蜘蛛，还是傻傻撞上去的蚂蚁，真是太蠢了是不是？” 就算知道我们所相处的时间，说不定都是一场骗局，我还是…… “喂，你在干什么！” 邓肯没想到卡翠娜在这样高速形势的车里，还从内部打开了车门！该死，为什么没锁死车门？！ 邓肯立即踩刹车，他怕卡翠娜就这么跳下去。 “等一下！” 女孩已经消失了。 邓肯脸都青了，这时候车才停下来。他跳下车跑出去一看后面，竟然也没看到卡翠娜。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邓肯不可置信的回车上，又驱车徘徊了几圈，都没找到人在哪里。他的系统也没给他任何有用提示。 “该死的，要你有什么用，关键时候掉链子！” 邓肯愤恨的捶了下方向盘，又大喘气很久，才憋红脸，开车继续前进。 时间不多，他已经尽力了，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上帝真的存在，能给世人一点希望跟奇迹。 第247章 竭力阻止 “开始了？比预计的早太多。” 盘腿坐在电脑前的陈子芹用力啃着自己的拇指,对于顺着指尖流下来的血仿佛一无所觉。 “你在做什么，别咬了！” 替陈军继续保镖工作的刘强连忙制止他的自残行为——连指甲盖都咬碎了，这死孩子不知道疼吗？ “少啰嗦,别打断我思考。” 陈子芹的双手覆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用手动方式完成了某种验算之后,他调出了他的人工智能系统。 “终于连上了，你将自己的核心软体插入操作塔的程序里？如果主塔没有试图跟其他的塔建立连接进而上线,岂不是完全联络不上你？” 【为了破解防火墙必须这么做,已经找到附属塔台的位置。】 屏幕上的一行字这样回答。 “能够反向截断吗？”陈子芹问。 【反转等式正在操作中,反向截断操作，预计时间312小时16分32秒。】 “该死，太慢了。” 这样一来根本赶不及,还有什么别的方法？陈子芹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还是抬头看向陈军。 “将塔的位置告诉你们的领导,他知道怎么做。” 刘强完全状态外，没有听懂这到底啥意思。但他还是按照陈子芹的要求，将金首脑所调查出来的各个塔的坐标告知上级。 陈子芹在等待着。 果然,很快刘强获得了回馈信息,上级表示会跟其他相关的国际组织联系,制定方案立即行动。 “这就解决了？” 陈强七上八下，总觉得自己事情做了一半。 “嗯，解决了。既然无法用远程遥控的方式关闭，最快的捷径是直接物理摧毁这些塔。无论是哪个国家也不能直接在他国的领域来做这种事，所以只能通报联合国请求支持援助。如果应急速度够快，多半会直接发射飞弹炸掉那些据点。” “等一下，塔的附近应该有人！不是应该先遣散——”刘强惊讶道。 “来不及了。为了保住我们所居住的世界，有些牺牲无可奈何。” 陈子芹讨厌这种类似道德考验的选择，因为他自己认为自己是自私的人，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答案。 这次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别人，实际也没多大差别。既然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么做会导致怎样的后果；那么这就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 “你——！？”刘强震惊，完全想不到一个小孩会说出这么残酷的话。 “闭嘴，我比你更清楚这么做的后果！我交给他们的是全部的塔的位置，全部！其中包括金首脑所在的塔！” “你疯了吗！那座塔就在基地附近，队长他还在那里，队长他还没离开！” 刘强抓住陈子芹的衣领将他拎起来，突然发现手上的重量过于轻。此时他才想起，手上被他抓着追问的人，一直替代领队位置的人，只是个小孩而已。 “卫钟跟蓝贺也在那里，所以我都叫你给我闭嘴！你知道塔运作起来会发生什么吗？一个世界范围的场域展开，场域之内符合条件的人，脑波会被强制调整成适合‘那个’降临的波长。你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很多人七窍流血猝死，他们的尸体却像活着一样依然能够行动？那样的现象会是世界范围！你难道想亲眼见识下真正的炼狱？” 刘强的手一抖，松开了陈子芹。 “为什么他们要做这种事，他们疯了？为什么、为什么要……” “为了让神灵降临于世，灵体需要能承载它的庞大容器。一直以来，那个东西都沉睡着，为了节省能量，也因为没有足够承载它的容器。但是人类竟然开发出能操纵脑波的仪器。多么讽刺，是人类自己打造了通往地狱的钥匙。现在它醒来了。” 也只有蓝贺那种单纯笨蛋，才会天真的以为从冬眠之中醒来的猛兽会单纯的离开自己的地盘，而不是就近美餐一顿填饱肚子。 蓝贺无法控制它的，人类的感情跟记忆，对于那个存在来说如同沧海一粟，太过渺小，无法动摇跟影响到它。那个东西一旦获得了实体，会毫不犹豫的贪婪吞噬能够吃的任何东西。以这个世界来看，最多也最丰盛的不就是人类么！ 不能让灵灾现象扩大，如果要降临，那么就降临于世吧！以它最原始的姿态存在的话，它无法停留太久。最终它也只能选择离开这里，或者跟以往一样陷入沉睡。 现在的人类无法解决，不代表未来的人类也束手无策。只要能度过眼前的危机，哪怕牺牲一些生命，哪怕他自己也会被它吞并，只要留有一线希望就算人类的胜利。 【副塔破坏，几率计算84.2%，主塔破坏，几率计算0.002%。建议采取其他措施。】 “什么？” 陈子芹不可置信的看向电脑，坐下来又继续敲击键盘。 “gps定位正确，导弹轨道计算无误，那么为什么——这、这是？” 【大天使号反导弹卫星系统，正在全面监控主塔所在领域。这是x国秘密发射的第三颗反导弹卫星，目前系统完全处于独立状态，无法拦截。】 “入侵的话——” 【耗时过长，不建议操作。】 “使用军用卫星拦截？” 【不在射程内，不建议操作。】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陈子芹又忍不住啃自己的手指，再一次被刘强制止。 “那座塔，既然你就在那边，可以将它直接停机吗？”刘强问道。 【很快会被修复，且立即会暴露我的存在，不建议操作。】 “如果有人进入内部，将它关闭或者损坏？” 【灵灾预警范围内，不建议操作。】 “也就是说，实际是可行的。” 这一会，金首脑没有立即回答。 刘强知道自己押对宝了。 “喂，你在想什么，难道你不记得上次拦住我们的修士？除了卫钟，我们没有其他能对付他这种等级的人。” “其实有的。记得上次跟我们一起藏山，你的那位和尚朋友吗？” “别开玩笑了，他顶多跟活佛的护卫一个水平，活佛已经被杀了！” “只要有可能，总要试试看。” 刘强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实际上他已经汗水淋漓。 我只是个小人物，又没有主角光环，干嘛要做这么恐怖的必死决定啊！队长，这都是你的错。 第248章 被收买的卫钟 “所以，如果没有发生变故的话我就是你的实验材料，是这个意思么？” 用力踩脚被她踹趴在地上的男人的脑袋,卫钟忍不住吐槽。 “……先把脚拿开。” “我凭什么要听陷害我的人说话,啊啊啊？” “凭我能让你活下来。灵灾现象一旦发生,范围相当广。如果你对于自己以及很多人的死都无所谓,那么就继续跟我浪费时间。” 卫钟收回脚，想着都回头再找这货算总账。 顾杰教授在助手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扑去身上的尘土,咳嗽两声,将目前的情况告知卫钟。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洞了吗？那是一个来自高维通向这个维度的临时通道。一般情况下肉眼无法辨识，那些黑色如同雾气的物质是来自高维尘埃，因为它们充满通道,我们才能观察到整个路径。尘埃只是我能想得到最贴近的形容词,实际上那是一种很微小的颗粒，它们的特性很类似硅或石英,能够成为储蓄能量的媒介。” “能不能用我能听懂的话解释？” 卫钟不耐烦的打断。 “简单来说，那些黑色物质,是干涉在高维所依附的载体。这种物质在我们的维度存在方式并不稳定,因而会逐渐失去作为载体的功能。” 卫钟重新用她能听懂的语言组织了下,也就是说黑色的玩意儿是干涉的本体？本体已经来到这个空间，但是跟水蒸气似得很快会蒸发掉？ “也就是说，它很快会失去实体？那又怎样，它会很快死掉吗？”卫钟问。 “情报体的死亡概念跟人类的死亡不同。对它而言，所谓的死亡，就是原本的情报遗失分散，之后被其他的信息洪流取代吞并。不，它不会死，它会直接渗透到这个世界能承载情报的一切载体之中。生物，非生物，所有能作为载体的一切。” “……没听懂！” “简单来说，它就跟一个巨大的磁石一样，而人类跟动物之类的，相当于□□的磁条。被磁石靠近，磁条上的信息会被全部被损坏消除。” 顾杰教授又解释道。 如果是跟它格式吻合的载体，就能像录音机一样，将它所承载的情报转录下来。可惜这样的载体太少了，大部分的物质或生物，只会被动‘消磁’，被强大的情报吞并后消亡。 “所以我们建造了塔，将它网络结构化，通过塔在世界范围内寻找能过作为‘载体’的存在，将他们的波长调试到可以承载情报的频率。” 顾杰对自己所做的事做出解释。那些被选为载体的人很不幸，他们只是大脑跟其他人比相对特殊一些而已，但是牺牲他们，就能让充盈于这个维度的情报体不再无差别的渗透，让灾难的范围缩减到最小。 “我不明白，为什么必须是有生命的东西，机器不行吗？你刚才的说法，非生命好像也可以？” “很遗憾，我们这个维度的大部分物质作为载体的话，容量太过小。我之前已经试过人工仿生大脑，完全不行。生物才是能够承载最高容量情报的有效方式，我们是上帝精心制造的奇迹。” 卫钟拽了个凳子，直接跨坐上去。 “既然你们这些疯狂科学家已经准备好大开杀戒了，还找我这个无用的凡人做什么？” “别说这么难听，如果有其他的选择，我也不希望这么做。” 顾杰叹口气，将一个透明的盒子递给卫钟。卫钟一看，里面不正是她之前偷走的晶体么！ “蓝贺曾经说过，这个东西是类似总控芯片之类的存在。我推测，它跟那些黑色的尘埃一样，是来自高维的物质。我不知道具体该如何使用它，但是从蓝贺之前的表现来看，有这个东西的话，干涉有很高的可能性能离开这个维度。” 卫钟一惊，伸手接过了这个可疑的东西。 “既然能离开的话，一开始为什么不这么做？”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需要知道我们这个维度的具体坐标，也需要大量的能量用来脱离这个维度。” 就跟宇航飞船要离开地球，也要定位好轨道，装载好燃料才能做到。 “你说的能量，难道是……” “嗯，就是那些被选中的载体，他们原本的意识被吞噬之后，会成为干涉的一部分。” 卫钟忍不住朝顾杰的脸揍了一拳，顾杰直接挨了这一下，也幸好他的助手扶住他才没摔倒。 “人渣！” “咳，只要能让人类这个物种能活下去，我很荣幸当个人渣。” 顾杰擦了擦嘴角的血，吐出半颗断齿后这么回答。 看他这种表现，卫钟相当郁闷。她知道自己就算揍死这个人，他也不觉得自己所做的有错。他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为了救人类，认为就算自己被当做人类的叛徒，无耻的屠夫也无所谓，因为他自认为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事。 “历史上那些刺杀伟人的刺客，跟恐怖分子都认为自己所做的是为了全人类。”卫钟冷嘲道，“你就没有想过会有其他的方法吗？为什么不跟小芹芹，还有其他更聪明的人商量下？一个人的思考有限，总有更好的方法。” 顾杰沉默不语，他知道就算跟谁商讨也没用，不会有更好的方法。但他没有继续辩驳。总是需要有人对未来抱有希望不是吗？尽管这个不是自己。 “那么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浪费这么多时间跟我解释，还把这东西给我，绝对不是想忏悔做好人吧？” 卫钟把玩着手上的东西问。 “我希望你把这个交给蓝贺。我不知道怎么使用它，他知道。” 卫钟停下来回掂量手中东西的动作，以看白痴的眼神瞅着顾杰。 “我看你是真疯了。第一，我跟你三观不合，为什么要听你的？第二，把这个给蓝贺，谁能保证是像你所说的一样，可以让那东西离开？万一会造成更多人死掉呢？第三，我为什么要自己跳危险里啊我又不是傻！” “就像你说的，我不能保证。如果你要拒绝也可以。但是，你真的准备放弃这个见蓝贺最后一面的机会吗？他也是干涉的一部分，事已至此，他很快也不得不舍弃现有的躯体。也许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他已经这么做了。” 卫钟手上的东西直接掉了下来，幸好博士的助手手疾眼快把它给接住。 “你刚才说什么？” 她拽住顾杰的衣领质问。 顾杰冷冷的回答：“我是说，他很快就不是人类了。确切的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人类，只是伪装成人类的别的东西。他已经不能维持这个伪装，时间已经到了。” “他现在人在哪里？” 听顾杰说明位置，卫钟立即松手转身就走。顾杰的助手赶紧拿着盒子追过去，怕她真丢下盒子自己跑路。 “等、等下，把这个拿上！” 刚跑出屋子，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卫钟本来不准备理那个助手，却见助手的手上，除了盒子，还有一张很可疑的纸。那是什么东西？ 脚步稍一放慢，就被助手给追上了。助手将东西塞到她手里，之后抬起头，露出一个相当奇异的笑容。 “加油哦，两室一厅。” ……白豹？！！ 疑似被白豹附身的助手同志朝她挥挥手，迅速跑回研究室。卫钟神情恍惚了一下，赶紧看向手中的东西，正是晶体跟——照片？ 怎么是照片？ 卫钟翻过照片白色的一面，看清照片上图像。 “噗！白、白豹，你这家伙！！” 照片上的图案，是一个戴着假发的清瘦少年，不知道是正在脱还是穿女装的情景！ 照片中的人后背露出一大半，似乎正为背后的拉锁拉不上而苦恼；有只手帮他解决这个烦恼，正帮他拉背后的拉锁。照片里的主人公似乎害羞还带些懊恼的表情，正中红心戳到卫钟的点！ “可、可恶，竟然拍这种照片，太过分了！” 嘴里这么说着，她一手擦去鼻血，一手将照片塞兜里。 话说照片上帮忙拉拉锁的那只手，到底是谁的？总觉得有点不爽啊。 …… ………… 正在逃亡之中的邓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怎么突然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唔，赶紧跑路要紧。 第249章 我就是个笨蛋 黑色的乌鸦一脚踩着一条类似蛇的东西，将它吞咽下肚。 “狡猾的家伙，竟然断尾逃生,寄生型的恶魔真是个大麻烦。” 乌鸦扇动翅膀飞起来,眺望惊慌逃窜的人群,实在难以辨识自己的目标潜藏在哪里。它徘徊一圈,有些踌躇自己是否该回去找它的主人。 怎办，看起来似乎降临现象提前了,要是追究下来有一半以上是它的责任。如果它没有怂恿另一位贪吃的大胃王去啃安德森,估计事情也不会弄这么大。主人该不会一生气把它给吃掉吧？ 相逢何必曾相识,也赶巧了，就在它踌躇的时候，它发现了跑路中的邓肯跟卡崔娜。作为一个精神系的使魔,曾经跟它接触过的人的精神特征它都记得,因而就算是疾驰的车辆它也能从中分辨清楚里面都有谁。于是卡崔娜突然开车门的时候，它就瞅准机会来了个截胡。 “还真是乱来啊！我说圣女大人,你该不会忘记自己也只是一个有血肉之躯的人类，从高速行驶的车辆中跳下来无异于自杀。” 浮在空中的它双手抓着卡崔娜,此时它已经恢复为人形。 “露娜？通道！！” “嗯,看到了呢,地狱的盖子已经打开了。” 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异常现象，哪怕是恶魔也笑出不出来。 “我要回去。陈军他——” “那具容器已经没用了，他被恶灵的精神所污染，无法继续作为载体。” 其实就算没被损坏，事到如今也没有意义了。干涉的本体太过庞大，不是区区一两个容器能承载得了。需要更大的容器，更多生物的脑。可惜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完全来不及让‘塔’运作。真要在没有载体的情况下降临于世的话，那一位才不会去分辨哪些是能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附近的范围全部会被灵灾现象覆盖，无论是生物还是非生物，都将被迅速侵蚀消耗殆尽。 “带我过去，只要他还没死，我就能使用thelink。” 露娜一愣，随即想到了这女孩的能力是能够将精神力增幅，扩散到很大的领域。说起来，在完成‘塔’之前她一直都被当做紧急备用方案，在塔没能启动之前，她的能力的确可以用来救急。但是，正如刚才所说，陈军已经被恶灵精神污染了，让她贸然跟已经感染恶灵的容器精神链接，有很大的风险造成更难以收拾的恶果。如果恶灵吞并了她，会变得更强大难以对付，到时候真的会无法收拾。 “去找弗兰，弗兰可以祛除附身在人体内的恶魔。” 卡崔娜的话提醒了它，主人的确之前就提过让它跟弗兰合作去抓恶魔。奈何两人性格不合，它一直拖延，才被敌对的恶魔抓了个先机。看来绕一大圈，最后还的去找那个精神洁癖的烦人修道士。 “明白了，就按照你说的办，我的圣女大人。” **** 再说此时的卫钟，跟打了鸡血一样，以极快的速度跟蛮牛似得冲劲，拼命的冲冲冲！要说以前她还纠结于要去见蓝贺=自己喜欢的竟然是这个熟人而且性别男的问题，现在她完全没有一丝迟疑跟纠结！男人又怎样！男人就男人！只要可爱性别什么的可以浮云掉！比起大小姐装，更想看女仆装或护士装啊啊啊！！！（等等最后一句什么鬼！！） 于是抱着不轨动机的卫钟，在常人难以想象的极度短暂的时间里，已经杀到了目标地点！如果这个速度拿去参加奥运，我想十届内暂时没有人能打破她的记录。 但是等到了了地方，她所看到的情景跟她所想的完全不同。 “蓝贺？！” 她走过去，跪下来，伸出手探向躺在地上之人，没有感觉到呼吸的迹象。 但是皮肤是温热的，明明还是热的！ 手指往下滑到颈动脉，没有感觉到任何脉搏。 “喂，不要恶作剧，这一点都不好笑！” 拍了拍对方的脸，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反应。她这才回过神，对了，急救！要怎么急救来着？挤压肺部？人工呼吸？ 依稀记得曾经在哪里看过，遇到溺水之人如何抢救的介绍。卫钟照葫芦画瓢，手忙脚乱的来了一整套，又是捶胸又是吹起，试图让躺在地上的人恢复呼吸。可是持续了很久，都是徒劳无功。就好像，被自己胡乱折腾的只是一个空具有人形的人偶，一点都没有活物的气息。 “什、什么啊，别开玩笑了。这样的事，这样的……” 这样的事，还要让我再经历一次吗？ 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你就不能多等一下？稍微停留一下又能怎样！ “你这混蛋，不会饶恕你！我不会饶你，听到了吗！！” 卫钟揪起来地上的人，愤怒的吼道。 尽管她知道这么做，也得不到任何答案。就像一直以来一样，就像一直以来……一样。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现实有多残酷，从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世上没有奇迹。有的东西一旦失去，便再也抓不到。 这就是对她太过傲慢的惩罚。她曾经不愿承认爱上女人，错过了最珍重的美好；这一次竟然又犯下同样的错误，不愿承认自己还能再次爱上谁，浪费掉能阻止他的机会。 “为什么就不能信任我一点？真是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指间碰触到的地方已经失去热量，留不住温度。冰冷的触感残酷的提醒她，不管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 温热的泪水汹涌流泄，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将人揽起搂在怀里，也无法传递自己的温度。 “败给你了。是我输了。这回你满意了吧？我彻底败给你了。” 这场你追我逐的游戏，原来我早就一败涂地。 承认对你动心，比让我死还难以接受；但真正失去你，才知道活着也是一件这么难受的事。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可爱是女孩子就好了。” 我真是宇宙级的白痴大笨蛋。 第250章 三心二意 维持了这样的姿势一段时间后，卫钟觉得哪里不对。 没错，好像有点刺眼？刚才明明没有这么明亮。 她抬头,注意到之前弥漫在周围,围绕他们的黑色雾气装物质已经离开他们,朝其他方向移动。 ‘黑色物质是干涉在高维所依附的载体。这种物质在我们的维度存在方式并不稳定,因而会逐渐失去作为载体的功能。’ ‘它不会死，而是会直接渗透到能承载情报的一切载体之中。’ 想起博士的话,卫钟恍然大悟。她看看离开的黑色物质,又看看自己手中的蓝贺。 “难道他其实不是死了,而是漏气了？” 想着‘塞回去没准能治好’，卫钟抱着蓝贺的‘遗体’迅速动脚，追赶远去的黑色物质（顺便一提是公主抱哦~）。 “我说等等,前面的等一下,你丢东西了啦！” 不知道是没有听觉，还是听到还是决定无视,反正那黑色的东西就像一种有自我意识的生物，正往某个方向快速蔓延涌动过去,晓是卫钟的脚力也费了点劲才追上。 “等一下……唉？” 卫钟发现黑色物质所占据的空间变大了。不知道是自我膨胀,还是跟别的东西混合到一起,总之比刚才的规模大一倍有余。 再仔细一看，前面似乎有人的样子。 那个人形趴在地上痛苦挣扎，似乎想往前爬，又被逐渐夺取力气，只能朝前无力的伸出颤抖的手，又被迅速弥漫的黑雾攀爬上去。 “不、不要……请原谅我……” 那些黑雾朝他的口、鼻、眼、耳朵钻进去，仿佛好不容易找到砂糖的蚂蚁群般激烈汹涌。 突然一阵强大的拳风冲来，将他身周的黑雾全部吹散开来。 没有黑雾的环绕，终于可以看清此人的脸。他不正是安德森嘛！ 逃出一劫的安德森大口的喘着气，汗水早将他的衣服浸透。他艰难的抬头，看到朝他这边挥出一拳的人，一只手依然保持出拳的姿势，另一只手夹着什么，表情已经怒不可歇。 “竟敢随便对别人出手，你这花心鬼！” ……等等，是不是有人乱入片场？ 就连教主大人此时也生出时空错乱之感，满心都在凌乱。 “你的壳子在这里，这里！要进就进这里！” 卫钟举起蓝贺，指着蓝贺对黑雾大声指责道。 黑雾毫不迟疑的直接朝卫钟的方向涌去！ ‘糟糕！’ 卫钟忍不住闭眼，想着难道她也会像刚才的安德森一样，被袭击吗？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她睁开眼，发现黑雾只是通过她旁边而已，人家直接无视她‘走雾’了。 安德森正勉强爬起来，尴尬的看着她，似乎对她被如此彻底嫌弃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谢，咳咳。你的自我意识比较强，那一位曾经控制你失败过，大概在这种状态下也多少知道你比较难缠，想避开吧。” ……也就是说，老娘我没嫌弃你是男的还是个怪物，你他娘的嫌弃老娘？ 听明白之后的卫钟，彻底出离愤怒了。 “给我回来，否则我把这东西捏碎！” 卫钟掏出晶体状物，想用这个要挟，让黑雾回到蓝贺身上。 一只手从后面伸出，利落将她手中的物件夺去。紧接着两下凌厉攻击，使得带着蓝贺的卫钟不得不狼狈逃窜。等躲远了一看，夺走东西的人居然是那个黑道大佬！叫啥来着？卫钟一下想不起来名字，只能叫他‘喂’。 “喂，等下，你疯了？喂，你别跟疯狗似得乱咬啊！” “没用的，他被恶魔控制了。想制止他只有杀了他。” 安德森说着，呕出一口鲜血，他看着自己干枯的手，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 用他剩下的力量，竭尽全力去控制江川贵一，或许能从恶魔手中暂时夺回他的躯体，卫钟可以趁机夺回晶体。但是这么做，他自己的身体肯定承受不了。 真是的，我可一点都不想死。 “唔……啊啊啊啊！！” 江川贵一突然停止动作，捂着头仰天发出痛苦的哀嚎！ 卫钟趁机将被他丢开的晶体接住，三两下跳出对方的攻击范围。 p.s.，做这些事的时候她都没松手，还抱着蓝贺的‘尸体’，这算是女人的怨念或者执着吗？ “快走吧，它朝塔的方向走了，你快点将那个拿到塔。” 安德森背对着她，面向江川贵一这么说。 卫钟觉得这个人看起来轻飘飘，就跟一张纸在空中飘着似得，随时会被吹走。 “你不要紧吧？” 她难得好心问了一句。 安德森却没有回答。 “再不走就赶不及了。没有你手上的东西，它无法离开这个位面，事情会更加难以收拾。” 卫钟一看，果然人家黑雾根本无视他们，早‘走雾’的远远。 “等一下，这东西怎么用？” 卫钟连忙问貌似知道的比较多的安德森。 “晶体状态下，那一位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必须让它活性化。我知道只有这么多。”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我怎知道怎么才能让它活性化？！ 卫钟一面夹着蓝贺跑，一面忍不住内心吐槽教主大人的不靠谱。想来想去，果然只有小芹芹才能救她于水深火热啊！不管了，先去塔那边，再看有没有办法联络上小芹芹。（你把小芹当机器猫吗！） 看卫钟逃走，江川贵一想追，却又再次捂着头，疼得大叫。 “抱歉了，贵一。” 血从安德森的嘴里流出，他已经不再费力去遮掩或吞咽它。 “我一直都欠你一句，谢谢你。” 谢谢你直到最后都没有放弃我，不惜一切代价来到这里。也许听来像撒谎，但是我最初的最初，只是想活下去。 ‘无论谁都好，救救我们！我……不想死！！’ ‘要我做什么都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只是这样的愿望而已，却需付出包括自己灵魂在内的全部代价，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事。 感谢你来救一个无药可救的人，谢谢你。 第251章 刘强表示我走错片场 当决定放弃现在这个躯体的时候，蓝贺知道，一切已经无可挽回的朝自己所‘知道’的未来转向。本来可以避免的啊！已经用那么长的时间来准备,做各种铺垫,没想到弯弯曲曲又走回原先的路。 但真正这么做之后才知道,精神体状态在这个空间是更为不稳定,更加脆弱的形态。没有容器凭借的神灵，原来是这么空虚的存在。 【简直像是命中注定不是吗,我的兄弟？】 似乎有个声音这样轻叹,蓝贺知道它——自己的兄弟已经来到附近,逐渐渗透，跟他联结到一起。本来那类似愤怒的情绪得以平息，也是因为自己舍弃身体之故吧。 “别这么幸灾乐祸,我都要认为你是故意的了。” 【怎么会呢,完全是意外啦。只不过，比起人类选择了我,这让我有些开心。】 ……其实并没有，如果知道是误会可能会发生血腥事件吧？蓝贺再次感谢他们两个暂时还是独立的存在。 是的,暂时。等到主体完全降临到此位面,完全融合也只是时间问题,作为蓝贺这一人格的存在也会消失，成为庞大情报体之中的一部分，这样想想有点伤感，说不定，对于没有死亡的他们来说，这就是‘死’。 “在此之前，必须要去塔。” 【在此之前，要再吃点什么。】 …… ………… 【等我下就好，很快的哦~么么哒~~】 不，这一点都不好！！ 于是画面转回最初，卫钟看到安德森被袭击的一幕。 如果将这团黑雾拟人化，那就是一对双胞兄弟，一个伸着手表示，那是我预定好的饭前小点啦！我要外带，要外带！另一个则将它强制拽走，表示赶紧走，别继续丢人现眼！ 说起来，比起兄弟要把自己看着长大的小朋友当口香糖吃掉，一个自己一直当哥们的女人对自己的遗体公主抱什么的，完全不能造成多大的精神伤害了，真的！ 旁白表示，黑雾离开的速度，简直是风驰电掣，思想有多快，就能走多远。 **** 刘强终于发觉，自己在作死，还作得不是一般死，是个大死。 “我没走错片场吧？” 他吞咽一下，感觉周身寒冷，跟感冒着凉似得，控制不住的抖啊抖。 “废话少说，是你说的必须直接过去破坏塔。” 陈子芹不屑的翻个白眼。 “可我没说是现在，马上，还是用这种方式！” 刘强简直愤恨的想捶墙！竟然来个直升飞机空投？领导在想什么，陈子芹在想什么，他们都疯了吗？ “这里的磁场很乱，我估计很快我们就要经历人类浩劫真人vr版。好了，下去吧。” “哇啊啊啊啊！！！” 在陈子芹的指示下，僧人一脚将刘强踢下去，然后僧人背好伞包，也跟着跳下去了。之后还有几个军人，也跟着跳伞下去。 “祝你们好运。好了，开远点，这里电磁干扰太强，什么信号都接收不到。” 陈子芹冷酷的对直升机驾驶员指使道。 刘强要是知道陈子芹根本没一起来，只有他做了炮灰，估计满心都会被神兽刷屏吧？驾驶员汗颜，内心为跳下去的人摸一把同情泪，果断转向飞走。 事实上武力值这点从落地姿势就可见一斑，人家是四平八稳，如同沉钟般落地；刘强却是因惯性翻了几个跟头，将自己裹在降落伞里，半天才挣扎出来。 “太乱来了，万一我被哨兵突突突可怎办，唉？” 刘强注意到，之前曾经被严密监控，有卫兵防守的地方，此时却松懈无人看守的样子。他担心有问题，四顾张望一下，发现这里静的吓人。 “不对劲吧，这？” 刘强皱眉，冲跟他同来的人扬扬手。几个士兵侦查了下周围情况，得到的结论是发生了某种紧急事态，这里的驻军都在短时间内迅速撤离了。 “紧急事态，是指那个吗？” 刘强看向天空之中如同隧道一般的东西，看起来颇为不详的样子。猛地看像是一种自然现象，但从没见过这么毛骨悚然的自然现象。隧道另一端通向哪里，这种事想都不敢想。 “立即行动，我想我们的时间不多。” 没有人看守的话更好，只是破坏一个塔而已，用不了多久。不，光破坏框架结构估计没多大作用，要找到上次他们看见的主机。对了，陈子芹好像说金首脑的软体现在正在主机里，破坏前想办法用陈子芹给他的数据线接上，将金首脑导出来。 这算是第二次走这段路，刘强还算轻车熟路。不过沿途他一直担心会遇到弗兰修士，毕竟上次已经亲眼见识过武力值爆表是怎样的概念，他不想再踩一次老虎尾巴。 不成想，怕什么来什么，眼看就到他们上次去过的控制室，果不其然又遇到了弗兰。然而这次弗兰没有攻击他们，因为他的注意力似乎被放在别的什么上。弗兰正用刀割开躺着的人的伤口，那个人是…… “队长？” 看到卡崔娜跪在一边，担心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时，刘强就有不好的预感。再仔细一看，躺在地上一定不动的人，果然就是陈军！ 刘强上前一步，想凑近查看情况，却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露娜挡住。 “继续往前就不是你该踏入的领域了，凡人。” ……凡人个鬼，你才烦人！ 刘强想武力突破，却发现周围的景色突然黑下来，就像自己被关入完全黑暗封闭的空间。 没有声音，没有光线，连心跳都感受不到，完全孤立无援，连自己的存在都变得不确认。他想叫，却叫不出声，想动，却动不了。 “噹。” 一声响声将他周围的黑暗击退，他又能感觉到自己，看到周围的光线。刘强回过神，发现刚才自己竟然在发呆而已，根本没有动一下。再看其他人也一副从茫然中醒悟的样子。 声音的来源——正是跟他们一起来的僧人，手中的铜托钵。 “和尚？呵，看起来很好吃嘛。” “真能吃到就试试看，孽畜。” 这是要佛魔大战的节奏么！刘强表示，一秒从科幻变奇幻，这个世界不要太玄幻！ 第252章 作为巫女的觉悟 那是一种让人放松的亲近感觉。 熟悉的，怀念的，犹如回到故乡一般。 坐在直升机上的陈子芹扭头朝窗外,突然伸手似乎想打开侧面的舱门。 “你在干什么！” 驾驶员吓一跳,赶紧伸手将他按住。 陈子芹一怔,回过神来。 “我？我是想……” 刚才他想跳下去？ 不,不是下去，是想去上面。 男孩透过直升飞机的侧窗,看向天空之中如同魔幻般不真实的景观。 “……到那里去。” “唉？” “不,赶紧离开这里！” 陈子芹发出矛盾的指令,驾驶员毫不犹豫选择了第二条，赶紧转开方向往相反的方位飞去。 密布天空的厚厚云层有光隐隐闪现，闪电已经在云层之中酝酿。 “我们必须迫降！不,来不及了,有伞包吗？” 驾驶员刚准备把伞包递给他，一道雷电已经击中高速旋转的螺旋桨！ “哎啊啊啊啊！！！” 驾驶员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空中自由飞翔了？原来在雷电击中前一刻，陈子芹竟然手疾眼快拨动了座舱的弹出按键。话说他是怎么知道这是用来弹出座舱的！ 等等,伞包在自己手里？ 驾驶员不可置信的看着燃烧中弧线下落,最终坠毁于地面的飞机,心中的震惊不已。 “该死的！” **** “好了。” 弗兰从陈军的腹部取出一条外观很像一段大肠，却在他手中不停卷取扭动挣扎的生物，将其捏碎。 “胃部有着类似脑髓神经的组织，所以人类才有饥饿感。这种东西通过内脏入侵干扰人类的神经系统，相当麻烦。” 说完弗兰又用内容不明的‘圣水’浇在陈军的伤口上，一开始水变得沸腾，在*上留下烧伤一般的痕迹，很快又像正常的水一样仅仅流过表面。 “队长现在怎么样？” 刘强忍不住问道。 卡翠娜忍不住默默抬头看一眼不知道什么蹭到他们跟前的人，再看不远处，露娜还在跟和尚奋力pk呢！ ……他们战斗的意义是什么，真的连问都不想问了。 “还活着，尽管只有*。” 弗兰检查了一下说道。 “我很遗憾，但怎么看这个都是空的。” 刘强有点焦急，这是说类似脑死之类的吗？该死，得赶紧把队长送医院！可是现在这所城市如此混乱，医院之类的还开门吗？ “没关系，这样足够了。” 跪在地上的卡翠娜用双手握住陈军的一只手，闭上双眼。 “我知道，他在这里。” 人类并不是单纯的灵魂或*，而是两者结合的一种‘现象’，自然而然的产物。这是经历许多之后她才理解到的事。 她所认识的陈军，就在这里。 所以没问题的，能够成功。 “正向链接thelink。” 尽管刘强只是普通人，他也感觉到了某种看不见的能量从自己的头顶略过，似乎覆盖了很大的领域。 刘强察觉周围一直紧张恐怖的气氛被这种能量冲散，让他生成一种被某种东西保护的错觉。但是他没有放松警惕，他没忘记弗兰是敌人的手下，而他的队长现在正半死不活，任人宰割。 “你们在做什么？”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用枪指向对方，虽说还没把枪举稳，枪管就被弗兰用剑削掉。 又、又是这样！只是一把钢剑又不是机关剑，这根本不科学！刘强觉得简直生无可恋，这还怎么打！ “你该感谢我削掉的不是你的手。”弗兰冷冷讽刺了一句，“像你们这种愚昧之徒也只会用蛮行破坏捣乱，浪费了主的仁慈。” “……你能不能好好说中文！”刘强表示这老外的话听起来像中文，拼起来却有听没有听懂！ 弗兰觉得比起解释，将刘强放倒更简单。但看到卡翠娜似乎不太专心于发动动力，倒像是有些分心他们这边，于是只能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于是他大致将情况给刘强解释了下，刘强目瞪口呆，敢情这不是生化危机，而是异形入侵的节奏？而且看这意思，颇有点强行准备牺牲一部分人来换取拯救的意思。 “虽然我不懂太复杂的事，但这绝非万全之策。老外，中国的历史你知道吗？外国入侵的年代，当时的领导就想着割地给钱了事。但是这么做反而让外敌的胃口更贪婪。牺牲一部分人的生命，想着它能离开？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有时候简单的人的简单想法，反而更趋近事实。如果将干涉的神秘感刨去，它也只是一种生物。当发觉某个地方有非常丰富，容易到手的食物之后，它真的能摒除贪婪吞噬的本能，自行离开猎场吗？ “它会离开的，它已经失去了能承载自己的容器。在积累足够的能量之后，它就会离开。” 正在发动能力的卡翠娜回答，汗水从她的额头渗出，滑过她的鼻翼，滴落下来。 三个分.身——蓝贺、陈子芹跟江川贵一，全部舍弃了躯体。 最合适的容器陈军，如今也遭受重创无法使用。 “你——”刘强刚想问你怎么知道，就被女孩后面的话截断。 “这是经历过多少次重复的失败之后，不得不做出的必然结论。也是蓝贺一直不想做出，却最终依然做出的选择。我知道他的想法，不管怎么说，到现在我都还是他的巫女。” 不管别人，哪怕他自己怎么看，在自己眼中那个人都是改变自己命运的神灵，而她跟陈军，一直都是神的巫女/巫子。 连接神灵跟人类，传达神的旨意，了解人类的希望，他们是人类与神灵沟通的桥梁。以一己私欲来使用这力量，无论对神灵还是人类来说，都不是好结果。 “抱歉，弗兰，还有露娜。我想做的不是利用thelink达成塔的效果。我想做的，是我们本来早应该做的事。” 将生活在这里的人的意识，他们的点点滴滴，他们的希望跟渴望，将这些感情跟记忆传达给神灵。 将这些微小的生命之中渴求生存，正面与反面，各种各样的心情，增幅到它能听到的程度。让它能够了解一点点也好，活着对人类来说是怎样一回事。 这不是天真又愚蠢的傻事，因为她知道，名为蓝贺的那一位，一定知道自己想传达的是什么。 第253章 新生物的诞生 此为防盗章看起来自己的生活恢复正常了，蓝贺有点开心，特地感谢了表哥，跟那位顾杰教……博士。 本来想请顾杰博士出去吃饭，但是听表哥说他最近很忙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扰，只能买一些礼物让表哥转交。 另外，他日思夜想的图书管理员失踪了一般，很久都没有出现。这让他有些失望，他很想再打个电话过去，又怕惹人厌烦，因此踌躇不已，最终发了个短信留言询问。如果人家想回答就回电了，如果人家没回，他也只好死心了。 倒是网上不太平静，那位大神以他给的情节为蓝本，已经开始动笔写小说了。这种类似‘偏题’，连题材都难以划分的东西竟然获得不错反响，似乎很多人看了都有‘似曾相识’这样的错觉，因而喜欢得很呢。 蓝贺一时兴起，又跟大神讨论了一些小说细节，最后又提到了前一段时间的经历。反正网上嘛，说什么人家也不会当真的，而且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蓝贺也不再像当初那么忧虑重重，反而能把它当有趣的故事随意说出口了。 看完他的描述，大神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复。 于是他打了一连串的问号过去。 “这个真的是你编的吗？” ……什么意思，质疑我的智商？ 蓝贺觉得自己深深受到了伤害，于是他刚想为自己讨回场子，却在最后发送信息之前将所有文字删除，重新写了之后发送。 “其实这不是我编的。也许你觉得我在骗人，但这都是我的真实经历。” 说完这些，他长出口气，最终放松的靠在椅背上。 是的，就算被当做骗子也好，他最终还是说了真话，承认自己可能有点‘神经病’。 “果然。” ……啊？怎么是果然？蓝贺瞪大眼，又见一段文字蹦出来。 “我就说，连超膜理论都不懂的家伙，怎么可能编出这样的故事。” 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蓝贺表示，自己的智商挂机在线，等升级！ “一言两语难以说清，你在网上搜一下。” 蓝贺搜了。 他看了。 根本看不懂！什么鬼都是！！！=四=！！ “大神，你是神，求求你直接告诉兄弟我吧！” 过了一会儿，大神回复了。 “正好我对你也感兴趣，这样吧，我们见一面。我想详细的了解你的那些特殊经历，面对面的话也方便解答你的问题。” 这么说，蓝贺也来了兴趣。那可是大神啊！大神有很多人在粉在追的啊！其他人能弄到大神的企鹅号就偷笑了，他竟然有机会跟大神面对面！呵呵呵！就让他来揭穿大神的真面目，让那些死粉们羡慕去吧！ “没问题！” 于是两人约好面基，双方约好在周末的网吧见。由于是在不同的城市，两人讨论之后决定还是在蓝贺所在的城市见。首先，相对大神所在的城市这里怎么说也更大一些，玩的地方多，就当旅游了；其次，也是出于安全考虑。虽然蓝贺自己是男孩子，但是也听说过很多面基不成变餐具的，既然是大神主动提面基，那么来他的地方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在约好面基的那天，蓝贺在预定好的网吧包厢看到来人后目瞪口呆，最终不得不拖着对方去了麦当劳。 “我说……你是怎么进去网吧的啊！老板竟然还真放你进去！” 蓝贺面对正吃着冰激凌的锅盖头小鬼，嘴角抽搐。 没错，根本完全没有想到！他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还以为绝对是大叔级别的神，竟然才十几岁！ 具体几岁不知道，绝对没超过十五！ “我说我找泡网吧多日被老妈通缉的老哥，老板就让我进来了。干嘛这种表情，不要太崇拜只是一个传说。” 大神，不，小鬼舔一下嘴，将嘴巴边的冰激凌吃掉。 “这肯定是认错人了，小朋友，我送你回……” “就算你死撑也没用，蘑菇，人的脑含量不是按照体积来计算的，譬如乌鸦就有小巧发达的脑哦。” 好吧，这鄙视他智商的举例说法的确是大神没错。哪怕是没有道理的歪理也说的头头是道，除了擅长鼓捣文字的写手外还有谁呢！ “我可真没想到你这么小。完了，不会被当做拐卖儿童吧！你跟你父母打招呼了吗？” “……” 糟糕，我胃疼！警察叔叔，别抓我，我是无辜的！ 蓝贺刚想开口好好教育这个小孩子，不要随便就出来面基，现在的社会太危险云云，就听小孩这么说。 “我的父母死于一起事故。现在住在阿姨家，平常阿姨他们关注的是他们自己家的孩子，所以me相当自由。” 这么说的男孩丝毫没有难过的表情，他只是眨眨眼，看着对面的大哥哥。 蓝贺没有言语，心里的感受却相当复杂。 他也跟这孩子一样，父母死于地震。他被姑姑跟姑父收养，毕业之后也是表哥一直当爹又当妈的照顾他。比起这孩子，他幸福多了。没有父母的事，他曾经在网上无意中跟大神提起过。或许这就是触动了对方的原因吧，让他们两个后来能成为朋友。 “而且你以为me毫无准备吗，蓝贺，q大档案管理系学生，目前靠恩师的关系学校做档案管理，每周去三次，实习收入每月只有区区1500。顺便一提现在的大学生一毕业最低也3000打底了好吗。爱好泡图书馆，目前正为是否换专业苦恼，对了，你借的书该还了否则要有罚金。” “噗！咳咳咳！你，你你怎么知道！” 差点被可乐呛死的可怜人咳嗽出了眼泪，手指颤抖的指着坐在桌子对面已经吃完冰激凌，开始攻占汉堡的小鬼。 第254章 困惑的选择 实际上,她只感觉到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吹过。睁眼一看,什么都没有了。 哎哎哎？没了？怎么回事？ 看看周围,也没有发现怪物的影子。卫钟完全没有真实感，她都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但很快她发现不是幻觉，因为她一直抱着四处跑的尸体不见了。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boy哪儿去了，真的被吃了？ 卫钟抬头看向天空,空中的乌云并没有散去，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反倒是黑色的隧道似乎比之前小很多，正在逐渐闭合的样子。 在这种完全无法靠得上其他人，只能依靠自己来思考的时候，被逼到绝境的卫钟终于想到了塔。 干涉借助人类之手建造的塔，一定会因某种目的而使用。 那么来自外星的怪鱼的去向，应该跟塔有某种关系。 一个声音告诉她，没用的,就算去了她也无能为力。人类面对自然的天灾之时,就算再苦苦挣扎,也无法改变事物发展的必然方向。 但是另一个声音提醒她,就算只有一小点可能性也要紧紧抓住不能放弃，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轻易的松开重要之人的手。 于是她跑向了塔，集中精力，什么都不想，全力以赴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奔向塔的方向。 恐怕此时的她应该比从前的自己更能体会，电影之中‘追风人’的感受了吧。追逐龙卷风的科学家并不是追求刺激，而是想抓住重要之物，因而有着坚定的信念，有着自己的执着与渴望。 事实上，正如她所料，塔开始运作了。 跟一般人想象的通电运行差了很多，接近塔顶端的部分，金属框架结构开始变形，组成倒扣的伞状结构，似乎以此来扩大它的影响范围跟信号覆盖面积。有着隐约嗡嗡作响的声音，证明整座塔正处于运行模式；但没有看到什么强光或者电火花，估计还没有进入最后的启动状态。 实际卫钟并不熟悉路线，跑到塔跟前她就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么回事，她竟然看到了蓝贺的影子转身走向某个方向。 不是她所认识的蓝贺，是曾经在她梦境之中出现过，白豹所借用的成年的蓝贺的形象。 等等，难道是白豹？ 卫钟脚步一顿，朝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奇怪的是，好几次明明看到他转身刚过一个墙角，自己跑过去，却发现他已经在另一个转角处再次留给她背影。 卫钟隐约觉得不对，这好像是在引领她去什么地方。但一想到白豹帮了她好几次，还是冒险继续跟下去。 果然，她到了一层其他人都未曾来过的地方。突破电子门等管卡没花她太多时间，她来到这层很像飞船隔离舱，却跟□□钢筋衔接的奇特房间。从这里，能看到电流沿着金属支架游走的情形，不知道是漏电，还是原先就是这样设计的，猛地一看就像是特意观察这一段金属支架才这样做。 卫钟抬头看一眼，只能辨别出这段渗出来的金属支架是塔的一部分，房间似乎是制作来专门观测它的。 “有没有搞错，自高考之后我就再没看过物理了啊！” 卫钟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这东西，她完全弄不懂。 对了，小芹芹，要是能联系上他的话就好了。卫钟左顾右盼，想找到个倒霉的门卫之类的抢人手机，可惜真的除了她没别人。 难不成整个塔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弃塔逃走？ 感到不安的卫钟四处查找，终于找到个类似座机电话的东西。她赶紧拿起电话，拨向小芹芹的手机。 一开始很长时间的忙音，让卫钟相当失望，正准备放弃了，话筒那边却传来了声音。 “喂喂喂，小芹芹，能听到吗？” “嘶——听到。” 卫钟晃了晃电话，很不清楚，噪音太大，声音完全失真了简直。 “小芹芹，我这边遇到麻烦。” 卫钟大致简短讲述了下情况，蓝贺跟怪鱼一起失踪了，塔似乎有什么奥妙她也完全不懂。这么放着不管肯定不行，但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呢？ “嘶——放到——嘶——里面——” 太吵杂了，卫钟根本听不清。但是以前后语境推测，是让她把什么东西放到什么东西里面。卫钟前后左右看了一遍，发现除了有电流爬过的金属支架外，没其他可疑的地方。 该不会是让她把晶石放在塔里吧？那东西都碎成渣渣了怎办！ “你是不是说把晶石放进去？东西已经没有了，怎么办？” “嘶——放到——啪。” 电话断了。 卫钟惊讶的发现，电话机冒出一股烟，似乎有强大电流通过把它烧坏了似得。 等一下，刚才说话的人是小芹芹吗？ 卫钟不寒而栗，她立即丢掉手中的电话，警惕的四处张望，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不管是谁，就算让我放，那玩意也早已经——” 卫钟突然想起来，严格来说晶石是从她身体中提取出来的。 她转头看向电流辗转的地方，看起来一定电压很大，流过全身的话肯定会挂掉。 “在这里被电死，恐怕能排进最可笑的死法前三位。” 嘴里这么吐槽，她却不由的走进金属支架。 现在仔细看的话，这些金属支架其实并没有连接，而是上下两部分，中间空开的部分并没能阻挡电流的攒动。 但仔细想的话，其实某种物质像半导体一样被放在中间，才是最合理的解释。否则没必要设计成这样的构造。 【看来，你就是那种会自己用手捅插销的类型呢，两室一厅。】 “白豹！？你在哪里？” 卫钟惊喜，终于有个能沟通的人了！哦，哪怕不是人也行！ 【我是寄生型的，你觉得现在我在哪里？】 ……卫钟无语片刻，她这算又被坑了？ 【还是你这里住起来舒服。暂时不希望失去这个住所呢，所以我友情提醒你一下，刚才跟你通话的应该是陈子芹所制造的人工智能。】 “那么刚才的话，是小芹芹的意思？”卫钟虽然不清楚前因后果，但她认定陈子芹的判断肯定没错。 【不，如果是陈子芹本人的话，多半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你是说金首脑擅自行动？”卫钟顺着它的话往下推测。 【也不能这么说，从金首脑的逻辑来说，为了制造它的造物主，它这么做没错。】 卫钟完全混乱了：“哥们，能不能直说到底要我做什么，是你把我引来这里的不是吗？” 【这取决于，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呢，我舒适的两室一厅。】 是想保全自己的伙伴？想拯救无辜者的性命？避免人类面临无法抵抗的灵灾？还是说比起其他的一切，更希望抓住流过指尖的珍贵之物。 一个人只有一双手，有的时候只能抓住一样。 你必须选择要舍弃的是什么。 第255章 化作星辰点点 我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卫钟难以分辨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说实话,就算她懂也无法回答这问题吧！毕竟她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完全不擅长太复杂东西的人。 “如果说是现在想要的东西,我倒是知道。” 她想了下，很严肃的回答。 “一次也好,我想看护士装！没有看到就死掉会很不甘心！” 想来想去，大小姐服还是不合适，最合适的还应该是护士装！为自己的明智得意洋洋，卫钟顺手去撩自己的刘海，却什么都没撩到。 “等、等等，我的刘海呢？我的刘海！！！” 【……明白了，那么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两室一厅。】 等下,别说是卫钟,就连旁白我也没看出来她选了什么东西啊？白豹你是自行无视她，给来了个快进skip掉了么！！ 在卫钟还在纠结她的刘海被谁啃掉的时候,感觉身体一轻，被谁给一脚踢出去了。但跟平常的感觉不同,她像是气球似得飘飘忽忽,而且她好像还看到了自己——为什么自己在跟自己挥手拜拜，这是什么鬼！ “你的身体我先帮你保管了，两室一厅。”地面的那个她冲她挥手笑道，“你的预感没错，保存‘那个’的不是晶体，而是你本身。刚才你看到的，是将它发送出去的一种装置。但是直接用肉身接触可是会即刻死掉呢，现在你以情报体的状态进去就万无一失了，祝你好运。” 等等，你没有争取我同意吧根本！ 卫钟终于察觉处于类似灵体脱离的状态，而且，她的‘灵体’像是被磁力之类的吸引似得，无法控制得朝放电的金属那边飞。 给我等等，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该做什么呢，你给我等下！！ “顺便一提，一个小时之后没有回来的话，我就得被迫搬家了。动作要快哦，两室一厅。” 给我等等啊啊啊啊！！！ 可惜，没人能听到她的心灵咆哮，卫钟同志就这么被坑得吸进去了。 电流的颜色略微变蓝了一些，之后沿着朝上快速流窜；地面之上的‘卫钟’仰头看着它的走向，直到视野之中再也看不到。 “其实答案我一早就知道，只是想再确认一下。” ‘她’温和的偏下头笑道。 是的，从很久之前就已经知晓了。比起能实现你所有心愿，你所渴望拯救的那个人活着的空间；选择留在这个充满危险跟痛苦，鲜血淋漓的世界之时，我就知道了。 你就是那种总会选最头疼的选项，掉到别人无法搭手帮忙的大坑里的类型呢，我天真的宿主大人。 祝你好运。 **** 再说卡崔娜这边，她发动了自己的能力。这是否有作用，她也并是很肯定。但实话说，也没有其他可行的办法了。 试图跟‘那个’沟通，以区区人类之身，是一件相当难以想象的巨大工程。就算你走在路上，看到蚂蚁站立前肢冲你挥动触角，你也无法理解它到底在做什么吧？同样的，对于‘那个’来说，人类太小了。就算是身为巫女所放出的精神力，也仅仅是比其他人更清晰一些，对方能否接收到完全无法保证。 退一步来说，哪怕可以接收到，‘那个’是否能够理解也是一种不要命的豪赌。在‘那个’看来，情报体是理应成为自己一部分的食饵，卡崔娜的精神力说不定就像饵料一样，反而会勾起它的贪欲。 她完全是在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蓝贺的记忆跟主管意识还能影响到它的可能。 所有这些，卡崔娜无法跟其他人解释，显而易见没有人会同意她用这么高风险的做法。而且这场豪赌的结果一旦输掉，后果过于惨重。连最后能跟它沟通的巫女都被同化，那么没有谁的声音能再传递过去，没有谁能再有机会阻止它。 ‘陈军，请给我力量。’ 她心里默默这么想着，以自己所能，竭尽全力继续维持着自己的能力发动。 时间仿佛被拉长，短短的几秒钟也像过了几个钟头。卡崔娜无法辨识经过了多久，突然，她感觉到了那个庞大的意识正在以很快的速度靠近自己。 “来了。” 无法克制的颤抖从她的声音之中泄露出来。 失败了吗？它会来将自己吞掉？从哪里出现，天上？不，好像是—— 卡崔娜看向自己的脚下，果然，有一个庞大的物体从地底下只冲而上！ 它的密度大概很稀松，跟水跟大气差不多；或者它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物质，所以才能在地面之下快速行动。 整个过程，就像你在公园之中常看到的情景——漂浮在水面上的小虫或面包，很轻易就被水下的鱼张口咬到！ 出乎意料的是有人更快一步，将她从原先的位置甩开，代替她被那样东西跟陈军的身体一起被吞掉。 “卡崔娜！” 刘强赶紧将她拉开，带着她跑开好远才敢停下来回头看。 刚才的速度太快，刘强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他仔细看，发现露娜跟僧人朝不同方向逃开，也就是说，刚才的是弗兰修士？ 也对，除了卡崔娜，恐怕只有弗兰能超绝到这东西，提早做出应对。 刘强抬头看向一吞之后冲上天空的庞大生物，内心已经全被神兽刷屏了。*，我，我的天！我是不是今早还没睡醒？ “陈军……” 女孩用沙哑的声音呢喃。 “放弃吧，队长已经……不可能了。” 刘强沉痛的回答，颇为不忍的扭过头不去看女孩的脸。 来不及了，完全没办法了。刘强想，接下来恐怕就是恐怖科幻片的戏码了，希望自己能做个最后才死的炮灰也算圆满了。 “嗡——” 很明显的震动跟嗡鸣声，让两人皆是一愣。他们很快察觉地面也有隐隐震动的痕迹，声音跟震动的来源是他们的脚下？ “糟糕！” 不会是要倒了吧，这座塔！刘强赶紧带着卡崔娜往外跑，头顶上散落的土从侧面证实他的想法，整座塔都在震动！ 等他跑到塔的外侧，看到相当奇异的场景——从塔顶端射出一道如同闪电般的东西，在如同伞外形的装置处被分流，之后从几个尖端，散落出像细碎的粉尘，闪光的雪花似得发光颗粒。 这跟刘强的想象完全不同，他以为会发射出类似电磁炮之类，强大充满能量的东西。没想到，却像是把什么分解成细微的粒子？ 这跟他所知道的不一样，这座塔不是为了控制人们的脑波而制作的吗？到底怎么回事，他完全被搞糊涂了。 “顾杰到底做出了什么东西，这到底是……什么？” 像是整座城市都下着一场雪。 微微作响，闪闪发亮，星星的碎屑一样的颗粒飘荡下来，繁华而美丽。军人的警惕让刘强迅速寻找掩体，想避免被这东西粘上。但是这一次卡崔娜没有被他拽动。 女孩伸出手，接住空中落下的东西。 “真美啊。” 她说。 第256章 物态变化 此为防盗章“笨蘑菇，当然是用外貌合成软件来做，你只要挑选合适的五官跟脸型就能合成你看过的人的脸。既然已经出现过加拉瓦（博士）这样的先例，你梦中出现的其他人也在真实世界存在的可能性很高。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尽快找到并确认他们的身份比较合适。” 大神表示，其他世界先不管，最起码蓝贺必须将跟陈军有关的梦中所出现的人物相貌想起来，让他们找到现实之中对应着的人。 “除此之前，其他世界的人对应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这点只是我的猜测。如果能找到证据的话，可以进一步证明我的推论。” 是说低维是高维，不，维度之外某种存在的‘映射’这样的理论吗？蓝贺将信将疑的想。 “而且，不想见一见吗，我们这个世界对应你梦中的那些角色的真实人物。” 的确。自从见过博士之后，蓝贺也隐约有这种想法。 唉？等、等一等。如果这么说的话…… “除了加拉瓦教授，还有一个人跟我梦中的人很像。” 是的，图书管理员毕珍！她跟其中一个梦境之中的‘幸存者’相当像，只有发色跟年龄不同。 如果不是梦中的自己，稍微混淆了一点现实世界的记忆，因而制止了被附身的人的疯狂行为，恐怕梦境之中的‘毕珍’已经被杀了。 “毕珍？”陈子芹摸摸下巴，一脸肃然，“我调查过她的资料，虽然看起来很完美，但是总有种违和感，她的资料太过完美了，我怀疑她使用的护照不是她的。” “唉……？！！” “她告诉过你自己的家乡是墨西哥的某所城市，但她的护照是美国护照。而且根据护照信息倒推追查回去，可以发现护照持有人出生在美国加州的某个城市。如果说她小时候被带到墨西哥，出入境记录中却没有这种显示。” 从墨西哥偷渡到美国的人很多，从美国偷渡到墨西哥——除非是犯罪者，否则有谁会这么做呢？ “怎么会！她不可能用假护照，否则她是怎么买机票入境的？”蓝贺表示不相信。 “蠢菇，伪造身份的途径太多。你知道台湾护照在黑市上多少钱一本吗？不说遗失的护照，凭空出现的‘真护照’也是存在的。跟中国不同，外国没有身份证，他们的人口管理并不怎么严谨，基本按照税号跟出生证明跟驾照来追踪人口。因此也有很多人购买‘死者身份’弄到真护照。” 世界有正反两面，既然有合法合规的世界，也有游离在法律之外的世界。 一旦接触那边的世界，就要遵守那边的丛林准则。以此来看，毕珍绝非一个简单的女人。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我相信她也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 蓝贺想起毕珍之前告诉他，有关她家乡的混乱。为了离开那个她爱着又惧怕着的地方，她一定付出了相当多。 两人陷入沉默，显然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尤其毕珍又是蓝贺喜欢的女性。 陈子芹私心还是希望蓝贺去跟毕珍接触一下，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但是考虑到最近他们有更大的目标（应该说是麻烦才对！），所以没有再提毕珍的事，而是让蓝贺先把其他梦中的人用软件合成出来。将合成相打出来之后，陈子芹开始用专用的软件搜索这些人——面部识别本身就是花时间的过程，更何况是世界范围的搜索，恐怕要花费相当长的世界来完成这项搜索。 对此，反倒是蓝贺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不如放在微博，或者脸谱上看看？” 互联网通讯发达的现在，人肉搜索反而比数据比对更快捷。 陈子芹相当犹豫，这是很危险的方法，被别人注意到可不妙了。 “找这些人的理由其实只有我们知道，没必要遮遮掩掩做贼心虚。索性做个一个比赛类的游戏，让大家猜这些人是谁——鼓励大家上传跟这些角色像的照片上来不就好了？” 最终，陈子芹用‘正在制作游戏，寻找符合游戏角色设定人物外形的人做宣传’这样的理由，将合成照片发布到各个网络互动媒体。 蓝贺犹豫再三，还是找了一个空档偷偷溜出去，想给毕珍打个电话。 他一摸口袋，突然发现自己没带手机！对了，难道说是在医院？ 觉得如果跟大神说一定会挨骂，蓝贺打个冷颤，最终决定自己回去一趟找找看。 **** 几个人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整个房间混乱又静谧。 流淌的血已经颜色加深，几乎凝固。 “怎么样，还没找到？” 坐在桌前的人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催促正在房间里搜索的其他人。 “抱歉，安德森大人，没有找到运行这套仪器的启动芯片。” 随着回报的人的话，安德森的目光转向桌上静静放置的仪器。 根据他们的技师报告，这东西似乎是捕捉某种电波的仪器，其核心程序是以芯片的形式插入到某个卡槽内，但是他们没有找到最关键的启动芯片。 “果然是在跑掉的那个人身上吗？” 安德森停止敲击桌面的手指，再度看向部下。 “……抱歉，安德……安吉大人。”部下随着他的表情立即调整了称呼，“那个人很难对付，追踪的人都被.干掉了。” 看来是遇到了狠角色，安德森很了解自己直属保镖的实力，那些可都是曾经上过战场，受过某些机构专业培的专业人士。 思考片刻，他看向自己身侧的女孩。 女孩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一如她平常的模样。 没有下一步指使，表示现在依然是自己可以全权处理的状态。鉴于此事的重要性，他知道不能单靠自己手上这点人手硬撑下去了。虽然不太愿意联络那家伙，但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安德森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等待了很久，才终于有人接听。 “喂。” 电话那端的口气不善，颇为不耐烦，显然正在忙别的事。 第257章 我们都是重口味 此为防盗章　　“那家伙还没过来吗？” 安德森扭头问他身边的人，那名总是跟随他的侍从回答：“十分抱歉，江川大人似乎遇到了麻烦事所以耽搁了一些。不过他手下的特别行动队还有半小时就到位。” “啊, 那就好。” 最起码来了一两个能用的, 安德森愉快的想，一直紧绷的神情略放松下来。 他忍不住再度转头看向女孩，但是女孩依旧保持原先的样子一动不动。 没有指示, 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安。 应该说自从来到这个国度之后, 跟‘那一位‘的联系犹如断掉了。他能听到的, 也只是女孩所告知他的一小部分未来。 譬如他刚刚得知有几股势力正在监视他的行动，等待着他将仪器运出。真是愚蠢啊！只要有相应的工具图纸复制一台仪器相当简单，哪怕对原理一无所知。 但是, 为什么那一位没有进一步指示？这个国度, 果然有着什么？ **** “没有任何动静，还真是小看了他们。” 看着大神咬着指头扒在电脑上，蓝贺忍不住汗颜。你只是因为夸海口却没有完成，丢了面子才抓着别人不放吧！ “比起这个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可惜大神完全不睬他, 随便挥挥手就把他赶走了。 “没关系, 他饿了一定会想吃的。” 卫钟嘴里含的一堆食物愉快地劝说道。 ……我觉得等他想吃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反正你做了什么多不吃也是浪费嘛。” 看一看桌上多出的一副碗筷, 蓝贺叹口气。她的伤还没好就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多少让他有些失望。大神更加夸张，看她离开了立即就转移阵地，如今所有人都在卫钟的一个别墅里入住。 真的非常有打阵地战的感觉，而且对方还是自己喜欢的女性，这让他心情浮躁。 自己喜欢的那一个，只是伪装出来的她，现实的她跟自己了解的并不一样。得知这个真相，多多少少有失恋的感受。 “说起来我一次还没有看到过呢，你做古怪的梦时候的情形。阿芹说堪比鬼片啊！晚上一起睡吧？” “噗！别乱来啊你！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性别！” 水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跟囧货在一起果然伤感无法持续太久。 “哎呀，不用担心啦！我只对美女感兴趣~” “不，我非常的担心！”要把变态这件事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说出来的确挺奇怪，之前发生那么频繁，最近却一次都没有。难道因为你戴着探测仪？据计算应该不会对你的大脑产生干涉才对……” 表哥已经进入探索发现模式，随手拿出本本记录一些什么东西。 “话说回来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博士，他最近还好吗？” “好的不能再好了，好像有什么新项目找他合作，他应该在忙，顾不上我们这边吧！” 蓝贺点头表示理解，正业要比业余爱好重要多了，虽然他非常怀疑差点引发生化危机的人物，会参与的是什么项目。 “蘑菇，你过来一下。” “都认识这么久了就别再叫我网名了……算了，随你高兴。” 蓝贺无奈的走到里间，堆满电脑的大神的阵地。 “收到回复了。” 啊？回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的他看到电脑，不禁一愣。 “i will be there.” 一句英文出现在脸谱的信息上。 发信人的头像再熟悉不过了，虽然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真正的名字。 “弗兰修士？” 一位真正的剑术高手，现实中存在着的这个人终于回复了他们，准备与他们相见！ 果然还是趁着黑灯瞎火快溜吧！ 事实证明蓝贺的判断相当正确，他也刚刚摸出医院楼门，灯就全部亮了。他赶紧接着亮光往外走，途中有车在他身后按滴滴，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开车的是卫钟。 “我说，你就算用别人的医保把我丢进去又有什么意义啊，随便一查车牌就知道你是谁了。” 蓝贺忍不住死鱼眼。 “说什么啊，这辆车是我从情敌手里顺的，被逮住才好呢。” ……好吧他什么都没说。 蓝贺拉开车门利落上车，两人迅速逃逸现场。 等车开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停在半路，两人才松口气，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我擦，太刺激了！多来两次能延年益寿！” “延年益寿个鬼，明明会缩短寿命！还有你当初为嘛敲昏我！如果我没有自己逃出来，你就干脆把我丢那里了是不是！” 抓住对方肩膀，愤怒狂摇！！ “哈哈哈这种小事别介意。” “才不是小事！” “没想到你能自己脱身，还不错嘛小鬼。” “一点都没觉得被你夸奖是高兴的事。” 蓝贺嘟囔着，内心却原谅了卫钟的做法。毕竟事情太超乎想象，不得不用非常手段，尤其在亲眼见到陈军之后，蓝贺更为确认了这一点。 “这一次可是相当危险呢，没想到对手是持枪的外国人，这已经不是小孩子能随便介入的事了。” 卫钟这么说，脸上却掩盖不住兴奋的笑意。 这家伙完全因为危险而燃起来了。 “外国人？持枪？难道说你刚才——” “啊，觉得断电的家伙会去袭击某人，所以我过去了一趟，果然不出所料，所以跟对方干上了。” 原来枪战之中突然出现的打斗声是你！你，你果然逼格高orz。 不，不对！太危险了！ “真是太危险了！你下次别这么冲动，万一被打中了怎么办！” “好啦好啦，当时情况不容多考虑嘛，下次我会拿刀的。” ……不，完全不对！！ “下次直接交给警察，你冲上去算什么啊！别这么不珍惜自己，如果你遇到危险的话，我跟小芹都会伤心的！” 卫钟相当惊讶，大概是之前从没人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嗯，知道了。抱歉，让你担心了。下次做这样的事之前会先告诉你。” 她笑咪咪的抬手揉揉蓝贺的脑袋，虽然蓝贺想说这根本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嘟囔抱怨着接受了道歉。 第258章 生命的接力棒 此为防盗章　　他紧握着双手, 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等待后续的发展。 如果他的推测没有错, 蓝贺只是一个接收信号的‘终端’的话, 那么只要模拟相似的条件, 应该也能接收到相同的信号才对！思维波的外放频率, 模拟人脑运作的精密系统，一切的一切都符合条件的话，一定能——！！ “喀啦！” 然后, 一切都平息了。 没有电流，屏幕也全部黑暗, 只有空气中弥漫的糊味证明刚才的经历并非过度疲惫的自己所产生的幻觉。 “为什么！为什么不成功！我已经运用了仿生科技，为什么会失败！” 顾杰不肯相信自己的实验再次失败, 他失望的用手揉乱自己的头发, 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能想出什么新的点子。 “不是生物就不行吗？哪怕是……” 他看向仪器中心，放置着类似水晶质地的某种介质体, 实际为更精密设计的东西——仿生人脑。 哪怕是现代最先进，甚至不被本国所知的最高科技结晶都不行吗！ 【没有灵魂的东西不行哦。】 仿佛有什么声音在他耳边这么说, 如同恶魔的蛊惑。 “是吗，不止是构造的问题, ‘生命’本身也是必要的‘条件’之一？” 恍然顿悟，自己一直想避免的事其实是必然的一环, 之前的绞尽脑汁与苦苦摸索也变得幼稚可笑。 “不, 不行, 不能做生体实验，我是顾杰，不是加拉瓦，那样的未来不会发生！” 【但是在我眼里，却是已经发生过的‘历史’啊。】 历史…… 啊……历史……！！ “原来是这样，因果是颠倒的吗？对于逆流而上的观测者来说，是发生过的历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杰惨笑了一阵，突然停止，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刚才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是我？不，不对，我这是——？” 他看向试验台上被他视为失败的水晶状介质——因为高温跟电压，已经融化了一部分，凝固在台面之上。 不可能是从这样东西里传来的对吧？他的实验，明明已经失败！ 【单一的介质无法成为‘容器’。】 “单一的介质无法成为‘容器’。” 与此同时，站在呆滞少女面前的男人以缓慢的速度，压低声音复述着。 “所以才需要生者的‘体’，作为‘替代品’。” 人类大脑能储存的数据量跟精密程度，是其他介质无法通过模拟来达到。 同样，人体也一样。这就是为什么自古以来都会有‘生祭’存在的缘故，有一些事，唯有活体才能达成。而至今为止最高进化的活体就是人类了。 “如果将灵魂定义为时间流逝过肉体所留下的痕迹，那么，那一位就是无数灵魂的集合体。” 生物的，非生物的，流淌过它们的时间的足迹是灵魂的话，又有哪一个单一的存在能承载这么庞大的记忆！ “如果有谁能描述‘神’的形状，我实在想不出除它之外的存在。” 全知而全能，并非夸大其词。 这一存在，的确降临于世！ “你与我们一样，都是被选中的见证者，我的——” 【——同志。】 “嘭！” 顾杰气喘吁吁，他手中还紧攥着刚才随手抄起的金属制品，而试验台上的水晶介质已经被他刚才一下砸得粉碎。 “咣。” 手指松脱，金属物摔落在地。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泪水不知觉已经从他右眼滑下，疼痛，懊悔，难以描述的情绪纠结成一团，让他失去最后的力气，跌跌撞撞的靠着试验台坐下。 顾杰低下头，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 发了疯，着了魔。从什么时候开始？啊，是被那孩子称作‘加拉瓦’教授的时候起，有什么脱轨了。 回忆将他带回很久之前，当时他答应协助一位国外的朋友完成对方某项研究的论文。 ‘合写一篇论文没有问题，但是这样不算是作弊吗？’ ‘哈哈哈，我知道，放心吧，这不是问题。只要把你的名字加进去，就算我们合作完成的项目，论述结果完全不受影响。’ ‘但是……’ ‘如果你担心的话，我可以先放个假名上去，反正你是中国人嘛到时候就说这是你的外文名字之一好了。’ 但是，那位朋友从网上失踪，实验项目也不了了之。 他一直忘记这件事，直到被冠上加拉瓦这个名字他都没有想起这件事。 直至……认识陈子芹，拜托这名擅长电脑的孩子帮他寻找这位朋友。 他拜访了这位朋友家，才知道对方原来出了事故，死于一场意外。他的家人依然保存着他的遗物，自己在其中找到了那篇未完成的论文。 论文的署名，告知他，有些事就像命中注定的诅咒，还未曾开始已经注定了结果。 **** “没接电话，转到语音留言了，估计他还在忙吧。” 王凯挠挠头，对于老友一钻研进去就忘乎所以的习惯早习以为常。 “这样啊，那么我就先过去了？” 蓝贺不确定的问大神，调度安排还是听大神的比较保险。 陈子芹陷入思考，毕珍离开，很可能已经联络到她的同伙。他可不像蓝贺那么天真，认为对方会这么简单放过他们。如果他们现在去见那位剑士，带走唯一算得上战力的卫钟，那么仅仅是普通科技宅的两位研究者很容易成为目标。 所以他才希望能一起行动，至少行动范围在比较近的地方，如有万一可以灵活调度。没想到偏偏顾杰毫无团队精神，说不联络就不联络，也搞不清到底他有事没事。 “你还是直接去找他确认一下情况，如有万一及时联络我们。注意，遇到情况别一头扎进去，量力而行。” 第259章 尾声 此为防盗章　　结束了本次不知道算成功还是失败的约会，蓝贺飘着回到家中, 面朝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喜欢一个人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啊, 尤其对方还不喜欢你。 但是如果不争取一下，一定会后悔。他不想就这么结束。 “看样子是扑街了, 恭喜。” 蓝贺嘴角抽搐，一翻身面朝上躺在床上，看到靠墙而站, 悠闲吃着棒棒糖的小鬼。 ……为什么一个小屁孩吃棒糖糖还用那么拽的姿势！简直亮瞎他狗眼！ “勉强，算是没出局吧, 我猜。但是能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就是了。” 自己说出来, 反倒心情轻松了许多。大概是不能比这更坏了, 所以会变好的这样自欺欺人的想法吧！ “正常, 你这一没脸二没钱三没智慧嘴又不甜的废柴, 能做到跟女人约会没有完爆自己缺点被断绝关系，已经是满分上垒了。” 喂！才没你说的这么糟糕！ “先别管你的浪漫情史, 这边有事要告知你一下。我跟你的表哥谈了谈，他同意带我去见顾杰。哦, 就是梦里你所信任, 现实中应该催眠过你的教授。” “催眠什么只是你胡乱猜测，别乱扣帽子，博士是好人啦, 你见过就知道了。话说, 你什么时候跟我表哥混的那么熟了？”蓝贺好奇, 记得表哥因为占床事件很讨厌这小鬼的不是？ “呵, 这就要问你的好表哥了。他瞒着你一些事，被我揭穿了。怎么样，想知道吗？” “哦，算了。如果表哥不想说我也没必要知道，我是这么觉得。” 哼，想用这招挑拨离间，你还嫩着点小鬼。蓝贺内心鄙视。 “哼，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么顾杰呢，你要让me一个人去见？万一他跟你表哥协商好两人把我灭口毁尸灭迹呢！” 蓝贺翻个白眼，越说越离谱了。不过以小芹的毒舌程度，的确可能会吸引仇恨值。算了，他还是一起去比较安全，别让博士对他们家有不好的印象。 “话说，你为什么想要见博士啊？” “想确认一些事。等我确认了再告诉你。” “哦。” 见蓝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反倒是小芹好奇了。 “怎么回事，前两天你还要死要活，对自己的梦那么在意。现在怎么好像完全不关心自己了，难道你终于知道自己是个uma？” “什么鬼啊，才不是！我只是醒悟梦境啊什么的非现实的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泡妞！正如大神你所说，人生要是连个老婆都没有，那就彻底是废柴了！完善自己，成为优秀的人，才能讨好，不，讨到好老婆！” 蓝贺一激动握拳跪床上，一副满腔抱负的模样。 没错，果然要先换个专业！然后找个好工作，这样的话就成为优秀人才了吧？ “果然商科是最好的选择，只要有钱……” “别蠢了，你这种脑子的人做不了自己不适合的事。就你这么单纯还商科，me建议你还是脚踏实地去学it或者工程技术类更合适。虽然你的理解能力差一点，但是毕竟你表哥是干这行的，你转行之后如果有问题也能问他。” 不得不说，大神的建议相当实际。的确啊，学工程也不错的样子…… “但是me一向认为，如果连一行都学不好，那么跳到哪一行结果都一样。你既然是学图书管理系的那么一定学过数据库，考两个数据库的相关证书，找工作用足够了。但是你只想着换了专业能好办，呵。” 蓝贺一听，有点愧疚。他好像是对于自己的专业太过草率了，是的，他应该好好想一想，有关专业，就业，还有未来的事。 “如果有疑问也可以先去工作试试，自然而然就找到自己要学的东西。” “大神，为什么你这么清楚，你明明还只是小孩啊！” “因为我比入社早，亲，我是专职作家，工资现在是每月这个数。这还是不算外快跟版税。” ……orz对不起我错了我反省囧！看着大神比出的数字，蓝贺身体直接缩成跪姿了。 “真不知道谁才是小孩，蠢蘑菇。” 大神叹口气，感慨于蓝贺的精神年龄跟肉体年龄不成正比。都是大学生了，恋爱也好，学业也好，就业也好，就连做梦都是问题重重。交友面窄，容易轻信别人，被卖了也会替人高兴的数钱还大叫卖得好，这样的笨蛋的确会让人觉得相当担心。 “见过那位教授之后，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唉？” “忘记了吗，我说过，我们需要一个战力。我已经找到了能帮忙的人。当然，你有你的事要忙，所以你只要见过就可以了，后面交给我去处理。” “等一下，我都被你弄糊涂了，你难道不准备回家了吗？你又去见人，又说忙的，到底怎么回事？”蓝贺不解。 然后，他非常后悔自己问了。 因为回答内容相当让人喷饭，有那么两秒他差点岔气了。 “me想接入军部的情报网。” “咳咳咳！你，你在说什么？” “或者直接跟相关人员接触，或者进入他们的内部网络，总之me需要帮手。这件事要立即进行，情报有时效性，如果过时了就是没有用处了。” “等一下！别乱来，大神，冷静点！” “我非常冷静。什么都不明白的是你。” 男孩冷淡的回视他，全然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 “逃避无法决绝任何问题，只能让你远离真相，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之下跌入万丈深渊。” me知道你想抓住真实，回归正常生活的决心。 但是，如果现在不做什么，你就会连现在的日常都要失去了。 一无所知的结果就是最终一无所有，没有这样的认知的话，你是无法前进的，蠢蘑菇。 “你好好想一想吧，什么对你才是重要的。无论你得出的结论是什么，me绝对不会无视你这个uma的存在而在真相面前止步不前。” 因为，me可是‘大神’呢！呵呵呵！ 啊！对，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这是我所待着的世界，没错，这边才是真实。什么多维，什么倒影，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个大学生，有着喜欢的女性，就是这样而已。 这么想着，他接起电话。 “抱歉，之前有点事去外地了，没注意到你的信息跟电话。” “没关系，其实也没什么事……” “笨，追女人这种说辞完全不行。跟她说你有星巴克优惠券买一送一，约她出来。” 蓝贺下意识就照着复述了，结果，还真成功了！约好时间地点之后，他对大神的感激之情简直汹涌澎湃了！ “那么，你怎么回去呢？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对于大神的感激，另外考虑到大神的实际年龄，蓝贺觉得有必要这么做。 “高铁票早卖光了，飞机票me又买不起，预定是明天回去。” “明天？那你今晚怎么办？”小孩子又没身份证，怎么住旅馆啊？ “随便找个网吧或者桑拿或者电影院就好。” ……怎么可能好！ 蓝贺无语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好吧，撤回前言，再怎么知识渊博，智商超神，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今晚住我家吧，我会打电话跟你家人联系取得许可。” “没那必要。” “或者你是想让我把你送警局，按照离家出走的少年处理？” “前不久才有救护站饿死少年的报道，你现在就把作为你恩人的me始乱终弃，好狠的心啊！简直是重色轻友见利忘义见了荣誉就上见了困难就让，人类耻度的最大具体表现形式。” 这个毒舌的小子！ 蓝贺最后还是硬逼小鬼吐出了他家里的电话，打电话跟那边沟通了一下。对方竟然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这让蓝贺反倒对这孩子更担心了，看来不是借口，这孩子的家人的确不怎么管他。真是，如果自己是人贩子怎么办，太不负责了。 “因为me比较自立，别忘了我可是有收入的哦，蠢蘑菇。” 看看大神把玩在手里的黑莓手机，蓝贺这样善良的人都忍不住生出‘干脆把他的钱全抢走给他个教训好了’这样的恶毒念头。呼，冷静，冷静，别跟小孩计较，气死了谁如意。（注：黑莓手机本身不贵，但是黑莓手机的网络……呵呵呵……用过的孩子就知道）。 蓝贺突然带了个人回去，把表哥吓一跳，还以为他诱拐儿童呢！他只能说这是同学的孩子，在家里借住一天，于是表哥询问了几句后就同意了。 ……从另一个角度叫，表哥也对自己太放心了吧！万一自己真的诱拐儿童了呢！ 第260章 番外 1 洄游 此为防盗章　　“等一下，你那个me来me去是什么鬼, 完全语法也不对吧！” “你没看过家庭教师吗, 这是me的设定，哼哼哼。” 不懂！隔代果然难以交流吗。蓝贺沉痛的想。 “不说废话, 先说你的那些破烂事吧, 早都成年却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蘑菇同学。” 被鄙视了, 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小好多岁的小鬼鄙视！我的人生哪里出了错！ “你已经搜索过超膜理论了吗？” 蓝贺：…… 读者：………… 好吧，请继续鄙视我（们）orz。 “那么超弦总知道吧？” “……不，不太清楚。”脸红，低头, 完了, 连小孩都不如o(>﹏<)o。 大神（没错, 神是不分年龄的！）深吸口气，又软绵绵的吐出来。 “啧, 连地球都不知道的人, 要怎么跟他讲星座，真是考验me的表达能力。” 羞愧, 简直无地自容啊！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无地自容囧rz。 “那么, 多维总知道吧。” 蓝贺猛地抬起头, 瞪大眼。 那些梦，有关干涉, 有关维度, 那些难以形容的经历再度从记忆的深处浮起, 占据他的全部精力。 “那么就从这个基础开始吧。” 首先, 世界的组成可以被分割为多个维度。 如果，将0维当做纸上的一个点，那么一维就是一条无数点组成的线，而二维就是无数线组成的面。 三维，就像之前举例过的地球仪，是由无数面组成的‘体积’。 好了，到这里一般人都懂。长宽高嘛！重点就是‘无数’这个概念，如果不能理解这个‘无数’其实是有限，只是不能以常理量化的话，那么后面就很好理解（蓝贺：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理解！）。 四维，则是在长宽高的测量轴上，再加一个‘时间’坐标。 我们目前所能认识到物理世界就是四维，也就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之中所涉及的‘四维空间’。 在四维世界，能量，动量，时间，空间构成一个整体，也就是所谓的四维动量。正因为如此，能量守恒定律之中才会有速度跟时间的因素。 以此类推，每加入一个新的要素作为‘坐标’，维度的概念都会扩展。 “至于每个维度对应的都是什么坐标，给me去百度， me的口水有限。” 额……蓝贺无奈的点头。 “总之根据目前的科学模型，整个宇宙是十一维的。通过十一维的定义跟理解分割，能够解决很多科学上的问题，从而反证十一维是存在的。数学的虚数你懂吧，i理论上是不存在跟不可想象的数，但是它的存在能解决很多问题，反过来说，虚数在某种‘意义’上是存在的，只是你无法碰到摸到。” 就跟时间你无法摸到，但它确实存在着。 同样道理，十一维也是一样。 继续刚才的维度解释。以宇宙大爆炸为启始的‘0’来衡量的话，爆炸之后所经历的前后时间跟整个宇宙发生的一切都包含在内，就是四维。举例子，从爆炸到我们坐在咖啡厅这个时间点，这些都是四维。 五维，则是从四维上的这段时间上的任何点，所延伸的无限时间线，所产生的无限趋势。 用更形象的说法，五维就是由‘无数’‘空间’跟‘时间’分层所叠加的系统。 “六维是弯曲的五维空间，理论上，从六维空间能到达五维的任何一个时间线。” 第261章 番外2 江川贵一的选择 此为防盗章　　而且跟上一次过于‘真实’的经历来比较, 这一次更像梦境。 怎么说呢，这边的世界跟自己所熟悉的世界相似度似乎很高。是的, 就跟大部分人会做的那种梦一样，非常接近自己身边的生活, 所以才叫梦。 这回梦中的主角是位军人。 值得讽刺，这么多的梦境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主角是亚洲人。 应该是中国军人吧, 他这么想。但此人的军装跟在电视里经常看到的那种迷彩服不太一样，那是颜色更深更暗淡的灰绿色，胸前穿着类似特种兵的背心，背心的颜色深的发黑。 他正俯身在地面上, 用瞄准镜扫视整个演习的现场。 是的, 这是一场军事演习, 规模不算太大, 但是因种种原因此次演习属机密行动。 ……应该说, 这本就是用演习作为掩饰的某一个重要行动。 而他的任务，就是以‘演习中狙击手’的身份监视现场，确保安全。 【后面。】 似乎有谁轻轻这样对他说, 于是他将这自然的当成是来自本人的一种下意识的联想。 本该监视前方的狙击手毫不犹豫的弃枪站起来, 朝反方向跑！ 果然, 有个黑影从对面的墙上闪过, 就连他自己看着都难以判断是不是眼花了。但是一种‘直觉’, 仿佛上天给他的第三只眼告诉他的确有人！ “站住！” 确保腰间有配枪, 他立即急速奔向围墙, 迅速蹬着墙的一角翻过满是铁刺跟电网的围墙！ 没有思考自己跟黑影的行为是不是都有点超乎寻常，是不是围墙上的电网已经不工作了，他只想着抓住对方！ 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越过墙之后他只能看到对方逃向某个街区的遥远身影！ 但是他没有放弃，他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奔跑！ 那人已经逃出了他的视野。 但是，自己看得到。 是的，无所不在的自己能够看到。 跟以往的每一次不同，现在自己还不是军人，自己似乎跟着军人，就像看不见也摸不到的空气，轻而易举能跟随他到任意地方。自己的意识延展开来的话就是能看到周围各个方向的所有的事物——真的好似无所不在的空气。 所以，军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自己能看得到。 自己知道那个间谍逃向哪里，似乎自己只是‘想’了一下，军人好似得到了某种提示，立即朝那个方向追过去。 军人几乎追上来！ 那个人就在某个楼房的楼窗之后！ 军人急不可待的靠近这里，他似乎也知道了那人就在这附近！ 楼窗之后的人，拿起枪！ 【……左。】 【……右边！】 本来，自己的指向是左边。 一种刻意。 不，兴许是本能。 只有军人‘重伤’甚至‘死去’，自己才能存在于这个地方，这种潜意识导致自己在关键的时刻未加思索的指向了死亡的方向。 但是，很快自己醒悟过来！不，不能这么做！这个男人……是我国的士兵！ 我……国……？ 我……我是……！！ “啊！” 在意识到自己忘记了某种重要东西的时刻，他从梦中醒了。 蓝贺猛地坐起来，这恐怕是他醒来最快的一次。 “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就算是做梦，怎么能干这种事，太可耻了！ 他羞愧的简直要哭出来，抬起头，正对上表哥跟表哥的那位朋友。 “你没事吧？” 表哥紧张的扑过来，自上到下拍来拍去，好像这样乱拍就能检查出什么一样。 “干什么呢毛手毛脚，我没事。” 蓝贺尴尬的挡住表哥的骚扰，疑惑的看向站在一旁垂首看着他的顾杰。 “教……博士？” 呸，差点叫错，真睡糊涂了。 “没事。” 没事？印象之中的这个人，没有浮现淡淡笑容的时候，一定是出了很严重的大事。 啊，对了，印象都是假的，顾杰是不同的人嘛！ “没事就好，那么检查做完了吧？” “嗯，做完了。” 这么说，顾杰却没像之前每次做完检查之后查看报告，而是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盯着他。 “蓝贺，刚才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吓了一跳，所以醒来了？” “吓了一跳？你又做恶梦了？” 蓝贺有点奇怪，不是说脑波什么的就知道自己做梦没有吗？但是他还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将刚才梦到的东西讲述了一下。要说这个梦跟以往不同的地方有三点，第一，这个梦的自己没有成为梦中的主角，应该说是‘没来得及’更准确点。第二，这个梦的内容依然非常清晰的留在记忆里，可能是被中途打断的缘故？第三，因为对方是中国人的缘故，自己竟然意识到了梦境之外的这个自我，并且迅速的醒来了。 第262章 番外3 金首脑的安排 此为防盗章　　蓝贺注意到毕珍使用的手机很简易，是最简单的直板机, 而且看起来没有多少功能的样子, 暗自奇怪。现在的智能机几百块就能买到, 所以大部分人都使用智能机。尤其女孩子, 更喜欢漂亮方便，能拍照的手机。在能使用微信发短信的情况下，很少有人能想起手机本身的短信功能。 “没有，不好意思，刚才只是给同事发个信息。” 毕珍收起手机。 “难道是统一配备的手机？” “嗯，是工作的地方给的。” 呃, 学校真抠门啊。哎, 等一下，虽然说是图书管理员, 说不定有其他的工作, 可能是别的工作使用的吧。 “请问你除了在学校, 还有其他地方的工作？” 美丽的女性看着他微愣, 随即哑然失笑。 “我没有在学校工作哦，只是经常去那里的图书馆借书。” 啊？？自己真是太失礼了！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是图书管理员！还让她推荐书籍什么的, 实在是……！！ “对、对不起！” 蓝贺脸都红透了, 太乌龙了！ “没关系，我隐约觉得你弄错了, 但是你没有问我也就没有说。因为蓝贺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想跟你多聊一些有趣的话题呢。” 就算知道对方其实是很正常的意思, 蓝贺还是脸更热了。 原来毕珍是来本市出差的, 知道他们的学习图书馆里科学方面的书很多，就过来看了一下，发现还真有不少不错的好书。中国图书馆里的书籍内容并没有电子化，很多书都只有实体书，要看必须来图书馆借阅。因此她多数时间跑到图书馆里去看。 “那么你还会在这里呆多久？”蓝贺忍不住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因工作原因要去另一所城市，之前就是过去准备一些前期工作。等一切处理完，应该会直接回去了呢。” 见蓝贺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又继续补充； “不过最近我们遇到了一些小问题。在同事将问题处理好之前，我这段时间都是空余哦。” “那真是太好……太不巧了，希望你们的处理能解决。这段时间我带你在这所城市转一转吧，这里还是有很多值得一去的地方的。” 毕珍点头：“嗯，那就谢谢你了，蓝贺。” good job！蓝贺内心之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两人又聊了起来，毕珍也提了很多关于这所城市，医疗，教育，还有一些其他的问题。蓝贺一一为她解答。聊着聊着，蓝贺发现了什么。 “毕珍，你之前是不是一直在国外？” “……”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的盯着他，似乎对他的发言感到惊讶。 “抱歉，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你问的一些问题，嗯，感觉上似乎不是中国本土生活的人会有的疑问。我听说国外对中国的了解仅限于电台，新闻，跟其他□□作过的媒体，当然我们对国外的了解也差不多是这样，所以会有一定的偏差。我以前有个小学同学出国很多年，有时候我们在网上聊天的时候，就有刚才那样的感觉……因为所处的环境不同，所以认知有误差，而且对彼此的世界也有误解。” 听到这里，女子笑了。她抬手随意的卷曲自己的头发，头发的形状并未因她抽出手指后恢复，显然她的自来卷纯属天然。 “真是的，没想到会被察觉呢。其实我是混血儿，大部分的时间都生活在国外。这里的人对外国人都充满好奇，所以我染了发，尽量让自己的形象看起来更像中国人。” 蓝贺的喉咙微紧，染发？那么……不，别乱想，那、那只是个梦。 “据说外籍人想拥有中国的国籍，最好是跟中国人结婚，所以我对中国的男性也很感兴趣。” 好直白！蓝贺觉得自己遭受成吨打击！但又有种说不出的庆幸，真是痛苦且快乐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感情。 “为什么想留在中国，比起国外，你更喜欢中国吗？” “嗯。”毕珍略一偏头，露出一个相当醉人的笑容，“中国男人很绅士，女性也很独立自由。而且这里要比我的家乡好很多。” 毕珍告诉他，她的家乡是墨西哥的某所城市。在那里，制定法则的是帮派而非警察。如果有人要违抗‘秩序’对抗帮派，反倒会被警察抓起来。政府所做的只是出台一些表面政策，对实际并没有太大帮助。 曾经，她走在家乡城市的道路上，能看到路边被悬挂的死尸，那些或许是帮派分子，或许是被帮派杀害的普通人。后来街道干净起来，大家不再担心出门死人了——原因并非政府做了什么，而是那些帮派转移了据点，跑到另一所城市去了。于是那所城市成了曾经她家乡的那种样子。 就算是这样的国度，也令她相当怀恋。她喜欢她家乡除了那之外的一切，她说那里的自然景观非常美，尤其打雷的时候，整个世界就像成为神的国度。如果你看到了落雷将天空劈开的情景，你会生出一种感动——这个世界的这个时刻，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 还有河水上涨的时候，整个河道附近都生机茂盛，将最自然又最原始的美展现出来，让你觉得看着这样的情景，再多疲惫也都随着河水流去。 同样的，毕珍不喜欢中国的一些东西，也喜欢中国的一些东西。她很想留在中国，可惜她是个外籍的混血儿，所以如果她想拿到中国的国籍必须有个中国老公。 当然，她并不希望以国籍为目的来找男友，不过在没有预备男友的情况下，她希望能有机会认识合适的中国男性。这些都不是‘必要条件’，可以说是顺带的吧！人生的一切谁都说不准，说不定她会在这异国他乡认识一个跟她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两人欢喜的回国呢。 蓝贺有些紧张，她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难道说是暗示自己实际有希望？他当然不愿意对方是为了国籍或者其他外在目的跟自己交往，但是，说实话自己这样没钱没背景的大学生，要才没才要色没色；真的完全没有外在因素做加分点的话，像毕珍这么优秀的女性又怎可能看上他呢！ “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考虑与我交往吗？我是说，抛开国籍，还有结婚什么的。只是从朋友开始的交往，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如果不合适就一直是朋友，这样可以吗？” 能说出这样的话，很明显蓝贺之前并没有跟人交往过的经历。真正的认真交往，又几个分手了能做得成朋友呢！正因为喜欢，离开的痛苦也会刻骨铭心，倒不如不见。 但是他的真诚打动了对方。很明显这是一个并没有多少跟女孩相处经验的孩子，而且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才会在明知道很可能被利用的情况下，依然提出了交往的请求。如果有人说不在意被你利用，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就好，又有哪个女孩不会被真诚打动呢！ 毕珍还真的思考了一下。说实话，这个发展出乎她的预料。她提出国籍的问题，其实已经做好对方建立起心理防线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这孩子知难而上，让她惊讶了一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相当活泛，甚至可以说完全替她考虑，对她目前情况来说只有好处的建议。她完全可以在中国的这段时间利用这位‘朋友’的好意，来行事方便。但正是由于对方的真诚，反而让她犹豫了。 “还是算了呢，我不想跟蓝贺连朋友都做不成，因为我喜欢蓝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