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颜红》 第一章 一朝穿越万息变(一) 三月,是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春意盎然的时刻。然而天凤国皇宫内,皇帝寝宫栖凤殿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陛下怎么样了?为何还迟迟不醒?”一道婉转悦耳的女声在华丽明亮的大殿响起,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子坐在雕花红木椅上,透过轻纱帐幔,看着内室里床上睡躺着的模糊身影,脸色微沉。 “回太后,先前陛下掉进湖里,为风寒之邪外侵,肺气失宣,寒邪束于腠理,正邪相争,气血不畅,脉象浮紧。由此恶寒重,发热轻,才一直昏迷不醒。老臣开了祛除风寒的方子这些天让御药房的给陛下熬了喝了,今日老臣诊治已见病情大好,陛下的风寒也已无大碍,想必很快就会醒的,不过陛下风寒才刚好陛下身子还很虚弱,需要再好好调养些时日。只是……”声音微微迟疑。 “只是什么?”女子眉头不由攒起。 “只是陛下头部撞伤还有些淤血,还得待老臣开些活血化瘀的药方,再细细观察。”抚了抚下颌浓密的胡须 “嗯,有劳吴太医了,陛下的病还望吴太医多费心。”女子点了点头,眉头纾缓。 吴太医进宫已有二十多年,曾也多次为先皇和先皇后诊治大小疾病,资历深厚,医术也极为精湛,直至今日做到太医署令。虽只官拜四品,但在宫中也是为人所尊敬的。所以即便身为太后也多加以礼相待。 “哪里,太后娘娘言重了,为陛下治病乃是老臣分内之事,臣自当尽心尽责,万不敢怠慢。”吴太医微微俯身拱手。 “爸爸,爸爸,骨灰,不要,不要!”忽然纱帐内传来一阵急躁不安的呓语。 “轻歌!”女子闻声一惊,掀开纱帐,急忙走了进去坐在床榻上去摸床榻上的人的额头,低低唤道,“轻歌!” 秋寞只觉得头晕晕沉沉的,身子也十分疼痛难耐,心中似想摆脱什么,似以为还在那什刹海的水中,心底拼命挣扎,嘴里不自觉的呓语“爸爸,不要!” 听见床榻上的嘴里念着不知所谓的东西,女子遮掩不住心底的焦急,又低低唤道:“轻歌!” “太后娘娘不必担心,陛下想必是醒了。”吴太医也忙走了过去。 女子闻言微微放心,向帷帐外低声唤道:“来人啊!准备些吃的粥菜来。” “是”候在外室的婢子应声答道,接着一阵轻微的出殿门的声响。 秋寞迷迷糊糊有了些许意识,便感觉浑身疼痛无力,难以动弹。睁开眼入目便看见一旁一直低唤着的女子,眼前女子的面容慢慢由模糊转为清明。眼前这个女子云堆翠髻,容颜姣好,蛾眉颦蹙,气质雅然,又带有一种华贵。 “你是谁啊?”秋寞脑子里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却有见着眼前的人身着如其人一般淡雅之中带有华贵的锦衣长裙,她再怎么迷糊却也能看出这分明是古代女子的装束,而眼前的貌美女子也是不认识的,却见自己也穿着绸缎做的的长衣长裤,似也是古装电视里见的那种里衣,一时之间更是摸不着头脑。 “轻歌,你这是怎么了?怎的不认识哀家了?”女子闻言不由惊异地问道。 闻言秋寞不由更迷糊,更奇怪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心底却又想起什么似地不由一震,是了,爸爸......爸爸他死了,只剩她一个人了,爸爸的骨灰也被人撞得全洒进了什刹海里,捞不回来了,什么都回不来了。她是个不孝女,为什么自己没有护好爸爸的骨灰盒!让爸爸尸骨无存了,是尸骨无存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离去! 秋寞急忙支起身子,“嘶――”却是全身酸痛。 “小心点!慢些起来,怎生了病还是如此不安分。”女子伸手扶着秋寞坐了起来,却没有再把秋寞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病着刚醒了说的胡话。 秋寞直起身子打量着周围,身上盖着的绣着龙凤的锦绣丝被,大得可以睡下四五个人的雕花大床,粉色的帷帐,还有不远处的古代时候用的灯盏,旁边挎着小木箱的长着长胡子的老头,一副太医的打扮。再入目的是摆放很多珠钗宝饰和胭脂水粉盒子的梳妆台,以及一面大大的铜镜,四周都是些古色古香的东西……这是哪里?? 看着秋寞用奇异的眼神打量着周围,女子不由奇怪道:“轻歌,这屋子和以前不是一样么,你在,看什么?” “和以前一样?”秋寞喃喃自语,忽然一震:“你刚才,叫我什么??” “轻歌啊!”女子突然一顿,目光一黯,“莫不是你还要让我唤你‘陛下’?这么些年了,你对我竟还要这般疏离吗?” 陛下?!这不是对古代皇帝的称呼吗?皇帝不是男的吗?秋寞猛地扯开被子一看,微微松了口气,还是个女的!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对,是哪里都不对劲!秋寞猛地掀开被子,跑到铜镜前,使劲盯着镜中的人看,眼里泛着不可思议。 “陛下这又是作甚?快穿上鞋子,本就感染了风寒,万不可再……”那女子见秋寞死死地盯着铜镜看,不由又好笑,“放心,即便是你病了,最多也就是脸色苍白些,堂堂天凤国的一代女帝,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丑?自然不是。这镜子里的人,披着一头乌黑光泽的齐臀长发,一张犹如粉雕玉砌的瓜子脸,两弯眉画远山眉,一对秋水黑白分明,面容上带着几分稚气,削肩细腰,肤若凝脂。额上系着白色布条,还有些血渗了出来,脸色和嘴角虽有些苍白,却也不妨碍美感,反而增添几分柔弱病态之美,这分明就是个约莫十三十四岁的小美人。 自己的容貌最多也只能是算清秀,可镜子里的这美人又是谁??秋寞扯了扯嘴角,镜子里的女孩也动了动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秋寞又动了动手臂,镜子里的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暗自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嘶――好痛!”秋寞不由疼的皱起了眉,不是在做梦!! 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的脸变了?不止脸变了,似乎是整个人都不是原先的自己了。若是方才她还可以认为是哪个剧组在拍戏,或是什么人在开她玩笑,再或是自己在做梦,可是现在…… “你刚才说我是谁??什么女帝?这是哪里?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在什刹海吗?你又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脸变了?”秋寞再也忍不住心底的诧异与恐慌,抓住女子的手,一大串问题问了出来,希冀能从她口中问出什么。 女子闻言脸色一变:“轻歌不就是你吗!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你的脸不也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莫要病了才醒来就开这种玩笑。” 听着女子的话,秋寞不由一阵心慌。 “吴太医,快来瞧瞧这是怎么回事?”女子一见事情不对,不由急道。 “太后娘娘,莫慌!待老臣为陛下诊治。”吴太医也意识到事情似有些不妙,走到秋寞面前询问:“陛下可还知道自己是谁?是否还认识太后娘娘?” 秋寞正想说自己不就是秋寞吗,可又想到自己如今成了这副摸样,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女子唤自己“轻歌”,这老头又唤自己“陛下”,他们这貌似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太医。又不像是演电视,难道……难道自己是穿越了?!秋寞似有些明白了,又有些不可思议…… 第二章 一朝穿越万息变(二) 看眼前这一切都不像是假的,如此的真实。(.无弹窗广告)难道……她真的是穿越了?! “我……不知道!”摇了摇头,秋寞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就是穿越了,但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脑子很乱。微微压下心底的混乱和不安,强行让自己恢复理智。现在她不可再多加妄言了,现下还什么都还不清楚,满肚子都是疑问,还是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静观其变比较好。 “那陛下可否还记得自己是天凤国的女帝?”吴太医再问道。 天凤国?这个国家她好像从来没听说过,中国古代好像也没有这个国家啊,女皇帝她也只听过武则天是女皇帝。难道,她现在穿越到一个不知道的时空,一个不知道的国家,还占了人家的女皇帝的身子?看来事情大条了!怎么会这样?! 想到这秋寞不禁有些头痛!提及头痛秋寞还真隐隐觉得额头有些疼痛,不由抚了抚额。方才照镜子时看见额上缚了白布条,想是那里受了伤,难怪皱皱眉都疼。 秋寞作势捂着自己的头,一副痛苦的样子:“我的头好疼!我……想不起来了。”失忆这个办法虽难老套了些,不过办法不在新,管用就行,现在她也只有装失忆才能应付得过来。 “吴太医,陛下这是怎么了?”太后不由惊诧地问道。 “太后娘娘莫急,待老臣再看看。”吴太医向太后道,又转向秋寞试探地问道,“陛下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不如再用力想想?”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头好疼啊!”秋寞不由心里有些烦躁,暗自腹诽:你当时是生孩子啊!用力就可以的?! “那陛下真的什么东西也想不起来吗?” 被这吴太医问的是真的头疼起来,又怕他问的太多自己露出什么马脚来。再加上这具身体也感染了风寒,是在是虚弱的很,体力不支,已无力再与这老太医纠缠些什么,索性抚着额头一歪身子往女子身边倒去。 “轻歌!轻歌!”女子见此忙接住装晕倒下的秋寞,神色间满是难以遮掩的关切之情。 “太后娘娘,陛下只是身子虚弱,方才又情绪受激,太过劳累,所以昏睡过去了,娘娘不必担心。”吴太医号了号脉道。 闻言,太后脸色微缓,略为放心,忙扶着秋寞躺回了床上,小心的掖好了被子。方才坐到不远处的红木雕花椅上,收起了方才的慌乱,又冷声道,“吴太医,这是怎么回事?陛下为何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娘娘的话,陛下这是脑部的积血无法散开,才导致了失忆,因而忘了自己是谁,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吴太医额头不由冒出冷汗,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是说陛下是失忆了?” “是的,太后娘娘。据老臣诊断,陛下确实是失忆了。” 吴太医也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微俯的身子下,脸色暗沉。如今这朝廷上表面安宁,实则暗波四起,各大臣纷纷结党营私,并且形成两大派系,宰相和宁王明争暗斗,形势愈发紧张,如今皇上却是失忆了,这恐怕还不是有些麻烦了,是麻烦大了。 “严重吗?”果不其然,太后脸色一下子变得愈发难看暗沉,缓了缓才接着问道,“这失忆之症可能治好?” “这老臣也难说,只能按之前老夫开的活血化瘀的方子服用,小心调理,慢慢治疗。(.)”吴太医见女子沉着脸不由冷汗涔涔,又接着道,“陛下失忆因而忘了以前的事,太后娘娘若是多跟陛下讲讲陛下所经历的事,多见些陛下熟悉的人,说不定陛下会想起来。” 秋寞睡在床榻上听着他们的对话,沉沉的心微微放松。 吴太医正欲再说,却见太后神色一凛,侧头看向青色幔帐外,冷声道:“谁?” 秋寞微抬起沉沉的眼皮,向门外瞥去,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只见一个杏眼桃腮,模样俏丽灵动,身着紫色宫装的小宫婢映入眼帘,她端着粥菜,有些慌张地从幔帐外走进来,动作有些不利索,屈膝行礼时也龇牙咧嘴的:“回太后娘娘,是奴婢雪颜,陛下的粥菜奴婢已备好了。” 见宫婢已走进来,怕她瞧见自己是醒着的,秋寞忙闭上眼睛。闻着粥菜的味道,秋寞才觉着饿了,肚子像是鸣警报,一个劲咕咕的叫,也不知自己现在这身体是多少天没吃饭了。 “起来吧。”太后神色微缓,“陛下方才醒了又睡着了,现在想必是吃不了了,粥菜就先端回去,再去膳房叫他们时时备着些热粥,待陛下醒了再吃。你先下去吧。” “是,那奴婢告退。” 至父亲逝后,她就没有胃口,也一直没进过食,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可直到方才闻到那肉粥的味道,肚子低低的咕噜咕噜叫唤,唤起她的食欲,秋寞才突然觉得她是真真正正的又活过来了。 却听见太后淡淡道:“慢着,紫苏那丫头哪里去了?” “回太后娘娘,奴婢不知。” “同身为奴婢,怎得人去了哪里也不知?陛下还需要人照顾,一个个都跑到哪儿去了!还不快去把人找回来!”太后面露不悦,斥道。 闻言,雪颜浑身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又快速低下头,惧道:“是,奴婢遵命。” 太后睨了眼雪颜起身时的怪异姿态:“这板子挨得可轻?” “不轻不轻!”雪颜忙摇着头道。 “那这教训可是记着了!” “奴婢记着了。”雪颜连忙急急点头。 “以后可要小心伺候着陛下,陛下要是再有任何差池可就不是挨板子那么简单。”太后似是倦了,右手微微撑起额头,挥了挥左手:“下去,自己再去领二十打板,要记就要记得牢靠些!” “啊?!”雪颜小声哀叫。 打过了还要打,这宫中惩罚人果然跟家常便饭一样!不过这太后似别有用意啊!秋寞不禁暗忖。 “怎么了?有什么不满吗?嗯?”虽是问句,可语气里满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没,奴婢没有不满。”雪颜委屈地小声说道 “那就下去吧!”太后语气里有了些不耐。 只听见又是一阵轻微的开门的声响,那小丫头已是走出去了。 太后神色肃然,低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太医在一旁不禁心如打鼓。正不知该如何之时,忽见太后抬起头,挥手撂了撂衣袂,举手投足之间一派雍容优雅又带着威严之势:“吴太医二十八岁进宫,至今已二十三年,资历颇深,医术也是极好的,在宫中又细心谨慎少言,为人德厚,也多为人所敬佩。” “太后娘娘,谬赞了。”吴太医心知太后定不会这般无缘无故的说这番称赞自己的话,亦不敢大意的小心答道。 “吴太医在宫中这么多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应该很清楚了。”淡淡的声音中带有警告之意。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皇上这几日只是得了风寒,而现在醒来了,自然就无碍了,不是吗?” 吴太医闻言心中一凛,难道太后娘娘想隐瞒皇上失忆之事:“这……” “哀家听说前些天吴太医刚好喜得孙儿,我想吴太医还是想能颐养天年,有儿孙在膝下承欢吧!”太后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吴太医浑身一颤,猛地跪下身子:“陛下得的的确只是风寒,如今也的确无碍了。” 秋寞头一阵沉痛,心中微叹,这宫中情况看来甚是复杂啊! “吴太医这是做什么?”太后微微起身伸手虚扶,“皇上的病能好的如此快,还全靠,不过皇上的身子还有些虚弱,还需吴太医好好帮助调养调养,望吴太医尽心医治啊。”太后颇富有深意的说道。 “是,老臣必定尽心尽责。” “嗯,那吴太医先下去吧。”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吴太医松了一口气,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冷汗,挎起药箱,颤颤巍巍地退了出去,一把长胡子在风中乱舞。唉!这宫中又要起风了啊! 秋寞经历了太多事,风寒还没痊愈,头也越来越沉,渐渐感到越来越疲倦,不觉地再次昏睡过去。 第三章 傀儡皇帝 待秋寞再次醒来时,感觉头比较清醒了,没有了昨日那般沉重,但却还有些迷糊。[.超多好看小说]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微转身体,习惯性地摸了摸枕边,摸了半天没摸着手机,猛地睁开眼看了看头顶的轻纱幔帐,周围古色古香的东西,以及在一旁候着的雪颜时,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终于再次肯定自己真的是穿越了。 “陛下醒了?!陛下你醒了!”雪颜见秋寞醒来兴奋的叫道,“陛下想必是饿了,奴婢这就给您吧粥菜端来,御膳房的一直给您备着呢,。”说完又是急匆匆的走了出去,走时又是一阵呲牙咧嘴的,小声呼痛,又强忍着痛拖着身子出了门。 秋寞不由有些好笑,微微抚额无语,这丫头怎么这么性急,话都不让说一句。 “呵呵,雪颜这丫头就是这般急性子,陛下莫见怪。”一道清越婉转的声音传来,接着就见一个身着紫色宫装的宫女端着汤药走了进来,一弯柳叶眉,眸似柔水,腮凝新荔,好一个清雅宛然的清秀佳人。见秋寞直直地看着她,女子不由嫣然一笑,将托盘放在桌上询问,“陛下现在感觉身子可还好?” “嗯,已好多差不多了。”秋寞点了点头。 紫苏走向门窗忽然扬声道:“陛下身子还没好透,是吹不得风的,这门窗要关严实些,不然又受了凉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暗中又向秋寞使了一个眼神,随即关上了开着的一小扇窗户,将门关实。 又走过来在秋寞轻声解释道:“陛下,隔墙有耳,奴婢不得不如此做。”顿了顿又道,“奴婢是紫苏,太后娘娘说陛下失忆了,想必也是不记得奴婢了的。” 紫苏?秋寞原先从太后口中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原来紫苏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啊。秋寞微微了然,想向紫苏询问一下这个轻歌的情况,却不知怎么开口.:“我……” 紫苏见此微微一笑低声道:“如今这宫中的情况甚是复杂,奴婢等会自会细细解释的,现下陛下失忆了,心中想必有诸多疑惑,陛下想问什么便问吧!太后娘娘吩咐了奴婢帮助陛下恢复记忆,奴婢自是知无不言。” 好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子,竟是想到她在想什么了,秋寞心中不由一赞。那太后不惜以威逼的手段让吴太医对她失忆之事缄口,却将失忆之事告诉紫苏,想来一是因为这紫苏是凤轻歌的贴身宫女,想瞒也瞒不住的;二是让这紫苏帮助她恢复记忆,也为她打掩护防止被别人发现。 “方才那个叫雪颜的丫头知道我失忆的事吗?” “雪颜和奴婢都是陛下的贴身宫婢,这件事太后娘娘也告诉她了的,奴婢二人都会帮助陛下的,陛下有什么事只管吩咐。”紫苏顿了顿又道,“还有,陛下该自称为‘朕’的。” 朕?是了,古代的皇帝都自称“朕”的,作为一个皇帝自称“朕”这么久,突然失忆了,就自称了“我”是很容易惹人怀疑的,也幸得紫苏没有去追究这个问题。不过她一个自称“我”二十年的现代人,又是在平等观念社会下长大的人,自称“朕”。这叫她怎么叫的过来啊! “我……朕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明白的东西也太多了,你就都说说吧。”秋寞有些不自在。 “是,关于陛下的一切奴婢会告诉陛下的,只是……”紫苏宛然一笑,端起托盘里的汤药,“陛下风寒还未痊愈,得先把这汤药喝了,奴婢再与陛下细细的说,否则这汤药凉了就失了药性了。” “啊!”秋寞看着紫苏手里端着的黑乎乎的汤药,不由脸微皱,有些扭曲,略带嫌弃。 紫苏见她皱着脸,面带犹豫,婉然开口劝道:“奴婢知道这药有些苦,可再苦这药也是一定要喝的,陛下万不可再像以往那般任性,罔顾自己的身体了。”柔柔语气里带着些强硬。 “我……朕以前很任性吗?”秋寞有些好奇。 “陛下若是想知道的话就先喝了汤药,喝了汤药奴婢自会告诉陛下的。” 秋寞虽有些厌恶喝这种黑乎乎的药,可再难喝,她也不会不顾着自己的身体的,况且她也想知道关于这个身体主人的境况,遂不再扭捏,捏着鼻子一口灌了进去。 “咳咳咳!咳咳咳!”秋寞吐着舌头,苦得脸都绿了,她以前只知道中药会很苦,可没想到会这么苦。却也顾不得苦不苦了,吞下口里的苦渍,用帕子一抹嘴角,就道:“你现在便说说吧!” “不急,陛下,先吃个蜜饯。” 秋寞忙接过蜜饯一口塞进嘴里,脸色缓了缓。以前她从来不爱吃蜜饯这种甜腻的东西,今日却觉得这蜜饯也不算太难吃。 “呵呵,也只有紫苏姐姐能劝得了陛下乖乖吃药了。”这时雪颜也端着托盘进来,回手关上了门,“陛下肚子该是饿了,吃些粥吧!” 看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不爱吃药,每回都是这个紫苏劝着喝的,能让一个任性的皇帝服帖,这个紫苏倒有些本事! 雪颜往门外使了使眼神,压低了声音:“那两个守门太监,方才又在那儿偷听墙角,见我来了还故作镇定,也不知是哪家的狗,实在是惹人厌!” “雪颜,莫要同他们生气,这些人背后还有些势力,暂时不能随便打发走。不过你也不能用担心,这些个人太后娘娘自会处理的。反正这宫殿的隔音效果还不错,关了门任他们再怎么听也难听到。”紫苏一边将粥递给秋寞一边不在意地劝道。 “即是这样,就不要理会他们,小心点就好。”秋寞接过粥吃了起来,又不忘道:“紫苏,你同朕讲讲朕的事吧!” “是”接着紫苏清越婉转的声音娓娓道来:“陛下,名讳凤轻歌,是天凤国的女帝…… 从紫苏口中得知原来这真的是另一个时空,目前这里的大陆有天凤国、梁国、北延国三个大国,还有边缘的一些少数名族。其中天凤国力量最为雄厚,天凤国的前一任国君武帝凤临天,也就是凤轻歌的爹,是个难得的雄才伟略的君主。后来爱上了凤轻歌的娘――杳妃。 说来这其中似乎还有一段美丽的爱情往事,据说这杳妃是名坚韧而且极有个性的女子,因为不愿与其他女子分享帝王之爱而忍痛偷偷逃离了皇宫。凤临天发现后大怒,在全国大肆搜寻杳妃,后来杳妃被人掳到夜离国献给了夜离国国君,凤临天得知大怒,率领大军进攻,灭了夜离国,带回了杳妃。后来又为了杳妃不顾朝廷大臣们的反对一意孤行遣散了后*宫,自此后*宫就只有杳妃,先皇刚丧了夫的姐姐华阳公主以及华阳公主刚满月的女儿绮罗郡主。 再后来杳妃因生轻歌难产而死,武帝凤临天几度悲伤不振,轻歌生下来后先皇并不怎么喜欢她,直到轻歌长大一点后相貌越发像杳妃,或许是先皇从轻歌身上找到了杳妃的影子,随着轻歌越长越大,凤临天也开始越来越疼爱这杳妃给他留下的唯一的孩子,甚至到有些溺爱,也致使现在的凤轻歌有些刁蛮任性,不过她本性还是善良的。 而现在的太后也就是武帝凤临天后来纳的妃子的荣妃,说来奇怪,凤临天如此宠爱杳妃,还为杳妃遣散后*宫,却在杳妃逝去后五年,也就是轻歌五岁时纳了荣妃,遗旨上更是册封荣妃为太后,这倒有些令人不解了。紫苏在提到这里时有些闪烁其词,微微避开这个话题,并不多说,只说凤轻歌对太后有些误会,因此一直都不喜欢太后,也从不叫太后为母后。秋寞心下有些了然,凤临天为了凤轻歌的母亲曾遣散过后*宫,却在其母逝世之后纳了荣妃,让轻歌有种是她害凤临天背叛了母亲的感觉,也难怪她不喜现在的太后。 天寿二十一年年仅三十五岁的天凤国武帝凤临天伤劳过度,积郁成疾最后终于驾崩。先皇留下遗旨将凤轻歌过继给荣妃抚养,追封杳妃为明德皇太后与先皇合葬。并将皇位传位于他唯一的子嗣――凤轻歌,那一年凤轻歌不过十岁。凤轻歌并不是天凤国唯一的女皇帝,早在先前就有一个名唤凤兮的女皇,且贤德英明,并不输于男儿分毫。所以凤轻歌虽是个女子,当上皇帝,也并无甚稀奇。只是,虽然当时在诸多先皇心腹帮助下凤轻歌当上皇帝没有经过多大阻碍,可是又能有多少人真正愿意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俯首称臣呢。当时异姓王爷宁王楼云霆位高权重,对皇位有着极大地威胁,武帝凤临天患病时担忧自己死后女儿孤苦无依帝位受威胁,又无法在短时间内铲除他,只好提拔柳壑为宰相,对他委以重任,借助柳壑之力与宁王相制衡,可是,养虎也遗患啊! 这几年,宰相柳壑与宁王楼云霆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争权夺利,明争暗斗,朝廷上已是一片浑浊,两股势力各自结党营私,两党之间也相互排挤、争斗,不分轩轾。天凤国国力大不如从前。各臣子上奏的奏折都要经过柳相,而宁王手中握着天凤国的大半兵权,朝中大事基本上都直接过问柳相和宁王,压根就叫直接忽视了凤轻歌,到时候直接拿了折子让凤轻歌盖章就是了。秋寞是明白了,这个凤轻歌压根就是个傀儡皇帝。她以后的路还很难走啊! 第四章 华阳公主母女 是夜,秋寞抱膝坐在凉凉的地上,背靠着床沿。(.)三月的夜晚带着微寒,脚底传来阵阵的冰凉,秋寞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光裸的赤脚。长长的头发披散,掩住了侧脸,看不见表情。月光从敞开的窗子中倾泻进来,洒落一地的银光。 紫苏说,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就是凤轻歌,是在镜月湖落水的。 而镜月湖岸边也种满了柳树,因为天气比较暖柳絮已经有些飘飞了。嗯,与她掉进的暮湖,很像...... 紫苏说,落水的那时是晚上。 而她被人撞进水里时,也是晚上...... 雪颜说,救她的人是紫苏,那天晚上,凤轻歌遣散了侍卫和侍婢独自偷偷去的镜月湖。 紫苏说,她曾不经意见到绮罗郡主命人给了张字条给凤轻歌。 紫苏说,夜里,她心里有些不安,进殿发现陛下不在了,才急忙出去找的。 紫苏说,找到镜月湖那里时,岸上没有一个人在旁边,只有陛下在水里挣扎。 雪颜说,是绮罗郡主把凤轻歌推下湖里的...... 她说,她想去镜月湖看看。 紫苏说,陛下身子还未好,受不得风寒,要等身体好些了再去...... 翌日,秋寞在榻上修养,手里拿着紫苏为她从书库里寻来的天凤国史书。 “看来皇上的身子是好了啊!”一道清亮的女声突兀传来,秋寞诧异地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女子掀帐而进,云鬓峨峨,修眉联娟,肌肤微盈,绾着繁琐的发髻,头上戴镂空金簪,发上还用诸多金饰点缀着,一身水红锦绣华丽宫装,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盛开的牡丹,琅环佩响,玉佩琤瑽。一姿一态之中尽显妩媚风韵。后面跟着个与凤轻歌年龄相仿的美貌女子,身着镶有金边的紫色宫装。两弯柳眉紧颦,脸上写满了不满,一副不情不愿的扭捏之态。 秋寞闻声抬头。据紫苏说,早先临天帝就已经遣散后*宫了的,而这宫中能够这般不经通报毫无遮拦就闯进皇帝寝宫的也就只有…… 果然,只见紫苏和雪颜微微俯身行礼:“见过华阳长公主!见过绮罗郡主!” “前些天本宫听闻皇上不慎落入湖里,甚感担忧啊!今儿个见陛下大好,本宫就放心了。 这栖凤殿的奴才啊!也越来越不管用了,连皇帝的安危都保不了。”华阳公主意有所指的睨了紫苏和雪颜一眼,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紫苏有些担心的看着秋寞。 秋寞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 秋寞拿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是啊,这奴才的确是不管用了,连华阳公主和绮罗郡主来了也不通报一声,真是越来越不尽职了,要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是华阳公主和绮罗郡主不知礼数和不懂规矩,不经通报就闯进了朕的寝宫,平白让人污了华阳公主和绮罗郡主的名声。” 华阳公主没想到秋寞会这样回答,有些诧异,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就又恢复了脸色,笑道:“哪里!本宫这不是心念陛下身体一时心急才急着进来,也怪不着陛下寝宫守门的奴才!” “哀家还想这里怎么好生热闹,原是姐姐和绮罗郡主来了。”内室外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声。 原是太后,后面还跟着两个生的灵巧的丫头。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见过华阳长公主!见过绮罗郡主!” “妹妹也来了啊!”华阳公主见来人不由扬声道。 “见过荣太妃。”绮罗郡主虽然表情中还是带着些不情愿,但还是俯身行礼。” 呵!还以为这华阳公主和绮罗郡主胆大放肆到谁都不放在眼里了的,原来这绮罗郡主还是有些畏惧这太后的! “听闻前些天陛下不慎落入水里,感染风寒,而且好几日未曾上朝,妹妹你又让人探望陛下,不知这是为何?” “是啊,前些天陛下感染风寒很是厉害,哀家只是怕有些人进进出出的带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是妨碍了陛下养病,若是让陛下病越发重了可就不好了。” “妹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本宫会给陛下带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华阳公主脸色有些难看,冷言道。 “姐姐多心了,妹妹我可没有这样说”太后一副温良之态,不给华阳公主反击的机会,忽地厉色道,“不过说来这栖凤殿守门的奴才还真是要换了,哀家明明下令禁止杂人进入打扰陛下休息的。这一个个的都把哀家的话听到哪里去了啊!青衣!传哀家的令从今日起撤换栖凤殿的守卫,还有那几个碎嘴的太监,也给哀家换了。皇上身边不需要这些个既不管用又爱说是非的人。” “是!”太后旁边一个穿青衣服的宫女应声道,随即出了门去。 闻言华阳公主面上一冷,扬声道:“依太后的意思:本宫和绮罗是杂人了?太后未免欺人太甚了吧!本宫不过是关心自己的亲侄女,想来探望探望你都禁止?!论亲疏,本宫是皇上的亲姑姑,绮罗是皇上的亲堂姐,而太后似乎并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本宫记得当年你也不过是杳妃身边的宫婢而已,如果不是你使了什么狐媚手段,陛下又怎么会封了你做荣妃,又留遗旨封为太后,你又怎么会有今天?!你莫不是有了今天的荣华富贵就忘了本吧?” 太后目光一凛,厉色道:“放肆!哀家敬你是先皇的姐姐故也尊称你一声姐姐,可你也不要忘了,不管如何哀家如今都是这天凤国的太后,皇上的养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你也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哀家如何还容不得你置喙。”看了看秋寞,面色缓了缓,又道,“哀家的本,哀家不会忘,不劳华阳公主时时提醒。先皇皇恩浩荡,哀家也自会记一辈子的。皇上虽不是哀家亲生的,可哀家也一直把皇上当作是哀家亲生骨肉,不说先皇临终前将皇上托付于哀家,皇上的生母也曾是哀家的主子,不管怎样,哀家都会好好照顾皇上的。现下陛下病还未痊愈,公主也探望陛下了,还是不要继续干扰了陛下休养!” “你……” “行了!你们吵得朕头疼的紧。”秋寞扶着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朕现在已无大碍,姑姑也看见了。时候也不早了,太后与朕还有些话要说,姑姑与表姐就先回去吧!” 秋寞从中斡旋自是为了给华阳公主一些台阶下,不然这华阳公主与荣太妃斗输了,觉着失了脸面,为了争回颜面,这般斗下去,还真是没完没了。华阳公主和绮罗郡主是不怀好意而来,这点秋寞不是瞎子,自然看的清楚,可现在也相斗的时候。不是这太后是不是一心一意待凤轻歌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照太后对凤轻歌的关心态度,太后是维护和关心凤轻歌的这倒不假。 闻言太后有些讶异地看着秋寞,而华阳公主则是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挥袖离去。绮罗郡主紧跟着离去,脸色也不见得多好看,这绮罗郡主至始至终都未曾讲一句话,脸上满是忿忿之色。想必是来之前华阳公主交代她不要乱说话,不然照她的性子也不会一声不吭。 华阳公主和绮罗郡主走后屋子里一阵寂静。 太后首先打破了沉寂:“轻歌身子可还好?” “身子已好得差不多了,您......毋需担忧。“按之前太后言语中透露的,这个凤轻歌似乎不待见这个太后,况且秋寞十几年都未曾唤过人妈妈。自然也不习惯唤人母后的,眼下秋寞也不知该如何唤她。 “那可曾想起些什么?” 秋寞摇了摇头。 太后想要抬手要摸摸秋寞的头,秋寞条件反射的将身子向后仰,避了开来。太后收回了手,眸光黯了黯:“你即便是失忆了还是打从心底抵触我的的。”这句话却是没有用那些个虚称,没有自称“哀家”。 秋寞想安慰性的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秋寞本身就一直不太习惯和不怎么熟的人身体接触。她跟荣太妃相处没几次,所以条件反射的避开是很自然而然的事。只是没想到这凤轻歌对太后的芥蒂还真是很大,以前竟也是反感太后的接触的。 太后却又敛去了黯淡伤感心绪,“想必紫苏和雪颜告知陛下一些事了,有什么不知道的就问她们两个吧,这无论宫中还是朝廷上,都不太安宁,复杂的很。往日陛下不愿听哀家说这些是非,如今哀家也不多说了,陛下自己好些思量吧,陛下也长大了,该学会看清人心了!”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声音中带有些无力感。 “嗯。”秋寞点头应声。 第五章 只有轻歌无秋寞 春风披拂,湖水泱泱,杨柳婆娑,漫天的柳絮随风肆意飞舞。秋寞临风而立,望着这镜月湖拂起阵阵涟漪的湖水,神情怅惘。恍如她先前站在暮湖边,手捧着爸爸的骨灰,带着他来看他和妈妈的定情之湖,完成他最后的遗愿。可是水已不是那一片水,景色也不是那一片景,人也不是那一个人,爸爸的骨灰也和湖水混在了一起,只是灵魂还是那个孤独的灵魂。 当初凤轻歌从这片湖里掉下去,而她也是掉进湖里后进入了凤轻歌的身体,只是不知真正的凤轻歌去了哪里,会不会灵魂也穿越到了她现代的身体里。如果从这片湖里跳下去还会不会回到那个世界呢?只是若真这么一跳下去可能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却也极也有可能会死。但是即便她回到原先的那个世界又能怎么样呢?在那个世界连她唯一的亲人都不在了,即便她回去又能怎样呢? 在她还只有五岁的时候,妈妈就离开了爸爸不知所踪。有人说,妈妈是跟别的有钱人跑了;有的人又说,妈妈是去国外了;而爸爸却说,是他没用,留不住妈妈,妈妈的一颗心太大,大得想要装下很多东西。而爸爸的心又太小,只能装下妈妈和她,只装的下,他们的家。 爸爸说,他相信妈妈最终会回来的,他会等着妈妈回来,到那时他们一家三口就去再看爸爸妈妈的定情之湖。可最终的最终却是他连临死前都没再见到妈妈一眼,到死都没等到妈妈回来,等到最后的却是死亡。病魔,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判了人的死刑,给了人绝望,将人阴阳相隔。 而她掉进水里却没有淹死,反而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凤轻歌,成为了这天凤国的女帝,真是天意弄人!爸爸临死前让自己一定要好好活着,努力幸福的活着。或许,冥冥之中自有上天的安排。又或许,是爸爸在保佑她。既然再世为人,她也不能辜负爸爸的遗愿,所以她要活得好好的,并且代替原先的凤轻歌好好活下去,毕竟,活着真的不容易。秋寞深深地吸了口气,思绪变得有些明朗,更带了些坚定,那是,要努力活下去的坚定…… “皇上,天凉风大,您的病还未痊愈,还是回殿里去吧!”站在一旁的紫苏忍不住提醒道。 “嗯,走吧!”秋寞回神,望着眼前一派秀丽景色,抛却心头三千烦恼丝,微微勾唇,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从这一刻开始世间再无秋寞,只有她,凤轻歌。 这几日,秋寞,不,是凤轻歌,除了自醒来的次日去过一次镜月湖就一直呆在栖凤殿里,因还在休养之中,所以也没有去上过早朝,据紫苏说,朝中事务向来都直接交予丞相柳壑处理,只不过每每奏折批阅完毕后交给凤轻歌盖个印章而已。因此如今的凤轻歌更是不用处理政事的。 这些日子即是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管,凤轻歌就难免就会多出些闲暇时间来思考。她一向习惯作长远打算,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太过被动,才不会让自己容易成为那釜底游鱼,俎上之肉。 现下她处在的境况还是有些复杂的,她如今是天凤国女帝自是不能打包遁逃的,先不说能不能逃得出去,就算她逃出去了,指不定谁谁心怀不轨的就派个杀手把她无声地给咔嚓了,在皇宫别人还不至于明目张胆的让她死,出了皇宫那就不好说了,这样看来皇宫还安全一些。 而且在皇宫外面怎么生存也很是问题,古代小老百姓会的生存技能她基本上都不会,你能指望一个现代人会织布绣花,会耕田种地?况且她连十字绣那种东西都没碰过。虽然她可以去经商,但那难免要抛头露面,很容易暴露行踪。一个国家的皇帝不见了,肯定会派人去找,虽然她只是个傀儡皇帝,可是朝廷上也需要她这个傀儡皇帝维持局面啊!若说让她去与那两个老狐狸斗,无疑是以卵击石,况且夺回权势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所以如今凤轻歌也只能苟安于现状,日后再另行打算,徐徐图之。 乘着休养时期,凤轻歌让紫苏为她搬来了一些关于天凤国的史事、地理地势和风土人情书籍、札记以及这个世界其他国家相关知识的典籍,开始了填鸭式的学习。并让紫苏告知她一些关于这个身体原来主人更多的一些事情,包括一些细枝末节的琐事、习惯,从而更好的了解这个世界,更好的了解她的情况。以免在柳相、宁王以及其他人面前露出马脚。 凤轻歌本性并不沉闷,只是继而连三发生这么多事,先是丧父,后又遇到穿越这等异事,因此令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承受。自那日,凤轻歌在镜月湖畔想得清楚明朗,心结打开后,慢慢地就恢复了原先有些活泼爱闹的性情,时不时地与雪颜紫苏逗趣。 不日后,她便见到了那个位高权重的政界巨擘柳相――柳壑,她虽一直从未见过真正的丞相,但却潜移默化地认为一个汲汲于权贵,处事圆滑,工于心计,谙熟世事的丞相必然是如电视上的那般,腆着大肚子,留着一脸胡子,一脸奸诈的。却不想见到柳相生的如此俊秀儒雅,那一刻凤轻歌脑里就出现“风神高迈”这四个字,柳相虽已过不惑之年,可却保养甚好,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多岁,老成持重。不过毕竟身居津要,常年受权欲熏心,身上自然就带些权欲的味道。 柳相负手而立,举手投足间一透着威严之势,却一脸淡然温和无害地对凤轻歌道:“陛下想必身子已调养痊愈,皇上已多日未曾早朝,近来朝中诸事猬集,早朝不可废,陛下明日还是恢复早朝吧!”语气中却透着一股强硬的味道。 她这个傀儡皇帝因病下诏将朝中之事尽交予他做主,免去这些虚面上的事,不是省去了许多麻烦,遂了他的愿吗?可如今却又迫不及待的要她恢复早朝,甚是有些怪异,凤轻歌有些不明白他此举是意欲何为:“朝中之事不是有爱卿吗?爱卿做事朕自是放心的!” “臣不敢当,作为臣子辅佐皇上,是微臣应尽之责,只是皇上已多日不曾上朝,身为一国之君当以国家社稷为重,不可懈怠,况且有些政事事关重大,臣不敢妄自定夺,还望皇上翌日上朝处理。”看似谦恭却又没有一丝谦恭的态度,看似一心为国为君,却又没有丝毫作为臣子的形容,语气里却时时透着胁迫的意味。 这柳相看起来俊秀儒雅,温和无害,说起话来却是绵里藏针。看来“看人不能光看表面”这句话,凤轻歌却从柳壑这里再次得到佐证。 显而易见最后自是以凤轻歌次日上朝的结果告终,不过不管这柳壑是怀有什么阴谋让她恢复早朝的,这早朝都还是迟早要上的,迟上朝早上朝,迟早都要上朝,凤轻歌想着还不如就这次顺势上朝算了。柳相要真想对付她什么早就乘着她病危时下手了,如今等她大病初愈再做些什么手脚也未免不是时机,所以她料想柳相这次恐怕目的不在她,而是想借她的手做些什么。 而且,她也想看看这柳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夜色沉沉,将一切隐在了它的黑暗之下。 “公子。”一抹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黑暗幕下,黑衣,剑眉,敛足低头,面上带着崇敬与信服,在一袭白衣的面前站定。 眼前之人,眉眼极淡,立于大大的酒缸边,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拎着酒坛,另一只手执着竹制的打酒提子,手指节骨分明,从缸中缓缓舀出香醇的酒,一滴不漏地倒进坛中。颀长的白色身影好似隐在黑夜中的一抹银白月光,随着衣袂的翕动,带着淡淡的光华,从夜雾中隐隐透出,忽明忽暗。 见到来人,手稍稍一顿,如沉淀了很多年的陈酒一般醇厚的声音低低地从喉间溢出:“嗯。”继而舀着酒缸中的陈酒。 黑衣男子一抱拳,沉声道:“宫内暗探来报,皇上失忆了。” “哦”闻言白衣男子手一顿,微微抬眸,眉微挑,黑曜石般地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光芒。 “宫中的人请示公子,接下来该如何做!” 放下竹制酒提子,白净修长的手指拈过酒缸盖,衣袖一扫,将酒缸盖牢牢地盖在了酒缸上。微微转身,薄薄地嘴唇轻启,声音清醇:“什么都不要做才是最该做的。”封好了酒坛口,拎着酒坛走出酒窖。 黑衣男子抬头,面露不解,跟了上去,出了酒窖,看着前面沉毅淡雅的白衣男子将酒坛置于在石桌上,在石凳坐定。男子恭敬的脸上露出不解:“属下不明白,此次皇帝失忆,宫内定是会乱的。为何不让人趁机点一把火,将王爷柳相还有皇帝的矛盾彻底烧起来。” 白衣男子手翻过一只白玉酒杯,端起酒坛倒下,白净修长的手执起酒杯,凑近鼻中,鼻翼微微翕动,如酒般清醇的声音响起:“皇帝此番失忆虽会让宫内微乱,可宫*中真正做主的是太后,太后不会让宫*里乱起来的。父亲与柳相势均力敌,时机未成熟,没有积蓄足够的力量前,皆是不会轻举妄动。这把火即便烧,也烧不起来。”微微转动手中的酒杯,“近月来,父亲的手开始逐渐伸向朝中政事了,依柳相的性子,定会按捺不住。矛盾也会随着势力的此消彼长逐渐增大。届时,父亲与柳相之间长久的平衡势必会打破。” 顿了顿,眸子看向杯中酒光潋滟,喉咙微动:“酒要陈,才香。厚积才能薄发。”将杯口置于唇间,轻轻噙了一口。看着天边黑沉的夜空,眸光定定,“不是不做,而是,时机未到。” 第六章 早朝(一) 翌日,东方未曦,天色还是一片暗沉。凤轻歌还正在暖绵绵、热乎乎的被子里蒙头酣睡。 “陛下!陛下!该起了,今早还要早朝呢!”一阵叫喊犹如魔音直灌凤轻歌的耳神经。 凤轻歌有些不耐,翻了个身,继续蒙头大睡。 “陛下!陛下!今日早朝要是延误了可就不好了。”身子被人一阵轻晃,“陛下!陛下!该起来了!” “走开走开!不要烦我!什么事都让我睡好了再说,不要吵我睡觉!”挥手打开。 “陛下起了吗?待会还要早朝,可不要误了时辰!”门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 “古公公,陛下还未起呢,奴婢们正在唤陛下起来。”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 “陛下一直赖着床不肯起来!奴婢怎么唤都唤不起来!”清灵的声音带了些气恼和着急。 “那快些想想法子啊,误了早朝,这罪责咱们都担不起啊。”尖细声音的主人说完退了出去。 “是!” “陛下!起来啦!” 接着凤轻歌就只感觉一股凉风直灌进身体,身上忽地没了被子的温暖和压迫感。耳边还又传来聒噪的声音。凤轻歌心上一阵狂怒,魔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下,打到夺走她温暖的“凶手”上,一把夺回被子大声怒冲冲道:“不许吵我睡觉,谁吵我睡觉我跟谁翻脸,天大地大都没我睡觉大!” 说完又倒了下去,闭上了眼,刚准备再翻个身继续大睡,却无意瞄到面前那个杏眼桃腮、轻灵的小丫头轻轻抚着着自己红肿的手臂,一脸委屈、哀戚的看着凤轻歌。 凤轻歌一愣,迷迷糊糊的脑子瞬间有些清醒过来,猛地又坐了起来,面色微微尴尬,讪讪一笑,有些愧怍:“雪颜,我……对不起啊!我起床气蛮大的,睡觉要是被人吵醒,头都是不清醒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你……你不要生我气啊。” 雪颜一脸诧愕,微微有些无所适从,忙俯下身去:“奴婢惶恐,皇上言重了,奴婢怎敢生皇上的气。” 凤轻歌见此面上一僵,有些黯然。这是在封建社会,是有尊卑的,不像二十一世纪那样人人平等了。不禁想起她还是秋寞的时候,上大学时,宿舍有个很要好的死党,每次她晚睡了,清晨爬不起来,她都想方设法的去吵她闹她,催她起床,而她的起床气无论再怎么大那个死党都不会在意,只会更加有兴致去想办法吵醒她,而无论死党再怎么吵她,彻底起床后,起床气没了,也就没事了。不过她的起床气也是这么被越练越大的。 “你起来,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我打了你,你生气是应该的,而我道歉也是应该的,我想与你像朋友般相处,而不是像主仆般相处,我不想你对着我时刻这么小心谨慎,你明白么?”凤轻歌定定地看着她,眼里露出诚恳与真切。 “奴婢出身微贱,怎敢与陛下以朋友相称。”雪颜闻言一阵慌乱不已。 “皇上总算是起来了!奴婢们还真是怕误了早朝。”紫苏拿了龙袍走了过来:“主是主,仆是仆,这规矩坏不得,陛下还是不要为难她了。” “我虽贵为天子,可是有人畏我,有人害我,却鲜少有人真心待我,难得我身边有你们两个体己的丫头,难道还要与我相处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吗?在这世上我已没了什么亲人,只想和你们私下做个朋友也不可以么?我只想我有可以让我真心对待的人,也想有个真心待我的人。这样也不可以么?难道真让我这个皇帝一辈子孤家寡人么?” 虽然她对这两人还不甚了解,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真的就像表面上看到的,对她这么忠心。可是她却不想想太多,人世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若是总是担心有人图谋不轨,身边人怀有异心,一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那一辈子也活得太累了,所以她宁愿先选择相信。 她想要赌一把,赌她从穿越过来第一次真心待人会是怎样的结果。赌到最后她们最后也会真心待自己。不管先前是怎样,自从这一刻开始,她希望她们都能真心,至少不背叛。她也知道,从她的身份是皇帝起,她们就不可能完全地平等相处的,但也希望,能尽可能的追求平等,至少不要那么拘束,那么小心翼翼。这样她至少不会忘了,她心里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平等公民。 “皇上。奴婢……奴婢……”雪颜眼里似有些泛着泪光,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紫苏一震,似有些动容,眼里有一丝复杂一闪而过。却是随即坚定道:“好,自今日起,奴婢就斗胆私下与陛下做朋友。“奴婢也是。”雪颜也急忙道。 凤轻歌欣然一笑:“那以后私底下我们就以朋友的方式相处,既是朋友,那彼此之间再不可太过拘泥于礼法,私下要尽可能的平等相处,彼此之间也不可有欺瞒,不可以有互相伤害之举。” 紫苏微微一怔,朱唇微扬:“嗯,好。只是还望陛下日后可不要治奴婢以下犯上的罪才好。” 雪颜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听了紫苏的话,也是忙笑着道:“是啊是啊。” “自然是不会了,我即是答应与你们做朋友自不会做着出尔反尔的事,我是皇上诶,自是金口玉言。”凤轻歌拍着自己的胸脯,故作得意道。 雪颜与紫苏相视一笑:“是,皇上!” “不过你们以后私下也万万不要再自称奴婢了。” “是,奴婢……我们知道了。”三个人互相望着对方,笑的灿若艳阳,照亮了晦暗的大殿。 很久之后,凤轻歌都会忍不住想起这一时刻,想起她初来这个世界第一次交的两个朋友,想到她们那时那般灿烂的笑,即便那时已是物是人非,即便那时已变得她无法想象,但她却仍然不曾后悔…… “陛下,时辰不早了,还是赶快穿衣洗漱吧!”紫苏提醒道。 “哦,对了,现在几点了?”凤轻歌才恍然问道。 “几点?”紫苏面露疑惑,“陛下是问是什么时辰了吧?” “嗯嗯。”凤轻歌连忙点头。 “现在寅时了。” 寅时?那就是四点钟左右。凤轻歌被子一拉,猛地躺回床上,在床上一阵烦躁地乱蹬,将被单全蹬成一团,脸皱成比被单还皱,一脸愁云惨雾,嘴里忍不住抱怨:“天啦!才四点钟,这么早,才寅时!!怎么这么早!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啊!求睡觉!求赖床!” 紫苏忍俊不禁拉起凤轻歌:“陛下,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赖床了,还是快些洗漱吧!”说完又奇怪道:“以往陛下虽也爱赖床,也有起床气,却也不如今日这般,起床气这么大。” “是啊,陛下还……”雪颜看了看自己仍有些红印的手。 凤轻歌不由有些心虚,随即掩饰性地笑道:“昨日看奏折看得晚了些,所以困倦的很,今早被强拉着起来才如此狂躁。”想她以往过惯了夜生活,熬夜熬惯了的,不到凌晨是绝不会睡的,这到了古代,那么早便熄灯就寝,她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昨夜她见紫苏与雪颜要为她轮着守夜觉得这不让人睡好觉的也太不厚道了些,于是赶了她们去睡觉,只叫那些内侍太监们守着。另外丞相走之前留给她一大叠奏折,白日里没看完,她搁在心里也是难受的,索性就偷偷起来将那些折子看了大半才睡,等睡意来时也子夜了。算起来她也只睡了两个时辰而已,要知道这么早上早朝她也就不会熬夜看奏折,宵旰图治了。 “昨夜奴婢们走后陛下又有拿折子看?!”紫苏皱了皱眉,露出不赞同之色,“奏折可以改日再阅,像昨日弄的这般迟了实在是于身体不利。" 紫苏顿了顿肃然道:“早知如此,昨夜就不该答应陛下,与雪颜下去歇息的。” 凤轻歌讪笑道:“以后再也不如此了,我今日也吃到苦头了,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熬到这般完了。你们晚上还是去睡觉吧,不用轮着守着我,要不在外室加一张榻子也行,不然你们也熬不住的。” 紫苏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凤轻歌心知说服力她,也露出悦色。又忽而转念想到,貌似这真正的凤轻歌也有这赖床和起床气的毛病啊,不过幸而她也有起床气,不然前后习惯太过迥然,就难以敷衍过去了。不过对自己起床气大到出现暴力行为凤轻歌也感到十分赧颜。难道她其实内心藏着一颗暴力的心? 凤轻歌抓起雪颜的手看了看担心道:“雪颜你的手还好吧?还疼吗?” 雪颜抽回自己的手:“没事没事的,奴婢……我哪有那么娇气的!陛下不必担心。” 紫苏与雪颜为她忙前忙后好一阵子才终于将她梳洗装扮好,凤轻歌看着镜中修眉联娟,雍容华贵的自己,身着耀眼的黄色龙袍,上面用金线绣有一条栩栩如生的腾跃着的矫龙。发丝被紫苏盘得紧紧的,发髻十分繁琐,头上还抹了头油,变得锃光瓦亮的,头上戴着金冠,上面缀着一排冕旒,有些遮挡了她的视线,发髻两旁还插了些金钗,凭着这些华丽金贵的衣饰倒是让凤轻歌这个身体年龄只有十四岁的小丫头生出一些威仪。 凤轻歌感觉自己的头快要被压得抬太不起来了,脖子酸痛不已,还有就是她这件华丽丽的龙袍里面裹着四五件黄灿灿的小件衣服,凤轻歌抬了抬手,华服窸窣,感觉全身沉沉的,有种负重感。 凤轻歌惨兮兮地道:“这个,衣服能少穿点不?能在头上少插点珠钗不?我身上好重啊!穿戴那么多我会累死的。”若是以往给她那么多金晃晃的东西,她早就很自觉地全收到自己囊中了,可全戴在身上那不是自找罪受吗! “不可以,这样才可以显示出皇上的威仪。”紫苏正色道。 “我不穿这么多,不戴这么多也可以现出威仪来的,真的!你看,我穿这么多该多累啊!走路都不方便,走路东倒西歪的,不就失仪了吗?而且插这么多很容易掉下来的!” 凤轻歌蹦了一蹦,还未插紧的珠钗“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凤轻歌见势,心上一喜,又抖了一抖,头上有珠钗微松了些,正欲再蹦。被紫苏一把给按了下来,声音带了些无奈:“陛下!你安分些,莫要顽皮了!紫苏为陛下插紧写便不会掉下来了!”遂将金钗死死的重新插进了她的头上,让她头皮一阵又沉又痛。 凤轻歌郁卒,知道没得商量了,只好顶着满头的明晃晃的金钗,一走一晃地打着呵欠去上了朝。 第七章 早朝(二) 凤轻歌坐在金漆的宽大龙椅上,微阖着眼,精神萎顿。宫婢是不宜留在朝堂内殿的,所以紫苏与雪颜还有其它几个宫婢皆侍在殿外,只留下了古公公贴身侍候。 古公公原名古冬,曾是她的母后杳妃身边的太监,据说杳妃曾有恩与他,主仆情谊深厚,对杳妃也是忠心耿耿。因此他也是除紫苏和雪颜外凤轻歌可信的人之一。与咕咚谐音,长得又是身宽体胖,脸圆滚滚的,一走还带着屁股一扭,惹人发笑。不禁让她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少儿节目里有个小咕咚,也是这般笨重,与他有些形似,凤轻歌当时就忍不住戏谑他为“小咕咚”。想起小咕咚肥肥的脸上因她的戏称露出的憋屈表情凤轻歌就不由轻笑。不过这个小咕咚倒是一点也不小。 凤轻歌坐在龙椅上听着朝官上奏,这半个时辰里都是一些官员汇报的不打紧的事务,让人昏昏欲睡。当时还觉得这冕旒遮住了人视线,令她很不喜欢,可现在反而觉得幸好有这冕旒遮挡她的脸,下面的人也不容易看见她的面部,她还可以眯眯眼,调节一下精神。 轻轻活动了下臀部,微微扭了扭腰,正要抬手打一个呵欠,眼睛不经意地透过冕旒一瞥,恰好与大殿下方威仪凛然、气宇昂藏、面色冷峻的伟岸男子犀利的目光相对。凤轻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硬生生的把那个呵欠给咽了回去。赶紧移开目光,正襟危坐,不敢与其直视。 手握天凤国大半兵权,天凤国唯一的异姓王爷——楼云霆果然如紫苏所说,令人望而生畏。从进殿后,凤轻歌就没忽略过他的强大气场,当然,这么强大的气场她想忽略也忽略不了,大人物大抵都是如此有气场的吧!不过那为嘛她一皇帝当得这么憋屈呢! 半个时辰了,她都不敢有稍微大一点的动作,硬是憋着没打一个呵欠,此时已是腰酸背痛、腿抽筋,浑身没力气,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白头发老头子、拿着新盖中盖高钙片精神抖擞说道:自从有了这新盖中盖高钙片,这腰不酸,腿不疼,浑身上下都有劲,一口气上五楼也不费劲!或许,她该找吴太医研制类似新盖中盖高钙片这样的药丸给她备用的? 这时恰好一名官员报告完财务方面的事宜,大殿内又恢复一片寂静,凤轻歌微微清了清嗓子:“各位爱卿可还有何事禀报?” “臣有事启奏”只见一位眉目清朗的清俊男子手持笏板出列。 “准奏。”凤轻歌微微提起精神,抬手道。 “臣要向皇上进谏,冒犯之处还望陛下恕臣无罪。”清俊男子朗声道 “谏议大夫孟奕。”一旁的小咕咚对凤轻歌低声耳语道。 谏议大夫孟奕?果然今日会有他上奏啊!凤轻歌微叹:昨日柳相临走之前就扔给她一大叠奏折里面中第一个就是这个谏议大夫孟奕的,奏折上如行云流水行文明畅地明面上指摘她破坏礼教,且不尽天子职责,实则暗指柳相和宁王手揽大权,各自独断专权,僭越于君主之上。而这奏折放在最上面是不是柳相有意为之,答案就不言而喻。 “哦~”凤轻歌挑了挑眉,饶有兴趣,“朕恕你无罪。” “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伦常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何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都受制于天子一人。虽有超绝伦常之力,高世之智之人也不能不在天子足下为天子奔走服务,岂非是以礼作为礼纪朝纲之作用哉!是故天子统率三公,三公督率诸侯国君,诸侯国君节制卿、大夫官员,卿、大夫官员又统治士人百姓。权贵支配贱民,贱民服从权贵。上之使下犹如人之心腹控制四肢行动,树木之根与干支配枝和叶;树木之枝与叶遮护根和干,这样才能上下层互相保护,从而使国家得到长治久安。故曰,天子之职责莫大于维护礼制也。昔日陈王室时,诸侯国君恣意征讨他人;士大夫擅自干预朝政;礼教从总体上已经有十之七八沦丧了。下欺凌、上衰败,致使礼纪朝纲土崩瓦解,陈朝气数也每况愈下。”声音抑扬顿挫,掷地有声地在殿内传递开来。 凤轻歌微眯着眼,听着这一番生涩的文言,努力听才总算是明白他是引经据典地想说明柳相与宁王破坏礼纪朝纲。这其中的意思昭然若揭,并不很是隐晦,果然底下的众位大臣闻言一个个的也都面面相觑,面有异色。 孟奕顿了顿,再道:“陛下悯柳相与宁王劳苦功高特许其无须向皇上行礼,虽是体恤功臣的恩德之举,但自古洎今,并无此先例,实是有违礼教,破坏礼纪朝纲。” 今日刚早朝时,凤轻歌甫一坐下金晃晃的龙椅,小咕咚细着嗓子拖着声音喊着“早朝”,一众文武百官齐齐跪拜叩首直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惊得凤轻歌心砰砰直跳,凤轻歌虽看过不少电视剧里面都直呼万岁的,有了些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这架势,惊了一惊,抖了一抖,浑身不自在,毕竟坐在这么高的地方被这么多的人跪拜凤轻歌也是不大喜欢的。而在大臣们齐齐跪下时,却有两道颀长的身躯只是手持笏板微微作了一揖,凤轻歌便有些惊疑。此时听孟奕这番话,貌似是原先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就是真的凤轻歌恩准柳相与宁王免去跪拜礼的?!想必也是迫于柳相和宁王的压力罢。 凤轻歌抬眼望去,只见柳相觑着孟奕似笑非笑,宁王面色晦暗,看不出表情。 凤轻歌微微一沉吟道:“孟爱卿言重了,陈朝末期几任君王皆昏庸无道,有失德行,才致使人心所背离,招致祸患。朕自认为至登基以来虽未与国做出何功绩,但却也不至于昏庸无道。” 孟奕微微退步低头一揖:“臣,不敢。” 凤轻歌继而道:“况柳相与宁王乃我天凤国国之桢干,一心为国孜孜矻矻,其忠心日月可鉴,毋庸置疑。免去跪拜礼一事乃朕对柳相宁王心怀感恩,故而下此令以昭体恤之心,虽有违礼法,却也不失人情,孟爱卿不必过于介怀。” “人情是人情,但国之礼法乃国之礼法,不可混为一谈。夫事未有不生于微而成于著,圣人之虑远,故能谨慎其微而治之,常人见识短浅,故必待弊端其著而后设法挽救之;矫正其微,则用力寡而功效大,救其大害时则竭力而不能救也。臣知柳相与宁王自不会僭犯身分,但身为股肱之臣更应以身作则,遵其礼法,警示百官。臣也不愿见柳相与宁王因此多为他人所诟病,因此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说及此又一一向柳相与宁王作了一揖。 这孟奕倒不愧为谏议大夫,能言善辩,还教人说不出什么是非来,不过这在这柳相与宁王分庭抗礼,两分于国的局势下,还敢一言之下得罪两方势力,这番胆识也着实令人钦佩的。据说,这孟奕秉性峭直,不屑与两党为伍,不属于柳相与宁王之中的任何一派,也算是屈指可数的无派人士之一了。他向来直言敢谏,先皇在世时就对他十分器重,曾下旨孟奕所谏之言,无论多冒犯龙颜都可恕其无罪。先皇死后,孟奕倒渐渐收敛其锋芒。先前特免柳相与宁王跪拜之礼的时候不说,反而到今天才提出异议,如此直言不讳,此事怕另有些蹊跷。 “柳相和宁王怎么看?”孟奕劝她撤回免跪恩令,对她只有利而无害,遂不再与之相辩,顺势将皮球扔给了柳相与宁王。 柳相微微一笑:“孟大人所言在理,是臣思虑不周,罔顾了礼法,此事还多谢了孟大人提醒,臣自是没有异议。” 宁王虚目看了柳相一眼,嘴角一勾:“柳相都如此说了,臣,也没有异议。” 第八章 暗潮 下完早朝凤轻歌就急匆匆地赶回寝殿,提起这曳地的龙袍,一阵风似地疾步往前走。(.无弹窗广告) “陛下,您走这么快干嘛?等等奴才啊!” “回寝殿!”凤轻歌扔下这句话就往拐弯处走。 “啊?!”小咕咚一呆,又急忙跟上去叫道:“哎!那错了啊!错了!陛下,寝殿在这边!” 凤轻歌面上有一瞬间的尴尬,又淡定地转正方向。果然到哪都改变不了这不认路的毛病…… 快临走到殿门时,便边走就边拆着头上的金钗,将金钗一股脑地往小咕咚怀里放。有些金钗洒落在地上,也不理会。 “哎呦,我的小祖宗诶!您这是干什么啊?”小咕咚一边接着金钗,一边又要忙着去捡散落的金钗,一时间手忙脚乱,左支右绌。 凤轻歌取完金钗又边走边去取金冠。 “皇上,您慢点啊!”小咕咚见凤轻歌又走了,忙将手里的金钗交予后面的宫婢,又指着地上散落的金钗道,“快把这些捡起来啊!”又急急忙忙地赶了上去。 进了殿,凤轻歌将取下的金冠放在梳妆台上,又开始脱衣服。 紫苏迎过来见她如此不由诧然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凤轻歌不置一词,继续脱衣服碍于衣服实在难脱,穿的又十分繁琐,凤轻歌只脱了外面一件就干脆不脱了,向床边走去,甫一沾床,拉过被子倒头就睡闷声答道:“补觉!” 紫苏见此一怔,又颇为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为凤轻歌重新盖好被子,又掖好被角。放轻脚步走了出去,恰好看见正要赶进来的气喘吁吁的小咕咚。紫苏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咕咚会意放压低了声音:“皇上呢?” “皇上想必是困极了,这会儿正睡着呢!” “唉!这人胖了,哪里跑得过皇上,可累死杂家了!”尖细地声音还带些微喘,缓了缓,才叹道:“昨日折腾的太晚了,今儿个早朝都没精神,文武百官都在下面看着,陛下想打个盹儿也是不能的。” 紫苏看了看屋内,关好了殿门:“就让陛下好好睡吧!” 房内层层幔帐曳地,烛影幢幢,灯火摇曳。房内光线暗淡,幔帐深处一阵阵男女的呻吟慢慢传开,弥漫在整个屋子,带了些情欲的味道。 透过层层幔帐隐隐约约窥见两具交缠的身躯,女子娇媚如无骨,男子刚劲健硕。激情过后,两人都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身体上附着一层薄汗。 “我那日去栖凤殿试探了一番,倒没探出什么端倪来,我看那我那小侄女倒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不像是失忆了的,不过口齿倒是伶俐了不少。你那细作可靠吗?”女子单臂撑起大半个身子,俯身睨着男子,媚态尽现,声音里还带着些运动过后的微喘。 男子一把将女子揽在怀里,低声笑道:“我手底下的人表妹你还信不过?你可别忘了,她身边还有太后,太后岂会这么容易让人发觉小皇帝失忆的事情。” “表哥你也别怪我疑心,那日太后借机换走了守在栖凤殿的侍卫,那里面可有几成是你的人?那女人向来谨慎,表哥你又总不同我说你埋在皇上身边的暗线是谁,我又怎知这失忆一事是不是太后耍的什么手段!”女子用描着朱红蔻丹的指甲轻轻地刮着男人的胸口,嗔怪道。 男子一把握住女子不安分的纤纤玉指,放在唇边轻啄了一口:“小皇帝落水失忆一事,毋庸置疑。我的细作自然是藏的最深的,至于是谁,你也不必过问。”男子又似想起什么,邪佞一笑,带有三分冷意:“倒是你那好女儿干的蠢事!谁不知我柳相与你华阳公主是表亲,平日里也走的甚近,倘若是你那好女儿真的将那小皇帝推进湖里的淹死了,即便当时没有人在场她的嫌疑也是最大的,若推说是无心之失,毕竟死的是一国之君,恐怕难逃其咎。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是若被某些人有心人诬害说是我柳相指使绮罗郡主弑君,意图篡夺皇位。你说,结果会如何?” 闻言华阳公主骤然失色,脸色一白,怔怔道:“这……我倒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等利害,这丫头一时鲁莽差点酿成大错。” “绮罗这丫头任性妄为,刁横难缠,你以后可还得多多调教!不然这丫头往后指不定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华阳公主咬了咬红唇,幽怨道:“我知我没有教好她,可这些年我独自一人将她养大,我又容易吗?” 柳相拍了拍她的肩,哄道:“我也并非怨怪你没有将她教好,只是绮罗还是小孩心性,又生性莽撞,倘若不好好教好,日后怕惹下大错。” 华阳公主这才缓了脸色,忽而想起什么,微微蹙眉:“听闻今日早朝孟奕进言让皇上撤回特许你与宁王免跪的恩令?” 柳相闻言似笑非笑地觑着她:“你消息倒也灵通,今日早朝的事也知道了。” 栖凤殿内 凤轻歌一觉醒来就到了下午,太阳逐渐西下,正赶上用晚膳的时间。此时正拉了紫苏雪颜和小咕咚同桌用膳,起初紫苏她们怎么也不肯,后来凤轻歌说这么一大桌子菜,不吃完就可惜了,浪费粮食,又经不住她软磨硬泡便坐了下来。 凤轻歌对今日早朝的事,疑窦丛生,又苦于对朝堂上微妙关系了解的还不大通彻,也不易推究出这个中原由。见紫苏稔知宫中大小事情,对朝堂上的事似乎也知晓不少,猜想即是皇上身边可信的贴身宫婢那便不会只是简单地照料皇上生活起居的宫婢。 用膳间,凤轻歌微微一沉吟,便将心中疑惑同紫苏她们说了出来,让他们为自己析疑几分。 “按理说,百官写的奏折都是要先通过柳相的,柳相见着那孟奕写的奏折即便置之不理也不会怎么样,他却偏偏将这折子递到了我……朕的面前,并且让朕翌日上朝,给了孟奕上奏的机会。让他翻出这免跪令这一旧令,并且如此干脆的答应恢复下跪礼仪,这事有些蹊跷。”这柳相又不是自虐狂,没事找跪啊。凤轻歌说完又扒了一口饭。 紫苏思虑了片刻,迟疑道:“奴婢倒是知道孟大人会上书一事,也知道孟大人会有所举动,但却不知道是为这件事。” 凤轻歌闻言疑道:“你怎会知孟大人要上书的?” “因为孟大人之所以会进言,是因为……” “孟奕向来懂得明哲保身,先皇为政期间,广开言路,从谏如流,他就直言敢谏深得君心,为先皇所赏识。如今换这个小丫头片子当皇帝知道没了后台,便收敛了锋芒,行中庸之道。如今却敢在朝堂上公然与我和宁王作对,没人给他撑腰你以为他会如此?”柳相冷冷一笑。 华阳公主失声惊道:“你是说是…….” “是因为哀家!” 凤轻歌等人闻声望去,便见太后一身华服,雍容凝重,带着几个婢女从殿门走了进来。 紫苏雪颜三人见此连忙起身迎驾:“奴婢恭迎太后!” 太后一进门将外殿内扫视了一圈,见紫苏几个从椅子上起来,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抬手示意她们起身。 凤轻歌不由起身道:“不知母后可用过晚膳?” 正要唤雪颜多添一副碗筷便见太后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哀家吃过了。今日过来便是同你说说事的。”随即又在临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面上又似有欣慰之色,“如今你失了忆倒是肯唤我母后了。” 凤轻歌只是笑着不接过话,跟着坐了下来,紫苏见势去沏茶。 太后微微一沉声道:“是哀家让孟奕进言的。” 凤轻歌看着太后,默然不语,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太后却是又看着凤轻歌喟然一叹:“皇上如今也十四了,不小了,还过半年便十五了,要成年了,也该收权了。可这朝中依旧为柳相与宁王所控,哀家甚感担忧。所以早些日子哀家才唤了孟大人,让他拿拿主意。孟大人却道,朝中几乎全是柳相与宁王的人,要收权实是不容易啊。” “所谓惊蛇要打草,今日早朝一事,他这是想提醒我和宁王,皇上,该拿回自己的权力了。”柳相眸光一闪,面上带了些不屑。 “那你还这么干脆的答应让皇上收回免跪拜礼的恩令?”华阳公主侧头看他,皱眉疑惑道。 闻言柳相邪佞一笑,透着一股张狂:“呵!朝中政事要职,我的人比比皆是,小皇帝要想从我这里收权,势必会困难重重,况且,政事上她还少不了我,没有足够的势力是不敢妄自动我的。可宁王他管的可不止兵权啊,每日朝中呈递上来的折子里却也会有一部分暗自呈递到宁王那里去,他虽不直接批阅,却也暗自插手些政事,兵部的折子更是他明里着手批阅的处理的。你说比起只单单揽着政权的我,宁王不仅手握天凤国大半兵权,政事上也多有干预。谁的威胁更大?比起我这个可以明着处理朝内大小事务的宰相,宁王需要暗自干预政事,谁的政权更容易收回?” 见华阳公主怔怔地看着他,不由嘴角扬得更胜,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接着道:“再则,我与宁王龙虎相斗也不少年了,一直相持不下,既然太后想为皇上收权,我也不妨借力打力,借皇帝的手来收宁王的权。这样一来此消彼长,宁王势力势必会大不如从前。,孟奕此番并未避忌我,反而明目张胆的递出奏折,向皇上进言的,也是猜度出我想将我与宁王之间长久以来的这个平衡打破。” 华阳公主勾着柳相的脖子,贴近他的身子,妖娆一笑:“你的心思可越发深不可测了。” 柳相顿时感觉小腹一热,眼里充斥着情欲,一个翻身将华阳公主压在身下,大手搓揉着身下的那一团丰盈,邪笑道:“你这身子不也是愈发动人了?!” 华阳公主闻言脸上一热,身子却越发贴了上去,轻轻磨蹭,笑得越发妩媚,心里却是暗自冷哼:“你看重我的,除了我在**的地位及势力,恐怕也就只有这身子了。” 两具火热的身体随着情欲的高涨愈发贴近,交缠。男女的靡靡的呻吟声再次在屋内传开…… 栖凤殿 “照这形势朕是得先从宁王那里收权了?”听完太后的话,凤轻歌开口问道。 “嗯,也只有从宁王这里先下手,才最容易,也最保险,这样也不会受到柳相的阻挠。那收权的阻隔势必会减轻很多。”太后点了点头。 “朕虽得先从宁王那里收权,可是朕认为柳相那里也要收。柳相想打破这个平衡,朕却偏偏将这个平衡维持得好好的,只一点点地削弱两房的势力,不然若是让这平衡打破,届时柳相势力也势必扩大,朕羽翼未丰,定是没有能力与柳相抗衡,怕更难收回权力。所以他柳相想坐收渔翁之利,朕却也想坐山观虎斗。”凤轻歌眸光一闪,微微一叹,“只是朕若两方皆削权,势必会引起柳相警戒,所以这削权还得削得不动声色。不过柳相可以借朕的手来削弱宁王的势力,朕也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只是具体如何做,还得仔细谋划运筹了。 太后听她这一番话,不由露出惊异,又带了几分欣慰:“你何时竟看得如此通透了?变得如此懂事了?” 凤轻歌心上一凛,却是仍不不动声色地做出一副真切的表情:“轻歌自昏迷醒来后,虽记忆全无,可这些日子以来,听紫苏雪颜道尽这朝堂与宫中之事,轻歌也深感轻歌所处的境况犹如釜底游鱼,举步维艰。也深深明白母后的艰难。又听闻朕轻歌以往逞性妄为,内心也觉得十分愧怍,所以如今才懂事起来。” 换作之前的凤轻歌定然说不出这番话的,凤轻歌心知,她今日说出这番话会让人必会令人生疑,可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凤轻歌,也不能一直装凤轻歌的性子,她作为一个皇帝若不想成为俎上肉,就势必要收回权力的,她势单力薄,也势必需要太后的支持的。她可以在柳相与宁王面前装傻充愣,却不能在太后面前装傻充愣,不如就借着失忆一事,来个转变。即便别人还是心存怀疑,虽然她灵魂不是凤轻歌,这这具身体确凿是凤轻歌,流的也是帝王的血。自然也不能探出她是假的凤轻歌。 太后听她这一番话,面有宽慰,欣慰之情,不由溢于言表,伸出手摸着凤轻歌的头直道:“好啊!好啊!轻歌长大了!长大了!” 殿外,天色随着夕阳西下,渐渐陷入昏暗,凉风渐渐刮起,风势有渐大的倾向,似昭示着天凤国将暗地掀起一股不平静的风波,而随着天凤国皇帝及笄成人之礼的到来,权力之争将愈演愈烈,渐渐浮出水面。是谁入了谁的彀中,是谁坐收渔翁之利,是谁成为真正的赢家还不一定呢! 第九章 选王夫争端 时光荏苒,转眼自她穿越到这个异世成为一国女帝已经过去四个月多了,如今已入了夏,天还不算很热,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凤轻歌令人搬了把躺椅在爬满整个墙壁及藤架的紫藤萝比较稀疏的下面,穿了一件薄薄的绿色稠衣躺在躺椅上小憩。凤轻歌微阖着眼,任阳光透过紫藤萝枝叶缝隙中映在她脸上,光影斑驳,白皙无暇的脸在微光中显得更加透明如白玉。 三月时,也就是凤轻歌刚穿越过来那会,凤轻歌在御花园见着正值花期的紫藤花,入眼尽是梦幻般地紫色,真真如《花经》记载的那样:"紫藤缘木而上,条蔓纤结,与树连理,瞻彼屈曲蜿蜒之伏,有若蛟龙出没于波涛间。仲春开花。"凤轻歌一眼便喜欢上了它,于是命人将移植到栖凤殿。经几个月的生长,紫藤萝已爬满整个墙壁和藤架,这个节气在底下乘凉正好,冷暖适宜。 如今已经六月多了,据紫苏说夏末秋初的时候紫藤萝还可以再开一次花,凤轻歌倒有些期待了。 “陛下!陛下!听闻柳相和宁王等好几位大人先后上奏说乘着陛下及笄之际要为陛下选王夫了!”来人心急火燎,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 凤轻歌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看着来人气定神闲道:“淡定,淡定点!跟着你主子我身边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容易激动呢!” “奴婢……雪颜能不急吗?这可是关于陛下的终身大事啊!”雪颜杏眼圆睁,急道。 唉,这四个月来,雪颜还是没习惯在她面前自称“我”。 “是啊,朕的终身大事又不是雪颜你的,你急个什么?难不成小丫头也思起春了,想嫁人了?”凤轻歌忍不住调侃道。 雪颜闻言顿时面上浮起红霞,又羞恼地跺脚道:“雪颜在同陛下说正经话,陛下怎么……怎么这般戏弄雪颜!” “朕也在同你说正经话啊!雪颜的终身大事难道不是正经话吗?说来雪颜也有十七了,不小了,也该成亲了。…….嗯~朕想想,把你指给谁好呢?”凤轻歌故作思考,瞥见雪颜又急有羞的样子,暗自偷笑,面上却又淡淡道:“哦~前些天朕还听闻有人上次还亲手做了桂花糕给宫中侍卫穆风,这人,是谁呢?” “陛下!”雪颜满脸通红,却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跺了跺脚,“您再这样,雪颜就不同您说了!” “好了,好了,朕不逗你了。瞧你这丫头,脸红的!”凤轻歌见她恼羞成怒,似急的要跳脚,便扑哧一笑,适可而止。 雪颜瞪了她一眼,道:“柳相和宁王他们要给陛下选王夫,陛下就一点都不担心吗?还如此开雪颜的玩笑!” 凤轻歌收敛了笑容,淡淡道:“选王夫一事我早就知晓了。”凤轻歌眸光转冷,嗤笑道,“选王夫?哼!怕是都想将自己的儿子送进王宫吧!” 谁人不知柳相与宁王都有了儿子,宁王更是夫人小妾一大堆,可与皇帝后*宫媲美,子嗣也自是甚多。即是选王夫,选的自然是天凤国女帝唯一的夫君,谁家的儿子成了王夫便是沾上了皇亲关系,无论是权势上还是名利上都会有大大的帮助,柳相和宁王又岂会好事他人。其他那些个上奏的大臣怕是柳相与宁王暗地示意的吧!柳相与宁王向来不和,这选王夫一事上倒是沆瀣一气。 可真是讽刺!自古都是百官巴巴地将自己的女儿送进皇宫,希图凭着女儿得到皇上恩宠,使家族兴耀,蒙受荫庇。可如今柳相与宁王想要将自己的儿子送进王宫,让其成为王夫,却只是想让她更好的受制于人。或更是想让将来这皇家血脉中也流着自己儿子的血。不同于男皇帝纳权势极大臣子的女儿为妃并加以宠幸,以消除起戒心,并可以加以制衡。她是万万不能选其中任何一人的儿子为王夫的。即便是选了他们其中一人的儿子做王夫也不能与他留下子嗣。 这几个月来,凤轻歌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说服了孟奕将其纳为了自己羽下,朝堂上与柳相和宁王小心周旋,步步为营。可柳相与宁王既能爬到今日这个位置,也定然不是吃素的,个个都是暗藏利爪的猛兽,那柳相更是笑面虎一只。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还是那个冷漠寡言的宁王,好几次她欲施计挑起他与柳相争端都让他一一化解,并反而令她陷入囹圄,难得其出。这个宁王恐怕比柳相更让人难以对付。但她也不算毫无收获,至少她将这潭水搅得更浑浊。这次柳相与宁王想在她及笄之际为她挑选王夫恐怕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那陛下……”雪颜见她目光幽深,面上阴冷,面露担忧。 凤轻歌见此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用担心,想当朕的王夫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朕自有对策!”心里却是微微一沉,她现在势力还不够啊,恐怕...... 雪颜看着她,微怔。明明陛下的年纪比她的年纪还略小两岁,陛下确时常把她当成比自己还小的小丫头对待,好像她是大姐姐似的。平素像个小孩子一样逗弄她与古公公,顽皮古怪,又活泼。可一谈起政事却又变得成熟稳重,一副少年老成堪当大任的样子。自陛下失忆以来陛下性子就开始变得越来越与原先不同,也不说这性子不好,甚至比起以前现在的陛下要令人省心的多,可是她真是也越发琢磨不透陛下。 翌日早朝,礼部侍郎李俨报备为女皇筹备笄礼的相关事宜,而后复提出为我皇选王夫一事。凤轻歌,看着堂下那人,微挑唇角,眼中露出一丝兴味。礼部侍郎李俨,柳相的人啊。前日暗瞳里的暗探探出礼部侍郎夜访相府,半个时辰后乃出。原来,是为今日。凤轻歌想不到,这柳相竟这般按耐不住性子了。 说起这暗瞳,倒是不虞之获。那日,凤轻歌在太后面前道出那一番明理的肺腑之言后不久,太后便私下告知她,她那传说中雄才伟略的父王在世时曾暗地里就组建一个用以辅助巩固皇权的秘密组织――瞳鹰。并在驾崩前竭力扩大其势力,以届时为她所用。只是早前的凤轻歌还未晓谕事理,太后并不放心将这股力量交到她手中。而如今,这股力量却是已为她所用了。这是紫苏与雪颜都不知晓的事情。因为先皇凤临天在世时什么事都并不隐瞒杳妃,所以一直跟在杳妃身边为杳妃和临天帝所信任的小咕咚却是知道这个瞳鹰组织的。 瞳鹰分为暗瞳和暗鹰,暗瞳又分五色瞳,分别为赤瞳、黄瞳、蓝瞳。赤瞳用于暗地查探朝廷官员秘事、消息,黄瞳用于刺探他国消息,蓝瞳用于探查民间百姓中的重要消息。而黄瞳因探查是他国,耗力较大且不易,难免鞭长莫及,所以势力并不大。而刺探到礼部侍郎李俨夜访相府这一事的便是赤瞳的探子。 凤轻歌面上淡淡,清越的声音在大殿缓缓响起:“朕听闻寻常百姓尊亲去世后当守孝三年,不论婚嫁娶亲红事。古人云:‘孝乃仁之本,而君子务本而道生。孝乃是修身齐家治国的根本。’期之丧,达乎大夫;三年之丧,达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朕即便贵为天子亦当遵循孝道,为先皇守孝三年。如今先皇驾崩未满三年,守孝三年之期未满,朕如何能违背孝道谈及婚嫁?!故此,选王夫一事还是待朕守孝期满后再议!” 语毕,殿下群臣一时万马齐喑,柳相脸色沉沉。凤轻歌一勾唇角,准备宣布下朝,却见一人手执笏板出列,挺然而立,脸上往昔的冷谈之色:“臣等并非让皇上如今便进行婚嫁之事,陛下可现今遴选好王夫,婚嫁娶亲仪式可待陛下守孝三年后再举行。” 柳相见机出列:“宁王所言极是,婚嫁仪式可待陛下守孝期满后再举行。如今还是乘早遴选王夫较为妥当。” 凤轻歌正颜,露出厉色:“孝当真心为之,朕名义上遵循孝道,未进行婚嫁,却又进行遴选王夫,这番所作所为不是背行其事吗!又那里谈得上真正的遵行孝道!这不是欺瞒先皇吗?!” 宁王神情泰然,声音冷硬:“陛下如今将年满十五,换作平常女儿亦是早要谈及婚嫁之事。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所要考虑的本就比寻常百姓要多,又岂能真正相提并论。延续皇家血脉,更是关乎社稷。况遴选王夫,只重在选出储王夫,并不举行婚嫁仪式,与守孝之事自是并行不悖的。并算不得欺瞒先皇,陛下言过其实了。” “臣以为宁王所言甚是,陛下当为社稷着想,为国着想,遴选王夫!”又一年过中旬,蓄有长长黑胡须的官员站了出来,一脸激动,俯身而拜。 光禄大夫贾寅?是柳相的人啊!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臣也以为宁王所甚是,还望陛下,为社稷着想,遴选王夫。”又一名官员站了出来。 “还望陛下,为社稷着想,遴选王夫!” “还望陛下,为社稷着想,遴选王夫!” “还望陛下,为社稷着想,遴选王夫!” 一时间群臣纷纷手执应和,俯身呼应!凤轻歌只觉一阵头疼欲裂,强行抑制住心中腾腾而升的怒意:“此事容后再议!” “陛下!” “朕说再议!退朝!”凤轻歌面上一片阴霾,甩袖离去。 什么为社稷着想!说得冠冕堂皇!宁王那一番言词极为夸大选王夫之重要性。虽然她早知道宁王和柳相不会轻易让她以守孝为借口打消选王夫一事,作缓兵之计。可今日殿下跪了一地的大臣皆让她遴选王夫,不管那些人是听命与宁王或柳相,还是忌惮宁王晕柳相被迫如此,都只是让她更加明白,她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能与其抗衡,朝廷中的大臣唯宁王或柳相马首是瞻,她即便据理力争也无法改变局势。也更让她明白只有真正执掌大权了,才不会受制于人。这四个月里她做的还不够啊!还是不够! 第十章 出宫 凤轻歌微靠在龙椅上手执羊毫,低头翻看着从柳相那儿转呈的奏折,其中有已批阅过只需她盖上玉玺的折子,也有一些未曾批阅的无关痛痒的折子。这是她努力四个月的获得关于奏折上面的一点微薄收获,虽然能批阅的只是些无关痛痒的折子,不过聊胜于无,即便插手不了那些重要政事,但也能从这些折子中了解朝中情况,对她也算有些益处。 殿门吱呀一响,随即一阵轻微凌乱的脚步声,小咕咚尖细的声音响起:“陛下,这是王公大臣子弟中尚未娶妻成亲的适龄公子名册,还请陛下过目。” “还有这些公子画像,也请陛下过目。” 凤轻歌抬眸,见小咕咚手呈名册,紫苏雪颜抱着十几大卷画,淡淡道:“呈过来吧!” 那日早朝,凤轻歌对选王夫一事宣布再议,而后众多朝官联名上书恳请她遴选王夫,最后凤轻歌答应从王公大臣中尚未娶亲的适龄公子中挑选几位作为候选王夫,进宫侍君伴驾。待守孝期满时,再择出王夫,举行封夫大典。此事才算稍稍了结。凤轻歌可以待守孝期满后再选出王夫,也算与柳相宁王各退了一步。说是进宫侍君伴驾,实则不过是培养感情罢了。 凤轻歌接过名册,翻开。楼亦煊,宁王之长子,年方二十二岁。 “宁王长子的画像呢?” “在这里。”紫苏从画卷中找出,轻轻展开。 雪颜忍不住惊叹道:“这宁王之子长得好生俊俏!” 只见画中男子头发用镂空金冠束起,身着品蓝锦绣华服,容颜俊秀不凡,雍容华贵,一双狭长凤眼,深邃至极。 紫苏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又迟疑道:“只是……” “只是什么?”凤轻歌抬头问道。 “紫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看着这宁王大公子的眼眸间,总觉得这里面含着太多东西。” 凤轻歌点了点头,紫苏倒也看得甚为仔细,这宁王之子虽长得俊秀,又雍容华贵,可这双眸晦暗不明,不甚透澈清明,眉宇间藏着一丝戾气。看来此人心思不简单,不过能让宁王送进来当王夫的自然不容小觑。 凤轻歌皱了皱眉,抬手示意紫苏收起画卷,继续看向手中的册子。 柳言曦,柳相独子,年方二十一岁。 雪颜见势机灵的展开手中属于柳言曦的画像。(.) 画中男子一身紫袍,眉眼与柳相生的极像,皆是生的俊秀儒雅,只是画中这男子没有柳相那般沾惹过重的权欲味道,反而带了些清朗。 凤轻歌转眸却见雪颜侧身定定地看着自己手中画像,神色有些恍惚,忽回过神来见凤轻歌看着她又面带有娇羞和一丝慌乱之色。 “陛下,你看雪颜这丫头才刚夸过宁王之子生得俊俏,现在又盯着柳相之子发呆,果然是如陛下所言的犯花痴了!”紫苏难得的生起调侃之意。 凤轻歌看着雪颜的表情看得分明,她露出的娇羞分明是为了掩饰眼底的慌乱,而她看着柳言曦的神态也并不像是喜欢,凤轻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忽故作调侃,叹道:“哎!雪颜你这么犯花痴,可让穆风情何以堪呐!” 雪颜面上飞上一丝红霞,似羞似恼:“陛下!紫苏!你们都欺负雪颜!雪颜……雪颜与穆统领没什么的!” “哦~既然没什么,那为什么朕常常听说你时常去找穆侍卫,还为常常为他做点心呢?”凤轻歌拖长拔高了语调,“虽然穆侍卫已年三十又五,年纪稍稍大了你许多,而且为人冷漠寡言,向来难以令人接近,但成熟稳重,武艺不凡,即便年纪大一些也不妨的,朕也是很欣赏他的。要不朕替你跟穆侍卫说说媒,让朕也做一回红娘!” “陛下为何老是拿这件事取笑雪颜,雪颜只是觉得穆侍卫武艺高强,雪颜身为陛下贴身宫婢,要护得陛下周全。所以才做些点心,希望穆侍卫能指点一二。并非对穆侍卫有意。”雪颜急急道。 “哦~这样啊!”凤轻歌富含深意的与紫苏对视了一眼,紫苏忍不住掩唇而笑。 “就是这样啊!所以陛下不要再拿此事取笑雪颜了,还是好好看看画像吧!”雪颜嘟着嘴,面带不满,重新拿起画像。 凤轻歌收敛了笑容,看着雪颜天真娇羞的容颜,心里却百般复杂,想起一日太后看见雪颜与穆风走的甚近时,脸色沉沉,意味深长地对她道:“雪颜这丫头,你多注意些!” “母后是说……” “哀家还不确信,但你总归小心点才好。” 雪颜啊雪颜!你接近穆风真是为了让他指点武艺吗?又当真是像众人为以为的那样有意于他吗?我倒宁愿这一切只是我多心了,雪颜,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凤轻歌压下心底的微澜,复看起了名册。(.好看的小说)傅秦翊,傅太师之孙,年方二十。 太师傅守仁是凤轻歌的老师,也是先帝的老师,德高望重,学问淹博,博古通今。为人所敬仰。只是凤轻歌却时常在他教授学问时提出驳论,大胆质疑,说出些难以为古人说接受的现代人的观念,因此时常惹得这位老太师气得咬牙切齿,吹胡子瞪眼,却又无法辩驳。不过奇怪的是,即便凤轻歌总爱驳他的言论,让他下不了台,这位老太师表面对她恨的咬牙切齿,心里却也愈发喜欢她,课后总爱与她扯扯闲话。她也很是喜欢这位性情真挚的老太师。 转眼看向紫苏已展开的画卷,微微一愣,不由轻轻一笑,果然会是如此! “陛下,这……”紫苏不由出声奇怪道。 …… “父亲,此次为何让煊儿进宫遴选王夫?”一头戴金冠,身着蓝色蟒袍年轻男子坐在石凳之上,手执白子,顿了一顿,将白子摆在黑子重重包围后缘,犹豫片刻道。 父亲生性冷峻寡言,心思难测,待人冷淡。府上虽有诸多小姬妾,却也看不出真正喜爱哪一个,看不出喜恶。真正的妃子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母亲。而母亲与父亲也只是政治婚姻的结合,并不受父亲宠爱。 人人称赞,宁王大公子德才兼备,温文沉稳,才情高拔,不矜不伐,乃人中翘楚。可又有谁能知,他即便竭力展现自己的才华,父亲仍是不曾对他另眼相看。唯一稍稍宠爱的只有映月夫人的二子,他的三弟,楼宇昂。虽然父亲与映月夫人之间也极为冷淡,甚至父亲自三弟出生后就鲜少在映月夫人房中留宿,只是每月会有几日到映月夫人房里小坐。原以为,这次遴选王夫,父亲会让三弟进宫,却没想到,会是让他去。 听到他的疑问,对面中年冷峻男子一顿,面色仍是淡然,一手捋袖将黑子放在棋盘中无足轻重的一个角落,声音;冷然低沉而有力:“煜儿虽为人内敛,温润温厚,但太过温厚反而不适合在宫中,你三弟昂儿虽生性爽朗却又玩性太大,只有你沉着稳重适宜去遴选王夫。” 闻言年轻男子抬头看向对面的男子,微微点点头,沉声道:“煊儿知道了。”又看向棋盘,微微皱眉,一作沉吟,将白子放入棋盘的另一方。阻截另一端黑子的包围之势。 冷峻男子见此,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光芒,捻起一枚黑子,嘴角微动:“近月来,皇上长进了不少,不像以往任性贪玩,倒用功起来,知道要揽权了。如今遴选王夫,皇上推及其中利害关系,必不会轻易选本王与柳相之子做王夫。”伸手将黑子置于棋盘一隅,微微抬眸,“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牢牢捏住皇帝的心。只有让她的心乱了,才易为你所制。把握住最关键的,才最能制住对方。” 却见黑子与先前的那无足轻重的棋子形成掎角之势,将白子以更大的范围团团围住。明明胜负难分的棋局在一子定下后,扭转乾坤,整个棋局皆变,胜负已定。 青年男子见此,微微一震,抬眸却见冷峻男子定定地看着他,面上仍是冷淡,一双冷眸中却含着深深地意味。敛去心中的波澜与微震,放下手中的白子,站起身来,拱手道:“煊儿受教了!”随即又露出自信与坚毅之色,“父亲放心,煊儿必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冷峻男子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负手而立,抬头望着远处,身形带了股萧飒之意,冷峻的脸上带了丝喟叹:“可一个女人的心,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青年男子闻言,向他望去的地方看去,那是……映月夫人居住的月华苑?! 此时的凤轻歌正穿着一身男装,手拿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与紫苏雪颜还有侍卫穆风走在天凤国国都云安城最繁华的地带,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路边摊贩不停吆喝着,热闹之极。 凤轻歌轻晃折扇,悠哉游哉。紫苏紧紧跟在凤轻歌身旁,眉头紧皱,面上带了些不安。雪颜一双大眼睛新奇的东瞄西望。两人一紫一粉,一个温婉,一个俏皮。穆风手环抱着剑,摆着一副扑克脸,脸色好似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紫苏扯了扯凤轻歌的衣袖:“陛下,我们……”凤轻歌摆了摆折扇,打断紫苏的话,低声道:“此时在宫外,要唤我公子!” “公子,我们此番偷溜出宫恐怕不妥吧!要是……要是被太后……夫人知道了……”紫苏忍不住担心道。 “你放心好了,往日这个时辰朕都在午睡,母亲大人不会是知道的。况且我令小咕咚守着栖凤殿门,夫人来时只需说我在午睡便可,她自不会进去打扰的。所以,你安啦!”说着捏了捏紫苏的小脸,故作调戏:“你看你这眉头皱的,来笑一笑嘛!” 紫苏无奈一叹:“公子你又不正经了!” 凤轻歌干咳一声,讪讪一笑,叹道:“你这反映可比雪颜淡定多了,唉!还是雪颜有趣啊!表情丰富,生动有趣!” 雪颜闻言,转过头来嗔道:“公子你就喜欢逗弄人!” “是啊!本公子不仅喜欢逗弄人,还喜欢左拥右抱,来来来!让公子我抱抱!”凤轻歌伸手将两人一揽,两只手搭在她们肩上,奈何她即便发育的还算早可毕竟才十五岁不到,比不上比她略年长两岁的紫苏和雪颜,她与雪颜还能齐头,可紫苏就比她高上了一些,叫她伸手揽得十分辛苦,一副别扭样子。 紫苏雪颜见此不由扑哧笑开,连身旁的穆风都带了丝笑意。 凤轻歌郁卒,唉,此刻她一副男子的打扮却比身边丫鬟还矮,真真令她面上无光。最郁闷的是,个矮也就算了,偏偏还手短,想弥补一下身高带来的劣势也不行! “哼!光天化日的,有伤风化,又是一个纨绔子弟!”忽有一声冷嗤,硬生生的传来。 凤轻歌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墨绿长衫,平头正脸,带些书生气的男子正站在他们不远处斜眼看着她们,面上似带有不屑,很有嗤之以鼻的味道。 “贤之……”身边身着墨蓝长衫的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似有劝阻之意。 穆风面色一冷,眸中闪过凛然。雪颜闻言柳眉倒竖,欲与那人争辩。 凤轻歌抓住她的手,皱了皱眉,低声道:“莫要生事,不必理会他。”又对穆风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公子!那人欺辱你!”雪颜急道。 凤轻歌微微一笑,淡淡道:“不过一句话而已,算不得什么欺辱,凭他去说吧,如今我们是在宫外,不宜惹事生非。况且,他也不知我是女子。” 雪颜嘟了嘟嘴,似有不甘,也只好作罢,又歪过头问她:“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花满楼!”凤轻歌勾起嘴角,淡淡一笑。 “花满楼?”雪颜一愣,张大了嘴,惊道:“云安第一大青楼??!” 第十一章 风雨欲来花满楼 其实,说花满楼是云安第一大青楼也不尽然,因为它似是青楼却也不能完全和青楼相提并论。(.好看的小说)花满楼之所以能遐迩闻名,名满天下,一是因为它的风格设计独特,装饰华丽而又别有韵味,每一处设计皆有不同。大堂以华丽的格调为主,中间设置成一个大的舞台,舞台边悬着粉色轻纱幔帐,带了些风月气息。舞台外围设有半弧型水池,池中养着莲花,一朵朵含苞待放,粉嫩之极,似女子含羞带臊的容颜,恰与粉色纱帐相得益彰。四周设有宾客席位隔着池水观看台上女子妩媚多姿又似羞似掩的水袖舞,似给人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二楼则设计不同种风格的雅间,每一种都各有千秋。 二则是因为,这花满楼不似其他青楼只在夜间营业,白日里,这里可供人吃饭、听说书、论诗作画,做些风雅之事,晚上才有歌舞、弹奏一类的表演。而且这里的歌舞姬都是技艺高超,可与名家媲美的。 最重要的是,白日里女子也是可以来花满楼的,这一点就是花满楼区别于寻常青楼最大的地方。这也是凤轻歌为什么不让紫苏与雪颜和她一样装扮成男子,这样昭然进花满楼的原因,当然也因为紫苏和雪颜装男子实在太容易让人看出来了,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还不如索性就做女子装扮,这样也坦荡些。 不过,因为古代女子大多躲在深闺,闭不出户,也因大家闺秀也固步自封始终认为花满楼和青楼没什么不同,羞于进入这等场所,而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又没有闲钱来花满楼,所以来花满楼的女子大多是一些不拘小节的江湖侠女,当然也是有一些不拘于世俗礼节和眼光的大家小姐们的。[] 凤轻歌一行人坐在楼下一处偏角落的地方,喝着茶,听着楼里的姑娘弹着琵琶。琵琶声铮铮作响,琴音悠然轻快,不由令人心里感到舒坦愉悦。 凤轻歌抬头微微打量着这座名动天凤国的第一风月场所,不禁觉得这风格设计有些熟悉,而这大胆新颖的营作方式也有点现代理念的味道。就是不知这楼的设计者是谁了! 随手拈了块糕点,嗯!是桂花赤豆糕,甜而不腻,软香绵口,味道还真是不赖,不由再拈了一块放进嘴里。 端起茶盏,微微噙了一口。景山云雾?!景山云雾茶色泽翠绿,香如幽兰,昧浓醇鲜爽,芽叶肥嫩显白亮。是茶叶中的上上之品,她身为皇帝也是常有在宫中喝到,即证明了这景山云雾也有作为贡品的,想不到这座风满楼竟也有这等好茶。 “陛……公子,咱们就一直坐在这里喝茶听曲么?”雪颜按捺不住性子,有些坐不住了,“咱们都在这儿坐了半个时辰了啊!” 凤轻歌神秘一笑:“本公子我这是在守株待兔呢!” “守猪待兔??什么猪,什么兔?这楼里还有猪和兔吗?”雪颜挠了挠脖子,不解道。 众人闻言顿时一头黑线,又来了! 刚穿过来那会还没觉得这丫头有什么不对,可跟雪颜这丫头处得久了就发现这丫头对成语根本就是“望词生义”,有时喜欢常把些成语理解错吧,也就算了,还偏偏喜欢用成语。不仅喜欢用,还喜欢乱用。记得有一回,她正在看奏折,雪颜削了一盘水果递给她,她刚拈了一块吃进嘴里就听雪颜道:“陛下,请自食其果吧!”害得她噗的一下,差点把水果喷到奏折上。 还有一回,她和雪颜逗闹,使劲挠她痒痒,一直把她挠得软蹲在地上还不罢休,雪颜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紫苏悲愤道:“陛下你辣手摧花,让我五体投地也就算了。雪颜你还袖手旁观,一点都不见义勇为!!”她难得一下子蹦出四个成语还用得如此强大,登时叫众人愣上一愣,又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此时众人无语黑线时,紫苏却抵了抵凤轻歌的胳膊,使了个眼神。凤轻歌抬头望去。 原是刚才在街上碰到的那名被唤为“贤之”的身着墨绿长衫的男子还有他的朋友,此刻也正坐在大堂内喝着茶。不过,却是一人一杯茶仅此而已,没有多添任何点心。见这两人穿着虽干净也不寒酸,可这衣料也只不过是不同老百姓的质地。如此看来家境也算不得好的,怎会花闲钱来这奢华的花满楼?又见那叫“贤之”的男子时不时的看向门外,凤轻歌随即有些了然,看来是等人。 “是方才街上那人?!”雪颜面上有些忿忿和不屑,“方才还说我们光天化日,有伤风化。他自己还不是立马来了花满楼!哼,假正经!” 雪颜声音不大可也不小,正好可以让坐在不远处的那叫贤之的男子听见。男子闻言立即面色铁青,刷的站起来,怒道:“你这女子好生刁蛮!在下作为一名男子即便来了花满楼也算不得什么,可你一个女子竟来这等风月场所,才是不知羞耻! 雪颜一听也怒了,噔的也站了起来,指着男子道娇声道:“女子又怎的?这花满楼又没说不让女子进来!只许你冬瓜放火,就不许我百姓点灯吗?” 话甫一落音,满堂哄笑。凤轻歌一抚额头,恨铁不成钢啊!紫苏凑过去小声提醒道:“是州官,不是冬瓜!” 雪颜闻言面上一红,微窘,随即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大声道:“就是冬瓜放火!你们看他那样子是州官的命吗?我看就是一颗大冬瓜,木头瓜!” 男子面色更难看,似戳到他的痛处:“你……” “呦!这不是任公子吗?今儿个怎么又来了?”一阵清朗的声音传来,语调微扬,带了调侃之意。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身穿白色长衫,衣襟半敞,衣服松松垮垮的男子两手揽着身边风情万种的佳人,从楼上款款而下。男子面容俊丽,风姿洒落,举止间带了些狂放不羁,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眉宇间带了丝妖冶,却更加透出了他的疏狂不羁和邪媚,即便身为男子也忍不住令人惊艳。 连凤轻歌这个对美色比较白目的人都忍不住微微惊叹。虽然早看过他的画像,可没想到,看真人版的与看画版的效果竟有这么大的差别。这个人正朝着她们走过来的人便是傅太师之孙――傅秦翊。 当初,傅太师早知道他那不受拘束难以管教时时让他头疼的孙儿不会这么听话,让人为他画像再交去王宫遴选王夫的,所以早有准备令人偷偷为其画了画像。那日傅太师在为她授完课后,便从袖中抽出画卷,只说了句是他那不成器的孙儿便交给她就走。凤轻歌一怔,回过头,只见傅老太师一脸满意地捋着胡须,一边颤巍巍地往前走着,还一边自言自语:“一个让老夫头疼,一个又是麻烦精,就让这麻烦的去配这头疼的,让他们两人互相管着去,我这老头子就省心多了,如此甚好!甚好!” 凤轻歌顿时一脸黑线…… 莫不谓“知孙莫若爷”啊,他那孙儿倒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果然递呈上来的画卷上面画着的男子完全就不是他,而只是一个相貌普通的,眉宇内敛谦恭,而且看起来有点沧桑的男子。这也是凤轻歌和紫苏看到递来的傅家公子画像会微愣的原因。 据传言傅家公子近日来日日流连花满楼,怀抱佳人,温香软玉的,不分白日和夜晚。还次次进赌坊与人豪赌,最重要的是,赌输了不给钱,也就算了,态度还极为嚣张,每每输了钱便施施然摊手道没钱,要钱到我家老爷子手里要去。赌品真真差到令人不齿了。难怪这几日看到傅太师咬牙切齿,面色铁青,天天带着块湿帕子,时不时的往额上放,说是降火。 今日守株待兔,这兔子总算来了一只…… 第十二章 傅家有个纨绔子 今日守株待兔,这兔子总算来了一只。[] “哼!在下来这花满楼又与傅公子何干?”那叫贤之的男子,见到来人一甩长袖,哼的一声,负手侧立,似不愿与他多谈。 雪颜见有人干预进来,也不再与他争辩,退身坐回了椅子上。 “任兄这可就说错了。”傅秦翊一个旋身坐在了那男子的对面,将右手边的粉衣美人一揽,粉衣美人也顺势做入他的怀中,似若无骨,娇软无力,与他贴得极近。另一黄衣美人捡了桌上干净的茶杯,倒了杯茶递给了他。 傅秦翊接过茶,薄唇轻抿了口,举手投足优雅之极,一双桃花眼微抬含着戏谑,带着一股不羁:“这几日任兄日日来这花满楼不是为了能寻着柳家公子,想让他为任兄举荐给柳相的么?若是任兄真为柳相所赏识,为任兄某了个好职位,说不定你我以后还会同朝共事,既任兄可能与在下成为同仁,又岂是,与在下无关呢?” 闻言,男子脸色有些难看,露出似被人揭破的尴尬,恼怒道:“你以为人人都有你这等好命?!身在达官显贵之家,有着寻常人都歆羡不来的家世,不为朝廷效一己之力,光耀门楣,却流连花丛,屡屡豪赌,败坏门风!在下虽出身微贱,却时常受家父训导‘君子当以自强不息’,自是不能像傅公子事事靠着祖上的荫庇。” 这男子也算是古代愤青啊!言辞犀利直言,没有些许委婉。如此与人针锋相对,还真不怕得罪人的。凤轻歌心中微叹,可这样的人,处事不够圆滑,而且偏激易怒,欠缺沉稳。即便才学过人,被柳相看重,委任官职,在官场上也容易得罪人啊!以后怕是有得罪受了! 却见傅秦翊神色坦然,丝毫没有羞愧之情,仍旧一副悠然的样子,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扬唇道:“本公子有这个资本当一个纨绔子弟,乐得悠闲自在,为何不做?”眼睑一抬,语调微扬,带了些懒散,“还你一句话,本公子乐意如此~又与你何干?” 闻言凤轻歌忍不住扑哧一笑,傅秦翊闻声向她这儿看来,嘴角一勾,魅惑一笑,桃花眼含着风情,眸光掠动,眼波流转。 他……他,他这是在向她暗送秋波?凤轻歌不由嘴角抽了抽。她现在可穿的是男装!难不成……其实……他是个断袖?? 男子脸上一阵黑一阵红有一阵白,各种颜色像彩灯一样闪过:“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在下不与纨绔子弟同桌!”说完,一甩袖转身就往走,脚步微乱。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穿着墨蓝色长衫的男子急忙跟了上去,面上带了些不安。 前脚才刚踏出门外,便听傅秦翊似想起些什么对身边粉衣佳人悠然扬声道:“依人~你好像对本公子说过,柳公子与为伊姑娘约好,今日,要听为伊姑娘新创的曲子,是么?” 那叫依人的粉衣女子很是合作:“是啊,奴家听说柳公子马上就要来了呢!” 那叫贤之的男子,脚步一滞,似欲转身却又终是碍于脸面,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傅秦翊转眼朝凤轻歌看来,一时间两眼交汇。一个桃花眼微醺含着兴味,一个淡淡与之对视。凤轻歌朝他拱了拱手,压低了嗓子:“在下,秦歌,方才谢谢兄台了!” “哦?”傅秦翊微微挑眉,噙了口茶,眸中流露兴意,“傅某方才有帮过阁下吗?” “不管怎样兄台有意还是无意,在下都在此谢过了。”凤轻歌微微一笑,再次拱手道。 方才雪颜与那男子刚开始有争执时,她无意间瞥到傅秦翊就站在楼梯上方饶有兴趣地旁观,直到雪颜与男子争吵的激烈,才从旁边揽了两个姑娘悠悠然地从楼上下来打断,将话锋扭转到自己身上的。想是看到她们坐在这大堂角落不显眼的地方,又明显不想惹事的样子,方才出来解围的。至于为何会好心解围,这她可就不知了! 傅秦翊轻拍了拍粉衣美人,示意她起身,遂站起身来,手执杯盏,悠悠踱步到她面前朝她勾唇一笑,桃花眼中带着一丝邪气:“即是如此,不知兄台是否介意,与傅某这个纨绔子弟同桌?” 凤轻歌抬眸一笑,施施然道:“不妨告诉公子,在下也恰巧是个纨绔呢!” “哦~那今日还真是有缘,恰好碰上志同道合的朋友!”傅秦翊闻言嘴角勾得越盛,语调懒懒。 傅秦翊随手将手中杯子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一点一点地轻叩着桌子。向她靠近,身形一晃,俯身在她身边坐下。[]眼睛却在瞥过她的耳稍时,眸中有亮光一闪而逝。 随着傅秦翊的靠近,凤轻歌忽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气味,从他身上传来,微皱眉,欲拉开距离。却是肩胛一紧,她条件反射一缩,却更是被死死箍在臂弯中,欲动不得。穆风神色一冷,正欲动作,凤轻歌眼光朝他一掠,示意他不许妄动。 傅秦翊见此眸中闪过些什么,嘴角一挑。却是一把将她揽起,一拍她的肩膀,语调微扬,带着三分豪气,五分纨绔子弟的痞气还有二分晦暗不明的意味:“难得碰上志同道合的朋友,今天,本公子就带你去干干咱们纨绔子弟都该干的事儿~” 凤轻歌被他一巴掌拍的身子一歪,整个人一沉,肩上一阵疼痛,差点拍出内伤。咳了咳嗽,痛苦道:“傅兄能否轻点!” “不许你揽着我家公子!”雪颜娇喝一声,一掌劈向了他。 凤轻歌只觉得肩上一紧,整个人一轻,眼前一闪,就被傅秦翊避开了雪颜的掌风,带到了另一边。 “小丫头可是吃醋了?”一双桃花眼中带着戏谑,“放心好了,本公子又不是断袖,不会把你家公子怎么样的!” 凤轻歌心上一噎,有些心虚,貌似……她方才……还曾想他是个断袖来着! 动了动肩膀,却是丝毫没有松动,不由微微无奈一叹,商量道:“傅兄你自然不是断袖,可咱们两个大男人如此勾肩搭背,似乎……也不大成体统啊!你这手……能松松不?”指了指伸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大掌。 傅秦翊看着她桃花眼一转,闪着流波,嘴角一勾:“不能!” 凤轻歌一下子耷拉了脑袋,微微泄气。她要是再反应,就太过显得抗拒,就难免让他怀疑了她是女子之身了,遂不再反抗,脸上尽是露着菜色。 “呵呵~”傅秦翊见此低低的笑从喉间溢出,带着些爽朗。 凤轻歌看了一眼,桌边的一粉一黄的两位美人,又回过头睨眼看他:“你就这么把你的美人给弃之不顾了?” 傅秦翊悠然道:“在下虽然喜欢美人,但与秦兄想比,此刻在下自是要在乎秦兄些!况且,依人和容儿也不会介意的不是吗?”说完朝两位美人勾唇一笑,桃花眼泛着魅惑。 两位美人脸颊微红,连连称着不会介意。粉衣美人两手低低绞着帕子,眼波一荡,面含娇羞,一时媚情无限:“那公子以后可不要忘了再来找依人啊~” 凤轻歌不由打了个一个哆嗦,却见傅秦翊勾唇低笑,真真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道:“那是自然,在下可舍不得依大美人!”随即将她一把揽着出了门。凤轻歌心底不由暗骂:花心大萝卜!祸水! 紫苏见此跟了上去,雪颜微微一跺脚,狠狠朝着傅秦翊的背影瞪了一眼,赶了上去。穆风则是微微皱眉,也跟了上去。 一路上,凤轻歌都感觉到众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凤轻歌脸颊微烫,微低着头,将脸侧向傅秦翊那边。 “呀!看那两个男人!”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声透过层层人群穿透过来,凤轻歌心里咯噔一下。 “唉呀妈呀!这青天白日的,还真见到一对活生生的断袖咧!”一个粗犷的男音传来。凤轻歌闻言脸刷的一下,红的跟番茄似的,转头狠狠的瞪向那个一脸悠然无事的男人。傅秦翊见此哈哈一笑,桃花眼泛着浓浓的愉悦之色。凤轻歌不由腹诽: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随着他们渐行渐远,那一对男女的声音还远远传来。 “断袖是啥啊?”女人又发问了。 “断袖你都不知道?你们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无知着呢!” “唉,你说啥呢?!你才无知哩!” …… 等到了人群稍稍稀少的地方,凤轻歌一把推开了他,怒道:“你没听见人家都说我们是断袖了吗?” 傅秦翊双手环胸,一双祸水似的桃花眼泛着笑意,满不在意道:“在下与秦兄知道自己不是断袖就好了,又何须在乎他人怎么说的~秦兄无须介意!” “傅兄超凡脱俗,不在乎名声这些个东西,在下只是俗人一个,在下还是很看重自己的名声的。所以傅兄不要再揽着在下了。”说完凤轻歌一甩长袖径直朝前面走去。心中忿忿,这人何止超凡脱俗?!简直超凡得不是人! 雪颜见此快速跑上前,一把挽住凤轻歌的胳膊,走了两步,又回头朝傅秦翊吐了吐舌头,一脸得瑟。 傅秦翊呵呵一笑,并不在意,手环抱着胸,望着前面那人,站着原地并不再动了。 果然,傅秦翊一勾唇角,露出邪魅肆然的笑,望着两人板着脸,带着丧气,一步步又退了回来。 凤轻歌踱定到他面前,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干巴巴地道:“带路!” 等一行人终于到了傅秦翊所说的纨绔子弟该去的地方时,凤轻歌看着额头上方的招牌,不由,郁闷了。 雪颜抬头指着招牌一字一字念道:“贝――者――坊。” 众人:“……” 紫苏无奈一叹,微微摇头,指给她看:“是赌坊!你将那个字‘赌’字分开了!” 雪颜闻言脸上一红,露出窘态。 凤轻歌白了傅秦翊一眼:“街头小孩果然没有唱错!” 傅秦翊微微挑眉,饶有兴趣:“哦~唱的什么?” 凤轻歌睨了他一眼,摇晃着脑袋,有气无力拖拉着嗓子唱道:“傅家有个纨绔子,又爱嫖来又爱赌,左温香,右软玉,赌品差得人人气。” 傅秦翊闻言一手抱胸,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倒有些有些耳熟,好似在哪听过,原来这歌谣竟是说的在下啊!嗯~这歌谣评价的倒挺中肯,不过倒不大押韵。这民间歌谣啊,水准差了些!”傅秦翊一副认真的样子评价道。 众人闻言不由齐齐白了他一眼。 “你带我来这儿是来赌的?”凤轻歌斜眼看着他问道。凤轻歌知道此人其实没个正经,索性也不跟他来那些个“在下”“傅兄”的虚礼了。 “来赌坊不是来赌的,又是来干嘛的呢?难道,是来吃饭的?”傅秦翊微微挑眉,有些好笑看着她道。 凤轻歌抬眸望着他,抱着胸扬声道:“我这人呢!运气向来不好,等会钱输光了,那我面上多无光啊!白白将钱送进别人口袋,还惹得自己失了颜面,这也忒不划算了些!。” 桃花眼一闪,露出兴味:“哦?那你想怎样呢?” 凤轻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即是你带我来赌的,不如进赌坊前咱俩先来一局。” 傅秦翊眉毛一挑,饶有兴趣,笑道:“哦~你要与在下赌什么?” 第十三章 赌局(一) 傅秦翊眉毛一挑,笑道:“哦~秦兄想要与在下赌什么?” “其实也算不得赌,只是我出一个问题,你若是能答得上来就算你赢,若是答不上来就算我赢。怎么样?”凤轻歌笑眯眯道。 “赢的人怎样?输的人又怎样?”声音悠扬,带了些兴趣。 “若是你赢了,那你今日输了的赌钱都归我出,可若是你输了……那我无论向你要什么,你都得答应!”凤轻歌扬起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呵呵~”傅秦翊低低一笑,桃花眼带了丝邪气,喉间微动,“若在下没有秦兄要的东西,那该如何?又或者秦兄把在下身上的钱全都要去,在下又拿什么和人赌呢?” 凤轻歌挥了挥手:“你放心啦!我不要你的钱,而且我要的绝对是你有的!而且是你现在就能拿出来的!” “哦?”傅秦翊眉梢一挑,桃花眼微动,流露微微疑惑与浓浓的兴味,随即邪肆一笑:“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妨和秦兄赌一赌!” 闻言凤轻歌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咳咳!不是奸计,是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既然如此,那就大家都做个见证。”转头扫向众人,见大家都点了点头,满意地转过头,道:“那我问你,什么时候,可以让你翻脸像翻《天凤国国史》一样快?” 《天凤国国史》是先贤写的一本记载天凤国八百多年史事的史书,此书对大小史事记载的皆是十分详尽。因此书也是极厚的,是天凤国典籍里面最为厚重的一本书。 闻言,傅秦翊微作一沉吟,眸光一顿,定定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半响,扬唇道:“秦兄赢了,在下认输!” “呵呵,承让!”凤轻歌咧开一笑,向他一拱手。转眸想到等会她要做的事,眉眼里满是掩不住的欢快的笑意,一手牵起雪颜,转身对身后的众人道,“那咱们就进去吧!” 雪颜凑到她耳旁小声不解道:“他怎么这么容易就认输了?即便不知道答案,猜猜也是好的啊!” 凤轻歌侧头,带着作弄得逞后的愉悦,神秘一笑:“因为,那个答案即便他知道,也不好回答。” 雪颜一愣,灵动的小脸越发迷茫不解,挠了挠头:“那答案是什么?” 凤轻歌正欲再答,抬眸却见傅秦翊双手抱着胸似笑非笑凉凉地看着她。突然想到学武之人,耳力也是极好的。遂住了嘴,不再回答,只是拉着雪颜的手往里走。 雪颜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被她拉着进去,小脸满是茫然不解和困惑。 一进去,里面叫好声,吵骂声,喊大喊小声……铺天盖地的进入耳里,众人一堆一堆地挤在一块,有的赤着胳膊光着膀子,有的人一脚踏在椅子上,一手指着桌子叫着“大”。 屋里人声鼎沸,沸反盈天,当然,也汗臭冲天,凤轻歌顿时觉得有些窒息,紫苏皱了皱眉,雪颜一捂鼻子忍不住叫了声:“好臭!”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雪颜压抑不住心里还存留的疑惑,扯着紫苏的袖子问:“紫苏你知道公子说的那答案是什么吗?怎么那傅公子这么容易就认输了?” 紫苏点了点头,回答道:“答案就是傅公子的脸皮得和《天凤国国史》一样厚!傅公子自然是不能回答这个问题的。” “啊?”雪颜闻言不由瞠目结舌。 傅秦翊身处一群赤膊粗汉中,神色自若,仍是一副清爽闲适悠悠然的样子。微眯着桃花眼,施施然走到一个赌桌边,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往桌上一丢,扬声道:“本公子今日只赌大,不赌小,叫你们赌坊的好手来!” 凤轻歌见他这大牌的架势不由脸微微一黑,小步移到穆风和紫苏中间低声道:“你们带了多少钱?”紫苏先前注意力全在傅秦翊身上,又加上此刻实在是很喧闹嘈杂,不由下意思问道:“什么?” 凤轻歌提高分贝,一字一句喊道:“我―说,你―们―钱―带―够―没―有?”而恰好周围的人为傅秦翊那一挥金如土的架势所震,全都止住了声音,顿住了手,四周骤地安静。凤轻歌的声音就在四周寂静的情况下,突兀的传开。刚喊完,凤轻歌就一窘,意识到不妙了。 果然,周围顿时一片哄笑。 凤轻歌不由脸上一热,微微尴尬。见傅秦翊那双桃花眼带明显欢快邪肆的笑意,不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说这位小公子,钱没带够要不就回家拿钱去,要不就回家玩泥巴去,就别在这打混了啊!”一个赤着胳膊,胡子拉碴的大汉粗着嗓子大声戏道。 “谁说没钱了?”凤轻歌抬眼直直地朝那人逼去,眼中带着一股不明的光芒,微勾唇角。 那人一抖,不由奇怪地喃喃出声:“怪了,这小公子弱不禁风,瘦骨嶙峋地,怎的这么一看,还叫老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却不知,凤轻歌虽然神经有时大条了些,可这四个月的皇帝也毕竟不是白当的,每每与宁王柳相那样的狠角色相处,还要面对群臣,这凌厉的眼神或多或少还是学着了些。 凤轻歌伸出手,紫苏得到示意,将从袖中掏出银票递到她手上。凤轻歌虽不知道紫苏她们到底带了多少钱,但也知道不会带得太少的。接过钱在手上掂了掂量,斜眼看了一眼,银票面值皆是一百两,接着扬声道:“这一共是十三千两银票,不知本公子是能赌,还是不能赌?” “本赌坊的开设便是为了大家赌博玩乐的,只要有钱,大家想赌便能赌,想玩多少便可以玩多少!公子既然有钱玩,自然也是能赌的。”这时从楼上走下一个中年男子,身穿缁衣,其貌不扬,却眼光犀利。原是傅秦翊刚开话时,赌坊的打杂的仆役见势便机灵地去叫来了管事的人了。 却见中年男子转言道:“不知是哪位公子要与小人开赌局?” “本公子还未曾玩过,先让他跟你赌好了!”凤轻歌懒懒地拨弄了一下指甲,抬起一只纤手遥遥一指,指向对面那个邪肆不羁又一脸懒散的人。就让那家伙,打打头阵,身先士卒去! 傅秦翊朝她睨了一眼,浓眉微挑,桃花眼流转着波光,却并不推拒,径直走了过去,一掀衣袍,坐在了主位上。那中年男子见此微微一笑,坐在了他的对面。众人皆围了上来看热闹。 中年男子沉声道:“不知公子,要玩哪一种?” 傅秦翊微靠在椅子上,一副慵懒的样子,轻叩着桌面:“本公子就玩最简单的,赌大小。” “好。”男子闻言点头,就欲拿起股盅。傅秦翊一把按住他的手,抬眸抬着他,嘴角一挑,懒懒的声音微扬:“本公子,要换一种玩法。” 第十四章 赌局(二) 傅秦翊一把按住他的手,抬眸抬着他,嘴角一挑:“本公子,要换一种玩法。” 男子闻言有些惊异,随即一笑:“不知公子想要怎么个玩法?” 傅秦翊松开了手,向后一仰,懒洋洋地斜靠子椅子上,一手轻点他:“本公子不摇骰子,每一局都由阁下来摇骰子,摇好了,交给他,本公子再说大或小,由他来开骰盅。”手臂一转,指向凤轻歌。 闻言凤轻歌朝他看去。 男子迟疑道:“这似乎不合规矩吧!” “对啊!哪有这么玩的,谁知道这小公子会不会做什么手脚!”又是方才那个赤着胳膊,胡子拉茬的大汉。 “规矩是人定的,只要不失公允就行了!”傅秦翊眸光一转,嘴角一挑,“再说,由阁下来揭开骰盅,在下岂不是更要担心阁下会做什么手脚?” 那大汉闻言顿时噤了声,哑口无言。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微微一沉吟,点头:“好,就按公子的玩法来。”遂移过骰盅,飞快地舞起骰盅,骰子在盅中被摇得啪啦扒拉作响。一时间让人眼花缭乱,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中的骰盅看。 傅秦翊却是一副不在意地低头玩弄着衣襟,未曾看一眼,凤轻歌却看到了他耳朵的翕动。不由嘴角一挑,哦~原是用听的! “噔”的一声,骰盅被置于了桌上。 “公子,请!”男子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男子话音刚落,便听傅秦翊懒洋洋地道:“大~” 凤轻歌见此微微诧异,男子也是嘴角一勾,眼中露出犀利的光芒。 凤轻歌上前,在赌桌前站定,微微一顿,将骰盅揭开。众人皆仰着脖子,伸过头去,一瞅。凤轻歌咋一看盅里的三个骰子,挑了眉,微诧。 “一二三,小”男子扬声道,带了些意气风发的意味,睨着傅秦翊。 众人皆摇头叹气,一脸失望。 雪颜凑到紫苏身边,摇了摇头,撇撇嘴道:“还以为他多厉害,才第一局就输了。”紫苏笑了笑,没有作声。 “这一局,是在下输了。”傅秦翊一副遗憾的样子,微微摇头,将输的赌钱了过去,又拿出另一拨银两,道:“不过,还有下一局呢!再接着来!” 中年男子,闻言一笑,重新拿过骰盅,继续飞快的摇着骰盅。又是骰盅甫一落定,傅秦翊便不作思虑,开口:“小!” 凤轻歌揭开骰盅。五五六,大。 众人又是一阵叹息。 “再来!”傅秦翊再次拿出一拨银两,扬声道。 “大。”揭开,二二三,小。 “小。”再揭开,六六六,大。 “再来!大!”一一二,小。 众人看着傅秦翊盘盘赌,盘盘输,一阵摇头,越发觉得没趣。有人忍不住劝道:“我说这位公子啊,今儿个,运气不好就别赌了,别把这钱白白给输光了啊!” “就是啊!这都输了多少盘了,这一盘可都没赢啊!” 雪颜不由小声咕哝:“这傅公子怎么盘盘输啊,而且总是一盘赌大,一盘赌小,人家都能看出来了。” 紫苏微微一笑:“莫急,赌局,还未完呢!” 雪颜闻言,撇了撇嘴,再次看向赌桌。不由翻了翻白眼,又输了! 凤轻歌揭着骰盅盖,脸上淡淡,嘴角却慢慢勾起,眼里露着浓浓的兴味。 先用疑兵之计,说换个玩法,让那让人心生警,不敢大意。后又屡屡输,还露出遗憾,赌输后不服的表情。却是为了让那中年男子以为他只是个故弄玄虚赌计极差的纨绔公子。让人先喜后悲,他倒是也挺会作弄人的。 果然,没多久,局势扭转,在众人惊讶兴奋的眼光中,赌局开始转败为胜。盘盘赌,盘盘赢。中年男子不由额头冒出热汗,眼里露出煞光,摇骰子也摇得越盛,摇出各种样式,看得人更是眼花缭乱,完全看不清楚,看来是使出浑身解数了。傅秦翊仍是悠悠然,一副懒洋洋不在意的样子。赌,最忌心乱,那中年男子被他搅心乱了,自然不会赢。 中年男子一手将骰盅拍在桌上,气势极盛。 傅秦翊悠闲开口:“大!” 凤轻歌随进揭开,六六六,大。那男子见此脸色更是难看。此时傅秦翊已经赢回了他输的所有钱了,还反赢了三百两。男子正欲再来,凤轻歌伸手按回了骰子,抬头看着众人,一勾唇角:“本公子也要来参与赌局。” 众人本来被方才连连赢局弄的兴致缺缺,见此有起了哄,兴致高涨,一片叫好。 傅秦翊微微挑眉看着她,桃花眼透露出兴味。紫苏微微担忧:“公子……” 凤轻歌对她罢了罢手,示意她放心。 中年男子见此,沉声道:“好。” 凤轻歌微微点头,走到傅秦翊身边微微曲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方才我们在赌局门外的赌局,不知可还算数?” 傅秦翊闻言,眸光一闪,微微侧头:“本公子说话,自然算数!” 凤轻歌只觉下颌有软软的东西擦过,脑子里闪过什么,突然意识到那时什么脑中一炸,脸登时有些热。他……他的嘴唇貌似在侧头时不经意擦过她的下颌?!认清这一点,凤轻歌猛地拉开距离,微微敛去心中的慌乱,道:“算数便好,那要是等会我输了,可是要向你讨那赌注的!” 傅秦翊见她面上还残留些红晕和慌乱,桃花眼流露出一丝光彩:“好~” 凤轻歌直起身子,走回桌子的另一边,向周围环视了一圈,“那接下来就由……你!”凤轻歌伸手一指,指向人群中一个瘦弱矮小像猴子一样的男子,“就由你来揭开骰盅。” 再接下来每一次赌局,每每傅秦翊选大,她便选小,结果便是傅秦翊赢,她输,而赌坊的赌手相当于不输也不赢。 众人便都奇怪了,按照常理,凤轻歌只需跟着傅秦翊选,便可每盘都赢,可她偏偏选的和傅秦翊相反。 雪颜不由面露急色与不解,低声问紫苏:“公子为什么每次都要与傅公子选的相反,为什么要选择输呢?” 紫苏眉头紧攒,微微道:“我也不知公子为何要这么做。” 雪颜又移到穆风身边,脸上似有些紧张和羞色,细声道:“穆大哥知道这是为何吗?” 穆风冷声道:“在下不知。”雪颜感觉有些尴尬,踱步回到紫苏身边。紫苏见此不由微微摇头,一路上这丫头总是想要靠近穆护卫,奈何这穆护卫性子又太冷,实在是不解风情。 再看向赌桌上时,凤轻歌又输了一局,此时凤轻歌已输了不少。紫苏不由再次皱了皱眉。 凤轻歌再欲进行下一局时,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按住了骰盅:“这位公子,先把这一局的赌钱结清了在开始下一局吧!” “哦~没有钱了啊!那可怎嘛办呢?”凤轻歌露出为难,“在下赌了这么多局都记不清楚自己输了多少了,你们也不早点提醒提醒在下!” 闻言中年男子脸色一变,随即又笑道:“公子手上不是还有几百两银票吗?” 凤轻歌眼睛一瞪:“你们什么意思?这钱可是我拿来给我的丫头作嫁妆的,可输不得!” 雪颜听闻,脸一红,一跺脚,嗔道:“公子你胡说什么呢!” 凤轻歌痞痞一笑:“这小丫头还害羞了呢!” 中年男子脸色一沉:“那公子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输了的钱是不想给了吗?” 众人见此都在旁边和声道:“是啊,是啊!输了钱哪能不给啊!” “输不起就不要赌了嘛!” “哪有有钱还不给的啊!” “是啊!” …… “在下也没说不给,只是在下不是给钱。”凤轻歌微微一笑。 “那公子是要给什么?” “在下要给他!”凤轻歌遥遥一指,指向对面闲闲看着热闹的那人。 傅秦翊闻言桃花眼中闪过诧异。 中年男子脸色一变:“公子莫要开玩笑了,还是拿出钱来,不要在赌坊生事。否则本赌坊也不是这么好欺的!” “本公子可不是开玩笑。”凤轻歌又转眸看向傅秦翊,扬声道,“你可是应允本公子,无论本公子要什么你都会给!” “本公子是应允过你,可本公子是人,不是东西!自是不能拿作赌注!”傅秦翊环抱着胸,微微挑眉。 凤轻歌扬眉一笑,明媚无比,定定道:“本公子可没说向你要的是东西。” 傅秦翊眸光一闪,微作回忆。 “赢的人怎样?输的人又怎样?” “若是你赢了,那你今日输了的赌钱都归我出,可若是你输了……那我无论向你要什么,你都得答应!” “若在下没有你要的东西,那该如何?又或者你把我身上的钱全都要去,在下又拿什么和人赌呢?” “你放心啦!我不要你的钱,而且我要的绝对是你有的!而且是你现在就能拿出来的!” 回过神来,见着那人得逞的笑,站起身子,踱步到她跟前,笑道:“你这是要拿在下去还赌债?” 凤轻歌微微退后:“既然你输了,本公子向你要这个人也不算违反约定,当时本公子可没说是东西,而且你的人都是本公子的了,你的东西和钱也自然算是本公子的。所以你的钱和东西也都得给本公子,而不能拿去还赌债,现在你是他们的了!” “不过一千两银子,你就把在下给卖了?若是在下不允,又怎样?”傅秦翊微微勾唇,逼视着她。 凤轻歌闻言睨着他:“你这是违约!” “在下便是违约了,又怎样?”傅秦翊笑得邪肆。 中年男子见此脸色一变:“你们这是要欠债不还吗?” 傅秦翊转身懒懒道:“便是不给,又怎样?” 第十五章 恶狗来袭 傅秦翊转身懒懒道:“便是不给,又怎样?”态度真真嚣张至极。 中年男子脸色一沉,向身边的小厮一挥手,小厮转身向后堂走去:“阁下恐怕还不清楚,在本赌坊还没有敢赌输钱不给的,在下劝阁下还是为好,否则就别怪本赌坊无情了!” “哦~这样啊。”傅秦翊挑了挑眉,似若有所思,转向凤轻歌:“那秦兄还要还钱么?” 凤轻歌一扬眉,道:“本公子不是都说了吗,你与本公子打赌输了,那你的人便是本公子的,要还赌债,本公子也只能拿你的人去还!其他的钱本公子可拿不出来,也舍不得拿出来!还有既然你人都输给本公子了,那钱也是本公子的,你不能拿去还赌债。” 傅秦翊闻言摇了摇头,捂着胸,一脸伤心痛苦:“秦兄你舍不得拿钱去还赌债,却舍得让在下以身相还,真真好无情啊~也真真伤了在下的心!亏得在下还对秦兄一片真情~” 凤轻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废话少说,这两人分明有钱,却欠债不还,这不分明是来砸场子吗?!”有人粗着嗓子喊道。 “是啊,是啊!这几人不是来砸场的的么?”众人纷纷应和。 “阁下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也别怪本赌坊不讲情面了!”中年男子一挥手,从后面走出几个彪形大汉,一脸凶神恶煞。 “呵呵~打架,本公子喜欢!”傅秦翊呵呵一笑,桃花眼中露出兴彩。 凤轻歌不由再次白了他一眼。她恼他在大街上让她难堪,因而设了个局,故意诓他,以打赌的方式得了个口头承诺,允诺可以她想要什么都是可以的,这样她便可以向他讨他这个人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她做事向来留有余地,并没有坑他写下字据。所以他即便是反悔了不履行那个输了的承诺,凤轻歌也是没办法的。而她想要的也不过是想他届时在人前失信于人,让他也微微难堪一下而已。可没想到这人竟不仅这么痛快的毁约,还悔地如此理直气壮,嚣张至极,竟是连掏出银两息事宁人都懒得去做,直接连赌债也不给了。她终于是知道为何人人皆道傅家公子赌品差到极致了,看来她不该低估他的厚脸程度的。 凤轻歌正欲缩回穆风身边,却是被傅秦翊一把揽着腰,身形一晃,越过层层人群,被带离出赌坊。 “穆风!紫苏!”凤轻歌在出赌坊的一刹回头一望,见穆风、紫苏和雪颜正竭力摆脱那几个彪形大汉,试图正冲破层层人群。微微皱眉,以他们的武功对付这几个中看不中用的大汉,本来应该没问题,只是他们现在在宫外不宜惹事,况且今日本来是他们理亏,穆风他们自是不能伤了他们,出手也是不能太重,只能以防御为主。 悬空的身子落定,感觉腰间的手松开,看了一眼周围,离赌坊并不太远,抬头便能看到,仔细一看还能微微看到里面的打斗的动静凤轻歌侧头挑眉看向身边的男人:“你不是说喜欢打架的么,怎么现在倒跑得这般快?” 傅秦翊敛了敛衣襟,闲闲地笑道:“秦兄那个护卫和那两个丫头光看了这么久的赌局,自己也没有玩两把,想必也闷得慌。在下见他们身手还不错,这不是特意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他们,让他们解解闷,舒展舒展筋骨的么!” “哦~你确定你不是怕打不过人家,所以落荒而逃吗?”凤轻歌凉凉地看着他问道。 傅秦翊闻言转眸看她,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那秦兄以为呢?” 凤轻歌不再搭话,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正打斗的激烈的赌坊,却见雪颜和紫苏穿过层层人群从赌坊跃了出来。后面却跟着蹿出一帮人,追了上来。 “二当家,那两个人在那里!”一人拿着木棍,指着凤轻歌这边向身后的中年男子道。 凤轻歌见此嘴角一扬:“这次你莫不是又要逃吧!”话刚落音,便听到一阵犬吠,只见那帮彪形大汉让开了身,几条又肥又壮,威风凛凛,龇咧着白森森的凶悍大狗,脖子上锁着粗大的铁链,铁链被人牵着,铁链却被它们拽的铮铮作响,大有牵制不住的形势,只见铁链被那人一松,几条大狗便像看着白花花的肥肉一样,蹬着肥肥的狗腿,向他们扑了过来。 凤轻歌抖了抖,咽了咽口水,看向他:“咱们还是逃吧!” “呵呵~”傅秦翊朝她一笑,桃花眼泛着欢快的笑意,“在下这次还真不逃了!” 接着凤轻歌只觉腰间一紧,风在耳边微微呼啸,整个人反而被他着迎向扑面而来的狗群。看着来势汹汹的恶狗,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紧,紧紧抓住傅秦翊腰间的衣襟。 傅秦翊看了一眼紧抓着自己腰间衣襟的纤细玉手,低低一笑,忽骤然一转,避过狗群,向另一边的巷子飞去。恶狗见势也前赴后继地转头向他们追去。 雪颜紫苏和脱离了赌坊内紧紧纠缠的打手,穆风看向凤轻歌那边,面上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微微一顿,便欲过去,却是再次被人缠住。穆风微微发力,用内力震散了围着他的一帮打手,看向被傅秦翊带走的凤轻歌,微微皱眉,追了上去。 傅秦翊揽着她一个转身,一脚踹向扑过来的恶狗的下颌,将恶狗硬生生的踹飞,恶狗像一条弧线一样飞落在地上,嗷嗷惨叫,肥腿一抖一抖地摊在地上不能起来。 凤轻歌心上一疼,像硬生生被被什么一撞。脑中闪过五岁那年,母亲离去那天,她养过的唯一一只狗哀叫至死的场景。见傅秦翊还欲将狗踹飞,不由一拉他的衣袖急道:“不要将它们弄的伤的太严重!” 闻言,伸出去的腿推生生地抽回,一个掌风袭向扑过来的恶狗,恶狗被掌风所摄,微微退步,“呜呜”低叫,桃花眼飞快地睨了她一眼:“好!” 以掌风又逼退几只恶狗后,傅秦翊一把揽着她,身子一跃,将她放在了靠着院墙的一颗大树上。随即跃了下去,迎向恶狗。运气掌风一扫,一排的恶狗皆止住了扑过来的形势,被掌风的威力所震慑,俯下肥壮的身子,低下头,“呜呜”地哀叫后纷纷往回跑。此时穆风也扫了好几只狗向这边走了过来。 见恶狗纷纷落跑,傅秦翊正欲飞身将她揽下来,却突然听闻一个男声远远地传来,带着喘息:“公子!公子!老老爷喊你回家吃饭!” 闻言凤轻歌身子一歪,差点从树上栽了下去,扶着树干,将自己扶正,一脸黑线。这话貌似怎么这么像网络有名的一句“贾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定睛看向来的那位男子,忽觉得有些眼熟,脑中光芒一闪,顿时知道为何会觉得这么眼熟了。当初傅秦翊呈递上来的画像,画中的那个略显沧桑的男子,就是眼前这个人了。眼前这人大约也有三十来岁了!也难怪当初那画像会让人看着觉得沧桑了! “公子,老老爷说了,新来的那位厨娘只在午时做饭,过时不候的。” 闻言傅秦翊挑了挑眉,对她拱手道:“今日与秦兄相处得甚是愉快,也甚是投缘,只是民以食为天,在下就先告辞了,明日午时在与秦兄在花满楼相见!” 言罢身形一转,不见踪影。 男子急忙忙跟上去:“公子!公子!你等等我啊!” 凤轻歌不由黑线爬满额际,要不要闪得这么快啊,再怎么样你也得把我弄下去再说啊! 据暗瞳消息来报,傅太师近日为让傅家公子每日早些回家命人到处张贴招聘告示,重金招聘有办法让傅公子每日早些回府的能人。而就在前几天,一个约莫十五来岁的小姑娘去傅府应聘,成了厨娘,做得一手让人口涎三尺的美味佳肴,而且立下规矩,每日只在午时和申时做好饭,要是没人来吃的话便会把那些饭菜通通倒掉。自此傅家公子每日一到用膳时间,便会奔回府上,不再迟归。 穆风微微一犹豫,欲飞身将她揽下来,凤轻歌摆了摆手:“等等,腿有点麻了。”以她现在腿麻的状况,下去势必站不稳的,穆风这个人虽然为人冷漠,却向来拘礼,若是站不稳让他扶着她定会让他尴尬的。 凤轻歌扶着树干,慢慢站起身,松了松腿筋,身子微向院墙那边靠过去。眼睛不经意的瞄向院墙内,屋檐下,一片白衣在眼前掠过。忽然一阵冲天刺鼻的酒香袭入鼻中,凤轻歌不由一窒,觉得头有些微晕,有些微醺的感觉,脚下一滑,向院墙内跌去…… 第十六章 有匪君子 凤轻歌扶着树干,慢慢站起身,松了松腿筋,身子微向院墙那边靠过去。(.无弹窗广告)眼睛不经意的瞄向院墙内,屋檐下,一片白衣在眼前掠过。忽然一阵冲天刺鼻的酒香袭入鼻中,凤轻歌不由一窒,觉得头有些微晕,有些微醺的感觉,脚下一个滑溜,身子一斜,向院墙内跌去…… 腿硬生生地撞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强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有些清醒,接着又是更加刺鼻的烈酒气味,让她几乎喘不过起来,下意思屏住了呼吸,身子一沉,彻骨的冰凉渗进衣服,刺激着皮肤,让她浑身一缩,嘴微微一松,满满的辣味呛进嘴里,是酒……好难受!好呛人!鼻子里嘴里溢满了辛辣,脑子越来越沉,呼吸越来越困难…… 恍惚间似乎感觉到一只白净的修长仿佛带着白色的微光,透过水波,穿过重重的黑暗,将光亮和温暖带到了她的面前,给了她救赎。努力想要抓住那只手,抓住那黑暗中的唯一的光芒,却越来越陷入了黑暗,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恢复意识醒过来时,吸进鼻子里的空气仍带着辛辣的酒气,头仍是昏昏沉沉的,好似宿醉过一样。感觉背后源源不断地有股热息送进自己的身体,身体随着那股热息的输入渐渐由凉转暖,只是身上仍有些黏黏的感觉。 抬起沉沉的眼睑,入目的是紫苏颦眉担忧的脸。 “公子……小姐,你可终于醒了!”紫苏抓着她的胳膊,有些激动之色。凤轻歌这才发现,她是半倚在紫苏怀里的,身子微动了动,欲扶着紫苏支起身子。 一个如溪水般潺潺流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又如一杯沉淀了十几年浓醇的陈酒,带着一股莫名的微不可觉的穿透力:“姑娘莫要乱动,体内的酒气还未逼净。” 凤轻歌微微了然,原来是为她逼出呛进体内的酒。却恍然觉察他方才唤她“姑娘”?又想到好像紫苏也唤她“小姐”来着!微微看向自己,却见自己披头散发,衣襟也有些散乱,看来女子的身份是暴露了。脸颊有些微烫,却不知是体内残留酒的余醺,还是……在害羞?!想到这儿不由觉得背后的手有些炙热,背脊不由自主地缩了缩。 她那一世活了十九年,每日都是想的学业和找兼职赚钱,哪里有时间谈恋爱,又因为忙也甚少和男子亲密来往,至多只有两个被她当哥们的男性朋友。想她活了近二十年竟还未谈过恋爱,就不由微微叹息。今日与傅秦翊也是只是迫于形势和无意中的亲密接触,大多时恼大于羞赧。现在她披头散发,衣服散乱,那只手就那样清晰可觉地贴在她的背后,不由有些不自在。 “小姐!你都不知道,雪颜好不容易摆脱那群家伙,赶过去却见你一头栽向人家的院子里,栽进院子不说,小姐你居然还掉进人家酒缸里了!”雪颜瞪着杏眼,一脸埋怨。 凤轻歌闻言微微诧异,难怪会呛到酒。讪讪一笑:“也是你小姐我,运气太好了点,人家都是落进水了,我不仅掉过水里,这次连酒缸都能掉进去了!” “那可是二十年的陈酒啊!依雪颜看啊,小姐你这运气不是太好了。而是好到爆了!”雪颜两手叉腰,一脸忿忿。 凤轻歌闻言微微汗颜,这丫头真还把她那些网络语言学到手了,还活学活用了。(.好看的小说)以往用成语可没见她用得如此精准! “若不是这位公子及时将小姐拉上来,小姐恐怕即便不淹死在酒缸,也要醉死在酒缸!” 背后的手缓缓松开,如陈酒般清醇的声音如风般传来:“此事是在下的过失,在下不该命人将酒缸搬到院墙边的,还令姑娘失足掉进酒缸,陷于危险之中。” “不,不,不!此事我也有错的,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过去,我也安然无恙,就不要追究谁对谁错了,好么?”风轻歌急急道,欲动身子却是腿上传来一阵撕扯的疼痛,不由“嘶――”的一声。 眼眸瞥到身后的人,却是不由一怔。脑中不由闪过一句诗词,“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眼前这人一袭白衣,衣间没有用线绣出任何花式,白净得似不染凡尘。浓密乌黑的发丝用白色丝带松松地系缚,眉眼敛得极淡,却藏不住他秀逸的风姿,温润如玉,好似被切磋琢磨过,却又好似那白玉被蒙上了尘,被敛去了光彩。又似静谧的黑夜之中悬挂于天的一轮明月被云雾隐隐掩去了光华。被掩去光华的明月??凤轻歌为脑中的念头微微一怔。 却见眼前这人抬眸定定地看着她,一双眸子似黑曜石一般泛着淡淡地光彩,又黑的似磨得极浓的墨。敛得极淡的眉眼微绽,唇角一勾:“好!”这一声“好”却是在回答她刚刚的话。 那淡淡地一笑好似一幅画着菊花的水墨画,菊花随着笔锋的勾勒,淡淡地绽开,带着一股淡雅之意。 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出现在眼前,指甲磨得圆滑。手里是一个青色的小瓷瓶。凤轻歌有些怔怔地看着这只手,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这只手将她带出黑暗的深渊,带出死亡的困境的...... “活血化瘀的药”清醇的声音如流水般响起,打断了她的愣怔,见她有些不解,又解释道,“姑娘的腿想是被酒缸磕到了,这个,很好用。” “谢谢!”凤轻歌从他修长的手中接过药瓶,指尖触碰的一刹,她的手微不可见的轻轻一颤。他的手很凉...... “姑娘,还是将这身衣裳换了吧!”白净修长的又递过一件白色长衫,亦是同他身上的那件一样,白净素朴。 这是他的衣裳?! “此处是在下酿酒的酒坊,在这里的干活的大多都是男子,姑娘若不嫌弃,便先换上在下的衣裳吧!”看出她的疑惑,喉间微动,声音清醇透彻,为她释疑。 凤轻歌这才发现她身上尽是酒气,身上还有些黏黏的感觉,不由微微赧颜,又接过白色长衫笑笑:“不嫌弃!不嫌弃的!”又忽觉得不对,忙道,“我是说有衣服换就很好了,多谢公子了!” 他见此唇角一勾:“在下应该如此,不必客气!”随即身形微动,走向门外,反手将门掩上。 见他走出门去,忽想起什么,凤轻歌急忙道:“小女子名叫秦歌,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修长的手顿了顿,如陈酒般清醇的声音响起:“楼君煜!” 凤轻歌微微一愣,拿着衣服的手紧了紧,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紫苏面露诧异,喃喃道:“楼君煜?这不是宁王之二公子的名讳吗?” 雪颜张大了嘴:“宁王的二儿子??” 凤轻歌给腿上了药膏,感觉腿部淤青的地方一阵冰冰凉凉的,疼痛也减少了不少。这药还真是不错!随即又换好衣服,坐在椅子上,紫苏为她重新束着头发。 “穆风呢?”凤轻歌开口问道。 紫苏梳着她微湿的发丝道:“穆护卫去处理赌坊的事了。” 凤轻歌闻言挑了挑眉:“给钱了?” 紫苏梳着头发的手一顿:“嗯” 凤轻歌点了点头。 雪颜撇了撇嘴,不满道:“那赌坊不仅派打手也就算了,还放狗出来,要不是那狗,陛下你也不会被那傅公子放到树上去,也就不会掉进酒缸里了,干嘛还给他们钱啊!” 凤轻歌不由呵呵一笑:“在赌坊赌输了钱不还钱,赌坊的人自然是要追回来的,不然今儿个咱们如此嚣张的输了钱还不还,叫他们赌坊还如何立足,如何树立威信,别人岂不是都要欠了钱不还了?况且今日闹出这等事本就是我们理亏,这钱,还是得给的!” 雪颜闻言不再做声。紫苏也正好为她束好了头发,仍是一副男子装扮。 “咱们出去吧!” 出门便见着了立在门外的穆风和不远处白衣飘然,负手而立的楼君煜。 凤轻歌向穆风点了点头,又走了过去,向楼君煜微微行了一礼:“楼公子,今日给贵坊添麻烦了!” “没有。” “嗯?”下意识不解道。 “没有麻烦!”楼君煜眉眼还是敛得极淡,黑曜石般的眼中却含了淡淡的笑意,唇角微勾,声音轻拂如风。 凤轻歌看着他淡淡的笑,不由点头轻声应道:“嗯。” 第十七章 梦魇 凤轻歌向楼君煜作了告辞,便携了雪颜紫苏,还有穆风,一行三人悄悄回到了皇宫。 在外一天,已是疲乏不已,紫苏命人为她准备好了沐浴用的水和换的衣服,舒舒服服洗了个花瓣澡,洗去了满身的酒香,细细一闻,只余满满的花香。 穿了一身微微宽松的白色纱衣。命人又在紫藤萝下搬来了长塌,微靠在上面乘凉。凉风习习,沁透心脾,还有四周有虫鸣声嘈杂的响起。带着浓浓的夏夜的味道。头发还有些略湿,披散在肩上,整了整纱衣。 忽想起刚来那会儿她每天都穿着金灿灿或是黄色的衣服,头钗大多是金色的,龙袍是金色的,里衣也是黄色的,甚至手帕也是金黄的,整天面对些黄色的东西,让她对黄色和金色产生极度的视觉疲劳,甚至对这两种颜色产生了厌恶感。她是在不愿在这事上忍受过去,遂去跑到太后那里,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太后才终于重新为她置办了别的颜色的衣服和饰物,这才停止了对她视觉上的深度迫害。 “陛下,这衣服……” 凤轻歌抬眸看着紫苏手中的白色衣衫微微一怔,随即道:“先清洗干净吧!” 这件衣服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吧!不过同是穿着一身白衣,傅秦翊是给人却是一种懒散不羁,把一身白穿得邪肆。楼君煜却是人一种淡雅温文翩然的感觉,把白衣穿得出尘。 “皇上!皇上!”远远传来小咕咚尖细的声音。 凤轻歌远目一看,便见他手拿着小瓶子,摇晃着肥肥的身子,喘着粗气,困难之极的小跑过来,满头大汗。不由扑哧一笑:“用不着跑得这样急的!你慢些!你看你脸上全是汗!” 小咕咚站定,喘了喘气,用手背向额上的汗,一边喘着气还一边道:“唉!这人胖了啊!走得快了些,都弄的全身是汗。咱家要减肥了!咱家以后一定要减肥!这次一定减!”说完捏着拳头做了个加油的姿势,肥肥的脸上满是信誓旦旦。 凤轻歌不由扑哧一笑,看来不知不觉中她竟无形影响了身边的人,把她的那些东西都学了去,先是雪颜,现在又是小咕咚,“减肥”这个词还有加油这个动作都被他学到了。 雪颜哈哈一笑道:“我说古公公!你说这句话都已经多少遍了啊,可每次还未到第二天,你便大口大口吃着肉了,还美名其曰,不要浪费粮食!你这减肥的持续的时间也忒短了点吧!” 小咕咚不由瞪了她一眼,肥肥的脸上露出委屈,怨念地看着凤轻歌:“还不是陛下,每次用膳都得拉着咱们,还说什么不要浪费粮食,咱家看着这满桌子好吃的,还有御厨做的红烧猪蹄,炭烧鸭掌……”说道这里,不由咽了咽口水,“咱家自然禁不住这诱惑的。” “呃……”凤轻歌闻言扑哧一笑,讪讪道,“小咕咚你其实根本不用减肥的,这样蛮好的,胖胖的,肚子圆鼓鼓的,脸也圆圆的,还蛮可爱的!和人打架,只要直接扑过去把人一压,都可以压个半死,多有优势啊!” 小咕咚不由一脸郁闷了,瘪着嘴,委屈嚎道:“陛下,你这到底是安慰奴才还是在打击奴才啊!” 凤轻歌咳了咳,干笑道:“安慰安慰!当然是安慰!” 小咕咚不由更郁闷了,递过去手中的瓶子:“陛下还是赶快涂涂药吧!这露天底下蚊虫也多,皇上龙体尊贵,怎能让这些个蚊虫咬了去,而且皇上是女儿家家的,要是咬在脸上了,那多不好啊。” 凤轻歌不由莞尔一笑:“朕是个活人,又不是个死的,怎会让蚊虫白白来咬朕吗?你安啦!”说着接过他手中的防虫蚊的药,细细地抹在胳膊上,随即想到什么,抬头问道,“今日朕出宫之时可有人来找朕?” 小咕咚微微想了想:“太后到没有来,不过今日绮罗郡主倒是来了。” 凤轻歌微微皱眉:“她来干什么?”这绮罗郡主自从她落水醒来那会和华阳公主来过栖凤殿一次就没再来过,有时无意中碰到了,也只是微微一哼,避开了她,似不愿与她多处。想起雪颜说的话,若当时她落水真是绮罗郡主所为,那么她看见她便躲避就是因为心虚了。不过这一次她主动来栖凤殿找她却有些蹊跷了。不由开口问道,“她来是所谓何事?” “奴才也不知,只是见着绮罗郡主在殿门徘徊踟蹰,奴才说陛下睡了,问她有什么事,绮罗郡主却又什么也不说就走了。所以奴才也不知这绮罗郡主找陛下所为何事。” “哦。”这绮罗郡主若真有事,既肯拉下脸来找过她一回,便也还会再来找她第二回。想到这,便也不在意了。 是夜。 “寞寞你看!” “啊!是小狗!好可爱的小狗啊!”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狗,有些手足无措。 小狗浑身雪白,毛绒绒的,乖乖地被她抱着,露出一副无辜的眼神,让人喜爱怜惜。小女孩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小脸上泛着喜悦的光芒,“爸爸!它叫什么名字!” “小狗还没有名字,寞寞给它取个名字,好不好?”女子看着两父女,笑着走了过来,弯下腰,摸着小女孩的头,柔声道,眼里满满的都是柔情。 “好!”小女孩抬头向女子看去,眸子像星光般闪烁,声音稚嫩天真,“妈妈,小狗长得好壮,我们就叫它壮壮好不好?叫壮壮!” 女子一愣,指尖轻点她的额头,好笑道:“也就你这鬼丫头取得出这样奇怪的名字!” “好不好嘛!”小女孩嘟着嘴撒娇道。 “好!好!就听寞寞的,就叫壮壮!”男子和女子齐齐的笑道。 一家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如镜花水月般,幸福的笑容渐渐破碎,场景蓦地一变。 小女孩坐在客厅里,满脸急色与心疼,泪眼已朦胧,面前雪白的小狗由壮实变得瘦弱不堪,好似轻轻一下就可以把它捏碎。小狗软瘫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眼里含着乞求的目光,看起来痛苦至极。小女孩的心也随着小狗的哀嚎而心一阵一阵的疼。小女孩用小手一抹眼里的泪光,小心翼翼的抱起小狗跑到房门前。 “爸爸,你开开门好不好!壮壮……壮壮一直在叫……它好痛苦,爸爸,壮壮生病了!我们带它去看医生好不好!”小女孩声音越来越哽咽,最后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爸爸,壮壮快要死了……爸爸你出来好不好!” 小女孩抱着小狗蹲在房门前,小手死劲的拍打着门,一边哭,一边抽泣:“爸爸,你开门啊……呜呜~妈妈……寞寞想找妈妈,找妈妈带壮壮看病,可是……可是妈妈找不到了,妈妈走了……爸爸,你带壮壮看病好不好!哇哇……壮壮一直在叫……” “啊!”凤轻歌惊叫一声从梦中惊醒,喘着气,一阵心悸,额上冒着薄汗。为什么?为什么?怎么突然梦到五岁时壮壮死的时候的场景?难道……是因为今天的那几条大恶狗? “陛下?怎么了?”紫苏点着了灯盏,掀开了轻纱幔帐,从外殿走了进来,一脸担忧关心。殿内的黑暗随着紫苏的走进渐渐光亮,微暖。 “无事!”慢慢平息心中的余悸,淡淡道。壮壮在自己怀中渐渐停止哀嚎,停止与病魔挣扎,陷入死寂,慢慢变僵的场景却再次在自己脑子出现,那毛绒绒的僵硬身子的触觉还清晰能够感知,恍然就在她怀里。不由死死的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心还微微的颤抖着。 “陛下怕是做了噩梦罢!”紫苏将灯盏放在桌案边,面带担忧,将帕子递给了她。 凤轻歌松开了紧抓住床单的手,接过帕子,随意擦去额上的薄汗,递还给她,对她微微一笑:“朕没事,紫苏你不要担心!天色不早了,你去睡吧!” 紫苏摇了摇头:“紫苏要看着陛下睡,才放心!” 风轻歌正欲劝她,便被她握住了手:“陛下,紫苏看得出,你现在心里很不安,紫苏很担心你呢!”声音柔柔,含着担忧和叹息。 凤轻歌不由抬头看她,却见紫苏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含着担心:“陛下曾说与紫苏是朋友,陛下梦魇,必是在再难以入睡,紫苏作为朋友,也无法这样丢下陛下独自一人去睡。陛下就让紫苏看着你睡吧!有紫苏在身边,说不定陛下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紫苏半蹲在她的床前,握着她的手,手掌暖暖的,与她冰凉且冒着冷汗的手形成鲜明对比。淡淡的黄色烛光映照在她脸色形成一层暖色,将她原本温婉的样貌衬得更加柔和温暖。很像当年妈妈的感觉…… 凤轻歌心中残留余悸和冰凉的心不由微暖,轻轻点头:“嗯。” 慢慢躺下身去,看着紫苏就近找了把木椅坐在了她的床边,面上一片柔和温婉,轻轻闭上了眸子。 紫苏,其实我,不是一个好朋友…… 虽然当初说要和她还有雪颜做朋友,可她又哪里真正做到像朋友一样!这几个月,她时时提醒这自己,不要露出了马脚,要小心行事,不能像在现代那样随心所欲,要注意自称为“朕”,渐渐地她开始习惯叫着“朕”,拘束着自己。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慢慢的无论人前还是人后,她都习惯自称了“朕”,即便是在自己说要做朋友的紫苏和雪颜面前。身为帝王她赌不起,所以她必须时时刻刻小心而为,不能对人完全性的信任,也不由自主地小心防着身边的人,雪颜,还有……穆风,他也没有完全尽心呢!以后还有谁成为她需要堤防的,她也不知道,她变了……却又似乎没变。 她还是希望她们是能信任的,所以她仍然只是淡淡的看着,不做出任何举动,只是希望,她的赌不会输…… 翌日,凤轻歌换好了衣服,让小咕咚去传召穆风,准备再次出宫,雪颜与紫苏也下去换衣。不过这一次凤轻歌穿的是女装。 “皇上。”低沉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嗯”了一声,拢了拢衣袖坐在了红木椅子上:“今日,朕出宫,你还和昨日一样跟着。” 男子沉毅的脸上眉微微一皱,答道:“是” 手拿起桌边的杯盏,微微呷了一口:“穆风你可是在怨朕。” 闻言男子微微一愣,低下头抱拳:“属下不敢。”面上却没有露出“不敢“之色。 “朕虽不知你武功到底有多高,可朕听人说,当年跟在父皇身边的御前侍卫踪迹神秘,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是父皇的一把好手。昨日面对那些不入流的打手,你却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摆脱,而且让朕次次被傅家公子抢在前面携去。”定定地朝他看去,眸光微闪,“你,没有尽力,也没有尽心。” 男子低垂沉毅硬朗的脸上闪过复杂,却没有辩驳一句。 “当年你跟在父皇身边备受父皇赏识,自父皇驾崩后,你便隐在暗鹰。如今朕却再次把你从暗鹰中调出,只让你做这么一个寻常的带刀侍卫。你难道未曾心有不满吗?”放下杯盏,“你可知这些月来,朕查到有人暗地探查瞳鹰。” 闻言男子抬头面露诧异。 “父皇在世时,就有人隐隐觉察父皇暗地培养了一股势力,只是还不确信。前几个月,朕却是得到消息,有人在暗地查探瞳鹰的存在,但这其中势力极为复杂,因此还不曾知道是何人。而若是暗瞳的存在被那人确定,,将会是个极大地威胁。”抬眸紧紧地看着他,“而你是瞳鹰中唯一暴露在众人眼前的人。此次朕将你再次暴露在众人眼前,便是为了将那个探查瞳鹰的人引出来。而朕只让你做一个普通的带刀侍卫,并不将你放在御前,也只是为了让方便那个暗地查探的人接近你。” 穆风看着她眼中露出复杂,遂一抱拳,沉声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自当誓死效忠陛下。”这一次语气中却带了敬意与信服。 “嗯,那咱们走吧。”凤轻歌见此不由微微一笑,转身走出殿门。 穆风看着凤轻歌纤细瘦弱的背影,微不可闻地低低一叹。他穆风心中从来就没有皇帝,只有主子,而今日……这样心思细腻睿智的少女,当得起他穆风的主子,也不负她这么多年来苦心扶持了。昨日,他的确没有尽力,尽心,可也不完全是因为心存不满,而是因为…… “ 第十八章 再次出宫 凤轻歌出了宫,第一件事就是到酒坊将昨日楼君煜借予她的那件白衫还给他。可去时,酒坊的管事却说公子出去约莫一个时辰了,此刻并不在酒坊。 凤轻歌微微一思量,便将白衫交给了酒坊的管事,让他代她还给楼公子,并转告她的谢意! 此后,一行人又来到花满楼,依旧是坐在昨日的那个角落,只是点了别的茶和糕点。 “小姐,你不是来赴傅公子的约吗?今日怎么穿着女装了?”雪颜趴在桌上,两手托着下巴,眨巴着大大的杏眼,一脸困惑不解。 “你以为昨日那傅公子未曾认出我是女子吗?”凤轻歌看着她微微一笑,叹道。 “啊??”雪颜闻言张大了嘴。 昨日傅秦翊走过来靠近她时目光在她耳间停滞,她当时因为被他突然而来的靠近弄得措不及手,所以没有意识到什么,后来细细一想,才惊觉他那时是看到了她耳端的耳洞。再思及他之后的种种暧昧行为,分明就是看穿了她是女子而故意装作不知地戏弄她的,白白让他吃了那么些豆腐。不然难道还真让她去相信一个傅太师家流连花丛的风流纨绔是个断袖不成?她脑子还没到秀逗到这个地步! 正欲为雪颜解释,却忽然听到一个清醇的声音如风般从楼上传下来,“即是如此,那每月便再多送十坛梨花酿和三坛杏花酒吧!” 凤轻歌不由抬头朝楼上望去,是他!不由心中微微感叹,真可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刚才为他送还衣服错过了,现在却在这风满楼恰巧遇到。看他的样子似乎在和一个女子商讨些什么,不过由于光线较暗,那女子的模样倒看得不甚清楚,只是看得出她窈窕婀娜的身姿。 楼君煜似也感应到什么忽朝楼下她所在的地方望来,一时间四目交汇,随即同时默契地微微一笑。一个清灵秀丽,一个淡雅如风。 凤轻歌正欲上前打招呼。 却见昨日那位喊傅秦翊回家吃饭的略带沧桑模样的男子走到她们桌前,打量的凤轻歌半响,才略带试探和疑惑的道:“可是与我家公子相约的秦公子呃,不是……是秦姑娘?” 凤轻歌朝楼上望去,楼君煜对她点了点头,淡淡一笑。她亦是点了点头,方才回过头,对男子答道,“嗯,我是。” 男子一听她承认是“姑娘”,顿时松了口气,心里那个激动啊!女子就好!女子就好!昨日老老爷难得心情极为愉悦地出门散步,听见人家闲扯说自家公子与一个瘦弱的小公子闹断袖,街上好些人都瞧见了。顿时散步的兴致都没了,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火冒三丈,心里那个气啊!回到府就开口直骂“这个不肖孙儿!这个小畜生!还不给我把他叫回来!”幸好到了午时用膳的时候,他才能借着这个由头,让少爷回家。老老爷也不想想如果公子是小畜生,那老老爷是什么……幸好,幸好!和少爷一起的是个姑娘家。公子没有断袖,没有断袖! 急忙一拱手道,又一手擦着额头微汗:“我家公子吩咐小人告知小姐,今日他被家里的老太爷子拘在家里,面壁思过,呃……说不让他在外面到处厮混,他劝不过他们家那个老顽固,所以今日是不能出府赴约了,还望姑娘见谅!呃......这是少爷的原话的意思!” 凤轻歌不由一脸黑线,忍俊不禁:“无妨!烦劳小哥回复你家公子,就说改日再与他一聚好了。” “好的!好的!小人这就回去回复公子!”男子点了点头,向她一拱手,便一溜小跑。心里那个激动啊!哎呀!老老爷啊!老老爷!这公子是个女的啊!是女的啊!公子不是个断袖。 凤轻歌见他露出与沧桑的脸完全不符合的激动表情,不由微汗!为嘛感觉他这么兴奋呢?! 转眸便见到那个风神俊秀,眉眼却依旧敛得极淡的白衣男子立于一旁盈盈地看着她,不由淡淡一笑。 声音淡淡清醇如昔:“好巧” “是啊,好巧,今早去你酒坊本想将衣衫还给你,却不曾想你不在,便交给管事,想不到却在此处见到楼公子。” 见凤轻歌面微微带着疑惑,解释道,“酒坊每月都有为花满楼供酒,因而在下也时有来这花满楼。”眉眼极淡的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嗯,可要来楼上坐坐?” “呵呵~这位姑娘是楼公子的朋友么?”一个银铃的声音传来,带着妩媚的感觉。凤轻歌转眸便见一位身穿紫衣轻纱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来,云鬓峨峨,柳眉细腰,姿容秀丽,面上略施薄粉,如姣花照水,体态婀娜。有颠倒众生之姿,手上戴着玉镯,将腕间的肌肤衬得更加皓白如玉。一双丹凤眼为她添了几分爽利。看身形,这女子应该是方才在楼上与楼君煜说话的人。凤轻歌却觉得这女子身上带着风尘女子没有的大家气质。 清醇的声音淡淡向她介绍:“花满楼宁楼主。”又向那女子介绍道,“秦姑娘” 女子呵呵一笑,柔媚的声音带了些爽利:“栖尘不才是这小小花满楼的楼主,也承蒙楼公子不嫌弃当栖尘是朋友,姑娘即是楼公子的朋友,又来到我花满楼,栖尘自是也要好生招待的。姑娘若也不嫌弃,便到楼上一坐吧!” “花满楼名满天凤国,花满楼的宁楼主也常为人所道,有沉鱼落雁之色,倾城之姿,楼主愿邀请秦歌,秦歌自是求之不得,有哪里谈得上嫌不嫌弃!”凤轻歌笑道。 栖尘掩唇一笑:“不过是风月之楼里的一介女流而已,哪里值得为人所道!不过是些过誉之词罢了,栖尘又那里当得起‘倾城’二字!秦姑娘这样的大家闺秀才是真真生得标致呢!” “身为一介女流却能将花满楼经营的如此好才更是难得!真正的英才是不分出身,不分男子或是女子的,秦歌自是佩服之极!”凤轻歌向她微微作了一礼。 栖尘面露惊讶,定定地看着她,红唇一扬叹道:“想不到秦姑娘是也个通透脱俗之人!今儿个栖尘能结识秦姑娘这样的人儿也是栖尘的福分。”随即拉起她的手,轻拍她的手,一双丹凤眼细长,笑道:“好了好了!秦姑娘就不要再夸栖尘了,栖尘皮薄可经不住姑娘这般夸耀,还是上楼吧!秦公子在旁边看着我们两个人这般互相夸来夸去,指不定他心里偷着笑呢!” 偷着笑?楼君煜?转头见着他脸上挂着浅浅地笑,看着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凤轻歌不由试图在脑中努力想出一个q版的楼君煜,捂唇偷笑的样子,想了想,再想了想,微微泄气,暗自摇了摇头,唉,还是无法想象! 凤轻歌一行人上了楼后,坐在了靠着栏边的桌位上,微微侧头就可以将楼下一目了然。宁楼主也算是个见多识广的性情女子,凤轻歌与她聊得甚是投缘。只不过后来来了个小厮似有什么急事找她,便向她告了声失陪,匆匆离去了。 宁栖尘一走,场面一时间便有些沉默无言,大家都默默地喝着茶,清醇的声音淡淡地响起:“身子可还有大碍?” 凤轻歌看着他,点了点头:“多谢楼公子关心,秦歌身体无碍了,昨日回去时虽然头还有些晕晕的,但沐浴后便好多了。” “嗯,沐浴,有助于醒酒。” 凤轻歌正欲接过话,却忽听到一个娇厉的声音:“本郡主要找曦哥哥,你们这些狗奴才不要拦着,谁拦着本郡主,本郡主杀了他。” 第十九章 另有玄机 凤轻歌正欲接过话,却忽听到一个娇厉的声音:“本郡主要找曦哥哥,你们不要拦着,谁拦着本郡主,本郡主杀了他。” 郡主?凤轻歌闻声向楼下望去,果然是她! 只间绮罗郡主穿着一身鲜艳明亮的橙色纱衣,柳眉倒竖,怒气冲冲,拿着长鞭,一手挥向面前苦苦劝阻的小厮。 纤细的手腕却在下一刻被人擒住,来人一身青衣,束发,浓眉,面目清冷。为他本生得极为俊秀的容颜添了冷毅刚硬,穿着和举止皆是极为利落、清爽。 “是他?”紫苏眉头微攒,面露惊讶。 凤轻歌不由朝她一看。 紫苏见此解释道:“是步远步将军的儿子步凌寒。” 凤轻歌“哦”了一声接着朝楼下看去。 “要打出去打,不要挡着道。”声音漠然,随即将绮罗郡主的手腕一松,顺势将她往边上一送,原本挡着楼梯道的绮罗郡主便被拉开了楼梯口,面容依旧清冷,转身径直走上了楼梯。 “你!”绮罗郡主面上一恼,直接挥鞭过去。 步凌寒微微一侧身避过鞭子,绮罗郡主见此更是怒极,一扬手臂,又一鞭子挥了过去。鞭子及至步凌寒门面,却是被步凌寒硬生生一把扯在手中,如同一条被打了三寸的蛇,顿时没了力道,软了下去。 绮罗郡主几欲扯回鞭绳,却是扯不动。不由恼怒,大声娇呵道:“你放开!” 话音刚落,步凌寒一把松开了鞭子,绮罗郡主没料到他这么快便松了手,一个措手不及,连着她扯着鞭子的力道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 “哈哈哈!!”顿时惹得满堂大笑。 凤轻歌忍不住扑哧一笑,又暗自在心中很不诚心的反省,唉!在别人出丑后笑是不厚道的!这样不好!不好! 转头看向楼下见步凌寒面色仍是清冷,没有丝毫波澜,冷眼看着绮罗郡主跌落在地,而绮罗郡主则是又羞又恼,满脸通红。不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秦姑娘为何摇头?” 凤轻歌抬头看向楼君煜,叹道:“我只是感叹,这步凌寒也忒不怜香惜玉了一点,让一个姑娘家这么就这么跌落在地,在众人面前出丑,委实不大厚道!” 楼君煜闻言不由轻笑摇了摇头。 凤轻歌不由好奇:“你又摇头什么?” 楼君煜淡淡一笑,慢条斯理地拿过茶壶斟了一杯茶:“在下只是想这世间有些男子怕是除了自己心仪的姑娘,不会对其它女子有分毫怜香惜玉之心的!”修长白净的手执起杯子置于唇间轻轻的呷了一口。 凤轻歌闻言一愣,却见他淡淡地看着她,黑曜石般地眸子有光华流转,令人不觉忽视了他的敛得极淡的容颜,只看得到他举手投足间流露的风华。[] 这张脸分明淡极了,并没有傅秦翊的妖冶俊逸,也没有楼亦煊的雍容华贵,极容易让人看不真切他的相貌,但有时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不一般的风华。这个人……她看不透他! 却忽然听到雪颜“哈哈”一笑:“我倒没见过绮罗郡主这么出丑过!这步将军的儿子真是为民除害啊!为民除害!” 众人不由觉得头顶一阵乌鸦飞过…… 拜托!雪颜你要不要好这么雷人好不啦!凤轻歌不由扶额一叹。 抬眸朝楼君煜看去,却见楼君煜白净修长的手依旧执着手杯放在嘴角边,睨眼看她,嘴角溢着笑意,依旧风神俊秀,淡定自若。暗自摇了摇头,唉,没有被雪颜那丫头雷得呛到!可惜啊,可惜她当初可被这丫头呛到不行!果然她还是不够淡定! 再向楼下看去时,绮罗郡主已站起身来,但还是略显狼狈,小脸高仰,一脸羞怒与不服。宁栖尘已被小厮请了过来,此时正在楼下与他们调解。 不知道宁栖尘在绮罗耳边轻声说了什么,绮罗竟不再追究步凌寒让她颜面尽失的事,冷哼了一声,甩了手中的鞭子,朝楼上走来。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皱眉,忽闻听闻清醇而略显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宁楼主对那绮罗郡主说柳公子要见她,若是她还不去,柳公子改了主意再见面就难了。” 凤轻歌不由了然,那步凌寒也是微微一顿,面色仍是清冷,跨步朝楼上走来。凤轻歌见他们上来,不由皱眉,她现在是私自出宫,宫中人都不知道,此刻她与绮罗郡主碰上也有些麻烦的。而这二楼只有一条通道,绮罗郡主一上来就能看得见他们所在的地方,一时间有些一筹莫展。 “小姐!”紫苏像是也了解到这一层,不由担心道。 “跟我来!”清醇的声音响起,凤轻歌只觉手腕一紧,整个人被带起,扑入他怀里,好像有股淡淡的香味,正想着这是什么味道。腰间又是被轻轻环上,微微一紧,一个旋身,带起微微风势,凤轻歌这才闻到他身上的原来是一股淡淡的梨花酒香,让人恍然有种微醺的感觉,却又在瞬间转为淡淡的清香。 只见楼君煜伸手一推,将一间靠着楼道的雅间的门推了开来,将她揽了进去。由于这间厢房极为靠近楼梯之间,穆风雪颜和紫苏正欲进来却见绮罗郡主已走了上来,只好就近闯入一间厢房。凤轻歌甫被带入房间便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一个女子尖叫,还有一个男子大喊道:“你们是谁?你们干什么?啊!!!”然后是雪颜一声:“不要叫啦!淡定!”女子就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只剩下“唔唔”的细小声音,然后就渐渐没了声音。那男子又忽然一阵杀猪般的乱叫,在“啪”的一声,和穆风冷冷的一句“闭嘴”之后戛然而止,估计是被穆风直接给拍晕了! 凤轻歌不由扑哧一笑。 看来他们闯进的房间人家恰好在行鱼水之欢,这下他们不仅坏了人家的好事,还把人给直接打晕了!唉,那男子和那姑娘可倒霉了! 凤轻歌笑得开心,不经意抬头却见眼前这个白衣男子定定地看着她,眸中带了笑意。这才恍然发现她还在楼君煜的怀中,两人贴得也极紧。不由笑容一僵,面上一热,微微撇开了眼,有些尴尬,讪讪一笑。 楼君煜面上却是一片坦然之色,极为自然的松开了她,淡淡道:“在下逾礼了!” “没事!方才不是形势所迫吗!说来还要多谢公子解围呢!”凤轻歌一副大方的样子冲他一笑,笑容却是干巴巴的极不自然,有些微赧。 “不用!”声音淡淡清醇,眼中带着笑意。 “嗯。”凤轻歌朝他会心一笑。 “曦哥哥,你为什么不肯见绮罗?绮罗都好久没见到曦哥哥呢!”忽闻一个含着嗔怨的娇声传来。 绮罗郡主的声音??凤轻歌不由侧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照理说,这花满楼作为风月场所,房间的隔音效果应该格外会注意,可隔壁绮罗所在的房间和穆风所在房间的声音她却能听到,没道理啊!不过,方才穆风那间厢房传来如此大的声音时,却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那就说明......他们或许根本就没听见?!难道这间厢房另有玄机? 第二十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难道这间厢房另有玄机? 凤轻歌不由抬眸向楼君煜看去,正欲开口,却听那边又传来男子的声音带着劝说:“绮儿,不要任性!也不要再在这里胡闹了,快些回去吧!你来这里,若是被小姨知道了,会受责备的!” “我不管!为什么曦哥哥能来,绮儿不能来?绮儿知道,曦哥哥这几日天天来这等花楼子都是来找那个什么为伊的!”说到这里,那绮罗郡主似有些气愤。 凤轻歌不由细心聆听,却被一只清凉的手拉过,楼君煜一手拉过她,一手拉过一把椅子靠近了墙边放下,声音清醇而略低:“要听,坐着听。”说完将她轻轻按在了椅子上,又拉过一把椅子在另一边的桌案边坐下。 抬头看向他,见他面色淡淡,坐在桌案边,不由欲言又止,而墙那边又传来了声音。 “绮儿!听话!”男子的声音带了些无奈。 凤轻歌不由按下心底的话,再次侧耳听着墙那边传来的声音。 “曦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疼绮儿的,不会来找那个什么为伊的!曦哥哥难道喜欢那个为伊么?”绮罗郡主的声音带了些哽咽,“曦哥哥难道不知道,难道不知道……绮儿喜欢你么?” 唉,果然,这绮罗郡主是喜欢柳言曦的!凤轻歌不由轻叹。 男子沉默了半响,轻轻一叹:“绮儿,我只把你当妹妹。” “不要说妹妹,绮儿不信!你骗人!你曾经对绮儿说过‘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难道你还要说你只把绮儿当妹妹吗?绮儿不信!” “绮儿,那只是小时候的戏言而已,你莫要当了真!我的的确确只是拿你当妹妹!”男子声音带了些无奈与无力感。[.超多好看小说] 绮罗郡主闻言大声道:“为什么当不得真!你莫要骗我,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绮罗郡主似是想到什么忽道,“我知道了,是不是柳伯伯要你进宫选王夫,所以你才装作不喜欢我的?!才会天天来花满楼找那个为伊!我知道了,一定是这样!我这就去找皇上,让她不要选你,虽然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可是只要她不选你做王夫,要我怎样都可以的!” “绮儿,绮儿!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去!” 接着一阵桌椅拖拉的声音,和开门下楼的声音。 原来那日绮罗郡主来找她却没见到她人,是为了这件事。想不到绮罗郡主心性高傲而且似乎很不喜欢她,还肯为柳言曦放下颜面来找她。真是“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啊! “这绮罗郡主虽刁蛮任性了些,倒也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抬眸,便见楼君煜面色平淡,一手微拢素白的衣袖,另一只手执起茶壶正欲倒茶。 凤轻歌不由皱了皱眉,问出方才的疑惑:“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些事?也不问我为什么我身边的丫头会认得这么多达官显贵之人,认得这绮罗郡主和步将军的儿子?” 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朝她看来,淡淡一笑:“你若想说自然会说,若你不想说,我问了你,你给我的也不过是搪塞之词,即问了也无益,我又何必多此一问。”说完将手中的茶杯继续倒满。 凤轻歌微微一怔,好像从他抓住她的手腕开始,除了那句“在下逾礼了”就没再对她自称“在下”,也没再唤她“秦姑娘”。凤轻歌见他端起茶杯置于唇边,不由开口:“你今日都喝了好多次茶了!” “哦?”楼君煜眉梢微挑,轻轻一笑,清醇的声音带了丝笑意,“多喝茶,有益于健康!” 是多喝水有利于健康吧!不过,这两句话倒也没差! “这是谁说的?我可没听说过喝茶有益于健康!”凤轻歌故意道。 “我娘”清醇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娘说的。” 凤轻歌倒没想到他会说是他母亲说的,不由微微一愣。 “为伊,不要再呆在花满楼了。”清冷的声音在寂静了良久的屋内响起。 女子闻言姣好的容颜微怔,随即轻轻叹了口气,走到窗边,纤细的手微抬,腕间的美人镯微滑了下来。轻轻推开了窗子,一股凉风从外吹了进来,吹散了屋里的死沉。女子呆呆的望着窗外,声音轻柔却坚定:“不,我要呆在花满楼。”微微侧身,看着手中的美人镯,“我要等他,一直等到他回来带我走为止......” “他不是不知道你在花满楼,你都等了他这么多年了,他若是有意带你走早就带你走了。又怎会让你等这么多年!他不会来的,为伊,他不值得你如此,你还是跟我走吧,不要再呆在花满楼了。虽然花满楼有栖尘护着你,可毕竟花满楼毕竟是个风月场所,鱼龙混杂,权贵也多,难免会难以顾全,容易吃亏。” “这些我不怕,我能照顾好自己。”女子转身看着他,微叹:“正因为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了,所以才更要坚持等下去,不能放弃。” “你为何这般固执?”青衣男子看着她,清冷的脸上带了些气闷。 女子走了过去,婉翳的脸上,眉头轻攒,素手轻轻地捧着他的脸叹道:“凌寒你不也一样固执么!明明……却总是故作坚强。” 青衣男子闻言抓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脸微微撇了过去,却是冷声道:“方才你是不是和柳言曦在一起?” 女子闻言一愣,轻轻道:“嗯。” 青衣男子拿开她的手侧对着她,清冷的声音有些僵硬:“你别离他太近,他......自己小心一点。” 女子知他不再劝她离开花满楼,不由展颜一笑:“嗯。” “什么时候等得倦了,便让我带你离开这里。”青衣男子声音清冷,还是有些闷闷的。 “好!”女子对他温婉一笑,轻轻道。那笑好似这六月的月季明媚娇柔,让人心底柔软。 青衣男子清冷的面上微缓,一转身向门外走去。 女子望着青衣男子的背影,思绪悠远,凝睇含愁,指尖轻轻摩拭着手腕间带着美人镯。阙央啊!阙央!你什么时候才回来找我! 楼君煜执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她:“女子多喝茶,也是好的。” 凤轻歌接过茶问道:“这间厢房为何能轻易听到隔壁房间的声音?” 闻言楼君煜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清醇的声音带了些笑意:“你真要知道?” 凤轻歌听她这话不由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这间屋子花满楼转为那些有特殊兴趣爱好的客人设置的。房内的人可以听到隔壁两边房间里的声音,而邻边房间的人丝毫听不到这个房间的声音。” 凤轻歌不由暗叹,好巧妙的设置,随即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面带疑惑的看向他,“特殊兴趣爱好??” “嗯”楼君煜眸光沉沉地看着她,喉间微动,清醇的声音低低地从喉间溢出,“夜里,有些男客,与女子行闺房之乐时,喜好听着其它房里的……床弟之间的声音,以助兴。” “咳咳,咳咳!咳咳!”凤轻歌不由一口茶呛在口里,脸憋得通红。 楼君煜伸出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微微轻叹:“女孩子家,还是不要知道这些的好!” 凤轻歌不由脸上一热,瞪了他一眼。 “呵呵~”楼君煜看着她微嗔的表情,不由轻笑出声,那敛得极淡的容颜似月华从云雾中隐约透出。 凤轻歌不由看得一怔。 “小姐!”雪颜推门而入走了进来,打断了凤轻歌的愣怔,后面跟着紫苏、穆风,雪颜见着楼君煜的手放在她背后轻拍,不由道:“小姐,你怎么了?” 楼君煜收回了手,站起身来,凤轻歌也跟着站起身,笑道:“没事,没事!只是方才喝茶呛到了而已!” 雪颜嗔了她一眼,道:“小姐,你也太容易呛到了吧!你说你这呛了多少回了!” 凤轻歌不由一脸黑线,貌似很多次都是被你给雷呛到了吧! 第二十一章 王夫候选人(一) 御书房内,天气已有些微热,凤轻歌便命小咕咚将整个房内的窗户打开,透透风。凤轻歌微靠在龙椅上,手拿着王夫适选人名册,反复的翻看。 “小咕咚,这王夫适选人名册里为何没有步远将军之子?”凤轻歌抬头朝小咕咚问道。 “步远将军之子?”小咕咚微微一思虑,“陛下说的可是步凌寒步小将军?” 凤轻歌一抬眸看向小咕咚,问:“你说步凌寒也是将军?” 小咕咚挠了挠脑袋:“是啊,步凌寒步将军随步远将军出战打过好多次仗呢!而且步凌寒步将军沉着冷静骁勇善战,也屡次立下战功,这步家父子是除宁王外天凤国最善战的武将。”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步远将军是前夜离国的降将,并非实实在在的天凤国人,因此这次遴选王夫并没有步凌寒将军归为其中。” 夜离国?就是那个先皇凤临天为了杳妃灭掉的那个国家?凤轻歌手指习惯性地敲着龙椅扶手。 小咕咚似想到什么大声惊道:“陛下不会是想起步凌寒将军了吧?!” “什么意思?朕以前认识他吗?”凤轻歌抬眸,微微疑惑看着他,问道。 小咕咚听她这么问不由有些困惑地问:“陛下这到底是想起来还是没想起来啊?” “朕没想起什么来,只是今日出宫恰巧见到那步凌寒了,依你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朕以前认识这步凌寒?”凤轻歌沉声道。(.) “陛下何止是认识啊!”小咕咚一叹气,尖细着嗓子道。 “哦?”凤轻歌不由挑了挑眉。 “陛下落水失忆前曾扬言此生非步凌寒不娶,陛下的王夫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步凌寒将军。”一个温婉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凤轻歌不由抬头向声源处望去,只见紫苏端着茶点缓步走进殿来,将茶点摆放在御案上。 “此事为何未曾听你们说过?”凤轻歌略一皱眉问道。 “因为太后。”紫苏为她倒了杯茶,接着道,“当初陛下一直扬言要娶步凌寒步将军为王夫,因为此事还和太后还闹得甚为厉害。再后来陛下落水失忆了,便不记得此事了。太后担心陛下记起此事又要闹着娶步凌寒将军为王夫,遂不让奴婢们在陛下面前提起此事。” “嗯。”凤轻歌微微点头,又问,“那朕当初又为何非要步凌寒将军当王夫不可?这其中可结了什么缘?” 紫苏点了点点头:“当初陛下偷溜出宫,在街上戏闹,险些被冲过来的马车撞到,便是步将军将陛下从马蹄下救出的!事后陛下对步将军道谢,步将军也很是冷淡转身就走。陛下心急的上前想要与他说话,步将军都不怎么搭理,陛下当时还真是有些又急又气,那情形就像现在的穆风和雪颜一样。”说到这里,紫苏不由看着她一笑。 “嗯。”想到雪颜小脸上的郁郁之色,凤轻歌也不由微微一笑。 紫苏低头弯腰为她将地上不经意散落的纸张捡起,再道:“后来啊!陛下就时时偷溜出宫,只为看步凌寒将军一眼,还多次被步将军逮住。再后来陛下见步将军时时去花满楼,就再也按捺不住向太后说要让步将军当王夫!这才和太后更生了嫌隙。” 原来如此,凤轻歌有些了然。这原先的凤轻歌那时也不过十四岁,正值少女思春的豆蔻年华,遇到这么一个清冷不凡的男子救了自己,又不像宫中男子那般畏惧讨好自己,她对步凌寒心生爱慕之情,也再正常不过了。还是未长大成熟的小女孩心性的凤轻歌遇到自己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方法自然就激进,欠妥当了些。 凤轻歌眸光一闪,既然如此,不如…… 长长的走廊上,一个小婢女端着热茶,低头缓步行走。 “茶给我吧!”忽闻面前一个淡淡的女声响起。 小女婢抬头见到来人,面上有些慌乱,忙顿住了脚步,稳住身形:“映月夫人!” “把茶交给我,我给王爷送去,你去忙你的吧!”女子仪容清雅,淡扫蛾眉,带着属于成熟女子的风韵,只是她姣好的容颜,带着一股似拒人于千里外的淡漠。 “可是……”小女婢正欲说什么,却在女子淡淡的眼光一扫后,顿时噤了声。 沉寂的屋子里,男子身穿蓝色锦袍,面色冷峻,手执一本书,坐在书案前,静静地看着。似感觉到什么,男子眉头微皱,用余光向门外看去。 “你来了!”男子声音低沉,向着来人道,冷峻的脸上似缓了缓。 “嗯”女子淡淡应声,走进屋里,将茶盘搁置在桌案上,立于一旁,静静地看着男子。 男子收回眼光,看向书册,伸手翻过了一页,淡淡道:“有事?” “嗯。”女子面色仍是淡漠,微微轻启红唇道:“让煜儿进宫遴选王夫吧!” 男子闻言眸光一闪,带了些冷意,抬眸看向女子:“你真要如此?” 女子面色仍是一片沉静淡漠:“是。” 男子冷然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放下手中的书卷,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十八年三月零八天,你都不曾到书房主动来找本王。隔了这么久,再来,却是有于求本王。”男子冷冷一笑,“本王为何要帮你?” 女子闻言微微敛眸,淡淡道:“帮与不帮都随你。”随即女子微一转身便走。 手腕被一只大手抓住,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好!” 女子闻言不由微微皱眉,侧过身,看向男子。 男子面色依旧冷峻,只是低沉的声音带了些冷然:“本王会让煜儿进宫的,至于能不能选上王夫,这个,本王管不了。”说完便松开了女子的手腕。 女子淡淡道:“嗯,其他的,王爷不用操心!”说完转身离去。走到靠近门口的时候,微微一顿,又回过身来向男子轻声道:“谢谢!”便转身跨过门槛离开。 男子望着女子淡漠离开的背影,面色微沉,将女子端来的杯子捏在手心,“砰”的一声,杯子顷刻碎裂,茶水溢了出来,被鲜红的血染红,一齐从男子手心流出。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谢谢”...... 第二十二章 王夫候选人(二) 华阳公主母女寝殿――明德殿 “你又去找柳言曦了?”一个带着指责的尖厉的女声在殿内响起,女子身着水红锦绣华丽宫装,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盛开的牡丹,琅环佩响,华贵妩媚的容颜上一脸怒色和气闷之色,美眸厉厉地看着面前穿着一身鲜艳明亮的橙色纱衣站得挺直的少女。[] 穿着橙色纱衣的少女紧抿着嘴,一脸倔强:“是!” 闻言华贵女子一巴掌甩了过去,巴掌声在大殿清晰的响起,那一巴掌扇得极重,少女一下子承受不住摔倒在地,却仍是捂着脸低着眸子,一声不吭。只是,眸中带着满满的不甘和不服。 华贵女子见她如此,怒色愈盛,厉声道:“我是如何跟你说的?不是跟你说过不许去找柳言曦吗?你竟然还跑到花满楼去吵闹!你有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橙衣少女拿开捂着脸的手,大声道:“绮儿哪里做错了?为什么绮儿不能去找曦哥哥?以前母亲都让绮儿见曦哥哥的,为什么现在都不让绮儿找他?母亲自己都私底下总是和柳伯伯见面,为什么就不让绮儿去见曦哥哥?” 华贵女子闻言一怔,似被人摸到心中讳莫如深的东西,顿时怒容满面:“你还不知道错?!长辈们如何哪里轮得到你来置词?柳言曦注定是要进宫选王夫的人,他最后是要成为王夫的!你怎么能还跑去找他?” 橙衣少女听闻冲着华贵女子大喊道:“为什么一定要曦哥哥进宫当王夫,绮儿不要曦哥哥做那个臭丫头的王夫,绮儿喜欢曦哥哥,曦哥哥是绮儿的!”说到最后忍不住嘶吼起来,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和委屈喷薄而出,泪水挂满了倔强的脸庞,声音带了哽咽。(.无弹窗广告) 闻言,华贵女子气极,华贵艳丽的脸上也变得极为难看,气得呼吸不畅,涂着蔻丹的手指指着少女,一颤一颤:“你……你这个死丫头!我不许你再见柳言曦!”女子抚了抚自己的胸前,缓平了气,面露怨怼忿恨,“为什么你生的不是男儿身?!又如此不听话惹我生气!我生你这样的女儿又有什么用!” “既然你后悔生了我,当初就不要生下我啊!既然生下了我就不要后悔生了我,母亲你总是怪绮儿不是男儿,可绮儿是你生的!”橙衣少女颓坐在地上,嘶哑这嗓子大声哭喊道。 华贵女子气极,随手抄起身边摆放在桌上的花瓶向少女砸了过去,花瓶一下子将少女的头砸破了,鲜红的血从额角流出,花瓶落在地上“嘭咚”一声被砸碎。华贵女子侧过身,没有去看少女额上的伤,敛了敛怒色,冷声道:“这个月你都不准再出去,还有柳言曦进宫后你也不许再见他。否则,你就不再是我华阳的女儿,这世上也就没什么绮罗郡主了!”说完,女子便跨过少女走出殿门。 橙衣少女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她和曦哥哥在一起?凤轻歌!如果不是她要选王夫,柳伯伯和母亲又怎么会让柳哥哥进宫选王夫?!是她! 少女面上带着恨色,死死的咬住唇,一个字一个字带着狠厉,从口中吐出:“凤轻歌!” “皇上”沉寂的大殿内,一个低沉冷硬的声音响起。 “嗯。”凤轻歌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抬头看着来人,“穆风,消息查探的如何?” 黑衣劲装的沉毅男子微一拱手,垂头,低声道:“回皇上,所查不多。” “哦?”闻言,凤轻歌不由正颜看向他,柳眉微蹙。 穆风沉声道:“宁王二子楼君煜,年方二十,为宁王妾侍映月夫人所生,映月夫人生有两子,楼君煜便是映月夫人的第一个儿子。据说,楼君煜性子温和容止淡雅,擅长且喜好酿酒,所酿之酒举世无双,为世人所称道,其中名扬于天下的三大名酒,女子爱品的梨花酿,士人爱饮的清茗酒以及侠客将士爱喝的清狂酒皆为楼公子所酿,因此世人也皆遗之雅称为清酌公子。只是除了酿酒,这位公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过人之处和特别的地方。” 凤轻歌闻言低头微微沉默,眉梢微挑,清丽的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穆风微微转言沉吟道:“不过,宁王似不是很喜欢这个二儿子,对他一直是冷淡忽视的。倒对同为映月夫人所生的楼宇昂楼三公子较为宠爱,据说,楼二公子长得与宁王有五分肖像,而二公子没有丝毫长得与宁王有相像的地方,只是有三分像映月夫人。而映月夫人却恰恰与宁王相反,似乎很不喜欢小儿子楼宇昂,反而较为疼爱楼君煜。” 凤轻歌将手肘搁立在御案上,手掌微微撑着下颚,垂眸沉思。 穆风接着道:“另外,楼二公子出入花满楼次数较多,但似乎多为送酒之类的事,不过楼君煜倒与花满楼的宁栖尘宁楼主似乎颇为投缘,走的甚近。” “嗯,这个朕知道。”总的听起来,这楼君煜似乎正常无异,可凤轻歌总觉得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她真的看不清他。微微闭眸,轻轻吸了口气,抬手按了按额角,“最近你做这宫中侍卫可曾发现有何异处?” “陛下自登基后,宫中内侍护卫以及宫婢都有大肆地撤换,因此如今宫中认识属下的并不多,属下在宫中做侍卫平日里也与其他侍卫无异,倒没什么别的异处。” “雪颜那丫头还是有去找你?”凤轻歌微微抬眸问。 穆风闻言一愣,缓缓开口:“雪颜倒是时有去找过属下,说是想要属下为她指点武艺,好保护好陛下的安危。” “那雪颜可有向你问及什么?”凤轻歌微微站起身,向台阶下走去,立于窗边,远目而望。 “雪颜姑娘只是微微问过在下进宫多久了……”穆风眸光一闪,似想到什么,“陛下是说……”顿了顿开口问道,“陛下可需要属下掌控雪颜的行踪?” 凤轻歌摆了摆手,淡淡道:“不用,只是小心注意便好,此时还不宜打草惊蛇。”言罢望着远处,目光变得幽深。而且我也想……再给她一次机会…… 第二十三章 王夫候选人(三) 六月十八,早朝。(.)凤轻歌在朝堂上定下了王夫候选人人选,并宣旨命七个王夫候选人择日进宫伴驾,另外准许王夫候选人各带一名随从进宫侍候,王夫候选人之事就算敲定。 “七个?”雪颜杏眼圆睁,长大了小嘴,天真的脸上面露疑惑,“陛下,怎么会有七个王夫候选人呢?” 凤轻歌睨了她一眼,嘴角一挑:“怎么不可以?”说着提起拖曳在地的长长的龙袍,朝栖凤殿的方向走去,一长批的宫人紧紧地尾随在后。 雪颜小跑追了上去,对她掰着一根根的手指,急急数道:“可是算起王夫候选人有宁王长子,柳相家的柳公子,还有那天和陛下碰到的太傅之孙傅公子,还有……还有,对了还有光禄大夫贾寅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贾文铭和少府监家的那个小儿子仲黎,一共也只有五个啊!哪里来的七个?” 太府卿家的小儿子?凤轻歌皱了皱眉,脚步微微放慢,少府监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么?想起她选定少府监的儿子仲黎时,小咕咚有些惊愕的表情。摇了摇头,有些不解。 “朕说有七个,自然有七个!”凤轻歌微微一笑,忽眸光一闪,似是不经意问道:“雪颜,昨日巳时朕在御书房处理政事时,你去哪儿了?” 闻言雪颜身形一滞,又眨巴着明亮的杏眼,一副不解的样子:“雪颜回栖凤殿去为陛下换被褥子了啊,这天气不是越来越热了吗!得换些凉薄一点的被褥啊!” “哦。”凤轻歌扬唇一笑,“朕还说哪个宫婢这般贴心,合朕心意,朕刚觉得这被褥晚上睡着太热了些,便有人给朕换了。原来是你这丫头!嗯,不错,值得嘉奖!” 雪颜有些赧颜,娇嗔道:“陛下!” 凤轻歌“呵呵”一笑,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眸中却露出一丝复杂。昨日穆风说,他来御书房时不经意看到雪颜低着头匆匆朝宫门那边走去。而雪颜却说她在栖凤殿…… “哼!那小皇帝竟然和宁王私下达成了协议!”书房内,面相儒雅的中年男子一脸戾气,眼里尽是阴霾,“楼君煜……步凌寒!这两个人,是在本相预料之外的。” “爹,楼君煜……不是宁王二儿子吗?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为何此次会牵扯进选王夫之中?”对面一个长相与中年男子有七分相像的清儒男子面露奇怪之色,不解道。 柳相脸色阴暗:“前些日宫里还来消息说陛下出宫偶遇宁王二公子,我倒没怎么置于心上,却不想今日朝堂上那小皇帝便说让宁王二公子也一道入宫。还有步远那老匹夫的儿子步凌寒……” “步凌寒?这个人……不是皇上半年前在宫中吵着要让他当王夫的人么?” “的确是他!”柳相微微一顿,眼中露出阴霾,“步凌寒分明不在名册内今日早朝却被列为王夫候选人!” 柳言曦闻言道:“爹是说,皇上很有可能真正想立的王夫是步凌寒?” “嗯。”柳相应声道,脸色微沉。又抬头看向柳言曦,目光一沉,“曦儿,绮儿去花满楼找过你了?” 柳言曦闻言一怔,眼中微黯,垂眸道:“是!” “曦儿,你可不要忘了为父怎么与你说的!也不要忘了你对为父做出的承诺!”柳相看着眼前与自己极为肖像的儿子,目光深沉,有些语重心长道。(.无弹窗广告) 柳言曦目光微动,怔怔道:“孩儿不会忘记的!” “陛下!陛下!候选王夫今日都进宫了呢!”雪颜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小脸上冒着薄汗,脸晒得通红。一来看着凤轻歌一手捧着一个大碗一手拿着勺子在里面舀着吃,悠悠闲闲地坐在紫藤下的秋千上,一边吃,一边用脚蹬着地,荡来荡去。水蓝色的轻纱长裙的裙摆随着秋千的摆动一摆一摆,似蝶翼一般在舞动,柔顺的发丝也四处飘散飞扬,一脸惬意。 雪颜在凤轻歌面前站定,双手叉着腰,喘着粗气:“我说陛下……您这……这也太悠闲了吧!” 凤轻歌伸出脚尖一点地,点在地上,止住了秋千的摆动,看着雪颜好笑道:“你跑这么急做什么?这大热天的也不怕跑得乏了!”晃了晃手中的大碗,“要不要吃一口,很冰凉的!很解渴的!” 雪颜似极为无奈一跺脚:“陛下!王夫候选人都已经进宫了,你也不召见召见,还悠闲的躲在这里吃什么冰!”陛下不知道从哪想得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竟想到用将冰库里的冰弄碎了加上些水果山楂和冰糖混在一起吃。味道还真不错,不过,自从她贪嘴吃多了,吃坏了肚子就再也不敢吃那玩意了。实在是折腾死她了! 凤轻歌仍是悠悠然舀了一勺子冰,放进嘴里:“急什么?不急!迟早都会见到的,要见也等他们熟悉了宫中环境再说!”说完从秋千上站了起来,踱着脚步,“走吧,回寝殿去!” 雪颜闻言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小声叽咕着:“就知道又是这样!” 凤轻歌走在前面听到她闷闷的小声叽咕,不由莞尔一笑。 走在栖凤殿路上,忽见花丛边一穿着蓝色锦袍的人撅着屁股,钻进花丛堆里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身子一动一动的,在花丛里拱来拱去。不由心生好奇,走上前去。 “哎!哎!你在干嘛呢?”凤轻歌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背。 “等会!我现在忙着呢!”那人挥了挥手道,似极不愿被人干扰,有些不耐烦。凤轻歌听着这声音应该是个男孩,不由更加奇怪:什么时候宫里有个男孩了? 雪颜也一脸迷惑不解。 凤轻歌不由又靠前几步,戳了戳他的背:“哎!哎!你在忙什么呢?” 男孩一转过身,看着凤轻歌愣了愣,眨了眨眼,似有些不满,道:“我在打理这些花呢!你又不懂!” 面前这个男孩长得约莫十三十四来岁,比凤轻歌矮了半个脑袋,眉毛浓浓的,长得倒是俊朗可爱,就是脸有些黝黑,大概是常在阳光下晒多了的缘故,脸上也全是热汗! “你是怎么进宫的?”凤轻歌见男孩如此真性情,不由扑哧一笑问道。 男孩侧过身子,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道:“我爹爹说,皇宫里有很多花草都没人打理,皇上让我进宫帮忙打理花草。而且爹爹说皇宫里有各类奇花异草,而且还有很多品种的花卉和树木,都是我没见过的。我一好奇,想来见识见识,就勉为其难答应了!。”摊了摊手似有些无奈,“爹爹还说让我多和皇上相处,说和皇上关系好了,皇上说不定就会把我喜欢的花木送给我!” 凤轻歌一噎,不由奇道:“你爹爹是谁?” 男孩将手里拔出的杂草一扔,拍了拍脏兮兮的手,抬头道:“我爹爹是少府监仲繇啊!” “你是……仲繇之子仲黎?”凤轻歌不可置信道。 “仲黎不是年方二七吗?”闻言雪颜不由张大了嘴惊道。 仲黎用脏兮兮的手挠了挠头,比了比手指:“二七是十四岁啊!” “啊?”雪颜满脸错愕。 凤轻歌也一脸黑线,当初她还道二七虽大了些但意在收拢少府监仲繇,因此也没有去查看这仲黎的画像,却没想到这仲黎竟是个十四岁的毛头男孩,而且还是发育慢的小毛孩!难怪当初选仲黎的时候小咕咚那种表情! 虽然她现在也还未满十五,可她这心理年龄已经二十了啊!选这么一个毛头小男孩,即便只是王夫候选人,并没有真正打算选他为王夫,可仅仅是让这么一个个头比她还矮上半个头的典型不谙世事的小男孩作为王夫候选人,都让她觉得是在老牛吃嫩草,辣手摧花,残害祖国花骨朵儿!而且这仲黎貌似还搞不清状况,被他老爹给以打理花草的名义给坑进宫的! 第二十四章 天下第一花匠 “你们又是什么人?”仲黎看着凤轻歌和雪颜好奇道,又似才感觉到脸上满是热汗,不在意地抬手往脸上一抹。但因为手实在是太脏了,这一抹反而将脸弄得也脏兮兮的,全是泥印。 凤轻歌伸手将帕子递了过去,笑道:“用这个擦擦吧!瞧你弄的脸上全是泥!” “我知道了,你们是宫女是不是!”仲黎接过帕子,胡乱抹了抹,恍然道。黝黑的脸上又有些不满,“这皇宫的人也忒懒了点!花匠不打理花卉树木也就算了,我只当他们打理花草水平太差。你们宫女也不干活在这瞎溜达!”又摇头晃脑,一副谆谆训导的样子,“父亲常说,‘人生在勤,不索何获?’所以你们这样子是不对的!” “啊?”雪颜目瞪口呆,欲开口解释:“不是的……” 凤轻歌打断她的话,点了点头,一副觉得很在理的样子道:“你说的言之有理,真是让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说着抬头微微看天,悠悠道,“不过这已至仲夏,天气酷热难耐,你若还在这辛勤下去,估计还未辛勤完,就非得中暑不可。你若是中暑太甚,出了事。那宫里不是少了个辛勤打理花草的好手么!那世间便也少了一个天下第一花匠,这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还是得劳逸结合的不是?!” 仲黎想了想似觉得她说的话有些道理:“也是。”又将擦得脏兮兮的帕子还给她,一脸兴奋,眼中冒着光亮,“总算有人有点见识了!”脏兮兮的脸上神采飞扬,豪气万丈道,“我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做一个名扬天下的天下第一花匠,就像清酌公子一样,靠着自己的本事,显扬于天下!”说起清酌公子,黑黑的脸上有些激动之色,用力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清酌公子?他说的是楼君煜?!凤轻歌看着仲黎激动的小脸不由一笑。那黝黑的脸上露出的对自己梦想追逐的激动和热情。 凤轻歌心中清楚,其实在很多达官贵人眼中是不屑于宁王家二公子楼君煜。身为宁王之子,没有继承其父的半点才能,亦没有上进之心,为父效力,反而一心研究酿制供人消遣的杯中之物。还去开酒坊,做世人眼中低贱的商人这一行。所以即便他如今造酒的功夫名扬于天下,可事实上,那些所谓的权贵还是为他这种“不务正业”的行径所不齿的。却没想到,仲黎这个小毛孩却以楼君煜为榜样的!而且以成为天下第一花匠为荣,他虽不谙世事,倒也真正是个不为世俗所惑,勇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人。 凤轻歌看着他,轻轻一笑,心中微叹,有梦想的人,真好!而她现在,还不知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 凤轻歌收回思绪,笑道:“那天下第一花匠,你现在是不是要随姐姐我一道回去休息休息呢?” 闻言仲黎斜了她一眼,不满道:“看你的样子也约莫和我同岁,才不是什么姐姐呢!你休想占我便宜!” 占便宜?!为何这话听着如此令人有歧义呢!凤轻歌微微无语。[] “就你这个头,还敢说与姐姐我同岁?”凤轻歌美眸轻抬,伸手重重地在他肩上一拍:“唉,我说小粽子,我看你还是乖乖叫我姐姐吧!以后姐姐保管在宫里罩着你!” 仲黎面上一怒,身子一缩,肩退离她的魔掌下,气闷道:“我是仲黎,不是粽子!而且……而且我跟你也差不多高!”说到最后,微微一顿,似有些底气不足。 凤轻歌用手在自己的下巴和他的头顶比了比,睨着眼看他,戏谑道:“就这样还差不多高?” 仲黎拉着她在她下巴的手腕间的长袖,带动她的手,向上一提,提到嘴与鼻子之间,怒道:“你比的是斜的!应该是这里!” “哦!”凤轻歌闻言拔高了声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声音带了些好笑和调侃之意:“原来是只到我这里啊!那小粽子你还不快叫我姐姐?” 仲黎鼓着腮帮子,一脸气闷,撇过头闷闷道:“反正我不要叫你姐姐,我以后肯定会长得比你高的!” 凤轻歌秀美一扬,悠悠道:“即便你长得比我高了,也还是得叫我姐姐,因为,我可比你年长了许多!”见他一脸郁色和不满,又拍了拍他的头道,“乖!你家爹爹肯定也曾教导过你,要长幼有序,敬重尊长吧!”仲黎闻言微微一滞,凤轻歌见此继而道,“所以呢,你还是乖乖叫姐姐吧!” 仲黎头一低,一脸郁郁,又有些不甘,纠结了半响,闷闷道:“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叫你姐姐吧!” 凤轻歌闻言扬唇一笑,这小子还真是喜欢“勉为其难”的!先是给他老爹勉为其难进了宫,现在又勉为其难叫她姐姐!不由笑意更深,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嗯,真是个乖弟弟!” 仲黎浓眉一竖,低头避开她又伸过来的魔掌,恼怒道:“不要老是拍我的头!”猛一抬眸,却见凤轻歌看着他,浅笑吟吟,清灵秀美的脸上,宛如接近午时的阳光,明媚而温暖。不由一怔,喃喃道,“嗯,有这么个好看的姐姐,也还不算太丢脸!” 雪颜不由对他道:“那是自然,有这么个姐姐,算是你的福分了!” “仲公子!仲公子!你怎的一会不见就跑到这儿了呢?”闻声,众人都齐齐转身朝来人看去,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小宫婢,气喘连连地跑了过来。 小宫婢跑进了,一看见凤轻歌神色一慌,立马跪下:“奴婢叩见陛下!” 凤轻歌一皱眉,微微抬手:“嗯,平身吧!” 仲黎见此,黝黑的小脸满是惊讶,转过身看向凤轻歌惊道:“你就是爹爹说只要我好好相处就会把宫里奇异品种的花草送给我的皇上?” 话音刚落,小宫婢就吓得又跪在地上,扯了扯仲黎的衣袍,小声急道:“仲公子,不得无礼!” 凤轻歌看了小宫婢一眼,淡淡道:“无妨,你先起来!”又转向仲黎道,“我既然做了你的姐姐,自然也不能白白占了你的便宜,你喜欢这宫内的哪些花便叫人搬了去也是不打紧的,这宫里的花草树木什么的,我可就全权交你打理了!你可是未来的第一花匠诶,所以不置于将我这宫里的花花草草打理的乱七八糟吧!” 闻言仲黎一拍胸脯,道:“当然不会,你就瞧着吧!” 凤轻歌微微一笑:“嗯,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又道,“现在你还是随这小宫婢回去吧!天气太热时也还是不要做了,这偌大的皇宫,园子也不少, 有什么,叫那些花匠去做就行了,不必亲力亲为的。不然全都你做了,那宫内的花匠岂不都成了吃闲饭的了?” “我又不笨,自然是不会一个人做的!”仲黎撇了她一眼道,似有些不耐她婆婆妈妈的叨唠。凤轻歌却分明地看见他眼底流露的微微的感动,不由一笑,真是个别扭的小子! 第二十五章 赋税之革 翌日,凤轻歌于朝堂上就宁王关于赋税制度的提议,进行了她当政以来第一次改革,即赋税制度的改革,以两税法取代了天凤国长期实行的租庸调制。[] 两税法主要内容一是取消租庸调及一切杂役杂税。二是,不分主户、客户(外来户),只要在当地有资产、土地,即算当地人。一律上籍征税。三是,不再按丁征税,改为按资产和田亩征税,根据资产定出户等,按户等征收户税,先“定税计钱”,再“折钱纳物”;按田亩数量征收地税。四是每年分夏秋两季征收,夏税不得超过六月,秋税不得超过十一月(故称两税法)。五则是无固定住处的商人,所在州县依照其收入的一定比例征税。 此次赋税制度的改革来得突然,却也在近一半官员的应声附和支持下较为顺利进行。 那几日她出宫时也有向寻常百姓打听一些关于民生的问题,发现天凤国实行的还是租庸调制,与中国唐朝时期的租庸调制别无二致,收税明目繁多且诸多杂税。在“以丁身为本”的租庸调制下,不管是地主、贫民,他们向国家纳税的数量却完全一样,造成赋税集中在贫苦农民身上,致使赋役负担不均,这是极不合理的。因此回宫后,她就细细回想着关于唐朝后来颁布的两税法的主要内容,一一列了下来。(.) 直至一日下朝后,宁王与她商议将其二子楼君煜一同选入宫一事,她便与宁王达成了协议,将楼君煜与步凌寒一同选入王宫。此外,她将改革赋税制度这一想法说与了宁王听,欲借宁王的手改革天凤国的赋税制度。 “如果推行了两税法,那没有土地而租种地主土地的人,就只交户税,不用交地税。这样,就多少改变了我天凤国贫富负担不均的现象。而且两税法‘唯以资产为宗’,不管土户、客户,只要略有资产,就一律得纳税。这样,两税法的推行就极大地扩大了纳税面,即使国家不增税,也会大大增加收入。既简化了征税名目,对百姓有益又可使赋税相对稳定,在一定时期内保证了国家的财政收入。”凤轻歌向宁王解释道。 宁王负手而立,仍是一脸冷峻,眸中闪过微光:“贵族官僚原来就得负担户税和地税,若是实行两税法,那么便也得交纳两税。”眸光一转,看向她,“那些个贵族官员推其利益怕是不会那么容易让这个制度实行的!” 凤轻歌淡淡一笑:“不容易,不代表不能!这个税法制度于宁王并未有多大损失,不是吗?”微抬眸,定定地看向宁王,“若是这个税法是由宁王你提出的,那么便不会有多大问题了,而且宁王你也能获得民心,这个税法的施行,于宁王只有利而无害!” 宁王眉微微一挑,冷眸淡淡地看着她,道:“将收拢天凤国民心的办法拱手让人,陛下甘心?” 凤轻歌微微一侧身,远目望向窗外:“身为一个君王,最该做的是如何造福百姓,真正多为百姓做点事。至于是以谁的名义做的,百姓感激的是谁,又有何关系呢……” 宁王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龙袍,戴着华贵金冠,纤细柔弱的女子,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他忽然有些看不透这个他从前未曾放在心上的年轻女帝的心思……. 凤轻歌静静地坐在殿内,一身鹅黄宫装,比往日多了些华贵。低头操琴,轻拢慢捻抹复挑,一双素手轻柔缓和地在琴上跃动,面色淡淡,似有些心不在焉,琴声清逸地在殿内低低地传开。凉风吹动内殿的轻纱幔帐,边缘轻轻地摇曳着,幔帐内隐隐透着袅袅婷婷的身影中带了些清雅淡然之意。 昨日她便召见了七个王夫候选人,见着她时,几人表情各异,楼亦煊温文有礼,一副雍容华贵的贵公子模样,看着她眼里含着一丝不明的意味。 贾文明穿的极为花哨轻浮,面带轻佻,冲着她一个劲的笑,还抛着媚眼,害得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愧是比傅秦翊还纨绔的纨绔。 步凌寒则是双手环抱着臂,一脸清冷,面无表情。仲黎看着她鼓着嘴,一副气闷的样子,黝黑的脸带着极大的不满。她递给他一个“怎么了”的表情,那小子居然还一撇头,对她的示意置之不理。约莫是知道自己是来选王夫的了,正生她的闷气呢! 傅秦翊则是看见她时,眸中闪过不可置信,面露复杂之色,往日含着轻快肆意的桃花眼微沉。而楼君煜……依旧是一身白衣,只是没了往日那般素朴,这身白衣多了些华贵,却也不妨碍他的那股淡淡的出尘气质,反而显得更真实了些。面容也依旧极淡,让人容易忽略他的相貌,也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含着一丝浅浅地笑意看着她。 楼君煜他……微微失神,一个不留意,手底下错了一个音,琴“铮”地一声响,将凤轻歌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雪颜端着茶,鼓着嘴,一脸气闷地走了进来:“陛下,你说这些个宫人怎么都习惯乱嚼舌根呢?还连陛下您的舌根都敢嚼!” 凤轻歌闻言不由好笑,悠悠道:“想来这**沉寂了太久了,这些个丫头们也许久不曾八卦了,八卦虫在腹中实是难耐,它寂寞空虚冷了啊!难得宫里热闹了一回,来了这么些个男子,自然而然便一下子爆发了压抑许久的八卦兴致了啊!” 雪颜柳眉一皱,杏眼微瞪:“那也不能乱传啊!雪颜方才来的路上竟听见几个宫婢小声议论,说陛下与仲小公子举止亲昵暧昧,仲小公子一进宫便赏赐给他宫里名贵的花卉盆栽,还将整个皇宫的花园子都交给他打理,对仲小公子格外青睐,分明是……分明是看上仲小公子了,要选仲小公子当王夫!还说仲小公子比陛下年纪小,又矮半个脑袋,说……说……”雪颜似有些说不出口。 “说什么?”凤轻歌不由开口问道。 “说陛下喜欢仲小公子这样年纪比自己小的青涩毛小子,指不定还有恋童癖呢!”雪颜一跺脚,说了出来。 凤轻歌不由微微愕然,随即扑哧一笑,笑意不止。这**果然是以讹传讹,人言可畏的地方啊! “陛下,你还笑呢!”雪颜见她一脸不在乎地笑,不由气急,“陛下!她们可说的是您呢!而且陛下与仲小公子的事也肯定是那日那个宫女传出来的!” “宫里爱怎么传便怎么传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倘若是辩解什么,或是惩戒她们,反而会让人以为朕心虚了,或许更加认定朕有恋童癖什么的!”接过她手中的茶,拍了拍她的肩:“流言止于智者!置于那个多嘴的小宫婢把她暗自调去别的地方便是,这些话不必太在意!” 紫苏撩开轻纱幔帐走了进来,微微福身,通报道:“陛下,仲公子和楼二公子求见!” “宣!”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正想着呢,人便寻来了! 第二十六章 虫儿飞 凤轻歌将茶盏置于案上,站起身来。(.)入目的便是一白一黑,一大一小,一高挑颀长一身形矮小的两个身影,两人携手而来。 凤轻歌见此不由一笑,何时这两人这么快便走到一起,而且如此亲近了? 仲黎一见到她立刻撒开了紧抓着楼君煜的手,跑到她面前:“你们都骗人!” “谁骗你了?”凤轻歌不由好笑,又转眼一旁的楼君煜。 楼君煜依旧淡雅如风,颀长的身形微弯,微微朝她作了一揖,声音淡淡而清醇:“陛下!” 凤轻歌有些不自在,朝他点了点头。 “你,还有爹爹!”仲黎一脸气闷对她道,“明明你只比我大半岁,还说年长我许多,你分明是骗我,想占我便宜,让我叫你姐姐!” 凤轻歌闻言不由闷声一笑。 雪颜见此杏眼微瞪,冲仲黎喊道:“你这小子!陛下让你叫她姐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不叩谢隆恩也就算了,还不识……不识…..那什么?”想了半响,一抬手,恍然道:“哦,不识抬起!你还不识抬起!”说完自己困惑了,低声自言自语道,“这怎么感觉这么怪呢!关‘抬起’什么事啊!” 凤轻歌不由扑哧一笑,不经意侧头却看见楼君煜静静地立于一旁,看着她,眼中含着笑意。 “是不识抬举吧!”仲黎“哼”的一声,一甩手,拽拽道,“你连成语都不会用,还想说我!不要脸!” 诶?不……不要脸?这又关不要脸什么事啊?凤轻歌顿时一脸黑线。 雪颜一噎,气急,脸涨的通红:“我又怎么不要脸了啊!你……你……你…..不要乱说!” 凤轻歌一脸无奈,微微一叹:“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吵了,你们啊!都彼此彼此!一个啊,总是乱用成语,一个啊,又乱用词,都差不多了,谁都莫要再说谁!” 仲黎一哼,侧过身去。 凤轻歌一拍他的头,道:“小子!准确来说是朕比你大九个月,将近长你有一年,这不是大你许多吗?而且朕做你姐姐自然会罩着你的,叫朕姐姐你也不亏的!” 仲黎闻言没有做声,仍是一脸闷闷不乐。 “那朕问你,你如何唤楼公子的?”凤轻歌又道。 仲黎闻言朝楼君煜看了看,又低头闷闷道:“楼哥哥!”又辩解道,“可楼哥哥长了我六岁啊,而且是我最崇拜的名扬于天下的清酌公子!我自然心甘情愿唤他哥哥啊!” 楼君煜轻轻一笑,微微抬手摸了摸仲黎的脑袋:“阿黎厚爱了!” 凤轻歌亦是微微一笑,继续劝道:“同样比你年长,即肯唤楼公子为哥哥,就不肯唤朕为姐姐吗?莫要忘了你爹爹可是教导你要敬重尊长!” 仲黎闻言被楼君煜摸的低顺的头一抬,眉毛一竖,大声道:“哼!不要提我爹爹,我爹爹最喜欢骗我了!说什么进宫是帮皇上打理花草,结果原来是选什么王夫!” 凤轻歌不由一笑:“你不喜欢做朕的王夫么?” 仲黎微微黝黑的脸满是激动,扬声道:“当然!我是要做天下第一花匠的,当然不能做什么王夫!” “即是如此,若你不想做朕的王夫,便只有做朕的弟弟了!只有做了朕的弟弟才能不被选为王夫。” “啊?”仲黎一脸纠结,脸皱成一团,半响,不情不愿道:“你明明只比我大那么一点一点!”说着比出一根小指的一点点,一脸郁色,“我叫你姐姐岂不是显得我很小!”声音闷闷地,低低地,“人家本来个头就不高,叫你姐姐,人家肯定会更加以为我年纪很小了!不拿我当大人看了!大家也不会承认我是天下第一花匠的!” 原来如此,她说怎么这小子一直对叫她姐姐之事耿耿于怀,千百般地心不甘情不愿的,原来他心里竟是如此想的!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若你真正担得起天下第一花匠这个名头,技术纯熟得到大家的认可赞同,即便你年纪是这般小,别人也不会不认你这个天下第一花匠的。而且你上次可是答应做朕的弟弟了的,未来的天下第一花匠诶!该不会是个不信守承诺的人吧?” 仲黎闻言微微低头,半响,一脸郁色,闷闷道:“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再做你的弟弟吧!” 听到他又“勉为其难”了,凤轻歌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楼君煜见此也微微一笑,看着仲黎,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声音如流水般清醇:“你以后会是个名扬天下的天下第一花匠的!” 凤轻歌望着两人微微一叹,唉,总算解决了这个麻烦小子! 又见紫苏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坐在了大殿的主位上,对仲黎道:“小子!说了那么久不累吗?还是快坐下喝茶吧!”又转身微微一抬手向楼君煜道:“楼公子也坐下吧!” 楼君煜低低应了一声,拉着仲黎退坐在一边的雕花椅子上。 紫苏走到她面前将杯子递给她,微微曲身:“陛下,请用茶!”又走到楼君煜那边,分别将茶递给两人:“两位公子请用茶!”说完将之前雪颜端来的那杯已经凉了的茶端了下去,雪颜也退侍到一旁。 仲黎粗粗地喝了口茶,看到另一边案上摆放的古筝,不由道:“方才我和楼哥哥走到这大殿跟前时就听到有阵阵琴声传来,你……姐姐会弹琴吗? 凤轻歌闻言微微赧颜,她原本是不会弹琴的,是后来在宫里有时闲来无事找来了宫里的乐师,跟琴师学的,也不过才学了两个月,实在还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方才她也不过是练练手罢了,又心不在焉的,这曲子弹得定是极不入流的。未曾想到会被他们听到,不由有些微赧。仲黎就不说了,这楼君煜即便不懂音律,她这曲子弹得是好还是不好,也必是能一听便能知晓的。 “呃……你姐姐还正初学呢!不指望能弹得好听了,能入人耳便行的。” 仲黎弓着身子,曲着腿,两手撑着下巴撑在腿上:“楼哥哥果然猜得不错,姐姐还真是初学。” 凤轻歌闻言不由微微诧异,抬眸看向楼君煜。 “不过是妄自揣测而已,还望陛下不必介怀!”楼君煜看着她淡淡道。 若不通音律怎会远远地粗略的一听便能听出她是初学?!他的琴技想必也定是不低的! “楼哥哥说姐姐虽是初学,但对音律也是极有天赋了,假以时日必然能学有所成,只是方才弹奏之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仲黎顿了顿又接着道,“姐姐能弹一首曲子给仲黎听吗?仲黎还未曾认真听姐姐弹过琴呢!” “臭小子!刚认了朕做姐姐,就迫不及待的让朕给你弹曲子听,你倒也挺会想的!不怕姐姐给你弹一曲魔音,折磨死你?” 仲黎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道:“谁叫我做了你的倒霉弟弟呢,你放心吧!姐姐弹得曲子再难听,弟弟也是得忍的!” 凤轻歌不由一笑,也不再扭捏推脱,起身坐在琴案前。微微抬起手,“弹得不好,可不准笑话我,否则朕治你个欺君犯上的罪名,关你十天八天的黑屋子!” 铮铮的琴声在屋子里渐渐响起,清泠而悦耳,仔细听便可以听出弹奏者技术还有些生涩。但琴声里却带了一股温馨的感觉。凤轻歌微微抬头,仲黎侧趴在桌上,睁着大眼睛看着她,眼里满是认真。楼君煜一袭白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黑曜石般地眸子带着微微光华,敛得极淡的容颜,如风般淡淡的,又如雾霭,让人觉得模糊不清,只余他眼里的那点光华。 凤轻歌不由淡淡一笑,朱唇轻启,轻声唱道:“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 第二十七章 帝王之谊 午后,太阳有些灼人,抬眼便是耀眼的金色阳光,耀得人眼花。凤轻歌照例携了紫苏去紫藤树下乘凉,却不想见到一人。那人一双桃花眼微眯,双手反剪,将头枕在胳膊上,斜躺在一个繁茂高大的槐树枝干上,一头黑色长发松松散散地散开,一身黑色衣衫,衣边镶着泛着光泽的金线,衣角随风轻轻飘荡,收去了那日见到的纨绔子弟的味道,将原本疏懒不羁更加映衬的有些肆意疏狂。 他其实,挺适合穿黑色的…… “你倒挺会享受的,不过如今这天气穿黑色的衣服你不热吗?”凤轻歌不由轻轻一笑,扬声道。 闻言傅秦翊嘴角一挑,支起身子,一个转身,从树上轻轻落下,带起一阵风势,衣角轻翻,落到她面前。一对桃花眼似笑非笑,似带着些自嘲:“不知现在我是该唤你秦兄,还是秦姑娘,亦或是……陛下?” 凤轻歌闻言嘴角一勾:“你不是早就知道朕是女子了么?” “呵呵~”傅秦翊低头一笑,“可是草民只是区区一介草莽,实在是愚昧无知的,即便猜到了陛下是女儿身,又如何猜得到当初与草民在花满楼称兄道弟的人,竟是天凤国的九五至尊的一代女帝呢!” “你可是在生朕的气?”凤轻歌看向他,问道。 傅秦翊低低一笑,向她一拱手道:“草民不敢!” “哦~竟然还有你傅家公子不敢做的事?”凤轻歌觑着他,笑道,“朕只当你傅家公子胡作非为,随心随欲惯了,没有什么是不敢的呢!” 傅秦翊直起身子,一挑眉,桃花眼荡着流波,语调微扬,那纨绔气又流露无遗:“草民一向是贪生怕死,欺弱怕强,欺软怕硬!先前花满楼草民不知陛下是我朝女帝,竟妄自与陛下称兄道弟,已是大为不敬!如今知晓陛下身份,草民即便是再胆大无知,又那里敢生陛下的气!” “呵呵!你这话好不诚心!”凤轻歌轻轻一笑,抬头定定地看着他,“即是如此,那朕认真地问你一句,是要帝王之谊还是实实在在的君民?” 傅秦翊闻言桃花眼微闪,敛去了纨绔子弟的样子,看着她嘴角一挑:“原来还有帝王之谊的!” “当然!”凤轻歌看着他,扬唇道。 傅秦翊桃花眼流过一丝波光,眸子轻转,嘴角一挑:“草民不过一个无所事事,又胡作非为的纨绔子弟,怎值得陛下降低身份与草民交好呢?” 凤轻歌抬眸,唇角轻勾:“若朕说朕其实也想做个纨绔的,只是奈何身为一国之君,不能随自己的心愿,你恰好与朕志趣相投,又做了朕想做的事而不能任性而为的事,朕很是欣赏你呢?这样可好?” “只是帝王之谊?”傅秦翊微微挑眉。(.) “只是身为一个帝王与人之间单纯的友谊!”凤轻歌看着他,嘴角一扬,定定道。 傅秦翊看着面前这个身穿宫装的女子,红唇轻扬,笑靥浅浅,发丝微微被风吹得凌乱,一脸坚定与信实,心中仿若吹进轻轻浅浅的风,柔柔的,很舒服……敛去心中的莫名的情绪,嘴角一勾,语调中带些些轻松:“没有其他?” “还能有何其他?”凤轻歌疑惑道。 傅秦翊桃花眼中流过欢快的笑意,语调轻扬:“不是王夫?” 闻言凤轻歌轻轻一笑:“难不成你想真做朕的王夫?朕可是知道挑选候选王夫之时,你送上来的画像是你家仆人的,而并非你自己的!而且还想尽千方百计弄臭自己的名声,为的不就是不进宫么?” “呵呵~草民的名声即便不弄坏,也好不到哪里去!”傅秦翊闻言不羁一笑道,眉梢又微挑:“陛下不生气?” 凤轻歌不由轻笑,轻拢衣袖:“你如此不羁的一个人,习惯了宫外无拘束的生活,又如何肯呆在这深宫内做朕的王夫?做这等事倒也符合你的性子,你若乖乖等着进宫才算怪哉!” “呵呵~陛下还真了解草民!” 凤轻歌看着他转言道:“怎样?现在可要朕这帝王之谊?” “要!帝王之谊如何不要?”傅秦翊也看着她,轻勾唇角,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流转。 凤轻歌嘴角一勾,伸出手:“那好!握手为始,便是你与朕之间便是帝王之谊!没有其他!” 傅秦翊微微一愣,转而轻轻一笑,又是那股子纨绔子弟的痞痞笑容,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声音中却带了以往没有的认真:“好!握手为始,只有帝王之谊,没有其他!”在说出“没有其他”的时候,心却蓦地一空,那么的莫名。傅秦翊不由皱了皱眉,手间的柔荑微动,滑出了他的掌心,心底仿佛有什么在悄然流失。 凤轻歌看他皱眉,轻轻一笑:“你放心,朕从来不强人所难!等选王夫一事过去后,朕自会让你出宫,届时你想如何自在逍遥去,便如何自在逍遥!”轻拍了一下他的肩,笑道,“只是到时候不要再伤了太多姑娘家的心才好!不然造孽太深,有的你受的,而且也就真真应了你这个名字了!” 傅秦翊在听到她说“出宫”时,微微一怔,随即邪肆一笑,一副纨绔花花公子的样子,没个正经:“唉!在下生的太过玉树临风,英俊不凡,姑娘们对在下倾心,暗许芳心,在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 凤轻歌扑哧一笑,连一旁一直沉默的紫苏也忍俊不禁。 傅秦翊又挑了挑眉问道:“在下这个名字又有何问题?” 凤轻歌睨了他一眼,道:“傅秦翊,是负情又负义啊!” “呵呵~在下竟没想到在下的名字可以如此解释!”傅秦翊轻笑出声,桃花眼荡着欢快之意,语调悠扬,“那我家老头子还是有远见的,取这么个名字!” 凤轻歌不由白了他一眼:“祸害!” “呵呵~”傅秦翊闻言桃花眼愈发闪着欢快的笑意,悠悠道,“人生一世,难为祸害!能成为一个祸害亦是不易的,秦翊多谢陛下夸奖!”说完向她作了一揖。 凤轻歌:“......” 这个家伙脸皮果然厚的没得说! 第二十八章 侍读囧事(一) 下了早朝,凤轻歌就直接带着雪颜,去傅太师那里上早课。[]脚甫跨过门槛,抬眼便见到满屋子的男人,齐刷刷地看向她,眼神那个一致的,凤轻歌顿时一愣。 一屋子男人起身俯首作揖:“草民(微臣/老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轻歌回过神来,一抬手道:“都平身吧!”跨进房内看着一屋子新添的桌椅,一人一个座位,像一个小型教室,还甚为整齐规划,不由皱了皱眉:“这是作甚?” 楼亦煊一拱手,温文有礼道:“回陛下,臣民几人这是为陛下来侍读的,身为王夫候选人进宫便是为了伴驾,所以臣民几人也理当为陛下侍读。” “是啊!是啊!阿黎也是为你侍读来的!你看我这么不大喜欢读书的,都过来陪你了。虽然那咬文嚼字的很烦人,我看书也很看的头疼,但这里人多啊,比我自己一个人呆在寝殿里热闹多了,而且今天太阳太过火辣,我也出去打理那些花草,跟它们交流感情。所以我就索性也过来陪陪你了!”仲黎睁着圆溜溜的黑黑的大眼睛,鼓着嘴,一副“我够义气吧”的样子道。 闻言楼亦煊眸中闪过一丝异光。 这小子!也不知道到底是来显得太无聊了,来凑热闹的,还是来跟她侍读的!凤轻歌不由暗自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转眸恰巧看到楼亦煊眼中闪过的异光,凤轻歌不由暗道,仲黎这小子涉世未深,心思单纯简单,在众人面前与她说话便也和平常人说话一样没个顾忌,直言直语。虽然她认了他做弟弟,也不会计较这些,可是别人并不知晓,想那楼亦煊定是看出些什么了。她都不知道是该庆幸仲黎没有被世俗的那些尊卑观念所染,还是该忧心他太过纯白,会被他人置词,或是被有心人利用。 仲黎伸手向一边一指:“侍读是那个家伙提出来的!”指的正是傅秦翊所在的地方,傅秦翊见他指到自己,微微挑眉,环抱着胸,桃花眼中满是兴味,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仲黎又一手指向穿得花花绿绿的花哨锦袍,脸上涂了层白色的厚厚粉末冲着她送秋波翻白眼的那个光禄大夫贾寅不成器的儿子“假文明”:“还有他!” 贾文铭见仲黎指向自己,眨了眨送秋波送得干涩的眼睛,抹了抹眼睛,指了指自己,一副摸不清头脑的样子,奇怪道:“我?怎么?” “他也强烈要求侍读!”仲黎冲他一哼,一脸嫌弃道。(.好看的小说) 贾文铭嬉皮笑脸,拍了拍抹眼睛时沾上了白兮兮的粉末的手,脸上的粉末又随着他的笑,刷刷地往下掉:“如楼大公子所言,那个进宫是为伴驾,伴驾,所以也该陪皇帝陛下读书的,呵呵!陛下,是吧!”说完又朝凤轻歌抛了个白眼,哦,不是,是媚眼! 凤轻歌不由浑身一抖,暗自扶额,唉!同样是一副纨绔样,同样是送秋波,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恶!”随侍在身后的雪颜也一阵恶寒,忍不住抖了抖,悄悄摸了摸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 仲黎收回手又道:“楼哥哥是被我拉过来的!那个步小将军和楼大公子还有柳公子是后来看我们都过来了,就也过来了,估计和我一样,是来凑热闹的!” “哦?”凤轻歌抬头看向仲黎身边的楼君煜,楼君煜朝她点了点头,面色淡淡,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她也淡淡地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站在最后的步凌寒,步凌寒仍是一身青衣,面色清冷,没有表情,眉宇间带着一股坚硬。 看向柳言曦时,柳言曦却是眼眸一转,有礼回视她,一副清雅儒生的样子。凤轻歌却没有错过她甫看向他时,他的眼光有一瞬的停顿,那眼光的方向却不是在她这里的,而是她的身后…… “你个混小子!老夫说怎么一个个都来搅乱!原来又是你这个不省心的家伙!”闻言凤轻歌转过头去,看向主台上,一把尺子打着转从面前迅速飞了过去,傅太师一脸气急,胡子一抖一抖地。 傅秦翊见到飞来的尺子,面色未变,仍旧环抱着胸,一双桃花眼荡着欢快之意,微微偏一头,轻松避过了尺子。 后面的贾文铭一抬手,急急道:“喂!我说诸位莫要…...啊!”话未说完,一声惨叫,贾某人被飞来的尺子pia倒在地,一只粉白的手缓缓从桌底下抬起,还传来憋气虚弱的声音,“莫要……暴力!” 贾文铭一撑桌子,站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仲黎一看他的脸顿时不客气的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众人见到他的脸也忍不住轻笑。 贾文铭看着众人都冲他笑,一脸莫名其妙,摸了摸脸:“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仲黎听他这么问更是笑得欢快,一捧腹道:“你……哈哈哈哈!你的脸,哈哈哈哈!你的脸……哈哈哈哈!” 贾文铭不由急了:“你别‘哈’了!到底怎么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仲黎仍是大笑,难以说出一句话。 凤轻歌不由无奈地轻轻一叹,一拍他的头道:“小子!你缓缓吧,别笑抽了!” 贾文铭抬头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众人,众人皆是面带笑意而不语。贾文铭忿忿一哼,伸手在自己怀里掏啊掏啊,掏了半天,哈哈一笑道:“找到了!你们不说,我自己看!”说着掏出一面小铜镜,抬手一照,顿时蔫了,惨兮兮嚎道:“我的俊美容颜啊!” 贾文铭说着睁大了眼睛,又看着小铜镜里,惨兮兮的脸,以及白白的粉末掉得所剩无几的脸上从额上一直斜到鼻尖的铁尺子留下的深深的红印,小心翼翼地一摸自己脸上的红印,顿时又疼得直嗷嗷叫,幽怨地看向台上站得挺直的人:“傅太师…….” “咳咳!”傅太师一手负在背后,咳了咳,脸上有些尴尬,“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贾文铭闻言睁大了眼睛,苦着一张脸,嚎道:“啊?还有下次啊?”一摸自己脸上的伤,哭道:“哎呦喂!我的老天啊!都说了,不要暴力了,不要暴力!……我那俊美的脸啊!怎么办啊!” 众人:“……” 第二十九章 侍读囧事(二) 【呜呜~~~~(>_<)~~~~,网速不给力啊!而且这字体大小传上来就一直闹毛病,不协调,木有赶在十二点前更新,不知道算不算断更啊!杯具了!大家谅解一下吧!泪奔中!~~~o(>_<)o~~】 “传道授业的地方并非闹市场,诸位即要为朕侍读,便都安静坐下,莫要耽误早课的时辰!”凤轻歌抬头敛容正色道。 众人这才敛了笑意,一拱手回坐到自己位子。贾文铭捂着脸,一偏头,坐在了原先坐的地方,一脸委屈不甘。 傅太师结果仲黎给他捡起的铁尺子,放在讲案上,咳了咳,又摸了摸胡须:“陛下也请入座吧!” “嗯。”凤轻歌一点头。 “姐姐!坐这里!阿黎专门给你留的。”仲黎朝她挥了挥手,指了指他旁边的座位道。 凤轻歌不由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在第一排仲黎和楼君煜的中间主位上坐下,雪颜随侍旁边。 凤轻歌不由对雪颜道:“你站在这多有不便,便去门外候着吧,有事朕会叫你!” “是!”雪颜应声,一低头,微微福身,退了出去。 傅太师见此抚了抚白白的胡须,拿起书本,才开始授课。 …… “才德全尽谓之圣人,书中有言:‘有圣人者,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适嗜欲于世俗之间,无恚嗔之心,行不欲离于世,被服章,举不欲观于俗,外不劳形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形体不敝,精神不散’……” “傅太师,仲黎听不懂啊!只知道您在讲圣人什么的,您能讲得通俗点不?”仲黎在打了无数次瞌睡,头被睡虫弄得无数次撞到桌面后,终于忍不住强行支起身子,两手撑着下巴,脸被手挤得皱皱的,微睁着眼睛,一脸疲倦道。 这小子,打瞌睡得都恨不得将头埋在桌子底下了,现在果然耐不住性子了,凤轻歌不由好笑。好吧!她承认,她也听得甚觉枯燥无趣,精神不振了! 傅太师闻言胡子一翘道:“就是说能被称之为圣人的人,能够安处于天地自然的正常环境之中,顺从八风的活动规律,使自己的嗜欲同世俗社会相应,没有恼怒怨恨之情,行为不离开世俗的一般准则,穿着装饰普通纹采的衣服,举动也没有炫耀于世俗的地方,在外,他不使形体因为事物而劳累,在内,没有任何思想负担,以安静、愉快为目的,以悠然自得为满足,所以他的形体不益衰惫,精神不益耗散,寿命也可达到百岁左右。” “哦哦!”仲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成为圣人可以长命百岁啊!那太师成为圣人了不就也可以长命百岁了吗!” 傅太师咳了咳,一瞪眼道:“怎能是为了长命百岁而想成为圣人的呢!”又一摸胡须,微微摆手道,“老夫离圣人的地步也还相去甚远,难以谈得上成为圣人!” 仲黎眨了眨微微疲惫的眼睛:“那怎样能成为圣人呢?” “圣人德行休养当以水,遍布天下,给予万物,不偏私;水性向下,随物赋形,有高义;流动不息,渊然不测,存智慧;渗入曲细,无微不达,察秋毫;蒙受恶名,默不申辩,显胸怀;泥沙俱下,清纯不变,存情义;百折千回,定入海中,有信念。[]”傅太师顿了顿又抚了抚长长的胡须,道,“圣人恒无心,以百姓之心为心。善者,善之;不善者,亦善之:德善也。信者,信之;不信者,亦信之:德信也。圣人之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浑焉。百姓皆属其耳目焉,圣人皆咳之。” 仲黎顿时一晕头,胳膊一歪,趴倒在桌上,一脸纠结之色,几欲吐血。 凤轻歌看他这般不由扑哧一笑,抬眸便见对面的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中也带了淡淡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她,不由微微敛了笑,有些尴尬。 傅太师一手拿着书,一手负在背后,摇了摇头,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一抬眼看见微微斜倚在椅背上,双手环抱着胸,闭着眼打盹的傅秦翊,顿时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随手就将书丢了过去。 傅秦翊微微伸手接过,缓缓睁开了那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眼中还带着微微惺忪迷离,懒洋洋道:“我说傅老太师!读书之人当以书珍如至宝,您老如此弃如敝履,拿来掷人,实在有违读书人的修养。” 傅太师闻言,脸一黑,面上微微尴尬,不由恼羞成怒道:“你这浑小子!即来侍读,便理当专心听课,在老夫课上如此大打瞌睡,你将老夫颜面置于何处!你看人家贾公子,虽听不懂老夫的课,都仍旧如此拿着书勤勉专研学习!” “哦?”傅秦翊一挑眉,桃花眼流露揶揄,一侧身扬声悠悠道,“贾公子如此勤勉好学,实在难得,在下惭愧不已,看来在下要好好向学习啊!是吧,贾公子!” “啊?”贾文铭一抬头,面前的书顿时倒了下来,睁了睁朦胧的眼,一抹嘴边的口水,一脸迷茫,“什么?” 傅太师见此不由脸更黑了。 傅秦翊一笑,悠悠道:“在下说要向你学习!” “哦!呵呵!哪里哪里!”贾文铭又用衣袖抹了抹嘴角残余的口水,不知所以的傻笑道,脸上的红印还依旧可见,白色的粉已被蹭得这里白一点,那里黑一点,整张脸惨不忍睹。 众人一脸黑线…… 傅太师收回在他脸上目光,选择直接无视,咳了咳道:“我们继续刚才的课,上面那句话的意思是指圣人是没有私心的,没有对于善良的人,我善待于他;对于不善良的人,我也善待他,这样就可以得到善良。对于守信的人,我信任他;对不守信的人,我也信任他,这样可以得到诚信。” “晚生有异议!”傅秦翊懒洋洋地举起手道。 傅太师一瞪眼道:“你又有何异议?” 傅秦翊站起身,悠悠道:“晚生认为这句话不应如此解释,应为圣人没有自己的意愿,而以百姓的意愿为意愿,百姓认为善的,赞许之;百姓认为不善的,不称赞之,这样才可以得善;百姓认为可信赖的,信赖之;不可信赖的,不信赖之,这样才可以得信。圣人身处天下,收敛谦让,清静无为;圣人治理天下,浑朴无欲,不得而得。百姓都是他的耳朵与眼睛,圣人无不神态怡然,安闲自适。” 傅太师一噎,微微尴尬:“先贤和书上并非如此解释的,而且你这解释有些偏颇,有引申之意,善应当解释为善待,而并非称赞!” 凤轻歌也站起身道:“尽信书不如无书,朕觉得傅公子所言在理!不过这前面一句当为圣人以百姓的意愿和心为准,并非圣人没有自己的意愿。所以傅老先前解释的也有理可循。”这番话便是为傅太师找台阶下了。 傅太师缓了缓脸色道:“大家对此论议可还有何其它想法?” 第三十章 侍读囧事(三) 傅太师缓了缓脸色道:“大家对这一议论可还有何想法?” “在下俗人一个,此生是难得成为圣人了,也难以体会圣人的那种心境,也难以理解圣人的那种为他人意愿着想的思想,在下实在粗陋达不到圣人那般,也不想去达到。[.超多好看小说]在下还是做俗人该做的事,找俗人该找的乐子!”傅秦翊懒懒道。 “没出息的小子!”傅太师暗自低声恨恨道。 贾文铭施施然站起身,一副自得的样子,拱手道:“圣人不为一般人理解的,傅公子不理解圣人也实属常事,在下理解圣人。” ……汗!凤轻歌暗自抹汗,想不到这贾文铭厚脸皮的程度与傅秦翊也有的一拼了! 仲黎一哼声侧头小声道:“不要脸!” 凤轻歌不由扶额微叹:小子……你这话冲击力太大了些,放在心里就好,就不要经常说出来了吧!上次把雪颜打击成那个样子…… 果然贾文铭尴尬之极,脸憋的通红,憋了声,不自在地坐了下来。 楼亦煊站起身来微微拱手,一副温文有礼的样子:“在下以为无论是圣人还是寻常人都当修身养性,每日三省自身,向圣人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德行!” “嗯!”傅太师捋了捋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凤轻歌微微起身道:“朕以为,人一生何其暂短,无须过于苛求自己,只要不违背自己的良知,一生无愧于人便好。致良知,使知中有行,行中有知,便也够了。”明朝王明阳的“心学”思想她一直很喜欢,其中的“知行合一”“致良知”的理念,她虽只是粗略了解,但却很喜欢像王阳明那般一生坦荡自如无愧于心又不受制于人。 “我不想当什么圣人,我只想当天下第一花匠!我也没有做过什么愧于人的事,不过以前曾偷偷挖过邻家院子里的海棠花,算不算有愧于人啊?”仲黎说道最后,声音有点变小,拿着眼睛偷偷瞄她。 “做天下第一花匠这个志愿很好!只是往后可不要偷挖人家的东西了,即便再想要那海棠花也得换个方法,过去跟人家商量便是!”凤轻歌微微一笑道。 仲黎小声叽咕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以前不懂事嘛!” 凤轻歌不由无奈一叹,你现在也不大懂事好不好! 傅太师一转眸见楼君煜淡淡的面上似若有所思,不由道:“楼公子有何见解?” 楼君煜站起身,微微拱手,声音清醇带着一股淡淡之意:“在下只是在细细想着方才陛下方才所说的话,至于关于圣人这一论议,在下只是觉得一切随遵循自己的心便好,并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凤轻歌不由抬眸看他,只见他一袭白衣,容颜仍是敛得极淡,将周身都似乎要敛去,整个人淡淡的像隔了一层雾,迷茫得让人不得忽略了他的存在,却又在不经意间让人感觉到他的存在。 傅太师闻言微微点头,楼君煜微微施礼坐下身去。 傅秦翊一抬桃花眼,语调懒懒散散:“我说傅老太师!圣人与咱们这些个俗人相去甚远,并未有什么大的关系,在下身为俗人自然只管俗事,懒得去理那些个圣人如何想,如何做的。您老也还是莫要讲圣人了,早些下早课,在下也好回去补补觉!”说完松了松筋骨,慵懒姿态尽现。 傅太师看着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浑小子,尽拆老夫的台!老夫课未上完,便不能提早下早课,你若是不想上,明日大可不必来了!” 傅秦翊桃花眼中流露着戏谑,悠悠道:“那怎可如此!傅老太师的早课,在下怎可不来,而且在下身为王夫候选人,进宫伴驾,便得时时伴随君王左右,在下必会每日来的,只是还望傅老太师每日缩减早课时间早早下课便好,也省的在下每日在课上打了瞌睡,惹得太师心中不顺啊!” 傅太师闻言胡子气得一翘一翘:“你这浑小子!尽丢老夫的脸!老夫不用你来!”说着随手抄起讲案上的铁尺扔了过去,老夫看见你都不顺! 本又埋在书底下打瞌睡的贾文铭隐隐约约听见傅秦翊的话,一抬头,又一抹口水,迷迷糊糊道:“啊!下早课了吗?啊――” 贾文铭一撑着桌子,做了起来,哭丧着脸:“为什么又会这样啊!” 众人定睛一看,贾文铭脸上出现大大的一个红叉,脸变得更是惨不忍睹。 傅秦翊桃花眼微闪,笑得欢快,悠悠道:“贾兄还是得小心些,这尺子怕是与贾兄有缘了,而且傅老太师喜好随手遗弃东西的这毛病,已有十多年了,要改怕是难了,贾兄就多多保重吧,在下也实在无能为力!” “啊?”贾文铭闻言一脸痛苦,又一掏小铜镜,一照,脸苦的比苦瓜还哭,皱的比树皮还皱,一抚脸,一瘪嘴,“我的脸啊!呜呜呜~我不要活了!” 又一抬头看向凤轻歌惨兮兮道,“陛下!文铭俊颜变得如此,你不会嫌弃文铭吧!” “呃……”凤轻歌干笑道,“这脸无碍,事后朕让御医为你开些药,不日自会好的,贾卿毋需担忧!” “嗯!文铭就知道陛下不会嫌弃文铭的!”贾文铭一抹脸,展颜一笑,又朝凤轻歌跑了个“白眼”,呃……是媚眼! 凤轻歌看着那张惨不忍睹脸,还冲她……那啥,只得:“……” “陛下!那贾文铭这么……”雪颜立于御案边一脸难言郁结的奇怪表情,脑中想起“假文明”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磨墨的手再次不由抖了抖,忿忿不解道,“您为何还要选他进宫作为候选王夫啊?” 凤轻歌闻言执笔的手顿了顿,轻轻一笑道:“贾文铭的父亲是谁,你可还记得?” “雪颜记得,不就是光禄大夫贾寅吗!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雪颜面上更是迷茫不解。 凤轻歌微微一笑:“当初对选王夫一事存在争议时,那老家伙可是一度上奏让朕遴选王夫啊!而且那日早朝时朕也记得他在宁王与柳相之后第一个出列,他即是如此想让朕选王夫,朕不给他的儿子一个机会,又怎么对得起他如此苦心为朕着想!” “啊?”雪颜更是摸不着头脑。 凤轻歌却是眸光一转,似不经意问道:“雪颜,你为何一直叫仲黎小公子?” “啊?哦!”雪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慌乱道,“因为仲公子比其他公子甚至比陛下年纪还要小啊!” “哦,原是如此啊!”凤轻歌似不在意道,眸中却一沉。朕可记得清清楚楚你是还未见仲黎时便叫的仲小公子,这又是为何呢?朕让小咕咚替朕看过那些画像,调查过世家公子的背景,他知道仲黎只有十四岁,所以在朕挑选他作为王夫候选人是时候面露惊讶并不奇怪。连朕都是后来翻阅呈递的各个官员资料才知仲繇其实有两个儿子,而仲黎便是那个从小养在乡下的小儿子!你又为何会在还未见到仲黎之前便叫他仲小公子?而又在那天见到仲黎知道他只有十四岁时露出一副惊诧的样子。雪颜,你是真的不知道仲黎的真实资料吗? 第三十一章 长相思 是夜,星星爬满了夜空的天际,一轮皓月高悬在夜空,月华如练,月光铺洒了一地,将周遭的事物镀上一层银光,与夜的阴影相辅相成。[.超多好看小说]夜晚的镜月湖更为深沉,只余夏虫低低的鸣叫声和湖塘细微的蛙声。 凤轻歌撇开了紫苏雪颜以及其他侍卫宫婢们,独自一人沿着镜月湖畔而坐,双脚浸入湖中,轻轻地摆动着湖水,将湖面带起阵阵涟漪。闭上双眸,感受着夜的静谧,凉风的沁人,湖水的清凉,嗯……还有淡淡地芳草的味道。 她将仲小子认作弟弟,宫*中之人便也不会在多有风言,她虽不在意这些,可宫里传这些个是是非非影响自是不好的,眸中微动,而且她如此显示了诚意,按那人的才识,不会不明了她的意思。 傅秦翊与她结了帝王之谊,贾文铭……无暇宁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人倒并无大碍。至于楼亦煊、柳言曦还有……楼君煜……脸上的笑意微滞,轻轻一叹,怕是不好处理啊!还有步凌寒……她会……白皙如玉的脸上微沉,明眸微敛。 转眸轻轻一叹,轻轻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暗沉的湖水,飘着浮浮荡荡的月影。轻轻摩拭手中冰凉的笛子,抬起手,将笛子置于唇边,磕磕绊绊地吹起,声音有些不纯。(.)试音吹了良久,仍是不能吹成完整的曲子,总是找不准音……凤轻歌不由微微颓然,轻轻抚摸着笛身,深深的带着思念。以往爸爸要教自己吹笛,自己百般不愿学,还偷懒贪玩,如今自己想学了,可愿意教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放下笛子,脚轻轻划了划湖水,凉凉的柔滑触感从脚趾间深深直达心中,微微舒畅。不由嘴角轻勾,启唇轻轻吟唱:“ 君是江中水,我是岸边柳, 万缕柔丝系不住,缓缓水东流。 君在江中舟,我在望江楼, 那日送君天涯去,一去几春秋。 一去几春秋何时苦淹留, 日日思君君不见,此恨几时休。 此恨几时休,重上望江流, 日日望君君不见,江水自悠悠……” 突然一个悠扬婉转的笛声轻轻地随着她的歌声渐入,与她相和,似月星的相映,似湖柳的相依,那样的自然相融。 凤轻歌轻轻颦眉,有淡淡的梨花酒香传入鼻中,眼角瞥到一袭白衣。转而轻轻一笑,放开了歌声:“望江楼,望江流,不见天涯有归舟。 独倚望江楼,天涯忘归舟。 唯见江上烟波缈,一望一成愁。 独倚望江楼,无语望江流, 眼角有泪清如许,终日此凝眸……” 凤轻歌心中忽然豁然顿开,有种心中难言的情绪,不由抬起手,再次将笛子置于唇边,轻轻随着那个悠扬婉转的笛声,低低吹响,似女子思念意中人带着淡淡地哀戚与思愁。两种笛声,一个悠扬婉转,一个低沉悲戚,飘荡在这寂静的夜中…… 长相思,长相思,只有相思无尽处…… 这曲《长相思》是爸爸最爱吹给妈妈听的,那个时候爸爸吹着笛子,妈妈唱着曲,自己在一旁随声和唱,那个时候,妈妈看着爸爸的眼睛是柔和充满着情谊的,至妈妈走后,她以为再也听不到心中的那曲《长相思》了,却不曾想今日这曲《长相思》与昔日的那么的相似…… “少爷,少爷!你真要去镜月湖么?”暗夜中,一个尖嘴猴腮一副仆人打扮的男子急急地跟在一个穿得极为花哨,脸上扑得似墙面一样厚白的青年公子后面。 “当然!本公子看到皇帝美人朝那什么镜月湖去了的!要不是本公子今日脸上弄了这些伤,实在难以直接去见皇帝美人,早就跟过去会佳人了!有何必回去补补妆,遮掩这些难看的红印!”男子一脸气闷,手拿着折扇,急急地走在蜿蜒的石子路上。 “可公子你的脸……” 穿得花哨的青年公子一停步,转身道:“本公子脸怎么了!本公子补得很白看不出什么红印的,本公子出门前还仔细瞧过了的,本公子还是很俊美的!”又一哼声,恨恨道,“那傅秦翊和那楼亦煊还有那什么楼君煜不知道生得这么白作甚,害得本公子得扑些粉才能将他们比下去!”说完又一转头,大步朝前走去。 公子!您这哪里是扑了一些粉啊!您扑掉整整一盒粉啊!您这不是不白,是太白了啊!尖嘴猴腮的男子一锤头,苦着脸,又急忙赶了上去 “今日在早课时,那傅秦翊和傅老头子害得本公子在皇帝美人面前颜面尽失,这次本公子一定要好好表现,讨得皇帝美人喜欢,这样本公子既可以抱得归又可以成为一国的王夫,哈哈!到时候什么柳相的儿子,宁王的儿子见到本公子都要行礼!”穿得极为花哨的青年公子一仰头,得意道。 “是!是!是!那到时候小人也得叫公子王夫”尖嘴猴腮的男子一敛苦意,拱手谄媚道。 “哈哈哈哈!那是!”穿得花哨的青年男子极为满意的一笑。 一曲毕,笛声止,轻轻放下笛子,瞥向身后,唇角微勾,轻声道:“楼公子!” 白衣微微靠近,清醇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温润:“陛下唤草民君煜便好!” 凤轻歌微微一愣,轻轻一笑:“那你也不必自称草民了吧!” “嗯” “君煜!” “嗯,我在!” 凤轻歌不由淡淡一笑,手撑着岸边的大理石,将脚从水中抬起,欲站起身来,一只鞋子却不慎被碰落,凤轻歌条件反射一伸手,鞋子却早已滑进水里。 “哎!”凤轻歌不由皱了皱眉。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递了过去,手心静静地躺着一条白净的帕子。 “陛下先用这个擦拭吧!脚,是湿的。”楼君煜淡淡道,声音清醇,目光微微撇开了她的足部。眸子却朝一边的树丛淡淡一扫,眼中划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光芒。 凤轻歌接过帕子,轻声道:“谢谢!” “不用!” 凤轻歌微微一怔,才发现她方才又说了“谢谢”,一直提醒自己在人前无论别人为自己做什么都不能说“谢谢”,因为,她如今是个皇帝,皇帝是不会对人说谢谢的!可方才她却在她作为一个皇帝时对他说了“谢谢”,她在方才竟对他卸下了心防…… 第三十二章 月出(一) “哼!竟然让那小子了抢占先机!”树丛后,穿得极为花哨的青年男子微微探着头看着湖边的两人,一捏折扇,低声恨道。 “那怎么办啊?公子!”身后尖嘴猴腮的男子不由道。 “哼!你公子我有办法!自不会让那个小子得逞的!”穿得花哨的男子,一扬眉道。 凤轻歌擦拭完脚,双脚立于一只鞋子上,古代的鞋都有些小,凤轻歌站在鞋子上,将一脚叠交在另一只脚上,努力平衡自己不稳的身体,迎上楼君煜深黑中流溢着光华仿若黑曜石般的眸子,不由微微有些尴尬。 “月出皎兮,佼人……佼人僚兮……”一个男声突兀的传来,凤轻歌一抬头便见仍是那一身花哨装扮,脸涂得比白日早课时还要厚的贾文铭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拿着折扇轻轻摇了摇,又凑近去偷偷瞄了瞄折扇,再一拉开,“舒窈……纠兮,劳心悄兮……”咳了咳,一副抬头望月的样子,又偷瞄了下折扇,“月出皓兮……”又凑近看了看,声音低低的带了些咒骂,“奶奶的!这么黑怎么看的清,这什么字啊?”那什么狗屁先生,还白白花了他五两银子,让他给自己扇子上题诗也不写首简单的,这字叫他怎么认啊了! 凤轻歌不由扑哧一笑,秀美微抬,缓缓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贾卿是想吟的是这首诗吧!”贾文铭进宫前,贾寅为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谋过一个闲职,因此凤轻歌是要唤他贾卿的,不过想着贾文铭即便做官也只是混混日子,微微长长脸面而已,能不出岔子,便都能令人心满意足了。 贾文铭面露尴尬,又干干一笑,一收扇子,朝凤轻歌抛了个形同白眼的媚眼:“是啊!文铭就是要吟的这首诗啊,陛下果然好才情!文铭看着陛下就好似看到了明亮的月亮,令文铭……文铭……”一侧头,紧捏着扇柄,一副羞涩难言的样子,“令文铭很是仰慕!” 凤轻歌闻言嘴角抽了抽,身子一个不稳,微微在那一只绣花鞋蹦动,身形晃动,有些控制不住歪倒的倾势。一只清凉的手轻轻擒住了她的手腕,将她轻轻一拉,靠在了一个坚实而温暖的胸侧,淡淡的梨花酒香,扑入鼻中,那只清凉的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腰间,防止她的歪倒。 在外人看来,不过是楼君煜轻轻拉过了她让她站在了自己身前。可是……一丝红霞飞上凤轻歌的双颊,微微赧然……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拽住了楼君煜的衣角,双足也早已在那一拉一揽的腾空之后踩在了他的右脚上的。长长的纱裙和衣袖以及黑沉的夜将这些旖旎都尽掩藏。 凤轻歌敛了敛心神,一抬眸,对贾文铭道:“贾卿可也是来赏月的?” “是啊!是啊!今晚的月亮很圆啊!文铭正是来赏月的!”贾文铭一抬头看天,作出一副赏月的姿态。可偏偏这时候,天空出现一大块云雾正缓缓移动,将皎洁的一轮明月遮住了大半,月儿良久被拢在云雾中未出现。贾文铭不由一阵尴尬,呵呵一笑,一指月亮,“它还会出来的,文铭等月亮出来在观赏。”说着脸上扑的白色的厚厚的粉刷刷地掉了下来。 凤轻歌不由嘴角再次抽了抽,又看着他美目凝睇,一脸忧恼道:“不知贾卿来时沿着镜月湖这条路可有见着朕的一块玉佩?” 贾文铭不由一愣:“皇上丢了玉佩么?” 凤轻歌轻轻一叹,秀美微蹙,似忧似愁:“是啊!” “呃……文铭来时没有捡到什么玉佩啊!”贾文铭一拱手道。 “这块玉佩伴了朕三年,朕极为喜欢这块玉佩的,没想到竟是被朕弄丢了。这夜已深了,朕又不想派人大肆搜找,怕惊扰了**。可朕没有找到玉佩,心中便搁置不下,难以入眠啊!”语调戚戚,带着微微的哀伤。 贾文铭见美人眉头紧拧,忧愁似更浓,声音柔和轻软带愁,不由心一紧,赶紧一拱手道,“不过恐是这天黑,文铭没有看清,文铭这就叫人再为陛下去沿路寻找,一定将玉佩寻回给陛下!” 说完向身后的树丛一招手:“王二子,还不快给本公子滚出来!” 方才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弓着腰,从树丛中滚爬着出来:“公子!” “快沿着镜月湖一圈找,一定要为皇上找到玉佩,不管找到什么玉佩都捡来再说!没找到就不准回来!听见没有!” “是是!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闻言尖嘴猴腮的男子一抖,撒开脚丫子就跑了去。 贾文铭一转身,一弯腰,带着讨好的目光,对她一笑,脸上的粉又抖掉了些:“陛下!这样可好?” “贾卿为朕办事,朕自是放心的。只是这镜月湖如此之大,朕散步时又皆有踏足过,这让一个人去寻,恐怕不易吧!”凤轻歌又一蹙眉道。 贾文铭呵呵一笑:“陛下放心,那王二子腿脚很快,眼神也很好,今晚定会将玉佩为陛下寻到的!” 凤轻歌展颜一笑:“这样,那朕便放心了。”又眸光闪过微光,唇角一勾忽转言道,“朕与楼公子本欲在此探讨音律上面的一些学问,只因玉佩遗失,才暂且搁置,既然贾公子能为朕寻得玉佩,朕也不必担忧了。朕听闻贾公子一表人才,学富五车,想必对音律造诣颇深,不如此刻为朕吹奏一曲吧!朕和楼公子也好一睹贾公子的风采。”说着递出手中的长笛,浅笑吟吟。 “呃……”贾文铭不由额上微微冒冷汗,一拱手道,“文铭突然觉得陛下所言甚是,这镜月湖的确太大了,光王二子一个人去找定是不容易的,文铭这就也同去为陛下寻找玉佩,以免陛下难以入眠。” “哦?贾卿方才不是还说王二子腿脚很快,眼神也很好,一个人便足矣么?还是不用去了,在这里同朕与楼公子研讨音律吧!”淡淡的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促狭。 贾文铭额上不用冷汗愈多:“文铭急于为陛下找回玉佩,所以还是去为陛下寻回吧,陛下也好安心,文铭这就去了!”说完,急急的转过身子,一抹汗,朝小道上奔去。 “贾卿真不用如此心急,还是在此与朕和楼公子研讨音律吧!”凤轻歌见贾文铭一说完便开跑,不由扬唇冲着那急急慌乱的身影喊道。 贾文铭闻言脚底一滑,急急扬声道:“陛下!文铭一定早些为您找回玉佩的!”说完又一蹬腿,一溜烟地跑了。 我的娘诶!要本公子吹笛子?这不是要本公子的命吗?本公子吹牛还差不多,懂个什么毛的音律,还是跑了再说!会皇帝美人还是等下次没了这碍眼的小子再说! 第三十三章 月出(二) 凤轻歌见到贾文铭落荒飞奔的身影渐远,终于忍不住轻轻笑开,转身抬眸却见楼君煜淡淡地看着她,黑深的眸子里有细细碎碎的微光,带着淡淡温润的笑意,脸庞周边愈发朦胧。 凤轻歌微微勾唇,轻轻道:“送朕回宫好么?” “好!”声音仍旧清醇如昔,“僭越了!”身子微微一轻,被身边的人拦腰轻轻抱起。 头微微靠在他的胸膛上,凤轻歌轻声道:“无妨!” 头下的胸膛坚实而温暖,有淡淡的梨花酒香,一步一行都走的极为稳坦。 凤轻歌轻轻开口:“你早就知道朕是皇帝了,是不是?” “是!”脚步有瞬间的停滞,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如何知道的?”凤轻歌红唇微启。 “那日陛下在酒坊换下来的衣服,衣料是宫廷贡布,针线绣法亦是皇宫织女独有的手法。”说话间,胸膛有微微的震动。 “嗯。”原来如此…… 凤轻歌又抬头看向他:“花满楼的那件厢房也并非为一些客人的特殊兴趣而设计的吧?” 脚步微微一顿,楼君煜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清醇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是” 凤轻歌看着他极淡的容颜,眸中不由闪过复杂:“你也是有意带朕进那间厢房听绮罗郡主和柳言曦的谈话的?” “是!”清醇的声音仍旧淡淡的,没有半点波澜,看不出情绪。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他的俊逸而淡至朦胧的脸庞,明明被他抱在怀中,她却感觉她离他很远……远到似乎从来没有靠近过。似察觉到她的目光,楼君煜微微低头朝她看来,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不由嘴角轻弯,深黑的眸子似黑曜石般流转着光亮,将整个人映现出淡淡的光华,原本似雾般朦胧的容颜,似穿透了云雾,隐隐透出。 夜空中久久被大片云雾遮掩的明月,渐渐从雾中穿透而出,霎时间,光华尽现,皎洁明亮,银色的月光洒向大地…… 翌日,早朝后,凤轻歌下令禁了各位王夫候选人侍读,早课后,欲向太后请安,却恰恰在途中遇到正在修剪花草的仲黎,便叫上了他一同去见太后。 “儿臣见过母后,母后近日可还安好?” “好!哀家这几日挺好的,就是有些闷,天气这般炎热也不愿出门散步,难为陛下有心来看哀家!”太后拉过她坐到自己身边,轻轻的拍着她的手道,美眸里满是笑意。 “朕好些日子没来看您了,才是不孝啊!”凤轻歌轻轻反手握住她的柔荑,笑道。 “仲黎见过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仲黎一叩首向太后请安道。 凤轻歌不由轻轻一笑,这小子!进宫这些日子倒懂规矩了不少,怕是小咕咚为他换的随侍宫婢教的吧!不过学些礼仪也好,也免得惹出什么麻烦来! “可是仲少府监的钟繇的儿子?”太后细细地打量着仲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惊疑,随即复于平静,又笑道。 “是!”仲黎乖巧有礼道。 “呵呵~仲繇哀家也早有听闻,先皇在世时仲繇以一篇《治国论》名动京师,广为流传,先皇也称其有治国之才,善于谋断,先皇惜才也有意重用你父亲。只是你父亲他一直不愿被擢升,只愿屈就当一个小小的少府监,实属遗憾啊!”太后不由轻轻一叹。 “父亲曾说承蒙先皇抬爱,只是他习惯闲散自在,朝中又多治国之才,少他一个也是无妨的。”仲黎一拱手道。 太后闻言眉头轻蹙,柳相宁王那些个人虎视眈眈,一心图谋为己,又哪里真正是一心为皇上做事的!她又如何放心的下!轻轻一叹,又转而一笑对他和颜道:“仲家的儿子也果然生得俊朗聪敏伶俐!”太后笑道,一抬手示意他起来,“即来哀家这儿也不必多礼了!便坐下吧!” “谢太后!”仲黎闻言起身坐在了离凤轻歌比较近的椅子上,一旁的婢子端起茶壶为他斟了一杯茶,仲黎道了谢,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轻啜。一抬头见凤轻歌看着他,冲她眨了眨眼,凤轻歌不由轻轻一笑,也朝他眨了眨眼。 “哀家听宫里婢子们传言你认了仲黎为干弟弟?”太后看着她道。 “嗯!”凤轻歌回过头,轻轻点头。皇宫能传播流言,她自然也能借着那些宫婢内侍的口传播她想要让人知道的消息。微微敛眸,眸中闪过微光。 仲黎现在的身份是王夫候选人,她自是不能下明旨认仲黎为干弟弟,却也可以暗里的认仲黎为干弟弟。她又借着宫婢内侍的口散播这一消息,将暗明里化,潜移默化,这仲黎成为他干弟弟一事便也就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共知,自然不会把仲黎当做她的王夫候选人看待,而在大家心中仲黎也就只有皇帝的干弟弟这个认知了。与下明旨认仲黎为她干弟弟也不过只有一个名分之差而已。 太后微微敛容,沉声道:“可是仲黎是王夫候选人。” “嗯,儿臣知道。可是仲黎他还小,也只能做儿臣的弟弟不是吗?”凤轻歌一勾唇角,定定地看着太后,轻声道。 太后怔怔地看着她,微微一叹,重新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心中有主意便好!”看了看正认真喝着茶,吃着糕点,对这边不甚在意的仲黎。又转言轻声问道,“不知陛下可想好如何选这王夫了?” 凤轻歌闻言,眸光一闪,脸微微一沉,低声道:“儿臣……想好该怎么做了,母后毋需担心!” 太后看着她,伸手摸上她的脸庞,眸中流露心疼:“自那日落水后,你便越来越懂事了,现在也毋需哀家担忧挂心了,哀家往日盼着想着你能有懂事的一天,如今看着你懂事了许多,却也心疼过早地将这么重的担子落在了你的身上。” 凤轻歌握住她抚摸着自己脸庞的手:“母后言重了,身为一国之君,本就该承担一个国君该负的责任,以往任性妄为才是多让母后操心,让母后负本该朕负的担子。而且如今儿臣也快年满十五了,成年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是啊!快是十五岁的姑娘了!”太后轻轻一叹,“换作寻常人家的女儿,必然是安心找个好人家嫁人的!可你……” 凤轻歌轻轻一笑:“凡事自有定数,儿臣又不急着嫁人。若真让儿臣像寻常人家般过早的找个人家嫁了,儿臣才是不愿,要死活赖在家里,待到个十八十九二十岁,到时候看上了中意的,和心的再嫁人!” “你呀!那不成个老姑娘了么?”太后纤指一伸轻点她的额头,无奈摇头一笑,红唇轻展,嗔怪道。 “老姑娘,儿臣也是不怕的!”凤轻歌一笑,抱着太后的胳膊,倚进了她的怀中。这种感觉,真好!她的怀中,有母亲的味道...... 第三十四章 不悔 “陛下,你今天又要出宫么?”雪颜看着换了一身男装的凤轻歌,将手中的腰带递给她,睁着杏眼问道。[.超多好看小说] 凤轻歌拿过长长的腰带系在腰间,微微一笑,淡淡道:“是啊!”又转过身,整了整衣襟,“今日你与紫苏便待在宫里,不用陪朕出宫了!由穆风陪朕出宫便可以了!” “啊?为什么啊?”雪颜睁大了眼睛,不解道。 凤轻歌看着她一脸天真的表情,淡淡道:“听说今晚会有花满楼的头牌为伊出台演出,朕会呆到晚上再回来。花满楼夜间不招待女客,你与紫苏去,着男装也容易被人看破,多有不便。而且如今宫*中不似以前,人多了,眼自然也杂了,还需要你与紫苏多打掩护看清宫内动向。”又转过身坐在妆台前,拿起桃木梳,反手递给了她,道,“为朕梳个男子的发髻吧!” 雪颜接过她手中的桃木梳,捧起她的一头青丝,熟练地为她束发,又低头闷闷道:“可是雪颜也想去看花满楼的头牌表演……” 凤轻歌睨了一眼镜中她一脸郁色的表情,转头微微轻笑一声:“以后朕自会带你去的,有的是机会!你这副表情是做什么?” 雪颜一撅嘴,闷闷道:“好吧!那陛下可不要忘了以后要带雪颜去啊!” “朕说话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忘了!”凤轻歌不由好笑,又道:“你束完发让人把仲黎叫过来吧!” “叫仲小公子做什么?”雪颜不解道。 “朕要带这小子一同出宫,他在皇宫这些日子定是憋坏了!”凤轻歌一抬眸,微微一笑道,“他也算快成年了,朕带他去看看眼界!” ――――――――――――――――――――――――――――――― 我是长长的无良的分割线(o(n_n)o哈!第一次用分割线这种东西,发现还可以啊!不过大家要是不喜欢的可以提出来,那下次就不用了!) 午时的阳光炙热焦灼,而屋檐下,长长的走廊却显得十分的阴凉。 一个神情淡漠坚毅的黑衣劲装男子缓步走在长长地宫廷走廊上,毫无声息,形同鬼魅。 走至转角处,一个云堆翠髻,雍容华贵,身着明黄华丽宫装,容颜温雅宛然的而熟悉的女子,映入眼帘,身后跟着四个宫婢。不由微微一怔,淡漠的眸中闪过复杂之色,随即复于平静,低头垂眸,默默地一侧身置于一边,为女子让开了道。 身着明黄华丽宫装的女子看见他亦是一愣,姣美的容颜露出复杂,略一沉吟,朝身边的宫婢挥了挥手,随侍的宫婢得到示意,微一躬身,退到远处,静静的侍候。容颜温雅的女子缓步走到黑衣男子面前,红唇轻启:“好久不见了,你就这么……不愿看到我么?” 男子一低头拱手,声音冷硬:“属下,不敢!” “穆风,你可……还是在怨我?”女子微微靠前,温雅的脸上露出落寞与哀伤。 男子退后一步,低头再次拱手带着疏离与冷漠,道:“属下,不敢!” “你非要如此与我说话么?”女子一侧身,将姣美的容颜露出一丝的伤然遮掩,微微紧抿了唇。 男子一抬头,怔怔地看着女子,眼中荡起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似情却带怨,似爱却带恨,似思念却又冷漠,却在女子转身的一瞬间复于平静,眸中只余满满的冷漠:“不然,太后娘娘还欲如何?” 女子闻言看着他道:“我欲如何?我还能如何!我只是不愿你如此对我毕恭毕敬的!不愿你我形同陌路!” 男子淡漠冷毅的脸上微有松动,眸中闪过复杂,抬头看向女子:“那如今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曾后悔过?若是回到从前你可还会选择如此?” 女子微微一怔,垂眸,姣好的面容满是坚定,声音轻淡却坚决:“没有回到从前,人……不可能回到从前。我也……不后悔,从来不曾后悔过!” 黑衣男子看着面前的女子,眸中闪过复杂和难耐,声音恢复冷然道:“即是如此,太后娘娘从选择那条路开始就应该明白会有今日这样的结果!” 太后闻言微微仰起头,移开目光,脸上带着倔强,眸光微凝向远处,轻声叹道:“是啊!哀家早就明白的!今日是哀家执意强求了!”声音中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得苦意和伤感。 穆风一抬手,冷淡道:“太后娘娘明白便好,穆风便先告退了!”说完,微微擦过她的肩,冷然离去,那黑色的背影,也透着冷漠与疏离。 望着他的远去背影,太后红唇一勾,“呵呵”地低低笑了起来,似乎要将所有的笑都笑尽。可那笑中却是尽是苦涩和自嘲,眼中隐隐有湿润的细光,太后娘娘?真是……讽刺的称呼啊! 她从未后悔过,真的……从未后悔过……即便那时他对她嘲讽:恭喜荣妃娘娘成功爬上自己主子夫君的床塌之上!她也不曾后悔;即便那时他对她冷冷道:我真是看错你了!她也不曾后悔;即便那时他对她一叩首,冷硬的声音满是讽刺地道: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亦不曾后悔!真的没有后悔过…… 伸出纤细的手指,揩去眼角的湿润,手捏紧了又松了松,指尖的泪被尽数碾干,敛去了一切苦涩与伤情的情绪,决绝地转过身去,姣美的脸上只余坚定之色,她仍是那个执掌**,为人所敬畏的太后!红唇轻启,声音清然而带着威仪:“来人!摆驾回宫!” 灼热的午后,长长的走廊上,却显得格外冰凉,一个黑衣劲装,一个明黄宫装,一个坚毅冷然,一个雍容华贵。但是……两人的背都挺得直直的,带着倔强,却坚决而毅然,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永不回头。有些人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即便有交集,也注定在擦肩而过后,渐行渐远,永远没有回头的那一刻…… ――――――――――――――――――――――――――――――― 无良的分割线再次飘过……. “陛下!”冷硬的声音在殿内突兀的响起。 凤轻歌转过身,看向来人:“嗯!” “今日步凌寒将军在巳时出宫回了步家,又在午时出府去了花满楼,柳公子也在巳时出了宫,不过是出宫后便直接去了花满楼,傅公子一直在寝殿内未曾出来,楼二公子亦是如此,楼大公子倒是在午时回了一趟宁王府。”穆风低头微微抱拳道,声音冷硬而有力。 “哦?”凤轻歌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她在王夫候选人进宫后就给每人一块令牌,每个月能出宫三次,想不到,有些人如今便按捺不住了。微一沉吟,转言道,“等雪颜将仲黎叫来,你们便同朕一道出宫吧!” 第三十五章 勉尔遁思 庭院中,芳草萋萋,树荫成片,在炙热的夏中显得格外的阴凉,一阵一阵的微风轻轻吹过,芳香四溢。一边的葡萄藤架下,两个人于石桌石凳上,执盏茗茶,相对而坐,一个白衣束发,容颜昳丽,恬然淡雅,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一个灰衣长衫,容貌寻常,头发松散,随意从容,一副山林隐逸的模样。 “下人只道是小儿与干姐姐一道回府,微臣还略微奇怪,却不想原是陛下大驾光临寒舍,微臣未更衣整发便来迎驾,多有失礼之处还望陛下见谅!”容貌寻常的灰衣中年男子,一拱手道,话虽恭谨,语调却散懒扬长,不卑不亢,带些洒脱清逸之意。 凤轻歌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看着男子道:“无妨,朕未曾命人提前通报便突访贵府,才是惊扰了!”回味到口中残留的馥郁的茶香,清凉爽口,不由轻声赞道,“好茶!” “呵呵~自家院子里种的些茶树叶子晒干粗制加工了泡的凉茶,难为陛下喜欢,陛下若不嫌弃,微臣便令人为陛下包一些茶叶回去。”男子轻轻一笑,轻摇蒲扇,虽年过四十不惑,但下巴光洁,并未留蓄胡须,平凡的眉眼带着一股寻常人没有的清逸洒脱和慵散。 “那朕,便却之不恭了!”凤轻歌轻勾唇角,放下杯盏,眸光轻转,转言笑道,“朕倒不知,仲爱卿原是有两个儿子!” “呵呵~”仲繇闻言一摇蒲扇,清朗一笑,扬长了声音道,“微臣的确有两个儿子,不过大儿子早已娶妻成家。仲黎从小体弱,有经验的老人说粗生粗养,不易多病,也不会娇生惯养,适才将阿黎寄养在乡间,直至他五岁时才将他接回。” “原是如此!”凤轻歌微微点头道,轻轻侧头看向远处正弯着腰,一边打理自家院子里花草,嘴里还一边对着花草独自念叨的仲黎,不由唇角轻弯,眼里都是笑意,回过头道,“仲黎这小子,天真爽直,朕也很是喜欢!” 仲繇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异光,入鬓的浓眉微挑:“听闻陛下认了小儿为弟弟?” “是!朕是真心当仲黎是弟弟!”凤轻歌抬眸看着他认真道。 “小儿顽皮又不懂事,又何德何能让陛下认作弟弟!”仲繇摇了摇蒲扇,叹道。 “仲黎虽不谙世事,但却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擅于养花弄草,就去努力发挥自己的才能,达成自己的梦想和志愿,他活得清醒自在。”凤轻歌看着仲黎抹着汗,埋头苦干的样子,目光里是淡淡的柔和,和笑意。回过头,看着仲繇,定定道,“朕,很是欣赏,也很是羡慕。” 仲繇闻言,摇扇的手微微一顿,看着她,眸中闪过异光,拱手道:“小儿承蒙陛下错爱,是他有福了,微臣便在此代小儿谢过陛下了!” 凤轻歌轻轻一笑,站起身,侧身而立,看着远处,目光悠远,微凝,转身微微一笑道:“仲爱卿可有何宏愿?” 仲繇亦站起身,轻摇蒲扇,声调清扬懒散:“微臣一声并没有什么宏大的志愿,娶妻生子,家和美满,寻常人家希求的这些微臣的都有了,人言道,‘知足常乐’,微臣很是满足,也别无所求了!” “十五年前,仲爱卿以一篇《治国论》冠盖京城,昔日父皇百般请仲爱卿步入朝为官,仲爱卿最终却也只愿做一个掌管百工技巧诸务的从三品少府监。仲爱卿不觉得枉负了满腹的才华么?”凤轻歌眸光一转,而且父皇去世后,柳相设法将少府部分原有的权力转归殿中监,少府监这一职也如同闲职,权力大不如从前。 仲繇闻言轻声一笑,轻摇蒲扇:“天下能人众多,有才有志之士亦是众多,仲繇不过是沧海一粟,朝廷上更是不乏英才,仲繇志愿乐得安心闲适,仲繇承蒙先皇赏识已多有惭愧,如今陛下不必为仲繇如此小志小才之人屈尊游说。” “‘用人之道,首在鉴人,次在用人,终在聚人,德才需鉴,不鉴必失。用人有道,失道致祸,聚人为过,正心为因。用人要疑,用人不疑,必死无疑,疑人不用,无人可用。’这是你《治国论》中所书,朕如今便是遵循你文中所书,鉴人,用人,聚人。仲爱卿《治国论》一文中行文论点间可见其胸中有沟壑,若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可见仲爱卿并非志小,而是……”凤轻歌负手而立,定定地看着他,“河塘游龙相争水亦浊,仲爱卿不愿趟这趟浑水罢!” 仲繇摇扇的手一滞,猛地抬头看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转而清逸一笑,“陛下好心思!” 凤轻歌轻轻一笑,看着他,启唇道:“皎皎白驹,贲然来思。尔公尔侯,逸豫无期?慎尔优游,勉尔遁思。(马驹毛色白如雪,风驰电掣飘然至。应在朝堂为公侯,为何安乐无终期。优游度日宜谨慎,避世隐遁太可惜。)朕等你的答复……” 来仲府说服仲繇,才是她出宫最主要的目的。雪颜……她如今无法再信任,所以她不能将她带出府,若只带紫苏而将雪颜一个人留着宫里势必会引起雪颜疑心,未免打草惊蛇,她索性两个都不带。今日,她有意借着仲黎的志愿与梦想将话题引到施展才能,完成宏志上面,为的就是说服仲繇不再埋没自己的才能,仲繇有经天纬地之才,若是此番能说服他,那么自己便多了一股助力。但愿她最后留下的那句话能打动他…… 出了仲府,凤轻歌带上了仲黎随同穆风,以及仲繇赠的那几包茶叶欲往花满楼去。 “买烧饼诶!又香又脆的烧饼!” “买花!大哥买朵花送给你的心上人吧!” “卖糖葫芦!卖糖葫芦喽!” …… 熙熙囔囔的人群中各种吆喝声传入耳中,凤轻歌听着这些吆喝声,不由唇角轻弯,在皇宫里太过清净,清净到没有人气,还是宫外好啊!这些原汁原味吆喝声在现代也难得听见了! “小哥!你的糖葫芦本姑娘全要了!”一个清灵略显豪爽的女声从嘈杂声中传来。 第三十六章 骗小孩 【首次求票!大家有票的捧个票场,没票的捧个评论!给本人这个悲催无良又坑爹的作者一个支持吧!o(n_n)o谢谢啦,鞠躬!】 “小哥!你的糖葫芦本姑娘全要了!”一个清灵爽利的女声从嘈杂声中传来。 凤轻歌闻声朝声源处看去,一个身穿红色纱裙的女子,手腕间带着银铃,腰间也挂了个大大的铃铛,正从卖冰糖葫芦的小哥手中将整个插满了冰糖葫芦的棒棍接过,一手将钱递付给他。行动间带动着手腕和腰间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一大群小孩围在她的身边。 “来来来!要冰糖葫芦的就跟姐姐我到这边来!”女子一把扛起插满了冰糖葫芦的棍棒,走到路边,小孩子们拍着手,欢快地簇拥上去。 凤轻歌这才看清的她容貌,俏丽多姿,清丽脱俗,一双明眸顾盼流转,璀璨若星。行走轻盈,举止灵动,带着一股江湖儿女的豪爽气息。 凤轻歌不由来了兴致,驻足看着那个俏丽的红色身影,一瞥身后的穆风:“那女子会武?” “是!”穆风一看女子,垂首低声道,“而且武功不算弱!” “哦?”凤轻歌闻言一勾唇角。 “只要谁跟着姐姐我去花满楼,姐姐就跟谁给冰糖葫芦吃!”红衣俏丽女子将插满冰糖葫芦的棒棍像拿着禅杖一样杵在地上,一手叉腰扬声道。 花满楼?凤轻歌眸中闪过异光。 “姐姐,你一直盯着那个红衣服的姑娘做什么?”仲黎见她顿住了脚步,看着那边不由奇怪道。 凤轻歌闻言回过头,对他一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想给你买串糖葫芦吃,却没想那姑娘把冰糖葫芦都给买光了,我这做姐姐的想给你买串糖葫芦都买不了了!” 仲黎闻言撇过头,一哼:“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喜欢吃糖葫芦!” “呵呵!好好,仲黎是大孩子!”凤轻歌呵呵一笑,就伸手去拍他的头。 仲黎身子一低,偏了过去,朝她一瞪眼:“我是大男人!你不要再拍我的头了!”又伸手朝她一指,“你还去不去花满楼了啊!都多大的人,还这么不正经,又贪玩!还说是我姐姐!” 凤轻歌见他一脸正经教训人的小大人样子,不由扑哧一笑,揽过他道:“好吧好吧!咱们这就走,我家的大男人!” “谁是你家的!”随着三人的渐行渐远仲黎忿忿地声音在喧嚣的人群中渐渐淹没。 …… 及至花满楼时已是申时,太阳没了出宫时那般炙热。 此时花满楼的客人比较稀少,只有大堂内来来往往为夜里歌舞表演作准备的楼里的姑娘们和龟公们。主台上摆放了一张桌子和椅子,一个身穿儒衫的有着长胡须的中年男子在坐在椅子上,手拿折扇在说书,台下依稀坐着写听客。[.超多好看小说] 凤轻歌进门便遇上了花满楼楼主宁栖尘。 “秦姑娘今日怎得作这身打扮?”宁栖尘看着她一身男装,一双狭长的凤眼露出疑惑之色,微微迟疑道。 “听闻今日花满楼夜里要举办歌舞演出,由花满楼的花魁为伊姑娘领台演出,秦歌想要来看看,可惜花满楼夜间不招待女客,秦歌只好着男装了。”凤轻歌看着她笑道。 “是栖尘顾虑不周了,只想到夜里花满楼也要做那等男女寻欢的生意,不适宜接待女客,没有想到女客也是对夜间的歌舞表演感兴趣的。栖尘定会好好斟酌,想出个两全之策。” 凤轻歌略一沉吟道:“若将演出时间移至白天,势必会达不到夜间演出的那种氛围和效果,而且夏季白天炎热难耐,大多人都不愿出门而是呆在家中避暑的。在有歌舞演出时,不做风月生意,同时接待女客,这样虽少了风月有关的生意,但却也多了些女客,这样花满楼的生意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宁栖尘闻言狭长的凤眼中露出异彩和惊喜,轻拍柔荑,笑道:“秦姑娘果然聪颖,此法甚好,栖尘以后便照秦姑娘的办法来做了!此事还多亏秦姑娘提点,栖尘在此谢过姑娘了!”说着一屈膝向她行了一礼。 “哪里!哪里!不过是秦歌粗浅之见罢,能帮到宁楼主的忙才是秦歌的荣幸!”凤轻歌见此伸手将她微扶起来。 “姐姐,这花满楼什么时候有歌舞表演啊?”仲黎在一边百无聊懒,不由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知这位小公子是?”宁栖尘侧头看见凤轻歌身边的仲黎不由问道。 “这是秦歌的弟弟,秦黎!”凤轻歌介绍道。 “谁姓……唔唔!”凤轻歌反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咋咋忽忽,极度不满的嘴,一移身遮挡住宁栖尘看着仲黎的视线,笑道,“呵呵!这小子怕是心急了,来时便一直想着要见识花满楼第一花魁的表演!” “哦?原来是这样!”宁栖尘看着她,狭长的风眼中略微露出疑云,转而又笑道,“表演要到夜间酉时之后才开始,秦小公子不如先在大堂坐下听听书,喝喝茶,吃吃点心。” 仲黎使劲摆脱了凤轻歌捂住自己嘴的手,一哼声,气闷的侧过身去。 凤轻歌见此不由好笑,回过头对宁栖尘道:“秦歌久闻花满楼的为伊姑娘才华横溢,舞姿超拔出尘,不知宁楼主今日可否行个方便,让秦歌见见为伊姑娘!” 宁栖尘闻言微微诧异,拢了拢衣袖道,脸上露出歉意:“为伊此刻正在见客,栖尘也不好打扰,不如秦姑娘先在此坐坐,等过些时辰,栖尘再安排为伊与秦姑娘相见!” “无妨,秦歌不急,宁楼主不用为难!”凤轻歌微微一笑道。 “那栖尘便多谢姑娘体谅了!”宁栖尘又一屈膝朝她行了一礼。 宁栖尘为凤轻歌一行人安排了位子,上了茶点,便言楼中诸事繁多,不能久陪,还望见谅,向她微微福身,便走了。 这宁栖尘说为伊正在见客,不知这客是柳言曦……还是步凌寒。凤轻歌端着茶杯,眸光微闪。看向正听书听得一脸认真的仲黎:“仲小子!你不是说不喜欢吃糖葫芦吗?姐姐我去给你别的好吃的来!” 仲黎闻言不由回过头看着她,奇怪的问道:“什么好吃的?” “等我买来了,你就知道了。”凤轻歌对他一笑,神秘道。 仲黎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最后不情不愿地道:“好吧!” “嗯嗯,你在这听说书吧!我跟穆风买了就回来!”凤轻歌一拍他的头道。 “那你早去早回啊!” “知道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变那么啰嗦了!”凤轻歌说完不等仲黎反应过来,拉了穆风就跑。 “谁啰嗦了!!你才啰嗦!!”背后传来仲黎反应过来冲她咆哮的声音。 出了花满楼凤轻歌忍不住大笑起来,缓了缓笑,对穆风道:“你找找看,除了从门口进,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进去花满楼为伊的闺房!” 穆风闻言眸光一闪,随即面无表情看着她,声音和往常一样冷冷地陈述着事实道:“陛下,你刚才是在骗小孩!” 第三十七章 有女风铃 穆风闻言眸光一闪,随即面无表情看着她,声音和往常一样冷硬陈述着事实:“陛下,你刚才是在骗小孩子!” 凤轻歌闻言一噎,干笑一声:“穆风你倒是有长进,懂得开玩笑了!” 唉,看来连穆风都没把那小子当大人看! 穆风揽着凤轻歌用轻功飞上了花满楼的后面屋檐上,猫着腰找为伊的房间所在。 忽然花满楼的前门一阵吵闹声,有小厮劝说略带慌乱的声音,似还有许多孩童欢呼拍手捣乱的声音。 “哈!你们两个是采花贼?”凤轻歌正感到诧异时,一个清亮的女声伴随着铃铛的清脆声突兀地响起。 凤轻歌闻言转过身,抬头便见原是方才在街上看到的那个买下所有冰糖葫芦的红衣少女,此刻正站在她身后的屋檐上,带着疑惑上下打量着她,璀璨若星的眸中透着一股激动和兴奋。 为什么会是……兴奋?凤轻歌不由微微疑惑。 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微微一笑解释道:“姑娘恐怕弄错了,我们并不是采花贼!” 红衣女子站在屋檐上,背着双手,踱步而走,如履平地,铃铛叮叮当当地摇响,探究地看着凤轻歌,满脸质疑与不信:“不是采花贼还如此鬼鬼祟祟地跑到花满楼的屋檐上做什么?”又忽然一脸兴奋和激动地凑到她跟前,一拍她的肩豪气道:“你就承认了吧!本姑娘又不会抓你去见官!” 凤轻歌被她拍的差点从屋檐上掉下去,哭笑不得道,“姑娘见过长得像在下和在下朋友这般的采花贼吗?” 红衣女子闻言将她和穆风上下来回又细细打量了一番,托着下巴思忖道:“嗯……看着也有些不像……”又话锋一转侧着头道,“不过!本姑娘只见过强盗和山贼,未曾见过采花贼长什么样子,又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采花贼呢!” 凤轻歌无奈一叹:“采花贼要偷香也只会晚上来,又怎会白天来呢?” 红衣女子闻言喃喃道:“也对……你们竟然不是采花贼!”语气中颇有些失望,忽又一抬头,一指她,恍然道,“那你们就是来偷窥人家姑娘家的登徒子!” 登徒子?凤轻歌不由嘴角抽了抽,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能被人冠上登徒子这个名号了! 红衣女子见她无语不言,以为自己猜对了,颇为自得:“果然是来偷窥人家姑娘家的!哼!幸亏被本姑奶奶逮到了!不然就有姑娘要吃亏了!哈哈哈哈!本姑娘果然聪明绝顶,英明神武!哈哈哈哈!” 凤轻歌见她又是自称“姑奶奶”又是自称“本姑娘”,双手叉腰,一脸得意,笑得花枝乱颤,豪气奔放,不由一脸黑线。(.) 忽见她脚底一滑,一个不稳,笑声骤然停滞:“呃――”瓦片滑动,砰的一声响,方才面前笑得无比嚣张奔放的红衣女子瞬间消失的无影,紧接着一声凄惨的叫声从屋檐下传来。 接着一只白嫩的手拍上屋檐,红衣女子发髻散乱,红衣上灰尘扑扑,再次爬了上来,一吐口中的灰尘,脸上微微尴尬,一甩凌乱的长发,冲她咧嘴一笑:“本姑娘不过失足了而已!马有失蹄,人有失足,很正常,很正常!” 凤轻歌一扶额,心中无奈一叹,无奈一叹,再一叹……这姑娘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连穆风见此额上都不由爬上了黑线…… “幸好本姑娘聪明,有先见之明,叫那些小孩跑到前堂去捣乱,把花满楼的小厮都吸引过去了,不然被人发现可就惨了!”红衣女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朝前堂的方向望了望,自言自语小声咕哝道。 凤轻歌闻言眸光一闪,看着她笑道:“不知姑娘又为何跑到这花满楼后院的屋檐上来呢?” 红衣女子眸中闪过心虚,随即故作镇定道:“本姑娘愿意在这花满楼的屋檐上乘凉,你们两个登徒子管的着吗?” “哦?乘凉?”凤轻歌抬头看了一眼还未下山,通红的太阳,眸中露出戏谑。 红衣女子看着红彤彤的太阳,一噎,一瞪眼,强词道:“本姑娘就觉得这屋檐乘凉很合适,有着癖好又怎样了!很奇怪吗!很奇怪吗!” “不奇怪!不奇怪!这里乘凉……甚好,甚好!”凤轻歌勉强笑道,又看着她无奈道:“实不瞒姑娘,我们二人的确不是登徒子!”顿了顿,“其实我也和姑娘一样是名女子!” “啊?”红衣女子闻言满脸惊讶与错愕,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凤轻歌伸手放下满头的青丝,淡淡一笑:“这样,姑娘可信了?” 红衣女子见她披散着长发,女态尽现,璀璨若星的眸中瞪得大大的,满是惊讶,长大了嘴,良久才强行合上了嘴唇,眨了眨眼,疑惑不解道:“那你为何跑到这花满楼的屋檐上来了?不要告诉我和我一样是来乘凉的……我自己都不信……” “呵呵~”凤轻歌伸手重新将长发竖好,微微一笑,“我叫秦歌,是听人家说自己的未婚夫跑到花满楼来见花满楼的花魁为伊姑娘,不由心急按捺不住,所以想来花满楼看此事是不是真的。便女扮男装,来这花满楼,谁知楼主说,为伊姑娘正在见客,心中担忧真是我那未婚夫,不由更心焦,情急之下只好出此下策,跑到这花满楼后院的屋檐上想一探究竟。” “原来是这样啊!你那个未婚夫这不是红杏出墙嘛!这样的男子不要也罢!”红衣女子挥了挥手,豪气道 “这不是还没确定嘛!所以我才来窥个究竟!这事总要弄个明白才是好的!”凤轻歌不由笑道。 “也对!”红衣女子闻言撇了撇嘴道,又一挥袖,索性就着瓦砖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微微蜷起膝,两手撑着下巴道:“我叫风铃,你看!”红衣女子晃了晃腕间的铃铛,铃铛随着她的晃动发出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声响,“这上面一共有三个铃铛,分别是我三个爹爹送的,最大的我的亲爹爹送的,另外这个小银铃是我的二爹爹送的,金子做的这个是我的小爹爹送的,小爹爹最喜欢金子了。” 凤轻歌闻言面露惊讶:“你爹爹可真多!” “呵呵~”风铃闻言抬头冲她一笑,星眸璀璨,“二爹爹和三爹爹是我的干爹爹!只有大爹爹是我亲爹爹!但我的几个爹爹都对我很好!不过……”风铃话一转,面露恼怒,似有些气闷,踢了踢脚底下的瓦砖,“不过他们现在合起伙来把我踢出家门了!说不给他们找个贤女婿就不准踏进家门!” 凤轻歌闻言不由好笑,有这样的爹爹,难怪风铃这般性情豪爽古怪,不过倒也令人觉得可爱! “之前我看中一个男的!还算凑合,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他的姓氏,本想把他带回去见爹爹,我就能回家了,可偏偏他不愿随我回去!还一个劲往花满楼跑!真是气死本姑娘了!”风铃嘟起嘴,挥了挥拳,一脸气闷不满,又道:“后来听说他家找能让他按时回家的能人,我就跑到他府上给他们家当厨娘去了!凭本姑娘这些年做一大家子人的饭菜令人垂涎三尺的手艺,自然是能让他乖乖回家的!不过虽然每日吃饭时他倒是回来的很勤,可他还是每天一个劲的往花满楼跑!三爹爹说烟花之地是男人最喜欢地方,里面的姑娘也是男人们最喜欢的,所以我也就来看看,这花满楼的花魁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你看上的可是傅太师家的公子傅秦翊?” 第三十八章 捉奸记(一) 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你看上的可是傅太师家的公子傅秦翊?” 闻言风铃一脸讶异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凤轻歌轻轻一笑:“传言傅太师家公子日日流连花满楼和赌坊,傅太师气不得已,命府中下人到处张贴告示,征召能让傅家公子每日按时回府的能人,后来据说一个十四十五多岁的小姑娘应招进了府当厨娘,至此傅公子便像鸟儿每日按时回巢一样,按时回了傅太师府。[.超多好看小说]想来风铃便是那个傅家招的能让傅家公子每日按时回府的厨娘罢!” 风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星眸微微扑闪,又带了些苦恼:“即便他每日按时回府,还不是一样往花满楼跑。如今好了,又奉旨进了皇宫做什么王夫候选人,要是被那个什么女皇帝看上了选他当了王夫,那我的夫君,我几个爹爹的贤夫婿不就没了,我又回不了家了!” 凤轻歌闻言面露尴尬,干笑道:“应该…….不会的吧,选进宫的又不止他一个……” “唉!不管了,不管了!大不了本姑娘再重新寻一个打包回家!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的,还怕本姑娘找不到夫婿吗!”风铃拍了拍手,站起身,一把拉过她,“走走走!都耽搁这么长时间了,咱们还是赶快去捉奸去,看看你那未婚夫到底有没有红杏出墙!如果他真的出了墙,本姑娘就帮你一刀阉了他!”风铃说着,作势摆起手刀狠狠朝半空一挥,“嘿嘿!看他还敢不敢拈花惹草!” “这个……”凤轻歌笑得一脸僵硬,“这个……还是和平点解决比较好吧!” 风铃星眸微眯,一握五指,手指啪啦扒拉地作响:“我娘亲说,对待花心的男人,不能手软!” 凤轻歌不由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汗!......好强悍的一家子!但愿为伊屋里的那位能好好保重…… “应该就是这个屋子了!”风铃猫着腰,手指一个贴着窗花的窗口,小声道。[] “哦?是这个吗?”凤轻歌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风铃朝四周看了看,伸手比了比,一摸下巴:“嗯嗯!凭本姑娘的惊人的方向感,的确就是这个窗子了!” “好吧,我去看看!”凤轻歌弯着腰,靠近窗子去,手指沾了沾口水,一捅破窗口。不由暗道,这古代的窗子果然容易破。又凑上前去瞄。 “哎呦!我的小甜心!来让公子亲一口,快过来!” “不嘛,公子!呵呵~哎呦!讨厌!公子你真坏…..” 一个长得相当猥琐的男的正抱着一个女的胡乱的亲着,还迫不及待地扒着女子的衣裳,女子笑得娇媚,又拒又迎合…… 凤轻歌不由黑一脸,很淡定地转过身。 “怎么?不是你未婚夫吗?”风铃见她表情怪怪的,不由一脸疑惑,也探过身子,凑过去朝窗子的洞里去看,惊呼道,“我的个亲娘诶!你这未婚夫长得真猥琐!奶奶的!还在亲人家!还扒人家的衣裳,有这么猴急的吗!”见凤轻歌一脸吃了只大苍蝇的表情奇怪,又沉默不语,不由急道,“你别生气,这种人不值得你气,红杏出墙的臭男人!看本姑奶奶进去不阉了他!揍他个稀巴烂!”说着一挽袖就要爬上窗子,破窗而入。 凤轻歌一把拉住她,无奈道:“我没有生气!” “你不用拉着我,这种男人就该教训教训!还有这个花满楼的为伊还道是花魁呢!满身狐狸骚气,还勾引男人,是个女的本姑娘也得照揍!”风铃一脸激动,冲着又要去破窗揍人。 “我真没有生气,这个人并非是我的未婚夫婿!而这个女的应该也不是花满楼的花魁为伊姑娘!”凤轻歌再次伸手一把将她拉回,无奈地解释道,“传言花满楼的为伊姑娘姿容婉丽,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那个女子艳俗媚骨,容貌不过中等之色,又怎会是花满楼的花魁呢!” “啊?”风铃闻言爬上窗子的脚一顿,放了下来,满脸惊讶,“不是吗?难道搞错了?怎么会搞错了呢!” “不是你说那么肯定的说是这里的吗!”凤轻歌哭笑不得道。 风铃挠了挠头,一叉腰,再次环顾了四周,脸色变得尬尴,回过头看着她,一脸愧疚,使劲地眨了眨眼:“嘿嘿嘿嘿……我把东和西搞错了……应该是那边!”说着伸手一指,转了个一百八十度,指向了另一边。 汗!凤轻歌微微扶额,叹息,再叹息道:“那么大个太阳挂在天上,东边升西边落,你竟然还能把东西方向搞错了!我真是……服了你了!”伸手向她竖了个大拇指。 “呵呵!过奖过奖!”风铃干干一笑,嘴一咧,露出皓齿,虽不懂她那手势是什么意思,但仍伸手也向她做了个竖拇指的动作。 “......” “这一次你该不会又弄错了吧?”凤轻歌一脸将信将疑和无奈,道。 “不会了!不会了!这次保证不会了!”风铃摆了摆手,一拍胸膛,一脸肯定道。 “小姐,的确是这里了!”一直未出声的穆风突然冷硬地开口道。 “你吓死我了!出声前也不先打个招呼!”风铃轻怕自己的胸口,星眸微瞪微带埋怨地看着穆风。 “你出声前会跟人打招呼?”穆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冷冷道。 风铃一噎,决心闭嘴不言。 凤轻歌无奈地摇了摇头,凑近窗口,同样沾了沾口水捅破了窗户,眼睛对着小洞口看去,先是一个紫色的纱衣映入眼帘,女子形似弱柳扶风,皓腕间带着一个青色中带着一抹白的美人玉镯。接着一个白衣映入眼帘,看身形和服饰应该是个男子。 凤轻歌不由微微放低了身子,再次朝两人的面容看去,那女子的脸清晰的进入视线中,女子聘婷秀雅,姿容婉丽,一对剪水的双瞳,嘴角淡淡地一抹笑似六月盛开的牡丹,娇艳迷人,而带着一股秀雅。可这容貌……凤轻歌脑中不由闪过另一个骄横的黄衣女子的脸…… 第三十九章 捉奸记(二) 可这容貌……凤轻歌脑中不由闪过另一个骄横的黄衣女子的脸……这花满楼的花魁为伊竟与绮罗郡主容貌上有四分相似!不过也仅仅是容貌上有些相似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思及那日她与楼君煜在花满楼听到的绮罗郡主与柳言曦的对话,绮罗郡主对柳言曦的爱意,柳言曦的转变和拒绝,以及后来作为王夫候选人进宫,难不成柳言曦频繁来找花满楼的花魁为伊是因为……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看到你的未婚夫?”风铃见她盯着窗中看,不由有些急切也凑了过去,身子朝窗子前挤了过去。 “吱嘎”一声,窗子被风铃这么一靠竟然给靠开了,两个人不由向前一倾,半个身子扑入窗子里去了,那窗子竟然是半掩着的。两人对着屋里的男女一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女子看着她们两个秀美微颦,一脸错愕惊讶。而那个男子……那男子竟然是……楼君煜! 怎么会是楼君煜呢??他不是没有出宫吗?不应该是柳言曦或是步凌寒么??凤轻歌满心的惊愕和疑问,脸上不由露出复杂和难以置信之色。 “…….姑娘和这位公子这是?”为伊恢复了平淡之色,秀眉仍是忍不住微微蹙起,看着她们柔声问道。[] 风铃看着面前秀美的女子,愣愣道:“捉奸!” “嗯?”为伊闻言不由满脸惊讶错愕不解。 凤轻歌不由一扶额,对着为伊干干一笑,解释道:“我们其实是来……” “不知这位公子贵姓啊?”突然风铃运起轻功一跃,跳进屋中,凑到楼君煜跟前,两眼放光看着他,一脸激动。这番突兀的举动不由打断了凤轻歌正欲解释的话,汗!风铃这眼神……怎么这么……看得瘆人呢! “免贵,姓楼!”楼君煜向风铃微微点头道,声音淡淡而清醇,视线却是淡淡地转向凤轻歌,仿若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一丝的笑意。 “姓楼啊!”风铃闻言低下头,语气里满是失望。小声喃喃道,“嗯,这个又不适合……将来不好给孩子取名字,不好不好!” 孩子?这丫头脑袋里到底在想些啥??凤轻歌不由有些无语,看着楼君煜,又微微尴尬低垂着眸子,想着到底是跟他打招呼呢,还是装着不认识他直接让穆风带她落跑算了!可眼下风铃已经进屋去了,这么跑了似乎有点…… “不进来吗?”清醇的声音如风般响起。(.无弹窗广告) 凤轻歌不由抬起头,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摊开在她跟前。凤轻歌微微一思虑,也不再扭捏,将手放入他的掌心,手心下清凉的触觉直达心底。楼君煜微微一抬臂,伸出另一只手,将她轻而易举地从窗子外边,拉了进来。凤轻歌克制不住前倾之势,不由扑入了他的怀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梨花酒香,微醺。穆风见此也一跃而入。 “你们认识?”风铃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微不同,似忽然想到什么,星眸微闪,不由一指她,长大了嘴,惊道,“难不成,他就是你红杏出墙的未婚夫?!” “红杏出墙?未婚夫?”为伊不由一脸惊讶。 风铃见为伊一脸惊讶,不由撇撇嘴,摇了摇头,一脸不满道:“果然世风日下了,如今的男人都不可靠,道貌岸然,红杏出墙还脚踏两只船,可惜今日竟没能让本姑娘捉奸在床!” 闻言楼君煜扶着她,视线淡淡地落在她的脸上,嘴角溢出一丝笑,深黑的眸子满满的都是笑意,声音清醇:“捉奸?” 闻言凤轻歌一脸窘迫,觉得他那淡淡的视线灼人的要命,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找块豆腐去撞死算了,果然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她为嘛会向风铃解释说是来看未婚夫有没有出墙的呢!为嘛呢!天啦,来个雷劈死她吧! 凤轻歌僵硬一笑,微微推开了楼君煜,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就是心中好奇,想来看看传言中鼎鼎有名的花满楼的花魁为伊姑娘,却不想宁楼主说为伊姑娘正在会客,一时按捺不住,才想出这等法子!” 风铃以为她惧于揭穿自己未婚夫出墙之事,不由一撅嘴,小声叽咕道:“没出息!” 凤轻歌微微无语,看着她无奈一笑,又转眸看着楼君煜轻声道,“你……又为何会在此?” “花满楼今日晚上举行夜间演出,此事想必也听说了!”楼君煜负手而立,淡淡地看着她,身形颀长,一身白衣更加显得整个人带着一股淡雅清然之意。 “嗯。”凤轻歌轻轻点头应声道。 “宁楼主邀我为为伊姑娘今夜跳的舞吹笛奏曲作为伴奏,我与宁楼主私交要好,不应推辞的,便允诺了她。方才则是与为伊姑娘商讨舞蹈的曲子。”楼君煜淡淡为她解释道。 “原是如此!”凤轻歌淡淡一笑。 “楼公子音律造诣颇深,楼公子肯为为伊吹笛伴奏,为伊实是感激不尽的!”为伊一屈膝向楼君煜行了一礼。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多礼!”楼君煜淡淡道。 风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撑着下巴,晃了晃悬空的双脚,来回看着三人:“这就完了?不是红杏出墙么?” 凤轻歌一拉起她,将她推着出了门,无奈道:“不是!不是!我的姑奶奶诶!咱们还是别在这儿添乱了!今天出的乌龙已经够多了!”又一回头带着歉意道,“今日实在是为姑娘添乱子了!” 为伊温婉一笑:“没有,姑娘言重了!” 凤轻歌对她微微一笑,拉着风铃走了出去,穆风见此也默默无声地跟着走了出去。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拉着风铃远去的身影,也走出门去,走至门前,颀长的身子微微一顿,清醇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往后你自己多小心!” 随即踏出了房间。 “知道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青衣,一脸清冷的男子从里屋走出…… 为伊看着从里屋走出来的青衣男子,秀眉微颦,似有些忧色,对着男子轻声道:“凌寒,往后,你还是莫要到我这里来了……” 第四十章 一人一口酸甜 凤轻歌拉了风铃到了花满楼楼下大堂,便看见仲黎坐在大堂角落,趴在桌子上,闲闲地听着台上的说书先生说书。 凤轻歌猛地一顿足,完了!还没给这小子买吃的呢,可现在出去给他,买不就被他看到了吗!即便让穆风用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也有点来不及啊! 风铃见她顿足不前,一脸为难,不由奇怪道:“怎么不走了?” “铃子!”凤轻歌一把拉住风铃,一脸严肃。 “啊?怎么了?”风铃见她一脸严肃,不由奇怪,回握住她的手,心也有些慌和紧张。 “你身上有吃的没?” “啊?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你吓死我了!”风铃拍了拍胸口,白了她一眼,想了想道,“吃的还是有的,不过……只有这个了……而且好像还被我刚才掉下屋檐上时给压碎了……”风铃从怀中掏出一串红红的,碎碎的东西,一脸不忍。 凤轻歌看着被捂得化的油纸上全是红糖水,又碎碎的惨不忍睹的冰糖葫芦,有种撞墙的冲动!狠了狠心,一把接过糖葫芦:“没事,有总比没有好,就这个了!” “你怎么才来,我这个听人家说书都从第一百零三回听到一百零八回了!”仲黎见她走了过来,不由站起身,脸上写着不满和埋怨。 “呵呵!这不是想让你多听一回书么,难得出宫一趟!”凤轻歌干笑道。 “你不是说跟我买好吃的吗?吃的呢?”仲黎一瞥她,闷闷道。 凤轻歌将身后的油纸拿出,递给他。 “这是什么?”仲黎接过油纸好奇道,又一打开油纸包,顿时脸一黑,“你不是说给我买别的好吃的吗?为什么还是冰糖葫芦啊!而且……”说着一举起黏黏的冰糖葫芦,“还是这么难看的冰糖葫芦!”话还未落音,几块红色的糖块纷纷裂开,从糖葫芦上掉了下来。 “……”仲黎的脸一下子变得更黑。 “哈哈!”风铃见此背着手,从凤轻歌身后跳了出来,笑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这冰糖葫芦还是从本姑娘自己给自己留的一根,算是众人牙缝里辛苦留出来的,本姑娘都舍得不吃,都拿来给你吃了,你就知足吧!” “哼!别人牙缝里出来的东西我才不要吃!”仲黎一哼声,转过头,随即又微微疑惑地回过头看着风铃一身红衣,“你不是之前在街上买了满棍子冰糖葫芦的那个姑娘吗?” “咦?”风铃不由脸上露出讶异之色,“你见过本姑娘?” “嗯!”仲黎鼻音微重,睨了她一眼道,“还见到你把冰糖葫芦给那些小孩,方才花满楼进来好多小孩来胡闹,原来都是你引进来的!” “呵呵!你也不笨嘛!”风铃轻快一笑道。[.超多好看小说] 仲黎嗤了一声,转过头去,对她的话不置可否。风铃不在意地笑了笑,找了把凳子自顾自地坐了上去。 “我想了想还是冰糖葫芦比较好吃,酸酸甜甜的,这个虽然化了,而且有些破碎,但总归味道还在的!”凤轻歌开口道。 仲黎回过头看向凤轻歌,将手中的残破的,黏黏的冰糖葫芦一把递回给她,气闷道:“反正我不要这个,你这纯粹是敷衍我!” 凤轻歌闻言眸微敛,看着他,轻声道:“是姐姐不好,不该又拿了这个给你的。我再为你去买其它的,可好?”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闻言仲黎竖着眉,一脸怒气,冲她大声道,“你方才去了那么久,现在去买谁知你又会去多久!我不要冰糖葫芦,你再去买我也不要!” 闻言,凤轻歌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眸子,抿了抿嘴唇。她的确不该找借口将仲黎一个人扔在这里的,而且还让他等了这么久! “那这个,你也不要了吗?”一个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凤轻歌闻声抬起头,楼君煜拿着一个小木盒,递到了仲黎面前,眼中带了丝笑意:“酿梨花酒留下的梨花,让厨子做了些梨花糕,味道也是不错的,这个……阿黎也不要吗?” “楼哥哥!”见到来人,仲黎眼里满是惊讶和欣喜,忙接过盒子抱在怀里道,“要,自然是要的!” 看到仲黎喜不自胜的样子,凤轻歌轻轻一笑,转眸看着楼君煜轻声道:“谢谢!” “不用!”声音仍是淡淡而清醇。 “嗯!”凤轻歌轻轻勾起唇角,会意的应声道。又低头看向手中惨不忍睹的冰糖葫芦,微微叹了口气。 “给我吧!”淡淡而清醇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闻言不由抬起头,微微疑惑:“嗯?” 楼君煜接过她手中的冰糖葫芦,白皙修长的手将油纸慢条斯理地剥开,将残破化了的冰糖葫芦放在唇边,轻轻启唇咬下一个糖葫芦,轻嚼了片刻,看着一脸愣怔的她,淡淡一笑,轻声道:“不能浪费!” 凤轻歌看着他,眸中露出复杂之色,一抬手扳过他手中的冰糖葫芦:“我的冰糖葫芦,我来吃!”说着咬下一个黏黏的糖全化了的冰糖葫芦,才吃进嘴了不由一眯眼道,“好久没吃冰糖葫芦了,这味道又酸又甜的,还有点奇怪!” “呵呵~”楼君煜看她如此,轻轻一笑,眸中略带了一丝担忧,“若是不喜欢吃,不要勉强。” “谁说不喜欢吃了!”凤轻歌微微瞪了他一眼,又拿起冰糖葫芦咬了一个,又是一眯眼,强自咀嚼了几口,吞了下去。 凤轻歌一直便不喜过甜又过酸的食物,自然是不喜欢吃冰糖葫芦的,而如今这化成这样的冰糖葫芦又怎会好吃?! 仲黎看着她吃着手中残破化了的冰糖葫芦,微微低了低头,咬了咬嘴唇,一抬头,将怀中的糕点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转身一把抢过凤轻歌手中的冰糖葫芦,“我反悔了,这个冰糖葫芦不是给我吃的吗?你怎么能全吃了呢?我也要吃!”说完将冰糖葫芦放进嘴里,狠狠地咬了一个。 “喂!小子!你不要全吃光了啊!”凤轻歌见此就要去抢他手中的冰糖葫芦,仲黎一闪身,躲开了她的手,又得意地对着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芦。 “小子,一根冰糖葫芦才几个,你还吃?你不是说不要的吗?”凤轻歌佯装气怒道。 “我就要吃,我就要吃!”仲黎朝她得意一笑。 风铃坐在凳子上,看着三人,叽咕道:“这冰糖葫芦貌似是我的吧!”又来回看着这几人一个追一个逐,另一个一袭白衣静静地立于在一旁,视线落在两人身上,黑曜石般的眸中带着淡淡地笑意,不由双手一撑下巴,咂了咂嘴道,“不过挺和谐的,嗯,不错!很是和谐!” 第四十一章 如何如厕??? 一个金冠束发,雍容华贵的锦袍男子坐在花满楼楼上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手执着一杯茶浅啜,看着楼下的几人极为融洽的画面,面如冠玉温文的脸上露出不符合容貌的一丝玩味,晦暗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看来他一直小看了他这位人人眼中除了酿酒无过人之处的二弟了啊! 及至戌时,天色已经暗黑,街边已挂起了灯笼,灯火骤亮,花满楼里也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大堂也渐渐坐满了人,众人都喝着茶吃着糕点,闲扯漫谈着花满楼的歌舞演出,一时间人声鼎沸,喧闹之极。 因为花满楼暂时还未取消夜间不招待女客的规定,只好让花满楼的楼主宁栖尘为她找了件男装。 “为什么会是小厮的衣服?!”风铃扯了扯肥大的灰色长衫,烦躁地甩了甩长长地袖子,又蹦了蹦,手腕间的铃铛发出铃铃的声音,一脸扭曲,嫌弃道,“真难看!还这么大!” “你若是不愿意穿小厮的衣服,那便只能穿龟公的衣服了!”凤轻歌见此不由笑道。 龟公?风铃不由脸扭曲的更厉害,一瘪嘴道,“本姑娘才不要穿龟公的衣服!” “那就只能穿小厮的衣服了!现在花满楼人来人往繁杂匆忙,一时半会的哪里又跟你找得到好看合适的男子衣服,你就凑合凑合吧!反正这大晚上的也没人会往你这儿看!”凤轻歌看着她笑道。 风铃一扭脸,甩着肥大的灰衣往人群中挤去。 “你这是去哪?”凤轻歌见此不由问道。 “去茅房!”风铃忿忿道,一哼声直接踏步往人群挤去,没了人影。 “真粗俗!”仲黎一撇嘴道,忽又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凤轻歌,“那她是去男厕还是女厕?” 凤轻歌微微一怔,按中国古代所记载的资料公厕分男女厕是从明末清初才有的。而这男女分厕据说是当年已亡之国夜离国的王后倡议在全国男女分厕的,后来这一做法深得广大喜爱外出的女子之心,便流行到了其它国家,天凤国也深受影响,开始男女分厕。风铃如今一副男子装束,那她……到底去哪个茅厕?? 风铃还未回来,花满楼的夜间表演便拉开了序幕,前排的灯骤然一灭,只余后排亮着一盏灯,众人不由皆停止了吵闹,齐齐地看向池水中间的舞台。 舞台的幕帘被缓缓拉开,一个红衣女子薄纱遮面,怀抱琵琶,轻移莲步从幕后走出,红衣上装饰着闪闪发亮的金片,服饰大胆精细的剪裁,将美好的身形曲线勾现出来,白嫩的玉腿隐隐可见,却又没有完全露出,半遮半掩。女子轻轻扭动着腰肢,一双美目顾盼流转带着丝丝入骨的媚意,指尖拨动,琵琶声动,如玉珠滚落般声音圆润动人。随着手指拨动的加快,女子更加舞的妖娆火辣动人。 能单一的将舞跳的如此妖娆动人,或是将琵琶奏得如此灵动已是不易,这个女子双管齐下还能发挥得如此好,可见其功底非同一般,这花满楼果真人能人倍出。凤轻歌不由暗叹。 “这是琵琶舞!”清醇的声音淡淡在身侧响起。 凤轻歌不由转过头看向他,楼君煜视线淡淡地落在台上,敛得极淡的容颜没有其它什么表情,只是这样极淡纯粹的看着。见她看着自己,轻轻回过头一笑,解释道,“琵琶舞顾名思义,便是琵琶和舞的结合,这是由苦练多年琵琶和舞蹈后,再将琵琶和舞结合起来练习的。学此舞者必须学会琵琶和舞同时进行互不干扰,又能将两者融合在一起,此舞也以半遮半掩的舞姿为主,意指‘犹抱琵琶半遮面’。” 凤轻歌微微了然的轻轻点头。 “今日真是好巧!竟在此遇到楼兄和……秦公子!”一个悠扬的声音从嘈嘈切切琵琶声中传来。 闻声凤轻歌不由抬头望去,只见傅秦翊一身紫衣,两手环抱着胸,闲闲懒懒地踱步走了过来,一双桃花眼中波光流转带着悠悠地兴味,带着一股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之气。 “傅兄!”楼君煜向他一点头,微微一拱手,淡淡道。 傅秦翊也微微点头拱手向他回了一礼。 “今日的确是巧了,都不约而同的来到这花满楼,你也算赶巧了,节目才刚开始不久!”凤轻歌一转眸,轻声笑道。 “傅秦翊!!!”一个清灵的声音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铃声传来,“本姑娘今天绝饶不了你!!” 傅秦翊看着来势汹汹一脸气愤的风铃,一转身,悠悠道,“是你自己穿着一个小厮的衣服,还跑到女子所用的茅厕去,本公子没将你认出也情有可原!” “你爷爷的情有可原!本姑娘不过换了身衣裳,你至于认不出吗!还…….还……”风铃怒吼道,满脸羞恼,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呵呵~”傅秦翊悠悠一笑,眼眸流转,桃花眼中带着浓浓的促狭,“谁叫你猫着腰,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往女子如厕的地方去,本公子自然怀疑你是有意窥视女子如厕的登徒子。再则天又这般黑,本公子自然难以认出你的。何况本公子又未如何!” 闻言风铃一竖眉怒目,冲口便道:“你都将本姑娘硬拉到男厕去了,还说没有如何?!” 男厕???凤轻歌闻言,微微讶异,不由强忍着笑意。 “哈哈!我就说她穿着一身男装,不知道是要怎么如厕的!”仲黎扑哧一声,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楼君煜眸中也带了淡淡的笑意。穆风则仍是面无表情地僵着一张扑克脸,只是嘴角微不可见的隐隐在抽动。 风铃见到表情各异的众人,一捂嘴,满脸通红,更加羞恼难堪的几欲跳脚,狂怒得一掌劈了过去,“本姑娘要杀了你!” 傅秦翊一侧身,避开来风铃劈过来的掌,反手指尖在她的身上轻轻一点。 “你卑鄙!竟然点本姑娘的穴道!”风铃恼怒道,“快给本姑娘解开,不然等本姑娘冲开了穴道,一定将你碎尸成粉末然后一把火烧得干净,连渣都不剩!” “啧啧啧啧!好狠心的姑娘!”傅秦翊一摇头,双手环抱,悠悠道,“在下若是为你解开了,你岂不是更不放过在下?” “哼!你解开了本姑娘自然不会把你碎尸成粉末,不过也是要揍你一顿到心中舒心了,才好!本姑娘好歹也到你府上做了一个月零三天的厨娘,给你做了一个月零三天的饭菜,你竟然还点本姑娘穴道,果然忘恩负义!难怪叫傅秦翊,负情又负义!”风铃眼一瞪,对他恨恨道。 闻言傅秦翊不由唇角一勾,看向凤轻歌,桃花眼微流溢着波光,悠悠道:“这话,你倒也说过!” 风铃僵着身子不能动,一哼声道:“那证明是事实!” 第四十二章 旋舞 风铃僵着身子不能动,一哼声道:“那证明是事实!” “呵呵~在下很是惜命也很是怕疼,若是为你解开穴道,在下自然是要遭殃的!” “你!”风铃一咬牙。 “楼公子,为伊姑娘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楼主让奴婢来请您过去!”一个绿衣的婢子走了过来,微微屈膝作礼,打断了正欲发作的风铃,声音细柔。 “嗯!我知道了。”楼君煜一点头,淡淡应声,眸子淡淡扫过被点穴一脸抓狂的风铃,双手环胸懒悠悠的傅秦翊,再看向凤轻歌,眸中带着一丝忧虑,声音清醇,“这里,可以吗?” “嗯!我可以应付的,你去吧!”凤轻歌会意,轻声道。 闻言楼君煜微微点头起身,经至傅秦翊身旁时,淡淡开口道:“傅兄还是莫要将凤姑娘再点着了!”话说完,便随着婢女而去。 凤轻歌收回落在楼君煜背影的目光,看着一脸气怒僵硬着的风铃,无奈一叹:“节目都过去几个了,还是不要再吵闹了,大家安安静静坐下来看表演吧!”又转向风铃,“不过是一场误会,我让他给你把穴道解开,你先不要追究,等看完了表演你们想打架就去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打到舒心为止,行吗?” 风铃闻言脸色稍缓,但仍有些余恼,冲她眨了眨眸子。(.无弹窗广告) “答应了?” 风铃又眨了眨眸子表示肯定。 凤轻歌不由一笑,向傅秦翊看去。傅秦翊得到示意,挑了挑眉,桃花眼微动,环抱着胸的手微松,手指迅疾地在风铃身上一点。 风铃活了活动酸痛的身子,狠狠地瞪了傅秦翊一眼,偏头一哼声,走回桌子跟前,在经过傅秦翊身边时,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踩在了傅秦翊脚上,狠狠一碾,一扬眉,甩了甩肥大的袖子,趾高气扬地坐到了桌子跟前。 傅秦翊瞥了一眼自己白靴上黑黑的鞋印,眉微挑,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踱步也坐在了桌子跟前。 “现在你就是求本姑娘带你回去,本姑娘也不屑了!”风铃一撅嘴道。 “呵呵~”傅秦翊悠悠一笑,双手环胸,懒懒地靠着椅子上。 风铃似才想到什么一样,来回看着凤轻歌和傅秦翊,眸中带着诧异:“你们是认识的?” “嗯!”凤轻歌低头轻轻一笑,“铃子,你这是才发现么?” 话音刚落,周围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众人皆拍手高叫着“好”,脸上是浓浓的兴奋和激动,凤轻歌和风铃不由将视线移到台上。[.超多好看小说] 舞台外围的池水中被悄悄地放入了泛着绿光的荷花灯,整个湖水绿光潋滟,幽光暗昧。琴声铮铮响起,一个绿衣女子薄纱敷面,一手揽着一条长长的青色丝带从空中缓缓落下,手揽着丝带悬在空中,脚尖轻点着池水中的荷叶,脚尖每落在一片荷叶上皆是一个舞步,荷叶仿若并没有承受任何压力一样,仍然招展着没有丝毫波动,可见其舞步的轻盈。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随着琴声而和,绿衣女子踩着乐点,轻舞,伸手从池中掬起一盏绿色的荷花灯,缓缓地飘落到舞台上,轻盈地旋转舞动,而手中的荷花灯好好的呆在她的手心,仍没有熄灭。 凤轻歌循着笛声看去,便见那一袭白衣立于楼上,轻轻地吹奏着玉笛,淡然朦胧仿若山间的云雾。 “哇!好厉害!”一旁的风铃看着台上的舞姿轻盈婀娜的女子,一脸歆羡惊叹。 “能踏足在荷叶上而使荷叶丝毫不动摇,手执灯盏旋舞而不熄灭,这女子也的确很厉害。”仲黎也点了点头,很难得的赞同道。 台上轻盈舞蹈的绿衣女子虽面缚薄纱,可凤轻歌看着她的身形和腕间的美人镯,以及楼君煜的笛声,便猜到这个女子即是花满楼的花魁为伊了。 “我才不是说她的这个很厉害呢!”风铃撇撇嘴道,“踏足与荷叶上而使荷叶丝毫不动,手执灯盏而不熄灭我用轻功就可以做到,本姑娘是说她跳舞很厉害!我……娘亲说我跳舞像跳大神!!”风铃一脸郁闷,双手撑着下巴闷闷道,“我跳舞明明就比跳大神好看多了!” 凤轻歌和仲黎不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傅秦翊桃花眼中也满是促狭。 “这个女子会轻功!”一直旁边沉默不语,板着一副扑克脸的穆风突然冷声道。 为伊会轻功?凤轻歌不由微微讶异,一个风月楼的花魁竟然会轻功?凤轻歌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傅秦翊嘴角一勾,一双桃花眼微闪,悠悠道:“她舞步轻盈,虚足点地,的确是学过轻功的人才能做到!” “我说她怎么能跳得这么好的,原来是会轻功啊!”风铃撇了撇嘴道,星眸中露出恍然之色。 凤轻歌微微沉吟道:“那你可看的出她会不会其它武功?” “这倒是看不出来!”傅秦翊拿起茶壶沏了壶茶,悠悠道。 一曲戛然而止,为伊弯腰一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再完美的一个旋舞,将荷花灯执在手心,一抬美眸,红唇轻启,掌心的荷花灯被轻轻吹灭。一舞结束雷鸣般的掌声顿时响起,为伊微微一屈身,行了一礼,退下舞台。 看完为伊的节目后,凤轻歌见天色已晚,便有些意兴阑珊,不由道看向风铃:“铃子!此时要回去么?” “啊?什么!”风铃正看着台上的表演,闻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过头张大了嘴道,“回去?现在?” “嗯!天色已不早了,我也该早些回去了!铃子还要继续看吗?”凤轻歌微微一笑道。心中微叹,而且要寅时(四点多钟)起床早朝的皇帝表示伤不起啊! “算了,算了,本姑娘也不懒得看了,今天累死人了!我也回去洗洗睡吧!”风铃甩了甩长袖子,坐直了身体,不文雅的伸个懒腰道。 “傅太师府可是有门禁的,现在恐怕已经过了时辰,你不是要翻墙进去吧?” 傅秦翊嘴角一挑,桃花眼闲闲地看着风铃,笑道。 “呵!正解!本姑娘还的确不喜欢走正门,当然是翻墙回去了,方便!”风铃一扬眉,一拍手道。 “要回去了么?”一个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凤轻歌不由微微转眸,看向一袭白衣淡隐至极的那人,轻轻点头:“嗯!” 第四十三章 谍影 【各位亲~俺对不住你们,昨天晚上断网了,今天网才连上,对不住了 ~~o(>_<)o~~,望谅解,大家看文吧!谢谢啦】 此时,凤轻歌已回到了寝宫,洗漱完毕,换了一袭白纱衣,躺在床榻上,深深吸了口气,微微阖着眼。脑中闪过今日因夜色已晚她便与傅秦翊和楼君煜同乘一辆马车回宫,一路上三人相对少言,气氛凝滞的画面。还有风铃……乘着楼君煜和傅秦翊去备马车时她与风铃说的话…… ――“风铃,你当真是喜欢傅秦翊的吗?” ――“喜欢??我怎么会喜欢他呢!!!” ――“不喜欢他,又为何想要将傅秦翊带回家呢?想要他做夫婿呢?” ――“那是以前,本姑娘现在不这么想了!也不喜欢他了!” ――“这是为何?” ――“谁叫他这么可恶把本姑娘拉到男子如厕的地方去的!” ――“就因为这个就不喜欢他了?可这不是误会吗!” ――“反正我就是很生气!决定不要让他做我的夫婿了!” ――“那你之前又何为喜欢他的呢?”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当初来云安城时,本姑娘不幸把钱袋给弄丢了,也没有发现钱袋丢了,就在一个酒楼吃了饭菜,结果结账时拿不出钱来!害得本姑娘丢脸丢到家了!傅秦翊当时正好也在那个酒楼,还上前为本姑娘付了钱的。本姑娘此生最讨厌欠人家人情了,但苦于当时又没有钱还他!后来听说傅府招人,才去他家做了厨娘,给他做饭!一是为了感谢他的援助,二也可以挣些钱!后来吧!本姑娘觉得他也倒挺合本姑娘的脾气,又是本姑娘见过的男人中长得还算漂亮的一个,最最重要的是他姓傅,所以本姑娘就下定决心让他做我的压寨……我的未来夫婿!” ――“姓傅……又如何?铃子,你似乎很在意男子的姓氏呢!” ――“唉!我不是说过吗!我二爹爹说,女子出嫁要从夫!将来生的孩子就得跟夫家姓,我娘就是嫁给了我爹,所以我也得跟着我爹爹姓风!害得我从小就是被我们山寨……家的人叫着疯子。幸好,你没有叫我疯子,而是叫我铃子,不然在山寨……家被人叫疯子,出了家还是被人叫我疯子,我还不郁闷死啊!如果我的夫婿是姓傅,哈哈哈哈!那以后生的孩子就可以一个叫傅(付)账,一个叫傅(付)钱,多有喜庆有财气的名字啊!哼哼哼!到时候本姑娘的孩子凭着这两个这么有财气的名字肯定可以为我这个娘亲赚很多很多钱,那我就只要带着两个孩子就行了,一个给我付账,一个给我付钱!也就不怕自己丢了钱了!” ――“铃子,你这样真的是喜欢吗……” ――“虽然我娘说要找就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做夫婿,即便人家不愿意,就是抢也要抢回来做夫婿!可是……可是我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喜欢……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喜欢傅秦翊……” 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凤轻歌无意识的睁开眸子,微微叹气,风铃这丫头看来迷糊的紧啊!忽然一道黑影匆匆从窗前闪过,凤轻歌不由心上一凛,忙起身,放低了声音,胡乱穿了件穿了件外袍,也懒得系上衣带了,轻轻打开了门。(.好看的小说)一个粉色的影子在大殿外的拐角处闪过,凤轻歌不由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带着一丝复杂之色,揽了揽略微垮下来的衣服,轻轻地跟了上去。 凤轻歌为防止被发现,故意跟得极远,步子也放得极轻,只是前面的粉色身影步履有些疾快,凤轻歌又怕跟丢,不由加快了脚步跟得有些吃力。忽然前面的身影似觉察到什么微微一顿,凤轻歌一惊,忙退了一步隐身到后面的树丛后,心跳也不由加速。粉色身影向后微微瞥了瞥,眉轻皱,看着身后静谧漆黑无一人,又转过头疾步向前走去。 凤轻歌不由轻轻松了口气,更加小心翼翼,放轻脚步,平缓了呼吸,跟了上去。却忽然发现前面漆黑一片,没了那人的踪影。不由微微诧异,朝四周环视了一圈,却是阒无一人。 忽然嘴被人反手一把手捂住,将她带到了远处的一边树后,凤轻歌心下一惊,正要反抗,却闻到一股淡淡的梨花酒香,不由微微诧异,皱了皱眉,悬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紧绷着的身子也渐渐松缓。似感觉到她的放松,捂在她嘴间的那只清凉的手也缓缓松开。凤轻歌转过身看着面前一袭白衣,容貌清淡的男子,正欲开口,楼君煜将手放在了唇间,示意她莫要出声,黑曜石般地眸子淡淡地看着她,带了丝笑意,又轻轻侧身看向花园的不远处。凤轻歌不由微微疑惑,朝他看的地方望去。 “来时没有被人发现吧?”一个玉簪束发,容貌清俊儒雅的青衫男子压低了声音,轻轻开口,打破了这后花园隐秘一隅的沉寂。 闻言对面的粉衣女子一扫昔日的天真,面无表情,带着一股冷淡道:“被发现,就不会来了!” “今日幸得你的消息说陛下今日出宫去花满楼,不然我也不会及时脱身!”清俊儒雅的青衫男子低声道。 “这是我的职责!”粉衣女子闻言垂下眸子,冷声道,又一抬眸,眸光微敛:“只是你……公子这样又何必呢?花满楼的那个人长得再像她,也不是她!” “我知道!”清儒男子微微侧身,背着光,凤轻歌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听出这声音中有些微微黯然,男子低低一笑,带了些苦涩,“可是你知道我与绮儿是不可能的……即便我不是王夫候选人!这世界上的任何女子我都可以娶,却唯独不能娶绮儿……” “公子清楚就好……”粉衣女子冷漠的脸上微微松动,缓了些冷意,“陛下近日与仲家小公子走的最近,不过陛下既然认了仲家小公子为干弟弟,自是没有任何威胁的。不过楼大公子却很是奇怪,至今为止似乎还未有任何行动,这一点我也想不通。楼二公子在宫外便与陛下相识,这个公子应该看过雪颜之前传递出去的消息了!” 清儒男子闻言微微点头:“嗯!” “傅家公子也是在宫外便与陛下相识,目前属下还看不出陛下到底心寄于谁!不过我不得不要说一句。”粉衣女子一抬眸道,“陛下是个心思别样的女子,公子又是相爷之子,若是想让陛下抛却身份顾虑钟情于公子,很难!公子又心系她人不在陛下,自然难以让陛下感觉到真情实意,这样想让陛下钟情于公子,更难!” 闻言清儒男子微微垂眸,半响才道:“我知道了!” “即使如此,我便回去了,今夜归我守夜,若是让陛下发现我不在了,便不好了!”粉衣女子声音仍是一片冷淡,转身准备离去。 闻言男子一抬眸,看着女子一脸的冷淡,不由开口道:“雪颜!你何时竟变得如此冷淡了?” 第四十四章 谋 闻言男子一抬眸,看着女子一脸的冷淡,不由开口道:“雪颜!你何时竟变得如此冷淡了?” 粉衣女子身形一顿,微微垂着眼睑,侧着脸。(.) “以往你笑得那么天真可爱,总是笑着叫我哥哥叫个不停,可现在……” 粉衣女子回过身,朝清儒男子扬起一个天真明媚,不染尘世的笑,“是这样么?”笑得天真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厌恶,“可是……我讨厌这样的笑!很讨厌!” 雪颜她……凤轻歌眼中不由露出一丝复杂,虽然早有猜到雪颜的天真可能是装的,可是……如今却听她说很讨厌自己天真的笑…… 雪颜轻哼一声,冷冷笑道:“以前我以为只要我装着什么都不懂,冲那个人笑得天真,尽可能讨好他,他就会对我和我娘好一点,可是现在我知道,无论我笑得多天真都没有用,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违背他意愿出生的人,他能容忍到现在,也不过舍不得丢弃我娘这把好使的刀,而如今我继承了我娘的本事,他自然也不会舍弃一颗棋子,白白浪费不用。我在他眼中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我也不会没有自知之明,还妄图叫你柳大公子什么哥哥!”话一说完,雪颜转身便走。 “雪颜!”清儒男子朝着前面的女子微微扬声喊道。 雪颜微微一顿,这次却是没有再转身。 “无论父亲怎么看你,你都是我柳言曦的妹妹!”清儒男子眼定定地看着她,声音坚定。 雪颜杏眼微闪,嘴唇轻轻嚅动,仍背对着男子,目光又瞬间恢复冷淡,一扬唇道:“你柳公子的妹妹可不止我雪颜一个!”掷下这句话后不再等男子回应,便踏步离开,消失在夜幕中。 清儒男子微滞的双目,在女子消失后,缓了过来,低头苦笑,喃喃道:“是啊!我的妹妹……不止你一个……妹妹啊!妹妹……” 等柳言曦离开后,凤轻歌和楼君煜才从树丛后出来,凤轻歌望着柳言曦离开的方向,眸中露出复杂之色。雪颜……她竟是柳相的女儿,不过她似乎并不受柳相的认同和重视,不然便不会被送进宫当了细作……而绮罗郡主与柳言曦之间似乎也有隐情……雪颜也还是违背的当初与她说要做朋友,不互相欺瞒的诺言……心中不由微沉。 肩上披着的纱衣微滑,一只手为她轻轻拢好衣服。凤轻歌不由回过身看着眼前面容清淡,身形颀长的男子,一袭白衣在夜幕下似云似雾,带着淡淡的朦胧,和隐隐泛着的……光华! 微微抬起眸子,看着他,轻轻开口道:“你……为何会在此?” 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晚上睡不着便出来吹吹风,不曾想会遇见陛下……” “那你今晚可有看到什么?”凤轻歌眸微凝,语调扬起。 楼君煜轻轻一笑,黑曜石般的眸子有淡淡的光华流溢:“君煜今夜只有看到陛下出来乘凉,不曾看到其他什么!” 凤轻歌收回目光,眸微闪,轻轻点头:“嗯!夜深了,朕回殿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嗯!”楼君煜淡淡应声道。 凤轻歌见此,微微一顿,手微微揽好身上的纱衣,转身离去。 楼君煜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隐没,眸光深远。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形同鬼魅而至一拱手:“公子!” “嗯!”楼君煜淡淡应声。 “经属下探查,今日大公子出宫便直接回了宁王府,不过王爷今日出府去了军营操练检阅士兵,并不在府中,不过之后,倒有几位王爷的信将去了宁王府拜见王爷。” “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施行密谋,不能于背时秘处行之。最隐秘的事往往藏在公开常见的事中。”声音如一坛陈酒般醇厚,又带了些清淡之意,“我的大哥他挑了个好时间回府!” “公子是说……”黑衣男子微微抬头道。 “柳言曦傅秦翊还有凌寒进宫前屡次进花满楼,此事,大哥不会不知,而今日花满楼夜间举行歌舞表演,他料想今日多少都有些人要出宫的,他若在今日出宫,便不会过多的引起陛下的注意和心疑。而父亲每月会有五次出府亲自操练检阅士兵已成常例,大哥早已清楚父亲每月是哪几日出府亲自操练检阅士兵,自然是特意选择父亲出府的日子,那些信将自然也不是去拜访父亲的,而是应大哥之约去密事的!”清醇的声音不疾不徐,淡淡而有力道。 “公子的意思是,大公子有拉拢王爷身边将领之心?”黑衣男子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不错!”楼君煜淡淡道,“大哥是个有野心的人,而父亲除了三弟外,待人一向冷淡,大哥从小便努力用功知上进,多为众人所称赞。可即便这样,父亲待他也很是淡漠,大哥自是觉得受了冷落了。因此对他而言,有权和势力握在手里,比那些个众人虚无的抬举谄媚夸奖之词要实在的多!” 黑衣男子一抱拳,低声道:“属下明白了!”又迟疑道,“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楼君煜看着他,淡淡道:“何事?” “为何命属下在雪颜偷偷出殿后,故意在栖凤殿窗前闪过,引得陛下跟着雪颜出殿看到雪颜与柳言曦相会,让陛下知晓雪颜是柳相的人?公子曾说,雪颜是柳相放在宫*中最至关重要的暗线,若是让陛下知道雪颜时柳相的人,势必会心生防范,而且会对柳相大为打压!那柳相与王爷的之间的势力也不会再平衡,公子不是说现在还不宜打破柳相与王爷之间的平衡么?” 楼君煜闻言眸轻动,淡淡道:“陛下早对雪颜心生怀疑,而且也在雪颜与柳言曦之间看出些端倪,只是还不甚明了而已。她心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而且对雪颜抱有情谊,因而一直按捺不动。今日这一举不过是让引着她踏出那一步,让她心中更明晰清楚而已,至于对柳相大为打压……谁都会有可能打破柳相与父亲之间的平衡,唯独皇上不会!” “是属下愚昧了!”黑衣男子一抱拳,低头道,脸上露出些自馁。 见此楼君煜不由看着黑衣男子,开口道:“一行,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可有觉得学到什么东西?” 闻言黑衣男子一拱手,脸上露出深深的敬意感激还有愧意:“当初一行不过是个愚笨的痴儿,承蒙公子当年怜悯将一行带回府中栽培,一行自是学到不少东西的,只是一行驽钝,总是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学会别人很容易学会的东西,一行有负公子所望!” 楼君煜淡淡地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着淡淡的光华,声音清醇淡淡,却带了平时没有的一股穿透力:“一行,当年我并不是怜悯你才将你带回府中的!” 第四十五章 女贞花 楼君煜淡淡地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着淡淡的光华,声音清醇淡淡,却带了平时没有的一股穿透力:“一行,当年我并不是怜悯你才将你带回府中的!” 男子闻言不由抬头。(.无弹窗广告) “你虽秉性驽钝,但比常人更为勤奋,做事心细谨慎。较之十四年前驽钝憨痴的你已大有长进。当年你流落街头受几个无耻江湖人欺辱时,并未曾习过武艺,仅仅凭借着自己下意识的防范,将那些人的招式皆无意识的学会,用以抵御,虽没有内力,但一招一式比那几个江湖人更使出了其中的精髓。那时我便知道你是个武学奇才。”楼君煜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清醇透澈,“一行,如你这般武学天赋的人,世上难有几人!” “公子!”黑衣男子刚硬的脸上微动。 楼君煜淡淡道:“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而世上没有真正无用之人,只有不够努力的人……” 女贞,负霜葱翠,振柯凌风,或树之于云堂,或植之于阶庭。树影婆娑,枝干扶疏,枝叶茂密,修剪得树形整齐。六月中旬的女贞树已开了一簇簇白色的小花,满庭的女贞花,散发着馥郁的芬香。凤轻歌手执书卷,坐在屋檐下,却没有看着书,只是看向庭院内舞着剑,面容清冷的男子。 男子一招一式都极微干净利落,少了江湖人士的清洒飘逸,多了些战场拼杀的快狠。英挺的双眉,坚硬的唇线,尖挺的鼻子,眼眸清冽如一条溪水,穿着一身素利的青衣,身形并不如一般将军统领那般魁梧,高挑而略微精瘦。剑锋所至之处皆带着一股凌厉之势,扬起漫天的女贞树叶和白色的女贞花。 剑锋一指,身形稳稳顿住,利落的收剑。 一个掌声“啪啪啪“的响起。 步凌寒清冽的眸子朝掌声处一瞥,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将剑插入剑鞘中,走了过来,声音清冷,“陛下近日日日来微臣寝殿,不知究竟为何?” “呵呵!朕这几日是在等爱卿这寝殿的女贞花开,等了这些日,这女贞花才好不容易开得满院都是!”凤轻歌放下书卷,轻轻一笑道。 “是啊!我也是来凑凑热闹,看什么女贞花的!”一边坐在小板凳上的仲黎搓了搓方才鼓掌得起劲的手,点了点头道。 凤轻歌不由一笑,这小子,最近倒挺粘人了,她到哪儿都喜欢跟着。说是凑热闹,也不知道是凑的哪门子热闹! 步凌寒一瞥庭院中满地的残花烂叶,清冷道:“花没了!” “是啊!花没了!好好的一院子女贞被爱卿弄成了残枝落叶,残花烂树,真是可惜了!”凤轻歌轻轻一叹道。 “微臣是粗人,只懂上战场杀敌,不懂得惜花,所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步凌寒清冽的如一条溪水的眸中掠过淡淡的浮光,声音清冷,“陛下若喜欢这树,可让人直接移栽过去,也就不必日日来微臣这里了!” “朕再喜欢也不能将它强自移栽到不适宜它的地方去。”凤轻歌淡淡一笑,又站起身看着他道,“六个月前,你在宫外将朕从马蹄救下的事,朕一直未曾忘记!” 闻言,步凌寒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微微拱手,声音清冽,“微臣不过是无心之举,陛下不必挂心!” 凤轻歌唇角轻勾,微微一笑:“该记得的,总会记得!不知爱卿又可曾还记得朕当初说的话?” 步凌寒微愣,脑中不由闪过一个蓝衣服的小女孩一脸倔强骄横道:“我要报恩,我一定会娶你!”当时他不过是当玩笑看待,未曾置于心上……回过神看着面前容貌清丽,穿戴华贵却又简单,笑得清淡的女子,清冽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和诧异。 “朕今日也欣赏女贞花欣赏够了,时辰也不早了,便不打扰了!朕明日再来!”说完,又弯腰拿起桌上的书卷,一敲仲黎的头,“小子!咱们走吧!” 仲黎一摸被她敲打的头,轻哼了一声,也站起身来,没有再抱怨什么。看来这小子被她打头打习惯了,都懒得再说了。 步凌寒见此面色仍是清冷,拱手低头,表示恭送。 凤轻歌微微转身看着他,道:“女贞树耐寒耐阴,适应性强,生命力也很顽强。朕觉得它……很适合你!”随即拉着仲黎出了宫殿。 步凌寒看着凤轻歌离去的背影,眼眸微闪,静静地走至庭院中央,轻轻弯腰捡起一簇白色的女贞花,碾散了花瓣置在手心,指尖轻触,感觉到触及的一片柔软,不由清冷的脸上,英挺的双眉带了一丝柔缓。花,这种柔软的东西,他有多久没有再触及了…… 六月二十,距离她及笄之日还有五天。只有五天,她便再一次又成人了。她还是秋寞的时候便早已成年过一次,不过那时,是在年满十八岁才叫成年,而如今是在古代,只年满十五岁便就叫成年了。宫里大大小小的宫婢都在忙着为她准备及笄那日的及笄礼,作为一个帝王,及笄礼自然不像寻常百姓那样简单的。不过她到希望能简单点,看着及笄礼的繁杂沉闷的仪式,她不由怀念她十八岁生日时,爸爸带她去爸爸和妈妈的定情之湖,买好多好吃的,在湖边吃野餐,放河灯,吃蛋糕的场景了。 又想起按着天凤国几百年来的规定和惯例,每个皇帝在成年之前都必须到围场猎一头围场最猛的野兽回来。秉着不丢皇家颜面的宗旨,天凤国每代君王,都没有丢老祖宗的脸,打的不是老虎,就是大黑熊!凤轻歌不由微微头疼。打猎?老天!她连骑马都不会,还打猎!唯一一次骑马还是在公园花钱让人家牵着马,她坐在上面,就这样慢慢悠悠,枯燥乏味的绕着两百来米的草坪,溜达了一小圈。 别说打猎了,她能稳稳的坐在马背上不掉下来都算谢天谢地了!而且她压根都不会射箭啊!这猎该怎么打??而且还是得打一头最凶猛的野兽! 第四十六章 皇上骑马咚那个咚 打猎她不会,打酱油,她倒无师自通的!不过明显这狩猎的主角是她,她即便是想打酱油,也是打不成的。既然打不成酱油,又不能蒙混过关,那就只有一个字――学。 活到老,学到老。学无止境这些名言在这里果然能得到佐证。于是乎,她每日下午除了批阅奏折又多了练习射箭和学习骑马这两项任务。天凤国既倡文又倡武,因此皇宫内也是设有跑场的。每日午时开始凤轻歌便在寝殿内不出去,补补眠,改改奏折,看看书,避过日中天,太阳光猛烈的时辰待到申时(大约四五点钟时)再先去学习射箭,然后学习骑马。当然,她不会忘记每天照例去步凌寒那里骚扰他,只是时间从下午改成了每日上完早课后,由于上完早课后便已午时了,所以她索性每日都在步凌寒那里用午膳。只是……仲黎跟着她到步凌寒那里蹭饭吃也就算了,为何…… “哦~陛下是问秦翊为何会在此?呵呵~吃饭本就是大家一起吃才热闹有食欲,一个人用膳未免太过清冷,而且秦翊身为王夫候选人进宫伴驾,既然不能为陛下侍读,也还是得伴君用膳的。”想起傅秦翊笑得悠扬,一对桃花眼流溢着欢快,一副悠闲懒散态度又极为诚心的模样。凤轻歌不由咬牙,无赖! 凤轻歌为几个王夫候选人安排的寝殿皆是毗邻的,一来这样不会太过分散而显得冷清,二来就是便于串门。而靠的太近的后果就是傅秦翊那个家伙串门串的十分的勤,尤其几乎天天和她还有仲黎一起跑到步凌寒这里蹭饭吃。她都怀疑她是不是和傅秦翊这家伙呆久了,连她也成无赖了…… 幸而原先的凤轻歌嫌练武射箭骑马什么的太累了,烦于学这些,凤轻歌不会射箭骑马也是众人心中皆知的。不然她如今不会骑马射箭,少不了要一番遮掩解释。三天日子要将一个完全不会射箭骑马的人变得擅骑马,擅射箭,教的那个人技术水平自然要高超不能过低的,而至于到底安排谁来教她,却不用她操心,宁王和柳相早已替她安排好了…… 凤轻歌一身束身劲装,小心翼翼地坐在马背上,双手牵着缰绳,低头看向草坪上,头发用镂空金冠竖起,锦衣华服,雍容华贵,一脸温文有礼,浑身散发着贵气优雅地为她牵着马的男子。虽同为同为兄弟,但楼亦煊与楼君煜的容貌的确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而气质,虽都有些温文尔雅,但一个是雍容华贵,光耀的让人不容忽视,一个却是淡雅之极,朦胧的让人觉得他似乎在淡化。她总觉得楼亦煊的眸子晦暗幽深如黑不见底的深渊,似乎藏了很多的东西,他……并不像表面那般温文如斯,而楼君煜眸子虽有时如黑曜石般深黑又带着淡淡的光亮,可她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隔了层雾般,看不透摸不着。 也许是她从小就喜欢探究一些人们容易忽视不知名的东西,而不喜欢大众热捧或炙手可热的东西。像很多人喜欢关注像朱元璋,秦始皇,李世民那样的雄才伟略,为人所道的君王,她却喜欢那个曾种耕于陇上,那个曾说“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的汉光武帝刘秀。因此她对楼君煜似乎更为留心。 楼亦煊见她坐好,轻拍了下马,拉过绳子,牵着马走。凤轻歌看着他拉着马,带着她,围着跑场慢悠悠地闲走,她感觉她现在就是皇帝骑马,咚那个咚?只可惜,后面没跟这个孙悟空,前面倒是有个心思复杂的楼亦煊!她在现代第一次骑马就是在公园被养马人拉着马慢慢悠悠,摇摇晃晃,枯燥无味地绕了三圈的场景,现在该不会还要这般一直绕下去吧?? “陛下还未习惯骑马,坐在马背上难免会不稳,亦煊先带着陛下坐在马背上慢慢地走,等适应些后,陛下便能稳稳的坐在马背上,不至于在学习骑马时容易掉下来!”楼亦煊回过头,如深渊般晦暗幽深的眸子轻轻地看着她,温文有礼的解释道。 亦煊?傅秦翊是在和她结成帝王之谊改了自称的,楼君煜是与她那夜与她合奏《长相思》后,在她的默许示意下默契地自称为“君煜”的,而仲黎从一开始这小子就没怎么讲过礼仪,就不用说了,而步凌寒是将军,自然一直自称“微臣”,柳言曦则和贾文铭一样,在为进宫做王夫候选人前也当了个小官,是自称“微臣”的,不过贾文铭为了跟她套近乎,显亲近一直也自称为“文铭”,这楼亦煊也直接称自己的名字,难道也是为了跟她套近乎,显亲近不成?凤轻歌不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凤轻歌轻轻抬眸,看着他道:“朕觉得朕已经可以安稳的坐在马背上了,你可以正式开始教朕了,只有三天时间,朕要在三天之内尽快学成,你只管放心大胆的教朕,不必顾虑太多!” 楼亦煊幽深的眸子微闪,微微沉吟,道:“好!”又走进马身道,“腿要夹紧马腹,手要抓紧缰绳,身子微俯。”凤轻歌照着他的话去做,却不想她第一次正式学骑马不由有些紧张,腿一夹马腹,夹的过紧,幅度过大,缰绳也扯得过紧。黑色的壮马,嘶叫一声,抬起前蹄,后退向后不停挪动,凤轻歌坐在上面身子微倾不稳,不由心上一紧,忙紧紧抓住缰绳,抱住马身,竟可能让自己不掉下来。 楼亦煊见此,幽深晦暗的眸子一闪,运气手掌,一拍马的头,黑色的壮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放下了前蹄,落在草地上,低着马头,一下一下地打着喷响,发出低低的马的哀鸣声。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他这一掌,是下了多大的掌力?? “亦煊不如为朕先示范一遍吧!朕也便于领会。”凤轻歌微微开口道。 楼亦煊闻言,微微一沉吟,雍容华贵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那亦煊便为陛下示范一次吧!” 凤轻歌微微点头,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便见他微微朝她一拱手,一掀华服,手在马背上一撑,飞身上了马。双眉微抬,眼看向远方,幽深晦暗的眸子不由更加深暗,雍容华贵的脸上温文尔雅之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凝的气势。楼亦煊一甩手挥鞭策马,马顿时如箭一般飞奔过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股凛然的气势。楼亦煊一转马身,黑马一阵嘶鸣,提起前蹄。楼亦煊稳稳当当地坐在上面,幽深暗黑的眸子似乎睥睨着一切,透着与平时温文尔雅完全不符的恣狂和邪戾。 有人说,看一个善于骑马的人骑马的姿态,可以看出他的心镜。她总算知道,楼亦煊眸中藏着的那些是什么了……是野心和欲望! 第四十七章 箭逢对手 教她骑马的人是楼亦煊,而教她射箭的人则是……步凌寒。[.超多好看小说]楼亦煊也和他父亲宁王一样,能文善武,骑术精湛也是为众人所知的,因此楼亦煊教她骑马倒没什么不可。不过柳言曦虽也能骑射,但技术并不算上等的,因此柳言曦还是不适宜教她射箭的。不过柳相提议让步凌寒教她射箭倒有些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步凌寒射术过人,能百步穿杨,五丈射穿苍蝇的双翼,精准无比,步凌寒教她射术,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最重要的是,步家是除宁王之外唯一握有兵权的不属于宁王那一派的将领,可以说步家是制衡宁王的一个关键。这是柳相让举荐步凌寒教她射箭的原因,也是她天天去步凌寒那里按时“骚扰”的原因之一。 她当初让步凌寒进宫作为王夫候选人,一是为捧起步家,压制宁王。二则是借曾经的凤轻歌想要步凌寒做她的王夫之事,顺水推舟,那大家都以为她属意于步凌寒,让步凌寒进宫也只是单纯的爱慕他而已。 至于守孝三年期满后,让她真正选王夫的事,她不由有些头疼,她还真没想过从他们中选出一个人做王夫,如果可以的话,她一个都不想选……无论是谁,她都不想扯上他太多的关系!一旦扯上,必定会有很多的利益在其中。(.好看的小说)走一步,算一步吧!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对于无法预知扰心的事,她向来选择不去多想,只有这样她才能活得稍稍轻松一些。 步凌寒教她箭术,这件事怎么看都是沉默压抑而枯燥的。不过傅秦翊和仲黎这两个最佳酱油队,和她一起在步凌寒那里用过午膳后,倒是来了兴致跑来看步凌寒教她练射箭。想她瘦胳膊瘦腿的,那里拉得起这弓!每每都不能将弓拉满便一脱力,手一松手箭就抛了根筷子似的滑了出去,落在了她的前方,连箭靶的三分之一都没到,让仲黎和傅秦翊看了不少笑话!她那个悔啊!那时吃完饭后,她为什么会看天气阴着,不像往常那般烈日当头,就一时兴起,提早让步凌寒教她学习箭术呢! 当她第十九次连靶子的边都没挨着后,傅秦翊忍不住摇了摇头,一双桃花眼中满是欢快的笑。 “姐姐!你这也太丢脸了吧!”仲黎在旁边不由道,说着拿起一副弓箭,走到她的身旁,一副雀跃欲试的样子,“我来试试!”手一拉,将弓拉得满满的,对准着箭靶,再手一松,箭“唰”地一下,飞了出去,凤轻歌不由抬眼循着箭望去,只见那只箭稳稳插在箭靶边缘上。(.无弹窗广告) 凤轻歌不由被打击了,她学了练了好半天,连箭靶的边都没碰着,这小子,第一次射箭居然就射中了!凤轻歌一拍他的头道:“小子!行啊!第一次射箭就能射中!不过朕倒没看出来,你的力气比朕还大啊!” 仲黎睨了一眼她,一偏头道:“那是当然!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的力气当然比你大!” 凤轻歌不由笑道:“准确来说你是男孩!还男人呢!毛都没长齐!” 仲黎闻言不由脸一黑,浓黑的眉毛一竖,瞪了她一眼。 “女人也不一定比男人力气小!”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凤轻歌不由转眸看向步凌寒,只见他面色依旧清冷仿佛方才的话不是他所言。步凌寒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转过眸子,举起弓箭,五指一拉,放箭,正中红心。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要看是什么样的男人和什么样的女人!” 凤轻歌没有料想他会由此一言,不由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笑道:“的确女人的力气不一定比男人小!” 傅秦翊桃花眼流溢着波光,唇角一勾,看着仲黎,悠悠一笑:“这射箭的劲道还行,准头虽差一些,但第一次射箭能射的如此,你天赋倒不错,是块习武的材料。不如你认了我做师傅,我教你武功如何?” 仲黎闻言很是不屑的一偏头道:“你的功夫看样子都好不到哪里去,我才不要你教!” “哦?”闻言傅秦翊也不生气,桃花眼流肆着笑意,轻轻一笑道,“弓箭给我!” 仲黎微微抬眸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把弓箭递给了他。 傅秦翊看着箭靶,眉一挑,嘴角轻勾,悠悠地举弓拉弦,瞄准放箭,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又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味道。 仲黎定睛一看箭靶,不由眼中微微露出疑惑,跑到箭靶跟前,一看,面露惊讶,跑了回来道:“你居然把箭靶射穿了!” 话音刚落,一支箭快如流星从他身边飞过,射穿了旁边的另一个箭靶,箭却是不见了。仲黎不由又跑回箭靶的地方,一瞄,更是长大了嘴:“箭射穿了箭靶红心,还射到后面的树上了!好厉害!!!” 凤轻歌不由看向身边面色清冷的步凌寒,传言步凌寒能百步穿杨,看来此言不虚啊! 傅秦翊见此桃花眼中流露出兴味,拿出一支箭,抬手又是一射,这支箭将之前他射的那只箭抵了出去,同样插在了后面的树上,而第二只箭和先前的第一支箭一样射穿了箭靶。 步凌寒见此清冽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奋,抬臂又射出一支箭,箭同样射穿了靶子并且将第一只箭劈开。傅秦翊眸中兴味不由更浓,再次射出了箭…… 两人就像遇到了难得遇上了劲敌似的,一箭比一箭射的难度要大。插满了像刺猬一样的箭靶,凤轻歌不由摇了摇头,这两人还真拼上了! 箭靶在步凌寒和傅秦翊两人同时射箭后,终于不堪摧残,带着满身的箭刺……倒了! 傅秦翊不由挑了挑眉。 “你是第二个在箭术上和我旗鼓相当的人!”步凌寒清冷的声音响起。 “哦?”傅秦翊不由笑道,“那第一个人是谁?” “一个朋友。”步凌寒撇过眸子,声音淡淡少了些冷意,又开口道,“他的箭术其实还略在我之上!” 傅秦翊闻言不由微微诧异,唇角一勾,悠悠道:“天下果然能人甚多!” 第四十八章 上屋抽梯 风轻歌看着面前穿着官服,弓着腰,低着头,爬上了些皱纹的脸上带着这些长久以来习惯性的谄媚之态和一丝忐忑的中年男子,手指不由自然性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椅子扶手上,眉目淡淡,嘴角轻扬,轻轻开口:“贾爱卿可知今日为何宣你进宫?” 闻言贾寅面露一丝紧张,拱手道:“是不是犬子在宫中惹了什么麻烦?” 风轻歌不由轻轻一笑:“令郎并惹何麻烦,相反,朕很是欣赏他,令郎风趣幽默,性直不拐弯抹角,朕与他相处很是轻松。”风趣幽默是他搞怪无厘头,性直不拐弯抹角是指贾文铭没什么头脑,不会耍什么心计。与他相处很轻松倒也算是实话。 贾寅不由有些受宠若惊,忙拱手道:“犬子能得陛下欣赏,乃犬子今生之福,三生之幸啊!” “贾爱卿虽官就光禄大夫这一散官,却也甚是繁忙,帮着柳相处理些财务上的大小事情,贾爱卿这个散官可比朕这个皇帝公务还要繁忙啊!”风轻歌漫不经心道,语气中却别有一番深意。 贾寅一听面上一惊,忙俯首跪拜在地,大声道:“陛下,微臣有罪!” “哦?”风轻歌睨眼看着他,眸中露出一丝兴味,嘴角轻挑,“爱卿何罪之有?” “微臣不该凭着自己一心为国效力的私心,僭越职位,遵从丞相的命令,管理财政之事,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说完又是伏地一拜。[.超多好看小说] 风轻歌看眼前俯地的中年男子,眸光一闪,这贾寅也是个老狐狸啊!单单这一番话,即说明他插手财政不过也是为国效力,再犯了错,也是为了国而尽心了的。又说明了,他插手财政之事是封柳相的指令。她即便要处治他,也得顾虑柳相。 贾寅这个人巧言令色,谄媚流俗,并没有什么学识。不过却有一些管理账务的本事,善于做账,只是他贪得无厌,势利财胆大,因此柳相只是让他做个银青光禄大夫,代理式的处理财务账务。他虽官从三品,却也不能真正得到财务上的任何权利,顶着个从三品光禄大夫的帽子帮忙做太府寺该做的活,他也算白帮人干了!为此贾寅对柳相也多少心存不满。 风轻歌微微一笑,微微起身,抬手道:“爱卿快快起来!爱卿为国效力,替柳相分忧处理财务之事,朕又怎会罚你!朕让你坐着太府寺该做的事却没有给你相应的职位,朕应该觉得愧疚才是!” 闻言贾寅谄媚的脸上露出惊疑之色。(.好看的小说) 风轻歌站起身负手而立,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远的笑。 翌日,天凤国女帝下旨银青光禄大夫贾寅徙为太府寺即大司农,掌钱谷金帛诸货币,并令少府监仲繇补银青光禄大夫一职。仲繇虽替补了贾寅成为银青光禄大夫自是没有如贾寅那般处理财务的,因此贾寅的地位有所提高,但也变得比以前更为清闲,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散官了。 “陛下,您明明知道贾寅是柳相的人为何还将贾寅徙为太府寺呢?”紫苏不解地看着正低头批阅奏折的风轻歌道。 闻言风轻歌不由抬头,嘴角轻勾:“唆者,利使之也。利使之而不先为之便,或犹且不行。唆,即是以利去诱使敌人上圈套,若只是利诱而不给他以某种方便,他还是不会上圈套的,上屋抽梯,也必须先给梯子,才能在那人爬上屋顶后,抽梯将其置之于困境。贾寅这个人重利,财胆也是大的。他做光禄大夫时每日面对的只是一大推财务册子,而做太府寺每日面对的可是上百万甚至是几亿的银子,以他的贪财之心,能面对这些巍然不动,难!这就是柳相没给他太府寺这个职位的原因。”眸光一闪抬眸看着紫苏道,“柳相自是不会给他这把梯子,可是……朕却是要把这把梯子递给他!” 至于仲繇,她让他补替贾寅的位子,让仲繇更没了实权,也自然有她的打算…… 风轻歌穿着一身便利束身的月白色裙装,骑着马慢跑在跑场上。楼亦煊骑术过人,教人骑马也是极懂得方法的,不过两天日子,她就掌握了骑马的基本方法。今日她向傅太师告了一天假,免上了一天早课便是为了多点时间再来联系联系骑马,毕竟狩猎并不是骑得稳马就可以的。至于她的箭术……还是有点惨不忍睹,虽然不至于像刚开始那样连靶子的边都挨不到,但她的箭术也仅仅进步到,能够挨到箭靶的边而已…… 想起明日的狩猎,她不由有些头疼。以她现在不入流的打猎水准,一天之内能打到猎都不错了,还指望是最猛的野兽??我的个老天!她看到那些凶猛的野兽跑都来不及,还打?要真想她能达到最猛的野兽,只能指望她能像守株待兔那样,等着那头虎或是熊什么的,一头撞在她面前的树上,撞晕过去。 微微回过神来,抬头却是看见,一袭白衣静静地立在远处,离她很远,很远,那么的远如云,淡如风。但她却清晰的看见那对黑曜石般的眸子正定定看着她,带着一股温润清淡。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眼前嗡嗡地晃来晃去,风轻歌不由移回视线,不由一惊,身子往后仰,眼睛盯着那个嚣张地飞来飞去的黄色小东西,居然是蜜蜂……正欲用衣袖挥开它,蜜蜂却自己飞向离开了她眼前,飞向了她的身后,马突然长长的一声嘶鸣,撒开马蹄就开始疯狂地奔跑。那蜜蜂……竟然蛰了马的屁股!!!风轻歌心上一惊,下意思将缰绳抓得紧紧地,向前低俯着身子,心被提得紧紧地,扑通扑通的乱跳,发丝吹得凌乱,遮挡住了视线。想拉住马,马却是不受控制的一番狂癫的,竖起前提,又后踢,风轻歌被摇的差点掉了下来,不由咬了咬牙,抱紧了马的脖子。 一撇头,便被大片的素白遮住了视线,手上的缰绳被人接过,一个身影落在了她的身后,又淡淡的梨花酒香传来,风轻歌不由莫名地感到安心…… 第四十九章 各怀鬼策(一) 一撇头,便被大片的素白遮住了视线,手上的缰绳被人接过,一个身影落在了她的身后,又淡淡的梨花酒香传来,风轻歌不由莫名地感到安心…… 黑马受到牵制,不再尥蹶子,而是狂躁的奔跑,急速的风从耳边呼啸。[.超多好看小说] “抓着!”楼君煜将缰绳递到她面前,声音虽有些急促,但仍像以往一样清醇淡淡带着一股平抚人心的力量。 风轻歌闻言虽心有不解,但却没有多作考虑,接过缰绳,死死地拉住,有点控制不住马的狂躁,身子有些不稳。一只手揽住她的腰间,稳住了她的身体。随即一个笛声悠悠扬扬响起,淡淡之中带着一股平抚的穿透力。身下的马渐渐停止了躁动不安的狂跑,慢慢地安静下来,打着响喷。 远处,一个金冠华服,雍容华贵的男子看着马上的两人,晦暗如深渊的眸子闪过一丝阴光,温雅贵气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约莫三百步的距离,他这位二弟虽与一般会轻功的人用时差不多,但是他运起轻功的脚步紧中带着悠缓,面色如常,气息似乎也并不急促,他……是故意放慢了脚步了,这样他的轻功看起来不过尔尔。可是若他真的用出全力,恐怕只一瞬,便可到达……看见皇上置于危险中,却并不急于解救,反而在皇上快从马上摔下来时才如此恰当适机地赶至在皇上身边。楼亦煊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看来他到现在才察觉,原来他的二弟也有一个精于谋算的好心思…… 楼亦煊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转身离去,看来他这做哥哥的也得好好的“了解了解”他这位弟弟了…… 在华服男子转身后,楼君煜将风轻歌抱下了马背,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华服男子的离去的背影,敛得极淡的容颜平静如水没有半点波澜,依旧那般的云淡风轻。 夜幕之下,将很多事和人都隐藏…… “明日便是狩猎之日了,今晚你想办法将这个放在陛下身上吧!”宫廷一个偏僻黑暗的角落,一个清儒男子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向对面的粉衣女子递出一个香囊一样的小包。 粉衣女子并没有接过囊包,杏眼中眸光轻闪,问道:“这是什么?” “铁腥草!”清儒男子清声道。 “铁腥草?”闻言粉衣女子面露诧异,杏眼微睁,“这不是猎户打猎时用来引诱野兽的么?而且铁腥草腥味浓郁刺鼻,若是放在陛下身边势必会被陛下发觉!” 清儒男子淡淡一笑:“你放心,这铁腥草是我经过处理了的,放了别的香味进去,闻不出腥味,即便陛下发觉你也可以说只是一个驱蚊的香囊而已。” “你要我将这个放在陛下身上,到底是想如何?”粉衣女子眸光轻敛,微凝,俏丽的脸上没有以往的生动活泼,只有微微的凝重。 清儒男子微微一叹,转过身,目光看向远处,及至深远,声音微沉:“绮儿被华姨禁足了!”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闻言粉衣女子抬眸看着男子道。 清儒男子苦涩一笑:“果然是父亲是瞒着我的!”转回身子,看着面前的粉衣女子,嘴角扯出一个笑,“父亲令人催我要尽快的获得陛下的心,绮儿她……也需要彻彻底底的对我死心。她需要过她真正该过的生活,重新爱上该爱的人。所以,尽快获得陛下的心,让陛下早日选定王夫,这才是我现在应该做的,也是我唯一对的选择……” 粉衣女子看着男子,嘴唇轻轻阖动,欲言又止。 “若想在短时间内,让陛下抛却身份顾虑心寄于我,也只有用非常的办法了。”清儒男子目光微敛,叹道。 “你想怎么做?”粉衣女子不由眉头轻皱,问道。 “在生命的危机关头和死亡面前,是最能够见人心的。人也是最脆弱的,最容易被打动的。”清儒男子眸光微凝,“和以往君王成人前的狩猎一样,狩猎之地并不是选在皇家围场,而是由陛下抽签选的。而这一次,陛下抽中的是四方山最大的一个山头,这个山头地形复杂,以往的天凤国的君王都没有在次狩猎过,不过为了皇上的安危,会派人再次多做彻查,排除危险的东西,确保皇上的安全。而我要做的便是制造出一个生死危亡的时机!” 粉衣女子微微惊异,杏眼中闪过一丝异光:“你是说……” 清儒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光芒,递出另一个小瓷瓶:“你还需要做的……是将这个放进陛下沐浴的水中!” 粉衣女子眼中露出疑惑,接过瓷瓶,打开瓶盖在鼻尖嗅了嗅,忽而俏丽的脸上,面色骤变:“恣惑!竟然是恣惑!” “铁腥草中加了其它香味,引诱野兽的功效会变弱。可是若在陛下沐浴的水中放了恣惑,恣惑加上铁腥草……”清儒男子眸光微凝,“到时候,在陛下生死关头,我会以命相护!” “你这根本是在玩命!”粉衣女子不由惊道,俏丽的脸上微怒,一咬牙道,“而且不止是在玩陛下的命,还是在玩自己的命!!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把握不住自己因此丧命,或是没来得及护住陛下,让陛下丧命怎么办!这些你有没有想过!” “雪颜!你很在乎陛下的安危?”清儒男子轻声问道。 雪颜一偏过头,气道:“我只是气你太过鲁莽!而且随陛下狩猎的有这么多王夫候选人,若是被他们其中一个救了,你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清儒男子闻言轻轻一笑:“雪颜,以往都是我说你做事鲁莽,如今你倒是训我鲁莽了!现在见到这样鲜活的你,我才真正感到安慰,之前的你,将自己伪装的太冷漠,冷漠的不像你!” “你又如何自己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雪颜眸中微闪,垂下眸子,掩饰着眼底起伏的情绪,冷了声音,“铁腥草,我可以放在陛下身上,可是恣惑……我绝不同意!” “雪颜!陛下对爹爹本就心存忌讳和防范,而且对傅秦翊和步凌寒也似乎格外不同,不用这样的方法,我要获得陛下的信任,让陛下抛却身份顾忌接受我,谈何容易。只要将这个计划布置周详,并不会出多大危险的!而且……这个计划,是爹爹同意了的……” 第五十章 各怀鬼策(二) 浴室内,幔帐曳地,随着微风轻轻的撩起,层层轻纱幔帐内,有水倾洒和波动的声音,花瓣撒满了整个浴池和浴池边冰凉的大理石上。 “雪颜,将大桶里的水再倒一些进来吧!”风轻歌泡在浴池中,用温度适宜的水轻轻地拍打着手臂,对着身后的雪颜道。 “是!”身后的雪颜轻轻应声。 “雪颜,你今日似乎比以往要沉默了许多!”风轻歌轻轻地用手拨动着池水,似很随意的问道。 “呵!哪里啊!”雪颜不自然地一笑,“以往陛下不是嫌雪颜话太多了,像个话痨似的么?今日雪颜不过是担心陛下明日狩猎之事,因此话少了些,您怎么还反而嫌雪颜又沉默了?”说着杏眼露出不满,脸上笑得天真。却是在倒水间衣袖暗自一转,不着痕迹地将手间的瓷瓶攥在了手心,遮掩起来。 “雪颜,你可还记得我曾跟你与紫苏说,要以朋友相处的?”风轻歌淡淡瞥了一眼她,道。 雪颜一怔,笑道:“雪颜怎么会不记得呢!” “我与你们单独相处时,有多久没有自称‘我’了!”风轻歌幽幽一叹,目光微凝,“太多的避讳,太多的事需要谨慎……我说要与你们私下如朋友般相处,却到最后与我的意愿越来越远,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陛下……”雪颜眸中微闪,低垂了眸子,“陛下是雪颜见过的最好的主子,是雪颜此生唯一的朋友,也是雪颜最好的朋友,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雪颜的娘亲之外,唯一会关心雪颜,顾忌雪颜情绪的人。陛下说陛下没有做到一个合格的朋友,可是有几个主子会和自己的奴婢同桌吃饭?又有几个主子会让守夜的奴婢睡在自己的外室?又有几个主子会有什么好东西都想到自己的奴婢?又有几个主子见到自己的奴婢不小心摔坏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只是微微一叹气无奈地说‘你好歹也让我多看几眼再摔坏也不迟啊!’自称‘我’,还是自称‘朕’,这又有什么区别呢,说不说谢谢那些话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雪颜知道,陛下心中至始至终都没有拿我和紫苏当奴婢来看,这就够了!谁对雪颜好,雪颜心中都很清楚!” 雪颜看着她,杏眼中有微湿的光,俏丽的脸上却满是倔强。 “雪颜…….”风轻歌闻言眸中微微闪过一丝复杂。 雪颜敛去眼中闪烁的微光,俏丽的小脸上露出俏皮的笑:“陛下,让雪颜为您搓一次背吧!您每次洗澡都不让人服侍,可是今天,雪颜想为陛下搓背,这......不是雪颜作为一个奴婢微主子搓背,而是……雪颜想为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搓一次背!” 风轻歌看着她,心中微动,不由微微一笑,轻声道:“好!” 风轻歌轻轻转过身去,雪颜俏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伸手拿过浴巾,轻轻擦着她光洁的背,另一只手,小小的瓷瓶从衣袖间露出,雪颜看着手中的瓷瓶,轻咬着下唇,杏眼中露出愧疚和痛苦,将瓶塞抽开,无声地倒进了水桶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陛下……雪颜才真正不是个好朋友…… ――“将药用在陛下的身上,是你这次的任务!” ――“雪颜,这次你不能拒绝!” ――“父亲这个月还没有给你娘服用解药,雪颜你该明白的……” ――“雪颜,我并不想逼迫你……你是我妹妹……” 是!她明白!雪颜露出一丝苦涩的冷笑。他的哥哥,也只有在没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的时候,才会记得原来他还是她哥哥!垂下眸子,不着痕迹地收起瓷瓶,用水瓢舀起水桶里的水缓缓地淋在风轻歌的背上。看着风轻歌,杏眼微闪,眼中露出一丝坚定之色……心中暗自做出一个决定...... “四方山即四面环山,皇上狩猎的那座山恰恰是最大的那一座,而四方山临边的一座山,正好在京都之外的一个偏远区域,一个山寨占了那座山,据说这个山寨很是神秘,据说,寨中还有不少武功高深的人,不似寻常山寨皆是些粗汉土匪,不过即是山寨,怎么样都的免不了要拦路劫财杀人。况且一个山寨即便有再多武功高深的人,也始终不过是一个山寨,总会有那么些不入流的人。”楼亦煊坐在屋子的桌前,华贵雍容,晦暗的眸子流露着一丝光芒,手执茶杯浅浅品茗,杯中的是上好的君山银针,而他的面前……却空无一人。 如深渊般眸光微敛:“让山寨里那些个不入流的土匪去陛下所在的山头,拦路劫财。在那些个土匪中安插几个杀手,具体该怎么做,不用我教吧!” “属下明白!”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楼亦煊晦暗阴沉闪过一丝光芒,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弟弟到底能藏得多深…… 翌日,凤轻歌穿着一身素利的轻装,和雪颜紫苏悠闲地坐在马车上,吃着果脯瓜子和其他随身携带的零嘴,喝着用泉水冲泡茉莉花茶。 几个王夫候选人还有一队护卫则是骑马随行,天气比较燥热,风轻歌为了节省体力便没有骑马,而是命人安排了辆马车,皇家的马车走的自然是极稳没那么颠簸的,坐在里面比骑马舒服多了,而且也不用晒太阳。 风轻歌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前面困难的骑着马,还一边不稳的用袖子擦着汗一脸硬撑坚持的仲黎。不由摇头一笑,这小子!让他坐马车都还不肯,非得要跟着他们骑马。不过是傅秦翊说了一句,男人骑马,女人和小孩坐马车!仲黎便被他这话给激住了,一瞪眼说是什么他是男人,才不要和女人一起坐马车!于是,这下可好,从出发到现在也差不多一个时辰了,这小子骑着马一直死撑到现在,看那小子一脸扭曲,满头大汗,也坑都不吭一声,倒也挺有骨气,也挺有毅力的! 风轻歌放下帘子,回过头:“紫苏,还有多久才到四方山?” “从皇宫到四方山按这个速度大约两个时辰,我们是卯时出发的,现在应该快午时了,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紫苏缓缓道。 “嗯!”风轻歌点了点头,“到了后,先让他们在山脚休息吧!” 第五十一章 抽签 四方山地势蜿蜒绵长,四方皆山,山山环绕,她狩猎的这座山,是靠着京都的最近的一座山,也是最适宜狩猎的山,只是往年并没有其他皇帝在此进行成年之礼的狩猎,大臣们对此还是多有些顾虑担忧的。(.无弹窗广告) 及至四方山,大伙在山下歇息了一会,喝了些水,吃了些干粮,风轻歌与紫苏雪颜下了马车,骑着马与一行人向山里走去。 “今日,是朕行成年之礼前的一次狩猎,也是唯一一次狩猎,这次狩猎虽主要是为朕狩猎,但大家不妨来次比试。赢得人,朕重重有赏!”风轻歌骑在马背上,迎着日光,轻扬红唇,露出一抹似骄阳般明媚的笑,扬声道。 “比试?呵呵~”傅秦翊微微挑眉,一转马身,桃花眼中露出兴味,“这个我喜欢!” 贾文铭紧紧地抱着马的脖子,一副生怕掉下来的样子,脸上比苦瓜还苦:“啊?比试啊!”见风轻歌侧头看他,又立马扯出一个觍颜厚脸的笑,“狩猎这事,文铭最拿手了,陛下放心,文铭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一定会打最多的猎物的,不过文铭打得再多也一定没有陛下打得多!呵呵!” “笑得真难看!”仲黎一哼声道。 贾文铭闻言脸上有些难堪,又立马一转脸,像没听过仲黎的话一样,对一脸讨好的笑着对着风轻歌,还时不时抛几个“媚眼”,面上覆的白色的厚厚的粉,一个劲往下掉。 风轻歌扯了扯嘴角,冲他一笑,再直接转过头,选择无视他。继续开口道:“这一次,我们分组进行比赛,朕,也参与其中,包括雪颜和紫苏一共有十个人参与,每五个人一组,一共分成二组,分开进行狩猎,两组成员互相合作,狩猎的成绩作为一组统一计算。”风轻歌抬头看了下当头的烈日,“两个时辰为限,各组于申时,在此汇合,其他侍卫留守此地。至于如何分组……”风轻歌向紫苏一点头示意,紫苏会意拿出一个插满了竹签的竹筒,风轻歌红唇一扬,接着道,“按抽签决定哪几个人分成一组!” 分组合作狩猎,这样不仅解决了她成年之礼前要狩猎一头凶猛的野兽的问题,而且……风轻歌眸子淡淡地扫过雪颜与柳言曦眼神交汇时,眼中同时露出的那一抹惊异。抬眸笑道:“这个竹筒里的竹签分为长签和短签,长签为一组,短签为一组。大家若没有异议,便开始抽签吧!” 楼亦煊晦暗的眸中闪过一丝阴光,却没有做声。(.无弹窗广告)柳言曦微微沉了脸。傅秦翊懒懒轻松地坐在马上,挑了挑眉。步凌寒仍是一脸清冷没有表情,仲黎睁着大眼睛来回看着众人,撇了撇嘴。楼君煜一袭白衣立于马边,修长白皙的手牵着缰绳,一脸清淡,似天空静静淡淡漂浮的白云。 贾文铭则是俯着身子,紧紧地抱着马的脖子道:“文铭要跟陛下一组!” 风轻歌一扬唇笑道:“抽签决定!” 贾文铭不由耷拉着脑袋,瘪了嘴,马挪动步子,打了个响喷,贾文铭屁股一滑,险些从马上掉下来,不由扯着嗓子“啊啊”一阵乱叫,好不容易稳了身子,冲着她一笑,又急忙把马脖子抱得更紧了。 风轻歌不由无语,转过头对着众人道:“那现在开始抽签吧!朕先来抽!”说着爽利的翻身下了马,裙角轻翻。经过这几天拼死拼活的练习,她的骑术也算能驾策自如了。走到紫苏面前,抽了一根签,看了一眼手心捏着的竹签,红唇微扬,抬眸看向众人。 众人得到示意也纷纷下马抽了一根签,风轻歌拿过紫苏手里的竹筒,扬了扬,看着仍坐在……不对是趴在马背上,死死抱着马脖子的贾文铭,眼里闪过一丝促狭:“贾卿不下来抽签吗?可只剩最后两支了!” “呵呵!呵呵!陛下!文铭……”贾文铭抱着马脖子,一脸纠结。 “不如让紫苏先抽吧,最后一个则是贾卿的,这样可好?”风轻歌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这样,贾卿抽到与朕一组的几率就更小了啊!” “陛下!文铭……文铭这就下来,您先别让别人抽!文铭要先,啊——”嘭的一声响,贾文铭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剩落地的声音…… 贾文铭抬起埋在土里的脸,原本被涂得白白的脸,现在只剩一团黑,贾文铭脸一抖,黑的白的一齐掉了下来,伸出沾满了泥土的微微颤抖的爪子……呃,不对,是手:“陛下……文铭……文铭要先抽……” “……”风轻歌不由扶额一叹,无奈道,“朕没有说不让你先抽啊,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贾文铭闻言顿时泄了气,手瘫了下去,一个咸鱼翻身,欲把趴着的身子弄坐起来。 仲黎见此不由急忙开口:“哎!你翻错边了!!那边是……”又是一阵惨叫还有马嘶声,仲黎一拍额头,不忍再看。说完了方才没有说完的那一个字,“马…..,” 贾文铭骑着的那匹马正用后蹄踏在他的肚子上,一蹬蹄,又跑了个没影。 贾文铭抱着肚子左右翻滚,一脸痛苦,瘪着嘴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为什么它要踩我的肚子……” 风轻歌:“……” 仲黎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他,好心地缓缓解释道:“因为……你用头撞了它的肚子,所以它就用蹄子踩了你的肚子……这匹马,很讲公平……” “噗——”贾文铭喷泉状吐血中…… “那这签……贾公子……可还要抽的?”紫苏捧着风轻歌递回给她的签筒,道。 贾文铭呈黑白混色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狠狠道:“抽!” 临到抽签时,贾文铭又纠结了,在两支签里面一直纠结,最终在仲黎实在是忍受不了的狂吼下,抽了…… 抽到后,而且风轻歌对出签,分出组后,贾文铭的脸更扭曲纠结了,不止贾文铭,还有仲黎这小子的脸,也扭曲,纠结了…… 柳言曦看着手中的签,看着对面的雪颜,清儒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楼亦煊晦暗的眸子微闪,华贵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步凌寒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风轻歌,风轻歌则是报之一笑。楼君煜面色淡淡,朝她轻轻点头。 傅秦翊看着手中的竹签,微微挑了挑眉…… 第五十二章 再看,死的就不止他一个 一只白色的小兔警惕地从草丛中缓缓地蹦出,一支利箭朝白兔直直地射去,突然另一支箭横插过来,将那支箭射断。白兔乘机蹬着短腿飞快地钻入草丛中,隐没不见踪影。 步凌寒侧头看向手拿弓箭,闲闲地骑着马的那人,英挺的双眉不由皱了皱,声音清冷:“你不在这一组!” “呵呵~”来人悠扬一笑,桃花眼中流溢着波光,懒懒道,“陛下只说分组打猎,又没有说每个组的人必须呆在一起!我即便是来这里,只要我打得猎物算在我所在的组这样,也不算违反规则!” 风轻歌策着马过来,睨了他一眼道:“你倒也挺会钻空子!”脸上却反而露出了一抹笑,瞥了一眼地上被射断的箭,一抬眸,嘴角轻挑,“你这算,来搅局的?” “非也!非也!”傅秦翊语调轻扬,桃花眼闪这欢快的笑,“我只是来打猎而已!” “哦?是么!”风轻歌闻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当然!”傅秦翊勾起嘴角,懒懒道,看到一袭白衣,骑着马缓缓而来的人,一扬唇道,“楼兄!” 楼君煜闻声朝淡淡地点头,声音清醇:“傅兄!” “药下没?”清儒男子看着远处的几人,压低了声音问道。[.超多好看小说] 雪颜面色不变,仍是一派天真,看着风轻歌朝她投来的目光,嘴角溢出一个声音:“你们拿我娘做威胁,我能不下吗?”说完朝着风轻歌扬起一个明媚的笑,策马朝她那边过去。 清儒男子见此眸光微闪,拉了拉缰绳,也跟了上去。在经过雪颜身边时低声道:“对不起…...” 雪颜脸上天真明媚的笑中带了些冷意,真的觉得对不起,就不要拿她的娘来逼她。既要逼她为他做事,又何必还要立个好哥哥牌坊! “陛下要比试就该单独的比,这样才更有兴味,不是吗?”傅秦翊话音刚落,一支箭射落了他头顶的鸟儿,一抬眼,便见步凌寒拿着弓,清冽如溪水般的眸子看着他,面上仍是一片清冷,没有表情。 傅秦翊桃花眼中闪过一丝趣味,眉微挑,对着步凌寒悠悠道:“上次你我没有比出胜负,这一次,再比一次如何?”说着拿起弓箭,指着远处一只松鼠,目光微闪。 “好!”清冽的声音响起,带了丝淡淡的兴奋,话音未落,步凌寒一策马上前,举弓,搭箭,拉,射,一举将远处的那只松鼠射中。(.无弹窗广告) 傅秦翊见此,脸上微微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眸中兴味更浓,一拉缰绳,追了上去。 风轻歌看着两个的身影,不由微微一笑:“这两人倒又对上了!” “嗯!”楼君煜淡淡应声,黑曜石般的眸中带了丝暖意,声音清醇,看着她轻轻开口,“陛下不是要狩猎吗?” 风轻歌看着他,扬唇一笑道:“是啊!最猛的野兽啊!朕今日,任务艰巨!”说完一策马朝林子深处而去。 楼君煜看着她的背影,嘴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黑曜石般的眸子流溢着细碎的光华,拉起缰绳,缓缓地跟了上去。 柳言曦看着地上被步凌寒射落的小鸟,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见血了…… 雪颜看着地上流了血,没了气息的鸟儿,杏眼露出一丝担忧,微微敛眸,看着风轻歌,追了上去。 “每人一共有了五十支箭,朕到现在一共射了二十九支,还剩二十一支,只可惜才打了两只兔子,一只松鼠和一只野猪。你们俩个比试了这么久,打了多少猎物?”风轻歌看着步凌寒和傅秦翊问道。 步凌寒将手中的黑兔一扔,仍在地上,冷声道:“只有这个!” 傅秦翊嘴角轻挑,桃花眼中闪着轻快的笑意,提出一只白色的兔子:“我也只打到这个!” 雪颜扬起俏丽的小脸道:“两位公子,每每看见猎物,一个射箭,另一个就会同样用箭挡了那支箭的,猎物自然就乘机跑了,这两只兔子一个公,一个母,双双傍地走,两个公子齐齐射箭,又目标不在一处,才能猎到的!” 风轻歌不由微微无语。 “站住!你们给老子留下财物来!不然老子要了你们的命!”一个面相凶残,脸上有一道又长又深的刀疤,眉呈一字状的大汉,拿着大刀,带着五十来个同样拿着大刀的凶神恶煞的大汉,拦在了他们的面前。说完一挥刀,劈向身旁的大树,树直直而倒。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山贼??倒完全不像她在电视里见到的“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那般,就这开场白和凶恶的面相,气势也算可见其凌人了!风轻歌不由暗道,不过在这也打猎的地方也能遇见山贼,难道是她运气真的太好了??? 风轻歌朝身后看了一眼,示意他们莫要轻举妄动,随即和颜悦色的看着刀疤大汉,装傻道:“这位大哥,我们不过是来打猎的,一看就知道您出道多年了,您说咱们出来打猎的又哪里会带财物呢?” “大哥!少跟这臭婆娘废话,看这几个穿戴华贵,又怎么会没有财物呢!寨子这些年既不让老子杀人又不让老子抢姑娘,被赶出来了也好!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杀人就杀人,老子憋了这么久了!今天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些个肥羊,怎么能让他们轻易的飞了!”大汉旁边的一个裸露着胸壮汉,将刀一把插进土里道。 “对啊!要没有钱,男的就杀了,我看这娘儿们长得挺带劲的,娘儿们留下来给兄弟们乐乐也行,是吧,哈哈哈!”另一边一个尖眼男子一抹嘴角,看着风轻歌眼中露出淫猥。身后的山贼闻言皆是大笑,看着风轻歌和雪颜的目光也变得淫猥,似恨不得立马就要把她们的衣服扒开。尖眼男子见此,嘴角露出一丝阴鸷的笑,眼底闪过一丝阴光。 柳言曦策马上前挡在了风轻歌面前遮住了土匪们看着风轻歌猥亵的眼神,风轻歌不由微微诧异,抬眸看向他。 “怎么?小子,你还想出头不是!哈哈哈!”尖眼男子见此哈哈大笑,眼露嘲讽。 忽然,一支箭破空射穿了那个尖眼男子的头颅,尖眼男子声音被掐断,直直地倒地,山贼的猥亵的笑声戛然而止。一个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没有半丝波澜:“再看,死的就不止他一个了!” 第五十三章 恣惑【此章 非vip】 忽然,一支箭破空射穿了那个尖眼男子的头颅,山贼的猥亵的笑声戛然而止。(.无弹窗广告)一个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没有半丝波澜:“再看,死的就不止他一个了!” 风轻歌不由微微诧异,抬眸看向楼君煜,只见他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面上仍是一片风轻云淡,容颜也仍敛得极淡,只是若黑曜石般的眸中少了那股暖意,带着若三月湖水的一股冰凉。 山贼微微后退,面上露出些许惊恐。一个黑衫壮汉看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尖眼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一挥刀,脸上戾气尽现:“大哥,他们竟然敢杀咱们的人,咱们决不能放了他们,宰了他们给咱们的兄弟报仇!” “对!决不能放过他们!”另一个大汉,也举着刀愤愤道。 后面的人闻言也举起刀,纷纷和声道,脸上露出嗜血和激愤。 刀疤大汉,一挥手道:“给老子上!” 楼君煜面色不变,仍是淡淡的,举弓,从身后拿出一排箭,搭在弓上,一排箭齐齐地射发出去,将冲了过来的山贼一一射中。 傅秦翊看着倒在地上的山贼,微微挑眉,看向楼君煜:“你的箭术竟也不赖!”又一回头看向步凌寒,懒懒道,“你可还有箭?” 步凌寒睨了一眼他,冷声道:“没有!” “哦?”傅秦翊微微挑眉,桃花眼露出趣味,扬起唇角:“我也没有了!那可怎么办呢!” 步凌寒睨了他一眼,眸子清冷,从胯间抽出一把剑,冷声道:“没有箭,有剑!” 风轻歌看着那些山贼,不由眉头轻皱,这十几天她看步凌寒练武,对武功招式也有些了解,可这些山贼中有的武功套路似乎并不像那个刀疤大汉一样杂,反而似乎每一招都很干练。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风轻歌不由微微皱眉问道,“你们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柳言曦听见她的话,眸光微闪,朝着林子深处望去,清儒的脸上露出一丝警惕和……期待…… 傅秦翊收起玩笑,桃花眼看着远处,眸光轻敛:“味道没有闻到,不过倒是来了些有趣的家伙!” 一股诡异的气势从林子深处蔓延,四周似有什么东西渐渐靠了过来,风轻歌不由抬眸向林子深处望去。 “啊――是……是……”一个山贼吓得跌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脸上露出极度的惊恐和慌乱,“是老……老虎啊!老虎!” “跟老子在山上混了这么久,没见老虎吗!砍人的时候给老子鬼叫什么!”刀疤男子凶恶的吼道,一挥刀险险地劈过飞箭,却仍压制不住箭矢的微微抵退了半步。 “可是……不知一只老虎啊!而且……而且还有好多其他野兽!!!” 接着陆续传来其它山贼的惨叫声和惊恐声。 刀疤大汉一回头,看着发狂似的疯涌而来的野兽,脸上露出狰狞,一吼声道:“见他娘鬼了!居然来这么多野兽!!” 壮大咆哮的猛虎,吐着信子的各种五颜六色的毒蛇,直起身子拍着熊掌的黑狗熊,獠牙凶残,眼泛着幽光的狼群……似发了疯似的,带着嗜血的光芒,十个,百个……越来越多的野兽疯狂地向他们靠拢…… 铁腥草,是猎户打猎时用来引诱野兽的一种药草,素时没有气味也不能引来野兽,可是只要周围有新鲜的血腥味,铁腥草就会像有了生命似的散发一种诱引野兽的血腥味。可是若只是单纯沾上了野兽新鲜鲜血的血腥草,并不会引诱出太多野兽,效力也不会多大。(.)可是……铁腥草若是加上了恣惑……恣惑,顾名思义,恣意蛊惑,一种江湖上禁用的癫狂魅惑的药物,曾是一名江湖擅于用药的妖女所研制,那名妖女将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结果即是……上百的男子为其癫狂嗜血残杀,最后一一死在自杀和互杀中,血色弥漫,那名女子也不知所踪,恣惑自此被禁用。 铁腥草,新鲜的血液,恣惑,这三样东西加起来会是怎样的效果,他不是没事先试过,可是效果也最多只是将方圆几里内的野兽引诱过来,而且也没有这般癫狂。可是……看着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凶惨暴戾的野兽,柳言曦眼中露出惊异:怎么会这样!!! 雪颜俏丽的脸上也露出惊疑,面色微冷,朝柳言曦看了一眼,面带质问。 柳言曦不由苦笑。 步凌寒一挥剑刺杀了猛扑过来的一匹狼,狼流出的血液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引诱着更多的野兽眼变得猩红,更加发狂地朝他们扑来过来。 “是血!这些家伙闻到血腥味会更加发狂!刺中这些家伙的咽喉,尽量少让它们流血。”傅秦翊桃花眼微敛,抽出腰间细薄的软剑,扬声道。说完策马走到外沿,将风轻歌护在里面。 “嗯!”步凌寒应声道,眸中一冷,提剑守在另一个方位,和傅秦翊一样将风轻歌护在里面,将扑过来的野兽劈杀。柳言曦和雪颜也一起守在了另一个方位。 此时楼君煜,步凌寒,傅秦翊,柳言曦雪颜各占了一个方位,将风轻歌团团护在其中。那些山贼有的被野兽撕咬致死,分食。有的被楼君煜举箭射死,有的落荒而逃。一条色彩斑斓的悄悄钻入马蹄间,一口咬上风轻歌所骑的马腿上,马嘶叫一声瘫倒在地,风轻歌不由从马上摔了下来,一翻身正欲起身,一条色彩斑斓一跃身,扑到眼前,吐着信子,张大了血口,朝她面门扑来…… 风轻歌瞪大了眼,忘记了呼吸,眼中只剩那条斑斓的吐着信子,张大血口的蛇,心有一时的停顿…... “陛下――”雪颜离风轻歌最近,这一瞬间的变化也只有她最先看到,不由睁大了杏眼,惊呼一声,身子从马上直接跃下,伸出手将扑向风轻歌面门的蛇一把抓住,用力甩向一旁。面色却骤然一变,脸有一瞬间变得煞白。 “雪颜!你怎么样了?”风轻歌忙站起身问道,脸上露出担忧和惊恐。 雪颜看面色缓了缓,向风轻歌,朝她微微一笑:“陛下,雪颜没……事……”话音未落,雪颜身子一软,脸色骤白,倒了下去。风轻歌一把抱住她,将她衣袖拉开,露出一个深黑的蛇的牙印,不由心上一紧,将雪颜放在地上,走到被蛇咬死的马跟前,背上弓箭。柳言曦不由朝这边看来,一时分心,一只猛虎钻了空子,扑了过来,柳言曦面上一惊,眸底却是闪过一丝光芒,一转身,将身子挡在了风轻歌面前。 那只猛虎却并没有朝风轻歌扑去,而是……朝着地上的雪颜…… 雪颜!!风轻歌眼中露出一抹急恐,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柳言曦,抓起身后的箭,一跃身,奋力刺向扑向雪颜的猛虎的吼间,湿热猩红的血喷薄而出,朦胧了她的双眼,双手死死地握着箭柄,瞬间磨得血肉模糊,火辣的疼痛从手心传来,风轻歌却是顾不了许多,一转身在猛虎将她扑之前,翻身骑在了倒下的猛虎身上,欲将箭抽出,却再也抽不动,索性再从背后抽出一支箭,凭着模糊的视线,再一次精准地深深刺进了挣扎中的猛虎吼间,直至猛虎咽了气息。 风轻歌看着没了气息一动不动的老虎,松开了紧握住箭身的手,手心的肉皮微微黏在上面,风轻歌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将箭从皮肉中捻开。一转身,朝着面露担忧欲向她这边过来的众人,一咬牙,大声吼道:“专心杀兽!不用管朕!” 见众人又将心神投回战局,风轻歌微微放心,走到雪颜身边,看了眼雪颜手臂的伤势,手臂被咬的周围已全都变黑,面色不由一沉,撕开自己的裙边,绑在伤口两端,阻止毒素的蔓延速度,将马上缚着的水囊取下,淋冲着伤口,水全变成了黑色,差不多将整瓶水都用完,血还是带着黑色。风轻歌微微皱眉,从背后抽出一支箭。 “陛下……”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一只冰凉的手抹去她脸上的鲜血。 “你忍忍!”风轻歌见她醒了,心上微松,缓了声音道。 “嗯!”雪颜艰难地朝她扬起一个笑。 风轻歌拿下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看着她眼里却露出一抹担忧,回眸咬了咬牙,将箭头小心翼翼地在她手臂的牙口处划开一个十字切口。 雪颜的脸上一白,咬紧了双唇,见风轻歌担忧的看她,又松开了牙,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风轻歌冷了声音,“痛就不要笑!不要总是笑,人是有感情的,想笑的时候就该笑,想哭的时候,就该哭的!不要总是勉强自己笑!”说着瞪了一眼雪颜,似泄气一般,双手用力一挤压着牙口周围,将毒血挤出。 “嗯!”雪颜一嗯声,面上仍是在笑,眼底却闪烁了泪光。 风轻歌看着她眼里的泪光,不由缓了脸色,脸上露出无奈的笑。眼角不经意瞥见她怀中掉露出来的东西,笑容顿时凝滞,看着她,咬牙道:“你竟然给自己也带了铁腥草!” 第五十四章 无路可退?? 凤轻歌看着她眼里的泪光,不由缓了脸色,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无弹窗广告)眼角不经意瞥见她怀中掉露出来的东西,笑容顿时凝滞,看着她,咬牙道:“你竟然给自己也带了铁腥草!” 雪颜一抬眸,眼中露出惊异,低低虚弱的声音带了些慌张:“陛下……您知道铁腥草?” 凤轻歌用手继续为她将手腕间的毒血挤出,睨了她一眼,将袖口扯开,细细碎碎的铁腥草从里面掉落。 雪颜本就失去血色的脸顿时变得刷白。 凤轻歌面色淡淡,继续拿起水囊,用囊中剩余的水为她冲去臂上的毒血,淡淡道,“朕不仅知道铁腥草,还知道恣惑!” 闻言,雪颜猛地抬起头,刷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和……愧疚! 凤轻歌看着面前刷白的的小脸,鼻尖凑了过去,在她身上轻嗅,眉头微皱,眸光轻闪,抬眸定定看着她,低声道,“你竟也还给自己用了恣惑,雪颜,你这是做什么?” 雪颜垂下眸子,面色苍白,嘴唇也失去红润之色,一片乌白:“陛下,雪颜……对不起您!” 自从上一次晚上她与楼君煜看见柳言曦和雪颜的谈话后,她便让穆风派暗影暗中密切观察着两人的举动,因此从柳言曦与雪颜暗自会面,柳言曦让雪颜给她下铁腥草和恣惑,雪颜的拒绝,到雪颜在沐浴时给她下恣惑,她都知道,她只是看着,她只是想看看她身边的人最终会不会违背了当初诺言……所幸,她没有输的太惨…… “对不对得起。回去再说,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凤轻歌微微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雪颜嘴角轻弯,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轻声道:“陛下……这种色彩斑斓的蛇毒性非常,雪颜心里清楚,雪颜此番怕是活不成了!雪颜……雪颜其实是真的不想伤害陛下……雪颜知道,陛下此刻必是什么都知道了。雪颜知道雪颜没有衷心的对陛下,是没有资格再求什么的,雪颜只希望陛下能帮雪颜照顾……” 凤轻歌微垂着眸子:“活不活的成,由朕说了算,你是朕的丫头,想死也得朕同意!自己的事就得自己做,朕才不会帮你做!” “陛下……” 凤轻歌没有理会她。放下水囊,一低头俯身,为她用嘴唇将胳膊的毒血吸了出来,吐在一旁。 雪颜眸中露出震惊,一缩手,慌了声:“陛下!”眸中露出愧疚之色。杏眼有湿润的水光盈在眼眶:“雪颜怎值得陛下如此为雪颜!要是陛下也中毒了怎么办!”声音带了些紧张和哽咽。 凤轻歌强行拉过她缩回去的手,再次俯身为她吸了毒,再一吐毒血:“朕漱过口便不会有事!”说完,拿过水囊,抬起水囊,正欲漱口,拿着水囊的手微微一顿,看着空空的水囊。眸中微闪,水囊的水方才全拿来给雪颜冲洗伤口了…… “陛下!”雪颜脸上露出一抹担忧。 凤轻歌一仰头,抬起水囊,做出着一副喝水的样子,再弯腰向旁边强制吐了一口参杂着毒血的口水。连续这样做了几次,口中已有些微微干涩。伸手抹掉唇角的水渍,朝她微微一笑:“没事。朕漱过口了,不会中毒!” 凤轻歌一转眸,看向正努力抵御野兽的柳言曦,暗自收起地上铁腥草,双臂微展,轻轻抱向雪颜,凑近了她的耳旁,红唇轻启:“今日铁腥草和恣惑的事,朕不会说……至于其它的,回去再说,反正,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朕好好活着……” 雪颜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凤轻歌,杏眼中强抑制住的水润,不可遏制地从眼角滑落,却仍是死死睁大了眸子,看着风轻歌,压制着心底涌起的酸涩,紧紧地回搂住凤轻歌,将头搁在她的肩上,嘴里不停地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却是除了这一句说不出任何别的话。 楼君煜轻轻瞥过相拥的两人,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流溢着淡淡的光华,带着一股如风般的暖意,似察觉什么,敛得淡淡的眉轻皱。 上百条各种毒蛇忽然从四周疯狂地涌了出来,柳言曦和步凌寒身下的马也接连着被咬死倒地身亡,整个马身都被蛇毒染得漆黑。步凌寒和柳言曦不得不弃了马,徒步守着那一方裸露的地面,斩杀着蛇的头。 一条全身泛着银色光芒鳞片如树般粗壮的大黑蛇盘着他们身旁的大树,一跃身,直直地朝凤轻歌袭来。凤轻歌心上一惊,抱着雪颜,险险地避过身,将怀中的雪颜一把推向柳言曦:“保护好她!” 侧身正欲拿起箭向大蟒蛇射去,大蛇回身一转,长尾一甩,将凤轻歌手中的箭打落。一张血口,朝风轻歌扑来。凤轻歌一后退,看着朝她越来越近的大蟒蛇,睁大了眼,尖利的牙,渗人的蛇信子,光亮阴毒的细眼,滑溜漆黑得发亮鳞片……凤轻歌脚像深深地扎在了地上似的,楞楞地站在原地,脑中只是闪过一个想法:我的老天!这只蛇可比方才那条花蛇要大多了,这能把人活生生的吞下去啊! 蓦地,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人揽起,身子一轻,落在那人身前的马背上。明明这时林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属于蛇身上难闻的味道,可凤轻歌却还能闻到他怀间不掺任何气味的淡淡的梨花酒香。 楼君煜扬起鞭,策马朝野兽涌来的另一边奔去,黑色的巨蟒见此,一摆长长的尾巴,追了上去,围在那里的野兽也循着恣惑和铁腥草的味道,转过方向,朝两人追去。只留下少数的野兽继续在原地踟蹰发狂,没了铁腥草,恣惑就少了对野兽的引诱的关键,恣惑,对野兽而言也就失去了让其发狂的药性。因此要想让野兽彻底发狂爆发残性,铁腥草,新鲜血液,恣惑,缺一不可。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离去的背影,微微挑眉,将手中的软件插回腰间,踢开几条,仍有些癫狂的张着血盆大口的毒蛇,运气轻功追了上去。 步凌寒清冽的眸子微闪,朝柳言曦一点头,运气轻功亦是追了上去。 柳言曦揽着雪颜,清儒的脸上微沉,看着众人朝着林子更深处奔去的身影,眸中一片阴霾。 “若是想去追便去追吧!不用管我,你精心布置这一局……不能白费!”雪颜偏过头,杏眼微垂,淡淡道。 “不了!已经败了的棋局,再走,也是死局!”柳言曦一转身,拦腰抱起揽在身边的雪颜,朝山下走去,清儒的脸上恢复清雅儒生之气,“回去通知御林军,进林救驾!” 楼君煜策着马带着风轻歌往林子深处而去,身后的大蟒蛇穷追不舍。 凤轻歌见大批的野兽蛇群,被她引开了一段距离,将袖中的铁腥草一把扔了出去。 然而,身后的黑色大蟒依旧朝她扑来过来,后面的野兽也没有因她丢了铁腥草而停止疯狂的追击。 “怎么回事?为何丢了铁腥草,那些野兽还是追着我们?”风轻歌一偏头,不由急道。 引诱野兽发狂穷追嗜杀,铁腥草,新鲜血液,恣惑,缺一不可。她虽之前就有意拿着雪颜身上的铁腥草引开这些野兽,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而楼君煜将她从蛇口下救出,带离她引开兽群,恰恰赢得看这个契机。但到底是契机还是……他看透了她的心思呢……毕竟他是知道她身上同时怀有铁腥草和恣惑的…… 不过,为何丢弃了铁腥草这条讨厌难看的黑色大蟒还有那些野兽,还是发狂一般地穷追不舍? “陛下身上,还有铁腥草的味道!”正当凤轻歌疑惑不解,微微着急之时,一个清醇的声音背着风,却仍旧清晰的传到她的耳边。 “你说什么??还有?”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她只知道雪颜将铁腥草缝在了她的右边衣袖里,难道,她还将铁腥草缝在了她的左边衣袖? 在雪颜将铁腥草缝在她的衣袖里面后,她便将衣袖里的铁腥草拿给一些给穆风去查,只是雪颜直接在她沐浴水中放的药物,无色无味,她又没有任何中毒的现象,这便无从查起到底是何东西了。而夜间风轻歌在湖边吹风不经意见到楼君煜时,他面容淡淡,黑曜石般的眸子却闪过一丝异光,声音淡淡而清醇:“陛下,铁腥草这种药草不宜携带在身上……” 楼君煜离她隔着半米的距离,却能常人无法闻出的铁腥草的味道……雪颜是柳言曦和柳相那边的人,这件事除了她,也就只有楼君煜知晓。于是,她赌了一把,赌楼君煜能闻出她身上铁腥草的味道,也自然能闻出她身上的被雪颜下的另一种药物是什么。她这一局果然没有赌错。 不过也因此,楼君煜是知道柳言曦今日这一计划的。 凤轻歌一扯另一边衣袖,衣袖被撕烂,却不见铁腥草,不由面露惊疑之色。 一抬眸却见前方的道路纵横交错的横七竖八的枝木,这马该如何过去??前无路可走,后面又有这么大条黑蟒,若是弃马穿过去,这以这大蟒蛇圆长的身形不是穿不过这横七竖八的枝木啊!而且这些后面的野兽也是过的去的啊!!这该怎么办???看着离他们只剩几米的大群野兽,凤轻歌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未完待续) 不要摸,很脏! 前无路,后面更是无路可退!这该怎么办???看着离他们只剩几米的大群野兽,凤轻歌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可还有弓箭?”清醇的声音随风传进她的耳里,声音中带着一股镇定人心的力量,莫名地让她惶急的心蓦地平静下来。[.超多好看小说] 凤轻歌一回神,将负在背后的箭筒拿出,忙道:“有!” 马速稍稍放慢,后面的大黑蟒一甩蛇尾,向他们扫来,楼君煜眸光微敛,一拉马缰,一转马身,避开黑蟒的扫过来的蛇尾,一旁的树枝被蛇尾一把卷断。 马身一偏,凤轻歌从背后取出的箭筒一斜,箭骤然从筒中滑落下去,凤轻歌面色骤急:“哎!箭!!”一伸手急忙将箭筒抓回,看着手中的箭筒,将剩余的箭从筒中抽出。沾了老虎血的脸上带了颓然和担忧,“全掉了……只剩……三支箭了!” “无事!”清醇的声音响起,楼君煜一挥马鞭,马似箭般冲了出去,看着越来越近的拦着前方去纵横交错的树枝,三米,两米,一米……凤轻歌的心不由攥得紧紧的,手也不由抓紧了身后楼君煜的衣角,睁大了眼睛,呼吸凝滞,再向前……就撞上了! 楼君煜黑眸轻转,猛地一拉马缰,硬生生地将飞冲出去的马拉住,马“嘶”的一声,止住了马蹄,转过马身,直面身后狂追而来的黑蟒。大黑蟒借着泛着黑光的粗长身子和尾部,支撑起上半边身子,张着血盆大口就向他们咬来。 “拉住缰绳!”楼君煜眸光一凛,修长白皙的手将她手中的三支箭抽出,将缰绳交予她手中。“陛下还记得上次怎么做的吗?” 上次?凤轻歌脑中闪过跑场她拉着马缰,楼君煜吹笛安抚马的场景,忙一点头大声回答:“嗯!朕记得!”说着手已接过他手中的缰绳,紧紧地拉着马缰,稳住了马身,沾满了血迹的秀脸带着一股坚硬,黑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面前朝他们直扑而来的黑色大蟒,心中有紧张。有激动,却惟独没了……害怕! 楼君煜撇过她坚硬的秀脸,黑曜石般的眸子露出淡淡的微光,唇角轻勾,飞身从马上跃起,脚尖轻旋,稳稳地立于马上。白衣清然。修长素净的十指握住长弓,搭上一支长箭,十指将弓弦拉的紧绷呈满月状,对准不顾一切发狂扑来过来的大黑蟒,深黑的眸中眸光轻聚,带着笃定。十指松开。弓上的箭带着不可阻挡的破空之势,深深地射进了黑蟒的血盆大口之中。黑蟒一声嘶啸,更加凶猛地朝他们扑来过来,凤轻歌心上一紧,楼君煜唇角微挑,眸中淡淡,凝视着黑色大蟒。朝他们扑过来的黑色大蟒嘶地一声,直直地倒在地上。扬起厚厚地尘土。 凤轻歌楞楞地看着倒在地上黑色大蟒以及后面倒在地上的野狼,眸中露出震惊。那支箭并没有插在蛇的身上.,而是……插在狼的咽喉上!那支箭不仅射穿了蛇皮,竟然还将那大黑蟒身后,扑过来的一只狼一并射死了!蛇最坚硬的地方就是蛇皮。那条大蟒有树那般粗,蛇皮也定是极为坚硬厚实的。可他不仅射穿死了蛇,还射死了狼。而且同样是射中在咽喉的地方…… 楼君煜手指轻轻地摩拭着手心的长弓,深黑的眸子淡淡地看着眼前继而扑过来的大批野兽,手指摩拭过的地方刺手空悬,那里竟然已经……断裂!! 楼君煜左手握住长弓断裂的地方,以手相接,再次搭上一支箭,以指力稳住弓断裂的地方,再次将长弓拉满,再次将前后扑来的两只狼射杀。 看着依旧狂扑不止的兽群,凤轻歌面色微沉,只剩下最后一支箭了,这样下去不行啊!只要铁腥草还在她身上,这些野兽就不会停歇…… 凤轻歌面色微沉,一咬牙伸手将头上的珠钗全部一把取下扔了出去,再将手上的手镯也扔了出去,既然不知道铁腥草具体在她身上什么地方,不如…… “将衣服借朕!”凤轻歌一抬眸看向楼君煜道。 楼君煜手微微一顿,低头看她,深黑的眸子划过一丝异光,看着满地的珠钗似猜出她的想法,没有再多言,伸手解开素白的长衫,将长衫披在了她的肩上,只余一袭白色亵衣,黑色的发丝披肩而下,眉眼淡淡,清然而立,没有再朝她这边多看一眼,手执起长弓,黑眸微凛,对着眼前继而扑过来的野兽,射出了最后一箭。 凤轻歌在楼君煜的素白长衫下,飞速地脱下了身上的束身纱裙,扔了出去,将素白长衫裹在了身上,素白的长衫里面光裸无一物。凤轻歌看着地上的长裙,以及长裙里裹着的里衣,清丽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红云。 “僭礼了!”楼君煜面色淡淡,一揽她的腰间,脚尖轻点,一跃身穿过了纵横交错的树枝,飞了一段时间,将她带到了另一边远处的树上。 凤轻歌看着远处失去什么一样踟蹰茫茫地野兽,微微松了口气。看来铁腥草果然在那些衣物中。她身上用下了恣惑的水沐浴过,再带上来铁腥草和这一路杀死的野兽的血腥,野兽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发狂。如今她身上没了铁腥草,这些野兽也就没了诱发他们的东西,自然也会渐渐发狂,只是……按照常理,铁腥草,恣惑,野兽的血最多引来方圆几里的野兽,可这么多野兽是怎么回事?? 正思及此,腰间的手微松,一抬头,却见楼君煜本敛得极淡的脸白皙的没了颜色更加地近乎透明,连唇角都白的没了颜色,不由微微诧异。正要询问,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腹中传来。难道……是蛇毒?? 头一阵眩晕,凤轻歌脚底一滑,从树上跌落下去,腹中的疼痛,拂过的风,风扬的发丝,天上的云,一切一切的感知微微变得模糊……一只冰凉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身子有一瞬间抑制了下落,又在落在了一个怀中后,随着那个怀抱下坠,只余鼻尖淡淡的梨花酒香的味道。随即是重重跌落的震动,脑中忽灵光一闪,似想起什么,心中微微一震,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翻滚,脑中一沉,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当凤轻歌再次醒来时,脑中还微微有些晕眩。看着眼前漆黑的一片,似山洞却又不像山洞,心中不由疑惑。这是哪里?? “这应该是四方山山底!”一个清醇的声音带了些压抑和低沉从身后响起。 山底??凤轻歌不由转过身去,斜上方有隐隐约约的光亮透过来,凤轻歌这才发现楼君煜穿着一袭亵衣,靠坐在她身后的石壁上,昏暗的光线让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和表情。不过她不用看,也能猜想到他脸上定然依旧是那副淡淡如雾如云的表情。 “方才带着陛下掉入了一个洞中,沿着洞坡一直滚下了来。按照往下的倾势,应该是到了四方山底下。”楼君煜淡淡为她解释道,清醇的声音依旧带着压抑和低沉。 凤轻歌轻轻点头,脑中忽然想起她昏迷时脑中冒出来的想法,眸中闪过复杂。一把抓起身边尖利的石头抵在他的颈间:“铁腥草,恣惑,兽血加起来只不过会引来方圆几里内野兽,而且不会令野兽发狂至此。今日的野兽最起码引来了方圆百里的野兽,只有……人血才会如此!只有人血才会令恣惑发挥最大的诱惑和使野兽发狂的效力,这一点,你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你却偏偏杀了那个出言侮辱的尖眼山贼!不要告诉朕,你没有想到这一点!” “是!我的确是想到了。”楼君煜面色未变,身子也未曾移动,看着她,淡淡道,“但陛下可知道,那山贼并非真正的山贼!” “你说什么?”凤轻歌不由面露惊异,脑中却回想起那些山贼使出的武功招式,心中疑窦丛生,却又对他的话有了些相信。那些山贼中有些山贼的武功招招有套路,招招在于取人性命。的确不像一个山贼该有的,而像是……一个杀手!而那个尖眼山贼眼神也很不对劲,似乎在故意煽动那些山贼的心!凤轻歌放在楼君煜颈间的手不由微松。 “既本就存着挑衅和杀心,即便不出手杀了那名男子,这场杀戮依旧是难免的。何况……”楼君煜微微抬眸,淡淡清醇的声音里带了些微不可察的虚弱,“陛下不是不愿遂了柳公子的愿么?” 凤轻歌松开了抵在他颈间的手,微微低垂着眸子,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忽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凤轻歌不由抹上自己的脸,脸上的血迹已干。而且闻这血的味道应该是新鲜的,那这血是哪里来的???凤轻歌秀眉轻皱,眸中闪过疑惑。 她身上又没有什么伤,那就不是她的血,既然不是她的,那就只有…… 凤轻歌不由透着微光仔细地看着楼君煜,敛得极淡的脸上,白的没有了颜色,白的没有血色的嘴角溢出了深黑的血。凤轻歌黑眸轻凝,不由伸手缓缓地摸上楼君煜的脸,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原本清醇的声音带了明显的低哑和虚弱,“不要摸,很脏!”(未完待续) 仿若......死了一般! 凤轻歌黑眸轻凝,不由伸手缓缓地摸上楼君煜的脸,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原本清醇的声音带了明显的低哑和虚弱,“不要摸,很脏!” 明明是仲夏,那只手却一反往日的清凉,冰冷得如三月的池水,带着刺骨的冷意。 “朕不在乎这些!”凤轻歌眸中微闪道,一伸手再次轻触上他的唇角,触及的却是一片湿热粘腥,凤轻歌心似被什么东西轻轻的划过。楼君煜似乎没有受伤,可他为何会吐血?而且似乎从树上掉下来之前,他的脸色就十分的不对劲。思及她昏迷前的腹痛,凤轻歌不由黑眸微凝,她不是给雪颜吸蛇毒而染了蛇毒么?可现在又为什么没有半点中蛇毒的迹象?而且他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路滚下四方山底,她身上却也半点疼痛擦伤也没有……凤轻歌面上不由露出一丝复杂之色,黑眸定定转向他,“为何会吐血?” “旧疾而已!陛下无需担心。”楼君煜冰凉的手拉下她放在他唇角的手,清醇的声音从他苍白的唇中吐出。 “旧疾?”凤轻歌心中不由划过一丝诧异,随即眸中露出复杂,紧紧地看着他,“仅仅只是旧疾?” “是” 凤轻歌闻言微微垂下眸子,眼脸投下一片阴影,却是轻声道:“为何要为朕祛除蛇毒?” 楼君煜轻轻抬眸看着她,山洞虽光线黑暗,凤轻歌却仍然能看到他看着她的眸中有轻轻的光华流转,清醇而压抑的声音响起:“明明那水囊中已没有了水,那陛下又为何还要为雪颜吸毒?” 凤轻歌抬起眸。眸中露出诧异,他知道?凤轻歌撇了撇嘴角,看着他道:“朕之前又不知道那水囊里没了水,知道的时候已经为雪颜吸了蛇毒了,反正吸都吸了,倒不如救到底,况且雪颜是朕的丫头,再怎么样。朕也不能看着她死!” 楼君煜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露出淡淡的笑意,清醇的声音少了些压抑:“现在,我们应该是在四方山的石洞中,不过应该还没有完全到山底,石洞这个部位漆黑晦暗,地势稍稍平坦。抑制了我们方才的下滚之势。从这里上去是不能了,不过这里有流动的风和微暗的光线。应该有下达四方山山底的通道。” 凤轻歌不由站起身细细地打量着周围,视线看向一方,声音微沉:“有两个洞口!” “嗯,是有两个!”楼君煜轻轻抬眸点头,继而淡淡开口。“陛下随意捡两颗石子分别扔向两边。” 凤轻歌闻言从地上随手捡了两颗不大不小的石子,一一向洞中使劲扔去。 楼君煜淡淡地看着凤轻歌转过身去的背影,眸中一闪,喉间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敛得极淡的容颜又一瞬间变得惨白透明,朦胧似白雾,黑红的血从喉中溢出。在凤轻歌转身间,伸手。袖间一转,将唇角的血迹抹净。表情仍是淡淡的,清醇的声音带了些沙哑:“回声大的一边便没有出路,没有回声或是回声细小的洞口就是出口。” 凤轻歌微微了然,只有闭合的空间回声才会大。而宽广的空间,声音皆传递出去了。回声自然不会大。看向楼君煜指着右边的洞口道:“那就应该是这边了!” “嗯!”楼君煜微微点头。 看着楼君煜苍白的脸,凤轻歌不由露出一抹担忧之色:“你无妨吧?” “无事!”楼君煜唇角轻弯。看着她,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蛇毒我已排出体内,并无大碍,只是旧疾罢!稍作歇息便可,陛下无需担心!”略带沙哑的声音接着响起,“陛下昏迷了两个时辰,此时应该已至戌时,夜间不宜行走。陛下不如在此先屈就一晚,待明日天亮了再出去,如何?” 她昏迷了四个小时??凤轻歌不由微微惊讶,现在已经戌时了,那宫中的人……而且明日便是她及笄之礼…… “陛下毋需担忧,明日,我会将陛下及时送回,定不会延误陛下及笄之礼。”楼君煜看着她,淡淡道,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从容淡定,令她不自觉地……想要信任…… 楼君煜伸出修长的手撑住石壁,缓缓站起,一袭素白亵衣,虽染了血渍却依旧不减其素白淡雅的风华。凤轻歌这才想起她还裹着他的白衫,里面不着寸缕,一头长发披散,形容不整。凤轻歌不由面上微微赧。 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陛下早些安寝吧!” 凤轻歌看着他朝右边的石洞走去,不由微微道:“你……去哪?” 楼君煜轻轻转过身,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淡淡的笑意,素白的唇角轻弯,走至离她大约四米的距离,身形一弯,坐了下来,黑曜石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我就在这里,陛下安心睡吧!” 凤轻歌心中微暖,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睡了下来。身上穿着的长衫有淡淡都梨花酒香传入鼻尖,微微的令人安心,睡意渐渐袭来…… “啊!不要!”凤轻歌低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从梦魇中惊醒。老虎,狼,蛇,好多!真的好多!凤轻歌微微喘着粗气,心中余悸未散。竟然做梦梦到好多蛇,好多老虎,好多狼,好多……都朝她扑来过来,遇见那么多蛇和老虎,她不是不怕,即便她亲手杀过一只老虎,可那种时刻,哪里能给她的时间,哪里能允许她去怕?无论是皇上的身份还是时间都不允许她去怕,她只能强行压制住心里的恐慌。可是那么多老虎和蛇,发了疯的向她扑来,她又怎么会不怕? 凤轻歌放缓了呼吸,尽可能的平息心中的恐慌心绪,感觉手心底下微软,一低头便见她身下铺了一层干草。眸中轻闪,抬起头向楼君煜那里看去,却见那里……空无一人! 凤轻歌心有余悸,不由更加心上微慌,猛地站起身,寻找那素白的身影。找遍了四周却都找不到。 凤轻歌不由心中微急,摸索着朝右边的石洞走去,石洞里黑暗暗的一片,看不清前面的路。凤轻歌脚下被石块一绊,摔在了地上,“嘶――”火辣辣地疼痛从手心和膝盖传来,凤轻歌不由眉头紧皱,拍了拍手中的泥土,顾不得再管腿上的伤,一咬牙,站起身来,继续朝前走去。黑暗的前面还是黑暗,凤轻歌一路跌倒,一路又爬起来咬紧了牙,摸索着朝前走去。手上已磨破得不像样子,腿也满是淤青和伤痕,脑中空白得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往前走,一定要走出去! 当凤轻歌见到夜空中那一轮明月时,和微微破晓的天空,不由轻吐了一口气。全身浑身发软,四肢已是酸痛无力,身上的痛觉也一股脑的传开。连肚子也开始不受使唤地开始咕噜咕噜地低叫,口中也干涩难耐。凤轻歌不由咽了咽干渴的喉咙。忽听到有流水的声音传来,凤轻歌不由心中微喜,打起精神,循着水声走去。 是湖!凤轻歌面上一喜正欲奔过去,却见一个人在湖中,将半个身子浸在了水中,一动也不动。 看着那一袭素白,凤轻歌不由微惊,是……楼君煜! 难怪找不到他,原来他竟在这!可是他又为何将自己泡在水中,半点动静也没有?而且以他的武功,应该早能察觉到她啊!可是他为何一动也不动?凤轻歌不由心中疑虑重重! 凤轻歌看着湖水微微犹豫,自从她掉进水里穿越过来后,虽然决心克服不会游泳的这个弱点,有学习游泳,可也只在她那半大点浴池里面游游泳,还从未在湖中游过。因此她游泳的技术还算是个半吊子,也不知这水是深是浅,这一下去该不会又一命呜呼吧……看了看水中的楼君煜,凤轻歌一咬牙,不管了,试试再说!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将脚淌进了湖中。 夜里四方山的湖水有些凉,凤轻歌一下水便不由打了个哆嗦。努力划着四肢游到楼君煜旁边,正要叫他,却见他身旁的湖面上被染得黑红。凤轻歌一抬头看向楼君煜,这是……他流的血?? 凤轻歌竭力游到他面前,楼君煜轻闭着眸,面上白的透明得没有丝毫血色,唇角亦是惨白。他一动也不动地浸在湖水中,毫无声息,仿若……死了一般!凤轻歌被这个念头微微吓到。 凤轻歌泅着水,看着楼君煜,微微张唇,轻声唤道,声音微颤:“楼君煜!”这是她第一次完整的叫他的名字,却如此自然而顺口的叫出,仿若她已这样叫过很多次了那般…… 楼君煜依旧闭着双眸,没有反应,久到凤轻歌腿微微发麻无力,正欲再叫时。楼君煜轻轻睁开眸子,深黑的眸子仿若没有焦距,微微朦胧,白的透明的脸上却有血色开始回转。楼君煜微微转头,深黑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她,眸光微聚,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淡。 凤轻歌正欲开口,腿上伤口染了水,一阵疼痛,手脚一时间停止了划动,“咚”的一下,沉入水中,大口的水呛入鼻中。一只手将她从水中拉起,从水中解救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凤轻歌抑制不住地拼命咳嗽,眼泪都快咳出来了,心中不由腹诽,遇到蛇虎狼什么的她都没流泪,现在居然被水呛出泪了! 一只手轻拍她的背,轻缓而有力。凤轻歌微缓,停止了咳嗽,正欲开口,一个淡淡而清醇的声音响起:“上去再说吧!”(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某个地方很暖......很暖...... 一只手轻拍她的背,轻缓而有力。[]凤轻歌微缓,停止了咳嗽,正欲开口,一个淡淡而清醇的声音响起:“上去再说吧!” 楼君煜揽着她游到了湖岸,凤轻歌与他亦是浑身湿透了,凤轻歌喘息着坐在湖岸草丛边,衣服湿湿地贴在身上。一只清凉的手贴上她的背上,一股热息从掌心传递过来,凤轻歌顿时感觉到衣间的水汽慢慢地随着热气的传递在蒸发。凤轻歌不由转过头看向楼君煜,只见他面色慢慢回转有了血色,面容依旧淡淡,只是唇色依旧有些惨白,凤轻歌不由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你方才……” “只是每逢旧疾复发时流的些血罢,血流过后便无大碍了,陛下不必挂心。”楼君煜看着唇角轻弯,淡淡道,声音恢复了昔日的清醇。 看着他素白的亵衣上透出的大片大片的被水晕开的红色血渍,凤轻歌不由面露复杂,什么样旧疾会让人流那么多血?? “还没有找到陛下吗?”一个面相清儒的青衫男子,面带忧色道。 “是!属下沿着野兽的踪迹一路找过去,都没有找到陛下,只找到这些东西!” 一个身穿御林军护卫衣服的男子低头抱拳道。 “这是姐姐的衣服和珠钗,姐姐……姐姐该不会被那些野兽吃了吧!”仲黎看着眼前被撕破的衣衫,面露急色,顿时红了眼,“我要去找姐姐,我要去找姐姐!”说着一转身就要朝山上跑去。 “仲公子莫要冲动,我们已经派了人去找了,陛下不会有事,你现在去也于事无补!”柳言曦一把将他拉住。 “是啊。你又不会武功,去了也是尽添乱,要是被那些野兽吃了,我们可救不了你!”贾文铭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树下,瞥了一眼仲黎凉凉道。 仲黎眸中闻言微黯,眼眶红红的,又冲着贾文铭大声道:“谁要你救了!我不管。反正我要去找姐姐,我宁愿被野兽吃掉,也不要像你们一样在这里坐着干等!姐姐……姐姐的衣服都被撕烂了……”说到这仲黎眼更红了,像一只困兽似的,挣扎着对着柳言曦乱踢乱打,“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找姐姐。为什么只有你和什么雪颜回来了,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姐姐??你不要拦着我!” 柳言曦闻言眸中一黯,闪过一丝复杂。雪颜也撇过了脸,低垂着眸子,苍白的脸上闪过愧疚和担忧之色,紧抿着嘴。半响又开口道:“陛下不会有事的!”声音低低而又带着固执,却不知是在说给仲黎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陛下的衣服撕开的地方只在袖口,而且衣服应该是被人为解开的,而不是野兽撕扯开的。而且陛下与我二弟在一起,还有步将军和傅公子追上去,应该是无事的。”楼亦煊微微沉吟道。 仲黎闻言停止了对柳言曦的乱踢乱打,声音微黯:“那为什么姐姐他们还没有回来……” 楼亦煊晦暗的眸子微闪。向一边御林军问道:“可有找到步将军和傅公子?” “也没有找到步将军和傅公子的踪影!” 楼亦煊雍容华贵的脸上微沉:“继续大力搜索四方山,过大搜索范围,竭力在陛下进行及笄之礼的吉时前找到陛下和其他几位王夫候选人。另外命人彻查四方山突然出现如此多野兽的原因。陛下狩猎前皇宫护卫已巡查过四方山,可今日却出现这等异象,此中并有蹊跷。事关皇上安慰,此事不得不查!” 闻言柳言曦眸中闪过一丝异光。随即低垂着眸子。 楼亦煊晦暗如深渊的眸子微凝:“至于宁王和柳相那里,暂时不要将此事呈报上去……” “那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在四方山中心的谷底?”凤轻歌边走,便看着楼君煜问道。 “嗯!”楼君煜点了点头,淡淡道。 凤轻歌皱了皱眉,强行忽略腿间和脚上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继续问道:“那从谷底走到我们来时的那座山上与队伍会合大约要花多少时辰?” “约莫一个多时辰。” 那就是需要三个小时了,现在已是寅时(五点),与护卫会合就需要一个多时辰,从四方山到皇宫还需要花两个时辰,及笄之礼是午时(十二点)开始,她还需要梳洗换衣……时间很紧,恐怕还有些来不及…… 楼君煜忽地一顿,眉头轻皱,拉住了她,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等等。” 凤轻歌不由面露不解。 楼君煜将她按在一边的大石头上坐着,随即转身向一边走去,凤轻歌不由心中更是疑惑。楼君煜从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摘下几个青色果子,用衣袖擦拭了一番,递了给她:“这野果看似青涩,实则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酸涩,陛下已大半日未曾进食,不妨先以此果腹。” 凤轻歌稍作犹豫,接过了青果,放在唇边轻咬了一口,果然并没有看着的那般酸涩,反而有些爽口清甜,不由几下将野果就吃完了。 楼君煜看着她,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又递了几个野果给她。忽黑曜石般的眸中眸光轻敛,楼君煜身形一动,颀长的身子半蹲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拈开了她腿间的沾上了血渍的衣服。 凤轻歌心中不由一慌,伸手忙要遮住。 楼君煜看着她满是伤痕淤青甚至有些发紫的腿,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凝,不顾她的推阻,继而脱下了她的鞋子,脚上流出的血已经染红整个袜子,脚皮与袜子生生地黏在了一起,已难以拉开,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越发深黑,清醇的声音微沉:“伤成这样,为何不说?” 凤轻歌干干一笑:“不过是小伤而已,赶路要紧,不能误了及笄之礼的时辰!” 楼君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凤轻歌脸上的笑容不由微凝,微微尴尬。凤轻歌不由暗自腹诽,明明她是皇帝,怎么这个时候这么没有气势了呢!被他看一眼就没了气势,唉,真是越活越没出息了!没出息! “陛下衣中……有伤药。”楼君煜撇过眸子,清醇而淡淡的声音微微有些迟疑。 伤药??凤轻歌不由往衣服里面掏去,手刚欲伸进衣间,蓦地一顿,脸上烧起大片的红云,忙挪着屁股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我的老天!竟然忘了她现在穿的是他的衣服,里面啥都没穿啊!凤轻歌不由满是窘迫,从素白的长衫里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白净的瓷瓶,回过身去,又慌手慌脚地胡乱给自己抹着药,没注意轻重,弄的自己疼的龇牙咧嘴的。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拿过她手中的瓷瓶,淡淡清醇的声音响起:“我来吧!”楼君煜指尖沾了些药,为她涂在腿上的伤处,轻轻地按揉抹匀。清凉的指尖触及她的皮肤,有酥酥麻麻的感觉直达心里,一阵轻颤。凤轻歌不由有些尴尬不自在,看着他白皙又敛得极淡的容颜,微怔。回了回神从他手中拿回瓷瓶,不自在地一笑:“剩下的,朕自己来吧!” 楼君煜淡淡地看着她,起身:“山路崎岖难走,陛下午时还要进行及笄之礼,便由我背陛下走过吧!” “不用了,朕的腿只是擦破了点皮,流了点血而已,又没有废,能自己走的!”闻言凤轻歌拉下衣服就要站起来。 “若再这样走下去,陛下的脚就真的废了!”楼君煜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微沉,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陛下的脚不能再穿着鞋子走路了,方才将袜子与脚分离已是极为困难,陛下若还想及笄之礼能走路,便莫要执意强撑。” 凤轻歌看着被撕了大片皮肉的有些血肉模糊的脚,又想起他在湖中浑身是血,闭着眸子,脸色苍白,毫无声息仿若死了一般的场景,眸光微闪:“可是你的身体……” 楼君煜看着她,唇角轻弯:“已无大碍,陛下不必担心。” 此时,楼君煜已背着凤轻歌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林子,爬过了多少小坡。凤轻歌拎着鞋子,将手轻轻地环在他的颈间,心中却似打了千千万万个结,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是宁王之子,她猜不透他,她应该防着他,她应该对他保持距离,那么多的应该,可是……现在他背着她……她却觉得胸口的某个地方很暖……很暖…… 心中正百般复杂时,忽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来,凤轻歌不由心中一惊,对着楼君煜小声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嗯,听到了!”楼君煜身形微顿,淡淡道,“是鳄鱼的声音,还有……傅公子和步将军!” 凤轻歌不由微微惊异,是他们??怎么还有鳄鱼? 楼君煜背着她朝声源处走去,只见面前一片大湖,傅秦翊站在湖里,双手环胸,一双桃花眼流露着浓浓的兴味,脚下却是踩着一只约莫三米长的大鳄鱼,鳄鱼的嘴被一根粗粗的大木棒支开,张合不得。 “本公子喝个水你也敢偷袭,唉!真是不懂事!”傅秦翊闲闲地看着脚下的鳄鱼,懒懒道。 “你够了没有!到底还找不找人了?”步凌寒站在岸边,冷冷道。 傅秦翊微微转眸,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异光,面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嘴角轻扬:“人不是来了么?”(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做朕的赞者吧 傅秦翊微微转眸,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异光,面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嘴角轻扬:“人不是来了么?” 步凌寒闻言微微诧异,随即侧过身。[.超多好看小说]朝着傅秦翊的目光看去,坚硬的眉微动,目光及至楼君煜素白的亵衣和凤轻歌身上的素白长衫,清冽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傅秦翊运起轻功,悠悠地飘到岸上。看着凤轻歌,桃花眼轻瞥了一眼她身上的素白长衫,嘴角轻扬:“陛下怎弄得如此狼狈?” 楼君煜将凤轻歌从背上放了下来,让她坐在一边的大石块上,凤轻歌低腰将手中的鞋子穿好,就着楼君煜的手站起身来。秀眉微挑,睨眼看向傅秦翊,红唇轻挑:“你这是在取笑朕?” 傅秦翊桃花眼流溢着波光,悠悠一笑:“秦翊又怎敢取笑陛下?秦翊不过是关心陛下而已~” “哦?”凤轻歌微微挑眉,笑道,“关心人竟也有这般关心的?” 楼君煜看着系在一边树上的黑马,微微抬眸,淡淡道:“你们找到那匹马了?” 傅秦翊看向树边的黑马,眉微挑,悠悠道:“是啊,我与步将军追过去时,便不见你们的踪影,只看见这匹黑马,还有……”桃花眼微微一闪,看向凤轻歌,“陛下的衣裙……” 凤轻歌脸上的笑微凝。 宫内,太后坐在雕花红木椅上,姣好的面容上,面色微沉:“已经辰时了,午时便要进行及笄之礼,宫内上下现在都已经开始准备了,宁王柳相巳时便会进宫。现在还没有陛下的消息吗?” 对面的黑色劲装男子面容冷硬,抱拳道:“是!属下已经派人去寻了!” 太后看着面前的冷硬男子,眉头轻皱:“穆风,这次狩猎陛下为何没有让你随侍身边?” 黑色劲装男子一低头,声音冷硬:“穆风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属下一概不知!” “不知?”闻言太后面色更沉,语调微扬,眸中微微闪过复杂之色。看着穆风,轻声道,“穆风,你连我也要瞒着吗?” 穆风低下眸子,抱拳道:“属下没有!” “穆风,午时便要进行及笄之礼了,而现在陛下还不知所踪!甚至……不知生死!”太后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定定地看着他,开口道,“而我是陛下的母亲,一个母亲,有权利知道自己孩子的消息。也有权利更有义务关心自己孩子的安危!” 穆风低垂着眸子,眸中微微闪动,半响,冷硬的声音带了丝黯然响起:“是,属下明白!太后……娘娘!” 闻言,太后撇过眸子,轻抿着红唇,眸中微闪。 穆风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女子:“陛下被下了铁腥草和恣惑……” “时辰不早,陛下午时便要行及笄之礼,即便现在赶回去与狩猎护卫营队汇合,按照营队的步程与速度,即使加快速度。也只能恰恰赶至皇宫而已,可陛下行及笄之礼前还有诸事要准备。如此算来恐怕会延误了时辰。”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凤轻歌和傅秦翊闻言不由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不如劳烦傅公子策马带陛下先行回宫,我等随后再赶回皇宫。”楼君煜黑曜石般的定定地看着她淡淡道。 傅秦翊双手环胸。桃花眼流溢着波光,微微挑眉,正欲问他为何不由他亲自送,眼角突然瞥到沿着草丛而来的一路的血迹,眼眸不由微闪,转向楼君煜。素白亵衣的衣袖间,修长的手指间一滴滴的黑血悄无声息的滑落。傅秦翊桃花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光。他虽不知道楼君煜为何会流出那种黑血,但将身体黑血全逼自指尖流出,这是极为耗损身体的做法,一般人根本不会使用这种方法,为了不让陛下察觉……他竟还强自背了陛下一路……只有将陛下背着,陛下才不会回头,不会看到脚下,也就不会看到他一路所留的血迹,他竟为陛下做到如此…… 傅秦翊桃花眼中不由闪过复杂之色,转眸看向楼君煜,楼君煜容颜清淡,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傅秦翊眼波一转,看向凤轻歌,嘴角一挑:“陛下以为如何?” 凤轻歌微微转眸看了眼楼君煜一袭素白亵衣,唇色微白,眉头不由皱了皱,转回头看向傅秦翊,点头道:“好,就如此吧!” 傅秦翊桃花眼微挑,唇角一扬,翻身上马,将手递到凤轻歌面前。 凤轻歌将手伸了过去,傅秦翊一拉,将她拉上了马,坐在了他的身前。 傅秦翊拉着马缰,转过马身,看着楼君煜和步凌寒:“楼公子,步将军,那我带陛下先行一步了!” 楼君煜微微点头,步凌寒面色清冷,亦是点了点头。 傅秦翊一转马身,挥鞭带着凤轻歌策马而去。 楼君煜看着策马而去的两人,静静地站在原地,黑色的血源源不断地从素白的亵衣中渗出,步凌寒看着楼君煜的背后,清冷地脸上,不由面色微沉,眸子闪过异光:“公子!你……” 楼君煜黑眸轻转,抬眸看他,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凌寒,帮我找一件干净的衣裳吧!” 女子......十有五年而笄。笄礼,即女孩成人礼,古代嘉礼的一种。俗称“上头”、“上头礼”。 紫苏和几名宫婢伺候凤轻歌沐浴,为她洗尽一身的血腥,换上了及笄所穿的带有朱红色锦边的鹅黄采衣和采履,静坐在东方。 “雪颜,你蛇毒还未好,还是去歇息吧!不用在这强撑着!”凤轻歌看着一脸苍白虚弱,手臂微肿的雪颜,微微皱眉道。 雪颜强行扯开一个笑容:“陛下的成人之礼,雪颜……雪颜怎么能不在呢!” 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半响开口道:“雪颜,你做朕的赞者吧!” 所谓赞者,即在及笄之礼上协助正宾行礼的人,一般为及笄者的好友、姊妹。 雪颜闻言苍白的脸上露出错愕和惶然,怔怔地看着凤轻歌:“陛下……” “在朕的成人之礼上,做朕的赞者!”凤轻歌看着她再次道。 雪颜猛地跪在地上,声音微颤:“陛下,恕雪颜不能从命。雪颜……雪颜没那个资格!雪颜做过很了对不起陛下的事,雪颜也没有做到允诺过陛下的事,雪颜不配做陛下的丫头,更不配做陛下的……朋友,雪颜甚至没有颜面再面对陛下……”雪颜杏眼中溢出泪光,头重重地朝地上一磕,发出一声清响。 凤轻歌看着雪颜,脸色苍白,额头被磕得红红的,眸子微闪:“雪颜,从一开始,你的立场就早已注定。本就不存在什么背叛、对不对得起!朕只问你,你在朕身边这么久,存了几分真心?” 雪颜猛地抬头,唇角苍白,俏丽的脸上没了往日那般天真的笑容,紧抿着唇,十指紧紧地扣着地地面,青筋突出。 “往日你那天真的笑有几分是真心而笑的?你又可是……真的不会用那些成语?”凤轻歌缓缓开口,双眸紧紧地看着她。雪颜……你若是……连这些都是假的,那,还有哪些是真的? “是!雪颜从很早就学会那样天真的笑着,可是,那种……那种天真的笑连雪颜自己都厌恶,可即便是自己厌恶透了,都还是继续强迫自己那么天真好似没有任何杂质的笑着。”雪颜俏丽的脸上沾满是泪水,声音哽咽,“这几个月和陛下在一起,雪颜却也是笑着,可很多时候,雪颜内心是真正的……真正的高兴的笑着,那种……有时候发自内心的笑的感觉……真好,真的很好!雪颜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笑着都觉得很温暖的感觉!雪颜也并不是故意装作不会那些成语……乱用成语的,雪颜是真的……真的不会!” 凤轻歌弯下腰,捧着她的脸,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只要……你对这份友谊存着真心,便好!”凤轻歌轻轻一笑,随即眸光微敛,开口道,“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一边是朕,你想好如何做出选择了吗?雪颜,你没有办法在两边共存的!” 雪颜闻言低垂着眸子,咬着自己的下唇,忽然猛地抬眸,似下定决心什么般,脸上满是坚硬:“陛下……” 凤轻歌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唇,黑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雪颜,无论你选朕还是选你父亲那边,你都不会真正的快乐的,所以朕并不想你真正的做出选择。” “雪颜没有父亲……”雪颜偏过头,咬着红唇道,“雪颜从来就没有把他当过是雪颜的父亲,谁是真正对雪颜,雪颜心中也很清楚,所以陛下不用担心雪颜会为难!” “可是无论怎么样,他也是你的父亲,不是么?还有你哥哥……雪颜,柳相是朕决心要扳倒的人,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你真的能帮朕,亲手把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置入死地么?” 闻言雪颜低垂着眸子,杏眼中微闪。 凤轻歌看着她,拉起她,轻声道:“所以,雪颜,今日做朕的赞者吧!作为朕的朋友,朕今生第一个朋友,参加朕的成人之礼。及笄之礼后,真会尽快安排将你送出宫,过寻常人该过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想笑便笑,想哭便哭。莫要……再为人而活了!”轻轻抚摸着她俏丽而苍白的面容,“努力为自己而活吧!至于你的娘亲......朕会想办法找到解药,解开她身上的毒,为你们安排一个柳相找不到的地方,安静的生活下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及笄之礼 乾清殿内,太后身穿绣有金色月季的品红宫装,云堆翠髻,雍容华贵中带着一丝雅然,就坐于主位上。华阳长公主则身穿一身亮紫宫装,云鬓峨峨,修眉联娟,绾着繁琐复杂的发髻,金钗插发,轻拈了颗葡萄放在嘴里,红唇轻嚼,优雅贵气。绮罗郡主冷着脸,坐在华阳公主身边。这是凤轻歌从那次青楼见到她之后,第二次见到她,似乎一直被华阳公主禁足在殿中,这次见她,形容却比之前略为憔悴和消瘦了一些。 寻常女子及笄之礼时,大多只有女子在场的,并且大多是自己至亲的人。可是她是皇帝,就注定,她的及笄之礼不会是只有自己的亲人在场,也不会只有女子观礼,此时柳相与宁王已就坐在观礼位上,一边有宫廷乐师开始奏着古曲。 雪颜先她一步走出来,在众人面前,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柳相见到她,不由微微诧异,眸中闪过一丝异光。雪颜没有看他,低头垂眸,站在西阶。 凤轻歌款步走至大殿中央,朝众人微微点头,随即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眸光将殿中微微环视了一圈,傅秦翊,楼亦煊,仲黎,贾文铭……步凌寒不在,也没有见到那一袭白衣,凤轻歌心头微微一滞,眉头微蹙,他…… “公子如何了?”空荡的大殿,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已经泡了六桶汤药了,黑血还是血流不止,这次公子身体损耗得十分严重,黑血几乎是从皮肤各个地方渗出的。”黑衣男子看了看幔帐内泡在冒着热气桶内的人影,转过头看向面前面色清冷的青衣男子。刚硬的脸上微沉,“以往公子毒发之时都得靠整日泡在汤药里,调整内息,来抵抗敛华的对身体的反噬,而且每一次都是撕扯全身似骨肉筋脉生生被人扯断的痛。而这一次毒发之日恰逢陛下狩猎之期,明明公子可以借病不去,只因陛下身上被柳言曦下了恣惑和铁腥草,公子便强忍着体内分筋错骨的撕扯去护着她。公子将身体的毒血强行压制了得越久。毒素便越积越浓,而且毒的反噬便越大。公子今日一共压制了三次……” “我去找阙央!”步凌寒闻言面色微冷,一转身道。 黑衣男子一把拉住步凌寒:“阙央行踪不定,不到不得已是不会来云安城的,而且……今日是茹柔的丧期!” 闻言步凌寒猛地抬起眸子。 “若柔葬在北延国,阙央他现在应该在北延国,即便你去找他。从天凤国到北延国快马加鞭来回也需要半个月!” 步凌寒脚步一滞。 黑衣男子看向幔帐内,微微一叹:“公子向来谨慎笃定,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们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了,你可有见过公子失策之时?即便遇到再危险的境况,公子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化解。” 步凌寒微微转眸,亦是看向幔帐内受着万般蚀骨之痛。却不吭一声的闭着双眸的男子。是……的确没有,那个人……对任何事总是淡然处之,运筹帷幄,将事事都谋算在心,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叫他为难。也正因为这样,他才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忠一生......而并非自己的父亲效忠,而跟着效忠于他…… 黑衣男子看着他,沉声道:“既然公子明知今日是敛华反噬毒发之日。还要强压制毒素去伴驾狩猎,也必定也有他的对策。当年公子才六岁,明知敛华反噬的痛是非常人所能忍受的,撑不过,便只有死。公子却依旧淡然而坚决地服下了敛华。熬至今日,身体却并没有因敛华的反噬而变得残朽不堪。反而武功修为在我之上。一行虽驽钝,学东西的也慢。可这么多年,一行学的最多,也最明白的,就是……要相信公子。”眼眸一转,看向幔帐之内,眸光微沉,“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相信公子了……” 雪颜看着她,缓步走至她身后,拿起梳子,为她一下一下地梳着一头黑色的长发,凤轻歌不由轻轻扬起唇角。 雪颜看着凤轻歌,杏眼中眸光微凝,手一下一下地梳着长发。陛下,你以后一定……一定要幸福,雪颜……雪颜没有福气也再没有资格再待在陛下身边了,也再也不能像今日这般为陛下梳发了……雪颜将木梳放在席子南边。 华阳公主站起身迈步款款地走到大殿中央,一个宫婢端着一盆水递到她跟前,华阳公主伸手进去,净手,十指芊芊,葱白修长,指甲涂着蔻丹,拿过托盘上的帕子,擦拭干净。走至太后面前,一双丽眼微挑,微微一拜,红艳的唇轻扬,转身拖曳着长裙走回座位上。华阳公主是她成年之礼的正宾,正宾,一般由笄者的长辈担当,因此华阳公主做她的正宾是毋庸置疑的。 凤轻歌转向东坐正,紫苏作为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华阳公主起身走到凤轻歌面前,看着正坐着的凤轻歌,丽眼微挑,扬声吟颂:“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随即跪坐下拢起凤轻歌的长发,为她梳头加笄,整了整宫装起身,回到原位,仪态风韵多姿,带着一股柔媚和高傲。 雪颜接着缓步走到凤轻歌跟前,凤轻歌抬眸看向她,朝她微微一笑。雪颜杏眼微闪,亦是俏丽的脸上亦是露出了一丝笑,走到凤轻歌身后,伸手象征性地为她正了正笄。 凤轻歌抬眸看向众人,众人齐齐起身向凤轻歌作揖行了一礼。凤轻歌回到东房,雪颜取过衣裳为凤轻歌更换,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凤轻歌伸手轻轻地抱向她,微微一笑:“从今日后,朕就真的成人了,就真的不能再任性了,也不能太孩子气了……” 雪颜杏眼睨了她一眼。回搂住她,俏丽的脸上微微扬起一抹笑,并没有往日那般的天真,却是那么的真实……而美丽,雪颜轻声微嗔道:“陛下嘴上说成人了不能在任性,也不能太孩子气,可是往后一定还会接着任性,孩子气!” “呵呵!”凤轻歌松开她。扬唇道,“果然你这丫头还是了解朕的!” 雪颜微微低头为她拢好衣襟:“雪颜跟在陛下身边,服侍陛下这么久了,又怎么会……没有一点了解陛下呢!”雪颜抬眸,扬起唇角,推搡着她往屋外走去,微微埋怨道。“陛下该去进行下面的及笄之礼了!这个时候了,还只知道闲扯!” 凤轻歌捏着她俏丽的小脸道:“是是是!我的小管家婆!” 凤轻歌穿着襦裙,缓缓地走至太后跟前,朝太后盈盈一拜:“儿臣多谢母后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 太后伸出手,将她扶起,柔荑拍着她的手背。望着她,眸光微动,微微一叹:“好!好!我儿已成人了,成人了!” 凤轻歌看着太后亦是眸中微动,微微一笑,回手握了握太后的柔荑,继而在面向东面的位子坐下。 华阳公主再次净手,紫苏捧着钗冠递到华阳公主面前。华阳公主结果钗冠,走到凤轻歌跟前,扬声吟颂:“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华阳公主轻轻地瞥了一眼雪颜,缓缓跪在蒲团上。为凤轻歌插上发钗,然后起身复位。 凤轻歌再次进东房。更换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又循着前一次的方式换了钗和服饰。 凤轻歌不由微微腹诽,这古代的礼节就是麻烦繁琐,一个成年之礼还搞得如此复杂,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钗也换了一次有一次,要三加三拜,一次换好不就是了,弄得这么麻烦!据说,这三次加笄的服饰,还分别有不同的蕴义,象征着女孩子成长的过程――采衣色泽纯丽,象征着女童的天真烂漫;色浅而素雅的襦裙,象征着豆蔻少女的纯真;端庄的深衣(尤其是曲裾的),象征着花季少女的明丽;最后隆重的大袖礼衣,则表示雍容大气,典雅端丽。 华阳公主向着西边,雪颜奉上酒,凤轻歌转向北。唉,幸好事先紫苏给她排演一遍给她看过,不然凭着她这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方向感,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华阳公主接过醴酒,走到凤轻歌席前,扬起红唇:“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凤轻歌行拜礼,接过醴酒。华阳公主睨了她一眼,朝她回拜。凤轻歌入席,跪着把酒撒些在地上作为祭酒。感觉有点像过年时候祭祖宗的那种。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紫苏奉着饭上前,凤轻歌接过,象征性吃了点,捧着饭碗,凤轻歌其实是真的想吃来着,经过那一夜折腾,又只吃了一些野果,傅秦翊带着她赶回皇宫也只急忙赶着沐浴换衣来着了,哪里还有时间吃饭!看着碗里的饭,强行将碗递回给紫苏。 以往凤轻歌以为只有男子才有字的,没想到女子也是有“字”的,只是凤轻歌是当了皇帝的女子,这也真真算世间少有的了,即是取了“字”也是没人敢叫的,因而她的及笄之礼便少了取“字”这一项。 凤轻歌跪在太后跟前,进行聆训,即是聆训,说的自然就是一些训导之言了,在太后说完一长条训言后,凤轻歌低头道:“儿臣虽不敏,敢不祗承!” 这时凤轻歌腿脚已有些麻木了,勉勉强强站起身来,一阵酸痛传来。不由暗道,若是没有楼君煜给她上过药,便真若他所说了,她的腿是要废了。 凤轻歌头戴金冠,身穿黄色镶金边的龙袍,转过身看向众人,一派众人齐齐起身,拱手作揖,俯身齐声道:“恭贺皇上及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啊!这样就算成年了啊!现在的她,是十五岁了,这里十五岁就算成年了……凤轻歌扫过眼前俯首的众人,那一袭白却始终没有映入眼帘,心中微沉,也微微的迷茫和空荡。(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没有一个人会记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太后拉着凤轻歌全身上下细细地看了一遍,见凤轻歌没有什么大碍,心中微安,将她拉下坐在自己跟前,美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眉微颦,“先前回来得那么急,哀家都没来得及问,那铁腥草和恣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柳言曦竟敢对你下药了?还有雪颜,你明明知晓了雪颜那丫头……是柳相的人,为何竟还要她做你及笄之礼上的赞者?” 凤轻歌闻言拍了拍她的手,微微一笑:“柳言曦给朕下铁腥草和恣惑的事,朕事先就知道了,朕自会处理的,还有雪颜,朕也自有分寸,母后毋需担心!” “可……” “放心!朕会处理好的!”凤轻歌一伸手握住她的手道。[] 太后抬眸看着凤轻歌,无奈一叹:“也罢,陛下长大了……不用母后操心了!” 凤轻歌不由笑了笑:“母后操心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儿臣成人……” “陛下,太后娘娘!宁王长公子求见!”一个太监走进来打断了凤轻歌的话,传报道。 太后眼中微微露出诧异之色:“他来作甚?” 凤轻歌不由眸微闪,朝太后微微一笑,抬眸朝太监看去,开口道:“宣!” 楼亦煊头戴镂空金冠,身穿品蓝锦袍,走了进来,朝着凤轻歌和太后各自拱手行了一礼:“亦煊见过陛下!见过太后娘娘!” 凤轻歌抬眸看着他,开口道:“事情查的如何?” “四方山突然而至的上百野兽发狂一事暂时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不过,据傅公子所言,陛下一离开。那些百兽就跟着陛下追了上去,亦煊斗胆猜测,那些百兽恐怕都是冲着陛下来的。”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要谋害朕?”凤轻歌不由眸光一转,语调微扬。 楼亦煊一低头道,拱手道:“百兽突然发狂嗜血,且朝着陛下而来,此事实是奇异。亦煊曾听闻有种药草名唤铁腥,很多猎户用这种药草引诱野兽用以打猎。这种手法。与昨日之事有些相似,只是以铁腥草的药效,还不至于令野兽发狂如斯,而且亦煊命人搜查过四方山,也并未搜出铁腥草。因而此事的调查还未出结果,亦煊办事不利,还望陛下惩罚!”说着楼亦煊再次向凤轻歌俯身拱手。 凤轻歌罢了罢手。示意他起身:“此事本就有些古怪蹊跷,怨不得你!” 柳言曦放在她身边的铁腥草是经过特殊处理了的,将铁腥草的药效全提炼至干花中,看上去也就有普通干花无二,而且在加强药效浓度的同时也缩短了它的药效期。掐好了为一天的药效期,一天一过。那些具有铁腥草药味的干花,也会没了药效和味道,也就和干花没什么两样了,楼亦煊自然是找不到铁腥草的。而恣惑本也属于挥发性药水,药效期也并不长,只要把握住时间,这两种药也就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这便是柳言曦敢在她身上下铁腥草和恣惑这般危险的药物的原因。 不过柳言曦给她下药的事被楼亦煊查出于她也并没有什么好处,无论是弑君还是逆谋之罪。柳相或是柳言曦都担不起,届时宁王独大,一手遮天,可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对于此事,她也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这部表示对于柳言曦使手段给她下药之事,她没有任何想法。柳言曦…...她会让他知道。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凤轻歌微微抬眸道:“柳相和宁王可知道昨日之事?” “柳相和宁王知晓此事了!”楼亦煊眸如深渊般晦暗的眸子微闪。“事关陛下安慰,亦煊不得不报。” “嗯,无妨!”报与不报都只是个形式而已,发生这么大的事又怎么会瞒得住爪牙暗线遍布的柳相与宁王。 凤轻歌微微一沉吟又道:“昨日那些山贼的底细又调查到没有?” 楼亦煊晦暗的眸子微微闪过一丝光芒,一转眸,温文道:“查到了!” “哦?”凤轻歌不由抬起眸子。 “那些山贼是一个称为天下第一山寨里的山贼!” “天下第一山寨?”凤轻歌不由微微挑眉,唇角微勾,“天下第一山寨出来的山贼竟也是这样?” 楼亦煊闻言眸光微闪,接着道:“那天下第一寨便是在陛下狩猎的那座山的对面的一座山上,为四方山西面的一座山,并不在云安城管辖范围,且那一带比较偏远贫瘠。那些山贼可能是误闯翻过山来的。” “将那个山寨查得更清楚些再说吧!”天下第一山寨,她并没有听说过,只是昨日那些山贼,很有问题,特别是被楼君煜射死的那个,似是在蓄意煽动他们那一伙人。而且武功套路也很奇怪,不像是山贼杀人的那一套野蛮杀法,杀那些野兽的时候,往往一刀毙命,麻利准快,像训练有素的那般….. “是!” …… “陛下可有怀疑什么?”一个清儒男子负手而立,看着面前粉衣俏丽女子问道。 粉衣女子杏眼微闪,微微垂眸道:“没有,陛下只是让楼亦煊查野兽发狂的原因,只不过没有查出什么来。” 闻言,清儒男子微微沉默,半响又道:“及笄之礼时,陛下怎会让你做她的赞者?” 雪颜撇过眸子道:“陛下拿雪颜当朋友而已!” “哦?”清儒男子闻言眸微闪,随即清儒的脸上露出些愧疚之色,“雪颜,这件事虽没有成功,但你已做得不错了,爹今日已为你娘服了这个月的解药!大哥这次逼你也是不得已的,你……莫要怨大哥!” 为我娘服了解药??雪颜眸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微微抬眸看向柳言曦,心中满是惊疑,陛下说已将她娘从相府中救了出来,可是他却说爹今日为她娘服了解药!那她娘究竟在哪儿??看着柳言曦清儒的脸上满是愧疚,雪颜忽然蓦地一震,难不成……她这个口口声声是说她是他妹妹的大哥……是在试探她?若是陛下救走了她娘,柳相府的人必会发现,她娘不见了,首先最会怀疑的便是她!可她那个爹又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救走了娘,既怀疑是她救走了她娘,又怕若不是她直接问的话,反而泄露了她娘已不在府上的事,这样便就少了钳制她的筹码!若真是这样…… 雪颜心中微冷,不着痕迹地敛去惊疑之色,抬眸看着柳言曦道:“我娘服了解药就好!”又冲柳言曦扬起一个淡淡地笑容,若往日那般天真而又干净,“我知道的……大哥!雪颜明白的,雪颜不会怨你的,因为雪颜知道,若是连你都怨了,这世上就真的没几个对雪颜好的亲人了!” 柳言曦闻言眸光微闪,清儒的脸上微动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雪颜,你不怨大哥就好!”喉间微动,“雪颜……你有许久没叫过我大哥了,再叫我一声大哥……好么?” 雪颜伸手抓住了他另一只大手的中指,轻轻地一如小时候那般撒娇地摇了摇那根被抓在她手里的中指,看着他,轻声叫道:“大哥……”俏丽的脸上眉眼弯弯,那笑那么的天真,那么的干净,那么的明媚,却也藏着为人所看不到的……虚假! 六月二十五,是她凤轻歌行及笄之礼的日子,是她成人的日子,也是她……十五岁的生辰!生为皇帝的凤轻歌的生辰,没有人会忘记。而那个叫做秋寞的平凡女孩的生辰……却没有一个人会想起。很巧的,凤轻歌的生辰和她还是秋寞的时候的生辰,是在同一天…… 是夜,宫内不似往日那般安静暗沉,反而灯火通明,到处挂着红色的灯笼,夜空烟火璀璨,笑声、谈话声、吵闹声、烟火声、丝竹声,从乾清殿飘散开来。大殿中央有的容貌明艳多姿的美人伴随着乐曲娥娜蹁跹地起舞,腕间的丝带纠缠,舞姿轻盈柔媚,宛若出水芙蓉。文武百官,内室宫婢,齐齐地向她恭贺生辰。明明是她的生辰,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生辰的喜悦,心空荡荡的,仿若面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这生辰也并非是她的……哦,这是凤轻歌的,不是……秋寞的! 凤轻歌借口一路劳累奔波,及笄之礼也累极想回去歇歇,向太后说了一声,接着让众人好好地玩乐,便先行离开了筵席。虽是借口累极,她却也真正累极了,只是却不想去睡。将紫苏支开了,便脱了鞋袜,独自一人吹着凉风,打着赤脚。拎着鞋子,慢慢地沿着石子路一步一步地走着。脚上有阵阵的疼痛传来,凤轻歌不由暗自想着,这药又白涂了……想着便轻轻扬起了唇角,风微微吹起,发丝扬起,微微凌乱,遮挡住了视线。凤轻歌不由伸手扒开眼前的发丝。 “明明脚底痛着,为何还要赤着脚?”忽而一阵淡淡的梨花酒香从风中传来,耳边隐隐响起一个清醇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那么的淡,那么的轻,恍若未闻。 凤轻歌微微一震,不由转过身,身后,静谧的夜里,除了她和隐隐约约的灯火,没有一人……(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大礼啊!大礼! 凤轻歌微微一震,不由转过身,身后,静谧的夜里,除了她和隐隐约约的灯火,没有一人…… 难道她出现幻听了? “这么赤着脚,不怕疼么?”一个身影从暗黑中走出,傅秦翊双手环抱着胸,微微挑眉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微闪, 凤轻歌看着来人微微诧异,傅秦翊?怎么……是他?可她方才听到的声音……明明是那个人的,而且还有那一股淡淡的梨花酒香……难不成真是她的错觉? 凤轻歌抬眸看向傅秦翊,睨眼看着他,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你怎么来了?” 傅秦翊桃花眼中流溢着光芒,看着她,嘴角轻挑:“陛下身为寿宴的寿星都退了场,再待在那种场所只会更无趣!再则,我既与陛下结成帝王之谊,即是朋友,友人的生辰我又怎好小气,不为陛下备份大礼呢?” “哦?”凤轻歌闻言来了兴致,饶有兴趣道,“什么大礼?” 傅秦翊低头看着她的脚下,桃花眼闪过一丝揶揄,唇角微挑:“你不打算把鞋子穿上再说么?” 凤轻歌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光裸的脚,一慌,也顾不得脚底还脏兮兮的,忙把鞋子穿了进去。抬头看着傅秦翊明显带着欢快笑意的眼,不由白了他一眼,问道:“礼物呢?” “礼物自然不在这里!”傅秦翊悠悠道,忽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神秘一笑:“跟我来!”说着一把揽住她,运气轻功,将她带起。 “你说给我看礼物,便是来这里?”凤轻歌看着一反寻常夜间热闹无比反而阒无一人的花满楼。转过头看着傅秦翊,面露疑惑道。 “呵呵~不错!”傅秦翊桃花眼流溢着欢快的笑意,在跟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自顾自倒了杯茶,悠悠道。 凤轻歌看了看空荡得只剩他们两个人的花满楼,睨眼看着他,微微挑眉:“你所谓的大礼便是将整个花满楼包下来?” “呵呵~自然不是!” “那是……”凤轻歌正欲再问,一众侍女从后堂端着盘子陆续走出。各式各样香气四溢的菜肴糕点被端上了大圆桌上。菜肴虽比不上皇宫里的那些菜精细讲究,菜式也很简单,却让人莫名地闻着这香气就有了食欲,有种温暖的味道。只不过她似乎没在花满楼见过有人吃过这些菜,这些菜式也不似花满楼的风格。 “这是?”凤轻歌不由开口。 “哈哈哈!这些当然是本姑娘做的啦!本姑娘听负情汉说今日是你的生辰,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便给你做了那么一桌好吃的!”一个清灵爽利的声音从空中传来。一袭火红的红衣从舞池中央飘了过来,风铃拉着一根像上次歌舞表演时为伊拉的那根丝带一样,翩翩然地落在凤轻歌面前,转了一圈,一脸得意:“哈哈!看本姑娘玩这丝带也是可以很仙女的吧! “呵呵~我看倒一点都不像仙女!”傅秦翊桃花眼流溢着波光,噙了口茶。笑道。 风铃一叉腰,指着他道:“哼!本姑娘懒得直接藐视你!” “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傅秦翊看着她,悠悠道,“我是说看着不像仙女,倒很像神女!” 风铃闻言星眸有光亮闪过,又一哼声道:“难得你竟还有夸我的时候!” 傅秦翊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再次端起茶杯,继而悠悠道:“我指的是神癫女!”接着身子一偏。闪过踹过来的秀腿,继续再次噙了口茶,睨眼看着踢了个空的气急的风铃,桃花眼肆意地流溢出欢快的笑意。 “本姑娘就知道你果然不会有什么好话!”风铃一踢不成,脸气得通红。一指着他的鼻子,气呼呼道。 凤轻歌不由暗自无奈地摇了摇头。傅秦翊这家伙果然有谁把人惹炸毛的本事! “哦?”傅秦翊微微挑眉,看着风铃笑道。“你当真知道?” “我……”风铃微噎,又一瞪眼,强声道,“本姑娘就是知道!本姑娘……” “哎呦!”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原本好好放在桌子上的一道菜凭空被什么顶了起来,只见仲黎头上从桌子中央站了起来,头上顶着个大桌盘,盘上放着一道双龙戏珠的菜,桌子中间平白多了个圆圆的大洞。仲黎眼睛瞟着头顶的菜,轻轻地甩了甩脚,看着众人皆朝着他着,黑色的眼珠转了转,“嘿嘿”一笑,露出满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姐姐!” 凤轻歌看着原本应该在宫里的仲黎,眨了眨眼,这什么情况? “哎呀!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不是说好用膳的时候才出来么!”风铃伸手将仲黎的头上那道双龙戏珠的菜拿来下来。 仲黎跟着把系在自己头上的桌盘拿下,白了一眼风铃,不满道:“谁叫你们一直哪里闲扯,还不开始用膳,我在桌子底下都蹲了好半天了,腿都麻了!” 凤轻歌闻言不由又无语又好笑,对着仲黎道:“既然腿都麻了,那还不快些出来!”又转过眸看向傅秦翊:“这也算生辰惊喜?” “自然……”傅秦翊桃花眼中眼波一转,“还不止这些!” 还有??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 灯光骤然熄灭,又有红色的微光在舞池中央亮起,一个悠悠的琵琶声渐渐响起,一个身穿紫衣的清婉女子随着琵琶声轻盈起舞,时而热情,时而轻扬,时而带着哀伤。凤轻歌不由看向台上,是花满楼的花魁为伊?而一旁身着水红色纱衣,一双凤眼狭长,姿容倾城,手弹琵琶的那个女子……是花满楼楼主宁栖尘?? 忽又一个清冷的身影闪出,手执薄如蝉翼的软剑,利落地挥舞。是……步凌寒?凤轻歌心中微微诧异,不由微叹,又是花魁。又是楼主,还又是将军,今日这阵容可强大了! 紧接着一个悠扬的笛声合着琵琶声响起,凤轻歌心中微微一震,这是……眼眸不由急忙循着笛声望去。那一袭白衣渐渐地映入眼帘……楼君煜手执玉笛,面容如玉,和往日一样敛得极淡,黑曜石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闪烁着淡淡的笑意,一步一步地缓缓向她走来……没有惨白的脸,没有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唇,没有满是血迹的亵衣,那么干净素白,那么完好如昔的站在她面前。四方山底湖水中,仿若死了般没有丝毫气息。浑身又满是黑血。之后突兀的就好了,却又让傅秦翊先行带她回宫,及笄之礼和寿宴时却没有出席……她以为,她以为他是出了什么事,却又不敢派人去询问……她怕若是听到不好的消息,那种心中惶然无措的感觉会不受控制的溢出。怕抑制不住心中暗藏的那些莫名的情绪。可如今,他面色如常,完好如昔的站在她面前,仿若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却忽然迷茫无措了,觉得有些不真实……心中被拽得紧紧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琵琶声停,悠扬的笛声渐渐隐没,为伊一个轻旋。结束了最后一个舞步,步凌寒亦是剑锋一转。风铃顿时一个劲地鼓起掌,傅秦翊唇角轻扬,伸手轻轻地鼓起掌,凤轻歌和仲黎也不由相视一笑。鼓起掌来。 楼君煜放下玉笛,黑曜石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缓步向她走来。 凤轻歌不由看向楼君煜,轻声开口:“你来了?” 楼君煜走至她跟前。嘴角轻弯,淡淡道:“嗯!” “楼哥哥!”仲黎看着楼君煜,很是激动地跑了过来。 楼君煜看着扑过来的仲黎,淡淡一笑,伸手摸着他的头,清醇的声音响起:“阿黎!” “楼哥哥!姐姐及笄之礼和寿宴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来?阿黎听人说你是身体抱恙才不能出席的,楼哥哥是哪里受伤了吗?”仲黎围着楼君煜转圈,细细地查找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楼君煜不由眸中露出笑意,声音清醇而淡淡道:“我没事,不过是些小伤,现在已无事了,阿黎不用担心!” 仲黎拍了拍胸膛,呼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黎以为楼哥哥出来什么事,可担心死阿黎了!”又一抱臂道,“昨日姐姐差点受伤,楼哥哥又受伤了!阿黎以后要学武艺,保护姐姐和楼哥哥,一定不会不让姐姐和楼哥哥受伤!” 楼君煜淡淡一笑,摸着他的头:“好!” “小子!早就说教你学武,你不是还不肯么?”傅秦翊看着仲黎,悠悠道。 “哼!我要学武,也不找你教!”仲黎一偏头,朝傅秦翊哼声道。 傅秦翊闻言挑了挑眉。 宁栖尘走指凤轻歌跟前,一双凤眼狭长,拿出一个小精致的锦袋,微微一笑道:“栖尘今日才得知今日是秦姑娘的生辰,实是来不及多做筹备,这点薄礼,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凤轻歌闻言笑道:“宁楼主实在是客气了,宁楼主能为秦歌庆生,秦歌已是感动之极,又哪里会嫌弃呢!” “姐姐!仲黎也有跟你准备礼物!”仲黎见此不由大声道。 “哦?”凤轻歌闻言不由转眸看向仲黎,只见他一下子钻到桌子底下去,在里面寻摸了半天,端出一盆开着粉白色花的盆栽,递到她跟前:“这是杜鹃花,是阿黎亲手为姐姐种的哦!现在正是它的花期!” 凤轻歌不由笑着接了过去,抱着花盆,腾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嗯嗯!知道姐姐生辰要给姐姐送礼物,不错!不错!” 仲黎不由脸一黑,避开了她的魔掌,白了她一眼。 一个似香囊一样的囊袋递到她面前,凤轻歌不由微微一怔。 步凌寒撇过眸子,声音清冷而微微带着些不自在:“你不是说喜欢看女贞花么?”(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这牌啥时候才能胡! 步凌寒撇过眸子,清冷的声音带了些不自然:“你不是说喜欢看女贞花么?” 凤轻歌闻言将仲黎送的杜鹃花放在一边,伸手打开了锦囊。是……木雕的女贞花? “木雕的,能放得久些!”步凌寒的清冷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抬眸看着他,笑道:“谢谢!” “不用!”步凌寒不自在地撇过眸子,清冷道。 “大家还吃不吃饭的啊,这些菜都快凉了!”风铃坐在椅子上,用筷子敲着碗,不满道。 凤轻歌不由看着她一笑:“吃,当然要吃的!” 为伊换下了水袖舞裙,穿了一身清雅的紫色裙衫,抱着两坛酒走了过来:“这是楼公子酿的二十年的梨花酒和专门为秦姑娘研制的新酒。” “咦?楼哥哥酿的酒吗?阿黎也要尝尝!”仲黎闻言跑了过去,抱过为伊手中的一坛酒。 宁栖尘爽利一笑,一双狭长的凤眼静静地看向楼君煜:“那是自然,清酌公子的名号可不是随便来的!” 凤轻歌闻言看向宁栖尘,宁栖尘察觉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微微一愣,移开了放在楼君煜身上的视线,朝她微微一笑。 凤轻歌亦是回了一笑,又看向仲黎,见他打开了梨花酒的盖子,将鼻子凑近去闻,顿时被呛得将酒拉开了鼻尖:“好刺鼻啊!” 凤轻歌见此不由笑道:“那是自然!这可是二十年的梨花酒诶,小子!你别还没喝就把自己给熏醉了!” “我才不会那么没用,被酒给被醉给熏醉呢!”仲黎一哼声道。 凤轻歌不由好笑,忽想到她第一次和楼君煜遇见的场景,笑容微滞。貌似她就是被一缸二十年的陈酒给熏醉了,掉进酒缸里的!想到这儿凤轻歌不由微囧,太糗了!不过,那酒缸放在酒窖了好好的,干嘛搬出来放在院子边上还把酒缸盖子个给打开了,害她差点被酒呛死。要被人知道她居然喝都没喝就被酒熏醉了,那就丢脸丢大发了!一抬眸,便见楼君煜静静地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他,他……一定也是想起那事了!我的老天,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来来来!大家喝酒的喝酒,吃饭的吃饭!吃好喝好!今夜不醉不归!”风铃抱过为伊手中的另一坛酒,为众人倒得满满的,豪气冲天道。 “好!不醉不归!今日多谢各位了。秦歌真的很开心,秦歌再此先干为敬!”凤轻歌看着众人道,说着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酒甫进喉间,没有辛辣刺鼻的感觉反而酒味中有股醇香清甜,凤轻歌端起酒坛又倒了一杯。正欲再敬酒,一只修长白净的手轻轻拉住了她的腕间。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莫要喝得这般急。” 凤轻歌正微微困惑,一股热气涌上脸来,整个人有些燥热难耐,脸颊似火烧般,有些微醺,连脑中也有点热。 “哇!姐姐,你的脸颊好红啊!比我见过的猴子的屁股还要红!”仲黎看着凤轻歌红红的脸,大叫道。 凤轻歌不由无语。你这是什么比喻! 楼君煜看着她嘴角不由轻弯,清醇的声音带了些无奈:“这酒没有什么酒味,但是酒的后劲却是很大,不能喝得太急!” 汗!你不早说!凤轻歌摸了摸滚烫的脸颊,不由问道:“这是什么酒?” 楼君煜为她倒了杯菊花茶。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笑意:“这是由上次在四方山给你吃的那种野果调制酿成的新酒,还未取名字。不过现在倒有个合适的名字了!” “什么名字?”凤轻歌不由好奇道。 楼君煜唇角微弯,清醇的声音带了些笑意:“醉颜红!” “哈哈!醉颜红?不错!不错!这个名字的确很合适啊!很合适!很恰当!”风铃闻言星眸瞅着凤轻歌酡红的双颊紧紧地看着。一拍手,哈哈笑道。 凤轻歌不由瞪了楼君煜一眼,又道:“可还有这种酒?” 楼君煜眸中闪过一丝不解,随即淡淡道:“果子采得不多,只酿了四坛!” “四坛?也够了!今天痛痛快快地喝它个两坛,我还要埋两坛!等哪天想喝得时候再挖出来喝!”凤轻歌一扬眉道。 楼君煜轻轻一笑:“嗯!” “姐姐!姐姐!阿黎都帮你问宁楼主找到铲子了,咱们现在去埋吧!”仲黎晃着一把小铲子,得意道。 凤轻歌不由回过头,面露惊讶:“这么快?” 仲黎一扬眉得意道:“那是!阿黎是行动派的!快如疾风!”说着就要拉着凤轻歌就往后院跑去。 凤轻歌不由哭笑不得道:“酒还没拿呢!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本姑娘有个提议!在屋子了太闷了,不如大家把桌子搬到外面去,咱们在外面一边吃饭,一边喝酒。还可以吹吹风,赏赏月!”风铃挤了挤眉,露出一个贼笑,“饭后还可以打打马吊,陶冶陶冶情操!” 打……打马吊??这情操真……高雅……凤轻歌不由微汗。 “打马吊是什么?”仲黎睁大了黑眸好奇道。 “嘿嘿!”风铃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就是摸摸搓搓,噼噼啪啪,玩得高兴,还可以拿到钱的游戏!” “咦?还有这种游戏么?”仲黎不由更加好奇。 “铃子!不许你教坏小孩染上恶习!”凤轻歌瞪眼看着笑得一脸奸相的风铃道,又一把将仲黎转过身去,“走走,我们去埋酒!别理她!” 花满楼后院,凤轻歌用脚死劲地踩着土地,仲黎也在上面蹦了蹦将蓬松的土压了下去,一边蹦了蹦,一边看着一脸忿忿的凤轻歌,又看了看坐在院子中央和宁栖尘、为伊以及傅秦翊凑成一桌打马吊玩得不亦乐乎的风铃。再看了看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地喝着酒的步凌寒。黑色的大眼珠子转了转,转向凤轻歌,问道:“姐姐!你这么用劲干嘛?酒不是已经埋在里面了么?” “姐姐我这是怕酒再被蚯蚓拱出来!”凤轻歌再死劲地踩了一脚,道。 “蚯蚓还可以把酒坛子拱出来??”仲黎闻言不由张大了嘴。 “那是自然!”凤轻歌一拍手道,骗起小孩来毫不脸红心虚。一转头却见楼君煜一袭白衣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明显的笑意,不由微微尴尬,“当然姐姐我把土压得这么紧了。蚯蚓就自然不能把酒坛子拱出来了!” “哦!”仲黎似懂非懂道。 凤轻歌走到风铃桌前,一叉腰道,唇角微挑:“我也要来!” 傅秦翊闻言抬眸看向她,桃花眼中露出兴味。凤轻歌冲他瞪了瞪眼。桃花眼中见此不由更是波光流溢,兴味浓浓。 风铃闻言一脸兴奋:“好啊!好啊!输了的可是要受惩罚的!” 仲黎不由好奇道:“姐姐!你也会打马吊吗?” 凤轻歌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仲黎面露疑惑。走到她身边。凤轻歌附在他耳边低声道:“说实话……” “什么?” 凤轻歌凑在他耳边,接着小声道:“其实我只知道怎么样就是胡牌,而且只知道一种胡牌的方法……” “……”仲黎也朝她招了招手,面露神秘,“其实……” 凤轻歌不由将耳朵再次附了过去。 仲黎小声叽咕道:“我都不知道什么是胡牌……” “……” “我也来吧!”一个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众人不由微愕,凤轻歌转眸看向楼君煜。移着小步子到他身边,凑到他耳边,眼睛却是看着众人,小声道:“你会么?” 楼君煜亦是微微凑到她耳边,清醇的声音微微压低,带了丝笑意:“不会!” 凤轻歌:“……” “秦姑娘和楼公子玩吧!正好栖尘肚子也饿了,歇下来吃吃饭!”宁栖尘站起身,笑道。 “为伊也歇歇!”为伊微微一笑。向众人微微福身,走到一边的餐桌旁,在步凌寒的旁边坐了下来。 凤轻歌和楼君煜见此一一落座,风铃利索地为楼君煜解释着打马吊的规则。 为伊拿过步凌寒手边的酒坛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似借酒消愁般一杯接着一杯的饮。 步凌寒看着为伊清冽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为伊正欲再倒酒。一只纤细葱白涂着蔻丹的手夺过了她手中的酒坛,为伊不由抬起微醺的美眸。宁栖尘端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置于唇边,看着为伊凤眼微挑,柔媚的声音微低:“昨日是若柔的忌日,阙央又去了北延国?” 闻言为伊摩拭着手腕间的美人镯,微微垂眸:“嗯!” 宁栖尘将手中的酒饮尽,幽幽一叹:“阙央忘不了若柔,你……放不下阙央!你们这都是在为难自己!” 这边,凤轻歌已是开的第三盘了,风铃赢了两盘,傅秦翊赢了一盘。她和楼君煜已经一人被灌了三杯酒了,那可是白酒啊!楼君煜面色淡淡喝了跟个没事人似的,她的脸可是越来越红,越来越热,头有些醺的发晕!摸着手中的东,凤轻歌几欲抓狂,东!东!又是东!不是东也是南北什么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麻将里面东南西北到底是来干嘛的,也不会用,还尽给她来这些!害她打了一张又一张!一直打到人家都胡牌了! 她本来就只会最简单的那种胡牌,什么别的地方的打法也都不会,比麻将菜鸟还不如!勉勉强强会个吃、碰、杠,至于风铃说的什么顺子、刻子就完全不知道是个啥了!这牌到底啥时候才能胡啊!!!凤轻歌不由郁卒!(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跳大神? 她本来就只会最简单的那种胡牌,什么别的地方的打法也都不会,比麻将菜鸟还不如!勉勉强强会个吃、碰、杠,至于风铃说的什么顺子、刻子就完全不知道是个啥了!这牌到底啥时候才能胡啊!!!凤轻歌不由郁卒! 凤轻歌一手撑着下巴,打出一张牌,有气无力道:“东!” “哈哈!又是东?!”风铃哈哈一笑,“秦歌,你是不是把所有的东南西北都摸去了?” 凤轻歌不由白了她一眼。(.好看的小说) “呵呵!~”傅秦翊桃花眼睨了风轻歌一眼,悠悠道,“她不止是把所有的东南西北都摸去了,还把所有的东南西北都打出去了!” 风铃摸了一张牌,插进牌中,又打出一张二饼,有些无奈道:“东南西北可以做花,这样花色就很多,而且还可以加番数的嘛!” 话音刚落,一个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胡!” “胡了??不是吧!这么快?”风铃一下子直起身子,满脸不可置信,脑袋凑到楼君煜牌前。 楼君煜伸手将面前的牌摊开,风铃凑过去细细地看了一遍,睁大了眼睛,喃喃道:“竟然是自摸胡牌的,还这么快,手气也太好了吧!” 凤轻歌也不由看向楼君煜,微微诧异。 楼君煜看向她,淡淡一笑。 “这盘既然是楼兄赢了,那我们三个就得罚酒了!”傅秦翊向后仰着身子,靠在椅背上,懒懒道。 “愿赌服输!我先罚!”风铃说着,倒了满满的一大杯酒,酒水也全溢了出来。端起杯子,仰头就喝了进去。 傅秦翊微微挑眉,桃花眼流溢着波光,伸手拿过酒坛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仰头饮尽。 凤轻歌拿过酒坛正欲倒酒,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凤轻歌不由微微抬眸,面露不解。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赢了的人,可否有资格免除输了的某个人罚酒?” 风铃双手撑着下巴,来回看着楼君煜和凤轻歌,星眸眨了眨。 “自然……”傅秦翊桃花眼微闪,嘴唇微挑,接着道,“可以!” “这样吧!我们老是罚喝酒也没意思。不如来点有趣的!”风铃忽扬声道,看着众人,星眸闪烁着光芒。 “什么有趣的?”凤轻歌不由好奇道。 “接下来的游戏中,赢了的人可以要求其他输了的人做一件事!”风铃看着众人道,“怎么样?” “呵呵~这倒是个有趣的玩法!”傅秦翊挑了挑眉,桃花眼中流露出兴味。 不是吧!那她不输死啊!喝酒还能挺过去。答应每人做一件事可就亏大发了!凤轻歌不由微微一沉吟道,“想法倒是不错!不过赢的人提出的要求不能超出输的人的接受范围,不能提出对方做不到的事和不合理的事!” “那是自然!”风铃一拍手掌道。 凤轻歌接着道:“而且这个游戏得讲轮流制,输了的人得下桌,归其他人接上继续玩,这样大家都能玩上,而且才比较经得起输!”微微转头看向众人,“大家认为怎么样?” “嗯!可以!”风铃一点头道。 “呵呵~这样倒也不错!”傅秦翊看着她桃花眼微闪。悠悠道。 “嗯!”楼君煜轻轻一笑,淡淡地点头道。 “呵呵!这样的确还可以!”宁栖尘放下酒杯,笑道。 为伊低垂的眸子微抬,轻声道:“我也没有意见!” 步凌寒移开放在为伊身上的目光,撇过眸子冷冷道:“我不会!” 仲黎夹起一只大虾放进嘴里。嚼了嚼满嘴的大虾:“阿尼也唔会!(阿黎也不会!)” “哈哈!不会的就给本姑娘观战!”风铃一拍桌子道。 ...... 此时,又再次洗牌重新开局。凤轻歌紧紧地捏着刚摸的一块牌。心中不由狂喊,千万不要再是什么东南西北中了啊!好不容易这一盘运气好一点。手指一挪开,眼睛一瞟,不由暗自拍了拍胸膛,幸好,不是什么东南西北中了,将牌放进去,眼睛在牌中逡视了一遍,最后打出一个三条,这下只差一个四饼和一个八万就能胡了,哈哈! “吃!”傅秦翊摆出二条和四条,将她打出去的那张三条摆在中间,又打了张字出去。 “你又吃???!”凤轻歌见此不由瞪了一眼傅秦翊,面露不满,“你说你都吃了我几回牌了??” 傅秦翊悠悠一笑,一双桃花眼笑得波光流溢,肆意不羁,语调微扬:“谁叫有人总是这么贴心的专门为我送牌呢?送上来的牌又哪有不吃的道理~” “谁专门给你送牌了!”凤轻歌不由一瞪眼,微微恼怒道。 风铃摸了一张牌就将那张牌打了出去,撑着下巴,无奈道:“你们两个就别斗嘴了!” 凤轻歌微微无语,貌似你跟他斗嘴的时候也不少吧…… “四饼!”一个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啊?四饼?凤轻歌猛地转过头,看向楼君煜打出去的牌,四饼么?快速地拿过桌上的四饼,扬起红唇:“碰!”说着将自己牌中的两个四饼拿了出来。 楼君煜看着她微微激动的表情,黑曜石般的眸子露出淡淡的笑意:“哦?碰了么?” “呵呵!是啊!碰了!”凤轻歌看着他微微尴尬一笑,忙收敛脸上的激动,打出一张牌。 风铃看了看凤轻歌面前的牌,撇了撇嘴:“还真碰了!” 凤轻歌看了看面前的牌,又抬眸看着面前的众人,心情微微激动,快胡了啊!快胡了!又轮到楼君煜了,那马上就又归她摸牌了!转眸看向楼君煜,只见楼君煜十指轻捏着手中的牌,抬眸看向她,唇角微弯,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八万!” 八……八万?凤轻歌不由猛地抬头,她是六七八万还差个八万就胡,她这就是……吃胡么?这么巧,他该不会是故意给她放牌吧…… 风铃见凤轻歌表情奇怪,不由好奇道:“怎么了?”见凤轻歌盯着那张八万看不由道,“又要碰么?还是吃?” 凤轻歌仍是不说话,看了看桌子上那张八万,又看了看自己的牌,又转眸看向楼君煜。 傅秦翊见此,双手环臂,慵懒地斜倚在椅子上,看着风轻歌,挑了挑眉,懒懒道:“胡了么?” 凤轻歌闻言猛地抬眸看向傅秦翊。 “胡了??”风铃见此面露惊讶,一把摊开凤轻歌面前的牌,不由咂了咂嘴道,“还真是胡了啊!不容易!不容易啊!果然得拿出点彩头来,秦歌你才有赢得动力!” 凤轻歌:“……” “这一盘我们输了!你有何要求便提出来吧!”傅秦翊看着凤轻歌悠悠道。 凤轻歌看了看楼君煜,又转眸看向傅秦翊,挑了挑眉:“那我可说了哦?” 凤轻歌一指风铃,露出一脸坏笑凑了过去,“铃子!” 风铃不由一脸防范的看着她,双手抱着胸:“你想干嘛?不许刁难本姑娘啊!更不许调戏本姑娘!” 凤轻歌闻言不由一脸黑线:“谁要调戏你了!”又冲她一笑,“我是想让你跟着为伊姑娘学一只舞跳给我看!” “不是吧??!我的老娘诶!你叫本姑娘学跳舞不是要了姑奶奶的命吗?”风铃闻言咋呼道,又转眸看向众人,“嘿嘿”一笑“我可以说这个算是超过了我的接受范围吗?” 众人齐齐摇头…… 风铃不由耷拉着脑袋,嚎道:“不带这样的啊!秦歌你你……本姑娘不就是灌了你几杯酒么?你至于还让本姑娘去跳大神么?” “是跳舞!”凤轻歌纠正道。 “好吧!跳舞!可我跳舞就跟跳大神没什么区别啊!不就是跳大神了么!”风铃一撇嘴道。 “所以才让你学一支舞吗,把跳大神转变成跳舞!你也喜欢那样飘飘然的舞蹈么?” 风铃微微撇下眸子,又一抬头,一握拳道:“好!老娘拼了!学就学!”又转过头看向为伊道,“为伊姐姐,以后就跟你混了!我这烂木头就靠你雕琢成璞玉了!” “呵呵!风铃妹妹客气了!风铃妹妹身怀功夫,脚步轻盈,学舞起来自然也不会困难的。”为伊抬起手腕,捋了捋眼边的碎发,露出青色通透的美人镯。 “然后便是你了!”凤轻歌再次伸手指向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的傅秦翊,踱着步子,凑了过去,“你说给我一份大礼,便是带我见人,自己却又不给我备一份大礼,这样也忒会省事了!我要罚你……”凤轻歌围着他转了一圈,停在他面前,“我要罚你也给我表演个节目,不过要现时表演,不能拖延!” “哈哈!负心汉表演节目??”风铃不由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这个主意不错不错!” “琴棋书画这些我可都不会,这可如何是好呢?”傅秦翊桃花眼闪过一丝光芒,看着凤轻歌,一副无奈的样子悠悠道。 “又没有让你非得表演什么琴棋书画!”凤轻歌闻言不由道。 “哈哈!让他和本姑娘一样,跳一段舞!”风铃幸灾乐祸地在一旁拍手道,“本姑娘只见过男人跳大神,还没见过男人跳舞呢!”(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喜欢的人 “哈哈!让他和本姑娘一样,跳一段舞!”风铃幸灾乐祸地在一旁拍手道,“本姑娘只见过男人跳大神,还没见过男人跳舞呢!” “真要看?”傅秦翊看着她,微微挑眉,桃花眼微闪。(.) “嗯!”凤轻歌点了点头。 “跳舞我自是不会,不过,舞剑倒是会的!”傅秦翊嘴角轻挑,从腰间抽出软件,一跃身,踏着桌子翻身,长剑轻舞,恣意疏狂。 “嗯嗯!虽然遗憾没有看到负心汉跳舞,不过这剑也是舞得不错的!”风铃一叉腰,点了点头,随即星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伸手拿过一旁步凌寒桌上为开坛的酒,一把扔了过去:“如此疏狂的剑势,怎么能不饮轻狂酒呢!” 傅秦翊一双桃花眼轻抬,唇角轻扬,以气凝剑,长剑轻挥,风铃扔过去的酒被稳稳地接在软剑上。腕间一转酒被挥向天空,脚尖一踢,将酒坛的盖子踢开,身子后仰,以软剑点地撑着整个身子,另一只手抓向空中的酒坛,仰身而饮。脚尖一点直起身子,又将酒坛轻抛,剑势一转,破空而划,剑气如虹,带着五分疏狂,三分慵懒不羁,两分豪放。 “好好!”风铃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拍手叫道,忽星眸一闪,露出一个更为狡黠的笑容,再次从桌上拿了一坛轻狂酒,向上轻抛,换了个坐姿,腿间一撩,伸腿一踢将酒踢了过去:“再来一坛!” 傅秦翊流溢着光波的桃花眼中眸光一转,微微挑眉,将手中原先的轻狂酒大饮了一口,抛了出去,手腕一转伸出软剑再次接住了酒坛。一只手直直劈了过来。伸手向抓去酒坛,傅秦翊眸中闪过一丝异光,看着一脸清冷,冲他挑了挑眉的步凌寒,桃花眼中划过一丝光芒,剑身一转,将酒坛掀到另一边。步凌寒眸光一闪,伸腿向傅秦翊踢了过去。在傅秦翊躲避间,一个旋身再次劈掌向酒坛夺去。手甫触到酒坛,傅秦翊手腕一转,软剑一横,生生拦住了步凌寒夺酒的手掌。一手抢过酒,正欲仰头饮酒,步凌寒一个翻身将酒踢翻。脚尖轻点运气轻功便去夺酒,傅秦翊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将软剑丢在了一边,劈掌再次将酒拦了下来。两人你拦我截,你夺我抢,原本的舞剑饮酒。也变成了过招抢酒。 凤轻歌看着两人不由好笑,转眸看向楼君煜,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而宁静地回视着她,凤轻歌朝他轻轻一笑,转身走进内堂。 “姐姐!你去干嘛?”仲黎看着凤轻歌离去的背影不由道。 凤轻歌挥了挥手不答,走进了内堂。不久,从内堂抱出一张古筝,朝仲黎挤了挤眉。笑道:“看这两人抢得这么起劲,给他们助助兴罢!”又朝宁栖尘道:“宁楼主,可否借你这琴一用?” 宁栖尘微微一笑,凤眼狭长,红唇扬起:“自然!秦姑娘不用客气。栖尘也正想听听秦姑娘的妙音呢!” 凤轻歌轻轻一笑:“那秦歌多谢宁楼主了,只是秦歌技艺不够娴熟。弹得宁不好宁楼主可不要见笑!” 说着也不顾地上的脏乱,直接席地而坐。将琴放在腿上,轻拨了几个弦,铮铮的声音略微响起。似满意这音色,唇角微微扬起,素手轻拨,轻拢慢捻抹复挑,一阵阵清泠婉转的琴音响起。凤轻歌看着面前夺酒的两人,红唇轻扬:“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 一个悠扬的笛声响起,随着琴声和歌声而和,凤轻歌不由微微抬眸看向楼君煜,目光相对中,皆是微微一笑。(.)底下眸子,轻轻拨弄古筝,指尖透着一股洒脱轻快,《笑红尘》这首曲子曲调虽简单,但她却喜欢曲调和歌词的那份快意人生的洒脱不羁。所以自学古筝以来就一直凭着记忆,将一个个的音试出来,最后才能完整的弹奏出来。楼君煜仅仅听了她弹奏了一段便能将曲子与她相和吹出,果然人与人的天赋差别一比就能看出来!凤轻歌不由暗自轻叹,转而看向楼君煜轻轻一笑,红唇轻启:“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生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 宁栖尘看着凤轻歌和楼君煜,狭长的凤眼闪过一丝黯然,眸子轻撇,绝美的容颜少了平时的妩媚与爽利,涂着蔻丹的十指执着酒杯,置于唇间,轻轻饮尽。为伊看着她,又看了看凤轻歌和楼君煜,清婉的脸上露出一抹担忧,幽幽一叹:“你不也是……放不下么?” 宁栖尘闻言手间微顿,饮酒的红唇微扬,狭长的凤眼微闪,轻启着红唇:“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放下,也从不需要放下!” 为伊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微微垂眸:“是啊!就像我即便是……即便是阙央如此不愿见我,我也从没想过要放下,因为……根本就放不下!” 傅秦翊将步凌寒手中的酒坛一掌劈向空中,酒坛在空中翻腾,清冽醇香的酒随着翻转洒了出来。傅秦翊脚尖一点,跃起身子抢过酒坛,抓过酒坛一仰头,喝进了嘴里,冲步凌寒挑了挑眉。步凌寒见此清冽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一脚踢向傅秦翊的肋骨,在傅秦翊闪避间,一脚踢翻了酒坛。腾跃起来,劈手将酒坛夺了过去,一仰头灌进了嘴里。 傅秦翊桃花眼微闪,一勾步凌寒腿间,步凌寒一个不稳,伸手抓向他的领间,两人齐齐地摔倒在地。仍是不忘手上的争夺,抢夺的甚是激烈。傅秦翊一把按下步凌寒,在步凌寒闪神间劈手躲过酒坛,仰躺在地将剩下的酒全部饮尽。冲步凌寒晃了晃手中的空坛,桃花眼微挑。步凌寒看着傅秦翊,清冽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转冷,一撑地面,立起身来,走过桌子跟前坐了下来。 傅秦翊见此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一手撑地站起身来,拿着空空的酒坛,走了过去。 “啧啧啧啧!你们两个也太浪费酒了。哪里是喝了,我看全是洒了才是!”风铃一看湿湿的地面,不由啧啧出声道。 “呵呵!酒也不是全用来喝的,尽兴就行!”凤轻歌不由笑道。 傅秦翊凑近凤轻歌,看着她。唇角微挑:“这样可是看够了?” 凤轻歌呵呵一笑,开口道:“自然是够了!”又转眸看向楼君煜。面露犹豫:“我暂时还未想出要你做什么,可不可以容我想想。我会在今天之内提出的,可以么? 楼君煜看着她,淡淡一笑:“自然可以!” “现在可以开始第二盘么?”风铃看着众人不由开口道,走到牌桌面前,将自己的牌摊开,“我可是差一张牌就胡了的!而且作为男子得让着女子,这样才有风度!”星眸露出一个笑容,“嘿嘿!所以这一盘,男人们下场,归咱们几个女人打了!” 凤轻歌不由微微无语,这丫头分明就是输了还不肯下场嘛!楼君煜缓步走到牌桌跟前走了过来,修长白皙的手指翻下了牌,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牌混在了其他牌之中,淡淡开口:“这样也好!” 凤轻歌眼睛瞟过楼君煜的牌,目中不由露出诧异,这……他这牌……明明已经胡了啊!!凤轻歌不由猛地抬头,看向楼君煜。楼君煜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她,那么的云淡风轻。凤轻歌不由面露复杂,那他方才真的是故意让她赢的了?? 凤轻歌、风铃、宁栖尘、为伊,四个女人纷纷落座,各占一方,重新开局。 “这一局呢,咱们赢了的人可以像输了的人提出任何问题!输了的人必须老实回答,而且决不能敷衍!如何?”风铃搓着麻将,眼眸一转道。 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微微犹豫后道:“可以!”问问题的话,这小妮子应该不会问出什么于她很要紧的事吧! 宁栖尘凤眼微抬,扬唇道:“好!” 为伊眸轻垂,半响轻声道:“嗯!” 一局下来,事实证明没了楼君煜的故意放牌,她压根就没啥赢的机会,虽然这牌手气稍稍好了些,没有再来些什么东南西北中,可坐在这的都是打马吊的高手,她又哪里有赢的机会!赢的人自然是……风铃!她就知道,这丫头打马吊算是快成精了,提出那样的要求又怎么会让自己输呢! “嘿嘿!那我开始问了!”风铃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其实我问你们的问题都一样,那就是……”俯过身子,瞟了瞟众人,“你们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看着神情各异的三人,风铃挤了挤眉:“嘿嘿!看来有人有哦!”又撑着下巴,道:“这个问题不止要回答有没有喜欢的人,还必须说出你们是怎么喜欢上那个人的哦!” 凤轻歌微微扬眉,笑道:“原来你这丫头,是在这等着我们呢!”又转言问道,“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能试着爱我吗 凤轻歌微微扬眉,笑道:“原来你这丫头,是在这等着我们呢!”又转言问道,“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风铃撑着下巴眨了眨眼,又看了一眼傅秦翊,道:“我娘说找夫婿至少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或是喜欢自己的,可是我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喜欢!” 凤轻歌闻言微微垂眸,眸中微闪,是啊!至少……嫁的人,得是自己喜欢的或是喜欢自己的,不然没有任何爱的婚姻又怎能叫做婚姻…… 凤轻歌看了看楼君煜,又看了看傅秦翊和步凌寒,微微撇过眸子,随意地将手中的麻将推向桌子中间,淡淡道:“我还没有喜欢的人!” 闻言,楼君煜面色仍是敛得极淡,依旧那么的云淡风轻,一袭白衣清然而立,没有任何波澜。[.超多好看小说]宁栖尘看着楼君煜,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傅秦翊桃花眼中微闪,心中划过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定定地看着凤轻歌,微微挑眉,忽地唇角扬起一个弧度。自那日他与她结下帝王之谊,他心中溢出的那股莫名的情绪后,他便一直故意地忽视着那股感觉,麻痹着自己的感觉,更加放荡不羁地肆意而为,因为他知道天下女子他都可以招惹,但唯有身为皇帝的凤轻歌他不能去招惹,也招惹不起……他的不羁就注定了他从来就是不能被高墙所束缚的!而楼君煜……桃花眼转向身边的一脸淡淡的白衣男子,他和凤轻歌之间的不寻常,他也不是没有看出来…… “秦歌还没有喜欢的人么?”风铃不由微微惊讶。 “嗯!”凤轻歌淡淡点头,微微一笑。 “那栖尘姐姐和为伊姐姐呢?”风铃转头看向宁栖尘和为伊,“有没有喜欢的人呢?” 宁栖尘轻轻地瞥了一眼楼君煜。凤眸中露出一丝复杂,转头看向风铃,拨弄着手指,轻轻一笑:“栖尘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又是花满楼的楼主,背负整个花满楼已是不易,又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想着情爱之事!栖尘这一辈子恐怕要这样孤家寡人下去了!” “栖尘姐姐也没有喜欢的人么?”风铃不由有些微微失望,又转向为伊。“那为伊姐姐呢?这次可不能又说没有喜欢的人了,要是这样的话就真没意思了!”风铃说着有些不满地嘟起嘴。 “呵呵!”凤轻歌不由好笑道,“若真没有喜欢的人,难道还让人家胡编一个去?” “有!”一个清婉的声音轻轻响起。风铃和凤轻歌不由转头看向为伊,宁栖尘见她开口,不由凤眼微微闪过一丝诧异,步凌寒清冽的眸子看着为伊。微闪。 为伊半垂着眸子,额前的发丝被风吹乱,遮挡住了双眸,右手轻轻手摩拭着腕间美人镯,轻轻开口:“我有……喜欢的人,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那年。我七岁,唯一的母亲因病身亡,家里又家徒四壁,为了埋葬母亲,我将家里所有能够卖的东西都卖了,才勉强为母亲买了张草席。后来便流落街头了,不得已以乞讨为生。而那年冬天,外面下着大雪。冰天雪地的,没有棉衣,没有吃的……我以为我会就这么冻死在街头,可是那个时候,他就那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为伊转眸看着风铃。微微一笑,脸上的笑容若月季般柔软柔媚。“就像你一样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 风铃不由也是一笑,星眸眨了眨。面露好奇:“然后呢?” 为伊轻轻敛眸,眸光悠远:“他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站在我面前,唇角一挑,笑得那么的妖娆,我从没有想过一个男人会长得如此魅惑妖娆,因此还猜想他或许是个女人的,因为只有女人才可以笑得那么妖娆魅惑。”为伊婉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恬淡的笑,轻轻开口,“他睨着那双魅惑的眼看着我,‘呵!原来还没有死呢!’这是他对我讲的第一句话,我至今都还清晰的记得……那年我七岁,他二十七岁,他比我大整整二十岁。和所有不幸的孤儿一样我过早的丧失了父母,可和所有不幸的孤儿不同的是,我遇到了一个他……如果没有他,我该是死了的,他说如果遇到的不是他,是其他任何人,我也该是死了的。他会医,他的医术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有时我在想,如果能早点遇见他,我的娘亲或许也不用死。可是我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我能遇见他,已经是我最大的福祉了。” “他说我从前的名字难听而且太俗气,便为我重新起了个名字,叫为伊,就是现在这个名字。他说,愿以后,有男子能真心为伊。我看着他,不语,默默点头。心中却想着,他就是那个真心为伊的男子。 之后,我便一直跟着他,他像是一阵风,一阵捉不住的风,不为任何人停留。他走路向来走得很快,我总是跟不上他。只有在我跟到摔在地上流的膝盖上满是血,他才会放慢步子,却从来不会停下来,也不会背着我。后来他教了我轻功,说这样,我就能跟上他了。我很努力的学着,努力跟上他的脚步,只要跟在他身后,看着地面上我和他的影子挨得紧紧的,心里都会很的开心……因为我觉得那影子,像一对紧紧依偎的恋人…… 他虽会医却也不随便医治人,可只要是我对他笑,求着让他救的,他都会救。他说,我笑着像六月的月季一样,和她一样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心里一直喜欢着另一个姑娘,可是那个姑娘已经不在了……那个姑娘,是被他失手毒死的,他却救不会来了,他心里一直留着一个疙瘩,所以他才变得不愿意救人。 自那以后,我也不再笑着求他救治别人,只是和他一起,冷眼旁观着别人的生死,我想,我是在嫉妒吧,嫉妒那个被他害死,却也被他记了一辈子的女人。我想,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好姑娘…… 他却是不知道我心里的这些想法,在他的心里,我永远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而不是一个女人,即便是现在已经十七岁的我。” 没想到为伊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情,这样深刻的爱着一个人。而她的轻功也是那个人教的,这也难怪她会轻功了。凤轻歌不由微叹。 步凌寒看着为伊,清冽的眸子微闪。 风铃趴着桌子上,下巴枕着双臂,看着为伊,星眸露出些心疼,面上又露出好奇:“那然后呢?你为什么又到了花满楼呢?你喜欢的那个人呢,他去了哪里?” 闻言为伊眸中划过一丝悲痛,摩拭着腕间的美人镯,声音微微带着股哀伤:“后来……我就那样跟了他七年,也将爱埋在心里七年。直到我十五岁成年的那天……那天我是真的很高兴,因为那一天我盼了很久很久了。而且只有女子十五岁了,才算是真正的成年了!”为伊看向凤轻歌淡淡地温婉一笑,“就像秦姑娘今日一样。”凤轻歌闻言跟着微微一笑。 为伊微微叹了口气:“我以为,只有我真正成年了,他才会当我是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女孩。从前他说我没长大,所以他从来不让我喝酒,说小孩子不能喝酒,可我见着他自己却总是经常一坛接着一坛的喝酒,好似总是喝不醉似的。而那天是他第一次允许我喝酒,之后……我乘着醉意,吻了他……” “哇!”风铃不由一声惊叫,一拍手,兴奋道,“干得好啊!要是本姑娘的话,直接就扑倒了!” 扑倒……风铃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人……凤轻歌不由一脸黑线。 为伊不由一声轻笑,随即眸中又溢满了无奈的哀伤:“可是……他轻轻地推开了我,笑得妖娆道,为伊,你醉了!可是我知道……他心里清楚,我虽然有些醉意,可并没有醉得不清醒。而且他也知道,我是喜欢他的,并且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他把我当女孩,当妹妹,当……侄女,甚至是当成女儿,却从来没把我当成过一个女人,更别说他会像男人喜欢女人那样喜欢我。他不想我难堪,装作只是我醉糊涂的举动……可这也成了我们之间的一道隔阂,他对我不再像从前那般亲近,虽然依旧那般邪肆妖娆的对我笑,但我知道他对我还是带着疏离的。自那以后,我心中深藏的爱,再也无法继续压制住了,却又不敢直面对他,我知道我无法再这样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继续像一个妹妹甚至是女儿一样待在他身边,所以我选择离开了他。”为伊轻轻一叹继续道,“后来几经辗转周折,还有些缘分所致,我便留在了花满楼。” “那他没有找过你吗?”风铃不由问道。 “有!”为伊轻轻敛眸道,“他知道我在花满楼,也劝过我跟他回去,我看着他的眼睛,问,能把我当女人一样看待,而不是一个女孩看待吗?他说,能。我又说,能试着爱我吗?他摸着我的头说,我大你二十岁,二十岁都可以做你爹爹了。我倔强地看着他说,我知道,我不在乎。然后他便沉默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妖娆的脸那样的暗沉。我知道他放不下他曾深爱着的那个姑娘,即便我和他回去了,他仍然也只能把我当一个小女孩看待的。再后来他也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了,两年了,我都没在见过他,他到过云安城,却始终没来花满楼找我。我想,他该是不愿意再见我了罢!”(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红颜一帝,帝颜红 凤轻歌躺在床上,头晕晕沉沉的。脚上有冰凉的触觉传来,一片混沌的脑子有了些清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缓缓坐起身来,看见面前的一袭白衣,微微愣怔,眼中露出些迷茫。楼君煜半蹲在她的床脚边,白皙修长的手指沾着什么东西,涂抹着她脚上的伤。凤轻歌缩了缩脚,张了张嘴,正欲开口。 楼君煜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放在唇间,示意她莫要说话。低头将修长的手指再次沾了些药,指尖继续为她轻轻涂抹着伤口,清醇的声音轻声响起:“怕陛下明早不能起来早朝,便给陛下服了些解酒的药。还怕陛下不能醒,看来药效也还不错!” 凤轻歌抚了抚微沉痛的头,努力回想着醉倒前的事。貌似……她们听完为伊的那一段故事后,风铃就没了打马吊的心思,拿着酒坛就说什么不醉不归,最后……她们就开始喝起酒来了,她也喝了不少楼君煜为她酿的醉颜红,大概喝了那一坛酒的三分之一呢。之后她好像就醉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这皇宫的!更是不知道有没有惊扰宫内的侍卫或其他人! “陛下是我和傅公子以及步将军一同送回来的,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只有陛下身边的紫苏姑娘和雪颜姑娘知晓,陛下不必担忧!”清醇的声音淡淡而又低低的响起。 凤轻歌不由抬眸看向他,轻声应道:“嗯!”又微微缩回脚,忙道,“还是朕自己来吧!” 楼君煜也没有阻止,任由她将药瓶拿了过去,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她毛手毛脚地为自己上药。眼睑微垂,淡淡道:“脚上的伤还未好为什么没有找御医换药,还那般光裸着足在石子路上行走?” 凤轻歌闻言不由抬眸看着他,微微诧异:“那时……是你?”生辰宴上,她落跑后一个人在镜月湖那边的石子路那边散步时,听到的那句“明明脚底痛着,为何还要赤着脚?”她还以为是她幻听了,原来竟真是他…… 凤轻歌忽觉得脸上有些燥热。喉间还有些酒气上涌,不由伸手摸了摸发烫的双颊。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端着一杯茶递到她面前,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喝些葛花茶吧!”见凤轻歌面露疑惑,清醇的声音淡淡解释道,“这个,有助于解酒!” 凤轻歌闻言,微微了然。随即接过茶杯,喝了几口。微醺的眸有些迷离,又摸了摸自己的还有些微烫的脸颊,问道:“朕现在是不是脸很红?” 楼君煜闻言黑曜石般的眸子露出淡淡的笑意,薄唇微启:“红颜一帝,帝颜红。这本也是醉颜红的原意……”深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流溢着淡淡的光华,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陛下现在,很美!” 凤轻歌怔怔望着他深黑的眸子,双颊的绯红愈深,微微回过神来,扫开心中的异样感觉,撇过眸子。有些不自然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楼君煜见此淡淡一笑:“已经子时了!” 子时?那就是十二点左右了?凤轻歌不由又问:“那朕是何时回来的?” “大约快亥时的时候!”楼君煜淡淡道。 那就是九点钟的时候了!九点钟至十二点有四个小时的时间,那他是将她送回来后,又暗自过来给她上药的?凤轻歌脸上不由微微露出复杂之色。 “就快到明天了!”楼君煜看了一眼窗外暗黑的天,淡淡道,见凤轻歌面露微微的疑惑之色。唇角微弯,“还有半盏茶的时间。陛下便真正到了成年了!” 闻言凤轻歌心中亦是微微复杂,微微垂下眼帘。还有半盏茶的时间么? 楼君煜看着她,淡淡一笑:“今日君煜输了答应陛下的要求,陛下不要了么?” 凤轻歌微微一愣,扬唇一笑,道:“自然是要的!”随即眸光微闪,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一直想问你一件事,却也一直没有问你,今日朕的要求便是让你回答朕这个问题,但是也不能欺瞒朕!” 闻言楼君煜微微一怔,随即微微一笑,清醇的声音淡淡道:“好!” “上次在四方山,你……忽然之间流了那么多血,根本都不知道那些血从哪里流出来的,好像……好像全身的血都在四溢似的,染得湖水都是血红血红的!”凤轻歌看着楼君煜,面露复杂,“到底是什么样的旧疾会流那样多的血?还是你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旧疾!” 她回宫后便让穆风去查过了,结果发现根本就没有哪一种病会像楼君煜那样,一下子全身流那么多的血,一下子又面色如常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楼君煜黑眸看着她微凝,随即眸光微微一转,若清风般淡淡一笑,清醇的声音淡淡道:“的确不是什么旧疾,但也伴我很多年了!每半年发作一次,十四年了,也算是习以为常了!” 十四年了?楼君煜今年二十,也就是说从他六岁的时候就开始每半年这样流一次血了?那还是孩子的他,怎么受得住这样间隔性大量流血呢!而且,流这样多的血,又怎么可能不会疼呢!那么小竟就要承受这些痛!凤轻歌看着楼君煜极淡的面容,不由眸中露出复杂,缓缓开口问道:“那究竟是什么?” 楼君煜淡淡道:“是毒!” 毒?这就难怪了,只不过那时他才六岁,又怎么会中这种狠戾的毒呢? 凤轻歌微微艰难的开口:“为什么会中这种毒?” 楼君煜闻言淡淡一笑,清醇的声音淡淡道:“父亲不喜欢我习武,儿时为防止我偷偷习武,便在我身上下了毒!” 那毒竟是宁王下的??!在自己子身上下那样狠戾的毒,竟只因为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习武?宁王自己不是也是习武的么?而且为什么楼亦煊还有他的三儿子楼宇昂能习武,而却不喜欢楼君煜习武呢?这不是太奇怪了么?宁王对楼君煜到底是有什么偏见?不过……楼君煜不是会武么?给她输内力的时候,还有上次四方山用箭射杀那些野兽!没有武功的话,是根本做不到这些的啊! 见凤轻歌目露疑惑之色,楼君煜轻轻一笑,淡淡解释道:“中了那种毒的人,若是强行习武了,半年内也会因毒而致使武功尽失,甚至走火入魔。(.)不过,中了这种毒虽不可以习些杀人和强劲的武功,但却还是可以习得一些强身健体的内功和轻功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从未见过他用剑,原来不是不喜欢用剑,而是本就不会用……凤轻歌看着楼君煜敛得极淡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笑,那样的云淡风轻,心中百般复杂,看他的射箭功夫和轻功,便知他武学上的天赋并不低,可这样一个有着武学天赋的人却不能习武,那该是怎样的心情,可他竟然能一脸云淡风轻,淡淡地笑着对她说着,被自己亲生父亲下毒害得不能习武的事……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君煜告退了!”楼君煜微微直起身,朝她微微拱手道。 凤轻歌仍是有些怔怔的,见楼君煜转身,忙轻声道:“那毒不能解了吗?” 楼君煜闻声微微顿足,微微侧身,看着她淡淡道:“号称天下第一的邪医阙央也不能解的毒,该是不能解了吧!”说着转身,脚尖轻点,从窗子跃了出去。 其实……他还是瞒了她,父亲给他下的禁武的毒,并不能让他每半年毒发流血,会流血只因他六岁时自己还用了一种毒,两种毒相抵相触,才会有如此……黑血如泉涌,经脉撕扯,蚀骨般的痛……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楼君煜离去的窗口,有月光从窗子洒落进来,手指触到一个冰凉的硬物,轻轻拿起。一根白净通透的白玉笛映入眼帘,脑中忽想起狩猎之前,她骑着的马被蜜蜂蛰了,他吹笛安抚马后,她对他说的话…… ――你这笛子还真好用,既能够吹曲子,还又能安抚马。貌似还是玉做的,没钱了还可以用它去当铺换钱,带在身上定然是不错的。你这笛子哪来的?我也好叫人去买一把!” 这算是生辰礼物么?凤轻歌微微抚着笛身,手心是清凉的触觉,正如那人曾握着她的清凉的手。笛尾系着一根简单素雅的穗子,整个笛子没有刻一个字,正如他素白的没有一朵绣花的白衣。凤轻歌不由轻轻一笑,还真是……他的风格啊! 翌日 “怎么样?雪颜她娘的毒解开了没有?”凤轻歌手执羊毫低头批阅着奏折道。 “还没有!”一个冷硬的声音回答道。 凤轻歌闻言执着羊毫的手微顿,抬头看向穆风,微微皱了皱眉:“怎么,毒不好解么?” 黑色劲装男子微微抱拳道:“那毒药是是好几味毒药混制而成,具体是哪些毒药还未能弄清,因此不好配制解药!而且瞳鹰对药物的研究并不多,只有几位资深的御医和隐世的医者属于瞳鹰,若是时间充足的话倒是有可能配制出来!” 凤轻歌眉头微蹙:“雪颜的娘这个月还未服用解药,而今天是二十五了,只差五天了……”微微抬眸看向穆风,沉声道,“可能在五日内制出解药?” 穆风低头抱拳,冷硬的声音响起:“五日,恐怕不够!” 凤轻歌闻言不由微沉了脸。 穆风冷眸微闪,微微迟疑道:“不过……若是换了邪医阙央,五日绰绰有余!” “阙央?”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之色,那个楼君煜所说的天下第一邪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邪医阙央 “你把酒缸搬到院子里做什么?”凤轻歌看着酒坊靠院墙边摆了一排的酒缸不由微微疑惑,看着一脸淡淡的楼君煜问道。心中不由又有些微急,自她请楼君煜帮忙替她找阙央已经是第三天,今天已经是二十八了,还没有阙央的消息,虽然她另一边也做着准备让穆风命瞳鹰的人加紧研制解药,可是那边也没还没有制出解药!今天楼君煜来凤栖殿找她却是将她带来了酒坊,还让她把雪颜的娘亲移到酒坊来,说是找到了阙央。 楼君煜朝酒坊的小厮抬了抬手,小厮得到示意,将酒缸的盖子一一打开。浓郁刺鼻的酒气铺天盖地传来,凤轻歌不由打了个喷嚏,闻着这些酒香都有些醉醺醺的,心中更加疑惑。 脑中忽想起她第一次和楼君煜见面的时候,就是这么被一缸打开了盖儿的二十年陈酒给熏下来掉进酒缸里的!不由睨眼看着楼君煜,嘴角微挑道:“你不怕又把某些人从院墙下熏醉了掉进酒缸么?” 闻言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看着她,露出淡淡的笑意,转眸看向酒缸,唇角微挑:“他可没有容易那么熏醉!” 见凤轻歌面露疑惑,不由微微一笑,清醇的声音淡淡解释道:“阙央嗜酒!” 阙央嗜酒?难不成……“你这是在用酒引他出来?”凤轻歌不由微微惊讶道。 “刚得了消息,阙央今日到了云安城,以他的性子,若是不以酒相诱,他是不会出现的!”楼君煜看着她微微一笑,淡淡道。 “真是知我莫若小君君啊!”一个魅惑的声音略带邪气的响起。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 楼君煜闻声,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唇角微扬:“他来了!” 凤轻歌不由像院墙边上看去,一个一身火红的男子轻轻落在墙头,微微倚在靠着墙边而长的大树。异于常人的银灰色长发肆意飞扬,若远山般的眉,带着魅惑的眼,秀挺的鼻子。[.超多好看小说]红艳似火的唇,面白若玉。一身火红的长衫,衬得整个人有种妖娆魅惑的感觉,美得惊心动魄。若不是知道天下第一邪医是个男子,她还真会以为他是个女人。这个人......倒与为伊说的她喜欢的那个人有些相似,而且同样都会医,只是为伊却未曾提过她喜欢的那个人有着一头异于常人的银灰色的长发。而且如果按照为伊所说,她喜欢的那个人今年也应该三十七了,可这个人分明是一副二十五岁左右的容貌,难道这两人仅仅只是相似而已? “我本在天凤国北境玩得好不自在,只因小君君一封飞鸽传书,便从天凤国北边快马加鞭赶来。途中骑死了四匹上等的好马,才硬生生的把七天的路程用三天赶完,一路坎坷,受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赶来,小君君你……你却是在此会佳人!真真让阙央好生伤心!”阙央轻轻一跃,从院墙之上缓缓落下,走到楼君煜面前。一手指着楼君煜,一手作捧心状,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道,妖魅的眸中闪烁着亮光,眉目含情。颇有些泪光闪烁,梨花带雨的意味。 小……君君??!凤轻歌不由手臂上微微起了些鸡皮疙瘩。他这幅样子,还真像看到意中人和别的女子私会的伤情女子。她现在算是可以肯定。阙央不会是为伊心中爱慕了十年的那个伟岸男子了! “若不是我用四坛二十年的轻狂酒和两坛三十年的清茗酒作为交换,你会赶来?”楼君煜睨眼看着阙央淡淡道。 “唉!”阙央目带幽怨,伤情一叹,“小君君你怎能……怎能如此误解我的一片深情呢!你这让我情何以堪?” 楼君煜看着阙央,淡淡开口:“阙央,帮我去解一个人的毒!” 闻言,阙央魅惑的眼轻轻瞥了一眼凤轻歌:“是为了她?” “是!” 凤轻歌不由上前微微行礼一礼道:“小女子秦歌,此次让邪医不远千里赶来帮秦歌救治病人是秦歌不是,只是这一次事情危急,人命危浅,还望邪医帮忙为秦歌一位好朋友的娘亲解毒!” 闻言阙央魅眼微闪,睨了一眼凤轻歌,转而看向楼君煜,语气哀怨无比:“唉!想我快马加鞭,途中骑死了七匹上等的好马,硬生生的把七天的路程用三天赶完,一路坎坷,受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赶来,小君君你……你却是为了别的女人!你让我情何以堪!”说着脚间移动,人影一闪,暧昧地向楼君煜倚了过去,手一抓楼君煜的腕间时,魅惑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伸手一抹眼角,目光含着怨怼地瞥了一眼身侧的凤轻歌,露出一脸幽怨之色。 凤轻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又不由腹诽,你方才说的不是骑死了四匹马么,怎么一转眼又变成七匹了? “五坛二十年轻狂酒,三坛三十年清茗酒!”楼君煜伸手轻轻推开了阙央,淡淡道,“阙央,救人!” “呵呵!不急!”阙央妖魅一笑,转身走至酒坛边,提出腰间的酒囊,伸进去将酒舀起,仰头喝了一口,红艳似火的唇沾了些残酒,嘴角扬起一抹妖娆的笑,“喝来喝去,还是小君君酿的酒最合我心!” “再加一坛三十年轻狂酒!”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阙央,你若再啰嗦,我便自己去救!”黑眸微抬,淡淡道,“你知道的,以我的体质,将人身上的毒引过来,不算什么难事!” 凤轻歌闻言不由转头看向楼君煜,微微惊愕。 阙央魅惑的的眼微瞪,面上微愠:“是不算什么难事!干脆做成毒人算了!你是疯了傻了还是想死了?你嫌自己身上的毒还不够多么?竟还要去引别人身上的毒!” 楼君煜不是只中了一种毒么?怎么阙央说的好像他的身上有很多毒似的?凤轻歌不由微微疑惑。 “你若是再故意拖延时间,我也只好自己去救了。”楼君煜看着他,面色淡淡道,“阙央,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阙央似不在意地拿起腰间的酒又饮了一口。 “我若去救的话,毒引进体内很有可能会引起体内的毒再发的!” 阙央拿着酒囊的手猛地一顿,随即魅惑的眼一抬,挥了挥手声音带了些醉意和朦胧感不耐道:“毒发便毒发,死了最好!也省的我每年费工夫给你治体内的毒!” 闻言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露出淡淡的笑,唇角微扬:“阙央,我若是死了,便没人为你酿酒了!” 闻言阙央猛地一滞,拿下唇边的酒囊,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人在哪里?” 楼君煜唇角微弯,清醇的声音带了淡淡的笑意:“在屋子里!” 阙央将酒囊系在腰间,一转身朝屋子走去。 凤轻歌看着还有些阙央火红的背影,不由轻笑出声。侧身看着身边的楼君煜,不由轻声道:“谢谢!” 楼君煜闻言微微侧头看向凤轻歌,淡淡一笑:“不用!” 阙央伸手坐在木椅上,懒懒地搭上睡在床榻上雪颜娘亲的脉搏。 凤轻歌不由道:“怎么样?” 阙央抬起魅惑的眸子看着凤轻歌,红艳似火的唇一扬:“不急!”随即从腰间解下酒囊,递到她面前,魅惑一笑,“可否劳烦秦姑娘为阙央打些酒来?” 凤轻歌见此接过酒囊,微微一笑:“好!”随即,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那她,就烦劳邪医诊治了!” “那是自然!我阙央答应要治的病人,不治好,便不会罢休!”说着阙央魅眸朝楼君煜看了一眼,随即转向凤轻歌,扬唇一笑道,“只是还劳烦秦姑娘为阙央打酒后,顺便去酒窖为阙央叫人将小君君允诺我的那五坛二十年轻狂酒,三坛二十年清茗酒,一坛三十年轻狂酒搬出来!” 闻言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点头道:“好!”说着拿着酒囊出了房门。 看着掩上的房门,阙央松开了把脉的手,身子一仰,后背靠在了椅子上。 楼君煜看着阙央,微微挑眉,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为何支开她?” 闻言阙央看向楼君煜,红艳似火的唇角一扬:“那位所谓的秦歌姑娘便是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吧?” “哦?”闻言楼君煜面色仍是淡淡,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漫不经心道,“你如何得知的?” “秦歌,轻歌,你当我阙央是傻子么?况且这世上除了凤轻歌又有哪个女子能让你如此费心?”阙央妖娆一笑道,随即定定地看着楼君煜,魅惑的眸中露出一丝复杂,“经脉受损,血气倒涌,敛华反噬期间你竟还封住自己的经脉,抑制毒血排除?若是再晚一些,你可就是废人一个了!现了在竟还有心去为别人朋友的娘亲解毒,却不问问自己的毒还有没有的救!” 楼君煜微微一笑,淡淡道:“想不到你能从方才那一握中探出这么多!倒不枉你天下第一邪医的虚名!” “我即便是什么天下第一邪医,十四年了,不还是没解了你这个清酌公子的毒?”阙央魅眼瞥了一眼楼君煜,道,“若是不探得仔细些,也不会知道,你就是这么糟践自己!” “阙央,自十四年前,我给自己下了敛华,我就清楚,我该承担些什么!”楼君煜面色淡淡,微微抬起眸子,淡淡道:“我自己身上中的毒,我自己清楚,也自有分寸!”(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天下第一寨寨主是我娘 “阙央,自十四年前,我给自己下了敛华,我就清楚,我该承受些什么!”楼君煜微微抬起眸子,淡淡道:“我自己身上中的毒,我自己清楚,也自有分寸!” “罢了!罢了!”阙央摆了摆手道,有些无奈道,“反正像你这样连自己都算计的人,也不会就这样让自己轻易的为点小毒死掉!”随即从袖中拿出两个瓷瓶抛给了他,“两个瓶子的药,每日每瓶三颗,近期内也最好莫要再使用内力!照你现在如此残损的身体,再不好好调息治疗,到时候可就真的连我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邪医也都束手无策了!” 楼君煜随手接过药瓶,唇角微扬:“谢谢!”随即黑眸微转,看向床榻上的妇人,眸光微敛,“两日之内可否能制出解药?” 阙央慵懒地仰身一靠,勾唇一笑:“不过是五种毒药混制而成的不入流的药而已,不急!” 楼君煜微微点头,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既然来了,就去见见为伊吧!” 闻言阙央魅眸微闪,十指撩起自己一束银灰的头发,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以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我还能去见她么?”随即魅眸一敛,似不在意道,“再则,我既然不能接受她,便不能再给她丝毫半分的念想!” 楼君煜黑眸微抬看着他,薄唇微启:“那两年前,你对自己用药,以一头的黑发换取十年不衰又是为了什么?” 闻言阙央把玩着银灰发丝的手蓦地一滞,魅眸闪过一丝黯然,随即轻轻一抬,魅惑妖娆。(.无弹窗广告)红艳似火的唇角轻轻一掀,带着一股邪魅:“我如此绝世的容颜若是老了多难看!保养之术再好,也不过是延缓了衰老,总归还是会一点点老掉的,届时还是得老得一脸沧桑,被那些个小孩叫大叔,如此我自然宁愿白了头发也不愿跟个老头子似的满脸褶子的!” “是么?”楼君煜唇角微勾,清淡一笑。(.)“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不管如何……”黑眸看着阙央,淡淡道,“阙央,事情总该由你来解决的!” 闻言,阙央魅惑的容颜微沉,眸光微敛:“我知道!” 房门蓦地被推开。凤轻歌拿着酒囊走了进来,笑道:“酒坛已经叫人为邪医从酒窖搬了出来,酒囊也为邪医打满了!”说着将酒囊递给了阙央。 “烦劳秦姑娘了!”阙央接过酒囊,喝了一口酒,魅眼看着凤轻歌,红艳似火的唇一扬。魅惑一笑,“叫我阙央便好!邪医这个烂名号,我还当真不喜欢!” 见此凤轻歌不由轻轻点头一笑道:“好!”抬眸看着阙央,“你也可直接唤我秦歌的!” “爽快的人,我喜欢!”阙央扬唇一笑。 凤轻歌闻言微微一笑,转头看了看床榻上面色青白的妇人,眉头微皱:“她……” “小毒而已,明日未时你再来酒坊拿解药。要除净这位夫人体内的毒,不是难事!”阙央微微扬眉道。 闻言凤轻歌微微放心,向阙央行了一礼,柔和一笑:“如此就多谢了!” 是夜,凤轻歌穿着一身轻薄的纱衣在紫藤萝下乘凉。很久没来了,都没发现紫藤萝已经长得这般茂盛。而且还开出了些小花。凤轻歌命紫苏和雪颜为她拿些水果和驱蚊的药,便一个人躺在竹床上。呈大字状,舒展着四肢,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草木清香的风轻轻吹来,有种沁透心脾的清凉感觉。 忽然一个叮铃的声音微微响动,凤轻歌不由一惊,正欲起身,一只手蓦地捂住了她的嘴,一把按住了她。凤轻歌下意思地抓住了那人的胳膊,目光触及那人腕间的铃铛,微微一愣。那人透过月光看清她的容貌亦是一愣,满脸惊讶。 “秦……秦歌??!”清灵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凤轻歌看着眼前一身黑色夜行衣,面覆黑布,露出一对璀璨若星的眸子,满是惊讶地看着她的女子,不由微微一叹,有些无奈道:“铃子,你这是做什么?” “秦歌,你……你怎……怎么也在宫……宫里?”风铃伸手一把拉下面上的黑布,睁大了眸子,有些结巴道。 凤轻歌黑眸一转,思索着该怎么跟她解释。 “我知道了!你是皇宫里面的宫女吧!所以才认得负心汉的对不对?”风铃一拍手掌恍然道,手腕间的铃铛发出叮叮的声音,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想的甚有道理,叉着腰点了点头,“这就难怪会在这里看见你了!” 凤轻歌:“……” 看着风铃手间的铃铛招摇地发出清泠的响声,凤轻歌不由微微扶额一叹:“铃子,你要夜探皇宫也不应该戴着个铃铛这么招摇的进来啊!难道还怕别人不会发现你不成!” 风铃看着自己腕间的铃铛,星眸露出恍然之色,嘀咕道:“我说怎么从进皇宫来就一直有侍卫发现我,害我逃了半天,乱窜的都不认得路了,原来是这个铃铛啊!这铃铛跟了我十几年,我都习惯它的声音了,都没察觉它会让我行踪暴露的!真是失策!失策!”说着将铃铛取了下来,放进了怀中。 凤轻歌:“……”微微开口道,“铃子,你今夜夜闯皇宫又是做什么?” 风铃闻言微微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凤轻歌,咧嘴一笑:“嘿嘿!秦歌,你在皇宫当宫女一定知道负心汉在哪!你带我去找负心汉吧!” “傅秦翊?”凤轻歌不由微微诧然,“你找他做什么?” 风铃撇了撇嘴,眉头微皱,俏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急色,微微迟疑道:“其实……说是找负心汉倒不如说是让他带我去见皇上!” “皇上?”凤轻歌心中不由更加诧异疑惑,“你为何……想着要见皇上?” 风铃一跺脚,目露愤愤之色:“还不是……” 一个清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不由打断了风铃的话。“陛下,紫苏方才听闻侍卫说,宫里进了刺客……”紫苏端着一盘水果,看着凤轻歌身边一身夜行衣的风铃,清婉的声音戛然而止,面露惊愕,清婉的面容上微微露出些迟疑,“陛下……这是?” “陛下??谁??”风铃闻言顿时像被炸了毛似的惊声道。 “紫苏。莫要声张,她是朕的朋友!”凤轻歌看着紫苏微微抬手,淡淡开口道,“吩咐下去,宫内并没有进什么刺客,方才的是朕在试查宫内防御严守严密程度,叫宫.中侍卫不必再搜索盘查。严守其位便好!” 紫苏闻言眸中微闪,不在多问,低头福身道:“是!”随即退了下去。 “朕?”风铃转眸愣愣地看向凤轻歌,星眸睁的大大的,不可置信地更加结巴道:“你……你你就是……是天凤国女……女帝……凤轻歌?” 凤轻歌微微一笑,点头道:“是!” “可…...你不是宫女吗?”风铃艰难道。 凤轻歌看着风铃。淡淡道:“朕从来没说,朕是宫女!” 风铃睁着星眸,俏丽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凤轻歌黑眸微闪,微微开口:“风铃,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只是我的身份不宜轻易暴露!”这一次却是没有自称“朕”。 风铃闻言星眸微转,嘴角撇了撇,挥了挥手不在意道:“哎呀!女皇就女皇吧!不都是人么!秦歌轻歌。不都是我认识的一个歌么?没什么啦!只要你别随便砍我的头就行!” 凤轻歌见此不由扑哧一笑,黑眸定定地看着一身夜行衣的风铃,眸中露出柔和。她就知道,以风铃对贵贱没什么概念的性子,是不会在乎她是天凤国的女皇的! 风铃忽然脸一板。一扯挂在脖子上的黑面巾,一把仍在地上。黑眼睛一横,看着凤轻歌。一叉腰,气汹汹道:“不过,本姑奶奶现在很生气!十分以及非常极其的生气!” 凤轻歌不由微微不解:“怎么了?”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什么女皇帝啦!可是你为什么要派一大帮人去剿灭我家?”风铃面上愈是气急恼怒,星眸有些微红。 凤轻歌不由面露诧异:“剿灭你家?” “就是……四方山南面的山寨啦!” 四方山南面的山寨?那个天下第一山寨?凤轻歌不由眸中微闪,微微迟疑道:“风铃,你是天下第一山寨的人?” “嗯!”风铃撇了撇嘴,眸中带了丝埋怨,“天下第一寨寨主是我娘!我们山寨的人只是抢别的山寨和一些不法商贩的东西而已,而且大多都从商去了,又没有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你还要派人剿灭我家!虽然以我娘和我爹的本事,你们要剿灭寨子也不易,可平白无故的也扰了我家的安宁!” 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看着风铃,认真道:“风铃,我并没有下过命令,让人去剿灭天下第一山寨,这其中肯定有些蹊跷,你说清楚些!” 风铃闻言星眸露出些疑惑,定定地看着凤轻歌:“你真的没有吗?” “嗯!”凤轻歌微微点了点头。 风铃不由面露不解:“那怎么会有人说下了令要剿灭天下第一寨?” “所以我才让你说清楚些,铃子!” 风铃星眸闪了闪,微微一顿开口道:“今天白天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议论说,宁王派兵要剿灭天下第一山寨!而且我也看到的确有大批的士兵朝着四方山南面去了!” “宁王?你是说宁王?”凤轻歌不由目露复杂之色问道。 风铃点了点头。 凤轻歌不由眸光微闪,面色微沉:“铃子,这件事我会处理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的章节名为【他根本不会看娘一眼】呜呜~~~~(>_<)~~~~粗心的忘记写了! “四方山那些曾拦截朕的山贼的底细,查得如何了?”凤轻歌坐在龙椅上,黑眸轻抬,带着一股威严之势。 楼亦煊闻言晦暗的眸子微闪,微微拱手,温文道:“回陛下,那些山贼已查实确为天下第一寨的人。不过似乎因为一个月前犯了寨中规矩而被赶出山寨,穷途末路没了可容身之处才会到四方山北山,为首的那个刀疤大汉名叫彪四,还未被赶出天下第一寨时就多次在寨中挑起事端,另树一帜。现在已把那些山贼尽数抓获,但凭陛下吩咐处置。” 凤轻歌轻转黑眸:“宁王派兵围剿天下第一寨了?” 闻言楼亦煊微微抬眸,微微一顿道:“是!” 凤轻歌直直地朝楼亦煊看去:“此事为何未与朕说?” 楼亦煊微微拱手:“父亲说此事是他未尽职,令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的存着如此肆无忌惮的山寨,不宜以此令陛下烦忧,所以要先行处理过后再上报!” 闻言凤轻歌面色微沉,站起身来:“传朕旨意,剿灭天下第一寨之事搁置再议,将派往天下第一寨的军队撤回,未得朕的旨意不许动兵平添杀戮!” “娘!我娘她没事了吧?”雪颜看着床榻上的双眸紧闭的妇人,俏丽的脸上微微露出些担忧。 “朕已找到邪医阙央为你娘配制出解药,你娘也已经服用过了,不会有事的,此番应该会将体内的毒性除净。你不必担心!”凤轻歌站在一旁,缓缓道。 闻言雪颜微微放心,用湿布轻轻地擦拭着床榻上女子的额头,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一转身膝盖一曲,朝着凤轻歌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陛下的恩情,雪颜永世不会忘记的!请陛下将雪颜留在身边。雪颜愿终身为陛下效力尽忠!” 凤轻歌看着雪颜,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雪颜......被困于牢笼中的,受制于人的痛苦朕很清楚,朕只是不想你一生都由不得己,而且将你安排出宫,朕也是为了给柳相一个提醒,朕也是有私心的。(.好看的小说)你不必如此的!” 雪颜直起身来,看着凤轻歌,杏眼中带着坚定:“不,陛下说的这些,雪颜都很清楚!雪颜......” “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从床榻那边响起,打断了雪颜的话。 雪颜不由微震。急忙跪走到床榻跟前,抓着妇人的手,急声道:“娘!娘!你醒了么?” 妇人缓缓地睁开眸子,一双浑浊的眸子带着无力感,面色苍白,分明只有约莫三十四岁的少妇,却苍老的好似有四十多岁一样,以雪颜的容貌。和她略显苍老容颜下的五官,她年轻时,也该是貌美的。凤轻歌看着那略显苍老的容颜却忽地想不起她的名字...... 妇人转头看向雪颜,目光及至凤轻歌微微一顿,干涩而喑哑响起:“颜儿。你将娘带出柳相府了么?” 闻声雪颜杏眼中蓦地有了些湿润:“是,娘!颜儿带您出来了!” 妇人颤抖着缓缓抬起瘦得只剩骨头的手。指尖触及雪颜的脸颊,忽一挥巴掌。狠狠地向雪颜的脸颊扇去。 凤轻歌微微一惊,露出诧异之色。 雪颜捂着红肿的脸,一言不发,杏眼死死得睁着,双眼通红,眼里的湿润强盈在眼眶中,没有掉下来。 妇人浑浊的眼忽地突起,目光厉厉的看向雪颜,颤抖着手指着雪颜,目露怨愤,喘着气厉声道:“谁让你带我出来的?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柳相府,死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雪颜扬起脸,睁着通红的双眸,嘶喊道:“死在柳相府又怎样?死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又怎样?那个男人他根本不会看娘一眼!” “啪!”又是一个耳光声清脆地响起,妇人抚着胸前,一口一口地喘着气,面色铁青。 雪颜跪在床榻前,睁着发红的眼睛,看着妇人,一字一句倔强道:“不会看娘一眼!” 闻言妇人浑浊的眸子露出厉色,瘦若无骨的手颤抖着抬起又是要扇下去。 雪颜微微侧过脸,闭上双眸,温热的湿润从眼角滑落。 妇人眸中微闪,瘦若无骨的手抖了抖,最终还是没有扇下那一巴掌。 雪颜缓缓睁开双眸,睫毛微颤,跪走着急着靠近榻前,双手握起妇人的双手,俏丽的脸上挂着泪痕,哽咽道:“娘!不要在想着他了,好不好!这么多年了,娘还不明白么?” 妇人撇过头,闭了闭眸,微微睁开眼,木木地看着雪颜紧握着她的手,喑哑着声音,喃喃道:“我早就明白了的,早就明白了的,包括你隐瞒我,壑他为我下毒的事,包括他逼你进宫为他做事,呵!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么,这样的状况又怎么会是生病而已!只是......一切都不过是我自欺欺人而已,欺骗自己壑他每个月为我送药,是关心着我的生死的。欺骗着自己他送你入宫是因为看重你!”妇人伸出手,缓缓地摸上自己的苍白的脸,“现在的我这样难看苍老,连剑也拿不起来了,不能再为他做事了,他又怎会喜欢呢......” “娘!”雪颜泪水溢满了眸子,扑向妇人的怀中,声音微微哽咽,“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永远都是雪颜最亲最亲,最美最美的娘!” 凤轻歌这才忽然记起,雪颜娘亲的名字,叫九娘,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寻常名字。雪颜的娘亲,也就是九娘自小被柳相收进府中就是做杀手培养的。可她最后还是爱上了自己的主子,一个杀手,爱上了自己的主子,而她的主子还是个权力欲熏的人。其结果可想而知。九娘是个为爱痴狂的女子,她最终给柳相下了春药,并在夜间进了柳相的房间,那便注定是一夜爱与欲的纠缠。几个月后,九娘有了身孕被不巧地被柳相发现。对于主子来说,不听话的属下就算是一颗注定要被废的棋子。而九娘之所以没被柳相完全废掉,只因,柳相改变了主意。让九娘生下来雪颜,以培养细作的方式培养了另一个九娘...... 九娘颤抖着手摸着雪颜的头,慢慢拉开她,长满了茧子的手轻轻地抚上雪颜的双颊,浑浊的眼中露出心疼:“疼么?” “不疼!”雪颜伸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扬起一个纯净的笑,“颜儿不疼!” 九娘苍白的面容上露出愧疚之色:“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娘一直太任性了。娘自你小时候就未曾关心过你什么,强行逼你学武,只为了取悦于你爹,让你那么小就承受着一切!” 雪颜挂着泪,笑着摇了摇头。 九娘目光转向凤轻歌支起身来,在床榻上跪了下来:“陛下。方才您与颜儿的对话,民妇都听见了,您不计较雪颜在您身边做了这么久的细作,还救了民妇的命,此恩此德,民妇无以为报!” 凤轻歌伸手扶起九娘,淡淡道:“不必如此!”又转眸看向雪颜,“后天我便会安排你们出宫。朕已经命人暗地帮你们安排一个柳相不易找到的居所,也备了些足够你们一辈子用的银两,你们便就此安顿下来吧。等风头过了,你若还想去别的地方,也可以去!只是......”凤轻歌微微抬眸。“莫要再回云安了!” “陛下!”闻言雪颜面露急色。 “此事便就如此吧!你也不必再多言了!”凤轻歌挥了挥手道。 雪颜还欲开口,凤轻歌眸光微闪。微微抬眸,打断了她的话:“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雪颜,你真的能不顾自己的亲爹爹和亲哥哥,帮朕吗?即便是朕要他们的命的时候?” 雪颜闻言不由微微垂下了眸子。 “出宫是你们最好的选择,后天子时会有人来暗地送你们出宫的”凤轻歌说着便不再等雪颜多言,一转身踏出了屋子。 其实,她心里对九娘有些不喜的,九娘虽爱的很深,却她的爱却也太过自私,从私自下药给柳相,到后来生下雪颜,逼着雪颜学武成为另一个她,就从未问过别人是否愿意,用自己的女儿去取悦不喜欢自己的人,任性的不管着一切,心里只有自己喜欢的人。她虽爱的凄惨,可这样的爱......太没有自我,也很自私...... 而雪颜,她从一开始的立场和身份就注定了她对她本不存在什么背叛,只有真诚与否,所以她也不能妄求雪颜从一开始就因为她而不顾自己的娘背弃自己的爹和哥哥来站在她这边。只是即便现在的雪颜能够并且愿意一心为她效忠,她也是不能再将她留在身边了,让雪颜以将自己的哥哥和爹爹送进牢狱甚至是地狱为目的的帮着她,而留在她身边,这样太过残忍。不管怎样,柳相和柳言曦都是她的亲人。而她自己也是不愿看到这些的...... 凤轻歌甫回到寝殿,便见小咕咚拿着拂尘,摇晃着肥胖的身子,急冲冲朝她跑过来:“陛下!陛下!哎呦喂!奴才可见到你了!” 凤轻歌不由好笑,又微微疑惑道:“发生何事了,你这般急的样子?” “奴才听到......消息,宁王派去四方山的......兵,已经到了四方山南山了,而且......都已经......已经开始围剿天下第一山寨了!”小咕咚上气不接下气的急声道。 凤轻歌不由面露诧异:“什么?”(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那朕还算什么一国之君 凤轻歌不由面露诧异:“什么?” 小咕咚喘着气道:“第一次围剿都已经开始了,只是据说山寨地形甚是诡异,士兵们没能找到突破口,所以一直没能攻上去。(.)” 凤轻歌眸光微闪,沉声道:“楼亦煊呢?” “楼大公子?”小咕咚不由面露犹豫,“楼大公子此时不在宫中!好像今早辰时便出宫了!” 凤轻歌面色一沉:“出宫,去宁王府!” 凤轻歌换了一身便装,带着小咕咚,正欲出宫去宁王府,便恰巧碰上了傅秦翊。 “怎么,陛下要出宫?”傅秦翊看着一身便装的凤轻歌,桃花眼微闪。 凤轻歌看见傅秦翊,眼眸微抬,不由问道:“风铃还在太师府吗?” “老爷子正来信说风铃辞了厨娘一职,离开了傅府,说是家里出了些事,回家去了!”傅秦翊眸中露出诧异之色,见凤轻歌行走之间带着几分冲急,不由微微又道,“出了什么事吗?” 凤轻歌一把拉着他,往宫门走去:“这事说来话长,事情紧急,咱们边走边说!” 出了皇宫,凤轻歌和傅秦翊坐在小咕咚给她安排的马车上,简略地跟傅秦翊讲了风铃是天下第一寨寨主的女儿,以及宁王不顾她的旨意派兵围剿天下第一寨的事。 “这么说现在不是狩猎那天拦截陛下的那些山贼是不是天下第一寨的人的问题,而是天下第一寨明目张胆的在天子脚下存在的问题了?”傅秦翊微微思忖道。 “嗯!”凤轻歌点了点头,忽眸微闪,“不过天下第一寨似乎在先皇在世时便存在了,以朕父皇的性子。该不会容许这样的山寨存在他脚下才是,可天下第一寨却安然无事至今,那只能说天下第一寨与父皇或许还有些渊源。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天下第一寨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朕就不能看着宁王平添杀戮。” 凤轻歌拿起狼毫匆匆地拟了一份圣旨,卷了起来,递给傅秦翊:“等会朕会去宁王府,就劳烦你拿着这份圣旨去四方山南山去拦截围剿的士兵。令他们尽数撤回!带领围剿的将士的人必定是只听从宁王指令的将领,你此番去,要将他们尽数撤回还有些困难!”凤轻歌眸中微闪,“你......” 傅秦翊将圣旨收起,定定地看着凤轻歌,唇角一扬,悠悠道:“若是拿着圣旨还连那些老匹夫都劝不回。那我傅秦翊也就太不济了!” 闻言凤轻歌微微一笑:“嗯! 傅秦翊双手枕着头靠在车壁上,挑眼看着凤轻歌,懒懒道:“只是事办成后,陛下不打算给个奖赏什么的吗?” 凤轻歌挑了挑眉,睨眼看他,唇角微勾:“为朕办事你应该感到荣幸了。哪里还要奖赏的?” “唉!为陛下办事的确是该感到荣幸的,只是~”傅秦翊眼波流转,悠悠一叹,“若是没有奖赏,便没有动力啊,若是事情办砸了,那就实在有负陛下重托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白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假笑:“那你想要何奖赏呢?” 傅秦翊凑近凤轻歌。唇角轻扬,悠悠一笑:“我此生最大的乐趣不过是吃喝玩乐,皇宫的吃喝的东西倒是不少,只是偌大的皇宫没什么好玩的,实在是憋得无趣了些!” 唉。就知道以这家伙不羁的性子,是在这皇宫待不住的。凤轻歌不由挑眼看他:“朕不是准许每个人每月可以出宫三次了吗?”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桃花眸流溢着波光。悠悠低低的叹息从喉间吐出:“唉!奈何三次太少,不能尽兴啊!”凤轻歌感觉到他湿热的吐息。脸颊微热,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睨眼看他:“那你是想让朕给你多予几次出宫的机会?” “非也!非也!”傅秦翊双手枕着后脑勺,懒懒地靠在车壁内,闲闲道:“一个人出宫找乐子未免也太过冷清无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桃花眸一闪,唇角轻勾,“要玩自然得大家一起玩才好!陛下以为如何?” “天下第一寨的事还未解决,你还有闲情逸致想着玩乐,你兴致倒是好得很!” 闻言傅秦翊眸光一闪,悠悠一笑:“兴致自然是好的!而天下第一寨的事,陛下能够解决,并不需要秦翊多做担忧不是么?” 凤轻歌微微抬眸,唇角轻挑:“你就如此笃定朕能解决此事?” 傅秦翊桃花眸一闪,看着凤轻歌,唇角一扬:“自然!” 凤轻歌有些怔怔地看着傅秦翊,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她此次去见宁王,心中虽有了计较,但还是微微不安和忐忑的,毕竟宁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事情已经由四方山犯了弑君之罪的山贼引到了天下第一寨的问题上。按着皇家威严来说,天下第一寨不管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此以天下第一寨这般嚣张的名号在皇城边上存立,显得天凤国治国无方,有损天凤国的国威,因此要保住天下第一寨也是不易的。而傅秦翊插科打诨地说要什么奖赏,又说这些玩乐之事,蓦地让她本有些凌乱不安的心微微平静放松下来。而他用如此信任的眼神看着她,倒也莫名地让她微安...... 马车突然停住,小咕咚掀开帘子:“陛下,宁王府到了!” 凤轻歌微微转眸看向傅秦翊:“你此刻便出发去四方山吧!” 傅秦翊微微挑眉,点了点头。 凤轻歌见此微微一笑,下了马车。 “至于那个奖赏,陛下可是允了?”马车内传来傅秦翊悠悠的声音。 凤轻歌踏进宁王府的步子微顿,轻轻一笑,扬声道:“自然!” 凤轻歌未让人通报便直接进了宁王府,被宁王府的下人带至到庭院中,见宁王与楼亦煊坐在石椅上对弈,不由黑眸微闪,扬唇道:“宁王今日好兴致啊!” 闻言宁王执着黑棋的手微微一顿,面色未变仍是一片冷峻之色,将黑棋置于棋盘之中。 楼亦煊抬眸看到凤轻歌晦暗的眸子微闪,站起身来向凤轻歌作了一揖,温文有礼道:“陛下!” 凤轻歌微微点头,走了过去。 “陛下!”宁王这才站起身来,冷峻的面容,刚硬的线条,一袭黑蓝蟒袍,衬得整个人冷峻伟岸,宁王看着凤轻歌淡淡道:“不知道今日陛下驾临宁王府所为何事?” 凤轻歌轻撩衣裙,在楼亦煊方才坐过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看向宁王淡淡道:“朕今日来不过是谈谈一些事,宁王不妨也坐下来!” 宁王冷眸微闪,一掀锦袍坐了下来,楼亦煊招了一旁的仆人,吩咐其去备茶。随即站在了一边。 凤轻歌眸子轻轻瞥向楼亦煊,漫不经心道:“朕下旨关于天下第一寨的事搁置再议之事,不知亦煊办的如何?” 楼亦煊眸中一闪,拱手温文道:“陛下吩咐时,派去剿灭天下第一寨的士兵已到了四方山南山,亦煊已派人竭力去阻止,现在应该还在途中。” “哦?是么?”凤轻歌不由微微挑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军队人数多,行走必定也是慢的,围剿都开始进行了一轮了,他派去的人却还没有追上。到底是追不上,还是......不想追上? 楼亦煊微微抬眸看向凤轻歌又敛了眸子,拱手道:“是!” 这时仆人端着茶盘,一一为凤轻歌和宁王布茶,退了下去。 宁王端起茶杯,轻轻噙了一口,淡漠道:“天子脚下,皇城附近,竟有所谓的天下第一山寨安存岂非笑话,让它安存了十几年已是难得,既再提起,陛下狩猎之时,那些草莽山贼又胆大至斯到拦截弑君,此次必然是不能再让它安存下去的。陛下又何须将剿灭之事搁置再议!” 凤轻歌也端起茶,轻抿了一口,眼眸轻抬,淡淡道:“据朕所知,拦截朕的那些山贼早在一个月前就就因犯了寨规,被赶出了天下第一寨,所以也算不得是天下第一寨的人!” “那又如何?”宁王抬起冷眸,浑厚的声音微冷,“不管那些山贼是不是所谓的天下第一寨的人,天子脚下又怎能允许有山寨存在的?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又岂能任其放肆?” “即便不允许山寨存在,天下第一山寨不也安存了十几年?”凤轻歌放下茶杯,看着宁王,“天下第一寨在父皇在世时便已存在,先皇如此英伟的人想必不会不知天下第一寨的存在,却让它安存了十几年。必然也有天下第一寨其存在的道理。” 凤轻歌眸中微闪,接着道:“据朕所知,天下第一寨并没有做烧杀抢掠扰乱民生的事,而且天下第一寨所处的地方恰恰是皇城当初最临边的偏远山区,那里林地较多,却不适宜耕作,那里的百姓靠着砍伐树木贩卖和打猎为生。只是由于那里较为偏远,山路崎岖,难以交易贩卖,居民常常出现物资缺乏的问题。但天下第一寨却靠着寨里面的人经常出入山区,为他们将货物带到城里贩卖,而换取物资。解决了百姓每日的衣食住行的问题,使百姓能在那里生活下去。朕身为一国之君,若是不想着解决百姓生计问题,反而将百姓得以生存的东西尽数除掉,那朕还算什么一国之君呢?”凤轻歌定定地看着宁王,轻轻一叹,“民为本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一夫不侍二女 闻言宁王冷眸微凝:“与一国之大相较,那些小民又算得了什么,再则,居于山野,缺乏物资的百姓数不胜数,难道陛下还要倡议多建几个什么天下第一寨不成?” 凤轻歌眸光微敛,微微一顿,抬头看向宁王接着道:“以小民见大国,以小民之富足方可见大国之富强,更何况是皇城附近的。朕也未曾说提倡有天下第一寨的这样的山贼存在,只是,它既不扰乱民生,反而有助于民生,那允许它安存也未尝不可。”凤轻歌眸光轻动,语调微扬,“宁王可曾发现,自天下第一寨出现后,我天凤国京都周边十几个城不见其他扰民的山贼匪徒。每年也缩减不少兵力用于剿匪之中。宁王曾多年行兵打仗,深谙用兵之道,自然知道‘激水之势,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的道理,水能轻易把沉重的势也冲走,是因为借助了水流迅猛之势,鹰鹫能快速捕鸟雀,亦是因为借助了急速飞行的俯冲之势,准确地掌握住了节奏,借力借势才更能不费吹灰之力,取的想要的结果。天下第一寨山贼众多,居于山寨霸首便是力,天下第一山寨兼并劫掠其他山寨便是势,借其力与势,不自出力,才是上策。想必朕的父皇也是如此计量的。” 闻言宁王眸光微闪,微微冷嗤道:“只怕养痈成患!” 凤轻歌不由眸光一闪,面色微凝,接着道:“树大招风,天下第一寨虽如此堂而皇之的打着天下第一的名号,却也似乎很明白这个道理。据朕所知。它虽兼并其它山寨,却也不过是扩大了地盘,人数没有增加多少,那些被兼并的山寨里的山贼也尽数被天下第一寨遣散去经商或是从事别的行业。占了的地盘也不过放了一些寨中的人在那里巡查。而且天下第一寨也一直隐存,并没有任何不利活动。[]若非上次朕狩猎之时遇到那些被赶出寨的山贼,天下第一寨也不会被推到风浪口上。” “陛下似乎有意包庇着天下第一寨!”宁王沉厚的声音冷然响起。 凤轻歌微微一滞,微微抬眸看向宁王,缓缓道:“不是包庇。只是朕身为一个帝王的包容之心。一个帝王若能包容有利于民,却妨碍的皇权的事物,才能心容天下,真正的为民。” 闻言宁王冷眸微闪看着凤轻歌。 凤轻歌缓缓开口:“剿灭之事也的确不必再议,天下第一寨,朕不会剿灭的。若有一日,它真正存了野心。跨破了朕能容忍的界限,届时,朕,会亲手将它剿灭干净!” 宁王缓缓抬眸,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陛下已然成年,既然有了自己的主意。也自有定夺。臣也不必多言,只望那一日陛下还能将天下第一寨控制得住!” 凤轻歌闻言眼眸一转,看向宁王,红唇轻勾:“那是自然!” 是夜,凤轻歌一番沐浴洗漱后,换了鹅黄色纱衣,坐在书案前,手拿着笔在纸上胡乱涂鸦。一直以来都学着真正的凤轻歌的笔迹写字。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本来的笔迹了。手中习惯性的画起线条小人,脑中又思及傅秦翊拦截剿灭天下第一寨军队,到现在还未回来,也没有消息,不由微微担忧。不知他来不来的及阻止...... “呵呵~陛下这画的可是个人?”一个悠扬的声音突兀的在大殿内响起。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怔,抬起头来。觉察到背后的气息。正欲转过头去,便见傅秦翊。从她身后走了出来,一手环抱着双臂,一手撑着下巴,颇为认真的看着桌案上满是凤轻歌信手乱画的涂鸦的纸张。 “你何时回来的?”凤轻歌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不由微微颦眉道。 傅秦翊从凤轻歌手下抽过那张纸,挑了挑眉,颇有兴致研究道:“嗯!这是一个男人?” 凤轻歌闻言看向那张纸上,自己画的连小学生都不如的漫画版人物,秀美微皱:“应该......是吧!” “想不到陛下的画如此......线条简单,风格独特,简单的几笔就能把一个人的特征画出来!令秦翊一眼能看出这是个男人!”傅秦翊撑着下巴,一副颇为正经中肯的样子评价道。 “......”这话分明就是在取笑她画的难看,一个畸形脑袋,一双大小不一的死鱼眼,一个秤钩鼻,一张笑得嚣张的外翻嘴,两双长短不一的手脚,尖利似鬼的三角形手指,对于古人来说也难得认出,竟也亏他能认出这是个人来......而且还认出是个男人!凤轻歌赧颜的同时不得不深感佩服。淡定地拿了一张白纸盖在画上,抬眸看着他,淡定道:“深更半夜,来朕寝殿,你不打算说点正经事?” “深更半夜的,面前又是香闺美人,说正经事不是太煞风景么?”傅秦翊凑近凤轻歌,桃花眼流溢着波光凝望着凤轻歌,随即悠悠一笑,带着几分痞气和邪气。 凤轻歌不由挑眉睨眼看他。 傅秦翊无奈一笑,就近坐在凤轻歌身旁的一张椅子上,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面露些许疲倦,转眸看向凤轻歌,懒洋洋道:“我带着圣旨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劝了那些个匹夫莽汉停止围剿天下第一寨,还让他们打道回府,撤兵回营,又连夜赶了回来。连半口水都没喝上,就来这给你报信,陛下就不能让我这个跑腿的开开玩笑,歇息歇息么?” 凤轻歌见他满脸风尘,桃花眸中透着丝丝疲倦,不由微微一滞,眸光微闪,放下笔,伸手拿过桌案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他:“上好的菊花茶,生津解渴,还提神舒缓神经!” 傅秦翊挑眉一笑,伸手接了过去,将茶喝完,才悠悠开口道:“我将兵都撤回了,那楼亦煊派去传旨的人才慢悠悠地赶了过去!” “一面是宁王,一面是朕,让传旨的人故意拖延时间,他这缓兵之计倒用得好!”凤轻歌唇角露出一丝冷笑,随即微微抬眸看向傅秦翊,问道,“你此去可有见到风铃?” 傅秦翊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桃花眼微挑,唇角轻勾,悠悠道:“见到了!不过,差点被那些山寨的人拉回去做压寨女婿!” 闻言凤轻歌不由扑哧一笑:“那你不直接留下做人家的压寨女婿呢?” 傅秦翊斜倚在椅子上,微微挑眉看向凤轻歌,闲闲道:“我这不是被陛下选进宫做了王夫候选人了吗?所谓一夫不侍两女,我这压寨夫婿自然是做不成的!” “哦!原来是这样!”凤轻歌眸中带着一丝揶揄,一副恍然的样子道,随即一点头道,“既然这样,不如等半年后,朕放你出宫时,给你赐婚,这样成就一对佳偶,也很是不错啊!” “陛下这是在幸灾乐祸啊!”傅秦翊挑眉挑眉道,桃花眼微眯,悠悠道,“好不容易跳出一个坑,我又怎会再跳进一个坑,若真赐了婚,届时不会是佳偶,该成了怨偶才对!” 闻言凤轻歌微微一滞,敛了笑,转过话题:“风铃可有说什么吗?” 傅秦翊桃花眼中眸光微转:“她说,她知道剿灭天下第一寨不是陛下下的旨,所以也不怪你,只是她好不容易借着这次的事能够回家,所以要好好待在寨子里横行霸道一回,也就不回云安城了。她说,等哪天她在寨子里待闷了,想陛下了,便会来云安找陛下的。她说,她还欠陛下一支舞,还要过来找为伊学呢,只是到时候你可不能笑话她。”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 傅秦翊唇角一勾,接着道:“她说,有这么一个朋友是皇帝还是蛮不错的,哪天等她又看上谁了,真正喜欢一个人了,就可以找你下旨赐婚,直接打包回寨子里拜堂洞房!” 凤轻歌:“......” 可是,这时在天下第一寨呼呼大睡的风铃不会知道,在后来的后来,她却是后悔死了让傅秦翊传了这句话给了凤轻歌。这时的风铃也不知道,她会再也没有跟着为伊学舞的机会! 天下第一寨的事,也算是平息了,狩猎时野兽发狂的怪异景象,一是御林军没有再查出任何蛛丝马迹,久查无果,二是柳相有意压制此事,也随即不了了之。暗瞳来消息,柳言曦在昨夜出了宫去了柳相府,今日卯时才回到宫中。九娘恁的在相府失踪,又探不出是否是雪颜救出的,想必柳相心中也疑窦丛生,按捺不住了! 凤轻歌坐在古筝前,素手随意地拨弄着琴弦,琴铮铮一响,凤轻歌停了手,抬眸淡淡地瞥了眼进入殿中的小咕咚,淡淡道:“人送出宫了吗?” 小咕咚抱着拂尘,躬身道:“回陛下,人已经避开了柳相的眼线,暗地送出宫了,宫外也安排了人接应!” 凤轻歌微微点头:“嗯!” 小咕咚从袖中掏出一叠纸和一封信递给凤轻歌:“这是雪颜那丫头留给陛下您的,说是雪颜只能帮陛下这么多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黑才有男人味 凤轻歌闻言微微露出诧异之色,接了过去,目光及至纸上微微一顿,猛地一惊,急忙反复地翻着这一叠纸,这竟然有......柳相与朝中大臣往来的书信,还有一些罪证......凤轻歌不由眸中露出复杂之色,随即转手将一边的信打开: x下,小时候没有人教雪颜识字,雪颜识字不多,会写的字也不多,还望x下能看懂雪颜写的这丰信。雪颜不能再在x下身边x候x下了,那些书信,是雪颜以往偷偷到柳相书房里,招抄的柳相的书信,希望能对x下有用。还有其它的那些,也是从柳相书房中偷出来的,有些雪颜看不懂,但猜想应该是可以作为办到柳相的东西,本来想用来换角药的,现在看来是用不了了。雪颜就将这些东西就交给x下了,若是能帮到x下,即便只有丝毫,雪颜也很开心了,雪颜......也只能为x下做这么多了,若真有一天,陛下办到了柳相,雪颜只望x下不要杀我哥哥。我娘没有读过书,只当过杀手,所以她只会教雪颜品命的学武,却不能教雪颜识字。每日翻着用窝窝头从其他下人手里换来书,却一个也不认识,那个时候是柳言曦教雪颜识字的,虽然教的机会不多,雪颜也没能多认识些字,但雪颜心里也是很满足了。他虽利用过雪颜,但他也是除了雪颜的娘亲唯一对雪颜好过的亲人了!最后,希望x下,能幸福! 雪颜留 “x下”应该是陛下,“这丰信”应该是这封信,“x候”应该是“侍候”。“招抄”应该是照抄,“角药”应该是指解药,“办到”也应该是指“扳倒”,“品命”应该是拼命。凤轻歌将信重新折好,眸微凝,这些东西,能帮到她的又岂止是丝毫......凤轻歌看着沾了泪痕的信,眸微敛。她原以为,读错赌坊招牌,错用成语......这些是雪颜为了伪装而故意如此的,却不想,她是因为如此...... 凤轻歌将信重新折好,看向那些抄写来的信和纸张,眸微凝。凭这这些东西,雪颜帮到她的又岂止是丝毫...... “宫婢雪颜在四方山因护驾中了蛇毒,余毒未清,未能及时察觉,救治不及,中毒身亡。念其忠心护主。救驾有功,给予厚葬。”凤轻歌微微抬眸,看向小咕咚,“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咕咚闻言眸光一闪,拱手一躬身,尖着嗓子道:“是!奴才知道了!”说着退了出去。 凤轻歌将信和纸张放好,缓缓地走在窗前,推开窗子。有大片的光泻了进来。凤轻歌望着窗外,目光微微悠远。雪颜......既然走了,就莫要再回来...... 一个黝黑的脸突兀的出现在窗前,凤轻歌不由微微一惊,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见面前一脸黝黑的人,朝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不由地重重的松了口气,又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瞥了那人一眼。微微拍了拍胸口:“小子!你要不要这么吓人?” 仲黎睁着圆碌碌的眼睛,撑着下巴趴在窗台上,无奈地撇了撇嘴道:“姐姐,你胆子也太小了,我长得又不吓人,你至于吓成这样吗?” 凤轻歌白了他一眼,无奈道:“你不知道人吓死人吓死人,是与突兀程度有关的,而非与长相有关的吗!” “呵呵~”一个悠扬的声音响起,“仲小子,你若是就此将陛下吓死了,这罪过可就大了!”一张极惹桃花的脸出现在窗子外,傅秦翊身穿一身紫衣,手拿折扇悠悠地站在仲黎身后,一双桃花眼流波四溢定定地看着她。 凤轻歌不由暗叹,以他现在这般风流倜傥的样子,又生得那样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若是走在大街上,不知要勾去多少良家少女的心,又不知要伤了多少良家少女的心了! 凤轻歌挑眉看着他道:“你怎么也会在这?” “文铭也在的!文铭也在的,陛下!”一只手举起,贾文铭穿着一身又黑又白又绿又紫又蓝的极为花哨的衣服,奋力的挤到窗子前,一张脸涂了白色的厚厚的粉末,因激动而一个劲的往下掉,“陛下,文铭也来了!” 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转头看向傅秦翊:“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个家伙说姐姐今天会带我们出宫玩!”仲黎一指傅秦翊道。 “出宫玩?”凤轻歌不由再次转向傅秦翊,面露询问。 “陛下莫不是忘了前日在马车上允诺秦翊的事?”傅秦翊双手环胸,懒懒道。 凤轻歌不由了然:“你说的奖赏就是指今日的出宫游玩?” 傅秦翊勾唇一笑:“是!” 凤轻歌看着窗外的三个人头,不由有些无奈,只好换了一身便装,和傅秦翊仲黎以及......满脸堆粉的贾文铭出了宫。 走至云安第一大河――泊罗河,一排排的柳树遮挡了大片焦灼的阳光,带来阵阵的清凉,凤轻歌不由收了遮阳的青伞走在树荫之下。 “这太阳怎得这么大,晒死本公子了!”贾文铭也走进树荫下面,收了伞,抱怨道。 仲黎瞥了他一眼,哼声道:“你一个大男人还像姑娘家一样打个伞!真丢人!” 贾文铭不在意从怀中拿出折扇,一副风流公子的样子,摇着折扇,将头发扇得直飘:“本公子这是为了防晒,如本公子这样俊美,若是晒黑了,就不潇洒了!”说着一甩头发,又睨了一眼仲黎,摇头晃脑道,“正因为你不防晒,所以才黑炭一样这么黑!” 闻言仲黎脸不由更黑,不服气地卷起自己的袖子,看着自己黝黑的胳膊,黑脸紧绷,又一捏拳头将胳膊伸到贾文铭面前:“黑才有男人味。我这是男人味!”看着自己捏了半天也没有露出半点肌肉的瘦瘦的胳膊,不由有些泄气。 “哈哈!你这也叫男人味!”贾文铭一收扇子,哈哈一笑,脸上的粉末因抖动刷刷地往下掉,凤轻歌不由有些佩服,这粉掉了半天也没掉完,可见其扑粉的技术也算真真高超了! 凤轻歌看着仲黎一脸郁色,不由有些好笑:“黑的确是有些男人味。不过,肌肉......你这瘦胳膊瘦腿的就算了!”闻言仲黎死死地瞪向凤轻歌,凤轻歌不由又忙道,“没有肌肉也没关系嘛,反正咱也不稀罕这个!够黑就行,黑就很有男人味了!” 话刚一落音,仲黎看着她。脸黑果真就跟锅底差不多了。 凤轻歌正欲再安慰他几句便听仲黎目光突然一转,朝着河那边喊道:“楼哥哥!”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朝着仲黎的目光看去,只见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楼君煜一袭白衣立于船头上,画舫缓缓地向他们驶来。见凤轻歌看向他,黑曜石般的眸子有光华流过,唇角微不可见的弯起。步凌寒一身青衣,面色清冷地站在他身后。 “呵呵~倒也挺准时的!”傅秦翊嘴角一扬,悠悠道。 凤轻歌不由眸光微闪,转过头睨眼看向傅秦翊:“这就是你说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呵呵~”傅秦翊悠悠一笑,“只可惜还有两个一大早便已出了宫。不然七个王夫候选人便齐全了!” 凤轻歌看着已经跑了过去的仲黎,一瞥傅秦翊,扶额道:“五个男人已是够多了,若再来两个,朕只能表示。朕鸭梨很大!” “呵呵~”傅秦翊闻言不由勾唇悠悠一笑。 “楼哥哥,我按照你教的。还有那个姓傅的教的练武都练了好多天的功夫了,怎么还是一点肌肉都没有?”仲黎将自己瘦瘦的胳膊凑了过去给楼君煜看。纳闷道。 楼君煜黑眸中不由露出些笑意,看着仲黎,淡淡道:“习武并非一朝一夕便能见成效的,你虽天赋不错,但也得先打稳根基,我先前教你的便是些强身健体的内功心法,你不过才学了数日,吐息便较常人缓和了许多,已是不错,对于习武之事,还是莫要太过急于求成!” 闻言仲黎不由耷拉着脑袋,有些丧气。 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习武贵在坚持,你若是坚持下去,总有一日会在武学上有很大的造诣的!”见凤轻歌走了过来,黑眸有淡淡的光华流过,朝凤轻歌微微点头道“陛下进画舫内歇息吧!” 闻言凤轻歌朝他微微点头,随即一拍仲黎的肩道:“知足常乐,习武的事还是要慢慢来!还是先跟姐姐进画舫里去吧!”说着将仲黎拉进了船内。 傅秦翊看着楼君煜微微点头,一抬脚,跨进了画舫内,贾文铭甫进去,便躺在了画舫的椅子上,使劲的摇着扇子,道着好热。 凤轻歌不由好笑,又转眸看向傅秦翊问道:“此刻我们是要去哪?” 傅秦翊斜靠在椅子上,懒懒道:“沿着泊罗河下游过去,流到哪里是哪里!” “流到哪里是哪里?”凤轻歌不由白了他一眼,“你这还打算回来吗?” 傅秦翊勾唇一笑,悠悠道:“走的再远,也自然是要回来的!” 忽有铮铮的琵琶声传来,凤轻歌不由走出舱内,站在楼君煜旁边,看着岸上不远处一些衣着鲜艳,花枝招展,千娇百媚的姑娘在楼上,或伫立而望,或坐在竹椅上绣着什么,还有的姑娘为其她的姑娘梳着头发,姿态万千。其中一个姑娘手抱琵琶,素手灵活的拨弄,想必她方才听到的琵琶声正是那位姑娘所弹奏的了。 “那是云安的西城的另一座青楼――锦云楼。”清醇而淡淡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这锦云楼怎得白日里也这般热闹?而且姑娘们都凑到这楼台上做什么?”凤轻歌不由道。 “再过几日便是乞巧节了!”楼君煜淡淡解释道,“那些女子便是为乞巧节做准备!” 她以为那些一生不能有好归宿的风尘女子对乞巧节会难免有些抵触,却不想这些女子对乞巧节会这般热衷! 楼君煜黑眸转向她,淡淡道:“但凡女子,对乞巧节总是有特别情怀的!” 闻言凤轻歌不由看向楼台上那些女子,微微一叹,也是啊,哪个女子不希望有个好婚姻,好归宿呢!即便知道沦落风尘就难有好的归宿,难嫁个好人家,但心中怀有那么一丝希冀,也是好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一群疯了的女人才可怕 “呵呵~即为乞巧,即便不求姻缘,对那些姑娘而言求一双巧手,也并无不可!”傅秦翊从船内走了出来,挑眉看向楼中的姑娘,唇角微挑,悠悠道。 “原来是锦云楼的姑娘啊!”贾文铭跟在傅秦翊身后,一挑帷幔眯着眼看着花枝招展,千娇百媚的锦云楼的姑娘,眼露迷恋,摇着折扇,“本公子都没久过了锦云楼了,看来是新添了不少姑娘!” 仲黎闻言不由面露鄙视。 船沿着泊罗河岸,随河流下游前行,也不由离锦云楼也越来越近,楼上忽有姑娘一脸兴奋的向他们指了过来,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其他姑娘听到她的话,都朝凤轻歌他们这边看来,一个个皆面露兴奋,甚至有女子兴奋的尖叫声隐隐传来。 凤轻歌不由面露疑惑:“她们这是怎么了?” “她们在说……”傅秦翊双手环抱着胸,桃花眸中流溢着波光,闲闲道,“好生俊俏的公子!” “好生俊俏的公子?” “哈哈!本公子才出来便引得锦云楼的姑娘如此激动!”闻言贾文铭一摇折扇,颇为得意道,“以本公子如此俊美的容颜果然走到哪里,都是能引得姑娘倾心爱慕的!” “臭屁!”仲黎一撇嘴道,“那些姑娘说的可不是你!” “本公子一出来那些锦云楼的姑娘便如此形态激动,难以自禁,不是说的本公子说的是谁,你还以为是你这个黑脸小子不成?”贾文铭一摇折扇道,脸上扑得厚厚的粉因为扇子的扇动,簌簌地往下掉。 仲黎离他最近。不由被呛个正着,一捂鼻子,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的跟他拉开了距离。 锦云楼傍河而建,画舫沿着河岸,随着河流而下,离锦云楼也越来越近,那些姑娘们兴奋讨论着的声音也隐隐传来。 “呀!你们看那个紫衣的公子。姑娘我在锦云楼这么些年,还没见过如此疏懒不羁的俊美男子呢!” “哇!那个黑脸小子也好可爱啊!” “哎呀!我看那个青衣的也不错啊!鼻尖挺立,唇角坚硬,表情冷冷的,很有味道啊!” “那个看上去冷冰冰的,连表情都没有,这你也喜欢?” “老娘就喜欢了。(.无弹窗广告)怎么了?不行么!你这个死婆娘还不是老牛吃嫩草,喜欢那个黑脸小子!跟你比,老娘的品味还算正常了!” “你们看那个那个白衣的,这面容虽看得不甚清楚,但光这秀逸的风姿就令人神魂颠倒!” “呦,咱们红菱也思春了呢!” “不过好像还有个女子!” “唉。好像是个姑娘!就是不知这姑娘是他们什么人!” …… “听见没!白衣的!紫衣的!青衣的!那些姑娘们说的可是楼哥哥和步将军还有那个姓傅的,她们可提都没提到你!”仲黎不由一偏头,气势足足地对着贾文铭道。 贾文铭看着自己一身极为花哨的衣裳,抹得极白的脸上微微尴尬,又咳了咳,摇着折扇,一副颇为有理样子道:“姑娘们往往都将自己最喜欢的男子藏在心里,不会轻易说出来。你个毛头小子不懂女人,又哪里知道些什么!” 仲黎抱着臂,冷哼一声偏过头去:“姐姐说,解释就是掩饰!强要说理就是强词夺理!” 凤轻歌不由扑哧一笑,什么时候这小子倒把她说过的话学去了! 贾文铭闻言连憋得通红。正要辩驳。 忽有嘈嘈切切,越发激烈的琵琶声铮铮传来。 “我们锦云楼的姑娘以曲相邀。船上的公子不妨上来一叙!”只见一名红衣女子将手放在嘴角,朝着他们大胆地喊道。 “是啊!是啊!公子不妨上了岸到锦云楼一叙!姐妹们一定会好好招待各位公子的!”楼上锦云楼的女子不由纷纷和声道。 忽然一朵大红的牡丹蓦地飞向了仲黎的怀里。仲黎微微一愣,拿起大红的牡丹,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娇小的橙衣女子看着他,脸上飞上红晕,以手帕微微遮面,露出一丝娇羞之态。身旁的那个红衣女子大喊道:“喂!那个黑脸的小公子!这可是我们橙儿送给公子的!公子可要收好了!”说着一转向体态娇小的橙衣女子,纤细的手比了比,取笑道,“牡丹似侬心,隔江啊,赠郎君!”话音甫落,一众女子皆笑了起来,橙衣女子愈发脸颊绯红,转眸看向红衣女子,目带嗔怪,又娇羞地看向仲黎,秀脸上更是一片红晕。 仲黎愣愣地看了看怀中的花,又看了着橙衣女子,黝黑的脸上也憋得通红,有些手足无措。 “哈哈!小子,想不到艳福最深的还是你啊!”凤轻歌一拍仲黎的肩膀,忍不住笑道,肩膀笑得一耸一耸的。 楼君煜看着一脸郁色的仲黎,黑曜石般的眸子也不由露出笑意,唇角微弯。 傅秦翊桃花眸中流溢着欢快的笑,嘴角一挑,悠悠道:“即是佳人赠心与你,你小子可要好好收着,莫要弃了人家的一片真心的!” 仲黎不由脸上由红转黑,又由黑转红,黑红交替。看着手里的大红牡丹拿也不是,丢也不是!鼓着嘴闷声道:“反正我不要人家的花,也不要人家的心” “既然不想要,那便扔了啊!”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笑道。 “可不是说这花是人家姑娘的心么!我不要也不能随便丢啊!”仲黎不由郁闷道。 忽又有一朵粉红的月季,丢到了贾文铭身上,贾文铭不由忙接住了粉红的月季,涂得厚厚白粉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一脸得意道:“看来本公子果真有的是美人青睐!”说着低头将月季放在鼻尖深嗅了一口,一脸陶醉眯起眼。 “公子!公子!”一个黄衣女子将手放在嘴边,大声地对着贾文铭喊道。 贾文铭捏着粉红的月季。对着黄衣女子露出一个自认为潇洒无比,温和的笑,声音柔和无比:“姑娘可有话与在下说?在下听着呢!” 凤轻歌不由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这大热天的,怎么还这么冷呢! 仲黎则摸了摸胳膊,索性离他远点,直接跑到了凤轻歌和楼君煜的中间。 黄衣女子露出一丝娇羞,微微撇过眸子。指了指贾文铭手中的花道:“公子,这花……” “姑娘的心意,文铭明白的。只是可惜,文铭心里已经有了意中人,而且曾对家父发誓,此生非她不娶,或者非她不嫁。”贾文铭转向凤轻歌。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朝凤轻歌跑了个媚眼。 嫁?老天!她可承受不起!微微转眸对上贾文铭的“媚眼”,凤轻歌不由抖了抖,嘴角抽了抽,深深觉得若再被他这样看下去,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就要掉没了。 贾文铭又转向黄衣女子,捧着花。面露愧疚:“所以姑娘在下怕要负了姑娘的一片深情……” 黄衣女子不由白了贾文铭一眼,一叉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姑娘喜欢你了?” 贾文铭面色一僵,拿起粉红的月季:“那姑娘这花……” 黄衣女子一转眸看向一脸疏懒的傅秦翊,指尖轻指,微微面露娇羞:“这月季……是送给那位公子的!” 噼啪!凤轻歌仿佛听到有什么破碎在地的声音。贾文铭拿着花,傻傻地站在那里,手中的折扇滑落下在地…… 汗,原来不是心碎了! “还请公子将花给那位公子好么?”黄衣女子半带娇羞半带恳求道。眼眸闪着希冀的光芒,含羞带躁的娇美柔弱的样子一反方才的泼辣,让人恁的心生出一反怜香惜玉的心来,不忍拒绝。 “……”贾文铭颤抖着嘴唇,木木地转身将花丢给了傅秦翊。忿忿道,“给你的!哼!本公子也不稀罕了!” 傅秦翊望着掉在地上的月季。挑了挑眉,微微弯腰。身形一动,将粉红的月季捡起,将月季微微凑到鼻尖,看着黄衣女子,桃花眸流溢着波光,勾唇一笑:“姑娘的花,在下很喜欢!” 闻言黄衣女子顿时满脸红霞,露出娇羞之色。 “他收下了!他收下了!”见此锦云楼的姑娘顿时像炸开了锅似的,个个面露激动。 忽漫天的花向船上砸来,锦云楼的那些姑娘似因傅秦翊方才的举动受到鼓励,纷纷将自己头上的花向自己喜欢的那个丢来,不过大多都还没靠近船便落尽了水里,一时间碧波之上飘着红的黄的紫的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娇艳的花。 凤轻歌看着河面上飘着数不胜数的花,不由瞥了一眼一脸惬意悠闲的傅秦翊,忍不住道:“祸水!” “呵呵~”傅秦翊桃花眸波光一转,笑得悠扬。 有的女子嫌花太轻,扔得不远,直接将头上了发钗抽了下来,朝船上丢来。一只发钗直直地向凤轻歌飞了过来,凤轻歌飞快地一侧身子,在发钗恰恰擦过她的脸颊时,一只手一把截住了眼前近在咫尺的发钗。步凌寒面色清冷地从凤轻歌面前收回发钗,一反手将发钗直直地锦云楼掷了过去。发钗呈破空之势,划断了那位扔发钗的女子一丝鬓发,直直地插进锦云楼的柱子上。 锦云楼的姑娘们顿时停了掷花,愣愣地看着柱子上的发钗,一片寂然。被划断发丝的女子,嘴微张,呆若木鸡半天不敢动弹。 “哇!好厉害啊!”不知是谁突然大叫道。 顿时锦云楼的女子爆发了似的,沸腾起来了,将屋子里的花盆全搬了出来,折了更多的花朝他们丢了过来。 “天啦……这些姑娘疯了……”贾文铭看着满天的花,呆呆道。 傅秦翊双手环臂,挑了挑眉,悠悠道:“一个女人不可怕,一群女人也不可怕,一群发了疯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老汉我在这泊罗河撑了十几年的船就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一旁撑船的老汉一边撑着船,一边看着满天的掷来的花,一抚长须,忍不住啧啧出声道。 楼君煜随手淡淡地拂开朝他飞过来的一朵茶花,黑眸转向远处,对着撑船的老汉淡淡道:“将船开往泊罗河中央!” 老汉一点头,笑道:“好嘞!”(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总比让她知道不堪的真相要好得多 “公子,今日巳时,傅公子来找过公子!”一身穿缁衣的男子,抱拳行礼道。(.无弹窗广告) “傅秦翊?”闻言柳言曦清儒的脸上眉头微皱。 “是!傅公子说今日天气甚好,要找公子结伴一同与陛下出宫游玩!”男子沉声道,“只是傅公子见公子出宫了又久未等到公子便离开了,嘴里还念叨着说公子此次不能一同出去真是可惜了!” 柳言曦不由问道:“那现在陛下和傅公子的人呢?” “陛下和傅公子已经出宫半个时辰了,一同出宫的还有仲小公子,楼二公子以及贾公子!” 闻言柳言曦清儒的脸微沉:“准备马车出宫!” 缁衣男子一抱拳道:“是!”随即退了出去。 柳言曦在殿内换了衣裳便向殿外走去,甫踏出殿门,一抬眸看见殿外的橙衣华服一脸兴意的女子,清儒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和痛意,随即转为温和清儒,柳言曦走下阶梯,看着面前的橙衣女子,声音温和却是清淡而疏远:“绮儿,你怎么来了?” “曦哥哥!”绮罗感觉到柳言曦的疏远,脚步微顿,随即抬起眸,蹦到柳言曦旁边,直接挽起柳言曦的胳膊,朝他扬起一个俏丽而美艳的笑容,“曦哥哥好久没有和绮儿一起玩皮影戏了,今天绮儿特意叫人从宫外带了皮影,我们去玩皮影戏吧!”说着一拍手,一个宫女抱着一个箱子上前。 绮罗兴致勃勃地将箱子打开拿出两个皮影小人,在柳言曦面前晃了晃:“曦哥哥,你看这两个小人像不像绮儿和你?” 柳言曦伸手抓住绮罗摇晃着皮影的手:“绮儿,我现在还有事,以后曦哥哥有时间再陪你玩!” 绮罗闻言笑容顿时消退。挣脱了被柳言曦抓着的手,直直地看着他,步子不由后退几步:“敷衍!曦哥哥你根本就是在敷衍绮儿!绮儿知道曦哥哥是刚从宫外回来的!又有什么事会让曦哥哥急着出去,连陪陪绮儿的时间都没有?” 柳言曦清儒的脸上微微露出无奈:“绮儿听话,曦哥哥是真的有事!” “那曦哥哥你说!到底是什么事?”绮罗拿着皮影,仰着头看着柳言曦,微微有些激动道。(.) 闻言柳言曦喉间微动,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是不是柳伯伯或是我娘对曦哥哥说了什么。曦哥哥你才一直要避着绮儿?” 柳言曦看着绮罗,伸手摸着绮罗的头,微微开口:“绮儿……我爹和华姨没有说什么,曦哥哥也没有有意避着绮儿,此次曦哥哥是真的有急事。只是……”抚着绮罗的手微顿,有些艰难道,“绮儿……你已经长大了。总归……有一天是要嫁人的,不能再这么粘着曦哥哥了,知道吗?” 绮罗闻言捂着自己的耳朵摇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绮儿什么都不知道!这些话绮儿也不想听!绮儿只知道绮儿是这辈子要嫁人也只能嫁给曦哥哥!” 柳言曦清儒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绮儿……”欲言的嘴被一张红艳的小嘴堵住,柳言曦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感受到唇间的温软香甜,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神智微微有些迷乱。 绮罗吻着柳言曦呢喃出声:“绮儿只做曦哥哥的新娘!” 柳言曦闻言猛地神智清醒,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如避蛇虫一般,一把推开绮罗:“脏!” 绮罗经受不住推力,摔倒在地,手中的两个皮影也被擦坏。绮罗不可置信地看着柳言曦,美眸中露出受伤,艰难开口:“曦哥哥你说……绮儿脏?”每说出一个字都仿佛被刀在心上拉了条口子般疼痛。眸中忍不住有湿热盈在眼眶,却始终将眼睁得大大的,强行未让它掉落。 柳言曦眸中闪过一丝懊悔,微微撇过眸子,眼中流露痛苦。又看向绮罗。微微伸出手欲将她拉起:“绮儿,曦哥哥……没有觉得你脏……” “那是什么?既然曦哥哥不觉得绮儿脏。那为什么要说绮儿脏,又为什么要推开绮儿?”绮罗扬起脸。[.超多好看小说]避开他的手,眼中通红,嘴角划过一丝嘲讽,“曦哥哥是觉得绮儿身上脏,还是绮儿吻了你才觉得脏?” 柳言曦闻言面露痛苦:“绮儿……” “呵呵~曦哥哥连骗绮儿都不会了吗?”绮罗说着眼泪从眼眶滑落,双手缓缓撑起身子,自嘲地扬唇一笑,“真是奇怪,从小到大都疼爱绮儿的人,说喜欢绮儿的人,竟觉得绮儿很脏!” “绮儿……”闻言柳言曦清儒的脸上满是痛色,伸手缓缓抚上绮罗的手:“绮儿,曦哥哥并没有觉得绮儿脏,只是……我一直都只把你当妹妹看的……所以方才你吻我对我而言就像妹妹吻哥哥一样,对我来说是很难……” “很难忍受?所以觉得很脏?我们又不是亲兄妹!”绮罗声音不由微微尖锐,缓了缓,苦笑道,“你竟说是当妹妹吻哥哥一样?小时候,你说过要娶我的……这也叫把绮儿当妹妹看的?” “绮儿那不过是小时候的戏言,当不得真的!”柳言曦艰难开口道。 “公子,属下以令人将马车已准备好了!”缁衣男子犹豫着走到柳言曦面前拱手道,看了看地上一脸怔怔的绮罗,接着道,“另外,属下已查探到陛下和傅公子他们已乘船沿着泊罗河而下,并且已游经锦云楼!若再不启程……恐怕便赶不上了!” “你所说的急事便是要去找凤轻歌?”闻言绮罗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柳言曦。 “绮儿,不得直呼陛下名讳!”柳言曦闻言,面色微微严肃,轻声斥责道。 “呵呵~”绮罗嘲讽一笑,“我就是叫她的名字又怎样?她凤轻歌是皇帝又怎么样?曦哥哥为什么要去找她?人说‘花红易衰似郎意’,可绮儿不信曦哥哥就是把雪颜当兄妹看的。也不信曦哥哥你的心就那么容易变!曦哥哥是自从被她凤轻歌选进宫当王夫候选人才变的,绮儿明白了,是柳伯伯一定要曦哥哥做凤轻歌的王夫,曦哥哥才对绮儿如此疏远,说不喜欢绮儿,把绮儿当妹妹的是不是?” “绮儿……”柳言曦看着绮罗,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即便爹未曾让我进宫当王夫。我们……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而至于原因,你知道了只会更痛苦,倒不如是以为我至始至终都没喜欢过你来得好…… “绮儿就知道是这样!”绮罗看着柳言曦,站起身来,更加确信道,“曦哥哥你明明就不喜欢那个凤轻歌。还要讨好她……”说着美目露出一丝阴狠,“若是当初没有那个紫苏赶来救她,天那么黑,附近又没有一个侍卫,凤轻歌也就肯定会这么被淹死了,曦哥哥也就不会进宫选王夫了!说不定绮儿都可以嫁给……” “绮儿。你方才说什么?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闻言柳言曦面色微凛,一把抓住绮罗,看着她,“当初陛下可是你推下镜月湖的?” 绮罗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撇过眸子,挣脱着手,慌乱道:“是她自己掉下去的,绮儿又没在哪里。怎么会推她掉下去!” 柳言曦看着她,面色微沉:“那你如何知道附近没有一个侍卫?” “这只不过是绮儿的猜想而已!绮儿又怎么会将她推下去呢!”绮罗看着柳言曦扬唇笑道,眸中微微闪过一丝慌乱。 闻言柳言曦眸中转冷,看着绮罗,清儒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父亲先前还曾跟我说过。陛下是你推下镜月湖的,我却不相信。还几欲为你辩解……绮儿我原以为你只是天生惯养,因而比别的女子要任性些。性子却是直性可爱的,心思简单不矫揉造作的,却不想你竟然能亲手谋害他人,还能如此平静的在我面前撒谎!”柳言曦看着绮罗,眸微敛,“绮儿你的心竟比寻常男子还要狠戾!” “曦哥哥!不是这样的!”绮罗面露慌张,一把抓住柳言曦,急忙道。 柳言曦将她扯着自己胳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看着她,声音冷淡:“绮儿,我对你很失望!”说完扯出自己的胳膊,转身而去。 绮罗看着柳言曦决绝离去的背影,不由瘫坐在地,泪忍不住从眼眶涌出:“不要走,曦哥哥……不要不喜欢绮儿……” “郡主……”一旁的宫婢抱着装着皮影的箱子,蹲了下来,看着绮罗,面露担忧。 绮罗缓缓抬头,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看着眼前的宫婢,美眸中露出阴厉:“你在可怜本郡主?” “奴婢不敢!”闻言宫婢浑身一颤,忙抱着箱子跪了下来,“奴婢……奴婢只是很担心郡主!” “担心?担心什么!本郡主不需要人可怜,更不需要你这个贱婢可怜!”绮罗看着颤抖的宫婢,嘴角划过一丝自嘲,“你也觉得本郡主很狠戾是吗?” “奴婢不敢!”闻言宫婢俯着身子,将头埋在地上,更加颤抖道。 “不敢!不敢!你这个贱婢除了会说不敢还会说什么?”绮罗一把挥开宫婢手中的皮影箱,像一头暴躁的野兽,撕扯着箱中的皮影,一抬手指着宫婢大声吼道,“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给本郡主滚!滚!” 宫婢闻言一磕头,颤抖着站起身来离开。 绮罗看着满地散落的皮影,颓然地坐在地上,微微蜷起身子,眼泪喷薄而出,我不要你们可怜,不需要!伸手拿起擦破了的那两个她特意让做皮影的师傅照着她和柳言曦做出来的皮影,不由紧咬着下唇,嘤嘤地哭了出来。曦哥哥……你不要讨厌绮儿……不要…… “公子……这样做好吗?”缁衣男子看着前面的清儒男子,不由迟疑道。 柳言曦站在树丛后,看着远处坐在地上拿着破碎的两个皮影,嘤嘤哭泣的女子,微微撇过眸子,清儒的脸上微痛:“这样让她觉得我讨厌她了,也比让她知道那般不堪的真相要好得多!”说着转身离开。 “柳公子也是要出宫去找陛下?”一个身穿蓝色锦袍,金冠束发的男子突兀拦在眼前。 柳言曦不由清儒的脸上微微露出复杂,微微瞥向远处的绮罗,转眸向男子一拱手道,清儒一笑:“楼大公子如此说可是也要出宫找陛下?” 楼亦煊晦暗的眸子闪过一道暗光,温文一笑,回礼道:“正是!即是如此,柳公子可介意与亦煊结伴同去?” 柳言曦眸中闪过一丝异光,随即清润笑道:“有楼大公子同行,言曦自是求之不得!”(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为什么要对朕这么好 凤轻歌看着仲黎捧着那朵大红的牡丹坐在椅子上发愣,不由好笑道:“怎么?小子,你该不会也对人家姑娘有意了吧?” “哪有!”仲黎闻言微微慌乱,忙把手中的牡丹丢到一边,大眼微瞪。 凤轻歌撑下巴,闲闲道:“你这是欲盖弥彰啊!”看了看丢在一旁桌上的大红牡丹,幽幽一叹“唉,可怜人家姑娘的一片真心了,却被你如此弃之如履!” “我才没有喜欢人家姑娘,而且这就是一朵牡丹花而已,又不是真能当人的心!”仲黎辩解道,说着忽而浓黑的眉微皱,学着凤轻歌双手撑着下巴,颇有感慨道,“我就是觉得,是不是世间的女子大多都如此彪悍豪放,没有矜持可言?” 凤轻歌不由又好笑又奇怪道:“你怎会觉得世间女子都是彪悍豪放的?” 仲黎想了想,掰着手指道:“我见过的女子似乎没有一个很矜持温柔的!像今日见到的这些女子,一个个的太彪悍了些!”仲黎摇了摇头,感叹道,“还有风铃,大大咧咧,还有点神经兮兮的……” 神经兮兮?凤轻歌不微微扶额,好吧,虽然这个……的确是实话,不过小子!若是这话被铃子那丫头听到了,你就别想活了! “还有那个华阳公主和那个绮罗郡主,虽然我见得不多,但是感觉也不是什么矜持内敛贤淑的女子!那个绮罗郡主一看就刁蛮的很!”仲黎撇了撇嘴道,“那个宁楼主感觉又太过精明,还有些复杂。还有那个为伊,她既然能在醉酒后去亲吻她喜欢的男子,想必骨子里也是那种敢爱敢恨的女子!自然也谈不上是那种实实在在矜持温柔守礼的女子了!” 这小子虽有些不谙世事。但看人的直觉到是挺准的!凤轻歌不由微微挑眉。 凤轻歌睨眼看着仲黎,挑唇一笑,露出危险的目光:“小子!那朕呢?难道也是彪悍豪放?” 仲黎撑着下巴,不由打了个哆嗦,大大的黑眼珠转了转,想了想,嘿嘿一笑道:“姐姐你是皇上,自然不能和一般寻常女子相比!” “哦?”凤轻歌挑了挑眉。笑道,“你这小子这个时候就知道朕是皇帝了?”说着又一拍他的头道,脸色稍正,“还有,什么时候你小子也学会这溜须拍马了?” 仲黎一脸无辜地一指傅秦翊道:“这个家伙说有时候在女人面前得说让女人顺心的话,否则会死的很惨!” 凤轻歌不由转向傅秦翊,颇有深意地勾唇一笑:“哦?在女人面前得说顺心的话啊!你这倒也教得很好啊!” 傅秦翊双手枕着头。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闻言桃花眸微闪,唇角一挑,悠悠道:“哪里!陛下过奖了!” “哦~”凤轻歌拉长了调子,“朕记得云安东街寡妇巷和东婆巷那里有不少寂寞空虚的七姑八婆和怨妇,你既如此深谙女人的心。懂得让女人顺心,不若帮朕去东街慰问慰问那些妇人!” 傅秦翊闻言,面色微变,桃花眼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悠悠一笑:“陛下对秦翊如此看重,委以重任,秦翊实是深感皇恩不浅,奈何慰问妇人这等事。秦翊势单力薄实在难堪重任!”接着桃花眼转向喝着茶的贾文铭,嘴角一勾道,“贾公子对女人知之甚多,陛下若将此事交予贾公子,想必贾公子定不负圣望!” 贾文铭端着茶杯。扇着扇子,一抬头。茫然道:“什么?要做什么?” “你倒是挺会李代桃僵的!”凤轻歌淡淡地瞥了一眼贾文铭,一转眸。微微一笑道:“朕可是对秦翊厚望甚深呐!朕亦相信此事唯有秦翊能办好,想必秦翊定不会让朕失望的!”凤轻歌定定地看着傅秦翊,勾唇一笑,“不是吗?” 傅秦翊微微挑了挑眉,桃花眼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微微悠悠勾唇一笑,向凤轻歌行了一礼:“谨遵圣命!” 凤轻歌满意的点了点头,微微抬起双目,凉凉道:“可要记得在乞巧节之前办好这件事,若东街寡妇巷和东婆巷里的妇人有半句怨言,你便算没做好这件事,届时朕可是要罚你的!” 唉~那些寡妇巷和东婆巷的女人一个个几十年没好好接触过男人了的,让那家伙去慰问那些女人,这主意果真不错!倒有那个家伙好些受的!谁那家伙教仲小子那些乱七八糟东西的! “不能有半句怨言?”闻言傅秦翊面露奇怪难言的表情,“那些女人?” 凤轻歌眼眸微闪,笑得欢喜:“不错!” 傅秦翊不由微微挑眉,转向仲黎悠悠一叹道:“小子!我倒是忘了教你一件事!” 仲黎不由微微奇怪道:“什么?” 傅秦翊嘴角一扬,微微无奈道:“下次说完让女人顺心的话,可不要让女人知道你是有意让她顺心的而说得假话,否则,会死的更惨!” 仲黎撑着下巴,摇着头道:“反正我只知道现在惨的不是我,而是你!” 凤轻歌不由扑哧一笑。[.超多好看小说] 步凌寒看着一脸无奈的傅秦翊,薄薄而冷硬的唇角微不可见的挑起一丝弧度。 贾文铭还是不明所以的扇着风,脸上的粉被扇落在杯子里,也不知,仍作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喝着茶。 凤轻歌不由好笑着微微移开眸子,不经意间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楼君煜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渐渐露出了丝笑意,凤轻歌不由微微点头,唇角微弯。 “船已经靠岸了,各位公子和小姐现在可要下船?”船夫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问道。 凤轻歌不由看向船外的河面,问道:“已经到了泊罗河下游了吗?” 楼君煜淡淡摇头,微微开口道:“以泊罗河的长度,即便是顺着河流行两天两夜也是难到泊罗河下游的,现在不过才到泊罗河的中游。若是到泊罗河下游。只一天,时间必是不够的。”楼君煜薄唇微弯,看向凤轻歌忽道,“阿黎送陛下的那盆杜鹃花可是谢了?” 凤轻歌不由微愣,点了点头:“嗯!杜鹃花的花期是三月至六月,今天已是六月末,自然已是谢了的!” “阿黎送的杜鹃花已尽谢了吗?”闻言仲黎不由有些丧气,“我该送姐姐一盆花期长一些的花的!”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道:“花开花谢本就如此。杜鹃花有三个月的花期已是很长了。”又一拍他的头道,“小子,你送姐姐杜鹃,姐姐已是很开心了,又何须太过在意花期长短!” 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前些日子听人说,泊罗河中游一带生了不少杜鹃花,开得灿烂如锦。很是美丽,花期也较一般的杜鹃花要长了许多,今日若去或许还可见到这末月的杜鹃。” “我也曾听闻泊罗河中游生着许多杜鹃,若此时真还有杜鹃花,倒也不妨一行!”傅秦翊站起身来,一手环胸。一手掀起帘子看向河岸边,随即转向凤轻歌,悠悠道,“陛下以为如何?” “这个时候还有杜鹃花吗?”仲黎不由面露兴奋地看向凤轻歌,目露期待。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轻轻开口:“好!” “哇!这比皇宫里御花园的花还要多啊!”仲黎看着眼前大片的杜鹃,微微张大了嘴。 凤轻歌站在花丛中看着白的、黄的、粉红、绯红的杜鹃花或高或矮,或大或小。或锦簇或微微分散艳美缤纷地开着,有些被这些艳丽夺目的花朵炫耀了眼睛。 若这是在现代,若她不是皇帝,若身旁没有他人,她定是要在这长满了杜鹃花的草丛中躺下来。好好的打个滚的!可是那么多的若是,那么多的不能。将她束缚,她已不能像秋寞那样毫无顾忌的活着了…… 忽身侧微微投下一片阴凉。一袭白衣那样清然而静静地站在她身侧,为她遮住了大片灼热的阳光。 凤轻歌不由抬起眸怔怔地看着楼君煜,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微微开口:“为什么?” “嗯?”楼君煜黑眸中微微露出不解。 凤轻歌微微撇过眸子:“为什么......要对朕这么好?”从第一次见面救她,到和她一同和曲,到骑马时马被蜜蜂蛰也是他救了她,到四方山护着她不让她受伤,自己流了那么多血,却一直背着她到最后……为她上药,为她酿醉颜红,为她做玉笛,而如今带她来看杜鹃,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对她这么好又是为了什么...... 楼君煜淡淡地看向大片的杜鹃,敛得极淡的容颜似云似雾般朦胧,似乎就要被蒸发掉,微微转向凤轻歌,黑眸中有淡淡地光华流溢。 “姐姐!姐姐!你快过来啊!”忽有什么东西扔到她的裙子上,被轻轻弹开。 凤轻歌不由微微回过神来,只见仲黎坐在一棵比较大的杜鹃乔木下,向她丢着小石子,见她转过头来,又兴奋地朝她招手。傅秦翊微微斜倚在树上,挑眉看她,一双桃花眼泛着波光。 见她还没有过来,仲黎不由又朝她扔了一颗小石子:“姐姐!你要不要站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发傻的!” 凤轻歌看了看楼君煜,最终微微无奈一叹。算了,即便问出来,又有何意义呢!她也不知,那答案,是真还是假……凤轻歌抬起头看向天上漂浮的白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眸看向仲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一捋袖子,捡起他扔过来的小石子,提起裙子朝他跑了过去:“小子!你说谁发傻呢!竟敢朝朕扔石子,你不要命了!”说着朝仲黎扔了过去。 仲黎吓得忙站起来,撒丫子转身就跑,边跑边道:“哪有你这样的!我又没扔到你!你……你你还报复我!”(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为什么要对朕这么好 凤轻歌看着仲黎捧着那朵大红的牡丹坐在椅子上发愣,不由好笑道:“怎么?小子,你该不会也对人家姑娘有意了吧?” “哪有!”仲黎闻言微微慌乱,忙把手中的牡丹丢到一边,大眼微瞪。(.无弹窗广告) 凤轻歌撑下巴,闲闲道:“你这是欲盖弥彰啊!”看了看丢在一旁桌上的大红牡丹,幽幽一叹“唉,可怜人家姑娘的一片真心了,却被你如此弃之如履!” “我才没有喜欢人家姑娘,而且这就是一朵牡丹花而已,又不是真能当人的心!”仲黎辩解道,说着忽而浓黑的眉微皱,学着凤轻歌双手撑着下巴,颇有感慨道,“我就是觉得,是不是世间的女子大多都如此彪悍豪放,没有矜持可言?” 凤轻歌不由又好笑又奇怪道:“你怎会觉得世间女子都是彪悍豪放的?” 仲黎想了想,掰着手指道:“我见过的女子似乎没有一个很矜持温柔的!像今日见到的这些女子,一个个的太彪悍了些!”仲黎摇了摇头,感叹道,“还有风铃,大大咧咧,还有点神经兮兮的……” 神经兮兮?凤轻歌不微微扶额,好吧,虽然这个……的确是实话,不过小子!若是这话被铃子那丫头听到了,你就别想活了! “还有那个华阳公主和那个绮罗郡主,虽然我见得不多,但是感觉也不是什么矜持内敛贤淑的女子!那个绮罗郡主一看就刁蛮的很!”仲黎撇了撇嘴道,“那个宁楼主感觉又太过精明,还有些复杂。还有那个为伊,她既然能在醉酒后去亲吻她喜欢的男子,想必骨子里也是那种敢爱敢恨的女子!自然也谈不上是那种实实在在矜持温柔守礼的女子了!” 这小子虽有些不谙世事。但看人的直觉到是挺准的!凤轻歌不由微微挑眉。 凤轻歌睨眼看着仲黎,挑唇一笑,露出危险的目光:“小子!那朕呢?难道也是彪悍豪放?” 仲黎撑着下巴,不由打了个哆嗦,大大的黑眼珠转了转,想了想,嘿嘿一笑道:“姐姐你是皇上,自然不能和一般寻常女子相比!” “哦?”凤轻歌挑了挑眉。笑道,“你这小子这个时候就知道朕是皇帝了?”说着又一拍他的头道,脸色稍正,“还有,什么时候你小子也学会这溜须拍马了?” 仲黎一脸无辜地一指傅秦翊道:“这个家伙说有时候在女人面前得说让女人顺心的话,否则会死的很惨!” 凤轻歌不由转向傅秦翊,颇有深意地勾唇一笑:“哦?在女人面前得说顺心的话啊!你这倒也教得很好啊!” 傅秦翊双手枕着头。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闻言桃花眸微闪,唇角一挑,悠悠道:“哪里!陛下过奖了!” “哦~”凤轻歌拉长了调子,“朕记得云安东街寡妇巷和东婆巷那里有不少寂寞空虚的七姑八婆和怨妇,你既如此深谙女人的心。懂得让女人顺心,不若帮朕去东街慰问慰问那些妇人!” 傅秦翊闻言,面色微变,桃花眼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悠悠一笑:“陛下对秦翊如此看重,委以重任,秦翊实是深感皇恩不浅,奈何慰问妇人这等事。秦翊势单力薄实在难堪重任!”接着桃花眼转向喝着茶的贾文铭,嘴角一勾道,“贾公子对女人知之甚多,陛下若将此事交予贾公子,想必贾公子定不负圣望!” 贾文铭端着茶杯。扇着扇子,一抬头。茫然道:“什么?要做什么?” “你倒是挺会李代桃僵的!”凤轻歌淡淡地瞥了一眼贾文铭,一转眸。微微一笑道:“朕可是对秦翊厚望甚深呐!朕亦相信此事唯有秦翊能办好,想必秦翊定不会让朕失望的!”凤轻歌定定地看着傅秦翊,勾唇一笑,“不是吗?” 傅秦翊微微挑了挑眉,桃花眼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微微悠悠勾唇一笑,向凤轻歌行了一礼:“谨遵圣命!” 凤轻歌满意的点了点头,微微抬起双目,凉凉道:“可要记得在乞巧节之前办好这件事,若东街寡妇巷和东婆巷里的妇人有半句怨言,你便算没做好这件事,届时朕可是要罚你的!” 唉~那些寡妇巷和东婆巷的女人一个个几十年没好好接触过男人了的,让那家伙去慰问那些女人,这主意果真不错!倒有那个家伙好些受的!谁那家伙教仲小子那些乱七八糟东西的! “不能有半句怨言?”闻言傅秦翊面露奇怪难言的表情,“那些女人?” 凤轻歌眼眸微闪,笑得欢喜:“不错!” 傅秦翊不由微微挑眉,转向仲黎悠悠一叹道:“小子!我倒是忘了教你一件事!” 仲黎不由微微奇怪道:“什么?” 傅秦翊嘴角一扬,微微无奈道:“下次说完让女人顺心的话,可不要让女人知道你是有意让她顺心的而说得假话,否则,会死的更惨!” 仲黎撑着下巴,摇着头道:“反正我只知道现在惨的不是我,而是你!” 凤轻歌不由扑哧一笑。 步凌寒看着一脸无奈的傅秦翊,薄薄而冷硬的唇角微不可见的挑起一丝弧度。 贾文铭还是不明所以的扇着风,脸上的粉被扇落在杯子里,也不知,仍作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喝着茶。 凤轻歌不由好笑着微微移开眸子,不经意间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楼君煜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渐渐露出了丝笑意,凤轻歌不由微微点头,唇角微弯。 “船已经靠岸了,各位公子和小姐现在可要下船?”船夫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问道。 凤轻歌不由看向船外的河面,问道:“已经到了泊罗河下游了吗?” 楼君煜淡淡摇头,微微开口道:“以泊罗河的长度,即便是顺着河流行两天两夜也是难到泊罗河下游的,现在不过才到泊罗河的中游。若是到泊罗河下游。只一天,时间必是不够的。”楼君煜薄唇微弯,看向凤轻歌忽道,“阿黎送陛下的那盆杜鹃花可是谢了?” 凤轻歌不由微愣,点了点头:“嗯!杜鹃花的花期是三月至六月,今天已是六月末,自然已是谢了的!” “阿黎送的杜鹃花已尽谢了吗?”闻言仲黎不由有些丧气,“我该送姐姐一盆花期长一些的花的!”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道:“花开花谢本就如此。杜鹃花有三个月的花期已是很长了。”又一拍他的头道,“小子,你送姐姐杜鹃,姐姐已是很开心了,又何须太过在意花期长短!” 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前些日子听人说,泊罗河中游一带生了不少杜鹃花,开得灿烂如锦。很是美丽,花期也较一般的杜鹃花要长了许多,今日若去或许还可见到这末月的杜鹃。” “我也曾听闻泊罗河中游生着许多杜鹃,若此时真还有杜鹃花,倒也不妨一行!”傅秦翊站起身来,一手环胸。一手掀起帘子看向河岸边,随即转向凤轻歌,悠悠道,“陛下以为如何?” “这个时候还有杜鹃花吗?”仲黎不由面露兴奋地看向凤轻歌,目露期待。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轻轻开口:“好!” “哇!这比皇宫里御花园的花还要多啊!”仲黎看着眼前大片的杜鹃,微微张大了嘴。 凤轻歌站在花丛中看着白的、黄的、粉红、绯红的杜鹃花或高或矮,或大或小。或锦簇或微微分散艳美缤纷地开着,有些被这些艳丽夺目的花朵炫耀了眼睛。 若这是在现代,若她不是皇帝,若身旁没有他人,她定是要在这长满了杜鹃花的草丛中躺下来。好好的打个滚的!可是那么多的若是,那么多的不能。将她束缚,她已不能像秋寞那样毫无顾忌的活着了…… 忽身侧微微投下一片阴凉。一袭白衣那样清然而静静地站在她身侧,为她遮住了大片灼热的阳光。 凤轻歌不由抬起眸怔怔地看着楼君煜,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微微开口:“为什么?” “嗯?”楼君煜黑眸中微微露出不解。 凤轻歌微微撇过眸子:“为什么......要对朕这么好?”从第一次见面救她,到和她一同和曲,到骑马时马被蜜蜂蛰也是他救了她,到四方山护着她不让她受伤,自己流了那么多血,却一直背着她到最后……为她上药,为她酿醉颜红,为她做玉笛,而如今带她来看杜鹃,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对她这么好又是为了什么...... 楼君煜淡淡地看向大片的杜鹃,敛得极淡的容颜似云似雾般朦胧,似乎就要被蒸发掉,微微转向凤轻歌,黑眸中有淡淡地光华流溢。 “姐姐!姐姐!你快过来啊!”忽有什么东西扔到她的裙子上,被轻轻弹开。 凤轻歌不由微微回过神来,只见仲黎坐在一棵比较大的杜鹃乔木下,向她丢着小石子,见她转过头来,又兴奋地朝她招手。傅秦翊微微斜倚在树上,挑眉看她,一双桃花眼泛着波光。 见她还没有过来,仲黎不由又朝她扔了一颗小石子:“姐姐!你要不要站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发傻的!” 凤轻歌看了看楼君煜,最终微微无奈一叹。算了,即便问出来,又有何意义呢!她也不知,那答案,是真还是假……凤轻歌抬起头看向天上漂浮的白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眸看向仲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一捋袖子,捡起他扔过来的小石子,提起裙子朝他跑了过去:“小子!你说谁发傻呢!竟敢朝朕扔石子,你不要命了!”说着朝仲黎扔了过去。 仲黎吓得忙站起来,撒丫子转身就跑,边跑边道:“哪有你这样的!我又没扔到你!你……你你还报复我!”(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只因为是陛下 仲黎跑到一棵较高的杜鹃乔木下喘着粗气,黝黑的脸变得通红。看向同样气喘吁吁的凤轻歌,两人目光相汇,不由同时扑哧一笑,两手向后一伸,枕着头,在草地上直直一倒躺了下来,齐齐地伸了也懒腰,又同时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异口同声地懒懒一叹:“舒服啊~” “呵呵~”傅秦翊斜靠在树边,看着同一动作,像猫一样懒洋洋躺在草坪上的凤轻歌和仲黎,桃花眼微微幽深,敛了敛心神,嘴角一挑,悠悠道,“这样看来,倒像是真的姐弟!” “那是!本来就是姐弟嘛!”凤轻歌看了看和她一样姿势的仲黎,又抬起眼眸看向上前方的傅秦翊,摆了摆手闲闲道。不经意瞥到楼君煜看着她,黑眸之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由微微尴尬,整了整裙子。 “陛下这般也确实不像一个帝王了!”傅秦翊微微挑眉,扬唇一笑,悠悠道。 凤轻歌闻言抬眸看向远处双双缠绕的蝴蝶,天上自在漂浮的白云,阳光不由微微迷了眼睛,伸出一只手,挡在眼帘上方,心微微飘扬,唇角轻柔地扬起。缓缓开口:“帝王不也是人么?一个帝王也是有自己想肆意而为的时候,不是吗?” 帝王又怎样?她先前的确也顾虑到自己如今是帝王的身份,拘泥于礼仪言行,在这样一个广阔的天地,看着那些蝴蝶和云能这样自在悠悠地存于天地之间,她身为一个帝王却要顾忌这,顾忌那,这不能,那也不能。便就连蝴蝶和云都不如了,那她做这样的帝王未免就太过凄惨。人这一生也总该要尽可能地舒心地按自己的意愿活一天就是一天才好的,若她总是怕人怀疑,怕失去一个帝王的威严,而恪守规矩礼仪,凡事约束着自己,那她这一生又会有几天是为自己而活的呢? 傅秦翊怔怔地看着凤轻歌微阖着双眸,阳光投射在她白皙洁净的脸上。泛着金色的光晕,桃花眸微迷,唇角一扬,低声肆意一笑,“我这个自觉得不羁之人,竟也拘泥于礼仪了!” 步凌寒清冷地立于微晕的阳光下,看着怔怔地看着凤轻歌。又随即笑得肆意而略带嘲意的傅秦翊,清冷的眸子微闪。 “布谷!布谷!布谷!”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空中响起。 仲黎不由坐起身子,指着天空兴奋道:“看,有鸟!它在叫‘布谷布谷’!” 一只赤褐色夹杂着白色斑点尾极长的鸟,叫着悠扬的声音,扇动翅膀划过天际。“早种包谷!早种包谷!” 仲黎盘坐在草地上,双手撑着下巴,有些郁闷不解道:“‘早种包谷’又是什么东东?” 凤轻歌不由好笑,看了看在天空飞翔的鸟儿,微微想了想开口道:“这应该是布谷鸟吧!” “嗯,布谷鸟又叫杜鹃,亦或是子规!”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楼君煜缓缓地走了过来。身形一弯,在凤轻歌不远处坐了下来。 凤轻歌侧过头看着一袭白衣席地而坐,面色淡淡的楼君煜,眸中微闪,那样素净的一袭白衣。他……竟也是不怕染了尘土的么…… 贾文铭采了一大把开得极盛的杜鹃花,走到凤轻歌面前。将扇子半插进衣襟里。将花递给凤轻歌,一甩垂在两边的头发。向凤轻歌抛了个媚眼,一副风流的样子道:“鲜花赠佳人,也只有陛下才配的起这娇艳的杜鹃花!” 凤轻歌看着贾文铭捧着花,朝她挤眉弄眼,一脸期待看着她的粉白似墙的脸,不由一脸黑线。 “这么美的杜鹃你竟然把它摘了!”仲黎看着被摘下来的一大把种类不一的杜鹃,一指贾文铭气呼呼道。 “花自然本来就是用来摘来送美人的,况且摘下送给陛下这样的美人,也是这花的荣幸!你这个不懂情趣的小子又知道什么!”贾文铭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道。 凤轻歌微微坐起身子,接过贾文铭手中的杜鹃,开口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阿黎,这杜鹃即便无人采摘,也终会落的,无需太过介怀!” “就是!就是!陛下圣明!”贾文铭见此,抽中衣襟的扇子,一下一下地扇,朝仲黎得意一笑,脸上的粉不由又刷刷地往下掉。 仲黎白了贾文铭一眼,又瞥了凤轻歌手中大束的杜鹃,有些沮丧道:“这些杜鹃花能多留些时日也好啊!”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手中的杜鹃,淡淡开口:“陛下可否将这杜鹃暂借予君煜几只?” “嗯?”凤轻歌不由微微不解,但还是将手中的杜鹃递给了他。 楼君煜唇角微微轻弯,从大束的杜鹃中,捡出白、紫、红三朵径长的杜鹃花,修长的手指顺着花径缓慢而细致的编制。 看着被逐渐编织出形状的杜鹃,仲黎不由好奇道:“楼哥哥你编的是花冠吗?” 闻言楼君煜黑眸微抬,唇角轻弯,十指却没有停下,仍是缓慢而细致地编着花冠。 花冠么……凤轻歌不由眸光微远。 “爸爸!你看妈妈给我编织的花冠!好看吗?” “嘿嘿,爸爸也有哦!妈妈一个,爸爸一个,寞寞也有一个!妈妈的是王后的花冠,爸爸的是国王的花冠!” “那寞寞的呢?是小公主的吗?” “不对!不对!爸爸也你太俗气了吧!我的这个花冠才不是小公主的花冠呢!这个花冠是……” 楼君煜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将药撒在编织好的花冠里,伸手将花冠戴在她的头上,清醇的声音在头顶微微响起:“这药能保持花冠一个月不会枯败,只是维持的时间短了些!” “无妨!”凤轻歌微微点头,又不由伸手摸了摸头顶的花冠:“这是……什么花冠?” “姐姐是皇帝,楼哥哥编的这个自然就是王冠啦!”仲黎兴奋地站起身来,打量着凤轻歌头上的花冠道。 楼君煜淡淡地看着凤轻歌。黑曜石般的眸子有淡淡的光华流过,薄薄的唇角微动:“是只属于陛下的花冠!” 凤轻歌不由猛地抬眸看向楼君煜。 “我的这个花冠才不是小公主的花冠呢,这个妈妈为寞寞编织的,只属于寞寞独一无二的花冠!” …… 凤轻歌微微回过神来,看着楼君煜,唇角微勾:“独一无二的么?” 楼君煜黑眸淡淡地看着她,唇角微弯:“独一无二的!” 凤轻歌不由微微触摸着花冠,还真是……独一无二的啊! 楼君煜微微转过身子。微微凑近了她,凤轻歌心上不由微微一紧,一只修长的手为她摘去花冠掉落在头上的一片杂叶,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透着薄光,清醇的声音在耳边忽而响起,“只因为……是陛下!” 凤轻歌不由微微不解:“嗯?” “方才陛下不是问,为什么对陛下这么好么?”楼君煜黑眸淡淡地转向凤轻歌。 凤轻歌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头:“嗯!” 楼君煜静静地看着凤轻歌,敛得极淡的容颜白皙透明得令人看不清表情,薄薄的嘴唇微弯,“只因为是陛下!而花冠也只因为是陛下的,所以才独一无二!” 凤轻歌不由微怔,眸中闪过复杂之色。手指微微收紧。只因为……她是皇帝么?所以才对她好?凤轻歌不由扯出一丝笑,是啊,不因为她是皇帝,又怎会莫名其妙对她好呢?花冠不是皇帝的又怎么会独一无二,时间又不是做不出第二个花冠。明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不是吗?楼君煜的回答,在王夫候选人里面算是最为坦白的一个,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在方才微微抽疼…… “布谷!布谷!布谷!”清脆的声音再次在天空中响起。 凤轻歌不由微微回神。看向天空中的杜鹃鸟,摘下头上的花冠,放在手腕间,翻转着看了看,又看向仲黎挑唇道:“小子。你可有听说过关于杜鹃花和杜鹃鸟的传说?” “杜鹃花和杜鹃鸟还有传说?”仲黎不由大眼微睁,来了兴致。好奇道。 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不由看向她。 凤轻歌朝他轻轻一笑,抱起双膝。转眸看向远处满坡叠锦堆秀,艳美缤纷的杜鹃,眸光微微悠远,轻轻开口:“相传,古时候,有个和平富庶的国家,名叫蜀国。那里土地肥沃,物产丰饶,人们丰衣足食,无忧无虑,生活得也十分幸福。 可是,无忧无虑的富足生活,也使人们逐渐懒惰起来了。他们开始一天到晚,醉生梦死,嫖赌逍遥,纵情享乐,有时连播种的时间都忘记了。 而蜀国的皇帝,名叫杜宇。他是一个勤勉的而又负责的君王,也很爱自己的百姓。当他看到人们乐而忘忧时,杜宇不由心急如焚。为了不误农时,每到春播时节,他只好四处奔走,催促人们赶快播种,把握春光。 可是,如此地年复一年,反而使人们养成了习惯,杜宇不来便不会播种了。 终于,杜宇积劳成疾,驾崩了……” “杜宇死了吗?”仲黎不由黝黑的脸微皱,撑着下巴不满道,“他这么幸苦地提醒百姓怎么就这么死了呢?要我说那些百姓也太懒了,连耕种还要皇上提醒!”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继续道:“杜宇虽然死了,但他对百姓却也难以忘怀。于是他的灵魂化为一只小鸟……每到春天来临时,他便四处飞翔,发出声声的啼叫:早种布谷!早种布谷!直叫得嘴里流出鲜血。鲜红的血滴洒落在漫山遍野,化成一朵朵美丽的鲜花。 最后,人们被感动了,他们开始学习他们的好国君杜宇,变得勤勉和负责。他们把那小鸟叫作杜鹃鸟,他们把那些鲜血化成的花叫作杜鹃花。” “那个杜宇真傻!死了都要还要化成小鸟去提醒百姓!”仲黎一撇嘴道。 “是啊,的确很傻,而一个皇帝要背负的东西太多!”凤轻歌站起身来,悠悠一叹,眸光微凝,“他虽然很傻,却也是个好皇帝,而朕为百姓做的还远远不够……” 傅秦翊环抱着手臂,看着凤轻歌,桃花眸微闪。 “姐姐也是个皇帝!”仲黎站起身子拍了拍手道,“要是我说,就是那个杜宇太笨了些!要是我就直接把所有的粮食都买了偷偷屯起来,那些懒惰的百姓不耕种的话,迟早会粮食罄尽,到时候他们为了不饿死,自然便会重新拾起锄头,乖乖去种田!整个国家那么多人,那个杜宇还要到处得去提醒,他不积劳成疾才奇怪!” 凤轻歌不由扬唇一笑,一拍仲黎的头:“你小子还挺聪明的!倒明白些治国的道理。” “不要一直拍我的头!现在我是聪明,可要是被你这么拍笨了怎么办?”仲黎一避身子,瞪着凤轻歌道。 “一个好帝王无需去看他为百姓付出了多少,只需看他的百姓是否富足,百姓的富足才是最重要的,而一个皇帝纵然要背负的太多,但不要丢掉他最重要的东西便好。而陛下,已做得很好了!”楼君煜忽淡淡道。 凤轻歌不由抬眸看向楼君煜。 楼君煜淡淡地看着凤轻歌,黑曜石般的眸子忽闪过一丝光芒,看向凤轻歌的身后,薄唇微动,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大哥!柳公子!”(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谁来孵蛋? 楼君煜淡淡地看着凤轻歌,黑曜石般的眸子忽闪过一丝光芒,看向凤轻歌的身后,薄唇微动,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大哥!柳公子!” 凤轻歌闻言不由转过身去。其他人闻声也不由看了过去。 “陛下!”楼亦煊和柳言曦走到凤轻歌跟前,微微拱手行礼道。 凤轻歌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复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们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她到这里来,看来在她身上倒下了不少功夫…… “呵呵~还道二位公子没来可惜了,想不到二位竟能在此时赶过来!”傅秦翊双手环胸,支起身子,踱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闲闲道。 楼亦煊晦暗的眸子看向楼君煜,眸光一闪,嘴角微挑,“二弟!”又眸光一转,看向傅秦翊,微微拱手道,“傅公子!” “亦煊与柳公子听闻陛下出宫,甚为担心陛下安危,虽知有其他几位公子随行,陛下自是不会出什么意外。只是亦煊听闻宫中司天台预测今日会有大雨,因而不放心陛下,才与柳公子一同赶了过来!”楼亦煊看着凤轻歌,拱手有礼地解释道。 “追得还挺快的!”贾文铭用折扇挡在头顶咕哝道,微微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指着太阳不信道:“天上挂着这么大的太阳,就这天还会下大雨?” 凤轻歌抬头看向太阳,此时的阳光有些微朦,没有之前的炽烈,天也有些朦胧感:“天有不测风云,下雨也不是没有可能!”又地转向楼亦煊和柳言曦,眸光微闪。淡淡道,“时日还尚早,看这天气,这雨一时半会也不会下,既然来了,便尽兴再回去罢!” 闻言楼亦煊晦暗的眸微闪,一拱手应声道:“是!” 楼亦煊看遍野的姹紫嫣红缤纷绽开的杜鹃,眼眸掠过凤轻歌手中的花冠。又看了看一脸淡淡的楼君煜,晦暗的眸子闪过一道暗光,嘴角微挑:“这杜鹃开得果然极盛!” 仲黎勾着腰,伸手摸着开得艳丽的杜鹃,带着怜惜:“可惜这几日太阳太大了,有些杜鹃花都有些枯干了!” 凤轻歌看着那些杜鹃花,眸中微动。[]微微开口:“也许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太阳太大了……” 闻言楼亦煊不由看向凤轻歌,晦暗的眸子暗如深渊。 仲黎不由侧头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凤轻歌缓缓地走了过去,弯下腰指尖抚着仲黎看着的那朵红艳的杜鹃,面容清淡,淡淡道:“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开得绚烂极致张扬之后,生命也注定绽放到了尽头,面对的终会是急遽的衰败,以致衰亡……”而她……终将会催动它衰败,以致灭亡…… 红艳的杜鹃被指尖轻触,绽放得极盛的杜鹃花微微松动,花瓣纷纷从花梗中脱落,轻轻扬扬地掉落在凤轻歌手心。 闻言柳言曦清儒的脸上微惊。看着凤轻歌手中掉落的杜鹃花瓣,眉头不由微皱。 楼亦煊晦暗的眸子闪过复杂,盛极必衰……是指他的父亲宁王和柳相么?他与柳言曦为了早些找到他们,便都暗地动用各自的暗线力量,而他与柳言曦这么快便找到陛下的所在。恰恰却是告诉陛下,陛下走到哪里都有宁王和柳相的人窥探她的行踪。如此看来陛下是生气了呢!楼亦煊的晦暗的眸子不由闪过一丝暗光,嘴角微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 “啊――”忽传来贾文铭一声凄厉的大叫。众人不由循声望了过去,一滩黄黄又黏黏的东西,顺着贾文铭的头一直流到他的脸上和嘴边。贾文铭惨兮兮地抹着满脸黏糊糊的东西,感觉到嘴边有东西流到嘴边,不由伸出舌头舔了舔,咂了咂嘴:“有点腥腥的!什么东西?”说着又一伸舌舔了舔嘴角。 众人见此不由皆面露恶心。 “咦――你恶不恶心!”仲黎不由一副吃了苍蝇的嫌弃的表情。 “是鸟蛋!”步凌寒忽冷声道。 众人闻言不由抬起头看向贾文铭头顶,只见一棵树上,一只浑身泛着翠绿色光辉的杜鹃正用鸟喙将鸟巢中的鸟蛋推出。 “它在做什么?”仲黎不由好奇道,“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蛋推出鸟巢?这样推下来蛋不都碎了吗?” “它推出来的不是自己蛋,自然是不怕蛋碎的!”楼亦煊看着翠绿色的杜鹃,晦暗的眸子微闪道。(.) “那是杜鹃鸟!”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楼君煜面色淡淡道,“杜鹃不会建巢,也不会自己喂养幼雏,它们只会把自己的蛋下在别的鸟类的巢中,而杜鹃成鸟会移走寄主的一个或更多的卵,以免被寄主看出卵数的增加。” “杜鹃鸟怎么这样啊!它将蛋下在别的鸟巢中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将别的鸟儿的蛋推出去!”仲黎不由不满道,“而且它将来不是就认养它的鸟为母了吗?” 楼君煜闻言微微抬眸,面容朦胧不清,清醇的声音极淡:“认别人为母又如何?不过只因生存而已!”看着正要将别的蛋推出巢外的杜鹃,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凝,薄唇微不可见划过一丝弧度,淡淡得似嘲却又似没有表情,“一只为了生存,寄生于别人巢中的鸟,而已。”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淡淡的面容,黑眸不由微凝,将贾文铭先前为她采的大束的杜鹃花捡起,走到鸟巢之下,微微开口:“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世间万物皆有其生存法则,有其生存的方式!”将腕间的花冠取出,将大束的杜鹃花有序地铺在花冠中间,将花冠捧在臂间,“即便残忍了些,终归是无法批判什么的,至少它活下来了!”说着微微抬眸,一只鸟蛋被翠绿的杜鹃推出了巢外,掉落在铺满了杜鹃花的花冠中。翠绿的杜鹃被惊飞,逃离了鸟巢。 楼君煜不由转眸静静地看向凤轻歌。黑曜石般的眸子划过些什么,似云似雾般朦胧的面容,微微有些清晰。 凤轻歌走到环抱着手臂一副悠悠闲适的傅秦翊旁边,用手肘抵了抵他,一手指向树上的鸟巢道:“帮朕把那个鸟巢取下来!” 傅秦翊不由挑眉看着树上的鸟巢,唇角一勾:“陛下可是要将鸟蛋放回去?” “不止要放回去,朕还要将那只杜鹃下的蛋拿出来!”凤轻歌勾唇一笑道。 “哦?”闻言傅秦翊桃花眸微闪,面露兴致。 凤轻歌看着手中的鸟蛋。微微开口:“无论是杜鹃,还是别的鸟,朕都希望,它们能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属。” 闻言,楼君煜微微抬眸看向凤轻歌,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动,看着鸟蛋。眸微微深远。 傅秦翊勾唇一笑,微微跃身,伸手将鸟巢从树上取了下来,递到凤轻歌面前。 凤轻歌小心翼翼地将花冠中的鸟蛋取出放进鸟巢里,伸手将鸟巢中比其它鸟蛋略大的鸟蛋取了出来。杜鹃鸟的鸟蛋比一般的鸟蛋要略微大一些,这两个鸟蛋应该便是方才那只杜鹃下的鸟蛋了! “可是姐姐!你把这杜鹃鸟的鸟蛋取出来了。那这杜鹃鸟不是活不成了吗?”仲黎不由开口道。 凤轻歌从怀中拿出一条手帕,将两只蛋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让傅秦翊将鸟巢放回树杈上,又一抬眸道:“不是还可以人工孵蛋的嘛!” “人工……孵蛋?”仲黎不由微微张大了嘴,黝黑的脸微皱,“这怎么孵?” 凤轻歌微微思忖道:“孵一只鸡大约要十八天左右,一只鸟,应该要孵二十几天左右。杜鹃嘛就不知道了!反正,人的体温也可以将鸟孵出来的啊,找个人代替鸟来孵蛋就行了!” “那谁来孵蛋?”仲黎看着鸟蛋,呆呆道。 “这倒是个问题,回到皇宫自然可以叫人来孵。可鸟蛋貌似不能太久没温度,那现在谁来孵呢?”闻言凤轻歌不由挑了挑眉思忖道。随即抬眸看向贾文铭,黑眸之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抬眸悠悠一笑道,“这杜鹃鸟将别的鸟蛋推下来掉到贾爱卿头上,才得以发现杜鹃鸟的,这样看来贾爱卿功劳不小!” 闻言贾文铭用手帕擦着脸的手微顿,猛地面露喜色,不由忙将手帕放进怀里,面露得意,又一展折扇,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的样子,咳了咳道:“陛下过奖了!” “既然贾爱卿与这蛋如此有缘,这蛋不如就暂时交予贾爱卿孵化吧!”凤轻歌一勾唇道。 “嗯!”贾文铭一点头道,忽反应过来,惊道,“啊?什么?孵……孵蛋?”一指自己,“我?” 凤轻歌点了点头:“不错!” 贾文铭不由急道:“陛……陛下!” “朕将这蛋交予贾爱卿孵化,可见朕对贾爱卿的信任,贾爱卿若是推拒,朕可要对爱卿失望了!”凤轻歌看着贾文铭悠悠道。 “啊?”贾文铭不由面露苦色,愁云惨淡,不情不愿地颤抖着手地接过鸟蛋,委屈道,“文铭……文铭遵旨!” 凤轻歌看着贾文铭颤抖的手,微微挑眉悠悠道:“手可不要再抖了,若这鸟蛋不小心被你这么给抖掉了,朕可要唯你是问!” 贾文铭闻言粉白的脸猛地绷紧,竭力稳了稳住自己颤抖的手,脸皱成了一团,面容愁苦。 傅秦翊见此,桃花眼闪过一丝光芒,唇角一挑,伸手一拍贾文铭的肩。贾文铭吓了一跳,捧着蛋的手一抖,蛋从手中滑落。 还来不及惊呼,转眼蛋又被一双手接住,重新放回贾文铭手中,傅秦翊看着贾文铭惊魂失魄的样子,桃花眼不由流溢着欢快的笑,闲闲道,“这回,贾公子可要拿好了!若是摔坏了,可罪过大了!” 凤轻歌眼睛睨向傅秦翊闲闲道:“秦翊也可不要忘了朕交予你的事啊!” 闻言傅秦翊不由挑了挑眉,又是一拍贾文铭的肩,悠悠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贾文铭又是一惊,忙稳住手里的鸟蛋,不由一瞪傅秦翊,恼怒道:“不要拍本公子的肩,要是碎了,就完了!”说着忙移着脚步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傅秦翊见此不由悠悠一笑,桃花眼里流露欢快的笑意,随即笑意微敛,慰问东街寡妇巷和东婆巷的那些什么妇人?他若去慰问,要么会被那些女人缠死,那么会被那些女人当成登徒子变态打死,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闻言凤轻歌见他那副纠结的表情,不由唇角微扬:“你可是不服了?” 傅秦翊微微挑眉,桃花眸定定地看着风轻歌,嘴角一扬,悠悠一笑道:“陛下的旨意,秦翊又岂敢不服呢?”(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我要跟你决斗! 见着天色渐渐有些暗了,凤轻歌几人便决定沿着另一条路比较好走的路返回,随着地形越来越平坦,大片的田地逐渐映入眼帘。一些农民裹着头巾在天地里埋头干活,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黝黑粗狂的脸颊流了下来。 凤轻歌看着捧着鸟蛋,跳着脚,踢着周边的棉花杂草嘴里不停抱怨的贾文铭,不由促狭道:“再跳,小心蛋就要掉了!” 闻言贾文铭踢着路边棉花的脚猛地一滞,忙捧紧了鸟蛋。 “还有,鸟蛋必须要揣在怀里才能保持它所需要的温度!”凤轻歌睨眼看着贾文铭凉凉道,“否则孵不出鸟儿,就只能放进锅里煮着吃了!” 贾文铭闻言粉白的脸上面色一僵,又忙将鸟蛋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正要放进去又发现怀里插着折扇,又忙将折扇左看看右看看手足无措地不知道放哪儿,最后将折扇插进了背后的衣服里。又忙将鸟蛋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 凤轻歌看着贾文铭笨手笨脚地、手脚无措地放着鸟蛋,又像济公一样把扇子插在背后衣服里面,还一脸委屈表情看着她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 “抓住他!臭小子!你别跑!” “这小兔崽子!竟然把老子辛辛苦苦种的棉花全给打坏了!老子非逮着你不可!给老子站住!” 忽从田地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只见一个约莫十四来岁的男孩灵活地在天地穿梭,后面一群大汉还有几个农妇皆拿着锄头棍子追赶着男孩。 男孩身上脏兮兮地,穿得也衣服也打着大小的补丁,飞快地跑在众人前面。男孩一回头,冲着众人做着鬼脸:“我是傻子才会站住给你们这些人抓住了打!我说牛大叔。你怎么也不动动脑子啊!”不经意瞟到凤轻歌这边,眼睛里不由露出些诧异和稀奇,不由微微一顿,见那些农民追了上来,一转身像兔子一样又飞快地往田地里钻去。 “你小子少跟老子得意,有本事跟老子别跑!”一个大汉见他钻进了田地不由大喊道。 一个农妇见那男孩又溜了,顿时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膝盖,哭喊道:“造孽啊!造孽啊!前些天把老娘家辛辛苦苦砍的柴火一把火给全烧光了,又把老娘刚洗好的衣服全都偷偷丢进了泥里,今儿个居然把老娘家种的棉花全给用棍子给打坏了。我的老祖宗诶!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惹了这么个小兔崽子!” 凤轻歌见此不由看着钻入田地里的男孩微叹,这小子破坏性也超强了些吧!又看看若有所思看着那边的仲黎,两个人相比起来,仲黎这小子除了有时候脾气有点别扭之外。倒更令人放心的多啊! “哼!这家伙也太胡来了吧!”仲黎一哼声,微微不屑道,“不懂人家劳动的辛苦!” “小孩子天性调皮,有如此作为倒也不奇怪!”傅秦翊看着田地里喧嚣的农民,闲闲道。桃花眸闪过一丝兴味,“不过这小子胆子倒也挺大的!有点意思!” 凤轻歌看了一眼。早了没了男孩踪影的田地,微微一笑,回过头道:“走吧!” 几人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才依稀看见有农民的房屋和菜园出现。 仲黎忽瞥向一个菜园子里,浓眉不由紧皱,一上前大声道:“你怎么能不经人允许又随便挖人家菜园子里的东西!你不知道人家种东西很辛苦的吗?” 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朝仲黎的视线看了过去,原是方才在田地见到的那个脏兮兮的男孩正蹲在地上将菜园子里的萝卜全挖了出来。扔在了一边。 闻声,那个脏兮兮地男孩一抬头,看见仲黎,又看到仲黎身后的凤轻歌几人,眼眸一闪。随即不屑道:“关你屁事!”说着又继续低头挖着萝卜。 闻言仲黎不由有些怒了,上前道:“你之前把人家柴烧光了。又把人家衣服丢进泥里,还把人家辛辛苦苦种的棉花全损坏了。现在还把人家萝卜全挖出来!简直丢了你父母的脸!” 男孩闻言一扔手中的萝卜,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痛色和怒色:“你说什么?我丢不丢父母的脸又关你什么事!” 见仲黎欲开口争执,凤轻歌不由出言道:“仲小子,莫要起了争执!” 闻言仲黎一哼声,有些气闷地撇过头去,面露不满,却也没再说什么。[] 那个脏兮兮的男孩,抱起挖出来的萝卜,看了一眼凤轻歌他们,从他们身边走过,经过仲黎时,微微带着嘲讽道:“哼!大人身边的跟屁虫,乖宝宝!” “你说什么?我才不是跟屁虫、乖宝宝!”仲黎黝黑的脸不由青了青,将男孩抱着的胡萝卜一把推散掉了,抓着男孩的领口道,“而且这些萝卜根本就不是你的,你这样根本就叫偷!” 男孩见萝卜全被推得掉落在地上,有的萝卜甚至摔坏了,面露暴怒,一推仲黎,怒吼道:“我才不是偷,我才不是小偷!你这个养尊处优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贵公子知道什么!你说我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你还不是糟蹋粮食!” 仲黎被男孩推到在地,不由狂怒爬了起来,朝男孩扑了过去,跟男孩纠缠扭打在一起:“我才不是养尊处优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你这个脏小子才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谁叫你要偷人家的东西的!” “我才不是偷!”男孩一把将仲黎压在地上,掐着他的脖子,怒道。 仲黎抓住男孩掐着他脖子的手,一使劲像只暴躁的小野兽一样翻身将男孩按在地上,反手掐着他的脖子。黝黑的脸因长时间呼吸困难而憋得通红:“就是小偷!” 男孩挣扎着一拳打在仲黎脸上:“我不是!你这个蜜罐里长大的公子!大人身后的跟屁虫,乖宝宝!” 凤轻歌见两人互相纠缠掐着脖子,不由面露担忧:“仲黎,不要再打了!” 仲黎闻言掐着男孩的手微微一顿,露出一丝犹豫。 男孩借机再次翻身将仲黎一把按在地上。一拳打向仲黎的脸上,面露嘲讽道:“看吧!果然是听大人话的乖宝宝!” 仲黎嘴角流出一丝红色的鲜血,面露痛苦,黑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倔强。 凤轻歌见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微微抬眸,看着仲黎道:“小子!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按你自己的意愿来!” 仲黎不由猛地抬头,怔怔地看向凤轻歌:“姐姐……” “喂!小子,我教你武功,你就是这么跟人打架的?”傅秦翊看着仲黎桃花眸一闪,勾唇扬声道。 仲黎黑眸中闪过一丝异彩,朝着凤轻歌他们一点头道:“嗯!”随即眸一凝。手一把迅速抓住男孩的手腕,反手将他的胳膊一扭,起身用膝盖抵住他的胸口,制住了男孩,一字一句道:“我不是蜜罐里长大的,所以才懂得别人劳动的辛苦。相反,你在寻常人家长大却不知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你比真正在蜜罐里长大的公子还不如!”说着一拳揍向男孩,“还有,我不是只听大人话的乖宝宝,我之所以听,只是因为我觉得对,因为觉得对才回去听。我会去分辨是非曲直,不鲁莽行事。不像你,一味的排斥别人的话,做不负责任,有损他人的事!” 仲黎又一拳打向男孩。一抹嘴角的血,站了起来:“刚才那两拳是还给你的!”说完便转过身去。 男孩低垂着眸子。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擦着嘴角的血迹。眼睛有些通红,低吼道:“我不是,我不是!你不会懂的!”男孩一抬眸,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仲黎,一指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要跟你决斗!” 仲黎一转身道:“你已经被我打败了,而且我不接受毫无理由的决斗!” 男孩抬起眸,紧握着拳道:“以名誉之名义进行决斗,你要是再次打败了我,就证明你不是只知道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的跟屁虫、乖宝宝,但是如果我赢了,那你就是跟屁虫、乖宝宝!而且你不准再说我是小偷,也不准再干涉我拿萝卜的事!” “随便你怎么说,我自己清楚我是不是就好!而我也不会让你拿别人的东西的!”仲黎酷酷道,随即转回身。 “那就和我决斗!只要你再次打败了我,我就不再拿别人的东西也不毁坏别人的东西!”男孩一冲上去,像一头发狂的狮子朝仲黎一拳打了过去。 仲黎一避身,回过身一把抓住男孩的腕间,浓眉微挑:“好!我接受!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脏兮兮的男孩亦是抓住仲黎的腕间,一挑眉道:“我纪江向来说话算话!”说完一脚向仲黎的肋骨踢去。 仲黎防备不及不由吃了他一脚,闷哼一声,又朝男孩攻去。 傅秦翊见此桃花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光芒,双手环胸悠悠道:“这个叫纪江的小子学武的资质倒也不错!” 楼亦煊看着纠缠扭打的两人,晦暗的眸子微闪:“打架虽凌乱,也没有什么武功套路和招数,但却发了狠,招招在于攻人要害!” 凤轻歌不由微微皱眉。 “但是他会输!”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凤轻歌不由转头看向楼君煜,微微诧异。 楼君煜看着打得激烈的俩人,面色淡淡道:“招数虽狠,但求胜心切,心浮气躁,一旦遭到反击便容易乱了方寸。” 楼亦煊看着楼君煜晦暗的眸子闪过一道暗光。 “不错!的确容易输!”傅秦翊嘴角一勾道,看着扭打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的两人,不由微微挑眉,啧啧道,“不过仲小子给我把这架打成这样实在很没有水准!” “一个没有学过武,一个才初学武,打起架来自然只想着怎么把对方打赢,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水准!”凤轻歌不由道。 只见仲黎将男孩按在了地上,一拳向男孩打去,男孩一脚又踹向仲黎腹部,仲黎忙闪开了身,男孩成绩一跃而起,向仲黎上身袭去,乘着仲黎避闪之际又一伸腿,向仲黎腿间扫去,仲黎一个措手不及,翻到在地。男孩一个闪身上前,踹向仲黎,仲黎一把抓住男孩的腿,将他也拉倒在地。 男孩伸脚一勾,缠住了仲黎,又向仲黎的脖子掐去。仲黎不由被憋的难以呼吸,忽伸出手指往男孩身上一戳,男孩掐着仲黎脖子的手顿时一松,捂住了胸口,一副痛苦的样子,仲黎乘机一脚向男孩踢去。 傅秦翊不由桃花眸微闪,微微侧过头看向楼君煜:“你教仲小子点穴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滚!给我滚! 傅秦翊不由桃花眸微闪,微微侧过头看向楼君煜:“你教仲小子点穴了?” 楼君煜一脸淡淡道:“嗯!” “纪江!纪江!”忽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超多好看小说] 男孩恰一个翻滚,避过仲黎踢过去的脚,正欲爬起来,听到叫喊声,不由微微一顿,仲黎一拳打到了他的脸上,顿时鼻子冒出了血。 “纪江!快回去!你娘!快回去见你娘!”一个和纪江差不多的小男孩一脸急色,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纪江面色骤变,一跃而起,一把抓住小男孩的领口吼道:“你说什么?我娘怎么了?” 小男孩指着一边,喘着粗气道:“你回家看看就知道了!” 纪江闻言直朝村子里跑去,仲黎见此不由喊道:“喂!” 纪江边跑着边一回头道:“我输了!这次算你赢了,既然答应你的我就会做到,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损坏人家的东西的!”说着转回身,飞快地跑了回去。小男孩看了一眼仲黎和凤轻歌等人,怔了怔,又一转身忙跟着纪江跑了回去。 仲黎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纪江远去的背影,微微撇过眸子:“我才……不要你这种认输!” 决斗之事不了了之,凤轻歌一行人便只好继续回去,走到泊罗河边岸,便见河边一对男女扶着龙骨水车的木架,用脚踩着拐木,带动着下边的龙骨板叶沿着木槽向上移动,把水从河里刮到河岸上来。 只是泊罗河中游的河岸有些高,每每那对男女要花很大的力气才使劲踩着拐木才能将一股一股的水,刮上去,流入田间。接着又在行道板边往下移动,绕过下端的轴,重新刮水,这样循环不已,水才慢慢地从河里流向河岸,由低处流向高处,以致流向田间,灌溉田地。 贾文铭怀里揣着鸟蛋。看着那对男女踩着拐木,不由一脸兴致浓浓的样子:“嗯~这个玩意看上去还挺好玩的!”说着一抽背后的折扇,摇了摇,就要走过去。 傅秦翊一把拉住他背后的衣领,将他拉了回来,贾文铭不由踉跄着连连后退,粉白的脸上微微露出恼怒之色:“你拉本公子做什么!” 傅秦翊桃花眸微闪。悠悠道:“贾公子所说的那玩意是龙骨水车,也就是翻车,是农民用来灌溉田地用的,贾公子莫不是以为那东西是用来玩的吧?” 贾文铭不由蓦地脸色变得极为尴尬,一甩扇子,咳了咳掩饰道:“本公子怎么会不知道那是用来灌溉用的呢。本公子不过想过去看看而已!” “哦?”闻言傅秦翊桃花眸中闪过一丝趣味,桃花眸睨向贾文铭怀中,嘴角微挑,“看看自然可以,不过贾公子还是背负着孵蛋的重任,责任重大,贾公子还是要万分小心,莫要因小失大。辜负了陛下的重托!” 贾文铭闻言脸上的粉末抖了抖,忙将扇子插回了背后,小心翼翼地将鸟蛋捂好,表情极为郁卒憋屈外加忿忿。爷爷的!本公子怎么就成了孵蛋的了! 凤轻歌见那对男女极为吃力的踩着拐木,不由眉头微皱:“没有畜力或是利用水力的龙骨水车吗?” 傅秦翊闻言双手环胸。看着凤轻歌,微微挑眉:“还可以利用畜力和水力的水车?” 楼亦煊晦暗的眸子微闪。看了看踩着水车的男女,又转向凤轻歌。温雅道:“畜力比起人力的确要省力不少,而且运作原理与人力的大致相同,只需令人对龙骨水车稍加设计改造应该就可造出陛下所说的畜力水车!只是……”晦暗的眸子看向流动的河水微敛,“仅凭水力将水引向高处恐怕不易!” 将水引向高处么?凤轻歌不由微微思忖,又看向泊罗河的拐弯处,河流因河道的弯曲和变窄而变得有些湍急。水转龙骨水车本就需要将动力机械装在水流相对湍急的河边才有足够的水力动力。若是如此,可以因地制宜,水流相对平缓的地方架设畜力龙骨水车,水流相对湍急的地方用水转龙骨水车,汲水量也会相对较大。河岸较低的,不需要将水引向高处的,就可以用原始的手摇的或脚踏的人力龙骨水车,这样一来,也可以节省人力畜力。而且将水引至高的河岸进行入田灌溉相对也容易得多,只是这畜力、水力和风力的龙骨水车就需要好好设计了。 只是她虽说曾看过关于各式龙骨水车的介绍和构造,但却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很多构造都不甚清楚,若真要设计出这几种新的动力装置的水车,还真需要好好想想。 凤轻歌不由看向那对男女踩踏着的龙骨水车,细细的观察,车身是用木板做槽的......凤轻歌不由微微转过头问道:“那水车的车身长宽高各是多少?” “长大约两丈,宽大约五六寸,高大约一尺!”柳言曦打量着水车道,清儒的脸上微微露出疑惑之色,“陛下这是要做什么?” 凤轻歌闻言看了一眼柳言曦,淡淡道:“改造水车!” 闻言众人不由面露惊讶。 “陛下要改造那个叫什么水车的玩意?”贾文铭一个上前,指着那边的水车道,粉白的脸上一脸惊异和兴奋。 凤轻歌不由转眸,睨向他的怀里,淡淡提醒道:“孵好你的蛋!” 闻言贾文铭顿时一蔫,立马又收回手,捧着蛋裹进衣服里。 “陛下要改造水车自可让那些工匠来做,何必自己亲自研究改造水车!”柳言曦不由开口道。 凤轻歌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朕想自己改造,怎么,不可吗?”语调虽淡淡的,却莫名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柳言曦心上一凛,低头拱手道:“言曦不敢!陛下想做自然可以!” 凤轻歌面色淡淡,提着裙角上前。在中国古代,龙骨车是东汉末年发明的,畜力龙骨水车却是大约在南宋初年造出的,而水转龙骨水车则是在元代时期造出。每一次新的改造时间都相隔甚远,若靠那些工匠去专研一日半月的恐怕也难得专研出来。而现在仲夏刚至,对于农业作物的种植,灌溉又十分重要,因而早点改造出来对那些农民也是好的。她虽对畜力龙骨水车和水转龙骨水车的构造了解的还不够详尽。但也算知晓一些,能多提供些水车改造设计方面的东西给工匠也能尽快地改造出水车。 凤轻歌眸微凝,照刚才柳言曦所说的长宽高的比例,畜力水车和水转水车应该可以按原来的大小比列设计,而槽中架设的行道板也应和槽的宽窄一样,但应比槽板的两端各短一尺…… “哎呀!这天气一看就是要下雨了,咱们赶快回去吧!”踩踏着水车的女人忽然抬头看着天。拍着男人的胳膊道。 闻言男人抬头看了看天:“是啊!还真是要下雨了,这天说变就变啊!”说着拉着女人下了水车,经过凤轻歌他们时,眼中露出些惊异,又赶紧拉着女人离去,又嘀咕道:“怎么这些个大户人家还跑这里来了!” “哎呀!你慢点啊。不要一直使劲的拽俺啊……”随着两人的疾步离去,女人不满的声音渐渐远去。 天色微微暗沉,太阳早已没了踪影,空气也微微湿凉,凉风也一阵阵地吹来。 楼亦煊不由转身看向凤轻歌,开口道:“陛下,看来要下雨了!” “嗯!朕知道了!”凤轻歌面色微沉,看了一眼龙骨水车。微微开口道,“走吧!” 步凌寒看着风雨欲来的一片暗沉的天,眉微皱,清冷的眸子不由闪过一道光芒,就要……下雨了么? 楼君煜一袭白衣。面容淡淡地从他身边走过,清醇的声音。微不可闻地在步凌寒耳边淡淡响起:“自己多小心!” 步凌寒脚步微微一顿,清冷的眸子微闪:“嗯!” 走到画舫停靠的岸边。凤轻歌提着裙角,正欲上船,便闻河中传来一阵喧闹叫喊声,不由目露诧异,朝声源处看去。 “哦哦哦!哦哦!” “拦住他,别让他抓到鱼了!” “笨蛋!快点把船划过去,跟着他们啊!” 只见三个男孩光着膀子,坐在一条小舟上,兴奋地叫喊着,还有的一边划着船,一边吹着口哨。前面一个男孩将脑袋扎在水里,捉捞着什么,还有两个男孩同样光着膀子在水里游着,拦截着那个男孩,每每在男孩抓到鱼时就将男孩手中的鱼打掉。 “是他!”仲黎忽惊声道。 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怎么?” “是刚才和我打架的那个小子!”仲黎一哼声道,“架都还没打完就认输,居然是跑到这里来抓鱼!” 闻言凤轻歌不由转眸看向水里的男孩,抓鱼么……恐怕没那么简单!方才那个叫纪江的小子和仲黎打架时好像是因为他母亲出了什么事才跑掉的,可现在却在这里抓鱼,这事倒有些奇怪! 纪江又是一头扎进水里,良久从水里冒出头来,手里抓着一条不大不小的黑色鲫鱼。一个男孩见此,一扑上前,伸手就要将纪江手中的鱼打掉,纪江一个手肘将男孩抵了开来,正欲将鱼放进腰间取出的袋子里,便被另一个男孩一扑,将纪江的头按在了水里! 男孩按着纪江的头不让他从水里起来,一边对着另一个男孩喊道:“快!把他手里的鱼抢过来!” 男孩闻言应兴奋地了声“好”,便一头扎进水里,去抢纪江手里死死抓着不肯放手的鱼。三人争抢了一会,突然纪江似发了狂似的,从男孩的手底下挣脱出来,冒出水面来,眼睛通红,双手将那个男孩按进水里,又用着脚踢着另一个男孩,男孩不由被他踢得有些惧怕地游得远了些。 “他的鱼又被弄掉了吗?”仲黎见纪江死死地将那个男孩按进水里一副发狂的样子,而手里的鱼却不见了,不由问道。 凤轻歌不由微微点头:“应该是!” “不过,他干嘛非得要抓鱼不可,那些家伙又干嘛非得不让他抓鱼?”仲黎不由奇怪道。 傅秦翊桃花眼微闪,悠悠一笑,勾唇道:“如此执着地要抓到鱼,说明他急需要那些鱼,而那些小子不让他抓鱼,怕是他们之间有不少过节!” 纪江一把将冒出水面的男孩按进水里,随即一掐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嘶吼道:“滚!给我滚!”(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你把姐姐撞进河里了! 纪江又是一把将冒出水面的男孩按进水里,随即一掐他的脖子,嘶吼道:“滚!给我滚!” “纪江!你烧光我家所有砍来的柴火,把我娘洗好的衣服全扔进泥里,还打坏了我家种的棉花,刚才还把我家的萝卜全挖了出来!果然是没爹的杂种!我今天怎么样都不会让你抓到这鱼的!”一个带头的男孩在小舟上站了起来,指着河里的纪江,一脸凶狠道。 随即男孩带头一头猛扎进水里,另一个男孩也跟着跳进水里,本在水里拦着纪江的两个男孩见那个带头的男孩跳了下来也有了气势,纷纷向纪江游了过去与纪江在水中缠打起来,而纪江每每都只是摆脱那些人的纠缠,一心扎进河里抓鱼。 这几人还果真有过节啊!凤轻歌不由微叹。 纪江一挥拳挣脱了几个男孩的纠缠,看向那个领头的男孩:“虎子,我只要今天抓到一条鱼给我娘,抓到后随便你怎么样!” 那个叫虎子的男孩闻言面露不屑,指着纪江:“随便我怎么样?你想让随便让我怎么样我还偏不了!你想抓鱼给你娘吃,我今天就偏不让你抓到这鱼!”随即一转头,对着其他几个男孩一挥手,大声道,“都给我拦着他,别让他抓到鱼了!” “好!”几个男孩闻言齐声道,随即都又向纪江扑了过去,一个拦在他前面,一个拦在他后面,还两个分别抓住了他的左右脚。 凤轻歌看了看风雨欲来有些灰暗的天,又看了看河里仍在纠缠的几人,不由皱了皱眉:“闲事莫管,走吧!”说着一拉仲黎进船内。 仲黎不由反手一把拉着了凤轻歌。黝黑的脸上满是纠结:“姐姐!” 凤轻歌见此不由嘴角一弯,一拍他的头:“你小子这是做什么?想帮他吗?”说着看了看河里缠打的几人,又转眸叹道,“可你清楚自己为什么想帮他吗?” 仲黎黝黑的脸上微微露出些复杂,撇过头,有些忿忿道:“他打坏人家辛辛苦苦种的棉花,又烧了人家砍的柴,做了那么多坏事。我本也应该看不起他的。那些人找他算账,也是他自己的自作自受。可是我总觉得他不是看上去的那样!”随即看向凤轻歌,“姐姐!不过他却如此不顾阻拦地一心想要抓鱼给他娘吃,而且似乎他娘出了什么事,不管其他,但只凭这点,我也要帮他!” 贾文铭坐在船内。捧着鸟蛋,略微不满道:“马上要下雨,还管那小子干嘛?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回皇宫啊!” 凤轻歌不由瞥了他一眼,又转过眸看向仲黎,挑了挑眉:“真要帮他?” 仲黎点了点头:“嗯!” “好!”凤轻歌嘴角轻挑。 贾文铭不由微蔫。小声抱怨道:“什么时候才可以摆脱这臭鸟蛋啊!” 楼君煜见此,唇角微弯,微微转身,朝船后走去,清醇的声音淡淡地从船后传来:“暂时不要开船!” “是!公子!”老船夫的声音接着传来。 凤轻歌黑眸微闪,转向傅秦翊,沉声道:“帮那小子抓条鱼吧!” 傅秦翊闻言桃花眸微闪,嘴角一挑:“好!”随即悠悠地走到船头。看向河面,眸光一凝,身形一动,运起轻功,脚步在河面轻掠。伸手抓向河里,脚尖一转。跃到了船上,伸手将鱼一把丢给仲黎。悠悠道:“小子,可接好了!” 仲黎慌忙地伸手抱住,鱼挣扎着一甩鱼尾,正扫到仲黎脸上,惹了一脸的鱼腥。仲黎用袖子一抹脸,有些嫌弃地抓着摇摆挣扎着的大鱼,又一转身,冲着河面大喊道:“纪江!纪江!” 纪江似没有听到他的叫喊,仍被那些男孩死死纠缠着,不能抓到鱼。 “把那小子提上船来!”凤轻歌不由微微侧头,开口道。凤轻歌微微抬头看向天,这样纠缠下去,等起风下雨了再回去,船便不易行驶了。 楼亦煊晦暗的眸子微闪,一跃身,脚尖轻点,将河里的纪江提了起来,抓着纪江的几个男孩不由也微微被提起,随即手一滑,掉进了水里。楼亦煊晦暗的眸子轻瞥其他掉落在水里的男孩,将纪江提到了船上。 河里的几个男孩见此纷纷呆若木鸡。 一个男孩指着楼亦煊,结结巴巴道:“他……他他……会……会飞?” 另一个男孩也愣愣道:“好像刚才我也看到一个人影在河面闪过,我还以为是错觉,这......这是鬼吗?” 虎子一怔,随即一脸不屑地哼声道:“哪里是会飞!不就是所谓的武功吗!我二舅带我去云安的时候,我又不是没见过!二舅说那些江湖人都会一些!”随即看向画舫,眸子里露出阴霾之色。 一边的男孩不由看着虎子不由微微惊心,担忧道:“虎子你想干啥子啊?他们好像是有钱人家,咱们惹不起的啊!” 虎子一撇头,一拳砸向水面,目露凶狠道:“有钱人又怎样?反正我不会就这样放过纪江这个妓女生的臭杂种!” 纪江一落在船上,不由摔倒在地。抬起头带着防备警惕的目光看着仲黎和凤轻歌:“你们做什么?” 仲黎一把将挣扎着的鱼仍在他面前,哼声道:“给你!”说着拍了拍手。 纪江看着摆动着鱼尾在船板上蹦来蹦去的鱼,不由愣了愣,随即一撇过头:“多管闲事!”撑着船板站起身来,看着仲黎道冷冷道,“我自己的鱼,我自己会捉!” “自己抓?那你被那些家伙缠着打算什么时候抓到鱼?而且你不是急着要抓鱼给你娘吗?”仲黎浓眉微竖,一抱臂道。 闻言纪江脚步一滞,冷冷道:“反正不用你管!” 仲黎一上前,一拳打向他的面部,纪江条件反射地闭上眼。拳头却在离纪江的脸只有一厘米的时候,猛地停了下来,浓眉一挑道:“我们的决斗还没结束!” 闻言纪江眸微垂,抬手将仲黎的拳头挥开:“我已经认输了!” “还没被打败就认输是懦夫的行径,我不接受这种认输!”仲黎一握拳道。 雷声忽惊天般响彻天空,一道闪电伴随着蓦地划过有些灰暗的天际。 纪江微微一惊,面上露出急色,一回头道:“不管你接受不接受。反正我认输了就是输了!”说完就欲跳进水里。 凤轻歌一上前捏住他的胳膊,嘴角微挑:“你们决斗的输赢我不关心,不过既然耽误了回去的时间将你弄到船上来,有些事就不得不问个清楚了!” 闻言纪江眸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问什么?” 凤轻歌唇角一勾,开口道:“为何要毁坏那个叫虎子家里的东西?不要告诉我,你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坏孩子!” 闻言纪江眸中闪过丝什么,撇过眸子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一抽被凤轻歌紧捏住的手。“而且,我才不是孩子!”挣了半天却挣脱不开,纪江不由恼怒道:“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呵呵~倒和仲小子挺像的!”凤轻歌不由一松手,轻轻一笑,“未满二十岁,行事又如此幼稚。不是孩子是什么?” “谁行事幼稚了!”仲黎和纪江异口同声道,话音甫落,两人皆是一愣,随即同时撇过头去。 傅秦翊双手环胸,靠在船边,见此不由悠悠一笑:“倒真的很像了!” 凤轻歌亦是不由一笑,随即敛了笑道:“原本你毁不毁坏人家的东西也与我无关,只是。仲黎没有什么和他一般年纪的朋友,也没有什么伙伴,难得对你似乎有些不同!我不想他觉得自己忍不住想帮的人是个肆意破坏人家东西,不懂尊重人家劳动成果的人!”凤轻歌眸轻抬,看向纪江。“我想,你也不想被人轻视误解吧!” 仲黎不由微怔地看了看凤轻歌。又看了看纪江,面露疑惑:“姐姐的意思是。他……” “还不打算说清楚吗?”凤轻歌不由看向纪江道。 大雨骤然倾盆而下,大雨随着风沾湿在纪江脸上,纪江低垂着眸子:“我……” 步凌寒看着倾盆而下的大雨,眸光一紧,正欲退回船内,忽面色一凝。凤轻歌只感觉腿间一紧,被什么一拉,身子不由向河里倾去,忽腕间亦是一紧,被步凌寒一把拉住。 贾文铭抱着鸟蛋从船内走了出来:“我说,下这么大的雨,陛下怎么还――”贾文铭一脚踩在船板上蹦跳的鱼身上,直直地滑了出去。 凤轻歌手被步凌寒拉着,身子半吊在船边缘,心方微松,一抬眸,便见贾文铭踩着鱼,直直地滑了过来。步凌寒抓着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嘭――”贾文铭大叫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看了看怀里完好无损的鸟蛋微微松了口气,拍着胸口道,“还好!还好!鸟蛋没有摔坏!” “好个什么,你把姐姐撞进河里了!”仲黎一推开他,趴在船头,看向河里,急声道。 柳言曦楼亦煊见此皆是一惊,走出船内。楼君煜看向河里,黑曜石般的眸子微敛。雨水哗啦而下,将每个人身上都打湿。 远处河里的二虎看到河里的凤轻歌和柳言曦,一打旁边的男孩的头:“你个笨蛋!抓错人了!我叫你把纪江拉下水,你怎么把那个女的拉下来了!” “那船头太高了,我看不到啊!”那男孩一摸头,委屈道。 凤轻歌只觉得清凉湿湿的水刺激着皮肤,周遭全是水,难以呼吸,一直冰凉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下沉。凤轻歌不由下意识地去抓那只手的主人,手不经意触到那人的胸膛,不由猛地一惊,他…… 步凌寒抓着她的手猛地一松,凤轻歌感觉身子猛地一沉,不由胡乱划动着双手,大片的水也呛进了鼻子和嘴里。(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他是女的?? 在她的手触到他的胸膛时,步凌寒猛地一震,抓着她的手蓦地一松,凤轻歌的身子不由一下子沉了下去,激流的河水不由将她带着向更下游冲去,漫天的水也呛进了鼻子和嘴里,凤轻歌扑腾着双手也丝毫阻止不了向下流去的倾势。一只冰凉的手,再次将她抓起,从暗沉沉的水底带出。 凤轻歌一出水面,不由拼命地咳嗽起来。步凌寒揽着她,浮在水面,此时两人被水冲得离画舫已很有些距离了,见她不停的咳嗽,步凌寒不由一边划着水,一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大雨刷刷地倾下,打在两人的身上。 “你……咳咳咳!”凤轻歌一抬眸只可置信地看向步凌寒,正欲说什么,胸腔里憋着一口气,又是一连串抑制不住的咳嗽,凤轻歌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和河水,又一把仅紧紧地抓住步凌寒的手腕,努力睁了睁眼睛透过雨帘,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中露出复杂之色:“你竟然……” 步凌寒清冷的眸子不由微敛,随即默不作声地撇过眸子,带着凤轻歌向画舫游去。 “陛下!”清醇的声音在河中响起,楼君煜一袭白衣,面容淡淡地立于小舟之上,向他们驶了过来,那一袭白衣似不染雨水般,隐隐约约地穿透了河上的薄雾映现出来。 那几个男孩在光着膀子攒聚在一起,浸在河水里,愣愣地看着河中央。 楼亦煊看着楼君煜和河里的凤轻歌与步凌寒,晦暗的眸子微沉,转眸撇过河里的几个少年,眼里划过一丝轻蔑。 “虎子,那个白衣服的男的飘上咱们的舟上去了。连船桨都不用,那个船就自己动了!”一个小胖子伸出肥肥的手,努力睁大了眼睛,惊慌道,“虎子,这几个人好像都很厉害,咱……咱们害那个女的掉进水里了,会不会有麻烦啊?” “就这样放过纪江那小子太便宜他了!“虎子看着愣愣地站在画舫上的纪江。面露不甘。 “可是下好大的雨了,再待下去……我们会被淹死的!”一个男孩弱弱道。 虎子正欲说什么忽对上一个晦暗不明的目光,不由浑身猛地一颤,这个头戴金冠,一身贵气的男人,他看他们的眼神……就好像看……好像看水沟里的老鼠一样…… 虎子看了看如猛兽般越来越湍急的河水,心中也不由有些畏惧。一转身道:“走,回去!” 旁边的胖子不由诧异道:“可是虎子,你刚才不是还说不能便宜纪江那个小子吗?而且我们船还在那里!”胖子一伸手指着船道。 “我说走就走,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虎子脸色阴沉,朝胖子吼道,“笨蛋。河水都涨那么高了,再待下去你想被淹死吗!” 胖子和其他男孩见他如此,不由面面相觑,跟着虎子游上岸去。 一声惊雷似震山之虎的咆哮般响起,整个天际有片刻被闪电照亮。 凤轻歌不由微微抬头看向灰暗的天,冰凉的雨一点点打在凤轻歌的脸上和唇角上,随即转眸看向步凌寒,开口道:“你该给朕一个解释!” 楼君煜站在雨中。立于船头之上,静静地看着凤轻歌,声音清醇而淡淡地从雷声中清晰地传入凤轻歌耳边:“河水湿凉,陛下还是上船吧!” 步凌寒清冷的眸微垂,揽着凤轻歌划动着游到了小舟旁边。一只修长白净的手递到凤轻歌面前。凤轻歌不由微愣,抬眸看见楼君煜淡淡似雾的面容。微微抬手,顿了顿。最终将手交到他手中。 忽风势和雨势越来越大,河面的水不停的上涨,河面水波涌起,凤轻歌被突然荡起的波浪一冲,身子往前一荡,与楼君煜的手错开,抓着船身的手亦是一滑,身子不由向下一沉。只一瞬又被一只清凉的手再次紧紧抓住,将她拉上了船。 柳言曦站在船内,看着河面上淋着倾盆大雨的三人,清儒的面上不由微微露出担忧之色:“船夫!快将船划过去!” 船夫闻言不由在后面应声道:“好!” 仲黎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黝黑的小脸越来越皱,随即转身看向傅秦翊,着急道:“雨越下越大了,水也越来越湍急了,姐姐他们该不会有事吧?” 纪江闻言眸微沉,一走出船内,就欲跳进河里,傅秦翊身形一闪,走出船内,一伸手,将他拉了回来,眉微挑:“你这是要做什么?” 纪江挣脱了他的手,在雨中嘶吼道:“虎子本是想把我拉进水里的,他姐姐是因为我才被误拉下去的,所以我应该负责!” 傅秦翊闻言桃花眼微闪,嘴角哦一挑:“你以为,以那两人的本事还比不过你一个毛头小子吗?” 纪江一抬头看向傅秦翊,横着脸道:“可是我水性很好!”说着一转身,又顽固地欲要一头扎进水里。 仲黎一把把他拉了回船内,甩在船板上,浓眉一竖,双手环抱着胸:“你水性很好又怎样?我楼哥哥水性比你更好!而且我姐姐都已经上船了,你下去了又有什么用!” 纪江俯在地上,低垂着头,眸子里闪过黯然,随即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没有只是……不喜欢就这样一直看着……”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下去也没有用的,反而会给楼哥哥添麻烦,再说,把姐姐和那个姓步的撞进河里的可是那个家伙!”仲黎闻言一撇眸子,指着揣着鸟蛋,坐在一旁的贾文铭,哼声道:“要怪也该怪他!” 贾文铭闻言正欲反驳,对上仲黎的白眼,又顿时有些底气不足,不由低下头小声道:“我又不是故意把陛下推下去的!” 傅秦翊看向河里,桃花眸轻抬,双手微微环胸,闲闲地靠在船壁上,桃花眼微闪:“不过是落个水而已,若这都救不起来,就有负盛名了!” 说完,唇角一勾,桃花眸中闪过一丝苦意,而他,在凤轻歌被拉下水时,明明有那么一刻,他是要伸出手的,在她掉入水里后,明明有那么一刻,他是想去救的,可他,不能啊……既然自己不想做王夫,不愿束缚于高墙之中,便不能放任自己对凤轻歌产生别的情绪,既然不被柳相和宁王视为眼中钉,他便也不能在柳言曦和楼亦煊之前做出任何太过关心凤轻歌的举动…… 傅秦翊桃花眸转向伸手将凤轻歌拉上小舟的楼君煜,那一袭白衣在疾风骤雨中,依旧素白清然,衣袂随风微微飘起,面容淡淡的让人难以看清他的面容……傅秦翊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复杂,他这样如此隐藏甚深的人,却总是在陛下危难的时刻出现,即便引起柳言曦和楼亦煊的顾忌和警戒也不在乎么? 凤轻歌甫坐上船,正欲将步凌寒拉上来,便见水里的他黑发湿湿的凌乱地贴在脸上,身上,面容有些柔化,没有了平日见到的那般冷硬,不由心上一紧。一回头朝着楼君煜冷声道:“转过身去!” 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一愣,随即唇角淡淡一弯:“是,陛下!”身形微弯,修长的手将小舟上的竹竿捡起,直起身来,转了过去。 凤轻歌没有料到楼君煜会如此轻易不问一句的转过身去,不由眸子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转过眸去,定定地看着步凌寒,面露复杂,稍作片刻,向步凌寒伸出手去。步凌寒微微一怔,随即没有犹豫地拉着凤轻歌的手,坐上船去。楼君煜嘴角微不可见地弯起,撑着竹竿,向画舫划去。 步凌寒默然地坐在小舟上,微微不自然地伸手拉了拉自己的领口。 凤轻歌静静地看着步凌寒,缓缓开口道:“头发!” 闻言步凌寒猛地抬头看向凤轻歌,清冷的眸子微闪,随即恢复平静,伸手整了整自己湿湿的而凌乱的头发。 凤轻歌看着步凌寒因浑身湿透了,而暴露出来的身形,虽说不上凹凸有致,玲珑身姿,但稍作仔细的一看,也可轻易看出,那是个女子……凤轻歌看着已近在咫尺的画舫,不由眉头微皱。 一件略湿的素白的长衫忽落在她身上,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陛下是女儿家,湿了衣裳,有件薄衫遮掩总是好的。” “公子!公子!水流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今天恐怕不能回去了啊!若让船逆着河流的方向往上游而行,恐怕也是寸步难行的啊!而且这样也十分的危险!”船夫带着斗笠,穿着蓑衣从船后走了出来,大声道。 柳言曦闻言不由面露忧色:“那该如何是好?” 贾文铭闻言不由哭丧着脸:“啊!今天回不去了吗?那我不是还要继续抱着这个鬼鸟蛋啊!” 傅秦翊桃花眼微闪:“若逆流而上,的确难以前行,而且天色已晚,难免会看不清路,这样强行回去的确很危险!” 楼亦煊闻言晦暗的眸子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纪江一抬头,站起身来道:“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去我家过一晚吧!说不定明天天就晴了,虽然我家很小,但是应该可以勉强能够住得下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纪江一抬头,站起身来道:“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去我家过一晚吧!说不定明天天就晴了,虽然我家很小,但是应该可以勉强能够住得下的!” 楼亦煊走到船头,看着天,负手道:“司天台预测这雨会下一夜!” 傅秦翊闻言不由一手撑着下颚,一手环胸,低头微微沉吟。 “都上岸!”一个清亮的女声从河中响起,凤轻歌披着素白的长衫站起身来,一抹脸上的雨水,眼眸微闪,扬声道,“今日不回去了!” 闻言楼亦煊脸色微微一沉,一转身对船夫道:“把船开到岸上去!” “诶诶!好!”老船夫一勾腰点头,忙朝船后跑去,撑起船桨,向河岸划去。 凤轻歌见此转眸看向楼君煜:“将船靠岸吧!” 清醇的声音穿透了雨声淡淡应道:“是,陛下!” 此时雨仍是下得急骤,河水也越发湍急,木舟时而被一阵阵水浪,激得摇晃不稳。凤轻歌不由十指紧紧地抓着船沿,努力不让自己掉下去。楼君煜一身素白的亵衣,稳稳地立于木舟头上,面色无波淡淡地看着湍急的河水,手执竹竿,稳住船身,尽力避过一阵一阵激起的水波,缓缓划向岸去。 “到岸了!”不久,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楼君煜放下手中的竹竿,正欲转身,一个清亮的女声微微急促地响起:“不许回头!” 楼君煜不由微微一顿,黑眸微闪,淡淡地侧过身去:“是” 凤轻歌见楼君煜侧过身去,一转眸看向步凌寒,迎着风雨。开口道:“抱起朕!” 闻言步凌寒猛地抬头,眸中露出诧异之色,额前长长的黑发贴在脸颊上,水一点点的顺着发梢落下,眉目微微冷硬,清冷的眸子看着凤轻歌,目露诧异之色。 忽地一摇晃,凤轻歌站在船上不由一个踉跄。背后一双手将她揽住,不由陷入一个微微温暖的怀抱。凤轻歌纤长的十指紧紧地抓着楼君煜的胳膊,扶起身子,雨刷刷而下,凤轻歌抬眸看着他,透过薄雾和大雨,迎上他微微闭上的眸。现在的楼君煜头发和素白的亵衣已是全湿,却依旧不见狼狈之色。凤轻歌不由抿了抿流在唇间的雨水,撇过眸子,微微推开了他,直起身子站稳。 凤轻歌转过身看着步凌寒,努力稳住身形。扬起的声音微微冷硬:“朕让你抱起朕!你没听见吗?”雷声轰隆伴随着响起,电掣雷鸣。 天空一阵阵的亮光闪动,照在步凌寒细致清冷的面容上。步凌寒看向一脸淡淡转过身的楼君煜,清冷的眸子微闪,微微踉跄地站起身来,一伸手拦腰将凤轻歌抱起。凤轻歌将肩上的已经打湿的素白长衫盖在两人身上,遮住两人大半的身子,也遮住了步凌寒那只属于女性才有的身形曲线。双手环着步凌寒的脖子:“下船!” 步凌寒抱着凤轻歌下了船,向岸上走去。此时画舫也靠了岸,仲黎一见船靠岸,便向凤轻歌跑了过来,纪江也跟在他身后跑了过来:“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我没事!” 楼亦煊柳言曦见步凌寒抱着凤轻歌。眼里皆不由闪过诧异之色。朝船下走去,雨势极大。甫一下船,两人的衣裳便被雨水打湿。柳言曦不由清儒的脸上不由眉头微皱。 “公子!公子!老头子我这里还有几把伞!”老船夫见柳言曦和楼亦煊正要下船不由急忙道。 傅秦翊桃花眼微闪。拿过老船夫手中的雨伞:“我拿过去吧!”说着打开了伞向船下走去,瞥见脚边胡乱蹦跳的鱼,嘴角不由一勾。 “哎!你们都下去了,那我怎么办啊!”贾文铭揣着两个鸟蛋,看着众人皆走下了船,不由急道。咬了咬牙,刚欲出船舱,雨便落在了脸上。贾文铭抬出的脚不由蓦地一驻,伸手摸了摸自己沾了雨滴的脸,厚厚的粉被水打湿,有些粘稠,不由一惊,猛地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能出去,不能出去!”随即又有些纠结道,“可他们都出去了!”又不由着朝傅秦翊大声喊道,“哎!你至少得给我留把伞啊!” 凤轻歌看向纪江,眉头微皱,开口道:“你家容得下这么多人吗?” 闻言纪江看了看几人,有些迟疑道:“我家虽不大,但应该还是容得下的,只是这么多人,恐怕没有地方睡……” 楼亦煊走了过来,看着抱着凤轻歌,面色清冷的步凌寒,晦暗的眸微闪,接着瞥了一眼纪江,转向凤轻歌一行礼,温文道:“小姐可还好?” 凤轻歌不由看向他,知晓他这是为防纪江知道她的身份,才改口叫她“小姐”,不由淡淡道:“我没事!” 柳言曦亦是赶了过来,一拱手道:“小姐!” 纪江见他们对凤轻歌如此毕恭毕敬,黑眸中不由露出奇怪。 楼亦煊一拱手正欲开口,晦暗的眸子忽瞥过步凌寒的喉间,晦暗的眸子微闪。 正欲靠前看个究竟,凤轻歌忽搂着步凌寒的脖子,将自己贴紧了步凌寒,恰恰挡在了他的喉见。微微抬起黑眸,冷冷的声音带着一股威严之势:“你在看哪里?” 楼亦煊晦暗的眸子不由一闪,缓缓低头拱手道:“亦煊只是担心小姐身体,看陛下有无受伤!” “我不是说过吗,我无事,难不成你还要我说第二遍!”凤轻歌睨眼看着楼亦煊,语调微扬。凤轻歌本就穿着薄纱长裙,身上早被雨水淋得湿透,而未被白衫盖着的地方,纱裙紧紧地贴在肌肤上,曲线清晰地暴露,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楼亦煊触到凤轻歌若隐若现的肌肤,晦暗的眸子不由一闪,一低头。拱手道:“亦煊不敢!” 凤轻歌黑眸扫过微微诧异的柳言曦,扬声冷冷道:“都给我转过身去!不许看我,我今日这幅狼狈的样子,不想再被其他任何男人看到!” 闻言柳言曦微微一惊,随即低下头,拱手道:“是!”接着转过身去。 楼亦煊微微一低头,向凤轻歌一拱手,仍是温文道:“是!”在转过时。晦暗的眸子微微闪过一丝阴霾,嘴角意味不明的勾起。 纪江见此也很识形势地一侧身,拉着仲黎转过身去。 凤轻歌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两个毛头小子也算男人么? 仲黎背对着凤轻歌环抱着胸,黝黑的脸上微微露出郁闷之色,微微不满地小声叽咕道,“姐姐又没有变丑。干嘛不让人看啊!” “你姐姐这是害臊了!”傅秦翊撑着伞走了过来,又递了一把伞给仲黎,悠悠道。忽瞥见楼亦煊眼里的阴霾,桃花眸不由微闪。 傅秦翊转过眸,踱步走了过去,看着凤轻歌。唇角一扬:“小姐叫人不要看你,可我不看你又怎么把这伞给小姐?”随即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无奈道,“唉,再说,我都已经看到了,这该怎么办呢?反正看一眼是看,看两眼也是看。小姐不妨让秦翊看个够好了,这样也显得小姐大方有气度些!”说着将伞一伸递给了凤轻歌。 凤轻歌一把拿过伞,打在头顶上,睨了一眼傅秦翊,开口道:“你可是在调戏本小姐?” 傅秦翊桃花眼流溢着波光。退了几步,撑着伞。朝着凤轻歌大大地作了个揖,悠悠道:“小生怎敢!”说完。亦是转过了身。 凤轻歌见他如此不由微微好笑,随即敛了笑,正色沉声道:“雨越下越大了,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留三个人在画舫上过夜,其他人和我一起,跟着纪江去纪江家!” 随即又转眸对着纪江道:“纪江,打扰府上实属迫不得已,你愿意留我们过夜,我自然是十分感激,自然我也会付给你一些银两当做我们几人的住宿费!” 纪江闻言不由急忙转过身道:“不用了……” 凤轻歌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你若不收,我也会过意不去的!”随即抬头看了看天道,“时间不早了,不能再在雨里待下去,你不是还赶着回去给你娘煮鱼吃吗?” 闻言纪江猛地一惊,有些急道:“对,我娘……我娘还在等我,她……她还生着病呢!” 凤轻歌见此不由沉声道:“凌寒和仲黎跟我一起!”随即微微转过眸子,看着楼君煜一身素白亵衣已是湿透,那样清然地背对着她而立,心微微一直,微微垂眸道,“其他人……你们自己决定留下哪些人在船上,哪些人跟我一起,还有,把画舫上的鱼拿过来!” “鱼在我这里~”傅秦翊微微挑眉,从身后将鱼从身后提出,递给纪江,只见那条大鱼被一根镶着金边的发带系着,张着嘴,如死了般动都不动。 凤轻歌不由微微无语,这家伙,那镶了金子的发带系鱼,真是有够败家,奢侈的! 凤轻歌微微转眸对纪江道,“就劳烦你带路了!” 纪江一点头,上前带路,有些微急地朝林子走去。 步凌寒抱着凤轻歌,清冷的眸微闪,跟着走上前去。仲黎撑着伞跟在凤轻歌开口道:“姐姐!楼哥哥会跟上来吗?” 闻言,凤轻歌眸子微闪:“我也……不知道!” 四个男人见凤轻歌离开皆转过身子,傅秦翊看着看着步凌寒抱着凤轻歌的背影,微微挑眉,唇角微挑:“呵呵~四个人选两个跟过去,倒还真不好选啊!陛下竟就这样把这个问题抛给我们自己解决了!”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渐远的背影,面容淡淡无波:“我留在画舫!”随即转身向画舫走去。 傅秦翊看着楼君煜朝画舫走去的白色背影,桃花眸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转眸看向柳亦煊和柳言曦,悠悠一笑道:“呵呵~看来这个问题没有必要纠结呢!我也留在画舫,就劳烦楼大公子和柳公子随侍陛下身边了!”说完向撑着伞,闲闲地朝画舫走去。 柳言曦见此不由朝楼亦煊一点头,拱手道:“楼兄,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追陛下吧!” 闻言楼亦煊一拱手回礼道:“嗯!”眸子却是转向楼君煜素白的背影,晦暗的眸子闪过一道暗光,随即一转眸,看着已远去的凤轻歌的背影,跟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给朕出去! 凤轻歌换了纪江娘亲干净的布裙,重新绾好了长发,坐在里屋的床沿上看着面前低头跪在她面前,同样换了一身粗制布衫,面色清冷的男子,不,是……女子! 画舫空间太小,又没有换的衣裳,一旦上了画舫,步凌寒便没有理由抱着她,很容易显露自己的女态。来纪江家即便没有可换的衣裳,也有缓冲的时间和地方来烘干身上的雨水,整理头发。这便是她选择来纪江家的原因。 “抬起头来!” 闻言步凌寒单膝跪地,清冷的眸子微闪,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着她,眸却没有真正落到她身上。 凤轻歌细细地看着她的眉眼,眉不浓不淡,眉眼清冷,高挺的鼻子,坚硬的唇线,带着寻常女子没有的一股英气。喉间差点被楼亦煊发现,有些脱落的喉结已被重新弄了上去。凤轻歌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蹲下身,看着那一双清冷的眸子,那眼底藏着不易为人所察觉的冷傲和坚韧,却没有属于女子该露出的柔软。 凤轻歌站起身伸出手,掠过步凌寒的头顶,手中多出一根白玉簪。步凌寒原本用内力弄干,束得紧紧的黑发瞬间被释放般倾泻下来。发丝黑亮而浓密,却像她的性子一般,坚韧却不柔软。披散着长发的她,轮廓线条瞬时柔化下来,仍是那般清冷,却少了一份坚硬,多了一份女子的柔态。 凤轻歌转过身重新坐回床沿上,看着步凌寒,开口道:“为什么?” 步凌寒闻声垂着眸子不语。 “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凤轻歌不由目露复杂,“你要知道,你这可是欺君。仅凭这一点,朕就可以让你死!” 步凌寒微微抬眸,动了动唇角,最终开口道:“陛下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哦?”闻言凤轻歌不由眸光微闪,唇角一挑,“你怎知朕不会杀了你?” 步凌寒清冷的声音微低:“陛下若想杀臣,早在方才便会揭穿臣了。也没有必要替臣遮掩!” “呵~你倒清楚!”凤轻歌嘴角一挑,把玩着手中的白玉发簪道。忽一抬眸,眸光一凛,一起身,抬手用白玉簪的尖端在她如玉般的脖子上轻轻划过,最后猛地抵在她的脖间,睨眼看她。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若朕说,朕改变主意了呢?” 步凌寒清冽的眸微闪,面色不变:“父亲曾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若真要杀臣。臣也无话可说,但凭陛下处置!” “还真是……固执!”凤轻歌不由无奈一叹,随即收回手将白玉簪丢在他面前,站起身。她自然是不会杀步凌寒的,虽现在她不知道步凌寒身为一个女子为何要扮作男儿身,但她女扮男装,成了天凤国将军,光凭这一点便是足以让她命丧黄泉的欺君的死罪!而步家是天凤国唯一还捏有些兵权的将门了。若是因揭穿此事而被宁王借机铲除了步家,对她也是极为不利的。 “朕听闻步老将军一家世代单传,而步将军也只曾娶了一位夫人,只是一直难有身孕。步老夫人担忧步家后继无人,便想为步将军再纳一名小妾。只是步将军一直不肯,但夹在母亲和爱妻之间也甚是为难。便将纳妾之事便一直拖着,直到后来夫人有了身孕。纳妾之事便没有再提,接着步将军的夫人早产生下了一子。却丝毫没有说有女儿!”凤轻歌定定地看着步凌寒,“你到底是谁?” “步远将军之女,步凌寒!”步凌寒一抬眸道。 “照你的意思......是说你母亲当初生下的并不是男孩,而是身为女孩的你,而你母亲为了不让老夫人步将军再次纳妾,故而令你自小便装作了男儿身?”凤轻歌不由挑眉道。[] “是!”步凌寒冷声道。 “仅仅是这样?”凤轻歌眸淡淡一撇向他,“若第一胎生了个女娃,再接着生了一个男孩传宗接代便是,老夫人也不会只因第一胎没生个男孩便让步将军再纳妾,即是如此,为何步夫人和步将军还要将你自小便装作了男儿生养?” 傅秦翊双手枕着头,懒懒地斜倚在木椅上,看着对面身着一身亵衣,却丝毫不显狼狈,一脸淡淡从容,手执青花瓷杯,淡淡茗茶的楼君煜,桃花眸不由微闪,悠悠道:“我以为你会跟上去的!” 闻言,楼君煜伸手拿过桌上的茶壶,缓缓地再倒了一杯茶,抬眸看向傅秦翊,淡淡道:“为何我要跟上去?” 傅秦翊闻言挑了挑眉,坐正身子,从楼君煜手中接过茶壶,翻过一个空杯子倒满,移到唇边,轻嗅了一下,桃花眼睨向楼君煜,悠悠一笑道:“呵呵~不过是猜测而已,跟不跟上去自然是随你!”桃花眸微抬,唇角一挑,“只是你不怕陛下会失望?” “她不会!”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楼君煜放下手中的茶杯,黑眸转向船外,河上激流勇气,微微拍打着河岸。身为天凤国女帝,以她那般理性自制的性子,又怎会连这点情绪都控制不了...... 傅秦翊轻啜了一口淡茶,桃花眸微闪,是么...... 贾文铭揣着怀里的鸟蛋,窝在椅子上,来回地看着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又不由一哼道:“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陛下肯定最舍不得本公子的!可惜本公子是没过去,要过去了肯定能和陛下在一起!” 老船夫走了进来,为油灯新添了些油,接着道:“外面现在雨还没停呢,三位公子就在这船上将就一晚吧!” 楼君煜淡淡点头道:“嗯!” 傅秦翊转过头看着贾文铭那张多冒出些东西的脸,桃花眸闪过一丝促狭,悠悠道:“那是自然,贾公子如此英姿,陛下自然是最为舍不得贾公子的,贾公子明日不妨问一问陛下,有没有想念公子!” 闻言贾文铭得意地晃悠着脑袋道:“那是!本公子自然会问的!等明日本公子也不用抱着这什么杜鹃蛋了!” 步凌寒眸微闪,半响才抬起双眸道:“因为我母亲生下我时是早产,身体虚弱,大夫说,以她的身体不能再生育了,所以才忍痛将我装作男儿生养!”步凌寒顿了顿接着开口道,“父亲虽爱着母亲,但我知道他心中也是想要一个儿子,能够学武,能够和他一起上战场杀敌,能继承父业的。所以我便也从小把自己当成男儿一样习武,告诉自己,自己是个男儿,疼了不能哭,痛了不能喊......” 凤轻歌眼中不由露出复杂之色,即便是男儿,又哪有疼了不哭,痛了不喊的时候,她这是太刚强了啊...... 步凌寒眸微凝,接着缓缓开口道:“久了父亲也忘了我是个女孩,将我当男儿一样严厉训导我,带我上喝着大碗的酒,吃着大口的牛肉,带我上战场杀敌,从我杀第一个敌人,到后来杀了多少人连自己都数不清了......直至后来我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了将军,父亲才猛然意识到,我是个女儿家,是不能当将军的。可是,已骑虎难下了!若陛下要凌寒的命,凌寒不会多说一句,只是......”步凌寒一抬眸看向凤轻歌,“还望陛下不要怪罪于凌寒的家人!” 闻言,凤轻歌眸光微闪,从怀中拿出她生辰那天,步凌寒为她送的木雕的女贞花,眸光微凝:“女贞负霜葱翠,振柯凌风,耐寒耐荫,生命力顽强,韧性也十足。朕看见你的第一眼,便莫名的觉你就像那些女贞花般坚韧。当初为王夫候选人分配寝殿时,朕便想到要将那个栽满了女贞树的寝殿分与你,并令人改名清寒殿。”微微转身看向步凌寒,“如此看来朕没有为那些女贞树找错主人!朕不会杀你的!” 步凌寒闻言清冽的眸微动,凤轻歌正欲再说,步凌寒忽猛地一转眸,看着门边,眸中闪过一道寒光。一把拉住凤轻歌的胳膊,凤轻歌得到示意,看着步凌寒披散的长发,不由猛地一惊。不行,若被人看到步凌寒这幅摸样,定会看出步凌寒是个女子的! 凤轻歌眸光一转,一把拉起步凌寒将她抵在一边的大木柜上,压低了步凌寒的身子,紧紧地贴近他。双手拢起她的乌黑的长发,胡乱打了个结放在脑后。步凌寒见势也会意过来,双手从背后抱住了她。刚打完结,搂上步凌寒的脖子,门便被人一把推开。 “姐姐!纪江......” “不许进来!”凤轻歌忙朝着门外,大声吼道。 仲黎不由脚步一滞,满目震惊地看着凤轻歌紧紧地贴在步凌寒身上,步凌寒抱着凤轻歌,两颈相交,好不亲热的样子。仲黎便是再不谙世事,他却也见过自己的父亲抱过自己的娘亲,也曾无意中见到花满楼那些客人抱过姑娘。也有些明白这样的搂抱亲近是些什么意思。姐姐她......她喜欢那个步凌寒吗? 仲黎压下心中的震惊和伤心,又开口道:“姐姐!纪江没见着他娘,跑出去找......” 凤轻歌正欲说什么,忽瞥到正走过来楼亦煊和柳言曦,忍住不去看仲黎伤心的样子,扬声道:“朕说给朕出去,都没听见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那样的姐姐很陌生 凤轻歌正欲说什么,忽瞥到正走过来楼亦煊和柳言曦,忍住不去看仲黎伤心的样子,扬声道:“朕说给朕出去,都没听见吗?” “姐姐……”仲黎怔怔地看着凤轻歌,满脸不可置信与伤心。[] 柳言曦看见与柳言曦相拥的凤轻歌亦是一怔,清儒的脸上微微露出复杂之色,眸光微敛,步凌寒…… “给朕出去!”凤轻歌撇过眸子,身子微微靠前,更加抱紧了步凌寒,再次冷声道,“全都出去!” 楼亦煊晦暗的眸子闪过一丝暗光:“是,陛下!”说着向凤轻歌拘了一礼,拉回仲黎,将门掩上,退了出去。 “姐姐……”仲黎看着房内摇着头不由后退,姐姐……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就为了那个步凌寒,她不是姐姐……姐姐不会这样对他的! 柳言曦看仲黎这幅样子不由面露担忧,去拉仲黎:“仲公子!” “放开我!”仲黎一把挣脱柳言曦的手,向屋外跑去。 柳言曦一转身,看着奔出屋外的仲黎,不由道:“仲公子,外面下着雨!” “仲黎怎么了?”凤轻歌推开门走出来,看着柳言曦道。 楼亦煊看着跟在凤轻歌后面出来穿着一身寻常百姓缁衣长衫的步凌寒,眸光微敛。步凌寒对上楼亦煊的目光,清冽的眸子没有任何表情的与他的目光错开。 “仲公子跑出去了!”柳言曦看了看已没了仲黎的身影,黑压压的屋外,皱了皱眉头,转向凤轻歌道。 “什么?”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看向屋外。目光微凝。此时已是酉时了,外面天色一片漆黑,大雨仍是下个不停。她刚才对着仲黎那样的语气,说那样的话,仲黎他……一定对讨厌她这个姐姐了吧。凤轻歌不由面色一沉,又问道:“纪江呢?” “我们来时,纪江发现他母亲不见了,已经跑出去找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楼亦煊一转身,接口道。 下着狂雨的夜幕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拼命地在泥泞的树林中跌跌撞撞地奔跑。[.超多好看小说]姐姐!姐姐!姐姐让他走?姐姐抱了那个步凌寒……还为了那个步凌寒赶他走,姐姐不喜欢他了吗?不!不是这样的,不会的―― 仲黎不停的在雨中奔跑着,好不容易烘干的衣服也已被大雨淋湿。雨却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急。越下越猛,激烈地打在树林的叶子上,发出刷刷地声响。仲黎不由紧捂住双耳,拼命地在树林里狂奔。好吵!好吵!好烦人!为什么这个时候,连这些雨和树叶也要来烦他。为什么―― 仲黎捂着耳朵,踩在水坑里溅了一身的污泥也不顾。只是一路奔跑着。似发泄般不愿停下了。忽猛地撞上什么,身子猛地向后一弹,又被一只手迅速地扶住。雨也似停了般,没有再落在他身上。仲黎不由缓缓地抬起眸,看着眼前一身素白,撑着油纸伞,面容淡淡的男子,不可置信地怔怔开口:“楼……哥哥!” “纪江!纪江!”一个小男孩突兀地跑进屋子里来。浑身湿透喘着粗气,看见屋子里的凤轻歌楼亦煊还有柳言曦不由猛地一怔,愣愣道,“你们……你们不是……”忽一竖目道,“你们怎么在纪江的家里。纪江呢?你们难不成是小偷?”说完,男孩看着家徒四壁的纪江家。又看了看他们一身贵气,就算是偷。也真偷不了什么也发觉自己这个想法有点不靠谱,又发觉凤轻歌身上穿的是纪江娘亲的衣服,不由一指着凤轻歌道:“你怎么……” 凤轻歌见此,不由开口道:“因为下了雨,道路受阻,没法回去,后来因缘巧合碰到纪江,就被纪江邀请来他家的借宿一晚。”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道,“因为衣服被淋湿了,所以纪江便拿了他母亲的衣服借给我穿。不过纪江的母亲似乎不见了,纪江已经出去找他母亲了,我们也正想着要出去帮纪江找到他母亲。”又抬眸看着男孩,微微一笑道,“你是纪江的朋友吧?” “嗯……”男孩微微一怔道,看了看凤轻歌,似有些相信她的话,犹豫了一会,急道,“之前纪江见纪姨病了,纪姨又不肯看大夫,纪江就说要跟纪姨抓鱼补补身体。后来纪姨见纪江一直没回来,又下了大雨,就很担心纪江。纪姨……纪姨一定是去找纪江去了!怎么办,现在这么晚了,外面又下那么大的雨,纪姨的身体一定扛不住的!” 凤轻歌不由面色微沉,微微抬头看着众人,开口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纪江、纪江的母亲还有仲黎!现在大家分头出去找,无论找没找到,”戌时之前,在这里汇合。”看了看步凌寒,拿过一旁的伞道,“凌寒和我一起!去画舫找找,仲黎可能会去那儿!”凤轻歌说完,看着屋外大雨连连,不由目光微凝,仲黎…… “阿黎怎么会在这?”楼君煜看着仲黎,将他扶稳,淡淡开口道。 闻言,仲黎一撇过头,咬着牙道:“姐姐......姐姐抱那个步凌寒了!” 楼君煜不由摸着他的头,淡淡道:“步将军不是从一开始就抱着陛下么,阿黎又为何生气?” “可是,这次姐姐……姐姐是跟那个步凌寒搂在一起,还很……还很亲密的样子!”仲黎一回过头,有些难以开口道。随即目中又露出忿忿和伤心之色,捏起拳头,“姐姐她……她还因为那个步凌寒叫我走!” 闻言,楼君煜黑眸之中微微露出诧异之色。 “楼哥哥,姐姐是不是喜欢那个步凌寒了,姐姐之前就让那个步凌寒抱着,后来……后来又和那个步凌寒搂抱在一起。”仲黎抬起头,看向楼君煜,湿湿的手抓上楼君煜的衣服。“楼哥哥……阿黎这辈子除了阿黎的爹爹,阿黎最喜欢的就是姐姐和楼哥哥了。即便姐姐不喜欢阿黎了,阿黎也是希望姐姐和楼哥哥在一起的。可是……可是姐姐她……” 楼君煜摸着仲黎头的手,微微一顿。清醇的声音在大雨中淡淡响起:“阿黎,有时候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自己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是事情的全部。”黑眸定定地看着仲黎,修长的手指摸上仲黎的胸口。 仲黎心口不由一滞,猛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楼君煜薄唇微弯。缓缓道:“阿黎,要相信自己的心,也要相信自己判断。” 仲黎不由缓缓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楼君煜。 “在阿黎心中,陛下的是那样的人吗?”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接着响起。 仲黎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姐姐她当时那样的表情,说让我出去。我感觉好陌生。” 楼君煜微不可闻地缓缓一叹:“阿黎,你要知道,陛下是个帝王呢……” 帝王……仲黎眸子猛地睁大,他……他从来都只是当她是姐姐啊…… 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微敛,伸出手放在仲黎背后,缓缓输出内力。为他将淋湿的衣服烘干。清醇的声音淡淡道:“一个帝王,即便性子再过随和,即便面对再亲近的人,也自会有露出帝王该有的威严的时候,而那威严有时候是给旁人看的。阿黎,你明白么?” 仲黎不由喃喃开口:“做给旁人看的么?” “仲黎――你在哪?”一个清亮的女声忽从大雨从隐隐约约如有若无地传来。 楼君煜侧过身,看向树林深处,声音传来的地方。薄唇淡淡一弯:“来了呢!” “仲小子!你在哪儿?是姐姐不好!你在哪儿?”随着凤轻歌逐渐走近,声音也有些越来越清晰了。 仲黎闻言不由猛地一怔:“姐姐……”又见楼君煜欲开口回应,不由一把抓住楼君煜的胳膊,“不要!” 楼君煜淡淡回眸看着仲黎:“难不成阿黎想永远都不要再见陛下?”闻言仲黎微微垂下眸子,抓住楼君煜的手微松。 楼君煜见此不由淡淡一笑。抬起黑眸看向林子那边。黑眸微动,清醇的声音如风般飘散在林中:“陛下!我们在这里!” 叫喊着的女声猛地一滞。忽又变得急促的大声道:“楼君煜?仲黎在你身边吗?” 楼君煜清醇的声音微扬,回应道:“是。陛下!”楼君煜微微转身,看着幽深的林子中,撑着伞,急急地地跑过来的女子,黑曜石般的眸子流过淡淡的光华。 “仲黎!”凤轻歌看到仲黎不由微微松了口气,看到身边的楼君煜微微一怔,开口道,“你怎会在这里?” 楼君煜瞥过凤轻歌身边的穿着一身缁衣的步凌寒,黑眸转向凤轻歌,淡淡道:“有些担心陛下,便过来看看!恰巧就碰到仲黎。”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微微一点头道:“谢谢!” 楼君煜薄唇微弯,淡淡道:“不用!” 凤轻歌看向仲黎,不由眸子微闪,开口道:“仲黎,刚才是姐姐不好,姐姐……” 仲黎眸微垂,打断了她的话道:“我知道!”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愣。 仲黎一抬头瞥了一眼步凌寒,又看向凤轻歌道:“姐姐刚才那句话不是故意对我说的,对不对!姐姐不是不喜欢仲黎了,对不对?”仲黎侧过头,低声道,“如果姐姐不喜欢仲黎了,就不会出来找仲黎了……” 凤轻歌眸中微动,缓缓伸出手,顿了顿,缓缓而轻柔地拍上他的头:“臭小子!姐姐……姐姐怎么会不喜欢你了呢!” 闻言仲黎一上前扑进凤轻歌怀里,闷闷的声音带了些喜悦:“我就知道姐姐不会不喜欢仲黎的!” 凤轻歌没想到仲黎会有此一举,不由微微一愣,手中的伞掉落在地。手微微迟疑地轻轻回抱住仲黎。 楼君煜微微上前,将伞举在头顶,为仲黎和凤轻歌挡住了雨水。 仲黎又闷闷道:“楼哥哥说,姐姐是帝王,一个帝王有时候会有帝王该有的威严,而这些威严不是给阿黎看的,而是给旁人看的。”仲黎抬起头,看着凤轻歌道,“姐姐,是不是这样?” 凤轻歌不由看向楼君煜,又转向仲黎,轻声道:“是!” 仲黎闻言,不由咧嘴一笑,再次紧紧地搂住了凤轻歌。凤轻歌不由心底一片柔软,同样抱紧了仲黎。仲黎一抬眸,瞪了瞪步凌寒,一吐舌头,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步凌寒见此,清冷的脸上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坚硬的唇不自然地划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仲黎呆呆地看着步凌寒,他……他刚才是不是笑了,他居然笑了,姐姐抱着他,他不是应该生气的吗? 步凌寒见仲黎呆呆地看着他,不由微微撇过眸子,恢复一脸的清冷之色。(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三年之约 “娘!娘你醒醒啊,娘,江儿还没做鱼给你吃呢,娘,你浑身都湿透了,江儿带你回家!带你回家……” 凤轻歌几人正向着纪江家返回,便听着有哭声隐隐约约传来。 “是纪江!”仲黎不由猛地一惊道,随即猛地朝声源处跑去。 “走!”凤轻歌不由说着跟了上去。 “娘,娘,你醒醒啊!江儿带你回家!”大雨中,纪江背着一个妇人,瘦弱的身体似有惊人的力量,一步一步的艰难的前行。忽脚底一滑,纪江重重地摔倒在水坑之中,尽管尽力去稳住妇人的身体,妇人的身体却仍与纪江一起滚进了水坑里,苍白的面容上沾上了污泥。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江儿不是故意的,娘!”纪江急忙用袖子去抹妇人脸上的污迹,却不想袖子上的污泥让妇人脸上更加脏乱,“娘!对不起!江儿不该不听话,江儿不该让娘生气。娘让江儿不烧虎子家的柴,江儿就不烧了,娘不喜欢江儿打坏虎子家的棉花,江儿也不了!娘你醒过来啊,你要是走了,就只剩江儿一个人了……” 仲黎看着水坑里抱着女人痛哭的纪江不由一愣:“纪江……” 纪江似没有看到仲黎看,面若死灰一伸手托起妇人艰难地站起身来,却是一个踉跄再次连着妇人一起摔倒在地。纪江不由丧气地一拳狠狠地垂在地上。 “纪江!”仲黎见此不由朝纪江喊道。 “滚开!”纪江一偏头朝仲黎吼道,随即,再次站起身来,一咬牙,将妇人托到自己背上。 凤轻歌楼君煜和柳言曦跟了过来。看着纪江背着面色苍白毫无气息的妇人,亦是微微诧异。他娘……死了么? 凤轻歌看着踉跄的像是要摔倒的纪江,不由示意步凌寒上前帮忙。 纪江见步凌寒上前,不由一脸防备,暴躁地吼道:“不准碰我娘!” 凤轻歌见此不由道:“纪江,我们只是想帮你而已!” “我自己的娘亲,我自己背,不要你们碰。也不要你们管!”纪江努力稳住身子,一抬头朝着凤轻歌道。说着抬了抬手,背着妇人一脚艰难地迈出泥坑,脚底却又是一滑摔在了泥坑中。 “你所说的自己背不用管,便是让你自己的娘亲在大雨中一直跟你一起摔倒,爬起来,摔倒。再爬起来吗?”仲黎一抹脸上的雨水,朝着泥坑中的纪江吼道。 闻言纪江猛地一滞。 “你看看你娘!你娘已经死了,你还忍心让她死后还要受苦吗?” 纪江不由微微抬起眸,妇人苍白的面容上面是污渍,衣衫上也全都湿透,沾满了泥。纪江双手不由死死地抓进泥土。面露痛苦。 见此,步凌寒走了过去,缓缓地从纪江手中接过妇人抱起。 纪江跪在地上,低着头,睁大的眸子,双手不住的颤抖,娘……死了!如果不是为他找他,娘也不会死了…… “纪江!”方才那个男孩跑了过来。看着跪在泥坑的纪江和被步凌寒抱起向林子走去的妇人,不由一转眸,看着纪江愣愣道,“纪江……纪姨……” “死了!”纪江跪在地上,目光呆滞。漠然道。 “纪江……”男孩闻言不由一震,开口道。“纪姨怎么会死的?” 纪江眸中微闪,木木开口道:“娘生着重病。又冒着大雨出去找我的时候,从坡上滑下来……摔死的!”一转眸看向男孩,红着眼,吼道,“你听到没有,我娘是因为我死的!” “嘭!”仲黎一冲下去,一拳向纪江揍了过去。纪江不由一下子摔倒在泥坑里。 “这一拳,是我替你娘打你的。你在你娘生病的时候抛下了你娘!”说着又一弯身,向倒在地上的纪江揍了过去,“这一拳是为你不顾后果,毁人家的东西,惹你娘为你操心而打的!” 纪江如死了般目光呆滞地躺在地上,任由仲黎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 仲黎正欲在打第三拳,一边的男孩一把推开了仲黎,护在纪江身前, 大声道:“不是这样的!是纪姨病了后吃什么都吃不下,纪江知道纪姨喜欢吃鱼了,所以才去泊罗江边为纪姨抓鱼的。而且,纪江毁坏虎子家的东西,也是因为虎子他们家的人总是欺负纪姨!每次纪姨好不容易打的水,都被虎子的娘故意推倒。纪姨每次洗完的衣服,也被虎子带人在上面撒尿。他们还暗地叫商家不要买纪姨织的布,害得纪姨难以维持生计。这样比起来,纪江做的,比他们做的要客气的多!”男孩一低头,眼睛有些微红,“他们还经常骂纪姨是婊子,是妓女,还说纪江是……” “闭嘴!”纪江一站起身,打断男孩的话,朝男孩吼道,“谁让你跟他们说这些的!” 男孩也不由朝着纪江大声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凤轻歌不由眸光微凝,说纪江是妓女的生的野种么…… 仲黎走到纪江面前,微仰着头道:“我送出去的拳头,就没有反悔过。你要是想揍我,我就给你揍回来,绝不还手。” 闻言纪江一抬起拳头,直直地向仲黎揍去,仲黎的眼没有眨半下,面色无波的看着朝他直直而来的拳头,丝毫不避闪。雨水纷纷落下,有些模糊了视线。拳头在离他只有半公分的时候,骤然停下。纪江收回拳头,漠然道:“我的拳头,也从来不打不还手的人!”接着转过身,微微踉跄地走出泥坑,看着步凌寒怀中的妇人,心中一痛,开口道,“我要给我娘……送葬!” 凤轻歌等人刚回到纪江家,收了伞准备进屋,便看着楼亦煊和柳言曦赶了回来,不由对着他们开口道:“想办法让村中的人连夜赶制一口棺材。钱不是问题,最终要的是。棺木一定要做的舒服些。”又看了看向屋子里躺在床上满是污泥的妇人,不由道,“再找个村中的妇人为她换件干净衣裳,整理仪容吧!” 闻言楼亦煊和柳言曦不由微微诧异,看着屋中躺在床上面无人色的妇人,和坐在旁边目光呆滞的纪江,不由会意,一点头拱手道:“是。陛下!” 楼亦煊瞥到凤轻歌身边的楼君煜,晦暗的眸子不由闪过一道暗光。 见楼亦煊看向自己,楼君煜不由微微侧身,黑眸看向楼亦煊,淡淡开口:“大哥!” 楼亦煊嘴角一挑,对着楼君煜,温文道:“二弟怎么来了?” “因担心陛下和阿黎。所以才过来看看!”清醇的声音淡淡道。 闻言楼亦煊眸光一闪,雍容华贵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文的笑:“是么?” 翌日,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纪江一直看着那个他在世上最亲的人,进入那个冰冷冷的棺材里,盖上木棺,放进了深黑的地底下。土一点点的掩埋,最后堆积成一座新坟,插上了墓碑,爱母之墓,儿――纪江。连他母亲名字都没有的墓碑,刻墓碑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母亲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母亲叫什么。母亲说,从她逃离了青楼那天起,她在青楼起的名字也就不存在了。他也只是听村里的叫她,纪江他娘。好像娘,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一样。 “我爹说过。有些人注定只能在自己生命里存在一段时光,不能陪我们走到生命的尽头。你娘亲能陪你走这么久。已经很好了。而我娘,我甚至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子。我只有一个大娘,不过,她是我大哥的亲娘,不是我的!”仲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纪江旁边,缓缓道。 纪江闻言不由看向仲黎。 “不过,我现在多了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哥哥!我很满足!”仲黎看了看身后的凤轻歌和楼君煜道,随即转头看向纪江,歪头一笑道:“还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我叫仲黎!” 闻言,纪江不由回道:“我叫纪江!” 仲黎一拍他的肩道:“我知道!” 纪江回头,看了一眼凤轻歌和楼君煜:“你很幸运!”随即一转眸,看向仲黎道,眸中露出坚定之色,“不过,我以后一定也会比你活的更好!” 仲黎浓眉挑了挑道:“是吗?那可不一定,我们不妨来个约定,三年,三年之后看谁活的最好!” 纪江眸中微闪,半响道:“好!三年之约就三年之约,三年之后,看谁活得最好!” 仲黎闻言伸出右手:“握掌为约,三年之后的午时,我们在云安城花满楼见。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失约!” 纪江见此一伸出右手,握住了仲黎的手:“一言为定!” 两目相视,两个十四岁的男孩皆是一笑,掌心相合的是情谊,是约定,也是对生命的誓言…… 纪江视线微微转向坟墓,眸子微深,娘,江儿,一定会活得很好的! 凤轻歌看着仲黎和纪江不由微微一笑,却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两个男孩相握的手掌,她突然觉得,这他们以后定会不平凡的…… “哎哎!你们看他们是什么人啊?”远处聚了一群的人看着纪江这边,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道。 “我也不知道啊,昨天夜里那边那个穿蓝衣服的男人拿了一百两银子,到我们家,叫我家老头子连夜赶制一副棺材,一百两啊!”女人比出一根手指,“谁知道竟然是纪江那个野种的娘那做的棺材啊!也不知道这些个有钱的贵人跟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一个尖利的女声带着不屑道:“哎哎哎,你们还不知道呢,昨儿个,我还被他们请过去给那个女人换了衣裳擦了身子的呢,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老娘我才不去呢,那种女人再怎么擦,身子也是脏的,不知道以前在青楼的时候给多少男人睡过呢!”(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等你当上大将军 “你说什么?”纪江一回头冷冷地看着女人道。 女人被他的目光一秫,随即一叉腰,微微不屑道:“怎么了,事实而已,还不让人说了吧!”随即嘲讽道,“有那样的娘,儿子果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旁边有大娘拉了拉女人的衣裳,小声道:“虎子他娘你还是别说了,那小子身边的人好像不好惹的!再说,那人家死了娘也怪可怜的,毕竟是村里邻里的,还是留点余地的好!” 女人一挣脱大娘的手,面露不满:“我怎么就不留余地了!那些人不好惹又怎样,嘴长在我身上,还连说说都不行......”女人的声音突戛然而止,女人张了张嘴却总发不出声音。 一旁的大娘见此不由惊声道:“虎子他娘你这是怎么了?” 女人着急地比划了几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见大娘不明白,不由气急地跺了跺脚。 “呵呵~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女人,果然说话刺耳又聒噪啊!还是花满楼的姑娘温柔又可人~”傅秦翊双手环胸,悠悠地踱步过来,伸出手掏了掏耳朵,悠悠道。 “他他,是不是用了什么巫术?”村民看着女人说不出话来,又看着傅秦翊走近,不由面上微微露出惊惧之色,皆向后退。 傅秦翊见此勾唇一笑,随即转过身,踱步走到凤轻歌面前,挑了挑眉看向一边新坟,悠悠道:“我该没有错过什么吧?” 凤轻歌看着他,嘴角一挑道:“没有,也算来得正好!”随即看了看捂着嗓子,说不出一句话。着急着有些发狂的女人道,挑了挑眉道,“你点了她的哑穴?” 傅秦翊悠悠一笑道:“正是,小姐好生聪慧!” 凤轻歌不由白了他一眼。 “帮我解开那个她的穴道!”纪江一站在傅秦翊面前,抬头道。 “哦?”闻言傅秦翊桃花眸中微微露出一丝诧异,看向远处的女人,悠悠道,“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聒噪女人。你确定要解开她的穴道?” 纪江点了点头:“嗯!” 傅秦翊桃花眸一闪,掷出一颗石子打在女人身上。女人一张嘴,忽见恢复了声音,不由面露喜色。转眼见到纪江朝她走过来,不由又微微惊得向后退,露出一脸防备之色。 “平日你欺负我娘,我也不说了。可今日是她下葬的日子,你却这么侮辱她。今日是我靠着别人的力量让你闭了嘴,可若有一日,你再侮辱我娘,我会靠着我自己的力量,让你开不了口!”纪江紧紧地握住拳头道。又一转身。指着其他村民道,“还有你们其他人……我绝不会让你们再敢欺辱我和我娘半分!你们要是还在我娘坟前出言不逊,就都给我滚!”纪江越说越怒,不由一吼道。 村民们不由皆微微一秫,面露尴尬,纷纷离散远去。那个被称作虎子他娘的女人,也一哼声,捂着嗓子离去。 纪江一屈膝。在坟前重重地跪了下来,眸看着墓碑,微微沉重,娘,江儿绝对不会再让人肆意欺辱的。江儿将来一定要做个有出息的人!让娘在地底下能够安心!” “小姐!时候不早了!”楼亦煊向凤轻歌微微作揖提醒道。 “嗯!”凤轻歌淡淡应声,随即转眸看向步凌寒。步凌寒得到示意从袖中拿出银票,凤轻歌接过银票递给纪江。 纪江不由微微一愣。站起身来。 凤轻歌不由开口解释道:“这些是作为我们借宿的报酬和借换洗衣服的报酬。” “你们为我娘制定棺材,又找人帮我娘换干净衣服,让我娘能够走好,就已经足够了!不用再给银子!”纪江撇过眸子道,“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也知道你们很有钱,不过虽然我娘不在了,可我自己还有手,我能自己挣钱养活我自己!”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好吧!”随即伸手从袖中拿出两封信,抬眸道,“不过......这个,你就收下吧!” 纪江看着两封信,不由微微诧异:“这是……” “你既与仲黎定下约定,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要让这个约定公平些才好!这两封皆是举荐信,一封是给步远步大将军的,一封是给国子监的,学文还是学武由你自己决定!”凤轻歌看着纪江,微微开口道。 闻言纪江不由看向两封信,眸中微动,却仍有推拒:“我……” “我看得出来,你资质不错,想来你也不愿浪费上天赋予的资质,不过若靠你自己谋出一条路来,必定会很不容易。我这封信不过是给你提供一条路而已,最终有无成就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努力!”凤轻歌见此不由接着道。 “纪江,你怎么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似的!一封信而已,我姐姐叫你收下你收下就是了!再说我可不想占你便宜,跟你来场不公平的约定!”仲黎一叉腰,酷酷道。 闻言,纪江一接过信,挑眉道:“好!” 见此凤轻歌微微一笑,开口道:“既然如此,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就在此告辞了。”说着看向墓碑,微微一叹,“你自己多保重,以后的路就该你自己走了!” 纪江一点头道:“嗯!” 凤轻歌唇角微挑:“我们走吧!”随即一转身离去。 仲黎一拍纪江的肩道:“三年后再见!”说完,向前一转身跟了上去。 纪江微微抬眸,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不由低声道:“谢谢!” 凤轻歌听到那低低的声音,不由微微一顿,唇角微微扬起,继续朝前走去。这个小子,还真与仲小子有些像呢…… 纪江低头看着手中两封信,眸微凝。 “纪江!纪江!”一个男孩跑了过来,看着站在坟前。拿着信,垂眸不语的纪江,不由停住了脚步,“纪江……” “温洵!”纪江微微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孩不经意露出的手臂上的淤青,眸子不由微深,“温洵,昨天你回去那么晚回去。你爹又打你了?” 闻言温洵不由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将手臂的淤青遮掩起来。又摸着头不在乎的笑道:“我爹不喜欢我来找你,不过我喜欢跟你一起玩,反正我皮糙肉厚,不怕他打的……而且其实我爹也没用多大力气,他就是吓吓我,所以其实不怎么疼的!” “温洵!” “啊?”温洵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相处了十四年的好伙伴,依旧是那副面容,却仿佛一夜之间便长大了般,褪去了乖张和任性,多了些沉毅。 纪江微微转过身子,看着温洵。缓缓开口:“你是我们村唯一的教书先生的独生子,而我是连自己爹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温洵,本来你就不该跟着我这样的人在一起的!而现在,我连娘都没有了……” 温洵不由看着纪江喃喃道:“纪江……你怎么这么说?你还有我啊!我们永远是好朋友的!” 纪江摇了摇头:“温洵,我纪江有你十四年的不弃,我已经很高兴了。可是温洵,我是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的!”纪江转眸看向周围村庄的一切,开口道。“我娘死了,我也要走了!” 闻言温洵一惊:“纪江,你要去哪里?待在这里不好么?” 纪江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眸光定定道:“我要去从军!”说着又看向温洵,“我知道你喜欢读书。不过,你家的那个老头子。说句难听的,迂腐气太重。又志高才疏。你靠他教你,估计几年后又教出一个迂腐书呆子。”从书中抽出另一封信递给他,“喽!这个给你,这是昨天那些人给我的,你可以靠着这封信进国子监读书!说不定等以后我当上大将军,我们会在云安再见的!” “纪江……”温洵不由愣愣道。 纪江一把将信塞进他怀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似的,叫你收下就收下,哪来那么多废话!”说完,也不由一愣,他怎么……也说着跟那个小子一模一样的话了…… 温洵见此不由接过信,看着纪江,温然一笑:“好,纪江我听你的。我会去国子监读书,我也会在云安城一直等着你的,等你当上大将军!” 纪江微微一愣,随即偏过头道:“你小子也给我好好考上状元,至少比你家老头子要强!不然就白白浪费我一封信了!” 温洵一点头道:“嗯!考状元!当大将军!比我爹强!” “嘁!胡言乱语的家伙!” ……. 凤轻歌坐在龙椅上,双手撑在桌案上,揉了揉额头。为了给纪江他娘送葬,折腾了一宿,还真是疲乏的要死! “陛下,茶!”一个陌生而清灵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嗯!”凤轻歌淡淡应声,接过茶盏,忽察觉声音的陌生,不由微微抬头。看到面前端着茶盘,端正清秀,带点俏丽的宫婢,不由皱了皱眉道,“你是谁?” 闻言宫婢慌忙地跪在地上,小心道:“奴婢颜儿,是古公公派过来随身伺候陛下的宫女!” 听到颜儿这个名字的时候,凤轻歌的眉不由轻皱,又开口道:“古公公派你来的?” “是!”颜儿一低头道。 既是小咕咚派来的她身边伺候的,应该可以放心,凤轻歌不由缓了脸色道:“你起来吧!” “是!” 凤轻歌端起茶盏,轻噙了口茶。 颜儿微微走进将桌案上盘子里的糕点拿了出来,摆放在桌上,眼睛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糕点道:“这是糕点,陛下请用!” “朕暂时不想吃,拿下去吧!” “嗯?”闻言颜儿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喉间咽了咽,将糕点放回盘中,退了出去。 “你若是想吃,就吃了吧!”凤轻歌噙了口茶,淡淡道。 “啊?”颜儿一转回身,有些不可置信道,“陛下说,这些糕点赏给奴婢吃么?” “嗯!”凤轻歌放下茶,淡淡应声。 闻言,颜儿一回身,向凤轻歌行礼一个大礼,绽开一个天真纯净的而满足的笑:“谢谢陛下!” 凤轻歌看着她脸上的笑不由一怔,这个笑….... 颜儿端起盘子笑道:“紫苏姐姐说的果然没错,陛下人真的很好呢!” “是么……”凤轻歌撇过眸子,淡淡道,“去叫古公公来吧!” “是!奴婢告退!”颜儿见凤轻歌一脸淡漠,不由敛了笑,端着盘子退了出去。 凤轻歌向后靠在椅背上,眸微凝,颜儿……雪颜……(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便做朕的王夫吧 “陛下!”小咕咚放轻了脚步走了进来,一甩拂尘向凤轻歌行礼道。 凤轻歌低头看着奏折,闻声不由抬起头来,淡淡开口道:“将那个颜儿调回原来的地方,重新给朕安排一个宫女!” 小咕咚不由微微一怔,随即躬身道:“是!” “找个放心可靠,伶俐点的宫女便好!不必为朕费心去找与雪颜相像的宫女!”凤轻歌执笔批阅着奏折,淡淡道。 “奴才以为陛下会喜欢的……”小咕咚低着头,尖细的声音微低道。 凤轻歌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眸微凝:“即便再像,也不是,况且……眼不见,心不烦……”微凝的眸一抬,看着小咕咚,挥手道,“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小咕咚见凤轻歌不愿再提,便一躬身退了出去。 凤轻歌转眸看向手中的折子,目光微沉,天凤国中部山区较多,河流两边河岸又较高,灌溉不易,因而收成也较少。凤轻歌放下手中的折子,站起身。看来这灌溉的问题还真要解决解决! “陛下!”一个冷硬的声音突兀地在大殿内响起,一名黑色劲装的男子如鬼魅般出现在大殿内,单膝跪在凤轻歌面前。 凤轻歌微微侧过身看着男子开口淡淡开口道:“起来吧!查的如何?” 穆风一站起身,微微沉吟拱手道:“属下已经查到了,步凌寒生下来后,是由其母自己照顾的,并不曾假手他人,而且也甚少让老夫人抱。为此老夫人还心怀不满过。直至步凌寒长大与老夫人亲近些后,老夫人才应该的的确确是步远的女儿,而由于步远一直是将步凌寒当做男儿养的,步凌寒也性子刚毅如男儿般,所以至今倒也没有什么人心生怀疑!” 凤轻歌不由开口道:“这么说,步凌寒所言属实了?” “是!”穆风一抱拳道,“还有今日,步凌寒和柳言曦都去了花满楼。并且见了花满楼的花魁为伊!” “哦?”凤轻歌不由眸光微闪,若说柳言曦去见花满楼的为伊是因为为伊与绮罗郡主长得相像,那步凌寒去见为伊又是为了什么? “另外还有一事!”穆风忽开口道。[] “哦?”凤轻歌不由微微抬眸:“何事?” “陛下先前让属下查天下第一邪医阙央的事已经查到了!”见凤轻歌示意他继续,穆风冷硬的声音继续响起,“阙央是在十七年前突然出现的,后来就有了因救治了些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多次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医术高超如神,而遐迩闻名。又因其性子古怪,邪魅肆意,便有了天下第一邪医的称号。此人甚爱穿红衣,常年独行,行踪不定。”穆风微微一顿。接着道,“只是十年前,有人见到他身边跟了个小姑娘,阙央虽医术高超,却不喜救人,只有遇到他感兴趣的病和人,或他心情好时才会救。但自那个小姑娘出现后,阙央救治的人也多了。不过。那个姑娘在跟在阙央身边大约七八年后,就莫名失踪了!” 小姑娘?凤轻歌不由眸微凝,这倒与为伊曾说的有些像,为伊的喜欢的人是身穿红衣,会医术。阙央也身穿红衣。会医术。而且阙央十七年前遐迩闻名,而为伊也正是十七年前被人所救。初次见到阙央时。她便怀疑过,阙央就是为伊喜欢的那个人。只因为阙央那副嬉皮的模样与她所想的差别太大,故而以为是自己多想了。这样看来为伊的心上人应该就是是阙央,而曾在阙央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姑娘应该就是为伊。不过......阙央的头发…… 凤轻歌不由一转眸问道:“阙央的头发一直就是银灰的吗?” 闻言穆风微微一沉吟道:“不是之前据说是黑色的,只是不知为何两年前突然之间就变成了银白色,另外一直令人奇怪的是,阙央的容颜似乎也未曾衰老过,一如十七年前那般。” 凤轻歌眸光微凝,阙央的头发是两年前才变成银灰色的,为伊恐怕还不知道阙央的头发变成了银灰色。只是人不可能一直不老的,而阙央十七年了,容颜却未改,看来是用了什么药物来驻颜,以阙央的医术和对药的了解,要保持容颜十七年不衰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头发为何会变成银灰色这就不得而知了…… 是夜, 一个身穿鹅黄色纱裙,白色丝带束发的女子走到清寒殿门前,轻叩殿门。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青衣面色清冷的男子将殿门微微打开,看到女子微微一诧,随即微微侧身,女子见此,一点头走了进去。 一个清儒男子恰恰从对面的大殿走出,见到女子,不由目露诧异,忙退回隐身与殿门后。看着对面的穿着鹅黄纱衣的女子进了清寒殿,慢慢从殿门后走出,清儒的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陛下今夜来所为何事?”步凌寒看着对面穿着鹅黄纱衣的女子,清冷开口道。 凤轻歌淡淡一笑,开口道:“朕让你找的龙骨水车和其他机械的构造图,可有收集到?” “嗯!”步凌寒一点头道,随即转身从一边书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一叠草图递到凤轻歌面前。 凤轻歌接过草图翻了翻,不由微微一叹,这些草图连龙骨水车各个部分的构造都画的甚是详细,还有其他农用机械的构造图也十分详尽。看来古人对实用性机械的理论和构造也是有颇有研究的。 凤轻歌将草图折好放进袖中,又在一边的红木椅上坐下,抬头看着步凌寒,微微开口道:“其实朕今夜来不止是为构造图的事!” 闻言步凌寒不由微微抬眸,目中却没有诧异之色。 “朕虽答应不会揭穿你的女子身份,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再像男儿一样,能够上阵杀敌。成为我天凤国的铁骨将军。你终归还是个女子,如何又能像男子那般娶妻生子呢?”凤轻歌轻轻抬眸,唇角微挑道。 闻言步凌寒清冷的眸微紧。 “朕听闻,朕选王夫候选人之前,有这样一个说法,云安城的女子最想要嫁的郎君有三,一个是宁王长子楼亦煊,二是柳相独子柳言曦。三便是你步小将军步凌寒!”凤轻歌轻敲着椅子扶手,继而道,“天凤国战功赫赫年轻有为的将军,你认为你可以终身不娶么?”敲着椅子的手一顿。 步凌寒微微垂眸,默然不语。 见步凌寒如此,凤轻歌伸手随意地拨弄着茶几上作为装饰的玉麒麟,忽一撇头转言道:“你与花满楼的花魁为伊之前便相识么?” 步凌寒不由抬眸看向凤轻歌。脸上闪过些迟疑:“……是!” 凤轻歌拨弄着玉麒麟的手一顿:“为伊知道你女子的身份?”虽是问句,可语气中却没有半丝疑问的语气。 步凌寒微微一惊,清冷脸上闪过一丝波澜。 “若朕猜得没错,若哪日你被逼到不得不娶妻,你是要娶了为伊来替你继续遮掩下去么?” 一年多来常去花魁为伊那里,那步凌寒便是与为伊极为相熟了。步凌寒既并非男人,去找为伊便自然并非男人求欢那档子事了。身为青楼的女子对男女的事皆是十分敏感,这些年来相处,为伊自然也不可能还不知道步凌寒是个女子。一个女人经常去青楼找另一个女人,不是朋友,就是有求于人。而步凌寒与为伊之间,应该便是朋友了...... 闻言步凌寒拳头微微攥紧,不……她不想如此的……脑中却又闪过今日去花满楼那个柔弱却坚强的执着女子。摩拭着手中的美人镯,笑得如七月的月季般柔柔的看着她,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以来对她说过的最多的话: “凌寒,阙央来云安了呢!可是……他还是没有来花满楼找我!” “凌寒,阙央他……恐怕不会再见我了!” “凌寒。忽然发现,我已经等了他十年了。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 “凌寒,乞巧节那日献舞后。我便会将自己卖掉的!若是阙央没来……你就把我买走吧!” “凌寒,你明明是个女子,却要像个男儿一样活着不累吗?” “凌寒,若有哪一日你被迫要娶妻了,便娶了我吧!” …… 步凌寒攥紧的拳微松,抬起头看着凤轻歌道:“为伊……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会娶她的......” 果然,是朋友啊......凤轻歌唇角一勾:“既是如此,那爱卿……”黑眸微微抬起,定定地看着步凌寒道,唇角一扬,“便做朕的王夫吧!” 闻言步凌寒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凤轻歌,清冽的眸中不由露出惊异之色。正欲说话忽感觉窗外有什么东西靠近,不由冷眸一凝,快速上前推开窗户,却见窗外漆黑一片,空无一物,窗前的女贞树被风吹得枝条摆动。 凤轻歌见此不由站起身,面色微沉:“有人么?” 步凌寒关好窗户,转过身,清冽的眸一闪,微微摇头:“应该是树枝!” 凤轻歌不由微微放心,眸子瞥向窗子,忽眸光一闪,走到步凌寒跟前,双手缓缓地摸向步凌寒的脸庞,轻柔的开口道:“朕喜欢你,你喜欢朕吗?” 步凌寒不由目露诧异:“陛下……”凤轻歌一捂住他的唇,微微靠前,踮起脚尖,将身子靠近他,向他使了个眼神,微不可闻的低声道,“小心为上!”随即看着她,红唇轻启,接着问“你不喜欢朕吗?” 步凌寒清冽的眸一闪,看着凤轻歌,冷声开口道:“喜欢!” 凤轻歌轻轻一笑,将唇凑到他的耳边,眸微冷,低声道:“把蜡烛熄灭!” 步凌寒闻言,一点头,一挥掌,以掌风将蜡烛熄灭,屋里顿时漆黑一片。 窗外,一个清儒的男子忽从漆黑的暗处走出,看着没了灯光漆黑的屋子,清儒的脸上不由微沉,做王夫么……陛下竟真的喜欢上步凌寒了? 而远处花丛后,一个紫衣女子看着一脸暗沉的清儒男子,又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屋子,秀美微皱,随即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是!我的......陛下! 步凌寒久经沙场,警觉性和敏锐性自然是极高的,但方才步凌寒情绪被她拨动,其警觉性和敏锐性自然有可能下降。(.)虽不确定方才窗外是否有人偷听,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这皇宫之中墙耳众多,若真是有人,就算步凌寒的警觉性再降低了些,也应该是刚偷听时便被发现,那么偷听的东西应该不多,所以她才故意来了那么一出戏。 凤轻歌提着裙角,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眸微闪,至于步凌寒,她没有让她立即回复做她王夫的事,而是给了她三个月时间考虑。而离三年守孝期满选定王夫,也真正只有四个月。步家既不属于宁王那一派又不属于柳相那一派,而且是天凤国除宁王外唯一掌有些许兵权的将门。最重要的是,步远之前是作为降将到了天凤国的,并非实实在在的天凤国人,而步凌寒又是女子。这样一来,她可以将步家捧起,也可以轻易将步家一脚踏下去。可以说,步凌寒是最合适做王夫的人! “陛下!”一个清婉的女声响起。 凤轻歌抬起眸,看向栖凤殿门口的紫苏,不由走近殿门跟前,眸光一闪开口道:“还未睡吗?” 紫苏微微一笑,微微屈身,向凤轻歌行了一礼:“紫苏在等陛下,陛下还未回来,紫苏又哪里敢睡!” 凤轻歌嘴角一挑,淡淡道:“进去吧!”说着跨进了殿门中。 紫苏微微一屈膝,跟着跨了进去。 凤轻歌坐在书案前,从袖中拿出龙骨水车构造图,用羊毫在白纸上细细地描画,人力龙骨水车汲水量不够大。汲水费力。但是凡临水的地方都可以使用,可普遍适用。她所了解的畜力水车只在动力机械方面有了新的改进。那么根据靠畜力的动力的运作,可在水车上端的横轴上装一个竖齿轮,并且在旁边立一根大立轴。 想着拿起羊毫在之前画好的基本水车构造上画了一个竖齿轮和大立轴。[.超多好看小说]立轴的那个应该再装一个大的卧齿轮,让卧齿轮和竖齿轮的齿相衔接。立轴上装一根大横杆,让牛拉着横杆转动,经过两个齿轮的转动,带动水车转动。把水刮上来。而因为畜力比较大,能把水车上比较大的高度,汲水量也比人力要大了许多。 凤轻歌揉了揉额角,看来这畜力水车的设计也挺复杂的,光想这么一会,头都疼了。 “陛下,先喝些茶吧!”紫苏端着茶走了过来。轻声道。 “嗯!”凤轻歌接过茶,轻啜了一口,接着拿起羊毫,看向图纸上。 这机械构造图果然细致,图上还有详解,若不是这般详细。她还真不能仅凭几张图,就改造出水车。 庭院中,一身穿青衣的清冷男子身若蛟龙般舞着长剑,剑势虽凌厉,却微微有些凌乱,满庭的女贞花被剑势所袭,纷纷扬扬地落下。 “四个月后,做朕的王夫。便可瞒住你女子的身份,天下又有几个人会怀疑,天凤国女帝的王夫是女子!” “难道你不想名正言顺地以女子之身征战沙场么?” “女子也可不输男子!” “诸事了结之后,你若愿意,朕会封你为天凤国第一女将!” …… 步凌寒冷眸一凝。剑舞得更快,越发剑势逼人而缭乱。 忽觉察到什么。冷眸一凛,剑锋一转。向来人刺了过去。目光瞥到来人一袭是白衣,以及清淡的面容,不由微微诧然,猛地一收剑势。 步凌寒一收剑,朝着来人单膝跪了下来,微微垂下双眸,声音清冷:“公子!” “凌寒,你的心乱了!”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步凌寒闻言猛地一抬起眸,清冽的眸微闪,随即垂下双眸:“陛下知道了!” 楼君煜负手清然而立,看着步凌寒,淡淡道:“我知道!”黑曜石般眸子微转,“草图可交予陛下了?” “嗯!”步凌寒一点头道,随即清冷的面容上,眸光微闪,迟疑开口道,“陛下,让属下做王夫!” “哦?”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楼君煜面容仍是淡淡,薄唇淡淡一勾,“果然如此!” 步凌寒闻言清冷的眸中不由微微诧异之色:“公子猜到了?” “嗯”清醇的声音淡淡道,楼君煜薄唇微动,“离三年守孝期满只剩四个月了,若届时真要选定王夫……”黑眸微转,淡淡地看向步凌寒,“只有你是最合适的!” 闻言步凌寒猛地抬起头,清冽的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楼君煜伸手触向身边女贞树上的花簇,花簇悄无声息地断落,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四个月后,答应陛下,做天凤国的王夫!” 闻言步凌寒不由一惊,清冽的眸一缩:“公子……” 水转龙骨水车部分应与人力水车部分完全相同,只是动力机械装在水流湍急的河边,怎么样设计才能让水流带动水轮转动起来呢……凤轻歌拿着笔,不由深思起来。 紫苏,拨了拨灯芯,灯油不由烧得“嗞嗞”作响,紫苏抬头看向低头深思,一脸倦色的凤轻歌,秀眉不由微皱,露出些担忧之色。转头看着窗外深黑的天,忍不住开口道:“陛下,夜深了,已经子时了,明日还要早朝,早些休息吧!” 凤轻歌不由微微抬头,看向窗外,微微惊讶:“已经子时了吗?” “是!”紫苏低声应道。 凤轻歌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周围,有些疲倦开口道:“你先去睡吧!朕想连夜把图画完!” “陛下!”紫苏忍不住开口道,“您这样身体会受不住的!” 凤轻歌挥了挥手道:“没事,朕不把这些做完,也难以入眠!你也困了,下去睡吧。不用管朕!” 见此紫苏不由不由无奈一叹,将灯微微移近凤轻歌:“既然如此,紫苏还是陪着陛下吧!” 闻言凤轻歌不由抬起眸,看向紫苏。 紫苏清婉一笑,看着凤轻歌,轻声道:“紫苏是习武之人,一夜不睡也是熬得住的,就让紫苏陪着陛下吧!” 闻言凤轻歌心中不由一暖。拍上她的手,微微一笑:“好!明日早朝后,咱们俩再来补个回笼觉吧!” “嗯!”紫苏红唇一弯,点头应道。 凤轻歌低下头继续翻着草图,忽翻到一张图,不由目露诧异,眼中划过一丝亮光。板叶!是板叶!她怎么忘了这个。在转抽上分别装上上下两个卧轮,下卧轮便是水轮,在水轮上装一些板叶,借着水的冲击,带着这些板叶转动,而上卧轮设计成一个大齿轮和水车端轴上的竖齿轮相衔接。将水车装在河岸边挖的深沟里,流水冲击着水轮转动,一个带着一个转动,便能将水从河中深沟里车上岸来了。 对了!她还可以用这种方法造出汲水能力更强的筒车,凤轻歌不由心中一亮,顿时精神十足,低头勾画起来。 栖凤殿外,一袭白衣清然立于夜幕中。黑眸静静地看着窗子中透出低头描画着的女子的身影,皎洁的月光如倾洒下来透在他如雾般淡淡的面容上,越发的朦胧,只余那黑曜石般的眸子中流溢出淡淡的光华。就那样站在那里,只注视着那一个人。良久……良久,久到月隐与云雾中。又拨开云雾而出,久到天色微亮。看着那个固执得趴在桌案上睡着的女子。黑曜石般的眸中微闪,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叹从薄唇中溢出:“还真是……固执啊!” 折腾了半夜终于把水车的事解决了,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竟然在一个晚上画好了畜力龙骨水车,水转龙骨水车、筒车的构造图,还画下了突发想到的曾在现代看到的水磨简略的构造图。唉,自己对于在意的事不当天解决就不安心的这个毛病还真算不得好!连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早上醒来的时候连眼皮都睁不开,头晕晕沉沉的直想吐,爬了三次床,都一坐起来,头一晕倒了下去,费了好大的劲坐起来穿衣。刚才也不知道怎么迷迷糊糊上完早朝的……现在头还是晕晕沉沉的想吐,打死她她也不要再熬夜做事了!凤轻歌脚步不稳微微摇晃地地走在长廊上,眼睛皮子向粘了胶水一样睁不开。 身后的紫苏不由面露担忧,微微搀扶着凤轻歌:“陛下,您没事吧!” 凤轻歌一挥手,有气无力道:“朕……没事!”才怪!呕!晕得想吐啊!以前在现代作为夜猫子的她,凌晨睡觉是家常便饭,而且也不是没熬过通宵,只是哪有像今天这样的,又晕又想吐,站都站不稳的!果然到了古代身体素质就变差了,不过话说回来,差不多熬了一个通宵,没睡多久四点多又起床准备早朝的,她这是第一回!果然不能太高看自己的身体素质! 阖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走着忽撞上一个胸膛,身体不由一震,强行睁开眼皮,看见面前一袭白衣,面容淡淡,黑眸定定地看着她的男子,心忽地莫名一松,身子一倒,不由软瘫下来。却又在意料之中地被一双手接住。 凤轻歌心中微微一暖,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闭着双目,心微安。头一歪靠在他的胸膛上,命令的语调声音却是软绵绵而无力,伸手一指:“送朕回寝殿!” 紫苏看着凤轻歌指着柱子的方向,不由微微无奈的摇头,将凤轻歌的手放了下来。看着楼君煜微微行礼开口道:“有劳楼公子了!” 楼君煜淡淡点头,拦腰将凤轻歌抱起。 “送朕……回寝殿!”软软无力地声音从怀中人嘴里咕哝出声。 楼君煜不由低头看向怀中人疲倦的睡颜,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眼底有一丝光波闪过,薄唇微弯,清醇的低浓的声音从薄唇中溢出:“是!我的……陛下!” 远处一双桃花眸看着长廊之中,目中微微露出丝复杂。傅秦翊唇角一挑,低低一笑,他果然是只能就这样看着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可真狠啊! “果如王爷所料雪颜是柳相安插在陛下身边的细作,并且据奴婢所探,雪颜似乎是柳相的亲生女儿!”紫衣女子面容清婉,双眸微垂,拱手而跪,禀报道。 闻言,身穿藏蓝蟒袍,负手而立的冷峻中年男子,微微侧过身,剑眉微挑,浑厚的声音带着股冷漠:“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宫当线人的确是那个老狐狸能做得出来的!”冷眸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紫衣女子,“继续!” 紫衣女子一躬身,继而开口道:“陛下已经知道了雪颜的身份,并且于前日将雪颜和其母一同送出了皇宫!” “将安插自己身边的线人送出宫?”宁王剑眉微挑,冰冷而带着锐光的眸一凝,一声浑厚而低沉的冷哼从喉间发出,“心慈手软!果然还是未长大的小孩的作为!” 闻言紫衣女子温顺低垂的眸微闪,接着开口道:“另外,陛下至昨日回宫后,夜间暗自去清寒殿见了步小将军!”微微抬眸,清婉的脸上略有些迟疑,“陛下似乎……有意立步凌寒为王夫!” 闻言宁王锐利的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立步凌寒为王夫?哼!看来他太放纵陛下胡闹了太久了,小女孩开始不听话了……食指抚了抚拇指上的翠绿扳指,忽地一捏,翠绿扳指顿时化为齑粉…… 跪在地下的紫衣女子看着化为齑粉的翠绿扳指,不由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僻静的石子路上,深黑的看不清远处的道路,一个紫衣女子独自走在石子路上。一只大手突兀地向女子抓了过来,将紫衣女子拉了过去。一把将女子按在了角落的宫墙之上。紫衣女子背上一疼,不由眸一缩,快速一掌劈了过去,却被那人快速擒住,猛地一把按在了宫墙上。一个炙热的吻向她压了下来,乘她未反应过来之时,舌灵活的伸进了她的唇内,与她的唇舌火热的相缠。(.无弹窗广告)亲吻,撕咬,啃舔…… 凉风轻拂,空气中透着淡淡的青草气味,凤轻歌将双脚浸在水里,随意地用脚划着湖水,荡起一阵阵涟漪。那些画好的水车和水磨的草图她已经交予工匠们去做了。只等做后再进行试验,试验成功了就可以大量的生产制造用于百姓生活中了。 唉,她今天早上竟就直接倒在楼君煜怀里睡着了,还一觉睡到了中午!忽划动的脚一顿,眸光微凝,有种异样的感觉溢上心头。她竟……一看到他,便那么放心的睡倒下去,似乎那么肯定他一定会伸手接着她,在他怀里竟那么的让她感到安稳,舒适!她……凤轻歌一撇眸子,清丽的面容一沉,将脚从湖水中提了上来。眸微敛,抚上自己的胸口。不能乱,不能! “这湖水泱泱,草木清香,果真不错,陛下好兴致~”一个悠扬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凤轻歌不由一惊。转过眸去,只见傅秦翊站在她旁边。伸手采撷了一朵茶花,置于鼻尖。轻轻一嗅,桃花眸一闪:“只是陛下似乎愣神太久,秦翊已来了片刻了,陛下竟都没有察觉!” 凤轻歌不由睨眼看他,撇嘴道:“现在已经忽略无视也不行了,一身的脂粉味!” 闻言傅秦翊低低一笑,桃花眸流溢着欢快的笑意,一掀衣角在凤轻歌身旁坐了下来,一副风流公子的样子,悠悠道:“临近七巧节,花满楼的姑娘突然热情不少!”见凤轻歌一副果然如此地白了他一眼,不由凑近凤轻歌,唇角一挑,“陛下可是吃醋了?” 凤轻歌不由一哼声,将他推开了些,拿起搁置在鞋子上的袜子穿在脚上,又抬眸看向傅秦翊,扬眉道:“若朕真吃醋了,你可就麻烦了!” “哦?”傅秦翊挑了挑眉,目露兴致,将花递给凤轻歌,“怎么个麻烦法?” 凤轻歌接过花,抬眸道:“若朕真吃醋了,朕便会斩了你的双脚,让你去不了花满楼,再则,你这不羁之人,可就要被朕终身束缚了!” 闻言傅秦翊桃花眼一闪,低头一笑:“可真狠啊!” 凤轻歌捏着花柄转了转,睨向傅秦翊:“你这可是此花似君心,以花代心来赠予朕的?” 傅秦翊桃花眸一闪,唇角一挑,悠悠道:“陛下若想要秦翊的心,这花便是秦翊的心!” 闻言凤轻歌勾唇一笑,将花抛还给他:“朕有一颗心便已足够,你这样一颗花心,朕可不敢要!” 傅秦翊接过花,微微低着眸子,看着手心的花,随意的把玩。(.无弹窗广告)随即凑近凤轻歌,桃花眸定定地看着她,伸手摸向她的胸口,嘴角一挑,声音仍是悠悠闲闲的,桃花眸中却带了丝正经:“秦翊的心,陛下不敢要,那陛下的心可还完整的在这里吗?” 凤轻歌一惊,猛地把一推开他,伸手扇了过去,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放肆!” 紫衣女子一抬另一只手就要向那人扇去,却又被人擒住按在墙壁上。男人似惩戒般重重地咬在紫衣女子的唇上,唇角顿时溢出丝鲜血将女子的唇染得更红。男人一舔女子唇上的鲜血,离开了女子的唇,低低而微微邪佞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怎么,这就不认得本公子了?” 紫衣女子一抬眸,看到眼前的雍容华贵的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手一松,随即清婉地淡淡一笑:“怎么会不认得!”温婉的眸微闪,靠近男子的耳边,温婉的眸微闪,红唇微启,柔柔的声音轻声道,“除了公子,还有谁会如此对紫苏呢?” 男子邪佞一笑,晦暗的眸忽一闪,松开了擒住女子的手,大掌一揽,一把搂在紫苏的腰间,开口道:“今日去见过我父王了?” 紫苏腰间不由一缩,眸轻瞥了眼腰间的大掌,随即唇角一勾,同样搂住男子,看向男子,温婉道:“是!” “说了些什么?嗯?”男子看着紫苏,温文的声音带了丝戾气。 紫苏清婉一笑,柔柔道:“说的自然是该说与王爷听的!比如……” 男子握着紫苏腰间的大掌一紧,如此紫苏的身子不由更贴近了男子的胸膛,男子晦暗的眸睨向紫苏,温文而邪佞的一笑:“比如什么?” 紫苏伸手微微抵在男子胸膛,看向男子开口道:“比如陛下下旨厚葬的雪颜并未死,比如雪颜是柳相的人,并且是柳相的亲生女儿,比如陛下早就已经知道这点了,而且在知道后安排了雪颜和其母离开了皇宫。” 男子晦暗的眸一闪:“柳相呢?” 紫苏不由接着开口道:“雪颜之母被人劫离了府中,柳相便自然猜到雪颜应该不是死了,而是被陛下发现了身份,将她和其母遣送出宫了!只是雪颜本就是柳相作为细作安插在陛下身边的,被陛下揭穿了身份,即便是无故消失在皇宫,柳相也是不好明着查的。再则,雪颜已被皇上揭穿了身份,便算是一个废子,柳相既是不能再用,找不找得到雪颜,也就无关紧要了!” 男子不由睨向紫苏,开口道:“陛下可曾怀疑过你?” 紫苏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以后恐怕更得多加小心了!” “嗯!”男子微微点头,大手顺着紫苏的背一直攀升上去,晦暗的眸子一闪,“还有呢?” 紫苏眸不由一闪,抬起头来,清婉一笑道:“我能说与王爷的自然只有这些!公子以为还有什么?” 男子大掌顺着紫苏的背一直攀爬上女子的肩,大掌一捏女子的胸间的柔软,晦暗的眸一闪,唇角一挑:“那不能说与我父王的事呢?” 女子忽感觉胸被男子的大掌包裹住,不由一滞。 男子见此不由雍容华贵的脸上不由微动,温文的笑中带了丝邪佞:“这么些年了,你的身体竟还这般敏感!” 傅秦翊摸了摸被打的脸颊,桃花眸微闪,低低一笑:“下手可真狠啊!”又有些无奈道,“秦翊不过是想看看陛下的心是否还在而已!陛下如此激动作甚!” “谁激动了!”凤轻歌不由大声道,又微微尴尬又有些气闷地白了他一眼,“谁叫你动手动脚来着,朕没治你个以下犯上的罪名,你就该知足了!” 傅秦翊不由桃花眸一闪,朝着凤轻歌大大地行礼一礼,悠悠道:“陛下说的是!是秦翊无礼冒犯陛下了!”手不由摸向自己的脸颊,嘴角不由一挑,转言悠悠道,“秦翊还从未被人扇过耳光,更别说女子,这第一次便给了陛下,陛下这气该消了吧!” “未消!”凤轻歌一瞪傅秦翊道。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瞪着他的双眸,不由无奈一叹:“陛下这般还真像个孩子!”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愣,随即垂下双眸,半响开口道:“朕问你,朕是不是……不像一个帝王?”又看着他,目露认真道,“你与朕可是结下帝王之谊,此刻便不可顾忌身份而说违心的话与朕听!朕要听真话!”, 傅秦翊闻言不由微怔,桃花眸一闪,细细地打量着她,挑唇道:“的确不像!” “是么?”凤轻歌微微抱起双膝,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微不可闻地喃喃道,“我以为我已经够努力地去当好一个帝王了呢……”(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波潮涌起 “是么?”凤轻歌微微抱起双膝,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微不可闻地喃喃道,“我以为我已经够努力地去当好一个帝王了呢……” 闻言傅秦翊桃花眼不由一闪,手微微伸向凤轻歌的头,却又一顿。凤轻歌恰一抬头看着他伸过她头顶的手,不由微微疑惑:“你这是干什么?” 傅秦翊一收回手,悠悠一笑道:“陛下头顶方才有只蚊子,秦翊这是为陛下驱蚊呢!” 凤轻歌不由抬头看了看上方,又回头瞥了他一眼:“古里古怪的!” 傅秦翊不由一笑,微微起身,挨近了坐在凤轻歌身边,桃花眼微闪,开口道:“陛下的确是我见过的最不像皇帝的皇帝!” “哦?”闻言凤轻歌面色无波,微微垂下眸子,随手扯了根杂草。 傅秦翊见此桃花眼一闪:“有哪个皇帝能像现在这样与臣子比肩席地而坐呢!”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笑,扯着手中的杂草:“还有呢?” 傅秦翊悠悠一笑,接着道:“陛下潜移默化地当仲黎那小子为弟弟,对那小子也向来不讲究尊卑礼仪,又与秦翊结下帝王之谊,不以帝王的至尊身份压人,陛下……” “没有威严?”凤轻歌直接接过话,眸微抬,睨向傅秦翊。 傅秦翊见她接过话不由轻笑,桃花眼微挑:“这可是陛下自己说的~”随即桃花眸中波光一转,“不过前日陛下在泊罗江命所有人转过身去,还有方才陛下那一声‘放肆’,倒是比起平日来,甚有威严!” 凤轻歌眸光一闪。微微挑眉,睨向他:“你胆子倒挺大的,不怕朕治你的死罪?” 傅秦翊桃花眸中闪过一丝笑,唇角一挑:“自然是怕的,不过陛下那帝王之谊来问秦翊问题,即使是帝王间的友谊,秦翊自然是要说真话的!” 凤轻歌不由挑眉看他,唇角一勾。微叹:“天下间能与朕毫无顾忌地讲真话的,除了仲黎和铃子这两个不染俗世,心中没有尊卑的家伙,原来竟还有一个你!” 傅秦翊悠悠一笑,看向凤轻歌:“秦翊还有几句真话,陛下可要听?” 凤轻歌不由抬眸看着他。 傅秦翊见她看向自己,不由轻轻一笑:“陛下虽有时不像一个帝王。但是身为帝王该做的事,陛下都做了不是吗?”桃花眸微凝,继而挑唇道:“凡事皆想着百姓,尽到帝王之责,比起那些威严十足,臣民皆惧的帝王。这样的陛下反而更像一个帝王……” 闻言凤轻歌不由静静地看着傅秦翊,眸光微凝,随即将手中的杂草随手尽数洒落在地,眸光一转,唇角微挑:“朕以为……你是要明哲保身,置身事外到底的!” 傅秦翊闻言桃花眼一闪,微扬的声音低低的从喉间溢出:“呵呵~竟被陛下看出来了呢!” “既要独善其身到最后的,那你此刻到这里来。问朕心还是否完整在这……”凤轻歌微微摸向自己的胸口,唇角一勾,又抬眸看向傅秦翊,“又与朕说着方才那些真话,这又是为何?” 傅秦翊眼眸微动。极惹桃花的眼眸微垂,看向湖中漂流而去的那朵茶花。嘴角划起一个弧度,低低一笑:“我竟也不知道呢……” 只是看着……看着那人能够无论什么时候都护在她身边。突然这里也有些不舒服呢……手微微按向自己的胸口,呵~他这样自认风流不羁,薄情无心的人,这里竟然也会不舒服,不过……也仅仅是不舒服而已,也只能仅此而已…… 凤轻歌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眸光微定,开口道:“无论,朕像不像一个帝王,朕都是一个帝王,这一点谁不能置疑。而且朕身为帝王,便会做一个帝王该做的事,负起一国之君该负起的责任,挑起天凤国的重担,仅此而已!”说着看了一眼傅秦翊,转身离去。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渐渐消失在夜幕中坚定而柔弱的背影,桃花眸微微深远,忽垂下眼帘,唇角轻轻挑起。仅此而已……这样的仅此而已不累么…… 凤轻歌眸光微定,向深黑的宫殿走去,无论多累,无论前路多么暗黑不见光明,无论多难走,她也要走下去。因为现在的她,没有退路,也不能退缩,因为……黑眸一闪,红唇不由微挑,因为,退缩可不是她的风格…… 紫苏不由抓紧男子的手腕,柔柔一笑,清婉开口:“不能说与宁王听的事,自然是你让我查的关于步将军的事!” 男子揉着女子胸口的大手不由一顿,晦暗的眸一凝:“怎么?步凌寒可有异样?” 紫苏摇了摇头:“没有,陛下私下见过步将军,只见陛下与步将军很是亲近,并未发现步将军有何不妥。至于谈话的内容……”眸光微闪,继而开口道,“我离得甚远,听得不甚清楚,走近了才听到陛下问步将军,是否愿意做王夫,只听得这一句,便被步将军察觉。” 闻言男子不由一捏紫苏的肩,晦暗的眸闪过一丝阴霾,做王夫?陛下竟要选步凌寒做王夫?看来他是作壁上观太久了…… “另外,我在那里还见了一个人,公子猜是谁?”紫苏被捏得肩上发疼,不由动了动肩,清婉的眸子看向男子,转开话题道。 男子见此不由松开捏住女子肩上的手,晦暗的眸一闪:“柳言曦?” 闻言紫苏不由一笑:“公子英明!正是柳言曦!”说着,眸光一转,“只是……柳言曦听到了多少,我就不知了,恐怕与我听到的别无二致!” 闻言男子雍容华贵的脸上不由一沉,松开对女子的钳制:“你告诉我父王陛下有意选步凌寒做王夫了?” 紫苏不由微微垂眸,开口道:“是!这件事估计柳言曦已知,柳相定会采取行动,那对于王爷,这件事就不得不说了!” 红罗幔帐,轻纱曳地,女子对着铜镜而坐,绝色艳丽的容颜映在铜镜之中,已三十多的容颜保养甚好,妩媚之中带着浓浓的风韵,描眉,扑粉,点绛唇。正伸手将金钗插上发髻中,一只手将金钗拿了过去,替她插好,女子看着镜中映出的身穿官服,容颜儒雅的中年男子身影,红艳而带着魅惑的红唇不由一勾。坐着转过身子,眉头微皱,看着男子略微嗔道:“怎么现在才来!” 男子沉声一笑,将女子拉起,坐在椅子上,又将女子抱坐在怀里:“处理朝中一些政务,所以晚了些!” “哼!你不是将些政务交给我那个皇帝侄女了吗?怎么还这么忙?”女子靠坐在儒雅男子怀中,涂着蔻丹的指甲一下一下地轻轻划着男子的胸口,“来我这竟衣服都还来不及换么?” 男子一把握住女子纤细的手指,凑到唇边,吻了一口:“你今日倒比往日更美了!” “少花言巧语,你这胡子扎得我手疼!”女子柳眉一竖,收回了手,又转言道,“我可是将绮儿禁足了三个月了,你那个夫人生的乖儿子,如今却半天也没讨得我那个皇帝侄女的欢心。我倒见你那儿子昨日又去了花满楼见那个什么为伊!” 闻言柳相面色一沉:“那个为伊我令人查过,据说,与绮儿长得有四分相像。曦儿怕是因为这一点才去花满楼的!” 闻言华阳公主一推柳相,柳眉一横,埋怨道:“还不是你造的孽!早年的时候偏偏让曦儿和绮儿一起玩,说孩子在一起玩,有个伴儿。结果现在倒好,偏偏生出个不该生出的情来!” 柳相儒雅的脸上略带无奈,一捏华阳公主的手腕:“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再重提了!你要做的,就是看好绮儿,莫要让她再见曦儿,以免又生出些事端!曦儿已经知道事情真相,我柳壑的儿子,即便再糊涂,这种事也应该会控制好自己的。否则就不配当我柳壑的儿子!”柳相脸色一沉,眸中忽闪过一道暗光,“倒是那个为伊,就怕曦儿将她当做替身,再次陷进去。” “若是担心,就找人杀了那个为伊好了,反正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死了也没什么!”华阳公主扇了扇手,不在意道。 “那个青楼女子倒不能这样随便找人杀了!”柳相目光一凝,眼中一片阴色,转言道:“曦儿来信说,皇上似乎喜欢上了步远那个老匹夫的儿子步凌寒,有意让步凌寒做王夫!” 华阳公主不由一惊,十指抓紧柳相的衣服:“什么?陛下要选步凌寒当王夫?” 柳相儒雅的脸上露出丝冷笑:“哼!笑话!陛下真以为给她几个王夫候选人,这王夫就是能让她自己能做主的!”大手搂向女子,眸光一转,“本相本想将曦儿的妹妹嫁给步凌寒,意欲拉拢步远拉个老匹夫,谁知步远那个老古板却不肯,如今他的儿子倒想做王夫了!” 华阳公主不由红唇一勾,冷笑道:“人家能够做王夫,又哪里稀罕你丞相的女儿,做王夫和做丞相女婿,孰轻孰重,孰好孰坏,人家心中雪亮呢!” 闻言柳相伸手一勾华阳公主的下颚,眸光一冷:“那也要看他当不当得成这个王夫!”(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他该拿她怎么办 七月五日,天凤国女帝凤轻歌在天凤国上下大力推广新改造的畜力和水力龙骨水车运用于农事灌溉中。(.好看的小说)并改造出水磨,用于大量磨制面粉。百姓可拿老式的人力水车换取畜力水车和水力龙骨水车。若在前三个月购买,则只需花一半的价钱便可。自此,畜力龙骨水车和人力龙骨水车以及水磨在民间开始广泛使用,农业灌溉水平大大提高,磨制面粉的效率也大大提高。 “陛下!”一个身穿蓝衣的宫婢拿着一个漆木盒子走了进来。 凤轻歌微微抬头看向蓝衣宫装女子,淡淡道:“何事?” “这是紫苏姐姐叫奴婢送过来的!说是乞巧节快到了,看陛下是否有需要绣个香囊!”蓝衣宫婢一屈膝,恭谨道。 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绣香囊做什么?” “紫苏姐姐说,按照习俗,乞巧节大多未婚女子都是要绣一个香囊,以备送给自己心上人。暂时没有心上人的,也可先绣一个,待七月七日还愿之后,遇上了自己的心上人,便可再将香囊送出去。马上便是七月初七了,所以紫苏姐姐让奴婢来问问,看陛下是否也遵照习俗,绣一个香囊备着!”蓝衣宫婢端着漆木盒子,解释道。说着将漆木盒子打开,接着微微一笑道,“这些丝线锦布都是新进贡的,陛下即便没有想送的人,绣一个给自己也是好的,也算是沾沾乞巧节的喜气!” 恭谨有礼,行事得当有分寸,安守本分,又不失灵活。面前的蓝衣宫婢便是小咕咚为她重新安排的贴身宫婢――宁蓝 凤轻歌看着盒中的丝线。眸中微闪,淡淡道:“先搁在那儿吧!” “是!”宁蓝一躬身行礼,应声着退了出去。 凤轻歌走了过去,拿起盒中的丝线和锦布上下左右看了看,顿时觉得像那一团丝线般,无比纠结了,她连绣个十字绣都不会的,绣香囊?不是存心折腾自己嘛!眉微微挑了挑。不过……闲暇之余绣着玩玩貌似也是不错的! 当仲黎和步凌寒走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凤轻歌一手拿针,一手拿布,一脸纠结,几欲抓狂的样子。 “姐姐,你在玩什么啊?”仲黎一跑过来,看着凤轻歌手中的丝线。环抱着胸,挑了挑浓眉,好奇道。 玩??凤轻歌不由嘴角微微抽搐,白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朕在玩?”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啊!”仲黎反坐在椅子上,趴在椅背上看着凤轻歌道。(.无弹窗广告) “朕这是在绣香囊!”凤轻歌不由微微无语道。 紫苏“扑哧”一笑走了过来:“陛下都绣了一下午了,还跟这些线布较劲呢!” 凤轻歌一挑眉看着仲黎道:“你这小子这些天在干嘛呢?没见你到朕这里来。也没见你去打理花草,朕将皇宫里面的花花草草都交给你,你可不能给朕渎职怠工啊!” 仲黎撇了撇嘴道:“我这几天跟着楼哥哥和那个姓傅的家伙学武去了!” 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你小子不是向来喜欢打理些花花草草的吗?怎么突然对学武又这么感兴趣了?” 仲黎一哼声道:“还不是因为纪江!我跟他定下三年之约,如今在武艺上赢不了我,三年之后,我自然也不能让他赢了我,那样岂不是太丢脸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微怔,微微开口道:“小子。朕记得朕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跟朕说,要当天下第一花匠,可如今的你,却可以为了赢过别人。为了习武,将打理花草荒置一边。小子。如今的你还清楚自己想做的是什么吗?” 闻言仲黎不由一愣,垂下眸来。眼露迷茫:“我是想当天下第一花匠的,可是……可是我也不想输给纪江那小子,我也想……”仲黎一抬眸道,“我也想学武保护姐姐,不想让姐姐像上次在四方山那样满身是伤,仲黎却什么都做不了……” “仲黎……”凤轻歌不由目露复杂,原来这小子突然如此执着于学武竟然有一部分是因为她…… 凤轻歌轻轻一叹,轻拍他的头:“小子,好好想想吧,自己若真想做,就去做,只要最后不要错选才好。若打理花草和学武都想做,就好好安排时间,都不要荒废!” “嗯!”闻言仲黎重重地点头。 凤轻歌眸一转,将手中的绣的香囊递给仲黎:“小子!你看得出这香囊上绣的是什么吗?” 仲黎闻言盯着香囊看了半响,睁大了眼睛道:“是……一团废纸?哎呦!你干嘛敲我的头啊!” “你这小子见过哪个人把一团废纸绣在香囊上的!”凤轻歌再一敲仲黎的头没好气道。(.无弹窗广告) 仲黎摸着头,委屈道:“所以才觉得奇怪姐姐干嘛要绣一团废纸在香囊上啊!” 凤轻歌不由抚额,正欲又一敲那小子的头,忽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白色的杜鹃花!” 凤轻歌不由眸中一亮,朝步凌寒看过去,随即一回头看着仲黎道:“看着没,小子!你啊,眼力劲还是太差了!” “你绣的一团皱巴巴的,我哪里看得出来是杜鹃啊……”仲黎一撇嘴道。 “陛下现在绣的还算不错了,之前绣的都不能看呢!”紫苏不由笑道。 “多嘴的丫头!”凤轻歌不由看着紫苏嗔怪道,随即看向一脸清冷的步凌寒,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一挑道,“上次步爱卿为朕刻的杜鹃花甚是好看,这雕工如此不错,想来学这刺绣也是极为容易的。不如替朕绣一个香囊吧!” 闻言步凌寒不由目露诧异。 一旁的紫苏不由开口道:“步将军是一介男子,又怎做得好这女子做的细活,陛下还是不要为难将军了!” “谁说刺绣就只有女孩子可以做了,手工技艺都有个相贯通,步将军既雕工卓越。刺绣定然不难的,想必步将军也应该容易学会。朕也不让爱卿为朕绣香囊了,只是还是给爱卿送一盒刺绣的玩意,将军若有兴趣,可以琢磨琢磨。这将军该不会拒绝吧?”凤轻歌看着步凌寒道。 “多谢陛下好意,不过臣想必是不需要这些的,陛下即便送给臣,臣也只能白白糟蹋!”步凌寒一拱手冷声道。 一炷香之后。步凌寒抱着一盒装有锦布针线的盒子,嘴角微微抽搐,面色阴寒,脚步僵硬的离开。 花满楼中,一个清儒男子坐在桌旁,身旁的婉翳女子伸手为着男子泡茶,斟茶衣袖摆动之间。带着一股独特的淡雅和风韵,微微带着绿色色泽的美人镯松松的在女子纤细的手腕间滑动,足见女子的清瘦。 清儒男子看着女子清婉淡雅的面容,接过女子奉上的茶,微微一叹开口道:“她绝不会像你这般安静,也不像你这般淡雅风韵。善解人意!” 闻言女子收拾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将茶壶放入托盘上,清然地淡淡一笑,淡淡道:“世间女子本就是不同的!” “是啊!不同的……”清儒男子微微轻叹,噙了一口茶,低头一笑,“她从小就爱缠着我,爱无理取闹。爱乱发脾气,任性,像个长不大的被骄纵惯了的小孩子。”眸中微凝,“只是现在的她似乎不像小时候那般单纯了……” 女子轻轻抚上自己的面颊,微微开口道:“为伊和她长得很像吗?” 清儒男子看着女子。伸手缓缓抚向女子的脸上,一点点地描画着女子的面容。微微失神:“容貌的确很像,有时候透过你就似乎可以看见她的影子!” 女子清然地看着清儒男子。微微躬身,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上男子的心口,缓缓开口:“可是也仅仅只是容貌有些像而已,公子心中清楚知道为伊不是她,不是吗?” 清儒男子微微回过神,收回手,清儒的脸上划过一丝苦笑:“是啊!很清楚的知道,就是想欺骗自己,把你当成她也不能。一言一行,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清晰的看出你们两个的不同,其实,你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女子站起身来,摩拭着手腕间的美人镯,眸中微凝,轻轻开口:“曾经也有个人像公子这般,将为伊当做别人的替身。他说……我笑起来像六月盛开的月季……很像她!”女子眸中微微带了些落寞,“他……也是忘不了他心中的那个人!” 闻言清儒男子缓缓握住女子的手腕,眸中微闪:“为伊……” 女子轻轻推开男子握住她手腕的手,缓缓开口道:“七夕乞巧节,是为伊卖出自己的初夜和卖出自己的时候,以后恐怕不能像今日这般陪公子说话了!” 闻言清儒男子不由面露惊诧,清儒的脸上露出丝凌乱的表情,猛地抓住女子的手腕:“你不是说你卖艺不卖身的吗?为何要将自己的初夜卖了,还要卖了自己?” 女子淡淡一笑,微微垂下眸子,轻轻开口:“为伊今年十七了,再过几日,到七夕那日就恰恰十八了,也快算是一个老姑娘了。女子一生之中最期盼的便是能有个好的归宿了,为伊身为青楼女子更是也免不了俗的!” 清儒男子抓着女子手腕的手微微一紧,眉头微微皱起,关心道:“你不过才十七,哪里算得上老姑娘,你这样随随便便嫁人能有什么好归宿!” 闻言女子眸中微闪:“人不算老,可心已经老了、累了!”随即转眸看向清儒男子,恬淡一笑:“风尘中的女子本就不敢奢求有多好的归宿,一切随天意吧!公子若有心,乞巧节那日便来看看为伊吧……” 皎洁的一轮玉盘之下,男子一身妖娆的红衣,闲闲地躺在一颗繁茂的大树之上,银灰的长发倾泻下来,随风肆意地摆动飞扬。带着魅惑的眸忽睁开,微微侧身,支着头,看着来人,比女人还绝美魅惑的容颜上唇角勾起一个妖娆的弧度:“几年不见,小寒寒轻功见涨啊!” 一个身穿青衣,面色清冷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了大树之上,冷冷地看着他:“几年不见,我还是想杀了你!” 闻言红衣男子魅惑的眸微闪,轻轻立起身子,站在树梢之上,一头银灰的头发肆意飞舞。 见到男子银灰的头发,步凌寒清冽的眸中微微露出些诧异之色。随即一转眸,清冷开口道:“为伊说等不了你了,她会在乞巧节那天,在花满楼卖出自己的初夜,也会将自己一起卖给别人,到时候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闻言红衣男子魅惑的眸中,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随即魅眸一转唇魅惑地轻动,不在意道:“为伊不是个孩子了,她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应该清楚,自己也该为自己所做的选择承担相应的后果,虽然为伊跟在我身边八年,但既然这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也没有权利插手!” 话音刚落,一只手便抓住了他的衣领,步凌寒浑身爆出一股寒气,抓着阙央的衣领,一拳向阙央的脸上打去。阙央挥开步凌寒抓着自己领间的手,一侧身避了过去,立于另一侧,阙央眸光微凝,忽勾起唇角,魅惑一笑:“小寒寒又如此粗暴了,将来可没有哪个姑娘家敢嫁给你的!” “不用你管!”步凌寒见此一哼声,冷冷道:“话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乞巧节那天我不会去买下为伊的,去不去随你!”清冽的眸子一撇,“若不是为伊,我真想就这么杀了你!”说着转身离去。 立于大树梢头的红衣男子见清冷男子离去,绝美的容颜上魅惑的笑一点点褪去,站在树上默然不动良久。红衣男子魅惑的唇角忽缓缓勾起,似苦,似嘲,似笑,似癫……整个人的身体就像失去了依托般,倒了下来,从树梢上缓缓掉落,红衣男子面色没有半丝波澜和表情,红衣翻飞,银灰的发丝与风羁绊着而舞,身子在转瞬间重重落地,扬起一层的尘土。若柔……他该拿她怎么办呢? 树上的落叶似秋已来临了般纷纷落下,将男子红艳的身躯,一点点掩埋……(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臣不喜欢女子 久未来紫藤萝下乘凉,想不到这紫藤萝花竟已谢得这么快。(.无弹窗广告)凤轻歌伸手触向紫藤萝上依稀残留的紫藤萝碎花,紫白而柔软的紫藤萝碎花,纷纷落入手心,那般的脆弱,那般的易落……或许是因为已开到了尽头吧! 流霞绛紫虹叠瀑。错节突兀,苍劲虬龙柱。七彩风铃,不隐芬芳露。藤缠树,蔓结情慕,恩爱千年固……或许这冰冷无情的皇宫本就不适合种这种为爱执着纠缠的植物。 凤轻歌轻轻坐在缠满了藤蔓的秋千上,一下一下地蹬着地面。微微垂眸,从袖中拿出楼君煜送她的白玉笛,微微出神。敛了敛神,将白玉笛凑到唇边,轻轻吹奏。 在众人面前向她伸出手,意味着自己将自己推向风浪尖口上,因而楼亦煊选择作壁上观,伺机而动,柳言曦选择暗地行事,傅秦翊选择独善其身。楼君煜……淡淡如云似雾,有时那种淡淡仿佛隐于了云尘之中,让人极容易忽视他的存在,如此淡然隐匿的人,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他却总在她危难的时候第一个向她伸出手,默默而淡淡的护着她,也只是护着她,那样的自然,他这到底是为哪般?她看不透他,真的看不透他…… 凤轻歌放下白玉笛,看着白净无瑕的笛身,眸光微闪,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他素来衣服上不锈花样,笛子上也不雕刻些东西,喜好素净,她就偏偏在这笛子上刻字!凤轻歌将匕首抽出,笨拙地在玉笛上刻画着。一个不小心。用力过度,刀划伤了手指,“嘶――”凤轻歌不由手一缩,眉头紧皱。血滴在白玉笛上,迅速融了进去,在白净的玉笛中形成红色的花瓣形状。凤轻歌见此不由面露诧异,用袖子擦拭了几下笛子,笛上的红色血迹却怎么也擦不掉。这笛子…… “这笛是由映血白玉制成,若沾上了人血,便会融入白玉之中,形成红色花瓣形状,当笛身全部沾染了鲜血的时候,便会重新恢复白净无瑕的样子,因而这笛又称映血笛!”清醇的声音忽淡淡响起。 映血笛?这笛子竟还有这般奇妙。看来她还是不识货了些!凤轻歌微微撇过眸子,将笛子细细看了一遍。 一条素白的帕子映入眼帘,楼君煜淡淡道:“陛下先止血吧,陛下若还想要刻字,便由君煜代劳吧!” 凤轻歌接过帕子,裹住流了血的手指。看着笛子上刻下的“歌”中的一横,不由皱眉,微微一叹,将笛子和匕首递给楼君煜:“还是刻吧!”既然已有了瑕疵,便刻下去吧! “可是‘歌’字?”楼君煜修长的手接过笛子和匕首,看向凤轻歌淡淡道。 “嗯!” 楼君煜薄唇淡淡弯起,低头细细地刻下了一个“歌”字,将笛子和匕首递还给凤轻歌。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楼君煜。淡淡地撇过眸子,接过笛子和匕首,将匕首放回了腰间。看向周边的紫藤萝,缓缓开口:“你可知,关于这紫藤萝的故事?” 闻言楼君煜黑眸微闪。淡淡道:“这倒不曾听说过!” 凤轻歌轻荡着秋千,眸微凝。缓缓开口:“这紫藤萝曾有个古老而美丽的传说:有一个很美丽的姑娘想要一段真挚的爱情,于是她每天祈求天上的红衣月老能成全。” 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凤轻歌:“原来是为了爱情的故事!” “是啊。为了爱情,大多的关于花的故事,都和花有关!”凤轻歌微微一叹,继而道,“后来红衣月老终于被姑娘的虔诚感动了,在她的梦中对她说: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在后山的小树林里,她会遇到一个白衣男子,那就是她想要的的情缘。”等到春暖花开的日子,痴心的姑娘如约独自来到了后山小树林。[.超多好看小说]等待她美丽的情缘――白衣男子的到来。可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那个白衣男子还是没有出现,姑娘在紧张失望之时,反而被草丛里的蛇咬伤了脚踝。女孩不能走路了,家也难回了,心里害怕极了……” 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薄唇划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白衣男子么……随即看向凤轻歌,淡淡开口:“然后白衣男子便出现了,是么?” 凤轻歌微微一笑,继而道:“是啊!就在姑娘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刻,白衣男子出现了,女孩惊喜地呼喊着救命,白衣男子上前用嘴帮她吸出了脚踝上被蛇咬过的毒血,女孩从此便深深地爱上了他。”凤轻歌看着仍是一脸淡淡的楼君煜继而开口,“可是白衣男子家境贫寒,他们的婚事遭到了女方父母的反对。最终二个相爱的人双双跳崖殉情。” “因家境贫寒而遭父母反对的男女的确不少!”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淡道。 凤轻歌微微敛眸:“在他们徇情的悬崖边上长出了一棵树,那树上居然缠着一棵藤,并开出朵朵花坠,紫中带蓝,灿若云霞。”凤轻歌微微起身,抚向紫藤萝树,“后人称那藤上开出的花为紫藤花,紫藤花需缠树而生,独自不能存活,便有人说那紫藤就是女孩的化身,树就是白衣男子的化身,紫藤为情而生,为爱而亡。藤缠树,树为藤,生死纠缠,这便是紫藤……” 楼君煜抬眸看向花已零落殆尽的紫藤萝,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是么……” “可惜,这紫藤萝已经谢了,要再看到盛开的紫藤萝恐怕要等明年夏末秋初的时候了……” 他若护着,她便接受,只是她不会像故事中的那个姑娘一样,爱上护着她的白衣男子,她的心只能为自己,为天凤国坚若磐石。因为不能爱,也爱不起。她说那个故事说与楼君煜听,故事中的白衣男子和楼君煜有几分相似之中,这样一来,便有一番隐约的诉情之意,她便是想看看若楼君煜以为她喜欢上他了,会怎样!而他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华灯初上,街上已满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地结伴而行,你依我浓,眼里满是情意。画舫上传来歌姬琵琶弹唱的声音。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凤轻歌站在华灯之下,喃喃重复道。看着四周挂起的灯笼,唇角微挑,呵!不知这乞巧节究竟能让多少女子遇到一生的良人,又不知能将多少对有情的男女凑在一起,更是不知有多少男女要在今日伤情了…… 凤轻歌看着酒家攒聚的饮酒作诗猜谜的青年书生,不由微微疑惑:“这云安何时多了这么多书生?” “再过一个月便是秋闱,各地的考生皆要赶来赴考,这云安的书生自然便多了!”紫苏微微一笑解释道。 “原是如此,走吧!”凤轻歌微微一转身道。 此时花满楼中,已是人声鼎沸,人满为患,歌舞已起,凤轻歌噙着茶,看见人群中一身青衣,一脸清冷的男子,不……女子,不由眸微凝。 她每每出宫,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花满楼。而与几个王夫候选人纠缠诸多的亦是花满楼,看来这个花满楼,不简单啊…… 步凌寒一转身恰恰与她目光交汇,不由微微诧异。 “不过来坐吗?”凤轻歌嘴角一挑,扬声道。 闻言,步凌寒微微一顿,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紫苏见此,忙为他倒了一杯茶:“步将军,请喝茶!” 步凌寒微微点头,接过茶,将茶饮尽。 “听闻花满楼今夜要竞卖为伊的初夜?”凤轻歌一挑眉道。 闻言步凌寒眸微微一缩:“不值要竞卖初夜,她还要将自己整个人卖掉!” “是为伊自己做的决定?”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花满楼从来不强迫楼中的姑娘,无论是接客还是还是卖掉自己皆属自愿,她自然是自己做的决定!”步凌寒一撇过头,冷冷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情绪般带了些气闷道。 “为了阙央?”凤轻歌轻啜了一口茶,抬眸看向步凌寒道。 步凌寒不由目露诧异:“陛下知道阙央!” “天下第一邪医阙央,朕自然知晓,而且见过!”凤轻歌微微挑唇道,“为伊心中喜欢的那个人便是阙央吧?” 步凌寒微微垂眸,对阙央似极不待见般,有些不甘地点头:“是!” “替朕去月老祠求两个姻缘符!”凤轻歌忽转过眸子,对紫苏道。 紫苏不由微微诧异开口道:“姻缘符是要求姻缘的人自己去求的,而且陛下求两个做什么?” “一个自然是让你自己给自己求,看看紫苏的良人何时出现,另一个嘛,替朕给步将军求求姻缘!”凤轻歌眸光一闪,笑道。 闻言,紫苏不由脸一红:“陛下尽会开玩笑!”说着向花满楼外走去。 凤轻歌看着紫苏红着脸离开,不由转过眸,挑眉一笑:“若不是朕知晓你是女子,方才朕可要以为你是喜欢为伊的了!不过……即便是女子,女子喜欢上女子倒也不是不可能!” 闻言步凌寒清冷的脸上蓦地似裂了一条缝,寒气暴涨,半响才憋出一句冷冷的话:“臣不喜欢女子!”(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月下咫尺枯竹缠 闻言步凌寒清冷的脸上蓦地似裂了一条缝,寒气暴涨,半响才憋出一句冷冷的话:“臣不喜欢女子!” 凤轻歌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爱卿现在可是天凤国的将军,王夫候选人,若是不喜欢女子,这问题可就大了!” 闻言步凌寒脸一黑,心知说不过她,索性撇过头去,不再言语。 凤轻歌见此也见好就收,抬眸看向舞池中央,眸微凝:“为伊想以竞卖自己的初夜和自己这个人来引阙央见她,你可想过若是阙央不来,又怎么办?” 步凌寒眸光一闪,撇过眸子,冷声回道:“我会赎她!” “是,你的确会去赎她!”凤轻歌转眸看向步凌寒道,“可是,同样的阙央也会这么想!他心知你不会放任为伊不管的,所以他恐怕也不会轻易出来!” 步凌寒不由眸光一凛。 “若真想逼阙央见为伊,那你便不能买下为伊的初夜,更是不能为为伊赎身,不到迫不得已,都不能插手,一直旁观下去。” 闻言步凌寒不由低头微思。 凤轻歌顿了顿接着道:“此外,爱卿现在是朕的王夫候选人,现在这个时候赎了花满楼花魁的为伊的身,爱卿以为,不会遭人非议吗?若那日清寒殿窗外真有人,爱卿以为听到了朕说要爱卿做朕的王夫,那人不会以此为把柄,来戳爱卿几刀?” “老人家,给我拿两个姻缘符!”一个紫衣女子站在月老祠前道。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闻言拿了两个姻缘符递给了紫衣女子:“姑娘可是想为自己求个好姻缘?”老人指着来来往往的年轻男女道,“这乞巧节在月老祠求姻缘是最灵验的,姑娘看。这些男男女女啊,都是来求个姻缘的!” 紫衣女子接过姻缘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替我家小姐求的!” “你家小姐要求姻缘,哪里用求两个姻缘符?”老人不由一笑,捋着胡须道,“姑娘家渴求找个好夫君,是人之常情!姑娘也不用害羞!这姻缘符啊,灵验的很。姑娘若是有喜欢的人,便将意中人的名字写在这符上,然后挂到那边的姻缘树上,便可与意中人共结连理。” 闻言紫衣女子不由低着摇头微微一笑。 老人摸着续摇晃着头道:“姑娘若是没有意中人,便可将这姻缘符随身带着,便可为姑娘招来好姻缘。姑娘还可去这月老祠求一支签,这月老祠的……欸?姑娘!姑娘!这姑娘哪里去了?” 紫衣女子看着手中的姻缘符。眸光微凝,捏着姻缘符的手微紧,姻缘…….大仇未报,她就没想过要什么姻缘…… 紫衣女子微微抬眸,看见人群中与她相对而视,头戴玉冠。一身锦袍,雍容华贵的男子,不由眸光一紧,将手中的姻缘符放进了怀中,一转身向月老祠庙内走了进去。在月老祠内供奉的月老像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拿起一边的签筒,闭上眼,轻摇。感觉到身边的有人同样在蒲团上跪了下来。紧闭的眸子上长长的睫毛不由微动。 “你倒是求起姻缘来了,可是为我求的?”一个温文而邪佞的声音在女子身侧低低响起。 紫衣女子闻声面色未变,摇着签筒,淡淡道:“陛下让我为步将军和她求的!” 闻言身旁雍容华贵的男子晦暗的眸子不由一闪,眼底闪过一丝阴霾。随即拿起一边的签筒,轻摇。开口道:“陛下可在花满楼?” 紫衣女子摇着签筒的手微微一顿,睁开眸子。应声道:“嗯!” 男子轻瞥了一眼女子:“步凌寒在陛下身边?” “是!” 锦袍男子晦暗的眸子闪过一道暗光:“想办法在花满楼花魁竞卖初夜之前将陛下从步凌寒身边支走!” 紫衣女子闻言眸光一闪,目中露出些疑惑,随即以点头道:“是!” 锦袍男子见此,唇角一挑,将手中的签筒放在一边,微微站起身,勾起女子的下巴:“对我的命令心存疑虑却只做不问。这才是我的女人!”说完,转身离去。 紫衣女子见男子离开,摇着手中的签筒,眸光微闪,你要的不就是我不问么?随即眉头轻攒,微微出神,不过他让她将陛下从步凌寒身边支开?难不成他要做对步凌寒不利的事? “姑娘!姑娘!你的签掉了!”忽一个温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温文的声音!紫苏不由一惊,猛地回神,朝身侧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衫,眉宇清朗,举手投足间微微带着一股书卷气的男子,手举着一支签,跪在另一边的蒲团上,对她拱手道:“姑娘,若再摇下去,这签筒里的竹签便都要掉光了!” 不是他……方才那温文的声音,她险些以为是楼亦煊去而复返,紫苏微微松了口气,看着手中竹签所剩无几的签筒,和满地的竹签不由微微一愣。 “这支签,是姑娘摇下来的第一支签!”男子将手中的竹签递给了她道,“方才见姑娘似乎出了神,竹签掉下来了也未察觉,便替姑娘将竹签捡起来了!” 紫苏接过竹签淡淡道:“谢谢!”随即站起身来。 男子见紫苏站起身来不由忙拱手道:“在下易苏,不知姑娘芳名?” 闻言紫苏不由微顿,眸中一闪,淡淡道:“紫苏!”随即一转身朝月老祠庙外走去。 “紫苏,易苏……竟是同名呢!”男子看着紫衣女子离去的背影不由微微一笑,喃喃道。 “小姐!” 凤轻歌闻声不由转过头看向走过来的紫苏,微微一笑:“回来了?” 紫苏微微点头,将袖中的两个姻缘符取了出来递给了凤轻歌:“卖姻缘符的老人说,若是心有所属,便可将将意中人的名字写在这符上。再挂在月老祠的姻缘树上便可与意中人永结连理,若没有意中人,将这符挂着腰间,便可招来好姻缘!” “哦?这么灵?”凤轻歌接过姻缘符,挑了挑眉,打量着这外形普通的红色姻缘符,递了一个给步凌寒:“喽,朕赏你的。不得推拒!”随即又递了另一个给紫苏,“朕说是给你求的便是给你求的,你拿着吧!” “陛下!紫苏不用的!”紫苏不由抬手推拒。 “你手里的是什么?”凤轻歌看着紫苏手心的竹签不由抽了过来,一看,不由睨向紫苏,嘴角一挑道,“还说不用。都求了姻缘签了,口是心非的丫头!”说着将姻缘符塞进了她的怀中。 “哎!陛下,那……那是紫苏无心求的!”紫苏不由急道。 “月下咫尺枯竹缠,镜中如情水中缘。”凤轻歌看着签中的字,不由喃喃地念出声,眸微闪。这作何解?枯竹?只有竹签算是竹子做的。可又有什么关联呢,这又是镜中,又是水中,莫不是支下下签? 紫苏听闻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微微垂眸,从凤轻歌手中抽回竹签,淡淡道:“紫苏本就是无心求的,这也算不得准的!” “哈哈!难得花满楼的宁楼主竟肯将花满楼的花魁为伊售出初夜。还许赎身,老子今夜就算赎不了为伊美人,也一定要得到美人的初夜!”忽楼中有一个人大汗粗着嗓子道,凤轻歌不由转眸看去。 “哼!要得到为伊美人的初夜,你有那个钱吗?”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摇着扇子极为嚣张道,虽有些富贵。可那容貌之间却是显得极为猥琐。 大汗见男子穿着富贵,一侧身一脚踩在椅子上。哼声道:“哼!老子虽然没你贵气,但这些年还是攒了不少钱的,你可不要瞧不起人!” “哦,一千两,还是两千两?这些你有吗?”锦袍男子从袖子拿出一叠银票,抖了抖,带着蔑视地眼神瞥了大汗一眼道。 大汗见此不由顿时泄了气,欲言又止,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哼!”身穿锦袍的富贵公子环视了一圈,一脸猥琐的扬声嚣张道,“今夜这花满楼的为伊本公子要定了!” 凤轻歌不由眸光微闪:“这人是谁?” 紫苏看着锦袍公子微微摇头:“紫苏不知!” “大理寺卿严景的儿子严吴中,败家子一个!” 那也算是天凤国司法机关头头的儿子了!难怪这么嚣张!看来这云安城最不缺的便是纨绔子弟啊!凤轻歌不由微叹。 “我说严公子你口气好大啊,你这一千两,两千两的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啊!”忽面上扑了厚厚白粉的,一副吊儿郎当,又自命风流,穿着极为花哨的公子哥扇着折扇,向富贵公子走了过去道。 凤轻歌不由微微挑眉,贾文铭这个家伙怎么也来了? “那你又拿得出多少银子?”严吴中闻言不由一展折扇道。 “哼!本公子拿的肯定比你多!”贾文铭说着便从袖中拿出比严吴中拿出的足足多两倍的银票得意道,“这可是八千两,本公子还有,你要不看看!” “你行!你银子是多!”严吴中一收扇子,指着贾文铭道,“你贾文铭的老爹管着整个天凤国的国库,谁知道你爹有没有挪用国库的银子!” 话一说出,周围气氛顿时变得不对,贾文铭抖着手指着严吴中,一脸激动,扑的极厚的粉刷刷地往下掉:“你不要乱说!” 这个话题可不能进行下去了!否则……容易打草惊蛇,坏了她上屋抽梯的一招棋!凤轻歌微微挑眉,睨向贾文铭扬声道:“文铭,你来了这么半天都没瞧见本姑娘吗?” 贾文铭看见凤轻歌不由一惊,脸上抖得更是厉害,白粉刷刷地掉了一层,结结巴巴道:“陛陛……陛……” 凤轻歌不由眸光一闪,扬声道:“怎么一直毕毕毕的,文铭怎么忘了,我姓秦不姓毕的,你该是叫我秦姑娘的!” 贾文铭闻言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秦秦秦……姑姑姑娘!我爹没有挪用国库的银子啊!”说着急急忙忙地朝她走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之子于归 贾文铭闻言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秦秦秦……姑姑姑娘!我爹没有挪用国库的银子啊!”说着急急忙忙地朝她走了过来。 她现在是秦姑娘不是皇帝,这蠢蛋居然还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她解释他爹贾寅没有挪用国库公款!凤轻歌不由抚额无语。 贾文铭说着就要朝她跪下来,凤轻歌嘴角一抽,伸手一捏他的胳膊,止住他的下跪之势,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是相信文铭的,文铭不用多作解释,而且我想皇上既将太府寺一职交予贾大人,想必也是信任贾大人,不会轻生怀疑之心的,是吗?” 闻言贾文铭一愣,又一喜,忙傻傻地点头道:“是啊!是啊!” “呦!哪来的小妞值得我们贾公子这么有礼啊!”那严吴中一走过来,看着凤轻歌,面露猥琐,向凤轻歌的一伸手过去就要勾她的下巴,“美人看起来脸生的很,不知是花满楼新来的姑娘啊!哈哈哈!啊――哎呦!疼死我了,给本公子放手!放手!” 紫苏捏着严吴中的手腕,道:“我家小姐并不是花满楼的姑娘,还请严公子不要冒犯我家小姐!”说着将松开了手。 “不是花满楼的姑娘,你这小美人怎么会在这夜里进花满楼的?”严吴中捂着手腕,不信道。 “花满楼半个月前便改了营业的规矩,特俗日子夜里也接待女客。我与花满楼的宁楼主是旧识,公子如若不信,可以叫宁楼主来问问。即便不便叫宁楼主,问问大家,也是知道的。严公子莫不是许久不来这花满楼了,便不知道新多了规矩?”凤轻歌一派温婉有礼,语气又沉着有力。 周围的一些客人闻言都不由应声道:“是啊,这花满楼早改了营业的规矩了!” “今天是乞巧节,花满楼今夜当然也得招待女客啊!” 严吴中左右看着周围的人皆和声连连,不由微微尴尬,看了凤轻歌和紫苏一眼,又看着凤轻歌身边手握长剑。一脸寒气的步凌寒,不由脸色微微难看,一哼声道:“小爷我今天是来赎花魁为伊的身的,暂时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说着啐了一口,转身离去,暗道,等今夜本公子与为伊美人一度春宵了。再来收拾你这个大美人。哼,本公子看上的,一个都跑不掉!随即向藏着人群中的随从使了一个眼神,两个随从收到示意,微微转身,在凤轻歌临近的桌子上坐了下来。 凤轻歌等人见此不由坐回了位子上。 步凌寒淡淡地扫了一眼对面桌上的那两个随从。拿起杯子噙了一口茶,冷声道:“严吴中两个随从坐过来了!” 凤轻歌瞥了一眼临边桌上那个贼眉鼠眼的两人,不由眸光一闪,跟踪还是监视?凤轻歌微微转眸,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不用理会!”随即看着一脸白粉,有些紧张又带着谄媚地看着他的贾文铭,明知故问地微微一笑道:“文铭今日来花满楼来做甚?” 闻言贾文铭抹了抹额上的微汗。眼眸一转道:“文铭是来花满楼凑热闹的,能在这看到陛下,看来文铭和陛下缘分不浅……”说着向凤轻歌抛了个媚眼,“陛下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凤轻歌不由打了个哆嗦,又笑道:“是啊。朕也觉得和文铭甚为有缘呢。只是……”凤轻歌露出一副微微苦恼的样子。 贾文铭见着美人低头蹙眉,一副苦恼的样子。生性花花公子的怜香惜玉的心不由直涌,心窝窝里都有些疼了。再则他原本就立誓要做王夫。抱得陛下美人归的。此时看着凤轻歌愁苦,不由一拍胸膛,又一展折扇,一改弱弱的小白脸的样子,颇为有大丈夫气势道:“只是怎么了?陛下若有何难事,文铭一定上天下海,赴那个什么汤那什么什么火也要帮陛下!” 凤轻歌微微一笑,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朕跟着那花满楼的为伊甚为投缘,想将她赎了带回皇宫。可今日出宫急了些,没带什么银两,所以要赎下为伊,怕是……”凤轻歌说到这故意止住没再接着说下去,眉头微皱。 闻言步凌寒不由眸光一闪,清冷的脸上微微露出诧异之色。 贾文铭听说只是少带了钱,不由一展折扇,扇了扇,脸上的白粉被扇得刷刷地落下。一手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颇为潇洒得意道:“陛下放心好了,文铭今日带的钱可以买几个为伊了!” “哦?那就有劳文铭替朕分忧了!”说着便示意紫苏从贾文铭手中接过钱,又道,“朕今夜用了多少,钱便会还你多少!” 贾文铭闻言一摆手,摇着扇子得意道:“陛下尽管用,不用还给文铭的,文铭有的是钱!” 凤轻歌闻言不由挑唇一笑,这贾寅老油条一根,生出的儿子却是不学无术,笨得可以,在她堂堂一国皇帝的面前说自己有的是钱不用她还,这不是拐着弯在说,他贾文铭家的钱比她这个皇帝还多吗! “贤之兄!”忽大堂内有一个温文略带清朗的声音大声喊道。 凤轻歌不由微微侧目,只见一个身穿蓝衫,眉目疏朗,微带些书生气的男子朝一个身穿墨绿长衫,平头正脸,模样普通身上却带几分锐气的男子走去。 是他?紫苏看到那个蓝衫男子不由眸光微闪。 那个叫“贤之”的男子却是眉头一皱,似不愿看见那蓝衫男子般,微微避开。 “想不到贤之兄也来花满楼凑热闹啊!”蓝衫男子朝着贤之一拱手道。 那个叫贤之的男子闻言不由脸色微微难看,微微拱手道:“易兄,在下还有些事,先告辞了!”说着急急离开。 蓝衫男子见贤之离开,不由摇了摇头:“来花满楼也算不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跟自己跟别人过不去!” 凤轻歌见此,脑中觉得那个叫“贤之”的男子这副脾气有些熟悉,忽眼眸一闪,微微转眸向紫苏问道:“那个叫‘贤之’男子,是不是自朕失忆之后第一次出宫遇到的那个与雪颜和傅秦翊争论过的言辞激烈的男子?” 紫苏闻言不由细细一想,微微点头道:“嗯,好像就是他!” 那个贤之如此不屑来花满楼,她却瞧见他两次来花满楼。第一次是想通过柳言曦的举荐来得到柳相的赏识。今日来,又是为了什么?凤轻歌不由眸光一闪,再抬头却是没有见着那个叫“贤之”的男子的人影了。正要瞧那个蓝衫男子的踪影,花满楼内忽灯光骤灭,四周一暗,瞬间又亮起几盏微暗的红灯笼。 此时,四周红暗。人头攒动,难以看清谁和谁,凤轻歌不由眸微闪,微微皱眉,看向紫苏:“已到最后一场了么?” “是!”紫苏看着池水中央,微微点头道。答完眸子也不由微凝。楼亦煊让她在为伊竞卖初夜前支开陛下,可陛下向贾文铭借了钱,这明显是要参与竞卖的,该怎么支开呢…… 开满了莲花的舞池中,一盏盏河灯被人点燃放进池中。舞台四周忽微微亮起。 “出来了!出来了!美人出来了!”众人不由激动地都站起身来。 一个红艳的曼妙身影立于在大鼓上,在红色的灯光中缓缓显出。为伊长发简略地盘起,面覆红色轻纱,眉心点了一点朱砂。使她清雅婉丽的面容微微妖冶动人,衣饰带着一股西域的风情,脚步一抬,一点,带着一股轻灵却极有有气势。一个鼓点响起应着脚步响起。轻轻一个三圈旋转,脚再一次轻点大鼓。发出“咚”的鼓声。随即乐声慢慢地响起,为伊整个人柔若无骨般在大鼓上跃然起舞。每一个舞步配合着鼓点与乐曲相合,舞姿忽柔忽刚,忽轻灵忽妖媚,曼妙的身姿从火红的纱衣中隐隐透出,台下的众人不由看得痴迷,眼中冒火。 “果然不愧是花满楼花魁,果然舞姿胜过天人!也风骚的很呐!啊!哈哈哈!” “奶奶的!这婊子太火热了!” “大爷我今天非得要跟这女人一度春宵,爽够不可!” …… 听着这个污秽不堪的粗言粗语,步凌寒清冽的眸子满是寒气,手紧紧地捏着杯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捏碎。凤轻歌亦是不由皱眉,微微一叹,花满楼再怎么不同,最终还是个青楼罢,只要是青楼,来的人即便再多自命风雅的公子,便少不了这些污秽不堪的东西。这便是作为风月楼最真实的东西,为伊又是如何能为了一个男子在这样的地方心甘情愿的等待两年的…… 为伊听着那些污秽不堪的话语,脸色始终淡淡,似用生命在跳着一支舞般,那些鼓点声地她的心跳般活跃,跳动。火红的曼妙身影在大鼓上忘情地舞动,将一切的污秽不堪抛去。阙央……这是她最后一次跳舞了……不管他今夜来也好,不来也好,不管他看到也好,都是最后一次了...... 从到花满楼学跳舞开始,每一次在舞台上跳舞,她都期望着,哪里有那么一双妖娆魅惑的眼能看着她,可惜……没找到,她找遍了,哪一次都没有他,一次都没有......她真的好累了,跳不动了……在舞台上跳着舞取悦于人......她再也不想了。 他喜欢红衣,她便穿一身红衣,跳这最后一支舞,跳完这最后一支。天知道她穿着这身红衣,幻想过多少次,他穿着一身红衣,来花满楼接同样一身火红的她,就好像……好像穿着嫁衣一样,等他接她离开,之子于归…… 月光下,一袭白衣的男子拎着一坛陈酒,站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薄唇微动,清醇的声音淡淡地在静谧的夜中响起:“还要吗?”(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有些蹊跷 月光下,一袭白衣的男子拎着一坛陈酒,站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薄唇微动,清醇的声音淡淡地在静谧的夜中响起:“还要吗?” “自然是要的,小君君果然深知我心啊!”忽一个微醺的男子声音应声道,一只手从地上树叶堆从钻出,楼君煜将手中拎着的酒坛微微一缩,对着一堆树叶,淡淡道,“两天一夜,你在睡在这树叶堆里喝了三坛清狂酒,五坛清茗酒,你确定还要喝吗?” “为酒而痴,为酒而狂,难得我想把自己灌醉一回,不到醉自然还是要接着喝的!”那微醺的声音微带妖娆地回道,继而一伸手将楼君煜手中的酒坛拿了去,从叶堆中一抬头,开盖直接灌了下去。 白衣男子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叶堆中拼命灌酒的那人,眸光微闪,薄唇微启:“我陪你喝!”随即靠着大树坐了下来,拿过树叶堆里那人手中的酒坛,仰头饮了一口。 一舞毕,台下大堂内已是沸腾,一身鹅黄纱衣,梳着高髻的宁栖尘婀娜地走到台中央,狭长的凤眼微挑,红唇一扬道:“今夜是我花满楼花魁为伊竞卖初夜之日,亦是为伊卖身脱离我花满楼之日。承蒙各位对我花满楼和我花满楼的花魁为伊的厚爱,来我花满楼捧场。为伊来我花满楼两年,虽时间在花满楼众姑娘中不算长,却得我花满楼花魁的头衔,可见其才艺姿色和性情都是我花满楼的翘楚。我作为花满楼的楼主虽心中自然是不舍的……” 宁栖尘说着轻轻一叹,向身边一身红衣的为伊看去,狭长的凤眼微凝,“可我花满楼自建立起来便立下规矩。楼中的姑娘去留都由自己决定,所以我这做楼主心中即便再不舍,为伊过了今夜也是要离开的。”宁栖尘眸光一转,转向台下,扬声道,“今夜便还是按照老规矩,价高者得,先开始竞价初夜。诸位现在可以开始了!”说着一伸手道,随即朝为伊走了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好看的小说)为伊不由抬眸看向宁栖尘,微微一笑,回握住她的手,随即眸微微一闪,看向台下。 “老子出五百两!”忽一个长胡子大汗站起身一拍桌子道。 “在下出一千两!”一个长相斯文的男子站起来道。 一个年过六十花甲的衣着华贵的白胡子老头。杵着拐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比着手指道:“我……出……两千两!” 言一出,众人不由哗然。 这老头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可以当一个十七岁的姑娘的爷爷的,竟然还要买为伊的初夜?凤轻歌不由感慨这种老当益壮、精力旺盛,老牛吃嫩草的老头还真有! “我说臭老头。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就少来搀和了!这一个个竞价太麻烦了,本公子出一万两!为伊美人的初夜和人,本公子都要了!”严吴中一站起来,看着众人一展折扇,笑的一脸猥琐道。 闻言老头不由气急,喘着粗气,激动地道:“我……我出一万两千两!” 严吴中不作犹豫。一摇折扇道:“本公子出一万五千!” 闻言那花甲老头不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再开口。 严吴中见此不由得意地扇着扇子看着老头道:“一个臭老头子也敢跟本公子抢女人!” 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看来这严吴中带的钱也并不少啊!那方才严吴中衣服掏不出钱来的样子说贾文铭他老爹有挪用国库银两之嫌便是故意的了?凤轻歌撇了撇嘴,也对,严吴中的父亲严景和贾文铭的父亲贾寅虽同为柳相的人。但两人官职相当,又是同窗。因而互相嫉恨,十分看不对眼。她先前徙贾寅为太府寺掌管天凤国钱谷金帛诸货币。自然又惹得严景愈发嫉恨。这严吴中是严景的儿子,看到了贾寅的儿子贾文铭便难免要诬蔑他老爹一番。 不过,按照天凤国的三品大员的俸禄,严景竟能给他儿子那么多钱出去嫖妓,花天酒地,那么也就是说严景也绝对贪污了不少。 宁栖尘一走上前道:“可还有公子出更高的价钱?”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做声。 一个胖男人站起身,抖着手道:“我出一万六千两!” 严吴中见此不由面露不屑:“一万八千两!” 胖男人也不由丧了气坐了下去。 “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要是没有了,本公子可就要抱美人去一度春宵了!”严吴中面露猥琐,嚣张道。 凤轻歌一凑到贾文铭道:“朕是女子不方便竞价,文铭你去替朕竞价,叫价两万两千两!” “好!”闻言贾文铭一脸兴奋道,正欲起身边听凤轻歌又道,“至于花魁为伊的初夜,朕要着也无用,不如你替朕去?” “啊?”贾文铭闻言不由长大了嘴,满脸错愕。 步凌寒清冽的眸不由一闪,看着凤轻歌面露复杂。 凤轻歌见步凌寒如此不由一笑:“放心好了,朕自有计量!”随即看向贾文铭,微微捋了捋袖子,道,“去竞价吧!” 贾文铭满脸忐忑不安地看着凤轻歌,不知她方才的话是真是假。缩手缩脚地一站起身大声喊道,“本公子出两万两千两!” 严吴中见此不由一侧头,目露阴色,一哼声道:“两万五千两!” 凤轻歌见此微微一笑,向贾文铭轻轻开口道:“出三万两!” 贾文铭见凤轻歌朝他一笑,不由点头如捣蒜,一抬头看向众人,清了清嗓子,声音兴奋,大声道:“三万两!” 众人不由哗然,一下子从两万五千两跳到三万两,光凭着这一点就看得出财力不小,这还哪里争得起!况且花这么多钱只为买一个青楼女子,似乎有些不值啊! 严吴中闻言面色微黑,一指贾文铭道:“贾文铭你有美人在旁边,还跟我抢什么!” 贾文铭小心地看了一眼凤轻歌,见她面色自然,微微松了口气。又一摇折扇看向严吴中,哼哼道:“本公子乐意!” 严吴中眼眸一闪,咬着牙,一拍桌子道:“本公子出三万两千两!” “三万五千两!”贾文铭得到凤轻歌的示意,一坐下来道。 人群中,一个身穿墨绿的衣服,平头正脸的男子,看着脸色微黑的严吴中,心中踟蹰忐忑,一手伸进衣袖中摸着袖中踹着的五万两银票,手心满是汗。他这辈子都没拿过这么多钱,那个男人给他三万两银票。叫他适时地帮严吴中得到花满楼的花魁为伊,还说,多的钱就是他的,并且还能将他举荐给宁王,得到宁王的赏识。本来他是不信,可那人拿出了宁王的令牌…… 他本不屑来这种污秽的青楼,也不屑通过这种手段得到宁王赏识,更不屑拿那个男人的钱。可他来云安已经三个月了,手中盘缠已用尽,囊空如洗,连付房钱的银两的都没有了。柳相那边也始终找不到机会,他连见柳相一面都难,三年前他来科举却被人诬陷作弊,害得他终生不能再进行科举。马上又是秋闱了,他不能看着别人通过科举飞黄腾达,自己就这么一事无成回乡受人耻笑,不能! 严吴中一挥手道:“本公子出三万七千两!” 身边的随从见此不由一急,附到严吴中耳边道:“公子,我们没这么多银两啊,我们总共才带了三万三千两银子!” 严吴中不由一抓随从的领口,低吼道:“蠢货!没带那么多银两不会回去找我爹拿吗!” 那随从面露为难道:“公子今天花那么多钱买一个青楼女子老爷知道了一定要气死的,再找老爷要钱……” 见此凤轻歌不由一站起身,勾唇道:“严公子莫不是喊得出这个价,拿不出这个钱吧!” “放屁!”严吴中闻言粗语破口而出,“本公子会拿不出这点钱?” “那就请公子先拿出来再说!”凤轻歌轻轻一笑道。 严吴中不由一噎,脸色极为难看。 一边的随从忽凑到严吴中耳边,小声道:“公子!这些银票是那边的那位公子给的,说借给公子的!”说着将手中的银票递给了严吴中。 严吴中不由微微诧异,看见是一位穿着普通,平头正脸的身穿墨绿长衫的男子,不由奇怪道:“借给本公子的?” 穿着墨绿长衫的男子一走过来,拱手道:“在下看严公子对这花魁很执着,所以有心成人之美,这钱算是在下借给严公子的!” “哦?”严吴中看着墨绿长衫的男子挥了挥手道,“你既借本公子,本公子也就收下了,这钱本公子会还给你的,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替!” 墨绿长衫男子不由自嘲一笑,看来这严吴中把他当成是有求于他的人了。随即一拱手道:“在下不求什么,严公子还是赎下花魁再说!” 严吴中闻言挑了挑眉,不再说什么,将手中的钱一拍在桌上:“这些怎么样?” 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随即朝步凌寒问道:“方才那个穿墨绿长衫的男子和严吴中说了些什么?” “那个穿墨绿长衫的男子好像借了钱给严吴中,数目似乎不少!”步凌寒微微开口道。 凤轻歌不由眸光微闪,借钱给严吴中?第一次见他衣着朴素,便知他家境不算富裕,这个“贤之”怎会有钱借给严吴中的?而且一借便是上万两银子,这其中恐怕有些蹊跷……(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伤陛下者死 凤轻歌不由侧头向贾文铭道:“继续竞价!出四万两!” 贾文铭闻言不由面露为难,小声道:“可是文铭所有的钱加起来都没有四万两啊!” 凤轻歌眸光一转,唇角一勾道:“无事,你只管竞价!“ 贾文铭闻言只好站起身一扬声道:“本公子出四万两!” 严吴中手中有了钱,不由底气也足了些,大声道:“四万五千两!” 凤轻歌见此嘴角一挑:“四万八千两!” 贾文铭不由吞了吞口水,脸一抽一抽的,脸上的白粉刷刷地往下掉。(.)爷爷的!他全身上下总共才三万八千两,这要是竞价成功了,他到哪里去搞这一万两!唉,不管了,皇帝美人说什么就什么,在皇帝美人面前形象还是最要紧的!大不了让人回去向老头子要钱,反正是为皇帝美人出的,他家老头应该不会不出这个钱的! 贾文铭咳了咳,用折扇一指道:“额……本公子出五万两!” 严吴中脸一横,一拍桌子道:“贾文铭你今天是不是要跟我唱反调唱到底!” 贾文铭一脸无辜道:“没有啊!” 严吴中冷哼一声道:“本公子今日还非要得到为伊美人不可!本公子出五万五千两!” 贾文铭不由傻傻地转向凤轻歌。 严吴中见此不由讥讽道:“贾文铭你买一个女人还要看另一个女人的意思,你也真他娘的够没出息!” 贾文铭闻言扑满白粉的脸,脸色微青,气急地猛扇着风。见凤轻歌看向他,又立马冲着凤轻歌干瘪瘪地一笑。谄媚道:“文铭当然愿意听陛下的!” 汗!这家伙要不要笑得这么勉强?凤轻歌微微摇了摇头,看了看严吴中眸光一闪,转向贾文铭,挑唇一笑道:“既然这样,那花魁为伊便让给他吧!” 闻言步凌寒,目露诧异,看向凤轻歌眸光微凝。(.) 贾文铭见凤轻歌如此说,不由松了口气。爷爷的!皇帝美人终于不竞价了!贾文铭一转身对严吴中挥了挥手道:“嗯……既然你这么想要那个花魁美人,本公子就让给你吧!” 严吴中见此不由面色铁青:“你是故意戏弄我的?” 闻言贾文铭不由微微摸不着头脑:“本公子将花满楼的花魁美人都让给你了,怎么还是本公子戏弄你了!” 闻言严吴中铁青的脸不由转黑。 凤轻歌不由轻轻勾唇一笑,贾文铭的确没有戏弄严吴中,戏弄严吴中的是她! 见步凌寒仍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道:“为伊被竞卖,总要价高一点才好!随即眸光微闪。五万五千两……便能买下一个女子的初夜与余生,呵~无论怎么价高,一个女人的初夜和一生还是得用钱来衡量……微微一叹,回过神来,接着道,“再则。也能拖延些时间,等那个人来!只是不知……阙央到底会不会来了!” 闻言步凌寒不由怔怔地看着凤轻歌,若说帮她遮掩女子身份是因为她对她有利用价值,可为伊与陛下并无干系,她为何又要帮为伊呢……步凌寒忽有些不知道面前这个女子在想些什么…… 宁栖尘见此不由上前道:“既然如此,那严公子以五万五千两拍下为伊。交易完成为伊便是严公子的人了!” 为伊听着那句“为伊便是严公子的人了”不由觉得耳中一刺,呵!她竟是别人的人了呢!为伊摩拭着手腕间的美人镯,心中凄然。红艳的唇一扬,阙央!阙央……你还是不肯来了,还是不肯来...... 凤轻歌一转眸向严吴中身边看去,不由一惊,那个“贤之”怎么不见了?按理说。他借了严吴中几万两银子,不应该这样离去的啊!这其中果然有蹊跷。凤轻歌不由朝人群中逡巡了一圈,忽看到那个墨绿的身影。不由眸光一凝,一起身,追了过去! 紫苏见凤轻歌起身,不由微微诧异:“小姐你去哪?” 凤轻歌微微转身道:“我去追一个人!”又转眸看向步凌寒,“记住,不到最后关头,千万不要去救为伊,否则为伊的最后的一搏便真的输了!况且严吴中是付了钱买下的为伊,严吴中又认得你,你身为王夫候选人去劫人,对你不利!”说着朝着人群中的那个墨绿的身影追了过去。紫苏不由一急,追着凤轻歌起身离去。 贾文铭见凤轻歌凤轻歌和紫苏离开不由微微郁闷,这又是干什么啊!随即转向步凌寒,咧嘴一笑:“本公子的钱都借给陛下,你有没有带钱付账?” 严吴中向身边的随从使了个眼神:“去把那个美人给本公子弄回去!”两个随从一点头暗地跟着凤轻歌追出去。 严吴中冷笑一笑,走上台摸着为伊白皙的脸,猥琐一笑,“为伊美人,从今夜开始你就是本公子的人了!”摸着为伊的小脸,看着面前的佳人一身红衣妖娆动人,曼妙的身姿和酥胸从红色纱衣隐隐透出,严吴中不由觉得欲火中烧,一捏为伊的酥胸,眼里满是欲望:“你这小美人弄得本公子心直痒痒!”为伊一脸木然地看着花满楼大门,任凭严吴中说着将她抱上了楼。 紫苏挤在人群中,欲追上凤轻歌,忽发现自己手中还捏着竹签,不由微顿,眸光微闪,随手将竹签扔在了地上。 “哎哎哎!你们别踩啊!”忽一个温文而清朗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响起,“紫苏姑娘!紫苏姑娘!” 紫苏不由微微一顿,一转身见是那个在月老祠见到的那个叫易苏的男子不由眸光一闪,并不打算理会。正欲去追凤轻歌,身后又传来易苏的声音:“紫苏姑娘!你的签!你的签掉了!烦请诸位让让,在下要捡东西!” “钱!有钱啊!快捡钱啊!”忽一个男子大叫道。 众人不由都纷纷蹲下来推搡着在地上寻钱。 “钱在哪里?钱在哪里?” “在下要找的是那位姑娘的签,不是钱啊!”易苏一扒着众人好不容易挤出头来。大声道。 可惜周围声音嘈杂,众人都只顾着低头一推我,我推你的激烈地找钱,谁也没听清他的声音,谁也都没理他。 紫苏听着这些的声音,不由微微不由微微烦躁,一回头不见了凤轻歌的踪影,心中更是急躁。又见易苏趴在地上。手够着人家脚底下的竹签,手被人踩了好几下,满是狼狈,却仍为她捡着竹签。不由无奈一叹,这个傻瓜……楼亦煊让她支开陛下,现在这情况应该也算是支开了。而且陛下身边还有穆风在暗处护着,她不在陛下身边应该没事的...... 易苏刚好不容易捡到竹签。又是被人一脚踩到手上,不由“嘶――”的一声。正欲起身便见一只如玉般纤细的手伸到自己面前:“你没事吧?” “紫苏姑娘!”易苏见到不由微微诧异,清朗的脸上又露出些喜色。扶着紫苏站起身来,看着一身狼狈的自己不由微微尴尬。随即一拱手有礼的将竹签递到紫苏面前:“紫苏姑娘,你的竹签!” 紫苏不由目露复杂,接过竹签。微微敛眸,淡淡道:“不过是一支竹签,掉了就掉了,何必还要费力的捡起来!” 闻言易苏不由一愣,随即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清朗一笑:“因为这是姑娘的姻缘签,在下听说若是丢了姻缘签,会坏了姻缘的。所以才替姑娘捡起来!” 紫苏拿着签。眸光微闪,看着眼前笑得清朗而略带傻气的男子,忍不住轻轻一叹:“真是傻子!” 凤轻歌一走出花满楼便被人一把抓住捂住了嘴,拖向了暗处。 “快!把她装进麻袋给公子带回去!” 凤轻歌闻声眸光一闪,是严吴中的人?竟然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了!凤轻歌不由冷哼一声。十指死死地抠进捂住她嘴的那人的手里。 “嘶――臭女人!”那人不由一缩手,一巴掌甩向了凤轻歌。 “你轻点。这女人可是公子要的,别打坏了!”另一个人不由道。说着又要一把抓住凤轻歌。 凤轻歌一挣脱,朝着黑幕大声道:“穆风!” “闭嘴!你这女人!不许叫!”那人不由一慌,上前就一把捂住凤轻歌的嘴。 “是!陛下!”一个冷硬的声音忽如鬼魅般从夜风中传来。 严吴中的随从闻声不由一惊,擒着凤轻歌惊慌后退道:“谁?” 忽另一个随从直直地倒地,血液从胸膛中涌出。 擒着凤轻歌的随从见此,不由睁大了眼睛,目露惊恐,连忙松开凤轻歌,转身就跑,却在下一秒被人一剑穿膛。冷硬的声音响起:“伤陛下者死!” 凤轻歌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眸光一闪,看向穆风,冷冷道:“谁让你杀了他们的!” 穆风一跪在地,俯身拱手,冷硬道:“属下只知道,伤了陛下的人,就得死!” 凤轻歌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穆风开口道,眸光微闪,轻轻一叹,开口道:“下次不准再轻易杀人!” 穆风一低头道:“是!” “起来吧!”凤轻歌一抬手道,又眸光一转:“查探到阙央在哪里没有?” 穆风一站起身道:“查到了,阙央在楼君煜酒坊附近喝了两天的酒!” 闻言凤轻歌不由眸光一闪:“他现在还在那里?” “是!” 凤轻歌不由沉声道:“朕去酒坊找阙央!”随即看向地上的两具尸体道,“你找人把这两个人清理掉,还有朕方才见到朕曾出宫见到的那个叫‘贤之’的男子,朕发现他有些古怪,本想跟着他瞧个究竟的,结果就被这些人缠住了。那个叫‘贤之’的男子应该还没走远,你去找到他,并且暗地跟着他,看看他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穆风一拱手道,随即身形一转,消失在夜幕中。(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你们又是什么人? 树叶堆里的男子一坐起来睨着白衣男子,妖娆的眉眼一横:“你这哪里是来陪我喝酒的,分明就是来跟我抢酒喝的!” 白衣男子将酒坛递给他,淡淡道:“只是来看你死没有,这酒原本也是打算来做祭酒的!” 闻言坐起来的一身红衣男子妖娆魅惑的眸带着幽怨睨着白衣男子, 接过酒坛,饮完了最后一口酒,摇了摇空空的酒坛,无奈勾唇道:“小君君还真是无情!” 楼君煜站起身,拎起酒坛,看着阙央淡淡道:“酒已陪你喝完,我走了!” 阙央魅惑的眸不由微微诧异:“这就走了么?” 闻声楼君煜脚步一顿,微微侧过身,淡淡道:“是!” 阙央不由低头一笑,眸光微敛,声音带些醉意:“你不是来劝我去救为伊的?” 楼君煜闻言黑眸一闪,薄唇划起一个凉薄的弧度:“为何要劝?” 阙央不由挑眉看向楼君煜。 清醇的声音在夜幕中淡薄地响起:“救不救为伊是你自己的事,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手腕一翻,修长的手指间拈了一片绿叶,楼君煜挥袖轻轻一掷,手中的叶子带着破空之势而出。 阙央一撇头,一伸手十指夹住叶子,魅惑的眸一动,不解地看向楼君煜:“你这是做什么?” 楼君煜微微转眸看着叶丛中的阙央,薄唇轻掀:“而你现在看起来也很清醒!” 阙央不由一怔,眸光一凝,看着一袭白衣,面容淡淡清然的楼君煜。忽挥开红衣中上的残叶,挑唇低低一笑:“果真是我认识的小君君啊,淡然凉薄而无情!” 闻言楼君煜黑眸微闪,不置一词。 阙央魅惑的眸一转,唇角微动:“竞价开始了吗?” 楼君煜闻言微微抬眸,淡淡道:“大约已经结束了!” 阙央不由猛地抬头,眸光一缩,结束了?竟然这么快! “阙央!阙央!”凤轻歌大声叫喊着。正寻着阙央,忽一转身便见着了拎着酒坛的楼君煜。不由微微一诧,正欲说什么,眸不经意一瞥见盘坐在叶丛中的阙央。不由眸光一闪,急忙走了过去。阙央看见她亦是微微诧异,挑了挑眉:“秦姑娘?” 凤轻歌看了看楼君煜,又转眸看向阙央。一扬眉,开口道:“我出花满楼时,为伊已经被大理寺卿严景的儿子严吴中买下了,现在两人约莫正在一度春宵,行鱼水之欢呢!” 闻言阙央不由脸色一变,从叶丛中一跃而起。暴怒道:“混账!” 说着人已经没了影,只余叶子和尘土漫天扬起。 想不到这阙央还有这般暴怒的时候,凤轻歌见此不由摇了摇头道:“既然这么在乎,干嘛早不去!” 楼君煜闻言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看着扬起的叶子,淡淡道:“阙央心里的那道坎还未跨过去,去了也终是两伤的结局!” 凤轻歌不要转眸看向楼君煜,眸光一凝:“你是说……” “美人!美人!美人!”严吴中急切地胡乱抚摸亲吻着床上的人儿。一伸手就要拉开为伊的腰带。一抬头却见身下的人儿一脸木然,似玩偶般没有表情,眼中不由一阴,一巴掌直接扇向为伊的脸颊,掐住她的下颚:“怎么?不愿意?台上的时候还风骚入骨。怎么一到本公子床上就跟个木头似的了?一个臭婊子,什么清高!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本公子的人了,就得取悦本公子!” 为伊仍是一脸木然地任凭严吴中掐着下颚。鲜血从嘴角溢出,仍是不觉,一双美目,呆滞无光,仿佛没有生命了般。取悦?呵呵!在花满楼卖笑两年,她已经不想再取悦任何人了。她只知道,他没有来,他竟是半点都不在乎她的……听着耳边的淫笑和污秽的话语,她竟没有半丝波动,连丝毫表情都累得不愿意有了,累得不想反抗,也不想动了…… 衣服撕裂的声音刺耳的传入耳边,大片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明明是七月的夏,她却忍不住浑身一颤。 严吴中一扒为伊身上的火红的纱裙,看着身下人曼妙的身姿,眼中充斥着污秽的欲望,下身不由一阵膨胀,双揉捏着为伊的酥胸。一边摸着一边胡乱吻上为伊的玉颈。 为伊木然的眸子终于有了丝松动,手抓紧了床单,撇过眸子。还是在意的!她还是在意的,在意别人碰她的身子,真的好脏!好脏的手! 严吴中一起身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几下就脱得只剩亵裤。看着床上的美人就压了过去,双手就开始解为伊的肚兜。 “你这猪手敢碰我的女人!”忽一个妖娆的声音如同妖媚般响起。 为伊眸中不由猛地一动,抓着床单的手都有些发颤,阙央......他还是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严吴中惨叫一声,捂住手腕,鲜血不可抑制地往下流。 为伊一转眸,看着面前一袭妖娆红衣的阙央,美目不由微睁,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男子,喃喃出声:“阙央……”忽意识到自己的裸露的身体,不由一慌,忙往后缩。 阙央触及为伊上半身裸露得只剩肚兜的身体,魅惑的眼眸不由一缩,狠狠道:“我不来见你,你就是这么糟蹋自己的吗?”说着捡起床上的火红纱衣披在了为伊身上,紧紧地裹住她的身体,一把将为伊抱在怀里。 “你……你是什么人!我爹可是大理寺卿严景,你敢抢我的女人,伤了本公子,本公子一定会让我爹杀了你的!”严吴中捂着滴血的手腕,惊恐地往后嘴里却说着狠戾的话。 阙央看着赤裸的上身的严吴中,魅惑的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你的女人?”手中的剑一指严吴中,俨然看一头肥猪般看着他,嘴角妖娆地挑起。“我辛辛苦苦养了八年的女人,你竟敢说是你的女人?” 为伊闻言不由脸颊微红,不满地小声道:“谁是你辛辛苦苦养的?这八年来你哪一顿饭不是我做的!” 闻言阙央不由搂着为伊腰间的手一紧,魅惑的眼危险的眯起:“伊儿,两年不见你还学会跟我顶嘴了?” 为伊伸手摸上他的脸颊,定定地看着他,柔柔一笑:“大爷,两年时间足够让人变很多的!” 阙央不由一愣。随即眸微敛,拿下为伊摸着他脸的手:“为伊不要这样!” 为伊看着自己的手,眸中不由一黯。他......不愿意被她触碰么? 阙央看向严吴中,绝美妖娆的容颜露出杀意,嘴角妖娆一挑:“你想让你爹杀了我?既然是这样,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着手中的剑一转,向严吴中刺了过去。 见此为伊不由一惊。忙抓住阙央的手,急道:“不要杀他!” 阙央不由一顿,收住剑势,剑尖抵在了严吴中的胸口上,但胸口处仍有血迹慢慢溢出,严吴中惊恐地看着胸口的剑和流出的血。身体不住地发抖:“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为伊看着严吴中,想起方才触碰她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颤。阙央觉察到她的颤抖,不由眸光一闪。 为伊撇过眸子,看向阙央道:“他爹是大理寺卿,杀了他便是惹上了朝廷的人,阙央,你不能杀他!” 阙央看着为伊。妖娆的唇角一挑:“大理寺卿又怎样?朝廷的人又怎样?我阙央想杀便杀!几时怕过?” 为伊一抓阙央的手,恳求地看着阙央,摇了摇头:“可我怕,我不希望你惹上麻烦,别杀他了好吗?带我走。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阙央看着为伊哀求的目光,不由眼眸一闪道:“好!”随即眸光一凛。看向严吴中,唇角似妖魔般勾起。剑尖一转。 “啊――我的手!我的手!”严吴中杀猪般的哀嚎在屋内响起。 哼!若不是为伊,就不只挑断你的手筋那么简单了!阙央看着地上翻滚的满是鲜血的严吴中,冷冷一哼,抱着为伊从窗中跳出。 严吴中抱着手腕,挣扎着站起身,捂着满是鲜血的手,大嚎道:“来人啦!来人!快来救本公子!” “你要叫谁来!”忽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两个黑衣人拿着剑出现在屋中,一步步逼向赤着上身,满身是血的严吴中。 严吴中眼中的惊恐不由更盛,看着眼前的两个黑衣人后退着,一屁股摔倒在地:“你……你们又是什么人?” “在下已经照阁下的吩咐让严吴中赎到花满楼的花魁了,不过在下不明白,阁下为什么给那么多钱给在下却只为要在下让严吴中赎到花满楼的花魁?”深黑的街巷中,一个身穿墨绿长衫的男子看着对面戴着面具的锦袍男人,不解的问道。 “我给你报酬和好处,让你做事便够了,不用知道那么多!”戴着面具的锦袍男人,晦暗的眸一闪道。 墨绿长衫的男子心知不能再问,便一低头,将怀中的银票递给男子,一身正气道:“在下虽清贫,但却不无缘无故接受人这么多银两。在下虽替阁下办事,但也不该收这么多银两,在下只要一百两便足够了!”又迟疑道,“不知阁下什么时候将在下举荐给王爷?” 戴面具的锦袍男人晦暗的眸一闪,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那恐怕就要当阴曹地府问阎王了!”说着一手掐住墨绿长衫男子的脖子,将男子提起,“嫌几万两银票多了,不如连一百两也别要了!” 墨绿长衫的男子不由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具男子,手抠着面具男子的手,拼命挣扎,憋红了脸。断断续续地几个字从口中艰难的吐出:“为……什……么?(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杀人啦! 面具男子晦暗的眸一闪,勾唇道:“三年前你参加科举,文章中借兵家之事暗指宁王拥兵自重,还涉及朝中政事,比起柳相对皇上的威胁更大,若有心造反必威胁皇上的帝位,让皇上抑制宁王扩大权势。那一次我让人以作弊之名让你终生不得进行科举考试,如今你居然还没有罢休。这次我那让你做这些事后,又怎会留你!”面具男子说着更用力地掐住墨绿长衫男子的脖子道。 闻言墨绿长衫男子瞳孔瞬时放大,睁大了眼睛,指着男子艰难道:“原来……是……是你!” 面具男子晦暗的眸一闪,手一用力,正欲掐断男子的脖子,忽一支飞镖擦直直地从面具男子掐着墨绿长衫男子的手上擦过,面具男子一松手,惊道:“谁?” 忽眼前寒光一闪,一只长剑直直地朝面具男子刺去,面具男子被剑势所逼不由晦眸一闪,指尖夹住长剑,倒退几步。指尖一转,将逼过来的长剑避开,看着面前蒙面的黑衣男子,眸光一敛。黑衣男子突暴涨剑气,向面具男子逼去。面具男子抽出袖中的短剑一抵长剑,两人剑势相当,正难分上下,短剑上的力道却是骤然一轻,黑衣男子一闪身,瞬间没了踪影。 面具男子不由一诧,一回身却见原本在地上的墨绿长衫的男子亦是没了踪影,晦暗的眸不由闪过一丝阴霾。 “公子!”两个男子一跪在面具男子面前,俯身拱手道。 “还不给我去追!”面具男子负手侧过身,晦暗的眸闪过一道暗光,“记住,杀了那个李贤之。那个黑衣男子给我活捉!” “是!”两个黑衣男子,一拱手齐声道,说完消失在夜巷中。 “阙央……你的头发……难不成你用了挽颜?”为伊看着面前一身红衣,头发银灰的男子,伸出手来,摸向阙央的华发,忍不住开口道,“为什么……要用这药?!” 阙央拿下为伊的手。勾唇一笑道:“你知道我讨厌变成个老头子的!比起长了满脸的皱纹,只不过是白了些头发而已,你这副表情做什么?”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明白吗?你医术高超,我跟了你八年,又怎会不懂,抑制容颜衰老必定会对身体有所损伤。阙央你……”为伊不由担忧道。 阙央看着为伊,拢了拢她身上火红的纱衣。妖娆的眉眼一挑:“那你呢?你竟还如此不自爱地居身于花满楼中,与男人调笑!”说着拢着为伊衣服的手不自觉地一使劲,恨不得将眼前女子的骨头捏碎,“若是我今日不来,你是不是要与那头猪……” 为伊一推阙央的手,撇过眸子道:“我不用你管!你不是……早就不要我了吗!两年来你都不曾管我。现在又和何必来管我!” “我不管你?”闻言阙央绝美的脸上青筋直跳,“你这丫头说的话让我真想捏死你!两年前是谁说自己已经长大了,让我不要把你当小孩子一样管着的?任性的把自己置于青楼之中,对那些猪一样的男人笑,任由别人调戏,这就是你所谓的长大了?” “阙央……”为伊不由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你去过花满楼?” 阙央闻言不由别扭地撇过眸子:“若是没去过,又怎知道你这丫头就是这么糟蹋自己的!” “那……为什么你来花满楼却不愿见我?”为伊闻言不由眸中微动道。 阙央魅惑的眸微动。却是没有回答她的话,摸上为伊的头,转言道:“丫头,跟我回去吧!” 为伊不由一后退,清婉的眸看着他道:“阙央。那你告诉我,这十年来。(.无弹窗广告)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闻言阙央魅惑的眸一闪,拍了拍为伊的头。勾唇道:“当然是喜欢的!我自己亲手养了八年的丫头,又怎会不喜欢!” 为伊闻言清婉的脸上路出复杂之色,看着阙央道:“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那种喜欢!”说着慢慢走进阙央,轻轻踮起脚,双手捧着阙央绝美妖娆的容颜,一吻上他的唇,“我问的是可以像这样亲吻的恋人般的喜欢!” 温软的唇触上他的唇间,正如两年前,他喝了酒微醺的时候,她第一次吻他那般香甜。灵巧的小舌钻入他的齿间,阙央不由绝美的容颜上一惊,一把推开了为伊。魅惑的眸一闪:“伊儿,两年前,我就说过,我把你当妹妹,当女儿,却从未把你当过恋人!” 为伊被阙央一推开,不由微微不稳,看着阙央不信道:“可你方才在花满楼还说我是你的女人,这也是把我当妹妹,当女儿的吗?” 闻言阙央妖娆的眉眼一挑:“你是我八年前救的,也是我养了你八年,自然是我的女人!别人要碰你自然要经过我的同意!” “那我嫁人呢?”为伊不由眸一闪道。 听到为伊说“嫁人”,阙央不由眸微闪,看向为伊,妖娆的唇角一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无父无母,我又养了你八年,便形同你的兄长,你嫁人自然也要经过我的同意!” 为伊不由微微气道:“阙央你说对我并无男女之情,那别人碰不碰我,我嫁给何人,你又何须在意?” 阙央魅惑的眸一闪,看着眼前微气的丫头,唇角一挑道:“你是我养的!” 为伊不由微微抬眸,微微开口道:“我是你养的又怎样?你既管着谁碰我,又管着我嫁给谁,那你能娶我吗?” 阙央不由眸一垂,又抬起头看向为伊:“我阙央今生只有一个妻!” “可是……她已经死了!”为伊不由道。 闻言阙央眸光一凛:“她死了我也不会再娶任何一个人的!” 为伊不由苦苦一笑:“你没有娶她,却把当她是你的妻,你说我是你的女人,却说没有男女之情。你不愿人碰我,却让我待在花满楼两年与人调笑而不愿见我。你管着我嫁人,去不愿娶我。阙央,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阙央不由眸中微动,半响看着为伊,伸出手道:“跟我走吧,不要再待在花满楼了,我们两个像从前那样浪迹天涯!” 为伊不由怔怔地看着阙央的手,手不由微动。 阙央眸中一闪,继而开口道:“若哪天你想嫁人了,我便给你找个好男人,送你……出嫁!” 为伊微抬的手不由猛地一滞,手忍不住地微微颤抖,抬起双眸,艰难开口道:“你要我嫁给别人?” 阙央魅眸一闪道:“伊儿,你总归是要嫁人的!” 为伊不由抓着阙央的手臂道:“可我想嫁的人只有你!” 阙央喉间微动,伸手微微抓着为伊的手腕,唇角妖娆地划过一个弧度:“可我终究不会再娶妻!”随即转过眸,“为伊,我像是没有根的浮萍,永远不会停留,扎根的。我大你二十岁,是陪不了你一辈子的。你就像从前那样跟在我身边浪迹天涯,再找个人嫁了,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不好么?” “我不在乎你能陪我多久,也不在乎你大我多少岁,更不在乎你年老。我只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像恋人那般喜欢?”为伊不由大声道。 “为伊不要逼我!”阙央不由为难地撇过眸子道。 “我不是逼你,我……我只是想弄个明白,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为伊看着阙央,清婉的容颜露出些苦涩,微微哽咽道。 阙央魅惑的眸微动:“我只爱……我的妻子!” “是吗?”为伊不由踉跄地后退,“原来……这么多年来你只爱她?我以为你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点爱我的……” 阙央不由伸手抓住为伊:“伊儿,我自八年前救起你,并未曾想过会这样的!”忽魅惑的眸中眸光一转,唇角一勾,定定道,“你若非要我娶你,那我便娶了你!” “可你不爱我是不是?”为伊不由抬眸问道。 阙央不由撇过眸子,道:“是!” 为伊不由挣开了阙央的手,踉跄地后退着苦笑道:“那你走吧!” 步凌寒甫一走到房门边,便听见一声惨叫,不由眸光一闪,猛地上前一把推开房门。 严吴中惊恐地捂着手后退着,两个黑衣人一步一步地逼向她,正准备一刀向他看去,见到破门而入的步凌寒,眸中不由闪过一道寒光,互相使了一个眼神,就向步凌寒砍了过去。 步凌寒一侧身,抽出剑,劈剑抵住了对方的剑,一转身一脚踹向那人,却见那人身子一转,向严吴中砍去。步凌寒不由一惊,剑锋一转,拦住那人的长剑,一咬牙抵住了长剑。黑衣人却是一松剑,另一个黑衣人一掌打向步凌寒的背后,步凌寒不由冷不防身子一向前倾。剑死死地插进了严吴中的胸膛。严吴中睁大了眼睛看着插进自己胸膛的长剑,满目不可置信,嘴角直溢出鲜血。 步凌寒不由眸光一寒,正欲抽出剑,便听一声女子的尖叫:“杀人啦!杀人啦!”(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她死了? 步凌寒一抬头便见一个花满楼的依人站在门外,惊叫着。(.)见步凌寒目光冷冷地看向她,不由浑身一抖,转身跑了出去:“杀人啦!有人杀人啦!严……严公子死了!” 步凌寒一回头却早已不见那两个黑衣人的踪影。步凌寒不由眸光一冷,中计了!步凌寒转向严吴中,伸手一探他的鼻息,不由目光微凝,死了!步凌寒将剑从严吴中的身体抽出,一站起身,那两个黑衣人明显是故意陷害她,让她杀了严景的儿子严吴中的。那为伊呢?步凌寒不由一凛,急忙朝窗子走去,一运气跳了出去。 “楼主!我亲眼看到步公子杀了赎下了为伊的严公子的!”依人带着宁栖尘急急忙忙地走了过去,紫苏目露诧异亦是跟了上去,易苏则是跟在了紫苏身后。尽管宁栖尘一进门便见严吴中倒在地上,睁大了眼睛,嘴里手腕间和嘴角皆是溢出了鲜血。依人见此惊叫一声躲在了宁栖尘背后。 紫苏看着倒在地上的严吴中,不由眸光一闪。 宁栖尘狭长的凤眼一动,瞥向身后的依人,红唇一动:“把你方才所看的说清楚!” 依人这才慢慢地从宁栖尘背后走出来,微怕道:“我方才听到严公子的大叫声,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进门便见步公子拿着剑刺进了严公子的胸膛。我害怕得不得了,才去叫人的!” 宁栖尘不由问道:“那为伊呢?” 依人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啊,进来的时候就只看见步公子和……”眼眸微微转向地上的严吴中,有些后怕道,“和死了的吴公子!” 宁栖尘走上前,伸手一探严吴中的鼻息。眼眸一凝,站起身道:“已经死了!”随即转过身对依人道,“事关人命,我花满楼也管不了这些,去报官吧!” “是!”依人一点头朝门外走去。 紫苏眸光一暗,楼亦煊让她在竞价时从步凌寒身边支开陛下,此刻不见为伊,却又变成了步凌寒杀了严吴中。原来楼亦煊布的是这个局!正欲转身出门,却见易苏凑上严吴中的尸身前,伸手查探着什么,一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奇怪!甚是奇怪!” 为伊拉着身上的火红纱衣,踉跄着后退,看着阙央。清婉的脸上满是悲凉,摇头道:“阙央,你走吧!” 阙央绝美的脸上,脸色微变,妖娆的唇角一挑:“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伊微微垂下眸子,眸中有微光闪动。缓缓开口:“自十年前那个大雪天,我第一次见到一身红衣妖娆的你,便……” 睫毛微微颤动,“便喜欢上你了……八年来,我都在你身后仰望着你,努力跟上你的脚步。不敢说,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怕这样便不能待在你身边。因为我知道你有一个若柔。你对她亦爱亦愧。因为她,你虽医术超绝,却不肯轻易救人。而八年前你肯救我,也只因我似她那一股子顽强的求生意志。你说我笑起来和她一样若七月的月季般明媚,恐怕你也是因此才愿将我带在身边。不然你阙央孑然一人潇洒自由惯了。又怎会愿意缚手缚脚地带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在身边!你只是把我当做她的影子……” 阙央闻言魅惑的眸一闪,妖娆的唇角挑起一个弧度:“伊儿。第一次见你在雪里明明冻得饿得奄奄一息,却仍是睁的大大的眼睛。不肯睡过去。的确你像那时的她,明明被我失手用错了药,只剩……最后一口气,却仍笑着不肯闭眼,要听我讲故事……”阙央魅惑的眸一抬,定定地看着为伊,“可我从未把你当做是若柔的影子,她是她,你是你,你们两个是两个不同的人!” 原来我竟连她的影子都不是……为伊不由低头苦苦一笑:“阙央,两年前,我逃开你,不是因为不想待在你身边,不是因为不想你管我了,而是因为我无法面对已经知晓我心意的你。[.超多好看小说]更是无法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待在你身边!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要抑制住心底的所有喜欢!”为伊转过眸,看向阙央,微微低吼道,“阙央,我喜欢你,所以我不在乎你比我长二十岁,不在乎你心里有个若柔,可你若是不喜欢我,心里没有我,便不要将我束缚在你身边!” 与其压抑着满心的喜欢待在你身边,我不如在花满楼躺在别人怀里爱着你,思念你!这样至少我不会压抑得辛苦,更不会令你因为我的爱而感到为难! 阙央不由面色一变,绝美妖娆的面容上微微露出怒色:“你觉得待在我身边是束缚,你宁愿待在青楼也不愿待在我身边?”见为伊不住地后退,不由伸手一把抓住为伊的胳膊,唇角妖娆一挑,“不许后退,你这丫头给我说清楚!我们之间为什么一定要说喜欢,就这样像以往一样待在我身边不好么?” “不好!”为伊不由一挣脱阙央,声音越发哽咽凄苦,“你这是逃避!你说你不喜欢我,你说你心里只有若柔,你说你只爱你的妻。我心里却是有些不信的!你若是不喜欢我,为何今日要救我?你若是不喜欢我,今日看见严吴中欺负我,为何那般盛怒?而我只见过你因为若柔那样发怒过!你若是不喜欢我,又为何现在非要让我跟你走?” 阙央闻言不由一震,身子有些不稳。喜欢?不,不是!他怎会喜欢一个小自己二十岁,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女子。他这一生只喜欢若柔一个人,只有若柔一个妻,是他失手害死了若柔,他怎会如此轻易的爱上别人!不,不是爱! 阙央轻轻低头一笑,魅惑的眸一抬,唇角妖娆一勾:“伊儿,我做这些都只因你是我阙央一手养大的罢了!我阙央亲手养大的女子,都怎会不管?” “只因我是你亲手养大的?”为伊满目不可置信地喃喃后退,清婉的脸上黯然一伤,“既然如此,阙央,我宁愿待在青楼也不愿待在你身边!” 阙央不由脸色微微难看,魅惑的眸中流火:“宁愿待在青楼也不和我走?” 为伊一撇过眸子道:“是!” 阙央唇角妖娆一勾,眼眸中却闪过一丝痛色,火红的身子一转,只余下为伊一人,消失在夜幕中。 “阙央!”为伊看着阙央离开的地方,颓然坐在了地上,“他走了,这次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为伊微微仰起头一笑,眼泪没有倒进眼中,却是从旁边溢了出来。他果然永远不会为她而停留,她也是无法跟上他的脚步,连一声都不再多说,就那样走了呢……为伊踉跄地站起身子,微微转身,“噗――”腹中却是一痛,冰冷的剑入体,有股异样的冰凉。为伊不由放大了眼,看着自己腹部长剑缓缓地抬起头,嘴角溢出了血丝,眼眸扫过黑衣男子,却是转向了阙央离开的地方。 为伊眸光微痴,一步,两步,三步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腹中的冰冷的长剑一点一点地抽离了她的身体,鲜血疯狂地从腹部涌出。为伊低头摩拭着腕间的美人镯,沾满血迹的唇角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阙央……我终是跟不上你的…… 冰冷的剑忽一下子全部从腹中抽出,为伊不由浑身一颤,停滞了脚步,一口血从口中喷出,染上了火红的纱衣,倒在了地上。腕间的美人镯,应声“嘭”地一下子碎裂。 镯子!镯子!为伊趴在地上,不由慌了神地撑起身体,伸出另一只手去捡起碎裂的镯子,一只冰冷的硬剑刺入背脊,为伊又是一口血喷在了镯子上。为伊竭力地伸出手抓住碎裂的镯子,青玉的镯子已被染得血迹斑斑。为伊伸出袖子,用力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眼前模糊得睁不开眼,只听得见自己微弱的呼吸,一个火红的身影模模糊糊地在眼前出现,为伊不由一伸满是鲜血的手,阙央…… “伊丫头,这镯子叫美人镯,我的丫头长大了自然是极美的,用这美人镯来配我伊丫头相必也不错!” “丫头!从今天开始起,你就叫为伊,今后必定会有个男子甘愿为你做任何事的!” “当然是喜欢的!我自己亲手养了八年的丫头,又怎会不喜欢!” “我阙央今生只有一个妻!” “跟我走吧,不要再待在花满楼了,我们两个像从前那样浪迹天涯!” “若哪天你想嫁人了,我便给你找个好男人,送你……出嫁!” “我只爱……我的妻子!” “伊儿,我做这些都只因你是我阙央一手养大的罢了!” …… 阙……央……碎裂的美人镯深深地扎进了手心。另一只手指微微颤抖地伸手触摸着眼前那个火红男子,阙央……火红的男子却似薄雾般消失在模糊的眼前,鲜血抑制不住地从为伊嘴里溢出。为伊缓缓地勾起唇角,扯出一个若七月的月季般明媚的笑,阙央……你终是不肯爱我的…… 她死了?柳言曦看着血泊中似嫁衣一般一身火红凄然而笑的女子,清儒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忽看到朝这边赶来的一身青衣的清冷男子,不由眸光一闪,难道……柳言曦微微握紧了拳头,一转身消失在树丛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是......是化尸水! 易苏微微扒开严吴中的衣襟,微微皱眉道:“照这伤口来看,这严公子应该不止中了一剑!” 紫苏不由回过身,眸光一闪道:“什么意思?” “这剑只刺中了严公子的腹部,照理说若只刺中腹部一剑,一时半会不会轻易死的。但这剑口较深,有些重叠,依我多年经验来看,应该是先后中了两剑。”易苏微微沉吟道, “多年经验?”紫苏不由目露疑惑。 易苏不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解释道:“我家世代都是仵作,我从小便跟着我爹出去验尸,我本也应继承我爹的衣钵,只是我爹说我们家世代都是仵作,是该出一名状元郎了,故而将我赶来上京赶考!” “你们什么人?不知道不得触碰死者的遗体吗?若故意销毁证据妨碍公务,小心把你带回衙门审问!”忽一群官差带着大刀进到屋子里,见易苏触碰着严吴中的尸体,不由吼道。 易苏见此不由起身上前,向带头的官差,拱手道:“小生曾是益州的仵作,见这里发生了命案不由想尽点绵薄之力,又见这位死者死的有些蹊……” “官差大爷,我这位朋友不过有些热心罢了,见这里发生了命案因而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既然各位官爷来了,那我们也就不妨碍官爷办事了!”紫苏一打断易苏的话,拉过易苏,对着带头的官差温婉一笑道。 “嗯!”带头的官差见此点了点头,挥手正欲让他们走,边听另一个官差大声喊道:“头!死的人是严大人的公子啊!” “是大理寺卿严大人的公子?”带头官差不由脸色一变,一转身,对着拉着易苏正欲走的紫苏道。“你们今日在场的一个都不许走!” “为伊!”步凌寒抱着怀中的女子,握住女子满是鲜血冰凉而僵硬的手,清冷的脸上有了破裂了般的慌乱,颤抖的伸出手握住女子腹部的剑柄 “抓住他!”忽一大群官兵举着火把,将步凌寒包围,步凌寒照亮了女子的面容,那么的恬静。 “步凌寒步将军,你涉嫌杀害严大人之子严吴中。我等奉命将你捉拿归案!”一个身穿官袍的大胡子看着步凌寒扬声道,身穿官袍的大胡子看见步凌寒怀手握着剑柄,剑的另一头插进女子的胸膛不由脸色一变,“你先是杀了严大人的公子,现在竟还杀了这名女子!” 步凌寒冷冷地瞥向兵官,众位兵官不由一秫,抽出刀后退几步。从十四岁就开始随父征战沙场。屡建奇功的步家少将军步凌寒,若是他抵抗拒捕,他们真没有把握能抓到他…… “我怎会杀她?我步凌寒即便是杀人也只会用我寒魄剑,又怎会用这破铜烂铁杀了她!”步凌寒手握着剑柄将剑缓缓地从为伊体内抽出,扔在一边,冷冷道。 剑一抽出。怀中忽一片炙热,怀中的女子似熔化了般,肌肤一点一点的被体内涌出的血液瞬间侵蚀掉。 “啊!是……是化尸水!”原本包围着步凌寒地众官兵不由皆目露惊恐地向后退。 一个火红妖娆的男子似疯了般夺过步凌寒手中满是鲜血,已被腐蚀得面目全非,肌肤凹陷,内脏内消融殆尽。阴森森的白骨裸露可见的,连骨头都在渐渐被腐蚀掉。女子腹中的鲜血滴落在男子的手上,手间瞬间被腐蚀了一大片皮肉。 “你是什么人?放下手中的女子。不要妨碍公差办事!”带头的身穿官袍的大胡子,见到来人,不由大刀一横道。 妖娆男子却是对大胡子官差的话置若罔闻,不顾女子腐蚀性的血液,将一颗药丸放置进女子口中。抱着腐化的或一女子的残躯。绝美妖娆的脸上似癫狂了般,指尖一遍一遍贪婪的地抚着女子面目全非的面容。任凭女子身上的血腐蚀着自己:“丫头!丫头!” 我气你宁愿待在青楼也不同我走,我气你不自爱坐在别人怀里调笑!我气你总逼着我说喜欢你!你要的不就是一个喜欢么?为何要这么折磨自己!也折磨我!你若想听我便说一百遍、一千遍于你听。只要你不要再消失! “丫头,我不喜欢你,我爱你,你听到没有!你不是一直想听我说这些话么?你听到没有!”阙央一捏女子的肩膀吼道,十指却是轻易地掐进了女子的肩膀,女子的肩似枯朽的残叶般破碎,被腐蚀掉。迅速熔化成血水,阙央的手也连带着被腐蚀溃烂。 “不准化!我不准你就这样消失!”阙央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慌乱,手慌忙地将逐渐侵蚀掉的女子的身体拢紧,似要将她融在骨血里般。大量的真气不断地输入女子的身体中,却丝毫不见任何效用,“你是我阙央养的,你是我阙央的女人,我不准许你死你怎么敢就这样轻易死掉!”阙央一握起怀中女子的手心,摸到女子手中死死捏着的硬物,不由浑身一颤。 将几瓣碎裂的硬物从女子死死握住的手中取出,沾满了女子鲜血的碎裂的美人镯,红的透亮,似那个女子娇若七月的月季般明媚的笑一般…… “你送我美人镯,我就长大后就能成为美人吗?” “你骗我,你这镯子根本就是你替人治病了,人家送你的,我不要别人的东西!” “只要是你送的,我便喜欢!” ...... 阙央抱着为伊一侧头看向步凌寒,绝美的脸上满是怆然与癫狂:“是谁杀死她的?” 步凌寒眸光一闪,冷冷地看着阙央:“她之前不是被你劫走的吗?你竟然还要来问我?” 阙央不由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是他害死她的!是他害死他的丫头的!怀中的女子一点一点被侵蚀掉,熔化成血水,“呵呵!”红衣男子看着怀中一点点熔化的女子,忽低低一笑,唇角挑起一个妖娆的弧度,银灰的发丝一点一点染白如霜,魅惑的眼眸似妖魅般充斥着妖冶的红。 “啊!妖怪!”一旁的官兵们见此不由惊恐的叫道。 阙央手捏着破碎的镯子,抱着怀中女子所剩无几的躯体,雪白的发丝肆意地飞扬,一双赤红的眼眸看向包围着他的官兵,带着嗜血的光芒:“我要带走我的女人,你们谁有异议?” 一众官兵拿着刀,惊恐地看着中间发了狂的红衣男子,纷纷后退。 阙央抱着怀中的女子,红衣一旋,消失在众人眼前。只余满地的鲜血,和一身鲜血,跪坐在地的步凌寒。 “大人,现在怎么办?”一个官兵见阙央抱着女子消失了,不由对着大胡子道。 身穿官袍的大胡子走到步凌寒面前,拱手道:“步将军,步将军乃朝廷重臣,又是身为王夫候选人,现身为重要疑犯,步将军若是抵抗拒捕不从,恐怕会祸及步老将军。不管将军有没有杀人,还望步将军随我等回去,将事情查明!” 步凌寒缓缓站起身,将腰间的长剑解开。众官兵见此不由皆面露警惕,横刀以对。步凌寒将剑扔给穿着官袍的大胡子,冷冷开口:“不是要走吗?” “陛下!步凌寒步将军因杀害大理寺严景之子严吴中被逮捕入狱!”穆风一跪在凤轻歌面前抱拳道。 “你说什么?步凌寒杀了严吴中?”凤轻歌不由面色一变,皱眉道。 “是!”穆风一抱拳道。 凤轻歌不由一转眸看向另一边跪在地上的墨绿长衫男子,眸光一闪开口道:“你说那个面具男子给你四万两银子,让你务必帮助严吴中赎到花满楼的花魁为伊,而这个面具男子与宁王有关?” “是!”墨绿长衫的男子一抬头道,“草民虽不知道那个面具男子是谁,但是,他既说能将我引荐给宁王,又说三年我参加科举考试写了对宁王不利的文章,便是他陷害我令我此生不得参加科举的,草民料定他应该是宁王身边的人!” 与为伊羁绊最多的便是阙央、柳言曦和步凌寒,柳言曦虽经常去花满楼但也不过是因为为伊与绮罗郡主长得相像而已。柳言曦自是断不会为了一个为伊与大理寺卿严景的儿子严吴中发生冲突的。而阙央是个江湖人,阙央与为伊之间的纠葛知道的人也并不多。那这样看来,今日这件事,便是针对步凌寒而来的了。至于步凌寒到底有没有杀严吴中,这一点,她倒是不确定。 “陛下!草民十年寒窗苦读,学得满腹的文韬,只为能一展才能,为国效力。但草民三年前遭人陷害作弊,而终身不得参加科举,望陛下明察替草民洗刷罪名,让草民能参加科举!”墨绿长衫男子忽向凤轻歌俯身重重一拜道。 凤轻歌不由转眸看向男子道:“你知道你为何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 墨绿男子闻言一颤,眸中路出闪过黯然、不甘、愤懑,眸中一闪道:“草民时运不济,先遭人陷害,后又被奸人利用迫害!” 凤轻歌不由摇了摇头道:“错!” 墨绿长衫男子不由一抬头道:“怎么错了?” 凤轻歌不由一笑,转眸道:“你到如今还不知自己为何落到如此下场真不谓是够糊涂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混账东西! “且不说别的,只第一次朕遇见你,你见朕在大街上与女子搂抱调笑,便轻言当街发出愤慨,如今你知朕是个女子了?又当如何说?”凤轻歌一转眸看向低下头哑口无言的李贤之接着道,“意气用事,愤世嫉俗,不流于世,轻易断言、妄言。这些是你的诟病,甚至会要了你的命!如三年前你遭人诬陷作弊,而终身不能参加科举!” 闻言李贤之不由一抬头,欲言又止。 “你自命清高,屡次看人不惯,自己不屑于进风月场所,却可为功名利禄屡次进风月场所,一方面不屑与世俗为伍,一方面却又真正抛不开功名利禄!朕看你自己都还未认清自己,也未认清自己心中所想,不知自己到底该坚守些什么!” 李贤之闻言不由一震,心中微慌,艰难地开口:“草民……” “你不必再多说!”凤轻歌一罢手道,“你是否有真才实学,朕还不知道,等你值得让朕为你破口准许你参加科举,再来找朕吧!”说着凤轻歌一转身向屋外走去,又微微一顿身,撇过头道,“还有,不要让朕觉得白救了你!”说完踏出门去,穆风见此跟了上去。 见凤轻歌走了出去,李贤之双手撑在地上,握紧了手心,不行么?还是不行么! “去大理寺!”凤轻歌一踏出客栈便开口道。 “是!”穆风一点头道,随即眸光一凝,转言道,“那李贤之该如何处理?” “就让他住在客栈吧,那个面具男子应该给了他不少银两。不用多管!”凤轻歌闻言不由眸光微闪,“此人自持甚高,孤高自傲,却又急迫追逐于名利,算是个假清高之人。他能在三年前写出那一番得罪宁王的话,又能在三年之后,再次进自己进百般不屑的风月场所,只为得到将自己举荐给宁王的机会。拜在宁王手下,便可见其功利心重至可违背自己所谓的清高和原则。(.无弹窗广告)” 凤轻歌微微一顿,接着道:“若重用他,他不懂政治手段,做事不够圆滑,又自视甚高,妄言。不慎行。在如今的朝堂形势之上,必然也会落得惨烈的下场。若真是要用他,那么便也只能让他成为翰林学士,与文人吟诗作对,整理文书,但却也要防着他因不被重用。心生不满而作祟。此人难能重用!”凤轻歌眼眸微转,微微一叹,“只看他今日差点遭人杀害,又有朕方才一言,会不会有所醒悟和长进!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李贤之恐难有什么改变!” 酒坊酒窖中,一袭白衣的男子细细地从酒缸中打出酒倒入酒坛中。修长素白的手指节骨分明。忽一阵风袭来将白衣男子的被一根丝带束缚的发丝微微吹动,白衣男子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动,清醇的声音淡淡而沉静:“你来了!”修长的手拿过酒坛盖,将酒坛封好,微微转过身。淡淡开口,“阙央!” 烛光骤灭。白发飞扬,红衣妖娆的男子似妖魅般临风而至。赤红的眸中闪着妖冶的光芒:“伊丫头是谁杀的?” 楼君煜提着酒坛,在黑暗的酒窖中如行走在白昼般走出酒窖,清醇而淡淡的声音响起:“为伊一死,你果然变了很多!” 阙央见此不由眸光一滞,跟了出去。 楼君煜将手中的酒坛挥手一掷,抛给了阙央。阙央接过酒,看着楼君煜赤红的眸一闪,将酒坛盖揭开,仰头喝了一口,将酒坛抛回给楼君煜,妖娆的眸一挑:“伊丫头是谁杀的?以你的心思和谋算,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楼君煜一挥袖接住酒坛,仰头一饮,将酒坛抛给了阙央,淡淡道:“你若想知道,暗地去一趟柳相府,便可知晓!” “柳相府?”阙央接过酒坛,魅惑的眼眸不由一闪,嘴角妖娆一动,“你是说,杀伊丫头的人是那个柳相?” 楼君煜唇角轻勾,黑眸微转,声音却是淡薄:“是与不是,你去了便知晓!” “步凌寒因杀了严景的儿子而入狱?”一个面容儒雅,下颚生了些胡子的中年男子脸色一变道。(.) “是!”一黑衣男子跪在男子面前拱手道,“属下去时花满楼屋中已不见花魁为伊的踪影,只剩被人挑断了手筋的严公子!” 楼云霆啊!楼云霆!竟与他想到一处去了,而且竟比他速度更快,更绝!只是楼云霆要的是步凌寒甚至步家无翻身之处,而他要的是将步凌寒逼至逆境,以答应与他合作。 黑衣男子见柳相脸色沉沉,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接着道:“属下谨遵爷的吩咐只杀花魁为伊并嫁祸给步小将军,便没有管严公子,沿着路途的血迹去寻,这才寻到花魁为伊……” “爹!你为何要杀了为伊!”清儒男子打断黑衣男子的话,身形不稳地闯进房内,看着儒雅中年男子,大声急道。 “混账!哪有你如此跟本相说话的!”柳相转过身看着来人,浓眉一皱,斥道。 “孩儿已经按照您的意思,不再与绮罗纠缠,也进宫去遴选王夫了,努力选上王夫。今日孩儿也顾忌到王夫候选人的身份,没去花满楼替为伊赎身,今后自是不会与她有任何瓜葛。爹为何还不放过她!” 柳言曦清儒的脸上满是激动道,一指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冷声道:“若不是孩儿放不下为伊,在花满楼途中,看到他和他手中的剑硬生生地插进为伊的胸膛,孩儿都不知道,是我的好爹爹派人杀的!” 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不由面露诧异,忙道:“不是!公子你误会了……” “哼!放不下?什么叫做放不下?”柳相面色一冷,打断黑衣男子的话,强势道,“就是你放不下,我才要杀了她,让你给我放下!你以为你多次出入花满楼见那个花魁为伊,皇帝那个小女娃不知道吗?要是这样,本相还怎么指望你获得皇上的好感,成为天凤国的王夫!” 柳言曦不由后退着,嘲讽一笑:“为了自己的野心,让自己的儿子拼命地讨好一个女人,沦为女人的身下物。呵!这就是天凤国权倾朝野的柳相。爹以为,只要拼命讨好陛下,获得她的好感,陛下就会选我为王夫吗?” “哼!女人有了情,难免会优柔寡断,有所顾虑。你只要博得凤轻歌的好感,她心中对你有了情,便不会再多抗拒。步凌寒这个最大的障碍已被扫清,本相若再一施压,她凤轻歌为稳住本相,稳住多数朝中大臣,又忌于宁王兵权,权衡之下,也只得乖乖选你为王夫!”柳相冷笑一声,眸光一闪道。 “呵呵!”柳言曦不由嘲讽一笑道,“父亲竟是做的这个打算!那等孩儿当上王夫后,爹爹是不是要让孩儿再与陛下生下皇嗣,再让孩儿杀了陛下?或者爹爹自己篡了陛下的权直接自己当皇帝?” “混账东西!”柳相不由拿起桌上的杯子向柳言曦砸去,面色铁青,“你这说的什么话?” 柳言曦一抬头,额角易冒出了鲜血,“呵呵”地苦笑一声:“爹被孩儿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吗?” 柳相见此不由又欲一巴掌向柳言曦扇去,见柳言曦颓然任由他扇,不在意的模样,最终没扇下去,一挥袖拍在一旁的桌子上,气急道:“逆子!逆子!你给我滚!” 柳言曦“呵呵”一笑,清儒的脸上满是凄然地转过身,踉跄地走出门去。 柳相一坐在椅子上,面色铁青,眼中布满阴霾。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不由担心道:“相爷!” 柳相按在桌子上的手气得微抖:“他这是在借那个花魁的事怨我!怨我啊!” 屋檐之上,一个火红妖娆的身影伏在砖瓦之上,魅惑的眸赤红,流着火光,是他!是他!是他杀了伊儿!软剑从腰间抽出,眸中显出嗜血的光芒。 “相爷其实属下方才便想说,花满楼的花魁为伊并不是属下杀的!”忽听下方又传来声音,阙央不由,眸光一凛,手中的剑微微一顿,敛去眸中的嗜杀。 柳相不由眸光一凛,目露诧异:“你说什么?”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犹疑道:“其实属下找到花满楼的花魁为伊时,她正被步小将军抱着怀中,而且似乎已经死了!属下也感到十分奇怪,而那个花魁腹中插着的剑似乎与属下的剑一模一样!”黑衣男子不由解开腰间的剑道。 柳相看着黑衣人手中的剑不由目光一凝,按理说,楼云霆设计了步凌寒杀了大理寺卿严景的儿子便已足够,没有必要再杀死一个微不足道的花魁!杀那个花魁的人,明显是装着他身边的人杀的,看来楼云霆想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人感情! 柳相面色阴暗,一拍桌子道:“楼云霆你以为杀了一个女人便可坏了我们父子之情么!” 哼!即便楼云霆不杀那个什么花魁,他也是要杀的,楼云霆这次还真是多此一举了!不过……柳相不由眸光一转,看着黑衣男子手中的剑,微微凝重,扮作他手下的人,连他身形都了解,并且连他手中的剑都能仿制,难不成楼云霆在他身边安插了细作? 思及此,柳相不由猛地站起身来,眸中一片阴色,恨恨道:“楼云霆!” 屋檐之上,一身火红妖娆的男子,眸光渐深。(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他,你现在还不能动! 凤轻歌甫一到大理寺便见到紫苏以及一个有些眼熟的文雅清朗的男子,紫苏见到凤轻歌不由上前:“陛……小姐!” “嗯!”凤轻歌微微点头,看到紫苏身边的男子不由问道,“这位是……” 紫苏不由微微一顿,看向易苏微微开口道:“这位是易……” “在下易苏,是上京赶考的书生,机缘之下结识的紫苏姑娘!”易苏接过紫苏的话,向凤轻歌拱手道。 易苏?紫苏……这两个人的名字竟只有一字之差。凤轻歌不由一笑。 紫苏微婉开口向易苏介绍道:“这是我家小姐,姓秦!” 易苏不由向凤轻歌温文地拱手拘了一礼:“秦小姐!”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点头道:“易公子!”随即看着他们在大理寺门前不由微微诧异开口道,“你们怎么在这?” 紫苏眸光微闪道:“我和易公子在花满楼下听到惊慌失措的有人叫喊,便去上楼想一窥究竟,去时便见到宁楼主还有……已被杀害的严公子!后来来了官府的人,犹豫死的是大理寺卿严大人的公子,所以官府的人说在场的人都要需要查问,就将紫苏和易公子带到这里问话。大理寺卿严大人痛丧独子,大发雷霆,我们也是被询问了很久才被放出来的!还听说,步公子已经作为凶手被抓起来了,大理寺卿严大人要办了步公子,让步公子替严大人的儿子血债血偿!” 紫苏目光一凝,微微迟疑道:“小姐,还有另外一事!” “哦?”凤轻歌不由微微挑眉,“何事?” 紫苏微微一顿道:“易公子发现那个严公子似乎死的有些蹊跷!” 凤轻歌不由微微转眸看向易苏:“事关我朋友生死安危。易公子若有何发现还望说明!” “秦姑娘客气了!其实在下不过小时候跟着父亲验过些尸,有些粗浅之识罢了!后来看到那严公子的伤口便忍不住查看查看!”易苏一拱手道,随即清朗的眉一动,微微一思虑缓缓开口道,“那严公子手筋被人挑断,虽流血不少,但不足以致命。(.)而且筋脉挑断的利落干脆,剑势凌厉。似乎挑断他手筋的人十分的生气,但下手却留有余地,目的并不在置人于死地。所以在下猜测这挑断严公子手筋的和杀害严公子的不是同一个人!” 闻言凤轻歌不由眸光微凝,来大理寺的路上,她和穆风收到暗瞳来的消息。说为伊死在离花满楼不远处,并在步凌寒怀中时尸体溃烂腐化,似乎是被人用了化尸水。而之后官兵便来了。紧跟着阙央夺走了为伊残缺的尸体。那照这么说,严吴中的手筋是在步凌寒或是阙央救走为伊被挑断的! 而步凌寒被人发现杀了严吴中时,屋内并没有见着为伊。根据时间和处事风格,以及赤着膀子的严吴中,那就应该是阙央进房间见严吴中欲对为伊不轨,阙央见后怒狂不已才挑断了严吴中的手筋。带走了为伊。只是……这阙央为何又会撇下为伊一人独自在花满楼附近,以致于被人杀害的呢? 凤轻歌不由回过神,转向易苏,开口道:“那还有呢?” 易苏微微一沉吟道:“其实方才在下说的那些倒无甚要紧,最重要的是严公子的死因!” 凤轻歌不由眸光一转:“你是说……严吴中的死另有文章?” “是!”易苏一点道,“其实严公子一共中了两剑,并非是因中了后面那一剑而死的,而是……” 月凉如水。红衣妖娆,剑光粼粼,酒入肠愁。舞剑影叶相零乱,一忆一思皆肠断。白发如雪,一夜骤衰。老却了容颜却是为伊不为它…… “春衫著破谁针线?点点行行泪痕满。[.超多好看小说]”魅惑的声音带了浓浓的醉意,挥剑凌舞。一身火红妖娆的红衣在月光下带着悲凉的冷意和殇情。绝美妖娆的容颜似在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阙央一转手中的软剑,一仰头。酒坛便于剑上舞,酒于口中洒,醉意浓浓的声音带着苍凉与绝望:“落日解鞍芳草岸,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醉也无人管!”阙央一仰头喝完坛中的最后一滴酒,一脚踢开酒坛,双手一撑长剑,身形不稳,踉跄地站在地上,“我喝了那么多的酒,丫头你为何不来管我!”说着身子一歪坐在了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阙央醉醺醺地撑着剑,低垂着的头,魅惑的妖娆的眼眸没有了半点当初肆意放荡的模样。伸手掏出怀中的一个瓷瓶,目光微凝,忽嘴角一挑,喉间溢出低低的苦笑:“我竟只留得住这样的你!” 阙央小心地将瓷瓶放入怀中,醉意浓重,撑着剑,不稳地站起身。嘴角挑起个妖娆的弧度,一挥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地刺向石桌边上,一脸淡然地茗茶的素色白衣男子。 楼君煜轻转手中的杯盏,以手中的瓷杯抵住了阙央的剑尖,黑眸轻抬,淡淡地看着阙央。 阙央剑气暴涨,剑尖刺着楼君煜的杯子有种爆破的趋势,妖娆的唇角一勾,带着狠意:“我会杀了你家那个老头子的!” 楼君煜眸光淡淡,一转手中的杯子,指尖夹住阙央的长剑,将长剑的力量转接到手中,淡淡道:“我知道!”随即指尖一转,长剑瞬时从阙央手中脱落。 阙央不由一惊,魅惑的眸闪过复杂之色,妖娆的唇角又是一挑:“小君君你被你家老头子下了那种禁武的药,又服了含有剧毒的敛华,一体中含有两种相反的毒药,还能在两毒相冲的情况下压制毒性,强行习武,已是奇事。想不到如今你武功竟能精进如此!我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你解开毒后的样子了!” 楼君煜微微站起身,黑眸轻转,声音清醇而淡淡:“他,你现在还不能动!” 阙央魅惑的眸不由一凛,妖娆的唇角一掀:“你家老头子杀了我的丫头,这该如何说?” 楼君煜薄唇轻弯,将手中的剑递给阙央,声音淡淡而凉薄:“最迟不超过八个月,那时,你若想杀,随你!” “严大人近来可安好?”凤轻歌坐在红木椅子上,看着面前一身官袍的大理寺卿严景红唇一挑道。 闻言严景跪在地上眸光一闪,嘴角冷冷一笑,随即一抬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一脸悲戚向凤轻歌拱手道:“老臣……老臣难以安好呐!” 见此凤轻歌心中不由冷冷一笑,又是个老奸巨猾的演技派,随即一副关切的样子,应和着开口:“严爱卿为何不好?” 严景胡子一颤,悲戚道:“陛下来探望老臣,老臣甚感皇恩浩荡,只是老臣好不容易老年得子!老臣的独子却又……却又在昨日被人杀害了啊!老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怎能叫老臣安好啊!”说着一锤手心,激动道。 “哦?怎会如此?”凤轻歌不由接着配合性地问下去。 “老臣实在是难以启齿啊!”严景一捶胸道,“只怪老臣只有这一个儿子便万般宠爱,叫这儿子让老臣的夫人给宠坏了,时常出入烟花之地去寻花问柳。哪知这一去便……便让步小将军给杀害了啊!”严景一抹眼角的眼泪,悲痛道。 凤轻歌看着严景眼角中的眼泪不由眼眸一转,这严景虽是个老奸巨猾的演技派,可不管怎么样他好不容易老来得子的独子的确是死了的,倒也有些可怜。不过,只怕以这仇深似海的杀子之恨,这老家伙也定会抓着步凌寒不放,非得把步凌寒杀了偿命才算完的! 不过这老家伙向来对一些刑事喜欢先斩后奏,她也是怕老家伙使手段逼步凌寒认罪杀了步凌寒,才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再来,步凌寒若是在被严刑拷打时被暴露了女儿身,这就真正难办了!况且,花满楼有人见到步凌寒亲手将剑插进了严吴中的胸膛之中,这便算人证,严景这老家伙要非定步凌寒杀人罪,定罪伏法也不是不可能!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回神,看着严景,目露惊讶道:“你是说朕的王夫候选人步远步将军的儿子步凌寒?” “是啊!老臣也不敢相信是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的步小将军啊!可是是有人亲眼所见是步小将军杀了犬子啊!人证物证都已俱在啊!”严景说着胡子一颤一颤,激慨万分,“可是……老臣心知步小将军是步将军的独子,又是陛下的候选王夫,故而至今未动啊!” 大理寺外堂,易苏负手而立,面上微微有担忧之色,清朗的眸子转向紫苏:“你家小姐独子一人去见大理寺卿严大人会不会有事啊?那严大人是堂堂从三品大员,又岂会愿见你家小姐?” 紫苏闻言不由清婉地一笑,婉然开口:“你这傻子便安心吧!这世上还没有我家小姐见不到的人!” 闻言易苏不由面露诧异:“你家小姐究竟是何人?” 紫苏不由眸光微闪,轻声开口一笑道:“你若能在科举中进入前三甲,便自会知道我家小姐是何人了!” 凤轻歌看着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严景,不由眸光一闪开口道:“严爱卿丧失爱子朕也感到十分的痛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步爱卿真是杀了爱卿之子,朕也绝不会因为步爱卿是朕的王夫候选人而有意包庇纵容的。功是功,过是过,朕也自不会因为步爱卿屡建奇功而不惩治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看看你能够熬多久 凤轻歌美目轻转,看着严景伸手抬了抬,蔼然道:“严爱卿晚年丧子,悲痛之极,还是起来说话吧!” “谢陛下!”严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一俯首激动道。(.好看的小说)随即目露沉痛道,“不过陛下,老臣虽不愿信步小将军是杀害小儿的凶手,可这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啊!老臣昨夜梦到吾儿让老臣为他将杀害他的凶手伏法,替他报仇!如今不能惩治凶手,小儿难以入土为安,老臣身为父却愧于自己的儿子啊!” 这严景,明着说不信步凌寒是凶手,却说证据确凿皆指向步凌寒,又说不能惩治凶手愧对于儿。显然就是说步凌寒就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但却碍于她凤轻歌和步凌寒的身份,没有结案将步凌寒定罪。要么就是试探她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和步凌寒的维护到底有多少,要么就是催着凤轻歌亲自定了步凌寒的罪! 凤轻歌不由眸光一闪,嘴角一挑道:“有时候人所眼见不一定为实,既然严大人都不相信是步小将军杀的令公子可见其中必有蹊跷,况且步小将军还未画押认罪,那便不能轻易定案,否则既冤枉了一心为我天凤国的步小将军,又没能替爱卿之子报仇。” 凤轻歌见严景俯身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色,不由眸光一闪,话锋一转道:“不过,死者为大,的确需要尽快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让令公子能早些入土为安。此案便劳烦严大人差个清楚了,不过还望严大人谨慎查案,三日之后,再给朕结果!” 严景眼底精光一闪,面上微微露出一丝阴色。随即老奸巨猾地笑着点头一拱手:“陛下说的极是!” 凤轻歌一站起身,眸光一闪,挑唇道:“朕今日便不去看步小将军了,朕相信严爱卿会秉公处理,让朕放心的!”说着一起身道,拢了拢衣袖,“朕还有些事,就不便多留了!” “老臣恭送陛下!”严景一俯身拱手道。眼底有一丝暗光。 见凤轻歌走远,严景缓缓地直起身子,眼眸一眯起一丝狭长的精光,嘴角挑起一个冷笑。 “大人,皇帝陛下似乎并没有偏袒那个步凌寒步小将军!”身旁的管家不由疑惑道。 “哼!”严景负手冷冷一哼,“你以为陛下是真的不在意那个步凌寒吗?若是不在意便不会特意找来大理寺了,我下之前就听说。陛下属意于步凌寒,选步凌寒做王夫的机会很大,陛下又怎么会不在意!”严景眸中闪过一道冷光,“步凌寒杀了我儿,证据确凿,只差一个画押而已。她却故意将定案移到三天以后,分明是想拖延时间。若不是柳相传言过来,让我暂时不要动步凌寒,就凭他杀了我独子,我也非得先斩后奏杀了他步凌寒替我儿报仇不可!”严景目露恨意,狠狠地一拍桌子坐在木椅上。 “我严景盼了好多年才好多容易老来得子,好不容易长大的儿啊!就这么没了!”严景一掀桌上的杯子痛声道,杯子瞬时一倒。杯中的茶尽泼洒出来,流的桌子上满是茶水,严景目中露出狠戾,“皇帝也好,柳相也好。步凌寒最后的下场都只能是陪我儿下葬!” “陛下,为何方才不直接通过严景去见步凌寒。反而要这样……”穆风揽着凤轻歌伏在大理寺牢狱的牢顶之上,看着下面来回巡守的官差。冷硬的眸中闪过疑,冷硬开口问道。 凤轻歌不由一笑道:“难得你今日会问我为什么,而不是我说什么,你便照做!” 穆风不由一低下头,默然不语。 凤轻歌见此不由也微微无语了,这穆风每次和她说话便只会向她汇报消息和情况,难得方才发表一下疑问,被她一点明出来,就又不吱声了! 凤轻歌撇了撇嘴,解释道:“那严景老奸巨猾,我若提出要进牢狱看步凌寒他必会更加觉得,我对步凌寒存有私心,这样一来他必定会暗自对步凌寒用刑,逼迫他签字画押认罪!”凤轻歌眸光一凝,“朕现在最担心的是步凌寒已经被用刑了!” 凤轻歌透过砖瓦看着灯火通明,巡守严密的大牢,不由眸光一闪。看来严景那个老家伙还真怕步凌寒逃走,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严守。 见此凤轻歌不由转眸看向穆风道:“有办法下去见步凌寒而不被人发现吗?” 闻言穆风眸光一凝,冷硬开口道:“据属下所知,步凌寒被关在大理寺牢狱最里面的一间牢狱,那间牢房是水牢,且牢房屋顶皆由密不透风的大理石所砌成。故而若要到达最里面的那间牢房,需要经过前面所有牢狱才行。” 水牢?凤轻歌不由蹙眉道:“可还有别的办法?” “暂时还未有别的办法!”穆风一摇头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眉头紧皱,虽说她已经从易苏的发现中知道了一二,但是还不够完全,她还是需要从步凌寒那里了解事情的事实。另外,她也需要了解步凌寒现在的处境, “陛下,我有办法进去!”一个清婉的声音忽轻轻地响起。 凤轻歌不由一转眸,看着面前同处于屋檐之上的紫衣女子不由目露诧异:“紫苏?” “想不到大理寺后庭的杂草丛生,偏僻的一隅之下竟有一个通向于大理寺牢狱的洞口,而且是在倒数第二个牢狱里面。”凤轻歌看着四周的墙壁和草堆,不由微微感叹道,随即眼眸一转,“只是……紫苏你怎会知道有这样一个洞通向大理寺牢狱的?” 紫苏闻言眼光微微躲闪,看着凤轻歌言辞闪烁道:“紫苏也是无意中才发现这个牢笼的!” 凤轻歌见她言辞闪烁,心知就是逼她说出来,也只会是逼她编造另一个谎言,再则现在情势紧急,也顾不上这些了。便不再追究。 “冤?”凤轻歌看着墙壁上书写的大大的血字不由轻念出声。 紫苏用草堆将墙角的洞遮掩好,见凤轻歌看着墙上的血字,不由眼眸一闪,看着墙上红色的“冤“字微微出神。随即回过神来,轻声开口:“来入狱的人数不胜数,受冤屈更是不少,在墙上刻血字,也无甚奇怪了。” 闻言凤轻歌微微点头。收回目光,正欲出去,忽顺着那个大大的“冤”字在墙上滴下来的血迹,不由一顿,探身上前扒开“冤”字下面的杂草。 “臣一生忠心为君,无愧于圣上,更无愧于天地。唯愧对于妻女。遭奸相诬害,生死旦夕,竟保不住我于家上下四十三口一命,只能在残命之间以一‘冤’字书心中之怨啊!”凤轻歌轻喃出声,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世间冤案数不胜数。她本意是来见步凌寒,该是不理会这貌似又比较复杂的冤案的。只是,这上面提到了柳相,又关乎满门抄斩,她便不得不留意一下了。 凤轻歌不由微微转眸道,“这个监狱可住过一个被满门抄斩的姓于的人? 紫苏愣愣地看着墙上血字,听到凤轻歌的问话不由微微一惊回过神来。眸光微敛,指尖深深地掐进了手心的皮肉之中。垂下了眸子上,长长地睫毛微动。 穆风不由微微凝眸,冷硬开口道:“两年多年前,似乎便是于大学士以及其一家老小被关在这里的,尔后被满门抄斩!” “哦?”凤轻歌不由眸光一闪。随即看着穆风转言道,“先去找步凌寒吧!”说着走了出去。 黑牢之中。污秽脏黑的水中,一名青衣男子大半个身子都被浸在其中。男子面容冷淡,似没有看见从他身边游过去的老鼠。黑长的发丝撘在眼前,遮住了大半的眼眸,唇角冰凉得仿佛没有温度。 步凌寒!凤轻歌见着水牢中的男子不由眼眸一闪,严景果然不会让他好过!凤轻歌正欲低声叫他,却见穆风将她一拉低声道:“有人来了!”说着将她拉到了隔壁的一间空着的狱室,三个人躲在了墙角处,用稻草遮掩起来。 “来来来,快点!把他弄出来!严大人说给他用刑,让他尽快招供!”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差扶着腰间的大刀,对着身后的几个官差粗着嗓子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眸光一凝,严景果然报仇心切,按捺不住了么? 几个官差应声着拉着步凌寒手脚束缚着的铁链,将他拉了出来,绑在了刑架上,步凌寒一身青衣沾满了污迹和血迹,被缚于刑架上,面容冷淡,却丝毫不显狼狈。 “我说步小将军!”肥头大耳的官差一拿起桌上的鞭子,拍着手心道,“您一征战沙场的将军,战场上杀敌军了懂得立功勋,这杀了我们严大人的独生子,怎么就不懂得认罪了呢!” 肥头大耳的官差上下打量步凌寒,用鞭子扒了扒步凌寒的衣服,嘲讽道:“瞧您现在这落魄样!小人还以为征战沙场的将军有多厉害呢,想不到还是个杀了人不该认罪的龟孙子!哈哈哈哈!”肥头大耳的官差说着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轻蔑。一旁的几个官差也跟着大笑起来。 步凌寒始终低垂着眸子,乌黑的发丝遮住了眼眸,只看得见他那淡漠平静的容颜。 肥头大耳的官差一笑完,一鞭子就朝步凌寒身上挥去,鞭子“啪”地一下又一下地落在步凌寒身上,步凌寒身上的衣服顿时被唰的裂开,皮开肉绽,青衣上满是鲜血。 “严公子死得那么惨,不让在你死前受比那多几百倍的苦,我们严大人又怎么能面前黄泉之下已逝的公子!”一边的官差抱着刀冷冷笑道。 “挨了这么多鞭子竟然能连一声都不吭,看来还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肥头大耳的官差阴笑一声,将沾满了血的鞭子浸泡在一个桶子里面,随即看向步凌寒阴测测的一笑:“既然这样我就看看你能够熬多久!”说着一鞭子狠狠地抽向步凌寒。(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拿着你的刀,杀了他! 沾满盐水的鞭子抽打在步凌寒身上,每一鞭都打进皮肉里,衣服已破裂,遍染鲜红。步凌寒冰凉的嘴角溢出了鲜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却是仍未吭一声。 肥头大耳的捕头瞧了瞧一声不吭低垂着头的步凌寒,将手中的鞭子交给旁边的人道:“果然够嘴硬,给我扒了他的衣服再打!” “是!”旁边的两个官差应声邪邪一笑,接过鞭子,一上前就开始扒步凌寒的衣服。 肥头大耳的捕头一转身,拿起一根铁烙,左右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残虐的笑,将铁烙放进了火炉里。 凤轻歌不由一惊,他们这一扒步凌寒的衣服,定会被他们发现步凌寒的女子之身的,若是这样事情就越来越棘手麻烦了!这里一共有四个狱卒,外面灯火通明,难以躲藏,并且还有不少看守巡守的人。步凌寒她不能救走,否则便是畏罪潜逃了。而又不能被这些人发现步凌寒的女子之身,那么就只有解决这几个捕快了! 凤轻歌不由一转头向穆风,微微一思虑,低声问道:“能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将这几个人尽数解决吗?” 穆风眼眸一闪,一点头,冷硬回道:“可以!” “紫苏你也配合穆风,见机行事!”凤轻歌又转向紫苏道。 “是!”紫苏闻言轻轻点头。 步凌寒手脚被铁链束缚,不便脱衣,那几个捕快便一走上前,按住步凌寒抓住步凌寒的衣服,欲直接一撕。凤轻歌心中一凛。穆风和紫苏已微微蹲起身来,蓄势待发,正欲出击,凤轻歌却是突然一按两人的肩:“等等!” 穆风和紫苏见凤轻歌按住他们不由面露不解:“陛下!” 凤轻歌却是直直地看着步凌寒的表情,眸光微凝。 步凌寒的反应有问题!那两个捕快来扒步凌寒的衣服,照理说步凌寒必知这样会暴露她女子的身份便应该会有所抗拒,即便她抱着必死的心态,不怕女子身份被暴露。可她一个女子被两个男人当众剥了衣裳。也应该会反应。可这步凌寒始终低垂着眸子,没有半丝表情…… 只见两个捕快一扒“步凌寒”的衣服,一具布满伤痕血迹斑驳的精瘦的身躯引入眼帘,脸仍然是步凌寒的那张脸,可是身子,却明明白白地看得出那是一个男子。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脸上露出复杂之色。穆风刚毅的脸上亦是微微一诧。 她已经查实步凌寒的确是女儿身。那面前的这个有着和步凌寒一模一样面容,却生着一副男儿身的人又是谁?而女儿身的步凌寒又去了哪里?凤轻歌不由有些糊涂了。 而正在此时,一个面容清冷,眸光清冽的青色身影打大理寺刑部大牢屋顶上飞快地一闪而过。 肥头大耳的捕头一拿起烧得通红的铁烙,阴笑着就欲往被绑在刑架的“步凌寒”身上烙去。 “有人劫狱了!有人劫狱了!”突然一个高个牢头跑进来大叫道,看见布满伤痕的“步凌寒”微微松了口气。 肥头大耳的捕头不由一住手不解道:“怎么了?” 高个狱卒肥头大耳的捕头不由急道。“哎呀!现在不要审问了,赶快把他关回水牢了去,严加把守!有人来劫狱,多半就是来劫他的!他可是杀了我们大理寺卿严大人儿子的重犯,幸好这人还在,快把他看好,要是出了岔子,我们可是要掉了脑袋的!” “狗娘的!老子正审得兴头上呢!”肥头大耳的捕头不由把铁烙一群丢进炉子里。朝地上啐了一口,面带扫兴地不满道。一挥手冲其他几个狱卒道:“快把他重新关进水牢里去!” 劫狱?难不成是有人劫走了步凌寒又用个男子易容假扮的步凌寒,来个李代桃僵? “陛下!”穆风看着几个捕快和牢头正将“步凌寒”重新关回水牢的,不由眸光一闪,看着凤轻歌开口道。 她明白穆风的意思。他们现在在水牢的对面的狱室里,而他们进牢狱的狱室在他们的斜对面。现在恰好那些人在忙着将步凌寒关在水牢里。现在是他们逃出刑部大牢的最好时机,也是唯一的时机。否则等严景加强戒备。就更难逃出去了! 凤轻歌朝穆风一点头,穆风得到示意,眸光一转,看着墙角爬过的老鼠,目光一凛,伸手一把将老鼠抓起。凤轻歌看着穆风手中胡乱蹬着短腿,尾巴乱甩的灰老鼠,不由打了个冷噤,头皮发麻:“你抓这个干嘛!”话刚问出口,不由一怔,随即眸光一闪,难道? 果见穆风将手中的老鼠朝水牢另一边扔去,几个捕快听到动静不由一惊,忙跑过去看向那边:“何人?” 穆风见势揽着凤轻歌一闪身,隐进了来的时候的那间狱室,紫苏也灵巧地紧紧跟上,趁机钻进了地洞里,逃了出去。 浸泡于水牢中的“步凌寒”缓缓地抬起眼前闪过的几个身影,沾染了鲜血微微冰冷的薄唇淡淡地勾起。 “原来是只老鼠!还以为是来劫狱的呢!”高个牢头看着墙角“吱吱”地跑过去的老鼠,不由松了口气道。 “要老子说啊!你们也太紧张了,这刑部大牢里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安排了五十多个人看守,那劫狱的哪有那么容易进来!要我说,不过是个将军而已,至于用这么多人看守吗!”肥头大耳的捕头见此不在意的一提手中的大刀道。 “严大人到!” 肥头大耳的捕头闻声不由一惊,慌忙转过身来,看着一身官服的严景,一下子跪了下来,惊惶道:“严大人!” 其他几个官差也不由路出紧张之色,纷纷跪地:“严大人!” 严景眸中精光一闪,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人,微微抬手,温和一笑:“都起来吧!”随即转向肥头大耳的捕头,“包捕头的意思是,本大人不该用这么多人严守刑部大牢了?”严景微微扬声道。 闻言肥头大耳的捕头不由一慌,又一跪在地,死劲磕头道:“大人!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啊!小人不是这意思!小人是说严大人英明严防!” “哦?”严景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瞥向脚下不住磕头的捕头,温和一笑,伸手去扶他,“不用这么紧张,本大人又不会怪罪于你,从今往后,你都不用再看守要犯了!” “啊?”肥头大耳的捕头不由一抬头,满目惶惶与不解。 “包括你们也都不用看守犯人了!”严景负手而立看着其他几个捕快,嘴角忽划过一个阴冷的笑,“因为你们都要死了!”话音甫落,那个肥头大耳的捕快和其他捕快应声倒地,睁大了眼,面露惊恐,胸口不断地涌出血。只剩一个牢头惊惧地看着方才还与他说着话,现在已变成尸体的捕快和捕头,面无人色,浑身抖个不停。严景身后的几个捕头面无表情地提着沾满了鲜血的大刀,踢了踢地上的尸体。 严景跨过地上尸体,冷冷道:“今夜有人劫狱,大理寺刑部大牢狱卒严守拼杀,被杀三人。包捕头竭力拦截,却错手杀了正在被劫的步小将军,劫狱反贼劫人未遂,一怒之下杀了包捕头后逃逸。” 一个捕头将刀重新插回腰间,拿出纸递到满脸惊恐的高个子牢头跟前。 严景看着水牢之中始终没有表情的“步凌寒”,眸光一闪,随即转向高个子牢头:“你去让他签字画押!” “大人是说让小人去?”高个子牢头一指自己,惊惶道。 严景冷哼一声:“你不愿去,就由你来画押!” “小人去!小人愿去!”高个子牢头不由忙道,说着接过纸,手如抖筛地打开水牢走了进去,“步……步将军画个押吧!” 见步凌寒仍旧没有表情,微微犹豫了片刻,抖着手将腰间的刀一抽出来。看了看步凌寒,一咬牙,割破了步凌寒的手指,拿着他的手指按在了纸上。 又手如抖筛地将画押了的纸递还给严景,严景看了看手中的纸,眸光微闪,抬头看着高个子牢头道:“拿着你的刀,杀了他!” “啊?”高个子牢头不由惊吓地一退步道,“这个使不得!小人不敢杀!不敢杀!” 严景不由眼中闪过一丝阴光:“你不敢杀他,便是敢死了?” “小人也不敢死!不敢死啊!”牢头慌忙一摆手道,双腿吓得直哆嗦。 “那你就杀了他!这句话,本大人可不想再说第二遍!”严景嘴角阴冷一挑道,“时间不多了,你要么就快点杀,要么就快点自杀!” 高个子抖着手,闭了闭眼看着严景道:“严大人,小人虽是个小人物,脑子也愚笨,可小人在这刑部大牢带了这么多年见了那么多事,再笨也知道……小人知道不管是杀不杀步小将军,这些年在这牢里混久了,小人再笨也知道今日之事都只有一个死!小人虽不知,严公子是不是步将军杀的,可小人一世最敬佩的就是能上阵杀敌的将军,小人就是死,也不杀一个将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到底是谁? 严景看着倒在地上胸口插着自己大刀的高个子牢头,脸上一片阴霾之色。一转眸看向身后的捕头道:“你去!” 哼!今日皇帝来之前,柳相这老狐狸还让他先不要动步凌寒。他虽和柳相是一路的,可有杀子之仇,切肤之痛,丧子之哀的又不是他柳相。他柳相在乎的是他自己的利益!他在乎的是他的独子被人给杀了!什么王夫候选人!步凌寒杀了他唯一的儿子,让他严家没了香火继承,他就也杀了步远那个老匹夫唯一的儿子! 捕头一点头,淌着污水朝水牢中的“步凌寒”蹒跚地走去,一抽腰间的刀,向“步凌寒”砍去…… “陛下,我们今日什么都没向步凌寒问到,也无法向步凌寒查证事情发生的经过,那不是一无所获吗?”紫苏看着凤轻歌不由开口道。 “不是没有收获的!”凤轻歌缓缓地摇头,眸光微敛,紫苏不知道步凌寒是女子之身,便看不出牢中的那个人不是步凌寒。可她能知道,而那个步凌寒……方才在她们逃走的时候,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那个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熟悉,似清淡…… 凤轻歌回过神来,看了看戒备越来越严密的刑部大牢,眸光微凝,随即转向穆风和紫苏道:“先回宫吧!” 一把大刀直直地向“步凌寒”劈去,“步凌寒”低垂的眸闪过一丝流光,唇角微不可见地勾起。手腕间的铁链似被解开了锁般骤然脱落,一抬双眸,黑色的眸子有细碎的流光划过,似黑曜石般。被水泡得发白的手一抬夹住了劈过来的大刀。手腕翻转,在转身间逆转了大刀的方向。 一声皮肉刺穿和闷哼声在阴湿脏乱的水牢中响起,捕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大刀,和拿着大刀的自己的手,后仰着倒在了污水中。污秽的水面上泛起一圈一圈地血水。 “方才那个牢头便是这样死的,你也这样死可好?”“步凌寒”眸光淡淡地扫过水面上浮着的捕头的尸体,淡淡开口。 “你!这是怎么回事?”严景见此,老脸之上露出惊色。又一后退,面露阴色。 “步凌寒”面容清淡缓缓地从污水中跨出,走出水牢。一身青衣血迹斑驳,破裂难堪,那清淡从容的却丝毫不显狼狈。 严景见“步凌寒”走出来水牢,不由一后退,眸中闪过一道暗光。向身后的几个捕头一挥手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杀了他!” 捕头闻声,面面相觑着一举刀向“步凌寒”杀了过去。 “步凌寒”眸光一闪,在窄小的牢狱之中一闪身,避开了捕头的大刀,如同鬼影般闪到了严景的身后。一只冰凉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严景不由微微一颤,不敢再动,看着脖间发白的手,眼眸一闪道:“你要做什么?” 几个捕头看着严大人被“步凌寒”掐着脖子,目纷纷拿着刀目露警惕,不敢再妄动。 “不做什么!”清醇的声音淡凉地从身后响起,“只是有些事要和严大人谈谈,不知严大人可愿意?” 严景闻言眸微定。一挥手朝拿着刀的捕头示意,几人见此纷纷将刀收回,但仍警惕地看着“步凌寒”。 “步凌寒”淡淡地勾唇,松开了严景脖子上的手。缓缓走到严景面前。“步凌寒”黑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朝他砍过来的几个捕头,眼眸却是转向严景。淡淡开口:“严大人确定要动手?” 严景看着一脸淡淡的“步凌寒”,心知若要打。他手下这些人是根本打不过他的。不由眸中闪过一道阴光,一抬手道:“不许动手!” “步凌寒”见此嘴角轻轻一挑。声音淡淡:“这样才是!” 话音甫落,一个黑影穿过那几个捕头闪过,那几个捕头纷纷被点住了穴位,丝毫动弹不得。一个黑衣男子应声而落,双手捧着一套素白的衣衫,跪在“步凌寒”面前:“公子!” “步将军!令公子如今因杀了大理寺卿严景的儿子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照严景严大人爱子如命的脾性,恐怕性命难保啊!”柳相坐在红木椅上,端着茶盏,眼眸一闪,看着面前身材魁梧,浓眉紧皱的步远道。 “我儿只会上战场杀敌,不会杀他严景的儿子!”步远剑眉一横道。 “自然,便是本相也不会相信是步小将军杀了严景的独子的!只是,虽然步将军和本相相信步小公子,可严景却不会相信!” 柳相端着茶盏一顿,眼眸一转道:“步小将军杀了严景之子严吴中一事,可是人证物证俱在,罪名难洗!依严景这大理寺卿的行事作风,若不是碍于令公子王夫候选人的身份和本相一点微薄的劝阻。强行逼供,先斩后奏便已成定局!” 步远不由脸一沉,随即向柳相一拱手道:“今日多亏了宰相出手救了小儿一命,步远在此谢过了!” “本相只能拖延些时日,这案子迟早还是要办的,若要扭转对令公子不利的局面,为今之计只有帮步小将军洗脱罪名才行!”柳相喝了口茶,看着步远,沉声道。 身边的仆人见柳相杯中的茶已尽,微微上前重新为柳相添了茶,清冷的眸子低垂着闪过一道光芒。 …… 严景看着突来而至的黑衣男子,不由脸色一变,看着“步凌寒”眼眸一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步凌寒”却是没有看严景,换上了黑衣男子手中的素白衣衫,将乌黑的头发用一根丝带系住。眼眸方才淡淡地转向严景,素白修长的手缓缓移到面部,轻轻揭开,人皮从面颊上缓缓脱落,露出一张面如冠玉,淡若薄雾的面容。 楼君煜淡淡地看着严景。清醇的声音淡淡而微凉:“现在的确可以好好谈谈了!” 严景不由面露诧异,不可置信地看着楼君煜,半响,敛了惊容,一抚胡子。眸光一闪,负手沉声道:“楼二公子!” “步凌寒,严大人可不能动!”楼君煜轻轻抬眸,擦干手中残留的血迹。淡淡道。 严景不由眸光一凝,面色微微难看:“你的意思,还是宁王的意思?” 楼君煜闻言,薄唇一勾道:“大人说呢?” 严景不由面色一沉:“宁王的意思?” 楼君煜不置可否,清淡地挑起嘴角:“柳相一直想拉拢步家,想必严大人应该知晓!步凌寒杀了严大人的公子,人证物证俱在。唯一差的便是一个认供定案。严大人又是站在柳相那边的人,想要救步凌寒,唯一的方法是什么,严大人可知道?” 严景闻言不由面露阴色:“找柳相!” “据说与令公子在当晚一同死的,还有花满楼的花魁为伊!而柳相之子柳言曦是花满楼花魁的常客,柳言曦时常去找花满楼的花魁。被陛下知晓了,这王夫定是更不易落在头上了。令公子在当夜可是因赎了花满楼的花魁而死的。我想,柳相定已找过严大人,让严大人不要动步凌寒!”楼君煜眼眸一转,淡淡道。 闻言严景脸色不由满是阴色,柳相的确在步凌寒一入狱便立刻让他不要轻易动步凌寒! 楼君煜继而淡淡道:“柳相要的自然不是帮步凌寒洗脱杀人的罪名,他要的只是步凌寒不死便够了。一旦步凌寒沾上了杀人的罪名,陛下又怎会再选他当王夫?拉拢了步家。断绝了自己儿子对花满楼花魁的喜欢,又除掉了一个王夫候选人的竞争对手,令公子的死,谁获利最大,想必严大人不会不清楚!” 严景不要面色铁青。恨恨地吐出两个字:“柳相!” “柳相的意思是,杀了严景之子。陷害给犬子的是宁王?”步远不由一沉声道。 “严景是我柳相的人,我若杀了他的儿子。岂不是仇化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柳相一挑眉道,随即一转眸道,“宁王既陷害步小将军到如此绝境,步将军不妨与本相联手,严大人是本相的人,本相自可说服严大人,不对步小将军处于死刑,否则杀人之罪,还是杀了大理寺卿严大人之子,又是证据确凿,步将军以为步小将军还能有活路吗?” “柳相认为,小儿只能是死路一条?”步远却是眸光一闪,挑眉道。 柳相闻言不由抬眸,一直站在旁边奉茶的下人忽一抬头,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清冷开口:“如今我能从刑部大牢里逃出来,柳相现在还认为,我只有死吗?” 柳相不由脸色一变,步凌寒现在能带着人皮面具在这,那刑部大牢的那个,一定是个替身了!好个步远,竟然这么快便想出应对之策了!不过,步远这个老匹夫既能将自己儿子李代桃僵从大牢中逃出来的事泄露给自己,步远这个老匹夫便是还有条件可讲了! 柳相眸光微闪,嘴角一挑道:“步小将军虽能李代桃僵逃出刑部大牢躲过死劫,可毕竟是杀人之罪,步将军打算让步小将军躲一辈子么?” 闻言步远仰头哈哈一笑,定定地看向柳相:“所以,老夫要的是柳相能完完全全替我儿洗脱罪名,而不是勉强不死!,却依旧带着个杀人的罪名!” 柳相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阴光,暗自冷冷一笑,果然,步远这个老匹夫打的是这个主意!随即眼眸一转,看向步远道,沉声道:“好!本相答应帮你儿子洗脱罪名,不过,从今往后,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了!” “宁王陷害我儿入狱,这笔账自然是要算的!如今我们利益相同,自然也是一条船上的了!”步远一站起身道。 “言尽于此,该怎么想,怎么做,都由严大人自己决定!”楼君煜面容淡淡道,随即一转身朝牢狱外走去,黑衣男子见此紧随其后。 楼君煜忽一顿,微微转身,看着严景淡淡道:“此外,步凌寒我会再送回来。不过现在要烦劳严大人带我们出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大叔! 云安长街上,已是灯火阑珊,百姓大多已闭门入睡,一个白衣男子静静地行走在青石道上,每一步都静若无声,衣袂行走间有细碎的月光流动。另一个黑衣男子紧随其后。 “公子,如此一来,严景不就以为他的儿子严吴中是柳相杀的吗?”黑衣男子刚硬的声音在热闹已散的街上响起。 闻言楼君煜黑眸轻转,淡淡勾唇道:“我方才做的不过是父亲杀严吴中真正想达到的目的。父亲心知严景此人向来多疑,也必定会对其子之死心生疑窦。若细细一想便会发现无论从哪方面讲,柳相都是最大受益者,也必定会怀疑到柳相身上,与柳相生了嫌隙,达到离间二人的目的。此外,对于父亲而言,凌寒死或是活都无甚紧要,最重要的是凌寒背上杀害大理寺卿严景之子的这个罪名,而难以再被选上王夫,扫除选王夫上的后患。” 楼君煜黑眸微闪,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只是,父亲却低估了严景的爱子如命。严景晚年丧子,严吴中又是其独子,严景再过理智疑心,事关骨肉亲子,自然难免被忿恨冲破了理智,难以想到其他。而柳相和陛下劝阻无意中却更加刺激了他心中的忿恨。严景一心只想着杀了凌寒为儿子报仇,便不易看出其中蹊跷了!”楼君煜眼眸淡淡一转,继而道,“方才我在刑部大牢里的那一番话便是敲醒严景,让他意识到严吴中的死,另有蹊跷。” “可那样不是助了宁王,让严景以为严吴中是柳相杀的了吗?”黑衣男子不由不解道。 楼君煜闻言黑眸转向面露不解的黑衣男子,淡淡勾起唇角:“一行。严景这个人生性多疑,往往当事情全部指向一面时,他反而想得更多,疑窦丛生。若是旁人来敲醒他这其中的蹊跷还好,可提醒他此事柳相受益最大,最有理由杀了严吴中的人,是与柳相是死对头的宁王二子。而步家向来是宁王心头之患,这次却反过来护住步凌寒。[.超多好看小说]帮了步家。你觉得以他的疑心,会如何想?” 刑部大牢之内,严景满脸阴霾的看着空空的水牢和一地的尸体。 “大人,是属下失职让人劫走了犯人,属下甘愿任凭大人处置......”一个捕头跪在严景面前抱拳道。 严景却是一抬手打断了捕头的话。 跪在地上的捕头看着严景阴霾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抱拳道:“可要......加强大牢严防?” “不用了!”严景一挥手沉声道,随即眸中闪过一丝阴光。步家向来是宁王的心头之患。宁王却让自己的二儿子易容换出步凌寒。而且柳相今日午时来找他,让他不要动步凌寒,宁王晚上甚至更早便知道,并且在他杀了步凌寒之前及时换出步凌寒,时间如此契合,一切仿佛早有准备。杀了吴儿的真是柳相吗! 闻言一行不由一怔。眸光一闪道:“帮了步家,在严景面前分析其中利弊后,若严景信了公子的话,柳相便必会同时丧失步家和大理寺卿严景两个盟友,如此看来,最大获益者反而是王爷。严景若是心生怀疑以此推断必会反而怀疑王爷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而这一切目的在于挑拨他和柳相,并让步将军处于不利之境?” “不错!”楼君煜唇角微挑道。随即眸光一转,淡淡道,“现在去酒坊!” “是!”黑衣男子一点头道,忽不经意瞥到楼君煜背后,月光之下。一些血迹从素白的长衫渗透出来,刚毅的脸上不由一变色道:“公子。你的背......” 闻言楼君煜看了看衣襟上的血迹,面容淡淡道:“无事。不过是些皮肉伤而已!” 黑衣男子不由面露复杂道:“一行不明白,公子为何非要亲自易容代替凌寒关在水牢里?还为此弄得全身是伤!” 闻言楼君煜不由黑眸微抬,眸光微闪,声音清醇而淡淡:“时间急迫,我若要有及时而有力的在严景诬害凌寒之前敲醒严景关于严吴中死的蹊跷,又要证明父亲是护着步家的,还要及时换出凌寒,让他在柳相拉拢步将军时出现在柳相面前,证明步家对于步凌寒入狱并不是束手无策的。(.好看的小说)把握其主动权,步将军再让柳相为凌寒洗脱罪名,便是打破我方才对严景说的柳相目的在于让步凌寒不死便好,却不去为步凌寒洗脱罪名的话。以此让严景对我说的话产生疑心,如此他反而更加对父亲心存怀疑了!” 楼君煜微微一顿,眸光微凝,淡淡道:“若要在短时间达到这些,只有我亲自易容替换了凌寒才最实效可行!” 闻言黑衣男子不由豁然顿开,一拱手道:“一行愚钝,只知公子是为换出凌寒,却不知公子竟有如此多的计较!” “陛下,不是要回宫吗?为何来楼二公子的酒坊?”紫苏看着面前的酒坊,不由不解道。 “虽见不到步凌寒,不过却可以见到阙央,昨夜,是阙央劫走的为伊,阙央应该会了解一些情况。昨夜朕在此找到醉酒的阙央,今日便想来此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他!”凤轻歌踏进寂静若无一人的酒坊,微微开口道。 凤轻歌方踏进后庭,正张望着,正欲往昨夜去过的那颗大树下去看看,一转眸,不由顿身一怔。 白发似雪,红衣似火,醉酒舞剑,绝美的容颜却已变得衰迟,脸上也生了许多胡茬,一副颓然之色。为伊之死不过发生在昨夜,尽一夜之间,阙央竟变得如此!若说阙央不喜欢为伊,又有谁信! 凤轻歌看着满地的空酒坛,不由微微蹙眉,转眸看向舞剑醉酒的阙央不由扬声道:“阙央!” 阙央却是仍旧歪歪倒倒地喝着酒舞着剑,仿若没有听到凤轻歌的声音般。 凤轻歌不由眸光一闪,冲到阙央面前,恰恰迎上了阙央的剑锋。穆风和紫苏不由一惊,闪步上前,欲拦住长剑。阙央却是在离凤轻歌只有一寸的地方收住了剑,一双妖娆的眸子迷离地看着凤轻歌,微微踉跄。 凤轻歌劈手夺过阙央手中的酒坛,眼眸一挑道:“你若要喝酒,我陪你喝!”说着一仰头灌了满满的几口。 “咳咳咳!”虽是满满地灌了几口,却是忍不住被酒的辛辣呛得直咳嗽,眼泪的止不住地咳出来了。 “陛......小姐!”紫苏见此不由面露担忧,一上前拍了拍凤轻歌的背。 “呵呵呵呵~”阙央见此不住地轻笑出声,踉跄着一撑剑,声音透着浓浓的醉意,妖娆的唇一勾:“我道是谁!原是小君君的心上之人!” 凤轻歌本被这酒的辛辣烧得不行,听到阙央话不由脸上烧得更红,眼眸一闪开口道:“我不是他心上之人,你可能有些误会!” 闻言阙央妖娆一笑,容颜虽衰迟却依旧不减那绝美的妖娆,一指凤轻歌道:“小君君是不是你的心上之人,我不知道,可你却是小君君在这世上除了他娘之外,唯一放在心上的女子!” 凤轻歌闻言不由心上一滞,随即抬眸看着阙央这幅样子不由微微皱眉,据穆风所言,阙央从步凌寒手中抢回将化为血水的为伊时,已是似如魔了般的癫狂。可眼前的阙央除了头发霜白,容颜衰迟如四十岁,与她初见阙央时,楼君煜口中那个嗜酒如狂的阙央没有两样。他现在为何会如此...... 阙央见此勾唇一笑,一把夺过凤轻歌手中的酒坛,歪歪倒倒地仰头喝了一口,唇角妖娆一挑,醉意浓浓道:“你若不会喝酒,便不要喝!” 凤轻歌闻言眸光一闪,夺过阙央手中的酒,扬眉道:“谁说我不会喝!”说着一把夺过阙央手中的酒坛,抱着酒坛仰头“咕噜咕噜”地猛又灌了一口。 “小姐!”紫苏见此不由更是面露担忧,穆风见此亦是微微皱眉。 凤轻歌看着紫苏,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又用衣袖一抹嘴角的残酒,转眸看着阙央,挑眉道:“你说我不会喝酒,我看你才是不会喝!,而且还远不如我!”说着一把将酒坛抛给了阙央。 “哦?”阙央闻言眉眼不由妖娆一挑,一跃起接住酒坛,歪歪倒倒地站在地上,仰头喝了一口。醉眼朦胧地看着凤轻歌笑道:“我阙央......嗜酒如狂,喝了二十一年的酒!”缓了缓酒力,挑唇道,“你......说我不会喝酒?” “是!”凤轻歌负手踱步走到阙央跟前,一拿过阙央手中的酒坛道,转身坐在地上翻倒在地的大大的酒坛上,“嗜酒如狂不代表会喝酒,喝得多也不代表会喝酒!你说你会喝酒,你可还知道你喝的这酒是什么酒?” 闻言阙央不由眼眸一闪,踉跄着上前,俯下身子抱过凤轻歌手中的酒坛闻了闻,又一仰头喝了一口。却是脚下一踉跄,身子一倒,睡在了地上。抱起酒坛比灌水还猛地灌了一口,翻着身子,醉声道,“清茗酒?好像不是!” 说着又将手中的酒猛灌了一口,眉头一皱,妖娆的唇角一挑道:“梨花酿?”说完自己又摇了摇头,“好像也不是!” 凤轻歌见此不由微微摇头,一摸他下巴上的胡茬,没好气道:“大叔!你看你喝了这么多久竟然连自己喝的是什么酒都尝不出来了,你这喝的还是酒吗?” 阙央却是怔怔地看着凤轻歌,眼眸迷离,伸手一抚上凤轻歌摸着他胡茬的手,喃喃出声:“伊丫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再添棋局之波 阙央却是怔怔地看着凤轻歌,眼眸迷离,伸手一抚上凤轻歌摸着他胡茬的手,喃喃出声:“伊丫头!” 凤轻歌不由一愣,看着酩酊大醉,将她错认成为伊阙央,又看着满地的空酒坛,微微摇头一叹。他喝的不是酒,是愁,是麻痹! 凤轻歌看着卧地而睡,一身红衣,妖娆殇然的阙央,半响轻声开口:“既然如此喜欢她,当初又何为让她等了两年,才来找她。又为何在找她之后又弄丢她!” “是我......弄丢了她!”阙央倒在地上,看着夜空,双目木然无光,喃喃地重复着凤轻歌的话,随即醉醺醺的东倒西歪地缓缓支起身来看着凤轻歌“呵呵”地癫狂地一笑,“二十一年前,我配错了药,失手治死了我最爱的女子!二十一年后,我养了八年的丫头因我而死!” 闻言凤轻歌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复杂。 “那个傻丫头!”阙央站起身,提起酒坛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你爱她吗?”凤轻歌不由轻声开口,话方说出口,看着容颜衰迟,一夜白发的阙央,忽觉得有些多余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阙央闻言仰头大笑,久久未遏止!绝美的容颜笑得妖娆悲绝,良久才制止了笑。 阙央魅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从怀中拿出的扁平的大瓷瓶,渐渐深邃,妖娆的眸子透着些许悲怆,“曾经,我只是随性的救了她。却未想到这一救,便是她执着的跟在我身后,不肯离开。再以后。由不喜,冷然,到不理,再由习惯最后变为八年的朝夕相伴,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渐渐的习惯了她跟在身后,渐渐的习惯放慢了脚步,渐渐的习惯了她的笑。渐渐习惯了疼她......我原以为孤独了太久,我以为我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我以为我因她笑,因她怒,只因她是我阙央亲手养大的,我阙央高兴疼着她......” 凤轻歌不由眼眸微动,朝夕相伴。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世间即便是夫妻,又有几个能如此?而因她笑,因她怒,不是极为在乎。又怎会如此? “直到她十五岁成年之礼那夜,我才惊觉,八年来她竟一直藏着那样的情。也才发现,我对伊儿有太多难以在自己控制之外的情绪,因为她一句大叔,我莫名地在意年岁,在意衰老,开始行驻颜之术。只为与她站在一起不会显得太老。我何曾想过,我阙央竟会为一个小女孩的戏言,开始在意容颜衰老之事!而这八年里,若柔竟一点一点的在我心中淡去。若柔是我失手治死的,是二十多年前我阙央认定的此生唯一的妻。那一夜,几乎摧毁了我十多年认定的信言!”阙央低垂着眸。踉跄着撑着剑,嘴角妖娆而悲怆的一笑。“伊儿,为躲避我,居于花满楼两年,我又何尝不是在躲避着她,不肯见她,却又易容去花满楼,看她坐在别人怀中调笑!” 凤轻歌看着阙央,眸中微闪,一个跟在心爱的人身边八年,藏在心里八年,不敢说,不敢言,一个搁置不下已死的心爱之人,躲避自己的心。好不容易,一个敢爱,一个敢面对了,却天人两隔,没有机会了...... “现在她死了,我亦明白了。”阙央摩拭着手中扁平的瓷瓶,喃喃出声,“她在我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了,不离开了......”嘴角忽妖娆挑起,眸中闪着妖冶的光,“等我杀了他,以宁王的血来祭你,我们再从此朝夕相伴,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那瓷瓶难道是为伊的骨灰?不过,阙央方才说要杀了宁王?难道......凤轻歌不由眸光一闪,看着阙央开口道:“为伊也是宁王杀的?” “呵呵呵!呵呵呵!”阙央仰头灌了一口酒,一把将酒坛掷在地上,酒坛“砰然”碎裂,嘴角妖娆狂肆一扬,“杀了我阙央的女人,我阙央又管他是谁!” 楼君煜与阙央似乎关系不浅,而杀了为伊的是楼君煜的父亲,阙央要替为伊报仇杀了宁王,他们......凤轻歌不由面露复杂之色,挑眉道:“宁王是朝廷命官,又是我天凤国手握重权的王爷,更是楼君煜的父亲,你能杀的了他?” 阙央定定的看了凤轻歌半响,忽妖娆的眸轻转:“我与小君君定下八个月的期限,八个月之后,我杀了宁王,他不会插手,亦不会再制止。” “什么?八个月期限?”凤轻歌不由眸中闪过复杂。 “八个月之后,我阙央定取宁王首级来祭她!”阙央说完,妖娆的眸光微闪,一反手,剑光凌然,手中的剑被直直插进一旁的大树上。 楼君煜一袭白衣,脚步无声地踏进酒坊,穿过走廊,黑眸淡淡地瞥过庭院之中的男女,以及树中深深插入的长剑,面容淡淡而无波。 身后的黑衣男子亦是看到庭院中的几人,不由浓眉微皱:“公子,陛下来找了阙央......” “我知道!”清醇的声音淡淡的打断了黑衣男子的话,楼君煜转过眸,淡淡地瞥了一眼黑衣男子,转身转向长廊深处,黑衣男子见此跟了上去。 楼君煜走至长廊末处的一间厢房,走到一副夜间山水壁画面前,伸手指尖一一有序的点过壁画中的疏星,印着壁画的墙面骤然转动,一个漆黑的洞口从墙面之后现出。 楼君煜淡淡地看着墙后的洞口,侧身缓步走了进去。 “公子/少主!” “柳相来过了?”楼君煜黑眸微抬,看着面前拱手跪地的步家父子,微微一抬手,淡淡道。话虽是在问,却是毋庸置疑的笃定。 有谁会知道,宁王二公子用来酿酒售酒藏酒的酒坊后庭厢房壁画之后,竟通向步府! “是,果然不出少主所策,柳相那个老狐狸果然在今夜便来借寒儿入狱之事劝老夫与他同盟!”步远一拱手道,举手投足间满是多年征战沙场的豪气。 “柳相心知严景晚年丧子,为其子报仇心切,定会对凌寒强行逼供,先斩后奏,因而时间急迫。柳相白日自是不便来步府,只有今夜才是最好的时机。”楼君煜淡淡解释道。 “公子!”步凌寒忽眉头微紧,开口道,“属下依公子之令,出了牢狱后故意惊动刑部大牢的人,让其误以为是劫犯,从而引严景去查探刑部大牢。只是在出来的时候却见到了陛下从刑部大牢出来!”步凌寒眸光一闪道。 “我知道!”楼君煜黑眸轻转,眼眸微闪,唇角轻勾,“陛下既临时改了主意,想要暗地去刑部大牢,我如今既为王夫候选人又岂有不助之理!” 脑中显出那个头戴金冠谨慎笃定,清眸浅笑的女子,薄唇微挑。黑曜石般的眸子透出淡淡光华,自落水之后的陛下,比起以前的确不同了。不过是不是当初那个陛下,与他而言都无关紧要。只是,如今的这般性情的陛下,令他谋算在控,平波无澜的棋局更多了些趣味似乎也不错...... 从阙央那里虽没有得到具体的情事经过,但依他所言,为伊应是宁王杀的,只是,宁王为何要杀了为伊这一点,她始终琢磨不透,猜不透啊!难不成是阙央有所误会?按说,柳相虽可能因为伊与绮罗相像,为止住柳言曦对绮罗的残念而杀了为伊,但乞巧节之夜,竞价花魁为伊的初夜,及花魁为伊之身,若想了解,只要稍稍打听便可得知。一旦为伊被人赎买后,便与花满楼脱离了关系,柳相也没有必要杀了为伊。除非为伊对柳言曦的影响远远超出她所想的。 凤轻歌一路思索着回宫,心中思绪万千,一个结连着一个结,实在难解啊!最重要的是,若解开严吴中和为伊是宁王或是柳相杀的,若说要因此将柳相或是宁王治罪处死?那她自己都会笑话自己太幼稚的!柳相与宁王在天凤朝党羽众多,一个大理寺卿之子和一个风尘女子的死若能撼动柳相与宁王,也就不会让凤轻歌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皇帝了。她也早就拿出雪颜留给她的那些书信来治柳相的罪了。 最重要的还是,柳相和宁王的势力只能同时慢慢削弱,相互制衡。而不能将其中一个连根拔起。否则,另一个便会一手遮天,难以控制,她这个皇帝的位置恐怕也不保! “陛下!”凤轻歌正被心中千丝万结纠缠着神游天外,忽被人一拉,不由猛地一惊,回过神来,一抬头便见一跟肥大的柱子挡在眼前,离自己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不由微汗,眨了眨眼睛。 “陛下!您想什么呢!”紫苏不由无奈一叹,伸手忙将凤轻歌拉了回来。 “陛下!”忽一个温文沉稳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不由一愣,微微转过身,便见金冠束发,一身品蓝锦袍,雍容华贵的楼亦煊! “你这是......”凤轻歌不由微微开口道。 楼亦煊晦暗的眸一闪,随即一派温文雅然,向凤轻歌拱手有礼道:“云安今日有些混乱,步将军又遭入狱,陛下一日未归,亦煊担心陛下,才在此守候!” “哦?原是如此,亦煊费心了!”凤轻歌眸轻轻一转,勾唇道。步凌寒入狱,楼亦煊却在这个当头对她施以关怀,呵,倒是个时候!忽瞥到楼亦煊手背的伤痕,不由眸光一凝。(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送男人香囊? 凤轻歌看着楼亦煊的手背,眸轻转,开口道:“你,这手是怎么了?” 闻言楼亦煊晦暗的眸一闪,随即温文淡笑道:“不过是开窗的时候不小心被划破了一下,陛下不必担心!” “哦!原是如此!亦煊以后还是小心为好!”凤轻歌眸光一闪,轻声开口道,说完不由微微揉了揉额角,面容之间露出些许疲倦。 楼亦煊见此晦暗的眸一动,温文开口:“陛下今日可是为步小将军入狱之事忧心?” 闻言,凤轻歌不由眉头微挑,随即淡淡道:“若人真是步爱卿杀的,国有国法,朕也不可徇私。若大理寺卿严吴中之子不是他杀的,一切也自有公断!” “陛下说的是!”楼亦煊拱手温文道,晦暗的眸一闪,又转言道,“只是死的人是大理寺卿严景之子,恐怕......” “你是说怕严景不能秉公办理?”凤轻歌一挑眉道。 “亦煊并无此意!” 楼亦煊正欲开口解释,凤轻歌抬手打断他的话:“严景晚年丧子,难免丧子之痛难以自抑,对此案有失理智。”随即一转眸看着楼亦煊道,“不如朕封你为大理寺正与严大人一同办理此案如何?” 闻言在场众人不由皆面色一变。 楼亦煊闻言晦暗的眸中露出复杂之色,向凤轻歌作揖道:“陛下,此事恐怕不妥,严公子之死一案本归严大人亲自审理,若陛下封亦煊为大理寺正,严大人难免会误以为陛下对他不信任,心有不愉。” 凤轻歌罢了罢手道:“这件事。朕会亲自同严卿说明,亦煊不必挂心。”随即看了看楼亦煊,转言道,“夜深了,朕有些乏了。此事就这样定了,你也早些回寝殿歇息吧!” 楼亦煊闻言,晦暗的眸如同深渊般幽深,随即微微一拱手道:“是!” 凤轻歌微微点头。一侧身,朝凤栖殿走去。 楼亦煊缓缓抬眸,看着凤轻歌晦暗的眸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晦暗的眸落到凤轻歌身后的紫苏身上,眸光微紧。紫苏收到楼亦煊的目光,温婉的眸一凝,暗地朝他点了点头。 “穆风,昨夜你从面具男手中救下李贤之时可是划伤了面具男子的手?”凤轻歌站在凤栖殿殿内。负手而立,眸光一转道。 “是!”穆风一拱手,冷硬道,随即眸光一凛,“陛下怀疑那个面具男子是楼亦煊?” “嗯!”凤轻歌微微点头,“依你所见。面具男子和楼亦煊可是同一人?” 穆风沉吟片刻,抬眸开口道:“据属下所察,面具男子和楼亦煊身形相当,楼亦煊手背上的划伤看起来是新伤,两个伤在同一个地方,且都与宁王有关。”穆风冷硬的眸一闪道,“那个面具男子应该就是楼亦煊!” “果真如此!”凤轻歌眼眸微闪,微微沉吟片刻道:“据李贤之所言。三年前便是面具男子诬陷他作弊,让他终生不得进京参加科考的。照这么说,三年前,宁王的很多事便是楼亦煊着手解决的了!” 凤轻歌忽然想到什么,不由一凛看向穆风肃然道:“你派人去缘来客栈保护李贤之!” 穆风冷眉一挑。眸中露出些许不解。 凤轻歌见此开口解释道:“李贤之本对于朕并无妨碍,不过他对于楼亦煊却算是个碍眼的石头!如今朕封楼亦煊为大理寺正。查严吴中之死的案子,若是被楼亦煊发现了他。自是要灭了这个碍眼的石头,以绝后患!” “再则,李贤之虽不甚起眼,但却是将宁王,楼亦煊,严吴中,为伊,步凌寒环环相扣串联起来的一个的关键。”凤轻歌眸光一转,继而道,“朕,还要用得到他的地方!” 穆风闻言一拱手道:“是!” “还有易苏!”凤轻歌忽转眸道,“你也要派人多加保护!” 殿门外,一个紫衣女子端着茶盘和糕点悄无声息地静静的站在门外,听到易苏,温婉的眸子不由微动。 “另外便是柳言曦,自步凌寒入狱,为伊死之后,便一直待在寝殿,足不出户,这倒有些奇怪。若说是和阙央一样,悲于为伊之死,也实在说不过去,毕竟为伊不过是绮罗的替身。”凤轻歌一坐在龙椅上,微微凝神,轻敲着椅背,“或者说,对于严吴中和为伊的死,他知道些实情!” 忽穆风面色一凛,冷然地看向殿门之外,凤轻歌不由一诧,亦是看了过去,冷然开口:“何人?” “是奴婢紫苏!”紫苏温婉的声音从殿门外传来。 凤轻歌闻声不由眸中微闪,朝穆风使了个眼神,穆风一点头,闪身消失在灯光暗弱的大殿中。 门“嘎吱”一声被缓缓推开,紫苏端着茶盘跨步走了进来,看着桌案前的凤轻歌温婉一笑,将茶点放在了桌子上:“奴婢看着寝殿的灯还亮着,便猜想陛下还未歇息,又想着陛下一日在外没有吃什么东西,怕陛下饿了,就端了些茶点来!” 凤轻歌闻言捡起盘中的糕点吃了一小口,抬眸看着紫苏白皙温和的脸庞,微微一笑道:“你费心了!” 闻言紫苏淡淡一笑,为凤轻歌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温婉道:“这是紫苏分内之事!” 凤轻歌接过茶,噙了一口,随即抬眸道:“你和朕一同出宫,又在大理寺呆了一夜,随后一直跟着朕,照这样看来,不是也没吃?”说着将手边的点心推了过去道,“不如你同朕一起吃吧!” 紫苏闻言不由微微一愣,眸光微闪,随即轻轻一笑,摇头道:“不用了,陛下还是自己吃吧!紫苏在那大理寺,等陛下时,与易公子吃了不少严大人招待的点心呢,紫苏不饿的!” 闻言凤轻歌抓了块糕点放在嘴里嚼了嚼,喝着茶一咽,撇撇嘴道:“那严景将你和那位易公子随意弄到大理寺审问了一夜才放你们出来,你们多吃他些茶点也是应该的!” 紫苏见凤轻歌说着话嘴上还沾着糕点屑末,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凤轻歌。 凤轻歌见紫苏递过帕子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微微尴尬一笑,擦了擦嘴,转言道:“宁蓝这丫头呢?” “今日在宫里忐忑不安的等了陛下一天,早累的睡着了!”紫苏轻轻一叹道。 凤轻歌亦是一叹,随即想到什么从桌案下拿出两个香囊,递给紫苏,笑道:“这个算是,朕送给你和宁蓝的乞巧节礼物吧!” 紫苏看着香囊不由怔怔道:“可这香囊当是乞巧节女子送给心仪的男子的礼物啊!” “朕是皇上,不讲究那一套!”凤轻歌罢了罢手,不在意道,“乞巧节只让女子绣香囊给男子,又没男人送女子礼物,你们又常年在宫中见的不是太监,就是一副铁面脸讲不上几句话的侍卫,还不许朕绣个香囊给你们安慰安慰一下啊!” 紫苏听到凤轻歌这些怪逻辑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朕才第一次学会绣香囊,绣得难看些,你们可不准嫌弃,否则朕定要治理你们的罪!”凤轻歌瞪着眼,故作严肃道。 紫苏接过凤轻歌手中的香囊,拿着一个看了半响,开口道:“陛下绣的这个......可是花?” 凤轻歌不由泄了气,郁闷道:“朕被仲离那小子打击了一回,绣个花,他说是废纸!朕好不容易不绣花了,绣个鸳鸯吧!你竟说朕绣的这个是花!” 紫苏看着凤轻歌见下巴搁在桌案上,一脸郁郁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不管绣的是鸟是花,紫苏都收下了。只是不知,哪一个是陛下绣的第一个香囊?” 凤轻歌看着紫苏手中的香囊,朝其中一个绣的皱巴巴的一团的像纸一样的香囊,努了努嘴:“喏!那个杜鹃花!” 紫苏转向那个绣有素白的杜鹃花的蓝色香囊,温婉的眸子不由一动,白色的?随即将白色的香囊收到手中,微微抬眸看着凤轻歌:“就把这个香囊给紫苏吧!” “嗯!”凤轻歌闻言微微点头,随即又挑眉道,“不过这一个是第一次绣的,所以比另一个做工要更差些,你确定要这个吗?” “嗯!”紫苏轻轻点头道,“这一个就由紫苏替陛下保管吧,另一个紫苏会替陛下转交给宁蓝的!” “保管?”凤轻歌不由目露不解。 “陛下第一次在乞巧节绣的香囊意义不凡,又怎能送给紫苏一个女子!”紫苏温婉一笑,开口道,“等哪一日陛下有了心仪的男子,紫苏便将这香囊替陛下送给他!” “啊?”凤轻歌微微错愕,挑唇道,“朕送给你的,你怎么又要说送给别人?朕可不要把这玩意送给什么男人!” 紫苏却是笑而不语,收起香囊,端起桌上的差点,温婉一笑道:“陛下就不要害羞了,夜深了,陛下还是早些休息吧!”说着轻轻转身,出门关上了殿门。 凤轻歌坐在龙椅上,愣愣地看着殿门,满脸莫名其妙。眨了眨眼,望了望天,害羞?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送男人香囊?不由摇了摇头,再打了个哆嗦。唉!她还是睡觉去吧!只是但愿这个丫头不要记得送香囊这档子事! 紫苏关上门,靠着门,眸光微闪,从怀中掏出做工粗糙的香囊,温婉的眸微深,轻轻一叹,这就是她的陛下啊! 随即眸光微敛,收拾住心中的情绪,将香囊重新放进怀里,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你以为,我真会做她凤轻歌的王夫? 紫苏看着金冠束发,身穿品蓝锦袍华贵男子的背影,眸光微闪,轻轻移步上前。(.)微微抬起手,从发髻中缓缓地抽出一根发钗,对着男子的背,脚步轻不可闻地走近,眼眸渐深,透出浓浓的恨意。 “你来了!”楼亦煊负手而立,背对着紫衣女子,唇角轻轻勾起。 “是!”闻声,紫苏不由顿住了脚,将手中的发钗收进袖中。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抬眸微微抿唇,看着面前雍容华贵的男子,轻轻勾起红唇,温婉一笑。缓缓地走进面前金冠束发,面容华贵的男子。 楼亦煊转过身,看着缓缓走近的女子,晦暗的眸一闪,大掌一伸,拉过女子。大掌握住女子的盈盈一握的细腰,手指缓缓地沿着女子曼妙玲珑的曲线攀抚:“可有何消息?” 紫苏伸手缓缓抚上楼亦煊的脸庞,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闪动:“才见到我就要问这些吗?” 楼亦煊闻言晦暗的眸一闪,握住紫苏摸着他面容的手,嘴角上挑:“自然也想见你的!” “是么?我跟在你身边这些年了,你是想我,还是想知道消息,我还不知道么?”紫苏微微垂眸,轻声道,随即红唇轻挑,开口道,“今日陛下出宫时,进刑部大牢去见步凌寒。只是不知何人劫狱,惊动了刑部大牢的人,陛下还没有见到步凌寒的人便不得不出去了!” 闻言楼亦煊晦暗的眸中闪过一道阴光,陛下果然不会任由步凌寒入狱!只是她让封他为大理寺正,审理步凌寒的案子,又是为何? “想知道消息,也想见你!”楼亦煊晦暗的眸一闪。唇角轻勾,搂紧紫苏的细腰,嘴唇贴近她的玉颈,火热而炽烈地吻了上去。热息一点点的扑上紫苏的颈间,火热的唇贴紧下颚,紫苏捏紧了面前男子的衣襟,忍不住打了个颤。眼眸轻轻地移上男子的如深渊般的眼眸却是越发柔情,笑得温婉。 楼亦煊轻吻着紫苏的颈间。缓缓移到她的耳边,轻舔她的耳廓,邪佞的开口:“还有呢?” 紫苏抑制住心里的颤抖,眸光微闪,直视着楼亦煊的晦眸,微嗔开口:“我就知道,你会如此!” 楼亦煊闻言邪佞的一挑唇角。大掌伸进紫苏的衣襟,一把握住紫苏的酥胸。紫苏不由呼吸一滞,纤长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上楼亦煊的手。手指触到楼亦煊手背上微微凹凸不平的伤口,不由眸光一闪。手指轻轻抚摸着楼亦煊手背上的伤痕,嘴角一挑,睨向楼亦煊。开口道:“还有,陛下知道你就是昨夜那个要杀李贤之的面具男子。”随即抬眸看向楼亦煊,“你何时又要杀了李贤之了?” 闻言楼亦煊不由眸光一凛,大掌从紫苏酥胸上移开,面色微微阴沉:“这件事,你不用多问!”随即晦暗的眸子一转道,“你可知道陛下封我为大理寺正的用意?” 紫苏轻轻抬眸道:“这一点,倒不清楚!”温婉的眸一闪。继而道,“不过,陛下已经派人保护李贤之了!” 楼亦煊眸中闪过一道暗光,转言道:“我要你查陛下身边的穆风,你可查清楚了?” 紫苏微微沉吟道:“穆风像是陛下的贴身侍卫。有时习惯带他一同出宫,这个穆风行踪诡异。难以接近。当初雪颜便是因为查他,而暴露。被陛下发现的。陛下似乎很信任他,很多事情也派他去查。至于他与先皇所建的瞳鹰有无关系,这一点,我就不知了!” 闻言楼亦煊松开紫苏,伸手轻轻捏住紫苏的下颚,晦暗的眸一闪道:“继续待在陛下身边查探!”大拇指抚上紫苏的脸颊,晦暗的眸定定地看着紫苏,唇角上勾,“等事情了结后,我定会娶你为妻!” 紫苏不由伸手握住他的手,眸光微闪,温婉开口:“你不是还要做王夫吗?又怎能娶我?” 闻言楼亦煊看着紫苏,邪佞一笑:“你以为,我真会做她凤轻歌的王夫吗?” “什么?”紫苏不由怔怔地看着楼亦煊,眸光微闪,温婉的眸子满是透着不解。 楼亦煊见面前的女子怔怔的看着自己不由唇角一勾,捏着紫苏的下颚,晦暗的眸一闪,火热的吻上女子温软的红唇...... “现在步小将军步凌寒被说什么杀了严景的儿子而入狱,陛下又封了楼亦煊为大理寺正让楼亦煊和严景来审理此案。那步家是宁王的心中之患,步凌寒又当了陛下的王夫候选人,楼亦煊巴不得除了步凌寒,这不明摆着让步凌寒死嘛!”傅太师一挥衣袖愤愤道,白花花的胡子气得一抖一抖的。 一转头看见自家孙子,坐没坐相的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吃葡萄,不由气得胡子更是抖得厉害,拿起身旁的盘子就向傅秦翊砸去:“你个小兔崽子!步家现在是整个朝廷上非‘柳楼’两派中为数不多的人了,又是如今在兵权上唯一能制衡宁王的。你小兔崽子这个时候不劝劝陛下,想想办法救出步凌寒,还敢跑回来悠闲的吃葡萄,你这小兔崽子要气死老夫不可啊!” 傅秦翊一躲开傅太师掷过来的盘子,闪身到傅太师身边,将手中的葡萄塞进傅太师欲喋喋不休的嘴里,一下子堵住了傅太师的嘴。一把伸手勾住傅太师的肩膀:“我说老头子!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哪来的那么大的火气!先静下来消消火!消消火!”说着将傅太师按在了椅子上。 傅太师一吐口中的葡萄,指着傅秦翊,抖着胡子恼怒道:“还不是被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气的!” 傅秦翊桃花眸一闪,摸着傅太师的背,给他顺了顺气,挑唇道:“老头子,步凌寒没有杀了严吴中的理由,那严吴中又死的蹊跷。陛下又岂会半点都看不出来?” 闻言傅太师不由一沉,抖白胡子道:“也是!陛下那个丫头平时鬼的要死!又怎会看不出来!老夫真是气糊涂了!气糊涂了!” 傅秦翊桃花眸微闪:“她既在对步凌寒不利的情况下,还要封楼亦煊为大理寺正,说明陛下自有她自己的计策。再说,她在大事上又几时让人操过心?” 傅太师闻言抚着白胡子点头一叹道:“陛下自落水感染风寒病愈之后,虽更爱惹老夫头疼了,不过却明事理了很多,在政事上,倒也真没让人操过心!” 傅秦翊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波光,唇角轻挑。落水前的她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只是,他只看得到现在的她,若柔却又顽强得不肯低头,迷糊却又睿智,沉着却又灵动,固执却又坚决,随和却又不懦弱......而他却不敢走近她心里,他怕,走进去,便出不来了。她知他向来不羁自由风流惯了,允诺他王夫候选人选定后,便放他出宫。他笑着与她定下帝王之谊,却莫名的失落...... 看着楼君煜一点一点走入她心里,看她躺在他怀中,他自诩风流多情,却越来越不能看着她,走进别人怀里...... “朕封楼亦煊为大理寺正与严大人一同审理步小将军一案,严大人不会心中不愉吧?”凤轻歌看着严景,唇角一挑道。 “自然不会!陛下让楼大公子帮助老臣审理此案,老臣心中感恩还来不及,又怎敢不愉?”严景一拱手笑道。 自上次她与严景交谈过后,她算是知道,这大理寺卿严景,算是笑面虎一个,对着你笑,暗地里却不知在谋算些什么! “严大人可查出杀害爱卿爱子的是否另有他人呢?”凤轻歌眼眸一转开口道。 闻言严景眼眸微微一眯,随即沉吟道:“仅仅才过了一天,老臣,还未查出杀害我儿的人是谁!” “哦?我若朕说,朕已有了眉目呢?”凤轻歌一挑眉道。 闻言严景眸中不由闪过一道暗光,这皇帝昨日才说放心让他审理此案,今日便封了楼亦煊为大理寺正,仅仅比他低一品。而现在又来他府上,告诉他,她已有了眉目,这女皇帝,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宁王极有可能就是杀了他儿的人,而如今凤轻歌宁王的长子来与他同审此案,莫非陛下不信任他,而信任楼亦煊?不过若真是宁王设计杀了他儿来陷害步凌寒,他倒还真不能让他得逞,不管怎么样看来,这步凌寒都不能死!只是他孩儿的命谁来偿还!! “你可知,朕为何要封宁王来审理此案?”凤轻歌看着严景挑唇道。 闻言,严景眸光一闪,拱手一笑道:“陛下怕是悯臣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封了楼大公子,要为老臣分忧罢!” “不是!”凤轻歌定定地看着严景,眸中闪过复杂之色,红唇轻挑,“朕封楼大公子为大理寺正其实另有目的,只是严大人若想知道,就要看严大人到底想不想知道,令公子是怎么死的了!” 闻言严景不由眸光一闪,随即露出一副悲切的模样,拱手道:“吴中是老臣老来得子的独子啊!老臣又怎会不想知道,我儿是怎么死的呢!” “那好!那就烦请严大人将严公子的尸身抬出来了!”凤轻歌一扬唇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看他如何审! “陛下!今日严大人和楼大公子便要审理步将军的案子,陛下不去旁听么?”紫苏看着坐在桌案上,埋头批阅奏折的凤轻歌眸中微闪,开口道。 “不去了!”凤轻歌闻言微微一抬手道,“该做的,朕已经做了,严景若再不知如何处理这件案子,朕就算白费了口舌,高看他了!” “陛下就放心将这件案子交给严景审理吗?可如今是步小将军杀了严大人的独子严吴中,严大人会放过步小将军吗?”紫苏不由秀眉微蹙,面露担忧,温婉开口道。 “若是严景知道了他那个儿子不是步凌寒杀的,而是有人企图设计陷害,杀了的呢?”凤轻歌唇角微挑,转眸看向紫苏道。 闻言紫苏温婉的眸中露出诧异之色:“严大人知道严公子不是步小将军杀的了?” 大理寺刑部,一名身穿青衣,眉眼清冷的男子低垂着冷某,跪在冰冷的地上,手脚带上了粗粗的铁链。 “严大人,您是原审,这件案子还是由您来主审吧!”楼亦煊看着地上垂头冷眸的步凌寒,晦暗的眸一闪,微微侧头,向严景拱手温文有礼道。 “此案与犬子之死有关,若由本官来审,难免被人说有徇私枉法之嫌。”严景闻言,转向楼亦煊,一副慈祥温和的样子,眼眸一闪,开口道,“你虽是后生,但却是陛下亲自封的大理寺正,这件案子由你来审也无可厚非!还是不要推迟了!” 闻言楼亦煊晦暗的眸中闪过一道暗光,看着严景唇角一勾道:“那晚辈就不推辞了!” “嗯!”严景朝着楼亦煊一点头,抚了抚胡子,眼眸一凛。楼亦煊啊!楼亦煊!本官就看你如何审! “步凌寒!大理寺卿严大人公子。严吴中可是你杀的?”楼亦煊转向步凌寒定定道。 步凌寒低垂着冷眸,一脸清冷不语,半响从嘴中吐出两个字:“不是!” 楼亦煊一转眸道:“可花满楼有人亲眼见到你将刀插进了严吴中的胸口,然后致死!” 步凌寒清冷的眸微动,却仍是默然不语。[.超多好看小说] 楼亦煊见此不由晦眸一闪,继而道:“按照我天凤国律条,若杀了人,只要人证物证俱在。犯人认罪画押,便可定案。若证据确凿,不可辩驳推翻之处,即便疑犯拒认画押,亦是可定罪。”楼亦煊顿了顿,看着步凌寒转言道,“你我皆为王夫候选人。如今你入了狱,本官亦不可徇私。但也不得不劝你一句,你若是不说,便只有一死。倘若另有实情,你不妨直言不讳,本官也好查明真相。替你洗冤,抓出真凶!” 严景看着楼亦煊,扶着胡子,心中不由冷哼,抓出真凶?本官今日就看你怎么个抓出真凶法! 步凌寒冷淡一抬眸道:“人,不是我杀的!我的剑刺中的地方还不足以让他致命!” “也就是说,你的确有将剑刺中严吴中的身体,而花满楼的依人姑娘看到的也不假?”楼亦煊眸光一转道。 闻言步凌寒微微撇过眸。又是默然不语。 “你所说的是否属实,本官暂时也无法看出。只能通过仵作来验明!”楼亦煊转向严景,一拱手有礼道,“不知严大人意下如何?” 严景闻言眸中微闪,片刻后。一抚着胡须,沉声道:“嗯!” “将尸身抬上来!”楼亦煊见此不由微微抬头。扬声道,“传仵作!” 闻声严景一抬头看着被官差抬上来的盖着白布的尸身。眸光一紧,捏紧了手心。 一个穿着灰衣,提着箱子的黑胡子中年男子走了上来,戴着手套,掀开白布。严吴中苍白的容颜,赤裸而僵硬的身体,显现在众人眼前。浑身上下血迹斑驳,满是死气。 中年仵作打开木箱,拿出钳子,翻检着严吴中的尸体。 严景看着中年仵作检查着自己儿子的尸体,扣紧了椅背,胡子微颤。他的儿啊!他的儿啊!!到死了也还不能安息!严景眸光微深,杀他儿的人,他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放过! 半响过后,中年仵作收好了箱子,站起身,朝严景和楼亦煊一一拱手,皱眉沉吟道:“从严公子的尸身来看,严公子手筋被人挑断,腹部被人用剑刺中,失血过多而死!” “那剑口与步将军的剑是否吻合?”楼亦煊闻言一挑眉道。(.无弹窗广告) 中年仵作捡起一旁摆在地上的铁剑,细细打量着,沉声道:“步将军的剑比起寻常的剑略有不同,剑尖更为细长锋锐。而严公子的伤口和这剑锋几乎是吻合的。” “那荣仵作的意思是,这严公子的确是因步凌寒的剑刺伤过后失血过多而死?”楼亦煊晦眸一转,看着中年仵作,沉声道。 “确实如此!”中年仵作一拱手道。 闻言楼亦煊看了看严景,面色微沉,随即晦眸转向步凌寒开口道:“那严吴中腹中的那道伤口可是你刺中的?” 步凌寒冷然抬眸看着严吴中腹中的剑伤,冷然开口:“是我刺的!” “那严公子的手筋也是你挑断的?” 栖凤殿内 “即便严大人知道严公子不是步小将军杀的,可步小将军的的确确是刺了严公子啊!而且倘若严公子的死没个说法,严景找不到为他偿命的人,怒及到步小将军身上,那又如何是好?”紫苏看着凤轻歌面露担忧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眸光微凝,微微一叹:“这也是朕最担心的地方!最重要的是,以步凌寒凡事不愿多说的性子,他也定是不愿将阙央拉进浑水中,而将挑断严吴中手筋的事,揽到自己身上!” “步小将军现在的境况不是极为不利?”紫苏不由蹙眉道。 凤轻歌缓缓抬眸,眸光深远,轻轻开口:“是。也不是!” “那......”紫苏不由面露担忧。 凤轻歌微微抬头看着紫苏,眼眸一闪道:“所以,朕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大理寺内 步凌寒面无表情,冷然道:“是!” “为何?”楼亦煊不由眉头微皱。 闻言,步凌寒清冷的眸一闪,开口道:“因为他轻薄为伊!” 严景闻言看着步凌寒不由眸底闪过一道冷光,眸中燥怒微微腾升。大手一按桌案,手掌青筋微微突起,面色阴沉。 “为伊?你说的可是花满楼的花魁?”楼亦煊眸光一转道,见步凌寒默认,又道,“你与花满楼的为伊是什么关系?” 步凌寒眸中微动,冷然开口:“朋友!” “是么?仅仅是朋友?”楼亦煊晦暗的眸一闪。挑唇道。 “只是朋友!” 楼亦煊见此又道:“花魁为伊是严公子经过竞价赎买得到的,在花满楼内他与为伊合欢,也并无过错。” “我不准他碰她!” “所以你就杀了他?”楼亦煊眸光一转道。 “没有!”步凌寒眸光一冷道,“我步凌寒还用不着杀他!” “严大人,现在是否可传证人?”楼亦煊转头看向严景,一拱手道。 “嗯!”严景一抬手道。“传吧!” “传证人!”楼亦煊不由扬声道。 一个娇柔妩媚的粉衣女子走进堂内,跪在地上叩首道:“民女见过严大人,见过楼大人!” “你将乞巧节当夜看到的情景再说一遍!”严景一抬手道。 “是!当时民女正在二楼做事,忽听到吴公子的惊叫声和呼救声,心中不由诧异,担心发生了什么事,便急忙跑过去看,结果就看着步小将军将剑插进吴公子的身体里。当时民女还见到吴公子的手有一丝抖动!”依人微微惊惶地一边回忆一边道。 “也就是说,在步小将军将剑插进吴公子胸膛前,吴公子是活着的?” “应该是这样的!”依人弱弱道。 “步小将军可还有何解释?”楼亦煊不由看向步凌寒开口道。 步凌寒闻言抬起清冽的眸,一撇过眸子,冷然道:“我征战沙场多年。刀该刺中人哪里,会不会死。若连这些都还摸不清楚,便早死在战场上了!” 闻言中年仵作。面露不赞同之色,摇头道:“人身体各有异,并非每一个人的身体都像步小将军所了解的这样,严公子手筋挑断在前,腹部中剑在后,失血过多,的确容易死啊!” 步凌寒闻言,眸光一闪,沉默不语。 严景面色阴沉地看着步凌寒,按在桌上的手掌青筋暴起,手筋被挑断,失血过多而死啊!!他的儿啊!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而无一隙漏,步小将军可还有话说?”楼亦煊嘴角一挑道。 步凌寒眸光冷冷,只是道:“我只有一言,我的剑还不足以致命!至于其他,我无话可说!” 楼亦煊闻言,雍容华贵的脸上露出些为难之色,一转头看着严景拱手道:“陛下让亦煊协助严大人审案,亦煊已逾越的主审了此案,现在已审到这里,不妨由大人来结审此案吧!” “公子!凌寒这样不是就要被定罪了吗?”少许准许被观案人群中,一个黑衣男子见此不由眉头微皱,看着身旁的一身素白长衫的男子道。 “莫急!”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一袭素白的男子黑眸微闪,面容淡淡地看着堂下跪地的清冷男子。黑眸微转,看向堂上坐着的严景,唇角微挑。 严景察觉到楼君煜的目光,不由看向楼君煜,眼眸深沉的眯起。 人群中忽走出一个紫衣,走到堂前,温婉的声音微扬:“严大人,我家主子,有一物要交予严大人!”说着拿出一块玉牌。 楼亦煊看着走出人群的紫衣女子,晦暗的眸不由闪过一丝阴光。 “放肆!现在正在审案,哪里是你这小女子擅自干扰的!”一个捕头见此不由一站出身来呵斥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权,然后知轻重 “放肆!现在正在审案,哪里是你这小女子擅自干扰的!”一个捕头见此不由一站出身来呵斥道。 严景看着紫衣女子手中的玉牌,却是一挥手,开口道:“让她进来!” 紫衣女子淡淡一笑,缓步走到严景跟前,弯腰行礼轻声道:“陛下让奴婢传话给大人!” 闻言严景眸光一闪,转向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见此轻轻勾唇,轻声耳语道:“陛下说,权,然后知轻重!切忌因小失大!”随即眸光微闪继而道,“陛下还说,言尽于此,如何审理,全凭大人定夺,只是望严大人秉公处理,不要辜负陛下的信任!” 闻言严景不由眸光微凝。 紫苏说完微微后退,向严景行了一礼:“奴婢要传达的话,已经传到了,奴婢就不干扰大人审案了!”说着转身离去,温婉的眸触碰到楼亦煊晦暗不明的眼眸,微微一顿,轻转眸子,向堂外走去。 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严景一拢衣袖,脸色阴沉。阴沉的眸看着跪在堂下的步凌寒,目光沉沉,捏紧了手心。 宁王现在是巴不得他定了步凌寒的死罪,借他的手,以除去心头之患。宰相也有意拉拢步家不让他杀了步凌寒。可步凌寒虽没有杀了他儿,但却挑了他儿的手筋,刺伤他儿,让他儿生不如死!他又怎能容得下他,又怎不恨之入骨!因小失大......严景不由眼眸一闪,若非皇帝叫那个宫女传了话来,他现在还的确是想就此杀了步凌寒! 只是陛下的心思,他还果真有些捉摸不透了。若说陛下有意偏袒步凌寒,要保他的命大可交予别人来查。可陛下却偏偏交予他和楼亦煊这两个皆是想要步凌寒性命的人!若说陛下不在乎步凌寒的命,却又屡屡暗地插手暗示。而又只是插手暗示,却不干预。不过她倒真的抓住他心思...... 凤轻歌提着羊毫,看着奏折,眸光微凝。其实她还有一点没告诉紫苏,她之所以不去听审,不是因为不想去。而是因为不能去,她不能对此案表现的过于关心。 她如今已过十五及笄,算便成人,成年之后,便也算一个帝王真正开始掌权的时候。宁王和柳相自然比起以前更加警惕的对她,担心她这个傀儡皇帝,脱离了控制。宁王与柳相为她选王夫时。她按捺不住露了锋芒拖延选王夫的时间。让宁王和柳相对她已有了警惕之心,此后她与宁王暗地达成协议选步凌寒入宫,虽可以用她穿越来之前的凤轻歌喜欢步凌寒,曾还要吵闹着要选步凌寒当王夫,来掩饰她想拉拢步家的真正目的。但她为了天下第一寨被剿之事与宁王有了正面冲突,却是让宁王更加对她产生顾忌和堤防。 这次步凌寒被宁王设计入狱。虽一方面是为她因为她有意选步凌寒为王夫,为扫除步凌寒这个障碍,可步凌寒代表的还是步家。宁王更多的目的是为敲山震虎,敲步家这座山,震她这只被困的虎仔。 所以倘若她真要保住步凌寒,便不能显出丝毫的在意。这便是她一直未在众人面前为此案出面的原因。而若她真要拉拢步家,为她所用,她也需将步家先置于安全之地。否则即便拉拢了,也是害了步家。 若说此次真正有所失的人,便是严景了。宁王杀了他的儿子设计陷害步凌寒入狱,柳相却是反倒让严景不要动步凌寒,以步凌寒入狱。性命受危之事,借机拉拢步家。这一点多少让严景心寒。她将步凌寒的案子全权交予严景审理,为的便是不让柳相宁王还有严景看出她有意护着步凌寒。 而她又封楼亦煊为大理寺正。去协同严景审理此案,原因有二:一方面,设计害了自己儿子的人去审查杀自己儿子的凶手是谁,想必严景对宁王心中的愤恨是愈深的吧!另一方面,严景用了十年才做到大理寺卿,官从三品,可楼亦煊轻易的就做了大理寺正,官从四品,仅仅比严景低一级,而且同来审理此案。严景看楼亦煊恐怕看哪都不顺吧!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孰轻孰重,孰为长远,若严景的心还是狭隘的容不下步凌寒,那她也不用多费心思在严景的身上了! 严景眸中微沉,一抬头看向楼亦煊,眸光微闪:“楼大人已审至此,本来本官也可以定案,不过本官曾让仵作检过我儿的尸身,似乎与楼大人验出的有些出入!” 闻言楼亦煊不由脸色微变,堂下的中年荣仵作亦是脸色微微难看。 楼亦煊敛了异色,温文朝严景一拱手道:“不知严大人派人验出的与荣仵作验出的有何出入?” 严景嘴角一挑,一挥手,沉声道:“传仵作!” 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衫的清朗男子走了上来,双手空荡,并无像其他仵作那样提着大木箱,约莫二十五岁的样子。疏朗的眉目之间带着一股书卷气,声音文雅而清朗:“草民易苏,叩见两位大人!” 楼亦煊看着易苏,眸光微闪,开口道:“听你的口音,似乎不是云安人?” “草民是随州人士,此番是来上京赶考的!”易苏微微拱手文雅道。 楼亦煊眸光一转道:“那你不是仵作了?” 闻言严景眸底闪过一道阴光,微微一抚胡子,看着易苏。 “草民在随州时的确是一名仵作,曾多次与父为衙门验尸查案,只是家父希望草民能光耀门楣,因而草民受父之望,才踏上仕途之路,上京赶考。”易苏不卑不亢,言辞清晰道。 严景一挥手,瞥过眸不去看被白布蒙住的尸身,略微疲惫道:“你再去验一遍吧!” “是!”易苏一点头朝严景一拱手道,随即转向地上严吴中的尸身,微微蹲下身,拿出袖中的手套,再次细细的检查。 “你怎么除了一副白手套,验尸的工具什么都没带?”一旁的荣仵作见此不由看着易苏一出声道。 易苏闻言温雅一笑:“这是在下的习惯,第一详细检查会用一些验尸用的辅佐工具,这是为检查清楚死者的死因,好查明真凶,让死者安息。第二遍便不会再用工具,一方面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另一方面是因为有时候仅仅用手检查反而能看到一些用工具检查看不到的东西。” “哼!胡言乱语,简直就是怪癖!”荣仵作闻言不由一挥袖,面露不屑低声道。 闻言易苏不在意的一笑,脱下手中的手套,站起身来,朝严景一拱手道:“大人,草民已经验完了!” “你说说,本官的儿子是如何死的!”严景一沉声道。 “因失血过多而亡!”易苏微微抬眸,简言意赅道。 闻言荣仵作不由一抚胡须,面露得意,一副验了半天还不是跟我一样验的是因失血过多而亡! 楼亦煊不由晦眸微闪:“这验的结果不是和荣仵作验的一样?” “楼大人不妨让他说完!”严景看着楼亦煊,嘴角一挑道,说着转向易苏,一挥手道,“你继续!” “是!”易苏一拱手,继而道,“死者虽因失血过多而亡,但真正的死因却并非步小将军的那一剑!” 闻言楼亦煊眸中不由闪过一丝阴霾。 “事实上,死者中的不止一剑!”易苏朗声道。 “胡说!老夫查验严公子的全身,除了手筋被人挑断外,明明白白的只有腹中一处伤口,哪里来的两剑,你这后生验尸的技术还不到家吧!”荣仵作看着易苏面露嘲讽出声。 “公堂之上,岂容你随意插言!”严景看着荣仵作呵斥道。 荣仵作不由面露忿色的低下头。 易苏见此拱手继而道:“草民之所以说,死者身上有两道剑伤,是因为,那两道剑伤伤在一个地方。也就是死者的腹部!” 楼亦煊不由晦眸一闪,面露阴色:“你是说一道剑伤,其实是被刺中了两剑?” “回大人,的确是这样!”易苏一点头道。 “易仵作可会用剑?”楼亦煊嘴角一挑道。 闻言易苏微带惭愧,腼腆的温雅一笑:“草民乃一介书生,不会用剑!” “被刺两剑若非是同一把剑,用剑又十分精准,是难以只留下一道伤口的,即便只有一道伤口,伤口也定会比一般的剑口要大,而且周边深浅不一。”楼亦煊晦眸一闪,定定道。 “草民虽不会用剑,但多年随父验尸,刀上剑伤也见过不少,对于这些多少也有了解,楼大人方才所言甚是。只是,若是比步小将军的剑要更细,更薄的剑呢?”易苏闻言微微一笑,开口道。 “步小将军的这把剑比起寻常的剑已是很薄很细了,还有什么剑会比这更细更薄?”楼亦煊眼眸一转道。 “自然是还有的!”严景却是眸光微闪,出言道。说着向身边的捕快一示意,捕快见此微微点头,将一把尖细如针的长剑呈递上前。 只见那把剑剑身细长,剑尖细圆如针,模样根本不像一把剑。 “还有这种剑的啊!” “没见过啊!这也是剑么?” ...... 堂下听审的众人不由纷纷小声议论道。 楼君煜看着细长的剑黑眸有淡淡的光华轻转,薄唇淡淡勾起:“将这个人查清楚!” “是!”身旁的黑衣男子看着堂下的那个叫“易苏”的清朗男子,微微点头拱手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以猪验证 “总的来说,严公子是被人先用像这样尖细的剑刺穿了腹部,并搅乱了肠部,导致内出血过多而亡。[.超多好看小说]而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手筋被挑断或是腹部外面溢出的这些血流失过多而亡。”易苏看了看严吴中的尸体道。 “被人搅乱了肠部?”楼亦煊晦眸一闪,眉微挑道,“易仵作未曾剖尸,又如何断定严公子是被人搅乱了肠部导致内出血过多而亡?” 听到“剖尸”两个字,严景微微脸上露出阴色。 “大人是否还记得,草民方才说过,草民更习惯用手来验尸,手的触觉有时候比起冷硬的工具来看更为敏感,细致。”易苏抬头看着楼亦煊道,“草民触摸到严公子腹部的伤口时发现,严公子腹部的剑伤清晰可见,但伤口中间却十分的深,似乎是被刺了两剑才有的深度,而剑伤的四周摸起来却是只有一道剑伤。” “一把剑,剑尖的部位最为锋利,刺进人的体内,中间的自然部位更深!”楼亦煊淡淡开口道。 “草民当时也这样想过,只是当时令草民更加困惑的是,依这位花满楼的依人姑娘说,闯进房间时见到步小将军用剑插入了严公子的腹部,而严公子的手还有些抖动。也就是说,步小将军将剑插入严公子体内前,严公子还是活着的!”易苏看了看身旁的依人道。 依人听到易苏提到她,微微惶然的点了点头。 易苏接着开口道:“按照草民与荣仵作的尸检结果来看,严公子是流血过多而亡的。奇怪的是,即便是失血过多而亡也需要些时间失血到一定程度,但严公子却在步将小将军将剑插入其体内后立刻便亡了!而那个部位却是根本不足以致命的!” “严公子的手筋被挑断后不是已经流了不少血吗?”楼亦煊靠在椅子上。晦眸一转,唇角一挑道。 “大人说的的确没错!”易苏朝楼亦煊一拱手,又道,“不过严公子被挑断的手筋干净利落,所流之血并不算多。但严公子腹部所流出的血却远远超出常人被刺中一剑后所流的血,血如泉涌,这一点极为异常。所以草民猜想严公子一定在之前被人用刺穿搅乱了腹部而在内部出血。” “这些只是易仵作的猜想而已,不足以为证!况且人体本就比较奇妙。被刺中后流得多一些也并非不可能!”楼亦煊看着易苏,不在意道。 闻言易苏清朗的脸微沉,之前为了证明他的猜测,他将水灌入了死者嘴里,果然像他所想的那样,水伴着大量的血从死者肠部涌出。这代表着死者的肠部的确被人搅乱过,导致内出血。而步小将军那一剑只是将他身体打开了一个口子。将肠部的血全部放出来了而已。只是严公子的尸身已经过太长时间了,尸体早已僵硬凝固,而且逐渐开始出现腐败迹象。再想通过之前的办法验证,已行不通了。 易苏心中不由一沉,这该如何验证呢!清朗的眸转向一边放置的尖细的剑,脑中忽想起那个秦姑娘曾说过的话。心中不由豁然,微微扬唇清朗一笑。朝严景和楼亦煊一弯腰拱手道:“不知大人可否让草民做一个试验,这样严公子到底是如何死的,一切自会见分晓!” 闻言楼亦煊晦暗的眸不由一闪,眼底露出阴色,微微皱眉。 严景却是一点头道:“只要能查出真正的死因,又不伤我儿的尸身,你尽管去做!” “草民自不会伤了令公子的尸身的!”易苏朝严景拱手温雅一笑。开口道,“烦请大人让人准备两头猪,再请一个擅长用剑,剑法精准的人来!” “猪?这查案跟猪有什么关系?” “对啊!对啊!还没听说过查案验尸还要猪的!” “这什么易仵作年纪轻轻的,到底行不行啊!” ..... 易苏话音刚落。堂外站着的人不由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一副惊奇不解的样子。 楼亦煊看着堂下站着的带着书卷气的清朗男子。黑眸微闪,薄唇轻勾。随即转身。白衣翩然离去。 见此楼亦煊身旁的黑衣男子不由目露诧异跟了上去:“公子,不继续看下去了吗?” 闻言楼君煜唇角轻挑,黑眸淡淡道:“不用了,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黑衣男子不由微微一愣,公子是说,提醒严景,公子牢中换步凌寒所说的那些话?黑衣男子不由眼眸一转道:“可是,凌寒......”黑衣男子看了看跪在地上冷眸低垂的步凌寒,刚毅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担忧。 楼君煜清醇的声音从前方淡淡传来:“按那个书生验证的方法,凌寒不会有事,反而会由此洗脱罪名!” 闻言黑衣男子不由微微一怔,难道公子已经看出那个易仵作的验证方法了?前方渐渐远去的白衣男子的身影,不由一回神,追了上去。 严景眼眸一转忽看到人群中离去的白衣身影,不由脸色微沉。宁王啊!宁王!你让你二儿子换出步凌寒对老夫说要护着步凌寒,大儿子在审案时却又故意让步凌寒亲口承认挑断我儿手筋之事,激怒老夫,每一言皆是想致步凌寒为死地。你这不让柳相陷害再拉拢步家而用自己的二儿子换出步凌寒是假,暗里想让大儿子激怒他借他的手杀了步凌寒才是真吧! 好你个宁王,一来杀了他儿栽赃嫁祸令步凌寒身陷囹圄,二来假意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出步凌寒对步家施恩。三来,挑拨他与柳相的关系。四来,除去步凌寒这个威胁,以杀他儿之事,削弱步家的力量。这局可真布得好啊! 不过,柳相在明知步凌寒是杀了他儿的消息后,却让他不要动步凌寒,一边又瞒着他拉拢步家。虽本就知道,柳相是个以利益为重的人,但这一点却也着实让他心凉。想着眼眸转向堂下清朗温雅的男子,眸光微深,这个人是那日皇帝来找他时引见给他的。引见给他这么一个可以验出他儿真正死因的人,却又并不干预他审案。皇帝到底是何用意...... 严景回过眸,看着身边的捕快,一挥手:“去准备!” 不一会,几个捕快就抬上了两头用绳子系着的小乳猪,其中一只小乳猪挣扎着从几个捕快手里蹦到了地方,一到地上就开始“嗷嗷”地乱叫,蹄子撒欢地乱跑,几个捕快不由慌了手脚。堂外的百姓见此不由都“哈哈”的大笑,捕快不由讪讪地忙拉住了乳猪不让他乱跑:“大人,猪牵来了!” 易苏捡起案上的那把尖细如针的长剑:“还请大人让找一个剑法精准的人,用这把剑分别刺中这两头乳猪的肠道处,并轻微的搅乱这头猪的肠部,切忌不要扩大刺中的范围,而且不要搅乱过度。” “你的剑术还不错,你去!”严景指着身旁的一名平头正脸的捕头道。 “是!”平头正脸的捕头一抱拳,走向堂下,拿过易苏手中的剑,眼眸定定地看着两头撒着蹄子乱跑的乳猪,分别刺向乳猪的腹部,搅上一搅,再利落的抽出了剑。两头乳猪被剑刺刀,不由嚎叫得更为厉害,四蹄忍不住乱蹬。被刺中的地方却是皆没有流出多少血。 楼亦煊见此晦暗眸如深渊般阴沉。 易苏看着两头乳猪却没有再做出任何举动,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众人不由等得有些焦急,又有些莫不着头脑。 “他这到底要干什么啊!怎么还没动静!” “我怎么知道,不过这两头乳猪怎么还没死!” “对啊,连血也流得不多!” ...... 楼亦煊看着易苏,晦暗的眸越发阴沉,严景也不由皱了眉。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易苏才对着平头正脸的捕头道:“请这位捕头大人,再用步小将军的剑轻轻的刺一下其中一头乳猪被剑刺过的地方!” 闻言平头正脸的捕头一点头,拿起步凌寒的寒魄剑再次轻轻刺入一只小花猪被剑刺过的地方。 “哎哎!你们看,死了!死了!”人群中不由有人惊声道。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头被刺过的小花猪顿时血流如注,抽搐着,没了气息。 楼亦煊见此不由晦眸一闪,看着易苏,挑唇道:“易仵作这是想说明什么?难道是想说明严公子先是被人搅乱了肠部,又被步小将军给刺死的吗?” “回大人,草民自然不是这个目的!”易苏不由微微一笑道,随即朝着严景和楼亦煊拱手道,“只是烦请请两位大人再等片刻!” 楼亦煊不由转眸看向严景,见严景沉着脸没有表示反对,不由眸光一闪,跟着继续等了下去。 又等了片刻,天气又热,众人耐心不由逐渐被消磨殆尽,楼亦煊一转眸,看着易苏道:“易仵作,这件案子已经审得够久了,即便本官和严大人能够再等,如今是酷夏,严公子的尸身也不能再等,想必严大人也是如此想的。再则陛下那边也需要呈报结果上去。本官虽与步小将军同为王夫候选人,但若是还没有能验证的严公子并非步小将军所杀,推翻先前的结论,本官也不得不以原先的判定结案了!” 闻言步凌寒冷眸微动,易苏清朗的脸上也露出些紧张,正欲开口,严景却是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儿子的尸身,一抬手,沉声道:“再等等!” 楼亦煊易苏步凌寒不由皆看向严景,表情各异。(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迷茫的心 严景话音甫落,众人看着堂下的那剩下的乳猪不由皆面露惊奇,只见那头没有被寒魄剑刺中的猪在挣扎了半响过后,也倒地而亡。(.好看的小说) “哎!这猪也死了啊!”不知谁在堂下惊奇的大叫起来,“也就是说,这猪不管有没有被刺第二剑都是一死嘛!” 楼亦煊晦眸微沉,脸色阴翳而难看。 易苏看着已死的乳猪,微微松了一口气。拿起地上尖刺的剑放回的剑鞘中,眼眸看着尖细的剑,微微一顿。这种剑他自然是想不出的,其实,当初他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东西刺中的伤口能掩盖在步小将军如此薄如蝉翼的剑刺中的伤口之下,并且能搅乱严公子的肠部。 这把剑,是他说与那个和紫苏姑娘在一起的秦姑娘听后,被秦姑娘想出来的这样如针一般尖细的剑,他当时还难以想象这种剑,那位秦姑娘却也不再多说,而是立即命人打造了一把,进行了小试,他才能将严公子真正的死想通。那位秦姑娘当时说,说再多解释的话,也不如做出实物拿出证据后,更有说服力。他方才也是因此想到用猪来做试验进行验证的。 “依草民方才做出的试验来看,无论乳猪被不被步小将军的剑刺中,这两头猪都会死,而被步小将军刺中的花猪之所以更快死,是因为,步小将军的剑将那头花猪的体内打开了一条口子,将体内因断肠流的血放了出来,加快了流速。而按人体而言,一旦被搅断了肠部,其实。是无法医治的,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内出血而死。”易苏将尖细的剑放好,抬头看着严景和楼亦煊道。 “这样来看,严公子为何在被刺入不足以致命的地方会立即身亡,为何会死因是失血过多而亡,为何被刺的剑口会深浅不一,就能够解释清楚了!” “照易仵作所说,步小将军刺中之前就有人搅乱了严公子的肠部。那为何步小将军用自己的剑刺中严公子的地方。恰恰是在同一个地方?”楼亦煊端坐在椅子上,晦眸一转道。 “草民只是个验尸的,只能查明死者的死因,至于大人说的,只能问步小将军!”易苏有礼的一拱手后退道。 闻言楼亦煊眸中微凝,既已按父亲的意思,设计了这一局。就必须有所成效才行。严景虽已被激怒,而且已和柳相产生嫌隙了,但却仍是帮着步凌寒,他自然不能让步凌寒再轻易的逃过这一劫。否则,这一局对他来说,还是白布了一局。不过。照整个案子发展看来,陛下的态度算是袖手旁观,对步凌寒没有偏袒和关心,任他们审判的。只是,陛下真正的心思就不知是不是像他所看到的这样了...... 楼亦煊转眸看向低垂着眸子的步凌寒,眼眸一闪,开口道:“步小将军,你又为何会将剑刺入严公子胸口的和之前被人搅乱肠部的是一个地方?”说着嘴角一挑。有些咄咄逼人又道,“难道说,这两剑都是你一人刺的,而目的只为迷惑众人?” 步凌寒闻言清冷的眸一抬,眸中微闪。又垂眸不语。 “什么?难道昨儿个的案子就这么以步小将军的沉默不语结束了?”宁蓝睁大了眸子,有些惊讶道。 凤轻歌不由微微摇头。原以为这个宁蓝算是个察颜阅色,慎言慎行又不是乖巧的女子。想不到这察颜阅色,慎言慎行的背后也是一颗机灵却好奇活跃的少女之心。知道凤轻歌脾性随和,不是个威严难伺候的主后,也就不将自己那点活泼的性子以及八卦之心藏着掖着了。不过宁蓝这丫头做事倒极为细致,对她亦是极为忠心伺候。 “好像是这样,昨日步小将军只是,在他进严公子的房间前,还有人进去过,便不肯再说。严大人和楼大公子见案子审到这里,既不能再判步小将军的罪又不能再审出个什么结果,便只好停审再议。”紫苏闻言拢着袖子,替凤轻歌磨着墨,温婉开口道。 随即眼眸微闪,磨着墨的手微微一顿,看向凤轻歌开口道:“陛下给了三天时间给大理寺去查,今天这已是第三天了,想必今日大理寺的人便会呈递汇报案子所审结果的折子来吧!” “嗯!”闻言凤轻歌低着头看着折子,随意应了一声。一手随意地撑着额头,靠在椅子上,黑眸微闪,樱红的嘴角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呈递折子?大理寺呈递关于这案子折子,还不是要先呈递给柳相过目! “陛下!陛下!大理寺关于步小将军的案子已经审出来了!”一声尖细的声音从殿门远远传来,只见小咕咚摇着肥胖的身子,步履蹒跚地跨过殿门的门槛,举着黄黄的折子向凤轻歌跑来。 闻言凤轻歌不由抬起头,看着小咕咚手中的折子,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接过小咕咚手中的折子翻开,眼眸不由微微一沉。 “陛下,怎么了?”紫苏见凤轻歌脸色微沉,不由微微蹙眉开口道,“步小将军没有被洗脱罪名吗?” 凤轻歌摇了摇头:“不是!”黑眸定定地看着折子上的一个名字,脸色一沉,李贤之......想不到楼亦煊竟会将他扯进来!随即眸光一转,转向折子上柳相批过的痕迹,眼眸渐深。当以设计杀人陷害之罪处以死刑啊!手不由攥紧了折子,捏出一道道折皱,将折子丢在了桌案上,手微微揉着额头。 见此宁蓝不由走到凤轻歌身后,一双轻柔的手代替凤轻歌的手,为她按揉着额角,凤轻歌不由疲劳的微微闭上眼。 紫苏眸中看着折子上的内容眸中不由闪过诧异之色:“李贤之?不是我们在花满楼见到的那个书生吗?怎么最后说他是杀了严吴中的人,严大人又怎么会相信并且如此定案呢!” 闻言凤轻歌眸光轻敛,几个字从唇中冰冷吐出:“权势与利益!” 严吴中的死因已一目了然,按照时间和伤势推测,要判定是他杀了严吴中,已经很难。况且柳相的竭力施压和严景态度突然转变为护着步凌寒,就注定步凌寒不会死,只是严吴中之死一案必定要有个了结。这个案子说是查案,其实亦不过是权势的比拼。步凌寒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明白这个案子无论如何不可能也不能直接查到宁王头上的。才聪明的选择不说出严吴中的房里当时还有黑衣人设计他刺入严吴中已被刺入的肠部的地方。只是说,在他之前还有人进去过。 而严景......此人也不可小觑啊!虽然他之前为了怒火攻心,为了儿子欲强行逼供步凌寒画押,先斩后奏。可他知道,那是在他能做的范围内,虽违反审案的规程,但人证物证俱在,抢在有所异变之前先下手,他也落不了多大的罪。况且人已经死了,为宁王除去一个心患,宁王自是乐见其成。柳相也不会为了一个久难拉拢的步家,再去与他严景生了矛盾。而她凤轻歌不过是个形同傀儡的皇帝,步凌寒杀人是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的,既无法翻案,她也不会为了一个已死的步凌寒去招惹宁王。 只是如今,案子是要重查的,而严景又知道自己儿子的死没那么简单,是因为宁王设的局。虽然严吴中不是步凌寒所杀,而是宁王。但毕竟步凌寒可是说挑断他儿子手筋的是他,刺中他儿子腹部的也是他。若严吴中活着也是个废物,生不如死了,严景又怎么会不恨他。既然再怎么查案,这案也不能牵扯到宁王头上,那自己儿子的血海深仇是不能报了,只是杀一个步凌寒解恨却是可以的。可他不仅忍住了,而且反过来帮了步凌寒洗脱罪名,并且默许楼亦煊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扯进来顶罪做替死羔羊,就此轻易了结此案,不再追究,如此能够隐忍,可见府甚深! 严景如此爱子如命的人,到如今也能低头,可见在权欲利益和强势之下,再宝贵的亲人的命竟也如此的微薄。 宁王可以给自己的儿子服下终生禁武的毒药,设计如此精密的局,柳相可以为了权势亲手拆散自己儿子的幸福,将他逼入宫里做王夫候选人,胁迫自己的女儿进宫做细作,严景也可以为了在权势之下低头不顾自己儿子的血海深仇......这朝廷之中,大多人的心都比她狠戾,城府比她深,手段比她狠辣,权术比她熟稔......她真的能扳倒宁王和柳相,摆脱傀儡皇帝这个现状吗? 她从决心要做凤轻歌开始便是走一步算一步,可这一次见到了这些云波诡谲的阴谋,亲身感受到人之生死如同草芥,也不由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真的能扳倒宁王和柳相吗?又或者扳倒了宁王和柳相后,永远被关在这个牢笼里,背负着天下人的责任,她又真的能开心吗?凤轻歌不由觉得有些迷茫,也觉得有些疲惫,好感觉好累......明明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却不得不背负起一切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前行...... “不用再按了!”凤轻歌睁开眼,握住宁蓝为她揉捏着肩膀的手,略微疲惫的开口,“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陛下!”紫苏看着凤轻歌疲惫的模样不由面露担心,“您没事吧!” 宁蓝净秀的小脸上亦是露出担忧之色:“是啊,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朕没事!”凤轻歌撑着额头,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紫苏和宁蓝还有小咕咚见此只好担忧着看着凤轻歌退了下去。 凤轻歌闭了闭眸,微微一叹,缓缓开口:“你出来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怎么神经又大条了! “陛下,李贤之被刑部大牢的人带走了!”冷硬的声音在冰冷的大殿荡起。[.超多好看小说] “朕知道了!”凤轻歌疲惫道,既然大理寺的已经定了李贤之的罪,那么必定也会抓了他。 凤轻歌捡起桌上的折子,眼眸微深,大理寺的已定了案,柳相也认同了案子的审定,就只看她怎么判定了......不管冤枉不冤枉,严吴中的死总要有一个人来顶罪,而李贤之便是那只替罪羔羊。如今朝廷局势波荡的情况下,她也不能再生事端,引起宁王和柳相的忌疑...... 次日,凤轻歌对大理寺卿严景之子严吴中之死的案子做出最后的审定,李贤之设计杀害严吴中,掳劫花满楼花魁为伊并杀害之,定其死罪,于当日午时处斩。步小将军步凌寒因有意刺伤大理寺卿严景之子,挑断其子严吴中之手筋,故削除将军之职,一个月内不得出皇宫。 云安大街上,官差押着囚车,朝刑场驶去,百姓摩肩接踵,皆探头探脑地推搡着看着热闹,颇有万人空巷的景象。 “唉,就这人杀了那个大理寺卿家的纨绔子啊,这人看起来就是个书生嘛!”一个算命的老头摸着胡子,看着囚车里面目颓然的李贤之道。 “你别说,还真让你给说对了,这人还真是个书生,叫什么李贤之,还在我们客栈住过了呢!昨晚刑部的来抓人,可把我们掌柜的吓了一跳!”一个小二模样的伙计一脸紧张地道。 “哎哎哎,我可听说,这人是为了花满楼的花魁为伊姑娘才杀了大理寺卿家的儿子的!” “想不到还是个风流书生嘛!为了美人不要命啊~” “什么风流书生,他连花满楼花魁那个美人可都杀了的。(.无弹窗广告)一个书生干的出这种事,也真是丧心病狂!”一个公子哥模样的男子摇着扇子道。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在花满楼杀得了人,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花满楼的花魁掳走?实在令人费解!更令人费解的是,这李贤之还画押认了罪!”穿着青衫的书生不由摇头叹息道。 李贤之身穿着囚衣,手脚带着铁链,蓬头垢面的坐在囚车内。没了不流于世的愤世嫉俗,没有满身的清高傲气。清锐的眸子透着一股绝望和自嘲。想他三年前踌躇满志来到京城,立誓当上大官。光耀门楣,让云安所有人知道他的大名。李贤之削瘦的下巴微挑,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如今,云安的确不少人都记得了他的名字,但却每一个都是带着蔑视的眼神看着他。正如他当初看着世人那般。 他总算知道那个陷害他,还几乎杀了他的面具男子是谁了,可如今他却不能说。脑中不由闪过那个雍容华贵男子晦暗的眸子。 瘦骨如柴的手颤抖着拿出怀中的木盒。艰难的打开,一只戴着扳指血淋淋的大拇指,映入眼帘,不由痛苦的闭了闭眸。 阴冷的声音回旋在耳边:“倘若你还想让你远在汾州蔚县的五十高龄的父母还有大大小小二十一口老小好好的活着,就在这张纸上画押。除了承认你是杀了大理寺卿之子和花满楼花魁的凶手,其他的给我闭紧了你的嘴!” “唉。你们这些人是都不了解情况!”众人正众说纷纭,一个声音略带得意的响起。 众人不由转头看向说话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一脸神秘道:“其实啊,这人根本就不是这个李贤之杀的!而是步家的步小将军杀的!”李贤之我认识!他压根就不屑进花满楼这等风月场所,更是鄙视青楼女子,自命清高!怎么会为了一个花满楼的花魁杀人呢!”见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啊?”众人不由满脸诧异的看着年轻男子,凑拢了过来。 年轻男子警惕地望了望周围,手遮在嘴边小声道:“那,等待下文。不由又接着神秘道,“其实,这李贤之是柳相为了拉拢步家为步小将军找的替罪羊!” “不会吧!这么说这李贤之岂不是被冤枉的了!”公子哥模样的男子不由惊疑道。 “才不是你说的这样!”小伙计不由声音微扬的辩驳道,“前天我有幸去见了大理寺的审案,那叫一个精彩!虽然。步小将军刺了大理寺卿儿子一剑,可大理寺卿他儿子的死跟步小将军没有关系!即便步小将军不刺他一剑他也会死的!” “哎!不管怎么说。其实这大理寺卿的儿子霸道横行败家还调戏良家妇女死了也没什么!要真是步小将军杀的,还为民除恶了!”算命的老头子重重地一叹。抚着胡须道。 “不过,依我看啊,这案子这么大的漏洞,我们这些寻常百姓都看得出来,那些奉旨查案的怎么可能不知道,竟然也这么给定案了。这其中必有猫腻!皇上恐怕也是忌于柳相和宁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年轻的男子不由道。 小伙计闻言立马捂住年轻男子的嘴,微微慌张警惕的左右看了看:“你小声点!这可不能被别人听到......” 不远处,一个面容温婉的紫衣女子看着囚车里面的李贤之,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轻轻垂下眸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紫苏站在栖凤殿内殿门前,看着撑着桌案闭眸凝神的凤轻歌,微微一顿,随即跨了进去:“陛下,李贤之已经处斩了,步小将军也已经从刑部大牢放出来了!” “嗯!”凤轻歌闭着眸,轻轻地嗯一声。 紫苏眼眸微闪,眼底涌起些异样的情绪,看着凤轻歌轻轻开口:“陛下这个时候,是不是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闻言凤轻歌不由睁开眸看着紫苏,眸中微微露出诧异之色:“何出此言?” “没什么!”紫苏眼眸微垂,随即抬眸微微一笑,“只是看着李贤之的死,有些感触罢了!陛下不用理会紫苏方才说的话!” 闻言凤轻歌眼波微闪:“与其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不如说是什么都不能做!明明知道李贤之是被冤枉的,明明知道凶手是谁,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别人设的局,却什么都不能揭开,只能按照他们定好的结局来做。”凤轻歌眼眸微微抬起,唇角挑起一个自嘲的弧度,“这就是一个傀儡皇帝!”只因宁王的一个局,便死了三个人,照这样来看,人命如蝼蚁,死一个李贤之又算什么! “陛下......”紫苏不用猛地抬起头,温婉的脸上闪过复杂之色。 “好了!”凤轻歌站起身,微微拍了拍她的肩,不在意的轻轻一笑,“话题这么沉重做什么?” 随即眼眸一转看着紫苏道:“朕要出宫一趟,来了人就说朕在午睡,拒不见人,不管何人一概不得打扰。”说着跨出殿外。 “陛下......”紫苏不由叫道,却只见凤轻歌远去的背影,温婉的眸子看着凤轻歌清瘦柔弱的背影,眸光微凝。 “楼亦煊定是以李贤之家里人的性命来威胁他画押认罪的,如今李贤之已做了替罪羔羊,平息了风波。但难免楼亦煊会为免除后患,对李家的人不利,你派人去暗地保护。若两个月后仍无出事,再将人撤回。”凤轻歌微微转眸看着身后的穆风沉声道。 闻言穆风一拱手冷硬道:“是!” 凤轻歌甫进酒坊便见那一袭白衣提着酒坛,面容淡淡的男子,眼眸之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轻提裙角,走上前去。 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凤轻歌,微微拱手朝她作了一揖,清醇的声音淡淡如风:“陛下!不知陛下来此所为何事?” 凤轻歌看着面前淡若薄雾的男子,忽觉得有很久未见似的,楼君煜身上梨花般淡淡酒香沁入鼻中,挠得心头微痒。凤轻歌回了回神,开口道:“阙央可还在你这?” “他走了!”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走了?”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阙央知道是宁王杀了为伊,可为何就这样轻易的走了?凤轻歌轻轻抬眸看着眼前面如冠玉,淡如薄雾的男子,迟疑开口,“他说......八个月后,你不制止他杀你父亲?” 闻言楼君煜黑眸中微微闪过一丝异光,随即薄唇微挑,淡淡道:“是!”见凤轻歌面露疑惑,楼君煜眸光一转,开口道,“他要报仇,我自然也不能多言,亦是不能劝阻,但我却也不能任由他杀了我父亲。这八个月不过是我们朋友相识一场共同达成的协议,算不得制止或是不制止!” 闻言凤轻歌看着楼君煜,眼眸微凝,沉默无言。 “陛下此次找阙央所为何事?”楼君煜轻轻开口,打破短暂的寂静。 “哦,朕只是来看看那个大叔有没有再变老而已!”凤轻歌一回过神来,脑子一下子像短路了似的,蹦出了这么一句话。话刚一说完,脸色不由微僵,嘴角抽了抽,她怎么就一下子又神经大条了呢! 闻言楼君煜仿若黑曜石般的眸子趟过淡淡的流光,薄唇微弯,轻轻一笑:“的确是大叔了!”(未完待续) 那个梦,竟是她心底最不愿发生的事 清冷的宫殿从薄雾中慢慢透出,由晦暗又逐渐变得明亮,宫廷四周亮起了红色的灯笼。雕栏玉砌的玉宇展现着皇家的贵气和堂皇,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清晰。 凤轻歌站在一座大殿面前,看着四周的景物,黑眸之中透出迷茫,似一只迷途的羔羊,寻不着方向。这是哪儿? “陛下!陛下!今日是你成婚大喜,您怎么还在这儿?马上就要开始纳王夫大典了!”一个身穿紫衣,面容温婉若水的女子面色微急的朝她走过来。 陛下?成婚?凤轻歌迷茫的眼中露出丝不解,转眸看了看面前的紫衣女子,秀眉微蹙,脑袋微歪,紫苏?大大的黑眸似一个刚刚睡醒了婴儿,迷糊而茫然,转而又看向周围充满喜气的殿宇。这是栖凤殿......那方才紫苏说的成婚又是什么? “是啊!今日是陛下纳王夫成婚的日子,太后娘娘还有文武百官都候着呢,可不能误了时辰!”紫苏看着凤轻歌温婉开口。 凤轻歌感觉到头上沉沉的王冠,和脸上似乎被很多东西覆盖的不适感,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红色的嫁衣。眼眸露出惊色,她要纳王夫?纳谁? 忽眼前的一晃,四周的殿宇红灯似薄雾一般消散,天忽而变成白昼,凤轻歌一身火红华贵的嫁衣站在望宇台上,长裙曳地,文武百官皆俯首在下,群臣恭贺,却听不清他们嘴里说些什么。向来一袭素净白衣的楼君煜穿着一身红衣被众人拥簇着缓缓拾阶而上,仿若黑曜石流溢着淡淡光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薄唇微勾,一身火红衬得他淡如薄雾的面容带了几分出于尘世的妖冶与风华。素净修长而厚实有力的手摊开在凤轻歌面前。 凤轻歌怔仲的看着面前的男子略有薄茧的手掌。仿若有颗石子投入心湖,荡起阵阵涟漪,勾人心魂。失了神般不由自主地将手递给了面前的男子。手心相握轻如无物,清凉如水。 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淡而又蛊惑人心般响起:“我是你的了,老婆! 老婆?凤轻歌心底一颤,忽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忽一个冰凉而锋利的硬物入体,凤轻歌睁大了眸看着口中流淌着鲜血的匕首。目光沿着握着匕首的手,寻上它的主人。 “为什么?”凤轻歌看着面前的紫衣女子艰难出声。 “对不起,陛下!”紫苏一把抽出凤轻歌体内的,温婉的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楼君煜一身红衣,面容清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切,眼底丝毫没有温度。薄唇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 惊天的叫喊声传来,四周火光一片,宁王一身戎装,面容冷峻拿着长刀,指着凤轻歌,眼眸看向楼君煜。冷峻的脸上若有欣慰,剑眉冷峻,冷声开口:“做的好!” 随即看向凤轻歌,声音若地狱阎王般冰冷响起:“让位吧!” 凤轻歌捂着胸口,喘着气息,紧抿着唇,忍住不去看身边的男子。扬眉倔强地看着宁王,态度却强硬不容退让:“朕的皇位。为何让你!” 忽一个冰凉坚硬的贯穿,这一下直直地刺入她的心口,没有半点迟疑。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心口传来,凤轻歌抬起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握住那把利刃的修长的手。向来素净的手染上了她的鲜血。 楼君煜仍是面容淡淡。看着她,眼底丝毫没有温度。闪烁着妖冶的光,薄唇挑起一个凉薄而妖媚的弧度。她直直地看着他清淡的容颜。仿佛要把此刻的他刻进骨子里。节骨分明的手指握住那把利刃,缓缓从她体内抽出。 凤轻歌惊魂般从床上一坐而起,额头满是冷汗,连背心都湿透了,背脊一阵刺凉,心口似被荆棘拉开了一道口子,生疼,生疼。[]手不由自主的缓缓抚上自己的心口,没有刀伤......眼眸通过月光从窗子透过来的微薄的光亮,隐隐约约看清周围的一切,原来是梦......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却仍是心有余悸。 “陛下,怎么了?”一道清婉的声音响起,紫苏端着烛灯,面露担忧的朝凤轻歌走了过来。 “别过来!”凤轻歌见着紫苏走过来慌道。脑中不由闪出方才的梦中,紫苏拿着匕首刺向她的画面,那么的真实,连胸口都隐约的疼。 紫苏不由闻言,脚步一滞,面露诧异:“陛下这是怎么了?” 凤轻歌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遏制自己颤抖不已的身体,开口道:“朕没事!你出去!” “陛下!”紫苏疑惑而不解地看着凤轻歌,温婉的脸上满是担忧。 “出去!”凤轻歌内心难以平抑,汗湿的身体透着冰凉,声音微冷,“朕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紫苏看着凤轻歌红唇轻抿,眼眸满是担心,半响,眸光微闪,微微开口:“是,陛下!”说着拿着烛灯,推退了出去。 凤轻歌垂下眸子,低低地喘着气,试图平复心中难言的情绪,长长的睫毛在黑眸中投下一片阴影,掩住了黑眸中的复杂的情绪。 走下床榻,赤足踏上冰凉的地面,走到窗前,缓缓地推开窗子,望向窗外。一股凉风吹来,心中复杂的情绪渐渐被凉风抚平,脑中也逐渐转为清明。 这是她自穿越过来后,第二次做的噩梦。第一次,是她在现代小时候亲身经历过的。而这一次呢,又为何会做这样的梦。楼君煜和紫苏用匕首刺进她胸口的场景清晰的映在她的脑中,心口不由撕扯的生疼。宁王会逼宫的场景,她不意外,因为她也曾想过很有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楼君煜呢?为何是他,又为何会是......紫苏? 黑眸不由微闪,紫苏现在是她身边亲近的人中除了穆风,太后和小咕咚唯一可信的人了。都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发现雪颜是柳相安排在她身边的卧底时,她虽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情绪。可或许她还是在意的,如今她也是怕紫苏有一天,也会背离她,若真是这样,她未免就真的可悲了。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可信,都需要她去防着。或许......那个梦就是她心底潜意识里最不愿意发生的事,若是这样,那......楼君煜对她,又意味着什么?她是不愿楼君煜成为她的王夫,还是不愿楼君煜杀了她,或是别的......想到这里凤轻歌不由心底微慌,强行遏制心不再去往下想。 一夜噩梦过后,凤轻歌心里存着个疙瘩,对紫苏总是情不自禁的有些疏离,大多事都是让宁蓝去做。她也知道,依紫苏的心细恐怕早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只是仍是像往常一样一脸温婉的做着事。 后来忽然又觉得只因她做了一场梦就疏离紫苏,真的很离谱,她什么时候成了这么不靠谱的人。恍然之后,一笑过后,凤轻歌也不再去纠结那夜做的梦,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只是每每见到楼君煜心中还是有那么些别扭,不由自主的避着他,却总是又见着他,弄得她有些手足无措,神经失常,却又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是夜,凤轻歌穿着一身轻薄的纱衣,一个人坐在缠满了紫藤的秋千上,拿出两坛酒和酒杯。八月是夏秋相接的月份,紫藤树上已再次稀疏的开出了带着梦幻般紫色的小花簇,凉风徐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紫藤花的清香。 凤轻歌端着酒杯,轻晃着白玉无瑕的小腿,裙摆随着腿间悠闲的晃动摇曳,头微微靠在秋千上的藤蔓上,仰望着星空,嘴里随意的哼唱:“一个人我在沮丧,一个人走在路上,泪流下那么荒唐,分手是我当初在逞强......”唱到这忽觉得有点不对劲,挑了挑眉,嘴里不由咕哝,“谁分手了!”撇了撇嘴又开始拣高潮的地方开始唱。 也只有在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她不用理会那些权谋,不由理会奏折,不由在群臣面前带上一副故作威严却又无害的面具,将她性子里的那点压抑太久的跳脱活跃,甚至神经质释放出来。 手中杯子里的酒香淡淡的飘散出来,凤轻歌浅浅的小酌了一口,咂咂嘴,嘴角不由又是一僵,轻狂酒?怎么这家伙最近阴魂不散,连喝个酒都是他酿的!凤轻歌看着酒杯,撇撇嘴,心中不由腹诽。 “只是我一个人,一个人不可能,不可能有多快乐我承认,啦啦啦啦两个人,两个人多认真,啦啦啦却像两个陌生人。只是我一个人,一个人不可能,不可能有多快乐我啦啦......” 身穿紫袍,头发松散的男子,斜倚在大树上,姿态慵懒,看着下面摇晃着腿,哼着随意杂乱毫无乐感的歌调,眉头微扬,桃花眼中闪过浓浓的兴味,嘴角邪肆的扬起。 “再习惯一个人,一个人再认真,认真也不能让幸福成真,一个人,一个人不可能,不肯能啦啦啦啦啦!”凤轻歌皱了皱眉,这首歌不是讲一个人的嘛,怎么唱着唱着感觉全是再说,一个人不可能,非得要两个人啊!嘴角一撇,叽咕道,“谁说一个人不可能了!” “呵呵~”一个欢快而悠扬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凤轻歌不由一惊:“谁?” 傅秦翊缓缓地地从树上落了下来,紫袍猎猎地飘起,黑发松散飞扬,极惹桃花的俊颜仿若夜间精魅。(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六章 醉酒后的胡言乱语 “呵呵~陛下看起来兴致不错!”傅秦翊悠悠扬扬一笑,缓缓落地,一双桃花眸闪动着波光。 闻言凤轻歌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倒了杯酒,朝他扬了扬手中的杯子,大方道,“可要喝一杯?” “却之不恭!”傅秦翊勾唇一笑,也不讲究,随意地席地而坐,肆意慵懒,手轻巧地从凤轻歌手中拿过杯子,一饮而尽。 哎!那是,我的杯子......凤轻歌看着傅秦翊唇角一弯,喝完了她酒杯中的酒,脸色微黑。她其实是想说,如果他想喝的话,她就叫人再多那些酒和酒杯。可现在他把她的杯子拿过去了,最重要的是,那是她喝过的...... 傅秦翊桃花眼看着凤轻歌微恼尴尬的表情,唇边荡起欢快的笑意,语调悠悠:“陛下方才唱的什么曲子?曲调倒是十分特别!只是不知,陛下所唱的词里为何总是有‘啦啦啦’呢?” 闻言凤轻歌不由微囧,方才她哼得欢快随意,以为没人,就唱的《忐忑》似的,五音不全,只为尽兴。也亏得他能入耳,还在树上躲着听了半天。至于“啦啦啦”......凤轻歌不由更囧,她是绝对不会说,她总是唱“啦啦啦”是因为,不记得歌词的。本来这首歌她就不熟啊,而且穿越过来都块半年了,哪里还记得住这歌的歌词! 不由直接忽略了他问的关于“啦啦啦”的问题,开口道:“这首曲子叫《一个人不可能》!”随即眼眸一闪,想了想又道,“不过歌词这倒不怎么准确!” 说着正欲再倒一杯酒,见酒杯在傅秦翊手里。不由撇撇嘴,直接拿起酒坛灌了一口。小脸因喝了酒,脸颊微烫,染上了些绯红。 “哦?”傅秦翊似笑非笑的看着凤轻歌,眼波流转,“陛下觉得怎么不准确了?” “就是......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啊!”凤轻歌眼眸一转,红唇一扬道,清丽的小脸上带着独立的光彩。(.无弹窗广告)带着脚尖轻蹬着地面,带动秋千微微荡起。两颊的发丝随风轻轻扬起,扫过她白皙如玉的面容。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脸色定定的光彩,忽觉得这样黑夜之中喝了酒的凤轻歌,比起平时来略有些不同。 凤轻歌转了转眸,忽发觉自己坐在秋千上,而傅秦翊是靠着大树席地而坐。居高临下又远距离的看着他,不由觉得有些不适,索性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坐着时不觉着有什么,一站起来,便发现头有些晕晕的,双脚微微站不稳。定了定身子。摇晃着步子,走到傅秦翊跟前,和他一样,靠着大树滑了下来,在傅秦翊旁边席地而坐。只是两人虽同靠着一棵大树,但之间还是保持了些距离。 傅秦翊见她丝毫不顾及仪态和满是灰尘的地面,和他一样靠着大树席地而坐。桃花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唇角轻勾。 轻狂酒的味道带着淡淡的少女馨香从身边传来。心中微悸,紫藤花的碎花随风缓缓地落在女子的发丝上。手情不自禁地向女子的头顶伸去。 “你做什么?”凤轻歌仰起头看着傅秦翊伸向她头顶的手,眉头微皱,眼眸中带了丝迷离。 傅秦翊的手微微一僵,随即悠悠一笑。表情极为自然地拿掉她头上紫色的碎花。桃花眸看着她,挑唇道:“一个人固然可以。但陛下不觉得,力量太过薄弱了么?尤其还与对手力量相差悬殊!” “什么意思?”凤轻歌不由眼眸一转。看向傅秦翊,目光微凝,脑中瞬间有些清醒。 傅秦翊桃花眸流溢着波光,拿过凤轻歌手中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口,酒水微微遗漏出来,将唇角沾湿,在黑夜下泛起淡淡的波光。(.无弹窗广告)嘴角划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陛下需要一个谋士!” 凤轻歌挑眸定定地看着傅秦翊,桃花眸中虽流溢着波光,泛着笑意,却也带着平时未有的认真。凤轻歌眸中微闪,挑唇道:“你?” 傅秦翊悠悠一笑,桃花眼中闪着勾人的波光:“陛下说呢?” 闻言凤轻歌眼眸微闪,拿过傅秦翊手中的酒,启唇饮了一口:“朕以为你要一直遵循独善其身的准则呢?” 闻言傅秦翊轻轻一笑:“我既与陛下结下帝王之谊,必然也应竭力帮助陛下,否则又如何谈得上与陛下之间的交谊?”傅秦翊眼波一转,唇角一勾,“再则,我家那个老头子,年纪却一大把了,一心又想着辅佐君王,为着担心,为那操心。我这个做孙子的,再怎么不孝,也不能再让他跟那些老狐狸斗!” “很实际!”凤轻歌微微一笑,开口道,“但却合乎情理!”没有说什么为国效忠,誓死效劳,忠君不二的一些冠冕堂皇话,也很实际,但她却更喜欢这样的理由。 闻言傅秦翊勾唇一笑,桃花眸微闪,可还有一些理由是他未说出口,而且不会说出口的。他不会告诉她,真正让他做下这个决定的原因,是因为,他看见她五音不全唱着那首歌,眼神迷茫却倔强不肯露出半丝脆弱的模样。 他见过她弹琴,听过她生辰时在花满楼唱的歌,音律感应是极好的,可她却生生的将一首歌却唱得五音不全。若不是处于太过兴奋之下,便是处于心情极为不好的情况下了,况且那五音不全的歌声里还透着淡淡的落寞。 不知不觉夜已渐深,傅秦翊看着身边抱着空空的酒坛,已喝得酩酊大醉的凤轻歌,以及地上掉落了一只绣花鞋,抚了抚额,不由微微头疼。悠悠一叹,将凤轻歌扶了起来。 “一个人一个人不可能,不可能有两个灵魂,等待另一个人,爱的另一个人......”怀中的醉意浓浓的女子,一站起身来,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兴奋地大声唱道。眸中却仍是朦胧,意识不清,身子歪歪扭扭。唱着唱着声音转为咕哝,“爱的另一个人......” 傅秦翊微微无奈地拉下凤轻歌搂着他脖子的手,女子淡淡的馨香扑鼻,挠得心头微痒。傅秦翊不由哭笑不得,以往再风流不羁,如今温香软玉在怀,却也难以消受,因为他怀中的人,不像他往日可以招惹那些寻常女子,她是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 桃花眸静静地看着怀中女子的面容,白皙的面颊,染着淡淡的绯红,恬静且不带设防,不像往日他所见到的那个凤轻歌,虽随和精怪,却对任何人都带着淡淡的疏离和防范。 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唇角一勾,轻狂酒比起其他酒更多些烈性,还没弄清自己的酒力,就喝了小半坛子的酒。若不是他给她喝掉了些,还不知会醉成什么样! 傅秦翊背着凤轻歌静静地在夜幕下行走,周边亮着几盏宫灯,将夜路照亮。背着背上沉醉不醒的女子,忽觉得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宁静,仿若听了她说,一切结束后,就将他送出王宫之后,看着楼君煜将她抱着之后有些许失落的心,被填的满满的。 “你干嘛老是在朕眼前晃来晃去!”背上的女子迷迷糊糊地不安地挣扎,吵闹道。 “别动!再动就要掉下去了!”傅秦翊桃花眸微闪,手将凤轻歌往上托了托,俊美的面容满是无奈。这下更不像个皇帝了,反而像个不满的小孩。 “不许在朕面前晃来晃去!”凤轻歌眉头微皱,捶打着傅秦翊的背心,嘟囔道。 “好好好!不晃!不晃!”傅秦翊稳住背上的凤轻歌,眉头微挑,细声哄道。 “胡说!”凤轻歌一撑起身子,指着傅秦翊的后脑勺大声道。 傅秦翊连带着有些不稳,忙将凤轻歌按好,不让她乱动。心中无奈万分,脸上青筋直跳,有种彻底被她打败的感觉。刚才他怎么就觉得她恬静的!他虽风流,去过不少烟花之地,可曾几何时,他照顾过喝醉酒的女子!又哪里见过像凤轻歌这样喝醉酒这么不安分的女子!看来以后碰见喝醉酒的女人,得躲远点! “朕这几天老是看到你,你还说没在朕面前晃来晃去!”背上的女子仍是不安分的吵闹道。 傅秦翊正欲再哄,却听见背上的女子趴倒在他背上,喃喃出声:“你骗人!楼君煜......你明明就老在朕面前晃来晃去!” 傅秦翊背着凤轻歌的脚步一滞,桃花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唇角一挑。恐怕不是楼君煜老在你面前晃来晃去,而是你眼底只看得他......这些天她看见楼君煜虽表面上淡定若常,目光中却总带着躲闪。明明众人都在眼前,却似乎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不远处白衣男子站在大树旁,清然而立,面容清淡无波。眼眸看着男子面容柔和地背着背上的女子静静走在轻视路上,黑眸渐深...... “陛下这是要带秦翊去哪儿?”傅秦翊双手环胸,桃花眼看着凤轻歌,眉微挑,悠悠道。 “带你去见一个人!”凤轻歌转眸看着傅秦翊挑唇道,“你昨日不是说要做朕的军师吗?” 闻言傅秦翊桃花眼微闪,纠正道:“是谋士!”随即挑了挑眉:“陛下还记得昨日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是一个人 闻言傅秦翊桃花眼微闪,纠正道:“是谋士!”随即挑了挑眉:“陛下还记得昨日的事?” “昨日的事?”凤轻歌眸光微转,微微一笑,“当然记得,你不是说朕一个人的虽然可以,但力量太过微薄,要做朕的谋士吗?” 傅秦翊勾唇一笑,桃花眸闪过一道光波:“只记得这些吗?” 闻言凤轻歌不由蹙眉细细想了想,随即一挑眉:“自然只有这些,不然还有什么?” “呵呵~没什么,当然只有这些!”傅秦翊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轻轻一笑,环抱着胸,悠悠地跟在凤轻歌身后。(.) 庭院中,花草繁盛,青竹挺立,郁郁葱葱,在炙热的阳光下留有一处阴凉。一阵的微风轻轻吹过,掀起青竹淡淡的竹香。青竹下,三人围坐于石桌椅上。 傅秦翊看着面前灰衫长袖,轻摇蒲扇,束发随意,姿态从容,清逸懒散的男子,桃花眸流溢过一丝光波,手执起面前用竹制的茶杯,微微噙了一口。放下竹杯,朝对面的男子作了一揖,唇角轻勾:“久闻光禄大夫仲繇以一篇《治国论》冠盖京城,满腹韬略,有治国之才,今日得幸见之,实属傅某之幸!” 仲繇轻摇着蒲扇的手微微一顿,同样朝傅秦翊作了一揖,清逸一笑:“哪里!哪里!不过是些过誉之词!”随即清扬地淡淡一笑,“傅太师为两代君王之师,学富五车,学识渊博,想来傅公子也是青出于蓝的!” “呵呵~”闻言傅秦翊悠悠一笑。“想来仲大夫也听过这样一句话,‘傅家有个纨绔子,又爱嫖来又爱赌,左温香,右软玉,赌品差得人人气。’”说着桃花眼轻轻睨向身旁的凤轻歌,似笑非笑,目含促狭,随即转眸。扬唇道,“傅某只要能安分点,我家那个老头子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谈得上青出于蓝!” 凤轻歌听着傅秦翊把当初第一次见面,她在赌坊门前说的话,说出来了,不由面色微微露出窘色。[]朝傅秦翊瞪了瞪眼。 “傅公子直言不讳,真性爽直,如此性子倒是难得!”闻言仲繇轻轻一笑,眼眸看着傅秦翊,轻轻摇动着蒲扇,散逸道。“陛下既能引我两人相见,傅公子必定也是有一定的过人之才!” 闻言傅秦翊眸中露出诧异之色,转眸看向凤轻歌,挑了挑眉。 凤轻歌微微一笑,拍了拍手掌,一个黑衣男子应声落地,跪在凤轻歌身前,声音冷硬:“陛下!” 傅秦翊看着跪在凤轻歌跟前的穆风。桃花眸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转为了然,桃花眸定定看着凤轻歌,嘴角不由划起一个弧度。 他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女子,她比自己想象的要想的更为聪慧。想的也长远,她竟一直掩藏着自己的势力。让人错以为只有她一个人螳臂当车。之前,柳相为防着仲繇。便暗自架空了仲繇少府监的权力。凤轻歌却在默认仲黎为弟弟后,在将贾寅徙为太府寺的同时让仲繇替补贾寅光禄大夫的职位,原来是为将仲繇从柳相的视线转开,掩人耳目,更好的掩藏势力。 她还有多少,是他所不知的!如今她已拿出了一个帝王的诚意,他是不是骑虎难下,连反悔都来不及了?傅秦翊手指扣着竹制的茶杯,俊美的容颜闪过一丝淡淡无奈,勾唇轻轻一笑。 凤轻歌转眸看着傅秦翊,扬唇道:“你既已答应成为朕的谋士,该让你知道的,朕自然应该让你知道,不会所隐瞒。你说朕是一个人,朕其实也并不算是!仲大夫是朕身边的人,穆风也是朕的心腹!他们二人,如今还包括你,都是朕可信之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况且傅太师本就忠君不二,傅秦翊与她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至于她在朝中其他隐藏的势力,若有需要的时候,她再告诉他。(.无弹窗广告) 不过关于瞳鹰这份势力,除了她自己、太后和小咕咚,她未曾再告诉任何人,至于傅秦翊,她也还不打算告诉他。毕竟这是她保留的底牌。 仲繇向凤轻歌微微拱手:“勉尔遁思,陛下知遇之恩,臣自当忠心竭力。” “仲大夫成为陛下的人是陛下将贾寅徙为太府寺的那个时候?”傅秦翊闻言,桃花眸一闪,挑了挑眉道。 闻言仲繇摇着蒲扇的手微微一顿,看着傅秦翊,眼眸闪过一道光芒。 凤轻歌轻轻一笑,黑眸如水,唇角微扬:“你倒猜得不错!” “如今步小将军的事才甫平息,陛下这次没有当众出面,虽可以免去与宁王和柳相正面发生冲突,将火烧到自己身上,将事情更复杂化。但是以陛下先前对步小将军的态度,在步小将军出事入狱后,没有一丝袒护,却也难免不会引起宁王和柳相的疑心。”仲繇摇着蒲扇,微微沉吟转言道。 “这一点,朕也知道!”闻言凤轻歌眸中微沉,“宁王设局未得逞,与柳相之间的矛盾也越演越烈,不知仲大夫以为,朕接下来该如何做?” “帝王之术向来讲究一个制衡!”仲繇摇了摇蒲扇道,“臣以为,陛下应当让引导宁王和柳相之间相互制衡,不宜轻举妄动,切忌急躁。” 闻言凤轻歌眸光微闪:“可是还有三个多月朕便守孝期满了,到那时,朕便要选出王夫,难不成真的要从宁王和柳相的儿子中选出王夫?” 傅秦翊正端起竹制的茶杯,噙了一口茶,闻及此,手间不由一滞,桃花眸看向凤轻歌,眸中闪过复杂。 仲繇清逸的面容亦是一沉,思虑了片刻开口道:“仅仅只有三个多月,若陛下要脱离宁王和柳相的掌控,恐怕时日不够。”随即犹豫开口,“其实届时陛下若迫不得已要从宁王或是柳相的儿子中选出王夫,只要不怀上皇嗣。对陛下也不会有多大威胁。” “不怀上皇嗣么?”凤轻歌眼眸微垂,轻笑出声,“朕若选了楼亦煊、柳言曦,或是......楼君煜做王夫,宁王或是柳相又怎会不想尽办法让朕怀上皇嗣? 一直沉默未言的傅秦翊忽悠悠一笑,桃花眸睨向凤轻歌,嘴角一挑:“三个多月内摆脱宁王和柳相的控制也并非不可能!” “哦?”凤轻歌和仲繇闻言不由目露诧异,转向傅秦翊。 “还有半个月便是秋闱。届时便会进行科举,陛下可莫要忘了科举是做什么用的?”傅秦翊桃花眸流溢着光波,噙了一口茶,看着凤轻歌,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闻言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光彩。 “傅公子是说,以科举为朝堂中换新的血液,将那些新人纳为陛下的势力。来改变宁王和柳相当前控制了整个朝堂的局面?”仲繇眼眸一转道。 “不错!” “可那样触动了宁王和柳相的势力,势必也要冒极大的风险!”仲繇微微一思虑,面露担忧道。 傅秦翊眸光定定,勾唇道:“却也是可契机,不是吗?” 仲繇闻言手中的蒲扇一顿,微微迟疑道:“科举的事向来由柳相一手操办。最后选定的前三甲大多都是柳相定出来的人,而且那些人大多都是柳相的门生。要将那些新人纳为陛下的人,恐怕有些困难!” “这个,朕倒是有应对之策!”凤轻歌眸光微凝,勾唇一笑道。 是夜,凤轻歌刚沐浴完,头发还有些微湿,便披散着头发。坐在栖凤殿后院大树下,想吹吹风,让发丝吹干。脑中想着白日与仲繇和傅秦翊商谈的话,微微出神。 “姐姐!姐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忽仲黎的声音带着兴奋的急切传来。 凤轻歌看着运着轻功飞跑过来的仲黎,目中微微露出诧异之色。心中却又忽暖。她的确不算是一个人,她还有仲黎。这小子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却是她最不用心存防范的一个人。让她在这清冷的宫中还能感觉到丝丝的温暖。 随即挑了挑眉,好笑道:“你再急也不用用轻功飞跑过来啊!”这小子跟着楼君煜学了轻功,就连走路都不会了,到哪儿都用轻功的。 “楼哥哥说了,学习轻功就要时常练习,我又要跟着那个姓傅的学其他武功,又要打扫花草,忙不过来啊。所以楼哥哥就说,练习轻功不一定要专门挑出时间练习,在平时走路的时候就练习更容易提高轻功,而且楼哥哥还说,学其他武功也是一个道理!”仲黎顿住脚,在凤轻歌面前站定,叉着腰撇嘴道。 楼哥哥说,楼哥哥说,这小子一段话用了三个“楼哥哥说”,这小子还真是越来越信服楼君煜了!凤轻歌不由暗自摇头。 “哎!你跟我过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仲黎见凤轻歌坐着不动,不由翻了翻白眼,将凤轻歌一把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哎哎哎!你小子要带朕去什么地方啊!”这小子力气怎么越来越大了,害得她居然就这么一下子被他拉起来了! 仲黎大眼睛带着一分神秘,“嘿嘿”一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这小子还神神秘秘的!凤轻歌不由一叹:“这皇宫里,朕还有什么地方是没去过的,你这么急做什么......哎哎!朕衣服还没换呢!”可惜人早已被拉得老远,话音也被风吹得凌乱破碎。 这里是......哪里?凤轻歌拨开一片挡在眼前的凌乱不堪的树枝,艰难地朝黑黑不见前路的杂草丛中走去:“小子,你哪儿找的这么稀奇古怪的偏僻地啊,就算要来,你好歹让朕带个灯笼,这黑不隆冬的,什么也看不清!” 仲黎闻言转过头,尴尬一笑:“嘿嘿,我忘了!” 凤轻歌看着仲黎那张在黑夜中更是看不清的黝黑的脸,瞬间在风中凌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间,多囧事 “仲小子,你到底认不认得路啊?”凤轻歌看着前面乱窜的仲黎不由道。[] “我昨天还和......还来过的,不过昨天带了灯笼,今天急着拉姐姐来,一时间就忘记带灯笼了!”仲黎皱着浓眉,有些讪讪道。 凤轻歌不由微微抚额,无语问苍天。拉她来这黑不隆冬的地方不带灯笼也就算了,居然还不记得路了。她现在身上穿的薄纱都黏上薄薄的汗,这澡算是白洗了,回去还得再洗一次!头发干了也没个钗什么的绾起来,黏着脖子上又热又极不舒服。穿着一身白纱衣,又披着一头散发,走在这黑不隆冬的林子里,简直就可以跟女鬼媲比了。 “哦!我找到路在哪儿了!”仲黎忽欢呼地叫了一声,朝一边飞快地跑去。 喂!你小子找到路了也别激动得一下子用轻功跑得没影了啊!你会轻功,可我不会啊!凤轻歌看着仲黎激动的一个劲往前窜,不由忙提起裙角往树林里跟上去。 好不容易才追上去,却见仲黎愣愣地站在树丛间,背朝着她,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看什么。凤轻歌不由上前,正欲拍他的肩,忽一阵女子呻吟声传来,凤轻歌不由一怔。这个声音......女子带着情欲妩媚的呻吟声更加清晰地传入耳中。凤轻歌心中意识到这个声音可能是什么,不由脸颊一热,微微探头,朝仲黎看的地方看去。 只见丛林之中,一对男女赤裸着身子,互相交缠,一阵阵呻吟从女子口中破碎的溢出。幽会?野合?苟合?偷情?一个个念头不由从脑中闪过。后宫多女子,而后宫的宫女大多得等到三十半老徐娘的时候才能出宫,与侍卫偷偷情发生这样的事应该也不稀奇。 凤轻歌一低头看着仲黎瞪着大大的眼,长大了嘴看着眼前赤裸交缠的男女,不由瞠目结舌,一把蒙住了仲黎的眼睛:“你带我来该不会就是来看这个的吧!”这小子居然学坏了! “当然不是!我是不小心看到的!”仲黎撇撇嘴忙道。 凤轻歌不由恶狠狠道:“你小子不准看这些!”这家伙居然看这种事居然还看呆了! “可我已经看到了!”仲黎也不挣扎,摊摊手道。 “已经看到了,那就不许再多看!”凤轻歌愈发蒙紧了他的眼睛。恶狠狠道。 仲黎略微无辜道:“可是耳朵也听到了......” 凤轻歌不由又手忙脚乱地捂住仲黎的眼睛,手心触到的他脸颊的皮肤有热热的感觉。这小子难不成脸红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烫? “姐姐,他们在干什么啊!”已快处于变声期的仲黎,有点公鸭嗓子式的声音问的却是一副天真不然尘世污垢的样子,却也莫名地有些怪怪的感觉。 凤轻歌不由噎了一口口水,这种情况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啊!以前她也只在电视看过,这么赤身裸体的现场版野合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而仲黎现在才十四岁啊。还是不要过早的让他知道男女之事了吧!免得到时候和那个傅秦翊一样,成个拈花惹草风流的主!凤轻歌不由觉得有些头疼!可她要怎么跟这个不然尘世污秽的小白花......不对,是有点黝黑的纯洁的小花解释清楚呢? 凤轻歌低声咳了咳道:“他们这是在~额......在练功!嗯!在练功!” “练功?”闻言语调微扬,惊奇之中带着兴奋。凤轻歌都可以想象得到她手捂着的眼睛闪得有多亮了!我的老天!他该不会是听她说是练功就想学吧? “那他们怎么把衣服都脱了呢?那个女的看上去好像很难受!”仲黎有些奇怪道,“而且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呢!” 咳咳咳!凤轻歌不由又呛了一口口水,额上满是黑线:“额......因为这种功夫是......是一种特殊的内功。只能是夫妻两个人私下练的,所以需要脱了衣服。你又还未成年,也还未成亲,所以不能看!我们还是走吧,我们在这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会让他们走火入魔的!” “还会走火入魔么?”仲黎不由好奇道。 “是啊!是啊!所以我们现在最好赶快走!”凤轻歌现在只想赶快哄着仲黎离开,只得对仲黎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严公子不要嘛!”忽女子的一声妩媚的娇嗔传来。 贾公子?凤轻歌不由微微皱眉。转过身看向丛林中交缠的男女,那个男人是贾文铭? “怎么了?不是要走吗?”仲黎见凤轻歌又转了回去,不由疑惑道。 正想扒开凤轻歌的手,却见凤轻歌一扭他的脑袋,更紧的捂住他的眼睛:“先等等!还有。你不许看!” “还让我不许看,你自己还不是在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仲黎不由不满道。 凤轻歌却是没有理会仲黎的不满。看着交缠着的男女中的涂了厚厚一层粉的男子,不由第一次爆出粗口。靠!我勒个去!她堂堂一个女皇还没选王夫居然就被人带绿帽子了!还是跟个宫女!她就说嘛,贾文铭这个花花公子,为了讨好她可以这么安分的待在皇宫,又怎么忍得住不去跑青楼,原来是在她宫里残害宫女! 凤轻歌目光凝凝,看得专注,边看还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刚还想从贾文铭这里入手,现在更有理由了!不过这个贾文铭的身材还真不咋地!瘦得跟个竹竿似的,居然还有宫女愿意跟他偷情!凤轻歌不由又摇了摇头。 “陛下觉得很好看?”清醇的声音忽轻轻的响起。 “嗯!很好看!”凤轻歌看着交缠中的男女,点了点头,那个宫女的身材倒是挺有料,丰腴饱满,不像她十五岁的年纪还没发育完全!不自觉地低下头瞄了瞄正处于发育阶段的飞机场。霎时牛流满面! 忽听到一声淡淡的轻笑,不由猛地抬起头,转过身,看着面前面一袭白衣,容淡如薄雾的男子,黑曜石般的眸子却明显透着笑意,薄唇轻弯。 凤轻歌不由如遭雷轰,脸颊刷地滚烫。有些手足无措:“额......你怎么会在这?” “是楼哥哥吗?”仲黎听到两人对话的声音,不由一挣脱凤轻歌的手,跑到楼君煜跟前,黝黑的脸上满是欢喜,“楼哥哥,你来啦!” 闻言凤轻歌不由面上微微露出诧异之色。 仲黎见此向凤轻歌解释道:“楼哥哥是我叫过来的!”说着又一手拉过凤轻歌,一手拉过楼君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小声点,我们到别处去说,姐姐说,这两个人在练功,打扰他们的话。他们会走火入魔的!” 噗!凤轻歌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分分钟切腹自尽! “哦?”楼君煜闻言定定地凤轻歌,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着流光,清醇的声音含着淡淡的笑意,“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练功的方式!” 凤轻歌见楼君煜淡淡却灼热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窘色,怎么窘态尽被他看到了。表面上却是故作淡定,咳了咳。一副女皇的威严姿态,淡淡道:“不是说要到别处谈么?走吧!”说着拉了仲黎就走,动作上的却透露着急切和慌乱。 急切地拉着仲黎走,却没想仲黎是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楼君煜的。使劲一拉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拉动了仲黎却没拉动楼君煜,自己反倒被弹了回去。一头撞进楼君煜怀中。淡淡的梨花酒香扑入鼻中,不由醺染得双颊微红。感觉到怀中结实的胸膛。脑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嗯!比贾文铭的身材要好得多,很结实! 噗!她脑袋里想的什么鬼东西!难道荷尔蒙旺盛了?还是她少女怀春了?她心理年龄都二十一了好不啦,都过了少女怀春的时候了!凤轻歌甩去脑中的绮念,忽发现自己的被仲黎急着拉出来,还未换衣服,身上穿的是堪比寝衣的白色薄纱,两人又贴的如此近,不由微微慌乱地推开楼君煜。 眼眸微微转向楼君煜,却见他面容淡淡,脸上并无任何波痕,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仲黎拉着两人到了一块更为杂乱的草丛,凤轻歌听着青蛙的叫声,眼眸微闪,不由道:“这里离镜月湖应该不远吧?”方才他们是绕着镜月湖周边进来的,而这里又能听到青蛙的叫声,应该里镜月湖不远。 “嗯!”仲黎闻言微微点头,伸手扒开了一片草丛,探身钻了进去。 见此凤轻歌不由也扒开了草丛走了进去,这是......凤轻歌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眼眸微深,似看到幻境般,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心中微微惊叹,好美...... 草丛之后是一片浅浅的湖水,月光倒影在湖水中,显得格外的静谧,幽凉。湖水中搭着一座独木桥,在湖水中投下一片阴影。湖水边长着郁郁青青的长长的草,周围飘浮的点点荧光,似精灵般在草丛中跳跃舞蹈。 皇宫之中竟然还有这样一片净地!凤轻歌不由微赞叹! “这个地方漂亮吧!”仲黎追逐着萤火虫,看着凤轻歌得意道。 “你怎么会发现这个地方的?”凤轻歌看着周围的一切,有些迷了眼睛,眸中微微露出疑惑。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是楼哥哥带我来的!我看这个地方这么美,又这么偏僻,想着姐姐你天天不是在上早朝的地方,就是在上早课的地方,再就是在栖凤殿,肯定没有来过这里,所以就带你来了啊!”看了看楼君煜,讪讪一笑,又道,“我怕搞迷路,所以又叫楼哥哥也来了!” 凤轻歌不由转眸看向楼君煜,眸中露出诧异之色。她在这皇宫里呆了很近半年都没发现这个地方,楼君煜是选王夫的时候才进宫的,他怎会知道这个地方? “传言当年的杳妃很喜欢萤火虫,先皇临天帝又对杳妃宠爱至极,便为了杳妃特意令人捉来了上万只萤火虫。为造出适合萤火虫生存的地方,又引镜月湖的湖水,造出了适合萤火虫生存的地方,取名为萤光浮影,供杳妃观赏,讨得杳妃欢心。后来杳妃又逃离了皇宫,临天帝也顾不得那些萤火虫了。那些萤火虫便因无人过问饲养,渐渐死去,萤光浮影也因无人打理渐渐杂草丛生,被隐没。”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楼君煜面容淡淡,缓缓地走到浅湖跟前。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没有见过这个地方,也没有听紫苏和雪颜或是小咕咚说起过。 楼君煜腕间一转,指尖微微摩拭着手中东西,手间有淡淡青色的光透出。手掌摊开,一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静静地立在手心,周身散发出来一阵耀眼的青色光芒,仿若萤火虫的光亮一般,只是比萤火虫的光芒更为耀眼。 忽有无数萤火虫闪着淡淡的光芒从草丛中飞出,散布在空中,向夜明珠靠近。 “哇!好多萤火虫啊!”仲黎看着漫天的萤火,不由长大了嘴,满是赞叹,忍不住用手去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陛下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夜明珠泛着明亮的青色的光芒,吸引着数百只萤火虫,萦绕在周围,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凤轻歌不由伸出手触向飘浮在空中的一团萤火虫,萤火虫俏皮的一哄而散。凤轻歌轻轻一笑,转过身追逐那些溜走的萤火虫,唇角扬起一个弧度。 忽转眸看向不远处的楼君煜,夜明珠耀眼的青色光芒映在楼君煜淡淡的面容上,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围绕在夜明珠周围的萤火虫,面容透着一股清冷之意。似乎......并不喜欢这些萤火虫一样! 凤轻歌不由微微怔忪,这样的他,她还从未见过......忽脚下一崴。身子不由向长满了草的水泽地倒去。一只手适时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带入怀中,阻止了她掉进水泽地里。鼻尖不由撞到楼君煜胸膛上,淡淡的梨花酒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凤轻歌微微慌乱的与楼君煜拉开了距离,看着地上掉落的夜明珠,不由忙勾腰捡起。 却一下子被人拉起,凤轻歌一抬起头,见到的便是楼君煜近在咫尺的却若薄雾般朦胧的容颜。黑曜石般的眸子流转着淡淡的光华,挺立的鼻子,薄薄的唇,彼此的气息清晰的可察。 “陛下真的......不记得我了么?”楼君煜清亮的手握着凤轻歌拿着夜明珠的手腕,清醇的声音恍若隔世般从头顶响起。 这是什么意思?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难不成之前的凤轻歌其实是认得楼君煜的,还是楼君煜怀疑她不是凤轻歌,故而在试探她?毕竟之前的凤轻歌和现在的凤轻歌性格相差太大。若真是早就认识,那她第一次在酒坊见到楼君煜的时候。为何他没有半点异样?而若是之前没有见过,楼君煜如此说不是欺君? 萤火虫随着夜明珠的移动,转移到两人手间,轻触着两人的手,还有一些萤火虫飞到两人之间。 凤轻歌眼眸看向楼君煜,淡淡道:“是啊,不记得了,小时候的事。又能记得多少!” 楼君煜即便要试探也会有所依据,若不是见过以前那个凤轻歌的性情,也定然难以有所怀疑,毕竟她这具身体的的确确是凤轻歌的,所以即便以前的凤轻歌和楼君煜见过,也只会是在小时候。凤轻歌决心赌一赌。 闻言楼君煜黑眸定定地看着凤轻歌,薄唇轻轻勾起。声音淡淡:“是啊,九年前,我与陛下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时隔九年,陛下又怎会记得?”说着轻轻翻过凤轻歌的手心,修长的手指连着夜明珠一起包裹住凤轻歌的手。手心透着一股清凉,“这颗珠子便是陛下赠与我的!” 这些萤火虫他不喜欢,因为包含了他不喜欢的东西和人,可这颗夜明珠......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凝,唇角微微挑起。 九年前凤轻歌送给过楼君煜一颗夜明珠?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之色,那照这么说,之前的凤轻歌的确是和楼君煜见过了,只是在九年前。那个时候凤轻歌才六岁。不记得一些小时候的事,也很正常。 凤轻歌微微侧头,开口道:“朕不少赠东西给别人!”之前的凤轻歌虽刁蛮任性,骄纵妄为,但对待宫中的人却不小气。常常随手赠东西给人!” “的确!”楼君煜静静地看着凤轻歌,唇角微勾。清醇的声音淡淡,“九年陛下遗失了这个夜明珠。恰巧被我随父入宫,拾到了这颗珠子。后来我将这颗夜明珠还给陛下时,陛下便赠给了我!” 九年前遇到她时,她才六岁,却骄横随性,遗失了夜明珠便大发雷霆,祸及宫中上下。自己将拾到的夜明珠还给她,她却又不要了,将夜明珠给了他。[]反正那时的她有没有夜明珠都无甚要紧,她既给,他便收。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不由眼眸微闪,她从未想过,楼君煜是见过货真价实的凤轻歌的,虽然那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娃!微微伸出手拨过被风吹得微微凌乱的发丝,看着手上的发丝这才想到自己是洗完头发后被仲黎硬拖过来的,如今还是披头散发,连根丝带都没绑。 忽一只手抚上她长长的发丝,轻柔地将秀发一点点绾起。凤轻歌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白玉钗,光滑冰凉的触觉显示着玉极好的质地。 “汝赠之遗珠,吾报之以玉簪!”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凤轻歌摸着头上的玉钗,看着楼君煜淡淡的面容,眸中不由闪过复杂之色。现在这钗是给以前的凤轻歌,还是给现在的凤轻歌?又或许她根本不用纠结。 凤轻歌静静地站在御花园中,对着艳丽的花,神游天外。凤轻歌九年前赠给楼君煜的夜明珠,楼君煜至今还保存着,宁王对楼君煜这个二儿子似乎很不待见,而楼君煜又处处护着她。她一直捉摸不透楼君煜在想什么,如今看来楼君煜是因为喜欢之前的凤轻歌所以处处护着她,也说不定。但她总觉得楼君煜深不可测,应该不会只是喜欢之前的凤轻歌这么简单。 忽一阵风吹过,将凤轻歌头上松松挽着的发髻吹乱,一支金钗“叮当”落地。凤轻歌看着落地的金钗,鼓了鼓腮帮子,面露无奈,伸手抓住吹散的发丝。眼眸微抬看着来人,黑眸闪过一道亮光,换了一支白玉簪递给来人,红唇轻弯:“能帮朕再绾一次发么?” 面前的女子黑眸亮亮,唇角弯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楼君煜看着凤轻歌娇俏的笑,眸光微闪,却仍是走上前,接过凤轻歌手中的玉簪,轻柔地为凤轻歌绾起如丝绸般顺滑的黑发。 凤轻歌见此满足地一笑,如一个天真的少女般任由楼君煜为他绾好长发。待楼君煜绾好发,少女转过身,双手攀上白衣男子的肩膀,踮起脚尖,红唇轻轻触上男子薄薄的唇角,犹如蜻蜓点水般轻柔。 楼君煜不由一怔,黑曜石般眸子第一次闪过迷惑之色。看到女子唇角划过的一丝狡黠得逞的笑,楼君煜黑眸轻瞥周围看着他们的几个王夫候选人。眸中划过一丝了然,转向面前笑得狡黠的女子,黑眸一闪,唇角微勾。一手揽住凤轻歌的腰间,修长的手按住凤轻歌的后脑勺,舌尖探入樱唇中,加深了这个吻。 凤轻歌不由呼吸一滞,睁大了眼睛。 楼亦煊看着眼前这一幕,晦暗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之色,唇角挑起冷冷一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的好二弟果然更加出乎他的意料! 柳言曦清儒的面容上不由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嘴角溢出一丝苦笑。爹,如今,你即便是再逼迫我恐怕也是无用之功了! 傅秦翊看着面前相拥而吻,桃花眸中露出难耐的复杂之色,他现在恨不得上前直接拉开两人!可他看得清清楚楚,是凤轻歌先吻的楼君煜,而且他、楼亦煊、步凌寒、柳言曦都如今不约而同的在这御花园中,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暗藏着什么,他不是猜不出来。可他却只能再次眼睁睁的看着!傅秦翊垂眸低低一笑,不再看相拥而吻的两人,转身离去。 步凌寒看着楼君煜,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她刚才没有看错,公子的眼中竟会出现那种迷惑的之色。清冷的眸不由转向凤轻歌,眸光微闪,她虽讨厌阙央,可这一刻她也不得不有些信了阙央的那句话,这世上的女子中恐怕也只有凤轻歌能让公子放在心上...... 而仲黎则是睁大看眸子,看了看相吻的凤轻歌和楼君煜,又看了看面色各异的众人,眸中满是不解和兴奋。爹爹说一个人只能和喜欢的人亲吻,那姐姐喜欢楼哥哥,楼哥哥也喜欢姐姐了?随即又撇了撇嘴,他不过是听姐姐的话,叫大家都来观赏他打理的御花园,怎么一来,脸色都变得这么奇怪? 仲黎不由蹲在地上,撑着下巴,一脸纠结和苦恼。大家都看着姐姐和楼哥哥亲亲了,谁还看他的花啊! “陛下!贾文铭贾公子求见!”忽小咕咚跑进来道。 贾文铭?这家伙该不会是听说了今日早上御花园的事,跑来她这里吵闹的吧? 凤轻歌微微抬手道:“宣!”随即站起身,朝外殿走去。 只见贾文铭满头大汗地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面上扑的厚厚的白粉刷刷地往下掉,朝着凤轻歌抛了个媚眼:“陛下!” 凤轻歌打了个哆嗦的同时也知道,贾文铭这厮还不知道,今早御花园的事,不由微微心安。她今早没让仲黎借着赏花之名请贾文铭去,就是怕这厮看见她和楼君煜的亲密举动激动的跑上去添乱。 凤轻歌挑眉看着搬着大箱子的贾文铭,眼眸微闪,这个大箱子......看起来很是眼熟啊!敢情这厮将她还回去的一箱白银又搬过来了! 凤轻歌看着贾文铭无奈一叹,挑唇道:“你把这东西又搬回来做什么?” 就算你要搬你好歹叫个仆人搬啊,从小的前呼后拥,衣来张口,饭来张口的公子哥跑哪儿去了?竟然还肯自己干起体力活来了!凤轻歌不由百思不得其解。(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将他推向风尖浪口 贾文铭将大箱子往地下一放,伸手掏出插在腰间的扇子,目光带着讨好地看着凤轻歌,一扇扇子道:“为陛下分忧是做王夫的分内之事,不过是几万两银子的事,陛下不用跟文铭客气的!” 做王夫?呵!这贾文铭倒挺想当然的!凤轻歌不由轻轻一笑,挑唇道:“乞巧节那夜在花满楼,朕说是向你借几万两银子去竞价,自然就是借,朕堂堂一国国君难道还要说话不算数不成?” 缓缓站起身,走到箱子跟前,弯腰打开箱子,拿起一锭银子。手翻过银子,看着银子底面的印记,嘴角一挑,随手丢回箱子里,睨向贾文铭:“还是文铭觉得这些白银太过沉重,朕应该换成银票再给你?” 闻言贾文铭为凤轻歌的目光一慑,脸上的白粉抖了抖,忙笑道:“文铭不觉得沉,不觉得!” “那就好!”凤轻歌眸光轻转,坐回椅子上,“朕觉得几张银票显得太过轻薄,故而才换成银子给你,这样也显得情意比较重。这银子也相当于朕的情意!”凤轻歌嘴角轻勾,“这样,文铭是要还是不要呢?” “要要,要的,陛下对文铭的情意,文铭必定好好收起来,时不时放在心口敷上一敷!”贾文铭将两只手捂在心口,一脸陶醉道。 凤轻歌看着贾文铭一副欠抽的模样,嘴角抽了抽。缓了缓,扯了一个笑,开口道:“也没叫你一直揣在怀里,银子本来也是用来花的,你记得朕的情意便可!” “嗯嗯!”贾文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展折扇。扑了厚厚的白粉的脸躲在扇子底下,露出猥琐的笑。情意!哈哈哈!陛下说对我有情意!黄天不负那什么人,本公子就说,以本公子的风流倜傥和忠贞不二,那什么楼亦煊,楼大公子、小将军都算不了什么!看来陛下美人和王夫的位子马上就是他的了! 凤轻歌瞥见贾文铭得意猥琐的笑,不由一笑,眸中微闪。温和开口道:“既然如此,朕还有些事要处理,文铭就先退下吧!” “啊?哦!”贾文铭听到凤轻歌的声音从抱美人做王夫的幻想中回过神来,咳了咳,朝凤轻歌躬身一拱手道:“那文铭就告退了!”说完,一起身还不忘朝凤轻歌抛个媚眼,抱着装满了银子的箱子。满脸挂笑地退了出去。 凤轻歌看着贾文铭走了出去,笑慢慢从脸上褪去,眸光微凝。今日御花园的事,现在应该就快传遍整个皇宫了!只是不知宁王和柳相是何态度了......她有意让步凌寒选做王夫,结果就出现步凌寒因杀人入狱的事。如果这次是楼君煜呢? 宁王的态度她不确定,但柳相多少会为此分心。不止这一点,凤轻歌看向手心握着的白银,眸光微凝,她还会让柳相更加分心。乱了柳相的阵脚,分了他的心,柳相便无暇顾及科举,这样一来。她也可以好好进行科举的事了。 至于那个人,他的心思。她还是琢磨不透。御花园里,那样诡异的场面,他不会看不出,她在陷他于不利的处境。她也在等着他推开她,可他非但没有推开。还......黑眸微深,凤轻歌不由伸手摸向自己的嘴唇。那样炙热的吻,却有那样凉薄的温度...... 她用的手段虽拙劣。但也的的确确将他推向风口浪尖,而他又会怎样呢? “公子,皇上这样做不是要将您推到风口浪尖上么?”黑衣男子看着面容淡淡无波的白衣男子道。他才不相信,那个女皇帝是因为喜欢公子才吻了公子的,不然为何楼亦煊、柳言曦这些人会这么巧合的出现在御花园。 “嗯!”白衣男子淡淡应声,微微转身提过一个空坛,放在滴着酒的漏斗下。 黑衣男子见此不由皱了眉:“公子曾说过,王夫这个位子本就敏感,在守孝期满前,谁先为皇上所喜,谁便最容易成为众矢之的的人。对于背后有着王爷和柳相的大公子和柳言曦来说,只需要防止皇上对其他王夫候选人上心便可。至于最后皇上选谁,真正决定的,是权势和利益。这也是大公子和柳言曦一直迟迟未动的原因。自公子六岁后,王爷便对公子心存忌疑,公子韬光养晦近二十载,今日御花园一事,不是让公子成为众矢之的了吗?公子为何还......”还配合女皇帝的算计! 闻言楼君煜拿过竹制的打酒提子,伸手将大酒坛里的酒打进小酒坛中,黑眸中闪过一丝流光,唇角轻挑,声音淡淡:“这样更有趣了,不是吗?” 黑衣男子闻言不由一怔,看着眼前男子淡淡的面容眼眸微动,从跟在公子身边后,见到的一直是公子淡若薄雾的面容,无论什么事都是极淡而从容,似乎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却又对任何事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兴趣,犹如神祗般,难以动容,而这一次...... 忽楼君煜打着酒的手微微一顿,薄唇微启,声音清醇如酒:“一行!” 黑衣男子闻言耳尖一动,眼眸微凛,身形一动,消失在黑黑的地窖。 楼君煜提着酒坛,走出黑暗的地窖。明亮的大堂出现在眼前,修长的手触着放在大酒坛后墙壁上的机关,石门缓缓关上。 走至大堂门口,伸手推开门,看着面前的身穿蟒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黑眸中没有意外之色,唇角微挑:“父亲!” 宁王看着楼君煜手中提着的酒坛,眸中闪过一道冷光。负手跨步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冷眸看向楼君煜,声音冷淡:“今日御花园的事是怎么回事?” 楼君煜眼眸微闪,淡淡转身,为宁王倒了一杯酒,坐在了宁王对面,唇角一勾。清醇的声音淡淡无波:“就像众人所看到的那样,父亲以为是如何?” 闻言宁王眸光一闪,手执起酒杯,喝了一口,声音仍是冷淡:“不要动情!” “那是自然!”楼君煜微微勾唇,眼眸微闪,动情?黑眸淡淡地看向对面的冷峻男子,像他对娘那样?薄唇划起一个淡凉的弧度。恐怕这一生,他都不会...... 闻言宁王微微点头,站起身,向门外跨出去,楼君煜见此亦是站起身。 宁王忽一转身,伸手抓住楼君煜的胳膊,顺着胳膊一路捏了下来。手指探向楼君煜的筋脉。脸色微缓,松开了楼君煜的胳膊,侧过身:“记住十五年前本王说过的话,不要想着练武!”说着转身离去。 楼君煜眼眸淡淡地看着宁王离去的背影,微微转过身重新坐回椅子上,执起酒杯。淡淡品酒。 黑衣男子如鬼魅般出现在大堂中,看着楼君煜的手腕,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公子,为何王爷方才没有探出公子的武功?” 楼君煜抿了一口酒,眸光淡淡:“封了!” “封了?”黑衣男子不由眼眸中露出惊异之色。随即意识到什么眼眸一闪,微微开口道,“是阙央为公子封了筋脉的?那照这样说,公子不是用不了武功了?” 楼君煜声音淡淡道:“嗯!”仿若被封了筋脉。暂时没了武功的不是他一样。 闻言,黑衣男子面露复杂之色,如今公子让阙央封了武功。而阙央走了,再要找到阙央将封了的武功解开就不易了......黑衣男子眼眸不由闪过一丝担忧。看着楼君煜淡淡的面容欲言又止,最终低头拱手退了出去。 随着秋闱的到来。科举考试也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云安一下子涌进了不少上京赶考的书生。凤轻歌下发了广言令,广开言令。准许百姓开怀畅言。并且针对一些贫穷的书生,对各客栈酒肆进行补贴。让上京赶考的书生住房减半。云安一下子因此变得更加热闹,各个酒肆,客栈都有各地上京赶考的书生攒集在一起,谈论国事。不过大多上京赶考的书生都知道些当前朝廷的形势,心照不宣地避免谈论触及关于宁王和柳相的一些敏感话题。 早朝上,凤轻歌忽表现出对科举考试的浓浓兴趣,提出要在科举中增加一项殿试。柳相一派的人纷纷皱眉看着柳相的表情,而柳相则是看着朝堂中,本是零散的中立无派官员,拢头攒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皱起了浓眉。这些人什么时候集在一起了? 宁王则是冷眼看着一切,但看着那些如散沙一般的中立无派的官员突然攒聚在一起,也不由剑眉微挑,冷峻的眸子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凤轻歌撑着下巴,坐在龙椅上,红唇轻扬。 毫无预料的,皇帝在早朝时提出增加殿试一项考核的事被传开。 “哎!你们听说没,皇上说要在科举考试增加殿试这一项考核!”云安一座大酒楼中,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道。 “听说了!不过到底加不加殿试还不一定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科举一事向来是由柳相一手操办的......”一个穿墨衫的书生不由接口道。 “嘘!小声点,这些话不能说出来的!”青衫男子闻言忙打断墨衫男子的话,小声道。 见此墨衫男子不由面露诧异:“皇上不是下了广言令准许百姓开怀畅谈么?这些话怎么又不能说出来了?” “不止科举一事向来由柳相操办,谁人不知,宁王和柳相权大过天,皇上虽下了广言令,可这宁王和柳相的闲话也是不能说的!除非你不想活了!”青衫男子探身凑到墨衫男子耳边,小声道。 墨衫男子闻言了然,权大过天,是权大过天子吧! 青衫男子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说实在的,赠加殿试这个考核项目,其实对我们这些无钱无权无势的寻常书生更为有利!” “哦?”墨衫男子见此不由露出好奇之色,“还望易兄不吝赐教,杨某自当洗耳恭听!”(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马车很危险 三日后,云安参加科考的书生忽然极力赞同拥护增加殿试,朝中中立无派官员逐渐拢成一派。柳相左支右绌,迫于众多考生的意向,凤轻歌适时下旨在科举考试中增加殿试考核。由此,天凤国的科举制度进行了小方面的革新,增加了殿试。 身穿青衫,眉目疏朗,带着一股书卷气的男子,推开门,看见自己屋内的负手而立清丽而不是贵气的女子,清朗温文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一掀衣衫,俯身跪地,拱手不卑不亢道:“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言,凤轻歌转过眸看向易苏,微微勾唇:“五日之后,便是科举,你有把握能进前三甲么?” 易苏清朗地腼腆一笑:“家父一心想让草民为他拿个状元回去,草民自然不好丢家父的脸,有负家父的期望!” 闻言凤轻歌眼眸微闪,开口道:“若朕要你放弃状元的位置呢?” 易苏温文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随即眼眸微闪:“陛下可以说为什么吗?” 凤轻歌眉头微微攥紧,挑眉看着易苏,眸光定定:“敛其锋芒,避其险端,适时而动!” 凤轻歌坐在马车上,随着马蹄声和车轱辘的转动,思绪不由渐渐飘远。她命暗瞳调查朝中无派官员的秘事和弱点,暗中由此做手脚,由引导宁王和柳相的势力,让朝廷中的无派官员产生危机感,无法置身事外,全都攒聚起来,另成一派。 如此兴师动众,闹的这么大。柳相和宁王却至今未作出任何行动,委实有些奇怪。而且她最近与楼君煜走的亲近,宁王和柳相也没有什么一直没什么动静,置若罔闻,她不由有些捉摸不透了! 忽天边响起一声惊雷,凤轻歌不由微微一惊,掀开窗帘,朝外看去。只见外面乌云密布。天色一片灰蒙,刮起了凉风。(.无弹窗广告)凤轻歌不由微微皱眉,要下雨了么? 忽看着马车行驶的方向和街边的景物,不由一怔,眼眸中出现一丝慌乱,这不是去皇宫地方!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街道上,行人看着风雨欲来的天气。不由急急忙忙地赶回家。 宁栖尘跨出花满楼门,看着一袭素白的男子,伸手将手中的伞,递给了男子,狭长的凤眼中透出些柔情:“快要下雨了,你还是带把伞吧!” “多谢了!”楼君煜看着宁栖尘。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宁栖尘看着楼君煜,凤眸微闪,轻轻抿唇:“不用,你我之间,还谈什么谢字!” 闻言楼君煜眸光轻转,面容淡淡,微微转身。 宁栖尘轻咬着嘴唇,狭长的凤眼微闪。终于忍不住开口,红艳的唇轻动:若凤轻歌真的要选你做王夫,你会娶她吗?” 半响,清醇的声音如潭水般响起:“不会!”宁栖尘闻言方微微松下一口气,却听楼君煜清醇的声音再度响起。“她不会!” 闻言宁栖尘不由怔怔地看着楼君煜,倾城绝色而略显精明干练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复杂。凤眸柔媚一转。头微微靠在楼君煜的胸膛:“那我呢?还有多久你才会娶我? 一辆马车快速从街道上行驶过去,伴随着风卷起一阵风沙。窗帘轻轻被掀起。女子长长的发丝被吹起,露出马车里女子略显焦急的侧脸。 楼君煜看着马车里的女子,以及驾着马车头戴斗笠的两个人,黑眸微闪。淡淡地回过眸,伸出修长的手,抬起宁栖尘倾城绝色的精致面庞,淡凉的声音从薄唇中吐出:“我从未说过,会娶你!” 随即松开手,转过身,朝马车行驶的方向走去。 “我会等你的,君煜!”宁栖尘看着楼君煜的背影,不要大声喊道,凤眸露出势在必得的坚定,“就像为伊等阙央那样,我会等你,等你将一切都了解!” 只是,她永远不会像为伊那样傻,那样被动,一直到死,与阙央错过了一辈子!纤细的手,紧紧地攥紧,凤眸紧紧地锁住那素白的身影,直至彻底消失不见。凤眸定定,下巴倨傲的扬起,红唇轻勾,她才是最了解他的人,也是最适合他的人。并且她和他一样,想要的东西,从来都势在必得!而作为最适合相伴在他身边的人,凤轻歌从是临天帝的女儿,天凤国的女帝开始就被判定出局! 花满楼楼上,一个身穿锦袍,金冠束发,雍容华贵的男子执起酒杯,看着追着马车而去的白衣男子和大喊着的容貌倾城的女子,晦暗的眸划过一丝兴味,嘴角不明意味的挑起一个邪佞的弧度。 马车快速疾飞地朝云安城外的荒野之地行驶而去,凤轻歌看着马车里云安越来越远,不由焦急地使劲地推着马车的车门,心七上八下地乱跳。 早知道她就不该坐一辆有车门的马车!不对,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坐马车!也不对!不管怎样,有人想要算计她,她独自一人出宫,就算做什么也会被人算计到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派人来害她的,而目的到底又是什么!随着马车的颠簸,凤轻歌手紧紧地抓住马车,不让身子随着马车上下甩动。心中慌乱一片,难以冷静下来思考。 忽雷声震天一吼,天随着闪了闪,瞬间将马车内照亮,雨紧随着倾盆而下,马车仍是疯狂地朝野外驶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做什么?”凤轻歌不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雨水刷刷落地的声音将她的声音尽数淹没。 “到底还有没有人在驾驶啊!”这不要命的驾驶法,哪里像是有人在的,根本就像是疯了的马在乱跑。 “你赶着去投胎啊!跑得这么急干吗!”见仍是没有人回答,凤轻歌像个树袋熊一样,攀紧了马车,竭力控制上下左右甩来甩去的身体,没好气的吼道。 忽车门一开,瓢泼大雨随着风哗啦一下气,全扑进凤轻歌的身上,凤轻歌不由浑身湿了个透。 “闭嘴!”一个恶狠狠声音冷冷道。 凤轻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只见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身缁衣,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的脸,微微侧头,可见还有另一个同样装扮的男子发疯式的驾着马车。 缁衣男子见凤轻歌探头朝另一个男子看去,一脚踹在凤轻歌身上。凤轻歌被缁衣男子一脚踹翻在马车内,凤轻歌捂着肚子,痛苦地在马车上翻滚,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出来。一把冷剑抵在她的脖子上,让她不由瑟然。 缁衣男子用剑轻敲着她的脸,声音冷如罗刹:“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车里面,不许打鬼主意!否则,老子要了你的命!” 凤轻歌不由一抖,蜷起了身子,眸光微敛,看着缁衣男子,害怕地安分道:“是!” 缁衣男子见此冷哼一声,收回剑,关上了车门。凤轻歌蜷缩着身子,抱紧了隐隐发疼的小腹,黑眸微凝。头发和衣服皆是湿漉漉的一片,刺得皮肤冰凉。凤轻歌不由打了个寒颤,脑中却是逐渐冷静下来,恢复正常的思考。 如此看来,这些人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杀了她,那么她就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她虽然是独自一人出宫,但是这只是旁人眼中所看到,而其实穆风是和她一起出宫的,只是被她派去仲繇那里传了个口信。 她约好申时与他在朝阳门汇合,如果没看到她一定会来找她,而暗鹰之前也应该有派人在暗地保护她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暴露他们。所以如今她的安危倒不是最主要担忧的了,而是这两个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而他们或许又是谁派来的! 强忍着忽视小腹传来的疼痛,继续进行分析,这两个人能掌握她的行踪,证明他们背后的势力必定不小,那她到易苏所在的客栈时有没有看到她进易苏的屋子呢?若是看到了,就麻烦大了!凤轻歌不由眼眸微凝。 忽车被什么一挺,车子一阵倾斜,车外传来马的嘶鸣,整个马车翻了过去!凤轻歌一下子撞在车的侧壁上,头撞的清响。 “爷爷的!马车打滑了!”外面传来男子谩骂的声音。 “哪里是打滑!这还有这么大一块石头!”另一个男子不由道,“少废话!先把这块大石头搬开再说!居然连着车轮子都陷进去这么多! 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挣扎着从爬起来。忽车门被轻轻打开,微薄的光亮从外面透出来,一直修长的手沾满了水和泥向她伸了过来。凤轻歌不由一愣,看着那只节骨分明的手,缓缓地伸出手,触到的是一片熟悉的清凉,心底却是触到一片温暖。 沾满了泥的手接触到她的纤细的柔荑,微微一顿,握紧了她的手,将她从马车中拉出。 脚下忽绊倒什么,一个踉跄撞向了面前男子的胸膛,男子冷不防被她撞倒,两人齐齐倒进水坑。楼君煜不由闷哼一声,白皙如玉的脸上,微微有些苍白。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楼君煜,眸中露出复杂,嘴角微动:“你怎会在这?” “等等!我去看看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忽那个缁衣男子冷声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目光一凛,微微露出慌乱紧张之色,忙撑着地面,欲爬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弃马一搏 楼君煜一把揽住她,朝马车后面滚去。 只闻缁衣男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车门被打开。传来缁衣男子的一声低骂。 “怎么了?”另一个男子见此,不由道。 “那个女人不见了!” “马车的车门是从外面锁住的,那个女人又怎么会逃走?”另一个男子不由脸色一变,也跟着走了过来,疑惑道。 “等等!”缁衣男子一抬手制住了同伴,看着马车眸光微凝,从腰间抽出剑,朝马车后面缓缓走近。 忽一个上前,拿着剑朝马车后砍去,却见马车后空无一人,只有泥泞的地面,不由眼眸一紧。忽响起一声闷哼,缁衣男子不由一转过身,却见自己的同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表情僵硬。正欲上前,一把冷冷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指使的你?”凤轻歌站在楼君煜身后,身上被雨淋湿透,看着面前的缁衣男子,冷声道。 缁衣男子看了一眼楼君煜,嘴角噙了一丝阴冷的笑:“我说怎么逃了,原来有人来救你!” 凤轻歌见此一挑眉,一脚向缁衣男子踹去:“这是还你方才踢我的那一脚!” 闻言楼君煜转眸看着缁衣男子,黑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缁衣男子被一脚踹进了水坑,斗笠从头上掉了下来,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雨水和污水沾满了缁衣男子的脸上,男子面色一变,眼底闪过一道阴光。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放在嘴边。 楼君煜一伸手点住缁衣男子的穴位,却仍是慢了一些。尖锐的哨声已在大雨中响起。 凤轻歌不由面色一变,一把抓住缁衣男子的衣领:“你做什么!” 一阵马的嘶叫声响起,一阵马蹄声朝这边渐渐靠近。 楼君煜黑眸一闪,用匕首抵在缁衣男子颈上,缁衣男子的脖颈上顿时划出一条血迹,清醇的声音带了冷意:“何人指使你的?目的又是为何?” 缁衣男子看着楼君煜,冷冷一哼,舌尖一紧。却被一只修长的手紧紧地捏住了下颚。将一粒药丸按进了男子嘴里。楼君煜指尖一点缁衣男子喉间,薄唇划起一个冰凉的弧度:“既然如此忠心,宁愿服毒都不肯说,不如死的凄惨一点!” 说完收起匕首站起身,朝马车前方走去,用匕首一点一点将牵引着马车的缰绳砍断。 缁衣男子忽倒在地上,身子蜷缩。一阵抽搐,在水洼中打滚。表情格外狰狞痛苦,抖着手伸向凤轻歌,目露哀求:“求你,杀了我!一刀杀了我!” 凤轻歌一抹脸上的雨水,看着刚才还嚣张着现在却表情狰狞痛苦。向她苦苦哀求杀了他的缁衣男子,眸中不由闪过诧异之色。转过头看向大雨中衣衫尽湿,一脸淡淡地砍着缰绳的楼君煜,眸光微凝。 “到底是何人指使你的?又为何要抓朕?”凤轻歌回过眸,看着拽着她衣角的缁衣男子。 缁衣男子摇着头,拽紧了她的衣角,嘴发着抖:“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杀了我!杀了我!” 忽雨声中夹杂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一群黑衣人骑着马朝他们飞驰而来。 凤轻歌不由紧张地朝楼君煜看去,还有一根缰绳没有砍断。匕首是凤轻歌为了防范未然带在身上的,为了携带方便特意做的比较小巧。因为过于小巧,所以砍起两根手指粗的缰绳来也需要费些功夫。 “哈哈哈哈!来了!都来了!”缁衣男子发癫般大笑着,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凤轻歌见此不由眼眸一闪。一脚踹开缁衣男子,男子再次倒在水洼中。全身抽搐着,嘴角冒着血。最终没了气息。 凤轻歌见此,转过头,看向越来越越近的黑衣人,脸色微沉,急忙转身走到楼君煜跟前,眼眸微闪道:“他死了!” 闻言楼君煜黑眸微闪,淡淡道:“原本也没打算让他活着!”话音刚落,手气刀落,恰恰砍断了最后一根缰绳。转身捡起缁衣男子落在地上的斗笠,戴在头上。一把抓住凤轻歌,将她往马上抬去。 凤轻歌正欲上马,几支流矢飞了过来,楼君煜不由脸色微变,一把拉下凤轻歌,身子轻转,避开了流矢。 楼君煜松开凤轻歌,按住马,翻身一跃上马,伸手将凤轻歌拉至身前,用衣服裹着凤轻歌,将整个背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她的身子。策马向与追上来的黑衣人相反的方向跑去,流矢不断地从背后射来。 天空中响起几声惊雷,雨越下越大,没有止住的倾势。凤轻歌心中不由微急,这样下去离城内越来越远,危险就会越来越大。而且下了雨的地面,泥泞淤滑,马很容易打滑。刚开始那两人还只是抓她,没有打算杀了她,可现在穷追不舍的这群黑衣人,连箭都开始放了,如今就说不清楚落在他们手上到底还有没有命了。况且即便那些黑衣人不杀她,那楼君煜呢? 如今,两个人都不会武功,若是被追上了,就难逃一劫,这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真的要传唤暗卫,暴露暗鹰吗?凤轻歌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男子,编制的斗笠遮住了大半的脸,却仍然可见面容的冷静自若,凤轻歌不由眸光微凝,心中微微复杂。 她将他推向风尖浪口,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他还是出现了...... 忽马嘶叫一声,停了下来。凤轻歌不由讶异地抬起头。只见前方又来了一批蒙着面的黑衣人堵截了他们,一回头便见身后的黑衣人追了上来。 楼君煜看着两边拦截的黑衣人,黑眸不由一闪。 身后追上来的黑衣人,看着前面拦截住楼君煜和凤轻歌半路杀出来的一批黑衣人,不由皆面露诧异,微微放慢了马速。 “现在怎么办?”凤轻歌微急道,现在两边都是人,而且看起来不是一伙的,只是双方的目的都在于她,但具体是为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莫慌!”楼君煜微微拢紧凤轻歌的湿凉的身子,清醇而淡淡的声音似乎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莫名地让她的心忽然平静下来。仿佛有他在身旁,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嗯!”凤轻歌微微点头,看向前方。 楼君煜眸光一转,凝视着前方。忽一侧马身,抽出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向马屁股插去,随即适机地一拉缰绳,马不由发狂了地左边朝阴暗的林子冲去。 两方黑衣人见此面面相觑,随即同时一侧马身朝林子追去。 凤轻歌裹在衣服下,背后有丝丝的温度从胸膛传递过来,看着灰蒙的林子,听着背后杂乱追来的马蹄声,却丝毫没有觉得恐惧。 忽一支箭飞了过来,射中了马腿,马嘶叫一声,前蹄弯曲,朝地上摔去。楼君煜面色微变,抱着凤轻歌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面上覆着黑布,全身包裹的男子骑着马,隐于黑衣人中,看着从马上滚下来的两人,晦暗的眸微闪。嘴角在看不到的黑布下勾起。他倒要看看,他这个二弟还有多少的本事是他没见过的! 两群黑衣人见此,纷纷策马向他们跑来。楼君煜拉起凤轻歌,揽在怀中,眸光一凛,运气轻功,朝黑衣人的方向飞去,黑衣人见此不由皆是一惊。 凤轻歌抱紧楼君煜的腰,看着迎面而来的黑衣人,心又不由一阵紧张,砰砰乱跳。他怎么往回跑了?那里全是黑衣人,这样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楼君煜忽在离跑得最前面的黑衣人还有两丈远的时候,停住脚步,将凤轻歌放在了地上。又是身形一闪,跃上了跑得最前面的黑衣人的马上,腕间一转,用匕首割断了黑衣人的脖子。 原来,他竟是想用这种方法抢马?凤轻歌看着骑着马朝她驶过来的楼君煜,不用言语,嘴角轻轻弯起。伸手握住了楼君煜修长的手,手间一紧,随即被一拉上马,重新坐回了他的身前。 隐在黑衣人群中穿着蓑衣全身包裹的男子见此,晦暗的眸不由闪过一道阴光。 伸手拿过背后的箭,一举箭弓,对准了前方一身素白的男子,将弓拉满,放箭。 凤轻歌抓着缰绳,忽背后传来一声闷哼,不由侧过头,急道:“你怎么了?” “无事!陛下坐好便可!”楼君煜伸手搂好怀中的凤轻歌,声音淡淡如常。黑曜石般的眸子却是一滞,薄唇微微苍白。 “陛下听到没有?”楼君煜忽开口道。 “什么?”凤轻歌不由目露疑惑。 “水流声!”楼君煜黑眸微闪,淡淡道,清醇的声音微微低哑。 凤轻歌不由屏气凝神,细细地去听,有一股流水声夹杂在雨水中哗哗地流动。 “听到了!”凤轻歌不由心上一喜,忙道。 “等会我们弃马,跳进水里!”楼君煜淡淡而略显低哑的声音接着响起,气息有些不稳。 跳进水里?这样可行么?凤轻歌本想问,抬眸看见楼君煜淡淡白皙的面容,微微点了点头:“嗯!” 照这样跑,不管怎样都不容易甩掉这些黑衣人,而且地面泥泞淤滑,马很容易打滑,一旦再失蹄就没有方才那样的机会,再给他们夺马了!与其是这样,倒不如搏一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被马压了! 水流声越来越近,凤轻歌不由捏紧了楼君煜的衣角。(.好看的小说) “等会陛下看到河流的时候记得跳进去!”楼君煜贴近凤轻歌耳边,轻声道,淡淡的声音明显有些喑哑和虚弱。 凤轻歌不由微微紧张地转过头看向楼君煜,着急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了伤?”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一脸紧张的模样,轻轻地勾起唇角,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没事,陛下只要记住我方才说的话,便可!” 一句更低的话,在大雨中喑哑响起:“不要回头,等我!” 黑眸一转,将手中的匕首再次插进马屁股上。手松开了凤轻歌的身子,从马上跃下,任狂奔的马带着凤轻歌渐远,看着在雨中渐渐模糊地凤轻歌的身影,黑眸微闪,清然转过身。眼眸转向大批向他追过来的黑衣人,黑眸微凝,薄唇扬起一抹嗜杀的弧度。一袭白衣在瓢泼大雨的暗林中格外显眼。 凤轻歌只觉得楼君煜一说完,背后便空荡荡的,没了温度,只剩彻骨的凉,雨刷刷地淋在了她身上。她方才惊觉,她被楼君煜保护得有多好。急忙转过身找寻着楼君煜的身影。那袭白色的身影清然地与她背道而行,朝满是黑衣人的方向走去。素白的身影上,一支箭分明地插在背后,在素白的衣衫上晕染出鲜红似杜鹃般的印记。 他……中箭了?心口忽蓦地一疼,难怪她觉得不对劲,这群黑衣人追得如此紧,他们即便是要跳进水里,也会被那群黑衣人发现的。这样一来。到了水里,反而似釜底游鱼,更加危险。原来他竟是想用自己挡住那些黑衣人为她争取时间,可他只会轻功和点穴而且还中了箭!那些黑衣人少说也有近七十人,而且她连他们的真正目的她都不清楚,这样一来,他不是去送死么! 马疯狂地朝林子深处跑去,雨水打在凤轻歌的身上。(.无弹窗广告)有种彻骨的冰凉。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护着她!不问她愿不愿意,不问她接不接受!什么不要回头!什么等他!等,从来不是她凤轻歌会做的事! 楼君煜看着大批朝冲过来的黑衣人,抓住背后的箭身,用匕首割断露在身体外面的箭柄,脸上瞬时闪过一丝苍白。扔掉手中的箭柄,抬眸看着飞过来的流矢。偏身闪过。黑眸一闪,闪身到最前面的黑衣人马下。 黑衣人见此,不由面露警惕,收起弓箭,策马向楼君煜踩去。 凤轻歌死死地拉住缰绳,抑制马疯狂地向前。怎么样……怎么样才能让马停下来!她要回去!她要回去! 从来没有一刻。像这样不理智过!明明知道,回去只是他的累赘,增添负担。明知道像他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地将自己置于死地,却仍然想要回头,不想让他为她顶住一切,不想心安理得的承受他为她做的一切! 楼君煜闪过马身,清淡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手腕一转,朝马腿砍去。马不由骤然翻到在地,黑衣人也从马上摔了下来。楼君煜夺过黑衣人手中的弓箭,举箭将紧接着来的黑衣人射落,再次抢过了马。整个过程。利落精准干脆,快如疾风。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只看得到那一袭白衣! “不行!他太快了!你们一部分给我一起上。把他包围,另一部分去追那个女人!”一个带头的黑衣人看着一袭素白的楼君煜,面露惊异,不由朝其他黑衣人喊道。 这样清逸飘然,却快如鬼魅的轻功,这样揣摩人心的本事和敏锐精准笃定的判断,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照这样拖延下去,主子要他们抓的女人一定会逃脱,而且他们的目的还没达到,这样回去就前功尽弃了!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白衣男子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是女帝的人?可这样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甘愿臣服在女帝手下!带头的黑衣男子不由目露复杂。 头一批黑衣人得到带头人的指示,不再一个劲向前冲,而是分成两拨人,一拨形成包围之势将楼君煜团团围住,另一拨向凤轻歌的方向继续追去。 楼君煜看着黑衣人向凤轻歌的方向追去,黑眸不由微沉。 后来的那批黑衣人见楼君煜被团团包围,不由止住了追击。在少刻的停顿后,全部向楼君煜围去。 楼君煜见此黑眸微闪,原来是冲他来的!一拉马缰,正欲转过马身,忽身下的马嘶叫一声,翻倒在地。楼君煜险险地站稳,却是牵动胸口的箭,不由闷哼一声,喉间涌上一股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一滴滴落在了白衣上。 楼君煜轻轻抬眸,从背后抽出箭,举弓搭箭。眸光一转,箭指向隐与黑衣人中,面覆黑布,全身包裹的男子。 他可没有看错,方才那支箭是他射的。那群黑衣人无论采取什么举动前,都会朝他看一眼,很显然,他才是那群黑衣人的首领! 面覆黑布全身包裹的男子,看着对准他的箭,晦暗的眸子一闪,迅速从背后抽出箭,举弓,拉箭对准,与白衣男子同时放箭。 两支箭划破雨水,在黑衣人群中相撞相抵。却不知哪里横空出来的另一支箭直直地朝全身包裹的男子射去,全身包裹的男子晦暗的眸子一紧,却已避之不及。面容的黑布随着一缕黑发从雨中飘下,露出男子雍容华贵的面容。男子定定地看着对面容清淡,面色无波的白衣男子,晦暗的眸布满了阴霾。他竟然射出的是两支箭! 楼君煜脚尖轻点,躲过一旁黑衣人的剑,黑眸定定地转向对面被他射掉了蒙面黑布面色难看的男子,薄唇轻轻勾起。果然是他,他的大哥,楼亦煊! 楼亦煊看着楼君煜,晦暗的眸一闪,抬手止住了围攻着的黑衣人,带着后来的那批黑衣人转身策马离去! 前一批黑衣人见此,不由面面相觑,目露怪异。这一批半路杀进来的黑衣人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到底是什么人? 楼君煜修长的手捏着弓和仅剩的一支箭,看着剩下的团团将他围住的黑衣人,黑眸微闪,除去被楼亦煊带走的、被他杀掉的和派去追皇上的黑衣人,还剩三十多个! 凤轻歌拉着缰绳,死死地勒住马,却仍制止不住马疯狂的奔跑,雨似鞭子般从脸上打过。凤轻歌咬了咬牙,一转马身朝树上撞去。马刹不住蹄,一下子撞到树上,哀叫一声直直地翻到在地。凤轻歌不由从马上滚落下来,被马重重地压在身下。之前被将她带到荒郊野外的缁衣男子踹过的小腹,再次被马重重一撞。凤轻歌顿时觉得一阵疼痛,五脏六腑都似被撞出来了一般。 凤轻歌伸手欲推开压在身上嘶嘶鸣叫的马,奈何马左右翻滚着了一阵,却仍是死死地压着她。非但没推开,反而压得她肝脏都快被碾碎!早知道的话,她就应该直接往草里跳!跳进草里摔断了腿,总比现在被这匹笨马压成面粉强! 忽耳边响起一阵马蹄声,凤轻歌不由一惊,躺在地上转过头便见一群黑衣人追了过来,由忙挣扎着推开马。心中腹诽万分,那个家伙不是说等他吗!怎么来的是这些人!该不会……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凤轻歌不由一惊,心中微急,更加用力去推开晕沉中的肥马。 该死的!这匹肥马怎么这么重!推都推不动!凤轻歌看着追上来的黑衣人不由心头微急,万分火大。却没想一匹普通的成年马有五百斤左右,仅凭她的力量,当然难以推开,她没被这马压死都算是奇迹! 大雨刷刷而下,落得凤轻歌成了实实在在的落汤鸡,五脏六腑疼痛难当,又动弹不得,处境这叫一个惨! 黑衣人追上前,看着被马压着,浑身湿透的凤轻歌不由一愣。随即举着剑朝凤轻歌驶去。 都说人的潜能是巨大的,掉进水里还可以抬起整辆卡车,现在这个危急关头,她怎么连头笨马都推不动! 凤轻歌不由从头上抽出一根发钗,心上一狠,朝马刺去。马被发钗刺醒,嘶叫一声,撑起身子。凤轻歌得到短暂的空隙,忙从马的身下滚出。一抬头却见马的蹄子直直地向她踩了过来。凤轻歌不由睁大了眼睛,呆愣在地。黑衣人见此也不由面露紧张,下马朝她飞快地跑来。 忽一只手将她从马蹄下拉出,揽在胸前。死里逃生过后,感觉到胸膛的温暖,忽有一瞬间的恍惚。 “在下行走江湖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撞上树的马,也是头一次见到被马压着不能动的姑娘!”一个爽朗的声音夹杂着雨声,在她耳边响起。 凤轻歌不由一怔,抬起头来。入目的却是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衣,一脸大胡子的男子。眸中不由微微一黯,方才那一瞬间,她几乎就以为,他是楼君煜。不过,他的眸子……倒和楼君煜很是相似,同样仿若黑曜石一般,只是他的眸子要更加清朗,带着几分豪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这样添乱的三弟! 黑衣人见此到大胡子的男子不由一凛,举刀朝他们攻来。大胡子男子一脚踢翻了一个黑衣人,揽着她避开了另一个黑衣人的攻击。抽出腰间的刀斩断了马腿,黑衣人不由从马上跌落下来。 仅仅片刻,大胡子男子就解决了这七八个黑衣人,随即松开了凤轻歌,看着被雨淋得湿透的凤轻歌,将头上的斗笠戴在了凤轻歌头上。 凤轻歌抬眸看着满脸络腮胡子,黑眸清朗,分不清年龄的男子,将斗笠还给了男子。一抹脸上的雨水,以江湖人的方式抱拳,一脸恳切道:“多谢这位侠士相救,秦歌感激不尽。只是秦歌还有一位朋友身在险中,还望侠士相助!秦歌定当重谢!” 凭她的力量是难以帮到楼君煜的,面前的这个一脸大胡子的侠客武艺高强,若是说动他帮她一起去救楼君煜,这样必定能够功成身退! 闻言大胡子侠客“哈哈”地豪爽一笑,大刀往地上一插,睨向凤轻歌:“有道是闲事莫管,在下救了你这女子已经是管了闲事,又怎会再去管另一桩闲事!况且,在下与你非亲非故,又为何要帮你!” “事关人命,又怎会是闲事,秦歌本以为阁下乃一介江湖侠士,定然也是行侠仗义之人,岂知阁下是如此见死不救的人!真真空有一身好武艺,愧对于侠士之名!”凤轻歌不顾刺凉的雨水,将背挺得直直的,挑眉看着大胡子侠客,义正言辞道。 “你不用激在下,在下是不会帮你救人的!”大胡子男子一抽出插在地上的大刀道。 “既然是这样,多谢侠士救命之恩。秦歌告辞!”凤轻歌向大胡子男子一抱拳,转身向一匹马走去。 大胡子男子没有想到她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不由目露诧异,挑眉道:“看这些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姑娘似乎不会武功。你这么去,不是白白送死么!” 凤轻歌垂眸轻轻一笑:“他为保护我,陷入险境。不管他是出于怎样的心思,我也不会如此安然地接受他的保护。”轻轻抬眸。清然的声音在雨中响起,“任他一个人在那里,我做不到!” 大胡子男子不由怔怔地看着凤轻歌,清朗的黑眸划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芒。 凤轻歌看着大胡子男子,淡淡一笑:“你我不过是陌路人,你能救我,我已是很感激。你既不愿帮我救我的朋友。我亦不能强求!秦歌就此告辞,后会有期!”说着强抑制住五脏六腑的翻涌的疼痛感,缓缓翻身上马,拉着缰绳,白玉笛不由从袖中滑落。 “等等!”大胡子看见掉落的白玉笛,黑眸不由一凛。上前捡起白玉笛,细细的打量,随即转眸看向凤轻歌,“这笛子怎会在你身上?” 凤轻歌闻言不由目露诧异,眼眸微闪,从大胡子手中抽回玉笛,淡淡道:“这是我那位朋友送的!” 大胡子闻言目露惊奇,一摸胡子。上下打量着凤轻歌。随即清朗的黑眸一转,沉声道:“要我救你那位朋友,也不是不可!” 凤轻歌闻言不由挑眉看着大胡子男子。 “在下今年已到三十而立之年,却至今未娶,正缺个媳妇。难得我看你这女子顺眼。你若是肯嫁我为妻,我便替你救他!这样很公平!”大胡子男子看着凤轻歌。摸着胡子,颇为可商量的样子道。 公平个屁!凤轻歌闻言心中不由暗骂道。随即看着大胡子男子一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歌的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所以,侠士的要求秦歌怕是做不到了!”说着,策马转身离去。 与那个大胡子男子已经纠缠好半天了,若再这样纠缠下去,就不知楼君煜是死是活了!而且这个大胡子是看见她掉落的玉笛才突然改了主意的,照这样看来,他很有可能认识楼君煜,而且有意拖延时间,逗她玩。[.超多好看小说] 大胡子男子看着凤轻歌策马离去湿漉漉的背影,清朗的黑眸中露出一丝有趣。 凤轻歌飞快地骑着马朝楼君煜的方向奔去,腹中随着马的跑动,牵动撕扯着,一阵阵剧痛,几欲昏厥。咬着唇,强忍着腹中的疼痛,眸中微凝。 脑袋被迎面而来的雨,扑打得微微清醒,方才她用簪子刺马,马蹄差点踩到她的时候,那些黑衣人目露紧张,看来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了她。若说是为了抓她去见什么人,早在之前马车上的时候,就可以带她去见了,又何必把她拉到荒郊野外。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后来又为何会出动这么多黑衣人? 次次将她逼上绝境,却又不杀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忽一个黑衣的男子挡在了马前,凤轻歌来不及刹住马,又担忧着楼君煜的情况,便顾不了许多,直接拉着马缰向前冲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撞上那个黑衣男子,凤轻歌不由一拉马缰,闭上了眼。马却似没有受到任何阻扰般继续向前冲去。凤轻歌不由一惊,向后看去。背后却是忽然一热,身后坐上了一个人。 “我救了你,你竟然还要撞死我,实在是忘恩负义啊!”背后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间。 凤轻歌不由一惊,挣扎着,恼怒道:“我又不是故意撞你的,你手放开!” 闻言大胡子男子一挑眉,反而将手揽得更紧,用满脸的络腮胡子蹭着她的脸:“怎么样?你到底要不要做我的媳妇?” 凤轻歌不由更恼,这人满脸的络腮胡子,都三十岁一把年纪了,怎么看起来更像个顽童,像个痞子!楼君煜现在身处险境,她已经够焦急了,这人不帮忙也就算了,反而存心添乱,凤轻歌不由一阵烦躁! “不做!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而且已经有婚约了!”凤轻歌微微不耐烦地随口道。 “该不会是你要救的那个人?”大胡子男子将头搁在她的肩上,微微湿热的吐息,吐在凤轻歌耳旁。 凤轻歌被雨水淋得冰凉脸颊不由微热,瞥了他一眼,双腿一夹马腹,狠狠地向前一冲。大胡子男子不由向后一仰,大手忙抱紧了凤轻歌的腰间。 凤轻歌腹部不由又是一阵撕扯紧缩的剧痛,咬紧了牙,额上雨水中夹杂了些冷汗。忽视腰间的大手,快速策马向楼君煜的方向跑去。算了,说不定这家伙还能帮上些忙! 凤轻歌带着大胡子男子,骑着马冲进黑衣人的包围中,便见楼君煜拿着弓箭,白衣上已满是鲜血,地上倒下了二十几具尸体,一片狼藉。 楼君煜看着骑着马冲进来的凤轻歌,黑曜石般的眸子不由闪过一道难以言明的光芒。看着凤轻歌身后的大胡子男子,以及抱着凤轻歌腰的两只大手,黑眸不由微微眯起。 大胡子男子见此,大手将凤轻歌的腰搂得更紧,将长满了胡子的下巴搁在了凤轻歌肩上,蹭了蹭,朝楼君煜挑眉得意地一笑。 凤轻歌腹中疼痛不由更甚,眉头紧紧皱起,额上直冒冷汗。 楼君煜一个纵身,脚尖轻点,举弓射落了一个黑衣人。看着凤轻歌微微苍白的面容,黑曜石般的眸子不由微紧,眉头微皱。一个分神,一把刀朝楼君煜直直劈来。 凤轻歌一抬眸,便见到这一幕,不由紧张出声:“小心!” 楼君煜却是黑眸忽紧紧地看着凤轻歌,举弓对准了凤轻歌,十指一松,放出了箭。凤轻歌不由睁大了眸子,眸中只剩黑衣人朝楼君煜肩上砍去的刀和楼君煜朝她射过来的箭。 大胡子男子亦是面露惊异,正欲挥刀劈开箭,却忽然止了刀。箭直直地朝背后偷袭着凤轻歌和大胡子男子的黑衣人射去,大胡子男子见黑衣人中箭,黑眸不由一闪,挥刀再次向黑衣人砍去。 楼君煜的肩上直直地承受了黑衣人的一刀,不由单膝跪在了地上,鲜红的血从肩上涌出,苍白的唇角溢出了鲜血。反手抬箭射落了黑衣人,抬眸看着凤轻歌身后的大胡子男子,黑眸一凛,带了丝冷意:“护好她!” 大胡子男子大刀砍杀了一个黑衣人,看着楼君煜略带冷意的眸子,不由忙松开了揽在凤轻歌腰间的手,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乖乖应声:“是!二哥!” 二哥?凤轻歌不由转眸看向身后的男子,面露惊疑。他们两个是兄弟?可是,这个大胡子不是三十岁么?楼君煜才二十一岁啊!怎么会是他二哥呢?凤轻歌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大胡子男子随手劈过一个黑衣人,低头便见到凤轻歌惊疑的表情,不由“嘻嘻”一笑:“不要怀疑,他的确是我二哥!” 闻言凤轻歌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脑中极速飞转,传闻宁王最喜爱的便是长得最似他的三儿子――楼宇昂,不过令宁王头疼的是,楼宇昂喜欢闯汤江湖做一名侠客,因而三年就有两年不在京城,而是在外游历闯荡。难不成就是他?可这胡子……凤轻歌他一脸的络腮胡子,一伸手用力扯了扯。 “哎哎哎!这个是真的,不要乱扯!”大胡子男子不由一拉自己的胡子,龇牙咧嘴道。 那也就是说,从他看到自己掉下的那个楼君煜送的白玉笛的时候,就知道,她要救的是楼君煜了?而这家伙从一开始也是在装大叔?凤轻歌不由暗中摇头,使劲地一扯楼宇昂的大胡子:“活该!” 明知道自己的二哥身处险境,不去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添乱!有这样添乱的三弟,楼君煜就是有几条命也不够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陛下,你哭了! 楼君手握着弓箭撑在泥泞的地上,单膝跪在地上,手微微抚上胸口,面上有一瞬间的苍白。渐渐变小的细雨微微洗去唇边的溢出的鲜血,残留些血迹,看着手中又仅剩的一支箭,黑眸微凝。将手中的弓扔掉,撑着箭缓缓站起身。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面露担心,回过头看着身后的楼宇昂:“你去帮他啊!” 楼宇昂挑了挑眉,摸了摸满脸沾满了雨水的络腮胡子道:“我二哥叫我保护你,又没叫我帮他!况且,难得见我二哥打架,自然得好好瞧瞧!” 凤轻歌闻言不由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你二哥不会武功的吗!” 他楼宇昂挥刀劈过一个朝他们砍过来的黑衣人,转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凤轻歌道:“你很紧张我二哥啊!”转头又劈刀杀了一个黑衣人,朝凤轻歌挤眉道,“你喜欢他?” 凤轻歌闻言心中微突,随即眼眸一闪,淡淡道:“没有!我只是不想他因我而死,也不想欠他的!” “是么?既然不喜欢我二哥,就做我媳妇吧!”楼宇昂伸手一摸大胡子上的雨水,“嘿嘿”一笑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白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楼君煜。 楼宇昂见此摸了摸鼻子,顿时觉得没趣。看了看楼君煜,撇嘴道:“放心吧!我二哥虽然不会什么刀法剑法之类的武功,但是他的轻功和箭术是我这些年闯荡江湖以来见过的最好的!若没有一定把握,他也不会......” 一转眸却见凤轻歌脸色一变,策马向楼君煜奔去。原来一个黑衣人逼近楼君煜,拿刀朝他砍去,而楼君煜仅仅用一支箭身挡住。箭有断裂的倾势。另一个黑衣人看准时机,正拿刀朝楼君煜的背后砍去。 凤轻歌来不及多想,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想。(.好看的小说)一把抢过楼宇昂的刀,使尽全身的力气,向楼君煜前方的黑衣人掷去。看着向楼君煜背后砍去的刀,从马上一跃而下,扑向了楼君煜的背后。 楼君煜黑眸划过一丝光芒。更快地翻身将凤轻歌护在了身下,一把长刀直直地砍进楼君煜的背后。凤轻歌睁大了眼睛,透过丝丝雨帘看着刀深深地砍进楼君煜背后,那种刀砍入皮肉中的声音在沙沙的雨声中清晰而刺耳。 一只沾满了冰凉的雨和血的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凤轻歌只听见一声闷哼,微湿的发丝扫过她锁骨与肌肤,一些带着腥味的温热的液体溅在了她的脸上。细雨亦是凉凉地落在她的脸上。 “二哥!”楼宇昂急促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刀切入身体的声音和一声哼叫。 凤轻歌不由急急地伸手去扳开楼君煜的手。 “等等!”楼君煜清醇的声音略显沙哑响起,冰凉的手指缓缓地抚上她的面颊,为她轻柔地拭去脸上带着血腥的湿热液体,以及眼角灼热的湿热,“陛下,您哭了!” 凤轻歌扳着楼君煜的手不由一滞。微微撇过头,声音闷闷而略哑:“朕没有!” 楼君煜缓缓拿开覆在凤轻歌双眸的手,细细浓密的睫毛扫动着手心。黑曜石般的眸子不由一闪,苍白的薄唇轻轻弯起,声音清凉而低哑:“是呢,只是雨水!” 楼君煜缓缓站起身,头上的斗笠已不知到哪里去了,白皙如玉的面容苍白无色。淋湿的白衣满是晕开的血迹,冰凉的手将她拉起,将她揽在怀中,身子微微踉跄。 “你怎么样?”凤轻歌不由担忧地回手环住他的腰间,将他扶住。[]手心触到的却是一片粘湿,心中不由一紧。 “无事!”楼君煜淡淡道。揽过她的身子,飞身坐在了马上。向黑衣人的包围外冲去。 楼宇昂劈了一个黑衣人。一转身便见楼君煜骑着马带着凤轻歌离开,不由大声叫囔道:“喂喂!二哥,你们走了,我怎么办?” “你自己解决!”楼君煜淡淡而低哑的声音从雨幕中飘过。 “不是吧!”楼宇昂随手劈倒一个黑衣人,哀嚎道。貌似这些人不是冲他来的好不好!什么叫做他自己解决啊!好吧,他承认,二哥是因为他捣乱才中刀的!认识到这一点,楼宇昂叹了一口气,看向黑衣人,唇角一挑,眼眸闪过一道亮晶晶的光。不过......打架他喜欢! 黑衣人看着楼宇昂如同看见好玩的玩具般一脸兴致昂昂的表情,不由齐齐打了个抖,向后退了几步。 凤轻歌坐在楼君煜身前,不知走了多远,只觉得马跑得越来越慢。忽腰间的手渐渐松开,楼君煜的身子向马下倒去。凤轻歌忙抱住楼君煜的身子,连同楼君煜一起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胳膊和背后被石子磨得一阵灼热的疼。胳膊却仍紧紧地抱在楼君煜背后,避免撞到他的伤口。 凤轻歌抱着楼君煜滚了好几圈才勉力制住,腹中的疼痛亦是开始扯动。微微移了移身子,抬眸对上伏在她身上,薄唇苍白,黑眸紧闭的楼君煜,眸子不由一闪。头轻抬,将额抵在了他的额上,微烫的温度从额间传递过来。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白皙如玉的容颜,脸上不由闪过复杂,手上还沾满着湿热的鲜血。轻轻抬着头,缓缓地将唇移到他苍白的唇间。微微一顿,却是再次轻轻地吻上了他微凉的唇,闭上了眼眸。 不管他为何护着她,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不管他带着怎样的目的,不管如何,就请这一刻,不带任何杂质的,让她吻一次他吧...... 一双黑眸缓缓睁开,看着女子微微沾着雨水和血渍面容,以及唇上传来的温热,黑眸中露出难言的意味,修长的手轻轻拨开凤轻歌脸颊上湿湿发丝。 凤轻歌觉察到楼君煜的触碰,不由慌忙移开了唇,看着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轻轻撇开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楼宇昂刚摆脱那些黑衣人策马赶过来,见到的便是楼君煜伏在凤轻歌身上,手指拨开着凤轻歌的发丝,凤轻歌撇过头,眼底疑是有含羞之色,脸上疑是有红云(这个纯粹是这家伙的胡乱猜测,实则是凤轻歌眼底只有尴尬和复杂,脸上只有苍白)。 “莫不是,我错过了什么吧!”楼宇昂下马,将大刀插在地上,单手撑着刀,来回看着两人道。 楼君煜被凤轻歌扶起,缓缓站起身,看着楼宇昂,淡淡道:“没什么!”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被雨淋湿泡白的伤口,不由道:“现找个避雨的地方再说!” 楼宇昂看到楼君煜微微苍白的脸和满是血迹的白衣,不由皱了皱眉,眼中有了些严肃。抽出地上的刀道:“跟我来!” 凤轻歌扶着楼君煜跟着楼宇昂方走进一个山洞,便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山洞里传来:“三哥,你怎么才回来,小水都等了你好久了!” 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地看向楼宇昂,楼宇昂却是挑了挑眉,对着那个声音回道:“遇上了些事,带了个人回来,想必你这丫头是想见的!” 随着几人的走近,女子的模样也渐渐从火堆飞光亮中现出。女子穿着一身水蓝的裙衫,柳眉弯弯,眸光璀璨,容颜娇丽,唇不点而朱,面上略施了些薄粉,给人一股清灵柔弱而纯净似水的感觉,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 女子看到她身旁的楼君煜不由面露惊喜,朝楼君煜小步奔了过来,投入楼君煜怀中,语气中无一不透着喜悦和亲切:“煜哥哥,水儿好想你啊!” 凤轻歌不由被挤到了一边。 楼君煜看着女子,唇角轻弯,伸手轻柔地摸了摸女子的头:“这半年来,水儿跟着宇昂过的可好!” 楼宇昂见此不由蹲在一旁画圈圈道:“我就知道,小水见到二哥眼里就没我了的!” 女子闻言转过头朝楼宇昂吐了吐舌头:“谁叫你半年前把我硬拖着说是跟你一起去闯荡江湖,害我半年都没有见到煜哥哥!”说着又扑进楼君煜怀中深吸了口气,忽奇怪地皱眉道,“煜哥哥的身上都没有梨花酒的味道了!还有一股腥腥的味道!” 凤轻歌觉察到女子扑进楼君煜怀中时,楼君煜微皱的眉,和脸上一瞬间的惨白,不由开口淡淡道:“他身上有伤,你小心点!” 女子闻言不由忙松开了楼君煜,看着楼君煜一身素白的衣衫上满是血迹,不由手足无措,急道:“对不起,煜哥哥,水儿不知道你身上有伤!煜哥哥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无事!水儿不用担心!”楼君煜摸了摸女子的头,略哑的声音微柔道。 “无事?被砍了两刀,体内还有一支残箭还叫无事?”凤轻歌不由微微挑眉,一拉过楼君煜走到火堆旁道,“有话还是先取出箭再说!” 女子这才见到楼君煜身旁的凤轻歌,忽清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看着凤轻歌,脸上露出惊奇和喜色,一上前握住凤轻歌的手微微激动道:“陛下,你怎么也在这?(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该再继续 闻言楼宇昂不由一脸惊讶地看了看凤轻歌,又看向女子:“你叫她陛下?” 凤轻歌挑了挑眉仔细地打量着握住她手的女子,半响确定这个女子的确是她作为凤轻歌后第一次见的,至于原先的凤轻歌认不认识她,与她是何关系,她就不清楚了。(.) 凤轻歌眼眸一闪,回握住女子的手,朝女子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既然这女子半年前跟着楼宇昂一同出去闯荡江湖,那么她与凤轻歌定是也至少有半年不曾相见,她说这几句话,无论怎样应该都不会错!不过方才听她唤楼宇昂三哥,那她会不会是宁王的女儿?若是宁王的女儿,认识她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她唤楼君煜为煜哥哥而不是二哥,这就让凤轻歌有些不确定她的身份了! 女子见此微微一愣,随即撅起小嘴:“半年不见,陛下都对小水生分了,以前陛下每次见到小水可都要抱一抱的!” 闻言凤轻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朝女子张了张手,轻轻一笑道:“你若是不怕朕全身湿透还满身是血,朕不介意抱一抱你!” 女子转眸看着凤轻歌湿湿的身子,和沾满了血迹的手,不由一愣,紧张道:“陛下和煜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凤轻歌没有多言,只看着楼君煜苍白的唇,拉着楼君煜坐在火堆旁,轻轻地撕开他背后的衣服。受了伤还在雨里淋了这么久,竟然只晕了方才那么一小会儿,她不禁怀疑他的身子是铁打的! 楼君煜坐在凤轻歌身前任由她为他处理伤口。 一旁的楼宇昂指着凤轻歌,清朗的黑眸直直地看着凤轻歌:“你真是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见凤轻歌默认,摇头着啧啧出声。“难怪这么多黑衣人追杀你!” 小水见凤轻歌撕开楼君煜的衣服,不由睁大了眼道:“陛下你做什么!”见到楼君煜背后的伤口以及大片的肌肤,又不由噤了声,娇俏清美的脸上染上红晕,讷讷道,“可以让三哥来啊!” 让楼宇昂来?凤轻歌看了一眼抱着刀,对着火堆烘着大胡子的楼宇昂,顿时觉得不靠谱! 转过眸。[.超多好看小说]看着楼君煜背后深黑的血,以及深埋进肉里的断箭,眼眸不由微凝,还是先处理另外两处刀伤吧! 一只沾有血迹的手递来一个药瓶,凤轻歌微微一愣,随即接过药,轻柔地将药洒在刀口上。肩上的刀伤比较浅。背后的刀伤却深可见骨。看着溢着血,触目惊心的伤口,凤轻歌喉间不由微微干涩,眸中闪过复杂:“就这样,你也还要让我一个人逃吗?” 闻言楼君煜苍白的面容淡淡,黑眸微闪。眉头随着药洒在肩头微微轻皱。 “其实,方才你若没有骑着马朝我二哥扑上去,我二哥也不会受伤!”楼宇昂忽拨了拨火堆开口道,话虽听着有些歧义,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责怪。 “什么意思?”凤轻歌不由皱起眉看向楼宇昂。 楼君煜轻轻抓住凤轻歌的手腕,眸光淡淡,声音低哑道:“无事!上药吧!” 小水看了看了楼宇昂,又看了看楼君煜握着凤轻歌的手。清亮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轻轻咬着下唇。 凤轻歌却是直直地看着楼宇昂。 楼宇昂被凤轻歌灼灼的目光刺得浑身不自在,不由耸耸肩道:“方才二哥身后的黑衣人朝二哥劈过来的时候,二哥其实早就察觉了。二哥的本意是在那个黑衣人朝他劈过来没有收回手的余地时,同时前面的那个黑衣人使出最大的力气时。收回箭,闪开身子。借力打力。借着这两个黑衣人不同方向朝他砍过来的力量,让这两人黑衣人互相残杀。若是旁人。可能不易从中闪脱,不过以我二哥的轻功,倒是能够做到。” 见楼君煜淡淡地看着他,黑眸中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微微一噎,“嘿嘿”一笑,挑眉道:“只是他没料到,你会冲出来而已!”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淡淡如水的黑眸,不由眼眸微闪,轻轻撇过眸子。其实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扑上去,或许是因为不想欠他的,或许是不想他死....... 楼君煜精于谋算,善于揣度人心,也能利用周边一切事物,只是带上了她便有些受了阻,因而才让她先走,免去后顾之忧。她只要理智一些,冷静一些,便会想到这些。可她看到楼君煜受了箭伤,肩上又被砍了一刀,终是没了理智,不想再这样任由他护着她了,真的不想了...... 凤轻歌眸中满是复杂地替楼君煜上了药,撕开衣裙比较干净的地方,缓缓而轻轻地为楼君煜包好伤口。 一把匕首忽擦着楼宇昂的脸颊过去,一撮胡子缓缓地掉落在地。楼宇昂不由忙抓起掉落的一撮胡子,拿着刀面照着脸,摸着不均匀的胡子顿时哭丧了脸:“不过多说几句话而已,二哥你不用削我胡子吧!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这么有力气!” 楼君煜黑眸一转,淡淡道:“我亦不过将刀掷得偏了些!” 偏了些??楼宇昂不由翻了个白眼,就他这神乎其技的箭术,掷个刀还能掷偏?明明就是看不顺眼他这大胡子,还借机报复! 凤轻歌看着撕去一大圈已至膝边的衣裙和楼君煜还有一大块未被包上的伤口,犹豫了片刻,一狠心,继续朝裙子撕去。 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她的手:“不用了,就这样吧!” 却听衣衫撕开的声音,一块水蓝色的布条递在两人面前,轻灵的声音响起:“用这个吧!” 两人不由齐齐转眸朝小水看去,小水拿着布条,微红着脸,微微垂着眸,红唇紧抿,脸上满是担忧。一小截腿裸露在外,腿不自在地挪动:“煜哥哥的伤有碍吗?” “无碍!” “不知道!” 两人齐齐开口,凤轻歌不由转眸看向楼君煜,眸中微闪,随即抬眸接过小水手中的布条,轻轻为楼君煜包好。垂着的眸,长长的睫毛微动:“身上受的伤太多了,而且在雨中淋了这么久的雨,他能坚持到现在还不昏迷已经很难得了!” 她不懂医术,因此也说不好楼君煜的伤到底好不好治,只知道,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伤。而且在雨中淋了这么久很容易发高烧,而方才她触到楼君煜的额头已经有些烫了,凤轻歌眸中不由闪过一丝担忧。 楼君煜看着小水,淡淡一笑,轻柔地摸了摸她的手:“我没事,水儿不用担心!”随即转眸,看向凤轻歌微微点头,“烦劳陛下了!” 凤轻歌闻言眸微闪,动了动唇,却是没有言语。 楼君煜从怀中拿出另一瓶药,递给楼宇昂:“替我取箭吧!” 楼宇昂拿着匕首点了点头,走了过来。看着楼君煜的背,摸了摸下巴,想着要不要趁机报复。 忽一个清凉而低哑的声音淡淡响起:“若还想要你的胡子,就给我安分点!” 楼宇昂顿时被自己的口水一噎,收起心中的千百个坏主意,敛了玩心。扒开了楼君煜的衣服,看向楼君煜背后被水跑得有些溃烂的伤口,脸上不由露出严肃和认真,眸中微沉。 随即看着凤轻歌和小水,挑眉揶揄一笑:“你们两个莫不是要看我二哥上身脱光光?” 闻言小水不由面上一红,面露羞色,微微转过身:“三哥你又使坏!” 凤轻歌却是直直地看着楼君煜的溃烂的伤口,眸中微沉,眼眸一闪,转身走出了山洞。 小水见凤轻歌走了出去,不由回头看着楼君煜,面露担忧:“煜哥哥,你会没事的吧!” 楼君煜一点头道:“嗯!” 见楼君煜点了头,小水才松了口气,朝楼君煜清灵一笑,看着凤轻歌的身影,急忙跟着走了出去:“陛下,等等我!” 楼宇昂看着两人出去,不由撇嘴一叹道:“还真是女皇啊!” 那他之前还调戏了她,还要她做他的媳妇,额......那他不是调戏了天凤国的女皇?貌似他听说,他大哥和二哥是王夫候选人,照二哥和女皇的态度来看,二哥做王夫的可能性很大啊!不过皇家的事,太复杂了,还真说不准! “可还要多想一会?”忽楼君煜微凉的声音响起。 楼宇昂忙回过神来,看着楼君煜清淡苍白的面容,“嘿嘿”一笑,替楼君煜拔起箭来。 凤轻歌站在山洞前,看着已经停了雨乌黑的夜空,眸中微凝。或许是她做错了,从一开始她就不该任由他护着她,不该为了试出他的心思在御花园中打破了他与她之间那层膜......她以为她可以漠然地承受他的守护,却无动于衷,可她终是没有办法无动于衷的。生死之间的相护,她又怎能承受得了,而如今她明白了,也就不该再继续....... “陛下,雨停了呢!”小水轻灵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凤轻歌回过神,转过眸,看向小水,轻轻一笑:“是啊,雨停了呢!” “陛下,我从未见过煜哥哥受过这么重的伤,煜哥哥会没事的吧?”小水歪头看着凤轻歌面露担忧和紧张。 凤轻歌闻言眸光微闪,可她却见了两次楼君煜受了重伤,而且都是因为她。凤轻歌看向深黑的夜空,伸手接住从石洞上滴落的雨水,挑起唇角:“他会没事的!” 受这样重的伤都能坚持着不倒的楼君煜,又怎会有事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如君所愿 小水看着凤轻歌,轻攥着被撕了一长条的裙子,犹豫着轻声开口问道:“陛下,你喜欢煜哥哥吗?” 闻言凤轻歌不由转过头看着微微紧张的小水,微微一笑,淡淡道:“不,不喜欢!”撇过眸子重新看向满布黑云的夜空,收回手,倒掉手中的水滴,眸中微凝,似呢似喃:“怎么会喜欢呢!” 小水秀眉微蹙:“可煜哥哥为陛下受了那么重的伤......” “朕是皇帝,是天凤国的女帝,你说他是为何会护着我呢?”凤轻歌转眸看向小水道。[.超多好看小说]只因为是陛下......这个答案她很早就得到了,不是吗...... 凤轻歌眼眸微暗,随即转向小水:“那么你呢?” “嗯?”小水脸上不由露出不解之色, 凤轻歌目光轻轻移至小水轻攥着的只齐膝盖的水蓝裙边,微微挑眉,开口道:“明明就不能接受那么短的裙子,又为何要撕了裙边给楼君煜包扎?” “陛下......我只是......”小水闻言不由有些微惊地看着凤轻歌,娇丽的小脸上有了些慌乱,轻柔的声音微急,“我只是担心煜哥哥的伤啊!不过是撕了裙边而已,跟煜哥哥的伤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是么?”凤轻歌微微挑唇道。 “当然是了!”小水撇过头,点了点头,秀眉紧皱,眉际划过一丝落寞:“煜哥哥,是哥哥啊!”随即松开衣裙,垂着眸,略微慌急地向洞外迈着步子走去。“我去给煜哥哥盛些水!” 凤轻歌看着小水慌张的背影,不由眸光一闪。这个小水,究竟是什么人呢?难不成真是宁王的女儿?可她对楼君煜...... “箭抽出来了,伤口也包好了,不过二哥人倒是终于晕了,看来二哥也不是个铁打的!”楼宇昂走出来,用布蹭了蹭手道,“只有一把匕首和一些药。(.无弹窗广告)只能简单处理一下!” 闻言凤轻歌不由轻轻皱眉,随即点了点头:“明早早些回宫,再请御医给他重新治好!” 见只有凤轻歌一个人,楼宇昂不由奇怪道:“小水呢?” “说是去给楼君煜盛水了!”凤轻歌看着漆黑的天,回声道。 “哦?”楼宇昂不由挑了挑,向外走去,“我去找她。随便洗个手!”又朝凤轻歌挤了挤眉道,“我二哥这个人,即便昏迷也不会容许自己昏迷太久,陛下你就替我照看他吧!” 凤轻歌眼眸一闪,微微点头朝洞内走去。 凤轻歌在楼君煜身旁缓缓坐下,看着楼君煜略显苍白的面容。伸手触到楼君煜冰凉的手,不由眸光微凝。微微转眸,捡起地上的木枝,将火堆朝楼君煜扒得更近了些。 若不是拔箭时没有用任何麻醉的药物,又发了烧,他恐怕到现在都不肯晕过去。 楼宇昂撑着大刀看着小水捧着河里的水微微发愣,手中的水一点一点从河中流尽。不由叹了口气:“我说小水啊!你要看着这水到什么时候?” 小水一惊回过神,慌忙捧着水站起身。手中的水却已流得干尽,娇丽的脸上不由露出黯然。 见此楼宇昂摸了摸鼻子,从腰间掏出水囊,递给她,无奈道:“用这个吧。不然你打算用手盛到什么时候才能盛回去?” 小水向楼宇昂扯出一个笑,接过水囊:“我只是看到这些水。就想到小水的名字了呢!” “是么?”楼宇昂一个探身上前,一脸怀疑地看着小水。“我以为你在担心二哥做了陛下的王夫后就忽略你这个妹妹了呢!”随即抱着刀,无所谓道,“你若不想二哥做王夫,三哥我去娶了陛下做媳妇也可以的!” 想起凤轻歌被马压在身下窘迫微急的模样,心中不由一乐。嗯!这个主意貌似还不错!不过,陛下和二哥同不同意就不知道了! 小水不由微微一愣地看向楼宇昂,怔怔道:“做王夫?” 楼宇昂见此不由摸了摸鼻子,貌似忘记告诉这丫头,二哥被选作王夫候选人的事了!不过,再亲的哥哥也要娶亲,再近的妹妹也要嫁人,况且二哥有可能娶的对象是小水从小到大的玩伴,小水应该能接受的! 凤轻歌伸手摸向楼君煜的额头,微烫的温度传来,凤轻歌不由微微皱眉,还是有些烫! 正欲收回手,忽手腕被一只冰凉紧紧地抓住,凤轻歌不由一愣,看向楼君煜,对上的却是一双微微冰凉带了些冷意的眸子,却在看清凤轻歌的面容后,渐渐缓和,转为清淡。 楼宇昂说楼君煜昏迷也不允许自己昏迷太久,竟是这样......他是怎样长大才会有这样重的防范警惕之心,竟连昏迷都不允许自己昏迷太久......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眸中不由闪过复杂之色。 楼君煜却是看着凤轻歌磨破得伤痕累累的手臂,眼眸微深,从怀中拿出药瓶,冰凉的手指沾着伤药轻柔地抹在凤轻歌满是伤痕的手臂上,清醇的声音仍是有些喑哑:“陛下是什么时候弄伤的?” 凤轻歌看着手臂上青红满布的伤痕,不由微微诧异,这才感觉到手臂有些火辣的疼。是她抱着楼君煜从马上摔下来时,在地上擦伤的? 缓缓抽回手,淡淡道:“朕自己来吧!”手指紧紧地捏着瓷瓶,指甲捏得微微发白,敛过眸子,“以后,不要再护着朕了!”轻轻抬起眸,看着楼君煜仿若黑曜石般的眸子,“朕不喜欢!很不喜欢!” 闻言楼君煜黑眸微闪,面容清淡:“是么?” “是!”凤轻歌挑眉对上楼君煜的眸子,定定道。 楼君煜容颜微微苍白,眸光淡淡,清醇的声音微低,苍白无色的薄唇轻轻挑起:“这是陛下想要的吗?” “是!”凤轻歌缓缓站起身道。 “既然这是陛下想要的。那么......”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地看向凤轻歌,“如君所愿!” 凤轻歌回到宫中,安排了御医替楼君煜治理刀伤和箭伤。便回到寝殿中沐浴,洗去一身的雨水和血腥。 靠在美人榻上,微微闭眸。耳边的发丝被一袭风,微微吹动,凤轻歌闭上的眼眸上长长的睫毛微动,缓缓开口。声音带了些疲劳:“怎么样?” 一个冷硬的声音突兀的在殿中响起:“经过暗鹰的查探,昨夜那群黑衣人是一个江湖杀手组织里面的杀手,而他们是被人所雇的,但据调查,他们并不知道陛下的身份,而且所受到的命令并不是要杀了陛下,而是假意夺命追杀。却不能真的杀了陛下,目的只为引出什么。” “哦?”凤轻歌闻言不由睁开了眸子,眸光微闪。若真说引出什么人,昨夜被引出的只有楼君煜,楼宇昂和小水了。楼宇昂和小水属于意料之外遇到的,而楼君煜......似乎没有必要出动这些黑衣人引他来救她。这样并没有什么好处。 那到底是什么人呢?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凤轻歌不由有些头疼,微微揉了揉额角。 “还有中途出现的那些黑衣人!”穆风忽又开口道。 凤轻歌不由挑眉看向穆风:“他们和之前来的那批黑衣人不是一伙的,是吗?” 穆风微微点头道:“那群黑衣人并不是杀手组织的!而且似乎是针对楼君煜去的。”冷硬的眸子闪过一道光芒,“带头的是宁王长子,楼亦煊!” 闻言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楼亦煊?”如此逼迫楼君煜于险地的,竟是楼君煜的兄长,楼亦煊!这一点凤轻歌是始料未及的,心头不由微微复杂。自己的父亲对从小为自己下禁武的毒,自己的兄长又屡次迫害自己,楼君煜又是怎么能淡然的面对这一切的! 凤轻歌回过神,转眸看向穆风:“那楼宇昂身旁的那个女子呢?” 穆风看着凤轻歌冷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抱拳道:“那名女子名叫楼水漪。是宁王的第四个女儿,因其母生前与楼君煜的母亲映月交情甚好。故而死后便由映月夫人养大。因宁王最喜爱的便是楼宇昂,而楼水漪自小与楼宇昂和楼君煜亲近。爱屋及乌,楼水漪便算是宁王几个女儿中,与宁王有些亲近的一个。” 凤轻歌不由眸光微凝,楼水漪竟真是楼君煜同父异母的妹妹,只是楼水漪对楼君煜的态度,倒有些暧昧...... 穆风继续冷硬开口:“而且楼水漪自九年前便时常进宫随君侍读和玩耍,与陛下也感情甚好!”看着凤轻歌微微迟疑开口,“这些......陛下都不记得了吗?”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怔,她只猜到楼水漪和之前的凤轻歌关系应该不浅,却不曾想,楼水漪竟是凤轻歌近十年的玩伴!幸得楼水漪跟着楼宇昂出京闯荡江湖半年,不然的话,她忽然一下子变了性子,楼水漪曾与凤轻歌朝夕相处定会看出端倪!只是不知,这次有没有令她产生怀疑! 凤轻歌微微回过神,摇头道:“朕自失忆后,一直都没想起从前的事,就算想起一些,都是零星碎片,难以拼凑!” 穆风闻言,冷硬的脸上划过一丝忧色。 半响凤轻歌抬了抬手,面露疲倦:“你下去吧!” “是!”穆风一抱拳,闪身消失在大殿中。 “陛下!”忽一个清丽的女声响起。 凤轻歌不由看向殿门,开口道:“进来!” “是!”宁蓝端着一盘水果,放在凤轻歌塌旁,朝凤轻歌微微一笑,“陛下请用!” 凤轻歌看着宁蓝的略带娇柔的笑,忽想起曾几何时,有个粉衣女子,带着一脸天真的笑,也是这样端着盘子,对她说:陛下,请自食其果!不由微微出神。 雪颜!!凤轻歌忽想到什么,猛地坐了起来。她怎么忘了这一层!原来那些黑衣人的目的,竟是为了这个......(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是倚天屠龙记啊! 宁蓝见凤轻歌突然坐起身来,不由目露诧异:“陛下,怎么了?” 凤轻歌敛了敛色,抬了抬手,淡淡道:“朕没事,你先下去吧!” “是!”宁蓝见此,轻轻行礼退了出去。 凤轻歌转眸看着榻旁的一盘水果,眸光微凝。当初雪颜之所以暴露身份,就是从柳相有意探查瞳鹰组织,而她以穆风作为诱饵引出来的。她原以为事隔这么久,柳相已经打消了查探瞳鹰的念头。只是没想到这次她利用暗瞳暗查朝中中立派的秘事,从他们的软肋入手,假借宁王和柳相的名义威胁到他们的软肋,让朝中原先零散的中立官员联合起来自成一派倒让柳相以此再次察觉到瞳鹰的存在。 不过柳相只是再次怀疑了瞳鹰的存在,却不确定,因而才有了昨日的那些黑衣人。若不是皇宫有人报信,那些黑衣人又怎会如此准确的了解她的行踪,知道她出皇宫的时间。而敢在皇宫里安插暗探的就只有宁王和柳相了。既然后来来的那批黑衣人是楼亦煊的人,而且两方黑衣人似乎并不认识。那么那些黑衣人便极有可能是柳相了。 那些黑衣人劫走了她,却将她带向郊外,为的便是引起瞳鹰的注意,又避免惊动皇宫内的护卫。而在楼君煜出现后,黑衣人加大攻势,次次将他们逼入险境却又不伤了她便是为了逼出瞳鹰的暗卫来救她。 幸得她昨日没有贸然地传唤暗鹰的暗卫,不然就真真中了柳相设下的圈套了。不过,即便暗卫没有出现,也不代表柳相便已不再怀疑瞳鹰的存在了。看来,越往后。她得越小心了...... 三日后,殿试已过,凤轻歌定出今届状元榜眼探花而和二甲,三甲便由柳相评断定出。 “状元孟齐梁、榜眼孔冠岩......”柳相看着手中的前三甲高中名册,眼眸闪过一道精光。除了探花,状元和榜眼竟都是他门下的人。他原以为女皇帝设殿试是为借着天子门生,培养自己的人,却不想她竟然将他的门下的人选定为状元和榜眼!这女皇帝到底在谋算些什么...... 眸转向名册上的另一个名额。锐利的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复杂:“探花温洵......温洵!”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中年官员,“这温洵是什么人?” 一旁的官员忙俯身拱手道:“是国子监的学子,也是这一届此次科举考中的人中最为年轻的进士,年仅十四!”心中却是暗叹,年仅十四啊!想他当初参加了四次科举,三次落第,用了十二年才考上二甲赐进士出身。他需要花十二年才能做到的事。这温洵仅仅只有十四岁,一次便考中了探花,真真不简单啊! 柳相捏紧了手中的名册,眼眸微紧,沉声道:“给本相去查清这个温洵的底细!” “是!”一旁的官员见柳相脸上微微阴沉,忙不迭道。 柳相放下名册。脸色微沉。前几日派去的黑衣人竟没有逼出女皇帝背后的暗卫,难不成,传闻先皇遗留一个秘密暗卫的事是假?不可能!以风临天那样的谋略,又怎会什么都不留的驾崩,放心自己的女儿毫无权势的做女帝! 不过,离选王夫只有两个多月了,先前有御花园的事,如今女皇帝出事。宁王的那个二儿子又再次相救,依小女帝对楼君煜的态度,看来这王夫的事,他不得不施压了! “抬起头来!”凤轻歌看着眼前跪在他面前的男孩,开口道。 温洵缓缓抬起头。触碰到凤轻歌的眼眸,又迅速低下了头。 凤轻歌见此不由微微一笑:“在大殿上作答时。不是看着朕声音朗朗,有条有理么?怎么这会如此默然了?” 闻言温洵微微抬起眸。(.无弹窗广告)文弱的脸上闪过一丝紧张:“我......” 凤轻歌一笑,打断了温洵的话:“爱卿既已为我朝探花,自然应改口称臣了!” 温洵顿时低下了眸子,文弱白皙的脸上微红。 凤轻歌不由微微摇头一叹,看来这个男孩还是和她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害羞怯弱,凤轻歌不由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做错让温洵代替易苏成为探花的这个决定了! 温洵微微抬眸恰恰见到凤轻轻摇的头和眸中的失望,不由想起当初他对父亲说要离开村子去国子监读书,父亲在家门的老树前望天摇头叹息的模样和他对老师说要参加科举时,转身的那摇头一叹。 捏紧了手,猛地抬起眸,目光坚定地看向凤轻歌,文弱的脸上依旧微红,却大方地拱手道:“微臣之所以能在大殿上朗朗作答是因为微臣当时是将陛下作为当初帮助纪江葬母的好心的姐姐看的!微臣于此铭记于心,感激不尽,如今身为臣子,臣定为君分忧!” 凤轻歌见此不由微微一怔,随即清然一笑,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如此便好,朕期许之!” 现在的温洵虽文采出众,才学极高,却似一块璞玉,未经过任何雕琢,干净却不能作为一件上好的玉器卖出去。不过所幸孺子可教,虽过于干净,却也经得住打磨,而她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雕琢这块璞玉! 凤轻歌看着他,挑唇道:“明日便去翰林院任职罢!” 温洵闻言,微微点头,又意识到什么朝凤轻歌拱手道:“是!微臣遵旨!” 青郁的竹节节挺立生长,枝叶繁茂,细叶疏节,风摇青玉枝,竹端随风轻轻弯下,漾起细细的竹香。凤轻歌把玩着一根带着枝叶较短的青竹。 “陛下!”一个温文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轻轻转过身,将手中的青竹递给面前带着一股书卷气的清朗男子:“你说这竹是直的还是弯的?” 闻言易苏温文的眸中不由微微露出诧异之色,随即看着手中的青竹,思虑片刻,回答道:“婷婷碧竹,修直挺拔,这竹自然是直的!” 凤轻歌不由轻扬唇角,轻轻摘下一片竹叶:“可竹却有低头叶!”随即转眸看向随风摇曳弯动的竹林,“而且亦是随风而弯曲!” 闻言易苏不由一怔,低头看着手中的竹子深思,随即抬头看向凤轻歌微微清朗一笑,拱手行了一礼,温文道:“臣受教了!其实臣对于落选前一甲之事并不在意,也心知朝廷如今形势复杂,陛下自有陛下如此做的道理!” 凤轻歌眼眸一闪,轻轻点头,开口道:“你能明白便好!其实朕要说的不止这一点!” 凤轻歌转过身看着竹林缓缓开口道:“竹梢和竹叶直曲与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本心是直的。坚持该坚守的,懂得适当的变通,才更能在风中成才。亦能破土凌云节节高,寒驱三九领风骚。”随即微微转眸道,“翰林院里大多是柳相的人,其个中关系更为复杂,且勾心斗角排挤刁难比起后宫来,更为不易。所以,勿要硬碰硬,适当的弯曲,巧妙的应变,对你更有利。朕对你倒是放心,只是温洵年纪尚幼,又涉世未深,只望你多多提点他!” 易苏温文点头拱手道:“是,臣知道了!” 凤轻歌微微一叹,眸中微凝。易苏虽观察入微,细心胆大且较为成熟,但要在这样势力不均的朝廷上立足,还有些不够。而温洵虽文采出众,是个可塑之才,却时而胆大,时而怯弱,而且涉世未深,还需要好好磨练,方可重用。而她不过是将翰林院当做一个大炼炉,将他们丢进去磨练打造,而最终会怎样,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而通过这次殿试,她虽未将自己看中的人定在前一甲,却皆及第为二甲赐为进士出身,只有如此才能瞒天过海,避过锋头...... 凤轻歌方带着紫苏踏进花满楼,就听见一个轻灵的声音欢快地响起:“秦歌!”随即一个柔软的身子扑向她,给她一个轻轻的拥抱。 凤轻歌不由略微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拥抱太像现在的朋友好久不见的见面方式了,而她虽然来到这个世界还不足一年,却觉得已经好久,好久了。 秦歌是凤轻歌让楼水漪在外面对她的称呼,毕竟,她在花满楼一直是秦歌的身份。 “秦歌,我今天带了月姨做的糕点,你尝尝!”楼水漪将她拉到一个桌子上坐下,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食盒,“这个糕点可是在皇宫都吃不到的呢!” 凤轻歌微微一笑,转眸正准备接过糕点,却是在看到糕点的一瞬间,眼眸不由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楼水漪手中的糕点,手微微发颤,这个糕点,竟然和现代的小蛋糕有些相像,只是较为简单! 耳边忽传来抬上说书先生的声音:“这张无忌是武当派张翠山和天鹰教殷素素的儿子,他的外公便是当年明教的白眉鹰王,而他的师公则是武当派的掌门张三丰,有这样强大的家族背景,可他的人生,却十分的坎坷,同样充满了奇遇.......” 楼水漪闻声不由看向台上,柔柔一笑:“是《倚天屠龙记》啊!好久都没听到花满楼说这个故事了!” 凤轻歌不由一把抓住楼水漪的手腕,眸光紧紧:“你说这是什么故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他母亲是穿越来的! 楼水漪见凤轻歌如此紧张表情,娇丽的露出丝不解:“我说这是《倚天屠龙记》的故事啊!这个故事花满楼十年前就讲过了!只是没想到现在重新拿出来讲!”说着脸上露出丝兴奋,“还有《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我也很喜欢的!秦歌你没有听过吗?” 凤轻歌不由转眸看向台上的说书人,平凡的模样,普通说书人的样子,应该不是他...... 凤轻歌微微摇头,平复心中的激动,开口问道:“这些故事是从哪儿来的?” “是我月姨讲出来的!我很小的时候,月姨就常常跟我讲故事!”说着楼水漪看向台上的说书人,捧着手中的瓷杯,眸中划过一丝黯然,“可是,月姨脾气倔,不肯向爹爹低头,所以当时很不受宠,在王府地位也不高。(.)月姨要养我和三哥还有煜哥哥三个人,月俸根本不够用。所以月姨才将她的那些故事卖给栖尘姐姐!我们才能挨过那段日子!” 凤轻歌不由眸光微凝,微微开口:“你说的月姨......是楼君煜的母亲?” 楼水漪轻轻点头。 那照这么说,楼君煜的母亲映月夫人很有可能和她一样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现代人了? 凤轻歌正欲开口,忽楼水漪站起身来,面露喜色,楼梯的方向跑去:“煜哥哥!” 凤轻歌不由看了过去。 楼君煜和宁栖尘双双正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楼君煜方走了下来,楼水漪便扑进他的怀中。 楼君煜伸手扶住楼水漪的双肩,薄唇轻弯:“跑这么急做什么!” “水儿高兴见到煜哥哥嘛!”楼水漪看着楼君煜,微微嘟起嘴道。随即看向宁栖尘,扬唇一笑,“栖尘姐姐!” 宁栖尘看着楼水漪,狭长的凤眼微微一闪,红唇一扬笑道:“半年未见,水儿倒是生的越来越水灵了!” 闻言水儿不由微微面露娇羞,脸颊微红,抬头道:“哪有!水儿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倒是栖尘姐姐花容月貌,比起半年前更加倾国倾城了!” 宁栖尘不由掩唇轻笑:“你这丫头,半年不见小嘴倒越来越甜了!”随即凤眸看向不远处的凤轻歌,红唇轻扬,“秦姑娘!” 闻言楼君煜扶着楼水漪的双肩,微微抬眸,看见凤轻歌。淡淡开口:“秦姑娘!” 凤轻歌缓缓站起身,朝宁栖尘微微一笑:“宁楼主!”转眸对上楼君煜淡淡的眸,微微一滞,眼眸一闪,开口道,“楼公子!” 楼水漪转过身看着凤轻歌与楼君煜淡淡对视的眸。忽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异样的感觉,却也说不上是什么。 凤轻歌微微走上前,看向楼君煜:“能单独谈谈吗?” 闻言楼君煜黑眸微闪,淡淡点头。 楼水漪不由疑惑道:“秦歌要与煜哥哥谈什么?” 凤轻歌回眸淡淡一笑:“有些事要问罢了!”随即转身走进内堂。 “朕想见见你的母亲,映月夫人!”凤轻歌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楼君煜直言道。 闻言楼君煜黑眸闪过一丝光芒,薄唇微挑:“好!” 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挑眉道:“你不问朕为何想见?” 楼君煜眼眸微闪,淡淡开口:“陛下可以想见任何人。君煜没有必要过问!” 闻言凤轻歌微微撇过眸子:“即是如此,便带朕去吧!” 一个仪容清雅面容清淡的女子坐在桂花树下素手拎着茶壶,从容娴熟而宁静地煮茶。举手投足间带着属于成熟女子的风韵,只是眼眸深处带着一股淡漠。将泡好的茶递给凤轻歌,淡淡道:“喝茶吧!” 凤轻歌接过茶。微微轻嗅,随即轻抿了一口。唇齿间缠绕着淡淡的清香。看向对面的女子,半响开口道:“我很喜欢花满楼讲的《倚天屠龙记》和《神雕侠侣》的故事。听闻小水说这些故事是从夫人这里得来的,故而秦歌想来拜访拜访夫人!” 闻言映月夫人茗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放下茶杯,淡淡道:“原是这样!” 凤轻歌眼眸一挑,开口道:“不知,夫人可有听说过金庸?”说着定定地看着映月夫人,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闻言映月夫人斟茶的手微微一抖,些许茶水泼洒出来,清淡的眸中闪过惊疑之色。随即挑眉看着凤轻歌,用白色的手帕抹拭着石桌上的茶水,淡漠道:“不曾听说过!” 凤轻歌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惊疑,眸光微闪,脸上露出遗憾:“是吗?那就真是可惜了!”端起茶杯再次轻轻抿了一口,“金庸也是个很会说故事的人,像《倚天屠龙记》那样的故事!” 映月夫人端着茶的手微微一顿,眸光轻转,淡扫柳眉,“这样看来,真的可惜了!” 凤轻歌眸光一闪,微微一笑,开口道:“只是不知,夫人说的那些故事是从何而来的? 映月夫人闻言不由睨向凤轻歌,随即眸光微敛,淡淡道:“不过是一位故人讲给我听的,我也不过是重新拿出来说与其他人听而已。” “哦?”凤轻歌不由微微挑眉,“那那位故人......” “已经不在了!”映月夫人淡淡接口道。 凤轻歌看着映月夫人略微淡漠的面容,不由眼眸微闪,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皇宫内 凤轻歌石子路上,思绪万千。照判断,映月夫人应该是穿越来的。虽然她说那些金庸的武侠小说,是故人讲与她听的,可那些蛋糕一样的糕点又如何说?即便那位故人可以教她做这样的糕点,可楼水漪那和现代人打招呼无异的拥抱方式,又如何说?况且当映月夫人说出金庸时,她的反应告诉她,她根本就听说过金庸。若明明听说过金庸。却装作不认识,那意味着,她不想暴露她是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身份! “布谷!布谷!”忽一只鸟儿从眼前飞过,打断了凤轻歌的思绪。 凤轻歌抬起头便一只浑身翠绿的鸟儿从眼前扑棱着翅膀飞过,红色的嘴时而啼叫着,不由微微一愣,这只鸟......是杜鹃? 皇宫里几时有杜鹃了?而且还是这样浑身翠绿的杜鹃!凤轻歌提起裙边,追着鸟儿走去。 一阵轻灵的笑声欢快的响起。凤轻歌不由微微一顿,眼眸微闪,楼水漪? “这两只鸟居然长这么大了!”贾文铭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凤轻歌转过弯便见,楼水漪追着一只杜鹃转圈圈,娇丽的脸上满是甜甜的笑,一身水蓝的裙子在草丛中飞舞。 仲黎挨着楼君煜靠坐在一边的树旁,看着浓眉微皱:“你不要踩到我种的花了!” “呵呵!我知道!”楼水漪轻快地应声。轻笑着,继续追着杜鹃,似一只的精灵,在花丛中飞舞。 傅秦翊则是双手环胸,斜倚在另一棵树上,微微挑眉。神情慵懒。 贾文铭瞟到拐角处的凤轻歌顿时一收扇子,激动的脸上涂得厚厚的白粉只掉:“陛陛陛......陛下!”直直地朝凤轻歌奔去。陛下都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一定是相思成疾了! 凤轻歌看着直扑过来的贾文铭,脸一抽,伸出手抵住了贾文铭,笑道:“文铭莫要激动!” 贾文铭不由猛地一收出脚,打开折扇,摇着扇子。一副我很文雅,我很淡定的样子道:“陛下说的是!”转眼又一脸堆笑地朝着凤轻歌抛着媚眼,“许久未见,陛下可有......可有想......” “参见陛下!”众人看见凤轻歌,无视着贾文铭的话。齐齐行礼道。 凤轻歌一抬手道:“平身!”随即看向贾文铭,“文铭方才说什么?” 贾文铭见此张了张嘴。嘴里还有被打断的话,吞了吞口水。又堆起笑:“文铭说许久未见,陛下......” “陛下,你看这两只鸟儿真漂亮!”楼水漪跑到凤轻歌跟前,看着飞旋在空中的杜鹃道。 “这两只杜鹃是?”凤轻歌不由眼眸一闪道。 “陛下莫不是忘了,这两只鸟可是当初去看杜鹃花时陛下特意带回来的!”傅秦翊桃花眸一闪,唇角轻挑,悠悠道,“只是那个时候是蛋,现在是鸟而已!” 闻言凤轻歌看着空中羽翼丰满,翠绿红喙的杜鹃,眸中不由露出诧异之色:“这两只鸟儿竟然这么大了?” “嗯嗯!陛下让文铭好好照顾这两只鸟,文铭自当要好好照顾的!”贾文铭一扇扇子,凑了过去,献殷勤道。 “哼!你一回宫就把鸟蛋交给宫人了,这两只杜鹃明明就是楼哥哥饲养大的!”仲黎一哼声,嗤笑道。 贾文铭不由一噎,涂得粉白的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楼君煜面容淡淡,缓缓伸出修长的手,一只杜鹃啼叫一声,扑棱着翅膀轻轻地飞到楼君煜手腕上。 凤轻歌正欲上前,忽腹部一阵绞痛,不由轻轻皱眉,手微微抚向腹部。 楼君煜抬眸看着凤轻歌轻皱的眉,和捂上腹部的手,黑眸不由闪过一道光芒。 楼水漪看着停歇在楼君煜手腕的杜鹃,脸上露出惊奇之色,跌手跌脚地朝楼君煜走去。娇丽的脸上忽一白,眉头紧皱,蹲下了身子,露出痛苦之色。 众人不由皆目露诧异。 楼君煜淡淡的黑眸微凝,起身缓步上前:“水儿,怎么了?” 楼水漪紧皱着眉,脸色骤白,手攥紧了衣裙:“煜哥哥,我肚子痛,真的好痛!” 楼君煜忽瞥到楼水漪水蓝的裙子下染上的红色,黑眸不由一滞,随即弯下身子缓缓将楼水漪抱起。 凤轻歌看着抱起楼水漪的楼君煜,腹中的绞痛忽更重,脸色微微白发,额上渗出了些冷汗。对上楼君煜的深黑的眸子,轻轻撇过眸。 “煜哥哥,水儿好痛!”一只手攥紧了楼君煜的胳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你的手在摸哪里? “煜哥哥,水儿好痛!”一只手攥紧了楼君煜的胳膊。 楼君煜闻声不由回过眸看向楼水漪,清凉的手摸上楼水漪满是冷汗的额头:“没事!莫怕!”随即转眸看先凤轻歌,黑眸微闪,“陛下,君煜先告退了!”说着抱着楼水漪转身离去。 凤轻歌看着抱着楼水漪离开的楼君煜,微微踉跄,额头上溢出的冷汗,捂着腹部,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真没出息!竟然也跟着肚子疼了呢! 忽眼前一黑,身子倒了下去,昏厥之前只觉一只手将她拉出,揽入了温暖的怀中,悠悠的声音低低地从喉间溢出:“还真是逞强呢!” “煜哥哥,水儿......水儿流了好多血,水儿是不是会死?”楼水漪攥紧了楼君煜的衣袖,苍白的小脸上露出紧张和害怕。 闻言楼君煜眼眸一闪,挑起唇角,淡淡道:“不会!” 楼宇昂正欲踏进楼君煜的寝殿,便看到楼君煜抱着裙上满是血迹的楼水漪,眸中不由闪过诧异,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目露紧张:“这是怎么了?小水受伤了吗?” 楼君煜朝着寝殿走了进去,淡淡道:“没有,只是天癸水至而已!”。 楼宇昂不由一愣,脚步一滞,满脸的络腮胡子微抖,隐隐闪过一丝红晕,讷讷道:“葵水......” 楼君煜淡淡地扫了一眼呆愣在地的楼宇昂,将楼水漪轻轻放置在榻上拉过薄薄的丝被搭在她的身上,清醇的声音淡淡:“去请御医来!” 楼宇昂回过神,摸了摸鼻子,转身欲去叫御医。一只柔荑却攥住了他的衣角:“小水到底得了什么病?葵水是什么?为什么三哥会脸红?” 闻言楼宇昂不由被自己的口水一呛,咳了咳,摸了摸楼水漪的头道:“呃......小水没生病,小水是长大了,三哥很欣慰!” 楼水漪不由奇怪道:“小水以前没长大吗?为什么三哥现在说小水长大了,是因为那个什么葵水吗?” “额,是啊!”楼宇昂被楼水漪问得尴尬之极,大胡子之下脸色通红。“那个......小水,三哥去给你请御医!”说着不等楼水漪反应过来便一转身落荒而逃。 楼君煜见此不由薄唇微挑,收回目光微微站起身,朝外殿走去。楼水漪见此不由微急,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煜哥哥,你去哪儿?” 楼君煜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扫过楼水漪的衣裙,黑眸清淡:“我去为你找身干净的衣赏!” 楼水漪低眸看着水蓝的裙子上下身血红,不由一愣,微微羞红了脸,松开了楼君煜的衣袖。 傅秦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床榻上的女子。桃花眸中闪过复杂之色。榻上的女子头戴金冠,一身华贵却简单的鹅黄长裙,眸子紧闭带着不安睫毛微颤,秀眉紧皱。 傅秦翊微微挑眉,悠悠一叹:“竟然是疼得晕厥过去的,还真能硬撑呢!”桃花眸看着凤轻歌皱成一团的眉头,犹豫着伸出手轻轻地将皱眉抚平。 “不要!不要碰我!”榻上的女子越发地皱紧了眉,嘴里不安地喃喃着。挥开傅秦翊的手。 傅秦翊看着微红的手背,不由有些哭笑不得,看来不止除了喝酒后不安分,连昏迷后也这样不安分! 凤轻歌睁开眼便看见傅秦翊凑近的一张俊美的大脸缓缓地朝她靠近,不由一伸手按在了他的俊脸上。木木道:“你要做什么?” 傅秦翊拉开凤轻歌的手,露出俊脸。桃花眸流溢着光波,更近的凑近了凤轻歌。嘴角一挑带着一丝邪气:“陛下说我要做什么呢?” 凤轻歌不由目露警惕地看着傅秦翊,随即红唇一扬道:“朕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你要是敢做什么不轨的事,朕可以让你由谋士变为内侍!” 闻言傅秦翊桃花眸微挑,嘴角一挑悠悠道:“秦翊还是不烦劳陛下了,内侍这个职位,秦翊可当不了!家里的那个老头子还等着秦翊传宗接代呢~” 凤轻歌忽眼眸一滞,瞪向傅秦翊:“你的手在摸哪里?”说着眼眸一移至身上盖着的轻纱微微拱起的地方。 这个家伙竟然把手放进纱被里面摸她的肚子!!!凤轻歌不由气急,两腿一抬朝傅秦翊踹去:“你给朕滚!” 方将脚踹出去就被傅秦翊用胳膊压住了腿,几欲抽出脚都被这家伙压的死死的,肚子反而动得抽疼,不由一仰起来,手一把扯住傅秦翊的衣领。傅秦翊这家伙风流也就算了,经常逛青楼也就算了,竟然吃豆腐吃得她的头上来了,简直在太岁头上动土! 傅秦翊桃花眸中不由露出无奈之色,顺着凤轻歌那边倾着身子,腾出一只手一并抓住她不安分地踹动的脚,挑唇道:“陛下这么蹬着肚子不疼吗?” 凤轻歌不由一愣,停住了挣扎,他怎么知道她肚子疼的? “陛下,您醒了么?”紫苏听见凤轻歌的声音,不由端着药朝内殿走去。方走进殿内见到的便是凤轻歌抓着傅秦翊领口,腿微微翘起,露出裸足和小腿,与傅秦翊凑得极近。而傅秦翊则是衣领大敞,胸口露出大片的肌肤,手抓着凤轻歌的脚。俩人姿势怎一个暧昧了得。 紫苏不由一愣,随即低下头忙端着盘子退了出去。 凤轻歌看了看急忙推出去的紫苏,再看了看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傅秦翊,回过神来不由忙朝着紫苏道:“等等!”随即转眸看向傅秦翊,松开了他的衣领,腿微微一蹬,恼羞成怒道,“松开!” 傅秦翊悠悠一笑,松开了凤轻歌的腿,放在凤轻歌肚子上的左手却是没有松开。 凤轻歌不由瞪了一眼他:“另一只!” 傅秦翊桃花眸一闪,松开了放在凤轻歌肚子上的手。 紫苏端着药上前,递给凤轻歌,随即看向傅秦翊开口道:“陛下腹内的寒气已经祛除了吗?” 傅秦翊桃花眸一闪,睨向凤轻歌,微微点头:“差不多了!” “什么寒气?”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 “二哥,你猜我去太医院的时候,除了为小水找太医,还听到了什么?”楼宇昂顺了顺满脸的络腮胡子,看着微靠在榻上,低头沉静地看着书的楼君煜,一脸神秘道。 楼君煜仍是看着书,面容淡淡,似对楼宇昂的话置若罔闻。 见此楼宇昂一挑眉道:“是关于秦......陛下的!”说完不由皱了皱浓眉,叫一个比她小的小姑娘陛下,真是相当别扭! 素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过书的一页。 “她受伤了!好像是说,是上次被劫后留下的遗病,只是当时没有及时治,所以留下些后患!”楼宇昂摸了摸大胡子紧接着道,说着紧紧地盯向楼君煜。 见到的却仍是楼君煜淡淡无波的面容。 “据说是腹部受了内伤,又受了凉,因而寒气入体。” “......” 见此楼宇昂不由双手环胸,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清朗的眸睨向楼君煜,继续加大攻势道:“那夜我碰见......陛下时,她骑着马准备转过去救你,但马又停不下来,所以那个笨皇帝就骑着马往树上撞,结果马倒下来压在了她身上!” “......” “那马估计有五百多斤啊!这么柔弱的身子骨,没被压死,真真不简单!”楼宇昂摇着头,啧啧叹道。 “......” “那夜又下着大雨,淋了差不多一夜的雨,虽然是夏日,可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回宫后只顾着给二哥你叫御医看了,自己却没看御医,看来果然把自己当铁打的了,就像娘说的那样,学习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可惜钢铁还没练成,人就倒了!”瞥了一眼仍是无动于衷,眸光淡淡地看着书的楼君煜,不由微微丧气,继而道,“她是在你抱走小水的时候晕倒的!” 闻言楼君煜忽眸光微闪,眼眸移开了书面。 楼宇昂见此心中不由激动地叫嚣着:有反应了,有反应了!苍天啊!他这个咸蛋(淡)二哥,终于有反应了!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楼君煜,期待着他下一个反应。直接站起来跑到她寝殿去?还是把阙央翻出来给她治病?还是把那些黑衣人找出来杀个干净? 却见楼君煜黑眸又重新落回了书上,声音淡淡道:“你若真的很闲便去把胡子给剃了吧!” 楼宇昂不由一倒,脸差点贴在地上。撇了撇嘴,看着仍是一脸淡淡无波地看着书的楼君煜,顿时蔫菜,觉得有些无趣。站起身,环抱着手臂,朝殿外走去。不对嘛!非常不对!很不正常,十分不正常,这两人怎么回事?难道是他估计错了?他二哥其实是对陛下无意的?也对,二哥总是一脸淡淡温和,无论对哪个女子都是这般,貌似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有所不同,即便交情好如花满楼的楼主宁栖尘,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有着血亲关系的......水儿! 或者说,他从未见过二哥慌乱失色的模样,那陛下呢?二哥又是怎样看待的? 殿内,楼君煜看着手中的书,眸光微凝。将书放在了榻上,微微起身,牵动着背上的刀伤,眉头不由微皱。随即淡淡地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轻噙了口。 而榻上,书翻开的地方,竟然一直都是那一页......(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为什么要娶你做媳妇 “竟都开始落叶了,仲黎这小子看见皇宫里的花木都枯萎了可能又要跑去葬花了吧!”凤轻歌坐在大石头上,头微微靠在树上,伸出手接住缓缓飘落的枯叶,微叹道,还真是和林妹妹一样! “这个说不准!”傅秦翊躺在另一边的大石头上,双手枕着头,挑了挑眉,慵懒道,“不是还有四季常青的植物吗!再则,这小子最近一直醉心于武学和看书,对打理花草的事都没以往那么热衷了!御花园掉落的花这么多,那小子哪里还有时间去葬花发哀思!” 凤轻歌闻言不由眸中微闪,手指轻轻抚过枯黄的残叶,心中微叹,曾经一心要做天下第一花匠的那个仲黎似乎已经变了呢!因为和纪江那个三年之约,他开始努力学武,努力看书,不像曾经那个看着书就头疼的仲黎,开始学会长大,开始学会处事,那张白纸上已染上了些别的色彩。(.无弹窗广告)而她竟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或许每个人都在变,楼水漪自从那日葵水来后,开始懂得男女之防,只是是除楼君煜的男女之防;傅秦翊虽依旧不羁,随性而为,却开始变得不像以前那样风流;楼亦煊则变得每日会在未时花半个时辰来陪她下棋;柳言曦则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整日呆在寝殿内。 贾文铭自从被楼宇昂说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像个唱戏的戏子,还是个女戏子后,便再也没有涂上厚厚的白粉了。而当她见到没有涂上厚厚白粉的贾文铭后,不由扬唇会心地轻轻一笑。原来他在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只因脸上长了几个青春痘。 步凌寒变得越发清冷沉默,只是似乎不大喜欢傅秦翊,每每见到他便冷着一张脸。她也问过傅秦翊是不是做了什么招惹步凌寒的事。傅秦翊只是嘴角一挑,无所谓道,不过是撞到他换衣服而已!她闻言一惊,随即缓了心,应该没看到什么的,若是傅秦翊真的看到步凌寒的女子之身,他也不会是这幅无所谓的模样,而步凌寒也不会是只给他冷脸看而已了。 而楼君煜......早已恢复得差不多的腹部忽开始隐隐作痛。他依旧是淡淡仿若薄雾那般,而他于她也似薄雾那般,难以触摸到了。像两个不熟悉的同路人,只有了君和臣。如君所愿......他果然做到了他的承诺,这样很好...... 也许人本来也和草木一样会变,不会永远停留在原地...... 凤轻歌回过神,转过眸看着身旁懒懒地躺在石头上的傅秦翊。眼眸微凝,缓缓开口:“不久三年守孝之期就要满了,朕......也要选出王夫了,按照之前的约定,朕该在选出王夫后,就送你出宫的。只是如今你成了朕的谋士......” 傅秦翊悠悠一笑。睁开了眸子,慵懒地坐起身来与凤轻歌并肩靠在树上,侧头微微挑眉看着凤轻歌,随意道:“早一点出宫,迟一点出宫,不过是时间问题,不是吗?我既已答应坐陛下的谋士,自然会做到底。只要陛下给我多些出宫的机会,另外别丢给我太多事做才好!” 凤轻歌不由怔忪地看着他,随即轻轻一笑:“应该是千万要多丢些事给你做,省得你有时间去祸害人家姑娘!” “呵呵~”傅秦翊闻言悠悠一笑,桃花眸里满是惹桃花的流光。微微俯身,额上长长的黑发微微遮住了那双极惹桃花的眸子。伸手微微撩开发丝,悠悠道。“这几个月我忙着为陛下做事,哪里有时间祸害什么姑娘!害得我已经两个月没有享受到美人在怀的滋味了这个损失,这一点,陛下是不是要赔我?” 凤轻歌闻言,面露警惕地看着傅秦翊,微微眯起眼道:“朝中上下一共近几百位大臣还有各地方官员和边关将士,朕每月要发给这么多人银两。最近秋末又多灾,国库银两所储不多,朕可没什么多的银两奖赏补偿给你!” 傅秦翊见到凤轻歌眯起眼的这副吝啬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几时说过要赔偿就是要银子了?我是这么俗气的人么?” 凤轻歌看了傅秦翊半响,撇撇嘴道:“难说!” 傅秦翊不由伸出手,抚了抚额头,自从近入秋以后闹了几次灾,她就跟个吝啬鬼似的,半句离不开钱,更别说在她手上拿钱!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这幅样子不像个皇帝,倒像个吝啬的土财主! “难不成,你让朕给你叫几个美人,让你好好享受享受?”凤轻歌瞥过眸子道,挑眉道。 傅秦翊不由哭笑不得。 “哦!朕想起来了!你还有件事,没做呢!”凤轻歌忽一拍傅秦翊的肩膀叫道,黑眸中闪过一丝促狭。 傅秦翊见到凤轻歌这副模样,桃花眸中露出警惕之色,挑眉道:“何事?” 凤轻歌伸出两只手指似弹钢琴般轻敲着额角,一副回想状,睨向傅秦翊:“朕记得,我们出巡泊罗河的时候,在船舫上,朕可是让你去慰问云安东街寡妇巷和东婆巷的那些婆婆妇人们,据朕所知,你可是没有去的。既然你今日找朕讨补偿,那朕便再次授命与你让你去慰问那些婆婆妇人们,如何?这样既可以完成上次没做完的事,又可以让你深入女人堆里去,朕觉得这个补偿甚是不错呢!” “可秦翊觉得这个补偿算不得补偿呢!”傅秦翊看着凤轻歌,悠悠道。 凤轻歌不由斜睨着傅秦翊:“那你要何补偿?朕能给你这个补偿已经很不错了,你可不要得寸进......” 忽一张俊脸猛地靠近了她,彼此的呼吸清晰可察,凤轻歌不由愣怔地看着傅秦翊瞪大了眸子。 傅秦翊一手撑在凤轻歌另一边的树上,看着凤轻歌愣愣的样子,桃花眸闪着欢快地笑意。 凤轻歌不由瞪了他一眼。伸手一把捏住傅秦翊两颊的肉,正欲狠狠地捏一下,却听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煜哥哥......” 凤轻歌不由猛地一震,微微松开了捏着傅秦翊双颊的手,抬眸望去。楼君煜面容淡淡地站在不远处,黑眸移向凤轻歌,朝凤轻歌微微行礼,清醇的声音淡淡无波:“陛下!” 楼水漪担忧地看了看一脸淡淡的楼君煜又看了看凤轻歌。朝凤轻歌屈膝行了一礼:“陛下!” “不打扰陛下了,君煜告辞!”楼君煜看着凤轻歌,眼眸却似没有看着她,淡淡道,随即朝凤轻歌淡淡一点头,转身离去,却有意放慢了脚步。 楼水漪见此不由匆匆向凤轻歌一行礼。小步跟了上去,走到楼君煜身旁时,伸出手抱住了楼君煜的胳膊。微微侧头望了望身侧的楼君煜,清丽娇俏的脸上,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两人契合融洽的背影,轻轻一笑。微微垂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傅秦翊直直地看着凤轻歌的表情,桃花眸中不由露出复杂之色。 凤轻歌轻轻转过眸睨向傅秦翊,使劲一捏他的双颊,咬牙道:“这个补偿怎么样?” 傅秦翊不由抓住凤轻歌的手:“我要的补偿是,一次触犯龙颜而不受惩罚的机会!” “补偿你个大头鬼!”继续愤怒捏中...... 傅某人经此之事有了心得,得罪了女皇陛下,她对你说过的话也是可以不算数的! 如今已是秋末。没了烈日,只剩萧瑟的秋风和飘飘扬扬而下的落叶。凤轻歌穿着一身曳地的白色衣裙坐在缠着残枯藤的秋千上,翻开着札记,秋千轻轻地摇晃,凤轻歌不由皱了皱眉。 “我听说。还有三日守孝之期便满,你就要选王夫了!陛下可有想好选谁做王夫?”楼宇昂靠在秋千旁。双手环胸抱着刀,用身子推动着秋千。将头伸在凤轻歌面前,一脸好奇道。 凤轻歌微微抬眸伸手一推楼宇昂的满是络腮胡子的脸,淡淡道:“没有!” “既然是这样,不如你做我媳妇算了!我向来很疼媳妇的!”楼宇昂露出和他成熟的脸极不符合的顽童般的笑道。 凤轻歌不由睨向楼宇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挑眉道:“朕只纳王夫,不嫁人做媳妇,还有你,并不在王夫人选之中!” 楼宇昂不由撇撇嘴道:“那就选我二哥做王夫呗,你做我嫂子也一样!” “一样吗?朕可觉得不一样!”凤轻歌淡淡道,随即朝楼宇昂挑唇微微一笑道,“还有,你若是再摇这秋千,让朕看不了书,你就别想再进宫了!” 楼宇昂看着凤轻歌假假的笑,不由打了个抖,环抱着刀立马站直了身子。暗自摇头道,当皇帝的女人,真可怕!还是他家小水可爱温柔!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大,怎么这么大区别! 那这样的话他到底还要不要娶她当媳妇或是让二哥去做她王夫?等等!二哥可能喜欢她,所以可能去做她王夫,不过他为嘛要娶她当媳妇呢??? 楼宇昂扭头过头看向凤轻歌:“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凤轻歌抬起头。 “我为什么要娶你做媳妇?” 一本书直接砸向楼宇昂,女子淡淡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响起:“楼宇昂!你要是实在是太闲了,就回去好好把你那大胡子给剃了!” 当那本书砸在他的脑袋上的时候,楼宇昂倒地的同时,脑袋里只闪过一个念头,这句话好熟悉! 当晚楼宇昂回到王府,在床上翻来覆去,纠结着他为什么会想到要娶凤轻歌当媳妇飞同时,还在纠结一个问题,他是不是真的该把他这大胡子给剃剃了? 三日后,凤轻歌顶着宁王和柳相以及文武百官的压力,在朝堂上选出王夫,并宣布一个月后成婚,百官皆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要你做朕的面首! 阴雨绵绵,寒潮渐渐入侵南下带来丝丝寒意。凤轻歌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叶子被雨打湿一片片落在地下,堆积成泥,不由眸光微凝。 近月来,沿海一带发生暴风雨,发生洪涝灾害。而山区也因暴雨造成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就连京城也连下了三天的雨,云安南下的泊罗河水位持续上升,不过河流分支多,堤坝高,因而倒没什么灾害。而西部边远地区降雨量却持续降低,有干旱的倾向。为了防汛抗旱,国库里已支出不少银子。 而临近天凤国的梁国因皇子众多,发生了夺嫡之争,梁国皇帝软弱无能而几个皇子觊觎皇位,互相持争不下,梁国因此内乱不断。虽是他国之乱,却是莫要烧到她天凤国来才好! 背上一暖,一件披风盖在了她身上,温婉轻柔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陛下,天冷了,小心着凉!” 凤轻歌转过头看着紫苏,轻轻地拍了拍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微微一笑:“若朕是个男子,定是要纳你为妃子的!” 紫苏不由无奈一笑:“陛下又开紫苏玩笑了,还有近一个月陛下就要纳王夫成婚了呢!” 闻言凤轻歌不由目光一沉,喃喃微叹:“是啊,朕要成婚了,要成婚了......” “再过两天彩衣坊的便会制出陛下的嫁衣和王冠,太常寺已经开始筹备婚礼礼仪,光禄寺也开始准备大婚的酒醴膳羞,还有......”紫苏正欲接着说,转眸却见凤轻歌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由微微一叹。“陛下,您不高兴......” 凤轻歌不由回过神,淡淡道:“朕没有!”随即转过身坐在了榻上。 紫苏见此不由轻轻一叹,伸手将窗户关好。 “我的小祖宗诶!你别硬闯啊!奴才帮你通传陛下啊!”忽小咕咚尖细的声音急急地传来。 “你别拦着我!”仲黎气势冲冲地跑到凤轻歌面前急声道,黝黑的脸沉沉,满身都是雨水,“姐姐!你真的要让那个什么步凌寒做王夫吗?” 凤轻歌睨眼看向一脸闷闷和不悦的仲黎,好笑道:“外面下着这么大雨。你伞都不带就这么急冲冲跑过来就是要问这件事么?”随即示意紫苏去拿一条拭布。 “是!”仲黎浓眉皱得紧紧的,“姐姐为什么要让步凌寒做王夫呢!” 凤轻歌不由眸光一转,挑唇道:“因为,他最适合!” 仲黎闻言紧抿着唇:“可是我不想让他做姐姐的王夫!我喜欢......” “可是朕想!”凤轻歌淡淡地打断仲黎的话,“朕想让他做王夫,而且,朕喜欢他!” 仲黎不可置信地看着凤轻歌。一步步向后退,一扭头朝殿外跑去。 紫苏拿着拭布看着脸臭臭地跑出去的仲黎,不由面露担忧地看向凤轻歌:“陛下......” 凤轻歌靠回榻上,看着殿门,眼眸微沉:“让他去吧!他总归是要接受这一点的!” 她虽是帝王,却是个女帝。不能像男君王一样,纳很多妃子,用宫中的妃子来调平朝廷上势力。因而在选王夫的时候,她只能选一个,而无论是选宁王的儿子或是柳相的儿子,都势必会打破柳相和宁王之间的平衡。一旦柳相和宁王的势力失衡,没了牵制,她如今羽翼未丰。便难以控制局势。步家既能牵制宁王,又不存在威胁,还能平衡宁王和柳相,更重要的是,步凌寒......还是女子。仅仅这一点,她就能控制步凌寒的生死。对于她来说。步凌寒是最合适的人选。 “步凌寒!”柳相用手指轻敲着桌子,眸中闪过精光。“小皇帝竟然先声夺人,选了他做王夫,给本相一个措手不及!” “相爷,皇上选了步凌寒当王夫,相爷为何还不出手对皇上施压改为公子做王夫呢?”身旁的一个穿藏蓝色官服的官员不由疑惑道。 闻言柳相不由冷笑一声,眼眸划过一丝光芒:“不用急!楼云霆那个老家伙都还没做出举动,本相又何必轻举妄动!” “可若是等宁王做出举动对皇上施压,这不是迟了吗?”身穿藏蓝色官服的官员不由更加疑惑了。 “本相与步远那个老匹夫已经结为同盟,皇上纳步凌寒为王夫,实则对本相并没有什么威胁!”说着眼眸微微一沉,“曦儿自那个花满楼的长得像绮儿的花魁死后,曦儿便一直很消沉。本相若是强硬将他改为王夫,恐怕会使我们父子关系更为僵硬,以后本相若是想在让他听本相的话,便难了!” 柳相眸中闪过一道阴光,冷冷一笑,接着道:“只要不让皇帝怀上皇嗣,她既可以选步凌寒为王夫,也可以罢了这个王夫!等本相斗过了宁王,到时让曦儿做王夫,诞下皇嗣也不难!” 穿官服的男子闻言不由一笑,俯首弯腰拱手和道:“相爷果然深谋远虑!” “陛下,微臣在翰林院的几位大人暗藏的私物中找到这些东西!”易苏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张,俯身递给了凤轻歌,“只是这上面的内容语无伦次,杂乱不成词句,易苏只觉得有蹊跷,却暂时看不出里面的内容。” 凤轻歌不由微微挑眉接过纸张,翻开纸张,细细地看着。果然每一个字都像是平凑在一起的,完全不能串成词和句子。凤轻歌不由目光微凝,翻过下一张纸,却依旧看不出什么,不由微微将纸收了起来。 “陛下,等等!”易苏忽面色微变,朝凤轻歌手中的书信看去。 凤轻歌见此不由道:“怎么了?” 易苏拿过凤轻歌手中的纸,将纸微微斜着:“陛下,你看,这样斜着将这些字连成一行,恰恰是一句话。” “此―事―已―遵―循―吩―咐―处―理......”凤轻歌眸光微凝。将这句话轻轻念出。随即看向纸张其他斜着的地方,微微皱眉,“可同样是斜着连成一句话,这些地方,却又不是一个完整的句子了!” 易苏见此,不由亦是面色微沉,低头思索。 凤轻歌看着这些书信,忽脑中闪过些什么不由猛地抬起头。看向易苏,眼眸微深:“朕知道了!” 易苏闻言不由微微诧异地看向凤轻歌。 凤轻歌轻轻勾起唇角,在纸上指出一条斜线:“你读出这一行字!” 易苏不由低下眸,看着纸上的那一行斜字,反复咀嚼。随即抬起眸看向凤轻歌,眸光微闪:“有些读得通,有些读不通!” “那你试着将那些读不通的字换一个声调再读!”凤轻歌嘴角轻挑道。 易苏闻言微微挑眉。再次看向那些字,眼中不由一滞,抬头看向凤轻歌。 凤轻歌见易苏的模样,不由一笑,唇角轻轻勾起。 其实她想到这种方法也是因为当初她送雪颜出宫前,雪颜便是留给她一封满是错别字的书信。只是翰林院的这些书信更为复杂。不仅打乱了顺序,用了同音字,还换了音调。 凤轻歌看完书信不由面色微沉,随即将书信收好,这些书信虽告知了她不少事,可那些都是几年前的,而且这些书信杂乱不已,若是柳相诡辩。恐难以作为扳倒柳相的证据。 易苏微微拱手迟疑道:“微臣有一事不明,还望陛下释疑!” “何事?”凤轻歌不由微微抬眸。 “以往陛下宣召微臣见面,都是在宫外的竹苑,为何这几日陛下却一直宣臣进宫面圣?”易苏微微拱手,面露不解道。 忽一阵轻轻地叩门声响起:“陛下!” 凤轻歌抬眸看着殿门。眸光一闪:“进来!” 易苏看着来人,不由微微一诧。 凤轻歌挑眉看着端着盘子的紫苏。转眸看向易苏,嘴角微挑:“因为朕要你做朕的面首!” 闻言易苏不可置信地看向凤轻歌:“陛下!”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翻倒在地。紫苏慌忙蹲下身捡起茶盘,跪了下来,声音平淡,微微抿唇,低头道:“紫苏不甚打翻了茶盘,望陛下责罚!” 易苏看着低头跪着的紫苏,微微上前,欲言又止。 凤轻歌看着易苏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朝紫苏抬了抬手道:“无事,你先下去吧!” “是!”紫苏朝凤轻歌行了一礼,端起盘子,站起身恰恰触碰到易苏的目光,不由撇开眸子,退了出去。 凤轻歌坐回木雕椅子上,看着地上湿湿一片茶水,微叹道:“真是可惜了一杯好茶!”随即看向易苏,挑了挑眉,“好不容易朕刺激她这么一回,不乘热打铁去追她吗?” 这几日,她召易苏进宫,发现,易苏每每见到紫苏,目光便时不时停留在她身上。而紫苏明明是个极为温婉的女子,却惟独对易苏十分冷淡。但只要哪一日易苏没有进宫,她却又开始有些魂不守舍。这两人明明已经暗生了情愫,却扭扭捏捏地没有丝毫进展,她不刺激一下,又怎么行! 易苏却是收回了目光,转眸看向凤轻歌:“不了!陛下这么做,定是有陛下的理由,而微臣想陛下这么做不会光是为了刺激紫苏姑娘!” 凤轻歌闻言不由挑唇一笑:“的确!” 是夜,凤轻歌沐完浴,处理完地方灾情,眼睛已是有些睁不开了。不由眼眸一闭,朝床一倒。却是感觉头后软软的,不由用头撞了撞头下的东西。忽一声闷哼,两只手捧住了她的脑袋,抑制住她的撞动。男子悠悠的声音微微无奈地响起:“陛下这般可是想谋杀么?” 凤轻歌微微一惊,坐起身看着身后,懒散地横睡在她床榻上的,头发松散,衣服不整的傅秦翊,咬了咬牙,冲他一笑,声音极度温柔道:“别说谋杀,光凭你擅闯朕的寝殿,朕就可以杀了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的大胡子没了 “呵呵~”傅秦翊不由低低一笑,桃花眸睨向凤轻歌,“陛下舍得?” 凤轻歌下床拿过衣服随意地穿在身上,没有继续围绕这个话题。转眸看着慵懒地躺在她床上,用胳膊支着头看她穿衣的傅秦翊。眉头不由一挑,声音淡淡:“你这么晚到朕寝殿该不是为了说这些的吧?” 傅秦翊桃花眼一闪,挑唇轻轻一笑,看着凤轻歌,眸光微敛:“陛下纳了易苏为面首?” 闻言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在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了下来:“消息传的还真快!皇宫果然是传播流言的最佳之地!” 傅秦翊微微坐起身,身子懒懒地靠在床头,挑了挑眉:“流言?” “纳易苏为朕的面首这件事,朕可没有做!”凤轻歌眸光一转,嘴角轻扬,“朕只是提过而已!至于朕纳易苏为面首的这件事是谁传出去的,朕可就不知道了!” 闻言傅秦翊不由桃花眸一闪,双手枕在脑后,唇角轻挑:“陛下是有意而为之?” 凤轻歌微微点头:“朕选步凌寒为王夫,虽在柳相和宁王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但这个平衡点却不足够稳住宁王和柳相。朕虽不能同时纳几个王夫来保持朝廷势力平衡,但选个面首,却还是可以的。在临近大婚前,朕却先选了面首,宁王和柳相便难免会猜想,其实步凌寒于朕并不是很看重的!这样一来也降低了步凌寒在宁王和柳相眼中的威胁!” 她让宫中的内侍婢子门传出她选了易苏做面首的消息,便是为了先试探试探宁王和柳相的反应。即便宁王和柳相反应激烈,很是不赞同,她亦是可以说,这个消息不过是宫中内侍婢子们传出的谣言!而她并没有选易苏做她的面首! 闻言傅秦翊不由眸光一闪:“可这样一来不是将易苏暴露在外么?” “易苏如今混于翰林院中。与柳相和宁王的人大多已相交甚好。且易苏家世平凡,在朝中并无任何背景,若朕真要选个做面首进一步稳住宁王和柳相的平衡,易苏是最很合适!”凤轻歌眼眸一沉,继而道,“况且,朕屡次暗地出宫会见易苏,在这眼线众多的后宫难免引起宁王和柳相的怀疑。如此反而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上次她暗地出宫让紫苏守好栖凤殿,华阳公主却是突然觐见,百般说要见她,似有意查看她在不在寝殿。若不是那一日她回来得早,让穆风带着她从后殿翻墙进来的,想必又要生出些事端,引起怀疑。 凤轻歌转向傅秦翊。微微开口:“与其冒着风险暗地出宫,倒不如借着面首的名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傅秦翊不由眸光微沉,微微坐起身子,低头思忖。 凤轻歌正欲再言。傅秦翊却是桃花眸忽一闪,一把拉过椅子上的凤轻歌,在床榻上睡了下来,再伸手拉过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遮住了头部。 凤轻歌看着揽着她的腰间,睡在她身下的傅秦翊,不由一诧,正欲再开口。却是被傅秦翊一把捂住了嘴。 凤轻歌看着如此怪异的场面,不由朝傅秦翊挤了挤眉:你这是在做什么?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如此表情,桃花眸中不由划过一丝趣味,唇角微挑,伸出一只手放在唇边。做出噤声的动作。 “怎么就睡了?”忽一个男子略带疑惑的声音在内殿响起。 紫苏放下灯盏,微微打了个哈欠。脱掉了外衣,轻轻坐在床榻边将蜡烛吹灭。周围一暗。忽一只大掌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拉进了怀里,男子微微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邪佞响起:“怎么,要睡了?” 紫苏不由一惊,翻过身,看向身后的男子,温婉的脸上闪过紧张与惊惶之色。 男子透过暗淡的微光在黑暗中看着紫苏的紧张与惊惶之色,晦暗的眸不由一闪,一伸手掐住了紫苏的下巴,晦暗的眸微微眯起,露出阴鸷之色:“怎么见到我不高兴?” 紫苏眸光微敛,轻轻抬起眸子,敛去心中的情绪。柔荑轻轻握住掐着她下巴的手,温婉地淡淡一笑:“怎会!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眸中微闪,轻声道,“方才,我不过是有些意外!” 男子闻言晦暗的眸一闪,脸上微缓,松开了掐着她下巴的手,大掌移至紫苏的细腰间,从亵衣里探入,抚过紫苏光洁的背。 紫苏不由腰间一阵收缩,抓着男子的衣袖,眼眸微深。 男子见此不由邪佞一笑:“你还是这么敏感!” 紫苏强压抑住心里翻腾的不适,勾住男子的脖子,温婉的脸上露出一丝妩媚:“昨日我不是已经将查探的消息传递给你了么?你今晚来我这,还想要问些什么?” 男子晦暗的眸闪过一丝光芒,一手抬起紫苏的下巴,嘴角邪佞地挑起:“我想要你!” 紫苏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抬眸轻笑:“你今夜怎么这么难得,不问我查探到的消息,却来与我调情?” 闻言男子摸着紫苏的下巴,雍容华贵的脸上闪过一丝阴色,手慢慢地滑向紫苏的脖子,猛地一把掐住,眸中满是阴霾:“查探消息?嗯?皇上多次召见翰林院的易苏,还选了他做皇上的面首,这件事你怎么不说?” 紫苏被掐住了脖子不由呼吸困难,脸憋得紫红。 凤轻歌听见男子的声音不由微微一惊,假借翻身,扶着傅秦翊的胳膊,微微朝上拱了拱身子,露出小半个头在被子外。 傅秦翊只觉得凤轻歌窈窕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他身上,随着她的身子微微地朝上拱,两人身子摩擦之间带起一阵炙热,桃花眸中不由渐深。微微咬了咬牙,反手抓住凤轻歌的胳膊,制止她再往上拱。 凤轻歌被他按住不由目露不解地看向傅秦翊,低头便见暗黑之中,一双桃花眸直直地看着她,隐隐红的发亮。凤轻歌不由打了个颤,觉察到傅秦翊身上的炙热,顿时不敢再动。心中却是暗骂,流氓!色狼!种马! 那人见凤轻歌翻身时,不由一顿,半响见凤轻歌只是翻了个身便不再动了,不由放轻了脚步,向凤轻歌的床榻靠近。 凤轻歌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不由心中微紧,微微拉开了被子,朝那人看去。对上的却是一双亮的发绿的眸子,不由再次打了个抖。我的个老天,这神马情况?前面是野兽,后面是禽兽,她快hold不住了! 眼前那人却是盯着她的眸子,蹲下身子,趴在她的床前,“嘿嘿”一笑道:“你醒了还是没睡着?” 凤轻歌听清他的声音,不由一愣道:“楼宇昂?” “嗯!”楼宇昂一点头,拉过她的手,摸向他的下巴,“你看,我引以为傲的大胡子没了!” 凤轻歌摸着楼宇昂还有些胡渣的下巴,不由微微诧异道:“你这胡子是被楼君煜给剃了?” “这是我自己剃掉的!”楼宇昂松开了凤轻歌的手,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渣,略微有些痛惜道。 凤轻歌不由上下仔细地打量了眼前这团黑影,面露怀疑道:“你真是楼宇昂?” “如假包换!” “所以,你深更半夜跑进朕的寝殿就是为了告诉朕,你剃掉了你的大胡子,顺便给朕摸摸你的胡渣?” “是!也不是!” “有何事你不可以明日再说吗?如此跑到朕的寝殿成何体统!”凤轻歌说着地睨了一眼身下,用后肘一捅傅秦翊的胸口。叫你们一个个半夜不睡觉跑来骚扰她! 傅秦翊不由闷哼一声,抓住凤轻歌的后肘。一只手却又狠狠地掐向他的胳膊,傅秦翊忍着疼,桃花眸中闪过无奈。早就知道这女人下手狠了,现在这样他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今日不说,我睡不着的!”楼宇昂耸了耸肩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无语。现在看来还是赶快打发这个家伙走为好,否则,要是让楼宇昂发现她躺在傅秦翊的身上,那可就...... “咦?陛下你怎么睡得这么高?”忽楼宇昂摸着下巴,疑惑道。 凤轻歌闻言一个不稳差点从傅秦翊身上掉下来,敛了心神,抬眸看着楼宇昂:“朕在下面多垫了一床被子而已!”接着转言道,“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要说便快些说吧,朕明日还要早朝!” 闻言楼宇昂将刀靠在床边,目露严肃沉声道:“我想了几天几夜,终于知道,我为什么想让你做我媳妇了!” 噗!这个活宝,居然还真的花了几天几夜去认真想这个问题。凤轻歌不由严重好奇,就楼宇昂这么个顽童心性,怎么还拖着楼水漪在江湖上闯荡江湖这么久还安然无事的? 紫苏抓住楼亦煊掐着她脖子的手,艰难道:“陛下......并没有明确下......旨选易苏为面首!” 楼亦煊闻言,晦暗的眸不由闪过一道光芒,掐着紫苏的脖子,微微松开了些。 紫苏微微松了一口气,脸色依旧憋得紫红,嘶哑着嗓子微微开口:“这个消息......也不知是怎么在宫中悄悄传播开来的,我不确定......这件事是否属实,故而没有禀报给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差的,是两个级别 闻言楼亦煊面色微缓,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他,晦如深渊的眼眸:“记得我说的话!不要妄想背叛我!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紫苏撇过眸子,接过他的话,沙哑着嗓子开口:“千刀万剐,万人身下......” 楼亦煊满意地拍了拍紫苏的脸颊:“你知道就好!” “我跟在你身边五年了,心甘情愿为你进宫,为你做事,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么?我又能为了谁而背叛你?”紫苏跪坐在床榻上,握住楼亦煊的手,清婉的脸上露出委屈,泪水从眼角滑落,红唇微抿。 楼亦煊闻言眼眸微闪,手指拭过紫苏眼角的泪水,随即一把攥住她的红唇,啃咬着。半响松开她红肿麻木的唇,手指抹了抹她的唇角,晦暗眸闪过一丝阴光:“我明白!今天是我疑心了!”大掌捏在她的腰间,手拨开她额前微微凌乱的发丝,看着她湿润的眼眸,嘴角划过一丝邪佞的弧度,“你是我的女人,只要你好好替我做事,我绝不会亏待你。反之,背叛我的下场你也知道!” “是,我知道!”紫苏将脸靠在楼亦煊的胸口,眼角流出的泪水微微浸湿他的衣服。手指紧紧地握住,深深地陷入皮肉中,温婉的眸中流露出浓烈的恨意。 “我想了几天几夜才想明白,我想让你做我媳妇,是因为我觉得这样看起来挺有趣!”楼宇昂摸了摸没了大胡子的下巴道。 “有趣?”凤轻歌不由睨向楼宇昂亮晶晶的眸子,难以理解道,“你说这样看起来挺有趣?” “让一个皇帝做媳妇不是很有趣吗?”楼宇昂撇撇嘴道。随即看向凤轻歌,唇角一挑,“况且,我看的出,陛下是在乎我二哥的,不然那天也不会不顾危险,被马压了还要去找他!也不会替他挡那一箭!而我二哥向来淡淡自若,上次却不顾重伤的护着陛下。现在你们俩之间又这般疏离。我若是娶了陛下做媳妇,我也可以看看我二哥这淡然无波的脸上,能不能有点别的表情!” 闻言凤轻歌不由微眸光微敛。 傅秦翊闻言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抓住凤轻歌胳膊的手渐渐松开。 “你认为那是在乎?”凤轻歌轻轻一笑,睨向楼宇昂,眸光微凝,“对于朕来说。不顾危险的相护却不一定是因为在乎或是什么喜欢!”凤轻歌顿了顿,“他护朕,只因朕是皇帝,而那日朕返回去找他,也只因为朕不需要这种保护,朕也不想欠任何人。更不想与他和任何干系!” “有些事不是你觉得好玩就可以做的!每个人得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楼宇昂,即便你可以觉得好玩就去做,朕却不能!因为有些代价太大,朕承受不起!”凤轻歌缓缓开口,“而且朕已经选了步凌寒做王夫!” 话方说完,柔荑被一只大手轻轻包住,手指推了推却反而被傅秦翊更紧地握住。凤轻歌不由微微无奈,任由他握住。 楼宇昂清朗的眸一闪。忽开口道:“其实是也因为我和二哥都是宁王的儿子吧!”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笑,默然无言。一直以为他是个只追求好玩的顽童,却没想到他其实心里也可以很透彻。 “你跟我来!”楼宇昂见她沉默不语,忽拉起她的手,就要将她拉起来。 凤轻歌不由一惊。死死地拽紧自己的被子:“去哪儿?”傅秦翊现在还在她被子里呢,要是把她拉起来。不是被发现了吗? “去见我二哥!”楼宇昂拉着她,死活都拉不动。不由目露奇怪,“你怎么这么重?” 被子底下,傅秦翊抱着凤轻歌的腰,听到楼宇昂的话,挑了挑眉。 “朕不用去见他!你放手!朕命令你,放手!”凤轻歌拽着被子,微气道,“朕衣衫不整,你这样拖着朕,是非得让朕把御林军叫过来吗?” 闻言楼宇昂不由松了手,微微尴尬:“我只是想让你见见我二哥而已!” “朕说过,朕没有必要见他!你恐怕还是没有弄清楚清楚,朕与楼君煜之间什么都没有,即使有也只是君臣。朕想见谁,不想见谁,还容不得别人来做主。再则,你夜闯栖凤殿,以下犯上,触犯龙颜,朕倒要考虑考虑治不治你的罪了!”凤轻歌忽冷然道。 楼宇昂不由微微一愣,随即讷讷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混迹江湖太久,不懂规矩,今日之事朕可以原谅。不过朕希望,你好好弄清楚君臣之别!”凤轻歌漠然道。 楼宇昂闻言怔怔地看着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脸威严冷漠的凤轻歌,清朗的眸中露出复杂之色。随即抱着刀,站起身,自嘲一笑:“我以为,你和别的帝王不同,是可以做朋友的,原来是我没有自知之明,不分尊卑上下。草民多谢陛下,教会草民什么叫做尊卑!不过,草民与陛下可不是君臣之别,而是君民之别,差的......是两个级别!” 闻言凤轻歌不由撇过眸子,呵!朋友,以往都是她想要交一个真正的朋友,而如今真正有人不拿她当帝王了,她却亲手将这个朋友毁掉。寡人,寡人,做皇帝的,果然是孤家寡人...... “陛下不是说明日还要早朝吗?莫不是今晚不打算睡了?”忽身下的傅秦翊揽着她坐了起来,一脸慵懒,桃花眸中泛着春光。 楼宇昂看着坐起身来揽着她,敞着胸膛,头发散乱,双眸慵懒的傅秦翊,不由目露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亲密地相拥在一起两人。低头一笑,随即抬眸用陌生地眼光看着凤轻歌:“美男在怀,看来陛下果然不用见我二哥!”随即抱着刀,一转身推开窗户,跃身离去。 傅秦翊见此,桃花眸一闪,松开了揽着凤轻歌的手,整了整衣衫。随即伸出胳膊递到凤轻歌面前:“随陛下怎么掐吧!” 凤轻歌看着楼宇昂离去的地方,眸光微沉,瞥了一眼傅秦翊的胳膊,淡淡道:“你也走吧!” 傅秦翊不由挑了挑眉,目露诧异,桃花眸一敛,收回了手。随即看着凤轻歌微微挑唇:“我以为,陛下会想杀了我呢!” 凤轻歌不由转眸看向傅秦翊,淡淡道:“朕的确杀了你!所以在朕杀你之前,你最好赶快消失!” 傅秦翊闻言低低一笑,用黑色的丝带系好发丝,走下床,直接从殿门走了出去。 凤轻歌见他出去,微微起身,将窗户关好,掩住了满室的月光和秋寒,只留下一片黑暗。疲倦地躺在床榻上,手腕不由搭在了额前。 她知道傅秦翊这样的用意,所以虽然生气却也怪不了他。无论是楼君煜还楼宇昂,从他们是宁王的儿子开始,就注定她不能跟他们有太多牵扯。更是不能有友情更是也不能有其他感情!因为总有一天,她会摆脱傀儡皇帝的现状,摆脱宁王和柳相的控制,并且将他们一一铲除。这是她作为一个君王,所必须做的。只要宁王手上一日握有重权,威胁到她的统治,她与宁王便是对立的。所以与其以后她与宁王对立时,楼宇昂开始为难,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有任何牵扯。 而傅秦翊在楼宇昂面前这样做,除了是更加断了她与楼宇昂的牵扯,更是像她让宫中内侍婢子传出她选了易苏做面首一样,平衡和稳住宁王和柳相。越凌乱,便越表示,她没有偏于哪一方。而宁王和柳相之间才越平衡。只是傅秦翊深更半夜从她寝殿走出去,以皇宫没有不透风的墙来看,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恐怕是要坏了! 窗外一袭白色的身影,看着从栖凤殿走出来,衣衫满是褶皱的傅秦翊,又微微转眸看向紧闭的窗子,黑眸微闪,薄唇微抿。淡淡的面容更加淡如薄雾,整个人仿佛要蒸发了般。 随即微微转身,眼眸淡淡地看向不远处的负手而立,同样看着他,目露复杂的楼亦煊,薄唇轻勾:“大哥!” 楼亦煊看着楼君煜淡淡无波面容,晦暗的眸不由微深,随即唇角一勾,微微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楼君煜微微回过眸,看向紧闭的窗子。淡淡的面容在月光照映之下,透着一股清冷之意。随即黑眸轻转,薄唇轻轻勾起,转身离去,不留下半点影子。 经过那夜之事后,楼宇昂依旧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楼宇昂,只是,看事多了一份透彻,处事也多了一丝分寸和认真。而对见到她却是恭恭敬敬地按照尊卑礼仪而来,不再玩笑言谈。 凤轻歌对于他这样的转变却是如百味混杂,说不出其中滋味。 凤轻歌听着穆风说着朝堂上的细微变化,眼眸微凝,随即微微一叹,转言道:“晚上在栖凤殿多派些人手守卫吧!” 穆风不由微微一诧,随即低头拱手,声音冷硬道:“是!” 不久后,从北方靖地传来的一个消息,朝中大臣,皆惊疑不定。令凤轻歌亦是措手不及,疑惑万分。宁王和柳相亦是开始蠢蠢欲动,派出暗探前去北方靖地查探。 “有人在北方靖地见到一个约莫十四来岁的少年拿着一块龙形的红色玉佩,这有什么奇怪吗?陛下为什么听说了这个消息后,脸色就一直沉沉的?”宁蓝看着身边的紫苏,微微不解地小声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都不是好奴婢...... 闻言紫苏眼眸微微闪烁,收拾着桌案上的折子,顿了顿顿开口道:“红色的龙形玉佩是不敢私自造的,这个若是真的红色龙形玉佩便应该......是皇宫内的东西。而......”紫苏眼眸微凝,“陛下用来统领皇家御林军的玉佩,也是......一个红色的龙形玉佩!”说着微微朝宁蓝一笑,“这些事,我们做宫女还是莫要多问,安分守己便好!”随即端着茶盘走了出去。 闻言宁蓝看着紫苏走出殿门的背影,面上微微露出诧异之色。若是说,那个红色的龙形玉佩是假的,那为何陛下会这么脸色会这么差,若那个红色的龙形玉佩是真的,那不是表示陛下用来调遣御林军的玉佩......在别人手里?? “母后,儿臣许久没来看母后了,不知母后近来可好?”凤轻歌微微拢了拢袖子,坐在了太后身旁。 “哀家很好!”太后看着她蔼然一笑,微微捧住她的双手,微微一叹,抚向凤轻歌的面颊,“只是难为皇上你了!” “儿臣不觉得难为的!”凤轻歌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太后抚着她的脸颊的微凉的手,不由微微皱眉,捧住太后的手,“天已入寒,母后手如此冰凉,该多添些衣服才是。” “哀家知道了!”太后轻轻拍了拍凤轻歌的手背,忽眼眸一闪,微微一叹开口道,“哀家虽知道陛下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张和分寸。宫中那些传言,哀家也是不信的。可是,哀家仍然有一件事想问陛下!” 凤轻歌不由眼眸微闪,随即淡淡一笑:“母后有何事要问便问吧!” “这几个月哀家看你与秦翊这孩子走得甚近。虽然有时喜欢逗闹,但哀家能感觉得到,你和他在一起是除了最没个顾虑和拘束。前些天哀家还听闻秦翊这孩子半夜从你寝殿出来......” “母后,不是的......”凤轻歌不由满脸惊讶,面上微微露出窘色,微急道,“这件事不像母后所想的那样!” 这事居然传到太后这里来了!她这要怎么解释?难不成说,傅秦翊半夜三更来她寝殿是来和她谈心说话的?怎么样也说不过去嘛!现在这个样子。(.)她算不算是百口莫辩?该死的傅秦翊!凤轻歌不由微微急躁。 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制止她解释,微微一笑:“哀家真正想问的不是这件事!陛下是天凤国的女帝,无论做什么,都不用解释! “母后......”凤轻歌不由看着太后欲言又止。 “哀家知道,你选步家的小将军步凌寒做王夫时因为有意拉拢步家,亦是为了平衡宁王和柳相。可是哀家包括陛下的亲生母亲杳妃。还有先皇最想看到的,也一定还是陛下能幸福!” 闻言凤轻歌不由微微垂下眸,唇角轻挑。幸福么?她都快忘了那是种什么滋味了...... 太后微微一叹,接着开口道:“秦翊那孩子虽然进宫前有不少风流韵事,名声不大好,可心还是好的。傅太师是哀家的义父。也是陛下的辅弼之臣,天凤国两代君王的老师,所以秦翊这孩子与陛下并没有利益冲突的。陛下若真喜欢秦翊那孩子,自可选了他做王夫,即便不能拉拢步家,也是没有关系的,收回皇权的事,咱们可以慢慢来。但是千万莫要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做勉强自己的事!” 凤轻歌不由眼眸微闪:“儿臣知道!”轻轻抬眸看向太后,微微挑起唇角,“母后误会了,儿臣和傅秦翊并不像母后所想的那样!儿臣对傅秦翊也并无男女之情。(.好看的小说)对于儿臣来说,儿臣现在就很幸福。儿臣知道。儿臣想要的是什么!儿臣现在一心想做的便是摆脱宁王和柳相的钳制,做天凤国真正的帝王。步凌寒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他人也很好!” “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母后也不便再说什么了!”闻言太后雍容雅然的脸上露出些无奈之色。 凤轻歌轻轻一笑,握住了太后的手,俯下身子将头枕在她的腿上,轻轻蹭了蹭,微微闭眸,开口喃喃道:“儿臣会幸福的!” 太后不由轻轻摸着凤轻歌的头。 凤轻歌轻嗅着太后身上的味道,轻轻勾起唇角。淡淡的玫瑰花熏香,虽和她现在的妈妈的味道有些不一样,却仍旧像极了久违的母亲的味道。或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像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一样,依偎在母亲的怀中,撒撒娇。 其实她和真正凤轻歌也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她们都缺乏母爱,都在自己的父亲身边长大。只是不同的是,凤轻歌从生下来开始,就没了母亲,没有享受过母爱。而她还享受过六年的母爱,如今她又有了对她来说像母亲一样的太后。凤轻歌被骄纵惯了,任性得长不大,而她从小就开始成熟起来,和父亲一起担起整个家。 或许她就像一只蜗牛,做秋寞的时候,背起的,是一个家;而现在做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背起的,便是整个国家...... 太后摸着她的头忽想起什么,不由眼眸一闪,开口道:“北方靖地的那个红色龙形玉佩是怎么回事?” 闻言凤轻歌直起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据说是一个约莫十四来岁的衣衫褴褛,有些邋遢形似乞丐的少年拿着这个红色龙形玉佩去当铺当银两。当铺老板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对皇家的东西也有所了解,对红色龙形玉佩也略有所闻。见持这个玉佩的是个衣衫褴褛的邋遢少年,因而怀疑这个红色龙形玉佩的来历,便去当地官府报官。只是没想到那个少年觉察到老板有些古怪,心生警惕,便早已暗自离开了。” “那可有找个画师将那个少年的模样画下来?”太后不由开口问道,温雅的眸中闪过一丝紧张。 凤轻歌见此不由微微诧异,淡淡开口道:“那少年当时满脸污垢,因而画师未能将他的面容看清,所以如今也难以找到那个拿着龙形玉佩的少年!”随即看向太后,“朕调遣皇宫御林军的玉佩真的遗失了吗?” “嗯!”太后点了点头,面色微沉,“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就遗失了,大约是在你真正的母后,也就是杳妃逝世几个月后。”太后微微一顿,轻轻一叹,“当时,哀家还是你母后身边的宫女,先皇遗失了调遣御林军玉佩的事,并没有传开,不过这几年陛下没有一次拿出过玉佩,宁王和柳相恐怕也是怀疑这玉佩丢失了的事了......”说着轻轻端起茶杯,放在红唇便噙了一口。 凤轻歌闻言不由眸光微闪。 忽太后想到什么,拿着杯子的手一顿,杯中的茶微微泼洒出来。 凤轻歌不由拿出帕子将太后的手擦拭干净,看着太后,眉头微蹙,目露疑惑:“怎么了?” 太后放下茶杯,脸色微沉,摇了摇头:“哀家只是想到了一个人,却不确定是不是她,若真是她,那事情就麻烦了!” 凤轻歌闻言目露诧异:“母后说的是谁?” 太后接过凤轻歌的帕子,擦拭着手,淡淡地一撇眸子,微微开口道:“当初和哀家一样,同在陛下母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芸心!” 凤轻歌看着太后,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太后一脸愧疚地看着凤轻歌,轻轻地摸上了她的脸颊:“你和你母后长得很像!她是个好主子,可我和芸心都不是好奴婢......” 太后当年背叛杳妃在杳妃死后爬上她父皇的床最后成为荣妃,再接着她的父皇临天帝临死前将荣妃封为太后,将她托付给太后的事,她也略有所闻。太后说的不是好奴婢应该是指的这件事,只是她始终都觉得,这件事应该另有隐情。毕竟,以她的直觉来看,太后不像是那种卖出求荣的女子。至于太后所说的芸心......难不成亦是做了背叛了她的母后,也就是杳妃的事? “这件事哀家一直没有同你说过,是因为你对哀家一直......”太后轻轻地拨开凤轻歌的头发似有些难以开口,“如今你也真正长大了,是时候告诉你了!当年关于哀家的事......陛下或许略有所闻,因而当初陛下对哀家有所怨恨,也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朕已经没有怨恨了!”凤轻歌眼眸一闪,不由微微开口道。 “嗯,哀家知道!”太后闻言不由微微欣然一笑,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已留下些岁月的痕迹,“自陛下肯叫哀家一声母后的时候,哀家就知道,陛下心中已没有怨恨了!”太后不由得微微一叹,“只是哀家却不知是不是陛下失忆的缘故!” 闻言凤轻歌不由目光微敛,默然不语。她不是真正的凤轻歌,所以她不能体会凤轻歌对太后的怨。只是她知道这其中有隐情,她不相信太后如传言中的那样,所以她选择不继续属于凤轻歌的那份恨。 太后见此眸中不由闪过一丝黯然,随即轻轻一叹:“其实那一晚哀家的确有进先皇的寝殿,擅自爬上先皇的塌上!” 闻言凤轻歌不由侧头看向太后,目露惊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先皇的另一个子嗣 太后眼眸微凝,陷入深沉的回忆中,缓缓开口:“自娘娘......也就是你母后死后,先皇积郁成疾,身体开始大不如从前,先皇担心朝廷中的人借机作祟,因而一直隐瞒着病情,那时我也被派去随侍先皇身边。你十二岁那年,先皇咳血越来越严重,却比以往更加勤政,不知昼夜。那时我就知道,先皇是想尽可能在有生之年为你多做一些事!为你将来登上皇位,把路铺平些!” 凤轻歌抿了抿唇,眸光微闪。 “可惜......先皇的身体却是等不了,熬不住了。先皇半夜经常咳血,彻夜难眠,为了瞒住这些,守着寝殿的奴才和宫婢都杀了好几批。直到有一次,我看到还是小公主的陛下和绮罗郡主因为一个小木马起了争执,而华阳公主来后却是命人将木马搬回了华阳公主的寝殿朝阳殿。而那个小木马是先皇命人给陛下造的,我上前抬出先皇的名义,才勉勉强强为陛下抢回木马。木马虽抢回来了,可我却是借着先皇的名义抢回来的。”太后轻轻摩拭着凤轻歌的脸颊,透过凤轻歌试图找到那个她曾伴随十几年的主子的影子,微微开口,“若是先皇......去了呢?我又怎能护得住陛下,护得住娘娘唯一留下的骨血?” 所以就做了荣妃,再接着就做了太后么......凤轻歌微微转过眸,却忽发现,太后没有再自称“哀家”而是说的“我”了!不由看向太后婉丽雅然的面容,由一个小小的奴婢,成为一个太后。变得也恐怕也不能只是地位那么简单,因为她需要承受的东西也更多...... “后来我回到先皇的寝殿,跪在先皇的龙塌前,请求先皇册我为妃。为的就是能多一些护着你的能力......”太后眼眸微深,那夜的回忆如风般渐渐飘过脑海中。 ――你真的要做朕的妃子吗? ――是!请皇上恩准!奴婢想要有足够能保护好公主的能力! ――即便一辈子不能出宫,即便要放弃穆风? ――是!娘娘对奴婢有恩,如今奴婢又怎能不报! ――你要知道,你若想做朕的妃子。今日之事便不可告诉任何人,包括穆风,而今夜朕只是醉酒后宠幸了你,因而册封你为妃子。即便是这样你也愿意? ――奴婢......愿意! ――你的身份只是朕的随身侍婢,即便册封为妃子,在朝廷之中丝毫没有背景,在后宫也难以立足。仅凭着荣妃的身份。也不易护着轻儿!朕会让傅太师认你做女儿,你有傅太师做背景,别人也不能轻易动你! ――奴婢,叩谢陛下! ――是荣妃! ――是......臣妾,叩谢陛下圣恩! “就是这样,我做了荣妃。接着做了这天凤国的太后!即便被人说爬上了先皇的龙床,卖出求荣,忘恩负义,即便被陛下怨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曾后悔!”即便被穆风误会了这么多年,她亦是不悔...... 凤轻歌闻言看着太后,不由露出复杂之色,轻轻地抱住太后:“母后这些年。一定熬得很辛苦!” 太后回抱着凤轻歌,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只要看着你过的好好的,我又怎么会觉得辛苦!”随,即眸光一转,微微一叹道。“当年芸心便是与我一起在娘娘身边侍候的宫女!后来娘娘仙逝后,我们去了龙乾殿随侍先皇。却没想到,芸心却是真真正正地爬上了龙床。” 凤轻歌不由微微疑惑道:“那和红色的龙形玉佩有何关系呢?” “莫急!”太后淡淡一笑。拢了拢衣袖,随即眸光轻凝,“娘娘在世的时候,先皇便是将调遣皇宫御林军的红色龙形玉佩交给了娘娘保管。娘娘仙逝后,便交回了先皇手中。” 太后微微一顿,忽转言接着道:“而娘娘仙逝后一个月,芸心便乘陛下喝醉酒后引诱陛下,陛下喝醉了酒也把芸心当做了娘娘。[.超多好看小说]事后,先皇心觉对不起娘娘,并且龙颜大怒,却看在芸心是多年陪伴娘娘的婢女的份上,只将芸心遣回了浣衣局。而在这不久后,陛下便发现调遣皇宫御林军的玉佩遗失了。后来,我去浣衣局看芸心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怀了龙嗣!” 凤轻歌闻言不由一惊,眸中露出些许复杂之色,那个芸心难不成真的怀了她父皇的孩子?凤轻歌眼眸微动,睇眄地转向太后,迟疑开口:“那......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先皇自然是不会留的!当天先皇便派人赐给了芸心打胎药!回来的人禀报,孩子是没了的!可是,那孩子,我想,应该是还在的.......” 凤轻歌不由喃喃出声:“怎么会?” “芸心买通了送药的人!”太后脸上露出矛盾之色,“后来芸心来找我,让我帮她离开皇宫,我正踟蹰着,迟迟不肯答应。芸心气急之下要去找别人帮忙,却是撞掉了一块玉佩,她却是没有先捡起玉佩,而是急忙护着肚子。而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的举动,倒的确很奇怪。而那龙形玉佩我只见过一眼,所以当时也没有反应过来芸心掉的那块玉佩是皇上用来调遣御林军的玉佩。以后回想起来,才有些怀疑的。” 太后捏着帕子,眸中露出复杂,缓缓开口:“我没有帮她出宫,亦是看在多年的交情上,没有将孩子还在的事告诉先皇。后来芸心便在皇宫消失了!我想她应该是拿着玉佩出宫暗自逃出宫了!前几日,我听闻北方靖地出现红色龙形玉佩的事,便去问了当日给芸心送打胎药的太监,威逼之下,才知道,芸心的打胎药是给人换了的!” 凤轻歌不由眼眸微闪。面色微沉:“也就是说......芸心的怀的我父皇的孩子还没死?” “还不确定!但很有可能是没死的!”太后脸上也有了些凝重,“北方靖地那个拿玉佩的少年,按他的年龄来看,若是芸心怀的孩子没死,也恰恰是这般年纪了!” 凤轻歌眸光一凛:“母后的意思是,那个去当铺当玉佩的少年很有可能是当年芸心怀的那个孩子,父皇的子嗣,朕的......弟弟?” 太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点了点头。 凤轻歌眼眸一闪,唇角微微挑起:“当年芸心怀的是不是父皇的子嗣还不一定呢!”凤轻歌微微转眸看向太后,“宁王和柳相可知道,芸心当年怀了孩子的事?” 芸心怀的是父皇的子嗣,便意味着,天凤国不止她凤轻歌一个可以继承皇位的继承人!虽然父皇已留下遗旨,由她凤轻歌继承皇位。但那个子嗣。是个皇子,比她更具继承皇位的优势!难免宁王和柳相知道父皇还有一个子嗣后,哪一日利用着父皇的另一个皇嗣谋反,替代她成为天凤国的另一个傀儡皇帝!那样,麻烦就不是一般大了! “当年,柳相的势力并不大。宁王倒是盛极一时,虽不像如今暗线满布整个皇宫,但也极有可能知道!”太后微微沉重开口道。 闻言凤轻歌也不由脸色沉沉,皇家之物流露民间,还是皇上调遣御林军的东西,落在了别人手里,紧紧这个消息已使朝廷的那些大臣很为震动。宁王和柳相已暗地派人去查,若是寻根溯源查到那个少年的身份。情况便会对她很不利!所以为今之计,她只有赶在宁王和柳相之前找到龙形玉佩和那个少年才好! 太后忽微微起身,走到妆台上,拿出最底下的一个盒子,走到凤轻歌跟前。坐了下来。眼眸微闪,拭去上面的灰尘。轻轻打开,一颗白色的玉珠展现在眼前。太后将玉珠轻轻从盒中取出。递给凤轻歌。 凤轻歌接过白色无瑕的玉珠,不由微微疑惑道:“这是......” “皇家后宫多纷争,天凤国也曾有妃子和混进后宫的侍卫偷换,怀了身孕却当做龙嗣,差点做了皇帝的!后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天凤国的一代国君便找来这个玉珠。若是有血缘的直系血亲同时将血滴在这个玉珠上,血便会融合在一起,并且渗入玉珠之中。反之,血便不能相溶,也不能渗进玉珠之中。”太后看着玉珠,缓缓开口解释道。 “母后是说,朕可以用这个去验明,那个少年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孩子了?”凤轻歌细细地看玉珠道。 “嗯!”太后微微点头道。 凤轻歌不由感叹,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竟然还可以有这种不用搞亲子鉴定的玉珠?不过这玉珠的精准度,该不会跟滴血认亲差不多吧? 太后看出凤轻歌的怀疑之色,不由微微一笑:“这颗珠子经过上百个人的试验,不管是有血缘关系的,或是没血缘关系的,试出来的结果都很准确!” 凤轻歌看着这小小的玉珠,将它放回盒中,撇了撇嘴。看来这东西的精准度还真不能小觑了!随即微微抬眸,扬声道:“穆风!” 少顷后,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如风般飘落在殿内,俯身跪地,朝她一拱手,声音冷硬道:“陛下!”低垂的冷眸微闪,接着冷声道,“太后娘娘!” “你今日倒比平时慢了些!”凤轻歌随意开口道。 闻言穆风微微抬眸冷然地扫过太后,随即撇过眸子,不发一言。 太后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手微微攥紧了手帕。 “多派些人去北方靖地,切记赶在宁王和柳相之前找到龙形玉佩和那个少年!”凤轻歌看着穆风,开口道。 “是!” “还有,先皇当年派去给芸心送打胎药的那个太监,也务必要派人保护好!” 只是凤轻歌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穆风便带来消息给她:那个先皇派去给芸心送打胎药的太监,失踪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 谁是你夫人! 太后前几日方问过那个先皇派去给芸心送打胎药的太监,那个太监便失踪了。皇宫里一个人莫名失踪的事,并非没有,凤轻歌却是直觉这件事,定有蹊跷。若是宁王或是柳相的人抓去了那个太监,那意味着,芸心所怀的那个皇嗣的事,会被宁王或柳相知道! 凤轻歌顿时觉得有些头痛,不由抚了抚额,站起身朝殿外走去。 紫苏方抱着红色的嫁衣走进殿门,便见到凤轻歌提着长裙朝殿外走去,不由微急道:“陛下,秀衣坊刚缝制好的嫁衣......陛下!” 凤轻歌微微顿足,回过眸看着鲜红的嫁衣,眼眸微闪:“朕回来再试!”忽想到什么,又道:“步小将军的婚服呢?” “已经给步小将军送去试穿了!” “嗯!”凤轻歌微微点头,一提裙角,迈出了殿门。 凤轻歌看着擦拭着寒魄剑的步凌寒,扫了一眼放置在桌上的婚衣,不由开口道:“为何不试?” 步凌寒擦拭着剑的手微微一顿,站起身,向凤轻歌行了一礼:“陛下!”随即看了一眼桌上的婚服,眼眸一闪,声音清冷:“不用试,很合适!” 凤轻歌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随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开口道:“二十四天后,便是你与朕的大婚之喜,你若不愿,还来得及!” “没有!”步凌寒抬眸看向凤轻歌,重复道,“没有不愿!” “那就好!”凤轻歌微微点头,“朕会在大婚前去皇陵替先皇守陵二十日,大婚的相关事宜。就全权交予爱卿......王夫负责了!”凤轻歌忽唇角扬起一抹笑,改口道。 步凌寒闻言不由猛地抬头看向凤轻歌,冷眸中露出复杂之色。 凤轻歌拖曳着长裙从桥上走过,看着沾了灰尘的曳地裙边,不由皱了皱眉,微微俯下身子,提起裙边用帕子拍了拍。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呢?”忽轻灵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微微抬眸便见着楼水漪一身水蓝的裙子直直地站在她的身前。面露疑惑道。 凤轻歌仍是轻轻拍着裙角边,淡淡道:“你挡着朕的路了!” 楼水漪清灵的脸上露出些无辜:“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有意挡着的!” 凤轻歌微微起身,声音清淡:“那现在是否可以让让了?” 楼水漪听着凤轻歌略微冷淡的声音,脸上露出委屈之色,轻咬着唇,让了开来,站在一旁。 凤轻歌见此微微提起裙边向前走去。如今天凤国不少地方都在受灾。看来皇宫也应该开始缩减开支了,像这样浪费布料,不方便行走又不易清洗的曳地长裙,还是应该不提倡! 楼水漪看着凤轻歌若有所思的样子,眸光淡淡并不理会她地向前走,白皙水灵的脸上露出受伤之色。 “小水!今天二哥也看了。我们府去吧!”楼宇昂忽上前走来,拉过楼水漪道。又看着凤轻歌,眸光微闪,生疏拘礼地开口行礼道,“陛下!” 凤轻歌看着守礼地向她行礼的楼宇昂,淡淡地点了点头:“嗯!” 楼宇昂见此,拉着楼水漪向桥下走去:“草民先告退了!” 楼水漪被楼宇昂拉着往桥下走,不由回头看向凤轻歌。欲言又止:“陛下......” 楼宇昂拉着楼水漪微微一顿,低声道:“走吧!这皇宫本来也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 凤轻歌闻言眸光一滞,撇过眸子,缓缓向桥的另一头走去。她与楼家人本就是对立的,就像这桥。楼宇昂和楼水漪往那边走,而她却是往桥的另一头走的...... 可凤轻歌却没想到她走的桥的这一头。看到的,是楼君煜...... “陛下!”楼君煜地向她一行礼。眸光淡淡道。 “嗯!”凤轻歌微微抬手道。 “水儿对陛下有何失礼之处,还望陛下见谅!” 凤轻歌不由诧异地抬起眸看向楼君煜,他知道?只要经常进宫的人都会进行一些礼仪规矩的教导,楼水漪自六七岁的时候便进宫陪凤轻歌,不会不知道,可是方才她在弯下腰擦拭衣裙的时候,楼水漪却直直地站在她的正对面,相当于接受了她的鞠躬行礼,还问她......她在做什么!呵!只要不是傻子,她如此明显的举动,谁又看不出她在做什么呢? 她虽到了古代成了一国之君,却也不是拘礼之人。只是她再不拘礼,却也不是傻子。她如今身为一国之君,代表的也是一个皇帝的尊严,她若是一个普通人,无意中行了人家的礼,倒没什么。可她是皇帝,况且,楼水漪是有意为之。她看得出,楼水漪对她,心怀不满。不过她倒是没想到,楼水漪看起来如此清灵澄澈,却也有这样的心思..... 楼宇昂是楼水漪的哥哥,与楼水漪更为亲近,且对这些事并不在意。他没看出来,凤轻歌是能够料想到的。因而,她也懒于在楼宇昂面前多说,况且最近政事诸多,她也懒得理会楼水漪这些小心思。只是,没想到,楼君煜看出了这一点...... “无事!”凤轻歌眸光微闪,淡淡道。随即从怀中拿出两样东西,递给了楼君煜,“朕想,朕不需要这些东西!而且这些东西也并不适合朕!” 太过白净无暇,却不适合她这个注定手上要沾满权欲和鲜血的人,况且,这些东西,她也要不起......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手中的泣血白玉笛和白玉簪,黑眸微闪:“陛下以为不适合,可这些东西,却并不如陛下所想的那样......不适合!”薄唇轻启,“不过若陛下执意要还回。那便如君所愿吧!”说着淡淡接过凤轻歌手中的玉笛和白玉簪收进袖中。 如君所愿......呵!凤轻歌不由撇过眸,眸中微动。 一直修长素净的手忽拿着一个木盒递到她面前,凤轻歌不由回过神,接过盒子,轻轻打开。 “汝赠之遗珠,吾报之以玉簪!既然陛下已将玉簪和白玉笛还回,君煜想,也该将这夜明珠还予陛下了!”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凤轻歌看着木盒中泛着光华的夜明珠。目中露出复杂之色。抬眸看着楼君煜淡如薄雾的面容,眼眸微闪,将盒子收好,淡淡道:“如此,便两清了!” 紫苏看向周围吃饭喝酒的人,转眸看向凤轻歌,微微低声不安道:“陛下。我们这样出宫真的好吗?朝中的事......” “出门在外记得叫我小姐,这不比在云安城内,凡是需更加小心!”凤轻歌不由提醒道,随即又瞥向一边捧着碗,冷硬的脸满是僵硬,不自然地坐在一边的穆风。她不过是叫穆风和她同桌而食而已。他至于表情这么僵硬,跟坐在钉子上似的么? 紫苏微微点了点头,瞥向穆风僵硬的表情,也不由掩唇轻轻一笑。 凤轻歌夹了一块鸡肉放在紫苏碗里,又夹了一块鸡翅膀放在穆风碗里:“宫中的事,我已安排妥当,你啊!就少担点心吧!这样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小心衰老得太快,还没到出宫的时候,就变成个老太婆,到时候,还有谁敢要你?” 紫苏不由嗔了凤轻歌一眼。随即柔柔开口:“紫苏自进宫以来,就没打算还会出宫嫁人。紫苏要在陛下身边侍候一辈子!” “是吗?真不打算嫁人?”凤轻歌扒了口饭,睨了一眼紫苏。取笑道,“即便是易苏,也不想嫁吗?” 闻言紫苏不由一怔,随即撇过眸子,吃了一口菜,掩饰眸中的慌乱,淡淡道:“陛下......小姐,又在取笑紫苏了!易大人是翰林院的学士,紫苏又怎高攀得起!” “你若想嫁,易苏又愿娶,有我赐婚,又有何高攀不高攀得起?再则,易苏也不是那种拘于身份的人!等我成婚后,朕就给你和易苏赐婚!” 紫苏眼眸一闪,抬眸看向凤轻歌微微一笑:“小姐好意,紫苏心领了,只是易大人恐怕也不会想娶紫苏的!况且紫苏也不想......嫁给易大人!” 凤轻歌正欲开口再言,紫苏却是打断了凤轻歌,开口道:“紫苏暂时不想议论婚嫁之事,紫苏只想看着小姐成婚。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好吗?” 凤轻歌不由眼眸一闪:“好!”随即扬声道,“小二,来两间上房!” “是三间上房!”忽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 凤轻歌不由回过眸,看着一边桌旁,喝着酒,桃花眸看着她流溢着欢快的笑意的傅秦翊,不由睁大了眸子。怎么这个家伙也来了? “小二!两间上房!”凤轻歌转向小二道。 “小二,三间上房!”傅秦翊向凤轻歌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丝妖孽般欢快的笑。 小二左右看着两边的人,不由头疼地鞠躬道:“我求求两位客官了!你们到底是要两间上房还是要三间上房啊!” “小二,这位公子,要三间上房,你给他三间便是!我与这位公子可不是一起的!我只要两间上房!”凤轻歌一扬唇道。 “夫人!为夫不过是跟你吵了一句嘴,你都生气了这么多天了。为夫都自觉与夫人分房睡了,如今不至于连为夫都不认了吧!”傅秦翊桃花眸闪过一丝戏谑,俊脸上满是委屈道。 “这位夫人,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何必在小店起这些争执,你就原谅你夫君吧!”小二不由劝道。 “是啊!这位夫人,你就原谅你夫君吧!”一旁的众人见此也不由齐齐和声道。 凤轻歌不由气急:“谁是你夫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个伙计,有鬼! “夫人!你果然不愿意认为夫了么?”傅秦翊走到凤轻歌跟前,一副怨夫的模样,哀怨道,“如今天色已晚,夫人真的还要与为夫争执下去吗?” 凤轻歌不由打了个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白了傅秦翊一眼。随即眼眸一转,向小二挑唇道:“小二,准备三间上房,今夜房费包括这一餐饭钱都由他付!”一手指向身旁的傅秦翊。 说完,凤轻歌拉着紫苏径自上楼去,穆风见此看了傅秦翊一眼,亦是跟着上了楼。 小二闻言不由看向傅秦翊:“呃......这位公子......” 傅秦翊看着上楼去的凤轻歌不由挑唇一笑,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去准备吧!记得备些热水!” 小二忙接过银子,连连躬身道:“好嘞!小的这就去准备!” 傅秦翊见此悠悠一笑,向楼上走去。 “你怎么来了?”凤轻歌推开傅秦翊的房门,看着眼前闲闲地喝着茶的傅秦翊,挑眉道。 “陛下执意亲自来寻那个持有龙形玉佩的少年,我那太后姑姑担心陛下安危所以才叫我来保护陛下的!”傅秦翊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悠悠道。 “朕有穆风保护,你这样出宫北上,难免会惹宫中的其他人生疑,况且朝廷和宫中的一些事还需要你暗地替朕料理!” “陛下放心吧!宫中的事,太后以代为料理,另外暗地也有易大人和仲大人帮忙。而秦翊现在为陛下即将大婚的事,郁郁不振,为此一直闭门不出!”傅秦翊桃花眸一转。轻笑道。 凤轻歌不由微眯着眼,看着傅秦翊。 傅秦翊忽定定地看着凤轻歌,桃花眸中荡漾着秋波柔情。 凤轻歌不由愣愣地看着傅秦翊,有种古怪的感觉溢上心头:“你......这般看着朕做什么?” 傅秦翊唇角一勾,悠悠一笑:“秦翊要沐浴了,陛下若是想呆在这里看秦翊沐浴,秦翊也是不介意的!” 凤轻歌闻言看着身旁冒着热气的一桶水,再撇过眸。看着傅秦翊一身的白色亵衣,一双桃花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微靠在木桶旁。长长的黑发散乱,胸前的衣襟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喉结微微滚动。才惊觉这家伙竟然已经脱了衣裳,只着亵衣了! 不由面上一窘。故作镇定地走出门,心中却是咬牙暗骂,流氓!暴露狂!沐浴就沐浴吧!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就直接开始脱衣服!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似气急的兔子般忿忿地咬牙切齿地走出门,不由悠悠一笑,上前关上了房门。 一行人快马加鞭用了整整四日才赶到北方靖地据说那个少年用龙形玉佩换银子的当铺。 “小姐,都过了这些天了。这个当铺想必都已经被宁王和柳相的人查过了,我们再来查,还能找到什么线索吗?”紫苏看着凤轻歌不由道。 “不管怎样,这起风波是从这里开始的,线索也是从这里断的,既然来了,自然要进去问一问,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凤轻歌下了马。看着眼前甚是普通的当铺开口道。 “几位公子小姐,你们......”当铺的伙计,看着眼前几个衣着仪态不凡的男女不由微微疑惑,看着几个人的样子应该用不着到当铺当银子啊! 凤轻歌看着小伙计上前道:“你们掌柜可在?” 小伙计闻言忙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着凤轻歌几人。迟疑开口道:“我们掌柜的今日有事,不在铺子!” “哦?你们当铺的掌柜不是每每这个时候。都在当铺的吗?”凤轻歌眼眸一闪道。 “我们掌柜向来爱专研古玩,对古玩多有研究。今日恰恰不巧。我们掌柜被西街的王员外请去鉴定古玩了,所以不在店内!”小伙计不由一躬身不好意思道。 傅秦翊双手环胸,斜靠在一旁的木柜旁边,看着周围的器皿,随手拿起一个瓷碗道:“你们家掌柜对古玩多有研究,可这柜子上摆得却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啊!” 小伙计闻言不由一笑道:“公子好眼力!这些东西的确算不得什么好玩意,不过我们家掌柜爱古玩,也惜古玩,贵重的古玩自然是不敢放在我们小小一个当铺外面放着的!” “说得倒极是!”傅秦翊桃花眸一闪,随意将瓷碗放回柜架上。 凤轻歌见此微微挑眉,黑眸中划过一丝光芒,向柜台那边推过去几锭银子:“这位小哥,我想问你几件事情!” 当铺的伙计见此,微微一诧,随即环顾了一下周围,向凤轻歌一笑,将袖子一盖在银子上,熟练地将银子微微揽回自己那边,会意道:“小姐有事便问吧!不用如此客气!” “十天前可是有个衣着褴褛,蓬头盖面的小少年到你这当一块红色的龙形玉佩?”凤轻歌开门见山地问道。 闻言小伙计扒着银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凤轻歌,眼眸一闪,随即一笑道:“哟!可巧了!那个穷酸小子拿着那种龙椅玉佩来当银子的时候,刚好是我在前堂照看!” 说着小伙计又不由喃喃自语道:“怎么这几日这么多人来问这小乞丐和什么龙形玉佩的事? 凤轻歌听到小伙计的低喃不由眸光一闪。 “小姐!”紫苏亦是不由看向凤轻歌,“看来果然他们都已经派人来查过了!” 凤轻歌微微转过眸,看着小伙计开口问道:“这几日有很多人都来问这件事?” 小伙计点了点头:“自我们掌柜将这龙形玉佩的事报了官府,就一直不断有人来问这件事!”小伙计低头喃喃道,“难不成这东西真的跟皇......”小伙计似意识到什么,连忙闭了嘴,朝凤轻歌“呵呵”一笑。 凤轻歌继续开口问道:“那个当玉佩的少年你们有没有看清他长得什么样子?”虽然已经从穆风口中得知。当铺的人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但凤轻歌还是想亲口问问。 小伙计摇了摇头:“那人满面灰尘,难以看清容貌。” “那他可有何特征?” “特征嘛......”小伙计不由垂了垂脑袋想道,“只记得他看起来像个是个十四十五岁的少年!” 闻言凤轻歌不由眸光一闪,唇角轻勾:“哦?那他除了说要当玉佩可还有说些别的什么?” 闻言小伙计眼眸闪烁,摇头道:“只说是等着急用,还说只传家之宝,就没有再说过别的了!” “只有这些了吗?”紫苏亦是不由问道。 小伙计点了点头:“就只有这些了!” 凤轻歌睨着小伙计。微微挑唇:“既然问不出什么线索,我们便去周围问问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个少年!” 紫苏轻轻点了点头,跟着凤轻歌一起走出店门,穆风见此亦是跟了上去。傅秦翊则是双手环胸,唇角一挑,踱步朝店外走去。 是夜。一个略微瘦弱矮小的男子,抛着一袋银子,哼着戏曲,朝小巷子里走去。 呵呵!这银子也太好赚了点!只要随便说点,扯点,就有银子赚。比他在当铺里当伙计还赚得还多!只要不被掌柜的发现就好,不过下次再遇到问什么龙形玉佩的人,他该说掌柜去哪里了才好呢?他还从未见过像今天遇到的那个这么气势的小姑娘!竟然还查到了,掌柜今天会在当铺里!害得他差点露出破绽。幸好他机灵,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不然这钱还难赚到! 不过,这下钱凑足了,总算是能娶媳妇了!瘦弱矮小的男子想到这里。不由咧开了嘴。 忽一阵瑟瑟的寒风刮起,瘦弱男子不由拉紧了衣服。向后警惕地环顾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巷子,将钱袋揣进了怀里。 方一转过头来,一只冰冷的硬物抵住了他的脖子,瘦弱矮小的男子微微转过眸。看着一脸冰冷,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以及抵在他脖子上冰冷刺骨的剑不由浑身一颤。忙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只要你......你不杀我......我什么都给你!”说着忙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 见黑衣男子仍是面无表情,手中的剑更加抵近了他的脖子。瘦弱矮小的男子不由一抖。双腿发颤,抖着手忙从怀里掏出钱袋:“这些都给你,还望大侠好汉饶命啊!” “怎么?刚到手的钱,你这么容易就舍得给别人?”忽一个懒懒地声音在漆黑的巷子中响起。 小伙计看见懒懒都靠在墙边的傅秦翊,不由一惊:“原来是你们!”随即腿肚子一颤,哭丧道,“我把钱都坏给你们,我不要了还不成吗?” 傅秦翊双手环胸靠在墙边,睨向小伙计湿湿的裤腿,不由挑了挑眉,唇角玩味地一扬,竟然吓得失禁了呢! 凤轻歌微微捂了捂鼻子,抬眸看向小伙计道:“是谁指使你说假消息给我们的?” 小伙计抖着腿道:“是......是一位穿白衣服的年轻公子让我这么说的!” 闻言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白衣服的年轻公子?傅秦翊闻言亦是不由桃花眸一闪,微微挑了挑眉。 “那公子可还有其他特征?”凤轻歌不由开口道。 小伙计摇了摇头:“那公子相貌平凡无奇,比不上这位公子,和这位大侠长得英俊!”小伙计看了看傅秦翊,又看了看穆风,讨好一笑,微微拉开脖子上剑的距离。 方拉开一些,剑便再次更近地抵住了他的脖子,穆风声音冷硬如冰道:“说得仔细些!” 小伙计看着脖子上的剑不敢再动一下,忙道:“小的说的句句属实,那公子除了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长得很普通!其实......那位公子也没有要小的说很多假消息,只是让小的再看到来问龙形玉佩和那个乞丐的事的时候,要少言,不能说出那个少年的特征,还有......还有那个少年是为了替母亲治病所以迫不得已将龙形玉佩拿来当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又做了一回断袖 “既然那个少年是为母亲治病才把龙形玉佩拿去当的,生病之人不宜随意移动,那这个少年极有可能是这附近一带的人。[.超多好看小说]”凤轻歌看着众人,微微沉吟道。 闻言傅秦翊桃花眸一闪,眸光定定地看着凤轻歌,挑唇道:“从医馆入手!” 凤轻歌微微一笑,拢了拢身上的绒毛披风,点头道:“自那家当铺向官府报官后,各个当铺都对此有所闻。那个少年听到这些风声定然是不敢再将玉佩拿到当铺去换银两。但是,但凡母亲病危,不管做儿子的有没有足够的钱,病急之时,儿子迫不得已都会去医馆,到处请求大夫竭力替他母亲治病。这是一颗为挽回母亲性命,竭力救母的孝子之心!而那个少年肯为母治病拿出传家之宝来当,就足以证明他有这样一颗孝子之心!”说完忽觉手上冰凉,不由揉了揉手。 “所以......他很有可能去医馆找大夫为他母亲治病?”紫苏不由接过凤轻歌的话,又见凤轻歌揉手,不由走到窗前关好窗户,“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嗯!现在已经入冬了,自然天气越来越冷!”凤轻歌哈了哈气,转言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去这一带各医馆询问,看最近有没有一个十四多岁的少年来求人治病!”凤轻歌坐在椅子上,将手腕搁在桌子上,撑着头,有些疲困道。路上奔波了四天就直接去当铺,又等那伙计离开当铺,等到晚上,实在是困死了! 穆风见此不由眼眸微闪。 傅秦翊循着穆风的目光,瞥过眸看见凤轻歌这副样子。不由桃花眸微挑。站起身来,直接从床上抱过一床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凤轻歌,挑了挑眉,懒懒道:“既然冷,就该好好裹着!” 凤轻歌看着自己浑身被裹着严严实实的,不由无语地挣脱了两下。两只胳膊刚从被子里解放出来,被子就全散乱了往下掉。凤轻歌不由急忙抱住被子。竭力不让被子掉下去。 傅秦翊见此嘴角溢出欢快的笑意,一伸手替她把被子弄好 凤轻歌不由无奈的皱了皱眉:“朕再冷也用不着裹住个大被子啊!难道以后要是冷,都要成天裹着个大被子不成?”好吧,她承认,习惯了二十一世纪全球变暖的暖冬,对这样这么早就这么冷的天气很不适应,可她总要适应的啊!而且这样在这么多人面前裹着个大被子像什么样子?!她总要凤轻歌不由撇了撇嘴。忽想到什么不由一噎,额像......超级大粽子? 凤轻歌抱着被子像企鹅似的摇摆着浑圆笨重的身子向床边走去,走到床边。抖了抖,将身上的被子放回了床上,重新走回桌边,做了下来:“现在继续!” 紫苏见此不由看了看傅秦翊。傅秦翊却是斜倚地坐在椅子上,手微微撑着头,不在意地挑唇一笑,桃花眸中满是趣意。 紫苏见此回过眸,看向凤轻歌,迟疑开口道:“这一带地方范围较广,医馆又比较这么多,来医馆的十四所左右的少年定然也不会少。这样找起来,好像也不大容易!”紫苏不由微微蹙眉道。 “还有一个可寻的线索!”傅秦翊忽挑眉道。 凤轻歌趴在桌子上,眸光微闪,有气无力地开口道:“你是说乞丐?” 傅秦翊不由看向凤轻歌,唇角一掀道:“不错!那伙计口口声声喊那个当龙形玉佩的少年为乞丐。而且那少年衣衫褴褛,即便不是乞丐。那些乞丐中也总会有一个对他有印象。这样......根据医馆和乞丐上着手调查,便能缩小不少范围!” “嗯!”凤轻歌。微微伸手打了个呵欠。这样一来的确范围的确小了很多! 紫苏见凤轻歌一副无力的样子,不由担心道:“陛下,天色也不早了,您若是困了,就早些睡吧!这些事交给我和穆侍卫还有傅公子去做就可以了!” 他们这一行人中,她和穆侍卫还有傅公子都是习过武的,所以赶了四天路,体力还支撑得住,可是陛下却没习过武,能扛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天气又这般冷,陛下这样很容易着凉! 穆风闻言亦是微微点头。 凤轻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呵欠,微微点了点头:“你们今夜也早点睡吧!这些事明日再查吧!”反正已经查出头绪了,也不急于现在这一时,还是先补好觉再说,不然头脑都是不清醒的! 紫苏见此站起身:“我去备些热水,为陛下祛祛寒!” 穆风亦是站起身,想凤轻歌拱手道:“属下告退!”随着看了一眼傅秦翊,转身走出门去。 凤轻歌转眸看着仍坐在椅子上悠悠地喝着茶的傅秦翊,不由挑眉道:“你不回房吗?” 傅秦翊噙了一口茶,悠悠道:“夫人这是要赶为夫么?” “不许叫朕夫人!”凤轻歌不由没好气道。 见此傅秦翊悠悠一笑,忽桃花眸一闪,凑过头,声音低低道:“那个让当铺的小伙计隐瞒消息的白衣男子,陛下可有猜到是谁?” 闻言凤轻歌眼眸微闪,随即挑唇道:“天下穿白衣的男子数不胜数,朕又如何猜得出是谁?” “是么?”傅秦翊站起身来,睨着凤轻歌,妖孽地一笑,桃花眸流溢着波光,“那可真是难找了~”说着轻笑一声,闲闲地走出了房内。 凤轻歌看着傅秦翊妖孽般的模样,不由恨得牙痒痒的,朝他的背后作势踢了踢,一把将门关上。 沐完浴,不由觉得身子暖暖的,血流通畅。凤轻歌走到床边直直地朝床上倒去。伸了伸懒腰,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眸。不一会却又睁开了眼,忽然没了睡意,不由坐起身来。随意披了件衣服走到窗边,轻轻地推开了窗子。 一股冷风吹来,凤轻歌不由微微打了个抖,却觉得脑中更加清明。看着这静谧的寒夜,手不由伸向袖中,摸了半天,袖中却是空空。忽意识到那支白玉笛已还给了那人,心中莫名地如袖中般微空...... “几位公子。我们邀君阁的姑娘们个个貌美多姿,如花似玉。迎香姑娘,如玉姑娘,还有冬盈姑娘更是美若天仙,娇态万千,是我们邀君阁的头牌姑娘!不知几位公子想要哪几个姑娘作陪?若是几位公子不喜欢,妈妈我这还有刚来的几个娇嫩姑娘......” “不用了!”凤轻歌看着浓眉艳抹。拿着画着美人图的团扇,吹得天花乱坠,口若生莲的的老鸨,不由打断老鸨的话。 她今日可不是来听这老鸨吹嘘拉客的,况且青楼女子都是从男人堆里打滚过来,当日花满楼的为伊和宁栖尘都能看出她的女子身。她若是叫了姑娘,也难免被察觉出来! 凤轻歌转过眸看着左拥右抱,温香暖玉在怀,与邀君阁的姑娘们调笑的傅秦翊,不由瞪了他一眼,明明是这家伙赶了穆风和紫苏,和她一起过来调查玉佩的事的!他倒好,一来邀君阁便如鱼得水。好不惬意! 果然,这男人最怕缺的,就是女人。而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青楼! 老鸨见此不由面色一变:“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妈妈我都给公子介绍了这么多姑娘了,公子却说不用了?”老鸨不由扇了扇团扇。冷笑一声道,“这逛青楼的。哪个不要姑娘?公子今日莫不是来砸场子了吧?” “妈妈误会了!”凤轻歌见此不由开口道,“其实本公子......” “妈妈。其实我这兄弟有些特殊!”傅秦翊揽着两个娇俏妩媚的女子踱步上前道。 老鸨不由睨眼看着傅秦翊:“哦?” 傅秦翊看着一身男装的凤轻歌桃花眸闪过一丝兴味,随即松开揽着两个女子的手,在老鸨耳边低声耳语。 老鸨听闻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凤轻歌,随即一副恍然的样子,向凤轻歌谄媚赔笑道:“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妈妈眼力不好,老眼昏花!没看出......”老鸨说着暧昧地看了凤轻歌一眼,“没看出公子口味如此特殊!妈妈我这就给公子去安排!”说着一拍扇子,扭着臀,向前走去。 凤轻歌跟在老鸨身后,不由疑惑地看着傅秦翊,低声道:“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怎么她说话奇奇怪怪的?”什么叫做特殊口味??还有......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呢? 傅秦翊闻言桃花眸闪过一丝促狭,悠悠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当老鸨将凤轻歌带到满是男人的屋子时,凤轻歌顿时知道傅秦翊跟老鸨说的是什么了!不由暗地一脚向傅秦翊小腿踹去!她说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还有些熟悉!感情又被这家伙坑她做了一回假断袖!!那老鸨定是以为她喜欢男人又不好意思去找小倌,所以才来青楼找男人! 问题是,她很缺男人吗??她那么多王夫候选人,还一个准王夫(好吧!步凌寒是个女的,这个不算!),还有皇宫里那么多侍卫和太监!好吧,太监也不算男人!可她哪里缺男人了?? “包括打杂的,打手,龟公这些是我们邀君阁的所有男人了,我们邀君阁来的都是找女人的,像公子这样......”老鸨不由尴尬一笑,谄媚道,“不过,我们邀君阁还是尽量满足客人的需要的!不知公子看得上哪个?” 凤轻歌扫了一眼几个人高马壮,二三十多岁的男子,不由道:“本公子不要十五岁以上的! 断袖就断袖吧!只要能找到人就行!他们找遍了所有医馆和乞丐,才打探到那个拿着龙形玉佩的少年的行踪,据说是前些天为了给母亲治病到了邀君阁做事!既然邀君阁所有男子都在这儿了,那她要找的人,也应该在这!(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听,地裂的声音 凤轻歌扫过几个还没长开,腼腆胆怯地低着头的小龟公,不由开口道:“十三岁以下的,本公子也不要!幼齿,本公子还不好这口!” 傅秦翊听着凤轻歌大胆赤裸裸的语言,桃花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转为浓浓的兴致,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是是是!”老鸨一脸暧昧地看着凤轻歌连连应声,随即指了指几个大汗和小男童,“你们,不符合这位公子条件都自觉出去!” “还有,在邀君阁呆了半年以上的,本公子也不要!”凤轻歌作出一副猥琐的样子,搓了搓手,猥亵一笑,“本公子喜欢纯净点的少年!” 老鸨闻言身子靠近凤轻歌个,用臀部一撞她的腰间,画得浓浓地眼睛向凤轻歌抛着媚眼:“矮油~想不到公子的口味这么重啊!” 噗!凤轻歌被老鸨那大屁股撞得腰间一阵内伤,然后被她那更加雷人的话炼化成一口口水呛在喉间。 “呵呵~”傅秦翊桃花眸泛着明显看好戏的欢快笑意。 凤轻歌咳了咳,站正了身子,不由白了傅秦翊一眼,还不是这家伙想出的好主意! 邀君阁上上下下二十几个雄性......额,男的!经过凤轻歌的一筛算,符合凤轻歌条件的便只剩三个! “那剩下还有三个,公子要哪一个呢?” 凤轻歌细细地看着剩下的三个十四十五来岁的龟公,摸了摸下巴,她没有见过凤临天,只知道凤临天也就是她父皇的女儿,长得就是她这个样子。但却也不知道她父皇的儿子该长成什么样子!毕竟一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而且据说她和她母后长得很像,那如果那个少年是父皇的孩子,应该会有些相似,只是,现在她该怎么认呢?难不成拿出玉珠,一个个让他们跟她一起割手指头? 虽然这三个当中,还有一个长得很丑。多半可以排除,但是不见得好基因的父母生不出差基因的孩子啊!万一遗传变异呢? 凤轻歌转过头看向老鸨,将一袋银子递给她:“这三个,本公子都要了!可以吗?” 老鸨闻言一愣。 “怎么不可以吗?”凤轻歌抬高了声调,见老鸨愣愣的样子,不由道,“既然妈妈不能满足本公子的要求。还请妈妈把银两还给本公子,本公子到别家去!”说着就要将老鸨手中的钱拿回来。 “别啊!公子!”老鸨见此一笑,将凤轻歌的推了回去,看着凤轻歌细嫩的手指,不由一怔。 凤轻歌见此微微一惊,忙不着痕迹地收回手道:“怎么?难不成。妈妈既要本公子的钱,又不答应本公子的要求?” “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老鸨一笑,将银两放进怀里,“妈妈我既收了公子的钱,自然要做公子的生意!这几个小龟公都是跟我们邀君阁签了卖身契了的,公子既然三个都想要,那就让他们三个好好伺候公子!”说着有意地一拍凤轻歌的胸前道。 凤轻歌不由往后一避,却仍是冷不防被老鸨微微碰到了胸。不由一震。向老鸨看去。 老鸨收回手,看着凤轻歌,眼眸闪过一道暗光,随即一笑:“公子就好好享受吧!妈妈我就不打扰了!”说着拉过傅秦翊,“这位公子。我们阁里还有好多美人,想必公子不好这口。妈妈我啊!给公子挑几个美人好好伺候公子!” 傅秦翊闻言,看了看凤轻歌。随即转向老鸨,勾唇一笑:“好啊!那就有劳妈妈了!”随即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老鸨见此一甩绣帕,看了一眼凤轻歌,满脸堆笑地走了出去,关上了门,眼底却是在那一瞬,划过一丝光芒。 凤轻歌转过眸看向屋内的几个少年,脸上微微一沉,方才,那个老鸨定是看出她的女子之身了。还是速战速决,赶快找出那个持有红色龙形玉佩的少年再离开吧! “公子.......你把我们留下来,是要做什么?”忽一个浓眉微微英挺,长得比较白净的小龟公开口道。 凤轻歌不由眼前一亮,正欲开口。忽那个长得比较丑的另一个小龟公微喜地上前开口道:“公子是不是要小的们,服侍公子?” 而另一个小龟公则是一直跪坐在地,沉默不言,身上的衣服和其他两个龟公一样单薄而破旧,只是上面多了些补丁。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轻歌见此不由眼眸一闪,心中微微有了些数,随即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摸了摸下巴,开口道:“其实本公子是一名神医,可惜一直没有十四十五岁的少年做药人,不知你们哪一个想做本公子的药人?” 闻言那个白净小龟公和那个长得较丑的龟公不由面面相觑:“药人?” “不错!”凤轻歌嘴角一挑,接着道,“药人其实对你们也没多大损伤,只是要成天成夜泡在各种药材中,什么稀奇古怪的毒药啊!都得泡上一泡!这才能做药人!” “啊?”几个小龟公闻言不由张大了嘴。 “怎么样?要不要做本公子的药人?”凤轻歌不由一笑道,“只要谁肯答应做本公子的药人,本公子就替他赎身!” “这......”长得较丑的小龟公不由迟疑而怯怕地向后退。 “我不要做药人!”白净地小龟公不由后退着道。 凤轻歌不由轻轻一笑,眼眸转向一直沉默不语地小龟公:“那你呢?” 小龟公抬起眸看着凤轻歌,声音微怯道:“你真是神医?” 凤轻歌点了点头,她不是神医,不过倒认识一个天下第一邪医! “给我把她抓起来!”忽门被人撞开,老鸨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凤轻歌气势汹汹道。 凤轻歌抬眸看向老鸨后面的几个拿着棍子的彪形大汉,不由微微后退。转眸看向小龟公,一把抓过他:“就是你了!”看着冲她袭了过来的几个彪形大汗,凤轻歌心上一紧,拉着小龟公的手腕借着体型的瘦小,躲了过去。抬眸看向老鸨,一笑道:“妈妈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本公子钱没付够?有话可以好好说!用不着这样棍棒相待的!” “好好说?”老鸨叉着腰,不由冷笑道,“妈妈开了这阁这么多年。你以为妈妈我真的老眼昏花没看出来?你这小公子分明是个小姑娘!你这小姑娘胆子还挺大,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来我邀君阁逛楼子!”说着瞥向凤轻歌身旁的小龟公,“还想带走我邀君阁的人!” 闻言凤轻歌身边的小龟公不由微微诧异地看向凤轻歌,欲挣脱开手。 凤轻歌再次抓紧他的手腕,低声道:“别!我带你离开这里,还请大夫给你母亲治病!但你若是乱动了,我们就真的离不开了!” 闻言小龟公不由愣愣地看着凤轻歌。却是没有再挣脱开手。瘦弱的脸上,却有着并不亚于那个白净小龟公的净秀。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把她们抓起来!我邀君阁岂是能让个女娃娃戏弄的!”老鸨见此不由朝几个彪形大汉一吼道。 几个彪形大汉闻言,一个上前擒住了凤轻歌的手,正欲将她绑起来,却听被擒住的女子,脸色一变。大声叫道:“等等!你们听!” 几个彪形大汉不由一愣。 老鸨一听,不由脸色难看,一踢几个大汉:“不过是些猪叫,狗叫的!这些天又不是没多听的!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老娘把她绑起来!” “可是今天这些猪狗叫得比以往叫得更厉害了......”一个彪形大汉不由开口,看到老鸨的脸色,不由顿时住了嘴。 紧接着忽楼下街道上传来百姓一阵阵杂乱的惊叫。 “快快!我的牛!哎呦喂!我的牛啊!!” “哪来的这么狗乱叫乱跑的!” “天啦!这些狗啊!猪啊的!都疯了啊!疯了啊!” ...... 凤轻歌闻言不由睁大了眼,趁机猛地一挣脱大汉的手,朝窗户边跑去。一把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牲畜跑得满大街都是,大街上一片混乱,不由转过身看向老鸨,急道:“你们这里近几天都是这样吗?” 老鸨看着外面如此混乱的大街亦是面露诧异,随即睨向凤轻歌道:“你不是本地人?” 凤轻歌不由急躁地吼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我问你,你们这里是不是近几天都是这样?” 老鸨见凤轻歌如此急躁的样子。不由一愣。 “不是近几天了,是这一个月都是这样鸡飞狗跳的!百姓都管不住这些禽兽。说这些鸡和狗是得了什么怪病,发疯了!”一旁的小龟公忽开口道。 凤轻歌闻言不由心上一紧,难道真的是...... “别人家的鸡啊!狗啊!跟老娘没关系,把这个女娃娃抓起来再说!”老鸨见凤轻歌怪怪的模样,一挥手示意道。 凤轻歌看着再次扑过来的彪形大汉,不由怒急,一把抽出袖中的匕首架在老鸨脖子上,整个动作流畅之极,一气呵成。凤轻歌一抵老鸨的脖子,吼道:“你再说?你再说老娘杀了你,你个没常识的二货!” 老鸨被凤轻歌怒急发飙的气势一下子给吓得震住了,不由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快来地震了!再呆在这个楼子里,不止我,你还有他们,以及这里所有人都得死!”凤轻歌用匕首一抬老鸨的脖子道,随即冲一旁傻站着的几个彪形大汉吼道,“还站的做什么?还不快跑?” 几个彪形大汉闻言不由面面相觑地站着原地。 凤轻歌忽觉察到什么微微一震,凑近老鸨的耳旁,如死神来临般低声呢喃道:“你听,是地裂的声音......”话音刚落,整个邀君楼开始颤抖动摇...... 老鸨和几个彪形大汉见此不由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恐,真的是......地动了? “地动了!地动了!大家快跑啊!” “地龙翻身了!地......地龙翻身了!” 百姓惊恐惊叫呼喊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能活下来吗 凤轻歌稳住身子一把抓起一旁小龟公的手腕从那几个彪形大汉身子间钻了出去。走到门口,扶住门框,正欲跑出去,却是一回头朝着屋中呆愣的几人喉道:“还不快逃!” 说完也顾不得那几个人,拉着小龟公朝外跑去。小龟公似从未见过这种地动山摇的场景,被凤轻歌抓着,满脸惊恐无措。 邀君阁的大堂内,一片混乱,女子男子惊恐的叫喊着,往外跑,有的衣不蔽体,明显是刚经过男女鱼水之欢;有的忙回屋里拿着金银首饰;有的摔倒在地,被众人直接接二连三地踩踏致死。楼顶上不停地掉着灰尘和木屑,横梁崩裂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似死神的脚步声般,更加加剧了众人的恐慌。 凤轻歌来不及犹豫,直接拉着小龟公往楼下跑去。众人拥堵在楼梯间,互相推搡,不少人被直接从楼上推得掉下去。忽楼中更加剧烈摇晃,楼梯的几块木板瞬时断裂,几个人顿时掉了下去,还有一个人死死地抓着楼梯的木板,却最终在木块的断裂下掉了下去。 凤轻歌见此不由脸上微沉,前卖弄堵着这么多人,这样下楼,她根本来不及下去。凤轻歌一咬牙,掀起衣袍爬坐到楼梯的扶手上,伸手将小龟公跟着拉了上来。 小龟公不由惊疑道:“这要做什么?” “坐正身子!”凤轻歌说完来不及解释,直接带着小龟公坐在楼梯的扶手上像滑滑梯般滑了下去,却是来不及控制下滑的速度,两人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楼梯上,拥堵难下的众人见凤轻歌和小龟公如此滑了下来。纷纷效仿。一时间,楼梯扶手上骑满了人。 凤轻歌望着混乱的大堂,不由寻着傅秦翊的身影。这家伙去老鸨房里找卖身契,现在跑哪儿去了!以这家伙的功夫,遇到地震,应该逃得出去!算了,不管他了! “大门在这边!”小龟公忽拉着凤轻歌道。 凤轻歌看见大门不由一喜,拉着小龟公朝大门跑去。 “姐姐!” 忽听到一个声音凤轻歌不由一怔。制住了脚步,朝后看去。 “陛下!”大门处,傅秦翊看着堂内拉着一个小龟公朝后寻着什么的凤轻歌,桃花眸不由闪过一丝诧异,喊道。 凤轻歌回过头,看见被堵在大门处的傅秦翊,不由眼眸一闪。对小龟公道:“快过去!” 说着带着小龟公在人群中朝傅秦翊那边挤了过去。随着堂内的震动,众人皆不由稳住摇晃的身子,脸色更加惊恐。凤轻歌方稳住身子却是被人一撞不由一个踉跄,顶上掉落的灰尘恰恰迷住了眼睛。 “姐姐!你在哪儿!” 仲黎??!凤轻歌听清人群惊喊声中的声音,不由一震,闭着眸。回过头去。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擦着眼睛的灰尘,朝声源中看去。依稀之间只见仲黎站在楼上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到处找她的人,不由心上一紧。仲黎!他怎么会在这? 仲黎待看到回头的一身男装头发散乱,满脸灰尘的凤轻歌,不由一喜朝:“姐姐!”运起轻功,直接从楼上跳下来。 “轰!”地一声。四周支撑着楼顶的柱子瞬时断裂,整个邀君阁的楼顶蓦地滑塌下来。 傅秦翊看着瞬时塌陷下来的向凤轻歌砸下来的楼顶,桃花眸一紧,挥掌扫开几个阻了路的人,运起轻功朝那个愣愣地站在原地的女子奔去。声音不复以往的悠悠懒散,取而代之的是极度害怕失去的紧张:“凤轻歌!” 凤轻歌被灰尘微微迷住的润湿眼眸。愣怔地看着二楼的走廊和楼梯整个轰塌向仲黎所在的地方倒了下来。耳边掠过傅秦翊从未有过的紧张的声音,手里握着冰凉的小龟公的手腕。小龟公紧张急切而惊恐的颤抖从手心传递过来。 凤轻歌一回过头,将手中的小龟公一把推给向她奔过来的傅秦翊。在傅秦翊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时,微微一愣,脑中却是什么都没想,一把挣脱开来,转过身向仲黎扑去。 傅秦翊看着空空的手心,望着那个不顾一切朝堂内奔去的女子,心仿佛也空了一般。面色煞白,捏紧了手心。 傅秦翊转过眸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提起身前的小龟公一把将他扔出了邀君阁,回过眸看着紧紧护着仲黎的凤轻歌,一个上前,抱住了两人滚到了楼梯下。女子柔软的身体入怀的那一刻,傅秦翊才忽觉方才空荡的心被填的满满的! 邀君阁外,一袭白衣的男子面容淡淡,清然而立,街道两边的屋子店铺轰然倒塌,在转瞬之间化为废墟。一些从房屋中逃脱出来的百姓哭叫奔走着,时不时有人被房屋塌下来的碎石柱子打到。 楼君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灰尘碎石铺天盖地飞来,阻隔了视线,亦是打在了他的身上。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凝,隐隐透着一股凉薄的之意。 凤轻歌,我如你所愿,不再护着你,可你如今......能活下来吗? 一旁的面容刚毅的黑衣男子提着一个穿着满身补丁衣服的不断挣扎着的瘦弱少年,用刀劈开飞石,向楼君煜走了过来:“公子,恐还有地震,还是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二哥!” “煜哥哥!” 楼宇昂和楼水漪避过乱石和混乱哭喊的人群,看着站在乱石中的看着一片废墟的楼君煜不由微微目露诧异。 “找人把这里全部搬开!”楼君煜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清冷之意响起。 “全部?”一行闻言微微一愣。 “放我下来,我要去救我娘!”一行手中提着的瘦弱少年不由挣扎着叫喊道。 楼君煜淡淡扫了一眼瘦弱地少年,瘦弱少年看到楼君煜清寒的眸子不由一怔,蓦地忘了挣扎。 “带他去!”楼君煜淡淡开口。 一行放下手中的瘦弱少年,抱拳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这小子是谁?”楼宇昂一行带着瘦弱的少年离开,不由挑眉道。随即看着一座山丘一样的废墟,又看着楼君煜微凝的目光,不由诧异开口道:“谁被埋在里面了?” “你话太多了!”楼君煜扫了一眼楼宇昂,淡淡的面容带着一股清寒的冷意,“去带人手来,只要能过来搬开这些废墟,无论多少银子都出。势必要在明日天亮之前搬开这些废墟!” 黑眸转向化为废墟的邀君阁,修长的手指攥紧,凤轻歌若你就这样死了,那便是我太高看你了...... “这里面的该不会是......”楼宇昂见此张了张嘴道。 忽一个黑衣劲装男子似冲到化为废墟的前,冷硬的脸上满是冰寒和急切,看到楼君煜一行人,不由冷眸一闪。向楼君煜拱手道:“楼公子,陛下可在......” “陛下在里面!”楼君煜黑眸微闪,继续开口道,“傅公子也在里面!” 楼水漪闻言水眸怔怔地看向坍塌成一片废墟的邀君楼,张了张唇:“那陛下......”想到极有可能发生的事,不由捂住了唇。 楼宇昂提着刀。惊愕、复杂之色一一从眸中闪过。那一夜,凤轻歌说那样的话,他虽气闷,却也并没有真真怨她。他不笨,父亲与皇帝之间的对立,他不是看不出来。细细一想,也明白凤轻歌说那些话的用意。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从第一眼见到凤轻歌。就有种特别的感觉,和他母亲身上似乎有种同样的亲切感,莫名地让他想去靠近。而凤轻歌却突然说那样的话,难免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气闷。 可如今,二哥却告诉他。她被压在这堆废墟之中,生死未卜。忽然之间心中一直存在的那股气闷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担心。 穆风脸上寒冰和急色稍霁。若是傅公子护着陛下。那陛下的危险应该也会减少几分...... 紧接着跟过来的紫苏听到楼君煜的话,不由浑身一震:“陛下......陛下在里面?” 穆风眸光一凛,直接向废墟跃去,搬开了两块大石头! 楼君煜见此不用黑眸一闪,淡然从容道:“随意搬动容易造成塌方,极有可能压到地下活着的人!而且照方才的震势,定然会出现余震,一定程度上更加加大了塌方的几率,对救出陛下也更为不利!” 闻言穆风不由冷眸一闪,搬起石头的手一滞。 当凤轻歌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却是漆黑一片看不到光亮,仿佛没有睁开眼一样漆黑,浑身酸痛,身子被人紧紧地抱在怀中,身体很难动弹。怀中的仲黎微微动了动:“姐姐?” “仲黎,是我!”凤轻歌微微抬起紧靠在仲黎头上的酸疼的下巴,沙哑着嗓子道。 “姐姐,你没事吧!”仲黎动了动脖子。 凤轻歌忙按住他的头:“先别动!”后面还一个人呢!三个人都压得死死的,这一动必然是要牵动后面的傅秦翊的。 凤轻歌微微侧过头,抵了抵傅秦翊的身子:“喂!傅秦翊!你怎么样啊?” 脑中忽闪过“死”这个字,凤轻歌不由一慌,艰难地移了移身子,伸手探向傅秦翊的鼻息,触摸到傅秦翊微弱的气息,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怎么了?”见此仲黎也不由紧张道。 “大概是晕过去了!”凤轻歌伸出手向上摸了摸,手臂伸长的地方有大石块一类的压着,不由微微一沉。她忽想起来,整个邀君阁轰塌前傅秦翊是抱着她和仲黎向楼梯下面滚过去的。若是滚在楼梯底下的话,在房屋倒塌时,本来应该可以形成一个小的空间,只是楼梯的木质不够坚硬,导致这个空间很小,以致于傅秦翊被倒下来的石板压着了。 傅秦翊被石板压着,这里空气又不足够,若是这样昏睡过去,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见傅秦翊没有反应,凤轻歌不由微急,又抵了抵他的身子:“醒醒啊!喂!傅秦翊你听到没有?!” 仲黎也不由微微紧张:“他还没醒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喝的是夜壶的水 “嗯!”凤轻歌眉头微皱,应声道。三个人像夹心饼干一样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难以动弹。幸好这时秋末冬初,若是夏天,三个人这样挤在一块,非得热死不可!就算不被压死,也要中暑死掉。 凤轻歌艰难地挪了挪身子,正欲用手肘再次抵了一下傅秦翊,忽一声闷哼响起,傅秦翊略哑的声音伴随着浊重的气息响起:“你声音这么大,我又怎么会没听见?你若是再戳下去,我就真的难醒了!” 凤轻歌清晰地感觉到压在自己背上的胸膛的震动,不由心上一喜:“你醒了?!” “你这么折腾人,我想不醒都难!”傅秦翊无奈一叹道,声音带些虚弱。 “就是要你醒!你要是不醒,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怎么办!”凤轻歌不由没好气道。 “你不想我死?咳咳咳!咳咳!”傅秦翊不由虚弱一笑,说完,又止不住地开始咳嗽。 凤轻歌眸中微闪,一副凶悍样子道:“你这不是废话吗?你是为救朕才困在这里的,朕又怎么会想让你死?!况且你可是朕的谋士,你要是死了,朕到哪儿再去找这样免费的得力助手?” “呵呵~”闻言傅秦翊低低一笑,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略哑着嗓子笑道,声音却越来越虚弱,“我这也算忠君护驾了一回,陛下这次不会又不给赏赐吧?” 凤轻歌听到傅秦翊虚弱的声音,不由面露担忧,却仍是道:“你若不给朕活的好好的,就别想要赏赐!” 闻言傅秦翊挑唇一笑,边笑却是边止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凤轻歌感觉到脖颈有湿热的液体滴落,不由看着背上的傅秦翊急忙开口道:“你别笑了!” “我没事!不过是流几滴血而已!”傅秦翊不在意地道,随即撑在地上艰难地抬了抬僵硬地难以挪动的手,不由苦笑道,“只是手臂好像麻了!” 凤轻歌闻言不由一怔,难怪她还能稍稍有活动的空间,原来他一直用手撑着! 将双手挪动出来,正欲撑向地面。身子却是忽然被微微撑起,凤轻歌不由一愣,看向身下:“仲黎......” 仲黎伸出手撑着地面,为傅秦翊分担了一些石板的重量,仲黎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带着坚决响起:“我是男人!”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笑,轻声道:“是,你是男人!” 仲黎听到凤轻歌的话。却没有一丝高兴,声音带着低落:“我说要练武好好保护姐姐,可如今,我练了武了,却仍是没能保护好姐姐,还让姐姐因救我差点丢了性命!” “小子!差点丢了性命的是我才对!”傅秦翊打断了仲黎的话。插嘴道。 “我知道!”仲黎白了一眼背后看不到人影的傅秦翊道,“可是,救我的是姐姐!” 傅秦翊不由桃花眸一闪,挑唇一笑,随即动了动麻木僵硬得没有知觉的手,脸上微微一沉。 “可救姐姐的却是傅秦翊!”凤轻歌不由温声开口说出这个事实。 闻言仲黎不由哑然无言,不服气地撇过眸子。 “谢谢!”凤轻歌微微转过头轻轻开口,对傅秦翊开口说出这个久未说出的词。 闻言傅秦翊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不由低低一笑,沙哑着嗓子道:“这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听陛下对我说‘谢谢’,也是第一次听一个帝王说‘谢谢’!还真难得啊~” 闻言凤轻歌不由微微无语,这种时候也只有这个家伙开得出这种玩笑! “我们现在困在这邀君阁底下,若是死了。直接在石堆上插个碑就行了,都不用再埋!要想出去。看来也只有等穆风和紫苏来邀君阁把我们扒出去了!”凤轻歌索性也开玩笑道。 “楼哥哥也会来救我们的!”仲黎咬着牙撑着地面,开口道。 闻言凤轻歌眸中不由闪过诧异之色。心上一紧:“楼君煜?他也来了?” “我知道姐姐出皇宫到北方靖地来了,所以想偷偷出宫来找你,没想到走到半路就被楼哥哥发现,追了上来。后来我执意要来找你,楼哥哥拗不过我,便陪着我一起来了! “是吗......”凤轻歌闻言眸中微动,声音透着一股淡淡怅然,“那你是怎么找到邀君阁这里来的呢?” 傅秦翊听到她明显变化的语气,桃花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复杂。 “我在大街上买吃的时隐隐瞥看到姐姐女扮男装与姓傅的在一起,又不是很确定,于是就跟着你们进了邀君阁。我一进邀君阁就有一大帮姑娘缠上来,等我好不容易摆脱那些姑娘的时候,姐姐你也不见了!” “原来是这样!” “姐姐,我虽听爹爹说过地震,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见过,亲自感受过这样像大地都快崩裂的感觉。” 凤轻歌不由眼眸一闪,心有余悸开口道:“姐姐也是第一次遇到!”那种地动山摇,天都仿佛快要塌下来的感觉,无论是在现代,还是这里,她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惊心动魄、毁灭一切的场景回想起来清晰地仿佛就在眼前。 ...... “姐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仲黎嗓子微微干涩沙哑道。 “快了!”凤轻歌抿了抿干涩的唇,喉间似一团火般,呼吸困难,无力道,“少说点话,多积蓄点力气!” “嗯......” 背上的傅秦翊早已再次陷入昏迷,凤轻歌却是已无力在再叫醒他,只是手一直搁在他的鼻尖,感受着他虚弱的气息。 ...... “姐姐,你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凤轻歌努力睁了睁眼,眼前却仍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尽力地平缓着呼吸,努力让仅剩的一点微薄的空气能坚持得更久一些。神智忽开始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的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摸了摸仲黎的头,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虚弱开口:“不知道......” 楼君煜看着被翻出来的一具具尸体和伤残的人,极淡的面容不由微沉,沾满了尘土素白的衣衫随着凛冽的寒风飘起。 一行看着乌云满布,不见星月的天空,不由走到楼君煜面前道:“公子看如此天气恐怕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划过。 “我知道!”闪电微白的光芒照映在楼君煜的脸上,透着一股清冷之意,“继续多找些人来,势必要在雨下大之前将人救出来!” “是!”一行低头一抱拳道。看来的确要加快速度了!他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也清楚了公子此刻的用意。雨一旦下大,救人就更加不便和危险,而且也更容易诱发余震。 “还有,叫人注意废墟中的光亮!”楼君煜清淡开口。 闻言一行不由微微一愣,废墟堆里,哪儿来的光亮?心中虽有疑问,却没有半丝置疑地弯腰抱拳:“是!”他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更多的学到的是,当不明白公子的用意的时候,只要照公子的吩咐去做,便可!因为,他是公子,是他十几年来,无比信赖崇敬的公子...... 楼君煜黑眸静静地看着被翻动的废墟,微微低头看向手中的白玉簪,黑眸微深。遗珠,明珠,但愿你还记得用到它! “姐姐,你听打雷了!现在是不是下雨了?”仲黎哑着嗓子道。 “嗯,是啊,下雨了!”凤轻歌动了动唇开口道,努力将手伸向石板上方,雨水顺着流到一个似乎是侧着的铁制器皿中,凤轻歌从铁制器皿中掬了一些水,顾不得脏不脏地将打湿的手递到唇边,微微沾湿干裂的唇。 接着又掬了些水轻轻地沾湿了傅秦翊的嘴唇。在袖子上蹭了蹭,将手中的沙土抹掉。又伸出手接了些水递到仲黎嘴边:“这水比较浑浊,只能先润润唇!” “嗯!”仲黎点了点头,沾湿了唇,随即不由微微皱起了眉,“这味道有点怪怪的!” “是有些奇怪,雨水的味道本来也不怎么好,先将就着吧!” 仲黎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周围漆黑的一片,声音虽依旧喑哑,却比起方才好了许多,“姐姐,现在是晚上吗?” 凤轻歌看着周围变得更加漆黑,迟疑道:“应该是吧!”忽感觉胸口压着什么硬硬,不由伸手摸了过去,摸到一个锦袋,不由一喜。 伸手打开了锦袋,袋仲的夜明珠散发着绿白而明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 “看得见了!”仲黎不由声音中露出一丝喜悦。 凤轻歌拿着夜明珠看着周围石块木头到处横生,寻找更多的空间。忽背上微动,凤轻歌不由侧过头看向傅秦翊,微微一喜:“你醒了?” “嗯!”傅秦翊虚弱地应声,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你给我喂了什么?” “水啊!”凤轻歌举着夜明珠朝她方才摸到水的地方看去,待看到一个盛着微微浑浊的水状似夜壶的器皿,不由蓦地住了嘴,只觉胸中一阵翻腾反胃,一小口酸水顿时吐了出来。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如此反应,又看了看夜壶,脸色不由骤然变得难看之极:“你给我喂的,该不会是那里面的水吧?” “呃,我......呕!”凤轻歌正欲开口,却是直接用干呕回答了傅秦翊方才的问话。 傅秦翊不由脸色骤黑,满脸嫌弃道:“你给我喝夜壶里的水?!”(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二章 不会死 “公子!属下无能,只能招到这么多人!”一行在楼君煜面前屈膝而跪,抱拳道。(.无弹窗广告) 楼君煜看着七八个比较健壮的男子,不由黑眸微闪。 “二哥,现在这里刚发生了地震,又下了这么大的雨,附近的百姓大多不是迁移赶着逃跑,就是去救自己的亲人了。我们能招到这些人已是不易了!”楼宇昂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拧出一滩水,面露无奈道。 楼君煜黑眸转向一旁头发散乱,衣服破烂似疯子般,龇牙咧嘴叫喊着包着伤口的老鸨:“让她说出今日来邀君阁的有哪些公子,一一去通知那些公子的家人,来救人!” 听到楼君煜提到她,老鸨不由一愣,随即大叫道:“我不知道!”看到楼君煜淡淡一扫的眼眸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刻住了嘴。 楼宇昂闻言不由眼前一亮,上前提着老鸨的衣领道:“如果不是我们把你从石堆里挖出来,你还有命吗?我们既能救你,杀你自然也易如反掌。要想活命,就乖乖带路!” “是是!我这就带路,你别杀我!”老鸨吓得腿一抖,也不顾身上的伤,歪倒站起身子。 一行见此,上前粗鲁地一把提起老鸨:带路!” “楼哥哥!陛下会不会死?”楼水漪浑身湿透地,抱着身子,微微颤抖地移步走到楼君煜身边,大大的水眸满是担忧道。 楼宇昂听到楼水漪的问话,总是嬉皮笑脸爱玩的脸上,不由微沉。 楼君煜淡淡地看着眼前高如山丘的废墟,黑眸如清潭般深邃,唇线坚硬的薄唇轻动。声音是穿透人心的笃定:“不会!” 楼水漪看着楼君煜如清潭般深邃的眸子,不由抿了抿唇,水眸里满是波动,煜哥哥...... 闻言楼宇昂不由眼眸微闪,看向众人搬动着大石块的废墟,眸光微凝:“不会死吗......” 楼君煜回过眸看向楼水漪浑身湿漉漉的模样,不由微微皱眉,清淡的眸子露出一丝柔和。伸手拨了拨她额角凌乱粘湿的碎发,淡淡开口:“水儿,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去县衙避避吧!”随即抬眸看向楼宇昂,“宇昂,带她去县衙好好休息吧!” 楼宇昂回过神,看向楼君煜一笑。应声道:“知道了,二哥!”随即抓起楼水漪的手腕。 陛下出宫来靖地的事,不能暴露,亦不能让他爹和柳相知道陛下身处险境。二哥才并不出示令牌叫县衙的官差来救陛下。但水儿去县衙避避灾却是可以的!而且现在是已致初冬,天气寒冷,水儿又淋过雨。以她的体质很容易生病! 楼水漪看着楼君煜清淡的面容,不由挣脱了楼宇昂的手,轻咬着下唇:“水儿不想去,水儿要和煜哥哥呆在一起......等陛下被救出来!” 凤轻歌看着傅秦翊难看的脸色,不由尴尬道:“刚才看不清,朕也不知道......那是夜壶里的水啊!再说,只不过是打湿了嘴唇而已!”她要是知道那个铁器皿是个夜壶,她之自己就是渴死。也不会用那个润湿嘴唇啊! “夜壶的水?!”仲黎听到这,也不由狂吐起来。 “好啦!沾都沾了,不是没喝嘛!况且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凤轻歌不由撇撇嘴道,随即拿着夜明珠向暗处探去。 忽一阵震动,上面的石块“轰隆”地一声轰塌下来。断裂的碎石瞬间砸了下来,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凤轻歌手中的夜明珠也不由被震得掉落在地。滚紧了石堆缝里。乱石砸在手臂上,生疼生疼。仿佛要断了般! 傅秦翊撑开麻痹的手和脚紧紧地护住底下的凤轻歌,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嘴唇从吐出。[]凤轻歌只感觉湿热腥浓的液体渐在了她的颈间。凤轻歌不由心下一慌:“傅秦翊!” “又来地震了!地龙动怒了!”搬着石块的几个健壮男子见地又开始颤抖,不由一慌,顿时丢开了手中的石块,刚被搬开的石块又再次滚落。 三个探入废墟里面救人的健壮男子,被再次轰塌的石板砸住,当场丧命。其他几个男人见此不由面露惊恐,努力平衡着身子,从废墟上跑了下来,连连道:“我们不做了!不做了!银子我们也不要了!”说完就欲逃离。 穆风看着逃跑的大汉,脸上寒冰万丈,仍掉手中搬起的一大块断裂的石柱,运气轻功,一把提起两个逃跑的男人,丢回废墟上,声音冷硬:“继续搬!” 两个男人看着穆风冰冷的眸子,不由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湿漉漉的石头上。 其中一个男人摇着头,惊恐地颤抖着身子道:“我不要!我不要干这活了!地龙又发怒了!他们都死了!再搬下去,我会死在里面的!”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跑。 方站起身,男人的身形一滞,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面前一袭白衣面容清淡的男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楼水漪看着距离她不远,浑身是血,没了气息的男子,不由捂住了张大的嘴,水眸中满是惊吓。 楼君煜眼眸淡淡无波地扫向震惊在地的其他几个健壮男人,抽出大汉身体的剑,血顿时喷出溅在了楼君煜素白的衣衫上。清醇的声音淡淡如水,却莫名地让人有一股蚀骨的寒意:“继续救人!” 几个健壮男子不由震慑在地,忽全部朝废墟返回,开始搬动着石块。 楼君煜眼眸一闪,继而开口道:“每寻出一个人,便可得到一百两银子,若谁能找到我想要救的人,赏银一千两!” 当一夜过去,天开始渐渐微亮的时候,一个声音似天空的第一抹曦光般将所有人彻夜未眠的疯狂搜寻搬移中拉回:“这里有光芒!这里有光!” 楼君煜不由黑眸微凛,上前看着是风中透出的淡淡绿光,黑眸不由微动。伸出手将压着上面的石头搬开。 穆风和紫苏见此,也不由开始搬动着石头。楼宇昂朝愣着的众人一挥手道:“快把这些搬开!” 楼君煜看着碎石堆中,背后满是血迹护着凤轻歌的傅秦翊。随即看向傅秦翊身下死死护着仲黎,浑身是泥土,手臂上满是伤痕,脖颈和头发上满是血迹的一动不动似没了气息般的凤轻歌。黑眸不由一闪,沾满泥土的修长手指探入凤轻歌的鼻间,半响探到她若有若无的却顽地活着的气息,薄唇不由轻轻挑起。 当凤轻歌再次醒来时,眼眸刚一睁开就感觉到刺眼的光芒,不由自主地紧眯起眼。正欲抬起手遮住刺眼的光芒,手臂却是一阵酸痛而且被什么缠得极为厚重。 “陛下,您醒了!”紫苏透着惊喜的温婉声音响起。 凤轻歌慢慢坐起身来,艰难地睁开眼,看着端着药的紫苏,不由微急道:“仲黎和傅秦翊呢?” “姐姐!”话音刚落,仲黎便从门口走到她的床榻前,虽是疾步,却不像以往那样一路小跑过来,黝黑的脸上似乎少了些稚嫩,多了些沉稳,“姓傅的......在隔壁房间,不过还在昏迷中没有醒来,不过楼哥哥说,他没事!” 凤轻歌闻言微微松了心,随即不由眼眸一闪,微微开口道:“是楼君煜救的我们?” 仲黎点了点头:“是楼哥哥花重金找来了人,又找来了那些一同被埋在邀君阁的公子哥的亲属,搬开了一整座邀君阁的废墟,才仅用一夜的时间将我们救出来的!” 搬开整座废墟?一夜的时间?凤轻歌闻言不由微微诧异,随即转眸看着完好无损的仲黎,又看了看身上穿着的亵衣和温床暖被,不由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万府!”见凤轻歌更加不解,紫苏微微躬身替凤轻歌掖好被子,将药递给凤轻歌,“万府是......” “秦小姐醒了啊!”忽一个穿得满身贵气,长着胡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打断了紫苏的话,中年男子微微侧过身,“来来来,正好,苏大夫快看看秦小姐的身体还有无大碍!”说着中年男子身后走出一位提着木箱的老头。 “这位就是万府的主人,万员外!”紫苏轻轻在凤轻歌耳边解释道。 “还请小姐伸出手来!”提着木箱的老头,将箱子搁放在一边,在凤轻歌床榻前坐了下来道。 凤轻歌不由将手腕递给老大夫,随即朝万员外微微点头道:“秦歌叨扰了!” 闻言万员外不由一笑道:“哪里有叨唠!秦小姐何必客气!若不是楼公子在邀君阁救出小儿,并及时让人告知我,我又哪里还见到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凤轻歌闻言不由听出些头绪,随即朝万员外微微一笑。 “身子可还有大碍?”忽一个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凤轻歌不由向门外看去,楼君煜从门口走了进来,面容仍如以往般淡淡。 “秦小姐除了胳膊上的伤需要几日恢复,身体已并无大碍!”老大夫不由一摸白花花的胡须道。 “有劳了!”楼君煜微微开口拱手道。 “哪里!哪里!万某才是要真真感谢公子!”万员外不由拱手道,随即看了看凤轻歌一笑道,“秦姑娘方醒,楼公子好好跟秦姑娘谈谈吧!万某就不打扰了!” 仲黎看了看楼君煜,又看了看凤轻歌,随即看向一脸笑容的万员外,不由道:“我去看看姓傅的怎么样了!”说着不等凤轻歌反应过来,出了门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几人的关系 “喂!仲小子!”凤轻歌不由喊道。(.好看的小说)这小子,干嘛跑这么快! 紫苏见此,不由眼眸一闪,端起盘子,向凤轻歌微微一笑道:“陛下想必饿了,我去给陛下备些饭菜来!”说着亦是朝门外走去。 凤轻歌看着紫苏离开的背影,双颊不由微微鼓起,这一个两个的,是干嘛呢!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作怪的表情,薄唇轻轻挑起,伸手端起桌上的一碗药:“喝药吧!” 凤轻歌看了他一眼,接过药,闭着眼睛一口灌下,苦涩的中药味道沾满整个口腔。凤轻歌不由眼睛眨了眨,吐着舌头,太苦了! 一个小锦袋递到面前,凤轻歌看着锦袋不由一愣,抬眸看向楼君煜:“什么?” “果脯!”楼君煜嘴角一挑,淡淡开口。 闻言凤轻歌接过锦袋丢了一枚果脯丢进嘴里,咂咂嘴道:“杏脯?” “嗯!” 凤轻歌不由又丢进去几杏脯,牛嚼牡丹般嚼着,看着楼君煜清润的黑眸,不由眼眸微动,她与楼君煜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淡淡地相处了...... 凤轻歌将手中的锦袋递还给楼君煜,眼眸一闪道:“朕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楼君煜淡淡地扫过凤轻歌递过来的锦袋,却是没有接过去,“这个,陛下留着吧!” 三天三夜?凤轻歌不由挑了挑眉,随即将手中的锦袋收入了怀中。估计她还有几次药要喝,留着也好,不然再喝着中药她非得苦死不可! 凤轻歌想到傅秦翊,不由掀开被子。正欲下床却是被一只手微微拦住,清醇的声音清淡响起:“陛下病还未痊愈,还是莫要急于下床!” 凤轻歌不由抬眸看向手的主人,挑眉道:“朕要去见傅秦翊!你可是要拦着朕?” “自然不是!”楼君煜淡淡挑起唇角,放下了微微拦住凤轻歌的手。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诧,却见楼君煜转过身走到另一边衣柜前,拿出一套较厚的素白的袄裙递给凤轻歌:“先穿上吧!” 凤轻歌低头看着身上的亵衣不由微微尴尬,随即接过袄裙。 楼君煜见此。微微挑唇,转身走出门去,替凤轻歌关好了门。 凤轻歌急于看看傅秦翊的伤势和情况,不由迅速地换好衣服,打开了门,看着门外背对着她的楼君煜道:“走吧!” 楼君煜转过身,看着一身素白袄裙的凤轻歌。将手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仔细地系好:“走吧!” 凤轻歌回过神来,不由撇过眸子,微微点了点头。 凤轻歌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满脸通红的傅秦翊,不由面露担忧。伸出手背搭上他的额头,触摸到他微烫的额头,不由看向楼君煜:“他怎么好像在发烧?” 楼君煜闻言淡淡道:“背后受了重伤,又受了寒,故而才会发烧!以他的身体,吃几服药就可以恢复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 凤轻歌闻言,不由微急道:“他这个样子。光是吃药怎么行,还得降温!”要是烧成个白痴了怎么办? 凤轻歌思及此不由站起身,端起一边的脸盆,拿起毛巾。将毛巾浸在水里,拧了个半湿。缓缓地在傅秦翊床榻边坐下,伸手轻柔地擦拭着傅秦翊发热的脸。 楼君煜淡淡地看着凤轻歌旁若无人。小心细致地为傅秦翊擦拭降温着,黑眸不由微闪。唇角划起一个难以意明的极淡的弧度。随即地转过去,走出房内。 凤轻歌将毛巾覆傅秦翊额头上,微微抬起眸恰恰看到楼君煜淡淡离去的背影,不由微微一怔。缓缓转过眸看向傅秦翊,脑中却是想起那次她被劫,楼君煜为她受了一箭挨了两刀,还发了烧的场景。也是那一次,她在楼君煜昏迷强行醒来后,对他说,不要再护着她的!楼君煜莫不是亦是想起了那天的事...... “给我!给我!这是我的!” “我要吃的!我要吃的!” “娘!娘!你醒醒啊!” ...... 凤轻歌看着全然轰塌成废墟的大街,争抢奔走哭泣混乱的百姓,不由心中微沉。 “此次地震范围极广,属北方靖地再北边的禹州一带震势最大,此次地震应该就是以禹州扩散开来的。其范围大大小小共祸及十一个县城!柳相已经发放了二十万两白银赈灾!”穆风在凤轻歌身边低声开口道。 “另外,宁王和柳相多次求见陛下,朝中大臣也屡次联名上书恳请陛下恢复早朝!”穆风冷硬开口道,“陛下,该找的人和东西都已经找到了,是否应该回宫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眸光微凝,前几个月发生了些水灾和旱灾,如今又发生了这么大的地震灾害,百姓流离失所,难以解决温饱。加上她先前有意上屋抽梯,给贾寅作假帐盗窃国库储备的机会,国库的银两定是所剩不多了!看来下在贾寅那张网,该收了! 凤轻歌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微微侧头开口道:“人虽找到了,但却还没试是不是朕要找的那一个!况且傅秦翊的伤势还未好,等朕试过那个少年到底是不是父皇的子嗣,朕的皇弟再说吧!” 其实她留在这里还有一件事,离地震发生已经有七天了,可却不断有流民朝这里涌来。而且她也听闻靠禹州那一带地区,出现暴民,混乱不堪。若说,朝廷已经拨出二十万两银子赈灾,那里也应会得到赈灾银,可是那里的情况为何一点都没有改善,反而越来越混乱呢! 既然回宫也是要解决地震之灾的问题,在这里反而更能贴近和了解灾情,倒不如先留在这里查个清楚!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地摸出些什么! “你们可有见过画像中的这位姑娘?跟在她身边的还有几个男子和女子!”忽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闻言忽觉得有些熟悉,循着声音望去,不由微微一愣。只见染上了风尘的步凌寒拿着一幅画一把抓住一个急忙奔走的大叔问道。 “没见过!没见过!”大叔罢了罢手,就急冲冲地要离开。 步凌寒不由一把拉回大叔,将画展开在大叔面前,一脸冰冷道:“仔细看清楚!到底有没有见过?” 大叔看着步凌寒冰冷的面容,不由微惧地仔细瞟了一眼画像中的人,摇头道:“没见过!”见步凌寒松开了手,不由松了口气,又道。“这靖地刚闹地震,我看这位姑娘多半是死了。而且就算没死,这地方最近乱的很,要找一个人也不容易,我说这位公子,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忽眼睛一转不经意瞟到不远处的女子,不由精神一振。向步凌寒一指道:“那个不是你要找得姑娘吗?” 步凌寒不由一诧,朝那位大叔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凤轻歌在混乱奔走的人群中静静而立,黑眸看着他,唇边挂了一抹淡淡的笑。 “这是秦姑娘......步夫人的房间。步公子就先在此歇息吧!万某这就让下人给步公子备些热水驱驱寒!”万员外朝步凌寒微微一拱手道。 “有劳了!”步凌寒拱手回礼,清冷道。 万员外一笑,出了房门,边走,心中却越是感慨万分,他原以为这秦姑娘和楼公子是一对,只因为闹了点小矛盾才比较冷淡,故而还多次撮合秦姑娘和楼君煜。让两人多些机会单独相处。可秦姑娘却带来了这位步凌寒说是秦姑娘的夫君。若步公子是秦姑娘的夫君,那之前他不是乱点了鸳鸯谱?可是凭他这多大岁数的经验是觉得这秦姑娘和那楼公子之间有些什么的,还有那还昏迷不醒的傅公子......这几人的关系,他可越来越弄不懂了! 万员外不由一叹,看来他是老了。弄不明白这些年轻小儿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喽! 凤轻歌坐在靖地唯一一座经过地震没有坍塌的酒楼的楼顶上,看着满目疮痍和废墟。哭喊声不断的靖地,第一次切实地觉得在自然灾难面前。人真的很渺小。即便她是天凤国女帝,生命同样和普通百姓一样是被握在大自然手中。她不能阻止灾难的发生,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再灾难之后去弥补,去重建,去解决灾难后接踵而来的问题! 当傅秦翊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背后一阵疼痛,随即抬眸看向周围,不由皱了皱眉。刚勉强坐起身来便见仲黎端着药走了进来。 仲黎见傅秦翊醒来亦是挑了挑眉,公鸭嗓子发出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一股喜悦:“姓傅的,你醒了?” “嗯!”傅秦翊干涩着嗓子应声道,看着仲黎手中的药,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仲黎见此不由道:“姓傅的!你该不会是怕喝药吧!” 闻言傅秦翊接过药碗,睨眼看着仲黎,挑唇道:“药这么苦,自然是怕的!” 见仲黎面露鄙视,正欲开口,又悠悠一笑,接着道:“只是,再怕苦,这药却还是要喝的!”说着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眉头皱得更甚。 将碗交给仲黎,桃花眸一闪道:“你姐姐呢?可有出事?” 仲黎接过碗,撇嘴道:“比起你来,我姐姐好得很呢!只昏迷了三天三夜,手臂受了点伤而已!你可是昏迷了七天!”仲黎用手指比出个“七”在傅秦翊面前晃了晃道。 傅秦翊抓下面前晃了晃的手,挑了挑眉道:“这是哪?” “一个叫什么万员外的府上,好多人的屋子都塌了,那个万员外家,宅子多,虽然塌了不少,但还剩这个比较小的宅子。现在我们就暂住在万员外这个小宅子里!” “那你姐姐现在在哪?”傅秦翊桃花眸一闪道,挑唇道。 “现在?”仲黎想了想道,“应该在房间里吧!” 傅秦翊闻言艰难地批了件衣服起身下床,拉着仲黎就往屋外走。 仲黎不由忙拉住了傅秦翊,奇怪道:“哎哎!你这还没好呢!这么急着找姐姐干嘛?” 傅秦翊闻言唇角一勾,桃花眸流溢着波光:“找她要赏赐!” 他可是没忘记,陷入昏迷之前,凤轻歌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果然很鸡情 凤轻歌微微敛眸,看着手中的玉珠微微出神,寒风呼啸着灌进领口中,不由打了个寒颤。(.好看的小说)那个小龟公的母亲,也在那次地震中被倒塌下来的墙砸死了。她没能履行诺言,帮他治好他母亲。亦是不能再从他母亲那里得到查证,他母亲到底是不是当年的那个背叛她母亲杳妃的芸心!不过小龟公的身上的确一个龙形玉佩,而穆风也确认,那确为天凤国历代皇帝手中所握用来调遣皇宫御林军的玉佩! 那小龟公......不对,是小司,他说他母亲叫他小司,便很有可能是芸心偷偷离开皇宫所生下来的,很有可能是父皇除她以为的另一个子嗣,很有可能......司儿,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不过可能归可能,血亲这种事,她还是只有验过后,才相信! 紫苏方走上来,看着凤轻歌手中的玉珠,温婉的眸不由微凝。想起出宫之前,他说的话,眼眸微闪。随即抬眸道:“陛下!人我已经带来了!现在在楼下!” “嗯!”凤轻歌点了点头,“先下去吧!”说着朝一边的楼梯走去。 紫苏偏过头看向一侧高高没有护栏的屋顶,又转过头看着凤轻歌的背影,红唇紧抿,纤细的手微微攥起,稍稍加快脚步,脚却是踩住了凤轻歌的袄裙...... “陛下!”傅秦翊方推开房门,还未看清房内的人,热热的水就朝他身上直泼了过来,紧接着胸口就受了一掌,不由一口血喷出。看见房内衣服微微凌乱的步凌寒,桃花眸不由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一抹唇角的鲜血,苦苦一笑:“太狠了吧~”说完直直地朝后倒去,脑中最后一个意识便是,他估计又要昏迷个两天了...... 步凌寒愣愣地看着面前面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鲜血,朝后倒去的傅秦翊,清冷的脸上终于似破冰般露出些慌张之色,一上前。接住了傅秦翊。 跟过来的仲黎看着躺在步凌寒怀里的口吐鲜血,脸色发白的傅秦翊和一脸不自在的步凌寒,不由一愣。(.)这什么情况?睡了七天,好不容易醒的,现在又晕了? 凤轻歌被踩住裙角,不由一个踉跄朝屋顶下摔去。 “陛下!”紫苏看着从屋顶衰落下去的凤轻歌,眼眸一闪。跟着从屋顶上掉了下去,在凤轻歌着地前,一把揽回她,脚尖轻点,缓冲落地的冲劲。却仍是抱着凤轻歌在地上滚了几圈。 凤轻歌爬起身,看着紫苏。不由眼眸一闪道:“紫苏你怎样?” “紫苏没事,嘶――” 凤轻歌攥紧空无一物的手,又看着一边的废墟堆,转眸看着紫苏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一掀开紫苏的袖子,看着上面满布的淤青和擦伤不由皱起眉头:“要紧吗?” 紫苏紧抿着唇,摇了摇头:“回去擦点药就没事了!”随即看向凤轻歌担忧道,“陛下可有事?” “你这样护着朕,朕又怎会有事!”凤轻歌扶起紫苏。朝酒楼中走去,“先进去!” 自发生了地震,这座酒楼虽因筑的牢固,是唯一没塌毁的酒楼,但因一夜之间百姓流离失所。没了家和银子,所以除了有钱的人来。这家酒楼的客人可寥寥无几。 “小姐,怎么了?”候坐在大堂的小司见扶着紫苏走进来的凤轻歌。不由上前道。 大堂的掌柜看着从大门走进来的紫苏和凤轻歌,又看了看楼顶,不由目露诧异:“两位姑娘不是在楼顶的吗?这是......”见紫苏遍体鳞伤,不由了然。从柜子里拿出药酒递给凤轻歌,“给这位姑娘好好擦擦吧!姑娘家胳膊上落下了疤痕可不好!” 凤轻歌接过药酒,看向紫苏,随即将药酒递给小司:“你替她擦擦吧!我去找样东西!” 闻言小司看着手中的药酒,又看了看紫苏的胳膊,不由脸一红,有些手足无措。 紫苏不由抿了抿唇,撇过眸子,拿过小司手中的药酒:“我自己来吧!” 凤轻歌见此眼眸一闪,朝大堂外走去,看着大堂对面的一堆废墟不由微微一沉。方才她掉下来的时候,被紫苏拉住了胳膊,手中玉珠不小心掉了下去,应该是掉在这里面了。只是这样大的一堆废墟,玉珠又那样小,很有可能掉进哪个缝隙里,这要怎么找? 步凌寒看着床榻上的傅秦翊,清冷的眸一闪,将他扶起,把手放在了他的背后,将内力输了进去。 仲黎见此不由一挑眉道:“他发烧才好,他衣服都是湿的,这么冷的天,铁定又会发烧,再烧,恐怕就真跟姐姐说的一样,要烧成傻子了!”随即睨向一脸清冷的步凌寒,“你不给他把衣服脱了吗? 闻言步凌寒脸上一僵,随即看着紧闭着眼的傅秦翊,冷眸一闪,伸手替傅秦翊脱下了较厚的外衣。 “亵衣也湿了!”仲黎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小口地啜着热茶,看着傅秦翊湿漉漉的亵衣,淡淡道。 他见过的最沉稳的人,便是楼哥哥,他要变成熟,首先就是要先学会沉稳。他最喜欢的,就是楼哥哥平静无波地喝着茶,淡淡地说话的样子了!所以要学,先从这个学起! 步凌寒手微微一滞,转过头看了一眼闲闲地喝着茶的仲黎,又转回头看着傅秦翊,脸色微寒。一身伸手又替傅秦翊解开脱下了亵衣,露出精壮的上身。 步凌寒看着傅秦翊胸口的一个红色的大掌印,以及苍白的脸,不由冷眸微闪,撇过眸子,活该!随即伸出手放在他的胸口,正欲将内力输进去,又听见一旁的仲黎淡淡道:“裤子,也是湿的!” 闻言步凌寒一站起身,对着仲黎,冷冷道:“麻烦!要脱你来脱!” 仲黎耸了耸肩道:“他的衣服又不是我弄湿的!”随即又意识到方才的动作和语气不太稳重。又咳了咳,淡定道,“之前他为了救我而受伤,所以我代替姐姐照顾了他三天!现在淋了他一身水的是你,打了他一掌把他又打晕过去的也是你,换衣服,救人什么的,自然是你来做!” 步凌寒冷冷扫了一眼仲黎。一转身就直接朝屋外走去。 仲黎见此不由站起身:“你不管他了么?” 步凌寒微微一顿,瞥了眼床榻上的傅秦翊,跨过门槛走了出去。 仲黎不由坐下来,继续端起茶,小口啜着:“淡定!稳重!反正躺在床上的又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用管!嗯!又不是我打晕的! 啜着茶,心里继续反复催眠,瞥了一眼赤裸着上身的傅秦翊。可他救过他,还救过姐姐啊!而且姐姐回来,看见傅秦翊赤裸着上身昏迷不醒,他却在旁边喝着茶,会揍死他的! 仲黎想到这不由纠结了!唉!管就管到底吧!想着一站起身,正欲走上前。却见步凌寒一脚跨了进来。脸色依旧寒如冰。走到傅秦翊跟前,将手中的衣物丢在了床榻上,动手开始替傅秦翊换起衣服! 仲黎不由恍然,原来是拿衣服去了! 当凤轻歌回到房间时,便见到一副奇异的景象。 步凌寒坐在床榻边,面寒如霜,动作僵硬地为傅秦翊喂着粥。而傅秦翊则是苍白着脸,慵懒地靠在床头。表情十分悠悠闲适享受地喝着粥。 傅秦翊:“烫了点!” 步凌寒冷着一张脸:“......” 傅秦翊:“又冷了点!” 步凌寒更加冷着张脸:“......” 傅秦翊:“慢点!别那么快!” 步凌寒脸上冒了些寒气:“......” 傅秦翊一脸嫌弃:“嗯!有点咸!” 步凌寒寒气暴涨,站起身来。 傅秦翊挑眉:“我是病人!”一脸无辜地看着步凌寒,再加上一句,“你打伤的!” 步凌寒寒气骤灭,半响冷声憋出一句:“不是我煮的!”见傅秦翊桃花眸微挑。露出些许不解,接着冷冷吐出一个字。“粥!” 仲黎倚在房门口,看着一个别扭。一个享受的两人,向凤轻歌得意道:“史无前例的画面,我的杰作,怎么样!” 他仔细想了下,人的性格本就有差异,各自的性格都不同。楼哥哥的那种天生淡然,浑然天成,淡然无波的性子,他还是装不出来!算了,还是他该什么性子就什么性子吧!姐姐遇事如此谨慎心细理智,有时还不是......很奇怪!用姐姐的话说,就叫,神经大条,粗线,神经质! 凤轻歌不由挑眉道:“你是指傅秦翊身上多出的新伤,还是指步凌寒照顾傅秦翊?” 虽然傅秦翊一副悠然享受的模样,但是他的脸色却比之前更为惨白,而且桃花眸之下藏着一丝隐忍。再说,若不是新受了伤,傅秦翊又怎会从他那张床,跑到了她房间的床上。而步凌寒又怎会隐忍地照顾他? 仲黎不由泄气道:“我是指步凌寒照顾傅秦翊啦!至于傅秦翊身上多了新伤......这个暂时忽略吧!” 闻言凤轻歌看向房内奇异的画面,黑眸中闪过一丝趣味,挑唇道:“倒是挺基情四溢的!”当然,她这是就一身男装的步凌寒而言,若是一身女装的步凌寒,这可就......好吧!她没见过一身女装的步凌寒,也难以想象,一身女装寒气逼人的步凌寒是什么样子! “基情?”仲黎不由侧头看向凤轻歌,疑惑道,“是什么?” 额,这怎么好解释,她总不能让这祖国未来的花朵被她给彻底腐了吧?“额......这个......就是像斗鸡一样的情况啊!”凤轻歌胡言乱语道。 仲黎不由一摸下巴,恍然道:“原来鸡情就是斗鸡一样的情况啊!”抬头看了看傅秦翊和步凌寒,点头道,“果然很鸡情!” 噗!凤轻歌不由一个踉跄跌进屋里。 屋内,某人所说的斗鸡一样两人齐齐地转头看向凤轻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去禹州! 步凌寒看着跌进房里的凤轻歌登时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粥碗一把塞给傅秦翊,走出房去,寒如冰的面上闪过极不自然之色。 傅秦翊将粥碗搁置在一边的桌上,似笑非笑地睨向凤轻歌,悠悠道:“基情当真是斗鸡一样的情况?” 凤轻歌不由道:“你听到了?” “你们两个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怎么可能没听见!” 谁鬼鬼祟祟了?他们两个是明目张胆围观好吧!凤轻歌不由挑眉走到傅秦翊床榻跟前,看着他微微苍白的脸,不由将他上下扫了一眼道:“你还真是没用,昏迷了七天才醒来就又躺床上去了!” 闻言傅秦翊不由面露无奈一笑:“病重才醒来就是莫名被人用水泼,又是被打了一掌,不躺回床榻上才奇怪!” 闻言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谁打的?”忽又想到步凌寒极冷又不自然的表情不由惊然道,“步凌寒?” 傅秦翊一笑不置可否。 凤轻歌睨眼看着傅秦翊,奇怪道:“你做了什么,她竟然打你?”以步凌寒的性子,没人招惹她,她也是不会去招惹别人的! “他去找姐姐,然后推开姐姐的房门就被那个步凌寒泼了一身的水,然后就打了一掌。看样子,应该是那个步凌寒在洗澡,突然见人闯入,所以就出招了!然后姓傅的就晕了!”仲黎倚在门外,耸了耸肩道。 傅秦翊在步凌寒洗澡的时候闯入?那步凌寒该没有被发现女子之身吧?凤轻歌不由看向傅秦翊,见傅秦翊表情自然,微微放下心,应该是没有被发现的。若是被发现了,傅秦翊和步凌寒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仲黎继续道:“当时姓傅的身上浑身湿透了,我就叫那个步凌寒给他换衣服……” “你说他的衣服是步凌寒换的?包括……亵衣?”凤轻歌一指满脸不可思议打断仲黎的话,问道,“步凌寒她……愿意?” 傅秦翊见凤轻歌如此表情,不由桃花眸一闪,微微挑眉。 仲黎点了点头:“他当然不愿意!可是我说,我不会给姓傅的换的。万府的其它下人又忙着去赈灾了。如果他不换,就没人给姓傅的换衣服了!所以他就换了!” 凤轻歌不由扶额,这状况是步凌寒吃了亏,还是傅秦翊吃了亏? “姐姐……”忽屋门口传来一个微怯的声音。 仲黎看着门口衣衫破烂到处是补丁的少年不由微微诧异看向凤轻歌:“他是谁?” 傅秦翊亦是微微挑眉。 凤轻歌看见房门外的小司眼眸一闪,朝他微微一笑道:“进来吧!”随即看向仲黎道,“以后小司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弟弟!他应该比你小个几日。所以他也是你弟弟!” 仲黎闻言不由一怔,看着屋外有些无所适从的少年,撇过眸道:“我有个姐姐就够了,不需要多个弟弟!” 小司闻言不由低下了头。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不由挑唇道:“你确定了?” 凤轻歌黑眸一闪,点了点头。其实说确定,也不是。玉珠掉进那片废墟里。还未找到,她已经令穆风去搜找了,只盼能找出来。 “仲小子,我知道突然冒出个弟弟,对你来说,有些难接受,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凤轻歌转眸看向仲黎道。 闻言仲黎眼眸一闪。没有说话,径直向屋外跑去。他不要什么弟弟,也不要姐姐有别的弟弟! 凤轻歌见此不由微微蹙眉。 小司攥着衣服朝风轻歌开口问道:“我……我还是不要做你弟弟好了!”说着看向仲黎跑出去的方向,嚅嗫道,“他好像不高兴......” 闻言凤轻歌眼眸一闪。看向小司,定定道:“我既认了你为弟弟。你便是我弟弟,这一点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 傅秦翊看了一眼门外。抬眸道:“你确定?” 凤轻歌点了点头:“嗯!” 屋外,仲黎靠在墙边听着凤轻歌的话,不可置信地捏紧了拳头,怔怔地向前走远。姐姐她...... “我明日准备动身去禹州,查探灾情!”凤轻歌转眸看向傅秦翊道。 闻言傅秦翊不由目露诧异,微微挑眉:“不回宫么?” “禹州灾情发生了有一段日子了,明明朝廷已发出了赈灾银,可这边却没有传来赈灾银的消息。所以我要去查查!另外还有一事……”凤轻歌忽眼眸一闪,眸中露出凝重之色。 “何事?” “小姐!”凤轻歌正欲开口,忽紫苏站在房门外敲门道。 凤轻歌抬眸看向紫苏,眼眸一闪,开口道:“进来吧!”随即看了看站在一旁无所适从的小司道,“带他下去洗一洗,顺便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是!”闻言紫苏一行礼道,随即看向一旁的小司,“跟我来吧!” 小司见此不由看向凤轻歌,见凤轻歌朝他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跟着紫苏离开了房间。 凤轻歌见此在傅秦翊床榻旁找了张凳子坐下,转眸看向傅秦翊,眼眸一闪道:“你可知道禹州的所在的地理位置?” “唉,离陛下大婚之期仅仅只有十几天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为何突然决定不回皇宫,反而要去暴民众多现在正极为混乱的禹州?”楼宇昂盘坐在长凳子上,抽出嘴里叼着的一根筷子。叹了口气,撑着下颚,扭头看着一旁淡淡地喝着茶的楼君煜不解道。 闻言楼君煜黑眸一闪:“禹州的赈灾银还没到!” 闻言楼宇昂不在意道:“再等等呗,说不定就到了!”忽想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由一转眸道,“难不成陛下怀疑赈灾银有人私吞?” 楼君煜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微微一顿。眼眸微凝:“不止!” “哦?”楼宇昂不由有了兴趣,好奇道,“还有什么?” 楼君煜执起杯盏,噙了一口茶,尝到茶的味道,不由眉头微微皱起,随即放下茶杯,淡淡道:“禹州地处天凤国最北端与北延国接壤。属于边关要地。却遭了地震。近日据说那边又天气异常,连下三日暴雨!” “那又怎样?”楼宇昂不由看着楼君煜,更好奇道。 凤轻歌抬眸看着傅秦翊,忽转言道,“你可知,天凤国和北延国每年都是为何事不断开战的?” 闻言傅秦翊微微一沉吟,桃花眸一闪。开口道:“洛祗江之争!” “嗯!”凤轻歌微微点了点头,“天凤国与北延国国界内有同一条江流,这条江流就是洛祗江!可是虽同一条河流,却不同河段,养育着不同国家的众多诸多百姓!洛祗江的上游在天凤国,而下游却在北延国!一旦洛祗江的上游断流。处在下游的北延国的百姓也会皆没了供北延国百姓饮用的江水。而若是上游下了暴雨……” “那北延国的百姓也很容易受到洪灾!”傅秦翊桃花眸波光一转道。 凤轻歌闻言微微一笑:“不错!”随即眼眸渐凝,“这样一来,相当于北延国的西南方地区的咽喉被抓在我天凤国手中,掌握着北延国西南地区百姓的生死!北延国又怎会不与我天凤国争夺洛祗江的上游地区!” “这几个月来因北延国皇帝皇子众多而发生夺嫡之争,内乱不断!因而才暂时没有再对洛祗江派兵展开争夺!”凤轻歌微微一顿,继而道,“可是,禹州一带今日却下起了暴雨。虽阵势不大,但禹州一带多山区,很容易形成滑坡泥石流,引起争端!所以我此次去禹州,一是为查探灾情……” “二是为查清赈灾银的事。三则是……”楼君煜忽止了声音,眼眸淡淡地转到另一边。看着紧握着拳头,不发一言怔怔地朝前走的仲黎。 楼宇昂朝楼君煜看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是仲黎微微一诧,随即转眸看向楼君煜,继而问道:“三是什么?” 楼君煜却是没再回答楼宇昂的问题,黑眸一闪,微微站起身走出堂内。 “二哥,这第三到底是什么啊?”楼宇昂看着楼君煜离开,不由朝着他大声喊道。 楼君煜脚步一顿,清淡开口:“自己想!”随即朝堂外走去。 楼宇昂闻言不由顿时蔫了。 “什么‘三是什么’?”楼水漪走进大堂内坐在楼宇昂身边,不解开口道。 “陛下要去禹州的原因!”楼宇昂一躺下来,将头枕在她的腿上,翘着腿道。 闻言楼水漪清澈水润的眸子不由露出诧异之色,小脸微微一皱:“陛下要去禹州吗?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去?” 楼宇昂点了点头,不雅地一下一下地抖着腿道:“应该吧!” 闻言楼水漪大大的水眸中不由露出复杂之色。 楼君煜站在窗前,看着落尽了秋叶,只剩一片光秃的树枝,黑眸微凝,淡淡开口道:“陛下可有确定他的身份?” 闻言,身后的黑衣男子一拱手道:“没有,只是认了那个小司为弟弟!” “没有经过玉珠的确认?”楼君煜黑眸一闪,轻轻瞥向身后的一行,开口道。 “嗯!”一行一点头抱拳道,“玉珠掉到靖地仅剩的酒楼对面的废墟里,被属下暗地找了回来!”一行微微一顿问道,“可要借机归还于陛下?” 楼君煜转过身,半响,眸光微转,清醇的声音淡淡地在房内响起:“不用!” 翌日,凤轻歌一行人包括仲黎、小司和楼水漪乘着马车向禹州驶去,只是傅秦翊因又受了重伤,不宜移动留在了万员外府上,而步凌寒无意打伤了傅秦翊,被凤轻歌下令一同留在了万员外府上。 而令凤轻歌没有想到的是,禹州这一行,朝着她一个没有想到的方向发展,改变了她原定下的一切……(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暴民突起 在去禹州的路上,凤轻歌算是真正了解到,什么叫做哀鸿遍野,百姓流离失所,挨冻受饿,与亲人分散别离,许多流民不断地从禹州逃离。(.好看的小说)但无论是逃离了的,或是没有逃离的,总有那么些人,会冻死,饿死,或是因抢东西被其他暴民打死。 凤轻歌一行人换了最简单的寻常老百姓的装束,将马车也换成比较简陋的,只是马仍然是好马,几人驾着马车向禹州前行。速度虽因此减慢了不少,却也没之前那么显眼,不易惹起暴民的注意,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仲黎时不时地瞅凤轻歌一眼,又转过眸去看着路上的流民,紧抿着嘴。 凤轻歌见此看着仲黎轻声道:“仲小子,你若是有话就直说吧!这几日,你对我不理不睬的,这是做什么?” 闻言仲黎撇过眸不语。 凤轻歌不由轻轻一叹,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头:“你是我的弟弟,是比亲弟弟还亲的弟弟,而你这个弟弟是没有人能够取代的!” 闻言仲黎不由一愣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凤轻歌,眼眸微闪。 自那日她宣告认了小司做弟弟后,仲黎便一直对她躲躲闪闪,不和她说一句。仲黎的心思,她又怎会不明白?对她来说,即便小司是她的亲弟弟,父皇的子嗣,对她来说也只是名义上的弟弟,并不是她心中所认同的弟弟。只是小司跟在他们身边,需要一个身份,而她新认的弟弟这个身份是最合适! “你是我永远的弟弟,我只会叫你一个人小子,只会像这样……拍你一个人的脑袋!”说着凤轻歌伸出手再次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仲小子,你明白吗?” 一旁坐在草堆上的小司看着凤轻歌轻柔地拍着仲黎的头,满脸柔情的模样,不由眼眸微闪。 仲黎不自然地撇过眸,半响才闷闷地开口道:“为何不拿出银子和吃的救助他们?”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愣,抬眸看着不远处饿得晕倒在地上的妇人和一旁哭泣着衣衫单薄,冷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听仲黎这话忽明白他是不再生气了。不由一笑。随即看着另一边争抢着包袱的流民,眼眸一闪,开口解释道:“包括从万员外那里拿的钱,我们身上一共只剩四百多两银子和少量干粮了。粥少僧多,即便把这些东西全部拿出来,也不够救济那些流民,反而会引起一些暴民的注意。这样很容易惹上麻烦!” 闻言仲黎看着不远处的小女孩和妇人,不由敛了眸子:“我知道了!” 见此,凤轻歌不由朝紫苏道:“拿些干粮和棉衣去给那个小女孩!” 闻言仲黎不由撇过眸看向凤轻歌,讷讷出声:“姐姐……” 凤轻歌无奈一笑,对着紫苏接着道:“记住,尽可能的不要引起周围的人的注意。以免那些人去抢那个小女孩的!” “嗯!”紫苏微微迟疑着点头,从马车箱子里摸出两块大饼和一件袄衣从马车上走了下去。 “二哥!”楼宇昂见此不由看向楼君煜,“他们这样……”他行走江湖数年,再较为偏远荒凉蛮夷的地方也去过,所以对那些流民暴民也略有所了解,那些走到穷途末路的人,饿到极致,便会失去人性。一旦看到发现吃的。那…… “让她们去吧!”楼君煜眼眸一闪,淡淡地看着紫苏将手中的大饼递给小女孩,以及不远处暗地看向她们那边虎视眈眈的几个流民。 “吃的是从他们那边过来的!他们有吃的!”忽流民中有人大声喊道。 闻言一大群流民朝牛车这边蜂拥而来,紫苏递给小女孩的大饼也被几个暴民一把抢了过去。紫苏见此顿时劈掌向那几个暴民夺了过去。 仲黎看着疯狂地向这边一涌而来的暴民,不由瞪大了眸子。转眸看向凤轻歌:“姐姐……” 楼水漪见此也不由目露惊慌,手抓住了马车一边的木栏。 凤轻歌转眸看向仲黎。眼眸微闪:“现在,你可切实明白了?” 闻言仲黎不由一愣:“姐姐你……” 凤轻歌微微一笑。拍了拍仲黎的肩:“不是所有善事,都是想做就能做的,或是有银子就能做的!不让你见到后果,你又怎会真正明白!”说着探出身子朝楼君煜微微示意,刚欲进马车,一个暴民就抓住了马车,向马车上爬了上来。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紧,微微向后一退。 楼君煜见此黑眸一闪,一拉缰绳掉过马头,将车身一甩,快速地反方向朝暴民中急速驶去。 爬上车的暴民不由被一甩掉下了马车,手却是牢牢的抓住马车的顶端。凤轻歌眼眸微凝,不再做犹豫,一脚将暴民踹开。 凤轻歌探出车内,看着被暴民纠缠住的紫苏,在马车掠过紫苏身边时,快速伸出手。紫苏见此亦是一脚踢开纠缠的暴民,抓住了风轻歌的手,飞身上了马车。 却在马车放慢的同时,暴民齐齐将马车缠住,攀爬着。一时间,马车难以行驶。楼宇昂从马车前跳了下来,用没出鞘的刀,挥刀一个横扫,将暴民齐齐掀了下来。 然而掀开了一批,又有源源不断的暴民蜂涌而至,就像是尝到甜头的蜂群,不死不罢休。 “我要吃的!给我吃的!” “快抢啊!抢啊!” “拖住这辆马车!他们有吃的!” …… 人的求生意志可以让人变得强大,也可以让人丧失人性和理智。 仲黎一边推开阻隔着那些暴民,一边看向凤轻歌,微急道:“怎么办?” 楼水漪坐在马车内看着车外将马车团团围住的暴民,亦是不由攥紧了帕子,水眸之中满是紧张。 车头,楼君煜薄唇轻动,清醇的声音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淡淡响起:“将车内多半的干粮和棉衣扔出车外!” 闻言楼宇昂微微一顿,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那些暴民见粮食和棉衣被扔下车,定是会回头去抢,这样一来,他们也能够脱身! 紫苏却不由看向凤轻歌,温婉的眸露出担忧之色:“可是这样,就只剩下小半粮食了。接下来往禹州去,天气会更冷,粮食也更缺乏,我们要买到粮食就更难了,没了粮食和棉衣的支撑,我们很难到禹州去!” 闻言凤轻歌不由看着车外将车团团围住,如猛虎般的暴民,而这其中却有蓬头垢面的汉子,有瘦骨嶙峋满头白发的老头,有抱着小孩在马车最后面跟着赶的妇人…… 凤轻歌眼眸一闪,转眸看向紫苏,定定道:“就这样照做!” 紫苏闻言,看着凤轻歌坚定的眼眸,半响点了点头:“是!” 小司却是忽然拉住了凤轻歌的衣角,微微抿唇,低声道:“姐姐,把粮食和棉衣给他们了,我们是不是就要挨饿挨冻?” 闻言凤轻歌不由看向小司,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微微一笑,淡淡道:“我们还有银两,一路上说不定还可以买到吃的和穿的!” “可是紫苏姐姐说,路上很难买到吃的和穿的了!”小司低下头小声道,“我不想再挨饿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愣,随即眼眸微凝,温声道:“不是还有留着小半粮食吗?不会让小司再挨饿的!”随即转向紫苏,开口道,“扔吧!” 凤轻歌坐在车内,掀开车帘,看着疯狂地抢着干粮和棉絮的流民疾速远去,眸中渐凝。 这些暴民,从前哪个不是寻常老百姓?哪一个不是有家有亲人的?却因为天灾,让他们失去了家和亲人分离,失去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不得不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这种时候,你有吃的,就是你活,我有吃的,就是我的。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走出去,活下来!饿极了,冷极了,便失去看理智。顾不得你的,他的,还是谁的!只想着自己的要吃,要活下来!若是有吃的,能够活下去,又有多少人愿意去抢? 经过长途跋涉,风餐露宿,拉紧了腰带吃干粮,凤轻歌一行人才终于艰辛的到达了禹州州府。 “朝廷下发禹州的赈灾银还未到么?李大人莫要说不知道!”楼君煜坐在大堂内,手执起茶杯,眸光一转,淡淡道。 闻言李大人不由叹道:“下官确实不知啊!钦差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也等了这官银足足半个月,这禹州城内的百姓民不聊生,混乱不堪,下官也着实担忧。却实难控制好禹州城内的百姓!可偏偏北延国边境的也受了此次地震的影响,北延国的暴民也屡次到我天凤国劫掠!下官真是左右支绌,有心无力啊!”说着李大人一拊掌,满脸艰难。 “朝廷的赈灾银是分两次运输的,李大人对于两趟赈灾银的下落一无所知?”凤轻歌拢了拢还冒着热气的,湿湿的头发,走进大堂道。 李大人看见凤轻歌不由迟疑道:“这位……可是钦差夫人?” 凤轻歌正欲开口否认,楼君煜却是拉过她在一旁坐下,运气内力替她烘干着发丝,声音自然而淡淡:“为何不擦干了头发再出来!”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愣,随即淡淡道:“天气太冷了,头发不易干,懒得等了,就直接出来了!” 抬起眸,瞥见李大人看着楼君煜和凤轻歌暧昧的目光,转眸看向近在咫尺,为她烘着头发的楼君煜,不由眼眸一闪,忙欲拉开两人的距离。 楼君煜却是伸手又拢好她肩上的披风,薄唇自然而亲近地靠近她的耳边,轻声开口:“此时不宜暴露身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们不是夫妻 闻言凤轻歌身子一滞,眼眸微闪,瞥过一边的李大人。(.好看的小说)的确,她现在不宜暴露身份,且不说这个李大人可不可信。明面上,众所周知,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是安安稳稳带着皇城内,替先皇守陵,待婚期一到,就与既定王夫成亲的!况且这里地处天凤国与北延国交界处,若是被北延国的人得知,那就不妙了...... 凤轻歌微微转身,在楼君煜身边坐下。 “朝廷分两次派送赈灾银的事,李大人可清楚?”楼君煜接过凤轻歌的话,淡淡开口道。 李大人眼眸一闪,躬身道:“朝廷是分两次派送赈灾银一事下官并不知情!只是接到了上头的消息,知道朝廷发送了赈灾银到禹州!赈灾银的下落却是在早些日子就不知道了!”随即面露吃惊地看向楼君煜,“难不成赈灾银失踪了?” “是,也不是!”楼君煜倒了一杯茶递给凤轻歌,眼眸一闪道。 “何为‘是,也不是’?”李大人不由疑惑地问道。 “李大人和朝廷这里不知赈灾银的下落,赈灾银便算失踪了。只是,负责押送赈灾银的官兵却并没有找到,亦是没有说不知赈灾银的下落,因而不算失踪!”楼君煜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抬起眸,淡淡道。 “那依钦差大人所见,这赈灾银该如何?”李大人朝楼君煜一拱手大道。 “联系负责押送赈灾银的官兵是你的事!”楼君煜站起身,黑眸淡淡地扫向李大人,“若是属于你职责范围内的事都做不好,那本官该考虑是否上奏陛下,换个人代替你来做!” 闻言李大人不由一惊。慌忙拱手道:“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楼君煜黑眸轻转看向凤轻歌,清醇的声音极淡:“走吧!” 凤轻歌点了点头,随着楼君煜走了出去。(.好看的小说) 堂内,李大人看着两人并肩走出去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阴光。代替本官?哼!还没那么容易!他倒要看看,这钦差是何等人物! “你觉得那李大人说的话,可信吗?”凤轻歌看着楼君煜,眼眸一闪缓缓开口道。 闻言楼君煜转过身。黑曜石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凤轻歌,薄唇淡淡轻启:“陛下觉得呢?” 凤轻歌闻言不由淡淡一笑:“不可信!” 那个李大人虽说为赈灾之事左右支绌,有心无力,他们这一路走来,并没有见到府衙的人在赈灾。四处的房屋皆成了废墟或是断壁残垣,没有整修,而府衙的仍屹立不倒。好好的。她仔细查看过,府衙的房子有修过的痕迹,而且砖块都很新。姓李的那个大人有精力重修府衙,却没精力赈灾,简直就是笑话! 再看他们昨日吃的那顿饭,虽不是山珍海味。也较为简单,但对处于刚闹过地震的灾区来说,却是难以吃到的! 况且姓李的官员说他对于朝廷两次派送的赈灾银的下落都不知晓,就更是漏洞百出了,他若是真正关心赈灾,又怎会不弄清朝廷分了几次派送赈灾银!在第一批赈灾银没了下落的时候,他又怎会没有所警觉,上奏朝廷? 楼君煜见此唇角轻轻勾起。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轻轻勾起的唇角。脸上的笑微滞,敛了容转过身,眼眸微微闪过一丝慌乱,撇过眸子,抿唇道:“朕回房了!”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微慌的背影。黑眸微凝,随即清然转过身。眼眸扫过躲在树后面的少年,淡淡的声音带了丝清冷:“莫要轻举妄动。否则要你的命也很容易!” 少年扶着树不由眼眸一闪,挑眉道:“姐姐不会让你杀我的,看得出来,姐姐很排斥你,而且我是她亲弟弟,你要杀我不容易!” “是么?”楼君煜闻言黑眸淡淡转向树后的少年,薄唇轻勾。 凤轻歌正欲宽衣就寝,便见楼君煜缓缓推开门进来,不由目露惊诧,忙穿回衣服,眼眸一闪道:“你……” “现在在李嵩眼里,你是我夫人!”楼君煜将门关上,坐到桌边,黑眸看向凤轻歌,淡淡开口。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怔,楼君煜是以钦差的身份到州府的,那么楼宇昂的身份是钦差的弟弟,楼水漪的身份是钦差的弟弟,仲黎和小司是她的弟弟,那么她的身份自然也要有个说法。而夫人这个身份是最便于行事,因而她才在那时默许了这个身份,但却没有想到夫妻要同房这一点。 楼君煜眼眸微动,开口道:“睡吧!”随即微微疲倦地闭上了黑眸。 凤轻歌看着坐在长凳上,闭目养神,衣衫单薄的楼君煜,不由目中微微露出复杂之色,动了动唇,欲言又止。却终是吹灭了床榻边的蜡烛,躺了下去,盖上了被子。 凤轻歌侧躺着,透过薄薄浅浅的光,看着楼君煜清淡的面容,不由眼眸微凝。 她一路从皇城到禹州,分别做了三个人的夫人,如今却又和她下定决心不由再有更多牵扯的楼君煜因遮掩身份,而住同一间房,还真是世事无常……可笑的由不得自己! 忽感觉到有一股冷风灌进屋子里来,凤轻歌不由回过神来,看了看闭着眸,睡的微沉的楼君煜,眼眸一闪,下床轻轻踮着脚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严实,将暖炉移到楼君煜旁边,搬来一条毛毯正欲搭在他的背上。却看楼君煜直挺的背,不由微微一叹,就当是……还她之前欠下的那一命吧! 忽拿着毛毯的手腕被一只清凉的手握住:“莫要忙了,以往习内功,便是这样练的!”说完松开了凤轻歌的手腕。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愣,眼眸微闪。随即收回手,微微挑眉,喟叹道:“你睡的还真浅!” 闻言楼君煜眼眸微闪,淡淡道:“向来如此罢!” 凤轻歌淡淡一笑,转过身躺回床榻上,轻轻闭上眸,是么…… 她越是不想和楼君煜有所牵扯,却偏偏有了牵扯,或许她不该执着于这些,不该想太多。就这样淡淡的,随其自然也好,至少不会深入骨髓,不会痛,若真到了不得不对立的时候,再说吧! 楼水漪站在走廊处深处,看着黑暗一片的屋子,手指紧攥住了袄群,紧咬着下唇,眼眶满是水润。 “楼姑娘怎么站在这?”李嵩看着楼水漪一副诧异的样子道,随即看向灭了灯,漆黑一片的屋子,不由问道,“可是来找楼钦差和楼钦差夫人的?” “楼……钦差夫人?”楼水漪闻言不由转眸看向李嵩,水润的眸子满是惊异之色,泪水顿时从眼眶中滑落。 “楼大人和楼夫人房内的灯都熄了,想必已经睡了,楼姑娘有何事还是明日再来找楼大人吧!”李嵩见到楼水漪的表情,不由眼眸一闪,温和的笑道。 “什么楼夫人?!她根本不是楼夫人!煜哥哥都还没有成亲!”楼水漪摇着头踉跄地退后,泪水顺着眼角滑过脸颊,“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闻言李嵩不由眼眸一凝,看着楼水漪:“楼姑娘说什么?他们不是夫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楼水漪后退着,转身一把推开李嵩跑开。 李嵩看着楼水漪跑开的背影,眼眸划过一丝光芒。 “不管怎么样,应该先尽快建几个避难所,将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收容起来,一方面可以减少城内的混乱,另一方面可以保障那些百姓的生活和安全!”凤轻歌眸光一转,接着道,“最重要的是,可以发动那些百姓进行禹州城内的重建工作!” “钦差夫人所言在理!”李嵩一点头道,随即眼眸一闪,面露为难,“只是,这重建避难所的银两……” “李大人有银两重修州府,想必也应是有银两拿出来修建僻难所,贡献百姓!”楼君煜见此淡淡开口道。 闻言李嵩不由面色微微难看,正欲开口,楼君煜却接着淡淡道:“稍后本官会去洛祗江附近看看,修建州府的事,就交予李大人全权负责了!” 忽楼宇昂跑了进来,微急道:“二哥,小水不见了!从昨夜到今天都没见到人影!” 闻言楼君煜和凤轻歌眸中不由闪过诧异之色。 楼君煜眸光微凝,看向楼宇昂,开口问道:“昨夜何时不见的?” 楼宇昂想了想道:“小水说是去找你,然后就一直未回来过,二哥!你没见到小水吗?” “没有!”楼君煜眼眸一闪,随即站起身道,“先去附近找找!” 直至未时,楼宇昂几人都没有找到楼水漪,凤轻歌坐在桌旁不由面色微沉。楼水漪并无与人有任何冲突,而他们进来也没有招惹什么人,那楼水漪应该不是被绑走的!楼宇昂说楼水漪是在昨晚去找楼君煜后失踪的,不过……昨晚楼君煜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吗?难不成楼水漪是看见楼君煜和她同一间房才出走的? 凤轻歌思及这个念头,不由满目震惊,楼水漪竟是真真切切地喜欢自己的亲哥哥?难怪她叫楼宇昂三哥,却不叫楼君煜二哥,而是叫他煜哥哥! 凤轻歌不由猛地站起身来,一转过身子,却是撞进一个厚实的胸膛,清醇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凤轻歌抬眸看到楼君煜不由面露复杂,那楼君煜呢?他可知道楼水漪的心思? “什么?”李嵩听到手下的话,不由转过身,眸光闪过一道阴光,“朝廷根本就没有派什么钦差到禹州?”(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姜汤有毒 朝廷根本没有派钦差去禹州,那么说,那个所谓的楼钦差是假的了?可那个盖有皇帝玉玺的圣旨又是怎么回事?不过,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楼钦差和假楼夫人却是真正碍了他的眼,阻了他的道了! 李嵩负手站在走廊边,眼眸微阴。[.超多好看小说] “大人!”一个婢女端着茶盘从李嵩身边经过,微微躬身道。 李嵩看着婢女手中的端着的碗,不由眼眸一闪,开口道:“这是给谁送去的?” “回大人,这姜汤是给楼钦差的夫人送去的!” 闻言李嵩看着姜汤,眸中闪过一丝暗光,嘴角掀起一丝冷笑。 直至找到楼水漪已是第三天了,去洛祗江的事,也因此被搁置了三天。楼水漪是在一个还未坍塌的城隍庙的大批灾民中找到的,还差一步,就被三个男人绑了卖到外城青楼里去了。 凤轻歌坐在桌边,不由觉得浑身酸痛,将手放在炭炉上方,暖了暖冻得僵硬的手,又伸出手摸了摸冻得通红的脸。这几日,她派衙役的人在城内建灾民区,征集城内和边城的粮食和衣物,将城内的灾民聚集在灾民区,一边清点灾民,一边找楼水漪的下落,半分都歇不得脚,亦是没能洗个热水澡,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也难免她现在浑身冰冷僵硬,酸疼不已。 现在楼水漪找到了,灾民区那边也渐渐稳定,她才能回来,暖暖手脚,歇一歇!只是缺了赈灾粮和赈灾银了,灾民区恐怕也很难安定民心,难以维持。 “姐姐!” 听到声音。凤轻歌转过眸去,便见小司缩着身子,哈着冷气,端着什么走了进来。正常发育的小司,比起同龄却发育不良的仲黎个子要高上一些,比凤轻歌还要高上一些。凤轻歌不由暗想,是不是她心理年龄太过成熟,害她听一个仅仅比她小一岁却个子比她高的少年喊她姐姐。听得这么自然,好像她比仲黎和小司要大个五六岁似的!要知道她这具身体,也只有足十五岁而已! 凛冽的寒风伴随着门的开关,灌进了进来,凤轻歌不由回过神,打了个哆嗦。[] “姐姐,喝点姜汤吧!”小司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将姜汤端了下来,递给了风轻歌,随即不由跺了跺脚,搓了搓手背。 凤轻歌接过姜汤却是没有立即喝,而是将姜汤搁在了旁边的桌上。看着小司冻得通红的脸和手,不由抓过他的腕放在炉子上方。拉过他在旁边坐下:“既然怕冷,还跑过来做什么?” 小司看着被放在桌上的姜汤,不由眼眸微闪,抬起头,腼腆的一笑,小声道:“我都三天没见到姐姐了,刚听说姐姐回来,就想来见姐姐。顺便把姜汤带了过来!”说着又干涩地咧嘴一笑,缩回了手,站起身,“以前又不是没受冻过,我都习惯了。不怕的!” 闻言凤轻歌看着小司冻得通红的脸,不由眼眸微闪。一把抓过他的手腕重新放回火炉上不容他缩回去。 小司见此只好作罢,抬起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姜汤,小声道:“姐姐,喝姜汤吧!再不喝就冷了!” 凤轻歌闻言轻轻点头,松开了手,拿过桌边的姜汤,放在唇边。 小司看着凤轻歌端起姜汤,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凤轻歌忽一顿,看向小司,微微一笑道:“你手脚也很冰凉,反正这姜汤够多,不如和我一起喝吧!” 小司不由微微一愣,眼眸一闪。半响一笑小声道:“好!” 凤轻歌见此挑唇,拿了一个大茶杯,倒了些姜汤递给小司:“喝吧!驱驱寒!” 小司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喝了一口。随即看向凤轻歌,见凤轻歌微微一笑,端起碗喝了姜汤。不由眼眸一动,接着微微仰头,将茶杯里的姜汤喝完。 “小姐!”忽门口传来一个微微急切的女声。 凤轻歌不由一顿,向门外看去。 紫苏满脸急色冲进门便见喝着姜汤的凤轻歌,以及同样喝着姜汤看着她的小司,不由一怔,温婉的眸露出复杂之色。 “何事这么着急?”凤轻歌不由放下手中已喝完的姜汤,诧异道。 紫苏回过神来:“我……我只是……”看了看将空空的茶杯放在桌上,看向她的小司,温婉的眸一闪,看向凤轻歌一笑,“我只是看已经未时,天色都有些暗了,不知小姐今天还还去不去洛祗江,所以才急急忙忙赶来问问小姐!” 凤轻歌闻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见外面刮着寒风,微暗的天,不由眸中微凝,回过头:“去!立即动身!” 紫苏不由担忧道:“可现在天色这么暗……” 凤轻歌微微一叹道:“时间紧急,能尽快处理完,便快些处理吧!”说着拿过椅子上的斗篷,披在了身上,走出了房门。 紫苏见此跟了上去,临到门口时,脚步一滞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小司,温婉的眸不由一闪。她明明看见……. “姐姐!”忽仲黎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凤轻歌不由一顿,转身看了过去。只见仲黎拿着一把小短刀,向她走来过来。 “要去哪儿?”楼君煜看着凤轻歌,清醇的声音从寒风中清晰而淡然的响起。 凤轻歌不由转眸看向仲黎身后一身素色白衣的楼君煜,黑眸微闪,开微微口道:“去洛祗江!” 楼君煜扫了一眼,微暗的天,深黑的眸看着凤轻歌,薄唇轻动:“我陪你!” “我也陪你去!”一边仲黎见此亦是开口道,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短刀,“这是楼大哥让人给我造的一把,削铁如泥呢!” 凤轻歌不由抬眸看向楼君煜,眸中闪过诧异。一是为刀。二是为仲黎对楼君煜的称呼! “不过是给了他适合他的东西而已!”楼君煜转眸看仲黎,深黑的眸微闪道。 “姜汤,她喝了没有?”李嵩看着眼前的婢女道。 “奴婢……奴婢……”婢女闻言不由低垂着眸,面露紧张。 李嵩见此不由面色阴沉:“到底给没有?” 婢女不由一惧,颤抖着身子,惶然道:“奴……奴婢也不知道!” “什么叫做不知道?”李嵩闻言脸色不由难看,斥声道。 婢女吓得一跪在地,惶恐道:“奴婢将姜汤端过去。正准备进去的,可是被……被那个钦差大人的夫人的弟弟,硬断了过去,说是他给楼夫人端过去!奴婢百般劝说都无法,怕他心生怀疑,又想着谁端进去,都是一样。便将姜汤给了他!” 话方说完,李嵩脸色不由更为难看,一脚将婢女踹翻在地:“蠢货!!” 随即抬眸示意身后的人,将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杀”的动作。婢女见此不由惊恐地爬起来,一把抱住李嵩的腿。忙道:“大人饶命啊!大人!奴婢……奴婢虽然把姜汤交给了楼夫人的弟弟,但是奴婢后来以防万一,有去暗地跟过去看,楼夫人……楼夫人和她的弟弟都喝完了那碗姜汤!” 闻言李嵩不由一顿,眼眸一闪:“哪个弟弟?” “嗯?”婢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由看向李嵩。 李嵩微微不耐道:“是楼夫人的哪个弟弟送去的?” 奴婢惶然道:“是……是楼夫人的那个叫小司的弟弟!” 闻言李嵩不由眼眸微阴,嘴角挑起一丝冷笑,两人一起弄倒。倒也不错! 李嵩一抽回被婢女抱着的腿,挥袖转身离去。 身后的婢女不由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正欲起身,胸口却是被人用刀一道贯穿。婢女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才站在李嵩身边的人,倒在了地上…… 李嵩看着空空的房间。不由侧过头看向一边的小厮,脸色阴沉道:“人呢?” 小厮不由弓着腰。忙道:“楼钦差楼夫人还有楼夫人的弟弟出去了,说是……去了洛祗江!” “其他人呢?” “都在府上!” 闻言。李嵩不由面色微缓,眼眸一闪道:“派人去祗江,势必要把他们抓回来!”随即又道,“那个楼钦差不会武功,楼夫人又中了风絮迷!应该走不远!” 最后,凤轻歌将紫苏和小司留在了州府,和楼君煜以及仲黎一起乘马驶往洛祗江。 凤轻歌看着一路堆满了碎石巨石的洛祗江口,不由面色微沉。洛祗江口被堵,一旦开春,再下了暴雨,定然会在山口形成堰塞湖,从而冲垮堤坝。洛祗江的堤坝若是被冲垮…… “要打仗了!要打仗了……”忽一个苍老的声音喃喃地传来。 凤轻歌不由猛地转过头,向声源处看去。一个老婆婆裹着头巾,穿着破烂的棉衣,腕间挂着一个旧旧的竹篮子,手不停的抖动。 “怎么了?”仲黎循着凤轻歌的目光看去,见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婆婆,不由奇怪道。 楼君煜听着老婆婆嘴里念叨的话,深黑的眸不由一闪。 “老婆婆,你为何说‘要打仗了’?”凤轻歌不由走上前,看着那个老婆婆问道。 老婆婆看了她一眼,混浊的眼眸呆滞无光,抖着手朝村庄里面走去,嘴里仍是不停地念叨:“要打仗了!要打仗了……” “这位大叔,你可知那位婆婆是何人?”楼君煜拦过一个大叔,淡淡开口问道。 大叔闻言,不由看向走远的老婆婆:“你说麻婆啊!唉!是我们村的,据说曾经是个神婆,后来嫁人了,丈夫却没过多久就死了!二十年前,她的儿子因为北延国的来犯,从军去打仗,结果啊!就再也没回来!大家都知道,他儿子定是死在战场上了!所幸的是,她这儿子还给她留了一个孙子在村子里!”说着不由摇头一叹。 凤轻歌见此不由道:“怎么了?” 大叔一叹,满脸可惜道:“可惜前十几天,禹州发生地震,那么健壮的一个小伙子,就这么死了!从此后,这麻婆就神神颠颠的,嘴里不知道念叨些什么,跟她说话,也说不清楚,估计是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笼中鸟 “笼子缝!笼子缝!笼中的鸟儿,要逃出!笼里笼外两片天,谁在里面,谁在外面!笼子缝!笼子缝!笼中的鸟儿,要逃出!要逃出……” 一群衣衫破烂,瘦弱的小孩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一个小孩被蒙着眼睛,站在圆圈中间,周围的小孩转着圈圈,嘴里念叨着,似在玩什么游戏。方才的老婆婆坐在石阶上,看着小孩们玩着游戏,高兴地拍着手,呆呆地念叨着:“笼中鸟!笼中鸟!” “这是北方的小孩常的一个游戏,叫做笼中鸟!”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淡解释道。 “笼中鸟?”凤轻歌不由眼眸一闪,嘴角轻轻挑起,看向正在玩着游戏的小孩,“这个名字倒有些趣味!” “站在中间的那个被蒙着眼睛的小孩为笼中鸟,其他小孩手拉着手围着他转圈,被他指到的小孩,就会代替他成为笼中鸟!”楼君煜微微一顿,接着道,“据说,这个游戏的歌谣有着祛除灾难的巫法!” “原是这样!”凤轻歌不由一叹,原来这些孩子玩起这个游戏,只为了祛除灾难…… 忽那群小孩一哄而散,团团将凤轻歌围住,围成一个大圈,转着圈:“笼子缝!笼子缝!笼中的鸟儿,要逃出……” 凤轻歌看着团团将她围住,转着圈的小孩,不由目中闪过一丝诧异。 “姐姐!”仲黎见此不由微急地喊道,见势就要冲进去。 凤轻歌见此向仲黎挥了挥手道:“没事,你别过来!” 仲黎却仍是担忧地着不由自主地上前。 楼君煜伸手微微按住了他的肩,黑眸一闪,淡淡道:“莫急!他们没有恶意!” 闻言仲黎不由放松了身子。顿住了脚步,看着凤轻歌,眸中仍是露出担忧。 那群小孩忽又松开了手散开,拍着手重新将仲黎团团围住,嘴里又开始念着歌谣。仲黎被围在中央,欲拉开那些小孩从中出来,却是无从下手,不由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凤轻歌和楼君煜:“姐姐!” 凤轻歌看着又将仲黎团团围住的小孩。[.超多好看小说]不由微微紧张而奇怪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闻言楼君煜唇角轻挑,淡淡道:“据说,若是玩笼中鸟祛除灾难的过程中遇到了陌生人,就应该将其中一个陌生人围住!” “那他们为何又突然把仲黎围住了呢?”凤轻歌不由更加不解道。 楼君煜闻言薄唇轻轻勾起,黑眸看向凤轻歌,流露出淡淡的光华:“方才作为笼中鸟被围住时,将手指向了阿黎!” 凤轻歌回想起方才她朝仲黎挥手的场景。不由一愣,转眸看向在圈内焦急无措的仲黎,不由轻笑起来。 “笼中鸟!笼中鸟!你会代替她成为笼中鸟的!你会代替她成为笼中鸟的!笼中的鸟儿飞不出,笼中的鸟儿逃不开……”坐在石阶上的老婆婆忽站起身来,走到小孩围成的圈圈旁,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凤轻歌忽又转向圈内的仲黎,痴痴地笑着,嘴里不停念叨,“你会代替她成为笼中鸟的!呵呵!笼中鸟!代替她成为笼中鸟……”说着颤颤巍巍地向村庄里走去。 凤轻歌听着老婆婆嘴里念叨的话,不由转过身,看着步履蹒跚,念叨着的老婆婆,眸中微闪。仲黎会代替她成为笼中鸟。她这是……什么意思? 楼君煜见此黑曜石般的眸子一闪,薄唇轻轻挑起,笼中鸟么?他倒不觉得是! 此时围住仲黎的那群小孩也一哄而散往村庄里跑去,仲黎摆脱了包围,不由上前走到凤轻歌的身边:“姐姐!” “快天黑了。今日是回去不了,还是先早些找个地方留宿再说!”凤轻歌抬眸看着渐黑的天。不由道。 “进村庄找找!”楼君煜闻言淡淡开口道。 凤轻歌不由微微点头:“嗯!” “他们在那儿!”一群衙差忽拿着刀,向他们追了过来。 凤轻歌见此不由目露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州府的人!”楼君煜看着气势汹汹朝他们追过来的衙差。黑眸微凝,开口道。 “李嵩的人?”凤轻歌不由侧过头看向楼君煜。 “很有可能!”楼君煜眼眸一闪,抓起凤轻歌的手腕,运气轻功,朝仲黎示意,“走!” 凤轻歌也顾不了许多,反手环住楼君煜的腰间,看着追过来的衙差不由面色微沉。上一次她被人劫走,楼君煜有弓箭可以抵御,还有马匹可以逃走。可这一次,没有马匹,没有弓箭,只有她和仲黎两个累赘,怎么逃得过去! 还有小司紫苏、楼水漪和楼宇昂,他们还在州府,会不会……凤轻歌不由顿时担心起来:“紫苏他们……” “走之前,我让宇昂将人全集在了一起,一旦有了异动,周围的人开始变少,便带着他们离开!”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若无波响起,伸手微微将她身上的披风揽紧,“莫要担心!”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微微点头。 “将他们包围起来!”带头的衙役一挥手道。 “进村庄,再往洛祗江走!”楼君煜微微瞥向身后的仲黎开口道,说着揽着凤轻歌飞身借助着枯树前行。 一群衙役从前面包抄,落在后面的仲黎来不及逃开,一时间不由被衙役团团包围了起来。 州府内,一个少年看着屋内的滴漏着水的漏刻,低低地笑出声:“时间到了……” “我以为,你不会下毒的!毕竟,她可是你亲姐姐!”屋内,暗处传来一个微低的声音。 少年瞥了一眼暗处带着面具的男子,嘴角挑起一丝嘲讽的笑:“为什么不会下毒?同样是天凤国的继承人,为什么我在挨饿受冻的时候,她却在那个华丽的皇宫里享受锦衣玉食?为什么她能够做万人之上的皇帝,我却要做万人瞧不起的乞丐、小偷。甚至是青楼龟公!”少年眸中一闪,捏紧了满是手茧的手,“我不要再挨饿了!也不要再受冻了!” “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可以好不犹豫的谋害的,又可以在陛下面前隐藏得这么好的人,总有一天也很有可能养虎为患,看来是要让父亲好好考虑该不该扶持你了!”男子清润的眸一闪道。 闻言少年不由一惊,面露慌张,随即敛了慌色。强作镇定道:“我是除了她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你们没别的选择!” “是吗?”男子清儒的眸子一转道,“但是,我可以杀了步凌寒,取代他成为天凤国的王夫!这样不是更容易?”虽然他并不想这么做! 少年闻言低垂着眸子,脸上不由更慌,抬起头对着男子道:“只要让我做皇帝,其他的。你们想怎么样都行!” 闻言站在角落暗处的男子,看着失却了镇定的少年,不由眼眸微闪。虽然心狠冷硬,但……还不足以构成威胁! “仲小子!”凤轻歌看着被包围起来四路受阻的仲黎不由大喊道,忽只觉得眼前蓦地一黑,头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不由软,环在楼君煜腰间的手也亦是不由自主地松开,滑落下去。 楼君煜察觉到怀中人身子的滑落,不由黑眸一闪,快速伸出手揽回了差点掉下去的凤轻歌,凤轻歌身上的披风却是掉了下去。楼君煜脚尖轻点,一转身子,落在里了枯树的高枝上。伸手微微捏住她的手腕上,不由面色微变。 仲黎见此看着凤轻歌不由一急,一把抽出腰间的短刀,对向包围着他的衙役,黝黑的脸上满是坚定。这次他不要做别人的负担。他不仅要用自己的能力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姐姐!他要向姐姐证明。他长大了!他是男子汉,他能够保护姐姐的! “笼子缝!笼子缝!笼中的鸟儿。要逃出!笼里笼外两片天,谁在里面,谁在外面……”老婆婆和小孩念着的歌谣,从村庄深处隐隐传来。 楼君煜转眸看向拿着短刀奋力劈开衙役的仲黎,黑眸一闪,沉声道:“按我和傅秦翊曾教你的做!” 闻言仲黎一点头,运气轻功,脚下生风,避开衙差的刀,拿起刀向衙差砍去,却在看向衙差头颅的时候,不由顿了下来。只那稍稍的一犹豫,一把刀横过,仲黎反应未及,刀直直地看了过来。一根树枝带着破空之势,微微打偏了刀,仲黎的肩头却仍是不由被砍了一刀,只觉得生疼! “生死之间,容不得半点迟疑!否则,便是死!”楼君煜清冷的声音传来。 仲黎不由怔怔地抬眸看着楼君煜清淡的面容。 “捏住他太渊穴先卸去他的刀,再攻他章门穴!人迎穴,白会穴亦是可攻!” 仲黎闻言坚定决绝一点头,按照楼君煜所说的卸去了衙差的刀,点了衙差的穴位,乘机举刀砍向衙差,再无半点迟疑。鲜血溅了一身,眸中都全是一片血红,他要活着!活着保护姐姐! 忽一阵马蹄声传来,百姓惨叫哭嚎声的声音接二连三传来,“笼中鸟”的童谣亦是戛然而止,只余小孩的哭声,一阵火光从村庄中耀起。 “救命!救命!杀人啦!” “山贼来了!山贼来了!” “不!不要杀我!” “我的孩子!” …… 楼君煜看着骑着马拿着刀的山贼,不由黑眸微闪。不……不是山贼,若是山贼又怎会有这样优良的好马!看着那些人手中的佩刀,薄唇不由微微勾起,原是北延国的人!都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了么...... 眸光一转,看凤轻歌发黑的脸,不由面色微凝,看来不能再拖延了!揽着凤轻歌一闪身,落在衙差包围中间,将她递到仲黎身边:“护好她!” 说着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移动,白衣翩然,指尖飞快地在衙役中轻点。 仲黎不由目瞪口呆看着全都呆呆地不能动弹的衙差,转眸看向楼君煜,眸中露出难言之色。明明楼大哥能够制住这些衙差,为什么……仲黎忽想到什么,不由难以置信道:“楼大哥,方才,你是……故意让我试练的?!” 楼君煜黑眸一闪,不置可否,从仲黎手中接过凤轻歌,黑眸瞥向骑着奔过来的北延国人,眸中一闪道:“走吧!” “天凤国的女帝在那里!快抓住她!谁抓住她,赏千两黄金!”忽北延国人中有人大声喊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中毒后的凤轻歌 “天凤国的女帝在那里!快抓住她!谁抓住她,赏千两黄金!”忽北延国人中有人大声喊道。 闻言骑着马追过来的北延国人,不由一阵呼叫,策着马更加迅猛地冲了过来。 楼君煜看着已经逼近的北延国人,黑眸一凛道:“分头走!禹州北城与宇昂汇合!” “冷!好冷!”楼君煜看着怀中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嘴里不安的呓语的凤轻歌,不由黑眸微凝。伸手将两人身上的衣袍拉紧,更加搂紧了风轻歌,手放在她的背上,将内力输了进去。 他们跳进洛祗江才得以从那些北延国的人底下逃脱。十二月的河水那般凉的刺骨,他能受得了,可风轻歌,却受不了,何况她还中了毒! 岩石外,深黑的夜空中飘起鹅毛大雪,疾飞而下的飞雪纷纷扬扬地飘进两人身上。楼君煜见此不由将风轻歌移到了石壁内侧,将她护在了身下。 觉察到身下人渐渐安稳下来,深黑的眸子不由闪过一丝光华,似深黑之夜中析进的一缕白色的光熙,薄薄而微微苍白的唇缓缓勾起。 几个月前,她说,不要再护着她;他说,如君所愿,可如今他却将她再次护着怀中。楼君煜低眸看着凤轻歌,修长微凉的手轻轻划过微微安稳却倔强的面容,手指移到她虚弱得放佛察觉不到鼻息,不由黑眸微凝,薄唇轻启:“凤轻歌,既然不想有牵扯,就不要再给我机会了。可是你不准死……我等着哪一天你将我恨到骨子里……” 清晨当凤轻歌睁开眸的时候,只觉得被人紧紧地抱在怀中,不由微微一惊。忙伸手推开那人。抱着她的那人却是紧紧地抱着她,没有半丝松动。不由一使劲,抬眸对上那人的清淡面容不由一愣,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他微微苍白的脸上。这样淡薄如薄雾的面容,让人真的觉得有些不真实,放佛一触就会消失般…… 忽发现自己这样随便摸一个陌生人的脸有点不大合适,不由缩回了手,微微推开了楼君煜。[.超多好看小说]探出头去。接触到石壁外的白光,不由微微伸出手遮住刺眼的光芒。微微从他身下钻出,看着外面满地的雪白,不由目露惊讶,伸出手接住缓缓飘落的小雪,下雪了吗? 转过身子才发现楼君煜的发丝全部被冻结,背后亦满身是雪。不由微微诧异。犹豫了片刻,伸出手,蹲下身子,替他将身上的雪弄干净。忽看见他一身素白的亵衣,低下头,又看着自己的袄裙。不由觉得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总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衣服的! 将楼君煜身上的雪和冰好不容易弄掉后,凤轻歌不由急忙使劲地搓了搓手,哈了口气,又跺了跺脚,好冷!看着楼君煜苍白无人色的面容,凤轻歌不由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活着的!微微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死了??!凤轻歌不由猛地缩回了手,瞪大了眸子看着靠在石壁上的楼君煜,心口莫名一缩,他死了…… 半响凤轻歌回过神来,微微蹲下身子。将衣袍盖在了楼君煜身上。顿了顿,又犹豫着将白色的衣袍往上拉了拉。怔怔地看了他最后一眼,眼眸微闪。将衣袍盖住了他的面容,安息吧! 站起身,又瞥了一眼楼君煜,随即一咬牙转身在楼君煜身上摸了摸,半响从他的袖中摸出两只玉笛,一只玉笛白净通透无暇,一只白玉笛却是刻上了个“歌”字! “歌”?难不成是他心上人的?不过既然是给心上的笛子,为什么还没有送出去?算了,不管这么多了!凤轻歌撇了撇嘴,将两只笛子放了回去!又将手伸进了楼君煜怀中摸了摸,摸出一只白玉簪,不由挑唇一笑:“这个倒不错!” 不过,这是他的,就这么拿死人的东西,恐怕不好吧!唉!不管了,这里看起来像是荒郊野外,她身上什么都没有,也没钱买吃的,肯定会饿死的。反正他已经死了,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总比被别人拿去了好! 想着不由微微心安,将玉簪放进了怀中。又伸手摸了摸,摸出一个圆圆的东西,不由微微奇怪地拿了出来。看着手中的泛着淡淡绿光的珠子,不由摸了摸,这个是夜明珠么?这个拿出去卖肯定很值钱! 想着正欲将夜明珠放进了怀中,又一顿,转眸看向紧闭着眸的楼君煜,不由小声道:“拿了你的东西,对不住啦,反正你也用不着了,就给我吧!”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夜明珠放进了怀里! 站起身,揉了揉微麻的膝盖,看着楼君煜,眼眸微凝,抿了抿唇,轻声道:“其实,我不希望你死的!” 虽然她不认识他,也不知为何他会抱着她,可是,她却有些知道,他很有可能是为了护着她,不让她受冻,才死的!而这个认知,令她慌乱无措到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承认!而且她总感觉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凤轻歌微微慌乱地转过身,银装素裹的满眼皆是雪白的林子走去。 好冷!凤轻歌不由搓了搓手,脚下却是踢到一块埋在雪下的石头,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从雪坡上滚了下去。 半响凤轻歌艰难地从雪堆里爬起来,只觉得衣服里进了许多雪,刺得冰凉冰凉的。凤轻歌不由一跃起身,连忙不停的跳了跳,抖了抖,欲将衣服里的雪弄出来!天啦!冰死了! 好不容易将衣服里的冰雪弄了出来,凤轻歌不由松了一口气。又脱了鞋子将里面的碎雪倒了出来,重新穿上。 正欲继续向前走,却听见一个微微喑哑虚弱的声音淡淡响起:“你要去哪?” 凤轻歌不由脚步一滞,转过身去,却见楼君煜靠坐在树旁,脸色苍白地,黑眸静静地看着她。 凤轻歌不由猛地退后着,抖着手指着楼君煜,惊慌道:“你你你……你是人是鬼?我我我……我不要你的东西了还不成吗?你别跟着我!”说着忙将怀中的夜明珠和玉簪扔给他。 楼君煜见此黑眸之中闪过一丝异光,黑眸定定地看着凤轻歌,苍白的薄唇中溢出一声无奈的轻叹:“你这是做什么?凤轻歌!”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怔,疑惑道:“你在说谁?凤轻歌……又是谁?”忽想起什么,反应过来,看向楼君煜,不由惊异道,“你没死?” 楼君煜闻言看着凤轻歌,眸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眼眸微闪,竟是……失忆了么? 凤轻歌小步上前,走到楼君煜跟前伸手触到他的鼻尖,感觉到微弱的鼻息,不由眼眸一亮:“你真没死?” 楼君煜见此伸手拿下了她的手,微微无奈地挑起唇角,淡淡开口:“现在确定我是活着的了?” 凤轻歌松了口气,不由扬唇一笑,点头道:“确定了!” 楼君煜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笑容,不由微微一怔,黑眸微闪。 凤轻歌捡起地上的玉簪和夜明珠递到楼君煜面前,挑了挑眉,叹了口气,撇嘴道:“既然你没死,就物归原主啦!”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唉声叹气有丝不情愿的模样,略显苍白的唇不由微微弯起,眸中透露出一丝笑意,微哑的声音淡淡道:“你好似觉得很可惜!” 凤轻歌不由一愣,随即心虚地干干一笑道:“没有啊!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觉得你死了,又带不走,留在那里有些可惜。既然你还活着,这东西就理应还给你!” “这些东西是你的!”楼君煜却是定定地看着凤轻歌,唇角一挑,声音清淡虚弱却笃定,“是你凤轻歌的!” “凤轻歌?”凤轻歌眸中不由露出诧异之色,开口道,“我不是凤轻歌,我是……我是……”脑袋却似一片空白般什么也想不起来,仔细一想又觉得头欲炸裂了一般,不由抱着脑袋摇头道,“我头好疼!我是谁?我想不起来我是谁了!” 楼君煜见此,不由黑眸微微凝重。抚着树干缓缓站起身,不由轻咳了咳,伸手微微抬起凤轻歌的下颚,制止了她不断摇头。黑曜石般的眸子看着凤轻歌,有淡淡的光华流溢,淡淡道:“若是想不起来,就莫要再想!”薄唇轻轻挑起一个弧度,“想自己是谁如何?想不起来又如何?” 既然想不起来,又何必如此白费功夫!中了毒,又岂是能轻易靠想一想,就能解除的! 凤轻歌不由怔怔地看着楼君煜深黑的眸子,忽放下了手道:“不想了!”随即看向楼君煜,秀眉轻挑,挑唇一笑道,“你方才不是说,我是凤轻歌么?” 闻言楼君煜不语微微一怔,随即看向凤轻歌,唇角轻挑,声音清淡:“是……凤轻歌!” “那我就是风轻歌啊!”凤轻歌不由扬唇轻轻一笑道。 凤轻歌中毒第二日 “楼君煜,我们这是要去哪?”凤轻歌转过身,看着楼君煜疑惑道。 闻言楼君煜眼眸一凝,淡淡道:“回天凤国!” “天凤国是哪里?我们又在哪里?”凤轻歌不由道。 “我们在北延国边境!天凤国在南边!”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天凤国?”凤轻歌话一说完,忽觉得头一阵撕裂的疼,不由抱着头,难受道,“好疼!我的头好疼!” 楼君煜接住倒下来的凤轻歌,看着她苍白的面容,不由黑眸露出凝重之色,今日第二次了! 微微蹲下身,将凤轻歌背起,看着白雪皑皑的山,眼眸微深,瞥了一眼,背后的凤轻歌,苍白的薄唇轻启:“快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会再忘记 凤轻歌中毒后第三日 凤轻歌一坐起身,身上的衣袍便滑过下来,丝丝的冷风骤然灌进了衣服,凤轻歌不由打了个抖,重新将身上的衣袍搂了回来,披在身上。看着身上的素白衣袍,不由微微愣了愣,这衣服好奇怪!好像古装! 忽闻到一股鱼香,肚子不由自主地开始咕噜咕噜叫,不由咽了咽口水,循着香味看去。 “你醒了?”一边火堆旁,一个身穿类似古代的白色亵衣的男子静静地坐在石块上,手中拿着串着鱼的树枝,娴熟地翻转着。如锦缎般顺滑的长长黑发被一根白色的带子随意地系着,略微有些散乱。薄薄的唇苍白没有红润之色,即便是这样,他从容的模样,也丝毫令他不显得狼狈。暖暖的火光映耀在他清淡而略微苍白的面容上,在夜幕之下有种奇异的感觉。 “饿了?”男子转眸看向凤轻歌,不由唇角轻挑,伸手将手中的鱼递给她。 凤轻歌沿着眼前烤得焦嫩鱼,闻着鱼香,不由又咽了咽口水,努力把视线从鱼上面移到眼前的男子面前,迟疑道:“你是谁?”说着看了看周围的雪地和树林,“这……又是哪儿?” 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下雪了?不是春天的吗?而且……她不是带着爸爸的骨灰在暮湖吗?突想到什么,不由浑身一颤,爸爸的骨灰……好像被人撞进了暮湖里了,什么都没有了! 楼君煜闻言看着凤轻歌,黑眸不由微凝,又失忆了么…… “楼君煜!” 凤轻歌正满是震惊和无措时,听到男子清醇而淡淡的声音不由回过神来一愣:“嗯?” “我的名字。楼君煜!”楼君煜将手中的鱼重新递给她,黑眸一转,淡淡道。 “谢谢!”凤轻歌接过鱼,看向楼君煜开口道,“我叫秋寞!” 凤轻歌中毒后第四日 “小白!我们要去哪儿?”凤轻歌趴在楼君煜背上,打着颤艰难道。大雪纷纷落在两人身上,冻结成冰。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得脸生疼。(.无弹窗广告)环住楼君煜脖子的手。已僵硬得没了知觉。头发上,背上满是冰冻的雪。 “回皇宫!” “小白,这条路好长,也好冷!”凤轻歌将头缩在楼君煜背后,颤抖着声音道。 “搂紧我,就不冷了!”楼君煜紧了紧背着凤轻歌的手,清淡的声音喑哑而透着丝虚弱。 那日他们为避开北延国的人跳下洛祗江。却顺着河流被冲到了北延国。如今北延国犯境,洛祗江一带皆是北延国的军队,而且到处搜抓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若是沿着洛祗江走,定然极为危险,因而不得不绕道而行。可是这条路,却是绵延的雪山…… 凤轻歌却是摇了摇头:“我冷。小白也一定更冷!小白受得住,我也一定受得住的!”说着抬起一只手微微替楼君煜拂去头上落下的雪,搓了搓手,又将手捧住楼君煜冰凉僵硬的脸,手上不由一阵刺骨的冷。凤轻歌却是没有缩回手,用手暖着楼君煜的脸,“小白,这样好些了吗?” 楼君煜不由黑眸一动。清淡道:“其实没有必要的!” 他都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是有知觉的了!冷一点还是暖一点,对他来说,都没有差别…… “不要!”凤轻歌搓了搓手,将手伸进怀里。贴紧了自己微暖的肌肤,汲取着温度。感觉到手上刺骨的冰凉,凤轻歌不由倒吸了口气。却仍是贴着肌肤。待到手转暖,又重新捧住楼君煜冰冷的脸,如此反复。 见此楼君煜黑眸中不由露出复杂之色,随即透出些许细碎的光,薄唇轻轻挑起,还是……那么固执呢…… “小白,怎么办?我好像又忘了你的名字,也忘了自己的名字!”凤轻歌微微苦恼地轻声开口道。 闻言楼君煜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复杂,第七次了…… “我,楼君煜!”楼君煜苍白的唇微启,轻轻开口,“你,凤轻歌!” “嗯!我叫凤轻歌,你叫楼君煜!”凤轻歌不由点头一笑,轻声道,“楼君煜!” 楼君煜闻言黑眸微闪,薄唇轻轻勾起:“我在!” “楼君煜!” “我在!” “楼君煜!” “我在……” “我多叫你的名字几次,就不会再忘记了……”凤轻歌轻喃道,似只是在说这句话,却又似在告诉自己。[]微微抿唇,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楼君煜,我是不是忘记你的名字好多次了?” “没有!”闻言楼君煜不由黑眸微闪,随即又开口道,“若是记不住,便莫要记了!” “不要!我要记住小白,永永远远的记住……”女子轻声的低喃,像一朵雪莲在冰天雪地中悄然盛开。 闻言楼君煜微微瞥了一眼背后渐渐睡着的凤轻歌,不由黑眸微凝,微微喑哑的声音轻不可闻:“可是,总有一天,你会宁愿从来没有记得过我…… “三哥,煜哥哥让我们在这等他,为什么煜哥哥和陛下还有那个仲黎还没有来?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楼水漪站在酒家前翘望着,回过眸看向一边的楼宇昂,不由焦急道。 闻言楼宇昂眼眸微闪:“我相信二哥!”忽想起什么,不由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 “是什么?”楼水漪不由转过身,水眸中露出疑惑。 “二哥留给我的,说是若是三日后还未等到他,就将这个锦囊打开!”说着楼宇昂将锦囊中的纸条打开,不由眸光微敛:三日若未回,去境地与步将军汇合……提防小司! “宇昂大哥,姐姐和楼大哥还没回来吗?” 楼宇昂手腕一转,将手中的纸装回锦囊中,转过身看向一脸担忧的小司,眸光一闪。清朗一笑道:“没有!”顿了顿又挑眉道,“收拾好行李,我们去境地!”说着拉着楼水漪,转身进大堂内。 小司靠在门边,看着拉着楼水漪离开的楼宇昂,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小白!小白!你怎么样啊?”凤轻歌看着靠坐在石头上,微闭着双眸,一言不发的楼君煜。面露担忧和着急道。 闻言楼君煜轻轻睁开眼眸,看着满是担忧的凤轻歌,微微伸出僵硬的手撩开她眼前的湿粘的碎发,薄唇轻启,声音虚弱微哑:“无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闻言凤轻歌抱紧了楼君煜,轻声开口:“累了就睡吧!我会叫醒你的!你睡醒了,我们就有力气回家了!” 楼君煜黑眸微闪。伸出手解开系着黑发的白色发带,将两人的手腕紧紧缠在一起。伸手回搂住凤轻歌,彼此互相汲取着那一点温暖,疲惫地闭上了双眸:“一定要记得,天亮的时候叫我!” 三天三夜冒着风雪前行,已经几乎耗尽了他体内的所有内力。一直未休息,是因为现在的他,一旦睡了过去,警惕之心便会完全失却,意识也会变得薄弱之极,他从不将自己陷入无法掌控的地步。但若再走下去,即便能支撑到禹州,一旦遇上北延国的士兵。也难以对抗…… 凤轻歌抬眸看着雪地上方的黑夜,轻声呢喃:“天亮的时候,我一定会叫醒你的!” “这是哪儿?”凤轻歌看着周围渐渐破晓的天,不由露出迷茫之色,正欲起身。身子却是被人紧紧抱住。看着抱着她的男子,黑眸之中不由更加露出迷茫之色。抬起手。手腕却是一紧,低下眸。看着手腕上系着的白色丝带,和另一头系着的男子手腕,不由皱了皱眉。 犹豫了片刻,将手中的丝带解开。转眸看向男子苍白清淡的面容,心口莫名地微微一滞,凤轻歌不由蹙起眉头:“他是谁?” ――小白,怎么办?我好像又忘了你的名字,也忘了自己的名字! ――我多叫你的名字几次,就不会再忘记了…… ――楼君煜,我是不是忘记你的名字好多次了? ――不要!我要记住小白,永永远远的记住…… ――我叫秋寞! 谁?谁?到底是谁? 凤轻歌跪在雪地上,双手抱着头,头疼的如撕裂了般,脑中的一切记忆凌乱破碎成碎片。我不知道!我是谁?他是谁?这是哪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凤轻歌站起身,双手抱着头跌跌撞撞疯狂地向远处跑去…… “还没有陛下的消息吗?”太后看着眼前的一身黑衣,面容冷硬的穆风,不由脸色微沉。 穆风冷硬的眸微闪,低垂着眸,微微摇头:“只查到陛下跟着宁王的二公子楼君煜,去了洛祗江,而禹州州府的李嵩怀疑楼君煜钦差身份有假,暗地派人去抓。只是更加没想到的是,北延国不知从哪儿知道了陛下的行踪,派兵乔装成天凤国的匪贼,犯我天凤国边境的同时,下令赏黄金千两,抓捕陛下!而天凤国边境并没有人见过形似陛下和楼君煜的人!” 闻言太后不由眉头紧皱,脸上露出忧虑之色,不由站起身来。还有六日便是陛下大婚,现在陛下却不知所踪,宁王和柳相频频施压有意要见陛下,应该是早怀疑陛下不在宫中了。这些她都可以坚持抗住,可是,轻歌的安危…… 太后走到窗前,看着皇陵所在的地方,不由眸光微凝,手轻轻扶在窗沿。皇上!娘娘!难道她真的要……有负所托了吗? 穆风看着眼前女子纤弱孤立的背影,冷硬的眸不由微动,长满了厚茧的手微微伸出,却是一滞,缓缓收了回去…… “她在那里!!”忽一阵马蹄声传来,有人大声地喊道,声音充满了兴奋和欲望,“抓住天凤国女帝者!赏银黄金千两!” 闻声,众人一片呼叫,骑着马如猛虎般朝她冲了过来。 凤轻歌看着朝她直奔过来骑着马如看黄金般看着她,虎视眈眈的男人,不由踉跄着倒退,目露惶恐,一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忽腰间一紧,被人擒到了马上,男人的贪婪的大笑声嚣张的传来:“我抓到她了!她是我的!千两黄金是我的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本殿可以割掉你的另一只耳朵 凤轻歌被横放在马上,肚子被马背一下一下的挺得生疼,不由挣扎着推开大汉:“放开我!放我下去!” 后面的其它北延国士兵见此不由一涌而上,开始互相打斗,争抢起来,一时间,凤轻歌一下子被抢到这个人手里,一下子又被抢到那个人手上。浑身上下全是抢夺的伤痕。 “够了!”凤轻歌不由一挣脱一个士兵的手,从腰间抽出匕首一刀插向那个士兵的胸膛,将他从马上推了下来。随后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嘶吼道,“你们再这样抢下去,我就自尽,让你们谁也得不到!想必你们的主子也不会要一具无用的死尸!” 说完,凤轻歌看着马下倒在地上的士兵,不由一愣,她杀人了?那么的一气呵成……而且方才那些话似乎就这样自然而来的说出来了,,本来就应该是如此。而她之前,都没有发现腰间还有一把匕首的,就那么自然的,放佛本来她原本就知道一样…… 北延国的士兵闻言,不由全都住了手,面面相觑。有几个骑着马移到凤轻歌的背后,欲夺过她的刀。 凤轻歌回过神不容多想,一个转身,刀更加推向自己的脖子,刀锋在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众人见此不由皆是一惊。 “住手!都别动了,她要是死了,我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其中一个士兵不由一挥手,大声道。 “你们进行比试,谁赢了,我就跟谁走,谁就能拿到万两黄金,否则……”凤轻歌将刀压向脖子。清丽的脸上满是决绝,“你们谁也得不到!” 闻言士兵们面面相觑,相视半响后,不知是谁先动手,一瞬间似爆发了般,互相打斗起来。 凤轻歌看着打得一片混乱的北延国士兵,见机低压着身子,策着马小心翼翼地从混战中逃脱。 望着身后仍在混战没有察觉的士兵。凤轻歌心上微微一喜,回过头,策着马向里林子外跑去。 忽脖子被铁链紧紧勒住,整个人被人从马上拖了下来。[.超多好看小说]凤轻歌不由用手拽住了颈间的铁链,脸因窒息憋得通红。整个人被铁链拽着在雪地上拖行,冰冷的雪全进了袄裙内,刺骨难耐。 “不愧是天凤国的女帝。好一个乘其内争而无主,竟将我的兵引得自相残杀,自己乘乱逃走!”一个阴邪的声音响起,恁的让人生出一股阴冷之意,凤轻歌不由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八皇子殿下!”方才还在互相打斗的看见眼前忽而出现的人不由纷纷住了手,面露惊恐地跪在了地上。 “废物!”阴冷的声音继而响起。凤轻歌脖子上的铁链跟着一紧,凤轻歌不由呼吸一滞,忙伸手紧紧地抓住了脖子上的铁链。 凤轻歌抬起眸,便见一个身穿裘袍的男子骑在马上,手执着铁链,阴柔的面容之间如魔鬼般带着一股阴邪之气,随即撇过眸,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 男子见到凤轻歌的目光。不由轻轻挑眉,一拉手中的铁链:“你笑什么?” 凤轻歌被铁链猛地一勒,不由脸憋得通紫,没命地咳嗽,半响唇角一扬。看着男子:“我笑你愚蠢!让那些士兵争相残杀的是你,不是我!” 闻言男子不由危险地眯起眼睛。 “你下令抓到我的人能得黄金千两!虽然可以激励那些士兵抓我。却也能在他们共同找到我时,为争夺我。相互残杀。所以让你的士兵争相残杀的是你自己!” 闻言男子阴柔的脸上不由露出阴霾之色,从马上跃了下来,手一点一点的收起铁链,一步步走进凤轻歌。蹲下身,看着凤轻歌,举了举缠满了铁链的手:“如今你凤轻歌的命可捏在本殿的手里,你不怕本殿杀了你!” 闻言凤轻歌低垂着眸,眸光一闪,缓缓抬起眸,挑唇一笑:“那可不一定!” 男子满是阴邪的眼眸骤然一缩,低下头看着腹部抵着的一把尖锐的匕首,阴柔的脸上忽露出兴致,殷红如嗜了血般的唇角邪佞地挑起:“若不是你是天凤国的女帝,本殿倒真想纳你做我的小妾!” 凤轻歌不由冷冷一笑,刺向他的腹部:“你吃得消么?” 男子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光,向后一退,一手一拉铁链,一手擒住她的手腕,打掉了她手中的匕首。看着脸憋得红紫,喘不过气来的凤轻歌,阴邪一笑,凑近她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要试试么?” 凤轻歌转眸睨向男子,冷声道:“现在我能是天凤国女帝,能是你的俘虏,你却无法让我成为你的小妾!” 她虽然记不得自己是谁,记不清任何事,但却不是变傻了。这男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天凤国的女帝,那么擒住了她必定是要让她作为筹码,若是拿自己做了小妾或是杀了她,那她这个筹码便算是作废了! 闻言男子阴柔的脸上不由闪过阴霾,一把提起凤轻歌扔在了马背上,让她反趴在马背上,扬声道:“回营!” “我难受!”凤轻歌一拉颈间的铁链,冷声道。 “给本殿忍着!”男子低眸睨了她一眼,狠狠地一拉她颈间的铁链凑到她耳边道。 凤轻歌颈间不由又是一阵窒息的疼痛,不由暴躁地挣脱着链子,脑中又是欲炸裂般混乱不堪。 “我不想忍!你给我把铁链松开!”凤轻歌暴躁地直起身子,一把抓住男子胸口的衣服,“听到没有!” 男子闻言一把掐住凤轻歌的下颚,阴柔的脸上露出暴戾之色:“我警告你,本殿的耐性只有这么多,你莫要挑战殆尽!”手拍了拍凤轻歌的脸,声音带着阴冷之气,一字一句道,“女—皇—陛—下!” “不准碰我!”凤轻歌一把甩开男子的手道。 男子闻言正欲发作,却见面前的女子忽抱住了头。一副痛苦的样子,不由眯起眼睛,捏住她的手腕:“少耍花招!”忽摸到女子紊乱的脉搏,不由脸色一变。 “把所有军医传来!”阴冷男子抱着一脸痛苦的凤轻歌进了军帐,一脸阴沉,扬声道。 一旁的士兵见此不由皆面露惊疑之色,看着男子怀中的凤轻歌,迟疑道:“八殿下。这是……” “啰嗦什么,还不快去!” “是!”闻言士兵不由一惊,忙点着头急忙跑出帐外。 男子将手中的女子放在踏上,解开了她颈间的铁链,将被子盖在了她身上。看着榻上冒着冷汗,瑟瑟发抖的凤轻歌,又解开了身上的裘袍盖在了她身上。 忽凤轻歌睁开眸子。一坐起身子,喘着粗气。半响脸色稍稍有了些缓和。凤轻歌呆呆地转过眸,茫然地看着面前男子,面露疑惑:“你是谁?” 男子看着凤轻歌茫然的表情,眸中闪过一道阴色,半响阴冷道:“貊尧!” “貊尧……貊尧……貊尧……”凤轻歌反复念叨着男子的名字。眸中的迷茫更甚,摇着头道,“我不记得这个名字!”随即看向男子,“我认识你吗?” 闻言貊尧伸手一抬凤轻歌的下颚,眼眸微眯:“北延国八皇子——貊尧,真不记得这个名字?就算不认识我这个人,你作为天凤国女帝,这个名字也应该有所耳闻!”否则。这个天凤国皇帝就当得太糊涂了! “北延国……天凤国女帝?”凤轻歌轻声低喃着,抬眸看向貊尧,迷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貊尧眸中闪过一道光芒,一把掐住凤轻歌的脖子:“不要装糊涂。妄想本殿能够让你逃出去!” 凤轻歌忽惊恐地拼命挥开貊尧的手,往床里后退着叫道:“不要再掐我脖子!” 再?貊尧见此嘴角挑起一丝阴冷:“什么叫做不要再掐你脖子?不要告诉本殿。这样你也叫做什么都不记得了!” 凤轻歌却是缩着身子靠在床里边,面带惊恐地看着貊尧。 貊尧见此阴柔的脸上。更加阴沉,正欲一把抓起凤轻歌。帐门外一个身穿官服的军医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八殿下!” 貊尧见此,收回了手,转过身,在一边的红木椅子上靠左下来。朝军医一挥手道:“给她看看!” “怎么样?”貊尧微微揉了揉额角道。 “回殿下!这位姑娘脉象紊乱,时快时慢,神经错乱,实在是古怪得很。似毒非毒,又似药非药。”军医摸着胡子,一脸的捉摸不透,难以理解的模样。 闻言貊尧眸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看了一眼抱着腿,缩在床角的凤轻歌迟疑道:“她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她的身份!”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天下疑难杂症诸多,老臣也很难断定!”军医摸着胡须,掂量着话,小心翼翼开口道。 “三天内找出治疗的方法,否则就砍了你行医的双手!”貊尧满是阴色的眸一扫军医道,眸中闪过一丝暴戾之色。 闻言军医不由打了个抖,惶然急忙道:“殿下,三日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微臣暂时还未查出病因,还望……”声音忽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貊尧睨了一眼捂着流血不止的右耳,嚎叫着的军医,以及地上掉落的血肉模糊的人耳。一抹剑上的血迹,将手指放在唇边,伸舌一舔。阴柔的脸上露出兴奋和嗜血之色,用着剑尖指着军医的另一耳朵。嘴角挑起一个阴邪的弧度:“记住本殿说的,三日之内找出治疗的方法,只是找出治疗的方法,不要治好她!”说着看了一眼凤轻歌,又转眸用剑尖随意地在军医的耳朵上划弄着,声音如魔鬼般阴邪响起,“你若是还没听清,本殿可以割了你的另一只耳朵,让你永远都不用再听清了!” 军医颤抖着身体,捂着被割掉的一只耳朵,撇着头惊恐地看着剑尖在自己剩下的唯一的耳朵上划弄,不由满心惊惧,声音发颤:“听……听清楚……楚了!微臣……臣一定……定会……会会找出救治的方法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最没有的就是同情 凤轻歌抱着身子,缩在床角,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人耳,不由撇过眸子:“你真残忍!” 闻言貊尧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唇角一挑:“是么?” “八殿下,这是怎么了?”忽一道妩媚清亮的女声响起,一个面容妩媚,美艳绝伦的女子掀开帐帘而进。[]淡妆浓抹的面容,明艳不可方物。一身白裘之下,包裹着的体态凹凸有致,勾人魂魄,全身上下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诱人的风情。看着对持着的两人,以及地上的一团肉血,魅眼之中闪过异色。 貊尧见到进来的女子,不由开口道:“把她的手脚用铁链锁起来!照看好她,防止她逃走!”说着阴邪的眼眸瞥了一眼缩在床角的凤轻歌,“我还能更残忍些!” “八殿下……她是?”闻言面容妩媚的女子,看着缩在床角的凤轻歌,不由迟疑道。 “你只要知道照顾好她便是,不用知道太多!”貊尧撇过头,眸中透着一股阴邪之气,说着走到营帐前,一掀帐帘,走了出去。 “天亮了!”一个妩媚淡淡的声音传来,大片的光从帐门倾泻进来。 凤轻歌微微抬起眸,抬手挡了挡微微刺眼的光线。天亮了么?天亮了……为什么觉得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做?很重要的事……凤轻歌不由按了按额头,眸中露出紧张和惶然,心中是没有记忆的空荡。 “吃饭吧!”尹姬将托盘上的菜饭和鸡汤放在桌上,看着凤轻歌,红唇轻扬道。 凤轻歌撩开手腕的铁链,端起桌上的饭碗,拿起筷子扒了几口。抬眸看向尹姬。黑眸微闪,开口道:“你不好奇我是谁吗?” 闻言,尹姬柳眉不由一挑,媚眼眼波微转,红唇轻掀,声音妩媚动人:“你没听见八殿下那日所说的吗?我只要照顾你便好,不用知道太多!” “那你的心思呢?”凤轻歌不由挑眸道。 闻言尹姬微微一怔,随即“呵呵”地妩媚一笑。如牡丹般媚艳动人。双肩微微抖动,眼波流转,葱白纤细的手指轻捏凤轻歌的下巴:“你想告诉我?” 凤轻歌不由伸手推开尹姬抬着她下巴的手,淡淡道:“不愧是貊尧的人,连坏习惯也一样,都喜欢捏人下巴!”手腕间的铁链不由跟着发出“砰砰”的声响。 尹姬魅眼一闪,收回了手。身子一转。斜躺到床上,撑着头,魅眼轻睨:“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对于貊尧来说,我很重要!”凤轻歌继续扒着碗中的饭,淡淡道。 “当然!”尹姬不由红唇一挑。“尧从不白费功夫抓无用之人,更不会用铁链锁住一个无用之人,防止她逃走!”尹姬睨了一眼凤轻歌手脚上的铁链道。 “我说的重要,并非这种重要!而是能取代你,甚至比你多十倍的重要!”凤轻歌夹起一块野鸡肉,看了看,挑唇道,“据我所知。军中上上下下能吃到这野鸡肉的,只有我!” 闻言,尹姬魅眸中不由露出一丝阴光,这野鸡,是昨日八殿下在山间打到的。竟然……是给她一个吃的!尹姬敛去脸上的阴色,挑起唇角。看向凤轻歌:“那又如何?” “你应该知道,貊尧让那日割掉了军营内最好的军医的耳朵。并让他三日之内为我找出解药,否则就斩断他的手的事!” 尹姬不由眼眸一凛,坐起身,魅眼睨着凤轻歌,柔媚的声音透出些尖利:“你到底想说什么?” 凤轻歌放下碗筷,轻靠在墙边,有意无意地拢了拢肩上披着的那日貊尧裹在她身上的裘衣。 尹姬见此不由眼眸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他竟把他最喜欢的裘衣也给她了? “若我只是个有用的俘虏,你觉得貊尧有必要做这些吗?”凤轻歌看着尹姬眸中的波澜,不由轻轻勾起唇角,继而道,“你是聪明人,貊尧为什么要对你瞒住我的一切,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你真猜不出吗?” 尹姬忽魅眼一闪,红唇掀起一丝冷笑,站起身来:“你想挑拨离间,好借机让我放你出去?” 凤轻歌闻言靠在黑眸轻转,唇角轻轻勾起:“你会吗?” 闻言尹姬不由眼眸微凝。不管她是不是挑拨离间,八殿下却是真正这样做了,这近三年来,八殿下都未曾这样对过她。手指紧紧地拽住身上的裘衣,就连这件裘衣……也是她乘着八殿下心情好时,磨了好些时日,才磨到的!若眼前这个女子真能取代她在八殿下眼里的那点低微的地位,那她……不,不是!八殿下怎会为了这个女人…… 凤轻歌看着一脸复杂纠结的尹姬,不由淡淡地挑起嘴角。她被锁在这个营帐,由茫然无措到接受适应,到暂时搁下遗失记忆,凭借着所知的一点信息,冷静地分析眼前的现状和形势,想出逃出去的对策,仅仅只有两天!一切的一切都逼着她,努力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和错乱的记忆,做出选择! 被锁在这个营帐的两天,她每天除了见到貊尧之外,能见到的就只有尹姬和那个为她治病的军医了!她若想从军营中逃出去,也只能从他们入手。尹姬是貊尧的宠姬,跟在貊尧身边近三年之久。女人难免会有妒忌之心和独占男人的心理,特别是遇上能取代自己地位的女人,妒忌之心便会覆盖了理智。特别是尹姬这样会在暗地打听她的女人! 貊尧会特意打野鸡让人做鸡汤给她喝,是因为,她故意两夜未盖被子,让自己着凉,体虚。又让军医对貊尧说,自己需要喝鸡汤,身体才能尽快恢复过来。 貊尧会将那件裘衣给她,是因为那日她浑身发冷,貊尧一时间找不到可以给她盖的东西,才将身上的裘衣盖在她身上。而后又嫌那件裘衣被她盖过,才索性给了他。男人,再喜欢的女人也能轻易丢弃,更何况是一个物件而已! 尹姬伸手端起桌上的鸡汤,倒在一边的盆栽里,魅眼看向凤轻歌:“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道:“若我说,貊尧今夜会在我这留宿呢?” 貊尧面色阴沉地一掀开营帐,走了进来,看着抱着双膝呆呆地看着脚趾的凤轻歌,不由走上前,一把抓住凤轻歌带着铁链的手腕,眸中露出暴戾之色:“为何不配合军医乖乖医治!” “疼!”凤轻歌不由挣了挣手,眉头微蹙。 貊尧阴邪的眸一闪,却是没有松开手,反而更紧地捏住她的手腕,嘴角挑起一个邪佞的弧度:“说!”铁链将白皙的腕间磨破了皮,露出红紫的痕记。 凤轻歌挣脱不下,不由仍他捏着,皱着眉,睨向他:“我为何要乖乖配合?你本来也没打算让他治好我,不是么?” 闻言貊尧不由眯起阴邪的眸子,一捏凤轻歌的下颚:“你很不满?” “是,我很不满!”凤轻歌抬起眸,看着貊尧开口道,“我一醒来,什么记忆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人却告诉我,我是什么天凤国的女帝,我是别人的俘虏!被人锁着,哪里都不能去!好不容易有了些记忆,却不知道下一刻什么时候又忽然没了记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又只能默默承受未知的一切!我能满意到哪里去?!” 貊尧看着凤轻歌眼角的湿润,阴邪的眸中不由露出一丝意外。见惯了这个女人倔强如牛,强硬的模样,何时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控诉,落泪。伸手抹去她眼角放在唇边,舔了舔。 眼眸中闪过一道阴光:“你想博取本殿的同情?”貊尧伸手捏住凤轻歌的下颚,嘴角划过一丝残忍:“有没有人告诉你,北延国的八皇子最没有的就是同情?” 闻言凤轻歌黑眸中微微掠过一丝光芒,却是没有像以往那样推开貊尧的手,声音中带了丝落寞:“我博取你的同情你就会放了我吗?” 闻言貊尧如嗜了血般的唇角一挑:“不会!” 凤轻歌不由轻轻一笑:“我自然也知道你不会,那我还有必要博取你的同情吗?” 闻言貊尧不由一怔,随即捏着凤轻歌下颚的手一抬,阴邪的眼眸微眯:“那你这般委屈的模样是做什么?”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地方是什么吗?”凤轻歌忽轻声开口道。 貊尧眼眸一闪,阴柔的脸上露出邪肆之色:“本殿不需要知道!” 凤轻歌却是没了理会貊尧的话,看着貊尧捏着她下巴的手道:“最讨厌的便是你这只手!”说着猛地一把推开貊尧。 貊尧眼眸一闪,正欲一把掀开凤轻歌,却见一把长箭穿透营帐,从他方才未被凤轻歌推开的地方射过。 貊尧阴柔的脸上面色一变。 “八殿下!八殿下!你怎么样?”帐外的士兵不由皆惊慌地闯进帐内道。 “一群废物!”貊尧不由一脸阴沉的站起身来,走出帐内,“传令下去,彻查军营!” “是!”众将士不由立马齐齐道。 貊尧转身走进营帐,看着帐内似一脸惊魂未定的凤轻歌,阴邪的眸子中不由露出复杂之色,半响开口道:“方才为何要救本殿?” 闻言凤轻歌不由眼眸一闪,捏紧了手中的瓷碗碎片,撇过眸子,淡淡道:“不为什么!”因为她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要救他的……而方才,她不过是想要刺伤他,好让他一夜都留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给本殿吃了什么 貊尧阴邪的眸子一闪,打量着手中的长箭:“你可知射出这支箭的,是何人?” 凤轻歌扫了一眼眼前的箭,不由挑眉道:“这箭是冲你来的,我怎会知道!” “冲本殿来的?”闻言貊尧如嗜了血般的唇角一挑,“那可未必!” 闻言凤轻歌不由眸中一闪,他的意思是,那箭也可能是冲她来的? 貊尧拉过凤轻歌的铁链,将凤轻歌的脚和床腿锁着一起。斜睨着凤轻歌,伸手欲捏住凤轻歌的下颚,却见凤轻歌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将下巴一扬,一脸挑衅地看着他。忽想到她方才所说的话,不由一收回手,挑起唇角,声音里满是阴邪之气:“给本殿好好地呆在这里,别妄想能够逃出去!” 我勒个去!不想着逃,想着天天被你这虐待狂用铁链锁着?我是脑子神经错乱了才会不想着逃出去!凤轻歌想到这忽一愣,貌似她的确是神经错乱来着。 凤轻歌踢了踢脚腕上的铁链,凉凉道:“我方才救了你,你一转身却将我跟着床腿锁在了一起,对待恩人都尚且如此。谁还能指望北延国的八皇子登上皇位后能够好好对待曾帮他一起夺得江山的人,百姓又怎能指望北延国的八皇子是个仁德的好君主!” 闻言貊尧脚步一顿,阴柔的脸上闪过一片阴霾,看着凤轻歌阴邪的眼眸微眯:“你以为本殿不知?你救我不过是碰巧!”眸中露出邪狂之色,“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本殿不需要群臣万民的爱戴,只需要他们的畏惧!” 凤轻歌不由摇头道:“你真是……”忽眉头紧皱,手不由按住了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我的头!好疼!”手亦是不时似地扯着手腕上的铁链,脚拼命的乱蹬,一时间手腕上和脚腕上被磨得血迹斑驳,惨不忍睹。 貊尧见此不由面色一变,一把擒住凤轻歌的手脚,制住她自残式的乱扯乱蹬。 凤轻歌却仍是不知疼痛地受了刺激般乱扯乱蹬,又不时捧着头难耐地翻滚,眼泪不住地往下掉:“不要!好疼!疼死我了!爸。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凤轻歌翻滚着,脚一踢,貊尧擒着她,一时间避之不及,鼻子被直直地踹了一脚。阴柔的脸上不由顿时变得极为阴沉难看,一把掐住凤轻歌的腿,脸上露出暴戾之色:“你若是再踢。本殿便斩了你的腿!” 凤轻歌闻言不由浑身一颤,身子一缩,忽如孩提般大哭起来。 貊尧见此脸色不由更为难看,将凤轻歌一甩开来,站起身,阴沉道:“来人!叫军医过来!” “回八殿下!这位姑娘的毒恐怕……恐怕已经蔓延……影响到智力了!”军医弓着腰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道。 闻言貊尧眸中露出杀意:“本殿记得,本殿给了你三天时间找出治疗的方法,今天刚好是第三天!”说着从剑鞘里一抽出剑,对向军医。 军医见此不由后退着一屁股坐在了地方,颤抖着声音道:“八……八殿下不要砍微臣的手啊!你砍了老臣的手……手就是要了微臣的命啊!” 闻言貊尧眼眸闪过一抹嗜杀的光芒:“那便要了你的命又如何?解不了毒,本殿留你这等废物何用!”说着一剑刺向军医。 “啊――杀人了!杀人了!”忽床榻上的凤轻歌瞪大了眸子看着貊尧手中的剑,惊恐大叫起来。 貊尧不由一顿,眸中闪过一道阴光。撇回眸,对着地上颤如抖筛的军医,再次一剑划向他的脖子。 “啊――杀人了!杀人了!啊――”忽凤轻歌又是大声惊恐地尖叫起来。 貊尧阴柔的脸上不由变得难看,一回过头看向凤轻歌,嘴角划起一个暴虐和残忍的弧度:“你若再叫。(.好看的小说)我连你一起杀!” “八殿下!八殿下!现在才不过戌时,第三日还未过!况且。微臣也不是一无所获,微臣已找到与这位姑娘体内毒性相克的药物了。只要还多给微臣三日……不,一日!微臣这次一定能够找出解毒的方法的!”军医见此忙抱着貊尧的腿急切道。 闻言貊尧眼眸微闪,看了一眼床榻上,躁乱地胡乱扯着手腕上的铁链的凤轻歌,一脚踹开抱着他腿的军医,狠戾道:“本殿就再给你一日时间,若再找不出解药,本殿便一刀一刀割了你!” 军医闻言一抖,随即如获大赦般俯首叩头,急忙退了出去。 貊尧看着凤轻歌腕间深可见骨的伤痕,阴邪的眼眸不由微深。一走上前,解开了她手腕和脚腕的铁链,一把钳制住凤轻歌狂躁乱蹬的脚,暴躁道:“你若还要你的手,便给本殿……”忽声音戛然而止,貊尧身体僵硬,眸中露出狂怒和惊异之色,阴柔的脸上堆满了怒火,“你……” 凤轻歌拿开手腕和脚腕的铁链,将貊尧的手脚用铁链锁在了床腿上。下床走到营帐门前,微微掀开帐子,看着微黑的天,不由黑眸微闪。转过身子,看着僵直了身子不能动弹,一脸阴沉,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她掐死的貊尧,走了进来,挑唇道:“你可以选择叫人,或者我帮你叫,不过你的那些士兵便会见到他们英明神武的八皇子被一个女人用铁链锁在床头的模样!” “本殿会杀了你的!” “可你现在,杀不了我,我却可以轻易地杀了你!”凤轻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见貊尧脸色更为阴沉难看,怒火更甚,不由一笑,“放心,我不会杀了你!而且现在我暂时也还不准备逃走!” 现在军营正彻底清查,防守严密,若她就这样出去,定然走不出去。即便打晕了某个士兵换了士兵的服装出去,也很容易被搜查出来。以貊尧的性子,让貊尧带她出去根本就不可能。况且貊尧现在被她下了药全身僵硬,不能动弹,她也无法用他带她出去。所以她在等,等卯时天即将破晓的时候…… “你给本殿解开!”貊尧额上的青筋暴起,怒不可遏道。 凤轻歌丝毫不怀疑,若她替他解了药性和铁链他会立刻将她撕碎!凤轻歌不由撇了撇嘴道:“你觉得我会笨到给你解开吗?” 貊尧阴邪的眸子不由死死地盯着凤轻歌,阴柔的脸上露出暴戾和杀意:“你要么就杀了本殿,否则本殿将来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说过不会杀你的!”凤轻歌不由挑眉道,“至于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事,这属于将来的事还是等到下次我们有机会见面再说,不过……我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了,八殿下!”说着拿着一边的布将他的嘴堵上,将他完全挪上床,盖上被子。 貊尧虽面相偏于阴柔,但体型十分健硕。做完一切,凤轻歌已是浑身没了力气,不由喘着粗气,索性在貊尧里侧躺了下来,拉过一小角的被子盖上。 看着貊尧仍旧满是怒气和阴沉的面容,不由淡淡一笑,挑唇道:“总算能不被你掐着下巴,带着铁链说话了!” 闻言貊尧阴邪的眸中顿时烧起团团怒火。 凤轻歌见此不由耸耸肩无所谓地道:“烧吧!烧吧!反正大冬天的,屋子烧暖和点也没事!”说着不由喃喃抱怨道,“说实在的,这种天也太冷了些,怎么就没有取暖器呢?就算没有取暖器,有个暖手宝也好啊!”说完,自己也有些迷茫了,取暖器?暖手宝……这些东西为何自己会这么自然的说出口,但具体是什么模样又想不起来了,只隐约记得是用来取暖用的! 貊尧看着凤轻歌喃喃自语一脸茫然的模样,阴邪的眼眸不由闪过一丝光芒。 凤轻歌看着微亮的天,转过眸看向依旧睁着眸子,怒火微消的貊尧,轻轻开口道:“天快亮了呢……” 闻言貊尧阴邪的眸中不由眸光一紧。 凤轻歌微微支起身子,拿开貊尧口中的布。貊尧正欲开口,凤轻歌却是将手中的药丸放进了他的嘴里,一抬他的下颚。 貊尧不由眸光一缩,青筋暴跳,阴沉道:“你给本殿吃了什么?” 凤轻歌用手指缠着身前的发丝,唇角一挑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貊尧正欲开口,忽觉体内一阵热气上涌,浑身燥热,不由紧紧地锁住凤轻歌的眸子,狂怒道:“你给本殿吃了春药?” 闻言凤轻歌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挑唇道:“准确来说,是合欢散!” 凤轻歌看了一眼帐门,掀开被子,快速利落地将貊尧身上的衣服脱掉,只剩一件亵裤。随即不作犹豫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袄裙,上身只剩一件肚兜,赤裸地皮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不由微微打了个寒颤,钻进被子里。 将貊尧挪到自己身上,接触到貊尧炙热的身体,凤轻歌不由身子微微一缩,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抬眸看着貊尧充斥着欲望和怒气,满是赤红的眸子,不由撇过眸子。微微犹豫了片刻,转眸看向微动的营帐不由一咬牙,按下貊尧的头,吻住了他的唇。唇瓣相触之间,凤轻歌却是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做了,正欲松开,嘴里却是忽闯进一条灵活的舌头,舔吻撕咬着她的唇舌,似要将她咬碎吞进嘴里。 凤轻歌不由瞪大了眸子,看着近在咫尺满目赤红的欲望和狂暴,撕咬着她的貊尧,不由微微一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总算赶到了 凤轻歌撇过头看着已没了人影的营帐口,不由一把推开貊尧,在他说话前快速地用布堵住了他的嘴。看着貊尧燃烧着欲望和怒火的炙热眼眸,不由微微一颤,伸手将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随即忙下了床榻从床脚的被褥里翻出一件北延国士兵的套了进去,将头发束起。又使劲地抹了抹嘴唇向营帐外走去。 看着营帐外背对着她的尹姬,嘴角一挑道:“我赢了!” 闻言尹姬转过身,脸色极为难看。看着一身士兵打扮的凤轻歌,魅眸不由微闪,红唇轻掀:“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不过你的存在对于我的确是一种威胁!” 凤轻歌不由唇角轻轻扬起:“你答应了!”虽是问句,语气里却是没有半分疑问,而是满满的肯定。 凤轻歌转过眸看着迎面而来的人,不由唇角轻挑:“他来了!” 尹姬转过身,看着来人,魅眸之中不由闪过诧异之色:“看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姑娘!”来人朝风轻歌微微拱手道。 凤轻歌看着提着药箱来的军医,眼眸微闪:“既然准备要逃,自然要准备得有把握些!”她帮他留住他的手,给他一个栖身之处,他帮她得到自由,去天凤国。同样都是为逃出去,各取所需,很公平!让貊尧四肢不得动弹的药,是她让他帮她弄到的,合欢散,也是她让他帮她得到的。而吴军医便是在她故意装失忆,让貊尧召来吴军医为她诊脉时给她的! 转眸睨向一脸复杂的尹姬,唇角微挑:“怎么?不想帮我了?” “没有!”尹姬魅眸轻转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很简单,以吴军医为我找采集的采药为由。带吴军医和一个士兵出去采集草药!” 闻言尹姬看着一身士兵打扮的凤轻歌,眼眸微闪。 凤轻歌微微低垂着头,压低了铁盔,跟在吴军医和尹姬身后。 “慢着!尹夫人,吴军医,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忽一个身穿盔甲,配着铁剑的将军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紧。 尹姬妩媚一笑,绞着手中的帕子上前。轻轻一叹:“唉,我还不是为了给上次殿下抓回来的那个女子!那女子病得古怪,这军营里的药材又不够齐全!殿下下令,若是三天之内吴军医找不出治疗的方法便砍了他行医的双手。吴军医救过不少军营里将士的性命,我也不能看着殿下真斩了他的双手!” 闻言穿着盔甲的将军向尹姬一拱手道:“吴军医的确救过我们不少兄弟,夫人有心了!”忽瞥到尹姬身后的低着头的士兵,不由眼眸一闪。走了过去,“这人怎么眼生的很?” 凤轻歌不由眼眸一缩,微微捏紧了手中的匕首。 尹姬见此魅眼一闪,轻笑着身子一动,挡在了风轻歌身前:“这是我娘家的远房表弟,才刚从军。是跟着我来的。他年龄小,我这表姐,自然要多照顾些。吴军医一个人要在天亮之前找齐药材也不易,所以我才让我这远房表弟帮忙找找!” 闻言穿着盔甲的将军看了一眼风轻歌,眸光微闪,面露为难:“可是这军营方遭人偷袭,殿下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军营,这……” 见此尹姬走上前。附在穿着盔甲的将军耳边,轻声耳语。风轻歌看着将军的脸上细微变化的表情,不由眼眸微凝。 尹姬退了回来,看着将军红唇一挑道:“还望将军行个方便了!” 盔甲将军闻言犹豫了片刻,让出路来:“夫人请吧!” 尹姬轻轻点头。转身看向身后的吴军医和凤轻歌,魅眼一闪。开口道:“走吧!” “你方才跟他说了什么?”凤轻歌看着周围的树林,忽转眸看向尹姬道。 “我只要能带你出来便足够了。不是吗?”闻言,尹姬魅眸轻转,看向凤轻歌,红艳的唇轻挑。 “可是,我不信任你!” 一旁的吴军医看这话突然对峙起来的两人,不由住了脚步,露出惊异之色:“怎么了?” 尹姬伸手脱掉了身上穿着的貊尧给凤轻歌的裘衣,扔在地上,红唇挑起一个妩媚的弧度:“你不信任我,是对的!”说着眼眸一闪,转身朝一边跑去。 凤轻歌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尹姬,不由眸光一凛,一把抓起身边的吴军医向相反的方向跑去:“走!” 忽从四周涌上大批的士兵,将两人团团围住。凤轻歌看着士兵中的尹姬,不由开口道:“我最不该的,是低估了你对貊尧的忠诚,也高估了你的妒忌心!” 闻言尹姬魅眸微闪,红唇一挑道:“我是他的女人!” 闻言,凤轻歌不由微微敛眸,嘲讽一笑,为什么她会觉得不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男人有别的女人…… “凤轻歌!本殿说过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忽一道阴冷的声音如地狱魔鬼般带着残忍的味道传来。 闻声,凤轻歌不由浑身一颤,睁大了眼睛看着貊尧骑在马从士兵中走出来。衣袍凌乱,阴柔的脸上满是阴沉,眸中燃烧着怒火。 “殿下!殿下!饶命啊!”身边的吴军医看见貊尧不由一下子跪了下来,连连磕头,目中流露着极度的慌张和惊惧。 貊尧见此不由微微眯起眸,甩出铁链一把勒住吴军医的脖子,吴军医不由面色酱紫难以呼吸地拽着铁链:“殿……殿下……饶……饶命……” “饶你的命?”貊尧闻言眸中闪过一道阴光,“本殿让你三日之内找到医治她的方法,你却帮着她逃走!” “殿……殿下!微……臣……”军医不由拽着铁链,艰难开口。 “放了他!我跟你回去!否则,你什么都别想得到!”凤轻歌将手中的匕首一架到脖子上扬声道。 见此貊尧脸色不由更为阴沉,看着凤轻歌手中的匕首,忽唇角一挑,眼眸中露出一抹嗜杀和阴鸷:“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本殿讲条件?”说着手腕一转,缠住吴军医脖颈的铁链忽冒出许多尖利的刺刀,貊尧一拉手中的铁链,吴军医的头颅顿时从飞落下来,热腥的血溅得凤轻歌满脸都是。 凤轻歌满脸鲜血,睁大了眸子,似失了魂魄般,愣愣地看着没了头颅的吴军医。头……没了…… 貊尧如魔鬼般残忍的声音响起:“本殿要他死,他就绝不会活着,本殿要你生不如死,便绝不会让你舒舒服服的!”说着手中的铁链一转,向凤轻歌的方向飞去。 凤轻歌看着粘着吴军医碎肉和鲜血的铁链,如毒蛇般向她扑了过来,不由眼眸剧缩,猛地回过神来,摇着头向后退,黑眸中露出惊恐之色:“不!我不要!”她不要再被那种肮脏残忍的东西缠住脖子,绝对不要! 铁链直直地打在了她的身上,凤轻歌身子不由一缩,向后倾去,却在下一秒被一条坚实的臂膀揽住,清醇的声音带了丝喟叹:“总算赶到了!” 貊尧看着揽住凤轻歌,截住他的铁链突然而至的有些寥落的白衣男子,阴邪的眸中不由露出阴霾。 凤轻歌抬眸看着揽着自己,一身素白的男子,忽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由微怔,脑中忽闪过什么,白……白什么? 看着男子手中拽住的铁链,不由急道:“快松开!这铁链里有刀!”话音刚落,铁链中藏着的刺刀蓦地全现了出来,刺进了男子的手心,鲜血顺着铁链的手流淌下来。 凤轻歌不由一惊:“你的手……” 楼君煜却是看着手中的铁链薄唇微微挑起,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刺链,链中生刺,活如毒蛇,刺生两头……手不由一握铁链,铁刺更深地刺入手心,楼君煜眸光一闪,腕间翻转。 铁链的另一头忽冒出无数的铁刺,貊尧见此不由面色骤变,扔开手中的铁链。一脸阴沉,挥手道:“给本殿抓住他们!” 楼君煜拔出嵌入手心的铁链,看着满手的血迹微微皱了皱眉,随即站起身。黑眸没有看向他们冲过来的士兵,而是定定地看着马匹上的貊尧,淡淡道:“八殿下南下犯我天凤国北境,可知北延国内,谁已开始暗地勾结掌控?” 闻言貊尧不由阴邪的眸一闪,挥手制住了士兵,脸上满是阴霾:“你说什么?” 凤轻歌躺在床榻上,听着隔壁营帐传来的男女的呻吟声,不由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用得着这么大声音吗?还那么长时间!她都听了好久了,那营帐外的士兵不是也都跟着听了好半天?凤轻歌不由微微无语,体力真好!忽想到什么不由一怔,难道她给他下的春药的药效还没过,所以现在是拿着尹姬泄欲来着?凤轻歌不由开始有些同情尹姬了! 床榻上,男女的身子相互交缠着,男人埋首在尹姬如玉般的身体上,发泄着欲火和满腔的怒火。听着身下人发出屈服的呻吟声,怒气却是越盛,一巴掌向身下的人扇去,一把钳住女子的下颚,眸子里满是阴狠狂怒:“凤轻歌!本殿要你生不如死!” 女子被男子钳住下颚,不由一阵疼痛,听着男子的话,一滴眼泪从魅眸中悄无声息的滑落。 今夜天气格外寒冷,凤轻歌本来手脚冰冷,冻得睡不着觉,听着这些糜烂的男女激烈的呻吟声音,不由更加睡不着了! 凤轻歌正捂着耳朵,搓着手脚,在床榻上翻滚,裹得跟个毛毛虫似的,忽一个清淡的声音响起:“睡不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以国易国 凤轻歌不由猛地坐起身来,掀开被子,看着眼前的一袭素白衣袍,面容淡淡,略显清瘦的楼君煜,不由微微尴尬道:“还好,就是吵了些!” 闻言,楼君煜黑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听着从另一边传来的男女呻吟的声音,不由黑眸微闪。(.无弹窗广告)顺着点床沿坐下,将被子重新搭在了风轻歌身上,淡淡开口:“睡吧!” 凤轻歌正想说,这怎么睡得着!却见楼君煜从袖中抽出玉笛,放在略微苍白的唇边。 悠扬的笛声在寒冽的空气中响起,掩盖了男女靡靡的呻吟。凤轻歌看着吹着笛子,面容清淡的楼君煜,不由眼眸一闪,捏住被子缓缓了下去。听着有着平抚人心的笛声,轻轻闭上了眼眸,嘴角不由自主的弯起。 尹姬看着在自己身上不顾一切地冲刺,发泄着情欲与怒火的貊尧,魅眸之中不由闪过一丝黯然,涂着蔻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抠住貊尧坚实的背,闭上魅眸,双腿缠上他的腰间。 忽身上的人顿住了身子,尹姬不由微微诧异,睁开眸子,却闻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抬眸便见貊尧一脸阴沉,似压抑着极大的怒火般。 貊尧忽一甩开尹姬,赤裸着身子站起身来,拉过一边的衣袍披在身上,看着地方赤裸着身子,扫了一眼地上赤裸着身子的尹姬,阴邪的眸子一片阴翳,嘴角残酷的挑起:“给本殿滚!” 尹姬浑身颤抖地睁大了眸子看着貊尧,妩媚妖娆的脸上露出受伤和不可置信之色:“陛下!” “既然你不想走,便给本殿呆在营帐外,不许走,也不许进来!” “小白。对不起,你说天亮的时候要叫醒你的,可是,我忘记了……”凤轻歌睁开湿润的眸子,轻声开口道。 闻言楼君煜黑眸中不由露出复杂之色,放下唇边的笛子,转眸看向凤轻歌,苍白的唇角轻挑:“现在不是记起来了么?” “可是!可是……已经迟了!我……我说过不会忘记的。可是,我却又忘记了,还将你一个人丢在那里!”凤轻歌不由微哽咽道。为什么她现在才想起来!想起来她承诺一个人,说天亮后要叫醒他,他们一起回家!为什么她会要一直失忆,忘记这么多事!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被那个什么八殿下抓到这个鬼地方。也不会害得小白和她一起到这个鬼地方! 楼君煜眸光轻敛,清醇的声音带着安抚:“不迟!”清凉的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我现在,不是在你眼前么?你现在能记起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 凤轻歌猛地坐起身来,扑进楼君煜的怀中,手紧紧地抱住楼君煜:“是!你在我眼前!可是我好怕。好怕哪一天我又忘了小白,丢下小白一个人跑了!” 闻言楼君煜不由眸中一紧,手缓缓环住凤轻歌:“是我没有抓牢你!”手微微移到她的脑后,手指穿入细滑的发丝中,更紧地环住了风轻歌,黑眸微凝,“不会有下次了!” 他已经弄丢了她两次,怎还会容许自己弄丢第三次。任她由旁人玩弄!不管是中了毒失去记忆,一无所知的凤轻歌,还是那个心存防范,谨慎笃定的凤轻歌,他都要牢牢的握在手心。或者说。对于凤轻歌,他根本就从未真正的松开过手。即便那时他曾对想与他不再任何纠缠的她说“如君所愿”时,也从未真正松开过手。 一个下棋之人。又怎会轻易放开他最重要的棋子…… 眼眸微闪,手指揉了揉凤轻歌的发丝:“只记起了这些么?” 凤轻歌埋在他的胸膛点了点头,声音闷闷:“嗯!我只记得,你是小白,是楼君煜,我是凤轻歌。你背着我在雪地里走,好冷的天,你全身都是冰雪。你说,要带我回云安,带我回家。后来,我让你歇息会儿,说会叫醒你,可是……可是我却又忘记了……” 楼君煜拉上被子披在凤轻歌的肩上,淡淡道:“无事,这些都不重要了!” 凤轻歌不由微微抿唇,半响转言道:“小白,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闻言楼君煜黑眸一闪,淡淡道:“循着马蹄的印记追过来的!” 闻言凤轻歌抬眸定定地看着楼君煜,开口道:“我虽然失忆了,却没有变笨,小白,下那么大的雪,就算有马蹄的蹄印,也会被掩埋的!”而且……而且那时的他那么虚弱,就算能及时醒过来,又怎么赶得过马匹! 楼君煜不由黑眸微动,嘴角溢出一丝轻叹,拢紧了风轻歌的身子:“是啊!你不笨!” 凤轻歌捏紧了楼君煜的手臂,紧紧地看着楼君煜的深黑的眼眸:“到底是怎么追过来的!” “我已经找到你了,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楼君煜淡淡道。 “可是我想要知道!”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固执而坚定的眸子,苍白的唇角不由轻轻挑起,声音带着一丝无奈道:“我醒来时没见到你人,手中的绳子也被解开,周边又无其他痕迹,便知道你定然又是失忆了罢!后来听闻几个打猎人说有北延国的军队来,便猜想你是被北延国的人擒去了。再后便找到了北延国驻扎的军营,只是貊尧向来警惕严防,我能潜进去,却无法将你从中带走。” 凤轻歌闻言,不由眸光微敛。他们在那林子里走了那么久都没见到一个猎人,他又怎么能轻易地见到猎人!他虽说得简单容易,她却知道,他若要徒步从雪地之中走出,还不知她准确的方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她,除非耗竭了所有体力,用着轻功不休不眠疯狂地寻找,才能勉强做到! 凤轻歌看着他明显清癯的脸庞和微微苍白的唇,不由眼眸一暗。 忽想到什么不由抬眸道:“昨夜,貊尧差点被一箭射死,那箭是你射的?” 楼君煜黑眸一闪。淡淡道:“嗯!” 凤轻歌不由瞠目结舌,隔着个营帐还能射得这么准,不得不说是楼君煜箭法太过精准,还是运气太好了些!不过貊尧的运气也不是一般的好,明明是她要弄伤他,明明是楼君煜差点射死他,却阴错阳差地逃过这一劫,她这个害他的人。反而变成救他的人! 楼君煜微微侧过头,听着另一边寂静无声的营帐,回过眸伸手微微触向凤轻歌:“若是困了,便睡……” 凤轻歌却是猛地一缩,目露惊恐地避开了楼君煜的手,伸手一推,声音透着惊惧:“不要掐着我!” 闻言楼君煜不由微微一怔。伸手握住凤轻歌挣扎着的手:“你看清楚我是谁!” 凤轻歌不由猛地一顿,看着楼君煜若黑曜石般的眸子,不由回过神来,渐渐清醒:“我……我以为……”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手腕上狰狞的伤痕,不由眼眸微深。传闻北延国八皇子貊尧性情阴沉,狠戾残暴。即便是对女子,也不曾手软。她待在军营三日…… 楼君煜看着已渐渐床榻上渐渐睡的安稳的凤轻歌,缓缓起身,忽袖间一紧,转眸看着凤轻歌紧紧拽着他的腕间的衣袖,不由脚步一顿,黑眸微闪。微微弯下身子,伸手欲掰开凤轻歌的手。却在触到她的手时,微微一滞。用腰间抽出匕首隔断了腕间的衣袖,站起身,转身离去。 走到一边的帐前,看着营帐外。披着裘衣瘫坐在地上,衣不蔽体的尹姬。黑眸微闪,掀开营帐走了进去。 “你是如何得知是本殿九弟掌控北延国皇宫一事的?”貊尧看着面色淡淡走进来的楼君煜。一坐在铺着毛皮的椅子上,眸中闪过一丝阴沉和杀意。 楼君煜闻言亦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抬眸看着貊尧,淡淡道:“不止知道九皇子貊炎换了皇宫里的护卫,掌控了北延国皇宫。还知道当初将吾皇行踪透露给八殿下的人是谁!” 闻言貊尧不由眼眸一紧:“那又怎样?” “八殿下可知,那人虽将吾皇的行踪透露给八殿下,但合作的人却并非殿下!”楼君煜眼眸一转,淡淡开口道。他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既要独自闯入北延国军营,又怎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只是为了这些准备,差点就迟了......想起昨日凤轻歌被铁链打到,浑身颤抖,满目惊恐的模样,不由眼眸微深。他的棋子,只能由他左右! 闻此,貊尧冷哼一声,嘴角挑起一抹戾气:“你以为本殿会信你的话?” “八殿下可以选择不信,但是令弟却的的确确是在八殿下前脚踏出宫门带兵进犯天凤国禹州,劫走吾皇,后脚便将宫中的人全撤换成了自己的人!” 眼中划起一丝阴鸷之色:“你想如何?” 楼君煜眸光轻转,唇角轻勾:“不如,我们来做一笔交易,也可以说是合作!” 貊尧闻言挑眉看着楼君煜,眸中闪过一道阴光:“和你?” 楼君煜唇角轻挑:“不,是和陛下!至于合作完成,各取所需之后,是敌是友,就是你和陛下的事了!” 闻言貊尧不由眸中露出阴沉之色。 “你昨晚是不是和那个貊尧说了什么?”凤轻歌骑着马撇过头看着身后的拉着缰绳将她环住的楼君煜,不由奇怪道。不然明明那个八殿下看见她还一脸阴鸷,满面怒容,将她恨之入骨。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走呢! 闻言楼君煜眼眸一闪,唇角轻挑:“没什么,不过是做了一笔交易而已!” “什么交易?”凤轻歌不由诧异道。什么交易会使貊尧轻易放了一个敌国的一国之帝? “以危化危,以国易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回宫 “小白,我们一定要急着赶回皇宫么?”凤轻歌躲在楼君煜怀中,缩着身子道,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大雪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生疼。[.超多好看小说] 楼君煜拉着缰绳,更加揽紧了风轻歌,眸光微凝,微微清冷的声音在呼啸的寒风中响起:“北延国军已开始挥师南下,攻掠禹州,时间紧迫,不得不快些了!” “北延国军?是貊尧?”风轻歌不由哆嗦着,面露诧异道。 “是北延国九皇子,貊炎!”楼君煜眼眸一闪道,“貊尧已经率兵回北延国都!” 貊尧回北延国国都了?北延国九皇子貊炎突然开始攻打天凤国,而貊尧却回了已被貊炎掌控的北延国皇宫,这是为什么?!风轻歌不由一抓回凌乱飞扬的发丝,百思不得其解。 忽熟悉的头痛感袭来,风轻歌十指不由扣住了额头,强行忍住头痛,不让楼君煜发现她的不对劲,脑中不停地回想仅有的那点微薄的记忆。头却似欲撕被裂般,头痛,脑中的记忆一点点消失,画面渐渐模糊。 “毒又发了么?”一只清凉的手抓住她紧抠住额头的手指,制止她将额头抠破。 听着了楼君煜的声音,脑中那个清淡的面容却渐渐似薄雾般消散。凤轻歌微慌得声音发颤:“小…..小白,我感觉记忆一点点从脑中抽离……小白……我不要又什么都不记得,不要又不记得你了!” 凤轻歌不由一反手抓住楼君煜的手腕,转过头紧盯着楼君煜的面容,似要将他刻在心里般。指甲不由自主地抠进楼君煜的手腕中,划出鲜红的血。 楼君煜闻言不由黑眸一紧,不顾手上的伤痕更紧地握住凤轻歌的手。看着凤轻歌紧锁在他面容上的眸子。黑眸中闪过一道细碎的光芒。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若是记不住,便莫要强记了!你忘记一次,我便告诉你一次;你若忘了一百次,我便告诉你一百次;你若忘记了一千次,我便告诉你一千次;你若忘记了一万次,我便告诉你一万次!只要,你想知道!” 凤轻歌不由紧紧的回抱住楼君煜。闭上了眸,干涩地轻声呢喃:“我又……怎么会不想知道呢!”她的记忆里就只剩下小白了,若是再忘记了他,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不由黑眸一闪,看来,不得不要逼那个人出来了!黑眸一凝。一策马鞭,更加疾速地向前驰去…… “你要回京?”傅秦翊微靠在门边,看着跃马而上的步凌寒,不由微微皱眉道。 步凌寒看了一眼傅秦翊,眼眸轻转中,清冽的眸子闪过一道光芒。撇过眸。拉起缰绳,低低应声:“嗯!” “将军不等陛下和煜哥哥回来了吗?”楼水漪看着马上的步凌寒,不由开口道。 “北延国貊炎派兵攻掠禹州,若是再等下去,便迟了!”步凌寒寒眸一闪,清冽开口道。 “三日后,是你与陛下的大婚之日!”傅秦翊双手环胸,忽挑了挑眉。开口提醒道。 “我知道!不用你多言!”步凌寒看着傅秦翊冷冷开口道。说着一拉缰绳,策马离开。 傅秦翊看着步凌寒骑在马上,矫健的身影,不由桃花眸一闪。北延国兵临天凤北境,陛下仍旧不知所踪。这王夫,恐怕暂时是纳不成了! “煜哥哥!”楼水漪忽微微大声喊着。提着裙边跑了出去,轻灵的声音带了丝欣喜。 闻言。楼宇昂和傅秦翊不由皆微微诧异,看了过去,楼君煜一抖衣袍上的白雪,将怀中的女子从马上轻轻抱了下来。 楼水漪看清楼君煜怀中的女子,不由更是上前了一步,清灵的脸上露出喜色:“陛下!” 楼君煜怀中的凤轻歌,看见楼水漪却是身子忽地一缩,将头埋在楼君煜怀中,声音带了丝畏怕:“她是谁?” 闻言楼君煜黑眸微闪,摸了摸凤轻歌的发丝:“莫怕,她是我的妹妹!” 楼水漪见此不由睁大了水眸,看向楼君煜:“煜哥哥,陛下她……” 凤轻歌微微从楼君煜怀中露黑亮的眸子,看着楼水漪睁得大大的水眸,痴痴地一笑:“你的眼睛好看!像湖泊一样!” 楼宇昂不由目露诧异:“二哥,她这是怎么了?” “中毒了!”楼君煜看着琢磨着楼水漪眼睛的凤轻歌,眼眸微凝,清淡开口道。 走上前来的傅秦翊闻言,转眸看向凤轻歌,桃花眸不由一紧,挑唇道:“什么毒?” “暂时还不知!”楼君煜转眸看向从客栈跑出来地小司,黑眸微闪,淡淡开口,“中的什么毒,还要问下毒者!”说着抱着凤轻歌,走进客栈。 闻言傅秦翊眼眸移向微停驻了脚步的小司,桃花眸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嘴角轻挑。 小司看着傅秦翊的意味不明的眼眸,眸中不由闪过一慌乱,随即看着凤轻歌怯怯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司等了你好久!” 凤轻歌闻言转眸看向小司,忽一笑,指着小司道:“你做我的新郎好不好!我们玩过家家!” 闻言小司不由露出惊异之色,看着凤轻歌,迟疑开口:“姐姐你说什么?” 凤轻歌不由撇了撇嘴道:“我说让你做我的新郎,我们玩过家家!过家家可好玩了!”说着又一把抱住楼君煜,“嘿嘿”一笑道,“小白,你当我爸爸好不好?” 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他下的是慢行的致命的毒药,只会让她渐渐虚弱。一个月之内,便会像得了不治之症般死去。可是……她怎么变成了这样?小司不由微微退后,面露惶然,怎么会这样! 楼君煜扫过小司惊异惶然的面容,黑眸微闪。随即转过眸,拢了拢凤轻歌的衣裳,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清淡开口:“莫要玩闹了!” 楼宇昂不由清朗地一笑出声,上下看打量楼君煜一身白衣,不由道,“二哥,小白这个称呼还真挺适合你的!”想了想,摸着下巴又道,“‘爸爸’这个词好似有些熟悉……哦!我想起来了,这个是父……” 楼君煜忽打断了楼君煜的话,淡淡开口道:“你若还想把水儿拐出去到江湖上胡混,便去烧一桶热水来!” 楼宇昂不由道:“什么叫‘把小水拐到江湖上胡混’?我那是带小水去闯荡江湖,见见世面!是吧!小水?” 楼水漪水眸中露出为难,半响,看着楼宇昂道:“三哥,我又不会武功,我跟着你出去只会拖累你的!” “没事,三哥不怕拖累!”楼宇昂一环胸道。 “可是,我想跟煜哥哥在一起……”楼水漪一脸愧疚地看着楼宇昂,小声开口道。 楼宇昂:“……”一脸阴郁地看着楼水漪,半响,转身,朝堂内走去,一喊道,“小二!烧桶热水,要滚烫的那种!” 楼君煜看着叼着一根冰糖葫芦和楼水漪、楼宇昂、小司用马吊牌搭小动物的凤轻歌,想起凤轻歌再次失忆前对他说的话,不由眼眸微凝。 ――小白,之前我是装做失忆,骗了貊尧,给他下了药,才能逃出来的。可是,有一句话,我没骗他。我让那个军医对貊尧说,我的毒已经蔓延,很有可能会渐渐丧失智力。这句,其实是真的…… “你打算怎么做?”傅秦翊慵懒地斜倚在椅子上,看了一眼玩得正欢的凤轻歌,桃花眸一闪,转眸看着楼君煜,挑唇道。 “你先带她回皇宫,三日之内,我去将那人带来,治好她!”楼君煜执起茶杯,噙了一口茶,淡淡道。 “你是说,天下第一邪医阙央?”傅秦翊不由挑眉道。听闻天下第一邪医独爱清酌公子楼君煜所酿的酒,因而两人有些交情。只是阙央不是在几个月前便不知所踪,任求医者万般寻觅都难寻其踪影么?三日之内找到他,又岂是易事? “嗯!”楼君煜放下茶杯,淡淡点头。 看着楼君煜清淡的面容,傅秦翊不由唇角轻挑,楼君煜既能将她从禹州安全带回,那么他承诺三日之内,会将阙央带回,治好她,那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只是她……傅秦翊不由撇过头看着是不是瞥向楼君煜,笑得开怀的凤轻歌,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没想到,一趟禹州之行让她失了忆,更是没想到失了忆的她会如此毫不设防地信赖依赖楼君煜。他是不是……又错过了太多东西……可是,倘若凤轻歌恢复了记忆,又该如何面对楼君煜呢? “小傅,好奇怪!我总是觉得我脑袋里忘了什么!”凤轻歌坐在秋千上,蹬着腿,懒懒地斜靠在树旁的傅秦翊道。 闻言傅秦翊桃花眸微闪,随即挑唇悠悠一笑道:“你忘记的东西多得去了!哪里想起过一件事?” “好像是诶!”凤轻歌闻言不由撇撇嘴道,“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想不起来,还想得头疼!” 傅秦翊看着飘落在凤轻歌肩头的雪,和她微微苍白的脸,不由眼眸一闪,挑唇道:“不冷么?陛下确定还要在这里待下去?” “再冷的我都受过了!还在乎这点冷!”凤轻歌不由撇撇嘴,随意道,说完不由一愣,她受过比这个更冷的吗? 傅秦翊见此不由眼眸微凝。 “陛下,柳相大人求见!”忽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封夫大典 “陛下,明日纳王夫仪式已准备妥当,这是仪式的相关大小事宜,请陛下过目,看还有无不妥!”柳相看着两腿蹬着地面,荡着秋千,举止一反常态的凤轻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将手中的折子递上去,微微躬身道。 凤轻歌接过折子,上下瞄了瞄,将折子还给了柳相:“你……爱卿看就行!” 柳相收回折子,放进袖中,直起身子看着脸上透着股无知,痴傻的凤轻歌,眸中闪过一道暗光:“陛下前些日子为先皇守陵可还好?” 凤轻歌用脚蹬着地面,痴痴地笑着,似没听懂柳相的话一样点了点头:“好好!”随即转头看向身后的傅秦翊,指着秋千道,“小傅,这个好玩!” 闻言柳相锐利的眸中一暗,开口道:“关于钦州知府的下一任人选,不知陛下可有属意的?” 凤轻歌却是傻笑着抬头:“爱卿看就行!” 见柳相又欲开口问,傅秦翊见此桃花眸中不由光芒一闪,上前嘴角一,笑道:“陛下明日还要举行大婚,怕是极累的,朝中大小事宜就有劳丞相多为操劳了!”说着向凤轻歌挑了挑眼眸。 凤轻歌见此,向傅秦翊眨了眨眼睛,忙跟着附和着站起身,施施然道:“朕困了,要回去睡觉了,有什么事你来做就可以了!”说着还打了个呵欠,拍了拍柳相的肩,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大摇大摆走路的模样,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除了一句“朕困了”说对了,原话被改得乱七八糟,居然还去拍柳相的肩头。看着脸色暗沉。一脸疑虑的柳相,不由嘴角一挑,跟了上去。算了,反正熬过这两天就行了,其他的,不是他需要顾虑的! 柳相负手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锐利的眸中不由一闪,冷哼一声。果然是变得痴傻了么? “父亲。明日便是陛下大婚之日,柳相已经开始有所行动,除了调出五千精兵暗地潜伏在皇宫,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做吗?”楼亦煊看着坐在书案前,手执狼毫,俯首书写着的宁王。(.无弹窗广告)温雅的眸子里不由闪过一道光芒。 闻言宁王扫了一眼楼亦煊,冷峻的眸子移向桌上的纸张,声音沉着而有力:“你看这个!” “伺?”楼亦煊看着纸上力透纸背,风飞龙舞,苍劲之中带着一股霸气的字,雍容华贵的脸上不由露出诧异之色。晦暗的眸子闪过一道暗光。 “伺,为伺机,欲要伺机,必先有所备。若要有所备必抓住关键,皇帝大婚进行纳夫仪式时必是防守和警惕最为薄弱的时刻,柳相定会在大婚仪式开始时下手!”宁王捏着狼毫,冷淡开口。 “而进行仪式的清乾殿,便是关键?”闻言楼亦煊晦暗的眸一闪。不由开口道。 宁王冷眸一闪,不置可否:“除此之外,本王还捏着他最致命的东西!” 闻言楼亦煊暗眸一转,顺着宁王的话,接下去:“柳相为能名正言顺逼宫。定会将他手中培育多年的那颗子拿出,只是他定然不会想到。那颗子是父亲送给他的一颗致命之子!” 宁王放下手中的狼毫站起身,负手看着墙上的山水图。冷声开口道:“将这幅图送到王钰副将那里去!” 楼亦煊看着墙上的山水图。微微点头:“孩儿知道!” 那幅山水看起来,只不过是一副普普通通的山水,可谁又知山水之中每一只大雁都是一个宫门,每一条蜿蜒的小路,都是通往清乾殿的线路呢? 楼亦煊看着宁王迟疑开口,眸中闪过对权利浓烈的欲望:“陛下已中了毒,变得痴傻,若明日柳相逼宫,借此除去柳相之后,父亲可要……” 宁王冷眸一凛,一抬手制住了楼亦煊的话,脸色冷峻寒冽:“闭嘴!你给本王记住,本王本王要的是一手遮天,独掌大权,而不是爬上那个位子!” 闻言楼亦煊不由攥紧了手,晦暗的眸子露出阴色。 “昂儿可是回来了?”宁王忽转过眸看向楼亦煊,脸色微缓。 闻言楼亦煊晦暗的眸中不由闪过一丝暗光,抬眸道:“回来了!和漪儿一道回来的!” 闻言宁王点了点头,冷峻的眸子闪过一丝柔和,随即转眸道,“你三弟一向贪玩,你多看着些,莫让他出去胡闹!” 楼亦煊看着宁王眸中的柔和,雍容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真的,就这么偏爱三弟吗?随即收敛心中的情绪,嘴角一挑道:“不是有二弟么?三弟和他一向要好!” 闻言宁王冷峻的眸微凝,半响似不在意地冷淡开口道:“煜儿回来了?” “前日便回来了,一直呆着酒坊未曾出去!” 闻言宁王冷淡点头,走了出去,没再看身后的楼亦煊。 楼亦煊看着没有再回过头的宁王,脸上不由露出阴霾,晦暗的眸子一片阴沉,嘴角挑起一丝嘲讽的笑。就那么在乎那个女人的儿子,竟然现在就迫不及待的要去见了么?他做了这么多事,竟然都比不上他那个只会胡闹,一无是处的三弟! “我让你从陛下手中拿回玉珠,你可有拿回?”楼亦煊看着面前的一脸写着心思的紫衣女子,掰过女子的脸道。 紫苏回过神,看着楼亦煊,忙收敛心中的千万心结,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拿到!” 闻言楼亦煊眸中露出阴鸷之色:“你没拿到?” 见楼亦煊阴鸷的脸,紫苏不由忙道:“当时我从陛下手中将玉珠弄丢到废墟之中,但怕陛下起疑,所以没有立即去捡。只是后来去时,废墟太乱,而玉珠又太小,一时半会难以找到……” “陛下可有找到玉珠?”楼亦煊直接打断紫苏的话,问道。 “没有!”紫苏摇了摇头。 “那就行!”楼亦煊晦暗的眸一闪道,嘴角轻轻挑起,能在明日掌握柳相生死的东西,怎能让皇帝提前知道? 楼亦煊一揽紫苏细腰,捏住她光洁的下颚,眼眸紧紧地看着她,嘴角阴鸷挑起:“记住,好好呆着陛下身边,有什么事,及时通过宫中的暗线传报。你这个第一线人,可不是白当的!” 闻言紫苏温婉的眸一闪,微微点头:“嗯!” 凤轻歌看着身上一声大红的衣裳,甩着长长的袖子,蹦了蹦,叹气道:“干嘛要穿这么红的衣服,还这么薄,我都冷死了!” 紫苏和宁蓝不由忙按住乱跳的凤轻歌,替她整理好嫁衣。 “陛下,今日是陛下大婚,若是穿得厚了,行动定然会极为不便,而且显得过于厚重,这样就不美了!”紫苏和言劝道。 宁蓝在一旁忙赞同地点头道:“是啊!是啊!还有,陛下你又忘了要自称‘朕’了!” “为什么要自称‘朕’?你们都没这么叫,不要欺负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弄这弄那儿的!叫朕多别扭!”凤轻歌不由撇嘴道。 紫苏不由哭笑不得:“陛下是天凤国的皇帝,自然是要自称‘朕’的!我们只是一个小奴婢而已!”说着忙替凤轻歌戴好金冠,移开话题,“陛下你看这个戴着多好看!” “岂止是好看啊!简直就是……是美极了!”宁蓝看着穿着一身镶着金边的大红嫁衣的凤轻歌,想了半天想不出能形容的词,最后只能来句俗不可耐的“美极了!”却显示出了的赞叹。 凤轻歌却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嫁衣,皱眉道:“可是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嫁衣不应该是红色的!” “还未好么?”傅秦翊方走进栖凤殿,恰恰看到转过身的凤轻歌,不由微怔。 精细描画的眉如远山黛,唇红艳却不俗,给人一种诱惑感。明眸善睐,容颜如玉,额上贴着金色花钿,使整个人带了一种妩媚妖娆的韵味(当然,要忽略凤轻歌脸上若稚儿般的表情)。长长的裙摆曳地,晃动着胳膊间,衣袂翻动。 傅秦翊看着这样的凤轻歌桃花眸之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嘴角轻挑,敛下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失意。可是这样的美,却是在她大婚之时,而她要嫁的人却是别人…… “好看么?”凤轻歌见傅秦翊进来,不由转了个圈,笑道。 傅秦翊敛去心中百般滋味,看着凤轻歌娇俏清艳的模样,不由桃花眸一闪,一手摸着下巴,挑唇悠悠道:“陛下想秦翊用什么溢美之词,来赞美陛下呢?” 凤轻歌不由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溢美之词啊!宁蓝都说美极了的!一点都不诚心!” 傅秦翊桃花眸中不由闪过笑意,悠悠道:“既然宁蓝都说美极了,那自然是美极了,我还需要说么?” 凤轻歌撇过头,哼哼道:“不想说就算了!” 傅秦翊桃花眸中露出无奈之色,摊手道:“好吧!美极了!” 凤轻歌闻言不由作势一脚向傅秦翊踢去:“还不如不说!” 傅秦翊不由摇头:“不是陛下叫我说的么?”随即一叹,“陛下何时学着和风铃一样喜欢踢人了!” 听到风铃,凤轻歌黑眸不由一闪,随即抬眸面露疑惑道:“风铃是谁?” 傅秦翊桃花眸一闪,挑唇道:“一个朋友!” 封夫大典 文武百官齐聚清乾殿下,看着被宫婢拉着长裙走上正殿头戴金冠的凤轻歌,齐齐俯身叩首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怕是......要逼宫啊! 光熙三年,天凤国迎来了天凤国女帝的纳夫大典,举国同庆,然而一场惊变在这场盛世大典之下暗暗涌起。而在天凤国北境,一只大军已横扫之势,大举向南进犯,颇有夺下禹州洛祗江之势。 凤轻歌正坐于内廷乾清殿,屁股却不舒服地随意扭动。太后一身厚重华丽的宫装坐在左上侧,仪容庄严,看着凤轻歌扭动的身子,脸上不由划过一抹担忧。看着殿内正中南向设节案,金册案西向,金宝案东向,殿前设皇帝的法驾卤簿,东西檐下设中和韶乐,宫乐庄重地响起,编钟“叮咚”地敲响。而丹墀中道左右陈列仗马。 柳相看着凤轻歌扭动的身子,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宁王如冷松般挺直而立,冷眼看着大典上的一切。楼亦煊微微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手下,向他使了个眼神。傅秦翊一身紫色衣袍,看着一脸别扭不自在的凤轻歌,桃花眸不由一闪,嘴角轻轻挑起。 柳言曦静静地站在柳相身后,清儒的眸子微垂,手指微微捏紧,又抬起眸看了看殿上的一身橙色宫装,外套着裘衣轻咬着唇的绮罗。又看着嘴角带着儒雅的笑,锐利的眸中却是一片阴沉,蓄势待发的父亲,清儒的脸上不由露出彷徨,真的……要开始了吗? 庄严而透着喜气的宫乐中,百官时不时说着贺词,然而他们却都在看,都在等,只是有些人看的更多,等的也更多而已。 只是,似乎没有发现,当初陛下选定的七个王夫候选人,却只有柳言曦、楼亦煊、傅秦翊参加了大典。而其他四个,除了步凌寒这个准王夫外,仲黎、楼君煜、贾文铭都不在。或者是说有人发现了,却没有人敢第一个发问罢!其实除了王夫候选人,应该参加大典,却没有参加大典的人也很多,比如,华阳公主!又比如。太府寺卿贾寅! “王夫到!”忽宫乐戛然而止,太监尖细的声音在百官之中响起,文武百官不由皆停止了议论,正襟翘首。 闻此,柳相不由眼眸一闪,一边的几个大臣皆眸光一闪,暗地点头。(.好看的小说) 另一边 少年穿着一身华贵的黄色衣袍。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涂着金漆耀得人眼花的大门,走上一层层像能够直入云端,直入最高层,似能走到俯视天下位置,玉石雕砌的阶梯。 看着前方带着他高贵仪容之中带着艳丽妩媚。拖曳着长长的红色宫装,拾级而上的女人,头上的步摇颤动,透着一股成熟的风韵。小司不由脚步微滞,脸上露出一丝惶然和茫然。 他真的……真的要取代那个女人,走上整个国家最高的位置吗?成为……成为一国之君吗?就像那个柳相所说的!得到他该得的,不用再受冻,不用再做乞丐。不用再做龟公,像那个女人一样,让有人都俯首在他的脚下……他只跪在过别人的脚下,那感觉只有屈辱和麻木,可他见过那些被他跪的人的表情。那是一种很傲然,很享受的表情!让所有人都俯首在他的脚下。这是多么奇异的滋味,小司连想一想心尖上都开始发颤。 “怎么?紧张了?想退缩了?”华阳公主察觉到身后人的异样。瞥了身后表情奇异的少年,红艳的唇一挑道。 看到华阳公主嘲讽的表情,原本退缩和茫然无措的心蓦地变得坚决起来:“没有!我要拿回我该得的!” 闻言华阳公主转过身,涂着蔻丹的红艳手指捏住他的下颚,面露不屑:“什么叫做拿回你该得的?什么叫做你该得的?”松开手,艳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你应该要清楚,这些是我们给你的,否则,你什么都没有!” 说着眼眸中露出一丝阴色,从她被逼选了那个病秧子做驸马后,她就明白在这后宫之中,即便她身为长公主,也必定要为自己博得最大的保障。于是,她不惜勾引当时为凤临天所重用的柳相暗通取款。甚至,不惜下药杀了她那个苟延残喘的驸马。呵!反正活着也是痛苦,倒不如死了的好! 华阳公主眸中露出冷笑和嘲讽,她身为皇家的人,她姓凤,可如今却帮着姓柳的人让另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姓凤的毛孩当皇帝,这算什么? 华阳公主看着一脸紧张的小司忽“呵呵”地笑出声,尖细的声音却是带着冷意:“本宫告诉你,你若是不想当这个皇帝,没人逼你,有的是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 闻言小司不由睁大了眸子,微慌地大声道:“只有我是父皇的另外一个儿子,皇家的血脉,你们不可以找到人取代我的!” 文武大臣皆看着那个身穿一身大红衣袍带着能够遮住大半容颜的珠帘的金冠,似新郎又似新娘的准王夫,不由皆面露奇怪,却也难说什么。(.无弹窗广告)毕竟谁都知道,王夫的服饰是陛下亲自安排的,怎容置喙?! 柳相看着看不清面容的步凌寒,眸中露出一丝疑虑,随即看向凤轻歌,估量着时刻。 小咕咚弯着腰,摇晃着胖墩墩的身体,迎着步凌寒一步步走上殿上。 正使走上前向步凌寒的父亲步远宣读纳王夫的制文,然后把金册金宝放在册案宝案上。引礼女官引导着步凌寒到拜位前,由侍仪女官向步凌寒宣读册文宝文。 步凌寒正欲接过金册金宝,原本浅笑吟吟看着他的凤轻歌忽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傅秦翊见此不由面色微变。文武百官亦是皆为一惊,高呼“陛下!”还有太监机灵地连忙去请御医。 柳相见此,嘴角一挑,看了一眼一脸冷峻的宁王,站了出来。一挥手大殿周围迅速地涌上一批持刀的侍卫,一些“柳党”的官员也皆做出准备! 柳相看着满脸惊异慌张的众大臣,长袖一挥,锐利的眸中闪过一道光芒,负手道:“今日陛下大婚。却忽然昏迷,该瞒的还是瞒不住的!本相今日就给大家说个清楚!” “是么?你叫父皇倒是叫得很顺口!”华阳公主轻蔑地睨了小司一眼,“你果然还稚嫩的很,你可别忘了,这天凤国姓凤的人,可不止你和凤轻歌一个!”说着嘴角冷冷一挑,踢着拖曳的宫裙,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长公主这是要去何处?”忽一个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虽淡,却不容人仿若未闻。 华阳公主不由微惊,转过身看到站在玉石阶上,一袭白衣,面容淡薄的楼君煜,深黑的眸子眸光清淡,似看着她。却又似透着她看着她身后的小司。小司接收到他的目光,想起在禹州时他看着他,那深黑的眸子似洞悉着一切,不由生生的打了个颤。 华阳公主眸轻睨,一直保养甚好的艳丽面容上,眼角有轻微的细纹闪过。似不喜楼君煜的那种睥睨的俯视。华阳公主轻哼一声,走上比楼君煜高一级的阶梯,转眸道:“本宫那侄女陛下今日不是要纳夫么?我这做姑姑的怎能不在场?” 闻言楼君煜黑眸转向清乾殿的方向,薄唇轻挑:“哦?长公主不觉得这个时辰去,已经迟了么?” 闻言华阳公主眼眸一紧,随即一副自然而然的模样:“本宫梳妆费了些时辰,便晚了些!”说着又看向楼君煜道,“本宫那侄女都未曾说什么。你这小晚辈莫不是还要来怪罪本宫来迟了?”言下之意,便是皇帝都没怪罪,他仅仅一个王夫候选人,辈分又低,是没资格怪罪指责她的! 华阳公主不由暗地冷笑一声。要的,便是这晚。现在,可正是时候呢!说着看了一眼微微惶然的小司。这小子虽然没什么大略,但下毒的本事倒是一流。竟然能连下两次毒,凤轻歌现在恐怕是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吧!华阳公主不由挑起红唇。 闻言楼君煜黑眸微转,看向华阳公主,唇角轻挑,淡淡的声音带了清冷之意:“晚辈自然敢怪罪长公主,只是晚辈以为,公主今日恐怕是不用去了!” 闻言华阳公主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文武百官见皇帝倒在地上,御林军皆被换,柳相又站了出来,不由心上有了了然,照这架势,怕是……要逼宫啊! 柳相正欲开口,忽另一批穿着铁甲黑衣的侍卫将柳相的人团团围住,亮出大刀,从他们一致的动作和迅猛的速度就可看出,是久在军中受过严峻训练的好兵! 见此柳言曦亦是走了出来,殿上的绮罗见此,不由一脸震惊地看着柳言曦和柳相,站起身来:“曦哥哥!你......你和柳伯伯要做什么?”她虽只看出了不对劲,却直觉告诉她,有大事要发生了,而这个大事是由她从小喜欢到大的男子和他的爹爹发起的!r若是失败,会丢了性命! 柳言曦见绮罗站起来,清儒的眸子不由一紧:“绮儿,坐下去!” 哪知绮罗郡主不识时务地强硬道:“不!你不说清楚,我便不坐下去!” 柳言曦不由露出为难和艰涩之色。 宁王走上前,冷峻的眸子看向柳相,直觉忽视了绮罗和柳言曦,冷然道:“不知柳相要说什么?本王很好奇!”明明是语调悠扬的话,却被他说得直让人觉得浑身冰冷。 见此,柳相却是一笑,眸中闪过一丝阴光:“本相想说,宁王以为,本相就只备了这些人吗?”说着一拍手,隐藏在四周高殿上的弓箭手皆举着箭对着中央,一时间清乾殿犹如釜底游鱼般。 楼亦煊见此晦眸中亦是露出惊异,怎么会?明明他换了御林军的!而且柳相何时握有兵权了?竟能将弓箭手尽数潜伏在四周! 宁王见此不由脸色一变,瞥了一眼楼亦煊,冷峻的脸上微微爆出阴寒,却仍是敛了容色,在战场上厮杀的霸气却是未敛,冷然地看着柳相:“柳相,你这番作为是要逼宫?” 话一说出,即是揭开了大家未曾捅破的那层猜疑。逼宫!难不成天凤国真的要改姓了么? 闻言柳相眼眸一闪,添了岁月痕迹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宁王怕是误会了!本相忠心耿耿为我天凤国效力二十多年,又岂会逼宫?!” 柳相那副儒雅的模样让人差点忘了他是一国权倾半个朝野,重权重欲的丞相,而在场的官员不得不想起当初柳相初步入朝廷还是一介儒生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此乃死脉! 他自然不会傻到在文武百官、宁王的面前明目张胆的逼宫!凤轻歌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不甘做一个傀儡皇帝,他又怎能容她?眼下有个容易掌控,可乖乖听他话的替代品,如今凤轻歌已经痴傻,无药可治,一个痴傻的人怎能再做天凤国的帝王?他顺时应势扶植先帝流落民间的皇嗣继承皇位,又怎是逼宫? 倒是他牺牲一个洛祗河与北延国九皇子貊炎结成同盟。貊炎才出兵牵制住宁王北境的兵力,他今日借兵掌控整个皇宫,又压制住宁王,不止要将凤轻歌从皇位上拉下来,定然也要宁王永无翻身之地! 柳相看着被请过来的御医,嘴角一挑,一挥手道:“给陛下诊脉!”说着看着众位大臣,沉声道,“所有人不得离开!” 柳相话音刚落一直在殿楼上的弓箭手忽将弓箭齐齐转了方向对准了柳相等人,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弓箭手中响起:“柳相大人,陛下大婚之日,你这是做什么呢?逼宫?” 一个官员急冲冲地跑到柳相面前,身形不稳:“相爷!相爷!我们的人全被换了!” 柳相见此不由脸色骤变,看向一脸冷峻,如松而立的宁王,眼眸一阴:“好你个宁王!”既然给他个将计就计,让他措手不及。 楼亦煊看着楼上弓箭手中的楼宇昂,晦眸亦是露出诧异之色,看着身旁一脸冷峻的父亲,晦眸中一片阴霾,攥紧了拳头。他以为,他不必三弟得父亲欢心,他替父亲做了这么多事也算是方父亲的左右手了的!可没想到。父亲竟然瞒着他让三弟…… 柳言曦看着将四周换了人的弓箭手,和柳相难看的面容,清儒的脸上不由露出绝望之色,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曦哥哥!”绮罗见此不由一个上前,却被太后让人揽住。 “今日是陛下大婚之喜,陛下想是疲劳过度才会晕了过去,御医还未诊断出结果,柳相与宁王皆乃陛下辅佐之臣。我天凤国之桢干肱骨,却派兵潜进宫,兵刃相向。置陛下于不顾,置我皇室威严于不顾,莫不是,真要逼宫造反不成!”太后忽开口道,声音透着威严。一字一句皆掷地有声。 “太后娘娘!陛下……陛下她脉象奇异,忽慢忽快,紊乱不堪,时而脉象空虚而粗大,搏动之末尾出现战颤,时而搏动有力。然按之停跳,轻按则闪跳,此乃……此乃死脉啊!”御医一跪在地,颤抖着声音道。 闻言众臣脸色皆变,死脉!!皇帝若死,这意味着什么? 太后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紫苏怀中的凤轻歌,脸上露出悲痛:“轻歌!我的轻歌!”说着一把抓住一旁御医的领口。“庸医!谁准你说陛下已死的!”她发誓要用尽一生替娘娘和皇上护好的轻歌啊!怎么能轻易的死呢! 楼亦煊见此晦暗的眸中光芒一闪,如此好的时机,既然父亲不愿意,那便他逼他走那一步! 柳相看着躺在太后怀中的凤轻歌,听着御医的话。不由满脸惊异。眼眸阴沉一片,不可能的!他明明让小司下的是让凤轻歌更为痴傻的药。怎么会死?他虽是丞相,但却是没有兵权的。而如今他带兵进宫,陛下又忽然驾崩,华阳却还未带小司来,他的兵又尽数被宁王这个老狐狸换了!若是安给他一个逼供篡位的罪名,他……还有曦儿,今日定是难逃一死! 一时间原本是柳党的官员见此,皆应势站了回去,急着与柳相撇开关系,尽可能避免受到牵连。 一时间太监也开始悲戚地高呼:“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柳相见此不由负手“哈哈”一笑,即便见惯了官场上的“明哲保身”看着那些退回去的官员,柳相眼眸中仍是不由露出嘲讽,果然是在朝廷中混迹惯了的一群见风使舵的好手!柳相眼眸转向宁王:“你想怎么做?” 群臣亦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宁王,陛下已死,先皇又无另外的子嗣,这皇位…… 宁王冷峻的眸中却是露出意味不明的复杂之色,半响冷然开口:“柳相意图逼宫......” “唉!憋死我了!他们都要说你死了,这下我可以揭开了吧?”“步凌寒”忽掀开头上的金冠看着太后怀中的人道,被揭开的金冠金帘底下却分明是一张女子清灵娇俏的脸。[.超多好看小说] 这突然而来的转变,不由让众人满目讶然地看着假扮成“步凌寒”的女子。 “你何时能一日安分的不说话,才叫奇怪了!”忽原本被御医诊为死脉的凤轻歌,睁开双眸开口道。说着回握住太后的手,微微一笑,“母后!” “这……”太后愣愣地看着睁开眸的凤轻歌,蓦地脸上又露出悲喜交加之色,紧紧地回握住凤轻歌的手,“你还活着?”声音里满是颤抖,带了岁月痕迹的清雅雍容的脸上满是泪痕,半丝一国太后的样子都没有。 凤轻歌见此伸手抹去太后脸上的泪痕,在她耳边低声道:“瞒了母后,儿臣对不住了!” 太后闻言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欣喜激动地紧握住凤轻歌的手,心有余悸地连连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凤轻歌看着一脸不可置信惊恐地看着她的喃喃说着“不可能”的御医,一笑道:“朕是一国之君,又怎会如此轻易的死呢?御医恐怕是老糊涂了,诊错了脉,该回乡让儿孙承欢膝下了!”反正这老御医是柳相的人,打发走了也好! “朕还未死,谁要逼宫?”风轻歌扶起太后站起身,睨向群臣,声音含着威仪。话音方落,一批御林军将整个清乾殿里外团团围住。 众人看着突然“活”过来的皇帝和大批突然出现的御林军,不由皆面露惊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楼亦煊看着风轻歌,晦眸一紧,她竟然没死? “瞧瞧!这些人的表情真像活见鬼了的!”假扮成“步凌寒”的女子推了推一直掩于人群中的傅秦翊,用手肘抵了抵他,啧啧道。 傅秦翊却是桃花眼一挑:“我看你还是安分些,免得她后悔让你进宫帮忙!”说着双手环胸,桃花眸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方才若是风铃迟些揭开金冠,便能看到宁王的举动,届时若宁王除了柳相,登基为皇,那她再醒来,便能抓到宁王的把柄,以逆谋之罪坐收渔翁之利,除却后患,真正摆脱桎梏! 风铃“切”了一声,撇嘴道:“你这家伙几个月没见,不仅变得深沉了,还变得更讨人厌了!” 傅秦翊闻言挑唇一笑,深沉了么?以前他放荡不羁,什么都不用去挂心,可自从他答应帮她,想的渐渐便不得不多了。明明无所羁绊才是想要的,可如今心头有无尽的事要去想,他反倒觉得莫名地舒心。桃花眸朝风轻歌看去,看着凤轻歌眸光轻转,目含威仪,站在高台上睥睨天下的模样,嘴角不由挑起一个弧度,或许这样也很好! 穆风带着侍卫站在殿楼之上,看着环抱着刀的楼宇昂,一拱手冷硬开口:“楼三公子!” 楼宇昂见此耸了耸肩,抱着刀一跃到屋顶上坐下,看着穆风,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道:“我看着,你们随意!”反正他只是听说凤轻歌大婚,宫中又有动向,想来凑个热闹,才帮着父亲带兵进来的,方才他还真以为凤轻歌就这么死了呢!害他替二哥紧张了半天,现在看来倒是瞎操心了,就是不知道二哥在哪儿!清朗的眸一转,看着宁王和凤轻歌又不由微凝,若是父亲和凤轻歌敌对…… 闻言拿着弓箭的宁王的士兵不由皆冒冷汗,这……三公子说的是什么话啊!什么叫随意?他们怎么办? 柳相看着又将宁王的人团团包围着御林军,眸中不由露出异色,调遣御林军的玉佩重新到了皇帝的手里? “不知道?”凤轻歌看着皆默然的群臣,不由道。 群臣不由皆面面相觑,现在这状况叫他们如何回答? “陛下,陛下今日大婚,柳相却乘陛下……乘陛下昏迷之际带兵围住乾清殿…...”一位大臣忽站出来道,说到后面又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却是令在场的人心照不宣。 “哦?”闻言凤轻歌不由睨向柳相。 柳相闭了闭眸,睁开眼,眸中一片萧索,他还是败了!想他当初从一介清贫儒生,到一国丞相权倾朝野,与宁王分庭抗礼,斗得难分难下,却没想到,他不是败在宁王手中,而是败在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小丫头手里!柳相捏了捏手中的扳指,又松了开来。 “朕怎看到包围乾清殿的不止柳相一人呢?”凤轻歌眸光轻转,意有所指。 闻言宁王冷眸微抬,冷峻的脸上,冷眸微闪,冷声道:“臣得到消息,宫中侍卫连夜被人暗地撤换,怀疑有人欲对陛下不利,因而派兵前来,是为护驾!” “原来宁王竟也知道此事!那宁王可知,昨日不止一人在朕饮用的莲子汤里下了毒呢?”凤轻歌眸光轻转道。她两次被人下毒,两次有分别被人下了不同的两种毒,跟毒还真是有缘呢! 宁王冷眸一凛,冷淡道:“此事,臣不知!” 柳相亦是眸光一闪。 凤轻歌轻“哦”了一声,接着道:“不仅如此,朕还知道,朝中有人勾结北延国侵犯我天凤北境,欲夺我天凤国洛祗河!并给朕下毒逼宫!”说着凤轻歌眸轻抬,声音含着威仪,有种怒而不发的倾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乱了这局 凤轻歌说完,一扬衣袖,与御林军押着大批的北延国士兵走了上来。 柳相看着那些穿着黑衣的北延国士兵,不由脸色难看。 “报!”忽一个士兵远远地跑了过来,抱拳跪在凤轻歌面前,“陛下,步小将军率军北上,已逼退了在我天凤国禹州的北延国士兵,初战告捷!” 凤轻歌不由面露悦色,一挥手道:“接着探!” 她自然不会告诉群臣,除了步凌寒,她与北延国八皇子定下了盟约,各取所需,她逼退并牵制天凤国境内貊炎的兵,而貊尧会掌控北延国国都,让九皇子貊炎腹背受敌,进退维谷!其实,准确来说,是楼君煜替她与貊尧定下的盟约,否则已她失忆时对貊尧打心底的惊恐是绝对谈不成的! 闻言众人不由皆面露惊疑,惊的是北延国侵犯天凤国北境,疑的是本应再次与陛下成婚的准王夫步凌寒竟远在北境!难怪会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假扮成步凌寒的了!众人看着面容俏丽一直看热闹的风铃,露出了然之色。只是那这场大婚到底还作不作数? “诸位大人不知这叛国逼宫之人是谁,朕却知道!”凤轻歌回归主题道。说着一招手,几个侍卫押着两个人走到殿前,贾寅父子,见此忙跪了下来:“陛下!陛下!听臣解释啊!臣是冤枉的!” “哦?冤枉的?”凤轻歌不由微微挑眉,“带领北延国的人进我天凤国王宫,这也叫冤枉的?” 贾寅不由一噎,眼睛死死地看向柳相。 柳相听闻北延国的军队被逼退,再无盟友支持。已是大骇,现在听看凤轻歌抓住了贾寅父子,贾文铭又看向他,不由面露死灰。完了么?真的完了! 柳言曦看着柳相面如死灰,手微颤的柳相,清儒的脸上露出担忧:“爹!” “昨日朕听说最近有人拿着官银在云安城内使用,而且那官银刻有“通宝中鉴”四个字!”凤轻歌扫了柳相忽转言道。 闻言在场对官银有所知情的大臣,不由皆露出惊疑:“通宝中鉴是”当年的凤兮女帝为以防赈灾银被人贪污。才专门铸的赈灾银。已久压在国库,未曾取出!怎会再云安城流传通用的? “因国库紧张,恰恰朕派去禹州赈灾的赈灾银中就掺有这‘通宝中鉴’的官银!诸位爱卿说,这给禹州的赈灾银,怎会在不在禹州,反而广为在云安使用的?”凤轻歌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道,眼眸中却透着有股冷凉之意。让群臣皆替贾寅抹了一把汗。这赈灾银的派送之事,可是身为太府寺的贾寅负责的啊!如今赈灾银没有到禹州,却在云安,定然与贾寅脱不开关系啊! “朕派人查遍这银子的来源,查出来的结果却是说在贾大人之子,朕的王夫候选人之一――贾文铭买东西时付给他们的!”凤轻歌眸一转。扫一脸粉白发颤的贾文铭。 闻言贾寅一巴掌向身边的贾文铭扇区:“混账东西!还不快说这……这银子是打哪儿来的!” 贾文铭不由捂着脸上的红印,呆了呆,粉白的脸上露出恐慌和委屈:“爹爹!铭儿……铭儿也不知道啊!铭儿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通宝中鉴’!”说着一把抱住凤轻歌的腿,“陛下!陛下!您是喜欢文铭的么?文铭没有做过啊!!” 远处,一袭素白的男子负手立于高台上,将乾清殿的一切收揽于清淡的眸中,似睥睨天下般,将一切收容于心。眸中却又不带任何色彩。微微苍白无色的面容,使得衣袂翻飞之间透着一股出尘之意。 身旁一身红艳似火的男子懒懒地靠坐在栏杆上,根本不像是坐在一座高楼的栏杆上,而是坐在榻上。妖娆的面容似曼珠沙华般妖魅动人,却隐隐透着一股沧桑。银丝长发似淬了毒般泛着妖冶的光泽。魅眸睨向身边的白衣男子,声音魅懒:“你向来习惯将诸事皆握在掌控之中。此番你让我救了她,还替她扫清了阻碍。不怕打乱了你的局?” 闻言楼君煜黑眸微闪,微微苍白的唇角轻挑:“从她选王夫开始,这局便早被打乱了!此次我所做的,不过是请你解了她的毒,至于柳相勾结九皇子貊炎意图逼宫,私吞了赈灾银作为逆谋之用,你以为她中了毒,记忆紊乱,便真丝毫不能察知么?”说着黑眸轻凝,他与她前往禹州之时,那穆风便是被她派遣去调查柳相和宁王的举动,以及赈灾银的下落! 闻言阙央微微一怔。 楼君煜转眸看向群臣中一身大红嫁衣,金冠霞帔,清丽的面容带着威仪,掌控全局,耀眼得不可方物的女子。黑眸之中流溢着细碎的光芒,微微苍白的薄唇勾起一个弧度:“况且万事皆在掌控反倒没了趣味,如今,便让她乱了这一局又如何?”他倒想看看,她能不能应下他接下来为她重新布的局! “我与你相识十几年,却仍旧未猜透过你的心思,也从未看出你将何时放在心上。凤轻歌,呵!”阙央循着楼君煜的目光看去,嘴角露出一丝玩味,“倒像是你最为放在心上的女子!” 闻言楼君煜黑眸一闪,清淡道:“是么?”楼君煜看着下面的女子,薄唇轻挑,与其说最为放在心上的女子,倒不如说是最为放在心上的……棋子! 凤轻歌却是拿开了腿,坐在了大殿的龙椅之上,嘴角挑起,清丽的脸上凝着一股冷意:“来人,太府寺贾寅勾结北延国九皇子貊炎,预谋逼宫篡位!逆谋之罪罪无可赦,即日满门抄斩!”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所谓满门抄斩,即为一人犯罪株连全家。 闻言贾寅不由高呼,指着柳相道:“陛下饶命啊!!这北延国的兵是柳相让臣带的!” 群臣不由心惊胆跳地皆看向面色难看的柳相。 “哦?你说柳相?”闻言凤轻歌却是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看着他道,“柳爱卿是我天凤国的肱骨之臣,怎会这等叛国之事?柳爱卿之所以会在朕晕倒后,带兵围住乾清殿,其实是受了朕的旨意!”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宁王闻言脸色微变,冷眸定定地看着凤轻歌,冷峻的脸上露出肃杀之意。柳相则是猛地转眸看向凤轻歌,脸上闪过惊疑之色和难以置信之色。以现在的形势,证据确凿,又有宁王的压迫,明明她可以完全将他除去,为何却让贾寅顶替了他的罪名做了替死鬼?即便成了块老姜的柳相,此刻也不由对风轻歌的做法难以理解!柳相不由陷入一片深思与阴沉。 傅秦翊闻言桃花眸中露出诧异之色。 “柳爱卿护驾有功,替朕擒住了逆贼,朕还应该好好行赏呢!”凤轻歌一笑,黑眸之中露出意味不明的光芒,说着挑眸看向宁王,不由露出一副为难,“只是王爷未经朕的允可便私自带兵入宫,这似乎有违规矩吧!” 形势蓦地一变,柳相突然之间摆脱了罪名,还成了护驾有功的功臣,宁王变成擅自带兵入宫,违反宫制,意图不明,不由令群臣皆惊。 宁王的党羽中有人按捺不住了:“陛下,王爷亦是得知了有人欲勾结敌国企图逼宫篡位的消息才带兵入宫的,为的,便是保护陛下的安全!” “是么?朕也相信王爷是为保护朕的安全才带兵入宫的!”凤轻歌眼眸一转,露出为难,“只是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从今日所见,王爷如此轻易的便能掌控王宫,难免引人置喙生疑!况如今朕的王夫出兵征战,这仗便一定要打赢,既要打赢,手中没有相当的实力,又怎可轻易获胜?”说道这,凤轻歌便住了声音,说归说,但亦要点到即止,况且,她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呼之欲出了!所谓“璧”,无外乎便是能够调兵遣将的虎符了! “禹州边关还有众将士,步小将军前去定能得边关将士相助,又何须大费周章地用虎符调兵?!”一个朝廷官员不由道。 “物必尽其用,王爷常年在云安城,又哪里用的着虎符?况养兵千日用在一朝,现在正是用兵之际,且关乎我天凤国安危,又岂能不用?”凤轻歌黑眸轻抬,脸上不怒而威,“莫不是宁王欲独占虎符,舍不得拿出来为国效力?”说着周边围着的御林军,皆举着刀上前一步。 要也好,逼也好,抢也好,今日她对虎符势在必得! 柳相闻言看着宁王一脸冷峻满脸冰寒的模样,不由眼眸一闪,低低地冷笑开来。看来栽在这个小女娃手上的又何止他一人!怪只怪,他们都轻心大意了,这个以往刁蛮任性平庸的女帝,竟也是一头会反击的狮子! “虎符本为陛下所赐,既在用兵之际,臣又岂会独占不予?”宁王却是冷眸一闪,用怀中掏出虎符,递给一旁的小咕咚。 见此楼亦煊晦眸之中露出诧异之色:“父亲!” 凤轻歌亦是为宁王如此爽快便交出虎符微微诧异,将信将疑地从小咕咚手中接过虎符,随即递给太后。太后看了看朝风轻歌点了点头。风轻歌见此,将虎符收进怀中。 阙央见此,不由转向楼君煜,声音含了丝幸灾乐祸的意味:“你可曾想到她会如此举动?”明明是柳相逼宫,明明她可以借此铲除柳相,她李代桃僵保住了柳相,并让她硬生生指鹿为马,将宁王的虎符拿到了手! 宁王派人杀了他的伊丫头,若不是他与楼君煜定下八月之期,他早去取了他的性命,不管有多少人护着他!可他现在不能。不过看凤轻歌夺取了宁王的虎符,他倒是觉得心里很是舒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如此完婚 楼君煜轻勾唇角:“她若是借此除了柳相,才不像她所为!”她向来深谙帝王的平衡之术,所施行的,便是以柳相和宁王的势力相互压制,借力打力。现今柳相逼宫,若是借此除去柳相,势必会打破朝中长期以来的平衡。况北延国进犯,天凤国内忧外患,若柳相被除,朝中势必会乱,宁王若一收残局,便是真正权倾朝野,只手遮天了!届时,她便是真正的傀儡了! 阙央一手撑着头,侧躺在栏杆上,魅眸轻睨,看着楼君煜淡看一切的模样,眸中有仇火和疑惑流过:“宁王是你父亲,如今凤轻歌收回了他的虎符,处境不利,你不在意?”手心微微一紧,平息心中烧起的团团恨意。如今提起宁王,他还是忍不住要杀了他的冲动。 “人世如博弈,有输亦有赢,他若输了赌局,是他的事,我又何须在意?”楼君煜苍白的唇微勾,清淡开口。凛冽的寒风,吹起他如墨的发丝,掠过那双漆黑的眸子,清凉且淡薄。 阙央魅眸中不由露出复杂之色,挑眉道:“有时候真觉得你这小子是无心无情的!”明明比他小十多岁,明明才过弱冠之年,却莫测得似一个活了千百年出尘的人,难以看出内心真正的情绪,凡事淡然无波,处变不惊。身中两种剧毒,毒发作时,那种强劲的毒,也似不知痛觉般,半声都不吭。明明武艺高超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却如此淡然地让他封住。简直比他这个白发少颜的老大叔更像个妖怪!害他这个长辈在他晚辈面前半点优势都发挥不出来。 楼君煜眸光一紧,清淡的脸却是骤然一白,一口血从嘴里喷出。素白的领口霎时染上了殷红的血色,薄唇惨白无色。 阙央不由面色一变。坐了起来,伸手捏住他的腕间。探查到他的脉搏,魅眸渐深。指尖忽地多出细长的针,在楼君煜身上飞快地扎了起来。 楼君煜淡淡地拭去唇边的血迹,清淡一笑:“这次的事,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我做得到,你有何要求,我都可应允!” 阙央魅眸一闪。心知他说的是,他医治凤轻歌一事,不由白了他一眼:“你以伊儿的遗物引我来救她,我得了伊儿的遗物也算是两讫了。倒是你,拿自己的身体为凤轻歌试毒,一天之内,试了十八种毒才试出解药。差点紊乱了体内其敛华毒素。” 阙央拿着针狠狠地向楼君煜身体扎去,嘴里继续念叨:“短短几月,你身体又是内息紊乱,又是寒毒入侵,症状百出,真不知你这几月是怎么弄成这幅病弱公子的模样的!你真以为你是神仙托生的么?” 闻言楼君煜黑眸之中。透出淡淡的笑意,苍白的薄唇轻挑,声音微哑:“只有我的身体能够受得住这些毒,不是么?况且你这天下第一邪医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你倒对我有信心!我医术再好,也不是神仙!”阙央妖娆的眸一挑,随意道,“若是治不好,干脆扎死你算了!还省去不少麻烦!” 楼君煜眸光轻闪。淡淡道:“若是治不好,岂不是坏了你天下第一邪医的名声?若是扎死了我,还能有棘手的毒给你解?” 闻言阙央微噎,轻哼一声,手下却是更快更狠地刺着楼君煜的穴位。 凤轻歌站起身。沉声道:“今日本是朕封纳王夫大婚之喜,但北延国竟敢在今日挑衅。勾结内臣逼宫,进犯我天凤北境。国之辱。国之危,自当摆在第一位。虽如今王夫,已自请北上率军御敌。但朕身为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既选在今日为纳夫大典,便绝不会因任何事逾期作出更改!” “可……步小将军现在不在啊!这大典该如何完成?”下面有人不由议论道。 凤轻歌一扬手,紫苏低着头,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摆放着盔甲。[.超多好看小说] 凤轻歌眸中透着轻狂,扬声道:“朕宣布,以步小将军之盔甲代替,继续完成纳夫大典!朕要让北延国的人看看,朕的王夫,可以在北地御敌,朕亦是可以同样在国都完成朕的大典!”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陛下这……”太后不由露出不赞同之色,毕竟是一国之君的大婚,怎能以盔甲代替?! “王夫是为国而战不得而归,朕身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又怎能在此拘节?”凤轻歌不容众人多说,一挥手道,“奏乐,继续纳夫大典!” 宁王见此,冷眸一闪,退回原位。 柳相亦是一脸阴沉不知在想什么,退回了原位。 风铃见此原本看好戏的的脸上不由露出惊讶和不可置信之色,看着一脸决绝的凤轻歌,低声喃喃道:“她要跟一件盔甲成婚?” 傅秦翊桃花眸中露出复杂与意外之色,脸上的悠闲慵懒之色尽褪,眸光攥紧了风轻歌,这一点根本不在计划之中的,可她竟然为了立威,震慑群臣,竟然这般委屈自己! 百官群臣本欲再言,见此也不由止住了话,回归原位。皇上刚将太府寺贾寅以逼宫谋逆之名满门抄斩,柳相险从釜底之中脱出,宁王被归还虎符,如此大变,谁都看得出,此刻不宜忤逆皇上,以免惹祸上身。 乐师在惊吓之后,亦是重新拿好乐器,再次吹响宫乐,只是那绵长华丽的宫乐中带了些颤音。 凤轻歌面色沉静,头戴厚重的金冠,拖曳着大红的嫁衣,表情冷然坚决,与紫苏捧着冰冷的盔甲完成在乾清殿上的最后的仪式。 楼君煜看着殿上一身火红嫁衣,面容坚决的女子,眸光微紧,清淡的脸上露出复杂之色,半响薄唇轻启:“这件事,我却是没猜到的……” 宁王坐在漆木椅上,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看着面前金冠冠发,雍容的脸上满是晦暗,微低着头的大儿子,半响冷然开口:“毒是你下的?” 楼亦煊眸光一滞:“是!” 闻言宁王冷峻的脸上露出肃杀之意,抬眸扬声道:“来人!将大公子拖下去,仗打一百军棍!” 闻言楼亦煊猛地抬起眸,随即一垂下眸,眸中闪过阴鸷:“煊儿谢过父亲!”说着一转身,随着两个护卫走出屋内。 随后,棍棒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夹杂着男子的闷哼清晰传来。楼亦煊咬着牙任由棍棒狠狠地打在身上,晦眸中阴深莫测,今日的,还有往日的,总有一天,他会尽数讨回来! 一旁的管家见此不由微微一叹,王爷向来赏罚分明,大公子私自给陛下下致命的毒,让王爷身陷不利之地,无论是出于什么心,这一百大板是逃不了了!随即看向一脸冷峻的宁王,迟疑道:“王爷,如今虎符在皇帝手中,这……” 闻言宁王冷眸一闪,嘴角一挑,冷然开口:“本王的虎符她也得吃得下才行!吃不下的东西,迟早要给本王吐出来!” 不日后,随着太府寺贾寅因逼宫逆谋一事,满门抄斩,轰动整个云安。与此更为轰动的,便是天凤国女帝与一件盔甲进行纳夫大典仪式的事。此事不过三日便传遍天凤国整个云安以至附近十几个城。百姓贵胄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但大多数人对此表示不赞同,甚至视为丑闻。毕竟一个天凤国女帝成婚之日,王夫未来,还与一个物件进行纳夫大典,实在是难言的奇闻! 然而却又在三日后,天凤国再无一人耻笑自己的帝王,反而对女帝产生崇敬之意。因为他们知道,天凤国的王夫在北境抵御驱除着侵犯我国的北延国士兵,守护养育我天凤国北方群众数百年的母亲河――洛祗河。 而他们的女帝,是个金口玉言一诺千金,以国为大,不以个人荣辱为重,而以国之荣辱为重的好帝王! 风铃坐在酒楼大堂桌旁,听着百姓皆议论纷纷对风轻歌赞之又赞,不由对着一边淡淡喝茶的凤轻歌颇为感叹道:“这些人三日前还议论你,说什么你和一个盔甲进行大典,实乃有辱国威!还说些不堪入耳的话,听得本姑奶奶恨不得上去就揍他们一顿,今日再听又是说得这些歌颂赞叹之词,真的太让人难以理解了!这些人是不是发神经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扑哧一笑,一口茶险些喷到风铃脸上,半响缓了缓凑近了风铃,神秘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舆论又岂是能如此突然变转的,由贬到褒,由损到赞,自然是有人转了它的风向!” “哦?”风铃一趴在桌子上,凑近凤轻歌,俏丽的脸上露出好奇与浓浓的兴致,“谁做了什么?” 凤轻歌一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舆论,你猜什么人能在三日之内传播对朕有利的消息?” 风铃挠着头想了半天,却实在想不出,不由微微头疼地甩手道:“不想啦!想不出来!”说着又一把抓着凤轻歌的手臂,带着撒娇道,“告诉我!快告诉我,到底是谁?” 凤轻歌睨眼看着风铃这副小女儿的撒娇样子,不由一手调戏般地挑起她的下巴,戏谑道:“你若总是这副小女儿姿态,便早就能给你娘带个女婿打包回家了!” 风铃闻言不由瞪了她一眼:“哼!本姑奶奶才不要对那些个臭男人做这副渗人样子,本姑娘生的花容月貌,沉鱼落雁还怕嫁不出去?” “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忽一个透着明显戏谑的声音传来。(未完待续) 第一把六十三章 会嫁不出去的! 风铃看到来人不由瞪大了眼睛,一屁股从椅子跃了起来,指着那人结巴道:“臭……臭狐狸??!” 来人一身灰色裘袍,贵气逼人,雍容无比。[.超多好看小说]一双狭长凤眸,透着算计的精光,嘴角透着似有若无的笑。头上冠着的蓝田玉制的玉簪,腰间系着用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汉螭纹玉佩。大拇指上带着扳指,质地华润,碧绿而澄澈如水。凤轻歌闲来时曾翻阅过《宝物鉴》里面有提到,贵族扳指以翡翠质者为上选,其色浑澄不一且花斑各异,碧绿而清澈如水者价值连城,非贵胄而不敢轻易佩带,就连脚上穿的靴子也精致华贵至极。他全身上上下下每一件物品,恐怕再不识货的人,也能看得出价值不菲。 这样走在路上也不怕被人抢!不愧是富可敌国,铺张无肆的天下第一庄庄主慕容浔的作风!凤轻歌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慕容浔前脚走进来,身后的两个侍从便急忙上前替他将凤轻歌对面的椅子擦得发亮。慕容浔看着粗糙简陋的桌椅,好看的浓眉微皱,随即坐了下去。挑眸看向凤轻歌,有礼道:“秦姑娘!”转而看向睁大着眸看着他,跳脚欲逃的风铃,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促狭之色,嘴角上扬,“风姑娘不坐下吗?” 风铃瞪眼:“谁是疯姑娘?!你才疯姑娘!你全家都疯姑娘!本姑娘不认识你,跟你坐个屁!”说着急切地拉起凤轻歌就要跑路,灵动的眸中露出慌乱和些许心虚之色。 凤轻歌看着暴跳急躁地风铃,不由微微讶异,风铃虽性子跳脱直性,时常爆些小粗口,可从未像现在这般随意对一个人无缘无故生气还心虚。凤轻歌嘴角轻扬,看来今日有好戏看了! 慕容浔听着风铃这般粗俗的话,却是面不改色,反而嘴角的弧度更为上扬:“金山,风姑娘欠了我天下第一庄多少银两?” 慕容浔一边的穿着蓝袍的侍从。闻言从怀中拿出小算盘迅速地打着算盘。少顷抬头:“回庄主,风姑娘欠赌坊十万八千两,加上抢走的庄重的名贵器皿,一共十三万八千六百七十二两三钱!”随即拿出一叠纸,“现有风姑娘签的欠条在此!” “十三万八千六百七十二两三钱?你这到底是怎么欠的?”凤轻歌万般好奇和难以置信,人才啊!这些银两足够她送给两个城赈灾了!想她整个皇宫省吃俭用。[.超多好看小说]缩减开支,一个月才省下十万两。这丫的,怎么花的? 风铃急忙转身欲从金山手中抢过欠条,却被慕容浔捷足先登。一笑,放进怀里。风铃不由一急,直朝慕容浔怀中去抢。 凤轻歌就近寻了一张椅子坐下,端着一杯茶,好整以暇地看着风铃骑坐在慕容浔腿上,手解着慕容浔衣裳,翻找着欠条。慕容浔却是颇为享受的模样。任风铃胡乱摸寻,半丝介意都没有,很是满意。身上的裘衣半敞,胸口露出大片的皮肤。两边的侍从已很识相地转过了身去,守在门口。 凤轻歌边看还边惬意地喝着茶,若不是还有正事未说,她其实也会很识相的不在这做十万伏特的超大电灯泡的。不过既然这两人一点不自觉没有,那她也不介意当观众的!不过话说,这慕容浔一个商人。身材居然都还这么好,想来是个练家子,铃子栽在他手里,悲催了! “很好看?”一个清淡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目不转睛地看着兀自不觉的两人,点了点头:“嗯!很好看……”忽反应过来,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抖了出来。转过头愣愣地看着那人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眸子,不由眸中微闪,半响干笑一声。脸上微微尴尬。“不好看的!” 楼君煜清淡一笑,拿过她手中的杯子。替她擦干手上的水渍,声音淡淡却又似酒般清醇,“可有烫着?” 凤轻歌看着他越发清淡如薄雾,略显苍白的面容,心中复杂万分。轻轻摇头,收回了手:“没有!” “那便好!”楼君煜收回手,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凤轻歌轻轻撇过眸子,敛去面上的万般情绪,她是不是总是这样无情,每当楼君煜为她受伤后,却都不去找他,不去见他。[.超多好看小说]只等他好起来,只看他好起来的模样。似乎这样就会觉得心里会好过些!而楼君煜也似看出她的心思,每每只会在好的差不多后才踏出殿门,未好时,她几乎都要觉得,他是不在这宫中的! 其实……她是怕见到他罢!怕她会受不了,心中如潮水般莫名涌起的情绪!为何在她决心不要再与他纠缠时,又发生那么多事?为何让她解完毒后,还记得中毒后,她失去记忆时如孩童般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赖,毫无防备!为何还要让她记得,那个在冰天雪地里对他不离不弃背着她翻过一座又一座雪山的小白?! 那个会全心全意信任和依赖小白的只是中了毒,失了忆的凤轻歌。而现在的她是天凤国的女帝,不能轻易信认人,更不能依赖人。更何况那个人是与她敌对的宁王的儿子,而且她不久前才收回了他父亲的虎符! 慕容浔回过头看着楼君煜有礼一笑:“楼公子!” 楼君煜微微点头,薄唇轻挑:“慕容庄主!” 风铃回过神来,看着慕容浔被她剥得个裘袍散乱,衣襟大敞,不由“噔”地一下从慕容浔的身上蹦了起来,脸上刷地一下就红了大半,又羞又恼。 凤轻歌看着风铃百年难得一见的红脸,不由笑着好心道:“他根本就没把那欠条放进怀中,你就算将他剥个干净,也是找不到的!” 闻言风铃霎时傻眼,看着慕容浔姿态优美地整理着裘袍,雍容华贵的脸上满是得逞,凤眸透着促狭,不由红脸变黑脸,咬牙切齿地就欲上去和慕容浔掐架,拼个你死我活。凤轻歌不由无奈地一把拉住风铃,将她按在椅子上:“私事等会解决,现在该说正事了!” 风铃仍暴跳地看着凤轻歌:“跟这个臭狐狸有什么正事可说的?” 凤轻歌倒了一杯茶,递给她:“你不是想知道。关于那个流言怎么会突然发生转变的么?” 风铃这才安分地坐下来。接过茶,疑惑道:“这跟臭狐狸有什么关系?” “流言最容易被什么人传播?又最容易在哪些地方传播呢?” 风铃想了想道:“最容易被商人传播,因为商人比较流动,最容易在客栈和酒楼还有青楼传播,因为这些地方,人最聚集。人最杂,说的话也最多!” 慕容浔接过侍从另外为他泡的君山银针,睨眼看着风铃,凤眸微挑:“想不到你也不算太笨!” 闻言风铃又气得欲从椅子上跃起来。凤轻歌不由又忙按住她。风铃看着慕容浔,灵动的眸子却闪过一丝狡黠,伸脚一脚踹向慕容浔的胯下。 慕容浔抓住桌下那只不安分的脚,轻弹衣上碰到的灰尘,雍容华贵的的脸上闪过一丝嫌弃,随即无奈一叹:“风姑娘,你这般泼辣。会嫁不出的!” 风铃瞪了他一眼收回脚:“本姑奶奶就算嫁不出去,也不关你的事!” 凤轻歌咳了咳,重回正题:“要想在短短三日之内,逆转流言的好坏,必定要在整个天凤国有强大的人脉!慕容公子身为天下第一庄庄主,生意做遍我整个天凤国,酒楼青楼自然也似遍地开花,他是最有能力做到的!” 风铃睁大眼睛,不信地看着慕容浔:“就你这么小心眼爱计较还吝啬的臭狐狸还会这么痛快地帮秦歌?” “小心眼。爱计较,还吝啬?”慕容浔凤眸微眯,“你到我赌坊豪赌,闹场,欠了一屁股债不还,还到我天下第一庄打劫,说什么劫富济贫,砸了我满地的古董花瓶,我只让风姑娘签了一纸欠条罢了!风姑娘觉得我还要如何做才让风姑娘觉得不小心眼。不爱计较。不吝啬呢?” 凤轻歌不由微微讶异,这丫的。干出这等奇葩的事,以慕容浔重利的性子,竟然只让风铃打了个欠条?凤轻歌撑着下颚,探究地看着慕容浔看着风铃的眼眸,深深地觉得有猫腻!撇过眸,触上楼君煜看着她,透着淡淡笑意黑眸,仿若穿过黑夜般直透她的心间,不由心上一滞,慌忙撇过眸子。 风铃心虚地敛下眸,没了底气,抬眸看向慕容浔,嚅嚅道:“撕了欠条?” 闻言凤轻歌也不由一脸黑线,这丫的还真开得了口! 慕容浔眼眸一缩,紧紧地看着风铃。 凤轻歌见此,连忙又咳了咳,回归话题:“自然是有交换的,我以减轻抑商政策,换他为我逆转流言!”她不禁有些怀疑,她今天是专门来做协调员的了! 风铃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鄙视地看了一眼慕容浔。 慕容浔却是兀自喝着茶,半丝难堪也没有。 其实,天下无免费的午餐,她既要慕容浔为她做事,自然要拿出相应的好处。重农抑商是天凤国乃至这个世界的基本经济指导思想,因为私人工商业主一方面通过商品交换与高利贷盘剥农民,另一方面商业活动丰厚的利益回报又吸引着相当一部分农民“舍本趋末”,从而大大削弱了王朝的统治基础,所以商业一直被抑制着。如此看来,她好似做了一桩亏本买卖,但是,她很清楚,什么事都是双方面的,重农抑商虽可以带来好处,却也有坏处,它容易导致地主官僚不断兼并土地,土地高度集中,农民破产流亡,影响了农业生产的发展,激化了阶级矛盾,造成农民起义不断爆发。地主官僚集团也因疯狂兼并土地而更加腐败。减少对商业的抑制,那时,对她更不利,况且经济本来也要靠商业才能发展得更快的!那这桩交易,她岂有不做的道理? 虽然慕容浔的生意会因此做得更大,但她到时想方设法地针对慕容浔多设些税务,她也吃不了多少亏,而且也不算毁约! 只是她现在要做的便有些难了,要从这个爱钱,重利,精明从不吃亏的天下第一庄庄主慕容浔手中拿取一千万两白银,她得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行呢?凤轻歌不由微微头疼。 “再做一笔交易!”一直淡淡地喝着茶的楼君煜,忽开口道,“一千万两白银,给你你想要的!” 闻言慕容浔不由抬眸看向楼君煜,凤眸中露出兴趣:“哦?楼公子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陛下可是醋了? 慕容浔想要的是什么,她也想知道。[.超多好看小说]可是,楼君煜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瞪着眼睛的风铃,淡淡道:“人!” 然后慕容浔就笑了,笑得像只狐狸,睨了一眼满脸莫名其妙的风铃,狭长的凤眸之中满是算计:“一千万两白银换一个人,你觉得我会答应?” 楼君煜却是淡然一笑:“不急!十日,十日之后,我们再谈!”语气里是如清风般随意,可那份随意里,却是任在场除风铃以外的人都看得出的笃定。 说完便拉了凤轻歌离开,只余坐在椅子上仍瞪着大眼的风铃,和一脸雍容华贵,凤眸幽深莫测,轻轻牵扯起唇角的慕容浔。 凤轻歌顿住身,扯住楼君煜牵住她的手,定定地看着楼君煜清淡无波的面容:“慕容浔想要的是风铃?” “是!” 凤轻歌闻言黑眸一闪,透着不解:“他若要交易,自可向我这里要得更多,怎会用一千万两白银换一个风铃?”不是说凤轻歌觉得风铃不值一千万两,而是慕容浔如此重利爱钱的人怎会肯用一千万两换一个人! “要得更多?”楼君煜黑眸轻敛,看着凤轻歌,唇角轻挑,“慕容浔已是天下第一庄庄主,论财力是天下最为雄厚的,能与之堪堪相较的只不过有个离庄。先前你与他交换条件,减轻抑商政策,对他将天下第一庄再度发展壮大,已是莫大的好处。陛下以为他还要些什么才够?”楼君煜清淡一笑,替她拂去掉落衣间的残叶,“树大招风,慕容浔既然能做到天下第一庄这个程度,即便再重利贪心,想必不会不明白这点,跟朝廷过不去。” “也就是说,朕身上其实是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跟他作为交换的了?”凤轻歌不禁问道,若说是免税或是降税是绝对不行的。天凤国国库所储的税银大半都来自天下第一庄。还有一小半来自离庄。若是这样看来的话,天凤国的经济命脉实则,是与天下第一庄相连的!凤轻歌不由暗暗惊心,若是这样的话,的确威胁大了! 楼君煜见她若有所思,面色沉沉。不由薄唇微挑,宽慰道:“放心,天下第一庄大半产业都在天凤国,一损俱损。慕容浔不笨。有害无益的事,他不会做!” 凤轻歌闻言不由抬眸看向楼君煜,眼眸微闪,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轻轻敛下眸子,微微疑惑地开口问道:“他若是真想要风铃,以他的能力,大可自己去争取。何必要拿一千万两白银与朕交易?况且慕容浔光用风铃欠他的那十三多万两银子便可牵制住她!” 楼君煜轻轻一笑:“陛下会替风铃还了那十三多万两银子,不是吗?” 凤轻歌微微一愣,眸光微敛。 楼君煜黑眸微闪,伸手拢好她身上的斗篷,与她对视的如墨般的眸子透着细碎的光芒:“慕容浔虽精于算计,半生却沉浸于生意和扩大天下第一庄之中,所接触的大多为生意往来的男人,对于女子……”手微微一顿,薄唇轻勾。“对于女子,却接触不多,像风铃如此豪爽跳脱更是少见。初见之下,自然会有了兴趣,却是理不清自己的感情,处理男女之事自然会有所欠缺。风铃婞直不喜理会那些阴谋算计又情窦未开,对男女之情迟钝无所知,慕容浔惯于算计,若是将生意上的那一套算计用在风铃身上。怕是要吃些苦头!”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他。眸中露出复杂之色。他总能将人心揣摩得如此透彻么?猜透风铃便罢,可他与慕容浔不过见了几次。便能从中揣摩出他的心思。那他是不是一样早就揣摩出了她的心思,一样……谋算着她? 凤轻歌想到这里确实不敢再想了,撇过眸,嘴里却是吐出一句话:“你处理男女之事很在行么?”说完凤轻歌自己也不由一愣,她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楼君煜闻言微怔,随即淡淡的笑在如墨般的眸子晕开:“为何这般问?” 凤轻歌撇撇嘴:“你不是说,慕容浔处理男女之事有所欠缺么?听你这般一分析,倒像是你处理男女之事似乎挺在行的!” 那楼水漪对他如此依恋,叫他不像叫楼宇昂那般叫“二哥”而是叫“煜哥哥”,看他的眼神也浓烈地不似兄妹。凭他细致地心思,难道真的未曾看出么?还有那花满楼的宁楼主也是!想到这,凤轻歌忽觉得心中有些异样,她这是做什么?楼水漪和宁栖尘喜不喜欢他,他如何处理,关她何事? 楼君煜伸出修长的手指,一一掠过凤轻歌微微迷惑和羞恼的眼眸,双睑,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的睫毛,眼眸仿若黑曜石般,透着点点光亮。薄唇轻轻勾起,清醇的声音带了丝从未有过的魅惑:“陛下可是醋了?” 凤轻歌看着他流溢着光亮的眸子,半响回过神来,猛地一惊,避开他的手,急忙撇过眸去,不敢再看他。脸上一片红晕,尴尬而赧然,结结巴巴道:“谁……谁醋了!不……不过是问……问问你罢了!朕……朕有何好醋的!”说着瞪了他一眼,也不管他,转身疾步直往前走去。 心中羞恼万分,她怎么就结巴了呢?他还居然说她吃醋了?她都没有喜欢他,吃个毛线的醋!对,她几时喜欢过他了?! 光秃得只剩下稀疏残叶的树下,楼君煜看着前面女子低着头,逃一般地直往前奔,唇角不由轻弯,运起轻功上前,擒住她的手腕。 凤轻歌不由扬眉瞪着他,挣脱开来:“不许抓着我!” 楼君煜轻轻一叹,开口提醒:“方向走错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身子一滞,愈发尴尬,脸上烧得越发厉害。不由暗自骂了一句,真丢人! 三日后,步凌寒率领一万大军死守禹州洛祗河,并一度逼退北延国九皇子貊炎所带领的十万大军。 五日后,九皇子貊炎撤出大半军队回朝,步凌寒势如破竹,大败北延国军。 七日后,步凌寒班师回朝,举国欢庆,夹道欢迎,直呼将军英勇!王夫千岁! 凤轻歌头戴金冠,一身简单的裘衣,立于城门口,看着马上的一身戎装的步凌寒,红唇轻扬:“你回来了!” 步凌寒清冽的眸一闪,一点头,翻身下马,跪于凤轻歌身前,抱拳垂头:“臣不负圣恩!” 凤轻歌上前扶起她,轻轻点头:“辛苦王夫了!” 是夜,宫中高高地挂起红灯笼,贴着“喜”字,却未给冰冷的皇宫带来丝毫暖意,反而显得热闹背后的孤清。 步凌寒一身红衣,头发被紧紧地束起。眸中一片清冽,轮廓坚实,坚硬的唇紧抿,即便卸下了戎装,依旧眉眼之中依旧带着一股英气。行走在宫路上,脚步轻若无声,却走得并不快,身后跟着一大群的宫婢太监。 宫中的没有人不知道,今夜,是天凤国当今女帝与王夫的圆房之日。眼眸轻撇,却恰恰见到那以往开满了紫藤花的树下,靠着一个身影,那样寂寥,像以往的她一般。 步凌寒脚步一滞,清冽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撇过眸看向身后的宫婢太监,冷声开口:“你们先行,我……随后就到!”步凌寒为不知道如何自称而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恼意。 太监宫婢闻言不由一愣,立马道:“这……王夫千岁万万不可啊!吉时耽误不得……” 太监还欲再说,却被步凌寒冷冷地打断:“还有半个时辰,误不了事!本王夫要做什么,还用你们管?” 太监看着步凌寒面寒如冰的面容,不由一颤。宫中无人不知晓,陛下十分喜爱王夫,即便王夫出征,不能如期完婚,陛下却是仍然与王夫的盔甲完了婚。而且王夫回宫时,陛下还亲自出宫迎接。若是得罪了王夫…… 太监宫婢立马识相的低头道:“那还望王夫千岁切记在半个时辰内赶回栖凤殿,莫要让陛下等!”说完,利索快速地退了下去。 步凌寒跨过地上的翻倒的酒坛,看着傅秦翊一身紫袍,头发松散,衣襟半敞,慵懒地靠坐在树旁,桃花眸微醺,手里抱着一坛酒。清冷的眸不由露出复杂之色:“为何要喝酒?” 傅秦翊眯起一双桃花眸,光波流转的眸子镀上了一层醉意。见一身大红的步凌寒,想起那个一身火红嫁衣,清丽的面容添了妩媚之色的女子,眸中闪过一丝旋转即逝的黯然。随即扬唇,邪肆地笑从唇间溢出。随手扔了一坛酒给步凌寒,自己又抱起酒坛灌了一口,悠悠的声音带了似酒般带着醉意:“春宵苦短,王夫不在栖凤殿享受人生三大乐事之一,到这做什么~” 步凌寒接过酒坛,揭开酒坛的盖布,仰头直灌了满满地几大口。伸手拭去唇角的残酒,用脚踢了踢烂醉在地上的傅秦翊,起来和我比一场! 傅秦翊闻言挑起看着步凌寒,桃花眸中露出兴致,斜斜歪歪地站起身,肆意地一笑:“便是比一场又如何?” 话音方落,步凌寒已是出手去抢他手中的酒坛,傅秦翊挑唇一笑,身子向后一仰,脚底已滑出一丈远。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冲她挑衅地灌了一口:“再不……快些,酒喝完了,你可……就输了!” 步凌寒见此,清冽的眸一闪,却是泛起一丝兴奋之色。面上一凝,一闪身,瞬间移到傅秦翊身边,手臂如鹰般疾速地向傅秦翊手间夺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撒下的网 “落花已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傅秦翊仰头灌了一口,身体一转,将酒坛抛到了天上。[.超多好看小说]看着扑了空,又运起轻功直接夺酒坛的步凌寒。桃花眸轻睨,轻悠一笑,眼波流转。 身形如鸿而跃,一身紫袍“猎猎”飞扬,一手握住步凌寒夺向酒坛的手腕,在步凌寒一个愣神间,再次抢到了酒坛。仰头一饮,声音带了三分醉意,三分豪气,三分不羁,还有一丝愁意:“晓来庭院半残红,惟有游丝千丈茑晴空!”桃花眸睨向步凌寒,嘴角轻扬,“你若是再不用尽全力,这酒可要被我喝完了!” 步凌寒冷眸一闪,坚硬的唇微抿,脚尖一旋,地上的尘土微不可见地掠起。快如闪电般腕间翻转,巧取之下,夺过了酒坛。仰头饮了个大半,冲傅秦翊挑了挑眉,冷冽的声音带着利落和豪气:“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吟尽时,轻敛的眸中,却染上了一怅然。 手中的酒坛却在转瞬间又再次被傅秦翊夺去,一饮罢,桃花眸上蒙上一层迷蒙的醉色。手不禁伸向眼前清冽地看着他,微微皱眉的人的眉间,唇角轻挑,透着醉意的声音带了丝肆意和轻佻:“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无奈酒阑时……” 傅秦翊抚着她越皱越深的眉间,桃花眸中忽浮出些柔情,嘴里溢出一声悠悠的低叹:“轻歌!” 闻声步凌寒冷眸中露出复杂之色,微微后退一步,正欲伸手挡开他抚在自己脸颊的手,却见傅秦翊身子一歪,醉倒了下去。 步凌寒眸中不由闪过一丝波动,堪堪扶住搂住了已喝得酩酊大醉的傅秦翊。 栖凤殿内,红帐曳地,被偷溜进来的风轻轻吹动。(.)烛台上,灯影憧憧,倒影着两个人影。一个坐着。一个恭敬地站着。 “仲黎还未找到吗?”凤轻歌坐在御案上。转过眸,看向眼前的黑衣劲装的冷毅男子,开口道。自禹州遇上北延国的士兵,他们分成两路,让仲黎与楼宇昂汇合,便没有了仲黎的消息。据楼宇昂说。他并没有与仲黎汇合,那仲黎……到底会去哪呢?或者是,被什么人抓了?可是即便被抓了,那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还半丝消息都没有啊!黑眸中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穆风低头拱手:“属下无能。至今还未查探到仲黎的下落!” 闻言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紧,随即敛容罢了罢手:“再去寻吧!”随即眼眸一转,“柳相和宁王近日可有所动作?” “柳相近日除了早朝,一直闭门不出,自上次逼宫,贾寅满门抄斩后。原先朝中原为柳相的党羽大多都已背弃了柳相,只余一些柳相的心腹!而宁王自陛下收回虎符后。便似闲散王爷般不再去军营操练。” 闻言凤轻歌眼眸微闪,上一次她将计就计化解了逼宫之局,由被动转为主动。虽替柳相撇开了逼宫之罪,引导贾寅身上,可是真正要逼宫的是谁,在官场上打滚久了的群臣又怎会看不出?祸水东引,不管柳相有没有被处置,柳相失势,已是心照不宣的共识。只是柳相如此闭门不出。没有动静,倒有些不像他的性子。而宁王……她虽然从宁王手中收回了兵符,可是得到得太容易了,反而让她觉得不踏实,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都要防! “陛下!”忽殿门外传来紫苏的温婉的声音,凤轻歌不由抬起眸。 穆风朝她已拱手,闪身离去。 步凌寒将傅秦翊移到树边靠坐在树旁。看着俊颜微红。桃花眸紧闭的傅秦翊,清寒的脸上露出难以言明之色。手微微捏紧,又松开,转身离去。 “王夫!”方走到石子路上,两个提着宫灯宫婢,见着他飞快地低下头,面露娇羞。宫中的几个王夫候选人都是长得极好看的,而这个陛下看中的王夫有种清冷的英气,是宫中侍婢门喜爱又不敢接近的! 步凌寒微微点头,忽脚步一顿,瞥了一眼靠坐在树旁,衣襟半敞的傅秦翊。转眸看向两个宫婢,冷冷的声音带了丝疲倦:“傅公子喝醉了,你们将他抬回寝宫吧!” 两个宫婢闻言扬头看了看靠坐在树旁,头发松散慵懒迷蒙,敞着衣襟的傅秦翊,脸上娇羞更甚:“是!” 步凌寒见此,清冽的眸一冷,朝着两个宫婢一挥手,冷声道:“算了!不用你们两个,下去吧!” 见此两个宫婢不由面面相觑,但王夫的话又不可不听,只好福身道:“是!”唉,王夫冰冷,脾气又如此古怪不定,陛下怎么会喜欢王夫的!两个宫婢不由摇了摇头,提着宫灯离去。 步凌寒冷冷地看着倚坐在树旁傅秦翊,轻哼一声,转身亦是离去。多情又负情的祸害,便是让他吹一宿凉风又何妨? “陛下,王夫还有一会儿便到!”紫苏端着合卺酒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了桌案上。 “嗯!” 紫苏抬眸看着坐在御案上微微出神的凤轻歌,不由眼眸微闪,迟疑了片刻开口道:“陛下,紫苏有一事不解!” 凤轻歌回过神来,淡淡道:“何事?” “明明那赈灾银不在贾大人手中!那贾文铭怎么会用那刻特殊印记的赈灾银买东西的?” 未曾想紫苏要问的是这件事,凤轻歌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开口道:“你可还记得,乞巧节那夜,在花满楼竞价为伊的初夜,朕向贾文铭借了几万两银票?” “嗯,记得!”紫苏微微点头。 “那可还记得朕后来又还了几万两白银?” 紫苏不由一怔。 凤轻歌微微挑唇:“朕记得当初你还问朕,为何要还白银,而不直接还银票,这样还来得方便些!”眼眸轻轻睨向微怔的紫苏,“你现在可明白为何了?” 紫苏一震,抬起双眸看向凤轻歌,面上掠过惊诧复杂之色:“陛下是说,那时候,陛下还给贾公子的,是……是刻有特殊印记的赈灾银?而陛下从贾府搜出的,作为罪证的赈灾银,便是那时陛下给的?” 那么这意味着,陛下很早之前就已经预谋这一切了,贾寅满门抄斩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不管有没有柳相逼宫,陛下还是会借赈灾银的事,指出贾寅利用职权之便私自挪用国库银两,除了他!而用贾寅顶替柳相逼宫之罪,只是陛下做的一个一石二鸟的改变! 凤轻歌看着紫苏惊诧复杂的神色,轻轻站起身来,轻轻挑开幔帐。黑眸微闪,嘴角轻挑:“是!朕很早就撒了一张网,一直等待着时机收网,而那时正合适!” 从将贾寅升为掌控国库银两的太府寺,到借贾文铭银两,再到收网。过程不复杂,她所费的心思也并不多。只是要杀鸡儆猴,威慑群臣,贾寅满门抄斩,是不可改弦易辙的,即便死的有很多无辜的人。但这是一个帝王,为掌握巩固自己的政权,所不得不做的事。优柔寡断,存着那些所谓的仁心,只会让她的路更难走,甚至死。手握别人的生死,总比别人握着自己的生死好! 凤轻歌看着自己纤细白皙的手,眼眸微凝,她这双手,总算也染上无辜人的血了! 转眸看向身后的紫苏:“你可是觉得朕滥杀无辜?” 紫苏一滞,随即摇了摇头:“朝堂上的事,本就关乎生死予夺,关乎权利,紫苏也不能说什么!”自她受了楼亦煊的训练两年,又转而进宫在陛下做细作,见过太多官场上的争斗了,云波诡谲的权力之争,不关乎对错,只关乎利益。渐渐的,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对是错。 贾寅做过很多坏事,他死有余辜。贾寅的妻儿家仆却是不该死的,可是关乎了权利,人命就那样微薄了。以逼宫之名除去柳相的臂膀,便必须以逼宫之罪处治,否则,不能立法! 她可以冷眼观别人的生死,可是,她的血海深仇,却是不能不报的!紫苏抑制住微微颤抖得身体,死死地咬住了下唇,敛去眸中的仇恨。 凤轻歌穿着裘衣,披着厚厚的斗篷,手上捧着炭炉。站在桥边,看着满心欢喜愉悦折着枝头上已经微微绽开梅花的风铃,轻轻敛下眸子。 五日,风铃因欠着慕容浔的银两,有了短处,时时受制于慕容浔,让她处处吃瘪,不的自由,还时常算计她,让她又怒又恼,把慕容浔恨得牙痒痒! 五日后,她将十三多万两银子交予风铃还给慕容浔,风铃没了慕容浔的牵制,便像一只放出笼中的小鸟,更为欢脱了!对慕容浔也更是没有好脸色,见到他不是夺,就是翻白眼,或是哼哼。 而今日是最后一日。 慕容浔远远地走来,看见折着梅花的风铃,狭长的凤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风铃转身见着他,脸色瞬间变得臭臭的,对他一哼声,拉起凤轻歌道:“走走!这里有只臭狐狸,咱们去别处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本姑奶奶看上了 “等等!”慕容浔的目光却是落在了风轻歌的身上,风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在下想那个交易,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什么交易?”闻言风铃不由面露疑惑,目光在慕容浔和她身上来回打转。(.无弹窗广告) 凤轻歌眸光一凝,转过头看向风铃,微微一笑道:“有些事罢了!你先去花满楼,朕稍后就来!” 风铃奇怪地看了一眼凤轻歌又看了一看慕容浔,小声叽咕道:“跟这个臭狐狸有什么好谈的!”却是向慕容浔做了个鬼脸,转身离开。 慕容浔摩拭着大拇指上的翠绿扳指,抬眸看向凤轻歌,微微挑唇,开门见山:“若在下能应允陛下的要求,陛下又如何给在下所想要的?” 他是个商人,很清楚交易时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急切与欲望是大忌。只是,如今他却不想掩饰。自风铃闯进天下第一庄说要打劫,将天下第一庄闹得鸡飞狗跳时,把家里的老顽固气得吹胡子瞪眼时,他便觉得将这个有意思的女子,娶回去似乎是个不错的想法。反正那个老顽固一心催着他娶妻,他便给他娶一个不顺心的媳妇回去又如何? 既然这个丫头,他想要了,自然要在最短的时间,花费最少的精力和时间得到。只是这十日时间,他用尽一切方法,一切心思甚至算计,不过是想这个丫头离自己近一些,这个丫头却通通不吃,似乎打从心底抗拒自己,而且近日来与宁王的第三子楼宇昂似乎走得颇近。他一生想要的东西,什么没得到过?却不想在一个小女子手中溃败。慕容浔雍容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挫败。 皇上想要的不过是钱,他所想要的不过是那个丫头,目的都很明确。若真要做交易,他算计得在精细,也不过是给的钱少那么几成!他虽精于算计,爱钱爱财,但是既然是他势必要娶进门的妻子。钱这种好东西便也不能用来衡算了!而现在他所关心的。仅仅是皇上到底有何筹码与他谈这笔交易!值不值得他去交易! 凤轻歌淡淡一笑:“朕既能与庄主谈论交易,自然有交易的筹码!”微微挪了挪手中的炭炉,似是随意地转言道,“这几日风铃似乎与楼宇昂走得很近!” 风铃会与楼宇昂走得近还要从逼宫那日初见之下,两人性情皆是豪爽,有着江湖侠士之气。甚觉臭味相投,便自然走得近了。只是她觉得,性格相似的人,虽能合拍。毛病和缺点却都是相似的,不能互补。只能做极好的朋友,却做不了夫妻的!不过话虽这样说,但凡事也不是一定的! 闻言慕容浔狭长的凤眸微眯,转而一笑道:“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凤轻歌不由轻轻一叹,她当初也是这样想的!楼宇昂与风铃走得近,慕容浔十日内没能让风铃这丫头与他亲近些。不代表慕容浔便没有机会,也不代表风铃会和楼宇昂在一起,不会喜欢慕容浔。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好!而风铃最终会喜欢谁是风铃自己的心意,她虽知道了慕容浔心底想要的,却没有筹码与慕容浔谈条件! 昨日那让她沉闷的画面从脑中闪出。 那个向来淡然从容,似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男子看着她,轻然一笑:“不,陛下有筹码与慕容浔谈条件!” 她看着他。眸中透着不解。 “因为您是陛下!” “你的意思是让朕用圣旨去赐婚,强迫风铃嫁给慕容浔?”她回过神来,眸中透着些生气。 “莫要急!”他轻轻一叹,修长白皙的手递给她一张纸。 她接过手中的纸,不由黑眸一闪,属有慕容浔名字的账簿的纸上有风铃歪歪扭扭极为嚣张的几个大字“本姑奶奶看上了!” 她猛地抬头看着他,脸上满是惊诧,他怎会有这个东西?按风铃所说过的,这个东西应该是当初她跑去打劫天下第一庄时在慕容家的账簿上写的!意思是。天下第一庄的雄厚的金银财宝被她看上了!可风铃打劫天下第一庄的时候。她和楼君煜还在赶回皇宫的路上,事隔这么久。楼君煜竟然还能从偌大的天下第一庄中寻到这个! 可他只是轻轻地勾起唇角:“东西已经给陛下了,而如何做,却是陛下的事!” …… 凤轻歌收回心神,抬眸看向慕容浔,将楼君煜给自己看的那张纸从袖中拿出,递给他,唇角轻挑,淡淡道:“铃子曾说过,她若是有一日看上了哪个男人,便让朕给她赐婚,直接打包回家!” 慕容浔不由抬眸看她,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光芒。 “朕替铃子赐婚的人,可以是楼宇昂,可以是庄主你,也可以是别的什么人!只是这一切,就要看庄主是什么意思了!”凤轻歌不紧不慢地开口。 楼君煜能从天下第一庄里寻到那张纸,那张风铃写的纸上有“本姑奶奶看上了!”也有账簿本身签有的慕容浔的名字,而风铃曾让傅秦翊带给她的话,一切的一切太过巧合。巧合得她不得不生疑,不得不想放弃这个她可以与慕容浔交易的筹码!可是,她却不能…… 慕容浔闻言虚起一双狭长的凤眸,似狐狸般朝她一笑:“陛下好手段!” 凤轻歌嘴角挑起一丝嘲意,好手段?的确是好手段,楼君煜扔给自己选择的好手段!也是她不得不用的最直接的好手段!慕容浔若是不做这笔交易,她便会替铃子和楼宇昂赐婚,两人皆是情窦未开,又臭味相投,若是赐婚,想必也不会激烈的反对!圣旨在前,慕容浔亦是得不到的!慕容浔若是应了这笔交易,她借着铃子在天下第一庄留下的那张纸,与铃子和慕容浔赐婚,铃子反对起来,也可解释是照着她的意愿赐的婚,即便反对,圣旨已下,也不可收回! “如此看来,这笔交易在下莫不是非做不可了?” 凤轻歌撇过满是复杂的眸子,看向岸边的梅花树:“朕虽以此做筹码。但朕能做的只是将铃子赐婚与庄主。却不能将她的心赐给你。铃子她……认不认同庄主你,还是得靠庄主自己了!”凤轻歌顿了顿接着开口,脸色微凝,“还有,庄主若应了这场交易,朕赐婚后。便是多给了庄主和铃子的一些牵绊。希望庄主能让铃子心甘情愿的嫁给庄主,而不是强娶!否则,朕也是可以撤回婚约的!” 闻言慕容浔看着她狭长的凤眸一眯,忽轻笑起来:“陛下为了得到一千万两银子。拿铃儿做筹码,在下本以为铃儿是信错了人。如今看来,倒也算没有全信错!” 凤轻歌微微自嘲一笑,心中一叹,可终究是拿她做了筹码啊! “可有看到风姑娘?”凤轻歌拉住花满楼大堂内的正招呼着客人的依人,开口问道。 依人见是凤轻歌,忙笑道:“风姑娘在二楼厢房呢!” “多谢!”凤轻歌微微点头。朝二楼走去。 凤轻歌推开门便见风铃贴着墙,撅着个屁股,不知道在看什么。 “铃子,你在干嘛?”凤轻歌不由奇怪地问道。 风铃听到声音刷地蹦了起来,转过身将身子贴在墙上。看着凤轻歌,故作随意地抖了抖手脚,走了过来,干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嘿嘿!我研究这墙怎么这么白呢!” 凤轻歌眼眸轻睨着她,有些好笑道:“是吗?” “是啊!是啊!”风铃小鸡啄米似的忙点头道。 “那恰好。朕也想研究研究这墙怎么会这么白!”凤轻歌促狭地看了一眼风铃,转而向墙边走去。 风铃见此不由急了,忙一把拦住快走到墙边的凤轻歌:“不要!其实……其实这墙其实没什么好研……” 忽女人妩媚的呻吟声夹杂着男子的粗喘隐隐传来,两人不由皆是一震。凤轻歌咽了咽口水,转眸看向面红耳赤,无措尴尬的风铃,抖着手半响吐出一句话:“你趴在墙边半天就是在听这个?” 风铃眼睛骨碌碌的打转,想着应付她的词,如星般璀璨的大眼睛满是心虚和赧然。随即抓住她的胳膊。觍颜一笑:“我只是好奇嘛!” 凤轻歌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桌旁坐了下来,抬头环顾着周围忽觉得这个屋子有些熟悉。这个屋子。好像是她曾与楼君煜呆过的那个花满楼为那些特殊爱好的客人专门设计的屋子,不隔音的!当时她听到那些声音还尴尬好半天! “你怎么跑进这个屋子来了?”凤轻歌微微皱眉。 风铃在一旁坐下,手撑着下巴,耸了耸肩道:“我一进来就碰到了宁楼主,她听说我是来这等你的,便让我到二楼自己挑间空屋子等你!” 然后就误跑进这间屋子了?凤轻歌不由扶额:“你都听到了些啥?” “就刚才听到的那些声音呗!”风铃摊了摊手,一脸不在意,又想了想道,“还有一个女人嗲嗲的说什么‘讨厌啊!好厉害啊!’” 噗!凤轻歌方倒了一杯茶喝进嘴里,听到风铃这话,不由一口水全喷在了风铃的脸上。 风铃瞪着眼看着她道:“亏你还是一国的皇帝呢!喝个水还喷我脸上!” 凤轻歌干笑着替她擦了擦:“这不是你说的话太雷人了嘛!” “风姑娘这是怎么了?”依人忽推开门,看到满脸是水的风铃不由一怔。随即走进来道,“这天如此寒冷,风姑娘身上都沾了水,不如跟依人去换身衣裳!” 凤轻歌也不由道:“铃子,你还是去换一身吧!免得得了风寒,这我罪过可就大了!” “你还知道你罪过大啊!”风铃佯装生气叉腰道,“我去换衣裳,回来再找你算账!”说着哼了一声,跟着依人走了出去,走到门口,自己却是忍不住“哈哈”地笑了。 凤轻歌看着风铃抖着双肩的背影,也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丫头便是这样性子豪爽,也不会计较什么,只是不知,她若是给她和慕容浔赐婚,她会怎样!执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正欲再饮,却忽而听到宁栖尘的声音从另一面墙传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墙背后的看清 “你明知道总有一天是要与她成为敌对的,现在为何还要帮她这么多?” 听着宁栖尘的声音夹杂在男女呻吟中隐隐传来,凤轻歌不由微微蹙眉,她在跟谁说话?虽然知道偷听人家说话,是很不好的行径,但却仍是忍不住走到墙边,靠在墙壁上,摒去男女的呻吟声细细地听着。 “栖尘,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男子清醇而略显冷淡的声音传来。 凤轻歌不由一震,楼君煜? “呵!不是我该关心的,那我应该关心什么?”宁栖尘声音带了些凄然,“七年了,从十二岁开始,我见到你第一眼开始,便知道,全天下我宁栖尘眼中便只装得下你这么一个男人;便知道全天下只有我宁栖尘能做与你比肩的女子;便知道我会是你的妻。我离家找你,在这云安努力撑起整个花满楼,只因我想与你近一些!只因我想在看得到你的地方等你!只因我想多为你做些事!” “栖尘,莫要说了!”楼君煜淡淡地打断了宁栖尘的话,淡薄的声音中有些许无奈一闪而逝,“这些年你做的,我都看得很是清楚!” 凤轻歌靠在墙上,怔怔地听着宁栖尘的话,心中如波涛般翻涌。她只猜到宁栖尘可能是喜欢楼君煜的,却未猜出,他们之间有个七年。凤轻歌仰头靠在墙上,手扶着墙有些无力的滑下。 墙壁上所挂的山水画却是不小心被弄掉,凤轻歌不由缓缓地蹲下身子捡起。转身将画挂回去,却是猛地一滞,原本挂着山水画的墙上,赫然有一个小孔。凤轻歌捏紧了手中的山水画,向孔里看去,楼君煜的背影和宁栖尘绝美倾城的脸庞穿透入目。 楼君煜依旧是那一袭不变的白衣,依旧是那副略显清瘦颀长的身躯,依旧是那样清然而立,如风云般清淡出尘。让人觉得淡然之中带着一股隔人千里的疏离。是啊!疏离。即便与楼君煜有过再亲密的举动,她和他也依旧是疏离的! “你向来习惯运筹帷幄,为何这一次,却要将自己也卷入这趟浊水?还几次将自己置于险境!” 楼君煜清淡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意兴:“一贯在暗处掌控,虽更容易些,却难免失之趣味。(.)将自己置身其中。变化虽更为多端,增添了风险。于我来说,却也有趣了许多!” 闻言宁栖尘细长的丹凤眼中露出复杂之色,轻轻靠在了楼君煜身上。手环上楼君煜腰间,轻轻闭上了眸。 凤轻歌见此不由心上一紧,楼君煜背对着她,她看不见他的表情是什么,只看见楼君煜的身子微微一滞,修长的手轻捏住宁栖尘的皓腕。 “别!”宁栖尘却是更紧地环住了楼君煜的腰间,泪水从紧闭的眸中滑落。向来爽利的声音透着柔情:“你可知,虽然我知晓你向来做事笃定,凡事惯于掌控在手,可是你和凤轻歌在北延国那些天生死未卜,我却不由自主地会怕!会担心!” 楼君煜闻言轻捏住宁栖尘的皓腕的手微微松开。 凤轻歌透着小孔看着两个相拥的人忽觉得有些滑稽讽刺,她这算什么?偷窥人家甜蜜恩爱?敛下眸,转过身靠在墙上,不由嘲讽一笑,人家喜欢。关她何事?至少她这般听墙角也算听出楼君煜的确如她所想的没有看上去的那般简单!宁楼主也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要撑起一座名扬天下的风月楼,需要的是多大的势力和财力的支持? 然而,凤轻歌却没有看见,她敛下眸时,楼君煜一脸淡淡地将宁栖尘微微推开。 “我知道!”楼君煜清淡的声音传来。 “不!你不知道!你如今为她做这么多,是不是因为……是不是因为你已对她上了心?” 凤轻歌闻言不由一颤,缓缓转过身去。 楼君煜眉轻挑,薄唇淡淡勾起:“你不是早知道我对她上心了么?” 宁栖尘眉头微拧,细长的凤眼紧紧地看着楼君煜:“我说的是喜欢。你……可是喜欢上她了么?” 闻言楼君煜微侧过身看向窗外轻然一笑。凤轻歌看到他如墨的眸渐深,淡薄如雾的面容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喜欢?”楼君煜手修长的手微微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薄唇溢出一丝轻叹,“之所以上心,不过因为她是天凤国的女帝而已!你不是早就知晓么?” 宁栖尘细长的丹凤眼微闪:“若她不是呢?” 楼君煜随手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道:“若她不是,便也没有今天的局面了!” 凤轻歌颤抖着身子,忽觉得这样的冬天比她两世来度过的哪一个冬天都要冷,靠着墙壁滑落下来,自嘲地笑着。她在期望些什么!现在这一刻,她不是更加看清那个人了么?没有人是会无条件,无缘故对另一个人好的!何况,他们的立场本就是对立的!楼君煜若是无条件帮她对付自己的父亲才是脑子进了水,太阳打西边出来,神经错乱了!也许这样也好,看得更清楚些,更死心些,便不会有任何期待,任何依赖! 呵!看来这一堵墙,隔得虽是几步远,却让她比任何时候都将他看得更清楚! 楼君煜忽黑眸一凝,眸光朝墙边扫了过来,凤轻歌不由忙将画重新挂了回去。 “秦歌!你还说我呢!我都看见了,你还不是也在偷听!”风铃拔高的身音带着兴奋响起。 另一边楼君煜听着隔壁房里传来风铃的声音,脸色微变,如墨的眸子不由更深。却也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常,转眸看向宁栖尘的眸子带了丝冷意。 凤轻歌身子一滞,脸色微沉,轻敛过眸,抓起风铃的手忙往屋外走:“我们走吧!别在这儿了!” “为什么啊!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偷听你就拿茶喷我,揶揄我,等我一走,你自己却在这里偷听……”风铃不由不满地囔囔道。 凤轻歌忽觉得有些头疼烦躁,捏紧了风铃的手腕,定定地看着她,认真道:“铃子。我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风铃见她这幅模样。不由一怔,呐呐开口:“你这是怎么了?” “别问好么?”凤轻歌撇过眸子,淡淡道。一转身却是正巧与走出房门的一袭白衣,面容上带了丝清冷的楼君煜打了个照面。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忽一笑:“真巧!”随即转眸看向跟着从房内出来的宁栖尘,笑容更甚,那笑却没有到达心底。“原来宁楼主也在这!我与铃子还有些事,便不打扰了!“说着不顾风铃的不满,拉着她转身离去,在转身的那一刹。带着笑的脸上渐渐凝滞消失在脸上,只余满满的复杂与阴沉。 楼君煜紧紧地锁住凤轻歌离去的身影,薄唇轻抿,身形一转,看着凤轻歌走出来的那间有着红色幔帐的屋子,淡如薄雾的面容上似有若无地凝上一丝冷意。转眸看向宁栖尘,薄唇轻勾。声音却越发的淡:“你做的?”虽是问句,语气中半丝也没有疑问的确凿。 宁栖尘轻靠在柱子上,细长的凤眸一挑,涂着蔻丹的手指微微攥起。看着他,红唇轻动:“是!” 的确是她做的!从知道风铃在花满楼等凤轻歌时,她便开始有了算计,以知道了查探道的消息引楼君煜过来。带风铃去二楼,她虽是让风铃挑一间空余的房间,可是她却是特意在那间特殊的屋子里换了红色的幔帐。只因她知道风铃喜红色,从而以此引风铃去那一间屋子去等。她又特意在另一间隔壁的屋子安排一个客人,上演鱼水之欢的戏码,以风铃单纯好奇的性子定会去偷听墙角。 随后凤轻歌进来,也自然会看到这一幕。至于依人,是她特意安排去凤轻歌所在的屋子,引风铃离开。让凤轻歌听到她与楼君煜的对话,其实也不过是……不想让他与她越走愈远,而与凤轻歌多添纠缠。她等了七年。虽知道凤轻歌与君煜不可能。但她赌不起。她虽费了心思做了这出戏,却也没指望能瞒过他! 楼君煜黑眸一凛。修长的手以快不见影的速度,掐住了她的玉颈。眸中有一闪而逝的寒意,似乎他那修长白皙的手只要轻轻一捏,宁栖尘的如玉般的脖颈便能被掐碎。深黑如墨的眸子,睨着看她,薄唇轻挑,声音淡的不能再淡:“这件事我暂且不计较,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便能够纵容你!若是再做出违背我意旨的事,下场你若想知道,可以试试!” 宁栖尘看着楼君煜微寒的眸,不由一颤,细长的丹凤眼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楼君煜转过眸,唇角挑起一丝凉薄的弧度:“你要记得,我至始至终,从未允诺过你任何一件事!”说完修长白皙的手一松,转身离去。 宁栖尘软瘫在地上,捂着自己微紫的脖,身子微颤,看着楼君煜的背影,细长的丹凤眼中露出复杂和余悸。她原以为七年的相与,她已经足够了解她,甚至是整个世上最了解他的女子。七年来,从未见过他淡然从容而透着温润的面容上有过其它过甚的情绪,便以为,那就是他的全部,可是……原来七年来,她都没有看透过他! “楼主,你怎么样?”依人在一旁见到瘫坐在地上的宁栖尘,不由小心翼翼开口道。 宁栖尘猛地看向她,丹凤眸中闪过杀意。缓缓站起身来,敛下凤眸,红唇一掀,冷冷道:“滚!本楼主好得很!用不着你来过问!”她的狼狈,不许别人看到! 闻言依人不由一惊,惶然而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栖尘,却在触碰到她如毒蛇般阴冷的眸子时,不由浑身一颤,忙点着头,退了下去:“是!”她一向见到的楼主都是精明能干,爽利可亲的,可楼主现在这个样子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好可怕……(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孤家寡人 凤轻歌披着白裘,抱着暖炉,坐在栖凤殿内铺着毛皮的榻上看着奏折。(.)面容上透着几分懒散,伸出白皙的手按了按额角。 “风姑娘!风姑娘!陛下下令现在不见任何人!您这……您不能闯进去啊!您别为难奴才!”小咕咚为难而微急的声音传来。 “让我进去!别拦着我,否则姑奶奶一巴掌把你打到上墙上扣都扣不下来!”风铃语气冲冲,火爆道。 凤轻歌见此不由一叹,还是来了!微微扬声:“让她进来吧!”无论如何,总归是要给她一个解释的!即便那个解释,连自己都说不过去。 外殿的小咕咚闻声,应声道:“是!”随即让开路来。 “你……你怎么能给我和那个臭狐狸赐婚呢?”风铃直闯进来,带着一身风雪,瞪着眼睛看着懒懒地躺在榻上的凤轻歌,叉着腰,气鼓鼓地道,“还说什么今日不见任何人!你不给个解释,我今日就烦死你!赖在这里不走了!” 凤轻歌将手中的奏折翻了一页,抬起双眸瞥了一眼她,又低下眸看折子,淡淡道:“铃子,你若想赖在这里不走,也无妨的!反正这宫里也不会被你吃穷!” 风铃闻言不由气结,一双星眸瞪得大大,走过去直接抽掉凤轻歌手中的奏折:“你欠我一个解释!” 凤轻歌抬起双眸重新将视线落在她恼怒的脸上,轻轻一叹,将书搁置在一边,将手中的纸递给她:“风铃,你曾让傅秦翊带话给朕,若你看上了哪个男人,便让朕给你赐婚!”这种理由,这种解释,苍白得她都觉得虚伪! 风铃瞠目地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姑奶奶看上了!”几个大字,还有右下角的“慕容浔”三个小字。手一捏。将纸撕个粉碎! “本姑娘看上的才不是慕容浔那只臭狐狸!本姑娘看上的是他家白花花的银子!”风铃气急,“这是他家的账簿上的纸,慕容浔这三个字不是我写的!我哪里有注意上面有他的名字!本姑娘才不会喜欢那只狐狸!” “朕好几次见你和他斗得不亦乐乎,似一对冤家,前些日子又见到这张纸,朕以为你是喜欢他的!”凤轻歌眼眸轻睨。开口道,眼底却是闪过一道细碎的光芒。风铃虽直言直语,性情豪爽,从未真正生过什么人的气。也从未与什么人置气。她若是真正讨厌或是不喜欢什么人,便是理都懒得理会。可对于慕容浔却处处针锋相对,每每见到他便如同伸出爪子的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竖立起来,张牙舞爪的,非得斗上几句嘴。这些,怕是风铃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所以她才愿意背着卖友的罪名。与慕容浔做这一笔交易。 风铃却是璀璨若星的眸子却是一沉,撇过眸子,声音微闷:“我不喜欢他!”转眸看向凤轻歌,定定道,“我讨厌他,很讨厌!!” 闻言凤轻歌不由眼眸微闪,随即揉了揉额角:“铃子,圣旨已下,是不能收回的!” 风铃闻言忽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轻敛下眸,微闷的声音里含了些涩凉:“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傻!很好骗!” 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突。 风铃紧紧地盯着凤轻歌,璀璨若星的眸子里透着受伤:“你与慕容浔做了交易是不是?!你用一纸婚约将我卖给了他,是不是!” “铃子!”凤轻歌愕然地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你不用管我从哪里知道的!我只知道,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在我眼中你从来都只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不是一个至高无上,拒人千里的皇帝!” “铃子……”凤轻歌眸中一动。不由伸手去拉她。 风铃却是后退一步。(.无弹窗广告)避开了她的手,轻摇着头。星眸中泛着从未有过的疏离和冷漠:“可是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忘了你是一个帝王,一个帝王最在意的只有她的江山,她的利益,她会为了她的利益去轻易地将自己的所谓的朋友出卖!” 轻易?不!一点都不轻易!怎么会轻易?她身边最不用防备的人,她最能感到温暖的人便是她和仲黎,她如何能轻易?凤轻歌心中微微酸涩。 “娘说,人在江湖,不是你和别人好,别人就不会出卖你,因为,在利益面前人是很微不足道的,要记得防人!”风铃微微抿了抿干涩的唇,忽扬唇一笑,灿烂如花,星眸中却满是伤痛,“可是我从将这些放在心上,只觉得她唠叨!现在,我只觉得自己傻!” 凤轻歌坐在榻上,看着风铃满是伤痛的眸,眸中一闪,抿紧了唇,十指却攥紧了毛毯。 “一千两?呵呵!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值钱的!”风铃轻轻一笑,掩去眸中的伤痛,却是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说讨厌慕容浔吗?” 凤轻歌张了张嘴,试图从有些干涩的喉中发出声音,却是难以发出一个声音。只是那样挺直着背,坐在那里,身子僵硬。 “是!他很精明,他也很厉害!可是我最不喜欢的,便是有人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风铃将手中撕得碎烂的纸一把抛开,转身离去,细碎的纸纷纷扬扬而下,也将两人的友情撕裂得粉碎。 凤轻歌脸色惨白,看着地上的纸片碎屑,身子如坠入冰窖般彻骨的寒冷,心却蓦地平淡了下来。或许,从她与逼着慕容浔和她做那一笔交易开始,便早会料到有这么一天,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快到她措手不及,丝毫没有防备。眸中微闪,可是风铃,你可知我从未将你当成傻子,真的从未有过!相反,你的爽直,你的敢爱敢恨,你的无所顾忌,是我羡慕,却倾尽两世都不能有的…… 嘴角划起一个自嘲的苦笑,原来所谓“孤家寡人”便是如此!现在,她果然是孤家寡人了! 她一直在竭力摆脱属于帝王的孤独一生的宿命,原以为,她和其他君王可以不一样,即便失去了她前一世最亲的亲人,她也仍然可以拥有温暖。可是无论是背叛她的雪颜,还是楼宇昂,或是傅秦翊,或是风铃,或是……楼君煜……自己所处的位置,都不得不令自己将他们一一推开!只余她孤然一人…… 凤轻歌低声一笑,艰难而缓慢地站起身来,厚实的白裘从身上滑落,只余一身略显单薄的白衣。迈动着无力的腿,拖着满是疲惫的身子,朝殿外走去。 “陛下,您这是?”小咕咚看着衣衫单薄,一脸苍白的凤轻歌不由惊声紧张道。方才见风铃姑娘面色难看的出去,莫不是陛下与风铃姑娘吵架了? 凤轻歌轻抬起手,止住了小咕咚的搀扶,声音干涩带着寂寥与疲惫:“朕,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谁都不许跟上来!” 殿门“嘎吱”地打开,凌冽的寒风夹杂着雪扑面而来,钻进她的衣襟。凤轻歌微微抬手遮住那刺目的白光,踏进满地的雪白中,风雪飘然而下,将那清然孤立的身影掩埋…… 凤轻歌静静地站在结上一层薄冰的镜月湖,恍然出神。大雪纷纷落在她的肩头,将她乌黑柔顺的发丝凝上一层薄冰,面颊苍白地似这漫天的雪。 忽肩上一沉,一件紫袍披在她的肩头:“为何要在这糟践自己的身子?”往日悠悠无甚事可在意的声音多了些阴沉。 凤轻歌轻撇了眼肩上的衣袍,干涩着嗓子淡淡开口:“你怎会在这里?” “我若是不在这里也不知,陛下你竟然还有自虐倾向,自己傻傻地站在雪地里做冰人!”傅秦翊嘴角轻扬,桃花眸一闪,转而紧紧地锁住她。 凤轻歌竟忽而从那双眸中看到一丝怒气,他在怒什么?转而轻轻挑唇,转过眸去。不过即便是怒,那又与她何干呢! 傅秦翊见此桃花眸中闪着复杂之色,随意悠悠一叹,脸上透了些无奈,伸手拢了拢她身上披着的紫袍。 凤轻歌却是身子蓦地一缩,避过了他的手。看着傅秦翊僵硬的手,自己却愣住了,那一刻,她竟觉得是楼君煜替她拢衣!微微咬唇:“朕自己来!” 傅秦翊目光悠悠地看着她,桃花眸中泛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随即挑唇一笑,桃花眸中含着戏谑:“陛下觉得,陛下的手还能动吗?“ 凤轻歌不由一怔,动了动手,这才发觉手已没了知觉,僵硬得难得动弹。 傅秦翊环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陛下不妨再走一步路试试!” 凤轻歌感觉到腿的麻痹,看着傅秦翊带着一丝自得促狭的俊颜,不由微恼。 傅秦翊却是扬唇一笑将她打横抱起来,桃花眸中流溢着轻悠的笑意。 凤轻歌瞪眼看他:“朕已成婚,有了王夫,你这成何体统!将朕放下来!” 闻言傅秦翊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随即挑唇悠悠道:“陛下可是一国之君,即便成了婚,纳了王夫也是可以要几个面首的!”低头妖孽般地冲她一笑,“秦翊可是不介意做陛下的新宠的!” 凤轻歌咬牙:“朕介意!”说着拿头一撞向他的胸膛,“放朕下来,去叫人过来抬朕!” 傅秦翊不由脚步一滞,闷哼一声,咳了咳,无奈地瞥向凤轻歌:“以前背都背过了,还怕我抱你?”随即挑眉一笑,“不过总算是有点人气了!还算生龙活虎!” 凤轻歌不由一僵,撇过眸,不再理他。 傅秦翊抱着怀中的别扭的女子,桃花眸中悠悠地笑意更甚,嘴角肆意地扬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比武招亲 天凤国的第一场风雪过后,仅仅三日,覆盖在万物上的白雪便融化迹消,旭日耀着暖暖的光。[.超多好看小说]小咕咚来消息,风铃在花满楼前搭台比武招亲,未时正式开始。 凤轻歌走在长长的有些湿漉漉的石子路上,沿路的树木皆是被雪冻过后的枯黄。凤轻歌才恍然发觉,原来皇宫花草树木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而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做天下第一花匠的黑小子已经失踪了很久了。 “这些花草树木派人打理一下吧!”凤轻歌微顿住足,朝着身后的小咕咚轻然开口道。 “嗻!”小咕咚弯下肥胖的身子,尖细着嗓子应声。 “布谷!布谷!布谷!”一只鸟叫声清脆的响起,“布谷!布谷!”另一只鸟儿似跟着叫了起来。 凤轻歌抬眸,两只翠绿的杜鹃鸟盘旋在空中,从树梢上轻轻掠过。黑眸闪过一丝迷惑,这个季节哪来的杜鹃? “是之前陛下带回的杜鹃!”小咕咚见凤轻歌看着两只杜鹃,不由开口小声提醒道。 都已经……这么大了吗?羽翼竟都已经逐渐丰满了,羽毛上泛着翠绿的光泽。不过如今天气这般寒冷,这两只杜鹃鸟受得了吗?忽一只头上有些金色的杜鹃在她跟前的树枝上落下,歪着毛茸茸的头看着她,圆鼓鼓的眼睛可爱的转动,殷红如血的喙时不时低头轻啄着自己的羽毛。 凤轻歌不由心中一动。忽而发觉自她让贾文铭将杜鹃鸟蛋带回来,到杜鹃鸟被孵出她都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两只鸟。 “这两只杜鹃是谁在饲养?”凤轻歌微微撇头看向小咕咚,放轻了声音问。 闻言小咕咚微微一愣,看着两只鸟答道:“回陛下!是楼二公子!”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怔。黑眸微闪,随即似低喃般道:“原来是他!” 放轻脚步走上前,杜鹃歪头看了看她。小巧的头轻动,在凤轻歌再靠近时忽而煽动起翅膀。却是一跃飞起。凤轻歌抬头,杜鹃在她的上空周围盘旋了几圈,随即一转头跟着另一只杜鹃向石子路深处飞去。 凤轻歌不由上前,跟着杜鹃鸟的方向走去,她总觉得,有什么在那里! 镜月湖上,泛起层层蒙蒙的薄雾,烟水寒拢。楼君煜一袭白衣坐在木舟上。侧对着她,黑眸深黑而邃远,不知在想什么。 两只杜鹃盘旋在他周围,清脆地啼叫:“布谷!” 一只杜鹃落在他的肩头,楼君煜黑眸轻转,伸出节骨分明而修长白皙的手,那只头上有着金色的杜鹃扑棱着翅膀飞到他的手心,轻啄着他的手指。楼君煜指腹轻抚着杜鹃头顶的那一抹金色羽毛。黑眸漾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细腻柔光。随即侧过头看向岸上的凤轻歌,清醇的声音淡淡:“陛下!” 风铃紧锣密鼓地令人筹备着比武招亲大会,自己坐在后台帘后看着台底下摩肩接踵推搡着的或满身肥肉的,或粗犷野性的,或柔弱无缚鸡之力的。或眼中泛着淫邪和欲望的各色各样男子不由暗自啧啧,真丑恶!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逡巡着那个雍容华贵,狭长的风眸中透着算计和精光,笑得像狐狸似的男子,不由甩了甩头,心中的气愤恼意一股脑涌了上来,找他干什么!他不来更好!哼!那只臭狐狸,更丑恶! 虽然轻歌……让人带信给她,说什么是她逼慕容浔与她交易的,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私下把她当货物一样卖了!无论是她还是慕容浔,她都不想原谅! 只是谁又能猜想到,名扬天下富可敌国的天下第一庄庄主慕容浔正穿着一身粗制的灰色衣袍,头上带着庸俗不堪的绿色帽子,挤在臭气熏天的人群中。原本雍容华贵的脸上,难看到极致。 一旁的紫苏见着慕容浔臭臭的脸,不由捂唇轻笑,陛下让向来喜爱干净奢华的天下第一庄庄主打扮成这样不说,竟然还让他带着一顶绿帽。也难怪慕容庄主脸色难看了,敛了笑,不由轻轻一叹道:“小姐说,风姑娘是在置气,在生她和慕容庄主的气,慕容庄主现在若要想缓和,只能放低姿态!” 闻言慕容浔看着上帘后悠悠地喝着茶的红色人影,凤眸难耐地眯起:“我知道!”谁让他放不下!放不下这个令他无奈的丫头!况且他慕容浔想要得到的,又怎会轻易认输,轻易放手! 风铃挑开帘子,手握长鞭走了出来。一身红袄致紧致地包裹着玲珑的身姿,在寒冷的冬天显得更外火辣,而那璀璨若星的眸子和充满灵气,不染俗尘的面容又使她增添了清灵之气。台下的人顿时将眸子紧紧地锁在风铃的身上,或赞叹,或猥亵,或淫意,或欣赏,或贪念,或占有……还有一双充满着怒气狭长凤眸…… 凤轻歌坐在轻舟上,望着湖面上的景致微微一叹,她常来镜月湖散心,却从未在这湖中看过这镜月湖的风景。转过眸看向对面眸光淡淡,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乖乖依在他手心的杜鹃鸟头顶的楼君煜,心中复杂万千,忽然之间不知该怎么面对眼前这个男子。或者说,她从来就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个男子。 若说楼君煜骗了她,可是从一开始他便说过,对她好,只因她是陛下。只是随着那生死的相依,让她渐渐忘却了这一点。若说他没有骗她,可是,她知道,楼君煜做这一切,都有着他其他的目的,因为若只因她是陛下,他即便只作为忠心不二的臣子,也无需做那么多!更何况,他不是!他是宁王的儿子,楼君煜!他姓楼!而且他有很多事都是她所不知道的!像一团迷雾一样。始终解不开,参不透! 而且风铃那件事……她与慕容浔做交易的事,除了她与慕容浔两人,便只有他知晓。她和慕容浔自然不会告诉风铃,若他没有……风铃又怎会知晓的这么清楚!若真是他……凤轻歌心中不由像浇了一盆冷水般,凉得彻骨! 凤轻歌回过神来。黑眸微闪,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冷局:“朕想问你一件事!” 楼君煜抬眸看她。深黑的眸子有细碎的光流过,眸中透着询问之意。 “朕与慕容浔交易的事,你……可有告诉风铃?” 闻言楼君煜黑眸一闪,却是轻笑起来,漆黑如墨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薄唇轻挑:“陛下认为是我做的?” “这件事,除了朕和慕容浔就只有你知道,而朕和慕容浔不会去说……”凤轻歌微微撇开眸子。轻抿了抿唇。 楼君煜闻言眸中透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伸手放开手中的杜鹃,让它从手心飞走。转眸看向她,淡淡反问道:“陛下是怀疑,还是已经肯定了?” 凤轻歌眸中闪过复杂:“七分肯定,四分怀疑!” 楼君煜深黑的眸忽然就淡了,随即清淡一笑:“陛下已有了七分肯定,那君煜也不必回答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楼君煜站起身来。跨出轻舟,走到湖岸上,身子微微一顿,淡淡道:“若陛下认为是我做的,那便是我做的罢!” “今日乃本姑娘的比武招亲大会!规则很简单。你们打,本姑娘看!最后一个赢的人再跟本姑娘打,若是赢了,本姑娘就是他的!若是输了,哼哼,也就别想把本姑娘抱回家了!”风铃握着鞭子的柄端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心道。 台下的人听着风铃豪爽直白得有些露骨的话,不由一阵沸腾。 “好!够直接!这娘们老子喜欢!”一个粗犷的大汉闻言大声叫道。 “就你喜欢?老子也喜欢!要美人打赢老子再说!”另一个汉子闻言也不由喊道。 “瞧那小娘子皮肤细腻的!摸起来一定很舒服!”一个精瘦的男子眯着眼睛,猥亵地看着台上的风铃,眸中满是淫邪。 躲在人群中的慕容浔闻言看着那个精瘦的男子,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杀意,随即眼眸轻转,看向同样躲在人群中的护卫,眼眸闪过一道光芒。 护卫得到示意,一点头,移到精瘦男子身旁,手一伸,原本猥亵地看向台上的精瘦男子刷地倒了下去。护卫提着精瘦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将昏迷了的精瘦男子带出了人群。 紫苏看着将精瘦男子带走的护卫,不由暗自摇头,这个男的,恐怕有罪受了! 当凤轻歌乘着马车赶到比武招亲的地方时,架已经打得七七八八了!先前在台下吵着架的两个大汉正在台上打得难解难分。风铃坐在帘后,悠闲地嗑着瓜子。 看见一身粗袄,带着绿帽子,一脸阴翳的慕容浔也不由轻笑出声。而慕容浔只是扫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放回了台上,看着台上搏斗着的两人,凤眸中闪过一丝不屑。真烂! “真烂啊!看不下去了!真看不下去了!”忽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楼宇昂凌空而出,一脚踩在台上其中一人脸上,用刀撑着地面摇头道。 另一大汉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不由拿着刀一冲上前。楼宇昂却是一转身,脚在地上那人脸上一碾,抬脚便将他踢下台去。 众人见楼宇昂一脚将那大汉踢了下来,不由哗然,实力悬乎太大了! 风铃见此,掀开帘子,一拍楼宇昂的肩,笑吟吟道:“你怎的来了?难不成也是来比武招亲的?” 凤轻歌见此转眸看向慕容浔,挑唇道:“铃子她可有如此对你笑过?” 闻言慕容浔脸骤黑,转眸看着风铃浅笑吟吟地将手搭在楼宇昂肩上的,不由凤眸微眯,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看来这个人是个对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莫要动了胎气 楼宇昂闻言清朗一笑,撇头看风铃,有些痞痞道:“是啊!我来比武招亲,你不欢迎?” 闻言风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来凑热闹的吧!” 楼宇昂闻言凑近她耳旁,一勾她肩,挑眉低笑道:“不错!不错!果真越来越了解我了!” 风铃不由白了他一眼:“哪里有热闹你没去凑来着?” 楼宇昂“嘻嘻”一笑:“难得见到有人被皇帝赐了婚还跑来这搞什么比武招亲,这热闹不凑实在是可惜了!” 台下的人听不清楼宇昂和风铃的耳语,只看得见两人勾肩搭背好不亲昵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古怪,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台下慕容浔目光如炬地看着台上的亲昵无间的两人,脸色愈发阴沉,狭长的凤眸越发深黑,嘴角却越发笑开。 “刚才可是你把那两个男的踢下去的,现在就应该由你来替本姑娘打擂台吧!谁先赢过你再说!”风铃睨眼看他道。 闻言楼宇昂不由双手环胸,挑眉道:“那要是没人能赢过本大侠呢?” “哼!那就该你娶了本姑娘!”风铃凶巴巴的一副剽悍样子道。 楼宇昂忽感觉到台下灼热得似要将他烧出个洞的目光,不由扫了过去,看到那绿帽子底下压低了的如炬凤眸,又转眸看到一旁的一身便装的凤轻歌,不由摸了摸鼻子。悻悻道:“同时得罪天凤国的女帝和天下第一庄庄主可就有得罪受了!” “你怕了?”风铃没有看到台下的慕容浔和凤轻歌,竖眉道。 楼宇昂耸了耸肩,爽朗的脸上带了丝无奈:“怎会!只是要平白无故的被人当靶子了!” 风铃银铃般“呵呵”一笑,一拍楼宇昂的肩道。豪气道:“为兄弟两肋插刀是应该的!靠你了,兄弟!”说着转身坐回了帘内。 楼宇昂摊了摊手,哀叹道:“你可不是我兄弟!” 转而似不经意般扫向台下的一脸淡淡的凤轻歌。(.)清朗的眼眸中露出丝复杂,她真的就做得出这般卖友求财的事?为何她总在别人以为可以和她没有君民之别的相交时。总在别人以为可以和她真正成朋友时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一刀一刀的将情谊斩断,伤人伤的透彻之后又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风铃是,他也是! 收敛了情绪,又恢复一脸痞痞的模样,双手环胸,扬声道:“想要抱得美人归的。就上来跟爷打,若不上来,美人可就被小爷抱走了!”楼宇昂直接从“本大侠”晋级为“小爷”。 闻言,台下的人不由又沸腾起来。 “小子!你也太嚣张了吧!老子跟你打!”说着一个穿着缁袍,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拿着大刀粗着嗓子道,说着一跃上擂台,看样子是个练家子。 “就凭你?”楼宇昂双手环胸,撑着大刀。挑了挑眉,眸中含着不屑。看着男人一脸的络腮胡子又皱了皱眉。 男人朝着手心啐了一口,拿起大刀朝楼宇昂砍了过去。楼宇昂却是不避,直至大家心惊胆跳地看着那大刀离他只有一寸远时,楼宇昂却是身形一动。手间的刀锋一转。大胡子男子只觉得下巴一凉,一抬头,只见明明对准了砍下去的人,已然急速地避开在一旁。在他砍了空的同时,一只脚在他面前晃了晃,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踢到了台下。 楼宇昂倚在大刀上,闲闲地看着那人的下巴,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胡子弹了出去。 那汉子见此伸手一摸自己的下巴,不由嚎道:“我的胡子!我的胡子!没了!没了!” “本来小爷还可以让你多过几招,不过你这胡子是在碍眼的很,小爷我看着不痛快!”楼宇昂嘴角一扬道,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想起自己以前的那把令他自豪万分的络腮胡子,不由感慨万分。看来得重新蓄胡子了! 凤轻歌闻言,眸光微凝,忽想起那晚楼宇昂剔去了胡子,特意跑到栖凤殿给她看,可是,她却生生地让他失望了。楼家的人,有个楼君煜与她纠缠不清,已经够剪不断,理还乱,令她烦心了。若再多牵扯一个,她怕哪一天与宁王对抗的时候,会心生顾忌优柔寡断! “哪个还要来?”楼宇昂扬了扬眉,嘴角上挑,笑得嚣张, 众人见此,不由面露犹豫,纷纷不敢上台。 楼宇昂见此不由一摊手对风铃道:“疯子,没人上来了怎么办?” 闻言风铃嗑着瓜子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台下,不在意道:“没人上来了,就你娶我呗!” 台下慕容浔脸色骤变,凤眸之中闪过一道阴光。 楼宇昂瞥了一眼慕容浔,摸着下巴道:“嗯!这个主意似乎不错,反正,我也正缺个媳妇!我们雌雄双煞一起闯荡江湖几好几好啊!”说完又一挑眉道,“还一起给你那有了婚约的天下第一庄庄主未婚夫戴绿帽子,嗯!看起来,很有趣!” 风铃不由瞪了他一眼:“谁说他是我未婚夫了!”说着一把拽住楼宇昂的胳膊,“走走走!打包跟我会回寨子去!本姑娘也好跟家里的老娘交代!” 忽一只绿帽子飞了上来,直直向风铃拽着楼宇昂的那只胳膊的打去,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音带着丝怒气传来:“你真要给我戴绿帽子?” 楼宇昂见此眼眸一闪,脱开了手臂,避了开来。看着飞上台凤眸里满是阴沉的慕容浔,耸了耸肩笑道:“这下走不掉了!” 风铃见着一脸阴沉的慕容浔不由退后了一步,嘴里却是一哼反驳道:“本姑娘跟你丝毫关系都没有。什么叫给你戴绿帽子?” 慕容浔闻言风眸中的阴沉却是忽然一消,面上露出黯然和伤心:“铃儿,是我不该惹你伤心,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知道你在与我置气。今日也便任你在这比武招亲来气我。可是,你我已有婚约,你腹中又有了我的孩子。你怎能跟着别人跑呢!” 闻言台下众人哗然,这怎么回事?比武招亲成了小两口吵架? 闻言风铃不由瞠目结舌。脸气得通红,指着他道:“慕容浔……你你……你放屁!本姑奶奶才没有怀你的孩子!” “好好好!你没有怀了我的孩子!”慕容浔一副小心翼翼和气道,待风铃刚缓下脸色,接着一副好夫君好爹爹的样子又道,“你别生气,莫要动了胎气!” 闻言楼宇昂不由环抱着胸,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风铃见此不由气结,又羞又恼。看着笑得开怀的楼宇昂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忽脸上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摸着自己的肚子温柔道:“是啊!我可不能动了胎气!” 楼宇昂见风铃忽然转了口,清朗的眸子一挑,露出警惕之色。 风铃亦是一脸温柔地转向楼宇昂,一反常态,依偎在楼宇昂怀中。暗自掐了掐他的胳膊,看着他。柔柔道:“他可是我跟你的孩子,自然是要小心呵护的!” 楼宇昂胳膊不由被风铃掐得一阵疼,浑身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清朗的眸子露出无奈之色,果然他今日还是成了靶子了!果然不应该为了凑热闹搅进来的!果然天下的热闹都不是白凑的! 风铃转眸看向慕容浔,目含挑衅。笑得清灵,声音却是越发柔得似水:“慕容公子,你说是吗?” 台下众人不由咋舌,感情这姑娘怀了孕,孩子还是别人的?众人看向慕容浔的目光不由更加带了同情。 噗!凤轻歌不由轻笑出声,看来,风铃这丫头学着反击了!心中却是微微一酸,她以后怕是不能真正面对铃子,看着她笑了吧! 慕容浔脸一黑,看着风铃,雍容华贵的脸上露出复杂之色,即便穿粗衣却丝毫不令人觉得贫贱,反而觉得有股贵气。半响,却是走上前,喟然一叹,一双狭长的凤眸透着魅惑和温柔:“铃儿,以往我不知你最讨厌有人骗你,也不知你竟对于这些一直耿耿于怀在心。你真生气,打我,骂我也好,便是要我万贯家产也好,只是莫要再与我置气了,莫要离我远远的,莫要跟别人走了,好么?” 动之以情,惑之为辅,采取怀柔政策,才为上策。打他骂他,不过是挨两下,以她的功夫,没什么痛痒。至于万贯家产……待他将她拐回家,成了亲,他的钱,自然也是她的。给自家娘子,是理所当然的! 台下也有不少女子观看,见慕容浔虽穿得粗简却生的雍容华贵俊逸非凡,又一片痴心深情,看着慕容浔的目光皆带了些心悸,对风铃有这么个未婚夫羡慕不已。 风铃亦是一怔,随即撇过头,冷哼道:“故作姿态!别又想来骗本姑娘!若我说要与你解除婚约你也肯么?” 慕容浔狭长的凤眸一闪,未作犹豫,嘴角挑起一抹笑,定定道:“好!只要你肯抛却前嫌,莫要离开,也莫要跟别人走!我答应与你解除婚约!” 反正不过是一张纸而已,强扭的瓜不甜,若她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强娶也没意思!况且他慕容浔还不至于强娶,他有把握能够挽回她! 风铃没有想到慕容浔如此爽快地答应,不由讶异地看着他,狐疑道:“你没骗我?” 台下凤轻歌亦是微微诧异,他竟如此轻易地放弃了能够将他和风铃绑在一起的婚约?要知道,若是没了婚约,风铃无论嫁给谁,只要是风铃自愿的,他都没有资格再出来阻拦。 慕容浔挑唇一笑,揉了揉她的头:“这次不骗你!”但下次,就不一定了! 楼宇昂见此一笑,功成身退地飞下台去。 风铃避开慕容浔的手,上下将他扫视了一遍,一脸怪异:“这可不像你这只臭狐狸做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出征骤变 慕容浔闻言不由一笑:“我只是还有一个要求!” 风铃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样子,轻哼了一声。 慕容浔狭长的凤眸一闪,定定地看着她,笑得温和无害:“搬到天下第一庄来住吧!” 闻言风铃顿时后退一步,一脸防备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搬去你那!我才不去!你这只臭狐狸又在算计什么?” 台下众人原觉得没有媳妇可以娶了,又没什么戏可看了,正欲散开,听到天下第一庄不由皆惊,原来这个竟是天下第一庄庄主! 慕容浔无奈一叹道:“不过是想让你节省些住宿的银子罢了!你身上还有银子吗?” 风铃不由一愣,她身上的确没有银子了,当初欠慕容浔的时候便已经身无分文,囊空如洗。后来……后来轻歌为她还了债,又给了她一些银两,不过这些天也花的所剩无几,这场比武招亲的一办便又回到当初空空如也的时候了。住在臭狐狸的山庄?风铃使劲摇头,手腕上的铃铛“叮叮”作响,这不是进了狼窝了吗!不对,是狐狸窝! 慕容浔见风铃摇头,又道:“难不成你想露宿街头?” 风铃闻言不由露出犹疑之色,没找到夫婿,娘不让回寨。而轻歌……风铃忽然露出气闷之色,她再也不会去找她了的!而傅秦翊在皇宫里,她也不会再进宫,便也不能找傅秦翊。难道还真只能露出街头? 风铃警惕地看着慕容浔:“你该不会又让我打欠条吧?” 慕容浔笑得温煦:“不打欠条!” 风铃想到什么,璀璨的星眸睁得大大的,惊声道:“你该不会让我签卖身契给你?” 慕容浔揉了揉青筋突起的额角:“我连婚约都可以答应毁掉,要你的卖身契又做什么?” 风铃仍是狐疑。撇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慕容浔闻言不恼反笑,并不否认她的话。看着风铃,凤眸含情:“是。我想讨好你!” 风铃怔怔地看着慕容浔透着温情的深邃凤眸,心“砰砰砰”地一阵乱跳,忙一退,羞恼道:“不准诱惑我!”丫的!居然用美色诱惑她! 慕容浔见此不由轻悠一笑,沉厚的声音带了丝磁性:“如何?” 风铃一哼声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不白住!”虽然她很想白吃白住,可是对这只臭狐狸得多些心眼!娘说,她就是缺心眼。才容易被人骗的! 肯住进去就好说!慕容浔点头:“我替你在庄里安排事做,每月给你工钱,付完住宿费,多的你拿着!” 风铃这才犹豫着点头,只是她没有看见慕容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轻挑,仿若狐狸一般。 凤轻歌见着台上的两人缓和了矛盾,不由轻叹。黑眸中透着欣慰,轻轻勾起唇角,这样算是比较好的结局了吧! 转眸看向紫苏:“我们走吧!” “是!”紫苏轻声应道,叫来了马车。 凤轻歌拢了拢身上的白色斗篷,跨进马车里。马车的轮子压着云安青石板的街道上缓慢前行,发出“辘辘”的声音。 风铃闷闷的声音传来:“本姑娘还没原谅你!” 慕容浔沉厚的声音透着笑意:“那我就慢慢弥补,直到得到你的原谅!” “本姑娘没说喜欢你!” “那就慢慢喜欢上我!” “本姑娘才不要!” “为何?” “你总欺负我!” “以后不欺负你了,换你欺负我!” “臭狐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死皮赖脸了?” “不知道……” …… 三日后传来消息,北延国八皇子貊尧平定国乱,按照先皇遗旨登基为帝。帝号,元武帝,改元为永定。而九皇子貊炎因疾而亡,予以厚葬。 到底是不是因疾而亡,这一点众人心照不宣。[]而先皇遗旨上是否是让貊尧继承皇位,这一点便无从得知了,不过,如今也没有人会关心这一点。只是穆风通过暗瞳传来消息九皇子貊炎厚葬第二天,便被人从坟冢中挖出来鞭尸。 听到这个消息,凤轻歌只是打了个寒颤,随即点了点头,这倒像他惯来残暴狠绝的做法! 半个月后,北方传来军报,貊尧派兵攻打天凤国,旨在抢夺洛祗江! 凤轻歌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飘扬而下的鹅毛大雪,幽幽一叹,这一天终归还是来了! 从楼君煜替她跟貊尧做交易开始,她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同盟是短暂的,是因为双方都能利益,才暂时成为同盟。而一旦双方利益达到,没了可合作的利益,这个同盟便没有了存在的意义。而天凤国处于洛祗河上游,北延国处于洛祗江下游,相当于天凤国便握着北延国南方百姓的命脉。一旦天凤国将在干旱时节将几道水闸全部关上,下游断流,北延国的百姓没了水源,必定只有死。到时北延国必定国民暴乱,民不聊生。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抢夺了洛祗江,才能抓住国之命脉。 然而,洛祗江干支流长,分布在我天凤国十几个州内,若被北延国夺取,损失的便是我天凤国大半领土。即便只被夺取下游一个水闸,对于天凤国也是不可的。若是北延国封住那个水闸,就意味着,在暴雨时令,天凤国上游的水无法泄洪,势必会爆发洪灾。因而这么多年来,两国为洛祗江打过大大小小不少场仗,但怕梁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仗一直没被扩大。 只是,上一次地震,使得洛峡的山脉震断。碎石皆堆积在洛祗江,而且有形成堰塞湖的倾势,一旦开春后,降下暴雨。堤坝必定会被冲毁。届时不止是天凤国,北延国一样会受到洪灾。 十几年来,在柳相的掌握政权之下。国库银两早已被掏空得所剩无几,即便上次从贾寅府上抄家。也只抄出一百多万两银。其他的银两,定然是被柳相暗地转移了。要修堤坝,又要为了这场势必要来的战争准备军饷和储备粮食。还要防着宁王和柳相,没有一处不用花钱。她会逼着慕容浔和她交易,要的也不过就是银子。只要能撑过去,即便被风铃怨恨,也没关系! 翌日早朝,凤轻歌力排众议由王夫出征应战。竭力驱除北延国军!捍我天凤国国威! 栖凤殿内 凤轻歌看着正穿着一身盔甲的步凌寒不由上前替她整好衣服,抬眸看着步凌寒英气逼人而清冽的眸子,不由微微一笑道:“这样看来,还真不会有人认为你是女人!” 闻言步凌寒眸光一闪,声音清冽:“臣本来就是当做男人长大的,除了身体和男人不同,与男人又有什么分别?” 凤轻歌却是目含戏谑,抿唇轻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女人还会男人不会的事!” 步凌寒闻言清冽的眸子露出一丝疑惑。 凤轻歌浅笑吟吟道:“女人会来葵水,女人会生孩子,这些都是男人做不到的!” 步凌寒闻言心上蓦地一滞,清寒的脸上闪过微不可见的复杂之色,随即冷冷道:“很麻烦!” “嗯?”凤轻歌不由下意识道。 步凌寒撇过眸。脸上闪过一丝别扭,冷声道:“女人有葵水,生孩子都很麻烦!” “呵呵~”凤轻歌见此也笑了起来,“是很麻烦!可惜再麻烦它还是会有的!” 步凌寒紧抿了唇,不再说话。 “凌寒!朕曾说过,事情过后,朕便会宣布王夫病卒,到时再给你一个新的身份,给你一个恢复女身的机会,你若还想上阵杀敌,朕可以封你为女将军。你若想卸去一身戎装,像寻常女人那般,也可!”凤轻歌忽定定地看着他,开口道,“你不能一辈子做朕的假王夫,你也应该有自己的自由,有自己的爱情,你的一生,不该是这样!”她的一生,已经没有了自由,不能有纯粹的……爱情,她不希望身边的人也如此…… 闻言步凌寒看着凤轻歌认真的眸子,不由微怔,冰封而执着的心,忽而涌起些陌生感。自由和爱情么……二十年来,在她心里,只有打仗,只有杀敌,只有努力练武,只有不败。她二十年的岁月,全是按照父亲的希望去做的。只是那个多情又风流的男人……不!她不能再想了,她的使命还未完成,所有的一切杂念都应该抛掉,包括在北方境地她与傅秦翊被人暗算时所发生的一切。爱情和自由本来就不是她应该想的! 翌日,原本应率兵征战的天凤国王夫步凌寒在出征时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陷入昏迷,出征之事被凤轻歌延迟。 众臣为此颇有异议,言出征一事刻不容缓,万不能因王夫一人置国家与不顾。皆提议,由宁王取代王夫出征御敌。 “陛下,不传召太医来么?”宁蓝看着一脸阴沉的凤轻歌,清秀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传!当然要传!只是要先等等!”凤轻歌看着卸去一身戎装,昏迷不醒的步凌寒,英气清冽的面容上有些苍白之色,也带了丝女性的柔柔气。不由眼眸微沉,步凌寒昨夜还好好的与她聊天,今日却在这个关头晕倒,莫不是有蹊跷,她怎么都不会信!太医院的人,定会有人早已买通好了,就等着她传召替步凌寒诊治,然后说出令那人满意的话!况且男女脉象不同,她也不能轻易让太医院的人替她诊治,这种时刻,怎么都不可信,不放心啊! 若说能医治步凌寒的,又与皇宫利益无关的人,就只有阙央了!凤轻歌眼眸微凝,只是,如此看来,她不得不又找他帮忙了!若真要算起账来,她已经不知欠了那人多少了! 无论怎样,她一定不能让宁王代替步凌寒北方出征,否则,她好不容易收回来的虎符,便又要溜走了!她现在算是明白宁王当初为何那般痛快地将虎符还给她了,感情是早就在这等着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杀鸡儆猴 “陛下,大臣们都跪在乾清殿前,请求陛下另派人出征应战,驱除北延国军!”小咕咚扭着臃肿的身子,急冲冲地跑进殿道。 闻言凤轻歌脸一沉,冷冷一笑:“看来这群老家伙,为了向宁王表示忠诚,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替宁王拿回虎符了!”凤轻歌一挥袖,嘴角一挑道,“他们想跪便让他们跪好了!传朕旨意,出征延迟到三日后,三日后绝不延期!” “是!”小咕咚闻言一怔,随即弓腰恭谨地退了出去。 小咕咚还未走远,便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陛下,几位老将军和老臣跪在栖凤殿前雪地里说……说战事吃紧,刻不容缓,陛下应以大局为重,请求陛下另派人出征!还说……” “还说什么?” 小咕咚掂量着迟疑道:“还说,陛下若是不答应,他们便一直跪在这雪地里,直到陛下答应为止!” 凤轻歌闻言不怒反笑,一挥袖走出殿内。哼!这些老家伙多年不曾上战场打仗,刀都不知还拿不拿得稳,这个时候竟然到她的寝殿放肆!她正巧想着要先拿谁开刀,杀鸡儆猴,压下这股邪气,这几个老家伙倒来的正巧! 跪在地上的几个将军见凤轻歌走出来,不由皆磕头叩首道:“军情急燎,刻不容缓,望陛下以大局为重,另外派人出征御敌!” “几位爱卿是我天凤国的老臣。这冰天雪地,几位跪在朕的栖凤殿是做什么?”几个将军和大人闻言正欲开口,凤轻歌一挥手打断开来,“朕记得。出征一事延期,不得再议,几位爱卿莫不是年岁大了。耳朵不好使,没听清楚?” “陛下……”一个黑胡子蓝袍带着苍颜的文官闻言。不由胡子气得一抖一抖。 “哦!胡爱卿果然没听清朕的话么?”凤轻歌眼眸一转,却是忽露出一副蔼然敬老的模样,若有所思道,“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胡大人今年五十八了吧?如今算来为我天凤国效力已有近四十年了,孜孜矻矻。确确实实算得上我天凤国的股肱之臣!如此看来朕应该给予胡大人赏赐才是!” 胡大人一怔,被凤轻歌这么一说。忽然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这个十五岁的女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为胡大人耳力缺失还要每日听朕的旨意,朕为此心尤为感动,也深为愧疚。不如朕就赐予胡大人还老归乡,儿孙萦绕如何?”凤轻歌唇角轻勾,笑得欢愉。似乎这是一个极好的赏赐。而那眸光里却含着威仪,和不容拒绝。 闻言胡大人浑身一震,忙叩首道:“老臣身子耳力还尚好。可以继续为朝廷效力!” “既然胡爱卿耳力尚好为何没听清朕在朝堂上所说的话呢?莫不是胡大人听清了却将朕的话置之不顾?将朕根本没放在眼里?”凤轻歌轻哼一声,眸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怒意。 胡大人心中一凛,忙又叩首一拜道:“日月可鉴,老臣只是为边防战事着急,才会……” 凤轻歌不给他接着说下去的机会。“那爱卿的意思是,朕便不为边防战事着急,朕所做的决定便是昏庸之举?”话及此,凤轻歌威仪之下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和盛怒,连一旁的宁蓝都有些微惧。 胡大人闻言顿时心惊起来:“老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老臣怎敢冒犯皇上!” 胡大人欲辩解,却一时半会难以找到辩解之词,皇帝几句话竟将他一下子逼上罔顾皇帝旨意,触犯龙颜的犯上大罪上。 凤轻歌淡淡道:“那便是胡大人年事已高,耳力不行了!若是这样,朕便遣胡爱卿告老还乡如何?” 其他几位大臣见此正欲替他说话,凤轻歌却是更淡道:“难不成几位爱卿也和胡爱卿一样欺君罔上?” 此话一出,其人都不由噤了声。 “胡大人,你可是不愿?”凤轻歌凉凉地睨了他一眼,黑眸仿若冰雪般冷寒,语气含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胡大人见众人噤声,已无挽回之望,脸色惨白,向凤轻歌重重地一叩首道:“老臣叩谢陛下圣恩!” 枪打出头鸟,打落一个胡大人,便可惊散其他鸟儿。自凤轻歌将胡大人遣回乡养老后,虽仍有人在乾清殿请她改宁王北上御敌,但却没有一个人敢闹到她栖凤殿跟前来! “父亲!胡昇被皇上下旨告老还乡,跪在乾清殿那些大臣也大多散了!”楼亦煊晦暗的眸一闪,将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盘的一隅,开口道。 闻言,宁王冷眸抬起,冷峻的脸上却并无意外之色,随即冷淡道:“本王知道了!” 楼亦煊见此眸底闪过一丝异光:“父亲早就猜到了?” 宁王轻捻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嘴角冷冷地掀起:“柳相逼宫那日,皇上已经露出了爪牙,对于皇帝而言,乾清殿那里闹闹她还可以随他们去闹,置之不理。但是胡大人那些老臣闹上栖凤殿,她又怎会容忍他们挑衅她的威严?自然是要杀鸡儆猴的!” “那父亲为何还要让催使胡昇那些老臣……” “不过是道让皇帝放松警惕的开胃菜而已!”宁王将手中的白子放在棋盘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声音沉厚而冷然。整个棋局忽而仿若活了般,黑白局势立刻扭转,冷眸轻睨,“那件事,可已证实?” 楼亦煊闻言看着棋盘上的棋局,微微沉声道:“经孩儿在北方境地的一番试探,和紫苏的观察,有七分把握肯定步凌寒是女子!” “七分?”闻言宁王剑眉微拧,随即道,“你去做吧!” “是!”楼亦煊嘴角轻挑,“那接下来就该孩儿进宫了!” 凤轻歌披上斗篷,走出殿去,脚踩上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的声音。 身后紫苏追了出来,将手中的炭炉递给她,温婉的眸中露出一丝异色:“陛下真的不用紫苏陪您吗?” 凤轻歌摇了摇头,开口道:“你替朕守栖凤殿,守好王夫,禁止任何人进去便可!”将炭炉推了回去,“这个也不用了!”她虽身体阴寒,极为怕冷,但这个时候,情况紧急,也便顾不得这些了! 凤轻歌撑着伞,踩着厚厚的积雪,向她从未踏足的那一座宫殿走去。未让人通报,急促地闯进楼君煜的寝殿,便见楼君煜手执书卷,穿着一身单薄的素色白袍半倚在榻上,衣襟微微敞开,头发松散,为他清淡的面容添了几分慵懒。见她急冲冲进来,黑眸之中露出几分诧异。随即放下手中的书卷,敛衽从容地站起身。施礼道:“陛下!” “朕......”凤轻歌看着楼君煜忽而一下子不知如何开口,明明她已与他关系冷化,如今她却要跑到他的寝宫说,担心宫中的御医都被你父亲收买,所以让你帮忙找来阙央替她的王夫治病?让楼君煜帮着她对付他的父亲?凤轻歌你是傻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凤轻歌忽而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见步凌寒可能被人下了药,又顾忌到步凌寒的女子身份担心宫中御医被收买,从而暴露步凌寒的身份,便想让楼君煜替她找来阙央为步凌寒治病,并且隐瞒女子身份。凤轻歌,你是哪儿来的自信觉得楼君煜会为你对付自己的父亲?就因为他总是帮着自己,总是护着自己? 凤轻歌干涩一笑,抬起头,敛去脸上的情绪,道:“朕只是,想问问,你可知道阙央在哪?” 闻言楼君煜漆黑如墨的眸子一闪,定定地看着她,半响,薄唇轻挑,清醇淡然的声音响起:“知道!”顿了顿,又走到凤轻歌跟前,开口道,“陛下,可是要找他?”只是问可要找他,却没问凤轻歌为何找他。 凤轻歌微微点头:“嗯!” 楼君煜看着她,如墨的眸子幽深莫测,忽唇角轻勾,替她拂去满身的冰雪。又一转身走进殿内,点燃了炭炉,淡淡的声音传来,“那君煜便带陛下去找他吧!” 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地抬眸看他,整个王宫都知道王夫病了,而没请御医,她来找他问阙央的下落,他不会不知道,她为的是什么,也不会猜不出她在顾忌些什么。能告知阙央的下落,她已是觉得满足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真的亲自带她去找阙央。 忽手上一阵冰凉的温度传来,凤轻歌刺得手一缩,回过神来才发现,楼君煜已经重新走回她的面前了,并且抓着她的手。凤轻歌不由再次挣脱,楼君煜却是面色自然地重新紧紧地握着回她的手,不容她挣开。 凤轻歌不由奇怪地看着楼君煜,正欲开口,手上原本的冰凉却忽然转为暖热,将她原本冰冻得僵硬的手暖得有了些知觉,能够感觉到血液通畅地流到指尖。 楼君煜将她拉到已经烧热的炭炉前坐下,淡淡开口:“陛下先让身子暖和些了,君煜再带陛下去吧!”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微微挣开手:“朕自己来吧!” 楼君煜也并不坚持,松开了她的手。拿着铁钳拨动着火炉中的炭火,炭炉中的暖暖的火光,映得他清淡的面容添了些暖意,完美的轮廓有了些柔和。 凤轻歌心中忽莫名地一阵烦躁,站起身道:“朕已经可以了,带朕去找阙央吧!” 楼君煜抬眸看她,半响,黑眸一闪,将铁钳搁置一边,站起身来,淡淡道:“既然陛下觉得已经够了,那便走吧!”(未完待续) 第一章 妖孽的偷梁换柱 凤轻歌撑着伞走在楼君煜旁边,不经意转过头看着大雪吹落在他的发丝和肩头上,凝成一点点冰霜,才忽而发现,他没有带伞。 犹豫了片刻,微微靠近他的身子,努力把伞撑得高些,遮住他的头顶。奈何楼君煜身形颀长,身体高拔,她的个子只达楼君煜的胸前,将伞撑在他的头顶难免有些吃力。 楼君煜见她如此,不由轻声一笑,一手接过她手中的伞,一手将她轻轻揽到自己怀中。 凤轻歌闻着他身上久违的淡淡梨花酒香,脸颊微热。脚步向后一迈,正欲拉开两人距离,楼君煜却是再次将她重新揽在了怀中:“别动!”淡淡而自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样方便些!也走得快些!” 凤轻歌闻言身子不由一僵。 “陛下!陛下!出事了!”忽宁蓝的急切的声音微喘地传来。 凤轻歌闻言一转身,借机拉开两人的距离,便见宁蓝一路小跑过来。 “何事?”凤轻歌微微皱眉道。 “楼大公子带着御医强行进栖凤殿为王夫治病了!奴婢……奴婢和紫苏姐姐怎么也拦不住!”宁蓝喘气道。 “什么?”凤轻歌脸色微变,“已经在医治了?” 宁蓝摇了摇头,清秀的脸上露出急色:“还没有,只是紫苏姐姐快拦不住了!所以让奴婢来叫陛下,奴婢没有守好栖凤殿。没有守好王……” “现在先不说这个!先回殿!”凤轻歌打断了宁蓝的话,看了一眼楼君煜,抿了抿唇,“找阙央的事……等会朕再来找你!”说着脸色一沉。一转身急急地朝栖凤殿跑去。若现在被楼亦煊带去的御医查看出步凌寒的女子之身,那就糟了!无论如何,也得先阻止再说! 忽一只手将她拽住。楼君煜面色淡淡,“我带陛下过去!”说着一揽凤轻歌的腰间运气轻功朝栖凤殿赶了过去。[] “楼大公子!陛下说过任何人都不能擅闯……”紫苏挡在楼亦煊面前。温婉的眸一闪道。 楼亦煊看着紫苏,晦眸微眯,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唇角一挑:“不能擅闯?紫苏姑娘要弄清楚,亦煊不是擅闯,而是担忧王夫病情,才替王夫请来御医的!” 闻言紫苏没有挣脱楼亦煊捏着她的手,轻抬眸子看着他。低声道:“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奴婢!” 楼亦煊眸中闪过一道阴光,微微上前一步,温热的湿气吐在她的耳边,表情温文有礼,声音却带了一丝阴沉:“为难你?紫苏,你确定你要拦我?” 紫苏身子一滞,楼亦煊嘴角一挑,带着御医走了进去。 “烦扰吴太医为王夫诊治了!”楼亦煊负手站在塌旁。看着榻上的步凌寒道。 “楼大公子客气了!”吴太医一拱手道,随即上前搭上步凌寒的脉搏。 “如何?”楼亦煊看着吴太医越来越奇怪的脸色,晦眸一闪,开口问道。 “王夫应该是误食了两样不该一起同吃的事物!导致食物中毒!”吴太医微微沉吟道。 “可还有其他异象?”楼亦煊晦眸微眯道。 吴太医看着楼亦煊的脸色,摇了摇头迟疑道:“没有了!” 闻言楼亦煊晦眸中闪过一丝阴霾:“没有了?什么叫做没有了?吴太医莫不是没用心?” 吴太医闻言不由冷汗涔涔。抬手用袖子摸了摸头上的汗:“王夫除了食物中毒,确实没有别的异象啊!”他的一家老小都在他的手里,他又怎么敢撒谎!可这王夫除了食物中毒,脉象的的确确没有任何异象啊! 楼亦煊目光转向紫苏,紫苏亦是微微诧异,随即敛下眸子,紧抿着唇:“我也不知道了!” 楼亦煊的脸色一时间露出阴鸷之色,转过身看着床榻上的步凌寒,一把掀开被子,伸手向步凌寒衣襟里探去。(.无弹窗广告) “公子!”紫苏见此不由一惊,急忙叫道。 然而楼亦煊在摸到步凌寒胸前时,脸色不由更为阴沉了。 “这是在作甚?朕不是说过不能让任何人进栖凤殿的么?”凤轻歌带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便见楼亦煊探进被子里,摸着步凌寒的胸前,不由心上一紧,走上前,一巴掌扇在楼亦煊的脸上,怒斥道,“放肆!” 转眸看着一旁跪在地上的吴太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厉声道,“谁准你们进朕的寝宫的?莫不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吴御医被她一脚踹翻在地,半天才重新爬起来,急忙跪在凤轻歌,抖着胡子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楼亦煊白皙的脸上被凤轻歌扇得留下一个红红的掌印,雍容华贵的脸上面色阴沉。收敛了脸色的阴沉,一转身朝风轻歌拱手开口道:“陛下,是亦煊代替父亲带吴太医来医治王夫的!” 楼亦煊正欲再言,凤轻歌却是冷笑一声,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斥道:“你就是这么给朕行礼的?楼亦煊,你可还将朕放在眼里?” 闻言楼亦煊眼眸中又阴鸷一闪而逝,随即一跪在凤轻歌面前拱手道:“百官甚为担忧王夫的病情,军情刻不容缓,王夫的病情更是耽误不得,父亲担心陛下也极为忧心王夫的病情,才让亦煊带着吴太医为王夫医治。违抗陛下命令,也实属关心过甚!” “好一个关心过甚!”凤轻歌冷冷一笑,“朕都不知,宁王既如此关心朕的王夫,既然如此,宁王不如将手中的寅军派出支援王夫一同出征如何?” 楼亦煊没想到凤轻歌会反将一军,脸上骤然变得难看,随即及时反应过来道:“父亲手中的寅军是为守护皇城的,将寅军派去北征,皇城防御薄弱,这恐怕不妥!” 凤轻歌冷哼一声,不再争执此事。寅军事宁王的亲信军,她本来也没打算从宁王手中要过这支军队,如此一说,不过是因宁王多次置她的圣旨于不顾,太过随意放肆欺压到她的头上的。她只是要杀杀他的锐气,让宁王知道,她凤轻歌虽羽翼未丰,可是也已经不是能以往的俎上肉了!只是看楼亦煊的脸色,似乎没有查看出步凌寒是女子之身,这倒令她万分不解。他不是让吴太医诊过脉,自己又亲手摸过吗? 凤轻歌一挥袖,冷声道:“不论怎样,你置朕的圣旨于不顾,擅闯朕的寝宫,论罪当诛!念你事出由因,罚你搬出宫,回府闭门思过,一个月内不得出府!” 楼亦煊闻言脸色难看到极致,半响才冷冷地从嘴中吐出:“是!亦煊,谢陛下恩典!” 凤轻歌深吸了口气,平抚心中的波动,转过身,看了看楼亦煊,又看向地上的吴太医道:“都出去吧!” 吴太医感觉到凤轻歌无形的压迫,抬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开口道:“是!”说着退了出去。 楼亦煊一俯身,眸中闪过阴霾和阴鸷:“是!”抬眸间,眸中的阴气却又皆荡然无存。 凤轻歌看着床榻上的步凌寒,一步步走近,心中掀起重重疑惑,楼亦煊怎会探不出她是女子之身的?在床榻边坐了下来,伸出手去掀开步凌寒身上的被子,忽手腕被人一把抓住,凤轻歌看着床榻上一双含着戏谑的魅眸,不由瞪大了眸子,他…… 楼亦煊走出寝殿,看着殿外撑着伞向小道上走去的素白身影,晦眸中闪过一道阴光。身形一闪,移至到那人身边。 “二弟果真好本事!如今已卖父求荣,成了陛下身边的忠犬了么?”楼亦煊话中含讽道。 楼君煜微微一顿,侧过身来,看着身后的楼亦煊,黑眸微闪,嘴角微挑,淡淡道:“君煜不明白大哥在说什么!” “你做了手脚?”楼亦煊却是紧逼着问道。 闻言楼君煜不由轻笑一声,那笑却未达到眼底,清淡的声音透着丝冷意:“方才跟着陛下到栖凤殿,连殿门都未曾踏足,不知大哥,说的手脚是指什么?” 楼亦煊闻言直直地看着他那深黑如墨的眼眸,半响,冷哼一声:“你若背叛父亲,下场你是知道的!” “我自是明白的!”楼君煜轻轻拂开身上的雪花,淡淡地看向楼亦煊,语气随意地仿佛只是随便一问,“只是大哥心中难道未曾有过背叛的念头?” 闻言楼亦煊晦暗的眸一紧,瞬间爆出杀意,又在一握拳中,敛淡了杀意。脸上却是卸去了平时伪装的温文有礼,冷声道:“你莫要被我抓到把柄!” “请便!”楼君煜语气依旧淡淡。 楼亦煊眸子晦暗莫测,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你到底是谁?”凤轻歌看着床榻上的“步凌寒”冷声道。 “步凌寒”闻言却是一松开擒住凤轻歌的手腕,一手撑着头,侧着身子,慵懒地看着她,声音透着丝魅惑,“唉!小轻轻不是要找我么?如今我在小轻轻面前,小轻轻却认不出我来了吗?” 凤轻歌听着他说“小轻轻”不由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看着他魅惑的眸,脑中闪过一丝光芒,不由惊声道:“阙央??!” 阙央手指轻挑她的下巴,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不错!总算是看出来了!” 凤轻歌看着他顶着步凌寒那张清冷的脸,做出这等调戏妖魅的举动,不由举得怪异万分。一打掉他的手,忿忿道:“妖孽!” 闻言阙央魅惑的眸一闪,随即似沧桑般的一叹:“是啊!原来小轻轻也觉得我像妖孽了!不过,我倒觉得,小君君比我还像妖孽!”(未完待续) 第二章 王夫失踪了! 楼君煜?凤轻歌闻言黑眸一闪,露出诧异之色:“是楼君煜让你易容成步凌寒的?” “不然还有谁?”阙央耸了耸肩,姿态慵懒魅惑。(.无弹窗广告) 难不成他早就猜出楼亦煊会在此时派御医来为步凌寒治病了?可是他如何知道的?又如何看出她不想让宫中的御医为步凌寒治病的?又为何让阙央易容成步凌寒,代替他接受吴太医的号脉?而她最不明白的,还是楼君煜为何要帮她对付自己的父亲!她忽然觉得如隔雾看花般越发的看不透楼君煜! 见凤轻歌脸色沉沉,疑惑万千,阙央不由将双手枕在头下,嘴角一扬道:“我说得没错吧!小君君比我更像妖孽!” 是啊!是很像妖孽呢!凡事皆能推度,善揣度人心,这样的人,真可怕!凤轻歌黑眸微凝,一转身朝殿外走去。看着殿外一片苍雪,空寂得阒无一人,只余下一丝延长的足迹渐渐被飘然而下的大雪掩埋。他……走了?竟然就这样走了呢…… 凤轻歌呼吸着殿外冷冷的空气,将理智回拢,转过身走进殿内。 “王夫呢?” “小寒寒?”阙央魅眸轻睨,伸手一指,指向紫苏:“要问她!” 紫苏温婉的眸一闪,不疾不徐道:“在奴婢房内,现在还未醒,奴婢这就去将王夫搬回来!” 凤轻歌抬手制止了她:“不忙!”随即转眸看向阙央。“步凌寒她……为何会昏迷?” “不过是食物中毒而已,既吃了桃子,又喝了烧酒,自然会昏厥!”阙央捋了捋一头银白的发丝。魅眸一转道,“我已经给他服了药了,想必不久就会醒的。并没有什么大碍!”阙央魅眸微凝,嘴角划起一丝玩味。只是他却探到一个有趣而意外的脉象。想必这个脉象,便是连小君君也想不到的! “桃子?这个季节怎会有桃子?”凤轻歌不由疑惑道。 “大概是桃子果脯吧!”阙央回过神,微微沉吟道。 “王夫昨日吃了桃子果脯?”凤轻歌闻言眉头微蹙,转向紫苏问道。 紫苏摇了摇头,温婉的眸中透着不解:“王夫昨日饮酒时确实吃了一些果脯,但是紫苏知道桃子和烧酒不能同时,所以那些果脯中是并没有放桃子果脯的!” 闻言凤轻歌看着紫苏,黑眸微凝。宁王目的在重新拿回虎符,那步凌寒食物中毒昏迷而不能出征,便不会是巧合,那桃子果脯定然是有人有意掺在其他果脯中的。然而能下毒,又能了解凌寒生活饮食习惯的,只能是……身边人…… 楼亦煊负手站在长廊上,清冷的月光倾洒下来,将一地的雪映得皎白而素净。听着身后渐渐靠拢的轻盈脚步。看着地上投射的黑影,一转身掐住来人的脖子,雍容华贵的脸上露出阴鸷之色:“你不是说,步凌寒是女子么?”他今日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始终觉得事情脱离他的掌控得有些蹊跷。却始终查探不出问题出在哪!甚至是开始不确定,步凌寒到底是不是女子! 一身紫袄的女子被掐得面颊通红,却是没有挣扎地艰难道:“我只说……有七分把……把握肯定他……他是女子,却没说他一定是……是!” 闻言楼亦煊眸中闪过一丝阴光,手却是松了开来。擒住了她的下颚,看着她的眼眸,怀疑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紫苏喘着气直直地与楼亦煊对视,眸子并没有半丝退缩。心中却是冷笑,他难道忘了曾经教她做细作时是怎么说的了吗?说慌时,最应该学会的便是不避不闪,眼中无半点心虚。现在他竟也失去理智的也拿这种方式来证实她说话的真实性,真是可笑! “不准背叛我,知道吗?”楼亦煊晦暗的眸一闪,狠狠地警告道。 紫苏挑唇一笑,敛下眸,柔声道:“那是自然!” 翌日,王夫苏醒,即刻便准备率兵北上,直驱北延国军。(.)寒鸦枯树,朝阳划破冷空,残雪积道,铺满整个云安城,而众将士的盔甲战袍却整齐划一地布满整个云安城外,万马嘶鸣响彻云空。 天凤国女帝至云安城楼上,为王夫及众将士送行。一时间万人空巷,热闹非凡,同时也悲戚离愁一片。 凤轻歌头戴金冠,身穿一身利落劲装走下城楼,给她清丽的脸上添了丝豪气。凤轻歌看着步凌寒一身盔甲戎装,脸上还微微泛着苍白,不由面露担忧,轻声道:“今日便出战,真的不要紧吗?” 步凌寒点头,声音清冽而决绝:“没事!” 凤轻歌微微一笑,心知这个时候,也不容退缩,便也不再多言。眼眸转向众四万将士,逐渐变得坚定,扬声道:“北延国侵我天凤国北方禹州,欲占我天凤国母亲之江――洛祗江,我天凤即便头断血流,亦不可允许。今日出战禹州,夺回洛祗江,势必守护我天凤河山,扬我国威!” “扬我国威!扬我国威!扬我国威!”众将士声如雷霆,大红的天凤国旗被风凛冽的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凤轻歌从紫苏手中端起酒,仰头饮尽,摔在地上:“第一碗酒,保妻小温饱,上阵无后忧! “吼!吼!吼!无忧!无忧!”众将士吼声破入云霄,气势轩昂。 凤轻歌接过第二碗酒,再次仰头饮尽,摔在地上:“第二碗酒,保粮草充裕,征战毋需愁! “吼!吼!吼!无愁!无愁!”众将士顿时士气如天,齐齐挥枪。 凤轻歌接过第三碗酒,仰头饮尽,将碗清脆地摔在地上,声音带了些嘶喉:“第三碗酒。保功耀门楣,杀敌扬国威!” “杀!杀!杀!”众将士目露战意,激昂万分,震动了整个云安大地。 “朕。等你们凯旋归来!” 凤轻歌回过眸看向步凌寒:“保重!” “嗯!”步凌寒点头,清冽的眸子望向身后,未寻到那个不羁的身影。眸中不由闪过一丝黯然,却也只有一丝而已。随即一正颜。策马率兵向迢迢远道驰去。 凤轻歌转身踏上城楼,抱着古筝席地而坐。看着长长的军队,手握刀枪,神情毅然的众将士,轻闭上眸,心中掀起万丈豪气,如沟壑般深远,如江河般磅礴。如风卷残云般豁然。手指“铮铮”地在古筝上翻然起舞,如作战般灵活而迅猛。 紫苏将内力注入到琴上,将琴音扩散开来。忽一阵鼓声紧随着琴声响起,凤轻歌微微抬眸便见傅秦翊拿着鼓锤站在高台上,击鼓舞动。迎上她的目光,桃花眸朝她抛了个媚眼。 凤轻歌不由微微无语,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没个正经!嘴角轻轻咧开,朱唇轻启,清亮的女声微显大气磅礴地响起:“ 千古江山,拥。 江山如画,心动。 风吹浪涌。万里空。 烽烟已过,谁入瓮中。 马蹄扬尘,挥鞭惊天动。 兵枪马乱,剑指云霄峥嵘。 豪气入肠,三击战鼓旗飞纵。 列阵点兵,弹指灰飞烟灭随风。 金乌惊现,烟尘缭绕上九重。 箭矢刀光,战火燃尽天红。 血染戎装,成败论英雄。 雨血飘落,天边长虹。 醉卧沙场,谁能懂。 策马千里,途中。 保国卫土,破。 ……” “保国卫土,破!保国卫土,破!保国卫土,破!保国卫土......”众将士激荡的歌声从远处如海啸般传来,激起千层石浪。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场战争竟打得如此惊心和激烈。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在半个月天凤国军势如破竹,北延国溃不成军,连连败退,即将逼出天凤国时,传来一个惊天的消息,朝廷上下震惊。 那便是,天凤国的王夫,此次领兵的主将――步凌寒,失踪了!与此同时失踪的还有步远老将军一家。天凤国女帝大惊,派人大肆搜寻王夫下落。北方的天凤国军没了主将,军心不稳,导致连连溃败,而北延国亦在短短十几天内重新占据天凤国北方七个城池,天凤国损失颇为惨重。迫于压力,天凤国女帝下旨由宁王为主将,抵御北延国军呢,收复失地。 对于王夫失踪一事,有人说,是被北延国的皇帝派人暗杀了;有人说,是投叛敌军了;也有人说,是在战场上牺牲了...... “陛下!该用膳了!”紫苏将菜布好,转而走到埋头批阅奏折的凤轻歌身旁,开口道。 “嗯!朕知道了!” 紫苏看着应了一声后,仍是埋头看着奏折并未动的凤轻歌,不由一叹:“陛下您连续三天未眠,两天未吃东西了,这样下去龙体可怎得受得了!” 凤轻歌微微一愣,抬头看着紫苏:“朕已经两天未吃东西了吗?” “嗯!”紫苏点了点头,秀美担忧地蹙起,“这十几天,您有一顿,没一顿的!还经常熬夜,脸色都难看了许多,也清癯的许多!陛下即便要处理政事,也好照顾好身体才行啊!” 凤轻歌黑眸微闪,摸了摸自己微凹的脸颊,不由揉了揉眼角。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一叹道:“走吧!”的确是要好好吃些东西,补补觉了! 坐到桌前,执箸看着满桌的美食,忽然之间没了食欲:“朕吃不下,给朕倒杯茶吧!” 宁蓝不由急道:“陛下这些天什么都没吃,这样喝茶会伤胃的!” “陛下!绮罗郡主求见!”小咕咚忽走了进来,尖细着嗓子道。 凤轻歌不由面露诧异之色,绮罗郡主?她怎么会突然来找她?随即一抬手道:“宣!”(未完待续) 第三章 再纳王夫 绮罗郡主走进殿内,看着坐在桌前徐徐地用着膳的凤轻歌,微微一迟疑,蹲身行礼:“绮罗叩见陛下!” 见绮罗郡主如此肯对她乖乖行礼,凤轻歌便有些猜到她的来意,却故意未叫她起身,漫不经心道:“何事?” 凤轻歌未叫她起身,绮罗也不好起身,便一直曲着膝。眸中带了些难堪,咬了咬下唇道:“还请陛下为绮罗赐婚!” “哦?你且说说看上哪家的公子了?”闻言凤轻歌倒不由好笑起来了,感情她最近成媒人了,到处替人赐婚。不过想来绮罗看上的人,除了柳相的儿子,又会有谁? 绮罗扬起倨傲的下巴,目光变得坚决:“是柳相之子柳言曦!” 凤轻歌放下箸,睨眼看她,好整以暇道:“你可知道你母亲华阳公主前日也到朕这儿来替你请旨赐婚?” 绮罗闻言脸色骤白,自顾自站起身来,声音不由有些尖锐:“你答应了??”她当然猜得出她的母亲向凤轻歌请旨赐婚,是要将她赐给谁!因为之前她便是不经意偷听到母亲与母亲身边的心腹说要将她嫁给楼亦煊,她知道母亲向来说一不二,才想到要到凤轻歌这里请旨赐婚的,只是没想到母亲比她更快! 凤轻歌冷冷扫了她一眼,脸上不怒而威:“你便是这样跟朕说话的?朕可有说平身?” 绮罗郡主表情一僵,咬了咬唇,再次屈下膝,面上带了丝不甘:“还请陛下告知绮罗!” 凤轻歌眼眸轻转。半响,待绮罗按捺不住神情急躁时,才淡淡道:“朕还未答应!” 绮罗郡主明显松了几口气,接着理所当然的急切道:“那便为我和曦哥哥赐婚吧!” 凤轻歌挑了挑眉看她:“朕为何要答应你?” “为何不答应?我与曦哥哥青梅竹马,两情我愿!你不是已经选了王夫了么?为什么不答应?”绮罗看着凤轻歌大叫道。脸上有了怨怼之色。 “放肆!”凤轻歌脸一沉,嘴角却是挑起一丝讽意,“你情我愿。朕就要答应了吗?朕暂时未答应你母亲的请旨赐婚,若答应给你和柳言曦赐婚,便是驳了你母亲华阳公主和宁王的面子。你认为你母亲会如何想?你认为宁王和楼亦煊又会如何想?” 见绮罗郡主面露慌张。不由暗自摇头。这绮罗郡主刁蛮任性,肆意妄为,想事情过于简单,心思又连稍稍有心一点的都能猜到。说句好听的叫头脑简单,说句难听的叫愚蠢。即便她为了得到自己所要的会隐忍一些,可还是嫩了些,不能控制好情绪,以后恐怕要吃很大的苦头。 凤轻歌继而挑唇道:“况且。柳言曦当愿意和你成亲吗?若真愿意和你成亲,他当初又为何要来皇宫做朕的王夫候选人?如今又为何处处避着你?” 绮罗闻言满脸惊色,似乎从未想过这些。只片刻,又故作镇定地强词道:“不是的!曦哥哥是喜欢我的!他……他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已!对!有不得已的苦衷!”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一样。喃喃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凤轻歌略有些不耐烦道:“等你彻彻底底想明白了再来找朕,不要什么都不想清楚,不动脑子便拿这些事来烦朕!” 这句话虽不好听,却是凤轻歌心底话,这些天北方战事,粮食供给,御寒衣物,修建堤坝等大大小小的事已经够令她烦心操劳了。还要到处找寻步凌寒以及其他步家人的下落,步家同时失踪,实在是太过蹊跷了!而且她还要时刻提防朝众人暗地作祟,扩大内患。风铃那边也还未缓和,绮罗却拿压根没好好动脑子的事来让她烦心,难道真当她是红娘或是冤大头吗? 绮罗郡主听她如此说,不由气得直抖,声音尖锐而冲动:“凤轻歌不要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我就是没你,我也能嫁给曦哥哥的!”说着一转身,气冲冲地推开殿门而已。 “陛下?”紫苏见此不由转眸看向凤轻歌的脸色,有些担忧道。陛下虽向来不太计较礼仪,可这绮罗郡主直呼陛下名讳,又对陛下无礼,实在是太过以下犯上,便是个常人也会生气,陛下她…… 凤轻歌却是一脸平静,罢了罢手:“不用管她!” 敛下双眸,心中却开始起了波澜,说起来,绮罗郡主会让她赐婚给她和柳言曦,她并不意外。不过华阳公主会相和宁王结亲,倒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华阳公主不是和柳相沆瀣一气吗?难道说是因为知道柳相失势靠不住了,才想转移阵营,重结盟友?可是这样也不对啊,以柳相与华阳公主这么多年的盟友,如今柳相还未完全失势,华阳公主又怎会轻易令结盟友?况且她总觉得柳相与华阳公主之间又除盟友之外的联系。柳言曦对绮罗郡主的态度,也很是奇怪! 柳相那只老狐狸一直没有丝毫动静也令她更加疑心。自柳相失势,柳相这只老狐狸不会没有想到她不会好心地留着他这个后患,留着他也只因为了他还能牵制住宁王这点小价值而已。若宁王被除,他自然也不会留着。如今王夫失踪,宁王出征,朝中无人,对于柳相这只如同强弩之弓的老狐狸而言是最好的时机,他却一直按兵不动,仿佛真的不理朝事了般,着实不得不令人怀疑。 柳相这般半丝异动都没有,可貌似天凤国西境却似乎有了些小异动。天凤国西境一带幅员辽阔,占了天凤国大半国土。据小咕咚说,原本天凤国的东境是没有这么大的领土的,是先皇临天帝当年率兵灭了夜离国,与天凤国合并,东境领土才会这般大。只是夜离国毕竟是一个国,而且亡国并没有多久,夜离国人虽被亡国,但爱国情怀,异域文化差异,生活习俗等等都使得夜离国人难以在短短十几年里便接受天凤国的统治的,成为天凤国人的。 对此临天帝采取的措施是,将夜离国分割为十几个城,封夜离国的一些贵族为城主,给那些人不少好处,以夜离国人来统治如今的被分割的夜离城。这个政策在临天帝的铁腕下,勉勉强强被接受,也算相安无事。只是不知为何,这些城隐隐有些异动,但也只是据安插在东境的暗瞳的人如此说,具体有何异动,也说不上来。 然而令谁都没有想到的,甚至是令现在的凤轻歌自己都不曾想到的是,十日后,她在朝堂上宣布:步凌寒步王夫失踪无迹可寻,理当重选王夫,柳相之子柳言曦清儒仁厚,秉性温良,当得王夫人选。于一月十五日进宫册封为王夫,与朕完婚! 此消息一出,自然群臣皆惊,有人暗叹,世事无常,原本已经有失势之倾势的柳相,竟然又被皇上看重;有人暗骂,帝王薄情,前一任王夫为国上阵杀敌,失踪还未寻得消息,陛下便另纳王夫,实在是令人心寒;有人暗惊,投鼠忌器,对朝堂局势更加揣摩不定,如履薄冰。 “你选柳言曦做王夫?”傅秦翊靠在树上,双手环胸,虚起桃花眸看着她,桃花眸中有一闪而逝的疑惑。 凤轻歌木木点头。 “为何?你明知道步凌寒还未寻到,在这个时候选柳言曦做王夫并没有任何好处?”傅秦翊挑眉。 凤轻歌转过头看他,声音冷淡道:“朕的事不用你管!朕喜欢让他做王夫!” 闻言傅秦翊脸色微变,桃花眸中一时间暗潮汹涌,紧紧地锁住她的眸子,声音却有意轻松道:“可是柳相有异动?秦翊可是陛下钦点的谋士,若有什么事直接让秦翊分忧好了,反正被压榨免费劳动力也不止……” “没有!朕什么事都没有!你对于朕来说,根本就没实质作用!”凤轻歌狠狠地打断他的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淡,无光的瞳眸中却骤然一缩,似在压制什么,快得令人难以察觉。话却止不住地吐出,“还有,朕已经选了王夫,若是无事,你以后不用再进宫了!” 傅秦翊桃花眸一缩,忽觉得一切超出了他的想象,脸上失却了一贯的悠然不羁。一把钳住凤轻歌的手腕,将她抵在树上,一手朝她的面颊上探取,摸了半天未摸出异样,桃花眸中不由露出复杂之色,随即嘴角挑起一丝苦笑:“我竟还以为别人易容假扮的!很显然,不是!” 一个愣神间凤轻歌已然推开傅秦翊,冷声道:“来人,傅太师之孙傅秦翊犯上欺君,将他重打三十大板,遣回府去!” 傅秦翊闻言桃花眸不由一眯。 “属下叩见陛下!”穆风如鬼魅般而至,冷硬开口。 “照朕说的去做!”凤轻歌冷声道。 穆风见是傅秦翊,不由亦是一愣,陛下怎会? 傅秦翊摊了摊手,无奈一笑,似自嘲般:“我竟现在才知道,伴君如伴虎,算是愚蠢到最没有觉悟的了!”转过头看向穆风,有些不正经地悠悠道,“陛下既然下令了,这板子算是免不了了!只望穆侍卫能下手轻一些,给傅某留条命!”说这话时,傅秦翊眸光却是暗自瞥向凤轻歌,却见她面无表情地侧对着他,清丽的容颜白皙如玉,却也冷漠到了极致,放佛没有任何表情的陶瓷娃娃般。桃花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光芒。(未完待续) 第四章 问个清楚 待凤轻歌面无表情地离开后树丛一隅,楼君煜一袭白衣从容地从中走出,看着凤轻歌如陶瓷娃娃般面无表情,白皙如玉的侧脸。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掠过一丝光芒,眸变得越发深黑如墨。 “公子,陛下似乎有些不对劲!”一旁的一行,微微皱眉道。这些天宫中传言,一向好脾性的皇上突然之间变得冷漠残暴,喜怒无常!与平昔差别甚大,很是蹊跷。 “嗯!先回去再说!”楼君煜淡淡道,忽眸光一转道,“太后近日可还好?” 一行冷眸一凝,抱拳沉声道:“近日宫中没有探到有关太后的任何消息!” 楼君煜眸光微闪,嘴角微挑:“果然,要开始了呢!” 一行脸色微变:“公子是说,柳相又要逼宫?” “与其被利用至毫无利用价值时被铲除,倒不如掷出最后一搏!”楼君煜薄唇轻勾,“柳相如此自恃甚高之人,绝不会任由自己变为俎上肉!” “柳相已经对陛下下手了?” “恐怕不止,太后如今应该也被钳制住了!”楼君煜忽转言道,“柳相可是暗自下令,防止陛下重选了柳言曦为王夫的事传到北境?” “是!”一行一点头道。 柳相防止陛下陛下重选柳言曦为王夫的事传到北境也不过是为了防止父亲得到消息从北境赶回来,妨碍他在京城逼宫而已。楼君煜嘴角轻挑,眸中划过一丝淡淡的兴味,声音却仍是淡淡:“想办法将这消息传到父亲那里!不迟不早,最好在三天后!” 一行眸光一闪,拱手道:“是!” “你陪朕吃东西!”凤轻歌看着一旁的垂着眸不语的柳言曦,命令道。 闻言柳言曦清儒的眸微闪,随即拱手道:“言曦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朕叫你陪朕吃。就陪朕吃!”凤轻歌抬眸,脸上仍是面无表情,可是眸中却似乎多了些怒气。 “是!”柳言曦一垂眸道,随即走到凤轻歌桌前。(.) “坐下!” “是!”柳言曦坐在凤轻歌桌子对面坐下,一张长长的桌子,将两人隔得甚远。 凤轻歌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满这样的距离,将椅子搬到了柳言曦的坐下。 一旁站立的紫苏不由皱了皱眉。近几天陛下似乎很奇怪。 “让本郡主进去!”忽一声娇蛮的声音传来。 “郡主!陛下还在用膳……哎呦!”小咕咚还未说完,似乎被什么打了一下痛叫一声。 凤轻歌却似根本没听到这些声音般,仍直直地看着柳言曦用膳。 而柳言曦则是听着绮罗郡主的声音,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抖。 “曦哥哥你……你真在这里?”绮罗闯了进来瞪大了眼睛看见桌上与凤轻歌坐得极近的柳言曦,不可置信道。 “他是朕的王夫,自然应该在这里陪朕用膳!”凤轻歌面无表情,手挽起柳言曦的胳膊,木木地看着绮罗道。 “绮儿!不得放肆!”柳言曦皱了皱眉,随即无奈一叹道。“你还是回昭阳殿吧!” “不!我不回去!”绮罗倔强道,看着凤轻歌,眸中露出怨色,“难怪你不肯替我和曦哥哥赐婚。原来你竟然想要曦哥哥做你的王夫!你明明就不喜欢曦哥哥!为什么……” 凤轻歌一把搂住柳言曦的脖子,木木地道:“谁说朕不喜欢!朕最喜欢的人就是他!”说完眸中似强抑着什么般,露出些许茫然,最喜欢的人?却只是一闪而逝,眸中又重新恢复木然之色。脑中回旋着,她喜欢柳言曦,柳言曦是她的王夫...... 紫苏听着凤轻歌的话微微皱眉,陛下这话……应该是假的,可是陛下的表情,怎么看都不正常! “绮儿!该不给本宫回去!身为皇家郡主。在这里胡闹成何体统!”绮罗郡主正欲发作。忽一个女声响起。 华阳公主一身华丽繁琐的宫装,披着貂皮掀帘走了进来。[.超多好看小说]成熟妩媚的脸上透着怒气。 绮罗郡主看见华阳公主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我不回去,母亲!” “将她带回去!”华阳公主脸色微微难看,对着身后的太监道。 “是!”三个太监尖细着嗓子,将绮罗一把抓住,拖了下去。 “母亲,我不走!绮儿不问清楚,就绝不走!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和曦哥哥在一起!”绮罗被拖着,死劲挣扎着,大叫道。 华阳公主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一巴掌朝着绮罗甩了过去:“贱东西!”随即好不疼惜地对几个太监道,“还不快把郡主带回去!” 其中一个会武的太监闻言,伸手将绮罗郡主的穴道点住,将她带了下去。 柳言曦见绮罗被华阳公主打了一巴掌,又被人点住穴道,不由站起身来,清儒的眸中闪过痛苦和矛盾,犹豫着开口:“华姨,绮儿……绮儿她不懂事,请不要为难她!” 华阳公主冷声一笑:“她是本宫的女儿,就该本宫管教,本宫如何,还容不得你一个小辈干预!”她与柳相联盟,自己的女儿与他的儿子喜欢上,已经令她气极。如今还要她为他人做嫁裳,把柳相自己的儿子扶上去,心中哪里会高兴!如今自己的女儿又不要脸面的跑来纠缠,怎能让她有好脸色! 柳言曦一时间面色有些难看,却仍是撇过眸道:“华姨,绮儿她只是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华阳公主身子一僵,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目中无光,一口一口吃着粥,仿佛什么都没看到的凤轻歌,转而看向柳言曦,红唇一勾,意味深长道:“真难为你了!”轻哼一声,甩袖离去。 柳言曦闻言清儒的脸上变得有些发白。 宁蓝看着华阳公主的婀娜的身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哪有这么无礼的长公主啊!转眸见凤轻歌吃的粥不小心洒在了桌上,又不由忙上前拿布去擦,手指碰到桌上的粥碗。不由“嘶――”的一声缩回了手,好烫!看着凤轻歌一口一口面无表情地将粥放进嘴里,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烫,不由惊声道:“陛下,您不烫吗?” 凤轻歌木木地看着她,听着她的话。舀着粥的手一顿,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茫然之色。 紫苏听着宁蓝的话。温婉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走上前看着凤轻歌烫得起了泡的嘴,忙倒了一杯凉茶给她。 柳言曦见此,清儒的眸闪过一丝异光,接过紫苏的茶道:“我来!”随即喂给凤轻歌。 而凤轻歌看着柳言曦喂茶给她,木木的脸上忽露出一个无邪的笑来。 紫苏面露复杂地将这一切异动尽收于眼底。 “柳相不是说会将本殿扶上皇位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让你自己的儿子做了王夫?”小司紧捏着拳头,一脸不满地叫住一身官服,开始蓄起胡须,眸中闪着精光。一派威仪的柳相,强力压制住心底的害怕。这人是曾权倾朝野的宰相!是令百官畏惧的宰相!可是,他不能怕!因为现在不问,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本殿?”柳相停住脚步。负手转过头,看向小司,锐利的眸中闪过轻蔑之色,“你可知冒充皇子可是大罪!” 小司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道:“柳相你在说什么?本殿本来就是皇子啊!” “有谁能证明你是先皇遗落在民间的皇子?”柳相嘴角挑起一丝冷笑。 “我有龙形玉……”小司正准备说自己有统领御林军的龙形玉佩,却忽然发现龙形玉佩被凤轻歌拿去了。那他还能用什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你在找这个?”柳相忽从袖中掏出一块红色的龙形玉佩道。 小司见此面露喜色,忙点着头,就欲去拿:“是……是!” 柳相一收回玉佩,放进袖中,冷笑道:“就凭你?”柳相朝天一拱手道。“这玉佩是陛下作为聘礼赠与我儿的!你也敢拿?” 小司闻言脸上不由霎时变得苍白。面上露出慌张之色:“柳相你……明明答应我了的!” 柳相冷笑一声:“那是先前,陛下必死!如今形势不同。你觉得,本相会让你做皇帝,还是会让我柳家的人……” 小司瞪大了眸子,看着柳相阴沉的脸,不由倒退了几步,转身朝后跑去。 柳相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抓住他!别让他坏事!” “是!” 清冷的宫殿中,摇曳着闪动的烛火,幔帐内,女子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眸中透着怨恨,不甘和无助。 曦哥哥!不!她决不能让曦哥哥做王夫!曦哥哥明明是喜欢她的!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当王夫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郡主……你不要再伤心了,吃点东西吧!”宫婢端着盘子,有些畏畏缩缩地道。 “滚开!”绮罗勉强站起身来,一把将宫婢推开,向屋外冲去。不行!她要向曦哥哥问个清楚! 见此宫婢一把抱住绮罗的双腿:“郡主,长公主下令,要奴婢看住郡主,不能放郡主出去啊!” 绮罗一脚踢向宫婢,冷声道:“那是你的事,本郡主今天一定要出去!” 宫婢被绮罗踢了一脚,反而更紧地抱住她的腿:“长公主也是为了郡主好,如今柳公子都已经快要成为王夫了,郡主不能再出去找他的,郡主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今天也决不会让郡主出去!” 绮罗见此不由发急,与那宫婢纠缠在了一起:“本郡主就是不能让曦哥哥成为什么王夫!你松开!” “不松!”宫婢将绮罗压制在地上,不让她脱身。 绮罗冷哼一声,翻身将她踹开:“你以为本郡主的功夫是白练了?”说着站起身来,却见那宫婢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不由一惊,脸色露出紧张之色,犹豫了片刻,伸手凑到她的鼻子下方,探了探,感觉到她的呼吸,不由松了口气。目光移到看着宫婢身上的衣服和地上散落的盘子和饭菜,眸光一闪。(未完待续) 第五章 已乱的伦! 屋内,一个身穿青袍的男子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好看的小说)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风,深深地叹了口气。爹,终究还是要走这最后一步,终究也还是不肯放过他!若是这一次输了,就真的没有生的余地了!若是赢了,呵!恐怕就是爹使尽手段让陛下有了他的子嗣,然后,这江山便可轻易易主了! 其实无论是生是死,对他来说真的都不重要了。只是绮儿她……她终究是最无辜的! 屋内的门忽被人轻轻推开,柳言曦心上一凛:“谁?” “曦哥哥!”绮罗从门后走出,轻轻抬起的双眸中满是炙热。 柳言曦看着身穿宫婢服饰的绮罗,不由一惊,走上前:“绮儿,你怎么会来?” “曦哥哥,绮儿好想你!”绮罗上前一把抱住柳言曦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柳言曦身子僵硬,手迟疑地缓缓扶上她的肩头,微微一叹,声音含了丝责备:“绮儿,你不该来的!” “曦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做王夫呢?不做不可以吗?”绮罗声音带了丝哽咽。 柳言曦身形一滞,缓缓将她推离自己的胸膛:“是!” “为什么!为什么!做王夫就那么好吗?为什么非要做她的王夫?就因为你和她生的孩子能继承皇位吗?”绮罗忽然尖锐道。 “绮儿!”柳言曦没有想到绮罗会想到这些,微微吃惊。 “我讨厌凤轻歌!我讨厌他!曦哥哥只能是我的!”绮罗尖声道,有些失去控制地,抱着柳言曦吻了上去,拼命地舔吻撕咬着他的唇。 柳言曦大震,一把将绮罗推开。 绮罗被柳言曦推开,不由跌坐在地。发髻散乱开来。 柳言曦没想到将绮罗推倒在地,脸上露出慌乱失措的表情,手不由地伸了出去,却犹豫不决,身上忽没由来的一阵燥热。(.) 绮罗看着一脸慌乱,脸颊泛红的柳言曦却是坐在地上“呵呵”地笑了起来。 柳言曦看着绮罗的笑。反应过来,清儒的眸一紧:“你给我下药?” “是啊!曦哥哥!你知道绮儿是怎么给你下药的吗?”绮罗笑得一脸天真艳丽。“绮儿将药下在绮儿的唇上呢!” 柳言曦强抑住体内的炙热,勉强一笑:“绮儿不要胡闹,给我解药!” “绮罗好不容易才给曦哥哥下药,怎么会又将解药给曦哥哥呢!况且这个药是没有解药的,或者说,绮儿就是解药!”绮罗“咯咯”一笑,“曦哥哥终于可以是绮儿的了!”说着将身上的衣裙解开。 柳言曦见她解开衣衫,眸中一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欲望,身子火热难耐。闭了闭眸。强行压抑住药性引发的欲望,伸手拉回她解开的衣裙,手不停地颤抖:“绮儿!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 绮罗却是继续解开外裙,伸手再次抱住柳言曦。手探进他的衣袍内,自己的脸上也开始泛红,身子发热,有些口干舌燥地胡乱吻上柳言曦:“曦哥哥只能是绮儿的!绮儿不要曦哥哥做她的王夫!” 柳言曦感觉到绮罗在他身上胡乱蹭着,吻着,衣袍已大敞,身子僵硬又浑身炙热,眸中充斥着欲望,痛苦,矛盾。不!不!不能啊!谁都可以。但是他们不行!柳言曦一把抓住绮罗的手。制止她的胡乱抚摸:“绮儿!你冷静些!冷静些!我是你的……” “曦哥哥,让绮儿给你吧!”绮儿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眸中一片泪水。 柳言曦闭了闭眸,敛去眸中的痛苦和灼烧难耐的欲望,沙哑着嗓子:“绮儿,别让我看低你!” 绮罗摸索着柳言曦的手一滞,含泪的眼中带了决绝:“我只想要你!只有我和你在一起了,你就做不成王夫了!就算曦哥哥低我也不在乎!”说着又脱去了里衣,身上只剩了一件肚兜,本能地贴紧了柳言曦的身子,抱住他,将双腿勾自私在了他的腰上。(.好看的小说) 柳言曦被绮罗缠着,忍不住倒退了几步,恰恰靠在了床沿。感觉到绮罗炙热的吻,手指不经意触摸到绮罗赤裸的身子,不由倒吸一口气,感觉身体内的欲望似乎都要爆发出来,让他快要丧失仅有的理智。在脑中还有保有最后一丝清醒时一把将绮罗推开:“不能这样!你走开!你明不明白,你是我的……”忽身子一阵火热,似要将他灼烧起来,不由一头倒在了床上,痛苦的低吼。 绮罗被柳言曦推倒在地,看着床上的柳言曦脸火热的欲炸裂般,低吼着。眸中闪过一丝伤然和紧张,却仍是赤裸着身子爬上床,伸手抱住他:“曦哥哥,不要抗拒绮儿!” 柳言曦双眼发红,一把转过身来,抱住了绮罗,狂烈地吻了起来,手掌抚摸着她的赤裸的身躯。压抑了太久的情和欲被彻底释放出来,失去了理智。 绮罗回吻着柳言曦,抱紧了他,脸颊发红,身子被柳言曦触摸的地上带起一阵酥麻和火热。眼角滑出一滴滴泪水,她下在曦哥哥身上的药,是春药之中药力最大的,无论曦哥哥怎样不愿和抗拒,最后都只会……眸中露出决绝之色,这一次她将身子献给了曦哥哥,她就不相信凤轻歌还能纳曦哥哥为王夫! 感觉到火热的硕大刺穿自己的体内,十指仍是忍不住抓深深陷进柳言曦的胳膊,痛叫出声,泪水喷薄而出。曦哥哥……终于是她的了! “你们在干什么?!”满是不可置信和暴怒的女声尖锐地传来。门突兀地被推开,华阳公主震惊怒目地看着床上赤裸拥吻的男女,惊声道。 “母……母亲!”绮罗的情欲瞬间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般消退,将柳言曦的灼热从体内抽出,转过身子,眸中露出慌张,忙拉过被子。 柳言曦绮罗的离去,赤红的眸中闪过一丝茫然和失落,一伸手又揽回绮罗。。 华阳公主见此更是气得发抖:“好好好!真是冤孽啊!”说着又对着身后麽麽道,“还不给本宫把他们拉开!” “是!” 绮罗见着几个麽麽向她走来,不由惊叫道:“不准过来!”转眸看向华阳公主,眸中满是决绝,“母亲,绮儿已是曦哥哥的人了!绮儿此生非曦哥哥不嫁。我也绝不会让曦哥哥做王夫的!” 华阳公主气急,扯着绮罗郡主的头发。将她拖了下来,一巴掌扇了过去,气得浑身发抖:“下贱!你知不知道,你和柳言曦是什么关系?” 闻言绮罗一怔,满身狼狈,赤裸着身子坐在地上,腿上还沾着血迹,愣愣地看着她。 柳言曦听到巴掌声,也不由恢复了一丝清醒。看着地上赤裸着的绮罗。不由满是痛苦、愧疚与羞耻。又听到华阳公主的话,不由急道:“华姨!” 华阳公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清醒了?你明明知道绮儿是你亲妹妹,你竟然也敢做得出这种丑事!” 柳言曦浑身一震,胡乱穿上衣服。看见床上鲜红的血迹,心中翻滚着惊涛骇浪,后悔,痛苦,愧疚,羞耻,从眸中一一闪过。他竟然……竟然和自己的妹妹…… “母亲!你说什么???”绮罗震惊地看着华阳公主,呼吸不稳,浑身颤抖,抱住华阳公主的双腿。“母亲。你是骗绮儿的吧!曦哥哥怎么会是绮儿的亲哥哥呢!” 华阳公主却是冷冷地看着她,似看着极为肮脏的东西般。眼中透着厌恶和耻辱。 绮罗急忙转向柳言曦,似乎想从柳言曦那里找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慌张道:“曦哥哥……”却在看到柳言曦面露死灰般的表情,面色骤白,心底如坠入冰窖般寒冷。 “哈哈哈哈!竟是是亲哥哥!我竟然和自己的亲哥哥乱伦!”绮罗如疯癫了般大笑起来,接着朝一边呕吐起来。 “绮儿......”柳言曦见她如此,眸中闪过痛色和罪恶感。 绮罗抬起头,又接续癫笑着,身上血迹斑驳,浑身赤裸,头发散乱似一个发了疯的女人:“我从小爱到大的曦哥哥,竟然是我的亲哥哥!难怪你说不喜欢我,难怪你要当王夫,你们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他是我亲哥哥!!” 柳言曦看着绮罗,眼中露出痛苦,将床上的被子盖在了绮罗身上。一把拿出掉落在床上的匕首,递给绮罗,声音艰涩:“是曦哥……是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绮罗接过匕首,却是转头看向华阳公主:“我是你和谁生的?柳伯伯?” 华阳公主撇过头,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绮罗嘲讽一笑,眸中忽露出强烈的憎恨和厌恶,举刀向自己的腹部刺去。 柳言曦眸中闪过慌乱一把将她手中的匕首打掉。 华阳公主眸中亦是闪过慌乱,见柳言曦及时地打掉了绮罗手中的匕首,不由舒了口气,幸好!要是这个丫头死了,她就什么都没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绮罗憎恨地看着柳言曦。 “王夫!朕要王夫!朕要朕的王夫!”忽屋外传来凤轻歌木木的声音。 屋内的三人不由同时一惊,转过头便见凤轻歌闯了进来,不由一凛。 “王夫!朕要朕的王夫!”凤轻歌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屋内的人,仍是不停地喃喃道。目光移到柳言曦的脸上,忽痴痴地笑了起来,“朕找到王夫了!” 绮罗看见凤轻歌,不由声音尖锐道:“你怎么来的?” 华阳公主恢复镇定,走到凤轻歌面前,拿出一个囊袋在她的鼻尖晃了晃,手指又在她眼前展动,似要将眼前的人耀花了眼般。见凤轻歌目中越来越无光彩,越来越呆滞,红唇一勾道:“陛下今夜什么都没看到!也没有出过寝殿!”(未完待续) 第六章 夜探,解蛊 凤轻歌木木回道:“朕今夜什么都没看到!也没有出过寝殿!” 华阳公主满意地挑起唇:“陛下现在回寝殿乖乖睡觉!” “朕现在回寝殿乖乖睡觉!” 华阳公主诡异一笑:“去吧!” 凤轻歌神情呆滞地转过身,朝屋外走去。 “她……”绮罗见此原本没了生气的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不过是下了蛊而已!否则,你以为她会这么快又选柳言曦做王夫?”华阳公主哼声道。 然而谁也没看到的是,凤轻歌在转过身时,呆滞的眸中微不可见地闪过的一丝波动。 “呵呵!呵呵!”绮罗脸上带了嘲讽,“王夫!王夫!原来你们想着的只有王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绮罗郡主大笑着却是忽然晕了过去。 柳言曦见绮罗晕了过去,面如死灰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 “长公主,郡主怕是受太多刺激晕过去了!”一旁的麽麽急忙扶起绮罗道。 “把她抬回昭阳殿!看好她!”华阳公主睨了一眼地上昏厥过去的绮罗,眸中闪过一丝光芒道。 “是!” 华阳公主抬头看向柳言曦,眼角瞥到床上的鲜红,红唇一挑,露出肮脏和讽意之色:“真叫本宫觉得耻辱、恶心!绮儿是你亲妹妹你不是不知道,你竟然还动她?!那女人真替他生了个好畜生!且不说本宫怎么处置你,本宫看你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柳言曦如死灰般的眼眸一颤:“华姨侮辱我不要紧,请别侮辱我娘,既然我做了畜生事,你便杀了我吧!” “呵!本宫就是侮辱那女人了又怎样?贱人一个,生出来的孩子连畜生都不如!”华阳公主冷哼一声道,红唇挑起一抹不屑。“你让本宫杀你?你那好父亲还等着你做王夫的,本宫怎会笨得去杀你?只是,你以为发生这种事后,本宫还会帮着他,巴巴的让你坐上王夫的位置?” 柳言曦低头苦笑:“我知道!”若不是父亲一直拿着绮儿逼他,他也不会做王夫! “你既做出这等事。自然要拿出补偿!” “长公主要言曦如何?”柳言曦死沉沉般艰涩开口。 华阳公主挑起红唇一笑,眸中闪过一道光芒:“本宫要让绮儿坐上皇位!”同样是他的孩子。凭什么他和那个贱女人生的孩子就要当王夫?凭什么她要为他人做嫁衣?等绮儿坐上皇位,一切平定之后,她便是尊贵不可言的太皇太后!可由她垂帘听政,掌控朝廷!从此扬眉吐气,哪里还用得着依靠他! 柳言曦猛地抬起头,涩然道:“长公主,绮儿不会喜欢的!” 华阳公主轻肆一笑,脸上却带着冷意:“她不喜欢,本宫自然会让她喜欢的!” 柳言曦垂下眸。声音透着痛苦:“好,晚辈答应了!” 华阳公主满意地扬起红唇,挥手道召来一个模样清秀腼腆的宫女:“明日,本宫要听到未来新王夫强占我昭阳殿宫婢的事从皇宫传开!”这样一来。他即便在想让他这个宝贝儿子当上王夫,也是不可能了!既然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做王夫,那不如就让自己的女儿左上那个位置好了!她天凤国,再怎么样,还不至于流落到别人手中! 柳言曦浑身一震,嘴角挑起一丝苦笑:“好!” 华阳公主轻蔑地看了颓废的柳言曦,带着宫人转身踏出殿去。 雕花大床上,女子面容如玉,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一头长长的青丝如海藻般柔顺地在床上披散开来,额头冒着冷汗。紧闭着双眸。颤抖的眼睑,昭示着她的不安。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忽眼睛如破茧般睁开,黑亮的眸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板滞,又在少顷后恢复清明。 坐起身,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凤轻歌微微舒了一口气,一股凉风从衣缝中灌入,凤轻歌不由打了个寒颤,拥紧了被子,重新躺了回去。想起这几天的发生的事,微微有些心悸。自从她意识忽然变得模糊,浑浑噩噩,仿佛灵魂不在体内开始,她竟惊异的以为她是要回到她原先的世界了。然而,一次突然恢复了些意识,却不能掌控自己时,她竟然看见柳相和华阳公主竟然在控制她,让她做出很多她根本不会做出来的事,她才知道,是华阳公主和柳相搞的鬼。 之后,她时而清醒,时而失却了灵魂般被人掌控。即便是清醒的时候,她依然照着柳相的指示去做。因为她还搞不清楚柳相到底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现在的情况对她很不利,她暂时不能打草惊蛇。不过方才她总算知道,她是被柳相派人下了蛊了!难怪她曾有意弄上自己的手,让紫苏请太医来看,都没看出她的身体有什么蹊跷,原来竟是蛊毒!如此看来,就比较棘手了,因为她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又失去意识,被人掌控。之所以会时而清醒,大概是因为,本来她的灵魂就不是这具身体的正主吧! 不过,凤轻歌想起方才听到的另一个惊爆的事,不由叹息,柳言曦和绮罗竟然真的乱伦!既然柳言曦和绮罗是兄妹,那么华阳公主和柳相便是暗通曲款,狼狈为奸了!难怪她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原来果然早有奸情! 忽窗子“咯吱”一响,一股冷风灌了进来,紧接着又是一声轻响。凤轻歌不由带了个寒颤,呼吸一滞,飞快地闭上了双眸。睫毛仍忍不住轻轻颤抖,却不敢睁开眼,到底是谁? 然而,殿内却忽然变得寂静无声,放佛方才不过是窗子被风吹动了而已。凤轻歌屏住呼吸,良久也不见殿内有什么动静。不禁怀疑,难道真是风吹的?可是她总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谁在一直紧紧地看着她!凤轻歌为这个念头,不由吓了一跳,到底是谁?不管了,不管是谁。看清楚了再说。凤轻歌正欲睁开眼睛,却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睁开眼,见到的便是那双在黑暗中,流溢着淡淡的光华,却又幽深莫测的眼眸。楼……楼君煜??? “陛下总算不愿意装下了去了么?”楼君煜薄唇轻勾,黑眸之中透了些淡淡的笑意。 凤轻歌坐起身来。披上裘衣,白了他一眼:“谁说朕在装?倒是朕要问问你。深更半夜,闯进朕的寝宫做什么?” 楼君煜黑眸一闪,一针见血指出:“陛下需要医治!” 凤轻歌微微诧异地看向楼君煜,他知道?他看出她最近的不正常是因为中了毒?不过既然她知道她中了毒,那么来这里也便不奇怪了。毕竟宁王去了北境,有人给她下毒,在皇宫里作祟,定然不会简单。他自然要替他父亲暂时稳住宫中局势,凤轻歌如此在心中为自己解释。楼君煜来的原因。 “阙央!”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打断了她的深思。 窗子被人再次推开,阙央轻松地跃了进来,双手环抱着胸,跳脚道:“哎呀!总算能进来了。小君君,你都不知道我在外面吹了多久的冷风!冻死我了!” “以你的体质,这点寒风算不得什么!”楼君煜淡淡陈述事实。 阙央不由瞪了他一眼,在桌子一旁坐了下来,摸了摸茶壶,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满的叨念道:“连口热茶都喝不上!”又挑起一双魅眼睨向楼君煜,一脸哀怨道,“感情我在外面吹寒风,小君君你却是在屋里会佳人。真真伤人心!” 楼君煜却是没有理会他这些哀怨。薄唇一挑,看向凤轻歌。淡淡道:“治病!” 阙央闻言心里直呼重色轻友,又撑着头,睨向凤轻歌,魅眼之中波光流转:“个把月就中一次毒,可以给我去炼毒人了!你这命,也太多人想要了吧!” 凤轻歌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抬头借着暗淡的光线,看着阙央,依旧一头银丝,一身妖娆红袍。依旧魅惑妖娆,只是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放荡随性,妖娆恣意。而她竟在那魅眼深处透着深不见底的恨与殇! 恨?凤轻歌为心中的念头一惊,他在恨谁?他一声最在意的事,最介怀的事,怕是为伊的死了,那为伊究竟是被谁杀的呢?这一点,她一直还未准确查出。 “这次,又要我解什么毒?” 凤轻歌回过神来,淡淡道:“蛊毒!” 闻言阙央脸色微变,抓住她的手腕,搭上她的脉搏。而楼君煜眉头轻皱,眸光一闪,眼眸转瞬深黑不可见底。 “光从脉搏上来看,的确看不出什么中毒迹象!”半响阙央松开她,沉吟道,随即挑眸看向她,嘴角划起一个妖娆的弧度,“你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中的是蛊毒的?” 凤轻歌眼眸一闪,抬眸一笑,晦涩不明道:“听到的!” “何时能解?”楼君煜忽淡淡开口道。而问的不是能不能解,而是何时解! 阙央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摊了摊手道:“我只擅长解毒,又不擅长解蛊!” “蛊毒也是毒!溯其根源所在,或依其相生相克之理,或引或排,或以毒攻毒,解毒和解蛊除却下毒方式不同,以及药性不同,亦有相同之处。”楼君煜黑眸淡淡地睨向阙央,“你不想试试么?” 阙央一噎,他解过无数种毒,却从未尝试过解蛊毒,对于医术的挑战的确很让他……心痒!但是每次都被他掐中心中的薄弱处,他很不爽啊……魅眸之中透了些无奈和恼意,却强抑住心中的痒痒道:“不试!” “真不试?”楼君煜唇角轻轻挑起,淡淡的声音微扬。 “不试!” “如此,我便另寻他人吧!” 没想到楼君煜会如此轻易松口说找别人,阙央心中更恼,瞪眼看着他:“你这小子一点诚意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七章 thank you! 凤轻歌闻言不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子?凤轻歌听着阙央叫楼君煜“小子”,不由觉得怪怪的,这倒是她第一次听人叫楼君煜“小子”的!这家伙老神在在,有时候又格外成熟,心理年龄真的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小子啊!不过,话说阙央这家伙,也快四十岁了,叫楼君煜“小子”好像也不为过! 楼君煜挑唇轻笑:“那三日可能解?” 阙央不由再次瞪了一眼楼君煜:“你还可以要求的时间再短一点!” “哦?你若愿意也不是不可以!”楼君煜声音淡淡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不愿意!老子不愿意!”阙央眉一挑,直接爆着粗口道。 “那就三日!”声音十分的理所当然。 阙央手指撩着一头银发,嘴里却继续爆着粗口:“老子不愿……” “我相信你!”淡淡的一个声音打断了阙央的话,让阙央不由一噎。 “我也相信你!”凤轻歌看着阙央真诚道,“我身上的蛊毒就靠你了,大叔!”凤轻歌不知哪根筋不对,忍不住说出最后两个字。 阙央翻了个白眼,一挑开手中的银发:“我有那么显老吗??!” 凤轻歌“呵呵”一笑,抿唇不语。 阙央站起身,将手肘搁在凤轻歌肩头道:“好吧!好吧!你的身体就交给我了!不过三天之内,我可不一定能找出解蛊的方法!” 楼君煜淡淡地扫向阙央搁在凤轻歌肩头的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拢住凤轻歌的肩头,不着痕迹地移开了阙央的手。抬眸睨向阙央,淡淡道:“现在你可以回去好好研究了!” “啧啧啧!所谓过河拆桥,这河还没过,就开始拆桥了!真让人寒心!”阙央魅眼一转,看着凤轻歌和楼君煜。眸中透着暧昧,啧啧道。 凤轻歌意识到什么,不由撇过眸,微微有些不自在。 楼君煜见凤轻歌撇过眸,黑眸之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转向阙央。嘴角轻挑:“不是只有三日么?自然要抓紧时间!” 阙央似笑非笑地看着楼君煜,摊手道:“若三日找不出法子。可怨不得我!”说着转身翻身跳出了窗子。 楼君煜转身看向凤轻歌,黑眸微闪,半响轻微一叹:“这几日,陛下自己多保重,我走了!”他也便只能做到如此了!其他的,该看她自己了! 凤轻歌没有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么一句话,不由微微一怔,半响点头:“嗯!”看着楼君煜转过身,不由又急道。“等等!“ 楼君煜闻言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凤轻歌,眸中透着一丝询问。 “绮罗郡主是华阳公主和柳相的女儿。柳言曦和绮罗是亲兄妹。而在方才......”凤轻歌犹豫着说出口,“方才朕看到绮罗郡主与柳言曦乱伦!” 闻言楼君煜黑眸之中掠过一丝诧异之色。 凤轻歌轻轻抬起眸,看着他:“明日会有变故,华阳公主恐怕想让绮罗坐上朕的位置!”她神智不清,穆风力量还不够,傅秦翊被她赶出了宫,如今,也只有靠他帮忙了! 楼君煜黑眸微闪,轻轻点头:“我知道了!”声音淡淡无波,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定。 她知道。他既然说他知道了。便一定会出手去做!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的背影,口中轻不可闻的吐出一句话:“thankyou!”她欠他太多。即便他有着特别的目的,她也欠他很多。“谢谢”这个词,她已经说不出来了,只能用英文代替,即便她是她曾经那么烦心的英文。 楼君煜微微一滞,推窗矫捷地跃了出去。 楼君煜走后,凤轻歌躺在床上有些没有睡意,只好整理着脑中的讯息。忽脑中一沉,如天旋地转般的熟悉感传来,不由暗叫不好,难不成蛊毒又开始侵占她的意识了?不行,时日不多了,她得乘意识清醒,赶在柳相谋成事之前,多做些事! 从床上急忙下来,穿好袄裙,披上裘衣。走到窗户前,打开窗子,一阵凛冽的寒风吹来,刮得人脸颊像刀子一样疼。凤轻歌搓了搓脸颊,手搭上窗台,撩上一只脚,正欲撑起身子,却见窗前忽然出现一个黑影,跟她打了个照面。可惜的是,她还没看清楚是谁,便“啪”地一下,吓得从窗台上摔了下去。 那人见她摔了下去,也微微吃了一惊,随即跳下窗台将她拉起:“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傅秦翊???凤轻歌抬眸看见傅秦翊,眸中露出诧异之色,她可没忘记,之前她中了蛊毒,被柳相蛊惑,脾气变得异常,无法控制时,她将他莫名其妙让人打了一顿,让他出宫,还说了那样严重的话。照理说,他应该不会再管她的,那他今日来…… “你……” 傅秦翊看着她,眉头微挑,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光芒:“陛下欠秦翊一个解释!” 凤轻歌微微诧异地看着他:“你不生朕的气?” “生气!自然生气!”傅秦翊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扶稳,半搂着她。嘴角一挑,“可是,秦翊怎敢生陛下的气。况且我像是傻子吗?那天的事明明就有蹊跷!”傅秦翊桃花眸一转,定定地看着凤轻歌,“秦翊白白挨了三十大板,陛下不该给秦翊一个解释吗?”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叹,他果然还记恨她打了他三十大板!转眸看向他,淡淡道:“朕中了蛊毒,被人控制,性情也发生了变化!” “蛊毒?”傅秦翊听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名词,微微皱了皱眉,“谁下的?” “柳相,或者是华阳长公主!” 闻言傅秦翊桃花眸中闪过一道异光。 凤轻歌见此,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朕身上的蛊毒已经找到人去解了!只是现在还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时而被掌控着,朕也是近日才有些摆脱了蛊毒的控制。微微有了些意识。但难免又会失去意识,所以你再见到朕可要小心!” 傅秦翊闻言睨眼看她,桃花眸流转着光波:“自然要小心的!若是再被陛下打三十大板,我这身子骨可就受不了!” 凤轻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正准备说“就你这身子骨还受不了?”的时候,忽发现。傅秦翊是半搂着她的,两人挨得极近。不由一跳,从他怀中跳出,拉开两人的距离。 凤轻歌抬眸看着傅秦翊,正色道:“朕有几件事,正好只有你适合去做!” 闻言傅秦翊微微挑眉,眸中闪过一丝异光:“何事?” 翌日,准王夫柳言曦强占了昭阳殿宫婢的事被人亲眼目睹,并在在皇宫之中传开,而柳言曦对此。竟然供认不讳,柳相震惊暴怒!准王夫婚前染指宫中宫婢乃是大罪,是对皇上的极大不敬,筹备皇上大婚的事因此被搁置下来。 “曦儿的事。是你做的手脚?”柳相负手看着镜中梳妆画眉的华阳长公主,眸中透着怒气。 闻言华阳公主插着金钗的手一顿,微微撇过头看他,红唇一挑:“自然不是!” 闻言柳相半信半疑地看着华阳公主。 见此华阳公主妩媚一笑,继续将插入发间:“你那好儿子若是不愿意,谁又能逼他?你去见你那好儿子时,难道,他没告诉你是他自愿的吗?” 柳相怒火中烧:“曦儿大婚在即,你竟耍这样的手段!” 华阳公主冷冷一笑:“我耍手段?哼!是啊!我耍手段,他大婚在即。传出去的只是他强占了我朝阳殿的宫女!你可知。昨晚,他占的。可是你自己的亲生女儿!” “什么?”柳相脸色骤变,紧紧地掐住她的肩头,“你说清楚!” “哼!还不是你造得孽!连自己亲生妹妹都敢碰,你那儿子算是禽兽!”华阳公主一把甩开柳相的手,却似不愿多说。 闻言柳相眼中阴霾更甚:“这个畜生!” “事到临头,你莫说本宫不顾恩情不帮你!无乱如何,本宫决不会扶你那个好儿子做王夫的!可怜我的绮儿,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受了那样的屈辱和委屈!”华阳公主撇过眸,涂着蔻丹的手指抹向自己的眼角的泪水,指责中透着妩媚,妩媚中透着委屈,委屈中透着风情,话中更是意有所指。 柳相看着华阳公主泪水连连,含怨的声音中透着娇媚,不由心上一软,忙搂住华阳公主,哄道:“我这也不是因为只有曦儿做了王夫,让皇上怀上了我柳家的血脉,从此之后掌控朝廷,我们才能将宁王压住,一手遮天嘛!” 华阳公主瞪了一眼柳相:“你可别忘了,绮儿,她不仅是天凤国的郡主,她也是凤家和你柳家的人,是天凤国皇家血脉。若暗地下药让凤轻歌慢慢毒死并已蛊毒控制她,让她留一封遗书传位给绮儿继承皇位,比起你那好儿子跟凤轻歌有了皇嗣,还要等凤轻歌慢慢老死再登位,不是更容易吗?况且你那儿子出了那种事,你以为还能再轻易地当上王夫?” 闻言柳相面露犹疑。 “凤轻歌能做女皇帝,绮儿身为仅有的皇家后代,自然也能继承皇位。那什么小司,虽是我那亲哥哥的流落民间的儿子,但他有你自己的亲女儿亲?”华阳公主坐在柳相腿上,芊芊十指画着柳相的胸前,妩媚地继而道,“纸包不住火,这几天宫中发生的这些大事,也快传到宁王那里了,我们行动要更快了!” 柳相捉住华阳公主的手,放在嘴边啄了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此事事关重大,本相好好想想!”随即想到什么道,沉声道,“太后那边可有人发现什么不对劲?” 华阳公主挑起红唇一笑:“那老女人是颗可以制住傅太师和他那孙子的好棋子,我自然要将她看好的!不让人生疑的!” 柳相满意地点了点头,眸中划过一丝异光。(未完待续) 第八章 还真够你侬我侬的! 第三日宫中又传出消息,皇上为北境战事担忧,为国事过度操劳成疾,缠绵病榻,拒不见人。[] “哎哎哎!你发觉没有,最近宫里发生好多事呢!”一个打扫宫路积雪的粉衣宫女用手肘抵了抵另一个紫衣宫婢小声说道。 “是啊!是啊!皇上先是性情大变,后是突然之间卧病在床,的确发生了很多事呢!”紫衣宫婢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点了点头道,“还有之前,本来是柳丞相的公子要做王夫的,可是后来却听说强占了昭阳殿的宫婢,唉!我看是那宫婢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勾引的柳公子吧!” “不是!这件事啊,其实另有蹊跷!”粉衣宫婢神秘兮兮地靠近紫衣宫婢小声,嘴里哈着冷气,“其实,柳公子占的不是那昭阳殿宫婢,而是昭阳殿的那位小主子!” “小主子?”紫衣宫婢面露诧异,“你是说,是绮罗郡……” “嘘!小声点!”粉衣宫婢立刻做出噤声的动作,“是那绮罗郡主穿着宫婢的衣服半夜跑到柳公子的寝殿的!” “相爷!”一旁的官员见两个宫婢在议论柳相公子的事,不由出言道。 柳相扬起手示意他不要做声,隐入树丛中,面色阴沉。 “什么?绮罗郡主半夜跑到柳公子寝殿做什么?”紫衣宫婢露出惊讶之色。 “你不知道,绮罗郡主从小喜欢柳公子吗?”粉衣宫婢白了紫衣一眼,“这柳公子要做王夫,郡主自然是不高兴的!只是听说啊,那华阳公主不知怎么就找到柳公子寝殿去了,去的时候,还在殿门口,站了半天才进去的!” 紫衣宫婢捂着张大了的嘴。感觉冷气直灌进脖颈里:“啊?为什么?” “我姑姑是华阳公主身边的一个麽麽,她说,长公主进去的时候,郡主就已经失身了!你说,这长公主干嘛要站在殿门口等了半天才进去,要不是这样。郡主也应该不会失身啊!”粉衣宫婢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道。 树丛后,柳相脸色阴翳。眼底闪过一丝戾色。 “唉!肯定是长公主知道郡主喜欢柳公子,不想柳公子做王夫让郡主伤心,才让郡主失身于柳公子,不让柳公子做王夫的!”紫衣宫婢想了想,将手揣进袖中道。 “那为什么说的是柳公子强占的是昭阳殿的一个宫婢而不是郡主呢?”粉衣女子露出不解之色。 “郡主是什么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让郡主的名誉受损啊!说是一个宫婢,既不会让郡主名誉受损,又让柳公子做不成王夫,自然一举两得!”紫衣宫婢杵着扫帚道。 “那柳公子会愿意承认吗?” “唉,郡主失身于柳公子。柳公子愧对于人家,还能说什么呢!”紫衣女子一叹道。 好一个一举两得!哼!华阳那个女人倒算计得好!柳相面色阴冷,站出身来,看着两个宫婢。冷哼一声,斥道:“让你们在宫中做事,是让你们来说闲话的?” 两个宫婢见到柳相,不由面露惊恐,纷纷行礼,声音发颤:“奴婢叩见丞相!” 柳相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半响,原本惊恐跪地的两个宫婢抬起头来,嘴角轻挑,脸上哪里还有惊恐之色?!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不知何时现身的一身素白的衣袍。面容清淡,风神俊秀的男子。微微行礼道:“公子!” 男子微微点头,清醇淡淡的声音响起:“做得很好!”黑眸微闪,面色无波,衣袂轻扬,转身离去。 “还请公公代为向陛下通报一声,就说翰林院易苏有事求见!”栖凤殿外,一脸文雅,透着书卷气,身穿官袍的男子拱手道。 “陛下卧病在床,至今未醒,概不见人!”公公睨了一眼易苏,冷冷道。 闻言易苏清朗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又笑得一脸温和谦逊,拱手道:“敢问这位公公,陛下身边的古公公呢?” 公公闻言又上下看了易苏一眼,盛气凌人道:“什么古公公?本公公只知道栖凤殿只本公公这么一个关公公,你说的那个,怕是昭阳殿的小古子吧!” 昭阳殿的小古子?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一闪而逝,易苏一笑,从袖中拿出一袋银子不着痕迹地放进关公公的手中:“宫中近日诸事多变,下官无知,还望关公公指点一二!” 关公公握着手中的银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咳了咳,收进袖中。脸色明显缓和,看着易苏道:“本公公看易大人也是明白人,也不妨告诉大人,前些日子,原本伺候陛下的那位古公公因为做错了事,惹怒了陛下,所以才被陛下贬去了昭阳殿做一名普通的小奴才!所以现在的陛下是由本公公在身边伺候的!” 易苏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着拱手道:“那本官还要恭喜公公了,以后还不当之处,还望关公公指点!”现在的他,不是当初初来皇城的他,只有一颗正直不曲的心,如今他更加懂得,什么时候该用曲折的手段达到正确的目的。 关公公会意一笑:“客气!客气!易大人实在是客气了!据说易大人先前深受陛下宠爱,公公我还要靠大人多多关照呢!”关公公暧昧地看了一眼易苏道,先前传言,这位翰林院的易苏大人是陛下的面首,又多次进宫面圣,看来他也应该好好拉拢拉拢。即便现在的皇帝昏迷不醒,他现在又在为柳相做事,但是,谁又知道以后会怎样呢?在这后宫里,多条路,总是好的! 易苏陪笑道:“哪里!哪里!公公才是客气了!” 易苏心知今日是见不到陛下了,不由又道:“那栖凤殿的紫苏姑娘……” 闻言关公公又暧昧地看向易苏:“原来易大人相见的是紫苏姑娘!”说着又面露难色,“不是本公公不答应,只是陛下下令,栖凤殿的人不得随意出入,而且这陛下得的病似乎是……”关公公看了看左右,靠近易苏。压低了声音道,“是瘟疫!” 闻言易苏抬起头,心底划过一丝诧异。瘟疫?恐怕是柳相为了掩人耳目,才如此说的吧! “所以,不是本公公不帮大人,而是实在没办法啊!这病传出去了。也当真不好!”关公公一脸为难道。 易苏微微点头,拱手道:“本官明白!”这时正走来一批侍卫。与之前守在栖凤殿的侍卫换班。易苏正欲向关公公告辞,忽瞥到其中一位侍卫,不由面露惊异,。连忙向关公公告辞,追着换了班的侍卫而去。 一个侍卫刻意走在侍卫的最后面,看了看周围,一转身藏身进来树丛中。见侍卫都走了,又看了看周围,见阒无一人。不由松了一口气,正欲站出来,手臂却突然被人抓住。心中一惊,劈掌向那人打去。却在看到那人的面容不由惊呼出声:“易大人!!” “紫苏姑娘,你这是……”易苏看着紫衣一身侍卫打扮,不由诧异道。 “陛下被下了毒,柳相假借陛下的旨意,将整个栖凤殿封锁了起来,现在整个栖凤殿的人都被换成了柳相的人!我现在正是要给傅公子透风报信!如今看到你,我也不用多跑一趟了!”紫苏松了口气,看着易苏,温婉开口道。 易苏看着紫苏温婉的眸子,心中一悸。抓着紫苏手腕的手微微炙热。忙慌乱地松开手。面上闪过一丝红晕,朗声道:“那陛下为何将古公公……” 紫苏见易苏脸上慌乱。有可疑地红晕,不由轻笑。听着易苏的话,又开口道:“陛下前些日子似乎有些不寻常,脾气暴戾,喜怒无常,目光时常呆滞,我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 易苏闻言,亦是陷入深思之中。良久抬起头道:“这件事我会去找傅公子商量,现在的情况对陛下很不利,照现在来看柳相怕是要乘宁王出兵北上,要破釜沉舟了!” 紫苏面色一沉,点了点头。 “你……” “你……” 两人忽同时抬眸,开口道。目光相撞在一起,不由微微一怔。 紫苏抿唇一笑道:“紫苏姑娘先说吧!” 易苏虽向来讲究谦让,但心知今日情况紧急不容拖延,也不再扭捏,看着紫苏道:“你要多加小心!” 紫苏心上忽而一暖,她有多久,没听到有人关心过她了?紫苏眼眸现出些柔意:“你也小心!” 易苏闻言捏着紫苏手腕的手微微紧了紧,点了点头:“紫苏姑娘要说的是什么?” “你……”紫苏忽瞥到另一边树丛中的身影,不由眸一缩,忽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没有了!” 易苏闻言清朗的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随即一笑,松开了手:“那易某就先告辞了,姑娘多保重!” 紫苏睫毛微动,抬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叫我苏儿吧!”曾经,她的娘亲,她的爹爹,她的家人都是这么叫她的,可是他们都不在了。忽然之间,她却突然想要眼前这个人叫她一声“苏儿!”或许,是因为刚才的那点温暖,或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为她变得有些傻傻的,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名字都有一个“苏”字! 闻言易苏微微一怔,眸中微动,温润而清然一笑:“苏儿!” 紫苏唇角轻扬,轻轻应声:“嗯!” 冷冽的风扫荡般肆意地贯彻长长的宫廊,屋檐上滴下的水冻结成晶莹剔透的长长冰锥。一隅处,男子身穿藏蓝色厚厚锦袍,金冠束发,负手而立,面色隐晦莫测,阴晦的眸中透着一丝阴鸷。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嘴角微微勾起,雍容华贵的脸上显得有丝阴邪。 楼亦煊转过身,一把捏住来人的手腕,目露阴色:“看来你跟那个易苏还真够你侬我侬的!”(未完待续) 第九章 丧变 紫苏淡淡地看向楼亦煊,并不挣脱:“一个好的线人就得获取别人的信任,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闻言楼亦煊眼底闪过一丝阴色,随即冷冷一笑,放开手来。转言道:“陛下可是真的病了?” 紫苏揉了揉手腕,点头道:“不仅病了,御医还查不出病因!” “柳相下的手?”楼亦煊眸底闪过一丝光芒。 紫苏微微敛眸:“应该是!毕竟,柳相是唯一能进栖凤殿的人!”顿了顿继而道,“柳相假借还陛下的旨意封闭了整个栖凤殿,除柳相外不准任何人出入!我也是乘着守门的人交班时,混出来的!” 闻言楼亦煊扫了一眼一副侍卫打扮的紫苏,将她揽进怀中,嘴角挑起一丝冷笑:“如此看来,柳相那老家伙,还当真是豁出去了!他以为父亲远在北境,他便可以在朝中肆无忌惮,为所欲为吗?父亲怎会对他半丝防备都无,便倾巢带兵北上?”父亲留了三支军队在京内,便留了两支给宇昂,只留了一支给他!他身为长子,为父亲做了这么多,竟还是比不上三弟,父亲就当真这么偏心吗!楼亦煊眸中逐渐笼罩一片阴色。 紫苏瞥见他眼中是阴色,心中微惊,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抬头敛去一切异色,柔声道:“公子打算怎么做?” “上一次本可以一举铲除柳相那个老家伙的,可是皇上出来横插一脚,留下那个老家伙,遗了后患。这一次,父亲恰恰不在,我便索性让整个朝局重新洗盘!”楼亦煊晦眸如深渊般莫测,与其一直期望着父亲的赏识。却屡次希冀落空,倒不如他乘机建立自己的势力。 楼亦煊嘴角轻挑,晦暗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柳相自以为自己手中有颗好棋,却不知,他那颗是让他丧命的棋。上一次他没走成这一步,这一次。无论他走还是不走,我都让他丧在那颗棋上!” 紫苏温婉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无弹窗广告)犹疑开口:“什么棋子?” 楼亦煊转眸看向她,手掌抚向她的曲线优美的背,嘴角一挑:“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 紫苏敛眸:“只做,不问!” 楼亦煊满意地拍了拍她的面,雍容华贵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冷:“至于陛下,就让她在柳相手里死去也好!反正到时候弑君篡位的罪名,正好由柳相来担!也免得我惹得一身腥!” 熙和三年,二月十日。栖凤殿突然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臣民皆惊。要知道。当今圣上年方十五,如此早便英年早逝,又事发突然,实在是很让人难以接受的。特别是朝廷众臣。纷纷剑拔弩张,朝局一触即发。宁王闻讯,立即撤兵班师回朝。然而,宁王还未回京,柳相便召集众臣与乾清殿,举国同丧。 华阳公主看着殿下众臣,艳丽的红唇轻轻扬起,伸手拿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国事诸多。朕积劳成疾。深感身体每况日下,大限将至。朕乃先皇独女。此生又无子,近亲之中只有绮罗郡主与朕最为亲近,特此传位与绮罗郡主,为我天凤国女皇!钦此!” 此诏一下,群臣如惊雷一般议论纷纷起来。方才他们见长公主来乾清殿还觉得奇怪,而这个消息,便是让他们更为震惊了。 “长公主,你说这是陛下的遗旨,那可让臣检验一下真伪?”一位穿着藏蓝色官袍的大臣站出来道。 华阳长公主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眸中带着不屑,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身旁的小咕咚。睨眼看着小咕咚那肥胖蹒跚的身子,不由目露鄙夷,踢了他一脚:“快些点!耽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么?” 小咕咚险些被她踢倒在地,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忙稳住身子,唯唯诺诺地拿好圣旨递给藏蓝色官袍大臣。 华阳长公主见小咕咚这幅模样,不由更加嗤之以鼻,凤轻歌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差,这样又蠢又笨拙地一个人竟然也还一直放在身边这么久! 那位身穿藏蓝色官袍的大臣接过圣旨,仔细研究了一番,脸色愈发暗沉。 一旁其他的官员不由道:“怎么样?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位四品大臣,沉沉道:“是真的!” 闻言朝中群臣,面色各异,犹未惊疑。这个结果是在群臣意料之中,又在群臣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绮罗郡主是皇上最为近的血亲,选她继承皇位也并不是很不妥。意料之外的是,陛下先前与绮罗郡主两看相厌,又怎会将皇位轻易传位于绮罗郡主呢! 群臣本对此是有诸多异议的,但是一来,想不出更没有争议地的人来继承皇位;二来,华阳公主向来与柳相交好,如今华阳长公主要扶持其女登上皇位,而柳相似乎并没有异议。又听闻绮罗郡主与柳相之子柳言曦青梅竹马,两人似乎早早便暗生情愫,只是后来为选王夫的事生生拆了。因此也有不少官员在想,柳相是不是有意将自己的儿子给绮罗郡主做王夫,才并无异议!殿下众人不由心中各自计较衡量着。 华阳公主红唇一挑,扬了扬手。宫婢扶着绮罗郡主走了出来,绮罗一身名黄龙袍,金冠戴顶,昂首走了出来,这幅模样的绮罗比以往任何时候的她都要艳丽,华贵,可她眸中暗藏的怨恨,在扫到殿下的站立的柳言曦时,苍白的脸上明显很为激动。明明是至尊不可侵犯的装束,却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奇异感觉,似乎她偷穿的别人的东西,尽管这身衣服是华阳长公主令人新赶制出来的。 群臣见绮罗郡主这身衣袍出来,便都明了,华阳长公主这是要乘热打铁,在今日直接让绮罗郡主登基。 柳相负手站在台下,看着殿上的一切,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仲繇手眸中闪过一丝异光,一下一下地抚着胡子。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登基之事事关重大,理应等宁王回来,再进行!”方才那位穿着藏蓝色官袍的大臣见此,忙站出身来,试图延迟登基之日。 华阳公主瞥了穿着藏蓝色官袍的大臣一眼。红唇一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况且如今边关战事吃紧。宁王如此撤兵班师回朝是损国之举,今日,完成登基之事,不过是为了早日安定民心,重振士气。让宁王无后顾之忧!”华阳公主说得冠冕堂皇,似她如此急切切就只是为国为民,没有丝毫死心般。 傅太师穿着一身白衣,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激动地胡子一抖一抖。指着殿上老当益壮地大吼道:“要登基丧事办完了再说,今天是皇帝的丧事,哪有国丧之日行登基仪式的!你们今日要是敢登基,我第一个不认这个皇帝!”一番话半点没有给华阳公主好脸色看。也没有半丝客气,却是完完全全护着凤轻歌的。 傅太师说完又不由老泪纵横了,他的陛下啊!虽然老是让他头疼,将他气得要死,可是她语出惊人,有时候又精灵古怪,还是先皇的孩子,他又怎么会不疼呢!可是这怎么这么没了呢!这叫他以后下阴间见到先皇了,该怎么和先皇交代啊! 闻言华阳公主脸色微微难看,傅太师是三朝老臣。即便是先帝凤临天亦是对他十分尊敬。礼让三分。她这个长公主,自然不能对傅太师怎么样! 华阳长公主正欲开口。柳相却是站出来道:“傅太师言之有理!今日是陛下办丧之日,的确不宜新皇登基!” 华阳公主见柳相如此说,眼底闪过惊异,红唇一扬:“此时不同寻常,边关战事急迫,自然要以立新皇来安抚民心!” “立新皇安抚民心自然为急要,只是要看立谁为新皇!”柳相嘴角一挑,眼底露出精光。 “柳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华阳公主脸色微变,一时间不知她这老姘头到底打得什么主意。立他们两人的女儿为女皇,这还有什么争议的!华阳长公主一时间有些想不通,不由向柳相使了个眼神。 柳相看到华阳长公主使的眼神,并没有理会,转过身看向众位大臣:“若说当今最为与陛下亲近的也最为适合继承皇位的是绮罗郡主,可是若是先皇的皇子,陛下的亲弟弟呢?可是最有资格坐上皇位的?” 闻言群臣亦是皆惊。 闻言华阳公主脸色骤变,花容失色地看向柳相:“你这是做什么?你自己的……”华阳长公主忙住了口,压制住差点吐出的秘密,故作镇定道,“先皇分明只有一个皇嗣,一个公主,哪里来的皇子?况且,陛下驾崩前已留下遗旨,由绮罗继承皇位,怎能由别的什么野杂种来搀和!”嘴上这样说着,她心中却是已经知道,柳相说的是谁了!只是,明明自己与他的女儿就要坐上皇位了,他却搬出那个什么小司,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挤下去,她始终弄不明白,心中慌乱不已! “长公主莫不是以为臣不知道?”柳相抬眸紧紧地看着她,目光如炬,脸色却是阴沉。 华阳公主见他如此看她,不由一惊,难道,他这句话是说,他知道是她暗中用计了?想到这,华阳长公主也不由有些心惊了,她与他相处十几年,也了解他的脾气,柳壑这个人,老奸巨猾,阴沉多疑,极爱脸面,还睚眦必报,最忌人身边在他背后玩阴的。往往背叛他的人,下场都很惨,上一次逼宫失败临时倒戈的“柳相党”的人都被他暗地弄得家破人亡。她利用他和她自己的女儿,还有他的儿子,在他背后使计,如今被他知道了,他定然不会放过她!但是,既然她那么做了,就想到会有一日被他发现,他破釜沉舟,她又何愁不是破釜沉舟!(未完待续) 第十章 皇位之争 柳相拍了拍手,一个身穿明黄锦袍,头戴金冠,唇红齿白的少年走了出来。柳相看着少年,拾级走上殿上,经过华阳长公主旁边时,眸中闪过一丝阴厉:“欺骗本相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华阳长公主一颤,浓抹艳丽的面容上难看至极,尖利的声音努力压低:“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女儿!” “女儿?”柳相冷哼一声,脸色阴沉:“本相看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利用我们的女儿,让他们兄妹乱伦,你这毒妇真够阴狠,若不是看在你生了绮儿,本相早想杀了你!” “柳壑!”华阳公主花容扭曲,又怒又惧。 柳相冷哼一声,甩袖转身,不再理会她。看着殿内众臣道:“其实先皇不止有一个子嗣,当年杳妃即将临产时,先皇曾无意临幸了一个宫婢,并且那个宫婢怀上了先皇的皇嗣,只是因先帝当时独宠杳妃,因而,令人将这宫婢所怀的皇嗣打掉。但是,那个宫婢买通了当时奉旨赐药的公公,并在后来离开了皇宫。因此,先皇是还有一个皇嗣流落民间的!当年本相得知那件事,便派人去寻,终于不负苦心找到了皇子!” 闻言群臣沸腾。 “向来只听说先皇只有一个子嗣,便是当今已驾崩的天子,凭空冒出一个皇子,又说是殿上的这位少年,空口无凭,相爷这番说法,怕是难以令人信服吧!”殿内有人不由道。 此言一出,群臣连连附和。 小司见此从袖中拿出一块红色通透的龙形玉佩。 众人见此皆为惊讶。 “这不是历代皇上用来调遣御林军的令牌吗?” “是啊!怎么会落到这个少年手里?” “谁知道是不是偷窃的!” …… 柳相见殿下众说纷纭,眸中幽深莫测,抚了抚蓄留的胡须,抬手拍了拍手掌,一个佝偻地老太监应声走了出来。 柳相嘴角一挑:“这个太监是当年奉旨赐药给那个宫婢的人,曾经亦是随侍先皇左右。殿下的诸位大臣中,怕也有不少老臣,对这位公公面熟!”转而又对老太监,“公公不妨给诸位大臣说说清楚,当年那宫婢的孩子到底有没有打掉!” 老太监佝偻着腰,看了看柳相。又看向殿内群臣,缓缓开口道:“当年。老奴的确是收了那宫婢的银子,欺瞒了先皇。老奴虽是犯了欺君之罪,可如今看来,能为先皇留下一名皇子,老奴却也算无愧了!” 华阳公主冷嗤一声:“谁知道,这老太监是不是你收买的!”反正已经背叛了他,和他反目。以他的狭隘,绝不会放过她,她倒不如竭力摧毁他的计划和阴谋。 柳相脸色微变。冷笑一声:“老太监可以收买,那太后呢?” 闻言华阳长公主面色骤变。 “那个曾经怀了皇嗣的宫婢其实是当年与太后同在杳妃身边伺候的宫婢――芸心!” 此言一出,群臣亦是开始骚动。他们至陛下驾崩都一直还未见过太后,现在突然听柳相说太后能佐证先皇有个皇子。骚动自是难免的。 太后身着一身雍容华贵的宫装,云堆翠髻,雍容雅然的容颜上透着苍老和消瘦。身后两个宫婢紧紧地跟着她身后,看似是两个宫婢,但见这两个宫婢紧紧盯着她的目光,倒有些像是在监视她。 “太后娘娘,敢问到底是否如丞相所言,先皇有另一皇嗣?”。 太后转过身面向群臣,端庄的姿态中透着一股威严:“先皇的确有另外一个皇嗣流落在外,只是……”侧头看向一旁的小司。淡淡道。“这个人是不是我皇家的血脉,是不是先皇的子嗣。哀家可就不知道了!” 闻言小司攥紧了手,脸上闪过一丝紧张无措。(.无弹窗广告)又在转瞬间昂起头,挺起胸,他有那块玉佩,他是皇子,他姓凤,他会继承皇位成为皇帝的! 太后淡淡地扫向华阳长公主和绮罗郡主:“哀家只承认先皇的子嗣继承皇位,其他人,没有资格!” 此言一出,谁都明白,太后是在说,绮罗郡主没有资格继承皇位。 华阳长公主脸色一变,难看道:“太后什么意思?绮罗是奉陛下遗旨继承皇位,名正言顺,要说是最有资格的人!” 殿外,楼亦煊一身盔甲,腰间佩戴着剑,远远地看着乾清殿,嘴角挑起:“一切都准备好了?” “是!一支军队已经入宫,三公子带了其他两支军队在宫外候命,王爷大约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了!”一旁同样穿着一身盔甲的士兵道。 紫苏看了士兵一眼,走到楼亦煊面前,眼眸一闪,温声道:“要开始了吗?” 楼亦煊满意地点了点头,忽晦眸一闪道:“验清楚了吗?皇上真的驾崩了?” 紫苏敛下眸子,点了点头,脸色微沉:“是!我亲自整理的皇上的遗容,的确已经没有呼吸了,面色发白发冷,身体也开始僵硬了。” 闻言楼亦煊雍容的脸上露出一个阴冷的笑:“那就好!”上一次,他功败垂成,被父亲棍责,这次,他要彻底让柳相无翻身之地,以雪前耻! 忽一个士兵惶急,慌张地跑到楼亦煊拱手道:“公子……人……不见了……” 楼亦煊脸色一变,一把提起那个士兵:“说清楚!” 士兵哆嗦着开口:“公子要属下带来的那个黑黑的小子被一群黑衣人劫走了!” 楼亦煊闻言脸上顿时凝结了一层寒霜,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到底是谁劫走的?如果那小子被劫走了,那代表,他的一切行动都没有了理由,一切计划都不无法实行!他竟然没有想到有人会知道那个小子在他手上,更是没想到有人会在这个关头劫人! 楼亦煊上一次是功败垂成,这一次却是胎死腹中,不由怒到极点,将那个士兵一把甩在地上,阴沉沉道:“先将兵都撤回!”就算突生事变,计划夭折,他也不能让柳相得逞! “遗旨?”太后一听说华阳公主提到遗旨,眉头微皱,“拿来哀家看看!” 小咕咚忙从华阳手中拿过遗旨递给太后。 太后展开遗旨看了看,却是冷笑道:“陛下的字如行云流水,笔调清逸之中带着几分挺秀,这遗旨上的字字体端丽,行书谨慎,这哪里是陛下的笔迹?”说着从袖中拿出另一个文书,展开来,“这才是陛下的笔迹!” 闻言众人皆引颈长望,看着两幅字的确不同,不由也起了疑心。个别见过皇上字迹的怀疑之心更甚。 闻言柳相眸中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他倒没想到这遗旨会出问题。 华阳公主面色变得难看,她以蛊迷惑凤轻歌,亲眼看着她写的圣旨,她没有想到这圣旨会出问题,没有想到这字和凤轻歌平时写的字不同。难道当时凤轻歌并没有完全受她的蛊毒影响?华阳公主此刻却顾不了想这些,只想着如何把现在这场面圆过去再说。 “陛下是在疾病缠身之下写的遗旨,字体当然不能和往日相同!”华阳公主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 “公主说陛下立下遗旨传位于绮罗,想必定会将玉玺交予郡主,那敢问公主,玉玺在何处?”太后忽威仪道。 华阳公主心上一紧,脸色变得难看。她用毒蛊引诱凤轻歌拿了一个盖了皇帝玉玺的空白圣旨刚写下了遗旨,凤轻歌便倒了下去。她差点翻遍了整个栖凤殿都没有找到玉玺,想着华阳公主看向一直冷眼旁观的柳相,不由暗想,会不会是他拿的? “看来这所谓传位给绮罗的遗旨还有待考证!不过!哀家很奇怪!”太后忽脸色一变,冷颜怒目,威仪万分,目光直直地看向华阳,厉声道,“陛下与哀家向来亲近,却在近一个月内,不曾见着哀家一面,整个栖凤殿被人封锁,进不去出不得,说是陛下染上重疾,避不见人,只是不知,公主是如何见得了陛下的?又为何在公主见过陛下后,留这么个遗旨后,陛下便突然驾崩了呢?”太后字字如箭指向华阳公主。 众人听闻,不由顿时豁然,这明眼人一看就知其中蹊跷啊!传闻陛下重疾,所有人都见不到陛下,可这长公主却见到了陛下后,没多久陛下就驾崩了,还拿出这么一份指明让她女儿继承皇位的遗旨!这摆明已经算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很有可能这陛下就是华阳公主害死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年轻轻的一个女帝,就莫名其妙毫无预兆的驾崩了呢! 于此,众臣看向华阳公主的目光都带了丝猜疑。 绮罗郡主见此,骄纵的脸上添了一丝慌乱。 华阳如芒刺在背,脸色又臭又难看,却想着法急着辩解,便道:“陛下得的是天花!天花容易传染给人,自然不会轻易见人,更不会见你!” 太后睨眼看她,唇角一挑:“那皇儿看来很不喜欢你这个姑母,不然怎会愿意见公主,不怕将天花传染给公主?” 闻言华阳妩媚风韵的面容不由变得扭曲狰狞万分。 “长公主怕是急糊涂了,得了天花的人,身上自然会生那种痘疮,留下痕迹,可臣验过了,陛下并非死于天花!”忽殿内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却是易苏站出来,拱手开口道。 此时,华阳公主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目光转向柳相:咱们两个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本宫要是毁了,也绝对会拖着你!(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不想让她输 “公子,人已经劫回来了,楼亦煊暂时将兵扯到了宫外!”一行一身黑衣劲装,看着坐在床榻边的人道。(.好看的小说) 楼君煜点了点头,已经输过一次,没有十足的把我,他那个大哥也不会轻易再动手。转向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黑眸微闪。女子脸色微微苍白,小巧的鼻子微挺,呼吸有些缓弱,嘴唇紧抿着,长长的睫毛下是紧闭的双眸,一头青丝微微凌乱在枕上散开。 伸手替她拢了拢锦被,开口道:“乾清殿如何了?” “柳相和华阳公主如公子所料已经反目,太后正在为竭力拖延时间,阻止任何人登基!” 闻言楼君煜手微微一顿,抬起眸,如浓墨般漆黑:“反目只是暂时的,我虽利用柳相容不得身边人背叛这一点有意揭露了华阳使计让绮罗登基,但柳相和华阳毕竟同盟十多年,还有共同的女儿,彼此唇亡齿寒。即便柳相容不得华阳欺骗和利用自己的儿女,但一旦有外手插入,这些问题也会暂时抛开!” 一行看着床榻上还未醒的女子,刚毅的脸色微凝:“栖凤殿那个死尸已代替皇上驾崩,皇上又还未醒,若柳相和华阳重新连通一气,那太后岂不是难以阻止新皇登基之事?” “这倒无关紧要!先等她醒来再说,至于在华阳公主身上的母蛊……”楼君煜看着沉睡的凤轻歌,黑眸一闪,嘴角微挑,“华阳能种进去,也自然有手段将母蛊取出来!”手微微撩开凤轻额间的碎发,黑眸之中闪过一丝凉寒,“只要她还活着,谁登上皇位。都能轻易地再拉下来,而且,弑君夺位,会让他们摔得很惨!让他们去争去夺,不是很好么?” 一行知道公子说的“她”是凤轻歌,眼中露出迟疑。欲言又止。 “一行,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作风!”楼君煜淡淡地扫了一行一眼。(.)开口道。 见此一行微微垂眸道:“公子,一行不明白,如今天凤国内忧外患,王爷被缚与北境战事,宫内起了帝位之争。公子明明可以乘机……” “一行!何为乘机?”楼君煜忽打断一行的话,轮廓显得有些清冷,挑唇道。 一行一愣,紧抿着坚硬的唇。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沉睡的容颜,清凉的手指紧了紧锦被下凤轻歌紧紧抓着他的手。想到凤轻歌最后清醒的那一刻,喘着微弱的气息,对他说的话,黑眸逐渐深远。 ――楼君煜。我怕又是扛不住了! ――好像,我总是被人下毒呢!都不知道有几条命可以被人毒! ――楼君煜,其实,我一直想问你,除却我是女帝这个身份,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呵呵,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可是,我好像累了,一直藏着自己的情绪,不能相信任何人。真的有些累了!我想活得坦白一点! ――楼君煜。我喜欢你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可能好早就喜欢了…… ――楼君煜。一直处在高位中,我从来不敢相信任何人,可这一次,我却想相信你一次…… 那样的她,是他从来未见过的,好像抛却了很多顾忌,那样一双坦荡的眼眸看着他,仿若天上的晨星般,泛着迷人的光芒,那么的脆弱,又那么的坚强。即便他能猜到,她将自己的脆弱和柔软以及真实的地方呈现给他看,是为了赌他在她昏迷的时候,能真心地帮她,可他却突然莫名地不想让她输。凤轻歌会喜欢上他,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她会这样坦然地说出来,却在他的意料之外。她问,他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他向来笃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是第一次却有些迷惘了。(.无弹窗广告) 不管如何,对他来说,这样结束这盘局,如此收网,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该拿回的东西,他迟早要拿回!该付出代价的人,也一定要付出代价! 楼君煜如墨的眸中染上一丝清寒,冷淡地吐出几个字:“时机还未到!” 一行看着楼君煜,眸中闪过复杂之色,公子突兀地将安插在朝中的步家人暗地撤出,已经出乎了意料,违背了原先的计划。他原以为是时机成熟,公子终于要展开行动了。可是如今朝廷局势混乱,帝位之争激烈,内忧外患,已是到了最好的时机了,可公子却说时机还未到,不由让他很是不解。 一行看着楼君煜看着凤轻歌的表情,忽一惊,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是时机未到,还是您……不想到?” 楼君煜嘴角一挑:“时机未到,也不想到!如此轻易抽离,太过无趣了!” “煜哥哥!煜哥哥!”忽门被人一把推开,楼君煜眸中有一丝凛然闪过,他和一行,都大意了! 楼水漪进门便见楼君煜坐在床榻边,床榻上的人分明就是“驾崩”了的凤轻歌,不由露出惊异之色:“她……陛下……怎么会……” 楼君煜看着楼水漪淡然一笑:“水儿,你怎么来了?” “我……我听说乾清殿正在争论皇位之事,见着大哥穿着一身盔甲,还叫上了三哥……”话还未说完,看着榻上脸上苍白沉睡着的凤轻歌,忍不住道,“煜哥哥,陛下她……没有死吗?” 楼君煜黑眸微闪,十指抚上凤轻歌的面颊,掠过鼻尖,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黑眸中掠过一丝的柔意:“没有死!” 是啊!还活着!可十二个时辰以前,的确是快死了的!他没有料到华阳公主会这么燎急地下手,以至于措手不及地让凤轻歌又被喂了毒。当他看到恢复一丝丝清明,却吐着血垂死的凤轻歌,心里没有想过她会死,只是想着,她不能死!他的局还没完,她就不能死! 楼水漪看着楼君煜眼底的柔意,不由轻咬着下唇,水眸之中透着不可置信和伤意:“煜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陛下了?”她从未见过煜哥哥这幅模样,连眸中都是透着柔意的。虽然煜哥哥从小也对她很温和包容,但是她知道,这种温柔和煜哥哥对她的温柔是不同,是从心底散发到眼底的。似乎很庆幸陛下没有死一样!她忽然很害怕,害怕煜哥哥真的喜欢上陛下了! 楼君煜抬眸看向楼水漪,眼眸淡淡,不置可否。他知道水儿对他有着非兄妹的情感,只是一直并未揭穿,她若以为他喜欢凤轻歌了也好!喜欢凤轻歌?楼君煜不由微微一怔,随即薄唇微勾,怎会! 楼水漪见他并不否认,手似乎与凤轻歌的手相握,泪水不由从眼角滑落:“煜哥哥,煜哥哥不是喜欢水儿的吗?为什么要喜欢上陛下?” 楼君煜避重就轻,微微一叹道:“二哥自然是喜欢水儿的,你是二哥的妹妹,二哥又怎会不喜欢?” 楼水漪闻言眼底划过黯然之色,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忽手中的温热的手微动,楼君煜心中一紧,转眸看向床榻上的人缓慢睁开迷茫双眸的女子,眸中的墨色微微晕开,薄唇轻挑:“你醒了?” 楼亦煊在寝殿中,一脸阴霾,解开身上的盔甲,正欲换下。却听一个女声响起:“亦煊如此整装待发,带兵入宫,不知是为何?” 楼亦煊转过身,看见面前的女子,晦眸瞬间放大,眸中露出惊疑和阴色。 “今日正是陛下的丧期,由谁继承皇位这件事,哀家今日不想提!只是柳相大人说这个人是先皇的皇嗣,哀家却是不确信的!”太后没有跟着柳相和华阳纠缠下去,而是转言道,“哀家绝不容许不明不白的人成为先皇的皇嗣,这是天凤国皇室历代传下来用来保证我天凤国皇室血统的玉珠,是不是我我皇家直系血亲,一验便知!”说着太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 众人定睛一看,知晓这玉珠的人,立刻道:“皇家好像是有这么一颗专门用来验明天凤国皇家正宗血统的玉珠!” 柳相脸色未变:“先皇已逝,若要验明,这玉珠定然要用陛下的血来验明。可陛下已经驾崩,太后以为该如何验明?” 太后脸色微沉。 忽一个微弱的女声清亮地响起:“朕倒是不知道,朕已经驾崩了,而且需要他人代替朕的位置!” 闻言众人脸色皆变。 凤轻歌一身明黄的龙袍,头戴金冠,走进乾清殿,脸色虽苍白,但一双黑眸却明亮锐利,眸光落到同样一身龙袍的绮罗身上,转而落到小司身上,微白的唇角轻挑:“看来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取代朕了!” 柳相和华阳公主见凤轻歌进来,脸色同时一变,显然事情超出了他们的预料,甚至是措手不及。柳相的脸色已经阴沉如乌云般,难看至极。 太后看见凤轻歌,脸上却没有意外之色,而是欣慰地松了口气。 华阳公主忍不住失色道:“你竟然还没死!” 此言一出,便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凤轻歌脸色一冷:“柳相和华阳公主暗通一气给朕下毒,软禁宫中,企图弑君夺位,来人,给朕拿下!” 话一说完,乾清殿的侍卫却是没有一个敢动。 柳相看着凤轻歌冷笑一声,拿出手中的龙形玉佩,蓦地,一群侍卫将大殿团团围了起来。 凤轻歌见此却是挑唇一笑:“柳相大人不觉得,这场景甚是熟悉么?” 柳相神色一凛,眸中划过阴厉之色。(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验明身份 柳相冷冷一笑,眸中有狠戾之色划过:“的确很熟悉,只是本相绝不会重蹈覆辙!”如今龙形玉佩在他手中,御林军听他的调遣。(.)宁王远在北境,即便已朝云安这边赶回来,可至少今天决赶不到!那所谓的先皇留下来的暗卫至今没有丝毫形迹,即便凤轻歌没死又怎样?只要她在这乾清殿中,他就能让她再死一次! 柳相一挥袖,侍卫同时抽出腰间的刀抵在了殿中众人身上,包括华阳长公主。 凤轻歌睨了一眼华阳公主,挑唇道:“看来柳相今日真的下了狠手了!连自己多年的姘头也不放过了!”她有意挑开柳相和华阳之间的矛盾。 华阳看着架在她玉颈上的长刀,脸色变得扭曲难看,看着柳相尖声道:“柳壑,你这是什么意思?” 柳相负手走到她身边,接过侍卫手中的长刀,看着她,拿刀拍了拍她如花般艳丽的面容上,看着华阳失色到惊恐无措,嘴角阴冷地挑起:“我记得,我很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试图在我的背后玩阴的!” 华阳公主发簪掉落在地,发髻散乱,脸色发青,失声道:“柳壑,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杀了我对你没好处!况且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的女儿!”说到这华阳的脸上明显带着怨毒和尖锐,“还不是都是你,不扶持自己的女儿,却一心扶持凤临天的儿子做皇帝!” 此言一出,殿下被刀架着脖子的群臣,亦是震惊,不少人知道柳相和华阳走得甚近,也猜过两人之间早就暗通曲款,只是没想到这绮罗郡主竟然是华阳和柳相的儿子。 凤轻歌瞥了眼脖子上的刀,看着殿上闹得不可开交的柳相和华阳。嘴角轻轻扬起。 柳相听着华阳公主这番话,脸色变得愈发难看,由铁青到黑,架在华阳公主脖子上的刀直接划出了血迹:“你这个贱人知道什么!”柳相想起华阳公主设计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乱了伦,更是气得直发抖,却无法当众说出来。 华阳公主脖子上被划开了口。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柳壑你住手!”说着转过头看向一边的绮罗,“绮儿!绮儿!快和你爹爹说说!他要杀了你母亲!” 绮罗抬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怨毒:“你该死!” “你说什么?你这个死丫头!”华阳公主闻言霎时脸色变得狰狞。 绮罗看着华阳,眸中含着浓浓地恨意和厌恶,大声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春药是你故意留在那个宫婢怀里的!你也是故意放我去曦哥哥寝殿的!让自己的女儿和他的哥哥乱伦,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我恨死你了!我巴不得你死!” 闻言华阳脸色一白,慌乱之色立刻涌现在脸上。 乱伦!!众人听到这个词不由倒吸一口气,看着华阳公主的眼光中露出难以理解和鄙夷。这是多狠的母亲才能亲手诱导自己的女儿乱伦的! 柳言曦发丝散乱,衣袍凌乱,踉踉跄跄地跑进殿来,满身颓然。清儒的脸上满是慌乱:“绮儿!绮儿!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柳相见绮罗将这些丑事揭开,脸色已是十分难看,又见柳言曦不修边幅,颓然地木有跑进来。脸色霎时难看到了极点。 一个大臣见此,忍不住小声道:“竟然真是乱伦啊!谁又想……”话未落音,他的头已经掉落在地,滚落到凤轻歌的脚边。血“噗”地溅到了风轻歌的脸上,以及周围靠得近的大臣脸上。大臣僵着身子,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头颅,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粗气亦不敢喘。 凤轻歌咽了咽喉中翻涌地恶心,撇过头去,强行让自己忽视脚边的头颅。手冷静地抹去脸上的血迹。若是有人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她的手是发颤的! 众人如被封了口般。面露惊恐地噤了声,深知如今知晓了柳相的丑事,若再议论散播去,在场的人怕是没一个人有活路。 “天下人已知,陛下已经驾崩,自然应该有新的人来继承皇位,诸位大臣说,是不是?”柳相眼眸透着嗜杀,看着众人道。 闻言众人不由齐齐地看向凤轻歌,明明皇帝还在这,柳相却说陛下已死,如此举动,就是真真正正的逼宫!而柳相问他们这番话,便是让他们表忠心啊! 几个原就为柳相党的大臣见此,很识时务地跪地叩拜:“是!陛下已驾崩,还请柳相另立新皇!” 柳相转过身看向一侧几个站立的大臣道:“覃敬几位大人以为呢?这新帝该不该立?” 覃劲一惊,没想到柳相直接问到了他这里,看着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凤轻歌以及周围的侍卫,忙一跪在地:“陛下已驾崩,这新帝自然该立的!” 凤轻歌虚起眸,看向覃劲,扬唇一笑:“看来覃大人的眼睛是瞎了啊!” 覃劲听了凤轻歌的话,心虚地垂下眸。 柳相满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扫向覃劲身边的几个大臣,目光凌厉,“几位大人以为呢?” 三个大臣中有两个大臣忙跪了下来:“柳相说的是!还望柳相另立新帝!” 剩下一个看着凤轻歌及周围冷眼旁边的大臣,不由出现犹豫之色。 柳相冷哼一声,一扬手,身边的黑甲侍卫没有片刻迟疑地扬起了刀,血溅三尺,那位还在犹豫中的大臣已瞪大了眼倒在了地上。 群臣见此皆一震,面露惊惧,面面相觑后,皆俯首叩地高呼道:“陛下已驾崩,还请柳相另立新帝!” 只余几个宁王的心腹,和气得直发抖的傅太师仍直挺挺地站在殿下。 凤轻歌看向跟着众人跪下来的易苏和仲繇以及温洵,目光相汇处,暗自微微点了点头。转眸又看向殿上一脸担忧不安地看着她的太后,朝她安抚地看了一眼。随即抬眸看向傅太师,眼底闪过一抹忧色。 “傅太师以为本相说的不对吗?”柳相走到傅太师跟前,嘴角一挑道。 傅太师抚着气得发抖的胡子,不屑地哼了哼:“柳相的眼睛果然是瞎了。老夫看,不止是柳相的眼睛瞎了,这朝中就没几个长眼的!” 闻言柳相脸色骤青,眸中露出阴霾之色。 风轻歌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以往都是她将傅太师气得要死,说不出一句话来,没想到今日傅太师变犀利了。说话也能气死人了! 傅太师见风轻歌笑出声来,抚着胡子。老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别以为老夫说不过你这丫头!老夫就算说不过你这丫头,还是照样能够气死人! “老臣只认一个皇上!老臣今天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准有人要护得陛下安全!”傅太师忽冷肃道。 凤轻歌看着傅太师,不由觉得心上一暖。 柳相脸色一阴,身边的侍卫抬手就向傅太师砍去。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紧:“等等!” 柳相见她开口,一扬手,制住了侍卫的行动:“玉玺在哪?” 凤轻歌听他问玉玺的下落,微微一愣,随即嘲讽一笑:“柳相不是认为朕已经驾崩了吗?如今却向朕要玉玺。真是可笑!说起来,好像朕有两次都因为柳相驾崩的呢!” 柳相脸上凝上一层寒色,朝太后身边的宫婢看了一眼。那宫婢得到示意,将刀架到了太后脖子上。 “玉玺!”柳相看着凤轻歌。冷然道。 凤轻歌看着被刀架着的太后,嘴角划起一丝讽刺,看了他真是狗急跳墙了!正欲撤回眸,却见将刀架在太后颈上的宫婢朝她抛了个媚眼,一双桃花眸波光流转。凤轻歌不由瞪大了眸,她……不,是他……见柳相看了过来,又忙敛去脸上的错愕。 抬眸打量着殿上的小司,看见他接触到自己目光后,闪烁地避开。不由樱唇一挑:“柳相如此要急着立新帝。朕倒不知,这新帝。是不是朕的弟弟,父皇的皇嗣,若是不是,怕是朕和父皇都得从皇陵里爬出来!即便柳相执意要立新帝,也得先验验看,这人是不是我皇家的血脉!” 柳相眼底闪过一丝阴色,不知凤轻歌突然要求验人,是打得什么主意。 “不管立不立新皇,皇家不能有不明不白的子嗣,柳相既说这孩子是先皇的皇嗣,哀家看来都得好好验明!”太后忽威仪地开口道。 百官见此,皆点了点头,就算是逼宫,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孩,也得验清楚!否则叫他们以后对一个不明不白的人俯首称臣,他们自然是不愿的! 华阳公主见此,抓住一丝希望,尖锐道:“哼!肯定是要验明的!不管怎样,也不能让我天凤国的江山落到一个野孩子手中!”只要这个小子是假的,那柳壑那老东西,就不得不扶绮儿登上皇位。只要绮儿登上了皇位,她就能当上了太后! 柳相脸一沉,却没有阻止,他本就为逼宫,如今在朝堂上逼着众臣妥协,虽得逞,但是却失去了臣心。若要能够顺利一些扶持新帝,验明身份便是在所难免的。只是看凤轻歌信誓旦旦地模样,心底不由起了犹疑。 小咕咚见此,忙从太后手中接过玉珠,送到凤轻歌手中。 凤轻歌从袖中掏出匕首,在胳膊上划了一个口子,血液滴落在玉珠上,晕染成一朵梅花的血印。收回匕首,将玉珠和匕首递给小咕咚。小咕咚走到小司的面前,小司看了众人一眼,接过匕首,咬了咬牙,在手指上划开,血顺着手指滴落到玉珠上,却是顺着玉珠滑落到了地上,并没有融入玉珠中。 凤轻歌见此脸上没有半点异色,淡然无波地看着小司。这样的结果是她并不意外,虽然她从未用玉珠验过小司的身份,但是小司出现的太过巧合,巧合的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而且,在禹州被人下毒,她不会还没有猜出来是谁下的毒! 众人哗然,皆惊异地看着玉珠,再看了看有些惶然的小司,又看向一脸惊愕阴沉的柳相。 小司看着柳相阴沉的脸,顿时瞬间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不由不可置信地道:“不可能的!我是皇子!我是皇子!我是她的弟弟!”(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净丢老夫的脸 凤轻歌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还有柳相发黑的脸,倒有些意外。(.好看的小说)她以为小司是柳相找来假扮她父皇的皇嗣的,可看柳相和小司的表情,他们都没有料到小司不是皇嗣的。那先前柳相又怎么会如此笃定小司是流落民间的皇嗣的呢?凤轻歌想起小司的出现,脑袋中忽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有人故意误导柳相?若真是这样,就有两种可能,一是,真正的皇嗣在那人手中,而误导柳相找到假的皇嗣,便是等哪一日揭穿假的皇嗣,毁掉柳相。二是,那人也没有找到真正的皇嗣,以假的皇嗣让柳相以为他手中握有一张王牌,而那张王牌最终却会是他的致命点。 “哈哈哈哈!活该啊!自己的女儿不扶持,却扶持个小野种!”华阳公主看着小咕咚手中的玉珠,像个疯子般发癫地笑了起来,脸上满是嘲讽。 柳相闻言老脸拧在了一块,锐利的眸中冒着怒火。 小司听着华阳的话,似难以接受这个结果,脸色惨白,一把推开小咕咚手中的玉珠:“假的!这个东西是假的!我明明就是皇子!”抬头用手指着凤轻歌,手指发颤,“一定是你做了手脚!” 凤轻歌冷眼觑着他,声音冷淡:“你巴巴的想做朕的弟弟,可是朕却是一定没有一个给自己姐姐三番两次下毒的弟弟!” 小司面色一白,看着众人怀疑不信的目光,不由跌坐在地。转过头看向柳相阴霾的脸,忙不迭抱着柳相的腿:“你说过的,我是皇子,你说过会让我做皇帝的!只要你让我做皇帝,我什么都答应你!就算你要当摄政王我也答应你!”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看着小司,眸中带了鄙夷。若这个人真是皇子,就真的丢了天凤国皇室的脸面,哪有一个皇子不顾尊卑,不顾尊严地抱着一个大臣的腿,乞求着。这样的人也根本不配做皇帝! “你告诉他们!我是皇子。我是天凤国的皇子!”小司撇过头不去众臣鄙夷的目光,抱着柳相的腿。浑身哆嗦,急切地哀求,“你告诉他们,我……啊――”惨厉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 柳相看着小司,似看蚂蝗一般,阴霾的眸中透着厌恶,将刀从小司体内抽出,一脚将他踹开。小司握着刀尖,睁大了眼睛看着泊泊的鲜血从胸膛的刀口从流出。脸上狰狞而扭曲,一双眼睛发白地紧紧盯着柳相,嘴角溢出鲜血:“我是皇子!我要做……皇帝的......皇帝!”说完,便不甘地地咽了气。瞳孔涣散成恐怖的颜色。 凤轻歌吸了一口气,撇过头,冷冷地看向柳相:“现在我很好奇,柳爱卿还想怎么做?是杀了朕,威逼这满殿的大臣,欺瞒天下人,自己坐上皇位呢?还是扶持你那明显不会再买你帐的女儿做上朕的皇位?” “哈哈哈哈!老夫看,他现在已经众叛亲离,无论哪一样,这叛逆小人最后都死无葬身之地!”傅太师忽大笑起来。抖着胡子。喘着气道。 柳相满脸阴鸷地看向傅太师,锐利的眸中露出杀意。抬手便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凤轻歌看着看着向傅太师砍去的侍卫。心上一紧,忙朝太后身边的高个子宫婢看去。明明知道他不会放任不管,却忍不住喊出口:“还不快去救你家老爷子!” 话音未落,那高个子“宫婢”身形已闪到了傅太师跟前,抽出腰间藏好的软剑,腕间一转恰恰抵住了刀。傅秦翊回过头朝风轻歌眨了眨眼,一双桃花眼泛着波光:“这不是救着吗?” 回过头看着那侍卫,桃花眸一凛,嘴角邪魅一勾,眼中却凝上一层寒气和杀意:“我家老爷子都敢杀,找死!”话一说完,软剑以无影之速刺进那侍卫的喉中,一剑封喉。 傅太师看着将自己救下的“高个宫婢”却是一脸诧异古怪地盯着他,突然冒出一句话:“老夫怎么不记得府上有你这么个丫头?” 此言一出,风轻歌明显察觉到傅秦翊,手中的软件一滑,差点脱手,面皮底下泛着黑气,配合那明明是一张平凡普通的女子面容,面瘫式地抽了抽。凤轻歌看着一身女装的傅秦翊,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这厮穿女装,明显也很妖孽嘛! 傅秦翊转过头看向凤轻歌,桃花眸眼波一转,翻了个白眼。无奈地伸手揭去自己脸上的人皮,露出那张俊美妖颜,嘴角一掀:“老头子,看清楚一点!” 傅太师看着自家孙子打扮成个女人的模样,眼睛一瞪,拿着手上的笏板死劲地敲在他的头上,白胡子气得一抖一抖:“小兔子崽子,竟然扮起女人来了!没出息!净丢老夫的脸!” 傅秦翊捂着头,一脸黑线,手一转就从傅太师手中夺过了笏板。一手揽着傅太师的肩,拍了拍,哄道:“老爷子,你乖点!难得你家小兔崽子发一下孝心,甘心扮成女人救您老人家,好歹知足点!” 柳相看着若无旁人的傅家爷孙俩脸色难看至极,偏偏这个时候,凤轻歌还不合时宜地笑出声。 柳相脸色一阴,额上青筋暴起,转过头,阴鸷的眸中满是豁出去的疯狂:“既然本相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那就先从你这丫头这里解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凤轻歌看着柳相的充斥着疯狂地眸子,暗叫不好,她还是冲动了,柳相现在已经威逼了整个朝廷上的人,与华阳反目,众叛亲离,必定会将一切都豁出去,现在怕是已经没了理智。凤轻歌看着眼前破空砍过来的刀,心骤然一缩。脚不由得后退一步,却恰恰擦到抵在脖子上的刀,后颈顿时划出一条血痕。随着刀风刮了过来,凤轻歌霎时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扩张开来,阴寒无比,眼中只剩下那把越来越近的森冷骇人的刀锋。 原本逗着自家老爷子的傅秦翊见此,脸色骤变,顾不得其他,身形一动,急速地向殿下奔去。只是柳相和凤轻歌离得太近,而且挥刀得太快,而傅秦翊离风轻歌还有些距离。殿下,众人不由呼吸一滞。 骇人的刀风贴着凤轻歌的面颊而下,凤轻歌脑中一片空白,腰间忽被人一揽,退了开来,原本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却骤然插进了柳相的肩胛。凤轻歌一缕柔顺的发丝,缓缓地从空中断落。 “若不是柳相大人给这个机会,我要近身还有些困难呢!”清清淡淡的声音如风般响起,让所有人为形势的骤然转变而惊愕。 原本拼命赶过来的傅秦翊看着这一转变脚步一滞,一双桃花眸紧紧地盯着他的面容,眸中透着疑色。 凤轻歌惊魂未定地转过头,看向搂着自己的那个“侍卫”,察觉到她的目光,“侍卫”淡淡地对上她的双眸,原本普通无常的眸子忽若黑曜石般泛着细碎的光华,薄薄唇角轻轻勾起:“还好么?”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他,脸上露出惊异之色:“楼君煜?” 听着他的名字从她口中准确地吐出,薄唇轻轻扬起一个弧度,修长白净的手指将面上的人皮面具揭开,露出那淡如薄雾的白皙面容。 凤轻歌愣怔地看着他那淡薄的面容,眸中露出复杂之色,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以为,他不会再插手的,也没指望他会插手的!可是,他竟然还是来了...... “好好好!真好!先来一个傅秦翊,再来一个楼君煜,本相竟不知宁王那个只知酿酒的废儿子竟有这么大的能耐!”柳相捂着肩胛站起身来,嘴角阴厉的挑起,看向楼君煜,脸上却充斥着怒意和阴鸷,“好侄儿,你倒是提醒本相,本相浪费太多时候了!” “原来柳相大人才发觉浪费了太多时候了么?”楼君煜声音清淡,却让人觉得透着一股讽意。 柳相眸光一阴:“你以为,就凭你和那个小子,能够救得了这里所有人?” 听到这句话,风轻歌才有些察觉不对劲,若说御林军是凭龙形玉佩的调遣,可是,再怎样御林军的存在是为了保护皇帝。可柳相这番行为已明显是弑君了,这御林军不可能完全只看着龙形玉佩办事,风轻歌看着其中一个侍卫脸上的刀疤,又看着他们拿刀的方式,微微一惊。这些人......并不完全是御林军!难道,柳相暗地有培养军队?可是明明她这几个月派穆风盯着柳相,柳相又怎么会这个短短时间呢培养出这么大一只军队,即便有军队,那兵器又怎么说?凤轻歌惊疑不定,心中有些微乱。 楼君煜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凤轻歌,搂着凤轻歌的手紧了紧,抬眸看向柳相,眸光淡淡,神色自若:“不能!” 凤轻歌虽听着楼君煜说“不能”,感觉到他的安抚,心里却莫名平静下来。 傅秦翊看着被楼君煜搂着的凤轻歌,心上一痛,俊颜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闲闲模样,桃花眸睨着柳相,凉凉道:“救不了就死呗!”说着一手指了指凤轻歌道,“只要能护得住她和我家老头子就行,至于其他人......”桃花眸随意扫了一眼殿里的其他人,嘴角一扬,“与我何干?” 众人脸一黑,看着明明穿着一身女装,插着发簪,梳着女子发髻,却嚣张狂放的一脸无所谓的傅秦翊,不由咬牙。(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陈情谏书” 柳相令一下,将他们包围的御林军立即挥刀,向朝堂上站立的不肯屈服于柳相的大臣砍去。[.超多好看小说]大臣中也有一些是武将,见此,皆一撩官袍,暗骂了一句便施展拳脚与御林军相搏起来。一些贪生怕死的官员抖着腿,扶着头顶上歪下来的官帽,躲到大殿柱子后面,生怕一不小心便砍到了自己。 楼君煜搂着凤轻歌运气轻功,好几次擦着刀锋险险地避过去。凤轻歌知他虽除了轻功,还会点穴,但点穴是需要近身的,而这些“御林军”都拿着刀,要近身并不容易,只能靠轻功避闪,因而很配合地抱紧他,不让他分心。 柳相现在骑虎难下,已无退路,抱着的便是鱼死网破,你死我亡的心。即便现在是明目张胆的弑君逆谋,也容不得他顾忌。对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便是抓住时机,赶在事情横生枝节,宁王赶到前将一切敲定。 柳相拿出袖中的锦帛,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在凤轻歌措手不及之时,将刀横在了太后的脖颈上,声音满是戾气:“都给本相先住手!” 众人闻言转过头见此,手上一顿,有的官员见太后的脖子上驾着刀,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凤轻歌见此,亦是心上一紧,手指不由攥紧了楼君煜的肩头。 柳相将手中的锦帛递给一旁的宦官:“念!” 宦官抖开锦帛,看着凤轻歌,战战兢兢地念了出来:“今皇上积劳成疾,无药可医而驾……驾崩……崩,留遗旨传位于绮罗郡主,又恰逢天凤北延两国交战,国之危矣。柳相身为辅弼之臣辅佐陛下多年励精图治。臣等以为柳相为摄政王,当之无愧,望新帝纳臣等之言,臣等当感新帝皇恩浩荡!” “各位大人与本相共事多年,也有些交情,想必各位大人也是聪明人。(.无弹窗广告)懂得何为实务!方才念的便是诸位大人要联名呈给新帝的陈情谏书,表示的便是各位大人的意思。各位大人今后的生死和前途会怎样,就看各位大人愿不愿签这陈情谏书了!”柳相转向太后,嘴角挑起,“还有太后您,也应该好好看看!” 众人看着凤轻歌,皆露出紧张之色,踟蹰地不敢有任何举动。柳相当着女帝的面前,三番四次地说她已经驾崩,逼着臣子逆谋。没有哪一样不是在挑战一个帝王的权威与尊严。 凤轻歌听着柳相的话,眉头微颦,嘴角却越发上扬。好一个柳相,两次逼宫。两次给她下毒,两次令她驾崩,两次令她假死,两次逆谋,真是好极了!而这陈情上书表表面上看起来是逼着众臣承认让柳相做摄政王,其实是逼着众臣与他一道逆谋。 一旦众臣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便意味着若哪日柳相弑君逆谋之事被揭穿,他们就是柳相的同谋。到时候柳相杀了她凤轻歌,扶持了绮罗登上皇位后,即便宁王回朝了,众臣亦是无法反柳相。更无法指出他弑君逆谋。因为这陈情谏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们知晓皇上是病卒,也明明白白地指出他们承认绮罗继承帝位。并支持柳相成为摄政王。而不肯签下这陈情谏书的,柳相自留不得他。 即便有人想先暂时签下这陈情鉴书,后揭露柳相弑君逆谋,也没了证据可依。一来,天下人都知,天凤国女帝凤轻歌因病驾崩;二来,天下人皆知,先帝除凤轻歌一个女儿外,没有其他子嗣,只有女帝的堂姐绮罗郡主血亲犹为亲近,即便关系向来不和,也无其他人可继承皇位。而若选华阳长公主,始终争议会诸多。再有陈情谏书,如此看来,又如何说得上柳相弑君逆谋? 凤轻歌不由暗叹,想不到这柳相竟准备了两步棋,或者说,是准备了一着可两步走的活棋! “呸!你爷爷的!老子眼睛看着陛下还在我跟前,叫老子说陛下死了,老子做不到!况且王爷还未回朝,老子就是死也不签!”一个脸上被划出了一条大口的被好十几个侍卫擒住的武将吐掉满口的血腥,粗鲁道。(.) 柳相闻言眼眸一凛,一挥袖,几十个侍卫齐齐将刀插进了他的身体,嚣张粗鲁去真性的话在大殿上戛然而止。 那个武将,凤轻歌认得他,而且还曾让穆风调查过。定远将军孔二,曾是阴隳山山寨的山大王,后宁王剿灭了阴隳山,他便降了宁王,并甘心卖命。性子虽鲁莽,却真性豪放勇猛,每每打仗都是冲锋陷阵的先锋。凤轻歌曾很好奇,这样一个不怕死的人当初是怎样心甘情愿地降服于宁王,并死心塌地为他一卖命就是十几年的。 然而如今,看着地上横着先前被孔二杀死的近五十多个侍卫,不由暗自摇头,一个冲锋陷阵,上阵杀敌的将军,终是死在了这朝堂之上,而没死在战场上。 看着孔二死时粗狂的不屈的脸,却忽然意识到,柳相是以利益拉拢人心,而宁王靠的并不仅仅是利益,他在朝中所建立的势力,比柳相更坚固。宁王怕是比柳相更难对付的对手。 感觉到腰间的手微紧,凤轻歌不由回过神来,嘲讽一笑,现在这窘境还未摆脱,她竟就想着宁王!抬起眸,对上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复杂之情油然而生,他呢,若他知道此刻她心中想的是对付他的父亲,他又会如何?还会想现在这样搂着她,护着她,帮她吗? “怕么?”清醇的声音在耳旁轻轻溢出。 凤轻歌微怔地看着他淡如薄雾的面容,轻轻开口:“不怕!”是的,她不怕!此刻她的心里,很平静。 楼君煜薄唇轻勾,淡淡的笑意在唇边荡开。 “本相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未签上名字者,死!” 话音甫落,几个柳相一党的见此,立即走上前拿上狼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以表忠心与立场。朝廷中一些中立派的臣子见此,亦是纷纷上前,虽是一月,额上却都冒着冷汗。明显是因刚才孔二的死产生了畏惧。 凤轻歌淡淡地扫向那些人,将他们的面孔一一记住。还多亏了柳相,才让她不用辛苦查探,就将这朝廷上人的真面目和局势,看得如此清楚!看着仍抱着头,蹲在地上,被侍卫架着脖子作胆小怕死窝囊相的脸上却一副逸然的仲繇和皱着眉的易苏,嘴角不由扬起一个弧度。 看着大理寺严景走上前,在陈情谏书上挥舞着签下自己的名字,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柳相扫了一眼脖子上被架在刀的,神情倨傲不容亵渎的太后,转眸看向凤轻歌,冷声道:“玉玺在何处?” 凤轻歌讽刺一笑:“柳爱卿还真是可笑,你妄图弑君谋反,朕还得告诉你朕的玉玺在哪不成?” 话音刚落,太后脖颈上立即被划出血来,凤轻歌眼眸一缩,眸中的怒气和杀意一闪而逝。 “玉玺!” 凤轻歌敛去眸中的怒气,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漫不经心道:“反正朕也是没命可活的,母后陪朕一起,朕到了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哈哈哈哈!看看!你替那杳妃将她孩子养大这么多年,人家却半分不顾忌你的生死,指望着你配她下黄泉,你当真可怜!”华阳公主忽“哈哈”大笑讥讽挖苦道。 太后眼眸一黯,随即目光淡淡,仪容静雅道:“哀家能陪着自己的孩儿走过黄泉路,哀家觉得很开心!总比好过有些人,被自己的女儿怨恨!” 闻言华阳公主顿时被刺到了痛处,看着绮罗郡主怨恨的目光,转过头看向太后,面容扭曲,詈骂道:“你个爬上自己主子床的贱婢,有什么资格,谈论本宫!本宫即便被自己的女儿怨恨,最起码本宫还有自己的孩子,本宫比你这出身低贱的贱人不知要高贵多少倍!” 凤轻歌闻言脸色一阴,随即淡漠开口:“哦?朕倒觉得,母后跟华阳公主根本不能比呢!” 闻言华阳公主脸色明显露出诧异之色,随即哈哈笑出声,脸上满是得意:“你听听,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好皇儿,都看不起你呢!” 轻歌却是继而淡淡道:“朕说的是,像你这种,丧失人性与母性,为了权利和地位利用自己的女儿,害得她乱伦的母亲,根本就没资格跟朕的母后比!因为我母后是人,而你是畜生,畜生怎么能和人比呢?” 公主闻言面部狰狞,欲开口,绮罗却是充斥着一双恨意浓浓的眸子,吼道:“闭嘴,不准再说!” 一旁的柳言曦见此清儒的脸上满是痛楚、愧疚、自责和自厌。 凤轻歌淡淡地看着她,知晓乱伦始终是她的一块伤疤,鲜血淋漓地被反复撕开,浇灌着羞辱与恨意。 转眸看向一脸阴沉的柳相,嘴角一挑道:“柳爱卿不是要玉玺吗?朕也不是不能给!” 攥着眉头,锐利的眸紧紧地看着凤轻歌,一副你莫要和本相耍花样的模样: “你要和本相谈条件?” 手指遥遥一指,指向华阳长公主:“朕也不要你放了母后什么,朕要你将她交给朕处置!”临了,凤轻歌语调轻松地加了最后一句,“至少在朕死之前!” 闻言众臣不由倒吸一口气,连皇帝自己都开始完成遗愿了,那就真的无回转之力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柳相之死 闻言华阳公主脸色一变,看着凤轻歌,声音尖锐:“你想做什么?” 凤轻歌靠在楼君煜怀中,睨了她一眼,凉凉道:“玉玺,她,柳爱卿可要好好选清楚,只是柳相怕是你没有那么多时间犹豫!” 柳相看了华阳公主一眼,脸色一沉。[] 华阳公主见此不由面容霎时变得尖刻,似欲冲下来,却被一边的侍卫拽住:“柳壑,你敢!” “一个皇帝连玉玺都没有便意味着,不够名正言顺,而玉玺只有朕知道在哪里!”凤轻歌顿了顿道,“想必柳爱卿已经将朕的寝宫翻遍过了,不然也不会问朕玉玺在哪?” 柳相眼中闪过阴光,一挥手,叫人将华阳公主押到了她身边:“玉玺!” “柳壑,你竟敢真这么做,你这狼心狗肺的负心汉,本宫要杀了你!”华阳若泼妇般挣扎詈骂着,丝毫没有一个长公主的仪容。 凤轻歌拿着手中的刀划过华阳的脖颈,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柳爱卿划伤了我母后脖子,自然该由他的女人来还!” 华阳退后一步跌坐在地,捂着脖子上的血痕,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忽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亮光,忙狠声道:“你中了本宫的蛊毒,除了本宫,无人可解,即便你还活着,也没道理,能解了蛊毒的!”这制心蛊是她花重金从边疆的一个异族人手中活得的方法,母蛊在她身上,除非杀了母蛊,凤轻歌便绝对解不开,这蛊毒! 闻言凤轻歌眸光一缩,凛然凌人。 华阳公主忽抬起手,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 凤轻歌见此手不由攥紧了楼君煜的衣袖。身子有些发软,黑眸瞳孔涣散,脸色变得木然。 “杀了你身边的人!”华阳看着凤轻歌,红唇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狠戾道。 凤轻歌眸光板滞,掠过一丝迷惑。强抑着什么。 傅秦翊见此脸色微变。 “杀了他!” 凤轻歌眼眸再次变得呆滞,手上的匕首一转。(.无弹窗广告)向楼君煜刺去。 楼君煜黑眸一紧,身子一闪,修长的手一翻转擒住了凤轻歌手腕。 “母蛊在华阳公主手腕上那个红点处!”小咕咚见此,尖细着嗓子急道。陛下假意传出消息说他触犯了龙颜,有意将她罚到昭阳宫,对别人来看是失宠了,实则,是心知自己被华阳公主下了毒手,让自己来查探。他总算不负圣望。窥见到华阳公主将母蛊下在自己的手腕上。 楼君煜黑眸一闪,抽出凤轻歌手中的匕首,点住凤轻歌身上的穴位,让她暂时不能动弹。一把擒住华阳公主的手腕。撩起她的衣袖。 “放肆!”华阳公主尖声道。 楼君煜眸光淡淡都扫了华阳一眼,眸光一凛,对准手腕上的红点,刀利落地刺进去,挖了出来。 华阳公主尖声叫喊着,花容失色。 一条红色的虫子掉落出来,混在地上的血泊中蠕动。众臣见此,脸色都露出异样之色。 “啊――”华阳捂着自己的手腕,惊痛尖叫。 楼君煜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母蛊,松开了华阳公主的手腕。解开了凤轻歌的穴位。撩开凤轻歌手腕相同的地方。一个褐色的小点渐渐从凤轻歌皓洁无暇的手腕中冒出,不安地在凤轻歌的手腕上上下窜动。凤轻歌黑白分明的眸子露出痛苦之色。咬着牙,额上冒出冷汗。 楼君煜黑眸微深,修长的手指按住褐色小点窜动的方向,堵住小褐点的窜动的方向,刀精准地落下,将凤轻歌手臂中的小褐点挖出,一只褐色的小虫掉出。 “啊!”凤轻歌忍不住痛苦地出声,额上冷汗涔涔,脸色发白。 楼君煜看着她忍耐着痛苦的模样,黑眸深邃如渊,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洒在她的腕上,从自己的素白的衣袍中撕开一挑白净的布条为她熟稔的包扎好。又掏出阙央为她调制的药丸,手捧着她苍白的面容,将药丸塞进她的嘴里。(.无弹窗广告) 凤轻歌恢复清明之色,喘着粗气,脸上苍白,有些虚弱地倚在楼君煜的身上。 柳相见此锐利的眸渐深,瞥了一眼仍惊叫着的华阳公主,转向凤轻歌,继续冷声道:“玉玺呢?” “布谷!布谷”忽几声鸟叫从远处传来。 凤轻歌缓过苍白的脸色,微微扶正身子。听着这突兀的声音,眼眸闪过一道光芒。眼睛不经意地落到柳相身后,傅秦翊看着她,桃花眸中闪过一抹担忧。凤轻歌朝他轻轻扬起唇,眼眸转向太后。傅秦翊得到示意,不着痕迹地将傅太师和太后护好,嘴角挑起一个邪肆的弧度。 “玉玺在哪!”柳相重复,声音明显透着不耐和烦躁。 凤轻歌见此,心微安,转过眸看向柳相,嘴角不由挑起一个狡黠的弧度,用着身后那人时常用过的语气,淡淡道:“莫急!” 楼君煜听着她学着自己昔时的语气说这句话,黑眸之中流溢过淡淡的流光,薄唇轻挑,下颚微微抵在她的头顶。 凤轻歌感觉到他的亲昵,身子微微一僵。 而柳相脸色却是难看起来,心头涌上不安。 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柳相脸上微变,一只浑身翠绿的鸟儿,掠过众人的头顶,惊得侍卫纷纷乱了起来。 凤轻歌见此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不枉她费力拖延了这么久的时间,总算是来了! 楼君煜见此黑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翠绿的鸟盘旋在凤轻歌和楼君煜两人头顶,在侍卫围过来时又蓦地转了方向,冲出了殿。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听殿外一阵短兵相交的杀戮声紧接着传来,几个柳相的侍卫捂着惨烈的伤,跌进殿内:“相爷!情况有变!” 柳相见此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急着一动身,肩头被刺伤的伤口一时间崩开,迸出鲜艳的血。 大批的士兵涌了进来。在殿中侍卫还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迅猛地与其搏斗起来,一时间柳相的人明显处于下风。楼君煜揽着凤轻歌,轻巧地避开厮杀。 傅秦翊隔着混乱的人群远远地看着被楼君煜护着的凤轻歌,眉头紧拧,桃花眸中有黯然一闪而逝。随即一横手中的剑,将傅太师和太后护在身后。 训练得再好的侍卫也比不上上过沙场的将士。只仅仅一盏茶的功夫,柳相的人便被纷纷擒住。柳相亦是负了重伤。被楼亦煊擒住。楼亦煊扫了一眼殿内的情境,让人将柳相擒住,视线落到凤轻歌和楼君煜身上时,晦暗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众臣见楼亦煊带兵擒住了柳相的人,不由露出惊诧之色。回想起上一次逼宫,宁王插足被收回兵符的情境。两幅景象何其相似,又见楼亦煊带兵,一时间不由揣测不定,惊疑重重。不知这楼亦煊打得是什么主意。而原先签了陈情谏书的几个大臣,脸色皆是煞白,不管这楼亦煊是打的什么主意,柳相都已经失势。他们签了这明显依附柳相的陈情谏书恐怕都没什么好下场。 正在众人揣摩不定时,却见楼亦煊走到凤轻歌面前,一掀衣袍,屈膝而跪,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恭敬,拱手道:“亦煊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叛贼柳壑已擒,任凭陛下发落!” “你!”柳相见柳相臣服在凤轻歌面前,脸色变得难看。 凤轻歌从楼君煜怀中挣脱,身子虽仍有些虚弱。却气势不减。上前看着脸上惨白的柳相,冷笑道:“柳爱卿啊!柳爱卿!看来你是不知教训。不见棺材不掉泪!本来朕还可以让你苟存于朝中,可你偏偏剑走偏锋,一一挑战朕的忍耐力。你弑君逼宫,威逼朕的群臣,置朕于不顾,你让朕如何容得了你?!” 凤轻歌眼眸凝上一层冷意和肃杀之意:“朕记得,朕先前便问过你,这情境是否有些熟悉,第一次,朕没让你得逞,暂且饶了你,第二次,你以为朕还会让你得逞?你以为,这弑君之罪,还可以犯几次!”凤轻歌一脸威严地走上殿,坐在龙椅上,气势凌人道。 凤轻歌从袖中拿出一叠纸,递给小咕咚,闭了闭眸:“念!”那些是她搜集的柳相的所有罪证,虽然现在不用这些,光一挑逆谋之罪便可让他满门抄斩,凌迟处死,但是他犯过的罪,就必须由他来承担,一个都逃不掉! 小咕咚尖声念着柳相的罪证,每念一条柳相的脸上便惨白一分。其中涉及不少柳相党的朝廷大员,亦是逃脱不了的被念出所参与的罪条,朝堂上顿时神色各异,悲喜参半。 这每一条罪就算不是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的大罪,也是杀头腰斩之罪,就是十个柳相也不够死。殿下与柳相扯上关系的大臣不由颤抖着腿,用袖子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心惊胆跳地听着小咕咚念罢。 华阳公主瘫坐在地上,仍有手腕上的血喷薄,发癫般冷笑地听着小咕咚念着柳相的罪条,每念一条,就笑得越盛:“哈哈哈哈!柳壑啊!柳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也有今天!” 柳言曦脸色惨白地看着柳相,又痛苦地看着似木头人般的绮罗,面若死灰。 凤轻歌凌厉地扫向众臣,眸光泛着冷意:“柳相犯下众多罪条,光卖官鬻爵,通敌卖国,私造兵器,暗自招兵,弑君逆谋罪不容诛!明日午时处斩,将其头颅挂于城墙三日,华阳谋害其夫,与柳相私通,为逆谋从犯,同于明日午时处斩。犯牵及柳相共犯从犯者,斩立决!” 话音甫落,柳相抽过一个侍卫的刀,一把插进自己的腹中,双目不瞑地倒在了殿下。 原本癫狂地嘲笑着华阳见柳相自尽,蓦地停住了笑,爬到柳相跟前,摸着他胸膛上的涌出的血。艳丽癫狂的脸上露出慌乱,忽大笑着,将柳相胸膛中的刀抽出,一把插进了自己的心口。看着柳相,涂着蔻丹的鲜红手指抚着柳相有些苍老的面孔:你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这么死了呢!哈哈!柳壑你最终还是死在了本宫的前头,你最终还是个懦夫!懦夫!”华阳大笑着,嘴角不断地溢出鲜艳的血色,抽搐着倒在了地上。眼眸死死地盯着柳相的面容,似嘲讽,似不甘般,似爱恋般紧紧地盯着,直至瞳孔没了焦距......(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还可以再无耻故作娇羞一点么? 小司似是没想到,愣愣地看着先前还狠戾得连天凤国至尊都不曾顾忌半分的柳相,就这么失势自尽了!不由一个踉跄,绊倒在地,头上的金冠皆掉了下来。[]头发散乱,看着凤轻歌,如一个疯子般:“我是皇子的!他怎么死了?你杀死他的?!他死了,我怎么办!” 而绮罗至始至终穿着一身不属于她的至尊龙袍,冷眼看着殿下相继自尽的柳相和华阳。眼眸之中除了怨恨,羞辱,愤恨,便只剩快意。 凤轻歌看着地上自尽的柳相和华阳,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敲着龙椅涂了金漆的扶手。嘴角一挑:“柳相华阳皆畏罪自尽,其罪行罪无可赦,改判为凌迟处死!”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却又在意料之中。惊的是,这么些年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被处于凌迟处死的,而柳相今日却被她处于凌迟。意料之中的是,柳相犯了偌大的罪,处以凌迟其实并不为过。 况且柳相明理暗里逼宫逆谋两次,置帝王尊严于无物,如今定了他的罪,他却畏罪自尽。为巩固统治,树立威信,震慑群臣,选择将柳相的尸体凌迟虽算得上残忍,但却是最行之有效的方式,毕竟这等大罪又岂是畏罪自尽便能轻易饶恕的?! 听到凤轻歌说凌迟,绮罗的手一抖,极力将心中的情绪压抑进去。眸子里满是怨恨! 凤轻歌瞥了一眼绮罗,站起身,看着群臣,面色肃穆而阴沉,威仪的声音含着萧杀道:“即日起,为官论功,责罚论过。朕要清君侧!” 众臣怔怔地看着殿下一脸冷峻的模样,心如鼓跳般不安,忐忑地看着殿上的凤轻歌。他们其中不少人都当着陛下的面签了陈情谏书,若说陛下会没有半丝介怀,鬼都不会信。当着皇帝的面,承认皇帝已死。并叛变,无论是否是被人逼迫。也是一个臣子对帝王的最大不尊不敬。而现在陛下指明要清君侧,他们心中又怎能不忐忑万分。 楼君煜眸光淡淡地看着她,嘴角轻挑,若梨花映雪般盛开,清淡怡人。在凤轻歌愣神间,敛衽的同时敛去了脸上若梨花般的怡人,恢复清淡如的模样。眸定定地看着凤轻歌,如臣子般作揖行礼,不卑不亢。声音清醇定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楼亦煊看着楼君煜,晦眸之中露出复杂之色。嘴角阴厉挑起。 楼君煜话音甫落,殿下众臣皆屈膝俯首在地,俯身高呼响应:“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轻歌愣怔地看着楼君煜如此以臣服的姿态曲腰于她面前,心中忽如打翻了五味般,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像被无数细线缠绕了般,胸中有些沉闷,还有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他那样一个淡如薄雾。出尘如神祗般。又深沉莫测的一个人竟然会在面前众人面前,为她低头。但她心里她知道。他在帮她提醒殿下的众多大臣。眼前的是他们的女帝,是受天凤国臣民臣服的至尊之帝! 后来她也清楚,他帮她,不止一次两次了,很多时候,甚至是生死相依的,至少对她而言,一点一点腐蚀着她那勉励用一层盔甲裹着的心。可她除了揣摩他的用意和接受以及防备外,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也不知该如何做! 宁王在赶回云安的路上不知被什么事耽搁了,延期了三日才至云安城。而那个时候,清君侧已进行了将近三日。三日,凤轻歌根据穆风为她查询的官员资料,已将柳相的人从朝中清得所剩无几,还借机清洗了几个宁王的人,留下了些能够为她所用的人。只是过多的清减朝廷中人会使刚经历过逼宫的朝廷更加不稳,局势更加混乱。为了避免实力暴露,被宁王探查出一二,她暂时还不能迁升易苏和仲繇。况且那些混迹于朝廷多年,圆滑世故的老臣,反倒也好控制。 在清君侧的同时,凤轻歌亦是奖赏了一些人:“恩威并施,打了棒子在给糖吃,才能抓住人心!”当初宁蓝问的时候,她是这么跟宁蓝解释的。 而官兵只从柳相的府邸中只抄出三十万两银子,这数目之少宁凤轻歌有些疑惑。凤轻歌不由有些纳闷,怎会只有这些银子,以及柳相这些个月,不曾迈出府邸一步,又是怎么训练了那些侍卫的问题时,穆风便传来消息,从柳相的府邸发现了暗道,而这个暗道恰恰通往云安城外的一个宅子,那座宅子里面锻造了不少兵器和暗自养了不少士兵。 因此,凤轻歌这次令穆风派人将那些东西充入国库。至于那些侍卫,既不是宫中的人,又不是出兵打仗的人,虽也没那么容易闹出点什么,但凤轻歌却觉得有些难掌控那些人,便将他们带回来安排进了军中。 “此番云安内发现变故,宁王临阵撤兵不远千里回来云安欲为朕解围,朕甚为感动。此次能抓住逆贼亦是多亏了王爷的三子,朕很是赏识。即使如此,不如给他们加官进爵,如何?”凤轻歌睨眼看着殿下的一脸冷峻,面布线条坚硬,寡言深沉的宁王,挑唇道。 闻言群臣微微诧异,柳相已被铲除,现在势力最大的便是宁王,陛下的威胁,亦是宁王。若不是还存在着外患,天凤国还与北延国正在交战,宁王怕早已一手遮天了!这个时候,陛下怎还会想要给宁王的三个儿子也加官进爵?一时间,底下议论纷纷,捉摸不定她怀揣的是个什么心思! 宁王抬起冷眸看向凤轻歌,眸中丝毫没有温度:“救驾乃为臣者之责!” 凤轻歌眼眸随意地转开,轻轻一笑:“亦是要赏罚分明的!王爷为我天凤国鞠躬尽瘁,屡上沙场,是我天凤国股肱之臣。其子亦是德才兼备,理应福泽子孙后代!”说着顿了顿,淡淡道,“我天凤王侯甚少,如此,便封楼大公子楼亦煊为文宣侯,楼二公子楼君煜为云景侯,楼三公子为泊西侯,宁王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群臣不由炸开了锅,皆想不到这陛下一封,便封的是个侯爷,而且一封便是三个,仅仅比宁王低一个阶级。 闻言宁王冷峻的眸中划过异色,看着凤轻歌,似察觉其中的异样,剑眉紧拧,冷声道:“陛下厚爱了,只是如此怕是不妥!” “哦?”凤轻歌轻然一笑,“宁王觉得有何不妥?莫不是怕令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宁王闻言眸中凝上一层冷霜:“自然不是,孩儿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于父自然是最好的!陛下如此隆恩,犬子仅为职责救驾,怕是承受不起!” “朕觉得承受的起,便承受得起!况且……”凤轻歌唇角一勾,黑眸中似闪过一丝少女的娇羞,“王爷的二公子,朕很欣赏!”说着微微撇过眸,脸颊有一丝绯红闪过。 众人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女帝,谈起宁王家的二公子,脸颊上露出可疑的红云,有想起,柳相谋反之日,两人之间的亲昵,顿时恍然。原来是陛下又少女思春了! 半响凤轻歌轻轻一叹:“步王夫已失踪数月,仍无消息,不知所踪,朕很是伤心挂念。朕怕是难再选夫了!”凤轻歌话锋一转道。 群臣一愣。 宁王冰锥般的眸直直地向凤轻歌凿去。凤轻歌身子不由一缩,眼皮闲散一翻,将冰锥弹开。继续唱戏! 傅太师抚着胡须站出来摇晃着头道:“陛下乃一国之君,传宗接代培育皇嗣尤为重要。如今步王夫不知去向,找不到踪迹,臣等也十分忧心。只是陛下再怎么挂念,又怎能有这不再选王夫的心思!” 凤轻歌斜靠在龙椅上,撑着下巴,看着傅太师难得如此配合站出来,顺着她的心思走,心底暗自连连点头。傅太师果然长进了! 她却不知,傅太师说着这番话,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把自家那个不长进的臭孙子塞给她做王夫!想他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也曾风花雪月过,上次柳相逼宫之时,那小兔崽子一看着她有事,就急得快跳起来了(傅某人抓狂:老头,我哪里快跳起来了!!傅太师瞥了他一眼:就现在!傅某人:……)以他曾风花雪月的经验来看,明显就是喜欢上皇上那丫头了,却死活不肯承认!哼哼!还得让他这老头子操心,出马! 若凤轻歌知道傅太师打的是什么主意,便也不会点头点得这么欢脱了! 凤轻歌作忧伤状:“即便朕再选王夫,也定要选个人中龙凤,不要求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但求王爵在身;家中排行不要求伯季叔,只要求那中中间的人物;不要求文武双全,但求会那么些讨人喜欢的特殊技艺。” 闻言众人陷入沉思,思虑着哪家公子符合着陛下的喜好。半响,群臣齐齐抬头,看着含羞带臊的某女帝,目光忿忿,女皇陛下,你还可以再无耻故作娇羞一点么??!(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若已放在心上了呢? 人中龙凤,宁王的三个儿子,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侯爵在身,陛下又有意封宁王的三子为侯;家中排行不求伯季叔,那就是仲,仲为排行老二,宁王三子中排行老二的是楼君煜,又说要有讨人喜欢的的特俗技艺,不就是暗指楼君煜名扬天下的为天下人所喜饮的酿酒之术嘛! 一番话下来,众臣皆有些明了。陛下方才还在谈论封侯之事,转言便又提到王夫,怕是经过柳相逼宫谋反一事,看上这宁王的二子了。说是封宁王的三个儿子都为王侯,怕陛下最想封侯是这楼二公子楼君煜罢!而同为平叛,独独只封楼二公子为侯,又有失公允,不符合官制。索性便将宁王的三个儿子都封做了王夫。 众人在大殿下不由暗叹,看来这楼二公子对陛下而言,很是不同啊!不然陛下也不会为了他,用封侯加爵的方法抬高这个没有任何官爵,又不受宠的宁王庶子的地位。据说,当初陛下选王夫候选人时,待选名册里面是根本没有楼二公子的,是后来陛下特意加进去的!还有陛下狩猎时与楼二公子在四方山失踪了一夜,这孤男寡女的,众臣越想越觉得陛下与楼二公子早有奸情! 只是这步王夫和步家人又突兀失踪,又下落不明,王夫之位实在难以安置啊!选了王夫吧,这步王夫屡建奇功,征战沙场,忠君不二,如今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陛下便重新选了王夫,未免显得薄情寡义,有负忠臣。可若不选王夫吧,这皇家血脉传承又尤为重要,这选王夫一事,不得不谓之一个“难”字! 先前柳相用蛊毒迷惑陛下选柳言曦为王夫。已经让诸多人在惊诧的同时,不满陛下薄情。况且现在柳相已亡,步家不知所踪,宁王得势,权倾朝野,陛下怎会没有顾忌?若陛下真喜欢这楼二公子。要想纳为王夫,还真真要考虑甚多了! 凤轻歌慵懒地倚在龙椅上。手轻撑着下颚,看着大殿下思虑万千的众臣,嘴角轻轻上扬。瞥及宁王一脸冷沉,幽深莫测的刀削般冷凝的面容,黑眸中掠过一丝光芒,淡然一笑:“王夫一事便暂且不提了,这封侯一事,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闻言宁王一党的人看向宁王,有欣喜。(.)有狐疑,有兴奋,但见宁王一脸冷沉,没有开口。便皆缄口不语。而原先为柳相一党的人小心翼翼地查探着凤轻歌的面色,揣度着凤轻歌的心思。他们先前贪生怕死,罔顾圣颜,被柳相逼着签了陈情谏书,本以为经此一事,陛下绝不会轻易饶了他们,却不想陛下绝口不提陈请谏书一事,只处死抄家了柳相的心腹和爪牙。清君侧时,亦是就事论事,以功过整顿朝纲。兢兢战战后。却又令他们不得不折服于陛下的心胸之广。思及朝中两次逼宫逆谋。陛下皆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平叛定国。有些眼锐之臣,感叹之下,不由又觉得这女帝看似糊涂柔弱,却又似胸有沟壑,心怀若谷般,没表面上那般柔弱无害,令人不由得生出臣服之心。 只是今日陛下出人意料地在朝堂上提出封侯之事,不由令他们更加揣摩不透这天凤国女帝的心思了!若说陛下也有可能是真喜欢上这楼二公子了,但这封宁王三子皆为王侯太过圣恩隆宠了,若真是这样做,陛下便是将自己置于釜底游鱼之境,而宁王的势力会到了无法撼动,并且威胁到皇权的地步。若说不是喜欢上楼二公子了,那陛下又为何要坐着有害而一无益的事呢! 而原先为中立派的臣子,见此不由脸一沉,无论陛下是为哪般,对于他们来说,陛下封侯之事都助长宁王势力和气焰。 “陛下,侯以军功事迹而封,封侯一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三思而行!”一个佩戴银鱼袋,身穿大绯袍的官员,手执笏板的站了出来道。 凤轻歌虚起双眸看他,眼中露出兴意,哦?终于忍不住了! “封侯之事事关重大,还请陛下三思!”见此,不少官员站了出来,皆俯身道。 凤轻歌看向宁王:“宁王以为如何?” 宁王抬眸看他,冷峻的眸中闪过一道冷光,一挥衣袍躬身道:“封侯之事,事关重大,望陛下再三思虑!” 凤轻歌嘴角轻挑,眸中闪过狡黠。淡淡地扫向群臣,似一副失落无奈的模样:“那此事,便再议吧!” 垂下眸,嘴角却在众臣看不到的地方,划起一个弧度。 凤轻歌坐在秋千上,轻蹬着地面,微倚在秋千上,轻轻扬起头,看着苍白的天空,轻轻闭上眸。凛冽的风吹起发丝,带着一股萧索的意味,秋千上的藤蔓已枯萎零落得所剩无几。 柳相终于是除去了,她答应过雪颜,留柳言曦一命,所以只是将柳言曦和绮罗暂时关押在牢中。至于处置,一个便发配边疆,一个便发配为奴吧!对于绮罗的处置,就当帮真正的凤轻歌报仇吧!父母一日之间双亡,爱上自己的亲生哥哥,与自己哥哥乱伦后,苟且的活着,怕是比让她死,更痛苦!只是她没想到,之后,那个她以为不会再有纠葛和关联的绮罗,会让她的帝王之路,走到那样境况! 凤轻歌睁开眼眸,露出复杂之色,只是朝堂上也便是没有人能与宁王对抗了。眉头轻颦,旋即展开。看来得另外扶持一个能与宁王抗衡的人了!想起今日朝堂的事,嘴角不由轻扬,柳相逼宫之时,她与楼君煜之间的亲昵,众人有目共睹,今日她提出封宁王三子为侯,又故意拿王夫之事迷惑众人,为的便是让众人以为她对楼君煜有意,封侯是为了抬高楼君煜的身份,好便于将来纳夫。 当然,她没指望能够宁王会相信她会糊涂到这个地步,她也猜到以宁王现在的权势和朝廷的局势,绝对会有人阻止,她便顺势暂时作罢。让宁王以为。她只是假意提出封侯之事,只是借此推脱不愿封赏他那三个儿子罢了!实则嘛…… 肩上忽落在什么,为她挡住了冷冷的风,生出一些暖意。 “陛下身子还未痊愈,受不得风寒!”淡淡的声音在耳上方响起。 凤轻歌听到那人的声音,轻轻抿唇。心湖中若投入一块小石子,掀起阵阵波澜。没有转过头。轻轻拉拢肩上的裘衣,幽幽一叹:“春,快要来了吧!” “是!春天快来了!” “再为朕,吹一支曲子吧!”凤轻歌转向楼君煜,对上他如墨般漆黑的眸子,嘴角轻轻扬起,面容满是清宁。她与他没有防备相处的时间不多,接下来,便是她与宁王的相斗了。她不知。往后会发生什么,但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静静的享受这一刻宁静。 他看着的双眸,如墨的眸子里流过淡淡的铅华。薄唇轻轻勾起:“好!” 悠悠扬扬的笛声如穿透迷雾般随着冷风飘荡在清冷的空气中,随即一个更为清幽的笛声伴随着响起,如丝般如线相缠绕,缠尽衷肠。 笛声悠长而止,伴随着笛音而落的是他清醇而淡淡的声音:“陛下还记得,陛下中毒昏迷之前说的话吗?” 凤轻歌放下玉笛,微微一怔,脑中回想起那时的话。 ――楼君煜,我怕又是扛不住了! ――好像,我总是被人下毒呢!都不知道有几条命可以被人毒! ――楼君煜。其实。我一直想问你,除却我是女帝这个身份。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呵呵,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可是,我好像累了,一直藏着自己的情绪,不能相信任何人,真的有些累了! ――楼君煜,我喜欢你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可能好早就喜欢了…… ――楼君煜,一直处在高位中,我从来不敢相信任何人,可这一次,我却想相信你一次…… 脸色霎时染上绯红和一丝丝羞恼,那时,她未料到华阳会改了计划,如此早的再次对她下手,让她死!她虽只阙央医术高明,可那种贴近生死的感觉,让她害怕和脆弱。她说喜欢楼君煜,或许是为了勾起他心中的柔软,或许是为了让他能尽心帮她,或许是因为,她真的是……有些喜欢他的吧,又或许,不止一点点,只是她不敢爱,不敢承认…… “朕……朕不记得了!”凤轻歌抬起眸触到他透着笑意的黑眸,狼狈地撇过眸,声音竭力努力平淡,不让他看到她内心的波动。 “是么?”楼君煜摩拭着手中的玉笛,放入袖中,清清淡淡地开口,似问非问。 她轻抿了抿唇,掩饰着心中的波动。 “可是我却有记得陛下那时说了什么呢!很清楚!”楼君煜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的眸子,淡淡的眸光却让她如被人揭露了内心般无处可逃。 “陛下说……” “那时朕头脑不清醒,说了什么糊涂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凤轻歌有些慌乱地打断他的话,声音清冷。 “若是,已经放在心上了呢?”楼君煜清醇的声音带了丝磁性,好似渗入了人心般。 凤轻歌微微一怔,心中忽有些空茫和酸意,似为了挥去心中的空茫般,有些烦躁地站起身来,声音冷淡道:“那就忘了吧!”说着不敢再看他那双似能穿透人心的眸子,朝寝殿的方向走去,脚步微微凌乱。 她始终猜不透他的心思,猜不透他的用意,亦是丝毫看不清这个人,这样的一个人,与她是对立的。对于身处至高至孤之位的她,不该轻易放任自己的心,不敢轻易下赌注!只能就这样了……凤轻歌只能就这样了,似告诫自己般,默默地在心里重复。捏了捏袖中的玉笛,不再回头! 楼君煜看着她那一身清冷孤傲的背影,黑眸幽深莫测,良久,薄唇轻轻挑起:“凤轻歌,我改变主意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五味楼的厨子 不久,凤轻歌力排众议下旨封宁王三子为侯,长子楼亦煊封为文宣侯,次子楼君煜封为云景侯,三子楼宇昂封为泊西侯。(.好看的小说) “陛下臣有惑!”温洵看着凤轻歌,低头拱手道,白皙的脸上带着文弱和生涩,“宁王气盛,陛下为何不竭力打压宁王之势,反而助长其势?” 闻言凤轻歌执杯的手微微一顿,睨眼看他,挑唇轻笑:“助长?”轻轻摇头,“非助长也!” 温洵一愣,文弱的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易苏见此,轻然一笑,摇了摇头,清朗道:“陛下给宁王三子封侯看似隆恩,实则,于宁王实为不利!” 闻言温洵不由更为疑惑。 “陛下虽给宁王三子封侯,可分封的领地是原本就为宁王的!分的权,也是宁王的!”仲繇抿了一口茶,清逸开口。 “以封侯分权?” 凤轻歌眼眸一闪,唇角一挑:“是分封!” “好一个分封!”宁王大掌按在桌案上,看着桌案上的地域分封图,冷峻的脸上满是阴沉,浑身散发着一股冷凝之气。 他原以为皇帝只是忌惮他气焰过剩,封侯也只是为了以此免去他那三子的赏赐!却不想皇帝打的竟然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主意! 渝州,泾州,惠州,带着厚茧的手指一一划过地图上的地名,眸光冷峻,一下子竟想要分去他的三个封地,其中两个还靠着云安,宁王眼眸划过一丝冷色,手指继续划过地图上的两个地名,袁州,梧州…… “是袁州和梧州!”凤轻歌眼眸轻转,“将那三个靠着云安的核心州地分别分给楼亦煊、楼君煜、楼宇昂。那么宁王便只剩下袁州和梧州两块封地!以此削弱宁王的势力,要容易了许多呢!” “可宁王会心甘情愿地将这三个封地分给他自己的儿子吗?”温洵看着桌案上的地图,眉头紧皱。 “不管愿不愿意,这圣旨,可是接了的!况且,他是分给自己的儿子。又不是朕夺取了,也不是分给了别人!朕违制封了侯。已是皇恩浩荡了!”凤轻歌一脸无辜道,眼眸中划过一丝狡黠。 傅秦翊轻啜了一口杯中的热茶,睨起一双桃花眼,闲闲地看着凤轻歌。 凤轻歌不由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一阵不自在,暗地瞪了他一眼,挑眉道:“你这么看着朕作甚?” 傅秦翊嘴角挑起一个邪魅的弧度:“哦?原来秦翊在看陛下啊!”他怎么觉得他看到的是在一只偷笑的狐狸呢!她传圣旨的时候,可没说封侯分割的是宁王自家的封地,分的是自家的权! 凤轻歌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傅秦翊悠然一笑。并不在意。 凤轻歌抱过桌子上的炭炉,暖了暖冰凉的手,接着道:“论功绩,宁王的三子都是不能封侯的。朕以分封的形式改变王爵世袭制,分别封他们为侯,袭承封地,其实也和世袭别无二致!说起来也并无不妥!‘当初柳相逼宫,她便是以允诺楼亦煊封侯之事,来获得楼亦煊的忠心相助的!否则,以她当时的境况,又怎能如此容易让楼亦煊出兵? 楼亦煊与宁王之间早便生了嫌隙,在楼亦煊看来,宁王是偏爱楼宇昂。并不器重他的。而楼亦煊野心十足。又恰恰时常为宁王所制,楼亦煊暗地培养自己的势力。便可看出,他想要的是有自己的势力和权利,不用依仗宁王!因而,她心知虽然封侯分的是宁王的权,但对于楼亦煊而言,却是正中下怀的!楼亦煊对自个的父亲怀有异心,她不过是利用这点异心而已! 至于楼君煜,虽然传言宁王向来不怎么喜欢他,但是她还是无法猜不出对于分封之事,楼君煜会报以何种态度!不过,她倒没想到楼君煜会如此淡然的接了圣旨!不过,楼宇昂那里,就真真有些头疼了,那家伙,不受拘束,又不注重这些个名义头衔,喜欢的不过就是闯荡江湖,行侠仗义,怎么好玩,怎么玩!对于封侯之事,好似没有什么反应! 宁王冷哼一声,负手而立,面容冷峻。以为分封了土地和管辖区域便是能撼动他的势力,这种想法未免太过幼稚! 忽一个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宁王面色一凛,收起桌案上的地图,坐在了一旁的雕花木椅上。看着来人,声音冷硬:“你来了?” “只是,分封之制虽分去了宁王的封地和管辖之地,但是兵权还是牢牢的握在宁王的手中的!”易苏清朗开口,声音之中透了一丝忧色。 傅秦翊斜倚在椅子上,一手懒懒地撑着头,悠悠开口,一针见血道:“宁王有自己的军队!” 闻言凤轻歌脸色一沉,是的!宁王有自己的军队,即便没有虎符,他也能够调动,只是没有虎符擅自调动军队,比较不够名正言顺而已!而且宁王在天凤国的士兵中极具威望,在百姓中也颇具声望! 仲繇跟着开口:“宁王在朝堂上的势力也是难以撼动的,柳相已覆,若是把握不够,朝堂上怕是快要一边倒了!现在的局势,比以往更难掌控!” 凤轻歌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所以现在朝中要注入新的血液了!” “煜儿封了侯?”一个淡漠的女声响起,女子端着茶点跨进屋中,走到宁王面前,将茶点放在了桌上。淡雅的容颜上如娇花照水般透着一股风韵,眼眸中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一姿一态尽显高贵的气质。 闻言宁王原本看见女子之后变得柔和的面容又恢复冷峻之色,接过茶,冷然道:“嗯!” 映月夫人摆放着点心的手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光芒,眉头轻颦:“分封?” 闻言宁王眸中划过一丝异色,一把捏住映月夫人手腕:“你如何知道的?” 映月眼眸一滞,挣开他的手,冷淡道:“听昂儿说的!” 看来那个女孩。的确和她一样是穿越的来的,不过这一次,竟然想到用分封制来削弱云霆的势力。若她前世没有嫁过那个博古通今的人,没有耳濡目染,她怕是也不知,什么叫做分封制!脑中不由描画着。那个人的相貌,却怎么也想不起。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二十三年了!她穿越到这里原来都已经二十三年了! 忽腰间一紧,被人搂进了怀中。 “你在想什么?”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转过眸,看着宁王紧紧锁住她的眸子和冷峻的面容,冷漠道:“没什么!” “记住,你是本王的映月夫人,也是本王的女人!心里就只能想着本王!”宁王冷冷地看着她道。二十多年了!她心里竟还惦记着别人! “是!王爷是映月的天,映月心里,一直就只有王爷!”映月夫人淡漠回答。 宁王闻言眸中凝上冷色。一把将她从腿上推开:“出去,以后若是只为了煜儿的事,不准来找本王!”二十多年了!她还是对他不冷不热!他的耐心已经快被她磨尽了! “好!”映月夫人淡淡福身,一脸淡漠。转身走出书房。 身后一阵茶杯摔破的声音,身子微微一滞,随即继续朝外走去。 凤轻歌出了竹苑,想起近月来都在皇宫里待在,有些快发霉了,反正已经出了宫,倒不如在宫外好好玩玩!虽然天气有些冷,但走走也暖和了,而且有傅秦翊这个家伙陪着,也不错! 坐在五味楼的二楼靠窗边的地方。看着窗外楼下来来往往的百姓。心中倒颇为宁静。向来出宫都只到花满楼吃饭,今日换个地方。也还尚可! “五味楼,即酸甜苦辣咸这五味。人一生要尝尽酸甜苦辣四味,而这五味楼,可尝尽酸甜苦辣咸,五味!”傅秦翊斜靠在椅背上,看着一脸恬静的凤轻歌,悠悠道。 凤轻歌闻言转过眸,故意揶揄道:“哪里的菜不是酸甜苦辣咸五种味道?我看这五味楼也不过是投巧取了这个名字,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这位姑娘此言差矣!我们五味楼的菜,每一道菜的酸甜苦辣咸都让人吃到心底里去!一盘菜,可让人或酸,或甜,或苦,或咸,或辣,就像品尝人生一样,味道令人回味无穷!”小二眉飞色舞,一副回味的模样道。 凤轻歌不由好笑:“当真如此有特色,也当真如你所说的好吃,为何先前从未听说过这五味楼?” “姑娘有所不知,这五味楼是上个月换的招牌,也是上个月换的厨子!”说着小二顿了顿,犹豫道,“姑娘怕是有些时候没出门了吧?” 凤轻歌点了点头:“的确有些时候未出门了!” “那就难怪了!姑娘稍等片刻,这菜啊!马上就上了!” “怎样?”傅秦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凤轻歌,挑眉道。 “至于这般得意么?自家酒楼的菜,自然会百般称赞,我还没吃到这菜,便说不上这菜到底如何!”凤轻歌瞅了他一眼道。 “呵呵~”傅秦翊闻言悠悠一笑,桃花眸中流溢着波光,凑近她,嘴角一挑,“这菜你自然会喜欢的!”这厨子,你也自然会喜欢的! 菜一上来,凤轻歌不由觉得眼前一亮,食欲高涨。这菜色泽鲜嫩,素菜保持着原风味,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样式也极为好看。而荤菜,外焦内嫩,泛着鲜黄的酱汁,与各种调料混合在一起,散发着诱人的味道,令人垂涎三尺。 执箸尝了一口糖醋鱼,外焦内嫩,味道彻底的渗入鱼中,以恰到好处的咸为主,酸中带甜,甜中带酸。令人口齿留香,似品味生活般回味无穷,果然有种吃进人心里的感觉! 傅秦翊见她这幅表情,便知这菜是合了她的口味,凑近埋头苦吃的凤轻歌,温热的气息扑上她的面颊:“不想知道做这菜的厨子是谁吗?”(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言归于好 “只要这菜的味道好便可,我又管做这菜厨子是谁作甚?”凤轻歌抬起头道,顿了一顿,看着傅秦翊又面露疑惑,“若只是个普通厨子,你也不会特意问我,莫不是这五味楼的厨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傅秦翊微微挑眉:“自然是不一……” “慕容浔!老娘不干了!”忽大堂内一个女子的怒咤声气汹汹地传来。[.超多好看小说]女子身上“叮叮当当”的铃声清脆悦耳。 听着女子的声音,凤轻歌身形微微一滞。 傅秦翊抬起眸,穿过屏风看着大堂内一身火红的女子,嘴角轻轻挑起:“烧菜的厨子来了!” 闻言凤轻歌眸中闪过诧异之色:“风铃怎会在五味楼做厨子?” “先前不是做的好好的吗?”慕容浔含笑的声音传来。 “五味楼是慕容浔的产业!”傅秦翊开口解释道。 凤轻歌有些了然,转过头看向大堂里的两人。 “我做累了!”风铃瞪着慕容浔,双颊鼓起。 “那便放几天假再做!” “我一个人做,忙不过来!” “那就多请几个人帮忙!”慕容浔不在意地淡淡道,嘴角挑起,雍容华贵的脸上笑得似狐狸一般。 若说楼亦煊的雍容华贵是在权力之上形成的雍容华贵的气质,那么慕容浔便是在优质生活之上,形成的雍容华贵的气质。 “你这厨房的刀老跟我过不去,害我的右手切刀左手了!你看!”风铃眼睛瞪得大若铜铃,将裹得像个香肠的指头,哼哼地拿给慕容浔看。 慕容浔看着风铃裹得厚厚的手指,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什么,却是嘴角一挑道:“那就让你的左手拿刀再切右手一下!” “噗!”凤轻歌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慕容浔这番话真真气死人,不过都一个多月了,他还没把风铃那丫头拿下,效率也忒慢了些!见慕容浔朝她这边看来,凤轻歌又连忙缩回身子,低头假装吃着饭菜。(.无弹窗广告) “呵呵~陛下什么时候。学着如此偷偷摸摸了?”傅秦翊见她这幅模样,悠悠地说着风凉话。 凤轻歌瞪了他一眼:“我乐意!” 傅秦翊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转而一笑,将视线重新投回大堂中。 风铃瞠目结舌地看着慕容浔,脸气得通红,拿着那裹得像香肠的手指着他:“你个冷血动物!你还说要本姑娘嫁给你,我手被刀切了你还说这种话!你都不疼我,不宠我,不爱护我,先是让我做你的丫鬟,又让我当厨子。还想让本姑娘嫁给你,你做梦!” 慕容浔眉头一挑,伸出手握住风铃的“肥肠”指,狭长的凤眼中透着精光:“那你的意思是若我疼你。宠你,爱护你,你便愿意嫁我?” 风铃为他的话一愣,随即龇牙咧嘴地跳脚,捂着手指,怒瞪着慕容浔:“都说我的手指被切到了,你还碰!” “是真的切到了?”慕容浔心上一紧,忙拉过她的手,细细的察看。 “废话!没切着本姑娘裹那么厚做什么?慕容浔你爷爷的!你以为本姑娘在骗你?”风铃像只炸了毛的猴子,胡乱挣扎着。一脚踹向慕容浔。 慕容浔一闪身躲避开来。将她一把揽到了怀中:“不准说脏话!”钳制住她的四肢,将她手指的布解开察看。 凤轻歌挣脱不开。就胡乱扭动,拧抠抓挠,踢打踩掐,各种手段,半点也不手软。 “你再动,我就点你一天的穴道!”慕容浔睨了她一眼道。 风铃吓得立刻停住了手脚,瘪着嘴道:“你欺负我!你还捏我的手指,你不相信我的话!”声音里满是指控。 凤轻歌见风铃这别扭地撒着娇的模样,不由抿唇轻轻一笑,看来,不用她担多余的心思了! 傅秦翊看着她,微撑着下颚,若有所思。 “你满口假话,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我自然难以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自己说说,你对我说过多少句假话?”慕容浔板了脸道。 闻言风铃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没了底气,璀璨若星的眸子里透着心虚。又扬起下巴道:“谁叫你之前骗我的!我这是以那什么道,还那什么身!” 慕容浔一拍她的头,朗声一笑:“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你话都说不完整,还敢如此理直气壮!” 风铃一噎,假意掐着他的脖子道:“本姑娘就是没学识,又怎样!” “女子无才便是德,没学识很好!” 闻言风铃不由瞪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姿势有多暧昧。 温香软玉在怀,慕容浔很是满意,扫了一眼大堂目瞪口呆的客人,抱着风铃向厢房走去,他可不想被人猴子一眼看戏。凤眸掠过屏风后面,微微一顿,与凤轻歌的眸光相汇,凤轻歌朝他轻轻摇了摇头,慕容浔眼中露出复杂之色。 “慕容浔,快放本姑奶奶下来!听到没有……你在看什么?” 慕容浔转过一个身,转移了风铃的视线:“没什么!倒是你想好没有?到底要不要嫁我?” “不嫁!”风铃斩钉截铁道。 “真的不嫁?”嘴角轻挑,邪魅一笑,看着她的凤眸炽烈含情,眉目之间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 “本……本姑娘为何要嫁你?”风铃声音变得有些结巴。爷爷的!居然使美男计,不过,这只臭狐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 “嫁给我有很多好处!” “比如?” “比如我的钱都会是你的,无论你走到哪,都不用带钱!”眼睛开始泛光,嗯!这个很诱人! “比如你有个现成的夫君可以打包回家!”慕容浔继续引诱。 “耶?这也算好处吗?” …… 凤轻歌看着向包厢里走去的两人,轻轻一笑。至少,现在还有人是幸福的…… 傅秦翊看着她轻轻挑起的唇角,眉梢间不经意地滑过一丝落寞,桃花眼之中露出复杂之色。站起身拉起她的手腕向大堂内走去。 凤轻歌见还未完全走进厢房的风铃和慕容浔,慌忙扯住傅秦翊。低声道:“你做什么?” “你不打算解开与风铃的那个结吗?” “没有这个必要!”凤轻歌撇过眸道,“而且这个结要怎么解?当初用了那样的手段便是用了,欺骗了她,出卖了她,便是出卖了,说什么都没用!” 闻言傅秦翊定定地看着她:“你就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见她吗?” 凤轻歌微微一怔。随即耸肩道:“顺其自然吧!” “陛……秦歌!傅……公子!”忽一个轻灵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带了高兴。声音不大。却能让整个大堂的人都听见。 凤轻歌微微一滞,转过眸看着提着裙子朝走来的楼水漪,眉头皱起,掠过楼水漪果见原本要踏进厢房内的风铃从慕容浔身上蹦了下来,直直地看着她。 凤轻歌正欲拉着傅秦翊离开,却见风铃一叉腰气鼓鼓道:“你丫的!还装作不认识我了!” 凤轻歌无奈一叹,轻轻开口:“铃子!” 风铃瞪着一双星眸,凶巴巴地直直地看着她。 “先到厢房里再说!”傅秦翊见此,开口道。 慕容浔看着傅秦翊和凤轻歌一眼。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抓起风铃的手,往厢房里走去。 凤轻歌方进入厢房。风铃便一跳上前,故意狠狠地一拍她的肩膀,上下看着她道:“嗯!活得好好的!还没死!” “咳咳咳!”凤轻歌被她拍的一口气喘不过来,直咳嗽,“铃子……咳咳咳!对不住!咳咳咳!” 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风铃一把抱住:“臭轻歌!死轻歌!你怎么这样!你不是要为了几千万两银子欺朋卖友的么!你不是要一心只要当个好皇帝的么?你怎么还把自己搞得说驾崩了!先前还纳什么姓柳的儿子为王夫,你不喜欢他,你还让他做王夫,还把姓傅的打了一顿赶出宫!你不仅卖我,你还卖自己!臭秦歌,你就这么讨厌么!我恨死你了!” 凤轻歌感觉到肩上的颈上的湿热。声音微微涩:“你讨厌我还抱着我?你恨我还为我哭?” “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为何要讨厌秦歌?”一旁的楼水漪见此。清纯如水的脸上露出疑惑。 “不用你管!”风铃瞪了楼水漪了一眼道。 楼水漪被她瞪了一眼不由觉得委屈:“我只是关心……” 傅秦翊看着楼水漪皱了皱眉,没想到她会也跟着进来。双手环胸。桃花眼微挑:“这是她们两个的事,外人是插不得手的!水姑娘还是莫要管了!” 闻言楼水漪轻咬着下唇,站在一旁,脸上有些难堪。 “我就是恨死你了!你别以为我抱你就是原谅你了!”风铃一推开凤轻歌,横眉竖目,凶巴巴道。 “嗯!”凤轻歌点了点头,抬眸看着风铃,“你都知道了?” 风铃见她如此平淡,脸上有些气恼地别过头:“哼!”她的确是什么都知道了,姓傅的跟她说,臭狐狸也跟她说,她能不知道么!即便她当时是迫不得已,即便她没有定婚期,让臭狐狸答应,她风铃一日不答应,不是自愿,臭狐狸便不能强行娶她,她轻歌还是卖了她!几千万两银子! 凤轻歌轻轻一笑。 风铃见她笑不由气闷地跺脚,恶狠狠道:“本姑娘今天大发慈悲,你要说什么就快说,现在不说,本姑娘就再也不听你说了,也再也不理你了!” 凤轻歌眸光微凝,幽幽一叹:“对不住了,铃子!” 风铃翻了个白眼:“别告诉我,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么一句!” 凤轻歌抿了抿唇:“我想说的的确只有这么一句,其他的说再多,只会像是找借口一样,更加苍白无力!”(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凑成一对啊! 风铃敛下眸,把玩着缠着布条的手指,半响开口道:“轻歌,如果当初臭狐狸喜欢的是你,想娶的人是你,你会不会嫁给他换那几千万两银子?” 话音刚落头就被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少胡说!” 风铃转过头看向慕容浔挑眉一笑:“我是说如果!” “哪里来的那么多如果!净想些乱七八糟的!我喜欢的是谁,你不知道么?”慕容浔沉着脸,将她一把揽在怀中,恨不得把眼前说着乱七八糟话的人掐死。 “哎呀!你不要打岔!”风铃一按他的俊脸道。 凤轻歌见此,不由好笑。随即淡淡道:“铃子,缘分是天定的,没有如果谁喜欢了谁,只有谁已经喜欢了谁!”说着目光转向慕容浔,又重新落到风铃身上。 慕容浔会意一笑,将风铃更加搂紧。 “唉!别吃本姑娘豆腐!”风铃一拍慕容浔的手,又继续看着凤轻歌道,“可我就要听这个如果!” 凤轻歌明白她心中的想法,这么一问,无非就是想知道,换成她自己会不会同样这么做!眉间划过一丝无奈:“若真是这样,找不到别的可交换的,亦没有别的办法,也便只能嫁了!”从做凤轻歌,做天凤国的女帝开始,她就知道她深陷金丝牢笼中,要想像一个寻常女子般嫁个自己喜欢的,又喜欢自己的良人,是很难的了! 傅秦翊双手环胸,闻言桃花眸紧紧地看着她,眉头紧拧。 楼水漪睁着水眸看着她,眸中掠过一丝什么。 风铃不由气恼得跺脚:“你个大笨蛋!哪有你这样把婚姻当做交换品的!” 闻言凤轻歌轻轻一笑,目光悠远:“是大笨蛋好,不是大笨蛋也好,我只知道。现在我是天凤国的皇帝,我的肩上背负着国民的性命,背负着一个国家的责任!而且在帝位的豪赌之中,我不能输,也输不起!” 在与柳相和宁王相斗之间,她必须如履薄冰。万分小心,一步都不得走错。眼中婚姻和良人比起上万人的性命。比起一个帝王的性命以及命运又怎能相及?命都没了,那些所谓的情爱,所谓的相伴一生又有何用! 况且皇帝这个位置做久了,对这个国家和人民多少也会有感情。毕竟,自她穿越到这个异世近一年的光阴她都在努力治理和维持好这个国家。无论怎样,她不想这个国家毁在她的手中。而且她这副身躯是真正的凤轻歌的,她既穿越到她的身上,也有责任为她完成属于她的使命。只是她的宿命,不会被影响。她会牢牢掌握在手心! “轻歌,你就......没有自己喜欢的人吗?你就不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吗?” 凤轻歌闻言微微一怔,有些失神。喜欢的人......她曾说过喜欢步凌寒,曾说过喜欢柳言曦。也曾说过喜欢......楼君煜!可说喜欢步凌寒,是故作做给别人看的,说喜欢柳言曦是因为中了蛊毒,为人所控。那......楼君煜呢?手指不由摩拭着袖中的玉笛。 手臂蓦地被人擒住:“你心中想的是谁?” “嗯?”转过头有些愣愣地看着傅秦翊,他一双桃花眸紧紧地锁住她的眼睛,向来玩世不恭的脸上有着不同以往的严肃。方才愣神中没有听清傅秦翊的话,见他如此表情,不由有些不明所以。 玉笛从袖中滑落,掉在地上“砰然”清响。 凤轻歌眉间一紧,玉笛掉落的声音似磕在了心头般。不由自主地挣脱了傅秦翊的手将玉笛捡起。反复察看了玉笛一番。平淡的脸上闪过爱惜和紧张之色。见什么损害,微松了口气。将笛子放回袖中。抬眸看向傅秦翊:“你方才说什么?” 傅秦翊见她如此,桃花眸中露出复杂之色,嘴角一挑:“没什么!”桃花眸瞥向她的袖子,似漫不经心地悠然道,“陛下好像很爱惜这支笛子?” 凤轻歌微微一愣,不在意道:“还好!只是觉得这东西是玉做的,做工也还不错!摔坏了有些可惜!”而且她听不得那种脆脆的磨人耳的落地声响。 楼水漪见着地上的玉笛,脸色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支笛子……这支笛子是煜哥哥的!与煜哥哥手中的笛子本是一对!一支为凤笛,一支为凰笛,而陛下手中的这支笛子就是凰笛。煜哥哥一直不离手,可如今却在陛下的手中,难道是煜哥哥送给陛下的? 闻言傅秦翊直直地看向凤轻歌,俊逸的脸微沉,这支笛子很熟悉。因为楼君煜手中也有这么一支白玉笛,只是样式略微有些不同,但一看便知这两支白玉笛是一对,桃花眸微眯,心中压抑得有些难受。 “以我现在的处境,还没心情理会什么喜欢不喜欢!”凤轻歌瞥了一眼楼水漪,皱了皱眉,避重就轻道。 闻言傅秦翊眸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挑唇邪肆一笑,睨起一双媚人的桃花眼,凑到她的耳边,吐息湿热,用所有人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唉!陛下没有心情理会什么喜欢不喜欢,正好我家老爷子又催我找媳妇催得紧,不如我们凑成一对算了!这样陛下可以专心应付政事,我也不用去给我家那个老爷子找个媳妇,如此省去不少麻烦!反正感情这东西是可以培养的!” 凤轻歌感觉耳边的湿热,耳边和颈边不由一麻,伸手将他的俊脸推开了些:“别开玩笑了!你不是最不愿受束缚的么?你甘心在皇宫里做只金丝雀?” 傅秦翊眸中闪过一丝恼意,随即抬起一双桃花眸含情地看着她,眼波流转:“我何时说过不愿受束缚?一直以来都是陛下如此以为的!” 当初他的确是不愿受束缚,也不愿待在皇宫。可是他确清晰地感觉到凤轻歌这个人不知不觉就占据了他的心间。即便被他一再压抑,有时也抑制不住地想要将她牢牢地扣在怀中。特别前些日子,宫中传闻下一个王夫会是楼君煜时,他便如爆发了般,不想再顾忌什么束不束缚。他很清楚地感觉到他不愿让她嫁给楼君煜。比不想待在皇宫,不想被束缚还不愿! 凤轻歌微微一噎,的确,傅秦翊从未说过不喜被束缚,不愿待在皇宫,这些都是她根据他的性子揣测的。难道她猜测有误? 凤轻歌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傅秦翊。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他这话的真假性! “唉唉唉!姓傅的!我和轻歌的事还没了结呢!你打什么岔!”风铃见此咋呼地开口道。 傅秦翊似也想起今日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解决凤轻歌和风铃的事,不由摸了摸鼻子。挑了一把椅子做了下来。 “轻歌,你不准听姓傅的乱说,要找男人至少要找自己喜欢的!听见没有!你丫的要敢又随便嫁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都嫁过一次人了,你还打算嫁几次人!”风铃恶狠狠道。 凤轻歌苦笑,的确,她算是嫁过人了的!虽然嫁的是个女人,而且连堂都没拜! 慕容浔无奈地把她重新搂了回来:“别激动!” “还有,别动不动就假死!你想吓死人是不是!” 凤轻歌只是淡笑着静静地看着她。并不作声,任凭她训。心中却是泛着微微涩意,铃子这丫头,始终是嘴硬心软的啊!嘴上教训着她。说不原谅她,可她若真的恨着她,没有原谅她,又何必多说这些拐着弯关心自己的话! 见凤轻歌淡笑着看着自己,似将她看穿,风铃不由恼道:“不要这么看着我!本姑娘还没原谅你!”说着“哼”一扭过头,不一会又忍不住转过头爆着粗口,“爷爷的!选个男人都不能是自己喜欢的,还当屁的皇帝!” 凤轻歌听着她粗言粗语地吼着,心中却是被捂得暖暖的! 慕容浔眼眸一沉。拉过她。严肃道:“说了多少遍了,不准说粗话!” “你是我谁?姑奶奶说粗话不用你管!”风铃似吃了火药般。夹枪带棒地道,“姑奶奶我就一粗人,你爱听不听!不喜欢你别抱着我!你别找我成亲啊!” 闻言慕容浔脸色一黑,狭长的凤眸眯起危险的光芒:“我是你谁?”嘴角一挑,“既然你如此想验证我是你谁,不如我们今日就成亲如何?” 风铃吓了一跳,忙挣扎,急吼吼道:“滚开!放我下来!本姑娘不答应!你听到没有!你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道,你今早还跟别的姑娘眉来眼去的,你居然还敢说要娶我!哼!你这个混蛋!不许碰我!” 闻言慕容浔脚步一滞,忽了然她今早闹着要罢工,又突然吃火药了般发脾气般是为什么,一双凤眸灼热地盯着风铃,好笑道:“你吃醋了?!”话虽是问句,却半丝没有问的语气。 风铃脸颊一红,有些恼羞成怒道:“鬼才吃醋了!谁会吃你这个臭狐狸的醋!” “嘴硬!”慕容浔狐狸般一笑,“我们现在就回去准备婚事!”说着一把将风铃扛了起来,直地往门外走。 “我不要嫁给你!我不去!你放我下来听见没有!轻歌,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完呢!你丫的要是再卖了我,我就真的恨你了!”风铃扯着嗓子狂喊的声音渐远。 凤轻歌目光随着风铃的身影渐渐悠远,不会了!失而复得,来之不易的友情,她怎会再割舍!若她真的再做了,她自己都会唾弃自己。听着风铃喋喋不止的声音,唇角不由轻轻勾起。而且,就算想卖,也似乎卖不了了呢! “陛下可想好了?”凤轻歌转过头,见着的便是傅秦翊那张俊逸的大脸,不由呼吸一滞,退了几步。 “想好什么?”凤轻歌瞪着眼睛看他。 “与我凑成一对啊!”傅秦翊眉一挑,语气极为悠然自然。似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这个面人,像他! 凤轻歌静静地看着傅秦翊勾人的桃花眼,清丽如梨花般的面容透着一丝朦胧,似在思考什么。 傅秦翊看着她迷蒙的模样心底掀起阵阵涟漪,桃花眸中闪过一丝炙热,手不由捧上她的面颊。嘴角邪魅地勾起,声音带着诱惑:“如何?” 半响,她抬起眸,黑眸之中闪过一道亮光,退后一步,离开他的掌心,朝他轻然一笑:“可我不想凑合和随意婚嫁了!”说着转身走出了厢房。 傅秦翊微微一愣,失去了温软与光滑触觉的手指不由得合起,桃花眸中划过一丝失落。却只一瞬间又抬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桃花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嘴角狂肆挑起:“我会让你不凑合的甘心与我成亲的!”即便是做王夫又怎样?即便是要呆在宫中又怎样?又不是不能出宫了! 楼水漪看着傅秦翊毫不遮掩地炙热地看着凤轻歌的背影,声音柔弱如水地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陛下?” 凤轻歌走出五味楼,仰起头,看着微暖的午日阳光,伸了个懒腰。想起铃子的话,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轻松。“爷爷的!选个男人都不能是自己喜欢的,还当个屁的皇帝!” 轻轻笑出声,这样的话,果然只有铃子那丫头才说得出来。这句话虽粗俗,但却也突然让她猛地意识到,她自穿越过来以后其实过的一直都并不舒心,不是指在选王夫上,她无法选自己喜欢的人,而是一直以来她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了!虽时常调笑这,调笑那,好像很开心,但其实只有自己心里明白。她一直是压抑着自己的。心中时常像搁着个大石块,时刻提醒自己要小心,如履薄冰地处理每一件事。时刻告诉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是她该做的时刻提醒自己是个皇帝。时刻想着自己还是个傀儡,时刻想着要摆脱控制。却不想,她一直被她自己所束缚。 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心口,扪心自问,她真正快乐吗?摆脱了傀儡的处境,夺回皇权,就真的是她心底想要的吗?若真是如此,为何柳相死了,柳党散了,她也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呢?从一开始朝着真收回皇权的目的走之后。她就开始不自觉地压抑了自己的心。权利的夺回和她作为一个皇帝的宿命固然重要,可是压抑的活着,压抑的去做,也是做。轻松的活着,轻松地做也是做,她为何要为难自己呢?即便最后输了,不就是一死么?反正,她本来就该死了的,老天悯她,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为何不活得自在些呢?一直以为自己是豁达的,却原来,她一直在作茧自缚! 什么收权不收权。走到哪里算哪里!什么喜欢不喜欢。想那么多干嘛!庸人自扰!眨了眨眼睛,努力适应太阳的光芒。不顾街上来往的百姓。将手放在嘴边,将心底的郁结全部宣泄出来:“爷爷的!以后老娘想干嘛就干嘛!管他奶奶的!” 说完自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又是爷爷,又是老娘,又是奶奶,她发起疯来跟铃子简直有得一拼了!不顾路人看疯子般看着她的表情,步履轻盈,悠然舒畅地走出五味楼。颇有种“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意境! 傅秦翊闻言转过身,看着楼水漪,桃花眸中划过一丝光芒,嘴角轻掀:“是又如何?” 楼水漪看着他泛着一丝光芒的眸子,有些紧张,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玩世不恭。水眸中带着急切:“既然你喜欢陛下就一定会让陛下喜欢你,让你做王夫是不是?” 傅秦翊玩味地看着楼水漪急切的模样,邪肆开口:“傅某怎么做是傅某的事,这些与楼姑娘有何干系?楼姑娘这么关心是为什么?” “我与陛下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我……” “呵~是么?” 楼水漪看着傅秦翊似笑非笑的目光后,有些难以说下去。(.)他的目光让她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傅秦翊看着楼水漪,桃花眸中带了丝冷意,俊逸的脸上却满是妖魅,笑得邪气十足:“楼姑娘怕是不知道,傅某最讨厌的便是有人指手划脚,楼姑娘与傅某说这些,恐怕是弄巧成拙,白费心机了!” 楼水漪为他的笑所慑,不由后退一步,脸色难看。 傅秦翊见她如此,似嘲非讽地悠然一笑,转过身恣意离去。 楼水漪死死地咬着下唇,清如水般的脸上难看之极。 “老爷爷!我要买这个面人!”看到街边摊子上插着的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面人,不由眼前一亮,跑了过去,给了卖面人的老人一锭碎银。这个面人一身白衣,眉目清然,做工很是精细,带着些出尘的意味,倒有些形似那个人! “哎呦!小姑娘!这个面人可要不了这么多银子!” “这个面人我喜欢,所以花这个价钱,我觉得值这些银子!”凤轻歌接过面人,嘴角一挑道。天凤国的面人里面是掺了糖,可以吃的。以往总觉得这些玩意只能玩玩,吃起来味道一定不怎么好,所以从未买过这些东西吃。不过,她今天倒像吃吃看! “呵呵!小姑娘眼光可真好,这做的是天上的一个叫月华的仙人!入世却出尘,气质更如月华般。呵呵!可惜老头子我技艺拙劣,做不出月华仙人的那几分仙韵!”卖面人的老爷笑呵呵地道。 月华仙人?原来这个世界竟还有这种神仙! 凤轻歌对卖面人的老爷爷轻然一笑:“做的已经很好了呢!”看着手中的面人,眼眸微凝,正因为少了那几分仙韵,多了几分烟尘,才让她觉得有些像他吧!那个人,淡薄如雾,无波无痕,让人猜不透心思,也看不出喜怒。真真倒像个堕入尘世的仙人。 凤轻歌孩子气地捏了捏面人的头,嘿嘿嘿!她现在可是把楼君煜抓在手里了!拿着面人,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口,微微皱眉,味道有些怪怪的! 不远处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扫过街上像个孩子般睁着拿着手上的白衣面人傻笑的白裘女子,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她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口面人,秀美轻轻皱起。又似发泄般恨恨地咬了一口面人,将面人的头狠狠地一口咬掉,清丽小巧的而白皙的脸上洋溢着得意而明媚的笑,眼眸是从未有过的明亮。 楼君煜哑然失笑地看着她娇憨的模样,黑眸渐深,目光触及到她手中的白衣面人,薄唇不由自主地划起一个弧度。 楼亦煊看着眼前,似看到什么清淡的面容忽变得柔和,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的楼君煜,晦眸之中露出一丝异色。转过头,却见热闹的街头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有一个全身裹着白裘的女子蹲着身子背对着他们站在一个卖面人的摊前。 “二弟在看什么?” 楼君煜收回目光,为自己的失态轻皱起眉头,只一瞬又恢复如往日的清淡无波。唇角轻勾,声音温淡:“没什么!大哥不日便要去泾州做锦州侯,以后要见到大哥便有些难了!” 楼亦煊如一副好大哥般轻拍着他的肩膀,温雅地笑着道:“没关系的!泾州虽里皇城有些距离,但离渝州也并不算远,以后还可以常来泾州看望大哥!”然而晦暗的眸中却划过一丝阴冷。 当初皇帝答应给他封侯,她的确做了!却没想到她不止给他封侯,还给了他那二弟和三弟封侯,而且是通过削父亲的封地,来封的!他被封到选在与云安相隔几千里的泾州为侯,二弟和三弟的封地却是在离云安不远的渝州和惠州!陛下的心思,对他的防范之心,昭然若揭! 而现在朝中又都在传,皇上有意选他这个二弟做王夫,虽然以目前的局势,那个女皇帝并不会傻到再将楼家的人选做王夫,将楼家的人往高处推,毕竟她是女帝,只可选一名王夫,不像以往的皇帝,可以许多有势大臣的女儿做妃子。即便可再选的,也只能是面首,面首不是个光荣的称号,没有哪个大臣会感激君主选了自己的儿子做面首。 可是,他却不能不防陛下会选他这个二弟做王夫的可能!毕竟,她做过很多出人意料的事了!而且,楼亦煊眼眸一沉,据紫苏那女人说,陛下对他二弟很不一般! 楼君煜没有错过楼亦煊阴晦的眸子暗涌的一些东西,嘴角微勾。眼眸移向他的身后,看着没有了那白裘的身影,眉头微皱。 “我还有些事,今日就不便与大哥多说了!”楼君煜不疾不徐地淡淡地道。 楼亦煊眼中划过一丝阴色,随即点头道:“那二弟便先去吧!” 楼君煜微微点头回礼,转身向街那头走去。 楼亦煊看着楼君煜离去的背影,晦暗的眸中忽露出阴狠之色,若他这个二弟真妨碍到他的话,他便除去好了!嘴角挑起一个阴鸷的弧度,挥袖转身向相反的地方离去。 原本已走的楼君煜停住脚步,微微转过身,看着楼亦煊离去,清淡的面容闪透着丝清冷之意,如墨的眼眸幽深莫测。 “陛下!陛下!” 凤轻歌正准备做上马车回宫,便听到一个轻灵的声音带着喘息急切地响起, 转过身,看着急急向她跑过来的楼水漪,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陛下,我……我想和你谈谈!”(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又是兄妹恋? 凤轻歌看着清如水般的脸上因奔跑而染上红晕,有些急切的楼水漪,淡淡道:“先上马车,回五味楼谈吧!” 凤轻歌撩开马车的窗帘,看着外面熙熙囔囔的人群,瞥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不由一愣。[.超多好看小说]微微探出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却不见了那个身影,心上划过一丝失落。耸了耸肩,回过头看着有些局促的楼水漪:“你想和朕谈什么?” “陛下,半年不见,你与水儿有些疏远了!”楼水漪绞着手中的帕子,一双水透的眸子如小兔般显得有些柔弱无辜。 凤轻歌微微一愣,的确,她好像对楼水漪一直是不冷不热的。虽然她知道真正的凤轻歌与楼水漪极为要好,可她对于楼水漪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总而言之就是没什么感觉,像一个仅仅认识的陌生人而已,因而她也没什么闲心去装作很亲热熟稔,倒是没想到楼水漪对此似乎很介意的样子。 凤轻歌淡淡一笑:“或许是许久不见,感情有些淡了吧!” 楼水漪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直接说是感情淡了,如水般清泠的脸上有些黯然,有些轻喃道:“陛下好像变了很多,水儿都有些不适应了呢!” 闻言凤轻歌敛衽的手微顿,黑眸之中露出复杂之色。无论怎样她和真正的凤轻歌也不是一个人,性格怎么都会不同。她不可能完全伪装成以前那个凤轻歌的性格一辈子,所以只能慢慢改变。起初的时候,的确紫苏、雪颜以及太后,可能还有很多人都发觉了她的变化,但她皆以死过一次后,了无长大了搪塞掩盖过去。过了这么久便一直未有人再提她的改变,又发生了很多事。她便没有去想过这些了,只是没想到楼水漪今日会突然提出来。 她忽意识到现在的她与以前的凤轻歌相比,转变的确是太大了,简直相去甚远。[.超多好看小说]即便一个人通过差点死了一次,而幡然醒悟,也不会性情大变至斯。甚至心思也变得细致谨慎。若有人细细去想的话,难免会怀疑她的身份或是其他。不过。不管她性格怎样变化,怎样不同了,她这具身体是的的确确是真正的凤轻歌,她身体流的血也的确是天凤国帝王的血液。即便有人想查,恐怕也查不出什么。 “发生了太多的事,又怎么可能不会变了呢?”凤轻歌轻轻一叹,“人总归是要长大的,不会救那样一直任性下去的!”凤轻歌不禁想若是真正飞凤轻歌未死,她又未曾穿越过来替代她。那现在的局势又会是怎样! 可能柳相还没死,有可能天凤国的女帝已经有了王夫,甚至还有了自己的皇嗣。这个王夫有可能是宁王的儿子,也可能是柳相的儿子。接下来是什么?她不敢多想,也不想去多想,对她来说,现在唯一重要的是,把握现在! 楼水漪为她的话怔了怔,垂下眸,没有说再什么。 凤轻歌知道她真正要说的,不啻这些,而见楼水漪的模样,马车上是方便说的。便也就不再言语了。 五味楼不远。坐着马车,不一会便到了。傅秦翊很显然也已经不在五味楼了。凤轻歌挑了原先的雅间。先走了进去,楼水漪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二楼大堂,一个锦袍玉冠的男子坐在一角静静地喝着茶,面容雍容华贵,脸色却较为阴沉。见凤轻歌一身白裘走进雅间,忽想起方才他循着他那个二弟的目光看到的在面人摊前穿着白裘的女子,晦暗的眸子划过一丝光芒。 他改变主意想看看他那个突然变得有一丝不同寻常的二弟所谓的有些事到底是为什么事,所以返回跟了过去,只是他那个二弟看来很是谨慎,一会便跟丢了。索性就到五味楼喝杯茶。只是没想到在这看到陛下与水儿在一起!而且看她们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古怪! 对他这个妹妹,他没什么多的印象和感情。只觉得她柔柔弱弱的,平时与二弟和三弟走得很近。似乎也曾是陛下唯一喜欢的玩伴,只是这次她这次跟着三弟回来,陛下却似乎一直对她不冷不热,倒令人有些奇怪。这两人突然在一起单独说话,他倒有兴趣想知道她们要说些什么! “想说什么?”凤轻歌坐了下来,给她倒了一杯茶,淡淡道。 “我……”楼水漪抬眸见凤轻歌冷静淡然地看着她,忽有些说不出口了。若是以前那个与她习惯甚好,与她知之甚熟,无话不说的陛下,她还能问,还能说。可是眼前的这个陛下,她却看不出她的脾性了。 “陛下以后会再选王夫吗?” 凤轻歌愣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有些冷淡道:“问这个做什么?” “我……我只是关心陛下,陛下曾经那么喜欢步将军,好不容易让步将军做了王夫,可是步将军却……”楼水漪有些黯然地看着凤轻歌,“以前陛下和水儿……很多事都谈的!” “那是以前!朕是个皇帝,不可能什么事都与人说!”凤轻歌淡淡道。光以真正的凤轻歌能将喜欢的心上人与楼水漪说,便知真正的凤轻歌的确与楼水漪很要好!可是她不是,也不可能像曾经的凤轻歌一样,什么都跟她说! “我知道!”楼水漪轻咬着嘴唇,脸色戚戚。 凤轻歌见她如此,脸色微缓:“步凌寒包括步家其他人都失踪了,朕派人找了很久,也找过很多地方,但是都无从寻到任何踪迹!” 步家失踪的很是蹊跷,步凌寒是在战场上失踪的,而步远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称病在家养病。在步凌寒失踪的消失传来后,步远一家也空的只剩躯壳般的步府。穆风让暗瞳的人仔细查探过,似乎并非宁王亦或是柳相所为。而步家的人似乎也不像是被人暗地灭门了,而像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王夫不知何时找到,而朕不会永远孤身!”即便她想永远守着这个已经不知所踪的王夫孤身一人,怕朝中的人也不会答应。不过若真有一日被逼了,借着王夫未找回不愿另选的理由,拖延些时日,倒也可以! “那陛下会让傅公子做王夫吗?” “可能,也不可能!”未来的事,无法预料,自然不能说的绝对!凤轻歌看着她吞吞吐吐的问,有些懒懒的回答。心中却有些好笑。今日倒真是奇怪,个个都似乎对她的终生大事尤为关心。风铃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傅秦翊明明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却说要和她凑成一对,即便要成为王夫,锁在宫中。现在楼水漪又来问她,到底会不会让傅秦翊做王夫! 楼水漪绞着帕子,清泠如水的面容憋得有些绯红之色,大大的水眸中透着紧张:“陛下……会让煜哥哥做王夫吗?” 说了这么多,恐怕这才是楼水漪真正想问的吧?!凤轻歌看着楼水漪,眼中露出复杂之色。她看楼君煜的眼神,实在不像一个妹妹看哥哥的!她叫楼宇昂三哥,却叫楼君煜,煜哥哥,就像绮罗郡主叫柳言曦曦哥哥一样。凤轻歌微微揉了揉额角,她本不愿意管楼水漪喜欢的是她哥哥还是爹爹,但见过绮罗与自己的亲哥哥乱伦,落得那样的下场,她实在懒得又看一场狗血俗套的兄妹恋或是伦理剧! 凤轻歌有些难以理解,这世界怎样兄妹恋满天飞呢?绮罗不知道柳言曦是自己的哥哥,也就罢了!楼水漪明明知晓楼君煜是她哥哥,怎还会喜欢上自己的哥哥?不过也有可能,楼水漪对楼君煜是种依恋!那又为何只喜欢上楼君煜却不喜欢楼宇昂呢! 头不由有些发疼!先是花满楼的宁楼主,又招惹上自个的妹妹,她愿觉得傅秦翊很惹桃花,没想到楼君煜竟然也如此惹桃花! 凤轻歌看向风铃,故意道:“可能性很高!毕竟,他曾不顾生死的护着朕,对朕很好!” 楼水漪捧紧了手中的杯子:“陛……陛下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煜哥哥了?” 凤轻歌睨了一眼她,手撑着下颚,手指弹钢琴般敲着自己额角:“不知道,你这么一问,倒让朕发现,朕的确对他很有好感。若真要选一个王夫的话,选他也不错!” 楼水漪捧着杯子的手有些发颤:“陛下不是说,不愿意凑合了吗?而且,那位风姑娘也说,要嫁就要嫁个自己喜欢的……” “可朕是皇帝啊!毕竟不比其他人!不过,朕忽然有觉得傅秦翊这个人也挺好玩的!你说,朕两个都要了,好不好?”凤轻歌一脸兴致勃勃的道。 楼水漪闻言脸色煞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凤轻歌,讷讷道:“陛下怎么能……”楼水漪脸色难看,“怎么能嫁给两个人呢?” 凤轻歌看着煞白难看的脸色,忽觉自己好像逗弄这清纯小女孩的巫婆。不过,做做巫婆感觉也不错!撇了撇嘴:“谁说朕是嫁?朕是皇帝,自然是不同的。想当初风兮女皇,也有好几个面首呢!朕又怎会只要一个?”凤轻歌顿了顿道,“傅秦翊呢,就选为王夫,楼君煜呢,就收入皇宫,当做面首!水儿说怎么样?” 楼水漪倏地站起身,手中的杯子也掉落在地,捏紧了手,眼中满是气愤:“煜哥哥怎么能做面首呢!他……他那么好!那么……的好!” 凤轻歌故作诧异地看着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做朕的面首很委屈么?”凤轻歌一副轻松的模样,无所谓道,“既然这样,那就让楼君煜做王夫,让傅秦翊那家伙做面首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他不是宁王的儿子?! 楼水漪闻言又急又怒:“陛下怎么能这样!” “怎样?”凤轻歌好笑地看着楼水漪,“你是朕最好的玩伴,朕与你的哥哥鸾凤和鸣不好么?” “我……”楼水漪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那也不能,不能……幸福是两个人的,三个人在一起……不会……” “你是说,三个人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凤轻歌睨眼看着她,“那朕就只要楼君煜好了!” “为什么……要是楼哥哥?”楼水漪嗫嚅道。 “为什么不能是楼君煜?”凤轻歌反问。 “我……” 凤轻歌定定地看着楼水漪,目光如炬:“水儿,你如绮罗郡主那般喜欢上自己的哥哥了?” 楼水漪大骇,苍白的脸上露出无措和惊惶:“不!不是!” 屋顶,一缕细光以人难以看到的地方照射进来,一双晦暗的眼睛,将一切看在眼里,也将所有听得清楚!在听到凤轻歌说楼水漪喜欢上自己的哥哥时,那人的嘴角掀起一抹讥诮。 “不是什么?不是喜欢自己的哥哥?既然不是又为何不想让楼君煜做朕的王夫?”不管喜欢不喜欢,寻常百姓中,都没有哪个哥哥敢娶自己的妹妹,即将成为侯爷的楼君煜,更是不可能娶自己的妹妹! 凤轻歌忽觉得她有些无聊到多管闲事了,这些话,本就不该由她来说的!况且,楼水漪如何,与她并没有任何干系。难道她又抽风了? 凤轻歌有些无奈又无力道:“楼君煜是你哥哥!”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了,倒有点像专门在棒打鸳鸯!棒打鸳鸯?还是在拯救迷途的羔羊?反正吃力不讨好,还惹得一身腥!凤轻歌!你怎么就不长进呢!刚还说要随心所欲,怎么高兴怎么过,就惹出这么一桩事来!随性之后。她是不是要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见楼水漪脸色惨白,攥紧了帕子,紧咬着唇。摇着头,浑身发颤。凤轻歌不得不承认,她干了一件蠢事!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轻轻一叹。扔下这句话,起身便向门口走去。她还是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吧!虽然有点无耻。不过话也只能说到这,她再说什么都是错! 方打开门,眼前似闪过什么,凤轻歌眉头微皱,不过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大堂里一个粗犷的声音直直地传了进来:“据说那绮罗郡主和柳言曦都是柳相的种!可他们两个早就有一腿了!哈哈哈!” 绮罗郡主和柳言曦乱伦的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开,在云安早已不是宫闱秘事了。 有人闻言忙大声:“他们是兄妹啊!那不是乱伦吗?!” 楼水漪似因“乱伦”这两个字受到了刺激,泪眼婆娑,激动的大吼道:“不是乱伦!他不根本就是我哥哥!我们不是兄妹!” 凤轻歌脸色骤变。震惊地看着瘫坐在地上泪水连连,似崩溃了般的楼水漪:“你说什么?什么不是兄妹?” 楼水漪泪水连连,哽咽道:“煜哥哥根本就不是……” “小姐!”紫苏突兀地闯进屋中,见到屋中的的场景似吃了一惊。原本焦急的脸上露出踟蹰犹疑之色。 屋顶之上,那一双晦眸倏地闪过一道冷光。不是兄妹? 楼水漪见到紫苏似如受惊的鸟般,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把掩住了自己的嘴,摇着头,脸色露出惊惶和痛苦之色。站起身,猛地冲出了房间。 凤轻歌看着逃一般奔出房间的楼水漪,眼中露出惊疑和复杂之色。 “紫苏惊扰了陛下,望陛下责罚!”紫苏忙行礼道。 凤轻歌转眸看向紫苏,不由微皱眉头:“门关上再说!” “是!”将雅间的门关上,阻隔了大堂里好奇地向这边探头观望的人的视线。(.)看着凤轻歌。脸上露出踟蹰犹豫之色。 “何事?” 紫苏抬起头。迟疑开口:“宫中来消息,北延国发兵十万。再次攻打禹州了!” 凤轻歌脸色一变:“何时发的兵?” “三日前!”紫苏温婉的脸上,脸色微凝,“边关的将领已经开始抵御!只是,这次北延国君兵将勇猛,且人数过多,天凤国边关兵将实力相差悬乎……” “朕知道了!” 凤轻歌看着已开始抽芽的树木,眼眸微凝。她很明白,貊尧如此性急三番四次地大动干戈攻打禹州是为什么!春已至,按照天凤国北境的气候,春汛也不可避免,并且不远了。上次地震,牵动北境不少地方,北延国也没有幸免。而地震也引发了那一带的山体断层和泥石流,碎石随河流堆积到山前在北延国和天凤国交界处形成的堰塞湖,因工程太大,还未来得及处理。又或者说,是她故意没有处理的。 凤轻歌垂着眸凭着熟知的感觉转了个弯,若有所思地往寝殿的方向走去。堰塞湖处于天凤与北延交界处,一旦春汛来,河道因被碎石堵塞无法泄洪,大量的河水蓄积在堰塞湖中。洛祗江的河堤定会承受不住大量的洪水和水压从而被冲垮,到时候洛祗江一带定会洪水滔天!照理说,她应早解决堰塞湖这个后患,可是她却没有! 洛祗江,是关乎两国的命脉。她清楚,以貊尧的野心,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国受别的国家所制。所以,对于天凤国境内洛祗江的流域,他定会费劲心思强占! 堰塞湖的存在虽会使洪水无法下泄,可是若将堤坝建高建固,涌在堰塞湖的洪水超过了堰塞湖的蓄洪量,堰塞湖必定会被滔天的洪水冲垮!那处在堰塞湖下游的北延国将要面临的,便是难以遏制的毁灭性的灾难!而且争夺洛祗江的北延国兵也会受害! 她耗资上万两的银子和众多物力、人力修建堤坝防汛,却并不解决堰塞湖的问题,便是为了因势导利,将洛祗江作为击垮北延国军的最好武器! 手法虽狠戾了些,但如今,朝中动荡,内忧外患,她左支右绌,难以兼顾!步家失踪,她便失去了在兵权上与宁王相抗衡的人。可即便如此,北延来犯,她也不能倚靠宁王。因为,在兵力上,她已经有了最大的弱点,而且被宁王捏在手中。她不得不留一手! 只是以貊尧现在的行动,怕是多少已经揣测出她的用意。毕竟没有哪个帝王会只修建堤坝却不疏通河道,做这等治标不治本的蠢事!她能揣测出来,她并不意外。上一次貊尧暂时撤兵,是因为知道与宁王硬碰硬开战,太过折兵损将。而这一次,他怕是早已看出天凤国朝中的动荡,以及她与宁王之间关系的紧张,才选在这个时候出兵! 柳相会选择鱼死网破造成今日这个局面是她没想到的,亦是她难以掌控的!如今的形势对她似乎很是不利!凤轻歌黑眸中闪过一道冷光,他宁王想一手遮天,还没那么容易! 忽撞到什么,头一震,直往后仰去。一只手及时地将她揽了回来,身体止不住地扑进一个透着淡淡梨花酒香的胸膛中。 “小心些!”清醇的声音淡淡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轻责。 凤轻歌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膛因发声而微微震动。 心中一悸,忙扶正身子,看着他如江水烟雾般朦胧的面容上,一双眼眸如黑曜石般透着淡淡的光亮,将他整个人点亮,轻薄的唇角微挑,带着淡如梨花的笑意,不由微怔。脑中却想的是在五味楼,楼水漪说的话。 ――不是乱伦!他不根本就是我哥哥!我们不是兄妹!煜哥哥根本就不是…… 凤轻歌反复揣摩,思绪万千,楼水漪说楼君煜根本不是什么?不是她的哥哥?还是别的什么?楼水漪与楼君煜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若楼水漪说的是真的,他们不是兄妹,那便是说,楼水漪和楼君煜其中有一个人不是宁王的儿子或者女儿!凤轻歌为心中的想法微微一震。 楼君煜抬手轻覆在她的额头上:“不疼么?” 凤轻歌看着他如玉般的面容,想起宁王冷峻的气质,不由感叹,两人不仅相貌长得不像,连气质都没有一丝相同!凤轻歌忽又想到宁王对楼君煜的态度,虽然宁王对楼亦煊亦是很冷淡,但是没有哪个父亲会从小给自己的儿子下毒,不让自己的儿子学武的啊!可若楼君煜不是宁王的儿子,那为何宁王从来不提,而让他姓“楼”并且在楼君煜生下来时还为他取名呢!而且楼君煜与楼宇昂是兄弟,宁王对楼宇昂似乎又很是宠爱!难道楼宇昂是宁王的儿子,而楼君煜不是? 楼君煜见她愣愣地看着她,不由轻笑着一叹:“方才已是差点撞到,现在竟又是走神了么?” 凤轻歌听见楼君煜的话,回过神来。向他身后看去,才发现,他身后仅一尺的地方便是长廊的柱子。若不是他挡在柱子前面,她撞上的怕就不是人而是硬邦邦的柱子了! 凤轻歌一脸复杂地看着楼君煜,半响道:“宁王当初为何要给你下毒,禁止你学武?” 楼君煜未曾想到她会突然问起这个,微微一怔,随即淡淡一笑:“这个我也并不知晓,可能不希望我打打杀杀吧!” 凤轻歌心中却揪得紧紧的,学武功又岂会只是打打杀杀,学了武功至少就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宁王不让楼君煜学武,怕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可是楼君煜他,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无从解释,便只能敷衍她?(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夜探宁王府 凤轻歌最终还是未能从楼君煜口中问出什么,不过这个结果也并不意外。而宁王忽然病重表明无法率兵北上之事,也令她措手不及地无暇再顾及楼君煜到底是不是宁王的亲生儿子的事情! 整整五日,宁王待在府中,不曾出门,亦不曾上早朝,大有一病到底的倾势。而北境战事并不乐观。宁王是真病,还是假病,答案不言而喻。宁王看来是要向她示威了!想告诉她,没有他宁王,恐怕她连江山都守不住! 在诡异莫测,波谲暗涌的朝堂之下,当所有人以为,她最终会向宁王低头之时,凤轻歌却出人意料地将曾在步远将军麾下的一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封做了定北将军,并且下旨命那名少年率领五万大军挥师北上,抵御北延十万大军。此外命朝中另一名大将曹允为副将,共同抵御敌军。 有人认为女帝是慌不择路了,而且太过青睐步王夫,才选了步将军麾下的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做将军。而有人认为,女帝将这个少年立为定北将军只是一个虚幌子,真正率兵打仗的是曹允将军! 然而,在一个月后,上夷关大捷,他们这位少年主将斩下了敌军副将头颅的消息传到京都,众人在确认消息并无舛错之后皆噤了声,对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将军刮目相看。而整个云安在那段时间里都沸沸扬扬地传着这个少年将军的丰功伟绩。并有人言,这名少年将军很有可能会代替宁王誓死保卫我天凤国土! 凤轻歌对此欣慰一笑,同时微微松了一口气。纪江的确没有负她所望。自她选步凌寒做王夫开始,她便开始找寻并且扶持能够与宁王持衡的人。一个帝王,决不能只有一个可信赖的大将! 纪江极为赋有武学天赋,对战事也很敏感。仲繇曾有感而语,纪江是个可塑的大将之才!她对纪江的底细知根知底。亦曾对纪江有恩!选作将来巩固她皇权的大将,纪江是不二人选! 不过,纪江毕竟过于年少,棱角在外,缺少磨砺!要等这块玉石绽放自己光彩需要太多的时间沉淀,而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 所以只能靠她去打磨,那时。她站在随军归来,建了些军功,同时亦受了些伤的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眸问。 “此次出征,你有何感受?” 纪江咬着牙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属下还不够!” “你此生的愿望是什么?” 他不卑不亢地正视着她的眼睛,声音坚定:“做一个真正的大将军!” “那若是要让你忍常人手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完成常人难以完成的事,你也愿意吗?” 他眼中闪着光芒。郑重点头:“愿意!” “不悔?” “不悔!” 从那以后,她便将纪江交给穆风,让暗瞳的人教他武艺,用训练杀手的方式训练。教他各种格斗和杀人的技巧,在短暂的时间内提升他的武艺和身体素质。之后,她又将纪江交给仲繇,教他各种兵法,了解天凤国的地势。此后大小战事,她都让他作为一个普通的士兵随军出征。一个真正将士,是经过战场的厮杀,由血骨凝成的! 而纪江也的确没有辜负她所望,在战场上屡建战功,又按照她的吩咐。内敛行事。所以纪江在军中极具有人望。却在并未鲜少大将察觉这个突然崛起的将士。而有所察觉,官级略高的将员也被她令人打点好了!所以。纪江的存在,知道的人并不多!而她最要瞒住的人,也只有宁王而已! 只是她未想到会这么快要将纪江拉到人前,给予他颇为沉重的重任!纪江太过年轻了,而且缺乏领兵的经验,她始终是担心的!纪江不负重任做得如此好,是在她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夷关大捷的消息传来没多久,在云安城中又传出另一个令人震惊的传闻。 传言中的清酌公子,即将成为云景侯的宁王二公子楼君煜竟然并非是宁王的亲生儿子! 这个消息传来时,凤轻歌正在批阅奏折,而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拿着羊毫的手一抖,奏折上“奏”字的最后一笔乱了! 虽然她早有揣测楼君煜不是宁王的儿子,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被传开,她还是忍不住震惊!凤轻歌放下手中的笔,强抑制住心底的波动,看向穆风:“是传闻,还是已经证实了?” “还未证实!只是传言,当初的映月夫人只怀了七个月便生下来二公子,说是早产,其实二公子是足月生下的!说楼君煜并非宁王的儿子!至于从哪传出来的……”穆风低下头,拱手道,“属下无能,暂时还未能查出!” 凤轻歌低头思忖,消息不可能是宁王传出来的,毕竟以宁王的性格,他若早知道楼君煜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替别人养儿子!若是后来知晓的,他就更不会散播,毕竟自己的夫人给自己戴了那么多年绿帽子,替别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并不是什么值得好宣扬的!难道是楼水漪?可是楼水漪应该清楚,揭露楼君煜不是宁王的亲生儿子,会毁了楼君煜!不过也楼水漪为了摆脱兄妹的关系,而散播这个消息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楼水漪真的有本事散播流言的的本事高到连暗瞳都查不出来吗?凤轻歌不禁怀疑! 回过神,淡淡道:“宁王和楼君煜是何反应?” “宁王前不久恰恰找到了当年为映月夫人接生的稳婆,据稳婆说,当年映月夫人怀胎七月生下的孩子,并不像早产儿!宁王震怒,将稳婆赶出了王府!而楼君煜并没有任何反应!” “嗯!”凤轻歌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抬头看着穆风,“今夜带朕夜探宁王府!” 穆风愕然。 凤轻歌面色微凝,楼水漪是弄清这件事的关键,但这些天楼水漪又足不出户。她要弄清事实真相,就得跑一趟宁王府!不仅如此,她还想看看,在宁王府会不会有意外收获! “煜哥哥!”楼水漪叫住从黑寂的长廊上走过的男子。 楼君煜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喘着气向他小步跑来的楼水漪,眉头轻皱。 楼水漪在他跟前站定。踟蹰着欲言又止。 楼君煜见此,深黑的眼底划过一道光芒。语气带着温和:“怎么还未睡?” “我……”楼水漪绞着手指,有些无措。 楼君煜闻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淡淡道“早些睡吧!”说着转过身走去。 楼水漪忙拉着他的衣角:“煜哥哥!对不起!” 楼君煜转过身,掠过她紧张的眼眸,眼眸渐深,面容却仍是温淡:“为何要说对不起?” “我……”楼水漪咬了咬唇,“水儿不是故意将煜哥哥和水儿不是亲兄妹的事说给陛下听的,水儿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闻言楼君煜眸光一紧,嘴角轻弯。黑眸幽深莫测:“水儿怎会这样说?” “我……小时候,我不小心听到,听到月姨和你的谈话,说煜哥哥不是爹爹的儿子……”楼水漪睁着水眸。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楼君煜轻抬起她低垂的下颚:“还有呢?” 楼水漪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哭泣道:“煜哥哥!水儿真的不是故意告诉陛下的!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水儿是不是害了煜哥哥?” 凤轻歌趴在屋顶上,听着寂静的夜幕下对面长廊上两人的对话,不由咬牙切齿!丫的楼水漪!她都还没怀疑是她散播的流言,她居然先在楼君煜面前这么说!这不明摆着想说,流言是她传出去的吗! 现在满皇城的人都在怀疑楼君煜不是宁王的儿子,若得到证实,倒真遂了她的愿!不过,听他们的对话。楼君煜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宁王的儿子了!那他到底是抱着何种心态面对的宁王呢?凤轻歌不由越发迷惘!若说。楼君煜是宁王的亲生儿子,她对楼君煜的心思还猜出一二。可若楼君煜不是宁王的儿子,思及他往昔所为,对于楼君煜,她便真的看不出半分了! “煜哥哥!水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水儿错了!” 楼君煜看着怀中的楼水漪,静如深潭的眸中闪过什么。 凤轻歌看着搂着楼君煜啜泣的楼水漪翻了个白眼!现在还真抱上了!楼君煜倒也还真不推开!为清寒的月光所笼罩着,拥在一起两人不由心中忽莫名的有些堵得慌!轻“嗤”了一声,抬头欣赏起天上大如玉盘,清冷如秋水的寒月!她本意是想找楼水漪问个清楚,看来是不用问了!现在就等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抱好了,散了,再跑路好了! 一旁的穆风瞥了一眼凤轻歌,冷硬的眸中闪过些复杂。 楼君煜将怀中啜泣的楼水漪轻轻推开:“先去睡吧!” “可是――”楼水漪睁着眼泪如汪洋般的眼眸,脸色露出急色。 “二哥都知道了!二哥自会处理的!”楼君煜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声音温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先回房去睡!” 楼水漪听着他对她自称着“二哥”,心中黯然,有些不甘地想说些什么。去子看着楼君煜不容置疑的脸,止住了欲说的话,只好点了点头,向房中走去。 凤轻歌转过眸,看向只剩一人的长廊,楼君煜一身素色白衣,清然而立,眸光淡淡,不知在想什么。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如薄纱般朦胧,又泛着清冷的光辉。那样的清绝,那样的孤寂。凤轻歌心中一窒,脑中忽想起一句话,“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她想即便有一日她真的喜欢上他了,也一定是为他的美色所惑!可是,说起来,貌似他的面容,还并不比傅秦翊和楼亦煊生的好看! “不打算下来吗?”清清淡淡的声音将凤轻歌从愣神中拉了回来。看着阒无一人的庭院,凤轻歌不由愕然,他在跟她说话?他看到她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他的袒露 凤轻歌看着他宁静的侧脸,并没有看一眼她所在的地方,不由有些怀疑。(.无弹窗广告)他真的又看到她吗?还是只是试探?凤轻歌趴在屋顶上,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凤轻歌决心绝不下来的时候,楼君煜抬起头,看向她所趴着的地方,恰恰对上她的眼眸。薄薄的唇角轻勾,似月华初开般:“趴在上面那么久,不累么?” 影在黑暗中的她顿时无可遁形,凤轻歌颓然地撇了撇嘴,令穆风将她抱了下去。 楼君煜眸光淡淡地看着她,唇角一挑:“陛下,方才都听到了?” 穆风闻言扶着腰间的刀,冷硬的眸中是露出防备。 凤轻歌一挑眉头,对于楼君煜不避不讳,明明知道她在上面,还让她偷听到那么多,很是不解。与他对视的眸中不由透着些警惕,点头应声:“嗯!” 楼君煜将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穿着一身溶于夜色的夜行衣,梳着利落飒爽的发髻,黑色的眸子亮亮的,似小猫一般警惕的看着他,唇角不自觉勾起。 凤轻歌对他的如此自然打量的目光有些微恼,黑眸一眯:“你,真不是宁王的亲生儿子?” 楼君煜收回目光,淡淡道:“正如陛下方才所听到的!” 闻言凤轻歌不由面色复杂:“为何不避讳让朕听到这些?” “没什么好避讳的!陛下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么?” “嗯?”凤轻歌面露不解。 “我的心思!” 凤轻歌一愣,她的确一直想知道,他的心思,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却没想到他会猜到并且说出来,凤轻歌一时间有些无措! “你不怕朕将这些都散播出去?这样的话,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如果不是宁王的儿子,他便也跟平常百姓没什么两样了!不过。她倒是对他的亲生父亲是谁,产生了好奇。 “这样做,对陛下有好处吗?”他问。 凤轻歌摇头:“对朕并没有任何好处!”让天下人知道楼君煜不是宁王的儿子,对于宁王来说,不过是知道,一个不讨喜的儿子并非自己亲生的而已。实质上并没有什么损失,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只是。宁王真的丝毫不知道,楼君煜不是他的儿子吗?若是不知道,又为何莫名地不喜楼君煜。可若是知道的话,又为何在听到这些传言后会发怒? 楼君煜挑唇一笑:“那就是了!既然陛下不会说出去,我又何须避讳?” 凤轻歌看着他风轻云淡的模样,有些微怔。他如此态度,也就是说,方才楼水漪说不小心告诉她,他不是宁王的儿子时。他并没有怀疑,那些流言是她有意传出去的? 还未回过神来,手腕已被一直清凉的手握住,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他牵走了。 凤轻歌有些慌乱地诧异道:“做什么?” 穆风见此冷硬的脸色一凛。 “带你去见我母亲!”清醇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凤轻歌微愕的同时,朝穆风丢了个眼神,让他莫要轻举妄动。穆风脸色一僵,跟在了他们身后。 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用敬称说“陛下”而是说的“你”,那口气,就像是在现代的情侣里,男方带女方去见自己的家长!可是凤轻歌知道,他带她去见他母亲,定是有什么要说! 虽然他不是宁王的儿子,可宁王也毕竟算是他的养父。他真的能这样轻易的告诉她。她所想知道的事吗? 走至映月夫人的屋门前,楼君煜却蓦地停住了脚步。眼眸看着屋门,清淡的面容隐隐透着一股清冷之意,一双黑眸幽深莫测。 凤轻歌正欲问怎么了,却听一个声音从屋内传来。 “本王今日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背叛过本王?”冷酷的声音明显带着压抑的怒意。 凤轻歌诧然,是宁王?转眸看向楼君煜幽深莫测的眼眸,被他握着手腕的手不由触了触他的手。 楼君煜松开她的手腕,转而顺着她的手滑下,握紧了她纤细的手。凤轻歌心中一悸,明明是那样清凉的手,她却觉得,被他握住的地方有些炙热的发烫。挣了挣,试图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呵!在王爷眼里,什么是背叛?”屋中传来映月夫人带着讽刺的冷淡的笑,“王爷难道忘了,当年是王爷在战场上将妾身强行掠来的!也是王爷强行要的妾身!并非妾身自愿!” 凤轻歌闻言心中掀起惊涛,映月夫人是被宁王强行掠来的? “不管怎样,你都是本王的女人!本王的女人永生永世都决不能背叛本王!” “从来就没有属于过,又哪里来的背叛!” “你说什么?”屋中传来杯子打碎的声音和“咔嚓”的声响以及映月夫人痛苦的一声呻吟。 手骤然被人握的更紧,凤轻歌转眸,看着楼君煜愈发深黑的眸子,不由面露复杂之色。 “王爷不是怀疑煜儿不是王爷的儿子么?王爷又没有想过,妾身进王府不久就被诊出怀有身孕。按时间推算,若煜儿不是王爷的儿子,那便只能是妾身被王爷掠进王府前与人有染,如此的话,怎能说是背叛?倒不如说,是王爷你巧取豪夺罢!”映月夫人声音仍是冷淡。 按时间推算,从映月夫人进王府,到生下楼君煜一共是八个月,那么也就是说,在宁王将映月夫人掠进府前,映月夫人就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明明是掠夺了自己母亲的人,明明不是自己的父亲,却要忍辱地叫着宁王父亲,而且在宁王让他吃终生不能好好习武的药后,还如此淡然的面对,他到底承受了些什么?反手握住了他清凉的手,想将他的清冷捂热一些。 “强取豪夺?你一直就这么认为的?二十年了,都捂不热你的心,本王也没有耐心了!”宁王冷凝的声音透着滔天的怒火,屋内传来一阵“砰砰”的声响。以及压在床上的“吱呀”声,“本王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强取豪夺!” 凤轻歌闻言心上一惊,攥紧了楼君煜的手。 手中却是一空,楼君煜轻松地挣开了她的手,将她推向了角落里穆风身边。声音清冷:“不要出来!” 屋门被推了开来,楼君煜看着床榻上。被钳制住的母亲,以及覆在她身上的男人,黑眸一缩,清淡的脸上冷寒毕露。 宁王见他进来,剑眉一皱,大掌一挥带起雄浑的掌风和难以阻挡之力:“滚出去!” 楼君煜被掌风击中,后背撞在门上,跌坐下来,一口血猛地从嘴角溢出。 角落处被穆风拉住的凤轻歌看着他如破布般撞在门上。缓缓滑下,不由心上一紧。 楼君煜缓缓站起身,清淡的面容清冷如雪,目光直视着宁王:“我母亲她不愿意。你便不能勉强!”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 宁王目光一冷,眉头紧拧,冷峻的脸上凝着欲爆发的怒意。又是一挥掌以掌风将他打了出去,楼君煜双膝重重地磕在地上,脸色骤白,却是低低地笑了起来。 凤轻歌见此,攥紧了手,强抑制住走出去的欲望。 楼君煜抹去唇角的血迹,黑眸朝她的方向扫了一眼。勾唇一笑,嘴角的血似绽放在彼岸的曼珠沙华般。原本清淡的面容显得妖娆邪魅。看着宁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清冷:“你敢动她?” 宁王冷峻的眸一眯,似第一次如此正视他这个“二儿子”。半响冷哼一声,含怒地一挥袖走了出去。在楼君煜面前顿住脚步,冷眼地看着他:“来人!将二公子压下去,关进地牢!” 说完一挥袖,带着满身的怒火和寒气离开了映月夫人屋前。 楼君煜看着他离开,漆黑的眸子闪耀着什么。 凤轻歌靠近铁栏,看着牢狱中靠在阴湿肮脏墙壁边的楼君煜,心口骤然紧缩.走到离他近的铁栏边,轻声开口:“楼君煜!” 他抬起一双漆黑的眸,淡淡的看着她,半响轻轻一叹:“陛下不该来的!” 凤轻歌闻言瞪眼看他,霸气十足道:“朕想来便来,有什么该不该来的!”看着他一身染血白衣,脸上苍白无色,唇角残留着血迹,心上一疼,却是撇过眸子,狠狠道,“难得见你如此狼狈的模样,真没用!” 楼君煜轻轻一笑:“是很没用!” 凤轻歌听着他的话,一种难言的感受堵在胸口,闷得发慌。 “宁王的家务事,朕不便插手,你……” 楼君煜清淡的一笑:“顺其自然罢!” 顺其自然?这事能怎么顺其自然!人都关到大牢了!凤轻歌不由一瞪着他,看着他一副归顺天命的模样,不由气闷不已道:“顺其自然就顺其自然!朕才懒得管!”站起身,声音冷硬,“朕走了!” “嗯!” “这件事,朕不会管的!” “嗯!”声音仍是淡淡,连头都没抬一下。 凤轻歌不由一阵烦躁:“真走了!” 抬起头,挑唇淡淡一笑:“君煜听到了,陛下不用重复!” 凤轻歌气结,瞪了他一眼,转身让穆风带出大牢。 背后,楼君煜低沉的笑在牢狱中轻轻荡开。直至凤轻歌离开,眸中的笑才转淡。低下头,看着膝盖处映在衣袍上模糊的血迹,眸底闪过一道冷光。 凤轻歌直至一路吹着冷风回到寝宫,将头脑吹清醒了,才忽然发觉,自己太过心急了。楼君煜不像是会鲁莽行事的,虽然关系到自己的母亲,但不会没给自己寻找退路。她倒好,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只是,宁王已经怀疑楼君煜不是他的儿子了,要摆脱现在的境况还真是难! 凤轻歌忽微微一怔,她在想着如何帮他吗?对他,她不是一直心存戒心的吗?怎么……躺在床榻上前思后想纠结半夜后,随即释然,以前对他心存戒心是因为他是宁王的儿子,与她立场相对,而且弄不清他的目的。而现在她明白他不是宁王的儿子,而且可以说,宁王还是掠夺他母亲的人,也明白当初他为何要帮着她对付宁王了。因而他们两个之前存在的矛盾通通都化为齑粉。再加上之前他那么护着她,救过她好几次,所以她当然要帮帮忙的!想通了,凤轻歌自然而然也就踏踏实实地睡觉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我的父亲是他杀的 正在凤轻歌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对策的时候,楼君煜却以滴血验亲的方式,验明的确为宁王之子后,重获天日。凤轻歌这才恍然,在这个世界,除却他们那个天凤皇室用玉珠认亲的方式外,滴血认亲是最具权威的认亲方式!在恍然的同时,她又不由暗骂,丫的!害她白白绞尽脑汁,死了n多脑细胞! 凤轻歌折着手中的纸,坐在台阶上,腹诽不已。 “陛下在想什么?”清醇的声音如风般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 凤轻歌微惊了一下,抬起头看见夜幕中的楼君煜,撇了下嘴,继续低头折着手中的纸鹤道:“没想什么!” 在想怎么骂你!凤轻歌心中忿忿,拿着手中的纸反复琢磨了半天,始终忘了怎么折纸鹤。一张纸被折得皱巴巴的,烦躁不已。 楼君煜见此轻笑:“陛下要折什么?” 声音闷闷:“纸鹤!” 话音方落,手中的纸便被接了过去。楼君煜自然地在她身边的台阶坐下,修长素净的手指不紧不慢翻折,只稍稍一会儿便将纸鹤折好了。凤轻歌接过手中的纸鹤,微诧,这个时代就会折纸鹤了吗? “你怎么会折纸鹤?” “母亲教的!”楼君煜淡淡道。 “哦!”凤轻歌哦了一下,避过他的目光,又拿了一张纸按照他折的方法折着。楼君煜的母亲和她一样是穿越来的,会折纸鹤也不奇怪了! “陛下也会折?”楼君煜看着凤轻歌,眸光中闪过些什么。 凤轻歌心“咯噔”了一下,看着他极为自然道:“嗯!跟着一个小宫婢学的!”说着不着痕迹地将原本折好的百合花捏在了手心,重新拿了一张纸,开始折。这个世界是没有百合花的! 上一次,她去宁王府试探楼君煜的母亲是不是穿越的。虽试探出结果,可同时映月夫人也必是知道她也是穿越来的了。后来她再去宁王府拜访,映月夫人却对于穿越之事只字不谈,对于她不冷不热,亦是没有揭穿她不是真正的皇帝而来自异世的事。(.好看的小说)而且,映月夫人也似乎并未告诉楼君煜或是楼宇昂。她自己的真实来历,仿佛她本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古代人。而她只是他们的母亲。 不知为何,每每她看见映月夫人的时候,都有种莫名的感觉,似是同归感和熟悉感,那种感觉很强烈。或许,是因为她们都来自同一个世界吧! 凤轻歌愣神间,一朵纸折的花映入眼帘,凤轻歌看着的红色玫瑰,微微一怔。 楼君煜唇角微勾:“送陛下的!” 凤轻歌看着他漆黑深邃如渊仿佛将人吸入的眸子。心中涌起一些难言的情绪,在现代从未收过玫瑰花,更从未想过,穿越到这个世界。会有人送她玫瑰花。 嘴上却仍是道:“为什么送朕月季?”这个世界,还没有玫瑰,只有和玫瑰同属蔷薇科,并与玫瑰相似的月季。她不希望,他是在试探她! 楼君煜闻言漆黑的眸子闪过细碎的光芒,似黑曜石般。看着她,轻轻一笑:“这是玫瑰,是母亲家乡的一种花,也是母亲最喜欢的花。只是,我没见过!母亲说。这种花的颜色是由爱人的血染成的。所以格外鲜艳,也格外动人!”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他眼中的温润。动了动唇角,没有说出话。 古希腊神话中,爱神阿芙罗狄蒂为了赶去救外打猎被野猪咬伤了脚上动脉情人阿多尼斯,被森林里的石块和荆棘划破了脚和手,鲜血滴了一路。而等她赶到阿多尼斯身边时,他已经流尽了鲜血。阿芙罗狄蒂终究未能救活自己的心上人。她放声大哭,随着她的哭声,一路上滴下她鲜血的地方,都开出了一丛丛鲜红欲滴的美丽的红玫瑰。 阿芙罗狄蒂的情人阿多尼斯终究是死了的,而阿芙罗狄蒂从一开始被宙斯逼迫嫁给的人是最丑陋的火神赫菲斯托斯,不是他。[]阿多尼斯到死也只是阿芙罗狄蒂的情人。玫瑰花是带刺的,无论是故事还是花,都动人也亦伤人,就像爱情一样…… 空中传来“布谷”的啼叫,划破寂静的夜空。凤轻歌回过神来,便见两只浑身翠绿的杜鹃鸟在上空盘旋了一会,啼叫一声,一只落到了楼君煜的手心,一只落到了他的肩头。楼君煜捋了捋手中那只红嘴杜鹃的羽毛,小家伙眯了眯眼睛,柔顺地朝他修长的手指靠了靠,明显很享受他的爱抚。 凤轻歌想起柳相逼宫那会,这两只鸟为她传过讯,不由伸出手指,拍了拍楼君煜手中那只杜鹃的头。杜鹃微阖的圆鼓鼓的眼睛一睁,又阖上了眼睛。 凤轻歌见此一挑眉,伸手招惹性的又一拍小家伙的头,小家伙摆了摆头,似为凤轻歌的粗鲁极为不满地扇了扇翅膀。凤轻歌见此,“哈哈”笑开。 一只手伸向她的额前,替她撩开因凌乱而散落在眼前的碎发:“发丝乱了!” 凤轻歌蓦地一震,脸上不自觉地染上绯色,极不自然地撇过头,讪讪一笑。丫的!真没用!不就是拨开一下头发嘛,居然还脸红! 楼君煜看着她脸上的红晕,轻轻笑开。收回手指重新顺着杜鹃的羽毛。 凤轻歌看着方才捋过她的头发的手又摸着杜鹃的羽毛,脸骤然一黑,难看至极。摸了鸟了,又摸她,摸了她了,又摸鸟!他该不会把她当鸟一样,捋着她的发丝当鸟毛捋的吧?! 凤轻歌顿时一指楼君煜手中一副享受的杜鹃鸟,瞪大了眼,目中含着赤果果的指控,大声道:“你摸了它了,又来摸朕?!” 话音甫落,一旁便传来“哐当”的声音,两个宫婢慌忙捡起地上的东西,站起身来。两张脸通红,看着她和楼君煜的眼神里,满是暧昧和羞涩。结结巴巴道:“陛……陛下!” 凤轻歌看着两个宫婢明显含着羞涩和暧昧春色的眼神,不由疑惑,她们干嘛这副表情?! “你们这是做什么?” “回陛下,奴婢们是要回屋,不想在这撞见陛下……和楼二公子,不慎触犯龙颜还望陛下恕罪!”一个宫婢忙道。 凤轻歌见两个宫婢脸涨得通红。只觉得奇奇怪怪的。转过头,见楼君煜捋着鸟毛。笑得一脸云淡风轻,更觉奇怪。朝两个宫婢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 凤轻歌一脸奇怪地转过头,问:“朕方才说了什么?”怎么那两个宫婢都怪怪的! 楼君煜嘴角轻勾:“陛下说,我摸了陛下!” 闻言凤轻歌脸上顿时腾起了红云,忙瞪了他一眼道:“不准再说!” 他轻笑:“是!” 凤轻歌看着他手上的杜鹃,立即转移话题:“它们怎么到你那里去了?” 楼君煜将手指移到肩边,肩上的杜鹃轻轻跳到他的手上,对着风轻歌轻声道:“手拿过来!” 凤轻歌愣了一下,将手缓缓伸了过去。 原本在楼君煜手上的杜鹃。犹豫了一会,慢悠悠地跳到了她的手指上。凤轻歌立刻感觉手一沉,手指被鸟的爪子环住,连忙将手稳住。 “陛下将它们弄回来了。却又并未安排,我见着这两只鸟极具灵性,想着驯服了也有些用处,便从内侍手中拿去了!” 风轻歌瞪了他一眼:“那是朕的鸟!” 楼君煜轻笑:“是!” “朕要收回去!” 楼君煜唇角轻勾,眼中闪过什么。 凤轻歌用另一根手指挠了挠杜鹃的颈间:“这鸟也一定要亲自养着的吧!”驯养一只鸟是很费功夫的事,还别说驯养两只,其实很多人都令专门的驯养师驯养,然后再让其易主重新认主的。楼君煜竟是自己驯养的,凤轻歌不由怀疑他是不是太闲了! 闻言楼君煜捋着杜鹃鸟毛的手微微一顿,漆黑的眼眸蕴藏些什么。半响清淡开口:“陛下还记得。当初将这两只鸟带回宫的原因吗?” 凤轻歌点了点头。 楼君煜看着手中柔顺的杜鹃,眸光微凝。声音似风般飘远:“杜鹃自出生便是生在别的鸟巢中,伪装成别人的子女,而依附生存的!雏鸟无法选择,而母鸟,别无他法!” 凤轻歌闻言猛地抬头看着楼君煜,看着他淡薄如雾的面容,心口似被什么狠狠一撞。母鸟为庇护雏鸟而将鸟蛋生在别人鸟巢中,雏鸟无法选择便只能伪装成别人的子女。映月夫人被强行掠夺,自然明白,若是被宁王知道自己腹中怀有孩子,定不会允许他生下来,所以只有委曲求全委身于宁王,而楼君煜也只有作为宁王的儿子,才能被允许生下来! 楼君煜回过眸看她,伸手触着她的眼眸,轻轻一笑:“陛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凤轻歌看着他眼底的促狭,心底柔情立刻被收回,撇过眸子,有些不自然道:“最近看书看多了,眼睛有些近视了,有些看不清楚人罢了!”说着抿了抿唇,又道,“你恨宁王吗?” “恨?”楼君煜轻笑着摇了摇头,眸光变得悠远,“没什么恨不恨的,若他当初没掳走母亲,我和母亲也难得有个庇护之地!只是……” “只是什么?” 楼君煜眸光变得清冷,声音却淡淡如昔,似说着一句极为普通的话:“只是,他终归是要死的!” 闻言凤轻歌惊愕地看着他,有些难以理解。 楼君煜回过眸看她,唇角轻挑,清淡一笑:“想知道?” 凤轻歌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楼君煜松开手,将手中的杜鹃朝天上抛去,手中的杜鹃扑棱着翅膀,飞向天际。凤轻歌手中的杜鹃见此,啼叫一声,扑扇着翅膀,跟着飞向天去,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楼君煜的声音仿若从远古的时空传来般,淡淡响起“我的父亲是他杀的!我的家也是他灭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只要你转身便可 翌日,凤轻歌从床榻上醒来时,已到了午时,回想起昨夜自己竟然在楼君煜怀中睡着了,不由一拍自己的额头,赧然万分。坐起身,看着桌上放置的一朵明艳的玫瑰,昨夜他那隐没在风中未说完的话,忽而就那么萦绕在耳边了。 “轻歌,你若不是女帝……” 眉头微皱,她不确定她听得完不完整,但这些她确实听到了。抿了抿嘴,眼中露出疑惑,若不是女帝便怎样?忽想到什么,心中一涩。她和楼君煜的话,楼君煜与宁栖尘的话,若潮水般回荡在脑中。 “为什么要对朕这么好?” “因为你是陛下!” “之所以上心,不过因为她是天凤国的女帝而已!你不是早就知晓么?” “若她不是呢? “若她不是,便也没有今天的局面了!” …… 凤轻歌嘴角掀起一丝苦笑,他要说的是那些?若她不是女帝,他们便不会有今天如此局面,若她不是穿越到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身上,而是穿越到一个平民的女儿身上,他们之间也恐怕便不会有什么交集!可是,她偏偏成了天凤国的女帝,也偏偏与他相纠葛! “小心些!”一只手急忙将她拉回,揽在怀中,避免了被飞驰的马车撞到。 凤轻歌回过神来,仰着头看着微微皱眉的他:“楼君煜,我记得我问过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你回答,因为我是陛下!”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那我今日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自那一夜。她与他促膝长谈后,两人之间似乎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似以往那般漠然,多了些亲近。她难以言明,那些变化具体是什么,只是这个问题她却不得不问明白! 闻言楼君煜将她从人流中拉回。黑曜石般的眼眸带了淡淡的笑意:“你自出宫后便一直呆呆愣愣的,便是在想这个?” “谁呆呆愣愣了!”凤轻歌微恼的反驳。瞪着眼看他。 楼君煜伸手阖上她的眼睛,笑得清淡:“瞪那么大眼睛做什么!” 凤轻歌掰开他的手,直直地看着他:“不许撇开话题!你曾和宁栖尘说过,之所以对我上心,是因为我是天凤国的女帝,是不是?” 楼君煜黑眸之中闪过些什么,轻轻一叹:“你果然是听到了的!” 凤轻歌只是直直看着他,不语,等着他回答。 楼君煜定定地看着她。深黑如渊的眸子似将什么都装下,又什么都没有装进去,声音淡薄清冷:“是!” 闻言凤轻歌心上止不住地抽搐了一下,敛下眸子遮住眼底的伤痛。淡淡地“哦”了一声。她是不是该高兴一下他对她很坦白? 转身走开,手臂却蓦地被人抓住,下颚清凉的手指抬起,迫使她看着他。薄唇轻挑:“若天凤国的女帝不是你,我亦不会上心的!” 凤轻歌微愕地看着他,心底掀起阵阵波浪,不知道该说什么。忽又觉得有些闷闷的烦躁,似被人耍弄了一番。挣脱他的手,淡淡地又“哦”了一声,向人群中走去。 楼君煜静静地立在原地。眸光淡淡地看着向人群中走去的凤轻歌。没有立刻追上去。 凤轻歌知道他没有追上来,憋着心底的那股难受。游神般地穿过人群。她不知自己在闹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心空荡荡的,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不敢抓住什么,极不喜欢那种过山车一样为人所控的感觉。而且,她总觉得,楼君煜离她很远,很飘渺,远到,远到似雾一般,不敢触手去抓住,怕就那么一触手,便消散了…… 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人群渐渐变多的云安大街,以及华灯初上的夜景,不由微愣。抬起头,看着热闹嬉笑人群,忽有种寂寥的感觉。轻轻动了动唇角,牵强而自嘲的一笑。转过身沿路返回,身子却只在一转身间,便震住了。 那人一袭白衣在灯火璀璨与皎洁的月光笼罩下,清淡的面容透着复杂,定定地看着她。半响,穿过人群,走到她跟前,伸手缓缓将她揽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喃,声音似那皎白的月光般清淡:“我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只等你转身便可!” 凤轻歌闻言一把搂住他的腰间,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紧了紧搂住他的手:“楼君煜,既然找到了我,就不要让我放手!” 楼君煜搂着她,感受着怀中的柔软,漆黑的眸幽深莫测,良久开口:“好!” 只是,只有他知道,他终是要失信了! 凤轻歌纤细的柔荑被清凉的大手牵着,心中被填得满满的,暖暖的。 抬头看着那个她心底终于敢承认的她爱的男子,嘴角不自主扬起。 鼻尖被轻点了一下,清淡的声音隐藏着柔意:“笑得像个傻瓜!” 凤轻歌故意板起脸道:“放肆!你竟然侮辱朕!” 楼君煜轻然一笑:“那陛下想要怎么处置微臣呢?” 凤轻歌一手叉腰,一手摸着下巴,作沉思状道:“罚你永远不许离开朕!随时待命!” 楼君煜闻言漆黑如墨的眸中露出复杂之色,看着她,唇角轻挑:“还有三日便是上元节了!” 凤轻歌一怔,随即苦涩一笑。竟快要到上元节了,难怪最近云安大街上比以往热闹了许多!她怎么忘了,上元节之后,被封侯的楼亦煊、楼君煜、楼宇昂便要远赴封地为侯的!好不容易,才刚有了第一份爱恋,便要匆匆离别,而这场离别竟还是自己亲手安排的,这算是天意弄人么?! “走吧!”手被清凉的手重新拉起。不由抬起头看他。 楼君煜看着她,清淡一笑:“总是要走的,倒不如这几日好好在一起!” 凤轻歌抿了抿唇,用力的回握住他的手,点头轻轻一笑:“嗯!” 背后,绚烂华丽的烟火似要将生命燃烧般绽放在夜空。 “今夜是咱春风楼新来的几位姑娘开苞之夜,各位大爷看上了哪位姑娘可要竞价啊!呵呵呵呵~”老鸨笑呵呵的声音在靡靡曲调和调笑欢愉声中响起,看着台上跳着舞的姑娘似看见了大票大票的银子似的泛光。 台下,一个金冠锦袍的男子,手持着杯盏,默默地喝着酒,晦暗的眼眸若有若无地放在台上舞姬的身上。雍容华贵的脸上却满是阴霾,抬手将杯中的酒饮尽,他那个二弟的血竟然能与父亲的血融合!他不信从楼水漪口中亲耳听到的讯息是假,却也猜不透,为何滴血认亲能够成功! 原本是想通过散播流言,让父亲怀疑楼君煜的身份,从而查出他的真实身份!而且也顺便能让楼君煜与凤轻歌之间产生误会!因为,在楼水漪看来,楼君煜不是父亲的儿子的消息,除了她自己,就只不小心透露给凤轻歌听到了。却没想到,他那个二弟,比他想象的要有本事多! 脸色一阴,手一紧,手中的杯子蓦地碎裂,水花迸溅。 “本郡主跳舞难道还比不上那些下贱女人么?你竟敢将我当做赠品给那些男人!你不想活了么?”一个娇蛮的声音气愤地响起,令原本心不在焉喝着酒的华贵男子瞥去了目光,在看到那个橙衣女子后,晦暗的眸中微眯起。绮罗郡主? “哎呦喂!我的小郡主,你还要杀了妈妈我啊?”老鸨拍了拍胸脯,一脸讥诮,声音尖锐,忽脸色一变,一巴掌向绮罗郡主的脸上扇去,讥讽道,“你以为你还是什么郡主?你可是遵循奉旨来的我春风楼,老娘告诉你,无论你之前是什么人,来了我春风楼都只是妈妈我楼里的姑娘,陪笑陪睡的娼妓!” 闻言绮罗郡主气急地等着老鸨,抬起手就欲向老鸨扇去。 “怎么的?还想打老娘?竟然还有本事跟老娘作对了!看来前些天,老娘调教你的还不够!”老鸨叉着腰,伸着脸,高声一喊。 闻言绮罗手不由一颤,眼底露出恐惧,她忘不了那没有饭吃,还日日受鞭笞,受辱的日子! 老鸨见此立马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满脸厌恶:“你以为你那跟着自己哥哥乱了伦的身子还有多清贵?若不是妈妈我将你跟着今夜的雏子附送过去,你看有谁会要你这种货色!” 绮罗嘴角被一巴掌扇出了血,泪水忍不住从眼角滑落,睁着眼睛死死地看着老鸨,手指陷进手心的肉里。眼中露出浓烈的恨意,凤轻歌!你让我沦落至此,总有一日,今天的耻辱,我会全部讨回来!! 坐在大堂中的金冠锦袍的男子看着角落里的这一幕,以及绮罗眼底浓烈得令人心惊的恨,手指轻敲着桌子,阴霾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暗光,嘴角挑起一抹兴味。 “现在我们茗烟姑娘的初夜是三千两银子,还有哪位大爷能够更高啊!”老鸨一甩帕子,高声道,“除了茗烟姑娘,我们春风楼还会格外赠送另一名姑娘,让大爷一度春宵!” 台上茗烟含羞带臊地看着台下,粉颊上带着紧张、期盼。看向身旁嘴角流着鲜血的绮罗时,却是轻“哼”了一声,目中带了不屑和鄙夷。 绮罗狠狠地看着茗烟,似要将她一刀杀了般。 “三千二百两!”台下有人听说还有另一美人赠送,立马叫道。 “五千两!”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让人惊讶的同时不由浑身打了个哆嗦。(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傅秦翊之心 “五千两,我只要那个女人!”楼亦煊伸手一指,指向台上的绮罗,雍容华贵的脸上阴晦莫测,嘴角轻挑。 闻言众人哗然,五千两买一个附属品的一夜,不要未曾开苞的处子,却要一个残花败柳,这实属让人难以理解。 茗烟不可置信地看着楼亦煊,转过头看着绮罗的眼神里明显带了浓烈的嫉恨。在春风楼客人不要她这么一个处子却要一个残花败柳的附属品,这对她来说,是极大耻辱和难堪,而且她的身价也会由此疾速降低。 绮罗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说要花五千两银子买她一夜的男子,捏紧了手。 屋内,绮罗防备地看着面前一脸深晦莫测的男子,僵直了身子。 楼亦煊嘴角一挑,坐在了一旁椅子上,睨着浑身僵直的绮罗:“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闻言绮罗脸上骤然露出惊异之色,随即警惕地看着他:“你能让我离开这里?”随即又道,“我是官娼,是不能赎身的!” 楼亦煊眼底闪过一道光芒:“谁说一定要赎身?” 闻言绮罗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随即抬起头又防备地看着楼亦煊,疑心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楼亦煊眼眸微眯,“我只是在帮我自己!”挑起晦眸,嘴角邪佞一挑,“想报仇吗?” 绮罗闻言眼中流出浓烈如火的恨意,一扬下巴,狠狠道:“当然要报仇!”攥紧了手,她受得苦,她会以一一讨回来! “很好!” “你们这两只忘恩负义飞死鸟!!!”凤轻歌甩着手上的一坨鸟屎,冲着逃之夭夭的两只翠绿的杜鹃狂吼。居然在她手上拉屎,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它们弄回来的! 手腕一紧。被人拉了回来,楼君煜轻笑着,替她擦拭着手。 “我要把它们抓起来,关在笼子里,一个月不准它们出去!”凤轻歌脸红脖子粗地气呼呼道。 楼君煜无奈一叹:“你硬要将它们的腿抓在手里,不让它们飞。它们会如此也难怪!” 凤轻歌闻言憋着大红脸瞪了他一眼。 楼君煜轻笑着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自从那个入夜的时刻。她与他紧紧相拥后,她对他便难以再自称“朕”,也不自觉地在他面前渐渐露出了真性情。而他则更多地陪伴在她身边,珍惜这仅有的三日相处时光。彼此皆只字不提楼君煜即将远赴封地之事,也不曾说爱与不爱,只是享受着两人之间淡淡的温情,仿若最默契的恋人! 凤轻歌看着他清淡温润的面容,心中微暖,抱着他的手臂。看着盘旋在天上嚣张地啼叫的杜鹃道:“你说它们以后会不会生小杜鹃宝宝?” 话音刚落,脑袋就被轻敲了一下,清醇的声音带着无奈:“他们都是同一只杜鹃生的!” 凤轻歌面露尴尬,讪笑道:“呃……好像是!” 楼君煜看着她笑得傻傻的。眉眼里都是笑意,清丽的脸上泛着红晕,憨态可掬。心中一动,眸光渐深,抬手捧起她的面颊,手指轻轻擦过她的粉唇,薄唇轻勾:“现在可真不像一个帝王了!” 凤轻歌的心“砰砰”地直跳,微微退后一步,哼声道:“帝王还不是人!”瞥见从另一方走过来的紫苏,故作严肃道。“你不是说。朕不像个帝王了吗?朕这就去勤政爱民去!”说着哼哼着转身就大步跟着紫苏一道向栖凤殿走去。 紫苏看见楼君煜轻轻行了一礼,在目光相汇。楼君煜点头后,转身跟着凤轻歌离开。 楼君煜目送着凤轻歌离开,低头看着素净的手指,指尖仿佛还依旧残留着她柔软和温热的触觉,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一身黑衣劲装的刚毅男子悄无声息的走出:“主子,您变了!”不止变了原来的计划,连人也微微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主子虽和以往一样,笑得清淡,温润如玉,可是以前的笑是未达眼底的,可如今的笑,却多了恐怕连主子自己都还不知道的情绪。 闻言楼君煜淡淡地看着他,深黑的眸转冷,声音清冷:“一行,你多言了!” 一行刚毅的脸上露出不甘,欲言又止,却仍是低下头,恭敬道:“是!” 步家人还未有人找到,只依稀找到曾在步府做事的奴仆,但却也不能从中问出步家人的下落。仲黎也依旧不知去向,每每有些蛛丝马迹的准备细找的时候便又失去了消息。凤轻歌忍不住急躁和担忧,有些怨瞳鹰找人的本事太差! 此外北境战事依旧吃紧,上夷关大捷虽振奋了士气,一鼓作气。但北延国人骁勇善战,越挫越勇,因而打得难解难分。而随着北延国国君貊尧御驾亲征,北延国士气大震,天凤国军渐渐落于下风。而凤轻歌国之内外防守皆为重要,而本身她能调遣的兵并不多,因而她是没有更多的兵派往北境支援的,若要乘着春汛到来之前打败北延国军,便只有倚靠宁王的支援。这条路,是她不愿意走的,因为,这只会让朝中所有人明白,她凤轻歌若要保得江山,只能依靠在他宁王的兵戈铁骑之后。 但就现在的形式,朝中许多大臣已开始见风使舵地暗地靠向宁王,但又有许多大臣思及凤轻歌扳倒过柳相,便采取两边皆不偏不倚的观望态度。 凤轻歌一直都很明白,宁王或许不如柳相那样野心勃勃地想夺得皇位,但却一定是比柳相更具威胁的。一个皇帝不容易自己有威胁存在,所以扳倒宁王是她不得不做的事,也是必须做的事。以往因为楼君煜是宁王的儿子,所以她对于楼君煜总是下意思的防备,可如今宁王算是他们同仇敌忾的敌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之间再没有什么隔阂了? 处理好政事后。凤轻歌批了件斗篷,便欲出栖凤殿,想散散步。方走出栖凤殿,便见到提着酒坛迎面走来的傅秦翊,脸上不由闪过诧异之色。 傅秦翊见她走出来,一双桃花眼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晃了晃手中的酒坛,桃花眼流溢过光波。嘴角邪魅一挑:“喝酒去,如何?” 不知为何,凤轻歌却分明看到他眼底有一丝落寞和失落一闪而过。他竟然会落寞? 还未等凤轻歌回答,人已经不由分说地被他拉走了。 “大白天的喝酒,饭都不吃的光喝酒,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难不成是寂寞空虚冷了?”凤轻歌倚着树在他身边坐下,接过他手中的酒坛,睨了他一眼道。 “呵呵~”傅秦翊饮了一口酒轻悠一笑,桃花眼透着醉人的迷离。凑近了她嘴角一勾。“若真是寂寞空虚冷了呢?”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他,忽觉得今日的傅秦翊有些异样。推了推他,调笑道:“那你就到花满楼找个姑娘去呗!反正那里多得是你的老相好,暖玉温香在怀。还怕寂寞空虚冷吗?” 闻言傅秦翊看着她,看见她不掺杂异样情绪的清丽面容,玩世不恭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和复杂。随即向后一靠,懒懒地斜倚在树上,提起酒坛,喝了一大口。脸上又露出那副不正经的模样:“唉!成天抱得都是那些姑娘,有些没意思了呢!忽觉得老头子的意见很不错,想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 凤轻歌正欲抱着酒坛喝一口,听他这话,还未被酒呛到。反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咳了半天。瞪着眼看他,似听到什么吓人的事般:“你说什么?” 傅秦翊见她这幅模样。妖孽般地一笑:“我说,想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 “我看你还是别了!免得娶了人家还到处拈花惹草的,祸害人家正经姑娘!”凤轻歌毫不客气的揶揄他。 闻言傅秦翊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思忖起来:“可我总归是要娶妻生子的啊!而且我家那个老爷子也催我得紧!” “嗯!是个问题!”凤轻歌亦是点头。 傅秦翊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嘴角一挑,挑起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看着她:“陛下乃一代圣君,为国为民。以免秦翊祸害姑娘,祸国殃民,不如陛下收了秦翊如何?” 凤轻歌一怔,有些愣愣地看着他眉目含情,似玩笑又似正经的妖孽般面容忽有些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傅秦翊忽收起了玩世不恭,定定地看着她:“上此秦翊问陛下的事,陛下再次考虑的如何?” 凤轻歌心头一紧,避开他灼灼的目光:“朕说过,朕不想再凑合了!” 傅秦翊看见她眼中的不自然,和有意的避闪,桃花眸中有一丝黯然转瞬即逝,轻松地勾人一笑:“果然如此!只是说说而已,陛下竟然还真信以为真了!若不能再去花满楼找那些温柔的姑娘,不能左拥右抱,还不如杀了我的好!”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紧绷的身子有些放松下来,勾唇的笑中染上了一丝苦涩。几十天前,她便是对自己这样说,如今她与楼君煜不知什么原因走到了一起,便更不会答应他的提议。早已猜到这答案,却心底却仍忍不住的泛疼。 就像小时候,爹的病错过了诊治时间,到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爹躺在病榻上,没了气息,只留下满屋的死寂一般。他本有最好的时机得到她的心,可因他太不愿卷进宫中的云波诡谲之中,太不愿被缚,而错失了一切。等他恍然明白,自己的内心对她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的时候,他已经只能看着她,走进别人怀中。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所在乎的人的感觉,该死的比在他身上剜一刀还难受!(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某女要逃婚 抬起酒坛再次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溢满了喉间,尽数化为苦涩。(.)还是不甘啊!不甘自己明白得太迟,不甘就在自己决定要牢牢抓住她没多久,她便走进另一个人的怀抱。 凤轻歌看着傅秦翊,眼中露出复杂之色。抱起手中的酒坛轻饮了一口,辛辣中带着香醇,醇中又带着涩意。不如梨花酒、轻狂酒或清茗酒的味道,但那种涩意也令这酒别有一番风味。眉头轻皱:“不是梨花酿?” “是曲酒!”傅秦翊桃花眸中带着迷人的醉意,深深的看她一眼,嘴角一挑,“天凤国不是只有楼君煜酿的酒可以喝的!换种口味或许会更好!”而在她眼前可以选择的人,也不是只有楼君煜的! 凤轻歌微微一怔,忽觉察到今日的傅秦翊与往日似乎很不相同,话中也透着什么别的意味,这其中别的意味令她有些心慌。凤轻歌微微别过脸,轻抿着口中的残留的酒味:“可朕向来是个喜欢偏爱某一种东西的人,喜欢一种酒,就会一直喜欢饮下去!”就像即便她御厨能给她做出满汉全席般的美味佳肴,但她每天仍是情有独钟地要喝一碗番茄鸡蛋汤!她似乎总是在执着地偏爱某一个事物,或许,还有人! “呵呵~”闻言傅秦翊低低的笑从喉间溢出,桃花眸中透着醺意,还有那一闪而逝的伤然,仰头再次灌了一口酒,挑眼看她,陈述着事实,“楼君煜不是宁王的儿子?” 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讶然,既是没想到他会猜到楼君煜不是宁王的儿子,亦是没料到他会将这些挑开。随即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傅秦翊低头一笑。勾人心魄的桃花眸中闪过一丝苦涩。若楼君煜真正是宁王的儿子,以她固执理智又防备的性子,怕也不会这样容易接受!他也一直理所当然的以为,她再怎么走,也只会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能看着就好!却没想到。他却是看着她一步步走进了别人的怀中!等意识到,她要被别人所拥有的时候。便再坚持着他那该死的不受拘束,无所羁绊了! 傅秦翊不再多问,抱着酒坛,仰躺在树。看着她,醉眼迷离,抬了抬手中的酒坛,俊逸邪魅的脸上带着一丝洒脱和惆怅:“那今夜秦翊能得陛下恩宠,与陛下一醉方休么?” 凤轻歌闻言微怔地看着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突然转变的话。回过神来。看着他眼底的洒脱,轻轻一笑,抱着酒坛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酒坛:“喝酒是没问题的!只醉倒了躺在这里睡一宿没关系,朕可不想明日被来往的宫婢看见朕倒在这里睡大觉。传出朕宿醉在露天的消息。你可得留着一分清醒给朕唤宫婢把朕抬回去!” “呵呵~那是自然!”傅秦翊唇角一勾,迷离的眉眼中透着微醺的醉意。 看着凤轻歌调侃的清丽面容,心底已打定一个主意,既然迟了,那就守在她身后,只要楼君煜那家伙一松手,他便会上前牢牢抓紧,再也不松开了!又不是深闺怨妇,期期艾艾,幽幽怨怨可不是他会做的事! 看着抱着酒坛已喝得大醉的凤轻歌。朦胧的醉眼中闪过什么。嘴角不由轻扬,手轻抚过她的头。至少她还是可以放心的在他面前喝醉。不是么?上一次他陪她喝醉是如此!这一次,她陪他喝醉,也是如此! 踉跄地站起身来,避开地上空空的酒坛,将她抱起。脚步略有些不稳,却仍将她抱得紧紧的。 方稳住脚步,怀中的温软的人儿动了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轻声咕哝了什么。傅秦翊心神一荡,看着醉意浓浓的凤轻歌,桃花眼中露出无奈之色。还真够放心的!就这么笃定他因为她皇帝的身份不会吃了她么?他好像自下禹州后,便没碰过女人了!万一他忍不住来个生米煮熟饭怎么办?不过生米煮熟饭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怀里的人,又是一声咕哝,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而这一次,傅秦翊却是听清了她说的什么。颀长的身子一滞,脸上的笑意明显僵住,一双醉人的桃花眸意味难明带着复杂之色地看着她,凤轻歌,你就不能不想着他么? 她说,楼君煜,你别走! 第一次,她醉倒,他背她回去。她说,你骗人,楼君煜……你明明就在朕的面前晃来晃去! 第二次,她醉倒,他抱她回去。她说,楼君煜,你别走! 或许,楼君煜一直是压在她心底的,就像他一直将她压在他心底一样。不肯面对,不肯承认。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明白这一点!而楼君煜的身份揭开,她与楼君煜的隔阂消除,便也消除了她心底的防备!他承认,他输的很彻底,但却不是输给了楼君煜,而是输给了自己,输给了自己的刻意的压抑和在她面前有意的疏离。 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这一次,他想抓住她了!哪怕陪她一起在金丝牢笼中度过,哪怕陪她一起深陷的权谋中,无法脱身!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楼君煜,你最好不要给我机会! 宿醉的下场就是欲裂般的头痛,凤轻歌起床后揉着晕晕沉沉,痛得要命的头,不由百般怨念。当看到那个同样和她一样喝了酒,却神清气爽,笑得勾人的傅秦翊后,顿时就悲愤了!于是,马上将手中一大堆事交给他,便打算出宫。 今日,是风铃那丫头的大喜之日!昨日,她已令人送了好几十大箱珠宝作为风铃的嫁妆送到第一山庄。经过上一次的事,她与风铃也算冰释前嫌,重归于好。风铃在这没有亲人,所以这嫁妆由她来给,也算不得什么!折腾了那么久,慕容浔也总算功德圆满了,只是这大婚之日,可不要另外出什么岔子才好!不过,这倒不是她该担心的,好事多磨嘛!反正以风铃这性子,也吃不了多少亏! 但到了宫门口一下御辇,便见着宫门口摆着一辆极大而又极为华丽的马车,车帘飘逸,绮罗绸缎,铃铛佩响。某人正环抱着胸,慵懒地倚坐在马车内,显得极为闲散。一双勾人的眸子在看到她之后,流溢过一丝光波,似看着她这只肥兔子一头撞上他这棵大树。 “小人叩见陛下!”一个穿着黑色仆衣的男子走到她面前恭敬地行礼。 凤轻歌抬了抬头,眼睛在看向马车时露出一丝疑惑:“起来吧!”这华丽的马车令她想到一个人,随即心中也有些了然。 “小人奉我家主子之命,令小人接陛下参加我家主子和风姑娘的大婚!还请陛下上车!” 凤轻歌轻轻点头,看向一脸悠哉的傅秦翊,顿时有些明白,为什么方才她方才给他那么多事做,他仍然是他一副含笑的模样看着她是为什么了! 提起裙子,上了马车坐下。 “陛下好巧~”某人声音悠扬的有些欠扁。 “不巧!”凤轻歌嘴角一挑,睨了他一眼,假笑道,“朕交给你的事,做完了?” “难道陛下忘了,今天是上元节,百官休假!”傅秦翊枕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政事可以明日再做!况且,今日有人大婚,自然是不能不赏脸的!” “你早知慕容浔今日会派人来接?” “慕容浔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周到圆滑。陛下与风铃的心结已解,风铃在云安又并无其他亲友。风铃既已邀了陛下,陛下虽是隐瞒身份前去的,可慕容浔却丝毫不能怠慢!所以派马车来接,是一定的!” 凤轻歌嘴角一挑,笑得假假的:“那你怎么坐上来了?” “慕容浔怕陛下一人路途会孤独,自然便将秦翊安排在一辆马车上!”傅秦翊耸了耸肩,极为自然道。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将他那辆马车赶回去了,爬上她的马车的!不过,这个啥子都知道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哦?”凤轻歌有些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那极为自然的笑,便没了话。 “慕容浔今日怕是要吃苦头了~”傅秦翊忽然开口打破了马车内的沉静,一双桃花眼中满是看好戏的兴致。 “哦?”凤轻歌挑眉,“难不成铃子还要逃婚不成?” 闻言傅秦翊眼光掠过凤轻歌的脸上,嘴角一挑:“这也说不定的!” 话音刚落,忽街上一阵吵闹,引起一阵混乱。令整个马车都无法行走。 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正欲掀开车帘一窥究竟。车内又是一阵颠簸。 “新娘子跑了!新娘子跑了!快快!她到那里去了!” “小心些!别伤了少夫人!” “哎呦!她跑了!” …… 凤轻歌见此不由转过头看向傅秦翊,难道真逃婚了? 还未来得及多想,忽车帘被掀开,一个身影爬了进来,女子清越的声音急切地响起:“快快!帮帮忙,快走!” 凤轻歌看清她的容颜不由一诧:“铃子?” 风铃看到是她,又看清车里的装饰风格,讪讪一笑:“那个,轻歌,今天我有点忙,明天再说哈!”说着一转身,就要往车外跳下去, 凤轻歌连忙拉住她:“先回来!不准跑!” 两个车夫掀开帘子:“少夫人!”(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她是在乎他的 风铃一见两个车夫叫了起来,立马把手放到嘴边,警告道:“不许声张!” 两个车夫原本准备叫人的听到风铃这么一吼,不由一愣。(.) 风铃转过身看着凤轻歌急急道:“我以后再给你说,反正我今天是绝对不要嫁给慕容浔的!” 说着还未等凤轻歌说什么,便又一转身,准备下马车继续遁逃。一掀开车帘,见大街四周都是寻找着她的第一山庄的人,不由又重新钻回了马车。 风铃看着明显想要向车外的泄露她的两个车夫,瞪眼道:“往相反的方向去!不准告诉他们我在这!否则,本姑奶奶被抓回去了就说你们对我出言不逊,让慕容浔辞了你们!” 闻言两个车夫不由面露苦色和为难,明明知道未来的庄主夫人在这里,不将未来庄主夫人带回去也就算了,还助庄主夫人逃跑。不用想也知道,若是被庄主知道了,他们也照样饭碗不报,甚至责罚更严重! “掉头去花满楼!”凤轻歌淡淡开口。 两个车夫闻言,不由微愣,有些为难。眼前这个人是皇帝,未来少庄主夫人的话与庄主的话比,庄主的话自然最重要,可皇帝的话,却是不能不听的! “陛下都下令了,还不快走!难道还怕你家庄主责罚不成?”傅秦翊挑起桃花眸,懒懒道。话虽简单,意思却很明显地告诉两个车夫,不听她的话,便是违抗圣旨,违抗圣旨是杀头的大罪!而亦是告诉他们,下令带走他们未来庄主夫人的是皇帝,即便到时候他们庄主想要责罚起来,也是无从责罚的! “是!”两个车夫见此。重新坐回驾马车的地方。 马车的车夫是第一山庄的人,碰到找山庄未来少夫人仆从,自然而然得询问几句。凤轻歌只让车夫已身份之殊别,阻止了第一山庄的人进来搜寻。打发了那些人,便带着慕容浔的逃嫁新娘向花满楼驶去。 凤轻歌含笑看着她:“现在可以说了?好好的,为何要逃婚?” 风铃坐在凤轻歌与傅秦翊中间。手撑着下巴,气鼓鼓道:“他不疼我!而且又不想娘说的那样喜欢我。本姑娘才不要他!” “不疼你?” 风铃重重点头,一副极为不满的模样,忿忿道:“他让我做丫鬟,做厨娘,又不让我出去玩!整日跟着我!” 凤轻歌闻言,不由无奈道:“是谁当初说,不像欠人家的,不能白白住宿,要给人家做事挣钱的?现在人家听你的。给你安排了可以做的事,不让你以为你是吃白饭的,欠了他的人情,你又这个不愿意做。那个觉得他是有意折你,你还能让他怎样?”凤轻歌见她一噎,继续苦口婆心道,“再说,你出去玩不是逛青楼就是进赌坊!你又败赌必输,难道你真想输了钱被押在赌坊,到时候让他拿钱去赎你,然后你又卖身给他?” “休想!!”风铃听到卖身,立马跳起来道。 “那不就是了?你不是说他算爱算计你么?现在他想尽办法让你别自己往坑里跳,你还反倒怨人家!” 闻言风铃细细一想。似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不由喃喃道:“难道……我真的冤枉他看了?” 凤轻歌轻轻一笑,似想到什么眸光有些悠远:“你说他不疼你。那他可让你饿过?让你真正受半点苦?他作为第一山庄庄主,事务繁忙,你说他不疼你,他为何还像很悠闲似的,每日巴巴地要和你在一块?你可有看他是不是一日比一日疲惫?” “那是他自己脑子进水了!有事就去做啊,干嘛老跟着我!”风铃撇嘴道,声音却软了下来,没了底气。 “呵呵~”见此傅秦翊不由轻笑,眉一扬道,点头道,“的确也难为他脑子进水了,非要跟着你!” 凤轻歌不由摇头,若不是真正喜欢上她了,想多看着她,想多些与她相处的时间,慕容浔作何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只是,以风铃如此情商,慕容浔要让她明白这些,怕是不容易! 凤轻歌看了傅秦翊一眼:“难怪你方才说慕容浔今日要吃苦头了!” 傅秦翊闻言则是嘴角邪魅一勾,一双桃花眸中含着欢快的笑。 风铃见他们如此,不由有些莫名其妙。 凤轻歌转言看她:“你说慕容浔不疼你,不喜欢你,可是铃子,你的心意呢?你可是喜欢上慕容浔呢?” 闻言风铃立马跳了起来,却是撞到了马车顶。龇牙咧嘴地捂着头,顾不上头痛,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急吼吼道:“谁会喜欢上他!本姑娘死也不会喜欢这只臭狐狸!” 凤轻歌定定地看着她:“那为何在乎慕容浔疼不疼你,喜不喜欢?” 风铃眼光闪烁,有些底气不足地讷讷道:“还不是我娘说,要嫁的人最少要那个人疼我,喜欢我才行!” 凤轻歌一笑:“若真不喜欢他,便不会考虑这些问题!铃子,你的表情在说,你在乎他!” 闻言风铃立马捂着脸,拧着眉,憋红了脸反驳道:“胡说!我才不在乎他!” 傅秦翊双手环胸,斜倚靠在车上,看着凤轻歌句句向风铃紧逼,桃花眸中掠过一丝兴味,嘴角轻挑。聪明的没有插言,这个时候,男人不宜插入女人的话题! 风铃看着明显带着促狭的傅秦翊,不由恼羞成怒。正欲再说,马车忽停了下来,车夫掀开帘子,看着凤轻歌和面红耳赤的风铃有些奇怪:“陛下!少夫人!傅公子!花满楼已经到了!” 风铃下了马车,进了花满楼,似这时候才想起来,他们要到的地方是花满楼,不由奇怪道:“到这里来干嘛?” 傅秦翊眼中也明显透着一丝疑问地看着她。 凤轻歌看着急速往回返的马车,嘴角轻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看来是通风报信去了!回过眸,走进花满楼。看着风铃揶揄道:“你不是不想嫁了吗?反正也不用管婚事了,来这里歇歇也好!”眼睛却扫向了花满楼内。明日三侯便要前往封地,楼君煜要忙于处理好云安的一切事物,以及打点好渝州的诸事,所以,她今日还未曾见到楼君煜。或许。她还是想来这里,看能不能碰到楼君煜的吧! 楼君煜看着跟在他身后的脸色有些苍白。短短几日清减了不少的楼水漪,眉头轻皱,替她披上斗篷,声音温淡:“风寒还未好,怎得就出来了?” 自楼君煜滴血验亲,验明他的确是宁王的儿子后,楼水漪便得了风寒,一病就是五日。 楼水漪听着他带着关心的话,像以往待她那般。黯淡的眸子里带了丝亮光。不由走上前一步,犹豫着伸手像小时候那般拉住了楼君煜的袖子,眸中透着希冀:“煜哥哥不是水儿的亲哥哥是不是?” 楼君煜看着她,深黑如墨的眸子透着难测的光芒。面容却依旧淡淡:“水儿,你是我妹妹!”至少十五年里都是,如果她不贪心,她也仍然是他妹妹! 风铃听到凤轻歌说不用嫁给慕容浔,也不用管婚事了,眉头不由拧成了一个川字,一张美颜紧绷着。心里没有高兴,反倒很……很郁闷!脑中想的却是那只笑得一脸狡诈的臭狐狸! 凤轻歌见风铃如此纠结的表情,不由颇有深意一笑,抬脚上楼上走去。 风铃见此连忙跟了上去。有些不服气道:“你说我在乎那个臭狐狸。那你说说,我哪里在乎了?” 凤轻歌想了想。上着楼梯:“你会时常觉得,他时常在你眼前晃时,就莫名地躁动,情绪处于高昂?”凤轻歌这么说着,却忽然想起,曾有段时间,楼君煜时常在她眼前出现时,她都莫名的烦躁,甚至为此故意避着他不见。 “那是当然了!他老是在我面前晃,我都烦躁得要死!” 凤轻歌一笑:“可若他要是突然不再你眼前晃了,你又会更加烦躁了,是吗?” 跟在后面的傅秦翊闻言,眸光倏地顿在了她的脸上,看着她脸上从内心深处溢出的笑,桃花眸中露出难言的复杂之色。又在凤轻歌觉察到他的目光的瞬间转为玩世不恭的模样,带着兴意,轻佻地看着她,又转而朝一边偷偷向他看的姑娘抛了个媚眼。 凤轻歌愣了愣,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有必要总是乱放电么? 风铃听着凤轻歌的话,脸上的表情越发纠结。 凤轻歌回过话题,继续道:“你会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了解他在想什么,了解他这个人,即便他难以揣测,即便他深不可见!”想着,眸光不由飘远,到现在为止,即便知晓了许多事,知道了楼君煜的身世,她却觉得仍然看不透他!想到这里凤轻歌忽惊异地发现,在与风铃说着这些的同时,她脑子里想起的......竟都是楼君煜!她是在乎他的么?心底有个声音隐约响起,你是在乎他的!不然,你的心便不会因为他而如此不平静了! “慕容浔那只臭狐狸,老爱算计我,我不去琢磨他,指不定就被他坑了!所以这也不算!”风铃极力说服自己她不在乎慕容浔地找借口道,却又转而看向凤轻歌,忍不住道,“还有呢?轻歌??” 凤轻歌回过神来,却正巧对上傅秦翊看着她,若有所思,面上是从未有过严肃,不由微诧。 “几位客官可是要雅间?”一个面色黝黑,身体却似乎有些削瘦的小厮走了过来问道,一顶绿色的帽子恰恰将他的眼睛遮住。 凤轻歌看着小厮点了点头。 “好嘞!小的这就带极为客官过去!” 凤轻歌转过头再去看傅秦翊时,他却已经收起了方才的表情,看着前面带路的小厮,眉头轻挑,桃花眸中闪过一的光芒。(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都陪她堕入地狱 “听说清酌公子要被封为云景侯前往渝州呢!”楼上一桌传来一个声音。 “唉!这清酌公子当了云景侯,那我们岂不是很难再见到了!”另一个年轻姑娘脸上带着羞涩中,微急道。 “是啊!”另一女子轻声叹道,颇为遗憾和不舍,随即又想起什么,四处探望着,“哎!方才我还见着清酌公子进了花满楼了的!好像也在二楼呢!” 凤轻歌闻言原本顺着傅秦翊看向小厮的目光不由转了过去。楼君煜果真在花满楼? 风铃却满脑子想着凤轻歌方才的话,几人走到拐角处,见凤轻歌没了话,按捺不住地追问:“还有呢?还有呢?” 凤轻歌不由轻然一笑,看着她道:“还有,风铃,此刻,你脑中想得最多的可是慕容浔?” 风铃闻言蓦地一呆,脸瞬间通红,似不愿承认自己在乎慕容浔,羞恼至极。 楼水漪脸上苍白,大大的眸子里含满了水雾:“煜哥哥,不要瞒着水儿好不好,水儿心里很难受。水儿想知道,煜哥哥是不是水儿的……亲……亲哥哥?”楼水漪在说“亲哥哥”时,声音明显有些发颤。 楼君煜像平昔那样拍了拍她的头,声音清淡:“水儿,你是我妹妹!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楼水漪听着那将她生生隔开的词,脸色骤然越发惨白,死死地咬住嘴唇。似有些难以接受他的话,却是固执地想要从他口中得到那个嵌在她骨血里,磨得发疼的答案:“煜哥哥不是水儿的亲哥哥是不是?三哥是水儿的亲哥哥,可煜哥哥不是,水儿从小就知道的!煜哥哥怎么会是水儿的亲哥哥呢?” 楼君煜看着楼水漪,眉头微皱,轻轻一叹。将手从她头顶拿开。眼中却是清淡一片,没有染上半点波动:“这些问题,没有必要执着!二哥还有些事,你若是疲了,便回府早些歇着!”说着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水儿从来都没有把煜哥哥当做过亲哥哥!”楼水漪从背后一把抱住楼君煜的腰间。[.超多好看小说]制住了他离去的脚步,声音哽咽却带着莫大的勇气。大声道,“煜哥哥,水儿喜欢你,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在水儿眼里,你从来都不是哥哥!” 楼君煜侧过身,眸中闪过什么,抬手摸了摸楼水漪的头顶,正欲说的么。门倏地被推开。 凤轻歌看着屋内的两人,心中似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方才楼水漪说的话。她是听到了的!未没来得及思考和止住推开门的手,却不想进门见到的是这幅熟悉的场景。愣愣地站在原地,忽不知该如何做出反应。 他看见她,眸光瞬间转为深黑。眼眸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眼中似涌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凤轻歌看楼君煜仍抚在楼水漪头顶的手,眸光一紧。嘴角不由掀起一丝苦笑,原来他不止会对她一人这样亲昵,他的温润对她来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蚀之入骨。可突然之间发现,那份温润不止是属于她一人。他可以对她好,可以摸着她的头对她温柔,亦是可以摸着别人的头对别人温柔。曾经。她并不在乎。可如今,心口蚀骨的难受提醒着她。她的心因为某一个人在某处已经变得狭隘,已经无法坦然地看着他对别人温柔了!而她却仍旧是摸不透他的! “这是什么状况?”风铃探着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凤轻歌呆愣的样子又兴冲冲的模样。 凤轻歌强行收敛住心底掀起的波涛,抬眸朝楼君煜,轻掀了下嘴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淡淡而自然:“走错了罢!只望两位没被打扰才好!”说着拉着风铃转身离去。 在凤轻歌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楼君煜眸光一闪,黑眸变得幽深莫测,眉头皱起。 风铃一头水雾地被拉出了雅间,傅秦翊深深地看了楼君煜一眼,而楼君煜只是眸中染上了些许清冷之意。又只一瞬,两人同时撤回了目光,傅秦翊转身,踱步朝风轻歌的方向走去。 风铃拉住风轻歌的手,嘿嘿一笑,挑眉看着她:“轻歌,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楼君煜了吧?” 风轻歌脚步蓦地一滞,如鲠在喉般,没有回答风铃的话。 跟在身后走上来的傅秦翊恰恰听到两人的谈话,桃花眸瞬间变得复杂。转眸看向一旁低垂着头往回走的小厮,一双勾人的桃花眸瞬间闪过锐利的利光。小厮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由浑身打了个颤,垂下头去,一双眸子却是不由自主地闪烁着阴光。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楼君煜见凤轻歌离开,伸手拿下楼水漪抱紧他腰间的手腕。楼水漪却再次更紧地抱紧了楼君煜:“煜哥哥!不要推开水儿!水儿真的很喜欢煜哥哥!不要拿水儿当妹妹好不好!” 楼君煜没有再拿下她的手,而只是这样直直地立在原地,一身白衣显得显得整个人清冷得不容接近。黑眸却始终看着凤轻歌方才出去的门口,眉头皱了一下,声音清淡却不容人忽视:“水儿,你是我妹妹,这一点不容改变!” 楼水漪听着楼君煜清冷的声音,明明自己抱着他,却忍不住打了个抖,抱着他腰间的手微松,有些退缩。 楼君煜只稍稍一转身,便挣了开来。转过身子看着她苍白的脸,眸光清淡,替她拉拢身上的斗篷:“既然得了风寒还未好,就乖乖回府养病!”话虽是关心的,可不知为何,她却感觉不到这话里有丝毫的温度! 她怔怔地看着他,脸色越发苍白,明明是曾是对她那样温柔的煜哥哥,为何她却觉得莫名地陌生了! 拉住他的衣角,声音有些发颤地问:“煜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陛下了!” 楼君煜看着她并没有回答,就像凤轻歌并没有回答风铃同样的问题一般。 楼水漪看着他的表情,不可置信地松开了楼君煜的衣角,眼中渗满了泪水:“不!我不相信!煜哥哥不会喜欢陛下的。是不是?煜哥哥,你不要喜欢陛下好不好!” “水儿,我说过,无论如何,你也只会是我妹妹!”清淡的话从嘴中吐出,淡淡却于楼水漪来说。却似刀子一般。 楼水漪脸色蓦地越发苍白,额间有冷汗冒出。似乎忍受着什么疼痛。蹲下身来,捂紧了胸口。 楼水漪自小便是有心疾的,只是因为向来被照顾的好,所以一直未犯过。而此时,显然是心疾犯了。楼君煜眉头一皱,伸手探向她的脉搏。 楼水漪泪眼婆娑,清如水般的面容上满是泪痕,咬着唇,却是一把挣开。拼了全身的力气吼道:“我不要!我不要是你妹妹!”说着,捂着唇,向屋外冲去。 楼君煜眉头轻皱:“一行,跟过去!” “是!”一个黑色健硕的身影在门口停顿了一下。立即似鬼影般掠了过去。 屋外,原本低垂着头,满脸黝黑看不清面容的小厮抬起头,看着冲了出去的楼水漪,嘴角一挑:“喜欢着自己的哥哥,不愿当妹妹的妹妹,可真像当初的我啊!可也同样可笑!”却在看到一个黑色如鬼魅般从她身边掠过时,朝她看了一眼。心下一惧,立即退后低下眸。 待黑影消失得无踪后,站直了身子。眸中露出些疑惑。眉头一皱。楼君煜竟然没亲自跟过去!随即又一挑唇角,有个人跟过去就可以了!反正。倒时候,那人还是会来找楼君煜的! 目光一转,看向二楼一个不显眼却能将整个花满楼窥尽的角落。一个锦袍华冠男子正坐在那里名茶,若不细心去看,绝对不能发现。上前走了几步,走近另一间房,脚步一顿。听着雅间内风铃咋呼豪爽的声音,朝锦袍男子一挑眉,下巴微微扬起。眸中传递着讯息,还有一个碍眼的该你解决!随即向楼下走去。 她该去进行下一步了!眸中涌起滔天的报复和满心仇恨了!她害得她现在一无所有!生死不如!既然上一次将她推进湖里也没能害死她,那她就让她比死更痛苦好了!她尝过的痛苦,她也要别人来尝尝!最好都陪她堕入地狱!!唇角扬起一个弧度,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和毒辣以及疯狂…… 锦袍男子晦暗的眸一闪,嘴角阴邪地挑起。只闻楼下忽传来一阵沸腾声。 “哎哎哎!今日是天下第一山庄庄主的大喜之日,可是新娘却跑了!” “那不是逃婚吗?天下第一山庄的庄主那不是丢了个大脸嘛?” “要我说,那姑娘也真是笨,好好的天下第一庄庄主夫人不当,居然还跑了!” “所以啊!这姑娘不惜福!听说,第一山庄的庄主闻新娘跑了,一怒之下准备娶沁香阁的华姿姑娘为妻,并且打算此生只娶一位妻子!” …… 楼下人群还在议论纷纷,某女立马已经按捺不住,急冲冲、怒吼吼地跑了出来:“慕容浔要娶谁?” “不就是沁香阁的华姿姑娘为妻么?”有人回答。 “奶奶的!还说要娶我,疼我一辈子,还说跟沁香阁的那什么子,没关系,都要娶她了还说没关系!姑奶奶今天非拆了他礼堂不可!”风铃说着已经一阵小旋风似的出了花满楼。 “哎哎哎!我的马啊!有人偷马!有人偷马!” “找那只臭狐狸要去!” 被偷了马的某悲催男泪奔大嚎:“臭狐狸是谁!” 花满楼众人明显意识到似乎有人要去闹天下第一庄庄主的婚礼,不由一阵沸腾,有的甚至想跟着看热闹。 楼君煜闻着手中的熏香炉中淡到常人难以闻到的奇异味道,眸中掠过一丝冷光。果然,屋内被下了药,否则,水儿的心脉不会一下子乱到那种程度。听见屋外一阵喧哗,黑眸中闪过一丝光芒。站起身,朝屋外走去。 凤轻歌看着楼下被风铃瞬时掀起的沸腾,不由摇头轻笑,这丫头,慕容浔追得紧的时候,似没心没肺似的,不在不乎,今日被慕容浔这么一激,倒急起来! 转过身,便恰恰看到走出雅间的楼君煜,嘴角的轻笑就这么滞在嘴边。随即又更大弧度的扬起。(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先去找个大夫? 楼君煜走至她面前,深黑如墨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风铃那丫头杀过去了?”傅秦翊的含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在看到凤轻歌身后的楼君煜,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嗯!”凤轻歌微微一笑,便转过身欲随傅秦翊重新回屋。 手腕一紧,整个人被拉住,腕间的接近冰凉的触觉,让她不由轻轻一颤。清醇如酒的声音响起:“方才为何走得那么快?” 不走难道看着他与楼水漪纠结来纠结去吗?凤轻歌说不出这话。 凤轻歌扯了扯嘴角,却是道:“为何出来得这么慢?”楼君煜只当楼水漪是妹妹,这一点,她知道。她如此反应,只是因为,看到楼水漪能够抛却身份之忌,说出自己藏在心里数年的情!楼水漪的情,很深!无论是谁,看到另一个女人对自己所在乎的人,用情至斯,心中都或多或少不自在的。况且,楼水漪还是与楼君煜青梅竹马,尤为亲近的人! 而且,楼君煜对楼水漪的温柔,对她的亲昵,让她对她与楼君煜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迷茫和疑惑。他们之间是暧昧的,他只对她说过一句,“我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只等你转身便可!”她在未彻底弄清楼君煜的心之前,没有办法像楼水漪那般,将自己的心剖开,呈现在他眼前。他们之间隐隐存在的那一层膜,是她最在意的一点。 楼君煜听到她的话,黑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对不住,让你等了!”修长的手包裹住她的,察觉到她柔荑的冰凉,原本清凉的手渐渐升温,丝丝的暖意从手间传递过去。 凤轻歌闻言忙撇过眸子,眼底闪过一丝被他看穿的窘色。却有些气道:“谁等你了!”手却没有挣开他的手, 心里却忍不住承认,她的确是在等他的,等他何时能处理完,何时能出来!谁知道他不仅在被她撞见那样尴尬的场面后那么淡定,还半天未出来!虽是因为风铃急冲冲地、怒吼吼地跑出花满楼。才跟了出来的,却心底更多的是想看看。他究竟在与楼水漪说些什么! 凤轻歌你果然越来越窝囊了!她暗地自唾了一句!随即忿忿地抬起头,气昂昂地用食指轻戳着他的胸膛,指控道:“你在里面呆了很久!” 楼君煜看着她微嗔的模样,握住她戳着他胸膛的手,轻笑:“是!我的错!” “知道就好!”凤轻歌轻哼了一声,眼睛却忍不住瞥了楼君煜身后的房间。没人了?楼水漪呢? “已经走了!”察觉到她的窥探,清醇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愉悦响起。 “哦!”凤轻歌应了一声,不好问他,和楼水漪说了什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楼君煜眼眸落在凤轻歌身后,看着那一抹不羁的身影转身走向走廊深处,深邃的眼眸闪过一道光芒。 “铃子这一回去,该是逃不了了!”半响。似终于想到话题,凤轻歌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笑道。 “嗯!”楼君煜轻笑,一双黑眸似水般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应声道,“是逃不了了!” 被他专注的目光看着,凤轻歌脸颊不由有些发烫,咳了一声,转言道:“等会要赶去第一山庄喝喜酒呢!” 见她脸红,楼君煜轻点她的鼻子。轻笑道:“嗯!今天是上元节!” 没有听到节日的喜悦。凤轻歌脑中想到的却是,上元节之后。三侯前往封地的事。一丝忧色不由爬上脸颊。 将她的忧心看在眼底,楼君煜紧了紧手心的柔荑,淡淡道:“晚上有河灯可以放!” 闻言凤轻歌将心中的忧虑撇开,小脸上染上一丝兴奋:“好!那我们等会去喝了喜酒,再去逛街!到了晚上就可以放河灯,看烟火!” “嗯!” 凤轻歌一脸兴致勃勃,正欲再言,忽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到了木栏杆上,楼君煜脸色微变,松开了她的手,拿过鸽子。(.好看的小说)取出信展开,清淡的面容微微凝重。 “怎么了?”凤轻歌见此,不由道。 楼君煜收纸条,朝她淡淡一笑:“出了点小事要处理罢了!” 见他表情微凝,不由道:“现在要去吗?” 楼君煜微微点头,轻轻吻上她的额头,清淡的声音透着柔意:“等我!” 凤轻歌脸上不由染上绯色,轻轻点头:“嗯!” 楼君煜转过身离去,想起纸上的内容,深黑的眸子掠过一丝清寒之色。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不疾不徐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底却莫名地涌起一丝不安和忐忑。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帘,凤轻歌拂去心中的不安,转身向走廊深处走去。 楼梯上,一个小厮走了下去,转过身,看着凤轻歌的背影,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好戏,就要开始了! “回来了?”傅秦翊见她进来,只一瞬便敛去了脸上的失意,桃花眼一挑,邪魅一笑。 “嗯!”凤轻歌点了点头,看着悠悠地喝着茶,吃着点心的傅秦翊,随即又道,“你叫了点心?” 闻言傅秦翊将桌上的点心推了过去,一双桃花眼流溢着光波,眉一挑,笑得勾魂:“隔壁房的姑娘请的!” 凤轻歌看着满身邪魅之气,笑得勾魂,不由翻了个白眼:“妖孽!要不要笑得那么淫荡?” 闻言傅秦翊笑得更为邪肆,挑唇道:“被人说过风流、妖孽、纨绔子弟、不孝子还从未被人说过淫荡!”说着手撑着下巴,一副思忖的模样道,“依陛下看,秦翊该不该做些淫荡之举,证实陛下的话呢?” 凤轻歌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的调戏之词。随手捡了块点心,放进嘴里。嚼了嚼:“味道还不错!” 傅秦翊闻言勾唇一笑,随即眉头微皱。 凤轻歌忽觉得身上有些发热,不有些觉得不妙:“傅秦翊。这点心是不是有问题?” 傅秦翊抬眸看着脸颊满是红晕,脸色很不正常的凤轻歌,面色一变。拿起点心,闻了闻,眉头却不由皱起:“点心没有毒!” 凤轻歌摸了摸越来越发烫的脸:“没有毒?可是,我觉得。我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熟悉又奇怪。好像电视剧某经典桥段中。女主角有的表现! “为何又要有意送点心过去?你在里面又下了毒?你不信我?”屋内,一身紫衣的女子看着面前的锦袍华冠的男子,秀美蹙起,语气中含着不满的情绪。 “怎会!”楼亦煊一把拉过紫苏,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今日早晨,你不是已经在皇帝和傅秦翊用的早膳里下药了吗?!” 紫苏面露不解:“那为何……” “你以为那点心里面加的是什么?”楼亦煊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晦暗的眸子闪过一道光芒,“不过是为了加快药效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别忘了,你是我的人!背叛我的人的下场,你该明白的!” “啧啧啧!这心疾,有古怪啊!”一身红衣妖娆的阙央诊着脉。唇角一挑道。 “我知道!”楼君煜面色清淡,波澜不惊,“是馥云子!” “这就难怪她心疾来的这么怪了!馥云子乃是药效强劲的提神之物,只是药性霸道无比,正常人不可妄自食用,对于患有心疾者吸食来说,则是催命的东西。” 楼水漪蜷缩在床榻上,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得毫无人色,额上不断地冒着冷汗。身子一下一下的痉挛:“煜哥哥……水儿……水儿好疼……好疼!啊――” 楼君煜眉头一皱:“说治疗的方法!” 阙央见他如此。嘴角一勾,一头白发。一袭火红红衣两种鲜明的颜色,衬得整个人妖娆无双:“小君君如此急作甚?不过说起来,她的心疾,还真只有你才救得了!” 闻言楼君煜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如何?” 阙央眉一挑:“小君君先说为何着急?”以往楼水漪得了心疾,他可没有如此催过!反倒是凤轻歌出了事,他催过他,此间定有猫腻! 楼君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五坛三十年轻狂酒!” 闻言阙央额上青筋跳了跳,好吧!瞬间揶揄无能,心中愤愤,这小子,只会掐住他这个死脉! “用酒引诱你,你才比较安分!”似知道他在想什么,楼君煜唇角一勾道。 “取你的血让她饮下,再施以内力!”阙央翻了个白眼道。 “只是如此?”楼君煜眸光一动。 “你自幼被你那老爹喂了驱武,不能练武,而驱武中含有大量的母榛,母榛恰恰是克制馥云子的良药,而长年养于血内的母榛则是馥云子的解药!”阙央靠在椅子上,挑眉道。不过,他总觉得,楼水漪体内,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煜哥哥,水儿好难受!水儿好疼啊!”床榻上楼水漪攥紧了楼君煜的衣角,痛苦的喊道。 楼君煜眉头一皱:“那就开始吧!”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凤轻歌冒着热汗道,看着对面皱着眉,明显脸色也如她一般开始不正常的傅秦翊,心上不由一跳,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傅……傅秦翊,你该不是也……” 傅秦翊闻言桃花眸中闪过一丝狼狈,眸光却是转向一旁的熏炉,倏地站起身,查探熏炉中的香料。 “怎么?难道是熏炉有问题?” 傅秦翊眉头一皱,眸中露出疑惑。摇头道:“不是!但熏炉里加了其它东西!” 凤轻歌忍住要脱衣服的冲动,喘着粗气道:“咱们要不要先去找个大夫?”(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别无他法 凤轻歌脸上染上绯色,额上冒着薄汗,气息微喘,胸口上下起伏。看着他的眸子泛着水色,仿若朦胧的月色般,又压抑着眸底暗涌的情欲。 傅秦翊见她如此,一双桃花眸泛起了红色,目光渐渐变得灼热,反复将心底的燃起的火压制下去。气息渐渐变得浑厚粗重。强行撇开眸子,朝屋外走去。 听到一阵响声,门却依旧未打开,凤轻歌不由转过眸,看向傅秦翊:“怎么了?” 傅秦翊眉头紧拧,脑中清醒了几分:“门被人锁上了!” 凤轻歌霎时亦是明白被人暗算了,绯红的脸白了几分。站起身,走到门边,拍打着门,气息微急:“开门!快开门!有没有人啊!” “这间屋子在最里间,而且属于二楼最偏僻的角落,往常很少有人经过的!况且既然是被人暗算,那定会将这间屋子附近的人都引开!”傅秦翊透着情欲的脸色,微微阴沉。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凤轻歌额上冒着热汗,用力的拍着门,急道。听着楼下响起了奏乐声,而嘈杂的人声明显在远处,不由又更急。现在花满楼已到了歌舞表演的时候了,歌舞声一旦响起,定会掩盖她的呼救声,要唤人来打开屋子就更难了! 傅秦翊眸光暗动,汹涌着什么。拉开凤轻歌:“先让开!” 凤轻歌依言退后了几步,手却不由自主地去扯身上的衣服。身子像点了火般,燥热难耐。额上的汗,越来越多。 傅秦翊正欲运气内力拍向屋门,掌打在门上时,脸色不由骤然一变。额上冒出了许多冷汗,喘着粗气。一双桃花眸阴晦莫测:“内力被暂时化去了!”转过眸,却见难以自禁地胡乱扯着自己衣襟,衣襟散乱的凤轻歌,桃花眸中的眸光却骤然一深,俊逸的面容因染上了情欲而更显邪魅。 傅秦翊踉跄着上前,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忙按住了她胡乱扯着衣襟的手。 凤轻歌抬起头。脸色潮红,望着他。水色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无辜和迷茫:“热!” 看着她潮红难耐的面容,桃花眸底闪过炙热的欲望,明灭幻变。将心底的掀起的一波波欲望压制下来,嘴角邪魅一勾,声音暗哑:“陛下是想勾引秦翊么?” 被他这么一说,凤轻歌恢复了些神智,搂紧了衣服,向后缩了缩,靠在了桌腿边:“朕没事了!” 看着她有意的拉开两人的距离。竖起防范之心,傅秦翊不由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苦笑。索性离她远些,靠在了远处的床边坐下。他也怕,他怕在去触碰她。会抑制不住对她的渴望,怕心底的情欲会让他失去理智!更怕她不会原谅自己!他傅秦翊向来随性而为,何时,这么在乎过一个女人,何时又怕过什么!炙热的桃花眸闪过一丝自嘲,傅秦翊你果然疯了! 凤轻歌看着他坐到了远处,不由咬了咬红唇,却撇过眸不去看他。心里尽可能去思考,到底是谁下的药?熏炉里面不是春药,点心里面也不是春药。那到底又是什么药?下药人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谁在算计?让她失身于傅秦翊有什么好处…… 越想脑子越混沌得无法思考。体内的燥热因强行压抑越积越浓烈,手又开始忍不住扯着衣服。楼君煜……楼君煜会及时赶回来找她吗?嘴边溢出心底的轻喃:“楼君煜……不要让我等太久!不要让我……等太久!不要让我失望……” 傅秦翊浑身一震。桃花眸中复杂与欲望交杂。倏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声音喑哑地如同脚碾着沙子走过:“有没有匕首?” 凤轻歌抬起暗红而朦胧的眸子,眸中闪过疑惑,却是伸手将靴子中的匕首解下来递给他。触到他炙热的手心,不由一惊地缩回手。 “呵呵~”傅秦翊低低一笑,有些不稳地站起身。走到门口,拔出匕首一下一下深深地插进门上。 他要用匕首将门弄开?凤轻歌不由诧异,忍不住喑哑开口:“你现在没有内力,这门木质坚硬,你用匕首,不啻于愚公移山,白费功夫!” “我知道!”傅秦翊插着门的手一滞,朝她瞥了一眼,唇角勾起,声音却喑哑而粗噶,“但是如果不做,我怕会压制不住!” 闻言凤轻歌蓦地一震,不再说话。(.无弹窗广告)屋内的熏香愈来愈浓,身上的燥热也忽如排山倒海般涌来,越发不能自抑,身子不由的蜷起。再大的意志,终将是难以敌过身体对药效的臣服的。衣衫已是被自己胡乱扯开了大半,露出大片的肌肤,身上也亦是湿透。发丝凌乱,面色潮红,整个人显得妩媚动人。因身体的不适,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蓦地一声重响,丝丝血腥味在带着熏香的屋子里散开,傅秦翊的手握在刀刃处,鲜血顺着手心留下,门上因插出一个大洞,露出锋利的木屑。木屑亦是深深地刺入手上。 凤轻歌看着地上的一滩血红,眼眸染上一抹奇异的色彩,体内的狂躁难耐瞬间迸发出来。凤轻歌踉跄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跑至傅秦翊跟前。在傅秦翊惊诧间抢过他手中的匕首,一手捏着刀刃,划了开来。剧烈的疼痛,令她迷蒙的眸子清醒了几分,身子却不由跌坐下去。 傅秦翊急忙拦住她,柔软而炙热的身体揽入怀中,体内方才压抑下去的欲望蓦地叫嚣得更为激烈。 凤轻歌亦是因为接触到他的身体,眼眸更加迷蒙,手不停地探索着他的身体,寻找能得以慰藉的方法。手摸到他流着血的手,眼中闪过一抹赤红,捧着他的手,舔舐着。 傅秦翊桃花眸一紧,再也抑制不住,捧住她的后脑,攥住了她柔软的红唇。若狂风暴雨般扫过她的贝齿,吮吸着她口中的甘甜。两人如同久在沙漠中忍受着燥热与干渴,初饮到甘泉般。激烈而渴望。身上的衣服被剥开,露出红色的肚兜,以及大片的肌肤。随即一个清脆的声音“砰”的一声响起,一只白玉无瑕的笛子随着亵衣的大敞而掉落在地。 凤轻歌浑身一震,如同洪钟敲在心头般,瞬间清醒。一把将他推开。傅秦翊被一把推开,瞥到地上的玉笛。亦是从欲望中清醒过来,一双桃花眸复杂难耐。看着凤轻歌上前,伸出手。 凤轻歌一惊,退开几步:“不要!” “我知道!”傅秦翊苦涩一笑,伸手将她散乱不堪的衣襟重新拉好,“你不喜欢,我不会动你!” 凤轻歌浑身一颤,撇过眸子不敢去看他眼底的东西,脸上却是露出复杂之色。 傅秦翊一笑。却是笑得邪魅恣意,而那笑中隐藏着无边的苦涩。拾起地上的匕首,一个闷声,匕首已插入了肩膀中。 凤轻歌猛地回过头看着傅秦翊。眼中的泪水霎时划过脸颊,心底涌起大片的难受。手指深深地掐进了手心,却无法说什么。随着越来越滚烫,越来越浓烈的灼热,心却忍不住发颤。楼君煜,莫要让我等太久!否则,我真的就等不了你了!真的就等不了你! “呦!如此烈的媚毒,竟然还能撑到现在!傅秦翊,你若不想要她,我便多找几个人要她!”门倏地被打开。五个猥琐的男人迫不及待地走了进来。门又倏地被关上,上了锁。令傅秦翊与凤轻歌来不及抓住门开的那一瞬间的机会。 傅秦翊看着朝风轻歌走去的五个男人,桃花眸瞬间变为阴霾之色。 凤轻歌却是愣愣地坐在原地,脑中想的是方才门被打开时,瞥见的暗光中的蒙着面纱的女子,她的声音虽有意伪装,可那熟悉的傲气,令她仍然止不住地想到了一个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凤轻歌,你想等楼君煜来救你?呵呵呵呵~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你知道楼君煜现在在何处吗?”门外女子的声音继而响起。 “他在救他那什么妹妹,而且,与她一度春宵,共享欢愉!”女子再度开口,却将她的心底的信念,一一击溃。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冷却,“这媚毒除却与人交合,别无他法,是给了傅公子,还是给了那五个男人,你自己选吧!” 凤轻歌听着她的话,心底忍不住的冷笑,算计得可真好啊!她竟是这样逼她的!强行抵制着媚毒侵蚀她的理智,身子却如同筛糠般止不住地发抖。回过神看着迎面走来,看着她面露贪婪和猥亵的五个男人,目光板滞而冷漠,空无一物。 傅秦翊看着她空无一物的眸子,桃花眸一紧:“凤轻歌,清醒一点!!” 门外,面覆纱巾的女子,面露阴色,唇角却是上勾。喜欢的人与自己的妹妹乱伦,自己却让人白白被糟蹋,同时失却贞洁与爱人,凤轻歌,这种痛苦,你就好好享受吧! “煜哥哥!煜哥哥!水儿好热!好热!” 楼君煜看着怀中清纯的脸上变得绯红,身子开始发烫,急切地向他探索的楼水漪,清淡的眸子瞬间转深。 与此同时,察觉到身体突然发生的变化,心底蓦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由眉头一皱,面色变得清冷。擒住楼水漪的手腕,在楼水漪继续探上他已有些散乱的衣襟时来之时,点住了她的穴位。压抑住身体因方才楼水漪的探索而泛起的炙热。将她放在床上,走了出去。 看着门外抱着酒坛的阙央,目光泛上清冷之色:“水儿身体里还下了媚毒,你别告诉我,你未发觉!” 阙央看着面色极为不正常的楼君煜,眉头一跳,随即撩了撩银白色的发丝,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也是在小君君用内力化解她体内的毒时才发现的!引都引了,即便我说了,小君君还不是会继续!”说着看着他眼底汹涌的情欲,不由挑唇一笑,“明明是最狠戾的媚毒,抱着个青梅竹马的美人竟然还撒手了!不愧是小君君啊!” “方法!”楼君煜没理会他的话,直言道。 阙央两手一摊,妖娆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兴致:“这是媚毒,除却交合,别无他法!”(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你别碰朕 “反正你二人都中了媚毒,你那妹妹又心仪于你,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不妨互相解毒,往后再娶了你那妹子便是!”见楼君煜眸光越深,阙央嘴角上扬得越发欢喜,“不过,恐怕那个小女帝怕是不肯二女同侍一夫……” “穆风,楚朝时后宫宝库里那个稀世美人镯怕是无人想要了,你去砸了!”清醇的声音响起,淡淡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压抑,楼君煜转眸看向阙央,神色清冷,“你可以继续说了!”深黑的眸中隐隐压抑着极为浓烈的东西。 闻言阙央原本幸灾乐祸的妖娆面容上,面色一僵。 感觉到媚毒狠戾欲激发自己身体的本能和欲望,楼君煜眉头微皱,脸上有一闪而逝的不耐:“解法!” “小君君,我不是说过了么?要想解这霸道的媚毒,除却与人交合,别无他法!” 一身橙衣,覆着面纱的女子在楼亦煊面前坐下,把玩着手里的药瓶:“今日,我还是第一次觉得,春药是种好东西!” 闻言楼亦煊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瓷瓶,嘴角一挑:“它曾经毁了你了!” 闻言橙衣女子面色白了白,捏紧了手中的瓷瓶,冷哼一声,面上露出阴狠之色:“那又怎样?今日我照样能拿曾经摧毁我的东西,摧毁我恨的人!” 楼亦煊轻啜了一口杯盏中的茶,晦暗的眸中闪过一道光芒:“我喜欢你的复仇之心,也喜欢你的狠辣!” “你肯救我,怕也只因为我的复仇之心和狠辣吧?”绮罗冷冷一笑,当她真的就愚不可及了么?他当初肯救他,也不过是想借她的手,来行事罢了! “不错!” 没想到他如此干脆的承认,绮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他。意有所指道:“你有意试探的那个眼线不见了!” 楼亦煊一收手中的瓷瓶,晦暗的眸中闪过阴鸷,若狂风暴雨来袭般:“背叛我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强压着体内作祟的媚毒,在切断了四个男人的脖子后,气息紊乱得已是难以自控体内的媚毒。看着最后一个完全失去神智。眼底只剩欲望和淫亵,扒着凤轻歌衣服的男人。一股怒意染上被媚毒有些侵蚀的眸子里。 凤轻歌除却仿若被燃烧了般的炙热,脑子里一片混沌,嘴唇已被咬的鲜血淋漓。只觉着有一双手,在她身上探索,像老鼠一样爬在她身上一样,很恶心,很脏! 男人急急地亲上她的脖子,一脸淫笑,双手不停地在她身上亵玩。衣服尽数被脱下。 傅秦翊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踢开地上男人的尸体,踉跄地奔了过来。声音里满是慌乱:“凤轻歌!” 听着他的声音。凤轻歌抬起有些迷蒙的双眼,身子情不自禁地发颤。迷惑一笑,仿若绝世妖姬。身上的男人看见她的笑,眼中露出痴迷与淫亵。凤轻歌抬起不停颤抖的手,抽下头上的玉簪,目光一凛,一把插进男人的脖子。泊泊的血从男人脖子里喷出,溅在了她的脸上。 “呵呵~死了!老鼠死了!死了……好热!好热!我好热!”凤轻歌忽脸上的红潮更甚,躁动地扭动着身体,身上已衣不蔽体。 “凤轻歌!”傅秦翊一把抱住她。脱下衣袍将她裸露的身子裹着。 凤轻歌掀开身上的衣袍。手缠住了他,理智已完全被媚毒侵占。磨蹭着他的身体。 傅秦翊喉间一紧,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你……” 刚开口,柔软的唇已吻上了他的,傅秦翊抓着她的手一紧,桃花眸瞬间变得深邃。被压制许久的欲望和媚毒顷刻爆发,反客为主,深深地吻住了她。 “好热!好热!”凤轻歌伸手已探入他的衣服里,迫切地想要贴的更紧。 傅秦翊强抽出一丝理智,一把推开她,赤红的桃花眸看着她:“你看清楚我是谁!” 凤轻歌抬起头,恢复一丝清醒,绝望而悲怆一笑:“知道,可是,媚毒非交合不可解,不是吗?” 傅秦翊浑身一震,抓住她的手未松。凤轻歌顺势环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一滴泪滑过眼帘,落下深深的恨!她想要活着! 门“哐当”一声被打开,紫苏看着房内相拥相吻,衣衫不整的人,温婉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陛下!” 凤轻歌一惊,看着紫苏震惊的面容,羞辱、自唾、愤恨、倔强齐齐涌上心头,眼中一片赤红。蓦地推开傅秦翊,衣不蔽体,踉跄地奔出门去。不要!不要!她不要轻易地让绮罗得逞!绝不!! 傅秦翊骤然被推开,跌倒在地,看着仓惶而决绝离去的凤轻歌,忙站起身来,狼狈地追去。 紫苏看着凤轻歌离去,温婉的面上露出紧张之色:“陛下!” “背叛了我,你还想去哪儿?”犹如地狱里传来的声音响起,让她一震,转过身来,看着面前面色阴鸷与以往温文有礼完全不符的楼亦煊,挺直了身子,“让楼君煜与楼水漪有染不是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么?没有必要再对陛下……” “你只有权力听从我的话,没有权力对我的话产生质疑!”楼亦煊打断她的话,面色阴霾,“我记得,我对你说过很多次,我绝不容许人背叛我!看来你没有听在心里!” 一个瓷瓶递在她眼前:“吃了它,或者将凤轻歌带回来!” 紫苏看着眼前的瓷瓶,脸上煞白。她很清楚,眼前的东西是什么。因为她今天早上将类似的这种药下在了陛下和傅秦翊的早膳里,而这一种,明显是不需要熏炉里的药物催发的。强抑制住忍不住颤抖的手,接过楼亦煊手中的瓷瓶,倒出一颗,吞下。 霎时,楼亦煊脸色更为阴鸷,一双晦眸盛满了欲将她撕碎的怒意,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见楼亦煊甩袖离开,紫苏挺直的背蓦地放松,扶着墙,可以感觉到身体开始发热。 “轻歌!”傅秦翊跌跌撞撞地跟出去,已不见了凤轻歌的身影,神智越发的已经不清醒了,失却了本性,俊逸的脸上满是狼狈。 忽与从厢房走出的一个戴着半张铁面的青衣女子撞在了一起,不由身子一个踉跄。身子一个不稳,在摔倒间却已被那女子拉了回来。迎上女子铁面间清冷的眸,已经那眸底一闪而过的错愕与复杂。 赤红而充满着情欲的桃花眸看着她,轻轻极为缱绻地摩拭上她的脸颊。 女子神色一变,正欲打掉他的手,却在看着他极为不正常的脸色,和眸中充斥的欲望后转而探向他的脉。意识到什么,骤然抬眸,眸底的复杂之色更甚:“傅秦翊,你……” 话还未说完,便被人反手抓住了手腕,压在了门上,半张铁面被揭开扔在了地上。在女子惊愕间,堵上启开的唇,辗转反侧,灼热而炽烈…… 不!不!凤轻歌披着傅秦翊的衣袍,似疯子般一路飞快的狂奔,看不见众人对她的指指点点,看不见前路。只想转开注意力,只想散发体内的那一团火和炙热,可是还不够!还不够! “呦!你长没长眼睛啊!” “那是个青楼女子吧?不然怎么敢这般衣不蔽体的在大街上跑!真是有伤风化!不知廉耻!” “天啦,竟然还有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子!” ...... 不知冲撞了多少人,不知被多少人指指点点,亦是不知被多少人辱骂议论。凤轻歌大脑似充血了般,只想找到能缓解她体内炙热的东西,水!水!水 在哪里?!没有找到水却不经意跑进来一个死胡同!正欲转过身,继续找水,忽面前出现几个猥亵的男人,摩拳擦掌而来,脸上满是淫笑:“追了几条街,总算是追到了!还真能跑的!” 脑中蓦地就想起那只曾在她身上抚摸如同老鼠爬过一般的手,不由浑身战栗,歇斯底里起来:“啊――!滚开!滚开!” 绮罗看着一脸阴沉的楼亦煊,红唇一挑,笑得娇俏:“那些流氓恶棍,我可是都派出去了的,凤轻歌还有你那个暗线,一个都没落下。你当真忍心,看你的女人被人污了?” “哼?我的女人?不过是颗棋子而已,不过她既然不好好做棋子,那么就应该受到她受的惩罚!”楼亦煊声音阴鸷。 “够狠心的!”绮罗轻“哼”了一声,看向对面的厢房里被掩盖在歌舞声的惊叫声,癫笑出声,“呵呵呵呵~让她们都乱了吧!都乱了吧!” 凤轻歌从黑暗中醒来,只觉得一双手紧紧地搂住她,不由浑身一颤,不停挣扎着:“走开! “是我!”双手被擒住,压抑而浑浊粗重的声音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响起,淡淡的梨花酒香飘散而过。 “楼君煜?”凤轻歌轻喃道,浑身仍是忍不住的发颤。 “是我!” 发红的眼睛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凤轻歌一把推开楼君煜,嘶吼道:“你走!” “别动,小心掉下去!”楼君煜更紧地搂紧她,声音喑哑。 凤轻歌睁了睁一片模糊的眼睛,才发现,楼君煜正抱着她用轻功疾速的飞走。 凤轻歌不再动,只是闭了闭赤红干涩的眼睛。 楼君煜落了地,小心地让她在地面上站稳。 凤轻歌再次推开他,有些踉跄的后退,撇过头去,声音漠然:“你别碰朕!”(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你要我怎样才好! 轻纱落下,幔帐掩起,屋内的地毯上交缠着两具火热的身体。 “轻歌!”男子压抑的低喘。 听到男子口中念出的名字,女子身子一震瞬间变得僵硬。望着男子,眸中的清冷之色越发浓重,眸底隐隐透着伤痛之色,嘴角挑起一抹嘲讽。 男子俊逸的脸上满是因媚毒而引发的情欲之色,火热狂躁之中却带着几分压抑和轻柔,唇沿着女子的腹部一一吻过。 女子微微一颤,英气的脸上透着几分迷茫,手不由地抚向了自己的腹部,原本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柔意。 楼君煜看着她,并没有靠前。眸底闪过一丝暗抑,沙哑着嗓子开口:“我来迟了!” “这句话,你说过!”凤轻歌冷冷地看着他,身子却烧得更厉害。她不知她用了多大的意志才压抑着自己没做出令她难堪的举动,嘴唇已咬得满是血腥。一阵情潮涌上来,眸中变得迷蒙,身子燥热得要被烧掉了般。凤轻歌狼狈地转过身,脚下却踢到一块石头,原本踉跄的身子一斜,就朝草地上倒去。 身子毫无意外的被一双手接住,揽回了怀里。身子一触到他的身子立即便腾起一股浓烈的渴望。凤轻歌一颤,立即如避蛇蝎般挣扎地要脱离开来。 楼君煜抓住了她不停乱打的手,喑哑的声音透了丝无奈:“你中了媚毒!” 凤轻歌挣扎着吼道:“朕知道!所以你别碰朕!”喉出口的声音却娇柔无力透着一股妩媚,凤轻歌不由更加羞恼和愤怒。 楼君煜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肩上,轻轻地吻上她的发间,明明中了媚毒,这一吻中却似乎没有一丝情欲在其中。喑哑的声音带着安抚:“我不会动你,也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要乱动,好么?” 微微松开她。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间,两人浓重的呼吸相缠相绕。凤轻歌看着他深邃的黑眸,似压抑着什么,似透着什么,如黑洞般要将人吸入般,混沌的脑一时间有种被迷惑的感觉。(.好看的小说)体内的媚毒在迷失间瞬时侵占了她所有的理智。凤轻歌双手蓦地缠上了他的脖颈,吻住了他如刀削一般完美光洁的下巴。情难自禁地舔咬。舌尖和牙齿顺着他的下巴一路舔咬到他的薄薄的嘴唇。 楼君煜闷声一哼,看着她,黑眸变得深邃复杂,眸底压制的火明灭幻变。一手揽过她的后脑,便更深更浓烈的反吻住她的唇。凤轻歌凭着本能,手已经探入了他的衣襟内,他的衣袍已被她解开了大半。再欲更深的探入,手却被一只大手制住,凤轻歌抬起朦胧而疑惑的双眸看着他。 楼君煜深黑的眸中有暗动的火光一闪而过。将她的手从他衣襟拉出,暗哑的声音透着压抑:“我不想你后悔!” 未待她说什么,身子腾起,被他抱了起来。只一会。一股刺骨冰凉的感觉便翻腾而来,浇向她炙热若被火燃烧的身体。燥热难耐的身子因冰凉一时间得到舒缓。 身上所剩无几的衣服因水的打湿,更显得像什么都没穿一般。凤轻歌身子颤了颤,已分不清楚是因为冷还是热,或是害怕! “媚毒的解法,除却……交合,便只有用至寒的潭水浸泡一夜!” “嗯!”无意识的应了一声,似听清了他的话,又似没听清,脑中似浆糊般。难以思考。冷热交加的感觉令她不由得想去靠近身边与她同样亦冷亦热的身体。 楼君煜将她轻轻揽了过去。声音带了些沙哑:“不要靠太近,否则就白费了!” 凤轻歌踩着寒潭中的滑溜的石头。有些站不稳,只能凭借着他的手臂稳住身体。冷热难耐的冲击,已让她的身体有些不堪重荷,脑中也越来越不清醒。 脸庞被人捧住,耳边隐隐传来一个声音:“凤轻歌,你若是怨我,就不要睡过去,你若是睡过去了,就再没机会怨我了,也再没机会找那个下媚毒的人报仇了!听到了没有?!” 报仇?凤轻歌脑中强行有了几分清醒,睁开模糊的眼睛。楼君煜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深黑的眸子透着柔意和复杂。原本干涸的泪水蓦地从眼角滑落,动了动嘴角,艰涩的开口,声音似拉锯般难听:“楼君煜为何要让我等那么久!为何现在才来?” “你知道么,当我再也压制不住自己,抱向傅秦翊的时候,我在想,若是你再不来,我就要怨你、恨你一辈子了;当绮罗说,你去找楼水漪时,我在想,若你再不来,你若真和楼水漪……我怨着你、恨着你两世了;当那个男人像老鼠一般撕扯着我的衣服时,我在想,若你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要用几世去怨着你、恨着你了!” “可当在巷子里的又碰见那些人的时候,我却想,我不要恨着你怨着你,一世太长,你不值得!” 楼君煜眸中一震,脸上闪过一丝苍白,眼眸深深的望着她。 “我想,如果可以,我要彻彻底底忘记你,再也不要记起你!” 楼君煜眼中一痛,噙去她眼角的泪水,手搂紧了她的身子,头抵上她的额头:“我宁愿你怨我、恨我生生世世,也不愿你有一刻忘了我!” 泪水喷薄而出:“楼君煜,你要我怎样才好!” 凤轻歌被楼君煜抱在怀中,眼底满是疲劳,阖了阖眼睛,气若游丝:“现在可以睡了吧?” “睡吧!” 楼君煜抬眸,却是脚步微微一滞,幽深莫测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怎么了?”凤轻歌感觉到不对劲,勉强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看着他们面露惊愕的宁王、楼亦煊、仲繇、易苏,以及几位大臣,苍白的脸上闪过惊诧和复杂。 现在的她头发散乱,衣不蔽体,除却楼君煜的素白袍子,里面的衣服几乎所剩无几,而楼君煜只着了素白的亵衣。那些大臣,包括仲繇和易苏会想什么,她都猜得到。 绮罗本应身被发配到异地的青楼里充为娼妓,如今却出现在花满楼,且不论她如何逃出来的,光凭对她和傅秦翊下毒,甚至是引开楼君煜,这些独独以绮罗一个人怕是根本做不到。凤轻歌眼眸扫过宁王和楼亦煊,以及其他人,宁王面色如往昔般冷峻。而楼亦煊一双晦眸阴晦莫测。绮罗的背后到底是谁在暗中操控,她定会查出来!而绮罗,她也一定要她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次的耻辱,定要有人来付账! 凤轻歌面色一沉:“各位大人今日倒巧的很,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陛下一夜未归皇宫,又未上早朝,下官门身为担心陛下,因而正打算分头去寻陛下,只是未想到……”一个大臣拱手开口,说到最后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凤轻歌和她身后的楼君煜。 凤轻歌如刀般冷冷地朝他看去:“放肆!这里容得了你一个小小的五品给事中说话?朕如何,还用得着你来置喙!” “朕昔日多加勤政,今日不过一日未上早朝而已,各位爱卿便如此兴师动众,皇城之下,理应让百姓安宁!你们这般是做什么?何为分寸,难不成还叫朕一一来教各位爱卿么?!”凤轻歌言辞厉色道。 众臣不由皆低下头,战战兢兢之下面色皆有些尴尬难看。 这里离花满楼不远,恰恰是百官下朝后经过花满楼的路上。又想起她与傅秦翊皆中了媚毒,不由眸光一凛。看来,有人要让百官看到的并非是她与楼君煜在一起的模样,到底是何意图,就要好好弄个明白了! 宁王面色未变,冷峻开口:“众臣终归是担忧陛下而已,陛下是一国之君,关乎国家社稷,陛下还是多加注意要好!” 凤轻歌闻言心下一沉,却心知,自己衣冠不整,不宜多说。便道:“回宫!” 凉凉的晨风吹进窗子,青色的幔帐随风摇曳,抚上地毯上俊逸的面庞。傅秦翊睁开桃花眸,坐起身来,身上的薄被滑落。看着空荡的屋子,脑中一时间有些迷茫。 站起身,随手抓住一个走过去的姑娘,脸色难看:“我屋子里的那个女人呢?!” 穿的清凉的粉衣女子一脸不解:“女人?我们花满楼到处都是女人,哪间屋子里面没有女人?我说公子,我们楼里的姑娘你睡了也就睡了,只要把银子给足了,我们楼主是不会计较你睡了哪个姑娘的!” “说句让公子不开心的话,我们楼里的姑娘若是陪完客人一早就走了,证明姑娘不想再见公子。以公子这样的贵客,又何必在意!”粉衣女子看着傅秦翊俊逸的面容,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以公子这样的容貌,竟然还有姑娘不喜欢。若是瑞儿……” 傅秦翊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松开了粉衣女子,转身便走。 “哎!公子别就这么走了啊!瑞儿弹首曲子给公子……” 自那日,她衣衫不整地被楼君煜抱在怀里,被众臣看见后,三侯前往封地之事愆期。众臣亦是纷纷上书,说什么陛下已该再重新纳夫了,说什么女子当以贞洁为重,云云。无论说的什么,目的无外乎只有两种。一种是要撤去楼君煜的侯位,一种,便是让她纳楼君煜为王夫! 凤轻歌看着手中奏折,讽刺一笑。 忽一阵杯子摔破的声音响起,凤轻歌微微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慌忙收拾着茶杯的紫苏,不由皱眉。紫苏做事向来严谨小心,是从未打破过杯子或是其他东西的!这两天,她却频频出错,魂不守舍。(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已是明了 “紫苏做事不利,还望陛下恕罪!”紫苏忙跪伏在道。 “紫苏,你近日是怎么了?”凤轻歌放下手中的奏折。 “紫苏无事,陛下毋需费心!” 闻言凤轻歌脸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定定地看着她。正欲开口,忽小咕咚尖细的声音传来。 “陛下,云景侯求见!” 略抬衣袂:“宣!”转眸看向紫苏,“你先下去吧!” “是!” 自圣旨一下,楼亦煊、楼君煜、楼宇昂便早已算是侯爷,只是还未前往封地正式交接而已。绮罗是在花满楼被抓到的,凤轻歌对于她竟仍藏在花满楼甚为惊讶。难道,她背后的那人,是打算弃子了? “陛下风寒还未好透,应该多穿些才是!”楼君煜看着外面只着了一件锦袍的凤轻歌,眉头微皱。 “紫苏在殿内燃了炭火,比起外面要暖和许多,这样不冷!”凤轻歌微微一笑道。 看着走至眼前的风神秀逸的人微微苍白的脸色,又不由轻蹙眉头。自她从寒潭上起来,便在床榻上躺了两日,若不是日日喝着苦药,又有楼君煜和傅秦翊不断地为她输着内力,暖和身子,她也不会如此快的能够脱离床榻。只是,他亦是和她一起入了寒潭的,没有好好歇息,却日日输内力给她,身子怕是更加尤为损伤。 凤轻歌迟疑了片刻,开口道:“你......吃药没?” 楼君煜轻然一笑:“吃了!”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清醇的声音淡淡解释道,“禁武之毒带着寒性,故而我的体质自小也偏寒,脸色如此也是平常!并无甚大碍,陛下毋需担心!” 凤轻歌“嗯”了一声。微微不自在地撇过头道:“花满楼那间房内的香炉被人换掉了,点心亦被人清掉了。傅秦翊闻过,那点心和香炉里的都不是媚毒!” “媚毒分为两种,一种是即刻发作的!另一种,则是需要由药引诱发的!那点心里的和香炉里的应该是用来诱发和催动媚毒的药物!陛下与傅公子除却那点心,还可曾吃过什么别的?”楼君煜顿了顿道。“距离媚毒发作长些的!” 闻言凤轻歌细细地思量了一般,忽脑中闪过一道光芒。脸色一沉。 楼君煜知她已是明白哪里出了问题,轻轻一笑,便也不再多说。 “那日,你为何突然走了?”凤轻歌微微一迟疑,开口道。 楼君煜眸光一敛,淡淡道:“水儿心疾突发!那屋中熏炉里亦有催发心疾的药物!” 熏炉里有催发心疾的药物?与催发媚毒用的同一手法,那楼水漪心疾突发,便是人有意引开楼君煜了?给她和傅秦翊下药,让她看到楼水漪向楼君煜暧昧不清的一幕。引开风铃,又在此后引开楼君煜,目的,是什么呢...... 凤轻歌回过神来道:“知楼水漪有心疾的有几人?” “五人!臣知道的。有五人!” 凤轻歌面露询问之色。 “臣,宁王,楼亦煊,宇昂,家母,还有陛下!宇昂常年带水儿出行,除此之外,水儿的心疾有无在外人前发作,这就不知了!” 凤轻歌眸中露出复杂之色,若是无其他人知晓。那可能的只有宁王和楼亦煊了!而如此手段不像是宁王所为。凤轻歌眸光一凝,果然是楼亦煊么? 忽想到穆风得到的一个消息。自那日后楼水漪似乎得了风寒,一病不起,缠绵病榻。照理说,阙央的医术,不会如此不济。楼水漪这模样倒是像又跳到池子里溜达了两圈!池子?!凤轻歌脑中掠过一丝亮光,难不成,楼水漪如她一样不止得了心疾,而且还中了媚毒!凤轻歌为脑中的想法一惊,又觉得所有的疑惑都能说通了。绮罗当初便是因为春药而与自己的亲哥哥乱伦的,若楼水漪亦是中了媚毒,又引楼君煜前去...... 上一次楼君煜并非宁王之子的流言还未查探出从何处传出,难道楼亦煊仍是怀疑楼君煜的身份?凤轻歌越想,脑中的思及的东西越多,眼眸中却越发清明。[.超多好看小说] 抬起头,楼君煜淡淡地看着她,眸中带了了明一切的笑意。不由微微一愣,唇角一挑:“你早就猜到是谁了?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楼君煜笑而不语。 凤轻歌不由白了他一眼,刚为想出了结果而产生的一些喜悦也顿时消失全无。明明已经猜到是谁了还不说,还让她想了半天,果然腹黑!也果然,懂得人心!懂得,与帝王相处之道。 身在帝王高位,思虑的东西便会多,也必定多疑。若他真对她说,这一切是楼亦煊做的,她恐怕反而会有些怀疑忍不住再去分析,而且容易产生偏见,即便她最后还是推测出是楼亦煊做的,只怕到时候,她心里也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毕竟,她还什么都没弄明白,就有个人说,他明白了一切,只有你一个人是像傻瓜一样的,这种感觉,真心不会好啊! 凤轻歌回过眸,目光移到御案上。将桌案上的奏折递给他,唇角轻挑:“爱卿可知如今朝中大臣异议颇多,热门话题中又涉及最多的人是谁吗?” 楼君煜接过奏折,扫了一眼奏折上的内容,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抬起眸看她,眸中染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陛下想如何定断?” “如今朝中众臣颇有异议,朕依了谁都不好。不过,朕向来不喜被人算计,有人却偏偏算计。不止是针对朕,亦是针对爱卿呢!”凤轻歌撑着下巴,看着他,浅笑吟吟,“爱卿可愿替朕分忧?” 楼君煜眸中闪过一道光波,唇角轻勾:“削去云景侯爵如何?” “尚可!”凤轻歌嘴角一扬,眸中透着精光,“封为王夫如何?” “亦是尚可!” 闻言凤轻歌嘴角的弧度更大:“爱卿倒是受之无愧!” “如此,不是正遂了朝中众臣的愿么?”楼君煜风轻云淡。 “可是,有人的愿却没遂啊!”凤轻歌故作一叹。 “陛下要的不就是如此么?” 凤轻歌轻轻一叹:“是啊!要的就是如此!”眼底忽闪过一丝光芒,“北延国国君貊尧即将御驾亲征!” 楼君煜放回奏折。抬起黑曜石般的眸子,看着她,薄唇轻勾:“嗯!父亲的病已好了!” 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养他人兵,自损兵将,这种事,朕又岂会多做?朕将宁王二子封为王夫。如此厚恩宁王,既然宁王的病好了。那么,也该报以皇恩了不是?”说着不自觉地搓了搓因批阅奏折而有些发凉的手。 凤轻歌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道:“准王夫,如此,可算同仇敌忾?” 楼君煜淡淡一笑,手却包起她的柔荑,将温热传递给她。 “紫儿,我从宫外带了些云片糕,你可尝尝。看味道还不好!若是好,下次我还为你带些!” 紫苏抬眸看着眼前带着书卷气清朗,笑容干净的男子,想起自己的肮脏。脸上有一瞬间的发白。退了一步,撇过眸去,神色恭谨疏离,漠然道:“这些宫中都有,易大人不必为紫苏如此!以后......也不必如此!”说着,端着盘子,向前走去。 易苏眉头皱起,急忙地抓住紫苏的手腕:“紫儿!” 紫苏如避蛇蝎般一挣开来,退后几步,低下头:“还请易大人自重!” “我只是一时情急!紫儿。你这几日为何一直避着我。我......” “紫儿是紫苏至亲之人唤的,易大人该唤奴婢紫苏!”紫苏面带疏离。语气生硬,“紫苏未曾避着易大人!” 易苏见此,纵是在断案时口才再口若悬河,此时也生生地被紫苏如此生疏漠然的话给憋在了喉间。伸了伸手欲去抓住她,却终是在她冷漠的表情下颓然的放下了手,清朗的脸上满是不解与痛色:“紫儿......” “奴婢还要为陛下送茶,易大人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奴婢便先行了!”说着不等易苏再言,随着一步一走地走远,心也一点一点随着离那个清朗的男子剥离。天,始终是作弄人的!给了她一片阳光,却又给了她无尽的夜! 低着眸子,翻着手中的奏折,似不经意的开口道:“紫苏,朕欲重新审查当年上州刺史于乾一家满门抄斩之事,你以为如何?” 紫苏摆着杯盏的手一颤,杯盏中的茶水险些泼洒出来。猛地抬头,脸色一瞬间有些苍白。 见凤轻歌抬起头,面露疑惑地看向她。紫苏慌忙地敛下眸子,掩饰眼底的翻腾,将杯子摆在凤轻歌面前:“于大人被……被满门抄斩已是陈年旧案了,陛下如何会想……想要翻出重查!” 凤轻歌放下手中狼毫,随意道:“朕昨日无意中去藏翻到一些朕当政以来的大小案子,便随手翻了翻。这于乾一案放在熙和年间大理寺案件中最显眼的地方,便随手翻了翻,粗阅过后,只觉得有些蹊跷,倒没多想什么!只是――”凤轻歌话锋一转,“今日早晨忽想起一事,不由想让朕好好查查此事了!” 凤轻歌看着她,颇有深意道:“你可还记得,当初步王夫入狱时,你暗地带朕进刑部大牢,在入口的牢房墙壁上看到的血书?” “紫苏……记得!”紫苏脸色愈发的白无人色,低垂了眸子。 凤轻歌挑唇一笑:“真巧,那牢房里写血书的于大人正是被满门抄斩的上州刺史于乾呢!” “臣一生忠心为君,无愧于圣上,更无愧于天地。唯愧对于妻女,遭奸相诬害,生死旦夕,竟保不住我于家上下四十三口一命,只能在残命之间以一‘冤’字书心中之怨啊!”凤轻歌念完将手中的拓本,放了下来,“朕本以为这件案子应是柳相搞得鬼,但是经朕细细一查,似乎又并不是!” 紫苏攥紧了手中的茶盘,指尖捏得发白。手微微的颤抖,唇紧紧地抿着。(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两月之期,足矣? 凤轻歌拿起桌案上的田黄石雕兽书镇纸,随手把玩,似不经意想到什么道:“江雁一带盛产田黄石,于乾的梓里好像就在江雁!”把玩的镇纸的手一顿,抬眸看着紫苏,带了丝兴味,“朕听说,你祖上也是江雁一带的?” 紫苏低垂下眸,攥紧茶盘的手松了松,复又捏紧:“是!” 凤轻歌点了点,嘴角噙了一丝笑:“哦~那便与当年的上州刺史于乾是同乡了!”凤轻歌睨眼看她,“你进宫为时也算早,当年于乾一家被满门抄斩之事,可有听说?” 紫苏脸色已恢复了些:“奴婢略有所闻,只是,详细之事,应是当年审查此案的大理寺最清楚!” 凤轻歌眉头一挑:“大理寺卿严景?” 紫苏低头,不再作答,回复已不言而喻。 “上元节那日,你在何处?” 闻言宁栖尘一愣,转过头看向清淡的面容略显清冷的楼君煜,眼中闪过什么。随即红唇一扬,笑容妩媚爽利,将手中的银子丢给一边的小厮,细长的丹凤眼上挑:“自然是去囤积货物,上元节生意甚好,楼内的东西也有所缺齐。细巨诸事冗杂,也只有我亲自去才放心!”说着看向楼君煜,在他耳边轻吹了口气,吐气如兰,“怎么?公子如此问,莫不是上元节公子是想与栖尘共度佳节的?” 楼君煜波澜不惊,淡淡开口:“你不该如此!” 宁栖尘挑起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柔媚如丝:“栖尘如何?” 楼君煜转过眸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如炬,声音如清风拂过,淡而无痕却带着凝力:“花满楼如何,你很清楚!上元节。下药,设计,被人混入,藏匿要犯,纵容人施以暴行……以花满楼的治理和规矩,会丝毫未曾发觉?栖尘。你犯讳了!” 到底是置办货物,还是有意给人行方便?花满楼中的姑娘小厮。(.好看的小说)怕也早打好招呼,不管花满楼在上元节当日发生了何事,都不要理会! “我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闻言宁栖尘敛去脸上的笑与妩媚,冷笑道:“遭了算计是她的事,那是她自己不够小心。莫不是,栖尘还要横插一手,出言提醒制止?” 闻言楼君煜眉头轻皱,深黑的眸子带着一丝清淡的光芒:“栖尘,你不愉?” 宁栖尘细长的丹凤眸中变得复杂:“上次凤轻歌中蛊。柳相逼宫,宁王罢兵赶回云安,正是大乱之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变了计划?为何……要帮她?” 楼君煜深黑如墨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清醇的声音如流水般潺潺响起:“柳相破釜沉舟。看似掌握先机,实则,犹如箭在弦上的强弩之弓。小司是假,柳相却将这颗假棋做了真。仲黎在楼亦煊手中,宁王回师在即。论政权,经上次贾寅之事,柳相同盟早已不坚,论兵权,不及宁王两分。”眸光一转,看向宁栖尘。薄唇轻轻挑起。“即便柳相谋逆成了,你以为。他能站在这权谋之巅几时?” 闻言宁栖尘神色微变,绝色倾城的面容上面色微凝。 “莫说凤轻歌已戳穿柳相与华阳公主之举,早有防范和行动。若凤轻歌当真死了,柳相扶小司一个假皇嗣为帝,执掌政权。宁王便大可以谋逆之罪起事,师出有名。柳相先逆谋在前,假皇嗣在后,又与华阳暗通曲款,柳言曦与绮罗乱伦败坏道德伦常,乾清殿威逼群臣更是失却臣心。名不正,言不顺,又众叛亲离!何以权倾朝野,掌控朝局?”楼君煜睨眼看她,薄唇轻勾,“皆时,要除去宁王便是难上加难。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又会是谁?” 宁栖尘脸色微白:“是我思虑不周!”说着,眉头轻蹙道,“如此说来,不是更要延迟,那多久才能……” “长则八月之期,如今至多只剩两月!”楼君煜眸光淡淡地打断宁栖尘的话,接口道。 宁栖尘面色微缓,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姣美的脸上露出担忧:“只剩两月之期,足够么?” “足矣!”楼君煜眸底闪过一丝光芒,白皙的面容上似雾般朦胧,深黑的眸子幽深莫测,“即便不足,也亦使之足矣!” 闻言宁栖尘红唇轻扬,看着楼君煜,细长的丹凤眼中露出爱慕之色。似想到什么,眼中忽露出犹疑之色,手不自觉拉上他的衣袖,“你……当真要做了她的王夫?” 楼君煜闻言清淡的面容上,波澜不惊,眸光淡淡,衣袖轻扫不着痕迹地拉开袖子。转眸看向屋门:“进来!” 闻言宁栖尘蓦地一惊,转眸向屋门看去。 屋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身青色素利清装,带着银制铁面的女子走了进来,一双清冷的眸子在半张铁面中露出,给人一种冷艳又带有一股英气的感觉。宁栖尘见到来人,惊异的脸上恢复如常。 青衣女子屈膝半跪,清冷的眸如立春湖水,凉透心脾,拱手道:“公子!” 楼君煜看着青衣女子,抬了抬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淡淡开口:“何时来的?” 青衣女子站起身:“三日前!”说完时,清冷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 三日前,是上元节的后一天,实则,她是上元节的当日来的。可是,宁栖尘所知的,正是三日前,而关于上元节那一夜……青衣女子睫毛微颤,那又是个错误,既然是错误,便不应再记起! 宁栖尘见此,站到桌旁,提起茶壶,摸了摸壶身,手腕间的环镯轻响。抬起眸,轻轻一笑:“茶凉了,我去提些茶来!”说着,提着茶壶走了出去,关上门时细长的丹凤眼深深地看了青衣女子一眼。 楼君煜看着她,眸光一闪,声音淡淡无波:“凌寒,你不该来!” 步凌寒抬起眸,挺直了背,显示出她性子中的傲气和倔强:“属下带了面具,亦是换了女装!”步凌寒看了看身上的女装,清冷的面上微微露出不自然的别扭之色,“父亲让属下来问公子,何时回去?” 楼君煜右臂随意地搁在桌子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听见步凌寒的话,手微微一顿,薄唇轻勾:“竟都如此着急了吗!”黑曜石般的眸子染上一丝冷色,看向步凌寒,“我是如何说的?” 步凌寒神色一凛,拱手道:“行事当忌急,忌躁!忌浮,忌妄动!” 楼君煜神色淡淡:“记得便好!”说着站起身,“步将军若是太闲了,可替我好好管管‘内务’!”说着衣袂轻动,人已走出了屋子。 “陛下,就是这里了!”严景勾腰拱手道。 凤轻歌点了点头,迈进了刑部大牢。一股潮湿味和霉臭味随即传来,凤轻歌不由皱了皱眉。 自严景之子严吴中死后,严景与柳相产生嫌隙,又有谁能想到,在此三个月后,严景已开始效忠于她!否则,当初柳相逼宫,她又怎会如此了然于心。严景此人虽长袖善舞,城府颇深,又善于伪装。但如此之人并非不可用!御马当行马术,御船当行划船之术,用什么样的人,自然有御人之法!端看你,将那人用在何处,如何用! 说来,这刑部大牢也甚为有趣,按说,若分了刑部才有刑部大牢,可是在天凤国是只有大理寺,还未有刑部的,如今这大牢倒比制度先进。 凤轻歌穿过一处有一处的牢房,向里走去,牢中犯人见有人进来,立刻沸腾般大声呼怨,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有可怜巴巴的,可有穷凶恶极的。忽一只脏兮兮的手猛地伸出牢笼,向着凤轻歌伸出手抓来:“冤枉啊!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凤轻歌不由一惊,退了几步。那人的手指抓到了凤轻歌衣服的一角手又滑了下来。一个黑色的印子落在了她蓝色的衣裙上。 严景见此,神色一变,看向凤轻歌,立马拱手道:“微臣办事不周,惊扰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随即忙朝身后的狱卒看了一眼。狱卒会意,立马驱赶着牢中的犯人,看向凤轻歌的神色,也是惴惴的。凤轻歌并未暴露身份,不过能让大理寺卿如此小心相待的,若是不笨,他们也应该猜出了一二。 “看来这刑部大牢中喊冤的人倒挺多的!”凤轻歌意味深长地一笑,向前走去。身后传来狱卒拿着鞭子抽打着犯人的声音:“一个个的都活得不赖烦了!想找死啊?啊?嚎什么嚎!” 严景闻言脸色微微难看,随即忙拱手道:“关在刑部大牢中的犯人大多都想出去,他们不喊冤,又如何有机会能出去!” “哦?那倒是!”凤轻歌唇角一挑,似不在意的道。 严景闻言,脸上神色微松。 见此凤轻歌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唇角微扬。先惊你一惊,再安抚你一抚,那么接下来的话便好说了! “这刑部大牢有多少间牢房,多少犯人?” “回陛下,刑部大牢大小牢房,加上水牢等特殊牢房,一共是三百七十二间,犯人具体多少,微臣还需回去查看!” 闻言凤轻歌眼眸一动,一个主意已在心中渐渐有了雏形。 越往里走,牢狱光线便越暗,只能靠墙壁边点燃的烛台照亮。越往内,也越潮湿,越阴冷,越阴森。第一次进刑部大牢是走得不光明正大的非法途径,第二次是理直气壮地走直道,她倒觉得,这路要远许多!(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小君君,你无耻了! 凤轻歌看着牢中被绑在刑架上,头发散乱,身上满是伤痕,衣服破烂的绮罗,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淡淡开口:“绮罗,别来无恙!” “凤轻歌你来做什么?!!”听到她的声音绮罗猛地抬头,面色一变,一双阴狠地瞪着她,声音尖锐。 凤轻歌眉头略皱:“你如何来云安的?” 闻言绮罗“哈哈”地笑了起来,残留着血渍的嘴角带着阴狠和嘲讽:“我如何来云安的?我自己来的~凤轻歌,你以为你将我发配到泾州永生做娼妓,我就没办法摆脱,没办法回云安了吗?我过得地狱般的日子,就绝不容你过得舒舒坦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凤轻歌静静地听着绮罗的话,并没有急着说话。 绮罗见此眼底满是得意:“哈哈哈哈!怎么?生气了?一夜春宵,就和男人交合的滋味是不是很销魂,让我想想,和你一度春宵的是谁!傅秦翊?还是五个臭男人?还是楼君煜?”绮罗看着她的面色,诡异一笑,“我倒忘了,楼君煜与他那妹妹欢好,乱伦,根本就忘了你了!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被人欺辱的时候,他却和自己的妹妹欢好,乱伦。这种滋味怎么样?”绮罗面目忽变得难看狰狞,“这种滋味根本比不上的痛苦的一半!!” 凤轻歌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只用了一句话便将她的眼里的得意泄恨摧毁:“上元节那夜,朕同楼君煜在一起!” 绮罗脸上的癫笑瞬间崩塌僵硬,面部变得狰狞扭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身子直朝风轻歌扑去:“不可能!绝不可能!楼君煜他那妹妹患了心疾,体内又中那么浓烈的媚毒,楼君煜要运功救楼水漪就必定也会中媚毒。两个中了这么霸道的媚毒的人,怎么可能还能够把持的住!他又不知道你的状况,怎么可能抛下妹妹去找你!” 闻言凤轻歌眸底闪过一丝光芒,果然楼水漪也中了媚毒么?不过,楼水漪的心疾是救了的,那么楼君煜竟也是中了媚毒的?!难怪那一晚。[]他的眸色那么奇怪,似乎压抑着什么。明明中了媚毒。竟然还能忍着来找她?!只是,楼水漪呢?楼水漪虽不是他亲妹妹,可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更似亲妹妹的。他真……丢下了楼水漪来找她? 凤轻歌眸中微动,姣好清丽的面容有了一丝动容。与此同时一抹疑惑亦是爬上心头,楼君煜是如何知晓她中了蛊毒,又是如何知晓她跑出了花满楼的? 绮罗挣扎着,手腕上的铁链不停地响动,似一头暴躁的野兽:“凤轻歌!你说话啊!” 凤轻歌抬眸。看着绮罗,轻轻一笑:“你低估了楼君煜!也猜错了楼君煜!不是所有事都能在你算计中的,所以一切不可能,都会变得有可能!”尤其是在楼君煜那样令她都难以揣测的人面前! 凤轻歌眼中闪过一道冷光:“下媚毒。引开风铃,引开楼君煜,瞒过花满楼的主事,这些事怕是你一个人做不出来的!你的同盟是谁?或是说,那个将你带到云安,策划一切的主谋是谁?” 绮罗面色骤变,随即冷哼一声道:“什么同盟、主谋!凭我就做不出这些事来吗?” “凭你这脑子,能做出来吗?”凤轻歌睨了她一眼,轻笑道。不是她瞧不起绮罗,而是这一切的谋划都过于缜密。这计划明显是早已做好准备。比如知道前些日子。她每日早晨上完早朝后,傅秦翊都会去她栖凤殿。同她共用早膳!这一点,凭绮罗,根本不能知道。更不可能在御膳房做的,会经过验毒的早膳里下毒。 绮罗脸色又青又白,恼羞成怒。 凤轻歌未待她发作,继而道:“你以为,你如此偏袒楼亦煊,他会给你什么好处么?绮罗,你真天真!你以为,楼亦煊这种人,他会把自己拉下水了,来救你么?” 闻言绮罗脸色大变:“你……你竟然知道是……”绮罗说着忽意识什么,不由立即闭上了嘴。 凤轻歌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楼亦煊这几日已经开始做好前往泾州的准备了,而且对于绮罗郡主入狱之事,并没有插手!你自己好好想想!”说着凤轻歌没有再理会绮罗,转身离去。 “你说什么!凤轻歌!你说清楚!”身后绮罗欲狂的声音伴随着铁链,尖锐的传来。 凤轻歌出了牢狱,看向另一边水牢旁的牢房,一弯腰,走了进去。扒开草堆,看着摸寻着那个洞,却始终摸不到。看着微微隆起的地面,眉头一皱,被填上了? “这里本有个洞,发现后便填了起来。”严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陛下知道这里有个洞?” 凤轻歌眼中闪过一丝暗光,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而看向曾写有血书的墙壁,那里的血书被她用布拓掉后,已叫人擦掉了。 站起身,拍了拍沾了泥土的手:“当年上州刺史季乾犯事后可是被关在这件牢房里?” 严景一愣,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正是这里!” “哦?”凤轻歌挑了挑眉,走出了牢房,“当年季乾谋反之案,重审!” “咳咳咳咳!咳咳咳!” 阙央听着隔壁屋内连续不断的似将肺都咳出来的咳嗽声,看向坐在床榻上闭目,脸色亦是苍白的楼君煜,不由眉头一挑:“唉!都说了交合是最好最无后顾之忧的法子,你偏偏用这等阴损的方法!青梅竹马的水美人你不抱,那个小女帝美人也你不抱,偏偏都去泡阴寒之水!”阙央似想到什么,一双魅惑的眸子看着楼君煜,目中含着戏谑,别有深意道,“我说小君君,你该不是不能那个吧?” 话音甫落,楼君煜眸蓦地睁开。如冰锥般直直地朝阙央看去。 阙央似没有察觉般,继续一脸兴致,勾唇道:“你要是不能人道便早说啊!不然我这天下第一邪医是做什么的!凭咱们这种关系……” “我很正常!”楼君煜声音淡淡,如墨般的眸子斜睨着他,“你说我们哪种关系?” 阙央一愣,妖娆一笑。暧昧道:“当然是~那种关系!” “阙央,你喜欢男的?”声音淡淡得无比正经。仿佛在说,你吃了吗! 阙央一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君君你开起玩笑来,可一点都不好笑!我们最起码也是叔侄关系!”说着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楼君煜淡淡点头:“嗯,你是老男人了!” 阙央喝进去的一口茶刷地喷了出来:“小君君,你无耻了!” 楼君煜合起衣衫,下榻坐到桌旁,倒了一杯水。看向阙央,薄唇一勾:“彼此!” 阙央:“……” 看了看楼君煜依旧苍白的脸上,阙央忽正色道:“女人体质本是极阴的,你就这么跟着小女帝泡了一夜的凉水。有没有告诉小女帝,中了媚毒不通过交合而用冰寒之水压制解掉的会极为阴损身体?” 楼君煜轻噙了一口茶,眸光淡淡流转:“没有!”眉头微皱,“她的身体,我会再调理!” 阙央靠在摇椅上,懒懒地摇了摇椅子,嘴角魅惑一挑:“可是那个最大的后患却是难以靠调理来解决的!”说着深深地看向楼君煜,妖娆一笑,“说不定,她知道后。会怨你!更说不定。你以后会后悔!” 闻言楼君煜手一滞,漆黑如渊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轻薄如雾的面容上带上了复杂之色。 “紫儿,上次我带了云片糕怕是不合你口味,所以这次我换了桂花糕……” 紫苏看着面前粉饰太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清朗的面容上带着殷切的男子,心上一窒,抬手挥掉他手中的桂花糕,打断了他的话:“易大人,紫苏说过,易大人不必为紫苏如此。紫苏并不喜欢吃什么糕点!” 易苏看着滚落在地上,沾上了灰尘的桂花糕,清澈的眸子一滞,连忙弯腰去捡,温文的笑道:“若是不喜欢这个糕点,你可以说 紫苏看着如此向来温雅高洁的男子弯着腰一脸紧张地去捡地上已变得肮脏的糕点,书卷气的脸上却仍带着笑,呼吸仿佛被人攥得紧紧的。撇过眸子,冷漠道:“易大人贵为四品大员,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易苏清朗的脸上露出复杂之色:“紫苏,为何要故作冷漠?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若是说,我定会帮你!” 紫苏冷漠的眸中有一丝裂痕,脑中却是想起楼亦煊犹如魔鬼般令人发颤的话。 ――那个翰林院的易苏看起来,似乎对你有意啊! ――传闻易苏是陛下的面首,我的苏儿,你觉得可信吗?你去查查,看那易苏到底是个什么角色!看看,皇帝是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怎么不愿?难不成,你也对那个小子有情?别忘了,你现在是个残花败柳,若是他知道了,还会敢要你吗? ――或是你被皇帝收买了,想真正在皇帝身边做个心腹!想要叛了我? ――既然这样,不如往后,你若敢再背叛我,或是不听我的话,我便杀了他如何? 楼亦煊已经不信任她了!而他每一字,每一句都让她心如刀割,倍感耻辱,心中的仇恨也越发浓烈。撇开别的不说,血海深仇未报,她又怎会谈儿女私情?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如何那一条条的人命! 紫苏强抑着心中的波动,漠然道:“易大人不觉得多管闲事了吗?奴婢听闻易大人是陛下的面首,紫苏是陛下身边的婢女,易大人,该避讳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楼君煜,你喂死过鱼吧 易苏听着紫苏的话,清朗的面容上露出错愕之色,急忙拉住紫苏的衣袖:“紫儿,我不是陛下的面首,你听我说……” “易大人不必向紫苏解释什么,紫苏也什么都不想听!”说着紫苏面色冷淡地转身径直走去。 易苏一把抓住紫苏的手腕,心中压抑的话脱口而出:“紫儿,嫁我为妻可好!” 紫苏浑身一震,身子僵直,冷漠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握住她紫苏的手:“紫儿,我易苏真心诚意想娶你为妻,照顾你一生,爱护你一生!你可愿嫁我?”见紫苏未作答又急忙道,“若是你愿意,我会向陛下请旨,请求陛下将你嫁给我的!”手心的温度一点点传来,清净的眸子看着她,眼里满是恳切和期盼,“紫儿,你可愿做我的妻子?” 妻子……这样一个温暖的词,是她从未想过的,离她仿佛是那样的遥远。手心的大掌,那样的厚实,温暖,让她舍不得割舍。紫苏复杂地看着他,他带着书卷气的清朗面容上满是恳切和期盼以及柔情。 易苏看着她冷淡的眸子,握着她的手一紧,温声开口道:“紫儿,做我的妻子,做我的易夫人,可好?我们会有一个家,再会有很多很多孩子,我教他们识字作画,你教女儿……” “别说了!”紫苏猛地打断易苏的话,心底微微发颤,家,孩子……这些是她不敢奢望的!她怕,她怕他再说下去,她的心会被沦陷,坚持不了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紫苏复杂地抬头看他,眼角却瞥到身后远处走廊上,雍容华贵的脸上颇有深意地看着她,嘴角邪佞地挑起的楼亦煊。身子微微一颤。脸色不由发白。转过眸,将视线移到易苏脸色,伸出一只手握向他的胳膊。 易苏见此,清朗的眸子露出亮光,脸上露出大男孩般的喜悦。 将他的手拉下自己的胳膊,漠然道:“奴婢不愿意!奴婢并不喜欢易大人。还请易大人不要强人所难,也不要自作多情!” “紫儿。你明明……” “不知是不是奴婢给易大人错觉了,让易大人误会了,是奴婢的不是,奴婢在此道歉!”紫苏深深地向易苏拜了一礼,“奴婢如今只想好好伺候陛下身边,还请易大人不要再纠缠奴婢!”说着敛起衽,擦着易苏的肩漠然地离去。 易苏站在原地,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决然离去,那些冷漠的话似荆棘般深深地划过他的心头。清朗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为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凤轻歌从转弯处走出。脸上亦是复杂之色。 易苏看着从拐弯处走出的凤轻歌,眸中露出诧异之色,随即紧张地问道:“陛下知道为什么?” “朕有一事要交予你去查!” “陛下……”没想到凤轻歌忽然转过话题,急于问紫苏如此转变的原因。易苏清朗的脸上露出急切之色。 凤轻歌不由淡淡一笑:“想知道为什么,便去查五年前上州刺史于乾因谋逆之罪,而一家满门抄斩的那件案子!”看着易苏,颇有深意道,“查这件案子,或许会知道你想知道的结果,朕,也很想知道呢!”凤轻歌目光微微深远,紫苏,为什么? 两日后。凤轻歌下旨罢黜楼君煜云景侯之侯位。群臣百姓议论不止。翌日,女帝凤轻歌却又下了另一道令人更为惊讶的圣旨。宁王二公子楼君煜,风神俊秀,良德懿行,品行甚优,深得朕心,特封为王夫,并于一月后举行大婚,册封王夫。 此圣旨一下,令朝中大半官员不满担忧,却令诸多天凤国百姓兴奋。而大半官员的不满担忧在不日后,北境传来战报,定北大将军纪江战败于北延国貊尧手中,折兵一万,众臣皆惊,微微不安起来。 在此后三日,凤轻歌三次亲临宁王府,探望宁王。第四日,宁王率领十万大军出征。 有臣恍然嗟叹:“原来陛下早料到那个黄毛小子会败在北延国君手中,怕宁王不会出兵才封了宁王二公子为王夫的啊!这婚期选在一月后,怕也是缓兵之计!” 凤轻歌闻此言时,正在栖凤殿与楼君煜对弈,便笑问楼君煜:“依你看,宁王会是如此被人当枪使的人么?” 楼君煜看着她,淡淡一笑:“自然不会!” 凤轻歌点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楼君煜眸光一闪,落下一颗子,将她的棋子吃掉。 凤轻歌见此,清浅一笑:“所以,不给宁王切实的利益,他又怎会轻易出兵?!”原本封给楼君煜的泾州自然是重新划给了宁王。一块地,换一场胜仗,说不上划不划算,但是,泾州向来是用于补给军用后援要地,用自己封地的物资去打一场仗,折兵又损钱财,宁王自是没有占去多少好处!明知占不了多少好处,可宁王却又不能拒绝打这场仗,否则便是置天凤国安危于不顾! 不过,纪江战败,倒是令天凤国官员及百姓心中都有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天凤国要安在,便不能没有宁王! 天凤国的皇帝可以换人做,可天凤国的宁王爷,却不能没有。宁王的气焰又高涨了一大截啊!凤轻歌一叹,将手中的鱼食尽数丢进池子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只清凉的手制止了她的手:“你这样喂鱼,鱼会撑死的!”看到她席地而坐,眉头微皱,两月的天才刚刚渐暖,她体内还隐藏着寒气。 凤轻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差点将一大碗鱼食全倒了进去,不由朝楼君煜讪讪一笑。看向池中全围过来的鲤鱼,不由又撇嘴道:“这些鱼又不笨,饱了会不知道么?这还能吃得撑死吗?!” “又怎么不会?”楼君煜摇头轻笑,拉过她坐在铺好帕子的,“地上凉!” 凤轻歌看着屁股底下的帕子,不由看了他一眼道。无所谓道:“坐一会儿就不凉了,那么讲究做……”看到他随着她的话越来越紧皱的眉,凤轻歌住了嘴,不再多说,坐到了帕子上。 身后的紫苏和宁蓝不由轻笑出声,见凤轻歌瞪眼看她们。两人忙识时务的退了下去。 凤轻歌无奈地道:“这两个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凤轻歌想起方才的话题,看着道。“你怎知那些鲤鱼会撑死?难道你喂死过鱼?”凤轻歌有个好习惯,不小心撇过去的话题喜欢回过头再接着讲,前提是要想起来。 楼君煜闻言一滞,对上凤轻歌亮晶晶的眸子,修长的手盖住她的眼帘:“这是常识!” 凤轻歌拿开他的大手,看着楼君煜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忽笑了起来,清丽的小脸上满是促狭:“楼君煜,你喂死过鱼吧!” 楼君煜看着她一副“终于抓到你把柄了”的模样。不由清淡的面容上露出无奈一笑。微微握住她的手,习惯性为她暖冰凉的手,淡淡开口:“五岁那年,我。母亲,水儿,宇昂一直被关在揽月苑中,从未踏出过揽月苑。母亲一直是沉闷着,不愿意说话的。直到她突然发现,水儿一岁多了还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母亲脸上才有了些情绪,开始教水儿说话。只是水儿始终不敢开口,只是默默又乖巧地跟在我与宇昂身后。母亲无法,便花银子托人送了两条鲤鱼进来。想让水儿自己对着鱼儿开口说话。或许就会说的。” “那时的我们,也从未见过金鱼。便也不知如何养鱼。” 楼君煜顿了顿,看向她,淡淡一笑。 凤轻歌不由紧了紧反握住他的手。 感觉到手中的柔荑握紧,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挑,继而道:“人饿了,会吃饭,饱了,便会不吃了。我想鱼和人也应是一样的,便将所有的鱼食倒进了养鱼的盆子里。可是不过四日,那两条鱼便都死了。”楼君煜如墨的眸子微微深远,“那时,水儿开口讲了她自出生以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重复的当时我说的一句话。水儿看着翻上水面的两条死鱼,跟着我说,死了!”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深远的眸子,微微敛下眸子,这或许就是青梅竹马吧,从小一起长大,如影随形,经历着对方的成长,融入对方的生活!也难怪楼水漪会如此执着地喜欢楼君煜,即便楼君煜有可能真是她的亲哥哥!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上元节那夜,楼君煜抛下楼水漪来找她,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 凤轻歌抬头看向楼君煜,和煦的阳光下,清淡的面容上映上了金色的光芒。令她微微晃了神。 楼君煜见她失神,轻点她的鼻子,不由莞尔:“莫不是醋了?” 凤轻歌翻了个白眼,掩饰她别扭的羞涩:“才不是呢!我是在想,人家开口好不容易开口说第一句话,你也不教点好的!竟然就是一句“死了”!也忒晦气了点吧!” 楼君煜无奈一笑:“我又怎会知道水儿会在那一刻开口说话!” 凤轻歌撇撇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楼君煜哑然失笑。 见凤轻歌又愣了神,不由道:“在想什么?” 凤轻歌微微一叹道:“想着怎么处置绮罗呢!” 闻言楼君煜眸光微闪:“别留后患才好!” “我知道!”凤轻歌心中更加无奈,言情小说里面,因为女主一时心软留下敌人,结果后患无穷,惹出一摊的事太多了!虐心又纠结!上次将她发配异地为娼妓都能跑回来报复她,以她对自己势不两立的情况,估计即便她饶了她,她也不会感激半分!况且,上元节的事,毕竟是她做的!若是楼君煜没赶过来……杀人这种事,不是特殊情况,她还真做不来,况且,绮罗也罪不至死…… “处置绮罗的事,就交由我来做吧!”楼君煜清醇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不由微微讶异地看向他,楼君煜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唇角微扬:“脸都皱成一团了!” 凤轻歌笑着点头:“别杀了她就行!” “嗯!”楼君煜清淡一笑,深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死太容易了,他又怎么会轻易让她死呢?(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两合盐酥 “陛下,上州刺史于乾谋逆一案,已经查出来了!”易苏看着御案前的凤轻歌,开口道。 “哦?”凤轻歌眉头一挑,抬起头来,“如何?” “是被人有意栽赃诬陷的!” 凤轻歌微微凝眸,这个结果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指尖轻点桌面:“何人? “当年审理此案的,是柳相,而如今找出的所有证据亦是指向柳相!”清朗如月的面容上,透着复杂之色。 闻言凤轻歌眉头一皱:“还有呢?”心知,凭易苏查案的能力,不可能只查到这些,凤轻歌不由开口道。 “但是,当初去抄家的人,却是楼亦煊!而据查探的,当初楼亦煊是见于乾最后一面的人,在次之后,于乾便自杀于牢中了!” 凤轻歌眸光一凛,随即道:“是楼亦煊?” 易苏点头:“经过推断,可以认定,是楼亦煊谋划的一切,而由宁王默许的!” 凤轻歌陷入深思,当年柳相与宁王各自结党,丰满羽翼,培养势力。于乾为避免中立多生事端,便随了柳相一党。但于乾为人耿直,直言不讳,与柳相在政见上常常不合,但却也甚少直接与柳相起冲突。而宁王与于乾除却于乾名义上是柳相的人,应是没有矛盾的,照理说,柳相是更有可能设计栽赃陷害的人。 只是,若说,于乾一家被满门抄斩后,获益最大的人,便是宁王了!当年于乾逆谋一事,谁都心知肚明,是被人陷害的,以于乾和柳相的关系,朝中百官只会猜测是柳相下的手。 于乾被设计陷害以谋逆之罪满门抄斩。如此心狠手辣,祸及全家。群臣只觉柳相胸襟甚小,行事狠戾。要选一个能让自己效忠的人,自然是要容得下自己的人。因而,那一时间,虽未有明显的朝局变化。但宁王的势力却渐渐扩大,不止在兵权上。政权上,亦是握住了一些。 凤轻歌回过神来,看着易苏道:“可有确凿的证据,能证实当年的于乾逆谋是被楼亦煊陷害的?”如今局势动荡,时机未成熟。(.好看的小说)宁王,她现在还不能动! 易苏摇头:“微臣无能,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 凤轻歌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意外之色。宁王既能让楼亦煊放手去做,便必定有足够的把握能做的严密! 凤轻歌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抬眸看向欲言又止的易苏,微叹道:“下去吧!紫苏的事,现在不适合告你了!等时候到了,朕自会说的!”其实。她最希望的,还是紫苏自己能亲口说出来…… 宁王与北延国君主貊尧势均力敌,相持不下。一时间天凤国北境尸骨满地,万骨成堆,战火连天,百姓皆逃往南方。一场战役打了足足一个月,各损了一万多兵力,仍未见输赢。 在春汛到来所剩无几的时日里,战势变得更加紧张。战场在天凤国,战事拖得越久。对天凤国也越不利。双方都不由求于速战速。但双方也同时心知肚明,若以此打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便同时偃旗息鼓,隔着洛祗河休战谋划。一个欲攻而试图另寻攻占洛祗江的良策,另一个欲守而另寻驱除北延军之计。 凤轻歌看着手中送来的书信,一股怒意慢慢盛满黑眸中,宁王竟然要她手中驻扎在西北,原本属于步家的二十万精兵!北境山势险峻,占据地利,宁王熟知地势,却在自家地盘打了这么久。如此看来,相持不下是假,从她手中夺取那二十万精兵才是真! 凤轻歌眉头紧皱,将书信放进折子里,揉了揉酸痛的腰,站起身,走出殿门,看来得找仲繇他们商议才好! 方走出殿门,便与迎面而来的人撞到了一起,身子踉跄了一下。 傅秦翊伸手扶住眼前的人,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凤轻歌,桃花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眉头一挑:“陛下要出去?” 凤轻歌闻言看着眼前的傅秦翊,愣了愣,才恍然发现,这一个月来,她竟是第一次见到他。[]似乎自从上元节那夜后,他便一直未曾进宫,而她也一直忙于政事,也不知如何面对他,而没去宣他进宫。没想到,他今日倒是来找她了! 凤轻歌想到什么,骤然抓住傅秦翊的隔壁,将他往殿内拉。 “发生了什么事!” “宁王来信!进去再说!”凤轻歌关好了殿门,将他拉到了椅子上坐下。正转身准备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却是脚下一绊,朝傅秦翊扑了过去。 傅秦翊见此伸手搂住了她,看着她似兔子一般慌手慌脚的模样,唇角一挑,揶揄道:“陛下如此心急,又是关门,又是投怀送抱,会令秦翊误会的!” 凤轻歌一愣,随即撇嘴道:“谁急了!”说着忙从傅秦翊身上爬了起来,嘴里碎碎念,声音里含着抱怨,“说是朕的谋士,却这个月都没进宫,你这谋士可当得一点都不称职!”害她这个月,又是忙难民的事,又是忙充实国库的事,还有一大堆大小政事! 闻言傅秦翊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暗光,却是看着她,挑唇一笑,玩世不恭道:“秦翊向来纨绔子弟一个,这谋士做的这么久了,也自然想去花前月下,会会佳人,逍遥一下!” 凤轻歌嘴角抽了抽, “宁王来信了?”傅秦翊眉头一挑,回归正题。 凤轻歌点头,将宁王的书信寻出,递给他。 “他是有意拖延战事的?”傅秦翊眸光一闪道。 凤轻歌点了点头,正色道:“二十万精兵,朕是决不会给他的!宁王旨在掌握所有权利,一点一点架空朕,让朕成为一个真正的傀儡皇帝!” 闻言,傅秦翊,微靠在椅子上,忽嘴角邪魅一笑:“小孩吃饭,非得要大人在一旁看着才行!宁王不是与北延君相持不下么?陛下那不如送他一个监军。督促督促好了!” 闻言凤轻歌眸光一凝:“监军?” “监军是假,捣乱才是真!反正折损的,是宁王的兵,既然宁王不急着打胜仗,愿意这么拖着,那就来个比他更不急着打胜仗的人!” 凤轻歌眸光一亮。撑下下巴,眸光熠熠地看着傅秦翊:“那谁去?” 天凤国军营 “北延国向来好战。多兵戈,北延国先帝在位之时,北延国便屡次侵扰梁国。北延国八皇子貊尧比之其父更为暴戾好战,如今貊尧登基,欲争夺洛祗江,天凤与梁国同仇敌忾,我梁国愿出兵相助,结为同盟,不知宁王以为如何?”一个一身藏蓝色官袍的官员暗地观察着宁王的表情。开口道。 “多谢敝国好意了!只是,护我天凤国国土是本王职责,我天凤国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他国插手援助的地步!”宁王冷峻地眸子扫过那藏蓝色官袍的官员脸色,冷声开口。“鲁将军,送来使回营帐休息!” 闻言藏蓝色官袍官员急急开口:“宁王爷此事……” “战场混乱,来使安危为重,明日本王派人送来使安全归返梁国!本王还要军事要议,便不作陪了!”宁王冷峻开口打断藏穿着蓝色官袍的官员的话,说着一转身,出了营帐!冷硬的嘴角划过一次嘲讽,结为同盟?不过是想趁机从北延国捞点好处而已!梁国贪官众多,整个国家从内到外,腐败到根里了。发生了点小灾便国库空虚得无法拿出银两。国内混乱不堪。竟想通过插手天凤与北延的战争,从北延国捞点好处!愚蠢至极! 藏蓝色官员看着冷然走出去的宁王。眸中露出一丝阴霾,不屑与他梁国结盟么?哼!我就等着十几日后,你巴巴的过来求跟我们梁国结盟! “瞳鹰派去寻仲黎公子的人发现还有另一方人也在暗中找寻仲黎公子!目的似乎不是要杀害仲黎公子!”穆风拱手,冷硬开口。 闻言,凤轻歌眉头微皱,还有人在寻仲黎?仲黎莫名失踪已是十分奇怪,还有人在寻仲黎,那是什么人呢? “有没有看出是什么人?” 穆风摇头:“没有!” “让瞳鹰继续去找!避开那些人,赶在那些人之前将仲黎找到!还有!”凤轻歌见此,眸光一闪道,“查查看,他们是什么人!” “是!” 忽殿门被人敲响,一个温婉的女声传来:“陛下,傅公子已到!” 凤轻歌闻言看了穆风一眼,穆风一闪身,消失在大殿中。凤轻歌回过头,随手拿起一枚折子翻开,低头淡淡道:“传!” 门被推开,凤轻歌抬起眸看向走进殿内的傅秦翊,淡淡一笑:“来了?”视线落到后面垂着眸,若有所思的紫苏身上,眼底闪过一丝光芒。 傅秦翊桃花眸波光流转,唇角一挑,痞痞一笑道:“怎么,陛下可是想秦翊了?” 凤轻歌嘴角抽了抽,无奈道:“十几天不见,回来就耍花腔,你什么时候变正经了,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紫苏环顾了一眼大殿,看了一眼龙椅上的凤轻歌,自然地低下头。温婉的眸中露出复杂之色,方才明明就听到有男人的声音…… 傅秦翊悠然一笑,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书挡在她眼前。 凤轻歌不由一拉开书,瞪眼道:“干嘛?!” “书拿倒了!”桃花眼中满是欢快的笑意,直勾勾地看着她,“陛下急切地想见秦翊便大方承认好了,不用含羞带臊,故作遮掩,秦翊会很欢喜的!” 凤轻歌啐道:“你脸皮倒越磨越厚了!” 闻言,傅秦翊长长地向凤轻歌作了一揖,泰然受之:“陛下过奖了!” 凤轻歌无奈扶额:“做了一回监军,如何?” 傅秦翊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凤轻歌疑惑地接了过去,打开,看着油纸包中的东西,表情怪异。从油纸包里拿出一个白花花的,圆滚滚相包和的东西:“你去了一趟北境,做了一回监军,就拿回了这个玩意?”(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宁王战败 “梁国来使到宁王军营,这食物名为两合盐酥!是梁国特使特意让我带回来给陛下尝尝的!” 梁国的特产?梁国去宁王军营做什么?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低头看着简陋的油纸包,挑唇一挑,揶揄道:“你确定,这不是你偷吃后剩下了给朕的?” “岂敢啊!”傅秦翊两手一摊,笑道,“不过是路途遥远,风尘仆仆的,不方便携带,便将盒子换下了!” 凤轻歌淡淡一笑,拿起两合盐酥,咬了一口。(.)忽牙齿一疼,凤轻歌眉不由皱起。 “银子?”凤轻歌看着从两合盐酥咬出的一锭银子,有些啼笑皆非。 傅秦翊接过凤轻歌手中的银子,眉头微挑:“点心里面包银子,嗯!好想法!” 闻言凤轻歌不由好笑,随即看着傅秦翊手中的银子,有看了看油纸包中剩下的两合盐酥,眸光微凝,喃喃出声:“两合盐酥……两合,盐酥,一锭银子……” 傅秦翊嘴角上勾,一下一下地抛着手中的银子。 凤轻歌忽眸光一闪:“两合,延输,一定赢!梁国竟打的是这个主意!” “梁国想与天凤国结盟共同攻打北延国!表面是协助天凤国,实则,从这场战事中分一杯羹来借机缓解梁国国内危机!” “目前看来,宁王虽与北延国君貊尧相持不下,可还不至于到求助他国的地步。梁国怎会有此一举?”凤轻歌微微一沉吟,脸上露出疑色道。 “此事的确,甚为奇怪!” 然而,不日后,宁王与北延国君貊尧在金谷一战。明明占着地利,北延国军却似乎对金谷地势了如指掌,宁王被反攻。战事逆转。至此,于金谷一战,宁王惨败,折损了一万兵马。 直到宁王又送来一封请求援兵的书信,凤轻歌才明了,梁国结盟是为何意! 而彼时。凤轻歌已有意提前将步家留下的二十万精兵分别派去平扫侵犯我天凤西方边境的羌族等蛮夷和中北一带灾后重建工作。 “金谷一战,宁王败了。应该不是为了那二十万精兵所为!宁王向来惜兵,那金谷战败折损的可是他自己兵!”凤轻歌微微思忖道。 “有得必有失,也难免会宁王是想以自己的一万,换取那二十万精兵!毕竟,以一万换二十万精兵,很划算!”仲繇抚了抚蓄了些的胡子,清逸开口。 “的确,很有这种可能!”易苏点了点头道。 “梁国在此前便有意与我国结盟,这不会是一时兴起!所以这其中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傅秦翊双手环胸。挑了挑眉头,悠悠道,“那就是梁国早就知道,宁王这一战会输!” 闻言凤轻歌眸光一闪。忽转言道:“金谷地势复杂,但北延国军似乎从未掉进宁王以地势布置的陷阱中!而且,似乎很熟只金谷的地势!” 闻言傅秦翊眸中闪过一道光芒:“陛下是说,天凤国军营中,有奸细?” 凤轻歌点头,眼眸微凝:“若说,奸细是北延国那边的人,但梁国又似乎早已知晓金谷一战宁王会败。若说那奸细是梁国的人,那梁国将消息告诉北延国,却只为与天凤国结盟的话。就太为奇怪。让人难以理解了!而且,梁国既然能在宁王战败前。莫名地提出要与天凤国结盟,而且如此信誓旦旦,便似乎并不在意让人知道,它已经料到宁王会战败。也就是说,很有可能,那奸细并非梁国派出的人,但梁国却是知道,天凤国军营里有奸细!” “应是如此!”仲繇认同地抚着胡子,微微一顿,迟疑道,“只是,宁王如今请求援兵,梁国又有意结盟,各有所图。要如何尽快结束这场战事,还需细细斟酌谋划才是!” 闻言易苏低下头,深思起来。 “嗯!今日便到这里吧!朕再好好想想!”凤轻歌拂了拂袖,站起身道。[] 三日见此,皆站起身来,向凤轻歌拘了一礼。 凤轻歌微微颔首,看着仲黎,眸光微凝道:“仲爱卿先留步,朕还有些话要与仲爱卿单独谈谈!” 易苏见此,再次拘礼道:“那微臣先告退了!” 傅秦翊见此,眉头微挑,随即嘴角一挑,转身而去。 凤轻歌看着仲繇,微微一叹,眸中露出一丝愧意:“仲黎至今还未被找到!他虽不是被朕带出宫而丢失,却是因为去找朕而不见的!朕愧对于爱卿!” 闻言仲繇清逸的目光一沉,深深一叹道:“这孩子平生未曾得罪过什么人,也未曾害过什么人,既然未找到,那证明阿黎还是活着的!微臣……”仲繇说着,不禁又是一叹。 “仲爱卿放心好了,朕已派瞳鹰的人尽全力去寻,一旦找到,朕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仲黎带回来的!”步家莫名失踪,仲黎又莫名失踪,毫无消息,一切都太过诡异,既然一直未传来步家和仲黎的死讯,那证明他们都是活着的。或许是被人掳去了,但只要被掳去了,就一定有目的存在。只要那人露出水面,那么无论什么代价,她都会将仲黎带回来! 栖凤殿 一个紫色的身影在御案前,翻找着什么。 ――对那个小子那么绝情?前些月不是还打得火热么? ――怎么?怕我对那小子下手么?这么快就跟小子撇的干干净净了! ――你不是向来说喜欢我的吗?看来也不过如此,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我的苏儿,你说我还该信你吗? ――要我信你?我怀疑当年临天帝所建的暗卫还存在,并且现在听命于陛下。你不是想让我信你吗?你替我查查,暗卫总部建在哪里!分布于哪些地方!哪些又是暗卫的人! ――不容易?苏儿,你以往对我的命令可从来没有多言过。经过上次上元节的事,皇帝如今应该更加信任你了!还有人比你查这些更容易吗? 紫苏手中一滞,甩开楼亦煊如魔鬼之音般不停盘旋在脑中的话。翻着文书的手指曲了曲,指尖微微发白。低头继续翻找着御案上的文书。忽目光落到一个发黄的小册子上。微微一顿,伸手拿了过来翻开。 宁王的援兵书信?指尖忽触到一张折叠的纸,不由拿了出来展开,金谷一战宁王所行战策,北延国军所前进的路线?竟然如此详细,以往即便是上报军情。也不可能如此详尽。拿起书信,朝着光亮的地方看去。忽眸光一闪。将书信的右下角更近地朝光亮处照去,右下角处,什么东西隐隐泛着与纸张周围不同的色泽。 是一只眼睛?不对,好像是鸟?是一只眼睛里面画着一只苍鹰!! “楼君煜,一个月之期可是到了,朕当初下旨时故意未说清大婚的具体时日,本想着借着如今战事紧张,说不定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便忘了,没想到今日上早朝时还有人惦记着!”忽一个清越的声音远远传来。伴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紫苏蓦地一惊,面色微凛,朝殿门处看了去。 “怎么了?”忽身边的脚步一滞,凤轻歌不由顿住了脚步。侧头看他。 “无事!”楼君煜淡淡一笑,定定地看着她,“陛下可是想悔婚了?” 凤轻讪笑道:“朕金口玉言,怎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只是如今局势动荡,想拖他一拖!”说着倒走着面向楼君煜,“你可有不高兴?” 楼君煜黑眸落在凤轻歌身后的殿门处,眸光微不可见的掠过一道光芒。 “天凤国与北延国还打着仗呢,现在还不是时机,啊――”声音戛然而止。随即的是一声惊呼。 楼君煜伸手将向后倒去的凤轻歌一揽。无奈道:“小心台阶!” 凤轻歌鼻子微撞到楼君煜胸膛上,一股熟悉的淡淡梨花酒香扑入鼻中。凤轻歌忍不住深深地嗅了一口。 楼君煜轻点她有些发红的鼻尖,见她一副熏熏然的模样,不由有丝好笑,薄薄的唇角轻勾。 凤轻歌站住脚,揉了揉被他清凉的手碰过后,带着一丝薄凉的鼻尖,有些埋怨道:“小心台阶这话,你应该早些说!” 看着她抱怨着,嘴角轻撇的样子,黑曜石般的眸子染上一丝笑意,清醇的声音带了丝微叹:“我不可能时时呆在陛下身边,陛下总是这般不看着脚下,若在臣子面前跌倒失仪了,可怎么办才好!” 凤轻歌眼眸微滞,随即随口道:“那你就时时呆在朕身边不就好了!”说着拉着楼君煜的手,向殿门走去。 闻言楼君煜深黑的眸子一深,如墨般浓黑,清淡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觉察到手中温软的柔荑,平静的心湖上似蜻蜓点水般,点起细细的涟漪。脚步微微迈大了一些,反手握住手中的温软,推门进去。 凤轻歌看着端着盆子迎面从大殿里出来的紫苏微微一愣,脸上露出诧异之色。紫苏见着她和楼君煜也似微微吃惊,随即屈膝行礼道:“陛下!楼二公子!” 凤轻歌微微点头。 紫苏起身,看着凤轻歌温婉一笑道:“紫苏看大殿内多日未曾打扫了,便想细细收拾一下!” 楼君煜黑眸淡淡地掠过紫苏温婉的面容,清淡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紫苏看了楼君煜一眼,温婉一顿道:“紫苏还正想找陛下呢!第一山庄的庄主令人送口信过来,说内子有喜了,甚是想念陛下呢!” “铃子怀了孩子了??!”凤轻歌脸上不由的露出诧异和喜色,有些慌手慌脚道,“朕要换衣裳,出宫去见见那丫头!”说着看向楼君煜道,“陪朕一起去?” 楼君煜见她如此高兴,亦是勾起唇角:“好!”(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宁王勾结敌国? “臭狐狸!不就是怀了个孩子么!你至于成天跟着我么?!你要再跟着老娘,我就休了你!”凤轻歌方进了第一山庄,便听见风铃怒吼吼的声音远远传来。 “等孩子生下来,什么都好说!”慕容浔好言哄道。 “丫的慕容浔!这孩子才坏了多久啊!要等他生下来还要等上九个多月!我还活不活了!臭狐狸,你喜欢的是这娃,不是老娘,是不是?!!” “我喜欢的自然是你,娃娃在你肚子里,喜欢你,就自然喜欢娃娃,不是老娘!乖!听话!把衣服穿上!” 凤轻歌远远地瞧见慕容浔拿着件衣服跟老妈子似的跟在风铃屁股后面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楼君煜见此唇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娃娃要生你生去!老娘不生了!”风铃一掀开慕容浔披在她肩头的衣服,站在墙边就欲使轻功翻墙逃跑。 慕容浔见此正欲使轻歌将她拉下来,一旁的下人忙走到他跟前通传。 慕容浔转过身见到凤轻歌和楼君煜,狭长的凤眸一挑,转向正准备跳下墙头的风铃,嘴角一挑露出狐狸般的笑容:“铃儿,陛下来了!” “哪里??!”风铃一个转身,猝不及防脚下一滑,从墙头掉了下来。 慕容浔心神一凛,忙接住风铃。 风铃一下子落在他怀里,挣脱了下来,看向凤轻歌,大大的眸子盛满了星光,直直地朝她扑了过去:“哇哇哇!轻歌,你总算是来了!!” 凤轻歌被她一个熊扑身子不由得向后倒去,一双手及时地托住她的身体。 凤轻歌稳住身体。脖子被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都是怀了孕的人了,还不安分!方才还差点掉下墙头!”一双手及时的将那个缠着她脖子的孕妇拉了回去,揽在怀中,声音带了轻责。 风铃向慕容浔吐了吐舌头,嘟囔道:“不是有你接着嘛!”说着转向凤轻歌道,“轻歌。你总算是来了!我被臭狐狸关在这庄子里都快憋死了!” 慕容浔看着凤轻歌,行了一礼道:“草民慕容浔参加陛下!内子性子爽直。冒犯之处还望陛下见谅!” 风铃闻言翻了个白眼,正欲说什么,看着慕容浔目含告诫,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 凤轻歌在慕容浔和风铃身上来回逡视了一遭,唇角弯弯上挑!随即一笑道:“无妨!朕与铃子毋需多计较!” 风铃闻言,咧嘴一笑。 凤轻歌看着风铃还未隆起的肚子道:“铃子,如今孩子都有了,打算何时归宁?” 风铃听着风轻歌的话。顿时耷拉下了脸,看着慕容浔,闷闷道:还不都怪这只臭狐狸!说着用手肘一抵慕容浔的胸口。偷袭未成功,风铃哼了哼道。“我娘当初叫我给她打包个女婿才能回山寨,我都好久未回寨子了!我说要回去你还不让我回寨子去!” 慕容浔雍容华贵的脸上露出一丝愧疚之色:“山庄还有些急事未处理,等过两天,我处理完了,就带你去见爹娘!” “那是我的爹娘!别乱认!” “好好!是你的爹娘,是我的岳父岳母!”慕容浔摸了摸她的脸颊,并不生气。 凤轻歌见此,不由轻笑,随即看着慕容浔道:“铃子娘家远在云安之外,朕既与铃子交好。也算是铃子的娘家人。铃子既嫁给了你,便要好好待她!” 慕容浔紧了紧搂住风铃的手。狭长凤眸中微挑:“那是自然的!” 闻言风铃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想到什么,又朝慕容浔瞪了瞪眼,不满道:“说对我好,你还不让我出门去玩!臭狐狸,你又骗人!” “你一出门就往人堆里跑,还使轻功飞上飞下的,方才都差点掉下墙头,让你出去,你能保证,不把娃娃弄没?”慕容浔看着风铃,眼中满是怀疑之色。 风铃忙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弄没的!你放心好了! 慕容浔看着风铃拍着的胸脯,一手抓住她的手,正欲开口。 风铃循着他的眼光看向自己的胸口,瞪着眼,忙捂住自己的胸口:“慕容浔你个大色狼!” 慕容浔将手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拢好,无奈道:“让你多穿点衣服,怎么就又成了色狼了!” 风铃哼了一声,转过身:“轻歌,我们去――”声音戛然而止,风铃看着空无一人的庭院,瞪大了眼睛。 “早已经和楼公子走了!”慕容浔揽过她的肩,嘴角狐狸般的挑起,“我们回房!” 风铃闻言一把蹦起来,掐住他的脖子:“都怪这只臭狐狸!我都没和轻歌说上几句话呢!丫的!她就这么走了,都怪你!我要去玩!” “好,我的错!回房随便夫人处置!夫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慕容浔,你这只色狐狸!!!” “铃子才不过十五,一眨眼竟然连孩子都有了!”凤轻歌与楼君煜走在车水马龙,人流窜动的人群中,忍不住感叹道。这种感觉的确很特别奇怪的!就好像你初中刚毕业的极为要好的同学告诉你,她已经怀了孩子一样! “女子十五岁大多已嫁人生子,风铃十五怀孕,也是寻常!”楼君煜闻言淡淡一笑,开口道。 “可我总觉得嫁人是件很遥远的事!”凤轻歌脱口而出,话方出口,自己便不由愣住了。如今,她算是和楼君煜有婚约的,若说嫁人其实是并不遥远的,而若是她觉得遥远,那么也是在说,她其实根本没有实现这桩婚事的打算。或许经过前几次成婚的波折,她心底,是并没有认认真真去看这次的婚事的!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不由开口道:“我不过是……” 忽楼君煜脸色微变,伸手将她猛地拉了怀中,一辆马车擦着她的身,飞驰而过,扬起一阵尘土。街上顿时传来人的大骂和抱怨声。 楼君煜看着那辆驰远的马车。眸子微深。又在凤轻歌从他胸口抬起头来时,低下眸子:“可有事?” 凤轻歌看了一眼马车,回过头来,摇了摇头:“没事!” “我明白!”耳边清醇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不由一怔:“嗯?” “无论如何,陛下都只要遵循自己的心便好!”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他透着淡淡光华的眸子,忍不住心上一悸。轻轻点头:“嗯!” 楼君煜淡淡一笑,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朝人流中走去,手握得并不紧,却似乎永远都不会松开,将她弄丢般。 突然想起若算上步凌寒的话,她算是嫁过一次人了的。不由抬头看向楼君煜,迟疑开口:“楼君煜,我曾封过一次王夫,你……不介意吗?” 楼君煜眸光清淡地看着她,唇角轻弯:“此刻。陛下握住的,是我的手,不是吗?” 凤轻歌愣愣地看着自己与楼君煜紧紧相握的手,有些难以道明。心中的细微的波动。 楼君煜一笑,将银子付给了卖面人的老爷爷。拿起面人摊上的一个面人递给她。 凤轻歌看着手中的穿着一身白衣,仙人模样的面人,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了,这个是…… 楼君煜见此,轻轻一笑,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子,淡淡解释道:“上一次在五味楼不远处,我见你笑得开怀,那时你手中拿的便是这个面人!” 凤轻歌微赧。朝前方不远处看去。五味楼的招牌就在不远处,转过头。看向卖面人的老爷爷,不由道:“这是我上次买面人的那家小摊!” “呦!小姑娘,是你啊!带着心上人来买面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兴意响起。卖面人的老爷爷看着凤轻歌,精神矍铄的脸上露出笑意。 凤轻歌看了一眼楼君煜,微微一笑:“老爷爷还认得我?” “怎么不认得了!”老爷爷笑呵呵道,随即看了一眼一身白衣,面容淡淡的楼君煜,“老头子我还说小姑娘怎么一眼就看中了月华仙人,原来小姑娘的心上人就是一活生生的月华仙人啊!” 凤轻歌脸微微赧然,随即清声开口道:“老爷爷,能照着我的模样捏一个面人吗?” “能!能!”老爷爷爽快应声,笑呵呵地拿出面团,“小姑娘是要送给这位公子?” 凤轻歌察觉到楼君煜的视线,脸上微热,却是没有作答。 “给!小姑娘,面人捏好了!”老爷爷将面人递给了她。 凤轻歌接过面人,将手中的碎银递给老爷爷。 “不用了!不用了!方才这位公子给的已经够多了!”老爷爷见此忙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看向楼君煜。 楼君煜清然一笑,拿着她的手,向人流走去。 凤轻歌将手中照着自己模样捏的面团递给他,浅浅一笑道:“帮我拿着!” “好!”楼君煜看着她手中的面人接过,清淡一笑。 “帮我保管好!” 楼君煜唇角不由弯成一个弧度:“好!” 凤轻歌下旨由定北大将军纪江率领三万大军前去支援宁王。而随后忽传来消息,貊尧命其大将暗地进军梁国,经长途跋涉从梁国东境绕过金谷,占领梁国关山口,接着直取洛祗江中游。由此,天凤国朝中大臣皆惊,言天凤国军营有内奸。 而与此同时,隐隐传来流言,宁王勾结敌国,先是有意拖延战事,再是有意泄露给北延国金谷一带的地形地图,而宁王勾结敌国的目的在于步家以前的二十万精兵。 凤轻歌闻言,立即给宁王写了一封慰问书,以表信任,并将其信有意昭示天下,遏制流言。文武百官,黎民百姓皆称道,女帝胸怀天下,乃一代贤明君主。 因貊尧率兵改变进攻线路,纪江不得已临时率领三万大军,改变路线,欲拦截北延国军。而梁国为夺回关山口,不得已出兵与天凤国共同对抗北延国。至此,天凤与梁国同盟关系,潜移默化而成。(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揭穿 彼时,朝中波动不安,朝局较为混乱,边境小国扰乱四起。[]凤轻歌为稳定朝局,乘宁王出兵之际,再次实施改革。废除丞相一职,设三省六部,三省分别是尚书省,中书省,门下省。皇帝只与中书令中书令共同商议政务,行使立案.立案所定的敕命原稿,在经过门下省同意后,方能交付尚书省实施。 六部,分别为,兵部,工部,刑部,户部,礼部,吏部,六部各司其职。 由此,天凤国结束了自柳相以来,丞相一揽政权,大权旁落的局面。 三省六部制中,中书省的人大多为她明面上靠在天子一边的人。而其中不乏有她的心腹,还有一些,是她前期在朝中注入的那些新的血液,那些新入朝为官,经一些磨砺,内敛能干之才。只是,仲繇以及傅秦翊,她仍未多加提拔!而只将易苏调往了刑部,任刑部侍郎一职。而至于门下省,不少是朝中权贵,为的便是令这次改革少些阻力。 事实证明,宁王出征在外,朝局动荡,恰恰需要寻求稳定之法,而三省六部制安抚了大多朝中权贵,的的确确减少了不少阻力。只是…… 凤轻歌看着近日呈上来的大小折子,微微头疼。虽然门下省不少为朝中权贵,但这些人也真真不知足,够闹腾的很! “陛下,这些是朝中大臣的弱点及家中见不得台面的陋事!”穆风拱手禀报道。 “哦?已经搜集到了?”凤轻歌眼眸一闪,接了过去,翻开。眼光扫过册子上的内容,嘴角不由勾起,“朕竟然都不知道,朕的臣子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有趣的事!” 凤轻歌忽想到什么,看向穆风道:“瞳鹰总部可还安稳?” “属下按陛下吩咐布置的假据点被人以寻仇的借口挑了!”穆风眸中闪过一丝冷光道。 闻言凤轻歌面色一沉:“她果然还是做了吗?”上次她与楼君煜回栖凤殿恰巧碰见紫苏端着盆子从栖凤殿出来。当时她还未起疑,只是她进殿换衣服时,却蓦然发现她常常习惯摆歪的册子却变正了! 她下令不许任何人碰御案上的东西,可是,那本歪的册子却变正了!而通传宫外消息的事向来是小咕咚做的,如今却是紫苏告诉了她。风铃怀孕了。那么很显然,她翻了御案上的东西。而告诉她风铃怀孕一事,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 而那册子里夹着的东西只有宁王战役的具体消息,宁王出战的具体消息,楼亦煊不可能还要从她这里知道。而思及穆风发现近来有人又在查探瞳鹰的事,那么也便能推断得出,楼亦煊竟是要紫苏来查瞳鹰的总部,企图斩除她的羽翼!如此突兀而急切地要斩除她的最得力的羽翼,不得不让她生疑…… 至于紫苏……凤轻歌眸中不由得露出复杂之色。 凤轻歌将手中的册子放下,正色道:“令瞳鹰的人近来行事都注意些。另外查明瞳鹰每个人的底细,防止内部有人混进去!” “是!” “陛下,臣以为,三省六部之制有欠妥当。柳丞相独揽政权乃是特例……”一人出列道。 凤轻歌微靠在龙椅上,看着出列的那人,眉头挑了挑,眼中划过一丝浮光。上牧监杨与之?有意思! 凤轻歌微微坐正身子,懒懒的声音带了一股迫人的气势:“哦?特例?可这个特例却最终到了逼宫谋反的地步!爱卿以为,这是特例?” 杨与之闻言正欲再言,凤轻歌凉凉地扫了他脸上的纱布,漫不经心道:“爱卿这脸是怎么了?” 杨与之眼皮一跳,脸上露出一些尴尬之色:“这是臣不小心磕到的!” “磕在哪儿竟然能磕到这种地步?杨爱卿也太不小心了!”凤轻歌一副爱惜臣子的模样道,“前些日子。杨爱卿请了病假未来上早朝。可便是因为这个?朕听闻杨爱卿的夫人贤良淑德,短短两日。(.)爱卿便能来上朝,看来令夫人也费了不少心思!” 听着凤轻歌的话,杨与之面露难堪之色。 朝堂下亦是看出些猫腻,不由小声议论起来。 凤轻歌见此嘴角愈发上挑,扫了一眼大殿道:“朝议郎于爱卿呢?怎么多日不见人影?这所谓朝议郎,怎能不上早朝!” 此言一出,杨与之面色越发难看,低垂下头。群臣见此不由噤了声。上牧监杨与之与朝议郎皆好男风,而且,私下暗通曲款,这是朝中不少大臣,心照不宣之事。而且不少大臣也曾听闻上牧监杨与之家有悍妻,如今陛下却说故意说其夫人贤良淑德,再观杨与之脸色的伤,心中猜出了一二! 众人心中也不由微惮,连臣子家中的不曾传出的私事丑闻都能知道,这改革之事已经敲定,若是再闹下去,下一个是谁在这朝堂之难堪,说出的是谁家的丑闻,这可就难说了! 凤轻歌斜睨着朝堂之下,见群臣如此,不由挑唇一笑。前些日子,杨与之与朝议郎在家中举止暧昧,热恋形同情人,恰恰被杨与之他家的悍妻发觉。他那夫人也算火爆,见到了也不吵不闹,直接跑到厨房,提了刀直接朝杨与之脸上劈去。这倒好,直接就将杨与之的脸给划伤了。 她正想着这些人个个没事找事,上书奏言,想拿人开开刀,这杨与之恰恰撞在刀口上,她也就不客气的杀鸡儆猴,敲山震虎了! 栖凤殿 凤轻歌一把推开殿门,看着慌乱转过身,手里拿着纸张,脸上煞白的紫苏,眸光冷淡。 身后的穆风,冷硬的脸上亦是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凤轻歌走了进去,脸上露出复杂之色:“为什么?” 紫苏双腿一跪了下来,惨白的脸上没了生机,硬生生的开口:“紫苏叛了陛下,只求一死!” “朕记得,朕落水时,曾说过。朕想和你,和雪颜,能够坦然相处。即便无法做朋友,但至少朕能信任!当初,雪颜叛了朕!”凤轻歌直直地看着她,“如今。你也是!” 紫苏脸色白了白,紧抿着唇:“紫苏。对不起陛下!” “当初雪颜是因为她娘,因为她的至亲,才叛了朕!”凤轻歌走到紫苏跟前,手抬起她的下颚,强行令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那你呢?” 紫苏目光闪烁,眼睛微红,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木然开口:“紫苏无话可说。请陛下赐紫苏一死!” 凤轻歌松开手,微侧过身去:“你一心求死,血海深仇,不报了吗?” 紫苏蓦地一震。脸上露出惊色,呐呐道:“陛下您都……” 凤轻歌眼眸一闪,看着她道:“当年上州刺史于乾一家被满门抄斩,并非朕的本意,只是当时,朕手上并无实权,且于乾逆谋一罪,证据凿凿。所以,要翻案,是难中之难!”凤轻歌不由得一叹。“当初你父亲虽不是因为朕而死。却是因为朕的无能!”当年之事。她已查清,那时真正的凤轻歌虽顽劣任性。却也未草菅人命,而当时朝中柳相和宁王党羽众多,分庭抗礼,即便她有心翻案,陷害的人是楼亦煊,背后却是宁王指使。她也是多做无用之功! “不!紫苏都明白!真正谋害我父亲的人,紫苏都知道!紫苏,并不是因怨恨陛下才……”紫苏低下头,眼中溢满了恨和痛。 “当年谋害你父亲的并非柳相……”凤轻歌想到什么,眸光一闪道,“你可是因为想找楼亦煊和宁王报仇,才为楼亦煊做事的?” 紫苏嘴唇微微一颤,垂眸默然。 凤轻歌见此,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楼亦煊向来不信任人,你在他身边也难以乘机报仇,反倒会为他做不少事!朕,会替你父亲翻案,恢复你父亲的名誉!宁王朕暂时还不能动,可楼亦煊,朕却可以!别在为楼亦煊做事了!” 闻言紫苏蓦地抬起头,眸中露出不可置信之色,温婉的脸上满是复杂,重重地叩下头:“陛下!紫苏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怎堪得陛下如此!紫苏,不值得!” “值不值得,只有朕说了算!”凤轻歌淡淡地看着她,“上元节那晚,楼亦煊设计朕,朕本来就打算除去楼亦煊!不是为了你!” 紫苏看着凤轻歌,脸上露出撼动与愧疚之色:“陛下!!”身子再次伏地,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深深未起。身子微微颤抖,埋在身子下的面容上,愧疚更深。微白的嘴唇无声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翌日,凤轻歌下旨由刑部侍郎易苏重新审理当年上州刺史于乾逆谋一案。 “当年楼亦煊陷害上州刺史,可有找到证据?”凤轻歌转过身,看向身后的易苏道。 易苏清朗的脸上满是复杂和痛苦之色,迟疑开口:“陛下,紫儿当真是在为楼亦煊做事?” “她是上州刺史的于乾的女儿,待在楼亦煊身边为他做事怕是想得到他的信任,只是楼亦煊这人城府破深,心计颇多,紫苏定是要吃亏的!”见易苏急着要开口,又道,“所以朕才要为于乾翻案!” 其实她大可反利用紫苏,将假消息传给楼亦煊。只是,这宫中太多的利用,太多的不可信了!勾心斗角,太多疲累,她不想太过复杂!楼亦煊算计她在前,如今竟又敢查探瞳鹰,欲折断她的羽翼,那么她便除了楼亦煊,折断宁王的羽翼! 北境传来消息,天凤国与梁国大败北延国。而关山口一役,天凤国军欲横过洛祗江,与梁国汇合夹击北延国军,宁王却突然下令强行撤兵,北延国军乘此及时撤退,退守天凤与北延国交界――乌龙峡。至此一战,北延国军并无多少折损。 众人皆为宁王骤然撤兵的举动而奇怪,而原本被凤轻歌压制下去的关于宁王勾结北延国的流言又再次四起。(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该不会找你打架了吧 “宁王勾结北延国的消息实属奇怪!若说宁王当真勾结了北延国,这等勾结之事,理当暗地进行,宁王不会拙劣到所有人都知道他勾结北延国。即便,宁王当真勾结了北延国,且被人知晓,三国交战,理应同心协力,如今却有人离心相背地指出宁王勾结北延国!此事不得不很令人奇怪!”凤轻歌微微侧身看向一旁的傅秦翊道。 傅秦翊闻言桃花眸中掠过一丝光芒,嘴角微扬:“流言是需要人散播的,既然是散播流言,自然会有源头!”傅秦翊身子一转,微斜靠在树旁,双手环胸看着凤轻歌,“这个消息对宁王不利,但若除去了宁王,对天凤国也不利。那么,那个人要么与宁王有恩怨,要么便是欲对天凤国不利!” “不错!”凤轻歌眸光一闪,“如今天凤与北延国交战,春汛将至,北延国欲速胜,便需除去宁王这个心头大患!宁王本就有意借此战得到那二十万大军,北延国很难说不会就此顺势,盗了天凤国金谷的地势地图,又造谣令人散播,说宁王勾结北延国!以乱军心!” “宁王位高权重,拥兵自重,是朕的一块心病!但却一直因为朕羽翼未丰,时机未到,而不曾妄动。若北延国有意散播谣言,而朕又急于除去宁王的话,那朕不管信不信宁王勾结了北延国,都会借此时机除去宁王!” 傅秦翊桃花眸一转:“先是以勾结敌国的流言,将宁王陷入众叛亲离之境,再利用陛下欲除去宁王之心,逼迫宁王造反!引起天凤国内乱,除去宁王这个障碍,再乘虚而入出兵天凤国,占了洛祗江一带!此招不可不谓精算于人心,精算于局势!” “只是,朕还有些事想不明白!”凤轻歌目露疑惑,迟疑开口。“若方才的一切推断都是正确的,可天凤国北境金谷地势图,明明只有出战的主将才有!宁王怎会如此轻易地任北延国的奸细得到?而且,关山口一役,宁王与梁国率兵围攻北延国军。明明有机会完胜,宁王却为何在明知道流言中传他勾结北延国的情况下,突然撤兵,令北延国军有机会撤离的?宁王却也未辩驳分丝分毫?” 闻言傅秦翊一手撑着下巴,桃花眸微凝:“这的确令人想不通!” 凤轻歌忽想到什么道:“伱有没有觉得,还有一点也很奇怪?” 傅秦翊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波光:“陛下是说,北延国军突然下令从梁国绕到关山口抢占洛祗江?” 凤轻歌点头:“梁国虽有意与天凤国结盟,但也并未真正开始与天凤国结盟与北延国为敌。(.无弹窗广告)而北延国侵入梁国,从梁国绕道却是挑衅了梁国。将梁国拉入进战局,又树立了一个对手国!此举,很不明智!” 傅秦翊桃花眸轻挑,睨向凤轻歌:“陛下决意如何?” 闻言凤轻歌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叹道:“这件事还真有些头疼!一切都未浮出水面,想不明白的又太多!总而言之,先将流言之事压下来,静观其变吧!” “陛下这额头恐怕都要被揉碎了!”傅秦翊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戏谑。忽嘴角一挑,嘴角带了丝邪魅,“秦翊擅长按摩之术,技术很好的!要不要秦翊帮陛下揉揉?”说着便探出手去。 凤轻歌瞪着傅秦翊那只手向自己探来的手,身子不由向后去:“伱爪子拿开!” 傅秦翊看了看自己的手,透着邪气的俊容上满是伤心:“秦翊好心为陛下解解疲劳,陛下怎么能说这是爪子呢?!”说着嘴角邪邪一扬,直接朝风轻歌额角,按去。 风轻歌下意识的跳起身子。脚底一溜就开始跑,还未跑开便被一只手直接抓了回来从身后搂住。 “呵呵呵~痒!别!哎呦!”手碰到风轻歌的腰间,风轻歌不由身子一缩,“咯咯”地笑了出来。 见风轻歌如此反应,傅秦翊眼底掠过一丝光芒,嘴角邪肆一扬,双手索性朝她的怕痒的地方挠去:“秦翊为陛下按摩,陛下怎么能会痒呢~” “傅……呵呵呵~傅秦翊……哎呦,伱放肆!”风轻歌似笑似恼,脸都有些笑抽筋了。[.超多好看小说]心上一恼,不甘心地被这样欺负,手一伸向傅秦翊的腰间挠去,明明是挠的,却恨得牙痒痒地直接用手掐! “陛下!楼二公子……”温婉的声音蓦地停滞。 风轻歌听到声音,回过头便见一旁面露惊讶的紫苏,和不远处看着她,面容淡淡的楼君煜,脸上的笑一僵。回过眸,看着自己双手掐着傅秦翊的腰间,而傅秦翊双手搂住她的下颚,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寸,不由松开手来。 傅秦翊看着楼君煜,挑了挑眉,手仍然搂着凤轻歌的腋下,嘴角挑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楼君煜扫了一眼搁在凤轻歌腋下的双手,渐深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清冷的光芒。深黑如墨的眸子对向凤轻歌,又恢复了清淡:“三月了,泊罗湖那边的林子里开了杏花,陛下要去看吗?” 凤轻歌正欲开口,感觉到傅秦翊仍搁在她腋下的手,不由挣了开来,瞪了他一眼。看着楼君煜清淡的目光,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微微一笑,应声道:“好!” 楼君煜淡淡一笑,清淡开口:“我在落纱亭前等陛下!” “嗯!”凤轻歌微微有些不自然地点头应声。 楼君煜看着她,嘴角淡淡勾起,转过身向落纱亭的方向走去。 傅秦翊看着楼君煜淡淡离开的背影,桃花眸中多了一丝复杂之色。 凤轻歌回过眸,看向傅秦翊却忽然道:“不是宁王的举动和都想不明白么?朕决定不日便与楼君煜成婚!” “陛下方才说什么?”傅秦翊脸色微变。 “与其等着一切露出水面,倒不如引其出水面!若是北延国有意传播流言,令天凤国起内乱,朕与楼君煜大婚,恰恰可以堵了悠悠众口,安抚众心!而若真是宁王勾结敌国,朕与楼君煜大婚,也恰恰可以提前逼出一切!” 傅秦翊脸上一沉,直直地看着她,捏住她手腕的手微紧。面露复杂。目光灼灼:“那陛下自己呢?仅仅就因为这些?” 凤轻歌不避不闪地回视着傅秦翊,开口道:“楼君煜是朕心底唯一真正想封为王夫的人!”其实也不然,王夫这个位子,又太多人都顶过,她有些觉得不像是与她相伴一生的人。而仅仅是一个夹杂着很多东西的位子。可若真要选一个人当王夫,成为与她相伴一生的人。那么,便只有楼君煜了!是啊,便只有……楼君煜了,仅此而已! “陛下心底唯一真正想封为王夫的人?呵呵~”傅秦翊嘴角一挑,笑得一脸邪魅之气,那笑却丝毫未达眼底,嘴角的邪气愈盛,“陛下说的可真委婉。也真是伤人的心啊!竟不给人遐想的!当初秦翊还想着做王夫来着,看来是做不成了!”半真半假的语气,让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傅秦翊看了她一眼,眼底一暗,忽又嘴角一扬,微痞道:“哎呀呀!娘子要跟人跑了,我是不是得回去借酒消愁去?”说着已然松开了捏住她手腕的手。转过了身去,故作洒然转身的一瞬。那桃花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自嘲。 “傅秦翊!”凤轻歌忍不住叫住他。 傅秦翊隐了嘴角的自嘲,挑唇邪邪道:“陛下可是知道秦翊的好,反悔了?” 凤轻歌抿了抿唇,上前伸出一只手:“帝王之谊永在!”傅秦翊的举止和表情,她再迟钝,也并非未看出丝毫。她向来不喜欢与人暧昧不清,喜欢就是喜欢,若拖泥带水。最终更伤人伤己! 傅秦翊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晦涩难明,半响嘴角一挑,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 凤轻歌眸光微动,微微一笑。 凤轻歌回栖凤殿,换了一身紫兰色的较为简单的衣裙,便来了落纱亭,看着亭前站着的那个颀长的声影,脚步一顿。 “来了?” 凤轻歌走上前。看着面容淡淡,黑曜石般的眸子却带了柔意的楼君煜,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这是她选的王夫呢! 走上前,冰凉的手被一双清凉的手包住,又在片刻热源从手心传入体内。凤轻歌抬起眸对上楼君煜清淡的眸子,忍不住唇角轻扬。 楼君煜唇角不由微勾:“作何事笑得这般开心?” 凤轻歌凝视着他的眸子,眉眼里满是笑意,眨了眨眼睛道:“朕在想,朕带着伱就好像随身带了个暖炉!而且是像太阳一样是能自动充电加热的!” 凤轻歌看着他微沾了尘土的衣襟,不由道:“这是怎么了?” 楼君煜淡淡地扫了一眼素白的衣袍上恶作剧般地沾了五个指头灰印,眉头微挑,唇角淡淡勾起:“没什么!不过是某人想解气罢了!”随即将她的一只手包裹在手心,掩藏在宽大的袖中,“走吧!” 凤轻歌想到什么,目中露出怪异之色,微微张大了嘴道:“傅秦翊那家伙,该不会找伱打架了吧?” 楼君煜微微一笑,紧了紧握住她的手,没有说什么。 凤轻歌睁大了眸子:“他真的找伱打架了?丫的!伱不会武功啊!他找伱打架……” 午后的温暖阳光下,一白一淡紫两种不同颜色,却极其的相协调,透着淡淡的暖意。 树丛后,一个修长而不羁的身影走出,看着相携而去的两人桃花眸中露出一丝复杂。低下头,拍了拍大掌上的灰尘,嘴角一扬,转身离去。 “楼君煜,朝中的大臣都在催促定下大婚的日子!”凤轻歌忽开口道。 “嗯!” 声音淡淡,似乎没什么表示,凤轻歌不由又道:“朕决明日早朝定下大婚的日子,不日举行大婚仪式!” “嗯!”楼君煜应声,手牵着她,脚步未停,面容依旧淡淡。 凤轻歌不由顿足,转过身,倒走着,面向楼君煜。看着他,撇嘴道:“朕倒是怀疑,是不是朕一厢情愿了!”凤轻歌忽一笑道,“要不,朕换个王夫做好了!伱觉得怎样?”(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妾拟将身嫁于一生休 闻言楼君煜脚步一停,握住她的手微紧,眉头微微皱起:“这个主意,不怎么样!” 凤轻歌看着他,声音淡淡,表情却带着一丝正经,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楼君煜伸出手,抚上她的嘴角,细细地摩拭:“陛下方才笑的比现在要更开心!” “嗯?方才?”凤轻歌眸中露出不解,方才? “嗯!”楼君煜面色淡淡地收回手,重新握住她的柔荑,牵着她向前走去,“走吧!” 凤轻歌脑中仍是有些迷糊,忽灵光一闪,不由侧过头目光熠熠地看向楼君煜,嘴角忍不住上挑:“楼君煜,伱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闻言楼君煜黑曜石般眸子闪过一丝什么,对上她熠熠发光的眸子,楼君煜伸手覆在她的眼睛上,清醇的声音透着些无奈:“别这样看人!” 凤轻歌拿开他的大手,笑吟吟地看着他:“楼君煜,伱若是吃醋了,就说出来嘛!伱不说出来,我怎会知道伱在意呢!我不知道伱在意又怎会注意呢!我不注意,伱……” 话音未落,喋喋不休的唇已经被另一片湿热的唇堵住了,凤轻歌心“砰砰”地直跳,还未反应过来。唇上的温热已经离开。楼君煜看着她,清淡的眸子染上一层氤氲的雾气,声音微哑:“我竟不知,伱能如此多言!” 清丽的面颊上不由得染上一丝绯红,凤轻歌眨了眨眼睛,故作嗔怒道:“伱是想说我喋喋不休,话多聒噪?” 楼君煜薄唇淡淡一弯,拉着她,径直朝宫外走去。 “楼君煜,即便我喋喋不休。话多聒噪伱也得听着,忍着!谁叫伱惹上了我!这叫一遇轻歌终身误!”凤轻歌笑得肆意,反手握住了楼君煜的手。 这样没有君臣之别,没有身份之忌,没有隔阂,就似一对平凡的情侣一般。真好…… 一遇轻歌终身误,那遇上了楼君煜的凤轻歌呢? 扶疏的枝干。花朵丰腴,粉色的花瓣中透着一丝微白,似少女的含羞的脸庞般,春风吹过,有的零零落落地飘曳在地,有的飘落在湖面上,让人心中似这花瓣般柔软。[] “影遭碧水潜勾引,风妒红花却倒吹!”凤轻歌看着满林的粉红,忍不住叹道。“好漂亮的杏花啊!” 楼君煜闻言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什么,却是未言,染上了笑意。 凤轻歌见他如此正觉得有些莫名,忽一旁的一个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娘!娘!那个姐姐念的什么我没听懂。可是这明明是桃花啊!她却说好漂亮的杏花,她是不是分不清桃花和杏花啊?” “小孩子别乱讲话!”妇人微微责备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看着将一个扎着童子发髻的小男娃连忙牵走的妇人,不由转过身看向楼君煜,瞪眼道:“这是桃花?” 楼君煜眸中的笑意更甚,嘴角微挑:“是!” “伱不是说带我看杏花吗?!”樱花、桃花、杏花、梨花,都长得极为相似,本来便不好分辨。好吧,她承认,她的确分不清。可若不是因为他误导,她也不至于被一小孩无心取笑!想到这。不由郁闷的撇了撇嘴角。 “泊罗河沿岸一带既有桃花。也有杏花,杏花林在后面!”顿了顿道。“云安大多人都知晓,我以为,伱是知道的!” 凤轻歌哑口无言,半响怒嗔道:“楼君煜原来伱就是一坛子里的木炭!” “嗯?”黑色的眸子染上不解。 忿忿开口道:“焖烧!”闷骚! 虽不解何为闷骚,但看着她的表情,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词。看着凤轻歌嗔怒的模样,楼君煜不由轻笑出声,出声解释道:“去杏花林要经过这里,这里虽也有桃花,但不若杏花林那般繁多。杏花林较之要远,游人要去看,也要走上不短的路程。因而那里去的人也较少!但若是观赏,去杏花林,更为尽兴些!” 凤轻歌这才敛了佯怒之色,哼了哼声。 一阵风吹过,吹拂起额前的碎发,视线微微模糊间,粉色的桃瓣轻然地旋转飘落至他的肩头,素白的衣裳落着一片粉红的花瓣,似天工之作绣上去的一般。凤轻歌不由微微愣神。 楼君煜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走吧!” 凤轻歌任由他,拉着,嘴里不由喃喃出声:“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见了先前见的那些桃花树,再观这深不见尽头的杏花林,凤轻歌才明白,什么叫小巫见大巫。也明白,桃花与杏花还是有区别的,桃花美在艳丽,而杏花则是艳中透着清雅,白中透粉。 林间胭脂万点,占尽了春风。花影妖娆,风吹过,似雪般纷纷而落。 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宋代的杨万里观杏可比她细致多了! “古有梅花妆,后有女子做花钿装饰额前!”楼君煜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透着淡淡的亮光,声音温然,“可想一试?” 凤轻歌转过头,看向楼君煜,微微疑惑道:“梅花妆?可这是杏花啊!怎么做?”梅花妆她倒是听说过的,不过大多女子都是用金银制成的梅花状花钿来做装饰。杏花……难道要用胶水黏上去? 楼君煜清淡一笑:“杏花亦可!”说着便采撷了一株杏花,修长白皙的手指择出朵极为小巧而粉嫩、嫩白的杏花。 额前微微一凉,凤轻歌眨了眨眼睛,看着一脸专注,离她极近的楼君煜,有些不自在。 长长的睫毛刷过他白皙的手背,楼君煜手一顿,低哑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别动!” 楼君煜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巧的青瓷瓶,从中倒出些药水,细细地印在她的额上。 难道真是胶水?凤轻歌不由怀疑。 “好了!” “就这样?”凤轻歌忍不住好奇用手去摸,却被一只手抓住。 “这花要五个时辰不能碰,五个时辰后。等花中的色泽完全印制在额上,便能将花揭开了!” 一朵粉白的杏花印在她的额上,令原本姣好清丽的面容上更添了妖娆之色,显得妩媚动人。 楼君煜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渐深,薄薄的唇角勾起:“很美!” 凤轻歌脸颊微烫。有些赧然,很想很霸气的挑眉来句“本姑娘美是当然的!”可脸皮终归没那么厚。于是乎,生生地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可以应对的话。 眸中忽闪过一丝狡黠,拿过他手中的瓷瓶,挑唇道:“我也要给伱弄一个!” 闻言楼君煜见瓷瓶被她拿走,面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男子怎可上梅花妆!” “怎么不可!!”凤轻歌瞪了一眼,认真地择出一朵。 楼君煜见她一脸认真,清淡的面容上无奈之色更甚,却是任凭她纤细的小手。在他额头上胡乱捣鼓。 “好了!”凤轻歌放开手,退后了几步,看着楼君煜的额头,有些愣神。 楼君煜原本清淡如薄雾的面容。因那一朵粉白的杏花,生出一股妖娆的意味,楼君煜眸光清淡,薄唇微抿,仿若跌落红尘的谪仙般。风乍起,满林的杏花纷纷扬扬而落,吹起他素白的衣袂,飘然似欲乘风而去,遥不可及,无法触碰。 凤轻歌不由心中微微空然。 只那愣神的一刻。手便被握紧。楼君煜看着她,清淡的眸光中透了一丝柔意。方才还恍若要乘风归去般的谪仙,却在这一刻,握紧了她的手,仿若永远堕入了尘世般。 “天色不早了,回去罢!”楼君煜执着她的手,唇角微勾。 原本空然的心因为这一握,因为这嘴角的一抹淡笑,而被填满。凤轻歌亦是握紧他的手,扬唇一笑:“好!” “春日游,杏花开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凤轻歌如莺歌般的声音一顿。 “还有呢?”‘ “还有就是,没有了啊!”凤轻歌俏皮一笑。两个身影渐渐没入这一片粉白深处。 春日游,杏花开门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于一生休…… 走至宫门口,便见到易苏面色沉沉的站在宫门前,见到凤轻歌,不由走上前,看到她额前的花妆,微微讶异,随即拱手道:“陛下!” 楼君煜看着她,淡淡一笑:“我先回王府!” 凤轻歌见易苏面色微急,不由点了点头。 “陛下,当年楼亦煊陷害上州刺史于乾的证据丢失了!” “什么?!怎么会丢失呢?!”凤轻歌转过身,看着面色凝重的易苏,目露诧异。 “能够证实楼亦煊设计陷害上州刺史于乾的证据,在昨日被人盗走了!而且,与当年的案子相关的人,也莫名地死亡!”说着易苏清朗的面容上露出懊恼和自责之色,“想来是前些日子翻查上州刺史于乾一案,走漏了风声,被楼亦煊派人盗走了!此事是微臣的疏忽和过失,微臣……” 凤轻歌抬手打断了易苏的话:“现在不是说过错的时候,为今之计,只有重新找出证据才是要紧!”说着声音微沉,“只是楼亦煊既然已知道此事,再要找出证据和线索,便难了!” “此事是因为臣的疏忽才导致证据被盗的!即便再难找到,微臣也定要找出蛛丝马迹,将楼亦煊伏法!”易苏一拱手道,目光决绝而坚毅。 “不用查了!”忽一个女声响起,“陛下不用为紫苏费心了!” 凤轻歌转过眸,看向从殿门外走进来的紫苏,眸中露出一丝诧异。 紫苏上前跪在凤轻歌面前,垂眸道:“请陛下让紫苏继续呆在楼亦煊身边!”抬起头,目光变得坚定,“楼亦煊并不知道我是上州刺史于乾的女儿,请陛下让紫苏继续呆在楼亦煊身边,紫苏的家仇应由紫苏自己去报。而且紫苏,也想为陛下做些事!”(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大婚风波 “公子!” “事情可有办妥?”楼君煜转过身,看着低头拱手的一行,淡淡开口道。 “证据已经到手,那些证人也处理好了!”一行开口回答道。抬起头,看着楼君煜额间的粉白的杏花印,眼中露出诧异之色。 楼君煜见他面有异色,清冷的眸光微闪。顺着他的目光向额间伸手探去,手指触到一片柔嫩,清淡的眸子不自觉透出一丝柔意,勾起的嘴角透着一丝无奈。 一行看着楼君煜面色的细微变化,不由微微惊异,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您该不会……” 楼君煜闻言放下手,眸中转为清冷,扫了一眼一行,淡淡道:“没有会不会,一切按原计划进行!”眸光微凝,薄唇轻启,“时机就要到了!” 膳后,凤轻歌看着收拾着桌子的紫苏,忍不住开口道:“那次上元节在花满楼伱替朕开了门,楼亦煊恐怕已经开始不信任伱了,伱若要继续待在他身边,必定是凶险万分的!” “紫苏明白!”紫苏看着凤轻歌,温婉地一笑,眸光微凝,“可若紫苏待在楼亦煊身边,至少可以知道他的一些举动。紫苏会尽可能取得他的信任的,这样的话,若再发生上元节那天的事,紫苏也能帮到陛下!”只是如今楼亦煊不是恐怕开始不信任,而是的的确确已经不信任她,屡次试探她了! “伱可知易苏曾向朕请过旨?” 紫苏擦着桌子的手微微一顿,又继续擦着桌子。 “他想娶伱!而朕也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伱的!”凤轻歌微微一叹,“报血海深仇固然重要,可是报仇的方法不止一种,没有必要牺牲自己的幸福!” 紫苏停下手,看着凤轻歌。苦涩一笑:“陛下,伱明白么,自紫苏为了报仇选择潜入楼亦煊身边时,就已经不干净了!”微颤的朱唇有些泛白,“易苏他,太干净了。我……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凤轻歌心中一紧,瞬间明白紫苏的意思。[.超多好看小说]脸上闪过复杂,半响道:“易苏若是真心喜欢伱,便不会因为这个而不喜欢伱!他若真喜欢,便不会介意!” “可我介意!”紫苏攥紧抹布的手指发白,“他太干净了,每每看到他无垢清朗的笑,我都会想起自己的肮脏,自己的……不堪!” 凤轻歌心中微惊,没想到紫苏的心结会有那么深! “陛下。还记得,乞巧节,紫苏在月老庙前无意中的求的那支签么?”紫苏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喃喃念道。“月下咫尺枯竹缠,镜中如情水中缘。我与他相见于月老庙前,却注定若那镜中情,水中缘,有缘无分!陛下,莫要再提他了,好么?” 凤轻歌看着她半响,才点头道:“若有哪一日,他娶了别的女子,只望伱莫要后悔才好!” “若有哪一日他娶了一个更好的女子。才是紫苏所望!” 凤轻歌无奈一叹:“罢了!终归是伱自己的选择。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 紫苏看着凤轻歌额间的那一抹妖娆粉白,不由一笑:“紫苏只听说过梅花妆。却不想用杏花做出的妆,也这般好看!” 凤轻歌闻言伸手摸了摸额间,撇了撇嘴角,嘴角却不自主地上扬,眸光微亮。 紫苏见此,温婉的眸一凝:“是楼二公子?” 闻言凤轻歌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道:“就这么容易猜出来吗?” 紫苏不由轻笑出声:“陛下如此表情,自然是猜得出的!”说着,脸上微凝,迟疑开口,“陛下是真的喜欢上楼二公子了吗?”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笑:“为何每个人都喜欢问朕喜欢谁?若要说喜欢,朕喜欢很多人,喜欢太后,喜欢风铃,喜欢……很多!”凤轻歌看向紫苏,眸光微微深远,“可是……楼君煜是唯一,让朕心会疼的人!” “让陛下,心会疼的人吗……”紫苏喃喃重复,温婉的脸上露出复杂之色,“若是……若是楼二公子让陛下心伤了呢?” “若是心伤了,伤到疼得麻木了,心死了,便不会再疼了,也便不会再心伤了……” 翌日,从北境传来军情,天凤国与梁国共同御敌,逼退北延国军。凤轻歌借此提出于十日后大婚,封宁王二子楼君煜为王夫!由此,天凤国女帝第三次婚礼,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 而在天凤国女帝,顶着那一张额上点着杏花妖娆妩媚的容颜,上了早朝,晃了两日后,朝中大臣回家纷纷令家中妻妾效仿,用桃花和杏花贴额,但却总是不能似凤轻歌那般,花色完全印染到了额头上。宫中婢女,皆暗地探寻其法,而始终不得。只晓得,楼二公子额头上也沾了这么一朵妖娆之花,便皆戏言道,陛下最近是开桃花了! 桃花?这是杏花好不好??!居然还说什么开桃花!凤轻歌闻言忿忿,一路气势冲冲地朝宁王府走去,楼君煜竟然没告诉她,这杏花用那像胶水一样的药水染上去后,两日未褪色!用水居然都洗不掉! 她这两日顶着张妩媚的脸,上早朝都失了威仪!她好不容易练就以气势震慑人,这下反倒更像是在嗔怒,丫丫的!全都破功了! 进了宁王府,府中的管家见到凤轻歌吃了一惊,只一瞬又恢复镇定,下跪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此次乃是微服私访,莫要声张!”凤轻歌抬了抬手,淡淡道,“楼二公子呢?” 管家立马道:“回陛下,二公子在后庭与大公子下棋,小人这就为陛下通传,让人出来迎驾!” 与楼亦煊下棋?她还不知道,他竟还有这等兴致! 凤轻歌一扬手:“不必,宁王府的路,朕认得!朕自己去寻便是!”说着,没有理会跪着的管家,径直朝内院走去。 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楼亦煊看着对面面色淡淡楼君煜,嘴角一挑:“二弟都要做王夫了,我这个做大哥的,是不是要恭喜恭喜?” 楼君煜面色无波,执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的一隅,淡淡抬起眸:“恭喜便不必了。只是伱自己行事倒要注意些!”说着,拿出一叠纸置于石桌上。“陛下翻查当年上州刺史于乾一案,证据本应该是在公堂上!” 楼亦煊看着石桌上的纸张,面色一变,晦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暗光:“这算是伱我合作的诚意?” “只是不想影响我的计划罢了!”楼君煜眸光淡淡,看着楼亦煊道,“该大哥落子了!” 楼亦煊将桌上的纸张收回,执起一枚白子落下:“当初我依计划将金谷地势图暗地交给北延国君,又散播谣言,说父亲勾结北延国。朝中大臣以及边关兵将已有些怀疑。如今,伱使计令父亲在本有可能打败北延国时,不得不退兵,令众对于父亲勾结北延国之事将信将疑。这声势已经做了,只是,陛下似乎并不怀疑父亲,且有打算借此除去父亲。二弟如此,怕是不能逼得父亲谋反吧!” “那就还请大哥将我七日后与陛下成亲的消息传到父亲那里!” 楼亦煊晦暗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四日后?” “四日!”楼君煜眸光一闪,“若是已苍鹰传信,四日足矣!”同时也请大哥立即将我不是宁王所亲生的消息传给父亲!”说着看向楼亦煊,嘴角淡淡挑起,“这个。大哥不是早就知晓了吗?” 楼亦煊眉一挑。没有说什么。 “宁王回朝之时,北延国会再次出兵。敌国来犯时。主将却无故率领十万大军回朝,且扰乱祭天,又有流言,宁王与北延国勾结。陛下即便碍于时机未到,大势之下,也不得不除!至于到时伱是欲取而代之父亲的位置,还是如何,随伱!” 长廊上,凤轻歌听着那个清淡如水的声音,心愈发的冷了起来,身子微颤。好一个,大势之下,不得不除!好一个取而代之! 楼亦煊正欲说什么,晦暗的眸光掠过被树遮掩的那个一闪而逝的声音,嘴角挑起:“伱与陛下大婚,可也是为了促成这一局势?” 楼君煜如墨般的眸子里掠过什么,正欲开口,忽蓦地回过头,看向背后。树丛间,如风般吹过,微微摇动。而今日,无风! 楼君煜回过眸,看向楼亦煊,如墨的眸子染上几分清冷之色。 楼亦煊嘴角挑起一丝邪笑:“二弟说,若是陛下听到方才那些后,还会不会和二弟举行大婚!” 楼君煜淡淡一笑,清淡的面容上波澜不惊:“河还未过,便拆桥!大哥,心急了,小心掉下去!” 闻言楼亦煊脸色微变,眸中掠过一抹阴霾。 “七天后便要大婚了,伱这个准王夫今日才进宫,是不是不想做了?”凤轻歌看着镜子中的颀长身影,手拿着金冠,转过身,看着楼君煜,笑吟吟道,“伱看这金冠都做出来了!” 楼君煜看着浅笑吟吟的她,清淡的眸中露出复杂之色:“陛下若是不想成婚了,自可提出来,不必勉强!” 闻言凤轻歌脸上笑容一滞,敛了敛眸道:“为何?” “宁王需死,于我而言,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凤轻歌抬眸定定地看着楼君煜:“那大婚呢?朕是不是还要庆幸,伱未安排在大婚那一天,而是在大婚的六天前?” 楼君煜看着她,开口道:“避过大婚,是因为大婚的消息以正常方式传过去,需七日。而宁王却在此之前率兵回京,宁王便不能以听闻陛下大婚之事,赶回京师参加大婚为由,避了谋反之嫌!”(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假合作,真策反 “楼君煜,这些你为何不像之前那些瞒着朕?!” 楼君煜看着她,清醇的声音淡淡:“可这些陛下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是啊!已经猜到了,如今便是自欺欺人都不能了!若是宁王造反,大婚又怎会如期进行。又怎会为了那些可笑的原因,避过大婚之期!”凤轻歌自嘲一笑,紧紧地看着他,“与朕成亲,你可全是为了要宁王的命?或者说,楼君煜,你对朕可有一分真心?” 闻言楼君煜清淡的眸中掀起一丝波动,看着她目光骤然变得幽深。 凤轻歌看着他,凄凉一笑。微微转过身去,敛去脸上的伤痛,冷淡开口:“大婚不会取消!大婚之事朕已命各州府的人张贴皇榜,昭告天下,梁国已派了来使来恭贺朕大婚之喜!以这种传递消息的速度,想必宁王也会知道,朕大婚之日在七日之后,而非明天!” “你不是想以朕与你大婚之事诱使宁王会京师,逼宁王反吗?明日便是祭天之日,宁王却还未有半点动静,楼君煜,你还能确定,宁王会起兵造反吗?” 楼君煜一双黑眸明灭变幻,声音却淡淡仿若没有任何情绪:“这个自不劳陛下操心!” 凤轻歌脸色一变,看着他,袖中的手指攥紧,眸中露出愠色,一转身道:“朕累了!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 楼君煜如薄雾般的面容微微泛着白色,朝凤轻歌一揖礼,声音淡淡道:“君煜,告退!” 一个素白而孤清的身影,走出宫门,清淡的面容越发苍白,薄唇紧抿。手扶着墙壁微微撑着颀长的身子。扶住宫墙的手背青筋突起,眉头微皱。 “公子!”一行看着楼君煜发白的面色,刚毅的脸上,脸色一变,欲言又止。 楼君煜看了他一眼,清淡的声音带着喑哑:“回府!” “就快要到公子毒发之日了。(.)公子身体如此,如何能撑到大婚?”一行看着微靠在床榻上楼君煜。刚毅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无妨!只不过是体内几种毒素相争,内力被反噬了罢!”楼君煜眸光微闪,声音微哑道,若不是体内的内力一点点被反噬,那日与楼亦煊对弈,他也不至于没有察觉到树丛后的凤轻歌。 “公子!阙央公子说公子体内的敛华是至热之药,上次因解媚毒,令阴寒之气渗入体内,敛华已经快压制不住禁武了!”一行刚硬的脸上露出急色。“公子,若再不放血清毒,等敛华被禁武完全吞噬,转化为另一种毒素。便是阙央公子也难解了!” “我知道!”楼君煜微微抬了抬手,“楼亦煊那边如何?” 一行闻言看着自家公子依旧淡淡没有任何波动,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生死的样子,刚毅的眸中闪过一丝丧气,拱手禀报,声音比之前更僵硬:“楼亦煊已经开始以宁王勾结北延国之事,乘机笼络宁王身边的人!” “嗯!”楼君煜暗哑着应声,“宁王呢?” “果然不出公子所料,宁王推迟了三天才出发!” “还有呢!”楼君煜淡淡开口,声音已变得沙哑。 一行担忧地看了楼君煜一眼。垂头道:“宁王已令人假意装成自己在军营操兵。而自己暗地带着心腹乔装打扮南下!属下已按公子的意思,去查梁国来使的队伍。的确发现,宁王跟随梁国来使身后,在前往云安的路上。算着日子,公子大婚前一天,恰恰能到!” “还有,宁王的十万大军有一万被派去接送军粮,不过,却是往南下的方向来的!”说着一行一顿,接着道,“而且每行至一个州,便会少了一批士兵,而与此同时州内却会莫名多出一批逃往南方的难民,每一批走的方向不同,却殊路同归!” 闻言楼君煜眸光一闪,走下塌来,泛白的脸上露出清冷之色:“如今,便只剩下一个字了,逼!”顿了顿,看向一行,“凌寒那边准备的如何?” “晋先生说,只欠东风!” “陛下,如今天凤上下都在传宁王勾结北延国,欲要造反。(.无弹窗广告)听穆大人说如今在北境军营营帐里面的那个不是宁王,今日是祭天,陛下不担心……”小咕咚看着整理着衣冠,一派威仪的凤轻歌,不由嘀咕道。 “宁王今日不会来!”凤轻歌开口打断了小咕咚的话,目光微凝,“宁王怕还在前往云安的路途中,只是,朕却一直查不到他的行踪!” 闻言小咕咚肥肥圆润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楼君煜让楼亦煊传消息给宁王,说她在今日大婚,表面上看来,的确如楼君煜解释的那般,为了引诱宁王提前赶往云安。只是即便她未将大婚之事昭告天下,宁王一旦来到云安也会发现大婚时日极不对劲。况且,光凭借有流言传他宁王与北延国勾结,已经楼君煜并非他亲生儿子之事,要逼宁王造反,是根本不够的!宁王不傻,相反精明得很难对付!如今天凤国盛传他勾结敌国,他又怎会在此时自己跳进陷阱,坐实谋反之名。即便他兵权在握,也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楼君煜如此说,只会是为了其他的目的!她将大婚之事大肆宣扬,昭告天下,又有意与楼君煜闹翻,便是为了扔个烟雾弹,从而将那些引出水面,证实她心中的猜测。 果不其然,楼亦煊暗地里开始策反云安内宁王的身边的人,而宁王并没有按楼君煜对楼亦煊说的时日,前往云安,而是有意拖延了三日!宁王行之不疾不徐,能够在短短时日交代好军营一切,谋划得如此细致。那么看起来,宁王似乎早就知晓,她大婚的具体时日! 也就是说,那日在宁王府,她无意听到的楼君煜说的那一番话,是有意说给楼亦煊听的!她大婚之日,明明是七日之后,楼亦煊传给宁王的消息却是祭天这天!若宁王早知晓真正大婚之日,便难免会对楼亦煊心生怀疑!如今,楼亦煊又暗地策反宁王的人……凤轻歌不由嘴角一挑,楼君煜看似联合楼亦煊扳倒宁王,怕是与楼亦煊似合作,却又非合作。最后的目的,还是在于利用楼亦煊欲取代宁王的野心,策反宁王和楼亦煊,令二者龙争虎斗吧! 只是,逼迫宁王造反一事呢?若地图是楼亦煊泄露的,流言亦是楼亦煊散播的,那宁王在与梁国联手攻打北延国军时,宁王又为何突然撤兵呢?还有梁国突然欲与天凤国结盟的事也有些蹊跷!解开了一个谜团还有另一个谜团,凤轻歌心头不由微乱,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凤轻歌系上腰带看着小咕咚道:“派人快马加鞭传旨到北境,令定北大将军纪江多加严防。一旦北延国出兵,北境二十万大军,全权交由定北大将军领兵御敌。” 凤轻歌走到御案前,挥毫快速地写下,将纸装入信封中,用火漆封好:“将此书信交予定北大将军纪江,切记莫一定要在四日之内送到,莫要落入他人手中!” “是!奴才这就去办!” 无独有偶,坏事成双。离大婚还有三日之时,东境传来一个令凤轻歌更为头大的消息。原本被临天帝灭掉的夜离国乘天凤国内忧外患之时,重新复国,在短短几日,收复周边原为夜离国国土的二十几个州,可见收复州地是早有预谋之事。 翌日,前朝皇子夜离策登基为新帝,年号为大定。 夜色苍凉,清冷的月光下透着一股冷意,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影着月的影子。凤轻歌将整个身子浸在冰凉的水里,身子止不住地发颤,杂乱烦躁的头脑因冰冷的刺激,而微微清醒。 颤抖着伸出泡得发白的手指,掬起水中的月影,水顺着指缝流下,原本被捧在手中的月影消失全无。 抓不住啊!还是抓不住!凤轻歌发白的唇角止不住地哆嗦,却是扯出一个干涩的弧度,自嘲一笑。一年,一年太短!短到她来不及丰满自己的羽翼,即便她已经步步为营,即便她已经很谨慎小心,可是终究无法掌控全局!局势总会莫名地脱离控制,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局势,让她措手不及。 凤轻歌将头浸入水中,让大脑努力保持清醒。又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令她,能清醒些,不去想其他! 现在天凤国内忧外患,春汛似一颗炸弹,还不知何时爆发,北延国已是迫不及待虎视眈眈地想要夺取洛祗江,宁王也是一个大问题。如今只有暗自做好一切防范措施,加紧防备,先把宁王的事解决,再抵御北延国,彻底解决洛祗江的问题。随后再出兵夜离国…… 脑袋越来越沉,已变得无法思考,身子僵冷无比,凤轻歌浑身一抖,欲站出水面。腿一个抽筋,脚下打滑,一下子没入了水中。凤轻歌伸手抓住水中的荇草,欲爬上岸,头却是越来越沉,手也变得使不出力来。凤轻歌苦涩地勾唇,本以为临近四月份了,这水还不至于泡得人挨着岸边都淹死,看来,她今日还未被人害死,便要被自己害死了! 沉入水中失去之前,意识模糊地想起紫苏在这附近候着,抓出袖中的夜明珠抛到了岸上的草地上,便无力地沉入了水中。(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是谁救的朕 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仿若做了一场梦般,楼君煜的清淡的面容闪过,他淡淡地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温然,向她伸出手来。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向她伸出手来那般。可是,她没有将手交给他,而是缩回了手,向更黑暗的地方跑去。 她挣扎间,手似乎抓住了楼君煜的手背,她深深地将指尖抠进他的手背,嘶吼道为什么你要招惹我! 他反手抓住了她,深深地看着她,深幽的眸底压抑着什么,深邃而复杂:“凤轻歌,你恨便恨罢!” 凤轻歌只觉得,有一股股暖意源源不断地输入体内,睁开沉重的眼皮,透过模糊的视线,看清眼前的为她输着内力的脸色微急的傅秦翊,重新阖上了眼,复而睁开:“不用输内力了!” 傅秦翊见她醒来,不由松了口气,随即俊脸一阴,扳着她的肩,低吼道:“凤轻歌,不就是后天便是你大婚之日了,你居然玩自杀,不想嫁就别嫁啊!不就是宁王造反,北延国来犯,夜离复国吗?值得你这么折腾自己吗” 凤轻歌看着他,微白的嘴角抽了抽,有气无力道:“傅秦翊,你想多了!朕没有想要自杀!朕不过是觉得太过烦躁,许多事想不明白,又越想越不清醒,便想泡泡湖水,清醒清醒。却没想腿抽筋,上不去罢了!”说着睨了一眼傅秦翊,撇撇嘴道,“朕日子还没过够,还不想死呢!” 端着药进来的紫苏对上傅秦翊明显还很怀疑的求证目光。微微迟疑了一下,轻轻点头。 “清醒的方法千万种,你居然跑去跑湖水!差点把命都丢了!”傅秦翊一把接过紫苏手中的药碗,看着她的桃花眸一挑。眸中仍盛着怒气。随手抄起汤勺。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现在要躺在床上和苦药,可够清醒了?”动作虽粗鲁,举止却十分小心,经过一段时间的冷却后才递到她嘴边。 凤轻歌看着他愠怒微气的模样。不由好笑。低头喝了一口傅秦翊舀过来的药,忍不住舌中的苦涩,不由微眯起眼睛。随即看向傅秦翊,微微虚弱一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朕懂!今天只是一个失误!” “失误?”闻言傅秦翊桃花眼危险眯起,嘴角一挑,声音冷冷,“四月天跑去湖水里泡身体。那叫找死!” 凤轻歌闻言看着他,嘴角一挑,扯出一丝苍白的笑:“傅秦翊,你在冲朕发脾气?你这可是以下犯上,要砍头的!” 傅秦翊眉头一扬,肆意轻狂道:“不就是砍头?要砍便砍!砍头我也要教训你这个找死的笨蛋! 凤轻歌不由轻笑。 傅秦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为什么要一个人撑着,我可以帮你的……楼君煜不简单,其实,你不要嫁……”抬起眸,却见凤轻歌靠在床头上,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眼睛已经微阖,似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般,桃花眸中露出一丝丧气和无奈之色。 放下手中的药碗,将她的身子扶下,盖好了被子。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忍不住伸出手,欲弹她的额头,却终究是不忍,改弹为抚,手指轻轻从她的额头,滑过脸颊,桃花眸中掠过一丝怜惜。嘴角却是溢出一股无奈的叹息:“害我白白浪费感情!” 半响,抽回手,放轻了脚步,转身离去。 紫苏看着离去的傅秦翊微微一叹,转过身看向闭着眸的凤轻歌,走向桌边,微微弯下身子,吹灭蜡烛。 “紫苏,现在是什么时候?朕睡了多久?”黑暗中,凤轻歌却是缓缓地睁开眸子,微哑着出声。 紫苏听见她的声音,不由转过身,看着较暗的光线中她微亮的眸子,温婉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随即答道:“已经寅时了!陛下睡了足足六个时辰!” 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她本打算泡个冷水澡的,清醒清醒脑子,倒没想到生了一病,睡了这么久。[]只是她微微奇怪的是,她的身体除了头有些沉和虚弱之外,竟然并没有向她想的那般眼中,也没有其他不适。难道是因为傅秦翊为她输了内力? 紫苏顿了顿又犹豫着开口道:“昨晚,傅公子照顾了陛下整整一宿呢!” 闻言,凤轻歌眸光微闪,靠在床头上,微微虚弱着迟疑开口道:“昨日……是谁救的朕?” 紫苏眸光一凝,微微垂下眸道:“是……傅公子!” “可还有其他人?” “当时镜月湖周围只有傅公子和奴婢两人!”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凤轻歌偏过头去,面露疲惫,抬了抬手,闭上了眸子。 紫苏看着偏过头去的凤轻歌,欲言又止,眼底满是纠结与复杂之色,却最终是一低头道:“是!”随即退了出去。 凤轻歌侧卧着身子,睁开眸,原本遮掩的伤痛和失落从眸底溢出,原来,那只手,真的,只是梦境么,就只是梦境啊…… 屋内,一个素白的身影泡在木桶中,面色惨白得没有丝毫人色,原本清淡的面容微微扭曲,渐渐发黑。素白的手扶着木桶边缘,手背青筋暴起,被手扶着的木桶边缘已生出了裂痕。一丝低吟从男子惨白的薄唇中溢出,随即一缕鲜血沿着嘴角流出。 低垂的眸子猛地一抬,露出仿若罗刹般的幽深的眸子,眸光中有猩红隐隐闪过。 屋子里弥漫着药味,木桶里冒出的热气已渐渐消散。一行不断地添加着药汤,看着木桶中的按压着极大痛苦的楼君煜,刚硬的眸子里透着忧色和急色。 公子自从皇宫里出来便浑身湿透,满身是凉气,身上若死人般没有半点热气,面色发白。却又对此未置一词,只令他煮以公子体内毒发反噬时的药汤。公子这幅模样,明显是又受了极寒,催动了体内堆积的毒素!据阙央说,公子体内堆积了太多的毒素,而禁武与敛华最为甚,可敛华是极热的药!上次上元节,因和凤轻歌泡寒潭已是冲破了禁武与敛华之间的抗衡,导致两个毒素变了药性,若是再受寒,体内的毒素便会似洪水决堤般,再也无法相抵制! 而阙央早在一个月前便没了踪影!若现在要找阙央为公子救治,也是根本不易! 一行脸色微沉,提着木桶出了房内。 “一行大哥!煜哥哥……煜哥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么大的药味?”屋外楼水漪看着提着木桶出来,面色微沉的一行,清灵的脸上满是急色。 一行见着站在屋门前的楼水漪,脸上露出诧异之色,看了一眼屋内,随即冷声开口道:“公子无事,小姐不用担心!” 楼水漪却是一跑上前,乘着一行分神之间,跑进了屋子里。一行不由一惊,欲抓住跑进去的楼水漪却已是来不及。 “出去!”一声暗哑而压抑的低斥传出。 楼水漪看着木桶内面无人色的楼君煜,面露震惊:“煜哥哥,你怎么了?” “一行,带她出去!”楼君煜压抑的声音越发沉重,暗哑。 一行一把扛起楼水漪直接带出了房内。 “一行大哥,你放开我!煜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是不是生病了?”楼水漪挣扎着,急声道,“你放我下――” 声音戛然而止,一行点了楼水漪的哑穴,放下楼水漪:“此事不宜宣扬出去,小姐,一行得罪了!就请小姐好好待在房中,天亮了,公子自然会好的!”说着关上房门转身急急离去。 楼水漪看着关上的房门,脸上露出急色,忙冲过去,门却是已从外面锁上,不由急急地拍打着房门。放我出去!煜哥哥,我要见煜哥哥! 不知是拍打了多久,门哐当一声被打开,管家看着被关在房内的楼水漪,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小姐,这是谁将你锁在屋子里的?” 楼水漪没有理会管家,提着裙子急急地冲了出去,临走到楼君煜的屋子跟前,看着提着药桶的一行,脚步一滞。不行,煜哥哥这样子肯定是生病了,她要去找大夫!要找大夫来给煜哥哥治病,对!那个什么阙央,好像是神医,是认识煜哥哥的!她要去将阙央找来救煜哥哥!她不要煜哥哥有事! 楼水漪跌跌撞撞地朝王府外跑了出去,欲大声叫阙央的名字,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不由更急。想寻阙央,却又不知到哪去寻,大大的清眸中泛出了水光,露出无助之色。 忽脚下一绊跌倒在地,楼水漪无声地痛叫一声,趴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阙央神医,你在哪?煜哥哥……她不要煜哥哥死! 忽眼前露出一双穿着黑色靴子的脚,一个透着邪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君君的妹妹?摔了跤就哭,还真跟小君君不像一家人~” 楼水漪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着那一袭火焰般红衣,银发妖娆的男子,瞬间睁大了眸子。 “陛下,梁国来使已经安顿下来了!”小咕咚弓着身子,禀报道。 “嗯!命御膳房好好准备晚宴,朕今晚要款待梁国使者!”凤轻歌微微点头道,随即看着铜镜中自己仍微微发白的面色,开口道,“紫苏,为朕上点胭脂吧!” “是!”紫苏为她插好发簪,拿起妆台上的胭脂盒,细细为她涂抹起来。 “陛下!明日大婚礼服已经准备无虞,请陛下过目!”宁蓝以及身后的宫婢捧着婚服道。 凤轻歌目光移向旁边的新郎服,眼眸微闪:“楼二公子可有试婚服?”(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他是你亲叔叔! “回陛下,未曾!”宁蓝端着礼服道。 “是么?”凤轻歌微微敛眸,“把婚服送去宁王府吧!” “是!” “轻歌!!!”忽一个高扬而欢快的女声传来。 “哎呦!风姑娘你别急啊,等奴才通报了陛下再……”小咕咚急急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通报个屁啊!见个人还麻麻烦烦的!” 凤轻歌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红色的小旋风蹿了过来,接着被狠狠地熊抱了一把。风铃一把掐住凤轻歌的脖子,摇晃道:“你丫丫的!要成亲了居然不告诉我!” 殿内的宫婢奴才见凤轻歌被一个丝毫没有规矩,不知尊卑的红衣女子掐住,不由,面露惊吓,纷纷急忙上前来扳风铃的手:“这位姑娘,你快松手!” “来人啊!有刺客!”有太监惊呼。 “陛下!快救陛下!” “云安所有人都知道,就连路边的叫花子都知道了,就只有我不知道了!你丫的太可恶了!”风铃掐着她的脖子,忿忿道,“还有慕容浔那只臭狐狸!居然也不告诉我!!” 宫婢太监见此更惊,齐齐扳着风铃的手。一大堆人围着凤轻歌推过来,挤过去。凤轻歌被堵在中间,又被掐着脖子,不由喘不过气来,又说不出话来。凤轻歌探手一挠向风铃的胳膊窝。 “哎呦!哈哈哈――”风铃身子条件反射的一缩,掐着凤轻歌脖子的手松开。凤轻歌见此乘机一闪出人群,原本推搡着的宫婢奴才便一下子七荤八素的 齐齐倒在了地上。哀嚎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本被挠了痒痒的风铃见此一下子笑得更加奔放。 地上的宫婢太监不由哀嚎声不由更加大了起来。 “吵什么吵!如此模样成何体统!还不都起来,给朕出去!”凤轻歌看了地上七倒八歪的宫婢,脸色一沉,斥道。 闻言。原本哀嚎的太监宫婢立即噤声。规规矩矩地爬了起来,殿中瞬间鸦雀无声,气氛微沉。 风铃脸上的笑停滞在嘴角,璀璨的眸子瞄了瞄风铃,又瞄了瞄大殿陆续出去太监宫婢。一双星眸眨了又眨。 紫苏亦是向凤轻歌微微躬身。转身离去,关上了殿门。 凤轻歌沉下来的脸上微缓,看着风铃,欲说什么。 风铃却是一脸理解的道:“我明白!皇帝要树立威严嘛!我爹爹管理山寨也是一个样子!”随即又瞪着眼睛。怒道,“别扯开话题,你明天成亲为什么不告诉我!” 闻言凤轻歌眸光一闪,看着她的肚子道:“你不是怀了宝宝吗!明日大婚。人定是多的,若是冲撞了孩子怎么办?!我还要当孩子干娘呢!” 风铃面露怀疑:“就是这样?!” 凤轻歌一笑:“不然呢?若不是怕弄伤了孩子,朕自然是巴不得你来呢!” “轻歌,你真当我是个猪长的脑袋么?现在整个天凤都在传宁王勾结北延国,你又要在那个什么宁王在边境抵御北延国,还未回云安时便要嫁给他的儿子。轻歌,明日的大婚,是不是又不单纯,你真的是想嫁给楼君煜吗?” 凤轻歌脑中一轰,突然意识到一个她从来都忽视了的问题。一直被宁王勾结北延国的,逼迫宁王勾结北延国的消息所影响,认为宁王知道了她大婚的消息,定会返回云安。却忘了,她与楼君煜是在宁王与北延国暂时休战之时大婚的,可她却未曾派人传达给宁王,让宁王来参加大婚。 宁王与敌国交战,皇帝与自己的儿子成婚,却未请宁王归朝参加大婚,宁王会如何想? “我们在北境抵御敌国,可皇帝呢?明日是皇帝与二公子大婚,可陛下都未曾让王爷归朝参加大婚,我们也要靠看到张贴的皇榜才知道!如今回朝还有偷偷摸摸,这算什么!”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的武将,提着大刀,在大堂内走来走去,一脸不满愤愤道。 “我看,皇帝明里信任王爷,不听信流言!其实皇上心里早就听信了王爷勾结北延国的流言!封二公子为王夫,也不过是为了安抚王爷跟北延国打仗!说不定等王爷彻底打败了北延国,陛下就要开始对王爷下手了!”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将士闻言,接口道。 “什么叫听信王爷勾结北延国的流言?我们王爷手握兵权,皇上早就想除去王爷了!很有可能,这个消息就是皇上自己传出去的,为的,就是有个杀王爷的理由!”另一个身穿青蓝色袍子的官员眼眸一闪道,“不然,金谷地势图也不会莫名地传入北延国手中,在王爷即将逼退北延国军时,梁国军队会突然反过来偷袭王爷!” 满脸络腮胡子的武将闻言面露愤怒:“卑鄙!”随即不由担忧道,“今日我们一天都没有见到王爷的人,王爷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凤轻歌越想越不妙,脸色微沉。 “轻歌,你怎么了?该不会明日的大婚真不简单吧?对了,我昨日去逛小倌楼――” “你去逛小倌楼?”凤轻歌闻言忽盯着风铃的肚子,“带着娃娃,逛小倌楼?” 风铃一摆手道:“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听见两个当官的说什么!” 风铃深吸了一口气,口中如连珠吐出般丝毫不停歇:“他们说,宁王其实是你爹爹同父异母的兄弟!总的来说,其实是天凤国前前任皇帝,也就是你爹爹微服私访下江南时惹下的风流债。后来你爹爹的爹爹知道后,欲将宁王认祖归宗,却又因为迫于当时的太后,也就是你爹爹的爹爹的母亲的压力。没有将宁王认祖归宗。后来宁王参军,战功赫赫立下军功,你爹爹的爹爹才就势将宁王封为了异姓王爷!” 风铃大大地舒了口气道:“所以说,宁王应该是你的亲叔叔。柳相已亡。朝中没有与宁王相抗衡的人,所以宁王是很有可能被逼急了谋反的!当然后面这些话是慕容浔那只臭狐狸说的!” 宁王竟然是她的亲叔叔,是皇室的宗亲??!凤轻歌眸光一凛,脸色凝重难看,写着震惊。难怪她始终想不明白楼君煜笃定宁王会造反的原因!盗地图。临胜仗之时被迫退兵。传出宁王勾结北延国的消息……一切看似是陷害宁王,将宁王逼入难境,又诱使她除去宁王。可这些又何尝不是让宁王以为是她有意勾结北延国,给他捏造勾结敌国的罪名。除之有名,欲除去他这个心头大患! 凤轻歌面色沉沉,一转身走出了殿门。 “轻歌,你去哪儿啊!唉!你别丢下我啊!这皇宫里面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身后风铃急切的声音渐远…… 穿着青蓝色袍子的官员拍了拍络腮胡子武将的肩道:“你以为王爷将一万大军分散暗地流入云安是为什么?” 闻言络腮胡子武将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柳相已不在。朝中已经没有能与王爷抗衡的人!既然皇帝不任,也怪不得王爷不义!况且,王爷本来就为天凤国皇室中人,当今皇帝的亲叔叔。当今皇帝勾结敌国,谋害忠良,不配为天凤国国君!王爷将其除之,继承皇位,又如何?” 络腮胡子武将一震:“那王爷呢……” 闻言青蓝色袍子官员面色冷沉:“最为叫人心寒的,便是大公子了!” 小倌楼内 “明日陛下便要大婚,听说王爷已不在北境防守,暗地来了云安,难道真如传闻所说,王爷勾结北延国,欲造反?”一个身穿藏青色的官员夹了桌上的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嚼道。 “大公子都已经默认此事,还能有假!”另一个带着帽子的官员执箸的手微微一顿道。 “逆谋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若是败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难不成我们真要跟着宁王一起造反?”另一个瘦弱的儒生官员,面露惊怕道。 “皇上终归是皇上,大公子都决意大义灭亲,若是宁王造反便随军镇压平叛,不如我们也虽楼大公子一同平叛算了!”带着帽子的官员,看了桌上暗自思虑的六个官员,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一握酒杯道。 另一个年轻官员亦是微微激动道:“不错!即便到时候平叛不成,也算是留名青史,可若是谋反失败,那可是遗臭千年,便是死了,也不安啊!” “好!若是王爷谋反,我们就跟着楼大公子一同平叛!”穿着藏青色官袍的官员将被子一摔在地道。 忽门被人一推开来,冷沉如冰霜的声音传来:“谁要同我儿平叛?平谁的叛?”宁王穿着一身藏蓝锦袍迈了进来,冷峻的脸上透着威严,让人一阵压迫,“谁要平叛?” “宁王身上有皇室的血,是朕的叔叔,这件事,你为何不说?”凤轻歌转过身,目光冷冽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穆风,冷声责问道。 闻言穆风眼中露出惊异之色,随即敛色道:“这件事,是当年先皇不让属下说出的!” 闻言凤轻歌目露诧异:“为何?” 穆风垂下眸子,冷硬开口:“因为先皇怕陛下得知宁王是陛下的亲叔叔,而有一日陛下又谋反,陛下会不忍心下手!” 闻言凤轻歌眸中有了愠怒之色:“不忍心下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朕会对宁王留情?”凤轻歌冷哼一声,“朕有那么慈悲到自己的命都不要吗?” “陛下,宁王若要谋反,要平叛便是极为不易的!丝毫留不得清!更不能感情用事!可是,自穆风跟在陛下身边一来。无论是雪颜、柳言曦、绮罗还是紫苏,作为一个君王,陛下都太过心慈手软了!”穆风跪在地上,声音冷硬开口道。(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是不是没有心的 “朕只不过不想做事太过狠绝!毕竟他们罪不至死!”凤轻歌转过眸子,敛衽道。不管古代还是现代,处置人都讲究依法论刑。她不能因为自己是皇帝而轻易夺取人的性命。 穆风垂眸冷硬开口:“属下逾矩一言,陛下所缺的,正是狠绝!而这一点正是先皇所担心的!” 闻言凤轻歌面露凝重,:“朕承认,雪颜和紫苏曾待在朕身边那么久,朕的的确确下不了狠手!可这不代表朕会对除去宁王心存犹豫,对宁王手软。宁王必除,这一点朕很明白!朕与宁王,不可共存,或者说,威胁到朕的地位的,都不能存。即便宁王是朕的叔叔,即便他谋反是有人算计,形势逼迫!朕都不会有一丝手软!”凤轻歌眼中闪过冷光,“因为不是他死,就是朕亡!而结果,只能是他死!” 闻言穆风一拱手,冷硬眼中露出坚定之色和亮光:“瞳鹰三十二部,御林军上下已做好准备,任凭陛下差遣!” 凤轻歌见此欣慰地淡淡一笑,随即眸光一凝:“令暗瞳暗地监视好朝中每一位大臣的动向,有任何异动,及时禀报。另外,尽可能查探到宁王的行动。令暗鹰保护好太后,控制好云安城!还有御林军!”凤轻歌眸光一转,“做出皇宫因大婚之事戒备稍稍松懈的假象!尽力维护好一切可能出现的混乱!暗地排查云安城的进出人口,切忌打草惊蛇!既然已经到了不得不除去宁王的地步,便索性一网打尽。斩草出根,以绝后患!” “属下领命!” 是夜,宫中灯火通明,昭明殿内觥筹交错。杯光潋滟。奏乐起舞。 “多谢陛下的盛宴款待!本使在此敬陛下一杯!”身穿梁国衣饰,嘴上长着八字胡的梁国来使站了起来,向凤轻歌举杯道。 凤轻歌举杯淡淡一笑:“使者客气了!”说着便将杯盏中的酒饮尽。 紫苏忙端着酒壶,重新为她添酒。 梁国来使看着身穿镶着金边的明黄龙袍,头戴精工雕琢的金冠。容颜清丽绝美之下透着一股贵气与威严。带着一种不可亵玩的感觉。不由赞道:“传言陛下容颜倾城绝伦,待人温和而不是威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本使今日有幸代替梁国出使令国。参加陛下大婚,实乃本使之幸也!本使再敬陛下一杯!” 凤轻歌再次举杯,红唇一挑:“传言特使大人能言善道,口若悬河!今日一见也果然名不虚传!朕大婚之喜。由大人出使,朕亦甚愉!” 梁国特使“哈哈”一笑,八字胡微抖,端起酒杯道:“明日便是陛下大婚,那本使便在此代替吾皇预祝陛下大婚之喜了!” 闻言凤轻歌端起酒杯,微微一笑:“那朕便在此谢过梁国国君了!”说着端起酒杯,饮尽。 “陛下!陛下身体还未痊愈,还是少饮些为好!”紫苏眉头微蹙,看着凤轻歌,目露担忧,小声开口道。 凤轻歌放下酒杯,对她一笑,亦是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无妨,朕已叫宁蓝事先在酒里掺了水,这酒不浓!” 闻言紫苏才微微放心。 梁国来使坐了下来,看着中间跳舞的舞姬,忽道:“本使来宫中数日,怎么不见陛下的王夫?” 闻言凤轻歌微微一怔,眸光微凝。 见此,梁国来使眸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连忙笑道:“是本使了失言了!” “这是我天凤国的习俗,婚嫁男女双方,在大婚前几日都不得相见!”凤轻歌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开口解释道。 “楼二公子到!”忽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一愣,眸中闪过诧异之色,转过头去。 楼君煜一袭素白衣袍,玉簪冠发,眸子若黑曜石般,流溢着淡淡光华。面容淡淡,缓步朝她走来。 “我来迟了!” 直至清醇而淡淡的声音响起,凤轻歌才微微回过神来。 楼君煜颀长的身子一弯,在她身侧的位子坐在。 “朕以为,你会等到明日大婚才会出现!”凤轻歌面露复杂,轻声开口道。 闻言楼君煜转过眸,看着她,清淡一笑:“怎会!前些天出了些事罢了!对不住了!”黑眸微凝,“虽然这话并不管用!” 凤轻歌嘴角一挑:“你对不住朕的,可又止这一件!既然知道这句话不管用,便不用说了罢!” 梁国特使看着低语的凤轻歌与楼君煜,不由“哈哈”一笑道:“看来陛下与楼二公子真是鹣鲽情深,新婚前夜,楼二公子都忍不住破了令国习俗来陪陛下!本使再敬陛下和楼二公子一杯!”说着令身边的宫婢倒了酒,端了过去。 “本使祝陛下与楼二公子鸾凤和鸣,龙凤呈祥!” 凤轻歌看着宫婢端过来的酒,眉头微挑,端起酒杯,正欲开口。 楼君煜却是执起宫婢杯一抬,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按住了她的。眉头微不可见地淡淡一皱,随即看着梁国使者,嘴角淡淡一挑,开口道:“君煜在次谢过使者了!”说着深深地看着凤轻歌,声音清醇,“只是陛下不胜酒力,今日已饮了不少。明日还要大婚,君煜不想坏了明日的喜事……” 楼君煜看向梁国使者:“所以就由楼某代陛下饮这一杯酒!” “本使明白!陛下大婚重要!大婚重要!这喝醉酒了,明日的确有妨碍!”梁国来使闻言,看着凤轻歌与楼君煜,眸光微闪,眼中有了暧昧之色,笑道,“只是楼二公子既要代陛下喝一杯,那便可要饮三杯!” 楼君煜淡淡一笑:“这是自然!”说着执起酒杯,已饮尽了一杯。 “楼二公子果真为爽快之人!”梁国使者不由笑道。 凤轻歌见此没有说什么,楼君煜再次执起杯盏,宽大素白的袖子滑落下来,露出布满三条伤口极深,已经微微结了痂的红痕的手背,只一瞬又被宽大的袖子掩了起来。凤轻歌看着楼君煜已被袖子遮盖住的手背,想起她溺水时的那个梦境,她狠狠地抓了楼君煜的手背。 凤轻歌眼中露出复杂和惊疑之色,难道……那天晚上真的是他?! 宁王府 宁王看着床榻上沉睡的面容静谧的女子,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柔色,带着厚茧的大掌一点一点抚过女子的面颊,声音低沉:“二十一年前,本王强行掳了你,你便恨了本王二十一年,就真的,这么恨本王吗?二十一年了,昂儿都已经这么大了,你就真的不肯放下吗?” 半响没有听到床榻上睡熟的人的回应,宁王亦是默然。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站起身来。冷峻的脸上微凝,冷硬的声音透着一股霸气:“这次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等明日一过,本王会让你成为天凤最为尊贵的女人,母仪天下!” 说着最后看了床榻上的女子一眼,决然转身,走出房去。看着门口的两个将士,冷声开口:“保护好夫人!” “是!” 屋内,床榻上的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眸子,冷淡眸中带了一丝讽意和复杂,以及难以严明的感情,恨?她是恨!怎么会不恨呢!最为尊贵的女人,母仪天下?呵!真可笑!真可笑! 筵席已尽,笙歌已散。 寂静的长廊下,两个身影在暗淡的夜色下被拉的微长、模糊,且凄清。 “天色已不晚了,陛下早些歇息吧!”楼君煜淡淡开口,打破了寂静。 “那夜,朕溺水,救朕的是你?”凤轻歌看着他,冷声开口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欲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楼君煜背对着夜色,是逆光,随意她只看得到,他脸上的阴影,和模糊的轮廓。 “陛下说什么?”楼君煜声音清淡,带了一丝疑惑。 凤轻歌一把拉起楼君煜的手,掀开他的衣袖,看着那光洁无痕的手背,不由目露惊异之色。眸光一闪,抓起另一只手,却亦是光洁无痕。怎么回事?那三条抓痕呢?方才在筵席上,她明明看见他手背上,有三条抓痕,怎么会突然又没有?难道是她看错了? “怎么了?”清醇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解。 “没事!”凤轻歌松开他的手道,脸上仍是露出复杂。 “明日定会生出许多事端,陛下可准备好了?” 闻言,凤轻歌看着他看不清表情的脸庞,抿了抿唇道:“楼君煜,为何要这么急着扳倒宁王?为何一定要逼到如此地步?” 楼君煜声音淡淡无波:“没什么!不过是当了二十多年乖儿子,已经不愿意再认贼作父罢了!而且,宁王已经活得够久了!” 闻言凤轻歌眸中露出复杂之色,终于说出一直未问出口的话:“我一直想问你,楼君煜,你靠近我,你对我好,你护我性命,可皆是因为我是皇帝,为了……为了今日大婚,逼宁王造反,促成今日的局势?” “是!”只稍稍一刻,清醇的声音便淡淡的响起,不带任何波动。 “回答的可真不迟疑!”凤轻歌自嘲一笑,“楼君煜,你是不是没有心的?” 楼君煜看着她,没有回答,逆着光,看不到任何表情。 “你没有,可我有!而且是肉做的!血淋淋的!”凤轻歌苍白一笑,“有人说,心里装下过东西,总比什么都没有装下过要好,即便它让你痛不欲生,也至少不会终其一生,心都是空荡荡!”(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执子之手,心却两隔 凤轻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轻声开口:“楼君煜,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把你装进这里面了!”凤轻歌眸光微凝,紧抿了抿唇,“即便你从未对我真心,我也不后悔这里装下了你,因为至少我的心曾装下过东西!不像你,将自己藏得如此深,已经让人触不到你的心!” “现在我的心里有你,我逃避不了,也欺骗不了自己。可是楼君煜,我心里也容不下欺骗和利用!”凤轻歌微撇过眸去,清丽冷漠的面容上,黑眸透着复杂,双唇微颤,“明日大婚过后,我会将你从这里,从我心间,一点点抠掉,抠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再也不要......爱你了!” 话音一落,凤轻歌不再看他,转身毅然地朝长廊尽处走去。清瘦的背影,挺直倔强而果决。 背对着光亮的身子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那已没了那倔强身影的长廊尽头,笼罩在阴影下的面容泛着白色,幽深复杂的黑眸中强抑着眼底的波动,修长的手指微微蜷起,手指发白,手背青筋微突。手背上因手的绷紧,一层人皮微微裂开,露出狰狞的抓痕,人皮下崩裂的伤口重新渗出了鲜血。 拐角处阴暗处,凤轻歌蓦地停住了脚步,靠在冰冷的墙壁边,身子缓缓地滑下。手微抬,触摸到脸庞的湿热,原来,已经是爱了么? 扯了扯嘴角,扶着墙壁重新站了起来,沿着清寂的长廊走去。若爱无结果。不爱了,也便是了!至少也算爱过,总比从来不知什么是爱要好,不是么…… 夜幕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无声地落下。看着长廊上那素白而清寂的身影,不由眉头皱起。 楼君煜身形一转,衣袂清然,微白的面容幽深清绝,孤绝的白与清冷的夜投为一体。仿若暗夜之子般。 一行跟在楼君煜身后。看着楼君煜攥得渗出来血的手,忍不住开口:“公子,为何要如此?” 楼君煜一顿,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中静静响起:“她现在恨我。总比将来恨我要好!她终归……是不会再爱了的!” 大红的灯笼,朦胧的雾,富丽堂皇的皇宫,雕栏玉砌。 紫苏微急着跑过来告诉她。要开始封夫大典,她一身火红华贵的嫁衣站在望宇台上,长裙曳地,文武百官皆俯首在下,群臣恭贺。楼君煜穿着一身红衣被众人拥簇着缓缓拾阶而上。 冰冷的刀,鲜红的血,先是紫苏的脸,后又变成了楼君煜的清冷的脸,他面容淡淡地看着她,一如往常那般,可那黑曜石般的眼底丝毫没有温度,闪烁着妖冶的光,薄唇挑起一个凉薄而妖媚的弧度。她直直地看着他清淡的容颜。仿佛要把此刻的他刻进骨子里。节骨分明的手指握住那把利刃,缓缓从她体内抽出。 “不!”凤轻歌低叫着从床上一坐而起,额头上冷汗涔涔,心有余悸。手揪紧了锦被,心生疼,生疼! 为何?为何她会再次做那个梦?跟那个当初步凌寒因为伊的事入狱后做的梦一模一样!都说,梦由心生,她心底是害怕楼君煜终有一天会将刀插进她的心口,还是从当初到现在,都未真正的信任他,或是……都有? 凤轻歌惊魂未定的眸中露出复杂之色,抬头望着窗子印出的微微破晓的天,沉下了眸,这一梦,便是再也难以入眠…… 翌日,天凤国女帝凤轻歌与宁王二子楼君煜大婚,是天凤国女帝大婚中最为隆重盛大的一次,轰动了整个天凤国!有人说,天凤国的女帝看来很是喜爱这个王夫!有人说,天凤国女帝是为安抚在北境御敌的宁王! 巳时,女帝凤轻歌与王夫一同乘坐御驾巡游云安城,全城百姓皆倾巢而出,万人空巷,摩肩接踵,拥挤推搡着站在街巷边一观盛景。(.)凤轻歌一身红色婚服,头戴珠帘金冠,隐隐遮住了圣容,面色清淡地正坐在御驾中。黑色的眸子看着帘外的百姓,眸光微凝。 若宁王今日要谋事,那便定会选在戒备最为松懈,最为混乱的时刻。她有意安排巡游这一项,便是为了引宁王在进宫之前起事。现在巡游街上百姓众多,人群极为混乱,她已在人群中安排了许多瞳鹰的人,以防万一。 忽想到什么,凤轻歌眼眸一闪。 “云安大街虽人群极多,更容易混进其中起事,可宁王若欲更为无阻逆谋,名正言顺,便不可在百姓眼前公然起事!”身旁清淡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撇了撇嘴角:“朕知道!”方才她想到的便是这一点!不过既然宁王是要反的,那早反也是反,迟反也是反,心惊胆跳的过这一日是过,以平常心过这一日也是过,倒不如顺其自然好了。想的开了,心也自然放松了下来。 转过眸看向身旁静心瞑目的楼君煜,凤轻歌不由眸中微凝。一袭火红的婚服之下,衬得他淡如薄雾的面容上带了几分处于尘世的妖冶与风华,就仿若昨夜那个梦一般…… 凤轻歌扯了扯嘴角,微微一靠,靠在了背后的垫子上。 忽马车内传来一阵“咕噜”的响声,凤轻歌皱了皱眉,脸上微微露出尴尬之色,抬起眸对上楼君煜睁开询问的目光。凤轻歌睨了他一眼,极为镇定地淡淡道:“没见过肚子饿得咕噜叫的么?!三天内除了粥和药什么都不吃,又从今日早晨开始为了大婚什么都不吃,饿肚子,很正常!” 闻言楼君煜看着她,黑眸微深。 凤轻歌见此,挑了挑眉,又道:“朕昨日说,将你从朕的心上抠掉得干干净净是大婚过后的事,可是,今日朕想喜欢你便喜欢你,不喜欢你,便不喜欢你!” 闻言楼君煜嘴角微挑,眸光淡淡一转,从袖中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她:“只有这个了!虽不足以果腹,但可以暂时压一压!” 凤轻歌看着他,目露疑惑,接了过去打开。看着里面的杏肉果脯,眉头一挑,拿起里面的果脯吃了一口,嗯,不腻不涩,味道还算不错! 抬眸看向楼君煜,不由嘴角一挑:“想不到今日大婚,你竟然还随身带着零嘴的!” “习惯了!”楼君煜眸光微闪,声音淡淡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微怔,心头一颤,她近些月来忙于政事,时常不按时吃饭,跟着他出去,他便总会带些吃的,或零嘴,或糕点,或多或少。但无论什么,都总是最合她的口味的。 凤轻歌抿了抿唇,又拿了一颗杏肉放进嘴里,原本觉得不腻不涩的果脯,嚼起来忽有些涩意,吃起来也食之无味起来。 乾清殿前,文武百官齐聚,凤轻歌与楼君煜两手相执,一步步朝大殿上走去。 小咕咚尖细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王屡建奇勋,战功赫赫,朕深感欣慰。其二子,良行嘉德,风姿秀逸,温良醇和,特封为王夫共结连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手心被清凉而熟悉的手轻轻握住,他们昨日相争,今日却相执着手,在文武百官的印证下,永结同好,可彼此的心呢…… “鸾凤和鸣,连枝相依,并蒂荣华,大婚大禧……” 楼君煜脱下鞋,抱起凤轻歌一步一步,稳稳地走过石子路。 “坎坷过,磨难无阻隔,事事相和!”小咕咚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 凤轻歌轻轻地将头,靠在楼君煜的肩头,就让这一刻,永远印在她心头,然后,再掩埋在最深处吧! 感觉到怀中人僵硬的身子微微放松,楼君煜眸中微动,抱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红烛之下,凤轻歌坐在床榻上,看着满床的红枣莲子和花生,眸光一闪。转过眸,一袭红衣,面容清淡而莫名给人妖魅之感,静静地看着她的楼君煜,微微晃神。竟然都走到洞房花烛这一步了么?这样宁静而喜庆,给人一种错觉,仿佛还在十几天她不曾知道楼君煜骗她,宁王没有要造反,只有她与楼君煜单纯的成婚般。 “请陛下与王夫喝合卺酒!”紫苏端着盘子上前,微微躬身道。 凤轻歌回过神来,楼君煜已拿起了酒杯,端起杯子,微微犹豫了片刻,与他交叉而饮。 “请陛下和王夫先歇息片刻,奴婢稍后会来唤陛下和王夫前去大殿接受群臣恭贺!”紫苏收起杯子,垂眸恭谨道。 “嗯!”凤轻歌淡淡应声,屋中的一大批太监及宫婢便一下子鱼贯而出。 “宁王没有到现在还未有动静,这一点,你可有想到?”凤轻歌转过眸,看向楼君煜道。 闻言楼君煜眸光一闪:“并不在意料之外!” 凤轻歌唇角淡淡一挑:“夜色最易掩饰一切,行事最为方便,是吗?”凤轻歌看着“兹兹”燃烧的蜡烛,眸光微凝,“可如今,礼已成,你已是朕的王夫!” “陛下不愿?”楼君煜闻言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淡淡的光华,清醇的声音温淡。 凤轻歌撇过眸子,淡淡道:“没什么愿不愿!反正,这只是一场阴谋下的婚礼,而这样的婚礼,朕已举行过一次!”(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齐上望宇台 “楼君煜,你可知道,朕曾两次梦见你拿刀子插进了朕的心口,一模一样的梦境……” 楼君煜眸光微滞,嘴角一挑,淡淡道:“陛下以为呢?” 凤轻歌深深地看着他,红唇轻动:“你会吗? 楼君煜动了动唇角,正欲开口。忽紫苏推门进来,躬身道:“梁国来使及朝中大臣已经入坐,请王夫和陛下前去昭明殿接受恭贺!” 闻言凤轻歌整了整婚服,正欲起身,一只手微微按在了她的肩上。 “我先去!”楼君煜看着她,清淡出声。 凤轻歌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正欲反驳,忽想到什么,点了点头:“嗯!” 楼君煜眸光微敛,收回了手,转过身去。走到门前颀长的身子微微一顿,清醇的声音淡淡传来:“不会!”若是一年前,他无法肯定会不会。可现在,将刀子插进她的心口,他绝不会做,也绝不会让别人做! 凤轻歌闻言,微微一怔,忽,明了他指的是什么。看着他颀长火红而清绝的身影,微微敛下了复杂的眸。 “走水了!走水了!” “快救火!!” “救命啊!救命!啊――” 不知是过了多久,忽外面传来一阵呼喊声,凤轻歌微微一惊,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看着窗外远处的火光,脸色微沉。是栖凤殿! 她令人将栖凤殿布置成新房,表面上看来新房布置在栖凤殿,实则却暗地叫紫苏将新房布置在了栖凤殿旁的未央殿。现在看来。宁王是打算用火攻!可是不该啊!按现在这个时刻,她应该是在昭明殿,火攻未免迟了些! “陛下!陛下!”宁蓝急急地跑了进来,“偷袭的不是宁王的人!而是北延国的!北延国的人混进宫来了!栖凤殿已经被人纵了火!” 北延国人?凤轻歌心上一凛。北延国军怎会袭入王宫?那在栖凤殿纵火的便是北延国人? “北延国军是跟着梁国来使混入宫中的!”宁蓝脸色更急。“还有……还有……” 凤轻歌脸一沉,喝道:“还有什么?” “还有太后的寝殿也着了火!” 凤轻歌瞳孔蓦地一缩,声音一沉:“去乾宁殿!”今日大婚,定会风波四起,凶险万分。她本想将母后暗地送出宫去。可母后却执意待在王宫,决意与王宫同生死!她拗不过,便派人暗地保护母后。可乾宁殿走火,她仍忍不住担心! 跨出门槛。看着夜幕下焚烧起来的栖凤殿,逃窜的宫婢、太监,加快脚步,朝乾宁殿走去。 临到乾宁殿前。看着四处逃窜和救火的宫婢太监,随手抓住一个奔走的宫婢:“可又看见太后?” “走火了!不知道!快逃!”宫婢有些语无伦次。 凤轻歌使劲地拽住宫婢,斥道:“不准慌!告诉朕!太后在哪?” 宫婢看清眼前的人慌道:“陛……陛下!奴婢不知道!太后,太后在乾宁殿走火时就不见了!” 凤轻歌一把松开她,向乾宁殿走去。忽脑中闪过什么,脚步一滞,顿住了身子,越想越觉得不对,蓦地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陛下!陛下!”宁蓝见凤轻歌又掉过头去,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又急急忙忙地向跟了上去,“陛下!我们不去找太后了吗?” 凤轻歌没有回答,只疾步朝昭明殿走去。脑中飞速的旋转,按常理,这个时候她应该和楼君煜一同在昭明殿的。若北延国的人是混在梁国来使的人中混进宫的,在宴会上没见到她的人。而又紧接着同时在栖凤殿和乾宁殿纵火,凤轻歌脑中想到一种可能。 北延国军一开始只打算在乾宁殿放火,以声东击西,攥住她的弱点。而她并没有出现在宴会上,就微微打乱了计划,索性便再次在栖凤殿放火。[.超多好看小说]栖凤殿位于皇宫的中心,地势较高,且是最为引人注目的地方。一旦栖凤殿失火,栖凤殿的火光,无论在皇宫的哪个地方都能看见。目的是为了引她现身,诱使她去乾宁殿!太后她已叫穆风派人保护,没有可能那么容易被钳制住,那么,很有可能太后根本就没有钳制住,所以才会在宴会还未结束之时,便那么急着又在栖凤殿放火。 可是,这种可能完全遗漏了一个最关键的人,宁王!凤轻歌眸光一凛,或许…... “王爷!宫中突然出现北延国的人,在宫中大肆杀戮!另外,属下已派人搜过,太后不在乾宁殿!而且栖凤殿也走了火,但不是我们的人做的!”一个身穿盔甲的将士拱手道。 宁王穿着盔甲,手扶着剑,看着宫中远处的火光,冷峻的脸上闪过冷色。北延国?哼!北境至皇宫,如此远,北延国的人竟然能混到皇宫里来?凤轻歌竟然为了既打乱他原定的计划,又想坐实他勾结北延国通敌卖国之名,将北延国军引入宫中! “王爷,北延国的人怎会搅进来?现在宫中的人已经开始严防,计划被打乱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旁长满络腮胡子,面相略显粗犷的大将不由道。 宁王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声音冷然:“将计划提前,吩咐下去,一破宫门,二擒皇帝,三无论皇帝的人还是北延国人亦或是梁国的人,阻挡本王上望宇台者,格杀勿论!” “是!” “你出来时,昭明殿如何?”凤轻歌瞥了一眼身后的宁蓝道。 “奴婢出来时,朝中大臣饮酒正酣畅,梁国来使不停地向王夫敬酒!守在栖凤殿门前的宫婢姐姐急急忙忙跑来说栖凤殿起了火,紫苏姐姐让奴婢赶着过来禀报陛下!自己去告诉王夫了!陛下!小心――”宁蓝忽瞪大了眼睛,看着凤轻歌的身后,急忙向她扑了过去。 凤轻歌转过身,只来得及看见一只箭划破冷空带着凌厉之势直直地朝她射了过来。 一个红色的身影闪过,凤轻歌只觉得被人一把扑到,连带着在地上滚了几圈,背后摩擦在地面烧得厉害,身子被那人抱得紧紧的。 “可有受伤?”清淡的声音微哑。 凤轻歌看着眼前黑曜石般的眸子,心仍是不可遏制的一缩。微微撇过眸子:“没事!” 楼君煜忽眸光一凛,飞快地拉起她,搂住她的身子,运气轻功,避开流矢。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他今日轻功比以往动作都迟缓了些!不止是一些,是很多! 忽一阵厮杀声传来,紧接着传来宫婢太监的哀叫声,凤轻歌不由眸光一凝。 “我们去望宇台!”凤轻歌看着已经朝这边杀过来穿着北营盔甲的士兵,急声开口道。 “嗯!”楼君煜拉着她,一侧身,袖中的玉笛一出,打落了一支长箭。转身向望宇台的方向疾步前去。 凤轻歌回过头,看着微微原地慌乱无措的宁蓝扬声道:“去昭明殿通知刑部侍郎易大人到望宇台去!” 楼君煜眸光一闪,清然开口道:“梁国来使里混有北延国的人,昭明殿内的大臣皆已中了毒,被北延国人劫持!” “嗯,朕已经知道了!”凤轻歌面色未变。 楼君煜见此唇角淡淡一挑,没有多说。 昭明殿内 大殿四周席位上,几个大臣倒在桌子上,沉睡不醒,几个梁国使者还有不少大臣皆捂着肚子,痛叫。 大殿中央,一群侍卫押着几个舞姬和乐师。傅秦翊一身镶金丝边黑袍,头发松松系着,懒懒地坐在中间。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眸流溢着光波:“让本公子看看,哪些是宁王的狗,哪些是北延国的杂碎!” “傅公子!本使可是我梁国国君亲自派来参加天凤国女帝大婚……你敢害本使?”中间穿着藏蓝色袍子的八字胡使者,捂着肚子,一脸难看道。 闻言傅秦翊站起身,走到梁国使者跟前,看着捂着肚子,满头大汗的梁国使者,桃花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使者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 “你……快给本使解药!”梁国使者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额上的汗冒得更甚,怒视着傅秦翊。 闻言傅秦翊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一拍额头,嘴角邪肆一挑:“原来使者也中了毒啊!可这毒药……不是使者带进来的人下的吗?忘了告诉使者,今日这晚宴里之前下的药已经给解了,只是傅某好奇是谁下的药,便又这菜肴里重新下了另一种药!” 此言一出,梁国使者旁边几个同样捂着肚子的人眼中露出一抹害怕和心虚,傅秦翊见此,桃花眸闪过一丝光芒,一手指向梁国使者身后的那几个人,冷声道:“将他们全部绑起来!” 闻言梁国使者面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秦翊嘴角一挑:“使者带进来的这几人里有北延国的奸细,傅某不过是不想下毒之事污到了梁国头上,影响我两国友谊而已!使者说,是不是?”说着又道,“来人,给使者解毒!” 紫苏从殿外走了进来,沉声道:“宁王已破了宫门,率兵进了皇宫!” 闻言大殿中人面色皆变。 “宁王勾结北延国蓄意谋反,各位大臣是想跟着宁王做逆臣贼子,还是愿忠君为我皇效命。是生是死,由各位大人决定!”易苏看着皆捂着肚子面色难看的众臣,朗声开口道。 “这菜肴中下的毒药一个时辰后还未解,便会腹部绞痛致死!时间可不多,各位大臣,可要好好想想!”傅秦翊把玩着手中的瓷瓶,悠然道。(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说敢说陛下死了 易苏环顾了一圈昭明殿四周席位上的大臣,面色微凝:“婚宴上只来了一半大臣,还有大理寺卿,少府监,礼部侍郎等重臣都不在其中!” 闻言傅秦翊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正欲开口,忽殿门口传来一个急促的女声:“易大人!易大人!” “出了什么事?”紫苏见是宁蓝,眉头微蹙道。 宁蓝喘着粗气,开口道:“陛下……陛下让易大人前去望宇台!” “望宇台?!”易苏闻言清朗的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傅秦翊脚尖一踢,一把剑握在了手中。桃花眸中露出一丝光芒:“看来,有好戏等着我们呢~去望宇台!” “杀啊!” “不!救命!” “啊――” …… 哀嚎声,厮杀声,哭啼声,叫喊声,布满了整个皇宫充满了血腥与杀戮,流矢横飞。 凤轻歌努力让自己忽视那些哭喊声,朝望宇台走去。 望宇台是天凤国皇室最至高无上的地方,亦是整个皇宫的最权威的中心点。天凤国历来最重大的事都在此进行,历代皇帝登基加冕皆是在望宇台进行,望宇台也是整个天凤国唯一可以指出皇帝罪行的地方。 天凤国曾有个皇帝,昏庸无才,喜怒无常,贪恋美色,又苛政残暴,后来皇帝的弟弟恭景王率兵入宫起事,便是在望宇台说出皇帝十大罪证,并以强硬手段将皇帝拉下皇位,自己登基为新帝的! 宁王想效仿恭景王?哼!且不说。她非残暴不仁,昏庸无能的皇帝,宁王想将她从皇位上拉下来,还没那么容易! “报――”忽一个侍卫拦在凤轻歌面前。跪下拱手道。“陛下!宁王冲破宫门,控制了栖凤殿!乾清殿!国库!” 国库?凤轻歌微微一惊,宁王竟然想到要强占国库! “这是宁王射在栖凤殿的信!”侍卫将手中的纸递了过来。 凤轻歌见此,欲伸手去接。 忽眼前晃过一个银白的光芒,书信底下露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朝她刺来。凤轻歌方反应过来。心上一惊,还未来得及避开,那侍卫已“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楼君煜面色如常,看着地上的尸体。眸光微闪,将染了血的匕首丢下。颀长的身子一弯,修长的手指掀开那侍卫的衣襟,一个狼头刺青凶恶獠牙地映在那侍卫的肩头。 凤轻歌眸光一闪:“是北延国人?”听闻北延国的人向来喜好在肩头上刺狼头! “嗯!”楼君煜应声。站起身来,拉着她继续向另一个方向走去,“绕道走!” 凤轻歌点了点头,现在越少有人看到她,越好!握着手中被丝帕包着的金冠,面色微沉,本以为北延国只是想要逼宁王造反,亦是逼她除去宁王,如今看来,北延国的野心不止如此! 转过眸看向她一身火红的嫁衣和头上的金冠,微微皱了皱眉:“婚服过于引人注目,这样去望宇台,容易受阻!” 凤轻歌闻言,眸光一动,伸手将自己的衣襟解开,露出一身鹅黄的衣裙。料定今夜会不安宁,所以她索性在婚服里穿上了便服。 楼君煜看着栖凤殿内的火光,黑深如墨的眸子一凝,从凤轻歌手中拿过华贵精致的大红婚服,转身便朝栖凤殿走去,一转眼,已没入了栖凤殿熊熊燃烧的烈火中。 凤轻歌看着走入大火中的楼君煜,眉头微蹙。从怀中掏出一块大丝帕,摘下头上的金冠,将金冠包裹在丝帕中。 楼君煜从大火中出来时,身上大红的婚服已经不在了,只剩一身不染纤尘的素白衣袍。背后的炽烈燃烧的栖凤殿,衬得他颀长的身影如浴火重生一般。原来,他跟她一样,里面都穿了别的衣服,一样没有准备真正成就这场大婚! 凤轻歌偏过眸,看着他身后燃烧着的栖凤殿,目中闪过一丝惜怀,看来结束一切后,栖凤殿需要重建了! “王爷!已经在栖凤殿内找到了陛下,但是栖凤殿内走火,陛下已驾崩了!”一个侍卫跪在宁王面前,拱手禀报道。 闻言,台下众臣皆惊,面上惊疑不定。 “驾崩?”宁王眸中闪过一道冷光,眼底没有丝毫相信,冷声开口,“尸体呢?” “快抬上来!”侍卫一招手,另外几个侍卫将一具穿着华贵妖娆做工精致的大红嫁衣的尸体抬了上来。 宁王看着那一半被烧毁一半明显是属于天凤国女帝凤轻歌的脸,冷峻的眸一凝,脸色冷峻似要将人冻结。 “王爷!陛下……陛下她真的驾崩了吗?”台下有大臣忍不住问道。 “装扮成朕,穿着婚服,死在栖凤殿是谁?”凤轻歌侧过头看向楼君煜道。 “梦语!”楼君煜脚步未停,声音淡淡。 凤轻歌脚步蓦地一滞,梦语是整个栖凤殿身形与她最为相似的宫婢! “你早就谋划好了,找个人替朕假死?”凤轻歌看着他,声音微冷。 “是!” “柳相逼宫之时,朕已假死几次,宁王怎会如此轻易相信朕死了!何况只是一具穿着朕大婚的衣服,面容烧焦的尸体!就算易了容,宁王也不可能不会发现!” “宁王即便发现那不是陛下,也不会揭穿!”楼君煜看着她,黑眸微凝,声音清淡。 闻言凤轻歌微微一怔,脸上露出复杂和疑惑。 “去参加婚宴的,只有朝中一半的大臣,还有一些大臣并没有来参加婚宴!”楼君煜薄唇一挑,“宁王如今前去望宇台,若要正名,需有人见证!这个时候。那些大臣也理应在那里!” 风轻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所以不管朕是真死还是假死,宁王会先称北延国军暗地潜入皇宫,他宁王率兵守卫皇宫,进宫护驾。而北延国在栖凤殿纵火。朕则丧身于栖凤殿中。随后顺势证实自己乃天凤皇室的血脉。先皇的弟弟,朕的叔叔!然后正名,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另一边,则会暗地派人杀朕!” “不错!”楼君煜黑眸之中掠过一丝光芒。 “朕近些日来,身体极为不适。已感朕大限将至。朕一生最为愧疚遗憾之事。便是未能将朕之四皇子云霆,认祖归宗。朕将皇位传给三皇子临天,待太后百年之后,望将其四弟。归于吾皇家宗谱,重归凤姓!钦此!”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开阔的望宇台上响起。 “宁王竟是当年孝文皇帝的四皇子?那为何先皇未按照圣旨将宁王认祖归宗?” “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圣旨都在这了,还能有假?!” “这可不一定呢,圣旨又怎做不得假?别忘了上次柳相造反。华阳公主手中那个圣旨都是假的!” “……”台下群臣皆议论纷纷道。 宁王面色依旧冷峻,看着台下众臣,不发一言,气势凌然。 “老夫可以证实!”忽人群中走出一个衣冠周正,头发花白,杵着杖头,走路颤颤巍巍,目光却炯炯有神的老人。 “魏太傅!” “是魏太傅啊!” 大臣中,有为官多年的老臣见到老人显然认了出来,激动道。 “魏太傅不是辞官四十年栽回老乡去了吗?” “魏太傅是何人?先皇的老师?”有年轻些的官员,不由开口问道。 “魏太傅是当年孝文先帝的侍读,从小与孝文先帝一起长大,后来先皇做太子时与傅太师一同当了先皇的老师!只是后来,魏太师早早便辞官告老还乡了!” 一直未发一眼的大理寺卿严景看着走出来的魏太傅,老谋深算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明意味之色。 魏太傅看着众人一抬手道:“请各位大人都安静些,老夫有几句话要说!” 闻言百官不由皆静了下来。 “老夫虽已辞官四十载,可今日面临这国之大事,也不得不出来!北延国侵入我天凤国,害我天凤国君驾崩!我们理当尽快选出新的君主为陛下报仇才是!”话说到这,魏太傅却是话锋一转,徐徐道,“这些,老夫就不多说了!老夫已辞官数十年,也不便再插手政事!”说着罢了罢手,“老夫今日来,只是来做个证!” 魏太傅看着宁王道:“宁王啊!的确是当年孝文先帝的第四个儿子!是当年孝文先帝出巡江南时,与一名女子生下的!后来宁王建了战功,孝文先帝渐渐就知道了宁王的真实身份,并暗地命人取了宁王的血,用玉珠亲自验证证实!孝文先帝一直想将宁王认回,可太后却不允。孝文先帝不愿违背太后的意愿,便一直,没有将宁王认祖归宗!这件事,除了老夫,傅太师也是知道的!” 魏太傅走上前来,接过太监手中的圣旨道:“这圣旨,也是真的!” “老家伙!四十年没见,你一来竟又来这胡说八道!”忽又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年声音传来。 傅太师迈着步子,身子微颤,白胡子气得一抖一抖,身后紧紧跟着两个护卫。 “老夫胡说八道?宁王是当年的四皇子,这难道不是真的?当年孝文先帝欲将宁王认祖归宗,这不是真的?” 闻言傅太师瞪了魏太傅一眼,怒道:“是真的又怎样?!老夫才不管什么当年先帝!老夫只知道,现在当今的皇帝是女帝!”傅太师朝天一拱手道,“你这老不死的四十多年前就只维护宁王,当今的圣上又不是宁王!” “可圣上已经驾崩了!”身后一位武将,不由开口道。 闻言傅太师一转过身,瞪着那武将,白胡子一翘一翘:“驾崩?谁说的!谁敢说陛下死了,谁敢?给老夫站出来!” 若傅太师说,陛下驾崩,定会与人敢出来说,可傅太师却故意说成是死了,称皇帝死了,是大不敬的!这话,当然不会又人敢站出来说。 “陛下驾崩?说起来陛下驾崩都很多次了,秦翊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呢?”忽一个悠扬的声音带着一丝邪痞之气响起。(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那一刺,真或假 傅秦翊走到望宇台下,看着傅太师,挑唇道:“老头,别激动!” 傅太师见自家孙子来了,哼了哼,撇过头去。(.好看的小说) 傅秦翊见此,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光波,转而看向宁王,嘴角一挑:“宁王不介意傅某上台验明陛下正身吧?” “陛下的龙体是在栖凤殿找到的,这婚服是陛下身上穿的,这容貌虽被烧毁了些,但也分明是陛下无疑!”台下有一名大臣不由喊道。 “事关天凤国大事,验清楚总是好的!”傅秦翊看了那大臣一眼道。 宁王衣袍一掀,面色冷峻:“随你!” 傅秦翊走上望宇台,看着地上穿着婚服,被烧毁了一半面容没了气息的女子,桃花眸微紧。这的确是她的容貌,身形也与她一样!手向那狰狞的面容探去,手指指腹细细地摸着下颚。 “陛下的遗体怎能容这般亵渎!这是大不敬的!”台下的那个大臣,见傅秦翊摸着地上女子的脸,不由大声道。 “闭嘴!”傅秦翊桃花眸斜睨了那人一眼,没什么耐心的懒懒道,说着继续细细地摸着女子的脸。忽手一顿,桃花眸中闪过一道光芒,指尖蹭出一张薄薄的东西,一张人面从女子的脸上揭开。 众臣惊然。 “竟然不是陛下!” “这……这是假的?” “这是怎么回事?” …… 忽群臣议论纷纷的声音戛然而止,傅秦翊转过头,看着脖子上的刀。桃花眸一凝,转眸看向宁王,挑了挑眉:“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宁王,你莫不是如传闻那般勾结了北延国人要谋反?”忽台下有臣子高声道。 此言一出。百官面露惊疑之色。皆惴惴不安。 宁王面色冷峻地扫向开口的那名大臣,那名大臣不由退后一步,面脸上露出一丝畏忌。 “谋反?勾结北延国人?勾结北延国的分明是当今的皇上!”忽一名宁王身边的长着络腮胡子的大将愤愤不平,激动地开口道,“我们在北境上阵杀敌。浴血奋战抵抗北延国军。可皇上却勾结北延国,还诬陷王爷,说是王爷勾结北延国!王爷在战场上,战胜战败攸关荣辱。攸关生死,王爷怎会勾结北延国故意战败!” “陛下,陛下怎么会勾结北延国,你休要胡说!”闻言傅太师激动得白胡子一抖一抖。 宁王身边的另一名臣子不由扬声道:“怎么不会?陛下欲除去王爷。大家心照不宣。今日,皇宫防守严密,北延国军却暗自潜入皇宫,若没有陛下有意引狼入室,北延国军又怎会闯入?不是王爷拦截北延国军,诸位大人以为,还能这样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诸位大人要是不信,大可出去看看,在宫门与北延国军厮杀,是不是我们王爷的军队!” 闻言众臣脸上惊疑不定,北延国军闯入皇宫,他们聚在望宇台的时候,是已经看到了的! “战败战胜攸关荣辱,攸关生死,宁王不会勾结北延国故意战败,难道朕就会引狼入室,将北延国军引入朕的王宫,放火烧了朕的宫殿?”忽一个清越的女声传来。 众人皆面露激动:“陛下!”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出现,嘴角一扬。眼眸落到她身后的楼君煜身上,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乘着将刀架在他脖子上的那个侍卫闪神见,身子一仰,反手擒住了他的手腕,夺过了他手中的大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天凤国王宫除御林军外,不需任何人携带兵器入宫,更是不得带兵入宫。”凤轻歌扫了一眼周围架在众臣脖子上的士兵,眸光微冷,“王爷今日兴师动众,率兵入宫,挟持众臣,是什么意思?” “天凤国律法,不经皇帝允许携带大量兵器及士兵者视为谋反,当以谋反之罪处死!”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易苏带着昭明殿内的众臣,走了过来道。 易苏看着凤轻歌一跪下地,俯首道:“微臣愿誓死效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一干众臣亦是皆俯身叩首道:“臣等愿誓死效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开玩笑,解药才吃了一半,想死的才不跪!况且怎么说皇上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帝! 宁王眸光一凛,架在台下众臣的脖子上的刀皆是一紧。(.无弹窗广告) 凤轻歌看着站在望宇台上居高临下看着众人的宁王,一步一步向着望宇台拾阶而上。 “陛下!”见此,易苏不由面露紧张,叫出了声。 楼君煜黑眸微闪,身形一动,跟在了她身后。 “报!回王爷,我们的人已攻占乾清殿,国库,掌控王宫,听凭王爷吩咐!”忽一个士兵跑了过来,跪着拱手禀报道。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特别是易苏带来的那批大臣,不少脸色发白。 凤轻歌脚步一顿,黑眸微凝。 宁王站在望宇台上,看着凤轻歌,冷峻开口:“传令下去,逆本王者,杀!” 到了此时明显已绝不是谁勾结北延国的问题了,而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陛下!陛下……”远处紫苏忽捂着腹部,面色苍白地拖着身子急急地向望宇台上走来。 “紫儿!”易苏见此忙奔了过去,一把扶住紫苏的身子,清朗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紫儿,你怎么了?” 凤轻歌见此也面露诧异,走上望宇台的步子一顿,向望宇台下走去。 楼君煜看着紫苏,深黑如墨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光芒,眉头微皱。 “陛下!陛……下!”紫苏向凤轻歌伸出手,脸色苍白,紫色的衣服上满是鲜血。 “出了什么事?是谁伤了你?”凤轻歌眉头微皱。出声道,声音微急。 “陛下……外面……” “你说什么?”凤轻歌有些听不清紫苏说的什么,不由将耳朵靠了过去。 紫苏靠近凤轻歌的耳边,张了张嘴。眸中却闪过一丝光芒。 忽手间一动。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她的胸口,鲜艳的血从胸口泊泊的流出。凤轻歌睁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紫苏,那鲜红的插进她胸口的匕首,在模糊间隐隐与那个梦中的匕首重叠。一样的冰冷。一样的锋利,一样的插进了她的胸口。 “陛下!”众人见此不由皆惊呼道,如此突变,是他们未曾想到的。 “紫儿。为什么?”一旁的易苏亦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紫苏。 紫苏撇过眸子,没有看他。眼中写满了,冷然。眸光微闪,抽出刀来。从她胸口的衣襟中寻出一块被帕子包裹的东西,从中翻出玉玺。 忽被人一掌打倒在地,紫苏手中的玉玺,一下子滚落在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傅秦翊抱着凤轻歌,面上满是冷色。 紫苏抹去嘴角的鲜血,捡起一旁的玉玺,一步一步朝望宇台上的宁王走去。 “凤轻歌你不准死!不准死!听到没有!”傅秦翊抱着凤轻歌,手上满是鲜血,俊逸邪魅的脸上满是急色和无措。 凤轻歌却是缓缓地转过眸,看向身后一袭白衣,静然冷淡,深黑如渊的眸子没有丝毫波澜地看着她的楼君煜,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苍白。她记得,之前在未央殿,她还问过他,会不会用刀插进她的胸膛。他回答,不会。他的确没有将刀插进她的胸膛,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凤轻歌别过脸,将视线移向了望宇台上。眉头微皱,目光紧紧,眼中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傅秦翊见她看向楼君煜,桃花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楼君煜看向望宇台上,眉头微微皱起。 紫苏俯身跪在宁王跟前,双手捧着玉玺,声音冷然:“紫苏不辱使命!” 宁王看着紫苏手上的玉玺,冷眸一闪,开口道:“做得好!”说着伸手去拿。 紫苏抬起眸,眸中闪过一丝冷色,手腕一转,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眸中露出浓烈的恨意,袖中掩藏的刀直直地向宁王刺去。 宁王接过玉玺,眸光一闪,一掌打在紫苏的胸口。紫苏顿时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望宇台上摔落下来,背重重地磕在阶梯上,又从直直地滚落下来。 凤轻歌蓦地挣开傅秦翊,向阶梯上冲了过去:“紫苏!”一把抱住不停滚落下来的紫苏。 “紫儿!”易苏见此也不由面露紧张,冲了过来。 “你这个笨蛋!谁准你自作主张去杀宁王的!”凤轻歌抱着紫苏,嘶吼道。是的,紫苏刺进她胸口的那把刀根本就是假的!那根本是一把会出血的假刀!紫苏也根本没刺伤她!她竟然想着凭一己之力去杀宁王! 紫苏面色惨白,嘴角溢出鲜血,虚弱一笑:“紫苏,只是……只是想亲手报……报灭门之仇而已!也想……也想替陛下,做些事!可惜……紫苏无能,不仅杀不了宁……王,还将……还将陛下的玉玺都丢了!紫苏……紫苏原本就是宁王的人,紫苏……对不起陛下!”说着紫苏抬起手一顿,重重地落了下来。闭上了眸,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紫儿!!不,你不要死!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易苏一把抢过凤轻歌怀中的紫苏,清朗的脸上悲怆之色。 楼君煜黑眸微动,走上前,修长的手捏住紫苏的手腕,随即松开手,清声开口:“人还未死!” 闻言凤轻歌不由看向楼君煜,又看向紫苏,脸上露出复杂。 “救她!快救她!”易苏抱起紫苏,看着楼君煜,急声道。 楼君煜黑眸中掠过一丝什么,薄唇中吐出的事实却残忍:“我不是大夫,救不了她!” “楼君煜!”闻言凤轻歌看着楼君煜也不由开口道。 楼君煜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到处一颗药丸,放进紫苏嘴里:“她心脉被震碎,这药也只能,暂时护住她的心脉!” 闻言易苏脸色难看,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喃喃开口:“心脉被震碎?” 楼君煜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她既想用这种方式刺杀宁王,便料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这是她的选择!”看了一眼紫苏,淡淡开口,“带她去太医院吧!” 易苏身形一个不稳,脸色惨白,也顾不得其他。紧了紧怀中的人,向太医院冲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对决之战 宁王扬起剑,面色冷峻:“违逆者,杀!”说完从望宇台走了下来,一挥刀傻杀掉了之前质疑宁王勾结北延国谋反的官员。 此举一出,周围宁王的人即刻将望宇台附近包围起来。在场不少被刀架着脖子的官员,面露惊惧,腿一颤,对着宁王跪了下来。 凤轻歌面色微冷。 “擒贼先擒王,末将这就给王爷先擒住女皇帝再说!”忽宁王身边的那个长着络腮胡子大将朝手掌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摩拳擦掌,眼中露出嗜杀的兴奋,提刀就向凤轻歌砍了过来。 凤轻歌见此不由退后一步,楼君煜快速地拉过她,将她一揽,避过刀锋。 傅秦翊眉头一挑,就拦过那络腮胡子大将,就与其缠斗起来。 宁王见此,面容越发冷峻,看着楼君煜,声音冷沉:“你要与本王作对?” 楼君煜抬起眸子,看着宁王,眸光淡淡,声音清淡:“不是要与你作对,而是本来就为仇敌!叫了二十多年父亲,早已经叫够了!连着二十多年前的仇,今日正好做个了结!” 宁王眸光一冷:“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母亲的意思?” 楼君煜闻言眸光微闪。 忽一阵打斗声传来,一个身穿藏蓝色锦袍,头戴金冠的男子,带着大批士兵走了过来,一路铺着和尸体。 还未屈服的大臣看清为首那名头戴金冠的男子,不由皆面露绝望之色。 凤轻歌看着来人,殷红的唇不由微微一扬。 楼君煜见此。幽深的眸中掠过一丝光芒,转而变为复杂之色。 四周厮杀声一片,楼亦煊带来的人与宁王的人顿时拉开了战线。 楼亦煊晦暗的眸看了一眼凤轻歌旁边的楼君煜,朝着凤轻歌一跪下来。拱手道:“十二营的人已到。微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凤轻歌一抬手道:“无妨!” 众臣闻言皆面露惊疑,方才听王夫和宁王对话说王夫与宁王作对,说什么二十多年的仇就已经令人奇怪。[]现在宁王的长子,楼大公子。如今的文宣侯带兵进宫却说救驾。还与宁王的人厮杀在一起。不由令人更加如蒙上了一头的雾水,丝毫弄不清状况。 凤轻歌看着十二营的众兵,扬声道:“十二营听命,宁王宁王公然谋反。其罪无可赦。捉拿宁王,赏银千两,论功加官,不论生死!平叛者皆论功行赏!”十二营的人本是驻守西平关的士兵。如今情况紧急,她不得不暂时让楼亦煊将十二营调过来应急。十二营的人常年守在西平关,艰苦万分,她如今将人马不停蹄地调到云安,十二营中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又怨言。而对成年守在西平关没有出头之日的十二营兵来说,论功封赏,无疑是有巨大诱引力的。 “吼!冲啊!”果然,此言一出,顿时士气大涨,宫中的侍卫及十二营的士兵皆眼中露出猩红,脸上透着一股兴奋和激动之意,士气昂然。 楼亦煊晦暗的眸中微闪,看着宁王,嘴角一扬道:“父亲,自小你便只宠爱三弟一人,心里也只有映月夫人和三弟,无论我做什么,有多出色,父亲眼中都从来没有我这个长子。与其处处受父亲所制,看您的眼色,倒不如孩儿自己做主!”况且他散播流言,暗地拉拢父亲那边的人已被父亲知晓,父亲对他生了戒心和嫌隙。即便父亲逆谋成功,做了皇帝,恐怕不会传皇位给他不说,还绝不会放过他! 宁王冷眸掠过楼亦煊,冷峻的脸上凝结了一层寒气:“好!好得很!一个一个的,都好得很!”剑一划,指着楼君煜的颈间,目光冷冽,“二十几年的仇,是什么意思?给本王说清楚!” 楼君煜唇角一挑:“是我的意思,也是我母亲的意思。今日便是你的丧命之日!”楼君煜淡淡地扫了一眼颈间的重剑,清淡的脸上透着一股意味不明之色,没有顾虑颈间的剑,面色无波地缓步走近宁王。(.好看的小说) 宁王面色冷然,手腕一转,更紧地贴近了楼君煜的颈间。 楼君煜脚步未停,锋利的剑擦着他的脖子而过,划出一道血痕。凤轻歌见此眸光一紧。 楼君煜握住宁王的剑锋,薄唇淡淡轻启。不知是隔得有些远,还是楼君煜有意放低了声音,总之,他对宁王说的什么,她没有听到。 话音一落,楼君煜十指松开剑刃,退了开来。宁王脸色骤变,冷眸如冰刃一般向楼君煜,面色微白。 “哈哈哈哈!荒谬!世界岂有这般巧合的事!你敢骗本王?!”宁王仰头长笑,面色却冷得可怕,声音阴鸷。宁王怒急,手突然一挥,犹如雷霆之势,重重地一掌拍向楼君煜。 楼君煜看着突兀迅猛及至眼前,带着凌厉之风的大掌,黑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双脚却是立在原地,不避不闪。 凤轻歌见此不由心上一滞。 掌落下,楼君煜毫无意外地结结实实挨了一掌,被打出几丈远,才稳住身子,单膝跪在了地上。闷声一声,鲜艳的血骤然溢出了嘴角。 从未见过宁王出手,没想到宁王的武功竟如此霸道凌厉,掌风雄厚迅猛。凤轻歌心上一紧,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多想,上前扶住楼君煜,开口骂道:“你是傻子吗?竟然站在那里躲都不躲!打不过也可以躲的啊!楼君煜你什么时候便那么笨了?!还有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楼君煜抬起眸,拭去嘴边的血迹,黑眸看着她,暗哑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要躲也要躲得开才好!”宁王使的是雷霆掌,若是毒未吞噬他体内的内力前,他尚且还有把握能避开。可如今。以他的功力,他便是想避开,也避不开!既然避不开,又何须再避? 顿了顿又道:“只是说了些实事罢了!” 楼君煜抬眸看向宁王。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声音暗哑,淡淡开口:“这是我母亲的亲笔书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都已经在这里了!” 宁王接过书信展开。面色越发冷峻和难看。 “另外,我母亲不愿再见到你,母亲说,这最后一面。便不用见了!”楼君煜缓缓站起身道。 宁王撕碎了书信:“她休想!不管怎样,今日她得死!”说着宁王看向凤轻歌,冷峻的面上露出狂傲之色,“解决今夜之事。等本王登基后,她休想逃出本王身边,她是不喜欢本王也好,是恨本王也好,对于本王来说,都不重要!她生是本王的人,便是死也得和本王葬在一起!”话音未落,玄铁所铸造重剑一挥,向凤轻歌劈来。 凤轻歌只觉得一股凌厉之风传来,脸部似被刀刮一样发疼。腰下一紧,已换了个位置,楼君煜带着她一闪开来。宁王的刀未曾放下紧接着顺势又是一刀,凤轻歌只听闷哼一声,楼君煜的身子微滞,不由忙转过头去。只见宁王的刀深深地砍进他的肩上,鲜红的血染红了素白的衣袍。宁王的刀太过凌厉迅猛,楼君煜来不及将她避开,竟然以自己的肩直接为她受了那一刀。 楼君煜的脸色微白,深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不顾肩上的伤,乘着宁王未来得及进行第三招时,揽着她,脚尖一转,落在了远处。 楼君煜将她推到傅秦翊身边,薄唇微启:“护好她!”说着没有多余一句话,腕间一转,一只通透无暇的白玉笛从袖中滑出,置于唇边,吹了出来。而玉笛吹出来的却不是悠扬的笛声,而是一种很奇怪的声响,远远传开。 忽一片妖娆的红落下,随即落入眼中的是肆狂飞舞的银白色发丝。一个妖魅的声音响起:“原来都在这,可让我好找,若不是小君君的笛声,我都难得找到这里~” 阙央凌空落下,红衣妖娆,银丝聊狂,容颜妖魅:“八月之期算着也差不多到了,今日是该算清血债了!”说着邪魅的眸子看向宁王,眼中露出悲决的恨意和嗜杀之意,腕间一转,一把软剑从袖中而出,向宁王逼去。招招快如闪电,凌厉不逊于宁王,似发了狂般,完全不顾自己浑身的弱点暴露于人眼前。 凤轻歌看着阙央那不要命似的癫狂的举动,和那赤红的眸子里充溢的东西,才忽然惊觉,阙央对为伊不是已经放下了,而是他能活到今日,只为了等到今日,为为伊报仇!她丝毫不怀疑,阙央杀了宁王,可能会去那里找为伊! 宁王也似发了狂般,招招冷峻霸道,气势凌人,横扫雷霆,招招在于置人于死地。 什么叫做高手对决,凤轻歌今日才算真正见识到,只是她现在却全然没有心情欣赏,在乎的只是阙央和宁王到底谁能赢! “报――大批北延国军闯入皇宫来犯,已到了乾清殿了!”忽一个侍卫急声道。 闻言凤轻歌心上一凛,大步走向望宇台。站在望宇台上,看着双发厮杀的天凤国人,脸色一沉。举起大鼓旁的鼓锤,使尽全身的力气,敲在大鼓上。鼓声若重锤般重重地敲在众人心上。 凤轻歌转过身,扬声道:“今内忧外患,国难当头,北延国军已侵入我天凤国皇宫内,大敌当头,怎可为一己之私,祸起萧墙。令他人有可乘之机!天凤国又岂能落入敌国手中!倘若台下诸位还是我天凤国人,便拿起你们的刀剑,刺进敌国人的胸膛!将北延国赶出我天凤国,将侵入我天凤国的北延国人杀尽!到时候,若在有异议,咱们再定我天凤天下!” 说着手中的绢帕一展,将包裹住的金冠戴着了头上。走下了捡起地上尸体旁的剑,抽了出来:“有朕在的一天,就绝不允许有其他国家的人侵入我天凤国!践踏我天凤国的威严!”明黄的绢帕随风扬起,凤轻歌清丽的面容坚决毅然,执着剑,一步一步从台下走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我陪你 凤轻歌面色坚决,字字铿锵。声音如鼓点般敲入人的心中,那头顶明黄威严的金冠,象征着天凤王朝的至高地位。台下士兵心中微震,不由停下手来。 “咱们天凤国再怎么斗,也不能让北延国乘隙而入啊!”台下有大臣不由道。 “是啊!妈的!先把这群狗崽子赶走再说!”一个大将吐了一口唾沫道。 凤轻歌扫了一眼台下众人,率先向乾清殿走去,一挥起刀,清越的声音随之响起:“十二营!随朕杀尽北延国军!扬我国威!” 十二营的将士闻言皆举起刀,齐声高喉:“杀尽北延国军!扬我国威!杀尽北延国军,扬我国威!” 此时宁王的人不由皆愣,现在这种状况,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两边正打得你死我活,突然一边罢战转移了目标,不打了,的确让人很难以料到! 傅秦翊见此眉头微挑,一把拉住拿着刀的凤轻歌:“你不会武!” 凤轻歌唇角一扬,看着他,眼里满是无畏,声音清然:“那又怎样?这是朕的国土,朕不为它而战斗,谁为呢?” 闻言傅秦翊身子一震,桃花眸看她微怔,拉着她的手不由一松。凤轻歌拿回手腕,转过身,继续朝乾清殿的方向前行。黑色的眸凝视着远方,目光悠远,嘴里轻喃出声:“thismykingdom,ifidon’tfinghtforit.whowill?” 高三那年,学习很紧。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说什么,要学会放松,便硬拉着她去电影院看电影。她拗不过,便去了。当时电影院放的是《乱世佳人》。因为前一天晚上熬了半夜看书。睡眠严重不足,看电影时竟然睡着了。最后什么都没看懂,讲的什么故事也不知道,却惟独记住了她打瞌睡醒来时听到的这句话。 thismykingdom,ifidon’tfinghtforit.whowill?这是我的国家。我不为它而战。谁为呢? 现在她是最理应为这个国家而战的人!她没有任何理由退缩!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毅然离去,瘦弱而挺直的背影,深黑如渊的眸中透着一丝复杂。看了一眼肩上的刀伤,微微皱眉。随即扫向被阙央缠住的宁王。眼眸一闪,转眸看着凤轻歌以及十二营众士兵,不疾不徐地跟了上去。 “陛下!现在皇宫上下已被暗鹰及御林军所包围封锁,无论是宁王的人还是北延国的人都难以逃脱!只是……若按照陛下吩咐。将宁王的人和北延国的人锁在皇宫中尽数歼灭,我们的人也势必要大为折损!甚至是两败俱伤!”穆风对着风轻歌拱手道,冷硬的脸上,眉头紧皱。 风轻歌目光一凝,冷声开口:“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芟夷蕰崇之,绝其本根,勿使能殖,则善者信矣。宁王已不能存,既已决定除便要除得干净,否则北延国再以此挑起内争,便是国之致命内患!朕亦只有将宁王彻底扳倒,借由这一次清肃所有朝中势力才行!若抽薪止沸,剪草除根” “如今在皇宫中朕还可以控制,可若为了国之暂宁,就此作罢,势必会纵虎归山,后患无穷!而北延国多次挑起事端,侵犯我天凤国,不将其尽数歼灭,如何重振我天凤国国威?!”凤轻歌眸中露出冷色,“北延国的人除去后,对于宁王的人仍追随宁王叛逆者,杀无赦!先前叛朕者,酌情而论!” 闻言穆风冷硬的脸上露出敬色,一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皇上!本来宁王谋反,与天凤国女帝正起内争,我军成功潜入天凤国皇宫。本欲将天凤国一举歼灭,只是没想到天凤国女帝忽在望宇台上击鼓,不知说了什么,双方皆休了战,共同抵御我军的进攻!我军暂时难以攻下天凤皇宫!”一个身穿黑色服饰的男子,跪在地上,俯身低着头,禀报道。 充溢着龙涎香的屋子里,正上方主塌上,一名男子斜靠在铺着毛毯的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对鸡蛋般大小的玉珠。一身藏蓝色镶着蟒纹的衣袍包裹着男子矫健而透着野性的身体。上扬的双眉入鬓,英挺的如峰的鼻子,刀削般的下巴,一双阴邪的眸子使他俊美的容颜透着一股邪狂的味道。如草原上的猎豹一般,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属于王者的霸气。 闻言男子阴邪的眸微微眯起,嘴角一挑,手中的玉珠在手指间转动,发生“咯吱”的声响:“势必摧毁宁王!至于天凤国的皇宫,给朕闹得越大越好!还有,生擒了凤轻歌,伤残都不管,只要人是活的就行!”当初在军营,凤轻歌竟敢欺骗愚弄他,就要付出代价! “是!” “报!陛下,北延国的人已死伤大半!” “报!陛下,北延国的人已尽数被斩杀,还有一些北延国人被俘获!” “报!宁王的人与御林军和暗鹰及十二营的人再次开战!” “报!宁王的不少人请求纳降!” 凤轻歌面色一凝:“接受纳降,其余逆谋者,杀!” “报!王爷,宫中不知哪来的一批人,武力超强,将我们把守在宫门的士兵全杀了,并且关闭了皇宫各个宫门,我们被全封禁在宫内了!” “报!王爷,边关八百里加急来报,北延国十万大军忽侵入天凤国北境,我们派守边关的九万大军不知为何已与定北大将军联合起来抗敌!” “报!王爷北延国军已除,我军已和皇上的人开战!” “报!王爷,我们的人不少已经向皇上纳降!” “王爷!王爷!王府走火。映月夫人所在的屋子被大火烧了,映月夫人不知所踪!” “王爷,王爷现在应该怎么办?王爷……王爷你怎么了!”士兵看着面前面色冷白,口中吐出鲜血的宁王。黝黑的脸上露出急色。忙上前搀扶着宁王。 宁王大手一挥一甩开士兵,面色冷峻而阴沉无比,目中露出嗜杀的猩红:“所有人都不许退!给本王杀!” “陛下,瞳鹰总部被攻,总部沦陷!”一个暗鹰的人跪在凤轻歌面前拱手道。 “什么?瞳鹰总部怎会被人探查到?”闻言凤轻歌面上一惊。眉头紧皱。急声道,“有没有查清是什么人? “没有!来的人突然,似乎已早探清瞳鹰内部,我们的人防不胜防!另外瞳鹰大数人被派进宫抗敌。内部空虚,所以……” 凤轻歌目光一沉:“总部基地是小,人是关键!令瞳鹰内部所有人撤逃!” “是!”暗瞳的人一拱手道,随即迟疑道。“陛下,还有一事!” “何事?”凤轻歌眉头一挑。 “护送太后去天音寺的暗鹰的人被杀,太后被人劫持,说要陛下亲自去换!” 闻言凤轻歌面色骤变,一手扯出那人的领口:“人在哪里?” “在……在四方山!” “有没有查清,是什么人干的?” “来的人突然,属下没有查到,但能确定,与攻击瞳鹰总部的应该不是同一势力的人!” 闻言凤轻歌一甩开他道,眼眸一凛,冷声开口:“带一百个暗鹰好手,随朕上四方山!” “挟持太后的人说,让陛下一人前往!”暗鹰的人犹疑道。 凤轻歌眉目一冷,愠怒道:“朕说暗地随朕!朕先行,一百个暗鹰好手随后暗地跟上!” “是!” 凤轻歌看着横尸满地的皇宫,以及已落了下风,已是负隅顽抗的宁王的人,面色微凝。走到穆风跟前,沉声道:“皇宫就暂时交给你了!若有突发状况,就找傅秦翊和傅太师以及仲大人!!” 说着转身向宫门处走去,穆风看着朝宫门口走去的凤轻歌面色一凝。 走至宫门口,凤轻歌看着守在宫门口的暗鹰的人,扬声道:“开宫门!” 守在宫门口的暗鹰的人见此不由面面相觑,面露为难:“陛下,这……” 凤轻歌面色露出冷色:“朕说开宫门!朕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还需要朕再重复第三遍?” 闻言,守在宫门处的暗鹰的侍卫,不由面露肃然,一拱手道:“是!” 宫门被打开,凤轻歌正欲走出去,忽腕间一紧,不由抬眸看去。 楼君煜黑眸凝视着她,清淡的声音响起:“我陪你去!” 凤轻歌不由面露诧异:“你知道朕要去哪?” 楼君煜闻言薄唇一勾:“不知!但无论这一次陛下要去哪,我都奉陪!” 闻言凤轻歌看着他,微怔。 手心一紧,已被他握住,向宫门外走去。 原本已冷沉的心,渐渐再次掀起波澜,荡起一阵阵涟漪。 宫门口,楼亦煊看着两个相携而出的身影,晦暗的眸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 凤轻歌坐在马背上,冷冽的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上面楼君煜的下巴时不时地因马的晃动,磕在她的头顶。 凤轻歌将身子一缩,向后微靠在他的坚实的胸口。 阴森的树林之中,夜空布满了乌云,阴沉的厉害,树林中不时有虫鸣传出。凤轻歌与楼君煜来到挟持太后的人说的矫捷地点,见着四周漆黑无人,面色微沉。 “这林子暗处有人,而且很多人!”楼君煜黑眸一闪,低声开口。 闻言凤轻歌眸光一冷。 “朕来了!你们不是要朕交换太后吗?还不出来?!”凤轻歌看着漆黑的树林,扬声道。 “我记得,我们说的是让陛下一个人来!看来陛下没有遵守规矩!”忽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从林子暗处走出,身后跟着一大批士兵。(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掌握在谁手中 “规矩?”凤轻歌冷声一笑,“在朕的国土,朕的国都,你北延国的人要跟朕讲规矩,未免太可笑了!” 闻言那黑衣男子面上微微露出诧异之色,似没有料到凤轻歌会猜出他们是北延国的人,只一瞬,脸上又恢复如常,随即道:“陛下果真聪明!只是陛下不要忘了,太后还在我们手中!” “你们欲如何?”凤轻歌冷冷开口。 “我们皇上的意思是,用陛下换取令国太后?”凤轻歌眸光一转,“令国怕是打错算盘了!你以为朕会用自己换太后?说起太后曾经也不过是朕母亲身边的一个宫婢,因爬上了朕父皇的龙床才做了太后。朕不过因为她好歹是我天凤国的太后,落入别国手中,怎么都有失颜面!条件你们可以开,朕可以考虑考虑,不过若你们要朕用自己换她,那不可能!” “哦?是吗?”黑衣男子拍了拍手,两个黑衣人擒住太后走了出来,将刀架在了太后的脖子上。 太后被绑住了双手,嘴被布条封着。繁琐的发髻凌乱,金色的凤钗似要掉下来般,面容却依旧不失雍容和太后的威仪。挺直着背,微扬起头,脸上写着不屈,只是看着她的眼眸里透着黯然之色。 “陛下真的不在乎太后的生死?”黑衣男子,语调微扬,说着架在太后颈上的刀更近地贴近了太后的脖子上,保养甚好的脖子上蓦地划出一条血痕。 凤轻歌眼眸一紧,不由上前走了一步。一只手将她攥住,捏住了她是手心。声音微低:“莫急!” 凤轻歌转过头看向楼君煜,看着他清淡的面容,心上微宁。回过头,眸光一凛:“朕若换了。令国要是直接杀了朕。又杀了太后,朕岂不是亏了两条人命,又亏了一个国家,貊尧这桩交易,也算的太好了!” “陛下放心。我们皇上不过是想请陛下前去做做客而已!” 做客?哼!就算貊尧碍于天凤国国力雄厚。朝中势力复杂,非攻破王宫,便可灭国的。为利用她威胁天凤国朝中的人,令天凤国处处受制。而不会轻易杀她。但她先前在北延国军营如此使计欺骗了貊尧,以貊尧那阴鸷暴戾,又极为自傲的性子,她去了会只是做客吗?会有好日子过?只是…… 凤轻歌一扬眉道:“先放了太后!朕自会随你去见令国皇帝!” “陛下乃一国之君。岂能因为哀家受敌国的威胁!哀家宁可一死,也不愿陛下拿自己换哀家的命!”太后听到凤轻歌要用自己换她,脸上满是威严和不屈之色,开口道。 凤轻歌闻言,定定地看着太后,沉声开口:“朕是一国之君,可母后您也是一国太后!” 太后撇过眸子,闭了闭眼:“哀家这个太后,没有陛下的命重要!”说着睁开眼,目中透着凌厉之色,“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不可因小失大,要顾全大局!” “何为小?何为大?”凤轻歌目光微凝,随即看向黑衣男子道,“朕会换了太后,不过得你们先放人!令国偷鸡摸狗,阴谋诡计,暗事做得太多,信誉太低,朕不信任!” 闻言黑衣男子扫向凤轻歌身后漆黑的林子,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陛下恐怕不止带了一个人来吧!” 凤轻歌眸光一闪,面色坦然:“防人之心不可无!朕自然不会笨到一个人来!”随即又道,“朕过去,你们放人,同时进行!” 黑衣男子一点头道:“好!” 闻言楼君煜黑眸中微凝,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紧。 凤轻歌看一眼右侧的楼君煜,捏了捏他的手心,微微挑唇:“帮朕将母后交给朕的人带回安全的地方!” 楼君煜看着她,目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芒,随即清声开口:“好!” 凤轻歌朝他淡淡一笑:“谢谢!”说着将手抽出,向黑衣人走去。 太后脸上露出一丝急色:“皇儿,别过来!” “母后,别担心!”凤轻歌出声宽慰道。 凤轻歌朝黑衣人走了过去,黑衣人将太后的手松开,向凤轻歌那边推去。与太后错身时, 忽漫天的流矢从凤轻歌背后射出,射向凤轻歌。(.无弹窗广告) “皇儿!”太后看着漫天的箭,雍容上露出惊恐之色,直直地向凤轻歌扑了过去,抱住了她。转了过去,用自己的背挡住漫天的箭矢。 凤轻歌只感觉自己被太后一把抱住,无数的箭射向了太后的身子,而她却整个人被太后抱得紧紧的,丝毫都没有松手。眼底就只剩下那漫天的箭矢,一点一点的射入她的眼中,击在她的心上。 那一百暗鹰全部出来,与暗藏在林子里的弓箭手以及黑衣人厮杀起来。 忽太后的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不――”凤轻歌伸手便去搂住太后站不住的身子,然而满是箭矢像刺猬一般的背后令她的手无措地不知扶住太后哪里。 楼君煜闪身上前,面色冷凝,替她扶住了太后的胳膊,稳住了太后的身子。 “母后!母后!你支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母后你不要死啊!”凤轻歌慌乱而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身子却是一个不稳,抱着太后跌坐下去。 “母后!母后!”凤轻歌嘶喊着,脸颊上不知什么时候已落满了眼泪。心底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接受了这个没有丝毫亲缘关系的母后,也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将她当成自己的母亲了! “轻歌!我的……皇儿!”太后脸色惨白得毫无人色,背后满是鲜血,将手缓缓地抬起,抚向凤轻歌的面颊。 凤轻歌忙握住了太后的手,将脸颊贴向她的手心,声音哽咽:“母后!我在!轻歌在这里!” “皇儿啊!我的皇儿……已经长大了!母后很……开心!已经……无憾了!以后母后不在了。你要活得好好的!做一个……好皇帝!” 凤轻歌握住太后的手,忙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又摇头道:“母后。你不要死!你死了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轻歌还有好多不懂。好多不会的!还要母后去……教我!”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的皇儿……又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太后的微微涣散的目光移向凤轻歌的背后,苍白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凤轻歌转过头循着太后的目光看去,楼君煜一袭白衣,手拿着笛子。身上染上了鲜血。用力护住向她这边来的每一刀,每一支箭矢,面容冷凝。每抵抗一刀一箭,都要重重地被击退一步。却是不惜以血肉之躯,为她护得一方安全。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紧,楼君煜他! 忽手被紧紧地抓住,凤轻歌转过眸子。只见太后脸上忽然露出熠熠之色,眼眸却逐渐涣散:“主子!主子!奴婢来见你了!” 凤轻歌看着太后,心中不由蓦地一凉,这是回光返照了…… “母后!母后――”凤轻歌看着太后猛地放下的手,以及渐渐冰凉僵硬的身子,忍不住痛哭出声。 不知什么时候,涌入更多的黑衣人以及另一批人,密密麻麻的箭矢疯狂地朝这边射了过来,暗鹰已经死伤了大半。 手腕蓦地被人抓住,楼君煜抓住她的手,楼君煜脸色苍白,黑眸深邃冷凝,薄唇亦是发白,声音中带着一丝喑哑:“走!” “走?”凤轻歌抱着太后,脸色露出一丝迷茫之色,看着怀中的太后,眼中一痛,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冲嘴中吐出,“母后……”先是失去了母亲,后是父亲因得病死了,原以为太后是上天为了弥补她失去的亲情,而给她的,却没想到,如今唯一她当做亲人的人,都要死了!她努力做了这么久,却最终连她在乎的人,也还是死了! 喜欢的人,是欺骗自己,身边的人,出卖自己,想努力治好的国家,却如此动荡,如今连最在乎的唯一的亲人,都为了她而死,那一切都什么意义! 楼君煜气息紊乱,声音喑哑:“凤轻歌,不想死在这里,就走!” 凤轻歌死死地搂住太后的身体,摇头道嘶吼道:“不!我不能扔下母后!不能扔下她!”凤轻歌脑中却是太后抱住她承受万箭穿心而死的那一刻,脑中理智全无。 闻言楼君煜看着凤轻歌的眸中露出一丝光芒,眼角瞥到身后朝他射过来的流矢,看向凤轻歌,薄唇一挑:“凤轻歌,你看着我!” 凤轻歌抬起眸看着楼君煜,一支箭倏地射向了楼君煜的背后。凤轻歌蓦地一震,瞳孔瞬间放大,脑中蓦地闪过太后被万箭穿心的模样,抱住楼君煜,嘶叫出声:“不――” 楼君煜单膝跪地,闷哼一声,抬起头,面色苍白的没有人色,嘴角溢出鲜血,若彼岸花般妖娆。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吐出,声音沙哑:“凤轻歌,你要想死,我便陪你!而也只能陪你这最后一次了!” 凤轻歌浑身一震,忍不住嘶吼,眼泪早已流尽:“楼君煜,你疯了吗?!你还要不要命了!” 楼君煜面色近乎透明,薄唇一勾,声音沙哑得厉害:“是啊!早就疯了!” “疯了?”闻言楼亦煊晦暗的眸一闪,“消息确保可信?” “确凿可信!王爷的士兵被皇上的封锁在皇宫,一批人以不要命的战术,与王爷的人厮杀,将王爷的人已被杀了大半。皇上这次,是不惜任何代价要彻底根除王爷了!王爷大势已去,已成强弩之末。后来王爷又突然得知映月夫人的院子走火,映月夫人不知所踪,怒极攻心,王爷大开杀戒,已经不顾自己人还是谁的人,见人就杀,已经杀疯了!” “大公子!太后已经死了,陛下和二公子朝四方山顶上去了!”一个黑衣人拱手站在楼亦煊面前道。 闻言楼亦煊眸中划过一丝光芒,嘴角一挑,脸上露出阴冷和杀意:“多派些人过去,不惜一切代价,势必要在救援赶到之前,杀了他们!”这一次,恰恰是最好的时机,他势必要让凤轻歌和楼君煜有去无回!这样一来,即便死了,也可对外宣称北延国挟持太后,皇帝和王夫前去救太后,中计皆被北延国人说杀,将一切罪责推到北延国身上。 父亲已疯,皇帝王夫太后皆死!朝中无主,皇帝无子嗣。父亲是以前的四皇子,他也算皇室中人,那么天凤国的天下,又会掌握在谁的手中呢?(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楼君煜,你这个大骗子 “楼君煜,有你这么胡来的吗?要是那箭射进你的心脏怎么办?”凤轻歌抚着楼君煜,向四方山顶爬去,看着楼君煜被染遍鲜红的素白衣袍,面色焦急,忍不住怒道。 “箭射向来的方向是心脏偏左和偏上三公分,也就是靠近肩胛的部位。我凝聚了内力,在箭射来之时,缓冲了箭力。不会造成很重的伤!”楼君煜苍白的薄唇勾了勾,多了些无奈之色,“只是,箭射到了旧伤罢了!”那箭射的位置,恰恰是宁王砍到过的位置,宁王的剑剑气很重,伤口也要较寻常伤口深。 凤轻歌看着将整个肩胛都染红的伤口,又看着楼君煜苍白却仍旧清淡的面容,抿了抿唇,目露复杂。抚着他的手一松,狠狠道:“你不是不惜与朕成婚,一心急着要宁王的命么?如今你怎么没去?现在跟着朕又是做什么?!”手虽是松开,却不敢全然松开,微微抚着他的胳膊。 楼君煜支撑着身子,静静地凝视着她,没有言语,半响,薄唇才吐出几个字:“宁王逃不了!” 闻言凤轻歌气极,怒道:“楼君煜你活该!就算死了,也是活该的!” 楼君煜动了动唇角,正欲说什么,却是目光一转,看向她的身后,黑眸一凛,“追上来了,走!” 闻言凤轻歌微诧,也敛了色。 “从这边走!”楼君煜眸光一动,喑哑开口,“你先行。我为后!” 凤轻歌看着荒无人迹,阴森漆黑,满是荆棘,狭隘得勉勉强强只通得过一人的荆棘林。又看着楼君煜身上的伤。眼中一闪。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好!”转过身时,又忍不住低低地硬巴巴道,“你,自己小心!” 楼君煜听着她别扭得干巴巴的关心。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丝什么。透着异样情绪。苍白的嘴角一挑,轻声点头:“嗯!” 凤轻歌拨开,荆棘钻了进去,手尽力将荆棘扒开。为身后的楼君煜开出一条路来。夜色正晚,又因天上布满了乌云,很难看清前方的路。凤轻歌只能听身后的楼君煜开口辨别的方向前行。荆棘不小心刺伤了自己的手,划伤了脸。也顾不得许多。 楼君煜看着凤轻歌竭力扒开着荆棘,黑眸凝上一层复杂之色。眸光一闪,声音有些喑哑:“走快些!” 闻言凤轻歌身子微微一顿,便加快了速度。咬着牙直接用手拨开那些满是刺的荆棘林,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划破得破烂不堪。 楼君煜再次开口,越发的喑哑里透了些清冷:“还要走快些!” “要追上来了吗?”凤轻歌不由疑惑道。 “嗯!”身后楼君煜的声音传来。 闻言,凤轻歌目光一定,咬了咬牙,几乎是用跑的,手里已扎满了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还要跑得再快些!不要回头!”楼君煜喑哑的声音接着从身后传来。 闻言凤轻歌忍不住要骂人了。 “还记得上次在四方山,掉进山底的那个洞吗?” “记得!”凤轻歌边快速地向前走,便点了点头,欲转过身去,向后看看。 “别回头!继续往前走!”楼君煜的声音带了些清冷,“出了这片荆棘,就是那个洞口,从那个洞口进去,一直走,走到山底,不要回头。还有,在山底,等我......” 楼君煜的声音忽然渐远,凤轻歌不由一惊,猛地顿住回过头去,楼君煜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可身后一片荆棘,却没有那个白色的身影,而那一片荆棘那里还有退路,又哪里还有来的痕迹。 楼君煜,你这个大骗子!他以为,他清除了来的痕迹,让她找不到来的方向,逼迫她不得不向前走,逼迫她去山底等他,她就会乖乖去了吗? 那一次她被人挟持到郊外,他刺了她马的屁股,逼迫她,向前逃去,她都撞死了马回过头去了。这一次,要她一个人按他所指的路,躲在安安全全的地方等他,却什么都不知,像个傻子一样等着,怎么可能! 凤轻歌一转身,顾不得满手扎着刺,流着血,朝反方向跑去,目光坚决!楼君煜,你还欠我很多解释!不解释清楚,休息这样扔下我! 凤轻歌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却顾不上这些。 看着前方,心上微舒,终于要跑出去了! “快找!势必要赶在救援来之前,将女帝和楼二公子杀了!”忽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凤轻歌不由脚步一滞,停了下来,努力放缓了自己大喘的气息。 “等等!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忽另一个男人粗噶的声音响起。 “什么?这黑漆漆的,哪有什么?”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跑!”声音粗噶的男人,忽向凤轻歌的方向走了过来,眼睛看着凤轻歌的方向。 凤轻歌僵直着身子,浑身发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眼睛冷冷地盯着那个模糊的黑影,两人似在对视,又似乎都没看到彼此。 “那里都是密密麻麻的荆棘,谁会跑到那里面去,我看你是太想立功了!疑神疑鬼的!” “妈的!你不想立功?还说老子!哪次抢功劳你不是抢在最前面!”那声音粗噶的男子,闻言不由骂道。 “狗子,大马你们这干什么干什么呢!还不赶快去找人!公子成败在此一举呢!”忽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闻言,那叫“狗子”和“大马”的两个男人,顿时偃旗息鼓,互相哼了一声,转身跟在后来的那个男人走去。 凤轻歌见那几人走了,不由送了口气,却是一直等到那几个男人走远了才出来。想起那几个男人说的话。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公子? 因担心去的人太多,会被发觉,她带进四方山的暗鹰的人只有三十人。其余的,守在山下。若她一个时辰未归。再上山找她。现在看来,应该也快上山了!暗鹰的人个个都是绝顶好手,一个抵过寻常士兵二十个。若救援一到,应该没问题!只需要在拖上一拖! 凤轻歌伏着身子,放轻了脚步。潜行在黑夜之中。忽感觉到前方有人。不由贴近了树,感觉到人渐渐走远,不由舒了口气。转过身,正欲继续前行。忽一个黑色的身影挡在了前方:“绕了一个大圈。陛下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凤轻歌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目光一冷,面色微凝,冷声嘲讽道:“看来贵国真的不死心啊!像只蚂蝗一样。欲望勃勃,又甩都甩不掉,叫人恶心!” 闻言黑衣男子目光一凝,随即又面无表情道:“陛下抬举了,只是无论陛下说什么,都还是要跟我走一趟!” 凤轻歌心上一紧,脚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嘴角却是一挑,妖娆一笑:“是吗?” 黑衣男子微微诧异地一怔,随即身后就像凤轻歌抓来。 凤轻歌眼底划过一丝光芒,一拍袖子,一支袖箭迅猛如鹰地直直射入黑衣男子胸口。凤轻歌瞥了一眼黑衣男子,黑衣男子单膝跪地,捂着胸口,看着她,眼中露出惊异。 这袖箭,是她大婚之前,令人做出来的。经过加工和改良,比一般的袖箭要快上许多。她不会武,自然要用些武器,在身上防身。只是这袖箭只有三支,不到危机时刻,她也不能轻易用。 她方才虽是朝那黑衣男子的心口射的,但那黑衣男子武艺似乎也不差,微微避开了些,想来是没有射中心口的。顾不得看他到底是死还是没死,凤轻歌头也不回地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向前跑去。 忽眼前出现一大批士兵,凤轻歌来不及躲藏,便直接暴露在人眼前。那些士兵,见着凤轻歌,先是一怔,随即面露兴奋,又人高声喊道:“在那里!快抓住她!”这一声一出,便似口号一般,所有士兵便刷地一下向凤轻歌冲了过来。 凤轻歌看着冲了过来的士兵,转过身正欲往反方向跑,便见黑衣男子捂着腹部,朝她走来,眼神冷冷,嘴角似挂着嘲讽。 凤轻歌看着黑衣男子,一咬牙朝他跑了过去。看着黑衣男子面露诧异。一吼声道:“还不快护驾!把这些人都杀了!”说着就猛地一个转弯朝左边的跑去。 黑衣男子眼眸一闪,正欲去抓凤轻歌,大批的士兵听到凤轻歌的话,看着黑衣男子,顿时以为他是来保护她的,眼中露出敌意,冲上去大半将黑衣男子围了起来。 凤轻歌没命地狂奔着丝毫不敢有一刻,后面的士兵紧紧地跟着。忽脚下被突起的树根一绊,不由摔倒在地,凤轻歌看着临近的士兵,心直突突的。快速地爬了起来,正欲继续跑,一只冰冷地手蓦地从身后抓向她。凤轻歌心上一凉,转身正欲出袖箭,那人一手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揽,身子腾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响起:“是我!” 凤轻歌感觉到对身旁人的熟悉,紧绷的身子缓了下来,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楼君煜在一个山岩前,放下她:“前面有水,去喝些吧!”说着背过身去。 凤轻歌听着楼君煜沙哑得根本听不出是他的声音,不由紧皱着眉,看着楼君煜颀长的身影,正欲开口,黑暗处,忽发觉楼君煜原本白色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变了颜色,正觉得奇怪,不由上前一步。 “别过来!去喝水!喝完水,我们去洞口!”沙哑的声音蓦地响起,透着一股压抑。 凤轻歌看着楼君煜的背,目露震惊,那衣服上竟已经被血全部染成了红色。 “楼君煜!你到底瞒了我多少!”凤轻歌不由一上前,开口道。手一拉他,“你转过来!” 话音一落,那个颀长的身影,却是就那样直直地倒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逃生! “楼君煜!”凤轻歌忙扶住他,心慌乱不已,隔着微薄的光亮,看着他的面容,不由浑身一震。 那原本清淡的面容惨白的毫无人色,甚至泛着一丝青黑色。唇既发白又干裂,眉心紧皱,身上透着浓郁的血腥味。 凤轻歌抱着他靠在山岩边,自己的衣服上也染上了血,握向他的手,他的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冰凉。凤轻歌心中焦急万分,手足无措。扒开他的衣服,看着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由心上一紧。撕开自己的里衫,笨拙地替他包扎着伤口,血水却连续不断地渗透了布,鲜红一片。 他现在面色青白,应该是中毒的症状,可他怎么会中毒呢!又到底中了什么毒!楼君煜这样浑身是血,面色发白的情形又有些似曾相识,忽脑中闪过一丝什么,凤轻歌不由一惊。上一次在四方山,他也是这样浑身是血,脸色发白,手冰凉冰凉的,还将自己全身浸泡在湖水里。楼君煜曾说,那是旧疾,幼时,宁王给他下了一种毒,每半年便会发作一次,算算,如今已经半年了。 难道……看着楼君煜,凤轻歌脑中冒出一个想法,楼君煜,是旧毒复发了!可是,即便是上一次毒发,也没有像今日这般厉害啊! 凤轻歌不由伸出手探进他的怀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只青花瓷瓶,放在鼻尖问了问。这个,到底是不是药呢!凤轻歌看着昏迷不醒的楼君煜,咬了咬唇,算了。赌一把吧!想着倒出几粒药丸放进楼君煜嘴里。 手抚上他苍白的脸颊,一点点描画抚尽,楼君煜,那么多次你都没死。这一次一定要挺过来! 忽听到远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走过。凤轻歌的心不由提了起来,不敢动分毫。一直到脚步声远去,才微微松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气息放缓却仍旧微醒的楼君煜,眸光微凝。那药应该是能延缓毒性的药。只是。药性有限,毒迟早还是会再次发作的!这样不行,要早些脱离险境,找人救治才行!而且就这样呆在这里。[]那些人迟早会找来。 咬了咬牙,使劲全身的力气,将楼君煜扶了起来。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刚迈出一步。便一个支撑不住,连带着楼君煜一起倒了下去。凤轻歌心一慌,忙将自己垫在底下,背不由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的石头上。 “嘶――”凤轻歌疼得不由拧紧了眉,抬起头便见楼君煜肩上的伤因碰撞而又流出了血,心中一疼,似尖刺般难受。 “楼君煜!你醒醒啊!你醒过来好不好!”凤轻歌将额头抵着他的,眼中的泪水就那么流淌了出来。摸着他冰冷的面颊,不由用手不断地暖着,声音哽咽,“楼君煜,别睡了!天那么黑,我们都还没安全,你怎么能睡过去呢!而且你好重,我都背不动你!你醒醒,好不好?” 凤轻歌重新站起身,将楼君煜扶起,努力稳住身子,不让自己再摔倒。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摔了多少跤。为了避过那些人,她不得不走着最偏僻最蜿蜒难走的路。 凤轻歌喘着气,看着眼前接近四十五度的高坡,顿时觉得天昏地旋。甩了甩头,觉察到他身体变得更冷,心不由越发紧绷。将楼君煜半背在背后,看着高坡,再次咬了咬牙,朝顶上爬去。就快到了!看着一步之遥的山坡,凤轻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咽了咽干渴的喉咙,拉了拉背后的楼君煜,抬脚迈了出去。 忽脚底一滑,一阵天昏地旋,凤轻歌猝不及防地跟着楼君煜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胳膊和背火辣辣地疼。凤轻歌趴在楼君煜身上,搂紧了他的身子,忍不住将脸埋进了他胸膛,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楼君煜!你醒来啊!哪有像你这么贪睡的!” 她其实,心里很怕,真的很怕,很怕他就这样,不醒来了!他欺瞒她,利用她,甚至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都没有恨过他,真的没有恨过!她只是怨,只是伤心,只是心里很疼!很疼!可这一刻,看着他,她心里更疼,疼的就好像被刀剜一样,剜完后,又是深深的害怕着失去。她宁愿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也不愿他就这样死去! 手摸向他是心口,感觉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微弱,胸口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心慌乱不已,有种绝望从心而生。 凤轻歌环住他的颈间,一字一句,哽咽地喃出声:“楼君煜,我承认,我是喜欢上你了!不,是爱上你了!很爱,很爱!像中了你的毒,抹不去,忘不了!我能将所有人推开,可唯独,无法将你推开。明知道,你另有目的,明知道不应该靠近你……” 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在他颈间:“楼君煜,你要真就这么死了,我才会恨你一辈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缓缓抬起落在她的头上,轻抚着她的发丝。凤轻歌感觉到头顶的手,不由猛地一震抬起头,睁着模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人。楼君煜睁开如墨的眸子,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看了一辈子般。冰凉的手指缓缓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沙哑:“别哭!” 只那么两个字,凤轻歌便一把扑进楼君煜怀里,如洪水决堤般哭得更厉害了。想说什么,却是泣不成声。 楼君煜看着她,沙哑而缓慢的声音多了一丝无奈:“怎么还哭得这样厉害!” “楼君煜,我……恨死你了!”凤轻歌捏紧了他的胳膊,哽咽地狠狠道。 楼君煜黑眸渐深,苍白的嘴唇微动,与她额头相抵,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轻轻一叹,沙哑出声:“若真要恨便恨吧!” “真的要扎么?”凤轻歌手捏着阵,指尖有些发颤。看了看他伤痕交错的背。心上一紧。 “嗯!时间不多了,开始吧!” 看向楼君煜,忍不住忐忑开口道,“我从未针灸过。对穴位的位置也不了解。轻重更是把握不了,要是扎错位置了怎么办?而且……”凤轻歌嘴不停地说着各种理由,各种不安。 楼君煜伸出冰凉的手握住她拿着针止不住颤抖的手,定定地看着她,沙哑开口:“我信你!那么。你也信我。可好?” 凤轻歌看着他苍白虚弱却依旧淡然从容的面容,仿佛只要看着他,就能全心全意的信任般。不由重重点下头:“嗯!” 沙哑而笃定的声音传来:“右肩往下三寸!” 凤轻歌用手指寻了过去,按着他右肩往下三寸的地方:“这里?” “嗯!刺进去后。轻轻捻转!” 凤轻歌犹豫了片刻,举起针,努力遏制着发颤的双手,刺了进去。按照楼君煜说的方法捻转。 “背中间,往左偏一寸!” 凤轻歌再次举起针刺了进去,经过前一次刺成功,心里已没有那样害怕。 “背左下方,腰际往上一寸半!斜着刺入!” 凤轻歌再次举起斜过针刺了进去!忽穴道里如泉涌涌出大量的黑血,凤轻歌不由一惊,心慌如麻:“流血了!怎么办!” 楼君煜握住她慌乱的手,沙哑开口安抚道:“莫急!是毒血!” 闻言凤轻歌不由松了口气,额头已全是冷汗。 “走吧!”放了毒血,楼君煜重新穿好了衣服,包裹住了伤口。 凤轻歌点了点头,扶起楼君煜,朝山顶走去。 “那个洞,应该是在那里了!”凤轻歌指着不远处道。她记得那个洞那里有一棵很大的桑树的。 楼君煜点了点头:“嗯!” 凤轻歌扶着楼君煜正欲过去,忽一阵火光亮起,一批黑衣人突然出现:“他们在那里!” 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突,完了! “过去!”楼君煜沙哑的声音快速响起。 凤轻歌闻言没有犹豫,扶着楼君煜,快速地向洞口奔了过去。 忽一阵流矢飞过,直直地向两人射来。 楼君煜目光一凛,一拉过她,两人便直直地往洞里面掉去。像上次那样,只是这一次她是清醒的。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凤轻歌一把抱住楼君煜,将自己的身子挪到了下面。而临着掉入洞底时,只一瞬楼君煜便将两人的位置调换过来,丝毫不给她反应过来的时间,两人便重重地掉入了洞底。紧接着又滚落了一个长长的坡道,撞在了墙角上,才停了下来。 凤轻歌从楼君煜胸口抬起头,急忙察看着他的伤势,方才包好的伤口又因撞击而流出更多的血,他的手指亦是磨得全是血,脸上也更加惨白。 “楼君煜!你当你有几条命!你当你不会死的吗?!”凤轻歌忍不住低吼道。 闻言楼君煜眸中流过什么,苍白的薄唇干裂的不像样子,声音像锯木头般沙哑:“这些我还能承受得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气急,正欲开口大骂。 楼君煜忽抬头看向他们掉下来的洞口,听着呼啸的风声,目光一凝,沙哑开口道:“那些人也跳下来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目露惊诧。 “走!” 见此,凤轻歌也顾不得其他,抚着,楼君煜就往洞深处走去。方走到转弯处,便听到黑衣人,走到路岔口时,凤轻歌正欲往右边那条能走通的路去。 楼君煜忽开口道:“往左边走!” 闻言凤轻歌不由惊诧道:“可那边是死路啊!” “他们在前面,快追!”忽黑衣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凤轻歌看向楼君煜,不由微急:“那边是死路!” “向左!”楼君煜看着她,再次沙哑开口。 凤轻歌看着他,瞥向身后,抿了抿唇,扶着楼君煜向左边过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我宁愿和他一起死 走到死路尽头,凤轻歌看着前方的石壁,不由转过头看向楼君煜。 “到那边去!”楼君煜指向石壁的右侧。 凤轻歌闻言抚着他走了过去。 楼君煜伸出手,摸着石壁的右角一块凸起的石头,按了下去。石壁震动了一下,“轰隆”一声缓缓打开。 凤轻歌见此不由面露惊讶:“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嗯!后来我再来时,发现的!” 感觉到后面的人追了过来,凤轻歌不由忙扶着楼君煜走了进去,正欲关上石门。 楼君煜黑眸一闪,伸手握住她的腕间:“莫急,将那些人引进来!” 闻言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引进来?” “这洞内有机关!”楼君煜扶住她的手臂,沙哑地开口解释道。 “快!他们进去了!”一批黑衣人跟了上来,大声道。 “现在该怎么办?”凤轻歌看着只有微薄的光亮,漆黑得难以看清事物的石洞,转过头看向楼君煜道。 “这边!跟着我的脚步走!千万不要走错!”楼君煜将她拉向一片更加漆黑的地方。 “妈的!这里真黑!怎么看的清――啊!”身后黑衣人的骂声还未落,突然便传来了大批人的叫喊声。 忽洞内突然亮了起来,有人点燃蜡烛,叫喊声渐渐变少,取而代之的是兵器交接激烈打斗的声音。 凤轻歌转过头便见那群黑衣人抵御着四方射来的暗箭,不少人已被射倒在地。然而他们进来的那个洞口却有更多的黑衣人涌了进来。凤轻歌见此不由眸光一沉,看来那人今日真是非要杀了她才肯罢休!竟然动用了这么多人!转过头。扶着楼君煜,继续快步向洞内走去。 忽眼前一片开阔,石室内似堆着什么东西,黑黑的。也看不清路在哪里! “夜明珠可还在?”楼君煜沙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嗯!”凤轻歌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打了开来。顿时一片绿幽的光亮起,照亮了整个石室。凤轻歌这才看清石室内的东西,那些……竟然是几十口大箱子。 楼君煜从她手中接过夜明珠,紧皱着眉。缓步走了过去。凤轻歌接着夜明珠的光亮这才发现。他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脸色比方才更白了几分,薄唇干裂的厉害。每走一步都要顿上一顿。 楼君煜伸出青筋突起的手,将箱子打开。一道耀眼的光芒从箱子里透了出来。黄灿灿的。凤轻歌看着箱子里的东西,目露震惊,不由上前忙伸手将其他箱子打了开来。而这些箱子里面,装的。竟然全部都是金银珠宝!金子,玉观音,夜明珠,珍珠项链,黄玉,夜光杯,金珊瑚,各种宝物应有尽有,还有好些是她在皇宫里都没见过的! 她怎么会没有想到呢!这石室建在地形最为复杂的四方山上,而且洞口也极为难找,若不是上次她失足,掉了进来,也不会发现。而这一路走过来,那么多机关,若不是洞内有极为重要的东西,或是藏着什么,又何必费心做这些机关!可是,这个宝藏到底是谁建的呢? “传闻天凤建国时留有一批宝藏,应该便是这里了!”楼君煜沙哑开口,解释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眸光微闪。转过身,眼神忽落在一块雕刻一尊观音的石壁上,那观音面带着普度众生的微笑,一手托着净瓶,一手作兰花指。那笑莫名地给人一股蛊惑的味道,眸子透着一种异色,仿若要将人吸进去般,透着一股异光。 凤轻歌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双手抚向那异色的眼眸。 “别动!”楼君煜沙哑的声音微急,一把拉下她的手。见凤轻歌目露迷茫,伸出手盖住她的眼睛,“这观音的眼睛有问题!”说着放下了手。 凤轻歌回过神来不由觉得惊奇,却也不敢再去看。 楼君煜走到另一边石壁上,伸手敲了敲石壁,又沿着石壁的纹路,一路摸了上去。最后,按在了一处,对着敲了三下。 石壁“轰隆”一声,开始晃动,渐渐抬了起来。方抬离地面半米,忽“轰”的一声,石门蓦地掉了下来。 凤轻歌一惊,楼君煜已是抬手,将石门抬住,抑制它掉下去。发白的手撑在石门上,青筋突起的更厉害,整双手显得狰狞万分。凤轻歌忙伸手抬住石门。 楼君煜闷哼一声,眉头紧拧。肩上的伤口又裂了开来,背后亦是渗出来血,沙哑的声音满是压抑:“快出去!” “你怎么办?!”凤轻歌闻言不由看向楼君煜急急开口道。 “你先出去,我自有办法!”楼君煜低垂着眸子,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眼底掠过一抹赤红,似有什么在急遽地翻涌,却又时不时地隐入深邃的眸子,昭示着他强烈的压抑。 “什么办法?你先说清楚,你不说清楚,我是绝不会先走的!”凤轻歌看着他,眼里满是固执。 忽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黑衣人的震惊与疯狂:“奶奶的,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宝贝!” “哈哈哈!这些都是我的了!” “什么你的,这是老子的!” “这么多宝贝,一辈子都不愁花了!” “敢跟老子抢,老子杀了你!” “要杀先杀了那两个人再说!否则就算拿到这些银子,也没命活着花的!”有黑衣人忽开口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惊,转过头便见黑衣人朝他们的方向过来。 忽楼君煜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凤轻歌!” “嗯?”凤轻歌回过头,还未反应过来,膝后便被人踢了一脚。双腿一软,人矮了下去,紧接着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石门“轰”的一声,重重地落了下去。隔绝了石室内外。亦是隔绝了那个石室里那个刻在她心底的人…… “楼君煜,你这个混蛋!”凤轻歌一把向石门扑去,死命地拍打着石门,嘶声道,“你给我出来。你快出来啊!听到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石门外听不到半点动静。凤轻歌软瘫在地上,心一点点变凉,却仍旧不愿放弃希望,仍是不肯停歇地拍打着石门。手变得血肉模糊一片。一遍遍地哭喊着,声音抽噎不止:“楼君煜!楼君煜!楼君煜!楼君煜!楼君煜!楼……君煜……”声音已经嘶哑的难以发出声来,却只期望他能应一声,就那么一声。我在这里…… 忽整个山洞开始震动起来,山洞上方的石灰和碎石,开始接二连三纷纷地往下掉。凤轻歌望着石洞,心惶不已,忙站起身来,更用力更急地拍打着石门,嘶哑的声音微弱而歇斯底里地发出:“楼君煜,你在不在?!你快出来啊!山洞就要塌了……” 忽一阵笛声响起,凤轻歌心中立刻腾起一股希望,他还活着!他还活着!手足无措地从衣袖里拿出笛子。手止不住地发抖,唇都有些发颤,和着笛声吹起,心尖上都在发颤。他还活着! 楼君煜沙哑的声音透过厚厚的石门响起,那样飘渺,却给了她无尽的希望:“凤轻歌!” 凤轻歌放下笛子,拍着石门,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竭尽所有的力气,似将嗓子都喊破了般,大声道,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是我!我在这里!” “信我吗?”沙哑的声音似带着重重的喘息。 山洞摇动得更加厉害,凤轻歌踉跄了一下,努力稳住身子。咬紧了唇才遏制着痛哭出声,拼命摇着头,嘶喊道:“我不信!我才不信你这个大骗子!” 沙哑的声音带了丝虚弱和无奈:“凤轻歌,就再信我这一次,可好?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然后再右转,出了山洞,在外面,等我……” “不――我不信你,我也不要等你,我哪一次等过你!我凤轻歌从来不等人!你要么就现在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啊!”凤轻歌拼命地拍打着石门,嘶喊着,滚烫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流了下来。 山洞发出轰隆的声响,石室内隐隐有黑衣人的叫喊声,而楼君煜却始终,再没了声音。凤轻歌身子忍不住发抖:“楼君煜,我就再信你一次,我等你!就等你这么一次!你千万……不能骗我!否则,天涯海角,我都要……要找你算账!” 凤轻歌流着泪,面色木然,目光板滞,踉跄着山洞口走去。山洞越发摇晃得厉害,不时地有碎石砸落下来。凤轻歌磕磕绊绊地走着,时不时跌倒在地,又爬起来再走,被碎石砸得鲜血淋漓也不管。 山洞外,穆风眼中一片死寂地看着凤轻歌从山洞中走出。走在山洞口,人却停住了。转过身,看着一身狼狈,脸上满是泪痕,满身是伤,一脸木然的凤轻歌,死寂的眼中终于有了波动。 山洞口不断地有石块落下,整个山洞震动着,仿佛立刻便要塌了般。凤轻歌抬起双眸,木然地看向穆风,嘶哑的声音从喉中吐出:“太后死了,你知道了,是不是?” 穆风浑身一震,冷硬而充满死寂的眸中压抑着极为浓烈的痛苦,拳头颤抖着攥紧。 忽山洞顶掉下一块大石头,穆风及时地揽着凤轻歌避了开来,跃到了山洞之外。山洞极为剧烈的震动起来,所有的石块都开始往下掉,堵住了山洞口。 “不――他还在里面!他还在里面!”凤轻歌蓦地一震,嘶喊着,疯狂地向山洞口跑去。 穆风伸手死死地拦住了凤轻歌,冷硬的声音压抑着痛苦:“陛下,不能去!” “什么叫做不能去?母后已经死了,我不想我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的死去,我不想他死!与其看着他死,我宁愿和他一起死,你明不明白!”凤轻歌对着穆风嘶吼着。 穆风死寂的眸中一震,手不由松了开来。 凤轻歌一转身就朝山洞里冲了进去。 正欲冲进山洞,忽看到山洞深处那染了鲜血的白色衣袂,凤轻歌不由一震,脚步一滞。双眸移向那仿若黑曜石般的眸子以及那惨白的容颜。 楼君煜扶着石壁,脸色毫无人色,却是深深地看着她,苍白的薄唇微挑。 泪水就那么流了下来,凤轻歌看着他,颤抖的双唇微微上扬。 忽“轰”的一声,眼前的一切,轰然崩塌。掩埋了一切,也掩埋了方才还对她笑的那个男子。 “不――”(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不如归去 无尽的黑暗中,忽亮起一丝微光,背后一个娇嗔薄怒的声音响起:“这是桃花?” 她听到声音转过身,便看见自己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衣裙,裙摆随风轻动。清丽的脸上带着写着忿忿,瞪着一双剪瞳看着眼前白衣飘然的男子。 闻言白衣男子,微微挑起唇角,黑眸中含着笑意:“是!” “你不是说带我来看杏花吗?”她看见那个穿着一身浅紫色衣裙的自己撇了撇嘴道。 …… 桃色花瓣漫天飞舞,桃花林中的两人,衣袂飘飞,如此的相契相合。 她看见自己愣愣地看着他,轻喃出声:“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古有梅花妆,后有女子做花钿装饰额前!可想一试?”忽画面一转,妖娆的杏花林下,白衣男子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透着淡淡的亮光,声音温然。 “梅花妆?可这是杏花啊!怎么做?”她听到自己疑惑不解的声音。 她看见他给自己用杏花做了花妆,她亦将杏花染在了他的眉心。他清淡如薄雾的面容,因那眉心盛开的杏花,生出一股妖娆,仿若跌落红尘的谪仙般。 风乍起,满林的杏花纷纷扬扬而落,吹起他素白的衣袂,飘然似欲乘风而去。 “不――别走!”凤轻歌蓦地坐起身来,额上冒出了冷汗。 “陛下,您醒了?”身边传来宁蓝的声音。 凤轻歌转过头便见宁蓝端着药走了过来,凤轻歌看着周围漆黑的宫殿。心空茫一片:“这是哪儿?” 宁蓝见她一脸茫然,不由开口解释道:“这是未央殿呢!栖凤殿被大火烧了,您不记得了吗?”说着舀了一勺药,喂到凤轻歌嘴边。 凤轻歌猛地一震。抓住宁蓝的手:“楼君煜呢?楼君煜在哪?!” 闻言宁蓝不由垂下了眸子。手端着药,抿着唇不语。 凤轻歌一把掀掉了她手中的药碗,看着她,怒道:“朕在问你话呢!回答朕!” 宁蓝身子一缩,慌张的抬起头。欲言又止:“陛下……” “陛下!”忽穆风从殿门走了进来。面色冷然,眼中一片死寂。向凤轻歌一拱手道,“宁王疯了,已不知所踪。宁王的人已尽数被擒,北延国的人也同样被擒,只是,都服毒自尽了!栖凤殿和乾清殿的火已扑灭……” “楼君煜在哪?”凤轻歌打断穆风的禀报。开口道。抬起头看着穆风,吼道,“楼君煜在哪?!” 穆风敛下眸,冷硬开口:“四方山下,四方山震动,整座山塌陷下来,山洞被毁。他,没能出来,死在里面了!属下已经派人搜索,只是,山洞已经被顶上的山全部塌了下来……” 凤轻歌浑身一震,脸色惨白,身子忍不住发颤,攥紧了手,指甲陷进了皮肉里。凤轻歌冷冷地看着他:“你骗朕!” 穆风面色未变,半响冷硬开口:“陛下自己有亲眼看到,又何必自欺欺人!” “朕不信!朕不信,就算是亲眼看到的,朕也不信!”凤轻歌捂着头,面露痛苦。 闻言宁蓝没多想,怯怯地出声:“可王夫,的确是死了的啊!那四方山东面的山,断崖的地方整个塌了下来。哪里还能有命,王夫在那山洞里……”看着凤轻歌更加惨白的脸色,宁蓝忽意识到说错了话,讷讷地住了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凤轻歌看着穆风,冷冷开口:“带朕去四方山!没见到他的尸身,朕就不信他死了!” “可现在是子时啊!”宁蓝目露诧异,忍不住蹙眉,开口道。 “是!”穆风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低头拱手道。 凤轻歌也顾不上穆风还在殿中,快速地穿衣,走出殿去。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忽一阵悲戚的哀鸣响起,响彻皇宫。一只翠绿的杜鹃盘旋在天空中,凄哀的悲啼,口中似流血了般,鲜红鲜红的。 “杜鹃啼血了!杜鹃啼血了,都已经彻夜不停地悲啼一天一夜的,这可是不祥的征兆啊!”有太监望着天上的杜鹃喃喃道。 “陛下,这两只杜鹃死了一只,所以这只杜鹃……”宁蓝见此不由开口解释道。 凤轻歌看着啼血的杜鹃,目中一痛,转身向宫门走去。 凤轻歌看着眼前的山和碎石,脸色冷静地异常。 “陛下……”宁蓝见此,不由面露担忧。 凤轻歌蓦地走上前,在乱石前跪了下来,用着双手不顾一切地挖着。手刨得全是血也不管不顾。 宁蓝见她不要命般疯狂地挖着石头,不由一冲了过去,拉住她的手,哭道:“陛下,不要挖了!这可是一整座山!即便挖开了,王夫也不会活啊!” 凤轻歌眼中一痛,甩开宁蓝的手,声音嘶哑:“即便不会活,朕也见到他的尸体!” 转过眸,看向山石,双手不停地抛着,眼中的湿润了双眼,眼眸发红,声音压抑着极大的痛苦:“他怎么会死,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就这样轻易的死!他那样的人……” “陛下!别挖了!你的手都全是血!”宁蓝心疼地看着凤轻歌的双手,哭着出声。 凤轻歌似听不到一般,也似不知道疼一般,拼命地挖着石块:“楼君煜你不会死了,对不对?那么多次,你都没死,这一次你也一定不会死的!是你说叫我信你的,叫我等你的,这一次,好不容易我信你了,愿意等你了,你这么能撒谎呢?你这个大骗子!” “不要再挖了!”忽一双手将她拉了过去,傅秦翊双手扶着她的双肩,看着她指尖翻断。满是鲜血的双手,低吼道,“楼君煜死了,你就这么难过吗?” 凤轻歌转过头。对上傅秦翊痛苦复杂的桃花眸。哭着沙哑出声:“楼君煜他,是我的丈夫啊!” 闻言傅秦翊不由一震。 凤轻歌双眸含泪,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幸福,轻喃出声:“我们完成过大婚,他抱我走过坎坷路。喝过交杯酒……” “可与你完成大婚的不止楼君煜一个!步凌寒失踪了这么久。你都能放下……” 凤轻歌看着他,打断了他话,眼中因泪水而朦胧,嘴角轻挑:“可我爱他!爱到……”凤轻歌哽咽着。手抚向自己的心口,满是泪的眼中透着木然,“爱到这里很疼,很疼。心尖上都是疼的!爱到,即便他曾经欺骗我,即便利用过我,即便从未喜欢过我都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了!现在我只想……他活着!活得好好的就好!哪怕他不爱我,不记得我!” 傅秦翊看着她眼中满是震动之色,他从未想过她竟然已经是爱上楼君煜了,更未想过向来理智的她竟爱的这样深!会因为楼君煜的死,而失去理智! 傅秦翊掐着她的肩,目中露出复杂之色,半响狠狠开口道:“你要挖,我就陪你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傅秦翊桃花眸凝视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可是,你别忘了,你是天凤国的皇帝!现在朝中混乱还需要你去整顿,宁王还未找到!北境北延国的兵还未撤!东境夜离国新起,正渐渐扩大国土和提高国力!整个天凤国百姓不安,人心惶惶!你想要天凤国毁在你手里吗?!” 闻言凤轻歌身子微微一震,满是鲜血的手指缓缓曲起。 壬戌年四月,熙和四年,在一场巨大的宫变洗礼后,朝中残朽不堪,而天凤国与北延国在北境洛祗江一带的战事,越演越烈。天凤国女帝,下令进行清君侧。朝中参加谋反的一干大臣,皆处以斩首,牵及多人。只除了宁王叛变当日,大义灭亲,平叛的文宣侯楼亦煊,没有受到任何牵连,反而赐了白银千两,地千亩地。 经此之后,朝中宫中,无人不知。向来温和近人的女帝,变得冷漠无情,手段凌厉,君心难测。一时间朝廷上下,皆变得人心惶惶,沉然慎言。 而不久后,凤轻歌又擢光禄大夫仲繇为正三品中书令,刑部侍郎易苏为刑部尚书,封傅太师之孙为秘书少监。 而距谋反之日五后,女帝终于发出了国丧,举国上下,一个月内,禁止宴乐婚嫁,以哀悼太后,并且立誓,要用北延国一万兵将为太后殉葬。不久,北境传来消息,定北大将军纪江消灭北延国军一万。 而令人奇怪的是,宁王谋反当日,是在女帝与楼二公子成婚大天,而从那日之后,楼二公子便没了消息。有人说,楼二公子身为宁王之子,自然被皇上当做乱臣贼子处死了,但因为皇帝一直未传出废除王夫的消息。所以这个说法很显然也有很多人怀疑。也有人说,楼二公子是死了,而且死在四方山内,因为有人见到皇上时常去四方山,而且命人在四方山谷底挖山。挖山,这样疯狂的举动,若不是有其因,又怎会莫名其妙如此?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悲戚的啼鸣响彻在清冷的皇宫,似丧钟般,昭示着人的死亡。 凤轻歌看着天空上孤独而绝望地盘旋在天空上,啼鸣的杜鹃,眸中微凝,轻喃出声:“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楼君煜,我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归来!” “我等了你七天了,却好像隔了七年!”凤轻歌坐在长廊上,拿出酒坛,“今日是母后的头七,我们陪母后喝一杯好不好?” “我生辰那天,你给我酿的醉颜红,我把它挖出来了。明明是准备大婚之后和你一起喝的,可谁叫你不在的。我现在想喝了!我一喝就会全喝光,一滴都不剩的!所以,你快回来吧,否则,酒真的就要喝完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物是人非 “谁肯教白衣送酒……楼君煜,你若再不回来,酒喝完,就没人能给我酿酒喝了!”凤轻歌喃喃出声,眸中露出一丝黯然之色,抱起酒坛仰头饮了下去,眼中的泪从脸庞滑落,和酒一起进入了唇间,涩而苦! 忽啼叫着的杜鹃扑棱着翅膀,飞到她的眼前。[]凤轻歌伸出手,翠绿的杜鹃啼叫一声,轻啄着她的手。凤轻歌心中蓦地一涩:“你也只剩一个了,是不是?” 从袖中拿出无暇的白玉笛,放在唇边,低低地吹奏起来。君是江中水,我是岸边柳。日日思君君不见,此恨几时休。日日望君君不见,江水自悠悠…… 吹罢,看着眼前站在栏杆上,看着她的杜鹃鸟,唇微微发颤:“长相思,长相思,只有相思无尽处,楼君煜,你真是个……祸害!” 凤轻歌抱起酒坛站起身,嘴角一勾,“呵呵”地苦笑出声。仰头便饮了一口,声音带着醉意:“嗟我怀人……”不顾着酒的浓烈,一口一口地灌着,湿热的眼睛蒙上了醉意,“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闭了闭眸,将眼底的泪风干,“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维以不永伤……” “呵呵~”凤轻歌低笑着,“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凤轻歌一把将酒坛摔在了地上,酒坛“砰”的一声碎裂,酒全部溅流了出来,“与其酒醒后肠断,我宁可清醒着痛苦!” 凤轻歌扬起头,将泪倒流进眼底。楼君煜。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泪了!以后,我只会用剩下来的生命等你,等你回来!你千万,要回来…… “将梁国的使者杀了!然后告知梁国君主。就说。宁王谋反当天,北延国侵入皇宫,梁国使者在混乱中被北延国杀了!”凤轻歌站在窗前,目光微凝。 闻言穆风死寂的眼中露出一丝诧异,却没有开口问。 凤轻歌见此。眼中闪过什么。随即眸光一深,开口解释道:“梁国与朕结盟是假,它真正结盟的,是北延国!” 闻言穆风眸中闪过一丝波动。 “一开始。朕也以为梁国是单纯的想与天凤国结盟打败北延国,然后从中获利。只是,有太多地方想不通了!”凤轻歌侧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比如,梁国在之前天凤国没有败阵时,就主动欲与天凤国结盟,比如梁国知道我天凤国北境的地图到了北延国手中。比如,北延国分明知道从梁国进入夺取天凤国洛祗江,会挑开与梁国之间的矛盾,在大战之时树立敌人,实在不是明智的做法。比如,在梁国军队与天凤国的军队夹击北延国军的时候,宁王突然选择撤兵,令北延国军安全撤离。太多,太多都想不明白!” “直至这一次,梁国来使进宫参加朕的大婚。梁国来使的人包括侍从在内,人其实并不算多。而且,随来使来的人,必定是经过挑选的。可就是这样一群的人里,竟然混有北延国人,而且一路从梁国混到天凤国王宫,太过让人觉得蹊跷。不止如此,宁王的人马,也是跟着梁国来使到云安的。” 凤轻歌冷哼一声:“梁国来使再不济,也不可能没有发觉,身后跟着两批力量不弱的人马。若是发觉了,却没说,那么,便是有意纵容,或早就知晓!” “从一开始,便是个阴谋!北延国与梁国设下的阴谋!”凤轻歌面色微冷,“天凤国与梁国比邻,唇亡而齿寒,梁国虽与北延国结盟设下阴谋,但毕竟没乘机派兵,可见,梁国也深知,天凤灭了,对梁国没有半点好处!北延与梁国的结盟也未必像看上去那般牢固,梁国也未必信任北延国。[]既然如此,朕不若搅乱了这浑水!” 凤轻歌嘴角一挑:“梁国还未发觉朕已经知晓了,梁国与朕是假结盟的事。此番,朕杀了梁国的使者,将这污水推到北延国身上,即便梁国不信,也势必会生疑,对北延国起防范之心!梁国与北延结盟,本就为利益而生,若半丝好处都拿不到,梁国,还会与北延国结盟吗?这一点,朕很期待知道!” “属下,明白!”冷硬木然的声音响起,穆风低头拱手道。 凤轻歌看了他一眼,不由目光微凝,微微一叹,撇过眸子,眼中也带了伤痛。自母后下葬后穆风便失踪了三天,再出现时,便仿若没有了灵魂一般,更加沉默。不再多说,只是她吩咐事,他便去做。以往他眼中还有所在乎的东西,可现在,怕是什么也没有了。 母后……是因救她而死,他心底其实,是怨她的吧!不止他怨她,就连她,也怨自己!怨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母后,明明做好了一切,却还是令最在乎的人都……离开了! 凤轻歌敛下眸,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朕知道,你喜欢母后!” 闻言穆风身子不由一僵,面色更加冷然。 “朕也知道,你曾因母后做上了太后而怨她!” 穆风眼中一痛,不!不重要了!她是不是因为贪念荣华富贵而做了皇上的妃子,成为太后都不重要了! 凤轻歌缓缓抬头看向他:“我知道,你现在已不在乎这些了。可是,朕还是要说,其实,当年太后并没有爬上父皇的床,甚至,母后至死都是完璧之身!” 闻言穆风不由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紧紧地看着她,冷硬的眼中写着震惊。 凤轻歌继续缓缓开口道:“母后坐上了太后的位置,只因,只因父皇驾崩前,她跪在父皇的榻前,说,她想保护朕!她不想父皇驾崩之后,朕没有母亲的荫蔽和保护,孤苦一人,被人所欺。她想……要有保护朕的力量!” “母后她曾说,她一生最辜负了的人,便是你!”她知道,除却母后的死,穆风最介意的事,便是母后死前,没有给他留下只言片语。母后怕不是没有话想与穆风说,而是用只言片语,无法将她心底的话说尽。也怕,穆风会更痛苦,所以,选择什么也不留给他。 穆风脸色发白,攥紧了拳头,眼中压抑着惊涛骇浪以及沉痛。 凤轻歌转过身,看向窗外,闭了闭眸,罢手道:“朕要说的,已经说了。下去吧!” 身后的人无声的拱手,转身离去。向来轻如鬼魅的脚步,沉重得仿佛有千斤重。 站在殿门外的小咕咚看着从殿内走出来,面色惨白冷硬,眸中满是死寂的穆风,忍不住一叹。 小咕咚不由跟了上去,面色微戚:“相当年,我们一同在先皇身边侍奉,看着杳妃娘娘仙逝,又看着先皇因劳郁成疾而驾崩,如今连太后也……” 闻言穆风脚步一滞,目光如冰锥般地看向小咕咚。 小咕咚见此不由道:“我知道太后娘娘在你心中就是一个禁忌。你这般可是在怨恨陛下?” 穆风冷眸一凝。 “太后去了,你痛,难道陛下就不痛吗?太后是因救陛下而死,陛下不仅要忍受着太后薨逝的痛,还要忍受着愧疚。陛下心里更难受!不止如此,想当初楼二公子与陛下那般的般配,连奴才这半个废人看了,都教人羡慕!楼二公子和陛下在一起前,你可见过陛下那般连眉眼都带笑,笑里都带像灌了蜜的模样?后来,楼二公子与陛下有了争执,你又可见过陛下那样美好的人,一天到晚都紧锁着眉的模样?” 说着小咕咚不由抹了泪:“好不容易陛下和楼二公子成了婚,却是在宁王谋反的日子!好不容易这两人……楼二公子却就这么死在了山底下!” “一夜之间,陛下最爱的两个人都去了,陛下难道不难受?不痛苦?”小咕咚缓了缓气,“自陛下那日从四方山回来,陛下就开始忙于政事,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要不是昨日看着陛下一人坐在长廊上喝着酒,流着泪,自言自语,就是老奴我也不知道陛下一直忍着痛啊!陛下难受,陛下痛苦,可有在人前表现出分毫?”小咕咚忍不住老眼泪花,一抹泪,拍着胸脯道,有些激动,“可老奴我看着陛下这样,我这心里也难受啊!难受啊!” 穆风闻言眸中微震。 “人,走的走,失踪的失踪,死的死,伤的伤,叛的叛,就留下我们这些人!这宫里也是越来越冷清了!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宫里勾心斗角,虚心假意多了去了。难得见真情,怎么就……一个个都落得这样的下场!”小咕咚摇着头,颤颤巍巍地向前走去。手指着天,悲戚大骂,“这老天,不睁眼呐!不睁眼呐!” 云安大街上,凤轻歌走在车水马龙,熙熙囔囔的人群中,看着云安丝毫没有因那场宫变受到而影响的百姓,心中微叹。对于百姓而言,谁做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安定的生活,能够裕足。谁逼了宫,谁又谋了反,也只是作为饭后喝茶闲谈的话题。八卦一番,感叹一番,就各做各的去了。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什么都没变。 走到花满楼前,凤轻歌看着拆着牌匾的花满楼以及提着包袱陆续从花满楼离开,嘤嘤哭泣的女子,不由目露诧异。上前看着拆着牌匾的小哥,问道:“小哥,花满楼发生了何事?怎么要将这牌匾拆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我只是他妈的爱上了你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楼主三天前便遣散了楼里的姑娘和下人,将花满楼卖给了别人,不知去向。这不,这楼里没走的姑娘,不是舍不得走,就是没有去处的。都想等楼主回来呢!唉!好好的天下第一楼,就这么说拆了就拆了!”换着牌匾的小哥摇头叹气道。 “三天前走的?”凤轻歌不由目露疑惑,“没有人知道,宁楼主为何要走,又去了哪儿吗?” “唉,有人说,宁楼主本是官家小姐,后来因为追着心上人才来到了云安,开这花满楼心甘情愿沦落风尘。只是这宁楼主的心上人死了,所以宁楼主也就走了!姑娘以前也是花满楼的常客吧,唉!这楼不开了,很多客人也都很遗憾。今天就不少人来问呢……哎!姑娘……人呢?怎么就走了?” 凤轻歌漫无目的地走在云安大街上,心中空茫一片。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凤轻歌不由一震,猛地抬起头来,见到的却是傅秦翊含笑的桃花眸。心中不由划过一丝失落。 傅秦翊看着她,眼底不由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转为散懒,嘴角痞痞地一挑,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这位小姐,今日春光正好,不如陪在下一同游玩如何?” 凤轻歌秀眉一抬,嘴角微扬:“姑且,就陪你玩玩!” 傅秦翊邪肆一笑,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人流深处。 “这居然已经做出这种大风筝了?可以载着人飞不?”凤轻歌看着可以完全承受一个人力量的大型风筝,不由露出惊异之色,眼中隐隐透着光彩。 “这风筝是老朽经过多加研究才做成的。姑娘怎知这风筝可以载人飞,难道姑娘有见过相同的风筝?”做风筝的老伯闻言不由目露惊讶道。 凤轻歌看着风筝,摇头一笑:“这种风筝我也是第一次见,只是看它这般大。所以想着或许可以承受一个人的力量!” “姑娘果真聪明之人。老朽苦思冥想想了半年才找出用风筝让人飞起来的方法。姑娘竟然一看到老朽这风筝就猜出了用途!”老伯不由笑着叹道。 凤轻歌一笑置之,随即看着风筝上的绳子和木杆问道:“这个怎么用?” “想不想飞一次?”傅秦翊双手环胸,挑眼看着凤轻歌,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光波。 “嗯?” 傅秦翊一手拿起巨大的风筝,一手拉起凤轻歌就往山上走。 “哎!你轻点拿!轻点拿!”身后的老伯见此。不由急道。 “你该不是要我架着这风筝。从这山上跳下去吧!我不要!我又没有武功,要是摔死了怎么办?”凤轻歌挣扎着,死活不肯走。 傅秦翊桃花眸波光一转,邪肆开口:“不是还有我么?就算是死。也是我陪着你死!你该不是怕了?” “姑娘,这风筝是傅公子亲自试验过的,应该是没问题的!姑娘不必担心!”身后的老伯见此不由开口道。 “老伯,我不是信不过您的风筝。我是信不过他!”凤轻歌转过身,看着老伯道,说着一手指向傅秦翊。 傅秦翊伸手一包住她指着他的手指,挑眉道道:“唉!我这般好的武艺,竟然都没人信不过,实在是伤心啊~” 闻言凤轻歌不由翻了个白眼,忽身子蓦地被人一揽。 “傅公子!老朽的风筝!风筝,你别弄坏了!”身后的老伯,急声道。 傅秦翊将手中的风筝一抛,随即带着她腾空了起来,转眼便到了山顶。 “你放开!”凤轻歌看着傅秦翊瞪眼道,身子向后退了一步,脚下一个不平。 “别动!” 傅秦翊话未落,身子已不由朝后倒了过去,只一瞬又被人揽了回来。 凤轻歌稳住身子,惊魂未定地看着身后的悬崖,转过头愠怒地看着傅秦翊:“站在离悬崖这样近的地方会摔死人的,你懂不懂?!” 傅秦翊没心没肺地一笑:“我只不过想向你证明,我其实很可靠的!” “可靠?我看你很不靠谱才是!”凤轻歌没好气道。 傅秦翊耸了耸肩,转过身去,双手环胸,看着做风筝的老伯将巨型大风筝扛了上来。凤轻歌看着一大把年纪老伯,扛着这么大一个风筝,喘着粗气。又转过头看向一脸悠哉游哉的傅秦翊,忍不住一脚踢了过去:“没品!” 闻言傅秦翊挑了挑眉。 风轻歌走向老伯:“我来吧!”说着欲将风筝接过去。 “哎!姑娘,这风筝经过这么一试飞,估计又会受损。这风筝就像是老朽的儿子,每一次受损,老朽都心疼啊!”老伯小心翼翼地摸着巨型风筝道,“所以还是老朽来,老朽也好多摸摸这风筝!” 凤轻歌看着抱着巨型风筝,如捧珍宝老伯。转过身又看着笑得悠然的傅秦翊,不由默然。看来这家伙不是不帮, 远处傅秦翊双手环胸,挑眉道:“老头,你就这点毛病!不就是一个风筝么?你又不是不会做!反正也得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闻言老伯气急,哼声道:“那风筝是那么好做的吗?老朽做一个就要花上半个月的功夫才能做好!要不是老朽要完善这个风筝,查探出不足之处,老朽才不将风筝借给你试用!” “这不就是了,这风筝本就不完美,即便坏了也是为了做出更好的。又何必在意?”傅秦翊气定神闲道,说着走上前,直接将老伯手中的风筝,拿了过来,随即拍了拍他的肩,“将你儿子借来用一用!” 闻言老伯脸一黑,气得一下子没缓过气来。 凤轻歌见此,不由好笑。看起来挺温和的一个老伯,竟然也能这般气怒,看来傅秦翊这家伙,的确有将人气死的潜质。 傅秦翊转过身。便见到凤轻歌嘴角的笑意。桃花眸微深,随即低声一叹:“总算是笑了!” 闻言凤轻歌嘴边的笑蓦地一滞。随即挑唇道:“我笑很稀奇吗?又不是不会笑了,怎么就不能笑?” “自然是能笑的,只不过今日是你半个月来,第一次笑!” 凤轻歌眸光一敛。淡淡道:“不过是没遇到值得笑的事而已!我又不是笑泛滥了。见着什么都笑!” 闻言傅秦翊嘴角一扬,随即架好风筝,做好一切准备工作,随即替凤轻歌系好绳子。 “准备好没有?”傅秦翊转过头。看向她道。 凤轻歌眉头一扬:“当然准――” 话音未落,忽傅秦翊一拉着风筝上的木杆,一手带着她,直接跑了起来。从悬崖跳了下去:“抓紧!” 凤轻歌猝不及防,忍不住尖叫出声,手差点从风筝的横杆上脱离。 “哈哈哈哈!”傅秦翊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模样,爽朗地笑出了声。邪肆开口,“你身上系着防护带,掉不下去的!况且还有我在!” “在个毛线!傅秦翊他妈的就是个疯子!”凤轻歌紧了紧抓住横杆的手,忍不住开口大骂。 傅秦翊听着凤轻歌出言骂人,眸中露出一丝诧异,随即嘴角一挑:“骂得好!” 闻言凤轻歌看着傅秦翊那一脸不在不乎,半丝恼怒都没有的样子,不由更气,抬脚向傅秦翊踢去。 傅秦翊目光一凛,避开来。风筝跟着一偏,飞快地朝下划去。傅秦翊连忙抬手拉住风筝上的拉绳,将风筝拉平稳住。 凤轻歌却是不管不顾地又是乱脚向他踢去,傅秦翊眸光一闪,每次都闲闲避开,风筝变得摇晃不已。时而稳住,时而疾速地往下掉落,时而翻转。 傅秦翊被凤轻歌弄得左支右绌,最后两人才险险地落到地面,风筝果然已坏得破烂不堪。 凤轻歌解开身上的绳子,转身离去。傅秦翊见此,不由桃花眸中露出无奈之色,一手拉住她:“看来还真气得厉害!” 凤轻歌转过身,面色却淡淡无波。 傅秦翊见此,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你以为我在气什么?”凤轻歌看着他,淡淡开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的目的是为什么吗?傅秦翊,朕很正常!不需要特意来激怒朕!” 闻言傅秦翊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松开手,一副诧异的模样,双手环胸,嘴角一挑:“激怒?激怒你,我可没好处!这一下来就够折腾的!还差点摔死!”看着地上破烂不堪风筝,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这下老铁又有的唠叨了!” “傅秦翊,你总是这般爱粉饰太平的吗?” 闻言,傅秦翊嘴角的笑一滞,看着凤轻歌,敛了笑,沉声道:“粉饰太平?我粉饰太平,陛下不一样逃避着实事,不敢面对!” “朕没有逃避实事,也没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凤轻歌微微侧过身道。 “是吗?那四方山塌下来,便没人能活着,陛下亲眼看着楼君煜被压在下面,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会不会活!陛下派人昼夜不息地挖着四方山,每隔三日就亲自去四方山,每每都要在那里自言自语!在宫中却又废寝忘食地处理着政事,看起来与平昔无疑,可你又有真正露出自己的情绪?” “你在逃避,你不敢面对楼君煜已经死了的事实!” “够了!”凤轻歌打断傅秦翊的话,冷声道,“你凭什么说楼君煜死了?朕还没看到他的尸体,就决不相信他死了!” “如今朝中诸事繁多,朕不努力处理政务,难道等着江山毁在朕自己手里?你又凭什么说,朕在逃避!傅秦翊,你是朕什么人?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吧!”说着凤轻歌一转身,离去。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的背影,桃花眸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和复杂,嘴角挑起一丝苦笑:“我的确什么都不是……” 闻言凤轻歌身形不由一滞,随即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傅秦翊紧紧地攥住了手心,一拳狠狠地锤向树上。鲜血从拳上流了下来。凤轻歌,我只是无法看着这样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你,无法看到你不开心。我只是他妈的爱上了你…… 可笑?是很可笑,因为她心里丝毫没有他,所以,他做什么,都是可笑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天工府 经过半个月对朝廷上下的整顿,朝中的局势开始逐渐稳定。凤轻歌开始对宁王的军队进行整编,随即加强了各边防防守。而北境的战事还在连续不断的进行,战势也越发紧张。 随后,女帝凤轻歌建立了天工府,专门收揽有奇技才能,钻研发明的人。主要为促进农业、手工业、工业的发展。其中工业包括机械、砖瓦、陶瓷、硫磺、烛、纸、兵器、纺织、染色、制盐、采煤、榨油等生产技术。并且开始大力提倡鼓励发展各种人们眼中的奇技淫巧,创造者具有专利权,凡有益于民生的发明经过试验成功由朝廷大力推广,创造者可获得丰厚的报酬。一时间,天凤国涌现出各种稀奇古怪却又用处百多的事物。 建立天工府,是由见过老铁做出那样可以载人的大风筝后想出来的妙思。天凤国其实是不乏喜欢钻研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和一些有奇巧技能的人的,只是因为从古至今,这些技能都被视为奇技淫巧,不被重视,才无法发展起来。其实国之强大,很多时候,都得靠这些奇技淫巧。想中国当年,不也是被洋人那些奇技淫巧的大炮给轰开了国门的?!只是,她没想到,天凤国竟然会有那么多人发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大到木头制的简单机器人,小到夹油饼用的铁夹子。 从天工府建成第一日她将老铁招进府后,没多久,老铁和傅秦翊那家伙。竟然给她招了一大帮人,说是都是巧匠。而那些人也的的确确巧夺天工,有本事的很。没多久,天工府里便门庭若市。来的人有的是官员之子。有的甚至是乞丐。 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应有尽有。无法,凤轻歌只好把这麻烦摊子交给傅秦翊,让那些人拿出做出的东西,再让傅秦翊根据这些东西从中挑出好的人才异士。 经上次与傅秦翊不欢而散。再见时。傅秦翊倒跟个没事人似的,与平常无异,凤轻歌见此,也就释然了。他都不计较了。她还在那里计较扭捏个什么! 在天工府积聚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机械事物后,凤轻歌令工部的人经过筛选,再命人打造,选择性大肆推广到百姓之中。免费试用。等那些百姓体会到这些机器的方便之处,然后再将东西以百姓承担得起,朝廷又有得获利的价卖给百姓。 而天工府造出的一些娱乐性的玩意,则选择性制造一些,推广到那些官家以及富家公子老爷之中。如此一来,国库里倒充盈了不少。 “诶呀!这总算是热闹起来了啊!”小咕咚一身寻常百姓的衣服,负着手站在天工府门前,看着门庭若市的天工府,以及如火如荼地探讨着技艺的工匠,不由叹道,嘴角忍不住地咧开,“就算是国子监,也没这么热闹过啊!” “那是,陛下自然是厉害的!”宁蓝眼中泛着熠熠光彩,秀丽的脸上带了一丝崇拜之色,“古公公,我听说当初朝廷上还很多大臣反对建这个天工府来着,可现在啊,他们都没话说了!而且还好多大臣家中的妻妾公子也买天工府里造出来的什物呢!要是宁蓝,宁蓝就想不到这些巧匠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陛下是天子,自然不是我们这些个普通人能比的!”小咕咚看了一眼宁蓝,嗓子尖细道。不过,陛下这一年来的确总是有很有奇思妙想啊!每次在朝中提出时虽然都会受到朝中大臣的阻碍,陛下却总有办法让他们认同!即便有时候不得不用些手段,或是妥协,但最终都是做成了的! 正如那个龙骨水车,正如赋税之革,正如在科举里增加殿试。小咕咚不由感叹之中不由有些疑惑,什么时候,陛下从那个没长大般叫人不省心的小女孩变得这样有当年先帝之风的真正的君王了? 两人正欲进去,恰恰看着紫苏从天工府里走了出来。 “陛下现在可还在天工府里?”小咕咚看着紫苏,不由道。[] “在呢!陛下已经和天工府里的那些工匠讨论了一天了!连饭都还没吃,风铃姑娘听说后,给陛下做了些吃的,这不,我正要去拿呢!”紫苏闻言眉头微蹙开口道。 “讨论一天,陛下和那些工匠讨论什么?”闻言宁蓝不由好奇道。 紫苏微微一笑:“这我也不知道了!我先为陛下去拿吃的了!” “嗯,那紫苏姑娘先去吧!老奴我进去看看!唉,天工府一建成,陛下宫里天工府两边跑,比以前更劳累了,我这也担心陛下身子受不了啊!” 闻言紫苏脸上也有了担忧之色:“我也劝过陛下,只是陛下固执的很,劝不动呢!” “我去劝劝!”小咕咚看着紫苏又道,“紫苏姑娘这内伤也才好,还是多加休息休息!” “多谢公公关心,紫苏已经没事了!”紫苏一躬身道。 小咕咚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宁蓝急忙与紫苏寒暄了两句,也跟了上去。 “鱽鱼船,船头方小,尾阔底尖,尾阔可以分水,头小底尖使阻力大为减少。鱼能在水中快速自如的游行,很大的原因是在鱼的流线身形上,若是将船按照鱽鱼的身形设计,则会大大的减少船的阻力,加快船的运行速度。各位师傅看看,能够做出这种船吗?”凤轻歌指着桌上画出的草图道。她只能画出个大概的图形,具体的,也只能靠这些师傅去领悟了。 “这图虽画的粗糙简单,但大致的,也还看得明白。按这种按鱽鱼的身形设计的果然很独特,这样的船,草民还是第一次见!要做出来…...虽然不易,但也是不难的!”一个工匠思忖了片刻道。 “嗯,应该是做得出来,只是要比寻常的船要多费些时候了!”另一个工匠也不由道。 凤轻歌闻言一笑:“各位师傅的技艺,朕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如果朕要大量地造这种船,可困难?” “大量的制造这种船?”闻言几个工匠不由面露诧异。 “只要能建造出一个,有充足的木材,按照同样的方法,按理说,是没有什么困难的!”一个工匠朝凤轻歌一拱手开口道。 凤轻歌点了点头:“那这个就交给几位师傅了!”顿了顿又道,“还有一种船……” 闻言几个工匠眼中露出光彩,陛下方才所说几种船已叫他们大开眼界,如获珍宝。他们工匠,平生本来就对那种精巧的东西就尤为热衷。一听之下,陛下似乎还有别的船,不由有些激动。 凤轻歌声音一滞,转过头看向站在远处等候的小咕咚和宁蓝,转回头,向工匠师傅道:“今日就到这里吧,各位师傅去休息休息吧!” 闻言几个工匠脸上不由露出失落之色。 “我还以为陛下还要说上一段时间,正考虑要不要搬张床榻过来,看来是没必要了!”傅秦翊睁开了眼,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慵懒地舒展了下身体,双手环胸,看着她挑唇道。可那桃花眸底却满是见到凤轻歌拿出那些船的草图,所遗留下来的惊异和熠熠的光彩。 闻言凤轻歌看了一眼他:“你还是可以选择搬张床榻继续在这睡觉的!”这家伙从她跟那些工匠商讨船开始,他就坐在那些打着瞌睡,也不知道是真困,还是假困! “陛下造那些船,可是为北境的水战做战舰用?”傅秦翊懒懒开口。 凤轻歌闻言不由看向傅秦翊,挑眉道:“原来你有听到!” 傅秦翊邪魅一笑,指着自己的耳朵道:“本来是想睡的,可是陛下的声音一直忍不住钻进去,我也没办法不听!” 凤轻歌正欲开口,小咕咚和宁蓝已经走了过来,微微行礼道。 “陛下!” “陛下!” 凤轻歌点了点头:“起来吧!” “陛下都在这天工府呆了一整天了!这太阳都快落山了,还是回去歇息了!”小咕咚一俯身,尖细开口道。 闻言凤轻歌抬头看着天上的落霞,才惊觉已经傍晚了,不由道:“嗯!这就回去罢!”随即转过头看向傅秦翊道,“都已经傍晚了,你竟然都不提醒朕!” 傅秦翊嘴角一挑,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是陛下说,结束之前,不许打扰,不许讲话的!” 闻言凤轻歌一噎,白了他一眼:“谁叫你之前那么聒噪!以前倒没见你,这么听朕的话,今日倒记得听话了!” “微臣,这是正在学着如何做好一个臣子的本分!” “本分?”凤轻歌睨了他一眼,“这两个字用在你身上可真是稀奇!” 傅秦翊挑唇悠扬一笑,拱手道:“过奖!过奖!” “厚脸皮!”凤轻歌瞪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小咕咚,“叫紫苏将风铃做的吃的直接拿回皇宫吧!” 转身向外走去:“回宫!”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的背影,桃花眸微微露出复杂之色,他当做那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与以往一样与她相处。她便也不再提那日的不愉快。现在算不算回到了原点?她虽什么都没有再说,可也是将他隔绝在她的心之外。 傅秦翊眸光一闪,桃花眸中露出自信之色,嘴角轻扬,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里有他! 不久后,凤轻歌将天工府造出的战舰用于北境水战上,洛祗江上水战无往不胜,势如破竹,北延国水军溃不成军,连连败退。天凤国军仅仅用了十天便逼退了洛祗江上的北延国军。此后,北延国暂时撤兵。(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捷径? 凤轻歌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绸衣坐在被烧黑的残垣断壁上,看着周围还未完全重修完全,显得有些萧索颓然的栖凤殿,微微抱起双膝。(.好看的小说) 宁王谋反那一夜的大火,将乾宁殿烧得只剩断壁残垣,而栖凤殿也烧毁了不少。前段时间又因急于修建天工府,将人力物力大多集聚到修建天工府上,因而,乾宁殿的重建和栖凤殿的整修也被暂搁下来。 重建乾宁殿和整修栖凤殿需要花费大量财力,而如今北境正与北延国交战,亦须花费大量银两。她本来还甚为担忧银两的问题,如今天工府为朝廷增添的资金收入不仅解决了资金缺乏的问题,还充盈了国库。解决了心头之忧,乾宁殿和栖凤殿便也不那么费力地开始重修起来。 只是,宫殿可以重修,那宫殿中的人呢? 凤轻歌嘴角微微一挑,放下双脚,在墙头上无规律地晃动。这些日子,穆风所报的都是,没有步凌寒以及步家人的消息;仲黎的踪迹时有时无;文宣王楼亦煊一直在府中,未有任何动静;宁王仍然找不到踪影;而楼君煜,始终未从四方山底找到。 她听到没有从四方山底找到楼君煜时,心中失落的同时,又不由松了口气。她既希望找到楼君煜,可又怕找到的,只是他的一具尸骨。 如今北延国虽已撤兵,但也只是暂时的。昨日钦天监夜观星象,探测到不久便会有连续暴雨降临。只怕春汛,就要来了!而北延国一定会在此之前发动更为迅猛的战争。 除此之外。她尤为担心的还有东境新复起的国家――夜离国,短短时日,竟然能扩展的如此迅猛,实力增加得如此快。未曾折损一兵一将便收复七个城。并且在一个多月内扩大了近一倍的版图。更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夜离国如今虽还远比不上北延国,但已不容小觑。夜离国复起得如此迅猛突然,国基又出奇的稳健,其复国之势已威胁到天凤国、北延国与梁国,却又是这三国难以遏制的。[.超多好看小说] 北境战事已是燎原火急。难以暇顾。与其分散力量两边开打,却两边都无法保证两边都能胜,倒不如集中力量逐个击破。 另外,宁王谋反时。暗瞳总部被袭,暗瞳内部也残破不堪,她已命穆风让瞳鹰的人大力找寻好的苗子,培养新的瞳鹰。并且。她在原先瞳鹰的训练方式上增加了许多新的内容,增大了瞳鹰的应变能力和残酷性。 而自清君侧后,朝廷上许多职位已经空缺,招揽和培养人才也刻不容缓。不止招揽和培养更加有用的人才,一个国家要富强也要更多创新性人才。 凤轻歌脑中不由冒出一个想法,这个方法虽很利于国家的发展,但现在这样动荡的时局到底适不适宜提出来呢?凤轻歌头忽然有些沉,在墙头上歪了歪,又稳住了身子。 想着想着,脑子里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了,似浆糊一般,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凤轻歌揉了揉额角,正欲从墙上跳下去,头一晕眩,从墙头上载了下去。 一只手将她接住揽入了怀中,向来没个正经的声音微微阴沉:“几天不休不眠了,还敢在这墙头上吹冷风,真当这身子是铁打的?” 凤轻歌头晕的厉害,抬了抬眼皮,看了俊逸的脸上透着阴沉的傅秦翊,没精力与他争辩,嘴角动了动,直接闭上了眼:“送朕回寝殿,睡觉!”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睡觉! 待凤轻歌睡得天昏地暗,免了一天早朝,一直睡到第二天亥时,醒来时,天已黑沉。睁开眼,凤轻歌便看到傅秦翊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衣襟大敞,露出坚实的胸膛,左手撑着头,斜躺在身侧,一张俊逸的脸被放大了好几分在眼前。而自己的手抱着傅秦翊的右手。 傅秦翊见她醒来,看着她,嘴角一挑,邪魅一笑:“陛下总算是睡醒了!” 凤轻歌见着眼前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凌乱。一松开抱着傅秦翊的手臂的手。手不动声色地摸着自己被子里完好的衣服,又看着傅秦翊虽然带着皱褶,散乱但还算穿的完整的衣服,又淡定了:“下去!” 傅秦翊看着她又惊异变为淡定飞速转变的脸上,桃花眸中流溢光波,随即嘴角一扬,下了床榻,随手按了按自己的手臂,声音微微悠扬之中透着哀怨:“被当了一天一夜的枕头,用完了就赶人,陛下还真是无情啊~” 凤轻歌眉头一挑,睨眼看他:“朕饿了!” 闻言傅秦翊轻笑一声,从床榻上下来,就那么衣襟散乱,一副风流模样走了出去。 凤轻歌看着傅秦翊就这么走了出去,不由微微无语,明日起来,宫中又不知道要传些什么了!从床榻上下来,重新换了一身衣裳。换完时,傅秦翊已端着吃的走了进来。 凤轻歌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现在什么时候了?” “亥时!” “才亥时?”闻言凤轻歌不由微微诧异,她只睡了一个时辰?她怎么觉得像是睡了很久,把这几天的觉都补了回来了似的? “是第二天的亥时!” “第二天的?那朕不是错过了今日早上的早朝?”凤轻歌眉头一皱。 傅秦翊看了她一眼,桃花眸流溢光波:“陛下说呢?” “陛下三日没好好休息了,人都消瘦了不少,奴婢实在不忍心打扰陛下休息!”紫苏端着茶,走了进来,看着凤轻歌微微行礼道。 凤轻歌微微抬手:“无事!”她的确是需要好好休息了,好好休息过了,才更有精力处理政事。真正做了皇帝,才体会到古代那些皇帝怎么那么容易英年早逝。崇祯皇帝如此辛勤的处理政事,宵衣旰食还能把国给亡了,是为什么了!这皇帝,真不是人当的!她就是上学时。搞学习也没这么勤奋过!这当了一把皇帝。竟然就一励志向上、为国为民的孩纸了!可这,天天有,日日有,一日不看,就会堆积一日的奏折。到时候堆积多了。更难处理! “今日早朝无事吧?”凤轻歌飞快地喝着粥问道。 “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紫苏摇了摇头道,随即又想起什么,开口道,“对了。有些个别大臣呈递上来的折子,古公公已经为陛下整理放在御案上了!” 凤轻歌点了点头,喝完了粥,将粥放下。向御案边走去。 “陛下,你这是去哪?”紫苏见此,不由疑惑道。 “将那些折子看了!” “可您才醒啊!”闻言紫苏不由道。 傅秦翊亦是挑了挑眉。 “正因为才醒,所以才要看折子,睡了这么久,哪里还有觉要睡?况且这个时间,总不能跑出去散步晒太阳吧?”凤轻歌看向窗外漆黑的天道。 闻言紫苏面露无奈之色:“陛下还是要多休息才好!” 凤轻歌在御案前坐下,罢了罢手:“朕已经休息的足够了!”说着翻开奏折,目光投到奏折上,看了起来。 紫苏微微一叹,看向傅秦翊,随即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朝殿外走去。 傅秦翊看着御案上低头认真地看着奏折的凤轻歌,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嘴角邪肆一扬,走上前去。 “挡着光了!” “别动朕烛台!” “傅秦翊,墨磨浓了!” “傅秦翊,别吵!” “傅秦翊!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陛下,夜间看书会变瞎子的!” “你才变瞎子!最多近视而已,你当朕没常识?” “什么是近视?” “滚!” “怎么滚?” “......” 没多久,女帝下旨改变了科举考试所考的科目及内容,立定往后的科举考试除了考诗词歌赋、经义等原先的科目,还要考天凤国律法,算术,经济科,及策论,即时局评论和解决时弊办法。此外废除了杂文、墨义等科目。 此令一下,朝中上下及天凤国书生内,异议众多,对此颇具微词。 众多学子为科举已经准备了多年,甚至几十年,早已经习惯了原先的科考内容。突然变改了考试内容,相当于费了那么多精力,学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大多都付诸了东流。他们需要重新学习新的为他们所不了解的内容才行。 科举考试内容的这些变化,于哪些考生而言,直接影响到他们下一次科举及仕途。因而,不少学子对此都是极为抗拒的。 但也不是所有学子对此都抱着抗拒的心态,也有一些开明的学子对这一变革乐见其成。常年学习和背诵艰涩难懂的文章,十年寒窗苦读,大多用在背诵文章上,为经文所累,事实上是苦燥乏味的。 然而无论抗拒与否,这次科考科目更改令,在天凤国女帝强硬的政治手腕下,终究是成功展开了。 在对科考科目更改同时,一些与新增科目有关的书开始大量发放出售。国子监及各大学府的教学亦是应对科考内容做了变动。 而与天工府相似的另一座学府――翰学府,也修建成了。与翰林院不同,与天工府有相似之处,翰学府是不论出身不论地位,只要有独特的才学,便可进入的。招纳贤才,唯才是用。 来翰林府的人倒是挺多,大多都浮夸虚伪,自持甚高,真正有才的却没几个。后来才招揽了几个有能言善辩之才的,有的有军事策略之才的,和独到之见的人才。不过随着到翰林府的人越来越多,到还是招到一些有用之才。有百姓和朝廷官员称,翰林府,是除了科考之外另一条走上仕途之路的捷径! 捷径?呵!可不一定呢!(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时机到了 凤轻歌披着披风,站在亭子里,静静而立,凝睇远望,思绪飘远。落纱亭外雨水连连,不时有风将飘飞的雨水吹进亭内。飘落到脸上,微微冰凉。 “陛下,天凉,回去吧!”身后的紫苏忍不住开口道。 “紫苏,这雨,下了有一个星期了吧?”凤轻歌轻声问道。 “嗯,是呢!断断续续地都下了一个星期了,还没停呢!”紫苏微微蹙眉,点头道。 “一个星期了!”凤轻歌轻声一叹,目光微凝,“北境的雨势更大啊!” 闻言紫苏看着亭外的大雨,敛下了眸,春汛,要来了! 凤轻歌伸手接着亭檐上流下来的雨水,如今北延国与梁国欲再次结盟,形势对她不利,无论怎样,她都必须阻止北延国与梁国结盟。她甚至还要扭转与梁国的关系,真正结成同盟! 梁国国内虽然混乱,而且国力不及天凤国与北延国,但毕竟也是一个大国,国力不容小觑。多一个同盟,怎么也比多一个敌国要强上许多,至少不会担忧,在与北延国打仗时,梁国不会在背后给她一击。 虽然梁国曾与北延国结盟侵入她天凤国皇宫,但国家之间的关系,本就建立在利益上,没有绝对的友国,也没有绝对的敌国。但若要说服梁国放弃与北延国结盟,并且与天凤国结盟……看来,她得派个人出使梁国了! “陛下,北延国再次出兵,北延国君派出十万大军。欲速战速决!定北将军正全力抵抗!”冷硬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不!”凤轻歌微抬起手,“让纪江不要全力抵抗!” 闻言穆风看向凤轻歌,冷硬的脸上带着不解。 “貊尧欲速战速决,朕却偏偏要将战事拖下去。北延国在洛祗江下游。貊尧耗不起,可朕却耗得起!”凤轻歌眸光一转,开口道,“让纪江想办法拖延战事,困住北延国军。还有。告诉纪江,与北延国打的第一战,一定要输!” 闻言穆风眸光闪过一丝异色。 凤轻歌嘴角一挑:“不止要输,而且要以最低的损失输。又不能让北延国军察觉!” “是!” “朕要你出使梁国!” 闻言跪在地上的男子猛地抬起头:“出使梁国?” 凤轻歌点了点头,眼眸打量着地上面露惊讶的男子。 闻言男子搓了搓手,谄笑着看着凤轻歌:“那出使梁国有没有什么好处?” “好处?”凤轻歌斜睨着他。 “那陛下派我去梁国,草民也不能白去不是!”男子眼眯成一条线。笑得猥琐。 凤轻歌颇有认同的点了点头,嘴角一挑道:“说的有理,那朕就封你为使臣,随从五人,如何?” “使臣?这是什么官?官大不大?”男子脸上露出疑惑。 “很大!”凤轻歌嘴角一扬,“出使梁国,你是代表天凤国,最有资格说话的!就连梁国君王对你,都得礼待几分!你说这官,大不大?” “连梁国皇帝都得对草民礼待三分?”闻言男子脸上半喜半疑。 凤轻歌点了点头。 “几品?” 凤轻歌眼眸一闪,伸出五指,摇了摇。 “五品?!那有银子不?” 凤轻歌点头:“自然是有的!你不是喜欢美人吗?若你这次出使梁国,能完成任务,朕也会赐给你几个美人!” 男子搓着手,眼中放光:“美人草民喜欢!那草民要做什么?” 凤轻歌微微一笑,收回手:“你的任务就是破坏北延国与梁国结盟,并且让梁国与我们天凤国结盟,可懂朕的意思?” 男子忙点着头:“懂!懂!” 凤轻歌嘴角微挑:“那就好,下去吧!” “是!是!”男子拱着手站起身来,一下子踩到自己的衣袍,摔了个大马趴。[.超多好看小说]抬起头,看着凤轻歌讪讪一笑。连忙站起身,又朝凤轻歌拱着手,倒退走着:“那草民……微臣,就告退……”脚下又是一个踉跄,险些又摔倒,“告退了!” 凤轻歌看着方才在她面前丑态百出走出去的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抬手看了看自己的五个手指头,摇了摇,嘴角轻轻挑起。五品?她有说,这是五品吗?她只是摆手而已,她说的,是无品! 按傅秦翊所说,吴庸这家伙,的确是贪财点,猥琐点,地痞无赖点,好色点,没规矩点,怕死点……可是,傅秦翊可没说他没脑子!是真蠢,还是装的,还有待考量! “吴庸这朵奇葩,你是从哪弄来的?”凤轻歌看着手中的书信上歪歪扭扭的字,抬眸看向傅秦翊忍不住道。 “怎么?” 凤轻歌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傅秦翊接过信,扫眼看去,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光波,带了几分兴意。睨眼看着凤轻歌,将书信还给她,嘴角一扬:“半年前,在春风楼碰上的!” 闻言凤轻歌翻了个白眼,一个风流,一个好色,在妓院走到一块,还真不奇怪! “敢情,这吴庸一点都不蠢,一直玩着扮猪吃老虎的游戏!让梁国那老妖后也着了道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胆大到吃到朕的头上了!”凤轻歌脸上写着愠怒,眼底却没有丝毫怒意,反倒带了几分欣赏。 傅秦翊斜靠在椅子上,挑唇道:“陛下不是早就知道吴庸不蠢了吗?否则,也不会放心地派他出使梁国!” 凤轻歌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你说他怕死,倒说得一点都不对!朕看他胆子大得很,先是用地痞流氓用的无赖手段,让北延国使者吃瘪,失了颜面。后又无赖厚颜地搅了梁国太后与北延国使者的洽谈,再是陷害北延国使者,触了太后的禁忌,令梁国太后对北延国生了嫌隙。让朕看到成效,却又写书给朕,说什么,北延国使臣官拜四品,比他高一品,他在气势上输了人,斗不过人家。还说什么,最近又食欲不振,浑身上下不舒服,恐怕不能说服梁国!” 凤轻歌眸光一转,唇角轻扬:“他这是以与梁国结盟的事要挟朕,向朕讨要升官呢!如此大胆,敢要挟朕,你说他怕死?” “他的确是怕死,只是在他眼里,钱财比死更重要而已!”傅秦翊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挑唇一笑道。 凤轻歌不由一笑:“言之有理!你说,朕是该罚他呢?还是该赏他呢?” “该罚!”傅秦翊把玩着杯子的手一顿,“也该赏!” 凤轻歌点头:“有理!” “唇亡齿寒,辅车相依,这个道理,那梁国太后不会不明白。只是她贪着北延国给她的好处,想多分一杯羹!又以为北延国与天凤国实力不相上下,即使打败了天凤国,北延国也不会讨到好处,也没有力量再对梁国下手。可是以貊尧的野心,他若打败了天凤国,又岂会就此满足作罢?” “所以,陛下故意让纪江战败,轻易让北延国打败了天凤国,便是为了故意示弱,显示力量之差,让梁国意识到北延国是个威胁?”傅秦翊眸光一闪道。 凤轻歌点头:“除此之外,也是为了让隐藏实力,蓄势待发,让北延国轻敌!只是,让貊尧轻敌,不容易啊!” 不久春汛来临,洛祗江一带洪水猛进,冲击着两岸的堤坝,从上游到下游,洪水越积越多,也越发凶猛,摧垮了一个又一个的水闸。北境梁国水军在洛祗江上冒着暴雨,逆流而战。陆军,也更为激烈地开战。 “洛祗江沿江一带,已有三个地区,六个村庄被淹没。请陛下下旨打开大水闸吧!”朝堂上,一个大臣痛声道。 凤轻歌面色沉然,淡淡开口:“此时不宜开闸!” “陛下,人命关天啊!不开闸,就无法泄洪,河堤要是再被冲垮,那死的就是我天凤国的黎民百姓啊!” “尹爱卿爱民之心,朕明白!洛祗将沿岸居住的百姓也都是朕的子民,只是,这个时候,水闸不能开!”凤轻歌面色未变,开口道。 “为何不能开!”尹大人有些激动道。 “是啊!这水闸为何不能开!” “这下游是北延国,放了洪水,也是到北延国那里,为何不能开!” “是啊!是啊!” 殿下有不少大臣也不由议论纷纷。 “现在天凤国大军正在洛祗江下游作战,爱卿可清楚?”凤轻歌忽面色一冷,扬声道,“若是开了闸,便是将洪水全放到了下游,那洛祗江下游正在与北延国军奋战,保卫我天凤国的五万大军又怎么办?”凤轻歌一字一顿,抑扬顿挫,冷沉的声音之中带着威严之势,“若让我军撤兵,北延国趁势抢夺了洛祗江又怎么办?兔子被逼急了,都会跳墙,若将洪水全部泄到北延国那里,造成洪水肆漫。北延国军一旦被逼疯,士气大振,守住洛祗江可还容易?” “那就任由我天凤洛祗江沿岸被淹没,百姓惨死吗?”尹大人不由激动地开口道。 “自然不会!”凤轻歌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水闸,不是不开,而是时机未到!” 不久,传来消息,洪水又将洛祗江修建的好几处堤坝冲垮,又淹了三个村庄。而洪水之势也越发迅猛。而他们的女帝却仍旧沉然不动,只令人展开救灾行动。朝中的大臣不由更加心急了。 是夜,凤轻歌看着手中的信件,朱唇轻轻挑起,堰塞湖已快要承受不住洪水了,时机也总算是到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四国会晤 翌日,凤轻歌下旨迅速撤离洛祗江上水军,打开洛祗江最后三道闸门。洪水之势似饥饿了许久的猛兽般,朝着河道下游冲了过去。在天凤国与北延国交界处因曾经的地震形成的堰塞湖被彻底冲垮,张着血盆大口的江水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北延国冲去,吞没了河道的一切事物。北延国七万大军有两万来不及撤退,被洪水吞噬。天凤国北境洛祗江下游,北延国南境遭受洪水猛袭,势不可挡,所修的堤坝和水闸皆冲垮,北延国洛祗江一带皆受洪水之灾,死伤惨重。 北延国再次退兵,天凤国军乘胜追击,北延国五万大军忽掉头与天凤国军迎头而战。不久,梁国出兵,与天凤国共同攻打北延国。北延国连连兵败而退,而与此同时,一直蓄精养锐、韬光养晦,隔岸观火的夜离国忽然出兵与夜离国相邻的梁国,以此相助于北延国。一时间,四国形成两两联盟,战争持久难下,战势越发紧张。而战争拖得越久,对天凤国与北延国也越不利。 于此,一场旷世的四国君主会晤就此开始。 大殿之下,有大臣跪地言之恳切道:“陛下不能去啊!若是北延国和夜离国乘机派人在梁国下杀手,那陛下的安危就不保了啊!” “是啊!陛下,梁大人言之有理,陛下的安危最为重要!”通议大夫闻言也不由站出来道。 “陛下安危的确重要,可这是四国会晤,陛下若是不去似乎也不妥!”易苏站出来。拱手清朗开口。 凤轻歌微微坐正身子,清声开口:“各位爱卿所虑有理,北延国暗下杀手的可能性的确不小,而夜离国。还了解甚少。此次四国会晤。的确不简单。只是,四国会晤商讨的,是四国安宁之事,会晤地点又在梁国,朕身为天凤国女帝。不去。岂不是让他们觉得,朕怕了?!”凤轻歌眸光一闪,唇角轻扬,“朕又有什么理由不去呢?况且。(.)朕也亲自会一会其他三国君主呢!” 春风骀荡,草长莺飞,红尘陌上,挥鞭直下。骑起千尘。 凤轻歌伸手掀开车帘,看着驾着马车的穆风道:“那边的事可准备好了?” “此时,陛下已在归德将军,以及三百侍卫,十个太监,和二十宫婢的护送下,坐着车辇,上了官道。”穆风还未开口,一个懒散的声音传来。 傅秦翊靠坐在马车上,抱着膝,拿着鞭子,一副慵懒悠闲模样。 “照理说,就算北延国或是夜离国要下手,也只会等陛下到了梁国再下手,到时要诬陷给梁国或是别的国,也容易得多。陛下如此费尽心思掩人耳目地弯小道,岂不是多此一举?”傅秦翊手闲闲地挥着鞭道。 “你以为,朕真是怕北延国和夜离国在路途下手?” 闻言傅秦翊挑了挑眉。 “朕的车队那么大仗势,且不说,北延国与夜离国,你以为不会遭人觊觎?那什么无眼的山贼土匪,虽然不成问题,但也麻烦的很!而且好不容易出这云安一次,一路上有那么大帮人跟着,还要注重着仪态,实在是无趣。如此……走走羊肠小道,看看风景,岂不是更好?”凤轻歌从紫苏手中的小布袋里抓出一把瓜子,嗑着瓜子,吐着瓜子壳道。 傅秦翊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瓜子,悠扬一笑:“最后一个原因,才是最重要的吧?”话音刚落,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她手中抓了一把瓜子,丢进了嘴里 凤轻歌条件反射地一缩回手,看着手中所剩无几的瓜子,瞪眼看向傅秦翊,怒道:“不准抢朕的!” “瓜子吃多了,可是会上火的!” “朕愿意上火!”凤轻歌说着转过身,“紫苏,瓜子!” 紫苏闻言将袋子递给凤轻歌。 凤轻歌方接过袋子,掏出一把,将手中的瓜子丢进了嘴里,朝傅秦翊扬了扬眉。 见此,傅秦翊看着她,嘴角一挑,嘴边带着一股别有意味的笑意。 凤轻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傅秦翊忽放下鞭子,一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弯着腰,凑近了她。 凤轻歌看着他越来越大的俊脸,一伸手抵住了他的脸:“走开些!” 傅秦翊伸出手抓住她的手,凤轻歌见此不由伸出手另一只拿着瓜子的手,向傅秦翊挥去:“傅秦翊你这是以下犯上!” 傅秦翊邪肆一笑:“还有更以下犯上的呢!”话一说完,嘴一张,咬住了凤轻歌挥过来的拳头。 凤轻歌一痛,松开了拳头,手中的瓜子不由全落了下来。 傅秦翊嘴角一挑,松开了口,另一只手将凤轻歌手中落下的瓜子尽数接住,随即利落地一退开来,避开了凤轻歌又踢过来的脚,身子一转掀开帘子走出了马车。 凤轻歌连忙一掀开车帘,吼道:“傅秦翊,你属狗的吧!” 傅秦翊一跃到前面的马车上,悠哉游哉地嗑着瓜子:“非也!非也!” “非也个毛线!”凤轻歌顺手操起手边的东西扔了过去。 “哎!陛下……”一旁的紫苏,看着凤轻歌拿着东西砸了过去,不由欲出受阻止。 “没事,还砸得了那个家伙?!”凤轻歌转过身拍了拍手,见紫苏一副急样,不由道。反正还有一大包瓜子,她懒得跟他计较,那家伙还真成狗了,居然咬她的手! “不是……”紫苏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欲言又止。 凤轻歌一坐下来,摸摸寻寻着,奇怪道:“紫苏,瓜子呢?” “陛下,方才你扔出去的……就是那袋瓜子!”紫苏无奈地开口道。 “什么?朕扔的,是瓜子?”凤轻歌见紫苏点头,忙一掀开帘子,就看着傅秦翊手拿着一大包瓜子,边嗑边当着暗器射着飞过去的鸟儿。 “傅秦翊,把朕的瓜子还回来!!!” 一路上,几经周折,闹也算是闹够了,只是她还未玩够,便碰上了官道上护送着她的车队。无奈之下,凤轻歌弃了马车,坐回了那华丽丽的宽敞马车上。 十日后,凤轻歌到达梁国时,骨头已经快散架了。到时是晚上,凤轻歌没精力也懒得再进宫梁国君主以及那个老妖后,第一夜便歇在了使馆里。 第二天,梁国派人接待凤轻歌入宫。 “吾皇安排了午宴款待陛下,特地命下官接女皇陛下进宫,太后娘娘也为陛下在宫中安排了寝殿,还请女皇陛下随下官入宫!” 凤轻歌扫了一眼梁国来接她的大臣身上的官袍,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并不言语。 那梁国官员见凤轻歌相似没听到一般,半天不作声,不由有些微急,再次拱手道:“还请女皇陛下随下官一道入宫!” 凤轻歌手拿着茶盏,抬起眸,看向那名梁国官员,漫不经心开口道:“不知大人官拜几品?” 那梁国官员未曾想凤轻歌会开口问这个,不由一拱手老实回答道:“下官官拜四品!” “哦~四品!”凤轻歌放下茶盏,走进了内室,眼中带了一抹冷意。 梁国官员见她直接就这样走了进去,不由急道:“女皇陛下,北延国君也已经到了,在我梁国宫内……” 凤轻歌身子一顿,冷声开口:“还请大人传告贵国皇上,就说,朕连日赶路,疲乏得很,今日不欲进宫!”说着径直走进了内室。两国皇帝会晤,当以主亲自迎接。梁国那个老妖后,竟然就派个四品官员来迎接!这个时候还想着故作姿态,占她这种便宜,真不知道该说那个老妖后愚蠢,还是她无知! 那梁国官员只说北延国貊尧已经到了,那么夜离国国君还没到?她来时已经够拖拖拉拉的,没想到,这夜离国君比她来得还迟! 据说,这夜离国君是前夜离国皇帝的皇后所生之子,在几十年里销声匿迹,又在短短半年之内,复国并且将势力发展到如此,根基如此之稳,连她都来不及摧毁。这夜离国君应该是韬光养晦许久,一直暗地为复国做准备!这样一个坚忍有谋略之人,看来不好对付啊! 翌日,凤轻歌果然见到了那位为太后所控的梁国傀儡国君――粱硕。 “女皇陛下不远前来,朕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还望女皇不要介意!” 凤轻歌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龙袍,文文弱弱,脸色苍白得不像一个皇帝的梁国国君而像一个病痨子。微微一笑,开口道:“无妨!朕来梁国,才是叨扰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粱硕以袖掩唇咳着,脸色苍白,似要将肺都咳出来。半响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凤轻歌,正欲开口,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凤轻歌不由眉头轻蹙:“粱皇可要紧?要不要传御医来?” 粱皇罢了罢手:“无事!”说着身旁的太监忙拿出药瓶,将瓶中的药倒给梁皇。 粱皇服下药,脸色缓和了不少,看向凤轻歌开口道:“昨日因突然发病,没有亲自迎接女皇,失礼了!” 凤轻歌闻言对这个病秧子梁国君王,倒有了几分好感。淡淡一笑:“无妨!” “那我们就进宫吧!”梁皇文弱一笑,开口道。 凤轻歌点了点头:“嗯!请!” “请!”(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谁找谁算账不一定呢 凤轻歌带着穆风、傅秦翊、紫苏三人,以及二十护卫,便随梁国皇帝粱硕进宫赴宴。宴上理所当然地见到了梁国太后,梁国太后一派雍容华贵,保养得似一个三十不到的姑娘,看着不像粱国国君的母亲,倒像他姐姐!与她想象中的老妖婆形象很有些差别!不过,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她那张美人皮下包藏的是什么心? 说起来,梁国国君粱硕还的确不是梁国太后的亲生儿子。据暗瞳调查,粱硕的亲生母亲,是被太后亲手害死的,然后抢夺过去的。只是那个时候粱硕还尚在襁褓之中,就是不知,粱硕到底知不知晓这件事了! 北延国君既已到了梁国,午宴上,自然也是见到貊尧的!如今的貊尧比起五个多月前她见到他时,多了一股让人心惊的帝王浑然的霸气和狷狂,如草原上矫健地猎豹,暂时收起着爪子。对于貊尧……其实她心里还是不安的。说句老实话,自那次被貊尧擒回北延国军营,受到那般对待,就留下了些阴影。看到貊尧,就令她想要逃得远远的! 从午宴一开始,貊尧那一双带着几分邪气的眸子便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似一只猎豹逗玩着自己的猎物。那种感觉,令她浑身都发毛。而梁国那个老妖后又没完没了的与她攀谈。凤轻歌不得不努力忽视着貊尧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边与梁国老妖后周旋,虚以委蛇。最无奈的是坐在身边的傅秦翊,不知是抽风了。还是怎么了,一双桃花眸泛着勾人的光芒,对她笑得勾人又欠扁,惹得大殿上的宫婢皆面带羞涩。桃花眸扫向貊尧那里时那笑就明显藏刀了!一顿饭压根就难以吃好! 而梁国国君粱硕在梁国太后面前又显得沉默了许多。对于太后所言。也不敢有任何异议。看来粱硕这个傀儡皇帝,也不假,至少表面看来是如此! 好不容易用完了膳,凤轻歌借口有些乏困了,便早早告辞。在太后安排的寝殿休息。[] “梁国皇宫内已经查探完毕。除了正常的御林军把手,并无别的异常。北延国君貊尧所带的侍卫也仅是五十人!”穆风对着风轻歌抱拳,冷硬开口禀报道。 凤轻歌点了点头:“继续察看,有任何异常。及时做好准备!” “是!” 风轻歌小睡了一会,遣走傅秦翊那个麻烦家伙去查探消息,想着梁国国君之约,便和紫苏一道向后湖走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忽问道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风轻歌不由眉头一皱,向声源处走去。 转过弯,便见粱皇一手扶着湖边的栏杆,一手捂着胸口,没命的咳嗽,脸色难看,手上满是青筋。 “陛下,该吃药了!”一旁的太监忙断过药碗过去。 “朕不吃!滚开!”粱皇一手掀开太监手中的药碗,文弱的脸上透着怒气道,说完又不由喘了气。 凤轻歌见着这场景忙退后了一步,匿身于树丛后。 “陛下,臣妾就知道陛下不会乖乖吃药,所以特地令药膳房的多熬了些药,这还多着呢!您不吃,这病怎么会好呢!这可是太后娘娘特意命药膳房的熬的!陛下还是乖乖喝了吧!来,臣妾亲自喂您!”忽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凤轻歌不由目光一凝,皱起眉来。 一个穿着紫红色华丽轻薄宫纱的妃子端着药碗从遮掩住的树丛后走出,凤轻歌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不由目露诧异,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怎么会是她??! “绮罗郡主?”身后的紫苏忍不住轻声开口,语气里满是惊疑。 “爱妃,朕今日不想喝!”粱硕看着绮罗,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愉。声音却是缓和了下来。 粱硕转过身来,恰恰瞥到凤轻歌因见到绮罗,诧异之极,而来不及避回的身子。凤轻歌不由心上一凛。 “朕约了天凤国女皇在此,女皇也该是快来了!今日朕说不想喝药,便不想喝,你们退下吧!”粱硕的声音文弱地传来。 绮罗闻言,眼中闪过一抹阴色,正欲开口。 凤轻歌眸光一闪,嘴角轻挑,走了出去:“粱皇!” 紫苏见此,亦是跟着走了出去。 粱硕见着凤轻歌出来,文弱一笑:“女皇!”随即,看向身后的绮罗和太监,“朕有事要与女皇相谈,都下去!” 绮罗闻言看了凤轻歌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色。随即走上前,贴着粱硕的胸口,朝粱硕妩媚一笑:“皇上,皇上既然不想喝药那就别喝了,只是臣妾也想呆在这里嘛!” “今日,本皇想与粱皇好好畅谈一番,该不会有什么闲杂之人打扰吧?!”凤轻歌忽开口道。 “自然不会!”粱硕一笑,看向绮罗,捏了捏她的手,温声道,“爱妃先下去吧!” “臣妾是闲杂人等吗?臣妾可是皇上的爱妃啊!”绮罗一指着凤轻歌身后的紫苏道,“她还是一个宫婢都能留在这,难道臣妾还比不上一个宫婢吗?” “紫苏!”闻言凤轻歌淡淡开口示意道。 “是!”紫苏向凤轻歌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爱妃……”粱硕不由看向绮罗。 绮罗见此,冷哼了一声,带着一大帮太监从凤轻歌身边走过。 与绮罗错身之间,凤轻歌在绮罗身边轻声开口:“看来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没学会怎么行礼!”说着面色淡淡地向粱皇走去。 闻言绮罗眼中闪过一丝阴色和浓烈的恨意,凤轻歌,我本来都还没开始准备报仇,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就怪不得我了!无论是青楼里被人侮辱的仇,还是……我都一点点报!慢慢地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尝尝我受过的屈辱和痛苦! “女皇都看到了?”粱硕转过身面朝着湖水,开口道,声音依旧文弱。 “粱皇是有意让本皇看到的?”凤轻歌目光一闪,站到粱硕身边道。 “是!” “将自己的困境呈现给敌友不明的人,可不理智!”凤轻歌嘴角一挑,看着湖水上的风景,淡淡开口道。 闻言粱硕转过头看向凤轻歌:“这样才能表现出想要合作的诚意,不是吗?” 凤轻歌闻言不由莞尔一笑:“的确如此!” “如女皇所见,本皇如今看来,不过是个傀儡皇帝!本皇需要女皇的帮助,也欲与女皇合作!”粱硕看着凤轻歌紧抿着唇,文弱微白的脸上露出坚定之色。 凤轻歌朱唇一扬:“于朕,又有何好处?” “以朕个人之名!也以整个梁国之名!只要本皇在,便于天凤永结同盟!有一个坚实可靠的盟友,不是胜过千军万马?另外,本皇会将梁国靠洛祗江一带的清州割给天凤国!” 闻言,凤轻歌眸光一凝,半响开口道:“为何选择与本皇合作?” 粱硕目光微微深远:“同曾为天涯沦落人,女皇比其他君王更能了解,这其中的滋味!” 凤轻歌目光一滞,微不可闻地一叹,同为天涯沦落人!是啊!傀儡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永结同盟……清州!凤轻歌不由嘴角一扬,目光微深。这粱硕比她想象中要更具头脑啊!看来这乱世中,就没几个省油的灯! 还有绮罗,竟然能逃到梁国,爬上梁国国君妃子的位置,并且成为太后派在粱硕身边监视的心腹!凤轻歌不由微微头疼,遗患无穷啊! “五个多月不见,看来女皇过的很舒坦!”忽一个低沉而带着邪气的声音传来。 凤轻歌猛地抬头,便见貊尧站在不远处,一双眸子深深地看着她,见她抬头,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来。一身黑色的龙袍将他矫健而野性的身躯尽数映现,似整个人透着一股邪狂的味道。 凤轻歌压抑住身体情不自禁想转身就跑的冲动,定在原地,看着他:“是很舒坦!朕的定北将军为朕打了胜仗,朕又怎么会不舒坦!” 闻言貊尧眼中闪过一丝阴色,却是掐住她的下颚,见到她脸色一变,浑身一颤。嘴角不由一挑,邪狂尽显:“还记得这个动作?很好!女皇可要好好记住,以后本皇会给女皇重温更多!” 紫苏见此不由一上前:“还请北延皇放尊重些,放开我皇!” 貊尧扫了一眼紫苏,为将她放在眼里。 凤轻歌一推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扬眉看着貊尧道:“这个动作太老套了,半点新意都没有!北延皇用来吓女女人,或是泡女人未免也太恶俗了吧!” 貊尧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上前走了一步。凤轻歌见此不由后退一步,眼中带着警惕看着他。 貊尧见此,嘴角邪肆一挑:“女皇怕本皇?” “呵!本皇怕你?笑话!”凤轻歌冷嗤一声,撇过头去。 “不怕为何躲开?” 凤轻歌正欲开口辩解,貊尧一上前掐住她的下颚,咬上她的唇。 紫苏见此面色一变,挥掌向貊尧打去。 貊尧挥掌将紫苏打退,将她的唇咬破:“五个多月前军营的事,本皇还记得清清楚楚,本皇说过,会找你算清楚的!”轻抬她的下颚,送开手来。 凤轻歌眼中冒火,屈辱难当,一脚踢向貊尧的后膝盖。貊尧身形一闪,嘴角一挑,转身离去。 凤轻歌看着貊尧的背影,冷哼一声,一抹自己的被咬破的唇,谁找谁算账,还不一定呢!(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失明 凤轻歌漫无目的地走在石子路上,想起傍晚时,貊尧那一番冒犯的举动,就不由。(.好看的小说)梁国夜间雾气较重,气候有些微凉。凤轻歌不由拢了拢衣裳:“紫苏,我们回去吧!” 紫苏正欲应答,忽一个黑影从屋檐一角闪过。 凤轻歌心上一凛:“追去看看!” “可是,陛下您……” “没事,朕自己先回寝殿!” “是!您自己小心!”紫苏一点头,运起轻功,追了上去。 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派的呢!凤轻歌一人往寝殿的方向走,脑中想着方才那个黑衣人不由皱起眉。 抬起头,迎面有几个宫婢抬着火炉从身边走过。凤轻歌挑了挑眉,并不在意,正欲避开些。忽眼前一个影子闪过,一阵火辣的白粉扑面而来,凤轻歌只感觉眼睛一阵火辣,疼得睁不开。脚步微微不稳,背后被人一推,向火炉的方向倒去,有宫婢忍不住惊叫出声。 手臂碰到灼热的火炭,凤轻歌不由一缩回手,身子却是抑制不住地倒向火炉。凤轻歌只感觉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气,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手蓦地被人一拉,扑面而来灼热的火倏地远去。凤轻歌惊魂未定,身子不由一软。一只手连忙扶住她,将她揽在怀中站稳。 这熟悉的感觉!凤轻歌不由得浑身一震,努力睁开眼去看他的模样,眼睛却始终辣疼得睁不开。感觉到那人松开了手,凤轻歌心上一紧。反手抓住那人的手,颤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希冀和小心翼翼:“是……你吗?” 那人身形一滞,并没有说话,拿下她抓着他的手。替她用布包住伤口。 “你说话!为什么不说话?”凤轻歌不顾一切用手拼命地揉着眼睛。只想能看清眼前这个人,眼睛因受不了刺激而泪流不止。手足无措颤抖着双手,寻着他的脸摸了过去:“楼君煜,是你对不对?你没死,对不对?”手触及之处。却是冷硬的面具。 “为什么戴面具?你一直都没死。是不是?”凤轻歌一点点摩拭着他的面具,眼中火辣地流出泪,手移至他的面具边,正欲揭开。 他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举动,手指轻轻拭去她的泪。温热的触觉,让她的手微微一颤。温热的,为什么。是温热的…… “让我摸摸你的脸,好不好?” 他为她拭着泪的手一顿。 凤轻歌缓缓地摸到他面具的边缘,手止不住地颤抖。 “陛下!”忽紫苏的声音远远传来。 眼前的人退后一步,凤轻歌手中一空:“不!不要走,别走!”凤轻歌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伸手去抓,“不要走!” 眼前只有一阵冷风拂过,身前空荡荡的。就仿佛,他一直未出现一般…… “陛下,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您的手!您的眼睛……” 凤轻歌摔倒在地上,眼睛看不到,耳边也听不清紫苏的声音,心中仿若空缺了一大块,生疼生疼,眼泪喷薄而出,止不住流下。 “陛下眼睛还能看得见吗?陛下,您流了好多泪,紫苏带你去找太医!” “女皇可还有碍?”粱硕文弱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紫苏看了一眼呆坐在床榻上,眼睛蒙上纱布的凤轻歌,脸上露出忧色:“陛下的眼睛和手,太医已经上了药包扎好了。只是明明太医已经上了药了,可陛下还是泪流不止,刚上了药不久,就被泪给冲掉了。还得重新再上药包扎,幸好太医说,那毒性不大,流泪也可以冲掉一些毒性!不然,还不知道陛下这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紫苏说着微微一叹,“陛下从回来就一直未说话,大概是眼睛暂时看不见了,心情不好,又受了惊吓。还望粱皇不要介意!” “这次的事是本皇防护不周,让女皇受了伤,是本皇的过失。本皇自然会给女皇一个交代,本皇会尽快找出害女皇的人,交予女皇处置!” “嗯!奴婢会转告陛下的!” 半响后,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紫苏!”凤轻歌朱唇微动,唤着紫苏的名字。 “是!陛下,紫苏在这里!”紫苏闻言忙走了过去,站在凤轻歌触手可及的地方,应声道。 “朕虽看不见了,但还听得见,不必刻意走得如此近!”凤轻歌循着自己的声音,微转过头,轻声开口。 “是!” “紫苏,去把穆风找来!” “可是,您……”紫苏声音带着一丝顾忌和犹豫。 “朕只是暂时看不见了!又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况且还有别的宫婢在,朕有事自会唤她们,你去吧!” “是!”紫苏闻言,微微放心,曲膝应声,向殿门外走去。 一阵“吱呀”殿门声后,大殿内又恢复了安静。凤轻歌静坐在床榻上,半响,摸索着床榻慢慢站起身来,凭着记忆,朝着殿门的方向走去。 短短的一路,却难免磕磕绊绊着摔倒在地。凤轻歌抚着椅子爬了起来,过了好久,才摸到正确的路,手扶上殿门,摸索着轻轻推开。 凤轻歌手扶着,小心翼翼地迈过殿门的一个大门槛。成功迈过门槛,嘴角不由轻挑,脑中想起过往那些事,却不由带了些苦涩。 她常常习惯边走路边想东西,如此便难免总爱撞到东西。而在那段,她与楼君煜心无间隙的日子里,她撞得最多的,便是他坚实而温软的胸膛。因为他总是在她快要撞上障碍物的时候,挡在了障碍物前,避免她撞到东西或是摔跤。 他总说,你总是这样走路不看着前面,以后我要是不在了。可怎么办才好! 她便浅笑吟吟地看着他,轻狂开口道,楼君煜,那你就在我身边做贴身护卫。随时待命呗!况且。整个天凤国都是我的,你想跑到哪里去? 现在她承认,她真的怕找不到他了!楼君煜,昨夜真的是你吗?是你,对不对? “哎。听说那天凤国女皇不知被谁下了毒手。眼睛都弄瞎了!那可是皇上诶!皇帝的眼睛要是瞎了,那还能做皇帝吗?”忽一个宫婢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凤轻歌闻言,眉头微皱,扶着门微微走上前些。 “别胡说!听说。那女皇只是暂时瞎了而已!”另一个宫婢不由开口道。 “要是真瞎了,不就皇位不保了吗?当然要说,是暂时瞎了!” “嘘,小声点!要是被人听见了。可就是我们咱们不保了!” 凤轻歌闻言,嘴角淡淡一挑,摇了摇头。正欲转身离去,忽有一个宫婢开口道:“哎,对了!你们听说没,那夜离国的国君,昨夜就到了咱们梁国呢!” 昨夜?凤轻歌不由一顿。 “昨夜就到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可是被太后派去伺候夜离国君呢!虽然……人家一国国君有的是貌美的宫婢,我也只是做做杂事,不能近身伺候……” “你见到那夜离国君了?”另一个声音洪亮的宫婢闻言兴冲冲打断她的话,“那你说说,我们国君还有夜离国君和北延国君哪个长得最俊美?” “是啊!是啊!好不容易这四个大国的国君都在我们皇宫里,我们也倒想比比看,这四国国君谁最俊美!这天凤国君是女皇,自然也就不用比了,可其他的,也想比比看啊!” “对啊,不过,虽然我没见过夜离国君长什么模样,但是我是觉得,那个北延国君长得还真俊!”一个宫婢声音带了些娇羞。 “你该不是想给北延国君做妃子吧?你啊,还是别痴心妄想了!乖乖当宫婢吧!” 闻言那宫婢正欲开口反驳,原先说在夜离国伺候的那个宫婢又开口道:“你们先别斗嘴!说实在的,那个夜离国君长什么模样,我也还不知道呢!” “你不是被太后派去夜离国君身边伺候吗?怎么会连夜离国君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你该不是还没见过夜离国君吧?!”那说北延国君长得俊的宫婢不由道。 “当然见过!只是……那夜离国君神神秘秘地带着个银制面具,谁知道他什么模样!” 银制面具?!凤轻歌闻言不由身子一个不稳,后退了一步,忙扶住了柱子。 那些宫婢察觉到凤轻歌的存在,不由忙惶恐地跪了下来:“奴婢不知女皇在次,还请女皇恕罪!” 凤轻歌扶着柱子,转过身,身子微微发抖地向寝殿走去。 跪在地上的宫婢见此不由面面相觑,这天凤国女皇到底什么意思?她到底有没有听到方才她们的谈话,若说听到了,为何不处罚她们,也不理会她们!若说,没听到,怎么这脸色这么难看? 凤轻歌方走回寝殿便撞上一个人,身子不由一个不稳,向后仰去。 傅秦翊忙扶住她的身子,看着她被白布蒙住的双眼,声音透着些怒意:“这眼睛怎么回事?” 凤轻歌抓住傅秦翊,手指发白,开口问道:“夜离国君,是不是昨夜到的?” “是!”傅秦翊忽想到什么,桃花眸一闪,声音一沉,“是夜离国下的手?” 凤轻歌听到他的声音里透着杀气,一把抓回他:“不是夜离国!”眼睛看不见后,她的其他感官要比平时敏锐了许多。 “那是谁?”傅秦翊微微收敛了杀气,眉头一挑。 凤轻歌冷哼一声,淡淡开口道:“在这皇宫中想要朕命的人的确很多,可是,粱硕刚与朕达成同盟,以貊尧的性子,他要想真害朕,也只会明着来。不会用这样还不死人,却要人痛苦的恶毒办法!夜离国君昨日才刚到,他不会傻到刚来就来害朕。而梁国太后,现在四国相聚于梁国,任何一个国君出事,与她,都不好办!”(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夜宴 “朕昨日见到了绮罗!”凤轻歌忽转言道,“她现在是粱硕的妃子!” “绮罗?”傅秦翊替听到绮罗的名字,眉头微挑,脸色微微阴沉。他可没忘了当初在花满楼,是她设计害他与凤轻歌中了媚毒。想不到如今竟然能跑到梁国做皇妃,呵!还真有本事! 傅秦翊眸光忽而一转,声音微冷:“是她做的?” 凤轻歌摇了摇头:“朕也还不确定!但她是最有嫌疑的人!只是如今在梁国皇宫,她现在的身份也是皇妃,若是下手很容易遭嫌疑,对她也很不利,照理说,她不会如此轻举妄动!不过,绮罗个性冲动,朕也说不好她会不会下手!” “反正梁国皇帝粱硕不是说要给朕一个交代,抓出害朕的人吗?朕就看看,他给朕怎样一个交代?他想与朕合作,就从这件事开始,朕倒想知道,他的诚意有多少!” “眼睛上了药没?什么时候能好?”傅秦翊看着凤轻歌用白布蒙着的双眼,眉头一皱。 “上了!御医说,过两天就好了!不是什么毒性很强的药!”凤轻歌说着扶着门,略微笨拙的跨过门槛,抬脚踢到门沿,脚下不由一痛。凤轻歌微恼,这眼睛看不到了果然还是不方便,幸好还只是暂时失明! 身子蓦地腾起,整个人被抱了起来。凤轻歌不由挣扎着:“傅秦翊,你放朕下来!朕又是不是瘸了,自己会走!” “是!不是瘸了,是瞎了!只是陛下这么慢腾腾的。打算走到什么时候去?”傅秦翊声音含着戏谑,不能着凤轻歌的挣扎直接抱着她走进殿内。 “傅秦翊,你取笑朕?” “哪敢啊!”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自己说,你哪里将朕当皇帝了?”凤轻歌也不挣扎了。 “陛下想让微臣将陛下当皇帝。叩首鞠躬畏惧以待?”傅秦翊嘴角一挑。看着微气的凤轻歌,笑道。 “……”风轻歌闻言顿时没了话,哼了哼撇过头去。 “穆风,上次朕让你查的夜离国国君的资料,查到没有?”凤轻歌坐在桌旁。手摸着桌子上的茶杯。又摸着茶壶。 穆风见此上前为拿过凤轻歌手中的杯子,为她倒好茶,递到她手中,再点头道:“查到了!” “夜离国君。名讳夜离策,为前一任亡国国君之子,乃夜离国皇后所生。至夜离国亡国后,夜离国皇后便失了踪。而夜离策是三个多月前才在原夜离国的城中出现的。并且在短短一个月内的时间正式开始收复失地,登基为帝。” “三个多月前登的基?”那个时候楼君煜正在天凤国,而且,即将与她大婚,而她又正因为楼君煜欺瞒了她,执意要除去宁王,报仇的事而与楼君煜闹矛盾。凤轻歌攥紧了杯子,楼君煜一直呆在天凤国,照理说,楼君煜不可能是夜离策,可是,昨夜的那个人,那熟悉的感觉,和楼君煜带给她的,一模一样,她不可能弄错! 不行,她一定要见夜离策一面,是不是他,她一定要弄清楚!就算楼君煜是死了,她也要明明白白的!不要什么都不明白,一直盲目的找下去! 只是,在这之前,她一定要赶快让眼睛恢复! 四国之间的商议,也因为凤轻歌的眼睛,而延迟。期间粱硕每日来探访,但脸色并不好看,看来是查到了伤了凤轻歌的主谋!北延国君貊尧也来探访过几次,只是凤轻歌并没有见他。 三日后,凤轻歌眼睛恢复,拆了纱布,重见光明。凤轻歌才觉得光明的可贵,三日不曾见到阳光,三日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不知粱皇可有查出害朕之人?”凤轻歌看着粱硕,开口问道。 粱硕脸色一沉,缓缓开口道:“查到了!” “哦?” “不知女皇跟朕的明妃可有过节?”粱硕思虑了片刻,文弱开口道。 “明妃?” “就是女皇那日见到的太后安插在朕身边监视朕的妃子!” 凤轻歌眸光一转,淡淡开口道:“没有过节,只是有仇罢了!”凤轻歌抬头对上粱硕疑问的目光,解释道,“梁皇的那位明妃曾是天凤国的绮罗郡主,也就是朕的表姐!只是她早已被贬为庶民!而且后来犯了事,是我天凤国的要犯,朕也不知,她竟会到了贵国成了粱皇的皇妃!”言外之意,便是梁国包藏天凤国要犯了! 闻言粱硕脸色微微难看:“本皇也未曾想到!如今她的身份骠骑大将军之女!太后很信任她!” “梁国的意思是,不能给本皇交代了?”凤轻歌闻言眸光一闪道。 “自然不会!女皇无论如何是在我梁国出事,本皇自然会给女皇一个交代!只要道明明妃的真实身份和来历,太后那里,自然不是问题。只是,本皇想请女皇帮个忙!” “哦?” “本皇既诚信想与女皇合作,倒也不瞒女皇了。本皇一直受制于太后,虽一直蓄积力量但却一直无从入手之处,而太后现在很信任明妃!” “粱皇的意思是想从明妃入手?”凤轻歌眉头一挑。 “是!” 夜幕降临,宫灯渐渐亮起,夜宴开,大殿内鼓乐歌舞已起,流觞曲水。天凤国女帝、梁国国君、北延国国君、夜离国国君,以及梁国太后和众臣相聚与殿中。 四国皇帝跟着蜿蜒的酒池坐于上位,梁国大臣皆位于酒池下方。 梁国皇帝坐在凤轻歌的右侧,北延国君貊尧坐在她的斜对面,而夜离国君夜离策则坐在她的对面,梁国太后坐在粱硕的右侧。 蜿蜒的正中间是高高的舞台,舞姬穿着罗裙。水袖轻舞,舞步婀娜。 凤轻歌抬头见着对面带着银制面具的夜离国君夜离策,眸光微凝。虽看不到他的面容,可他的身形与楼君煜十分的相似。但还不能足以确定他就是楼君煜。看来她要想办法揭开他的面具才行。 夜离策忽察觉到她的目光。眸光轻抬。凤轻歌忙移开了目光,低头喝着酒。 忽感觉到有些不自在,抬起头,便见貊尧一双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如猎豹般。让她浑身不自在。 梁国国君粱硕察觉到这边的异样。抬眸看着貊尧的目光,似乎也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文弱的脸上,眉头略微轻皱。随即看着貊尧。文弱开口道:“听说北延国喜吃牛肉、羊肉,与梁国的饮食有很大的差异,不知今日这筵席可还合北延皇的口味?” 闻言貊尧收回猎豹般的目光,眸光一转。拿起酒盏,看向粱国国君:“本皇对饮食并不挑剔,况且这食物味道也别有一番风味,多谢粱皇款待!粱皇有心了,本皇,倒要敬粱皇一杯!” “北延国君客气了!”粱硕闻言一手扶住袖子,一手拿起酒盏,与貊尧相隔举杯。见着貊尧一口饮尽,一仰头亦是将杯中酒饮尽。只是酒饮下后,忍不住轻咳了几下,脸色差了几分。 凤轻歌看着太后看着粱硕微差的脸色,微微放心的模样,不由眸光一闪。难怪粱硕明知道太后给他的药膳里下慢行毒药,看太后这样紧盯着粱硕的身体状况。他就是不喝也不行,否则,用装的,很容易便会被太后发现!只是,这身体也算彻底败坏了,就算要停止喝药,这身体怕也是难以彻底治好了! “听说,这天下酒中三最皆为天凤国所出,一最,为侠士刀客爱饮的轻狂酒二最,为文人学士饮的清茗酒,三最为女子爱饮的梨花酿!”貊尧刀削般的下巴轻抬,阴邪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凤轻歌,上挑的嘴角带着一丝邪气,“敢问女皇,可是如此?” 闻言凤轻歌拿着杯盏的手一滞,心上一紧,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楼君煜。见他面色淡淡,毫无异色,不由微眸中一黯。看向貊尧,淡淡道:“不错!” “这天下酒中三最,哀家也曾听人说过,也喝过这三最中的梨花酿,味道果然不同凡响!是其他的酒难以比上的!听说这酒中三最都是清酌公子酿的酒,看来这清酌公子也是个奇人!”太后闻言,也不由一笑道。 “是啊,他酿的酒,是世间最好的!可也是世间最苦!”闻言凤轻歌轻轻抿了一口酒,口中微涩。 “哦?这酒中三最的味道很苦吗?哀家倒是不知道这一点!”太后面露疑惑。 “是啊!很苦,苦到一喝就想流泪!”凤轻歌一笑,开口道,“所以,本皇也很久未曾喝过清酌公子酿的酒了!不过以后想要喝,也难了!” “哦?为何?”一个低沉带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却没想说出这句话的,是夜离国君,夜离策。 凤轻歌蓦地抬眸看着夜离策,听着他的声音微微皱眉。半响才抿了抿唇,缓缓开口道:“因为……他不见了!本皇把他弄丢了,本皇一直在找他!” “听起来,这清酌公子似乎与女皇有些渊源!”太后闻言不由开口道。 貊尧闻此,阴邪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清酌公子是朕的王夫!”凤轻歌眼眸紧紧地看向夜离策,开口道。 夜离策喝着酒,眼中没有掀起丝毫波澜,仿佛与他半丝关系都没有。 “原来这清酌公子竟是女皇的王夫,倒是哀家提到女皇的伤心事了!” “无妨!总有一天,朕会找到他的!”凤轻歌微微一笑,执起酒杯抿了一口。 闻言夜离策倒是看了她一眼,只是仍是淡淡而漠然。 “本皇怎么未曾听说女皇有王夫了?”一个阴邪恣狂的声音响起。(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揭开你的面具 “本皇听说女皇封夫大婚那天不是出了事吗?”貊尧嘴角一挑道。(.无弹窗广告) 闻言凤轻歌看向貊尧:“是啊!出了事,但大婚该行的礼,都行了,他便是朕是王夫!那天事北延皇也应该很清楚,不是吗?”派兵闯进天凤国肆意杀戮的便是他北延国,貊尧他也竟然还敢问! 凤轻歌忽转向夜离策,开口道:“说起来,夜离皇倒与本皇那失踪了的王夫身形很像!” 夜离策抬眸看向凤轻歌,声音低沉而沙哑:“哦?是吗?这倒有趣了!” “本皇冒昧想问夜离皇一个问题!”凤轻歌忽开口道。 “哦?” “不知夜离皇为何要戴着面具?”凤轻歌说着紧紧地看着夜离策的眼眸道。 此言一出,粱硕、太后、貊尧也皆看向夜离策。 夜离策执着酒杯的手一滞,眸中闪过一丝清冷的光芒,唇角一挑:“女皇对这个很感兴趣?” “本皇无意中听宫中婢女私下谈论四国国君的容貌,说粱皇温文雅然,如沐微风,北延皇英俊邪狂如草原猎豹,本皇清丽多姿如娇花照水,唯独夜离皇向来神秘难以窥见其容,就连身边的侍婢也难见其容分毫。本皇向来好奇心重,所以才得此一问!若是北延皇有何难言之隐,便也就算了!”凤轻歌以退为进道。 夜离策放下酒杯,低沉开口:“其实也算不得有难言之隐,只是自小在民间时,母后便让本皇戴了面具。一时也习惯了,便也不欲再摘!之后便有言,能窥见本皇容貌的,会将是本皇的妃子!”说着又看向凤轻歌。嘴角微挑。“女皇可还要看?” 闻言凤轻歌唇角微抿:“除此之外呢?” 忽舞台上一舞舞毕,舞姬纷纷退场,转而丝竹管乐之声又起,绮罗拖曳着火红的长裙,拿着扇子。脚步轻盈。灵动地起舞。 夜离策看向台上,眸光一闪,唇角一挑,低沉而沙哑开口:“若女皇能当众为三皇及在场诸位大臣舞一曲。本皇会为女皇摘下面具!” 闻言四处寂然,粱硕皱眉看着凤轻歌,而貊尧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一丝兴意。 且不说她会不会跳舞。四国会晤,同为皇帝,若凤轻歌像舞姬一般上台为其他皇帝和众臣跳舞,便是自贬身份。 凤轻歌看着对面从池中拿起酒杯,好整以暇的夜离策,眼眸微沉,他就笃定她不会自贬身份,不会受这个辱吗? “若是女皇觉得勉强,便罢了吧!”夜离策噙了一口酒,沙哑开口道。 忽一只金制的缶沿着酒池由下至上飘向了凤轻歌的面前,凤轻歌眼眸一闪,微微躬身拾起金缶,便见里面盛着酒,酒中飘着一朵艳红的花。“出了何事”凤轻歌不动声色地将花瓣上的字收入眼底,转过头便见池下方的傅秦翊挑着眉头,略带担忧地看着她。 凤轻歌朝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他放心。 夜离策循着凤轻歌看的方向看去,见着池下边的傅秦翊,眸光微闪。 凤轻歌转过眸,看向粱硕,嘴角一扬,将手中金制的缶递给粱硕:“还请粱皇为本皇击缶!”缶,瓦器,所以盛酒浆,鼔之以节歌。梁国人喜爱击缶,时常在用膳时来了兴致便会击缶而歌,所以对于缶这样古老的乐器还仍用于餐具中,鲜少有梁国人不会击缶! 闻言粱硕眸中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随即接过缶,点了点头。 凤轻歌看向貊尧:“还请北延皇为本皇舞剑!”想坐在这看热闹,可没那么容易! 闻言貊尧眸光一闪,阴邪的眸子盯着凤轻歌,半响唇角一掀:“好!” 凤轻歌没想到貊尧会这么容易答应,微微讶异,随即一笑,本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她还准备好了说辞! 看向夜离策:“还请夜离皇为本皇吹笛!” 夜离策看着凤轻歌,良久,就连周围的人都不由停止了说话,看向这边。凤轻歌只觉得就连呼吸都变得极慢。夜离策让她当众舞一曲,本是自贬身份的,可她让粱皇击缶,北延皇舞剑,让他吹笛,便也谈不上是自贬身份了! “弹琴罢!”良久,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黯色,随即抬眸微微一笑:“好!”她有心试探,他终是不肯吹笛的! 闻言周围的群臣,不由雀跃激动起来,前一段时间,四国还纷纷出兵,打得不可开交,如今齐做一殿,和平共饮已是不易。如今天凤国女皇跳舞,梁国皇帝击缶,北延国皇帝舞剑,夜离国皇帝弹琴。这样一幕旷世奇景,便是修尽三世也难看到的!如今,他们有幸看到,又怎么能不激动呢! 酒池下面隔得较远的大臣,不知为何这般如此激动异常,不由纷纷感到奇怪。 凤轻歌站起身,走向不远处的穆风,看着穆风露出异色,开口道:“送朕上去吧!”虽隔了些距离,但穆风的武功极好,方才她与其他三皇之间的对话,他应该是听到了的。 穆风眼中闪过一丝迟疑,随即揽起凤轻歌将她送到了台上。 群臣见天凤国女皇到了舞台上,都不由停止了饮酒交谈,看向池中央。 本在舞台上起舞的绮罗见凤轻歌上来,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舞动的脚步微停:“你上来干什么?” 一个侍卫上来,走近绮罗,说了什么。绮罗脸色变得很差,蓦地看向凤轻歌,一甩袖难堪地随着侍卫下了台。 看来,她与绮罗的梁子结得更大了,不过,大就大吧,反正本来她与绮罗本来就没什么情谊可讲了!也毋需顾虑这些! 貊尧脚下一点,拿着剑,径直越到台上。一步步走向凤轻歌。看着她,嘴角邪肆一挑:“你可知道,你犯了个错误!” “若本皇就此杀了你,必定无人能阻拦得了。女皇说。天凤国会不会大乱?” 凤轻歌面色一沉,随即看向他,冷声道:“会乱,但不会大乱,文宣王必定会登位!” “女皇说的倒理智!” “是事实!” 貊尧眸光一闪:“明知道有野心的人还留着。你倒有这胆量!” “有野心的人从来不会少。与其压倒一方又起来一方,倒不如留着那个知根知底的去压制其他的。况且,他惹怒了本皇,本皇又怎么忽他这么轻易的倒?!” 貊尧凑近她。邪肆一笑,在她耳旁开口道:“那你惹怒了本皇,女皇说本皇会不会轻易放过你?” 闻言凤轻歌脸色蓦地一变。 貊尧邪狂一笑,退了开来。 此时。粱硕已吩咐了宫婢为夜离策搬来了琴,凤轻歌向乐师传达了所奏之乐的意思,便回到了舞池中央。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明黄正装,长裙拖曳,发髻高挽。这应声装扮太过庄重,实际上是不宜跳舞的。但又来不及重新换衣梳发,便只好临时将衣服改得方便跳舞了些。 忽灯光蓦地一暗,周围暗了许多。凤轻歌看向粱硕,果然粱硕朝她微微点头,凤轻歌不由一笑以谢。 一个鼓声蓦地重重响起,灯光慢慢亮起,粱硕轻击着缶。紧接着一个犹如梵音的歌声悠远响起,一个窈窕的背影如入梦中般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子轻轻扭动,如水如丝一般柔软、缠绵。众人的心随之牵绊,希望那个身影能转过来。 忽又一声重鼓响起,灯光全部亮起,台上的美人蓦地转过身来,只是脸上缚上了白纱,眉心一片妖娆的花瓣,整个人妩媚妖娆动人而透着一股神秘感。 凤轻歌轻轻一笑,傅秦翊放在缶中的那朵花,也算是物尽其用吧!昔时,楼君煜能给她一个杏花妆,她如今亦能将旧样重现。 忽鼓声变得激烈起来,夜离策铮铮的琴声亦是随之响起,凤轻歌眼眸一动,身姿变得热情灵动起来。手间一转,高高被盘起的头发蓦地放下,发丝随着舞动而扬起。时而如灵蛇,时而如飞鸢,身体软若无骨。 凤轻歌暗地庆幸,幸好大学那会参加了艺术团,学了些肚皮舞和古典舞,在皇宫里闲来无事和一时兴起也跟着宫里的舞姬学了些舞,她的舞技虽算不得好,但三种舞蹈糅合在一起,也别具一番风味,不然还真不好对付! 貊尧看着她,眸光微深,随即剑鞘一出,剑气如虹,肆狂霸气如动山河般与她同一节奏,舞动气来。一个刚,一个柔,一个肆狂,一个灵动,虽相差甚大,却也出奇的融合在了一起。 而夜离策的琴声随之也越快,凤轻歌肆意地舞动着,心境也随着舞动蓦地开阔起来,仿若抛开了一切,也不知自己是随乐声而舞还是随心而舞。好久,没有如此放纵了! 一曲舞毕,群臣宫婢太监皆撼动地看着台上,久久未回过神来。凤轻歌没去看台上目光如炬地看着她的貊尧,让穆风带她下了舞池。微缓了气,走到夜离策面前。 夜离策从琴上收回手,看着她,目中带着复杂。 “如此,夜离皇可还满意?” 屋中,仅仅两人,一男一女。夜离策转过身看向凤轻歌,面上带着银制的面具。 屋中里静悄悄的,除了她略微不平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夜离策伸出手,移到银制面具上。 “等等!”凤轻歌忽开口道,“那夜,本皇被人所害,双目失明,是不是你?” 夜离策手一滞,看着凤轻歌,眸光微闪,低沉而沙哑开口:“是!” 凤轻歌闻言眸光微敛,上前一步,手缓缓伸向他的面具,揭开。(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他……是不是楼君煜? “不!”面具“噔”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凤轻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面容,忍不住退后一步,“怎么会?!” 眼前的这张脸,面如冠玉,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离,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清冷之色。(.好看的小说)完美得仿若天造般,没有半丝瑕疵。耀眼夺目,摄人心魂,让人移不开目光,又让人无法直视。可这样动人心魄的面容,却不是她想见的那一张。 凤轻歌情不自禁失态地伸出手去摸着他的脸,实实在在的,不是假面…...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他!凤轻歌难以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不由轻喃出声,脸色发白。 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抚摸。夜离策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看着她,眸光清冷,声音带着淡漠,沙哑开口:“女皇失态了!” 凤轻歌蜷曲起已冰凉的手指,脸色苍白,眼睛仍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这张脸,不是她所认识的楼君煜的!楼君煜没有这样夺目得仿若上天恩赐般的面容,他是淡然内敛的,他的容貌甚至比不上楼亦煊,他只有那风神秀逸,出尘的气质。他淡如水,温如玉,清如风,不似这般清冷。这样漠然的神情和目光也不是她所熟悉的。 他身上带着龙涎香的味道,而不是她所熟悉的梨花酒的味道。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清醇如酒的声音。甚至,连他手的温度,也和楼君煜的不一样。楼君煜的手是清凉的。而他的手却炙热如火! 唯一只有那一双流溢着光华的眸子,和楼君煜相似!可为何,那一晚,她什么都看不见时。他给她的感觉。和楼君煜那么得像!以至于她如此笃定,他就是楼君煜! “女皇以为,本皇是女皇要找的那个人?”夜离策身形一弯,拾起地上的银制面具,重新带上。淡漠开口道。 凤轻歌收敛了情绪。看向夜离策,淡淡开口:“是!” “那便遗憾了!”夜离策沙哑开口,“本皇是近来才见到女皇,想来也并不是女皇要找到的那个人!” 凤轻歌微微撇过头。眼中划过一丝黯然:“你与他很多地方都不一样!” 夜离策眸光微动,淡漠开口:“并非同一个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闻言凤轻歌不由攥紧了手,手指发白。 “天色已晚。两个国君独处一室过久,于你我声名不利。本皇也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行一步了!”半响,夜离策沙哑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闻言木然地点了点头。 夜离策见此,眸光微闪,半响转身了走出去。临走到屋门口时,脚步微微一顿:“明日还要商议四国之事,女皇也还是早些回殿歇息吧!”说完便径直出了屋门。 看着径直出了屋门的夜离策,凤轻歌嘴角掀起一丝苦笑。楼君煜,也从来不会在乎声名这种东西…… 夜离策登基的时间,身世,模样,神色……一切的一切都证明着,他不是楼君煜!可为何她还是不死心,还是不想承认!仅因为那一夜的熟悉感吗? 屋门蓦地被推开。 “为何要这么做?”傅秦翊看着她,脸上露出复杂之色,“夜离策向来神秘,他的深浅至今还未探清楚,但必定是不浅的!贸然要求看夜离策的容貌,还不惜当众一舞,别告诉我,陛下只是单纯地好奇他的长相!” 凤轻歌撇过头,冷淡道:“你管太多了!” 闻言傅秦翊脸色一阴,桃花眸中闪过恼意,一上前钳住凤轻歌的双肩:“你非要如此吗?” 凤轻歌身子一滞,抬起头看向傅秦翊,冷漠道:“傅秦翊,别忘了。[.超多好看小说]即便你我不是君臣,朕的事,你也无权过问和插手!” 闻言傅秦翊脸色难看,桃花眸紧锁在她脸上。 凤轻歌唇微动,抬手拂掉傅秦翊的手,淡漠而无力道:“朕累了!”随即转过身,向屋门走去。 傅秦翊嘴角挑起一丝苦涩和颓然以及挫败:“凤轻歌,你心里早就明白,我喜欢上你的,是不是?” 凤轻歌闻言脚步一滞,眸中微颤。 “你明知我喜欢你,却总在我满心欢喜的以为能走近你的心一点时,冷静地一把将我推开,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是!凤轻歌,你真残忍,这比你心里想着别人,却接受着我的喜欢更残忍!我宁愿你自私点,心里还未放下楼君煜,接受着我的喜欢,也不愿意你一次次将我推开,一丝机会都不给!” 凤轻歌转过身,看着他,缓缓开口:“傅秦翊,你不是替代品!也无人能替代他!”傅秦翊为她做的,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心里已放下了一个人,便再也放不下第二个了! “凤轻歌,你能将我推开,能将楼宇昂推开,却为何不能将楼君煜推开?甚至,至今都放不下他!” 凤轻歌目光微凝,轻声开口:“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刻在骨子上,深入骨髓了,你叫朕如何能放下?” 傅秦翊一震,桃花眸中露出伤痛和复杂。看着她,半响才开口问道:“夜离策……是不是楼君煜?”他不得不承认,除了楼君煜,没有人会教她如此失去理智! 闻言凤轻歌目光一闪,微微沉默。半响才抬眸开口道:“朕也不知道,他的脸和楼君煜的不一样,可他身上有楼君煜的熟悉感!” 傅秦翊闻言桃花眸中明灭不定,脸色微沉,半响不曾开口。 凤轻歌不由暗想,为了断绝他对她的情,她的话是不是说得太伤人了。 正欲开口,傅秦翊忽抬起眸来,眉头一挑,桃花眸中哪里还有方才所看到的伤痛,俊逸不羁的脸上写着不肯罢休的执着与傲气,嘴角肆意一挑:“陛下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死心?” 闻言凤轻歌不由面露诧异之色,虽料到以傅秦翊的性格不会如此轻易死心,却没到被她如此重伤,他竟然这么快就转变了过来! “我这样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又怎会如此轻易放弃?陛下放不下,我又何尝放得下?!我们倒不如来耗耗,看到最后是谁先放下!”傅秦翊眸光一转,“至于夜离策,我会陛下查个清楚,若他是楼君煜,就公平竞争,若他不是,那对我来说,自然也好!” 傅秦翊看着她微愣的模样,唇角一挑:“既然陛下累了,那就早些回寝殿歇息吧!”说着傅秦翊一转身,跨出门去。 凤轻歌眸光微沉,自四方山塌,亲眼见着楼君煜被压在山下,她一直不肯相信楼君煜已经死了!所以见到令她有着熟悉感的夜离策,便希望着他就是楼君煜,楼君煜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可若是夜离策真的是楼君煜呢?那背后又意味着什么? 四国对于商讨安定之事,一直未能谈妥,天凤国和北延国对于洛祗江皆是不可能有分毫退步!而四国又无法想出两全其美之策,毕竟洛祗江关系到两国百姓生活,国家的安危及命脉,又怎能妥协! 终于,春潮更为凶猛地来临,北延国遭洪水更为猛烈的袭害,百姓水深火热,民不聊生,天凤国也不免其难,天凤国与北延国讲和破裂。此后貊尧便回到北延国,忙于救灾之事,虽未立即对天凤国发起攻势,但凤轻歌清楚,他在为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做准备! 而与此同时,粱皇粱硕与太后之间的矛盾激化,令凤轻歌暂时不得回天凤国。而夜离国君夜离策,倒也没急着回去,依旧留在梁国皇宫。偶尔,她也能碰上几次。只是每每见到,她的骨头都似折碎般,难受的紧。也便只能想着法子,处处避开他。不见,倒也平静了许多,她也便不至于想起深入骨髓那人! 太后恐她助粱皇出兵,一边想让凤轻歌回天凤国,好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家务事。奈何,请神容易送神难!凤轻歌不愿回国,她也没办法明着开赶,只得摆了筵席,宴请凤轻歌,暗地示意。凤轻歌自然是去了的,只是装瞎子,扮聋子,装着糊涂,对于太后的一切示意,都将瞎子、聋子、傻子贯彻到底!太后对此越发沉不住气了。 午后,凤轻歌暗地见过粱硕,商议要事完毕。回到寝殿,方喝下一杯凉茶,傅秦翊便面色奇怪地走了进来。 傅秦翊在她身旁坐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先听哪一个?”说着倒了一杯茶,喝下,微微皱眉,“怎么喝凉的?” “朕也才刚回来,喝了才发现是冷的,也懒得换了!反正都五月份的天了,天气也不凉,喝冷的也没什么!”凤轻歌淡淡开口道,随即眉头一挑,“你方才说什么好消息,什么坏消息?” 傅秦翊面色微沉,抬眸看向凤轻歌,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忧色和迟疑,随即开口道:“两个消息都是大消息,选一个吧,先听哪一个?” 凤轻歌见他如此正经,不由眸光微紧,正欲开口,傅秦翊突然道:“还是先说好消息吧!” 闻言凤轻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傅秦翊挑了挑眉道:“仲黎找到了!” 闻言凤轻歌猛地抬起头看向傅秦翊,“噔”地站起身来,抓着傅秦翊的衣襟,脸上抑制不住激动之色:“仲小子找到了?人在哪儿呢?怎么找到的?”忽想到什么,面色微紧,“你说还有个坏消息该不是仲小子出了事受了伤吧?”(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他救了她 傅秦翊抓住她的手,俊逸的脸上带了一丝无奈之色:“就知道你会激动!不过陛下能否别抓臣的衣服,会抓皱的!”傅秦翊瞥了一眼被凤轻歌抓得皱巴巴的衣襟,唇角一扬,不正经道,“衣服被抓皱倒也不算什么!只是如此出去,被人看到,难免会胡乱猜测些什么,当然,微臣是不在意的!陛下若不介意便抓吧!” 傅秦翊往后一靠,双手向后抱着头,衣襟半敞,露出坚实的胸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凤轻歌松开手,眉头微皱:“别贫,快说!” “放心!那小子现在在仲大人府里,也就是他自个的家里。人好好的,没有受半点伤!” 凤轻歌微微放心:“怎么找到他的?在哪找到了?” “据说那小子是在云安城外十里处被发现的,一身狼狈的!” “这里的事也快了了,等粱硕起兵收权结束,朕便回宫!”凤轻歌眸光一转,看向傅秦翊,“不是还有另一个坏消息吗?是什么?” 傅秦翊眸中闪过一丝什么,脸色明显有些微沉。随即把玩着杯子,抬眸道:“坏消息就是洛祗江的洪灾越来越严重了!” “这事,朕前日便知晓了!” “既然陛下早已知道,便也算不得坏消息了!”傅秦翊一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凤轻歌面带疑色。前日的事他不会搁到今日才说,而且,傅秦翊今日似乎有些古怪。 傅秦翊闻言把玩着杯子的手一滞。随即挑唇一笑:“陛下多心了,臣又有什么需要瞒着陛下的?” 凤轻歌将信将疑,终是没有再问什么。 “后天五月初五端午节,是个好日子。既然来了这梁国。不若出去一游如何?” “后天是端午节?”闻言凤轻歌目露诧异。 傅秦翊桃花眸中露出揶揄之色,悠然道:“陛下好记性!” 凤轻歌知他取笑她糊涂得连什么日子都忘了,不由瞪了他一眼。随即想到什么,眼眸一闪:“后天倒的确是个好日子!” 五月初五,端午节。的确是个好日子。那一天。夜离策向粱硕告辞回国,太后在后湖龙舟上设宴,为夜离策送行。 宴上,凤轻歌借口身子不适。半路退场,坐着小船向岸边驶去。凤轻歌站在船头,看着漆黑无月的夜色下,湖面上不远处巨大而豪华的船舫。眸中微沉。凉风在湖面上无声的吹拂,却掀起了层层涟漪。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凤轻歌转过身,微微躬身向船内走去。看着那个带着冰冷的银制面具的男子,脸上不由闪过诧异之色。 夜离策静静地坐在船内喝着茶,薄唇微抿,举手投足都带着天生的优雅。整个人沉静地仿佛毫无气息,却带着令人如何都无法忽视的光华。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见表情。 或许夜离策与楼君煜最大的差别便在于,楼君煜无论如何出尘非凡,都淡如薄雾,令人莫名地记不清他的模样,忽视他的存在。而夜离策无论如何淡漠沉静而无息,都带着一种致命地吸引,淡漠如神祗,沉静如夜魅。即便看不到他那一张无与伦比,摄人心魄的面容,他的存在都夺目得令人无法忽视。 凤轻歌好半天才勉强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梁太后特意为夜离皇设宴,此时筵席还未散,夜离皇现在不是应该在酒宴上吗?” “不想呆了,便不呆了!”夜离策眸光微动,放下杯子,淡淡而随意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 梁太后与粱皇特意为他设宴送行,梁国众臣作陪。这夜宴的主角是他,他竟然就一句“不想呆了”便抛下了夜宴上的所有人,一声不响地到她这小船上来!凤轻歌有些弄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而且,他们两个客都跑了,那梁太后和粱硕呢? 忽一阵叫喊声响起,凤轻歌转过头便见梁太后和粱硕所在的那只大船,燃起了火光,四周有士兵乘坐着船潜伏地向大船前进。 凤轻歌一回过头看着稳坐在椅子上的夜离策,冷声道:“你做的?” 夜离策眸光微闪,看着她,唇角一挑,声音沙哑而淡漠:“女皇这么认为?” “不然呢?” “那就随你吧!”夜离策不在意地淡淡开口,站起身,向另一边的船头走去。 “你――”凤轻歌正欲说什么,忽几个侍卫潜到了船上与船上天凤国的护卫打了起来,而那侍卫身上穿的衣服却是梁国御林军的。 据粱硕所说,梁国的御林军是掌握在梁太后手中的,凤轻歌脑中不由闪过一个词――鸿门宴。 转过身看向夜离策:“你早猜到梁太后今日会动手?”所以此刻才会在她的船里,而不是夜宴上! 闻言夜离策眸光一闪,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忽又有两批的御林军分别从船头潜了上来,凤轻歌不由后退一步。 夜离策见此,看着爬上船的御林军,眸中划过一丝什么。却是不避不闪,缓步从容地向船头的御林军走去,船头本欲下手的御林军见着夜离策不避不闪地出来,反而倒退一步,目露警惕。 夜离策身形一闪,瞬间移到一个御林军面前,修长的手指一探,便擒住他的脖子,漫不经心开口:“梁太后出动了多少人?” 那名御林军面露惊恐,身子如抖筛:“五千御林军和一万精兵!”他明明隔了五步之遥保持着警惕,可他都来不及看到影子,命竟然就这样被掐在了别人的手里,这夜离皇到底是人是鬼? “城外多少?” 那名御林军侍卫被夜离策目光淡淡一扫,竟是腿一软,险些跪了下来。整个人都是被夜离策仅用几根手指拎着的。 “城……城外还有两万士兵……” “咔嚓”一声清响,夜离策如仍破布般,随手扔掉了被掐断了脖子的御林军侍卫,面色不改。连眼睛都没有掀起丝毫波动。只是看着自己沾了血迹的手。微微皱了皱眉。 凤轻歌心上微凛,方移过目光便见一个御林军举刀就像夜离策的背后砍去,不由心上一紧,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小心背后!” 夜离策眸光一闪。身子一偏。抬手疾如风般擒住了那人手腕,那人惨叫一声,胳膊便被卸了下来。夜离策下手极为利落干脆,动作快得仅仅只看得到衣袂的翻飞。 即便夜离策很多地方都昭示着他不可能是楼君煜。可对于他,她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楼君煜,不愿意看到他如楼君煜那般死去。 凤轻歌看着向船上攒聚过来,越来越多的御林军。不由皱紧了眉。 夜离策一手掐断了一个御林军的脖子,唇角一挑,沙哑的声音含了几分冷意:“梁太后野心倒也不小!” 凤轻歌闻言也不由面色一沉,她想过梁太后会按捺不住动手,但至少是在夜离策走以后,却没想到她会独独选在今日。更没想到,她会连着她和夜离策一起动手。一直以为梁太后只是个贪心的老妖后,没料想,她低估了她的贪婪,也低估了她的贪胆! 天凤国与梁国结盟,而夜离国与北延国结盟,说起来,天凤国与夜离国是敌对的关系,若是天凤国与夜离国死在了梁国,她大可说是天凤国与夜离国君互斗的结果,再不济,也可说将一切罪责推到粱硕身上。 这样一来,天凤国与夜离国向梁国讨说法时,太后自可将粱硕的尸身交给天凤国和夜离国,说粱硕不忍因自己的过失,令梁国受战事迫害,已自刎谢罪。这样一来,既对粱硕的死也有了交代。又对天凤国和夜离国有了说法,梁国的皇帝都已自刎谢罪,天凤和夜离也不能再说什么。 如此梁太后便坐拥梁国江山,独揽大权。天凤国与夜离国皇帝死,国内必定会乱,北延国患者水患无暇他顾,到时梁国独大,也不是难事。梁太后这算盘,倒也打得好! 忽梁国御林军将刀深深地插进了船板里,甲板一破,顿时水漫了进来,船往下一沉。凤轻歌看着越发抵挡不糊的天凤护卫,不由脸上微沉。穆风被她派去调兵了,可太后明显提前行事,也不知道粱硕那里怎么样了! 船板被破损得更厉害,更多的水也溢了进来,凤轻歌脚下一湿,低头看着已漫到脚踝的水,不由疾步向夜离策那头靠了过去。 从袖中拿出信号弹点燃,一束火光向天上。凤轻歌方站起身,一道刀光闪过向她劈了过来,心上一紧。正欲避开,忽头一阵眩晕,身子不由一个不稳,刀已直直地向她砍了过来。 一只手蓦地将她拉过,夜离策一手揽着她,身形一闪,避开了刀势。一手擒住一个御林军拿着刀砍过来的手腕,腕间一转便截过了刀,将那人一刀毙命。 夜离策看向怀中的凤轻歌,眉头微皱,沙哑开口:“你吃了什么?” “喝了点酒,再吃了些凤梨酥!这两样用银针试探过,没有毒的!”梁太后设宴,她自然也是不敢大意的,所以没有吃太多,而酒和凤梨酥,她都用银针试探过,没有毒的! 夜离策眸光微闪,沙哑开口:“加在一起就有毒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心上一沉,是她疏忽了! 船因为更多御林军上来,不由下沉的更厉害,水已漫过来夜离策的靴子。夜离策揽着她走到船头:“船要沉了!只能跳船了!” 凤轻歌点了点头:“嗯!”以目前的状况,的确只能跳船了!不过,以两国目前的状况,夜离策会救她,是她未曾想到的! 夜离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顿了顿,才沙哑开口道:“多吸几口气,跳下去后,一时半会还上不去!” 闻言凤轻歌点了点照做。 “扑腾”一声,一股冰冷刺骨的凉意浸透了身子,船上的御林军见着他们跳下湖,亦是跟着跳了下去。 随着胸腔内的氧气耗尽,头也越来越沉,凤轻歌强行支撑着意志,跟随者夜离策划动着手脚。 脑中意识一个涣散,大片的水呛进了口中,呼吸困难得仿佛要死了一般。忽唇上一软,救命般地氧气从唇间渡了过来。凤轻歌贪婪地渴求着那源源不断的生命气息,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胳膊。(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他的尸身 急切的求生,和迷蒙的意识中,那令她久违的熟悉感却越发的强烈。[.超多好看小说]凤轻歌紧紧地攥住他,心中掀起巨浪。 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感觉那么熟悉?与楼君煜那么的相似,一如楼君煜无数次将她从死亡中拉出那般。这样熟悉的怀抱,这样熟悉的气息,这样熟悉的触觉,熟悉得仿佛身旁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楼君煜!令她深深地想要抓住,不愿再看着他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凤轻歌终于再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不由猛地咳了起来。耳边传来紫苏急切的声音:“陛下,陛下您怎么样?” 傅秦翊看向抱着凤轻歌走上岸的夜离策,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俊逸的脸上面色一沉。走上前,嘴角一挑,悠扬的声音带了冷意:“多谢夜离皇救了吾皇,还请夜离皇将吾皇交给在下!” 夜离策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猛咳着的凤轻歌,清冷的眸子微闪。抬手一下一下缓缓拍着凤轻歌的背。带着银制面具的脸上泛着冰冷的光泽,看不出表情。 傅秦翊见此,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凤轻歌感觉到背后一下一下的拍动,心头巨震,心中掀起波涛。这手法,这节奏和力度,无不与当初楼君煜拍她的背时相似。若说她失明那一夜是她的错觉,可今日呢?难道也是她的错觉? 夜离策见凤轻歌缓过起来,将她交给傅秦翊。 凤轻歌感觉到身旁人的离开,条件反射地一把拉住夜离策衣角。深深地看着他,朦胧地双眼透着复杂:“你到底是谁?” 抱着凤轻歌的傅秦翊,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夜离策被凤轻歌拉住,身形微微一滞。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沙哑而淡漠开口:“夜离策!”说完转身离开,只留下颀长而清冷的背影。(.好看的小说) “不,你是楼君煜对不对?”凤轻歌看着夜离策,挣扎着要嘶吼道,“就算你是楼君煜。也该让我弄个明白!这样。我也好早点死心!” 夜离策身形一滞,随即继续向夜深处走去。 “夜离策!” 傅秦翊一把制住凤轻歌:“你清醒点,他是夜离国的皇帝夜离策,不可能是楼君煜。楼君煜已经……”声音戛然而止,傅秦翊猛地止住了声音,不再说下去。只强力将凤轻歌禁锢在怀中,“你清醒点!” “楼君煜已经什么?说清楚!”凤轻歌抓住傅秦翊的衣服。急忙开口。 “你身上都湿了,先换件衣服再说。”傅秦翊桃花眸微闪,有意撇开话题,“粱皇的兵正在与梁太后相持,穆风已经派兵去援助……” “不要岔开话题!”凤轻歌骤然打断傅秦翊的话,看着他,冷声开口,“傅秦翊,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朕?你方才说什么?楼君煜已经怎么?” “陛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一旁的紫苏不由开口劝道。 凤轻歌转过头:“紫苏,你也知道是不是?” “陛下……”一旁的紫苏,眉头颦起,欲言又止。 “朕宁愿清醒的痛苦,也不愿意像个傻子一样被瞒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明不明白?” 紫苏看了一眼面色微微沉然的傅秦翊,转眸看向凤轻歌,迟疑开口道:“前日来了消息,说四方山那里已经挖到了楼公子的……楼公子的尸身,已确认无虞。” “你说什么?”凤轻歌怔怔地看着紫苏,一字一句开口道。 “陛下,楼公子被找到时,血肉模糊,尸身已腐烂,手里还握着一把染了血的玉笛。楼公子他,早已经……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楼君煜死了?凤轻歌脑中轰的一声,似被炸开了一般,脑中只有一句话,“楼君煜死了”,随即眼前一黑,不知人事。 “陛下!陛下……” 梁国内乱,端午节那一夜宫变,梁太后与粱皇的权力角逐,最终还是以粱皇胜利,梁太后在宫变之乱中死去告终。端午那一夜,她以为太后提前动手,粱硕是没有准备的,因而急急发了讯,让穆风前去援兵。可笑的是,粱硕竟然是有准备的,宫内有梁太后的五千御林军与一万精兵,也有粱硕的一万兵将,宫门亦是守着一万兵将。而粱硕却未曾告诉她,是基于不信任,还是根本没打算与她合作,她不想说什么。而在宫变第二天,夜离策便不动声色地回了夜离国。 至于绮罗,在太后宫变失败后,便不知了踪迹,而这个时候,也无人有暇关心她去了哪里。而此后令凤轻歌最为后悔的事,便是留下来绮罗这个后患! 宫变第三天,凤轻歌解了毒,稍稍恢复了身体,便也急急辞了粱硕,欲快马加鞭向天凤国奔回。临走前,她本是不打算再见粱硕,只留个口信给他便走的。但好歹最终还是见上了一面。 粱硕面色依旧苍白虚弱,但已不似以为那般孱弱,浑身上下比以往更多了一股帝王之气:“女皇是不是对于端午节那一夜的事有所介怀!” 凤轻歌看着他,眸光淡淡,开口道:“没什么介怀不介怀,你们梁国的事,本皇本就不便插手的!” 闻言粱硕眼中露出愧疚之色,带着歉意开口道:“本皇也是当夜入了筵席才知道太后那夜要动手,只来得及赶紧筹备,将计划提前。本欲告知女皇,可还未找到机会,女皇却已提前退席!太后会对女皇动手,本皇也是没有想到的!” 凤轻歌闻言眸光微闪,眼中的冷淡少了几分,但仍是淡淡开口道:“天凤还有急事要处理,本皇就此告辞了了!” 闻言粱硕眼中露出黯然之色,但还是文弱一笑,礼貌开口道:“本皇送女皇一程吧!” “事情火急,刻不容缓,况粱皇方夺回大权,宫中恐怕还多得是事物要处理,就不劳粱皇相送了!” 粱硕苍白的脸上更加难看,眸光微黯,才一叹道:“那本皇就不送了! 凤轻歌点了点头,转身坐上了马车,车队匆匆地向宫外驶去。 她终于知道,傅秦翊三天前明明瞒着她的是什么了,原来,竟就是侍卫在四方山挖到了楼君煜尸身的事! 楼君煜死了?呵!楼君煜被压在四方山底下的时候,她没找到楼君煜的尸身,便不信楼君煜死了。如今找到了楼君煜的尸身,她还是不信楼君煜死了!随随便便找到一具穿着白衣服,拿着玉笛的便是楼君煜吗?谁知道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呢?不是亲眼看到,亲眼确认,她绝对不会相信! 未央殿 凤轻歌死死地盯着眼前蒙着的尸身,身子发冷,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手颤抖着伸了过去。 “陛下,楼公子尸身过了两个月了,早已经……已经腐烂了,陛下还是不要看了!”宁蓝在一旁见此,有些微怕忍不住开口道。 腐烂了?腐烂了又怎么样,若他真是楼君煜,即便是腐烂得只剩一堆阴森森的白骨,他也是楼君煜!若他不是,那很好!他又再一次的骗了她! 凤轻歌颤抖着手,掀开了白布,一股腐烂的味道,在殿中传了开来。宁蓝忍不住轻捂了鼻子,看着凤轻歌,又忙拉下了手。 穆风冷硬的脸上,眸光微沉。 凤轻歌看着早已腐烂得看不清面容的尸身,目光移到了他的手指边上,一把玉笛紧紧地握在他的手中。凤轻歌目光一闪,伸手又将他的衣服解开,摸向已经腐烂泛着恶臭的肩头。忽指尖摸到一道深深的刀痕,看着那腐烂的尸体上深黑的伤口,凤轻歌心上一窒,身体如坠入冰窖般凉。 “呕!”宁蓝忍不住偏过头去,低呕起来,又忙强抑制住喉间的恶心,跪了下来,磕着头,急声道,“宁蓝,宁蓝不是有意的,还请陛下恕罪!” “够了!出去!” “陛下……”宁蓝见此不由畏惧地怯怯道。 “出去!”凤轻歌冷声道。 闻言宁蓝低下头,咬着唇,眼泪溢在了眼眶。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没想要吐,更没想要亵渎楼公子,不!是王夫,可是,真的太……她实在是忍不住! 紫苏见此,拉过宁蓝的手,安慰道:“你先出去吧!” 宁蓝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凤轻歌看着腐烂的尸身,苦涩一笑,轻轻抚摸着尸身上的那道砍痕。这道伤痕是宁王拿着剑砍向她时,他为她挡住的。指尖又摸向下方的一道伤,这是母后死时,故意被箭射中,以命来唤回她的理智而留下的。位置那么精确,丝毫都没有错,上面还有她为他绑着的布条,连包扎的手法都一样! 楼君煜,为什么,要让我相信,相信这是你?!明明,明明我都已经快要相信,相信你还活在这世上!以为另一个那么像你的人就是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丝希望! 凤轻歌忽转过身,面色木然,漠然开口:“所有人都出去!” 闻言穆风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陛下!”紫苏看着凤轻歌,目露诧异。 “出去!朕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陛下!”穆风见此,也不由开口道。 “朕很好,不过是……想单独与他呆一呆!你们出去!”凤轻歌看向楼君煜的尸体,淡淡开口道,面色平和。(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不会就这么死在她的手里吧 紫苏与穆风见她面色平和下来,不似要做什么不妙的举动,微微放心,互相看了一眼,退了出去, 凤轻歌转过头,手摸向楼君煜已经腐烂得看不清的面容,低笑起来,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轻轻地抱住了:“他们都走了,就只剩我们两个了!好不容易以为你还活着,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希望,以为,能再看到你。可为什么,又将那希望掐灭了?” “都已经两个时辰了,陛下呆在里面会不会有事?”宁蓝看着紫苏,不由开口道。 紫苏闻言看向殿门,眉头微颦,轻声开口:“陛下应该不会的!” 殿门“嘎吱”一声被打开,凤轻歌从殿内走了出来。 “陛下!”紫苏见此,与宁蓝忙上前。 “仲黎在哪?” “安排在仲公子以前住的崇德殿里!”紫苏闻言,回答道。 闻言凤轻歌点了点头:“准备国丧!”转过眸看了一眼宫殿,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割舍的疼痛,随即闭了闭眸子,艰涩开口,“三日后,为王夫……送葬!将王夫,就葬在四方山吧!” 皇陵太过沉重冷乏,楼君煜想来也不会喜欢!四方山虽是他死的地方,却有着太多他们的回忆!等哪一天,她命将尽之时,她便令人将她的尸身与他合葬,这样,即便死了,她也还可以去找他! 凤轻歌看着面前脸依旧黝黑,个子却蹿长得比她都高了许多的仲黎,嘴角轻轻掀起。声音微涩:“小子,你居然一下子都蹿这么高了!” 仲黎看着她,清朗的目中微闪,迟疑着开口:“姐姐……” 凤轻歌一把将他抱住:“仲小子。你总算是回来了!” 仲黎身子猛地一僵。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犹豫了片刻,手抬了抬,终是回抱住了她。 仲黎变了,不光止是面容变得棱角分明更具男儿气概了,个头长了。这些表面的。还有其他。 以往他总爱修剪宫中的那些花草,可现在,他只是对着那些花草沉默,却不会去亲手打理。任由那些杂草生在花中。而且他也变得沉默了许多,不似以前那般活泼好动,眼中也不似以前那般干净透彻,仿佛经历了许多事。据穆风说。他脚步轻盈,看样子武艺突飞猛进,长进了不少。 她问过他,这接近半年里,他失踪的原因,可他却闭口不愿意提。只说,他过的很好。可是她曾无意中见到他的身上有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疤痕,有旧的,也有新的。这样浑身是伤,又怎会过的很好?!他是不愿意告诉她! 最重要的是,他对她莫名生分了许多。 凤轻歌看着手中玉珠上融合在一起的两滴血液,又看着床榻上被她下了药昏睡过去的仲黎,目光微闪。 仲黎,果然是她的亲弟弟! 母后有一次无意中曾提起,说仲黎的模样眉眼其实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先皇,只是皮肤黝黑了些。仲黎的年龄,仲黎的失踪,都不得不令她怀疑。而如今果然得到证实,仲黎是她的亲弟弟!她误打误撞认了仲黎做弟弟,而仲黎却实实在在成了她亲弟弟,不得不说,人生如戏。 凤轻歌转眸看向穆风:“立下一份诏书吧!今日国丧之后,将仲黎的身份昭告天下,恢复他应有的身份!” “是!” 凤轻歌静静地走出崇德殿,望向宫门,眸光微深,轻声开口:“这个时候,楼君煜该快下葬了吧!” 穆风看着微落下的夕阳,冷硬的眸一闪,点头开口道:“是!” 凤轻歌缓缓走下台阶,夕阳的余晖照映在她白皙的面庞上显得更外的寂寥。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一直翠绿的杜鹃啼叫着从树梢飞起,盘旋在她周围。 凤轻歌轻轻抬起手,杜鹃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她的手上。凤轻歌抬起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捋着杜鹃的光亮顺滑的羽毛。杜鹃转动着圆圆的黑眼睛,脖子微缩,享受地阖上了眼睛。 凤轻歌看着杜鹃,忽想到什么,蒙地抬头。转过身看向穆风:“昨日为王夫收殓时,这只杜鹃可在?” 闻言穆风眼中闪过诧异之色,随即点头道:“在!” 凤轻歌闻言身子不由一震,楼君煜被压在了四方山下那一夜,杜鹃啼血数日。可昨日,这只杜鹃在一旁看着楼君煜入殓却没有半丝反应,这意味着什么? 不对,一定还有什么,她没想到的地方!找到的那具尸体上,虽然说穿着一身白衣,拿着玉笛,身上有刀痕和箭伤,还有她包扎的布条。可真要将另一具尸体布置成这般,也不是不可能! 凤轻歌脸色一沉,看向穆风,急声道:“快为朕准备一匹快马!朕要出宫!” 凤轻歌骑着马,不要命地疾速飞奔在路上。她一定要弄清楚,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楼君煜的! 忽什么东西射向了马蹄,马腿一弯,凤轻歌不由跟着马齐齐地翻到在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痛!好痛!似什么东西重重地抽打在她身上一般。凤轻歌抵制不住剧烈的疼痛,睁开眸来。 “她醒了!”“啪啪”的声音停止,一个粗犷的男声隐约在耳边响起。 “醒了?”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凤轻歌困难地睁开眸子,看清眼前的女子,不由讽刺一笑。她都还没找她算清帐呢!竟然又中了她的招!她这可后患,可真留大了! 动了动手,果然,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 “凤轻歌,你没想到会再次落到我的手里吧?”绮罗从旁边一大汉手中拿过鞭子,走上前。冷笑道。 “是没想到!”凤轻歌低低一笑。 “啪!”绮罗一鞭子甩了过去,甩在了凤轻歌身上,尖锐开口:“你笑什么?” “嘶――”凤轻歌不由一阵紧拧着眉,心中愠怒。冷淡开口。“没什么!” 绮罗闻言柳眉微扬,随即将鞭子浸入一桶盐水里,嘴角得意地扬起,眸中却闪过一抹狠辣,又是一挥鞭子抽在了凤轻歌身上:“没什么?!” 凤轻歌痛得闷哼一声。身上火辣辣的疼。想要被燃烧起来一样。靠!笑一下抽鞭子不说还泡盐水里,你丫的比貊尧那变态还变态!凤轻歌咬着牙,忍不住暗骂。 绮罗看着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脸上满是享受与得意。更是发狠地一鞭又一鞭地向她身上抽去。凤轻歌白色的衣裙,早已破碎不堪,血迹斑驳。 “凤轻歌,楼君煜死了。你其实比我更惨!你看看你,穿着丧服,却不敢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下葬!哈哈哈哈!凤轻歌,你真该感谢我,当初我给你和楼君煜下媚毒,至少你们还有过一段鱼水之欢!” 感谢个毛线!凤轻歌一抬眸,看着绮罗,扬起唇角:“是啊,但是比起你与柳言曦的那一段,就差远了!给自己的亲哥哥下春药,若是朕,朕还真没这勇气!” 闻言绮罗脸色一变,面部变得扭曲尖锐,又是一挥鞭向凤轻歌抽去:“你闭嘴!” 凤轻歌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抬眸看向绮罗,嘴角一挑:“不好意思,朕只是在陈述事实!” 闻言绮罗脸色更难看,忽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下巴一扬开口道:“凤轻歌,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落在我的手里!” 凤轻歌撇了撇嘴角,就是因为落在你的手里,我才只能任由鞭打,要不是我防不胜防,又岂会容你这么嚣张! “你猜猜,这是什么地方?”绮罗忽开口问道。 “这里黑布隆冬的,朕又不是江湖术士,不懂算命测字,又怎么能猜到!” 绮罗看着周围,走进凤轻歌,红唇一挑:“这里是青楼的地窖,也是老鸨专门调教不听话的姑娘用的地方!” 闻言凤轻歌面色一变,脸色微沉,竟然是在青楼地窖,而且,是哪个地窖也不知道!且不论穆风知不知道她出了事,光是被关在这样的地方,穆风要找到她也很困难! “你可知道,我曾经就是在这样的地方被调教的!”绮罗一把拉开胸前的衣襟,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白嫩的胸前露出纵横交错的伤疤,还有明显被人玩弄过去不掉的印记。 “我不肯服从又怎样?青楼里有的是折磨人,让人屈服的办法!楼君煜比你更狠!你知道,他把我送去什么地方吗?” 闻言凤轻歌眸中微闪。 绮罗一笑,眸中满是恨意,表情狰狞扭曲:“他把我送去牢中和那些穷凶恶极、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关在一起!那些人不知杀过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血,他们暴虐,残忍,根本就不算是人!?要不是我忍受着屈辱,委曲求全,放下尊严,用尽一切办法取悦他们,甚至舔那些人的脚趾,跟着三个人同时交欢!我早就死了!” 凤轻歌闻言眼中微震,楼君煜会将绮罗送去跟那些杀人犯关在一起,的确是她不曾想到的! 绮罗拉回衣襟,整了整衣服:“不止如此,后来他还将我送去了梁国的军营!充当天凤国送给梁国将士的军妓!后来,我勾引了梁国一个老将军,取悦了他,又杀死了他踩上他的尸体攀上了梁国的骠骑大将军才摆脱军妓的身份,明面上,我是骠骑大将军的义女,可有哪个义女会跟自己的义父上床的?!” “我一步步往上爬,好不容易取得了太后的信任,做了粱皇的妃子,可你却又毁了这一切!凤轻歌,这些都是你造成的!” 绮罗一把掐住凤轻歌脖子,怒声道。脸上写满了阴毒与恨意。 凤轻歌被她掐住脖子,不由呼吸困难,脸色发白,脑中亦是只有一个念头,她今日该不是就要这样死在绮罗的手里吧!若真是这样,就亏大发了! 正当她意识都开始模糊时,绮罗一把松开了手,凤轻歌缓过气来,不由猛咳起来。 “就这样让你死,太便宜你了,凤轻歌,我说过,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毁容,乱葬岗 “上一次,本来是想毁了你这张脸,看你有一张人人惧怕厌恶的脸后,还怎么当皇帝的!可是没想到被那个什么夜离策横插一手!”绮罗看着她,充满恨意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转过身从燃烧着的火炉中,取出燃烧的通红的铁烙,“凤轻歌,今天我看还有谁能来救你!” 凤轻歌看着烧得通红的铁烙,眸光不由一紧。 绮罗看了一眼铁烙,红唇轻勾:“你猜猜这铁烙上面刻得什么字?” 凤轻歌眸光微闪,没有说话。 “烫过后,不就知道了吗!”绮罗目光闪过一丝阴狠和兴奋,举起铁烙就像凤轻歌的右脸印去。 “啊!啊――”灼热的温度印在脸颊上,无法忍受地剧烈疼痛令凤轻歌忍不住嘶声喊了出来。皮肤烧焦的声音在耳旁清晰的响起,烧焦的味道在黑暗的地窖里传开。额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面色惨白。 “看看,这字印在这里多合适!”绮罗拿开铁烙,抬起她的下巴,笑得一脸天真,“哦,我忘了,你看不到自己的脸!” 绮罗伸手抚向她被烫得血肉模糊的脸,长长的指甲狠狠地划过她被的烫伤的地方:“贱!你看这个字印在这多美!” “啊!!”血肉更加绽开,鲜血流满了右颊,凤轻歌脸一偏,目中发狠,眼睛通红。一口咬绮罗手上,死死地咬住,咬得鲜血淋漓。 绮罗痛叫一声,一手拽向凤轻歌的头发。尖锐地叫道:“凤轻歌,你快松口!” 凤轻歌头皮被扯得快要扒下来似的,却仍死死地咬住绮罗的手。 绮罗脸色一狠,一脚踹向她的肚子。凤轻歌身体不由向后一倾。口却仍是没松,硬是将绮罗的手咬下一块皮肉下来。 “啊――我的手!”绮罗不由痛叫出声,捂着血淋淋的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扭曲。 凤轻歌看着绮罗,吐了一口嘴里的血。大笑起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更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兔子! “还不快拿另一只铁烙过来!”绮罗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大汉,吼道。 大汉忙将铁烙递给绮罗,绮罗接过烧得发红的铁烙。一把印在凤轻歌的左颊上。 “啊――”灼热的温度深深地烫在她的左颊上,得仿佛要将她燃烧毁灭般。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脸颊被烫得凹陷,铁烙嵌入了进去的样子。又仿佛痛到意识模糊得快要死了一般。 绮罗一张描画得极为艳丽的脸变得狰狞万分,就像当初在乾清殿发疯一般的华阳公主一样。看着凤轻歌痛苦的表情就笑得越发开心癫狂:“怎么样?凤轻歌。是不是生不如死!” 凤轻歌脸色惨白,浑身都是冷汗,忍不住嘶吼骂道:“你他妈的要么今天就整死我!你今天不整死我,等我出去,我整得你浑身上下看不出人样!” 闻言绮罗脸色一变:“凤轻歌,在这个头上你还嘴硬!”绮罗放下铁烙,抽出匕首,在她脸上比了比,“既然你这么嘴硬,我就一刀一刀来,看你能嘴硬到什么地步!不过,如果你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在你这脸色少划几刀,让你少受点苦!” 凤轻歌喘着气,苍白着脸,抬起头,脸上的汗滴落下来。冷哼一声,嘴角一勾,牵动着脸上的伤,脸色不由更白了几分,眼中满是嘲笑与讽刺:“求你?!你做梦还没醒吧?!不就是毁容么?反正都已经毁了,再多添几刀都是毁容!反正我已经疯了,你丫的要划就来得爽快点!别磨磨唧唧的行不?”她疯了,真的疯了!被绮罗这个变态女人要折磨疯了! 绮罗闻言脸色难看,面露阴狠,抬手便是一刀一刀向凤轻歌脸上划去:“我倒要看看,你的脸有没有你的嘴硬!” “啊――”地窖里一遍遍回荡着凄厉痛苦的声音。凤轻歌脸上痛着已经都快要痛到麻木,不知道什么是痛了。(.无弹窗广告)脑中闪过很多,有前世,也有今生。爸爸、妈妈,太后、风铃、傅秦翊、紫苏、穆风、貊尧、楼君煜……一个个人,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过。而画面最多的,便是她与楼君煜的。还有夜离策,楼君煜与夜离策的面容交叠又分开,模糊又清晰,让她分不清谁是谁! 她都还没去四方山,没弄明白,楼君煜到底死没死!夜离策到底是不是楼君煜……所有东西,一切的事和物,都渐渐远去,意识终于由清晰到模糊,由模糊到失去,陷入了黑暗中。 好痛!好冷!当凤轻歌再次醒来时,模糊的双眼睁开,看到的是一片阴暗,周围充斥着腐烂的臭味。脸颊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嘶――” 拿下手,手上一片黏湿和血腥,凤轻歌紧拧了眉,脸色惨白,唇亦是干裂的发白。强行支撑起身子,便看到的是满地堆起的尸体,有男有女,有少有老。凉风一阵阵吹起,透着一股阴森的感觉。 呵!她是不是要庆幸绮罗竟没杀了她,只是将她扔在了乱葬岗? 凤轻歌扯了扯嘴角,手撑着地上的尸体,正欲站起来,腿上传开一阵剧痛,不由跌坐了下去。 手一碰腿部,一阵撕痛传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换了一身破烂似乞丐一样的麻衣,摸了摸衣服,果然什么都没留下,连令牌都被搜走了。 凤轻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和讽刺,打折她的腿,让她无法行走,不能回皇宫找穆风,又搜走她所有东西,将她扔在乱葬岗,自生自灭。这样阴狠的招,果然是绮罗的作风!想必当年将真正的凤轻歌推下湖里的那个绮罗,真真不可同日而语! 凤轻歌看着周围的尸体和白骨,脸上透着麻木。嘴角掀起一丝冷笑。她现在和行尸走肉或是鬼,没什么两样,还会怕吗? 目光微闪,撑起身体。咬着牙。爬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向乱葬岗外爬去。她说过,只要她还活着,绮罗没整死她!总有一日她会整死她,让她半点人样都没有! 好不容易爬到乱葬岗口。身上已全是冷汗。手也全磨破了,脸颊上的伤又裂了开来,流下了鲜血。 “棍子!这乱葬岗的人都是死了,身上的钱早被别人掏光了。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这里阴森森的,我们还是回去吧!”一个男人带着微惧的声音在冷空中响起。 凤轻歌爬行的身体不由一滞,眼中露出一丝警惕。 “就你胆子小!你个孬种!你他娘的要是怕了,就自己回去!别到时候吓得屁滚尿流!老子可不管!老子一个人搜。到时候搜到什么宝贝,就是老子一个人的!”另一个男人粗噶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伏下身子,微微探出头,便见两个黑影,一高一矮,向这边走来。两个男人看起来,衣衫粗陋褴褛,蓬头垢面,拿着木棍,看起来像个乞丐,不由目光一闪。 “我才没有怕!”那高个黑影辩解道。 “那就给老子少废话!你去搜那边的尸体,我去搜这边的!” 紧接着便看到那个矮个黑影朝另一边去,高个黑影朝她这边走来。凤轻歌忙伏下身子,放缓呼吸,装尸体。 没多久,那个高个子乞丐便搜到她这里来了。脚步声在她身旁响起,随即一顿。紧接着身子被一双手上下探摸着,凤轻歌不由呼吸一滞,眼中闪过冷光。 高个子乞丐咋一扳过凤轻歌的身体,入目地便是面目全非不断流着鲜血的阴森恐怖的面容。忽一双闪着冶异光芒的阴冷的眸子睁开,那流着鲜血的面容忽而对他蓦地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啊――鬼啊!”高个子乞丐吓得跌坐在地,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跌跌撞撞地忙爬起来,腿止不住地发抖,向矮个子乞丐跑去,“棍子,有鬼!有鬼啊!” “狗子你他娘的有点出息行不行,别见到什么都叫鬼!来,让老子看看你裤裆湿……”粗噶的声音戛然而止,棍子转过身便见一张血肉模糊、面目狰狞地朝他妖冶诡异地笑着,眼睛上,嘴上流着血,沾满鲜血的十指向他伸了过去。 脸色一白,不由吓得愣在了原地,腿止不住地发抖。腿一软,跌坐在地,在地上爬滚着,忙不迭向乱葬岗外跑去:“妈啊!鬼啊!” 凤轻歌见此,不由目光一闪,原来是个假大胆!转而伸手轻轻摸向自己血肉模糊的脸,嘴角不由挑了挑,露出一个苦笑,原来自己的脸都可以把人吓得腿软!现在她这副模样,真的就比鬼都不如了! 转过头,看着摔倒在地上,身子发颤,僵得只能用龟速爬行的高个子乞丐,嘴角一挑,向他那边爬了过去。 那高个子乞丐见她爬过来,不由更急,身体却更是僵得无法动弹。双腿不停抖动:“别过来!别过来!” 凤轻歌爬到他身旁,在他耳边阴森开口:“你要爬到哪儿去啊?跟我一起作伴不好么?” 那乞丐身体一僵,一股尿骚味传来,凤轻歌低头一看,那高个子乞丐竟是一个子真的尿了裤子,不由嘴角一挑。 高个子乞丐浑身发抖,不敢回头看,吓得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完整:“女鬼……女鬼奶奶,你……放过我……我吧!” “奶奶?”凤轻歌声音一冷,阴森开口,“我像奶奶么?” “不像不像!女鬼姐姐!”乞丐抱着头,摇头道,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凤轻歌不由嘴角一挑,声音阴凉带着一股毛骨悚然的意味:“我是被人所害,我要报仇,你帮我好不好?” “我……我就是一个乞丐……” 凤轻歌打断他的话,阴冷开口:“你要是不帮我,我报不了仇,不能投胎转世,就拉你和我一起作伴,省得我一个人孤独!”(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错过 “不!不要!我帮你!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求你放过我!”高个乞丐抱着头,伏在地上,身子一个劲发抖。 凤轻歌眸光一闪,牵起满是鲜血的嘴角一勾:“送我进云安城!”她的腿折了,以她现在的状况,凭自己的力量进云安城定是困难之极的,若是利用这个胆小的乞丐进城就要容易得多! “什么?进……进云安城?” “是!我不能见光,天亮之前,将我送进云安城,否则,我就拉你作伴!明不明白?” “明……明白!” “走快些!”凤轻歌伏在那叫狗子的乞丐背后,阴冷开口,声音却莫名沙哑了许多。 “女鬼姐姐,我已经走得够快了!我腿都麻了!”狗子哆嗦着开口,又有些疑惑地念叨道,“我听棍子说,鬼都很轻的!女鬼大姐,你怎么这么重!?” 凤轻歌心上一凛,随即眸光一闪,靠近狗子的耳边,阴森森地沙哑道:“谁说鬼都是轻的,你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重吗?” “为……为什么?” “因为……越是厉鬼,鬼身上的怨气越重,身体承载了越多的怨气,也就会越重!” 狗子闻言,背立马僵直,额上冒着冷汗,身体直哆嗦。 凤轻歌一笑,拍了拍他僵直的背:“放心,我虽是厉鬼,但是不是被你所害,只要你尽快将我送进云安城,我就不会害你!” 闻言狗子僵直的背更加一绷紧,随后缓了缓。 凤轻歌看了看即将破晓的天。眼中一沉,声音有些艰难地沙哑发出:“还有多久才能进云安城?” “快……快了!” 凤轻歌清晰地感觉到喉间越来越干涩,嗓子也越来越沙哑,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腾起。 忽前方一阵喧闹。凤轻歌抬眸便见一群乞丐拿着棍子和碗。从一条小道走过。 “是棍子他们!他们这是要进城乞讨去的!”狗子见到那群乞丐兴奋地就要背着凤轻歌过去。(.无弹窗广告) 凤轻歌一把扯住他的头发,声音嘶哑得厉害:“不准过去……绕过他们!” “哎呀!疼疼!是……是!我绕过去!”狗子疼的龇牙咧嘴的大叫,心有不甘,但仍是惧与凤轻歌,不情不愿地绕过了那群乞丐。 凤轻歌看着紧闭的城门。脸色一沉。 狗子唯唯诺诺道:“这时辰没到。城门还没开!” “放我下来!”再一开口,声音嘶哑地仿佛锯木般。 狗子闻言一惊:“你……你的声音!” 凤轻歌闻言眸光冷沉,嘶哑地冷声道:“别管那么多!” “是……是!”狗子连忙道,将凤轻歌放在草坪上。 凤轻歌皱着眉。看着自己被打折的腿,这样不行,天一亮她就不能继续利用狗子帮她了。否则会戳穿她不是鬼的事,就麻烦了!可她的腿无法行走。就不能自己去宫门! 狗子不敢看她那张狰狞的脸,又拿眼睛忍不住偷瞄着她的面色。 “去找几块木板来,别想着逃走!别忘了我是鬼,早已熟悉了你身上的气息,我要找到你,很容易!”凤轻歌声音嘶哑得仿佛地狱修罗一般。 “是……是!”狗子吓得一跳起来,又立马按凤轻歌所说去寻木板。 凤轻歌低头,将狗子找回的木板,搁在腿下,咬了咬牙,正欲将腿扳正,固定好,一个嚅嗫带着畏怕的声音响起:“女鬼姐姐,要不要我帮你?” 闻言凤轻歌不由抬起眸。 狗子看着她那张狰狞的脸和冶异阴冷的目光,吓得又忙闭起眼睛,快速道:“以前我和棍子去讨饭时经常被那些大户人家的仆人打,棍子的腿被打折过好几次,都是我接的!”狗子心里吓得“砰砰”直跳。(.)生怕惹怒了女鬼,她一个不高兴拉自己作伴! “嗯!”一个阴凉的声音嘶哑响起。 狗子松了口气,小步移向凤轻歌,忙捡起木板,替她扳正腿,用木板固定起来。 一番下来,凤轻歌狰狞的脸上越发苍白,脸上的汗裹着凝固的血滴落下来,好歹狗子的技术也还过得去,腿也算是暂时处理好了。 狗子一不小心瞥到凤轻歌因脸上的汗血而越发狰狞的面容,不由又是吓得跌坐在地,退后几步。眼睛瞥到凤轻歌身侧,脸上忽而露出疑惑之色。 凤轻歌循着他的一样的目光看去,看到地面上,微光下照射出的自己的暗淡的影子,不由目光一紧。随即阴冷开口道:“你可以走了!” “现在就可以走了?”狗子眼中疑惑更甚。 “你不想走,也可以,那就陪我作伴吧!”凤轻歌声音忽然变得阴厉,伸出满是血迹的手,一把向狗子抓去,血肉模糊的脸在微光下显得更为恐怖。 “啊――我不要!我不要!”狗子吓得一跳起来,没命地向反方向逃窜而去,只稍稍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凤轻歌看着没影的黑道,轻哼一声,转过头,向城门看去,目光微凝。 天破晓后,城门也终于开了,只是令凤轻歌没想到的是,云安严防甚重,她这副似鬼般的面容,根本没法进城。凤轻歌只好在附近人家偷了一顶草帽和帕子,戴上了草帽和帕子,将自己的脸裹得严实,偷藏在运送货物的车下,几经波折,好歹才算进了城。 “哪来的乞丐,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快走快走!”守着宫门的御林军,一把推开凤轻歌。 凤轻歌经受不住一下子跌倒在地,才被接好的腿,又再次被错位。额上咬着牙,不由冒出了冷汗,露在面纱外的眼睛冷冷地扫向御林军。 御林军被她阴冷的目光一扫,不由莫名地微慑。 凤轻歌正欲开口,嗓子却沙哑地发不出任何声音,不由脸色一变。急切地试着再次开口,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那御林军见她咿咿呀呀却没有说出话来,不由蔑视而厌恶看了一眼凤轻歌:“竟然是个哑巴!”他居然被一个哑巴的目光吓到了!真是耻辱! “快滚快滚!”御林军上前一步,驱赶着凤轻歌。 “怎么回事?”另一个品级明显高一级的御林军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披散着头发,衣衫褴褛蒙着脸的凤轻歌问道。 “是个乞丐!” 那高一级的御林军官看着挣扎着不愿离去的凤轻歌,一把掀开脸上蒙着的布,看着凤轻歌血肉模糊的狰狞不堪的面容,忍不住吓得退了一步,如避蛇蝎地摆手道:“快快,还不快把她弄走!” 先前的那个御林军看到了也不由吓了一跳,闻言忙道:“是!” “傅大人马上就要到了,要是让他看到,就不好了!” 傅大人?傅秦翊?挣扎着的凤轻歌不由一怔,随即挣扎得更厉害。 “你们多来几个人,把她拖走!” 你们给住手,不许碰我,我要见傅秦翊!凤轻歌嘶声叫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被几个御林军强行拖走。 “傅大人!” 凤轻歌闻言一震,向宫门看去。 “嗯!你们继续去找寻陛下的下落,本官先进宫一趟!”傅秦翊一身黑袍劲装骑在马上,向来玩世不恭的脸上写着暗沉,桃花眸中满是冷色。 傅秦翊!凤轻歌不顾着腿部撕裂的疼痛,拼命往傅秦翊的方向挣扎,叫喊着,但除了她自己,无人能听到。 傅秦翊,我在这里!在这里!你丫的朝这边看看啊!凤轻歌身体被人强硬的拖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傅秦翊,发狂地挣扎叫喊,眼泪无力地流淌出来。 傅秦翊转过眸看向几个御林军拖着什么人走了,桃花眸微闪,不在意地开口:“那边怎么回事?” “哦,傅大人,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乞丐,在宫门闹事!”守着宫门的御林军回答道。 傅秦翊点了点头,不在意地下马走进宫门,却是不由自主地再次看了一眼远处被拖走的身影,看到那血肉模糊狰狞的面容,摇了摇头,嘴角挑起一丝苦笑。看来他真的是找她找糊涂了,看着一个乞丐的背影,他竟差点以为是她! 桃花眸微微深远,拳头攥紧,三天了,凤轻歌,你到底在哪? 凤轻歌靠坐在墙角,脸色难看,额上不断地冒着冷汗,咬着牙,嘴角扯出一丝自嘲和讽刺的笑。毁了容,断了腿,成了哑巴,如电视里常放的情节一样,她现在也果真进不了皇宫了! 咬着牙,抚着墙缓缓爬了起来,忽一辆马车从身边擦身而过,凤轻歌身子一个踉跄,不由跌坐在地,脸色更为惨白。 马车一停,一个低沉带着冷凉的沙哑声音响起:“怎么了?” 凤轻歌听到这个声音,不由浑身一震,身子僵硬。 “公子,马车不小心擦到了一个乞丐!”驾着马车的随从不由道。 “处理好!” “是!” 一锭银子滚落在了脚下,紧接着马车启动,快速地扬尘而去。 凤轻歌看着脚边的银子,手颤抖着缓缓拾起。看着手中的银子,扬起头,无声地大笑出来,似笑尽沧桑般,眼中满是讽刺与凄然,眼泪喷薄而出。 银子……银子!她凤轻歌有朝一日,竟然会沦落街头,被人当做乞丐扔下银子给予施舍! 凉风吹起,掀起了车帘,夜离策看着街头捧着银子,仰头大笑,眼中流着泪,满是苦涩和讽刺,坐在地上,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乞丐,清冷淡漠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疑惑的光茫。(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城隍庙乞丐堆 “你醒了啊?”凤轻歌睁开眼睛转过头,便见狗子蹲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见她转过脸,忙撇过眼睛,耷拉下脑袋,不敢看她的脸。 是你?凤轻歌用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他,眸光一闪,艰难开口,你救了我? 声音却是无法发出,凤轻歌目光一黯。 闻言狗子见此把头扎得更低,点了点头:“我在街上乞讨时,看见你倒在巷子里!”说着不自主地抬起头,嚅嗫开口,“你……你不是鬼,是不是?” 闻言凤轻歌眸光一抬,看向狗子。 狗子见她看向他,又忙扎下脑袋,结结巴巴道:“你在白天出现,你有体温,你摸得着,你……你……” 凤轻歌拿起地上的石头,一笔一划在地面上写下,“我不是鬼”。 狗子看着地上的字,挠了挠头:“我不识字!”随即拿眼睛偷偷的瞄她,“你你……你说不了话了?” 凤轻歌眸光一敛,点了点头。 “你……你不是鬼,是不是?”狗子的胆子变得大了些。 凤轻歌再次点头。 狗子闻言高兴地转过头,看向另一边墙角:“我就说了,她不是鬼!” 闻言凤轻歌循着狗子的目光看去,墙角几个衣衫褴褛,蓬着头发,满脸污垢的小姑娘和几个同样乞丐模样的老婆婆,缩着身子,带着警惕和畏怕的目光偷瞟着她。 凤轻歌环顾着四周,四周还算宽敞,前面摆着一尊神仙。墙角都堆着稻草。 “这……这是城隍庙!棍子他们都去乞讨了,到了晚上就会回来的……呵呵!我们不讨就没饭吃!”说着狗子顿了顿,挠了挠头,傻笑道。 凤轻歌微微一笑。血肉模糊的脸却更加狰狞如鬼。墙角的几个小姑娘不由得一缩身子,惊叫了一声。 “她们……她们只是怕你的……”狗子的声音渐小。 凤轻歌见此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从她被毁容醒来到现在,她都不曾看过自己的脸,但不用看,从这些人的表情也可以知道。(.无弹窗广告)她现在的脸定是可怕之极的。 凤轻歌拾起地上的布。遮住自己的脸。抬头看向狗子,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脸,又做了一个照镜子的动作。 “你要什么?”狗子挠着头,眼中满是疑惑。看不懂她的意思。 凤轻歌又比划了几下,狗子却仍是一脸迷蒙,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凤轻歌颓然地放下手,别过脸去。 “狗子哥哥……她是想要照镜子!”一个稚嫩嗫嚅的声音从另一边墙角响起。 凤轻歌猛地抬头看向墙角说话的一脸污垢的小女孩。小女孩见她看她,忙低下头,不敢看她。凤轻歌眼中却是透着柔和。 “镜子?这里没有镜子……对了,水!我给你打碗水来!”狗子想到什么,忙跑了出去。 小女孩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她露在蒙布外面柔和的眼眸,睁着大大的眼睛,眼中透着好奇和一丝惧怕。 凤轻歌朝她轻轻一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狰狞,小女孩却是又猛地一缩身子,将头埋进了身边的一个老婆婆怀里。 凤轻歌不由一黯。 狗子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脸上露出犹豫之色:“还是不要照了吧!你的脸……” 凤轻歌伸出手,水! 狗子见她坚持,只好颤抖着将碗递给了她。 凤轻歌捧住碗,努力放缓了手,挪到自己面前,松开一只手,解开脸上的蒙布。碗里的水波微微荡漾又转为平静,水中的面容渐渐变得清晰,一张刀痕交错,血肉相黏,狰狞万分,似地狱厉鬼般的脸隐隐显现出来。 凤轻歌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手中的碗“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打碎。凤轻歌摸着自己的脸,倒退着,身子不住地颤抖,不!这不是她! “你怎么样啊!”狗子不由上前道。[.超多好看小说] 凤轻歌抱着身子退缩到墙边,向狗子挥着手,别过来! “呦!这是怎么了?”忽一个粗噶地痞的声音响起,一个矮个子乞丐拿着碗和棍子走了进来,“妈呀!那个……那个鬼……鬼!” 棍子看着凤轻歌,不由一下子跌坐在地。 “棍子,她不是鬼,她是人!”狗子见此,连忙道。 “人?”棍子看着缩在墙边,莫着自己的脸,面露恐慌的凤轻歌一愣。 “我今天进云安城乞讨时,看见你说的那个傅大人了,可是我没能见到他!馍馍也掉在地上,被我弄脏了!”狗子将手中的馍馍递给凤轻歌,黝黑微脏的脸上带着愧疚。 凤轻歌看着狗子手里沾了灰尘的馍馍,心中一涩,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没关系! 一个乞丐相见朝廷官员,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的事!也自然是少不了那些官兵的欺辱!她曾扮鬼吓过他,可他非但没有像棍子那样介怀,还竭力说服大家在这小小的城隍庙里给她一席之地,每天将辛辛苦苦乞讨来的食物分她一半!她又怎会挑剔他辛苦讨来的食物是不是干净的! 狗子见她露在蒙布的眼睛透着一丝笑意,不由摸着头,傻傻一笑。 “乞丐有什么好嫌脏的!一个丑八怪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啊!不吃就给老子吃!”棍子一把抢过凤轻歌手中的馍馍,笑得猥琐。 “棍子,这是小草的!”狗子忙站起来,去棍子手里抢。 小草这个名字,当初狗子问她叫什么的时候,她看着地上的稻草发呆,狗子便问她是不是叫“小草”,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叫什么都一样。她也便顺势点头承认了! “一个丑得像鬼一样的丑八怪你还对她这么好,你是不是想要她做你媳妇啊!”棍子一躲开狗子的抢过来的手,大笑道。 闻言狗子的脸涨得通红:“狗子你别胡说!快把小草的馍馍还给她!” 凤轻歌眸光一敛,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这些天。她拿夜离策丢给她的银子让狗子请了大夫。给她重新治了腿,也开了些用于恢复脸的药。只是大夫嫌城外的城隍庙太远了,要双倍的银子才肯来,治了腿,银子也所剩无几了。只能用些效果不好。廉价的伤药。说讲骨气丢了夜离策给的银子,可骨气能救命吗? 腿倒是快好了,微微伸手,摸了摸自己才刚结了痂。仍旧十分刺手不平的脸,眸光微凝。就是脸,怕是永远都恢复不了了!算算日子,已经在城隍庙呆了七天了。是时候走了! “好了好了!棍子,你别取笑狗子了,你看人家小草都害羞了!还有,把馍馍还给小草!”一旁拿着棍子的同叔,见狗子追着棍子跑,不由斥道,“快点,都快下午了,我们还要进城去!看着天,也快要下雨了,今天不多讨些,明天也没得吃的!” 同叔在城隍庙的乞丐里面是最具有威严的,说话也是极有分量的,即便是棍子那样的痞子无赖一般的乞丐,也要听一听他的话的。果然,同叔一开口,棍子哼了一声,将手里的馍馍还给了狗子。 狗子将馍馍给了凤轻歌,又小跑着跟着同叔和其他一些乞丐走了出去。 凤轻歌拿着馍馍,缓缓站起身子,走到城隍庙门口。 “狗子啊,小草这姑娘一看就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你别看人家的脸毁了,又不能说话,但人家毕竟是个大户人家的人!这些天虽安静地与我们在一起,但又急着恢复腿,心里想的还不是要赶快离开,人家哪里会跟你一个乞丐在这破庙里过一辈子!” “同叔,我没有……” “你以为同叔我看不出来,那姑娘脸虽毁了,心倒是挺好的!就是还是要走的,你这傻小子啊……”同叔苍老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虫鸣声。 凤轻歌扶着门,眸光微凝。 小草姐姐,你以前是不是很漂亮啊?” 凤轻歌闻言替丫丫擦着脸的手一顿,眸中微闪,微微点了点头。凤轻歌的那张脸,的确是个美人。 看着向丫丫,点了点她的鼻子,轻轻一笑,拿着毛巾做了一个洗脸的动作,又指了指脸。 丫丫,是她第一天在城隍庙里醒来时,告诉狗子她要镜子,却又畏惧她的那个小姑娘。经过七日来的相处,她又常蒙着脸,没将自己狰狞的面容露出来,她也总算是不怕她了。 大夫说,她的嗓子被下了毒,只有针对毒药,配出了解药,服下了才能治好。而请的那个大夫,不知道她所服用的是哪种毒药,所以,没有办法解。这些天,她也只能通过动作和表情与城隍庙里的人交流。 “奶奶,小草姐姐说什么?”丫丫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婆婆。 婆婆笑呵呵地一抚丫丫的脸道:“小草姐姐说,丫丫洗干净了脸也是个美人!” “是吗?丫丫洗干净脸了也是美人吗?”闻言丫丫大大的眸中闪烁着光亮,见凤轻歌点头,忙转过头看向一边的婆婆,“奶奶,小草姐姐说丫丫也是个美人!” 婆婆一笑:“是啊,咱们家丫丫也是个美人!”说着看着凤轻歌时,又不由收了笑道,“小草姐姐,也是美人!心里美,才是最美的!” 闻言凤轻歌对于婆婆的安慰微微一笑。 忽一声惊雷响起,电光闪动,丫丫不由吓得惊叫一声,躲在了凤轻歌怀里。 凤轻歌安抚地拍着丫丫的背,别怕! 庙外响起了,刷刷的雨声。一些留在庙里的乞丐连忙将窗户和门关上,但仍有风和雨透过窗洞,和屋檐上的洞进来。 凤轻歌将丫丫交给婆婆,拾起地上的稻草走到窗户洞前,雨随着风涌进窗户里,击打在凤轻歌脸上。凤轻歌不由用手挡了挡,将稻草堵在窗户洞里。其他人乞丐见此,也忙将稻草堵在破了的窗户洞里。 “这么快就下雨了!狗子同叔他们都还没回来呢!”婆婆见此,不由面露担忧道。(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又遇 闻言凤轻歌眸光一沉,随即看向婆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无弹窗广告)我出去看看! “小草啊!你腿还没好呢,别出去了!这雨一下了,他们约莫着就快回来了!”婆婆开口劝道。 凤轻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她放心,随即向庙门口走了过去。 还未走到庙门口,忽一阵脚步声传来。 “是狗子和同叔他们回来了!”婆婆一喜。 凤轻歌闻言也面露喜色,正欲继续走上前,忽心上一凛。不对!有马蹄声!而且脚步轻盈,不像是狗子他们的脚步声! 凤轻歌心上一紧,正欲上前关紧门,忽庙门一打开,狂骤的风雨扑面而来,一把冰冷的剑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公子,庙里有人!” 凤轻歌睁开沾满了雨水的眼睛,遮住眼睛的凌乱发丝被风扬起。一身黑色镶着金边锦袍,带着银色面具,下巴犹如鬼斧神工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眼眸透着一丝清冷,沉静犹如神祗的男子从视线中渐渐清晰。 凤轻歌浑身一震,脸色微白,手指不自主地攥紧。夜离策! “小草!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婆婆见凤轻歌被人驾着脖子不由急道。 “小草姐姐!”丫丫也从婆婆怀里钻了出来,怯怯地喊道。 “公子,是城隍庙里的乞丐!”将刀横在凤轻歌脖子上的黑衣男子扫了庙内开口道。 夜离策眸光微闪,眉头微皱:“暂时留宿一晚,雨停了再走。勿扰!” “是!”黑衣男子松开凤轻歌脖子上的刀,“得罪了!” 脸上蒙着的布蓦地不小心被黑衣男子的刀扯掉,凤轻歌一手条件反射地忙抓起蒙布,快速地遮住已经露出了些狰狞的面容。一手抬起一巴掌甩向黑衣男子脸上。手腕蓦地被擒住。 凤轻歌恼怒地挣扎着,松手! 夜离策脚步一顿,微微转过头,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黑刃!” “是!公子”闻言黑刃一松开擒住凤轻歌的手。(.无弹窗广告)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黑刃冷酷的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庙内鸦雀无声。乞丐皆看着黑刃冷酷的脸上的巴掌印。瞠目结舌。 凤轻歌重新将布遮住了脸,无声地哼了一声,幸好没被看到她的面容,否则就不止一巴掌了!转过身向庙内走去。走到夜离策身旁时,脚步微微一滞,随即抬脚向丫丫走去。 丫丫瞪大了眼睛,眼里透着崇拜。看向黑刃和夜离策时,小脸上又多了一丝畏怯。 夜离策看着用布遮住面容,衣衫褴褛,眼里却满是倨傲的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夜离策在凤轻歌对面的墙角靠坐下来,闭上了清冷的眸子。 跟丫丫梳着头发的凤轻歌见此蓦地站起身来,那是她每天睡觉的位置!这城隍庙里,每个乞丐都划分了位置了的,狗子为了给她好好养伤,特意为她腾出了这么一小个角落。 凤轻歌犹豫了片刻,走了过去。反正以她现在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尊容,脸上又遮了布,料想夜离策也不会认出来。而且,她也想证实证实,夜离策到底是不是楼君煜!正欲开口,夜离策蓦地睁开了眼,一双清冷幽深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她。凤轻歌不由吓了一跳,不由退了一步。 一把刀又蓦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黑刃一手抱着稻草,一手握住刀:“做什么?” 凤轻歌张了张嘴,这是我的位置!说出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哑巴!无奈地撇了撇嘴,指了指夜离策坐的位置,又指了指自己。 夜离策挑着眉头,眸光微闪。[] 凤轻歌见他好似没懂她的意思,不由无奈地朝上翻了个白眼。 夜离策看着她的举动,清冷的眸子蓦地一缩,转瞬又恢复平淡。 “那个……小草姐姐是说,你坐的是她的位置!”丫丫怯怯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闻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转过身,向丫丫竖了个大拇指。 “朝廷修建的城隍庙也能被分割地权?”夜离策嘴角一挑,声音沙哑而低沉。 凤轻歌一噎,随即一哼声,江湖规矩,潜规则你懂不懂啊!张了张嘴,仍是发不出声音,凤轻歌微恼,双手环胸,欲别过头去,脖子上却仍横着一把刀。不由瞪了黑刃一眼,拿开! 黑刃见此,看了看夜离策收回了刀。 “你的嗓子中了毒!”夜离策淡淡的陈述,似并不是在与她说话般。 凤轻歌撇了撇嘴,她当然知道她嗓子是中了毒!眼角忽瞥到他肩胛后的黑衣上透着一片黑亮的异色,不由眸光一顿。是血? 转眸看向夜离策,朝他肩胛努了努嘴,你肩胛不是一样受了伤!说来倒也奇怪,以夜离策的武功,竟然会有人能伤得了他! “公子,你受了伤!”黑刃见此,紧张道。 夜离策瞥了一眼自己肩上的伤,眸光淡淡:“无妨!” 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紧,除去声音和面容不同,方才那说“无妨”的神态,语调,与楼君煜说这句话时别无二致!也一样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可仅仅这样,还是不能证明,他就是楼君煜! 忽一阵喧闹声伴随着脚步声响起,黑刃不由目露警惕。 门蓦地被推开,一群乞丐走了进来。 “是狗子哥哥他们回来啦!”丫丫高兴地叫道。 凤轻歌不由向门边迎去。 “小草,我们今天晚上终于不用再吃馍馍了,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什么!”狗子拿着一包东西,兴冲冲地跑到凤轻歌面前道。 “小草!小草!”棍子学着狗子的腔调。粗噶着嗓子大笑道,“狗子,你现在就只会叫小草了是不是啊!” “棍子,你又胡说!”狗子憋红着脸。恼道。 “哪天把你俩的窝堆在一块。直接让她做你媳妇算了!咳咳咳咳――呕!”棍子越说越不正经,凤轻歌眉头微皱,狗子正准备上前去揍他,棍子忽蓦地大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喉咙干呕着。 “吵!”夜离策淡淡的声音响起。凤轻歌转过头便见他眉头微微皱起。 棍子干咳着。好不容易咳出喉咙里的石头,就朝夜离策气冲冲地走了过去:“你什么人,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凤轻歌看着棍子没半点眼见力,自寻死路地冲夜离策走了过去。抬手抚了抚额。 黑刃看着他,眼中露出不屑和冷意。公子面前,竟敢自称老子?哼,这种人。连让他的刀出鞘都不配!腕间一转,手中装在刀鞘里的刀,飞快地击过棍子的几大穴位。 “啊――”棍子惨叫一声,膝盖跪在了地上,抱着腿不由在地上打滚。城隍庙里的乞丐见此,皆是一惊,看着夜离策和黑刃的目光里多了惧怕之色。 被黑刃这么一教训,棍子老老实实地待在角落里,再也不敢多吭一声了。凤轻歌未免多与夜离策纠缠,也只好暂时将位置让给他,自己与丫丫还有其他几个女孩挤在一起。 “小草,今天晚上我们不用吃馍馍了!我碰到一个好心的老板,他把没卖出去的两个葱油饼给我了!给你吃吧!”狗子献宝一样将怀里揣热的油饼递给凤轻歌。 凤轻歌看着狗子递过来的葱油饼,看向狗子,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油饼。 “我吃过了的!给你吃的!快吃吧!”狗子傻傻地笑道。 凤轻歌低头看着手中的满是香葱的油饼,对着狗子一笑,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为难。她这具身体,对香葱过敏,一吃就长红疙瘩,说吃还真不能吃,可又不好破坏了狗子的这份心意。 忽一股烤肉香味传来,凤轻歌抬眸看着对面木架在上的烤鸟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公子!”黑刃将烤好的鸟肉递给夜离策。 “奶奶,好香啊!有肉肉!”丫丫大大的眼睛盯着夜离策手中的鸟肉,咽着口水,舔了舔嘴,忍不住扯着婆婆的衣服,小声开口。 婆婆看了一眼的烤肉,眼里也不由微动,低头将丫丫扳过头来:“来,丫丫我们吃饼!” 凤轻歌转过头,看了一眼庙内,才发现庙里的乞丐都看着夜离策和架在上的鸟肉,咽着口水。庙里的乞丐难得吃上一次肉,对于他们来说,一天能要到夹杂一点肉末的烧饼都算是极好的了! 凤轻歌转过头,再看向眼中清淡没有任何波动,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一般,至始至终都慢条斯理吃着鸟肉,动作优雅的夜离策,不由一叹,那么多人都盯着他看着,他竟然也能若无旁人,淡定自若地吃得下去。她不得不佩服,他定力超好! 凤轻歌看了看手中的葱油饼,又看了期盼地看着她,示意她吃饼的狗子。嘴角一扯,扬起一个僵硬的笑容。又忙挪动着背着狗子,飞快地对着手中的葱油饼择出葱花来。 夜离策抬起眸,看着对面极为熟练认真地择着葱油饼里葱花的凤轻歌,黑眸微凝,一道光芒从眸中掠过。 “一只烧鸟,换一张饼!”一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不由抬起头,夜离策看着她,淡淡开口:“换,还是不换!” 原来是在和她说话啊!凤轻歌眉头一挑,眼中透着不解,夜离策怎么会想到要拿烤鸟换她的烧饼,难道是吃荤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凤轻歌朝他一点头!换,当然要换!用葱油饼换一只烧鸟,这么划算的事,傻子才不换!(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他要带走她 凤轻歌用两个葱油饼从夜离策那里换了烧得喷香的两只鸟肉,咽了咽口水,将一只鸟的两只大腿分给了丫丫和婆婆,又分了另一只鸟的两只大腿分别给狗子和同叔。 “小草!小草分我点吧!”棍子咽了咽口水,看着凤轻歌讨好地笑着。 凤轻歌掰下一只翅膀在棍子面前晃了晃,想要? 棍子见此忙捣蒜般点头,脸上满是讨好,就差没像哈巴狗般摇尾巴了。 凤轻歌将翅膀递到他面前,棍子一伸手就欲来拿,凤轻歌一缩手,身子一旋转,又踱着步子走了回去。只留了那只鸟翅膀,便将剩下的肉交给了同叔,让他分给大家,独独不分给棍子。 棍子哼了一声,臭着脸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鸟肉吗?老子今天就弄吃到肉了的,还是猪蹄!” “棍子,你少吹牛了!那些酒楼的老板宁愿把剩下的肉喂自家的狗都不会给我们的!你从哪来的猪蹄肉吃的啊!”墙角另一个乞丐不由道。 “是啊!你吹什么牛啊!”其他乞丐也起哄道。 “谁吹牛了!”棍子不服气地道,“今天傅太师家的那个傅大人在街上带兵截住了一辆马车,还跟马车的护卫打了起来,两边打得挺厉害的,本来还在吃东西的人见了,最后都跑了!我就乘机偷了一碗猪蹄吃了!听说,那傅大人截住的马车里的人是夜离国的皇帝!” 傅秦翊截住了夜离策的马车,还跟夜离策的人打了起来?凤轻歌不由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夜离策。夜离策察觉到她的目光,清冷的眸扫了过来。凤轻歌见此立马挪开目光。一手微掀着蒙布,嘴里忙啃着鸟翅膀。 一个乞丐忽大声道:“夜离国的皇帝在夜离国呆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傻啦吧唧地跑到咱们天凤国来受死!” 噗!凤轻歌嘴里刚咬下去的肉不由一口喷了出来,傻啦吧唧?夜离策?哈哈~这个精辟了! 眼睛瞟向对面。(.)一双清冷的眸子就那么淡淡地落在她身上。凤轻歌嘴角的笑一滞,半响,咽了咽喉间的鸟肉,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转过头去。 “你们不知道!那傅大人是为了从夜离国皇帝那里找一个人才打起来的!”狗子粗噶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是为什么人啊?这傅大人还从夜离国皇帝那里找!”有乞丐又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狗子耸了耸肩道,说完又不由看向夜离策和黑刃。缩回了角落。生怕又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两尊大佛。 凤轻歌看了一眼夜离策的肩头的血印,眸光闪过一丝疑惑,难不成夜离策身上的伤,就是与傅秦翊打的时候留下的?毕竟这里是天凤。夜离策只带那么些人来,即便个个是好手,也寡不敌众,能全身而退。已是不易!只是……傅秦翊怎么会想到夜离策那里找她的呢?而夜离策又怎么被发现在天凤国的呢? 是夜,外面狂风骤雨。庙内,角落里成堆的睡着人,火堆“噼啪”地燃烧着。 凤轻歌睡在稻草上,身上盖着薄薄飞衣服,眼睛透过火堆,看着对面闭目歇息的夜离策。火堆的照映下,银制的面具上跳跃着火光,薄唇微抿,透着一股沉静和寡情。夜离策,楼君煜,夜离策,楼君煜……凤轻歌轻轻一叹,有时很相似,可有时又有很大差别,到底如何才能验证呢? 一双清冷淡薄却透着一丝复杂的眸子伴随着她的叹息声,缓缓睁开,目光如炬,声音淡淡而沙哑:“你在透过我看谁?” 凤轻歌一惊,回过神来,忙摇了摇头,随即不等夜离策再问,忙侧过身去,闭上眼睛,假装要睡。 而身后一阵衣服窸窣的微响过后,也归于平静。(.)夜离策并没有再开口逼问。 事实上,夜离策没有如凤轻歌所想的一般,留宿一晚后第二日便走。这场暴雨下了一夜之后,又连续下了两日,直至第三日才停。而夜离策也似乎并不怕又天凤国的官兵搜过来一般,并不急着走了,反而在此逗留了两日。 夜离策不走,凤轻歌也担心城隍庙里的人,又怕夜离策起疑心,心底又想弄清楚夜离策的真实身份,便也只好推迟离开的日子。 夜离策的肩在第一天晚上便渗出来黑血,看样子倒像是中了毒。黑刃给了银子给城隍庙中的乞丐,令其帮忙从云安城内的药铺里买药。药最后倒是买来了,只是第二天清晨,雨还下得正大时,黑刃就离开了城隍庙。约莫着,是被夜离策派去做什么急事了! 黑刃走了,夜离策的背,自然便没人上药,包扎伤口。就这样,凤轻歌每日给自己上药的同时,也莫名其妙地给夜离策的做了护理,上药包扎伤口。好吧,是她需要银子买药治腿和脸还有她的嗓子,她必须要能开口说话才行。不得已之下,只得与夜离策商量。她帮他上药包扎伤口,他给她银子!一次二十两! 但不得不说,帮夜离策上药包扎伤口,是个不明智的举动。凤轻歌用湿布轻轻地擦拭着夜离策肩上又流出来的污血,再用干净的木棍抹了药,均匀地抹在夜离策的肩头,看着夜离策肩上的大口子,不由目光一闪。 这个位置和楼君煜肩上所受的刺伤和箭伤是在同一个位置,可是伤口却不一样。楼君煜是两道伤,一道剑伤,一道箭伤。而夜离策的却似匕首挖出来的一个大伤口。但若是将楼君煜的两道伤口合并起来,伤口直径与夜离策的,也差不多一般大。 凤轻歌处理好伤口,端着破盆子走了出去。连续下了两天的雨,天气总算是晴了。就是不知道洛祗江一带的灾情和军情怎样了!她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多了! 凤轻歌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将布浸湿在桶子里。解开脸上的蒙布,用湿布轻轻擦拭着脸。脸上的痂也快结完了,约莫等痂一脱落,洗脸时也不会像这样难受了。凤轻歌看着水通过里倒映出的疤痕纵横交错,脸颊两边分别烫着“贱”和“丑”字,狰狞万分的面容,眼中露出黯然之色。抬手摸了摸脸颊上的“贱”字,这两个字,恐怕是怎么也消不掉了。 “你遮住脸,便是因为这个?”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猛地一后退,桶子不由被撞翻在地,看着站在她身后,带着面具,黑眸清冷而复杂,看不出表情的夜离策。眼眸一闪,脸上恢复镇定之色,捡起蒙布重新将脸遮住。 夜离策缓步走到她跟前,凤轻歌方后退一步,一只手便攥住了她,夜离策伸出修长的手指揭开她脸上的蒙布,露出狰狞的面容。夜离策眸光骤然一缩,手指轻轻抚过她面颊的烫的“贱”字,清淡的眸中凝上一股冷意:“是谁?”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夜离策,眼中露出惊异和不解。夜离策,怎么突然变得…… “公子!”忽一辆马车驶了过来,黑刃与其他几名手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拱手道。 “嗯!今日回夜离!”夜离策看了一眼黑刃,淡淡而沙哑开口。 “是!” 夜离策握住凤轻歌的手腕,向马车走去。 凤轻歌胡乱挣扎着,无声的嘶吼,放开我!我不要过去! 夜离策眸光微闪,薄唇一挑,大掌一揽,将凤轻歌揽入怀中,不由分说地将她塞进了马车,随即自己坐了进去:“启程!” 话音一落,马车蓦地驶动,凤轻歌不由微急,怒瞪着他,抓过他的手,在他手掌上写着,你抓我做什么? 夜离策眸光微闪,看着她,沙哑而低沉开口:“我伤还未好,路上需要一个换药之人,你技术还不错!” 凤轻歌又继续写道:你那几个手下不是人吗? 夜离策淡淡道:“他们是男子,换药之事不若女子心细。” 闻言凤轻歌更气,要是就这么被夜离策带回夜离国,她要回王宫就更难了!正欲开口,忽马车后传来狗子和丫丫的叫喊声。 “小草!小草!” “小草姐姐!你别走!” 凤轻歌蓦地掀开窗帘,便见狗子拼命地在后面追着马车,丫丫脚步不稳地远远跟在后面,一个踉跄就绊倒在地,不由“哇哇”大哭起来。 凤轻歌心上一紧,看向夜离策,急得跺脚,停车! 夜离策眸光清淡:“继续开!加快速度!” 马车不由更快地向前驶去,很快便甩开了狗子与丫丫。凤轻歌见此气急,转过身,一掀车帘,就欲跳下去。身子一把被拉了回来,夜离策淡漠开口:“想死,你就跳下去!” 凤轻歌身子一滞,别过头去。 忽马车蓦地一停,黑刃掀开车帘:“公子,是傅秦翊!” 闻言凤轻歌心上一喜,正欲探出头去,夜离策眸光一闪,抬手便点住了她的穴道。 凤轻歌瞪着眼睛看着夜离策,又气又急。 夜离策掀开车帘走了出去,看着骑着马挡在马车前的傅秦翊,淡淡而沙哑开口:“不知傅大人可有事?” 傅秦翊见着夜离策出来,桃花眸看着车帘内闪过一丝光芒,嘴角一扬:“陛下身边的贴身宫婢偷了陛下最喜爱的夜明珠逃走了,陛下正下令在全国搜捕,夜离皇既到了我天凤国,自然也要配合天凤国搜捕要犯不是?”(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夜离皇宫 “傅大人如此穷追不舍,莫不是以为本皇窝藏了要犯?”夜离策站在马车上,看着傅秦翊,眸光清冷,淡淡而沙哑开口。 傅秦翊唇角一扬:“夜离皇误会了,秦翊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哦?例行公事?”夜离策清冷的眸光一转,薄唇微勾,淡淡的声音却透着一丝冷意,“本皇竟还不知道,三品官员能够搜他国君王的车驾!” 闻言傅秦翊眸光一敛。 “不过既然傅大人若真要搜,倒也无妨!”夜离策忽再次淡淡开口道。 “公子!”闻言,黑刃不由眼中一紧,开口道。 夜离策一抬手,制止了黑刃的话,看向傅秦翊,眸光清冷:“只是搜本皇的车驾,是要付出代价的!”夜离策微转过身,“掀开车帘!” 黑刃闻言,只得将车帘掀开。 傅秦翊桃花眸不由一紧,朝车内看去。 一个身穿白纱裙的女子坐在车内,脸上满是纵横交错,深深的刀痕,脸颊两侧分别刻着“丑”和“贱”两个字,显得脸狰狞万分。 傅秦翊不由面色一凛,露出惊异之色。 夜离策探身进马车内,将女子揽进怀里,用身子遮住她狰狞的面容,背对着傅秦翊,清冷开口:“本皇听说邪医阙央曾在天凤国出现过,便想带本皇的妃子寻阙央治脸!”夜离策清冷的眸一闪,“傅大人可看够了?” 傅秦翊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一夹马腹。骑着马上前来。 夜离策眸光一冷,反手一挥掌,强劲的掌风向傅秦翊扫去。 傅秦翊从马上一翻身下来,稳住身子。 “本皇说过。搜查本皇的车驾。要付出代价!”夜离策冷冷的声音响起。 话音一落,黑刃和几个黑衣人立即向傅秦翊攻去。黑刃和那几个黑衣人的武功似乎都在上乘,而且招招快狠,傅秦翊的衣服不由蓦地被划破。 凤轻歌心上一紧,拼命地抬动着手臂。想要阻止夜离策。却难以动弹,嗓子也是发不出声音。 夜离策察觉到什么,低下头,看向凤轻歌。 凤轻歌眼中透着急切。不要! 夜离策银制面具外的眼眸微闪,沙哑而冷声开口:“走!” “是!” 马车蓦地驶动,黑刃和其他几个黑衣人牵制着傅秦翊。 半刻后,黑刃和那几个黑衣人追了上来:“公子!人已经甩开了!” “嗯!”夜离策淡淡应声。伸手解开了凤轻歌的穴道。 凤轻歌狠狠地瞪了夜离策一眼,一转身,就要向马车外跳去。 夜离策一伸手,将她揽回,将她禁锢在怀中:“你要去哪?” 夜离策,你放开,我要回去!凤轻歌挣扎着胡乱拍打着嘶吼道。她不要去夜离国! 夜离策看着她喊出他名字的口型,黑眸闪过一道光芒,抬手一把擒住她挣扎的手,将她的手压在了头顶,一把攥住了她的唇。 凤轻歌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夜离策。 夜离策离开她的唇,紧紧地看着她,眸中深邃如渊,修长的手指掠过她的凹凸不平的面容,薄唇微勾,声音喑哑:“凤轻歌,你还要再逃么吗?” 凤轻歌身穿着一身白色宫纱,抓起将桌案上的的花瓶一个个扔了出去。 “姑娘,别砸了!姑娘!奴婢求求你了!”一个穿着粉衣的宫婢跟在凤轻歌身后急声道。 凤轻歌一把推开宫婢,转过身拿起书架上的花瓶又砸了出去。 “姑娘!别砸了!” 凤轻歌顺手又抄起一只玉麒麟,向地上扔去,麒麟破碎飞落到门口的一双脚旁。 凤轻歌见着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袍,带着银制面具的夜离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粉衣宫婢见到夜离策忙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夜离策扫了一眼满地的碎片,走向凤轻歌,眸光一沉:“嗓子还未好么?”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冷声道:“我要回天凤国!” 夜离策眸中掠过一丝淡光,手抚着凤轻歌的喉间:“看来恢复得还不错!” “我要回天凤国,你听到没有!”凤轻歌一后退,大声道。 “我不能答应!”夜离策淡淡开口。 凤轻歌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楼君煜,我要回去!” 夜离策目光骤然一缩,眼中露出复杂之色,随即淡淡地沙哑开口:“你认出来了?” 凤轻歌嘲讽一笑:“我的脸毁成这样,除了楼君煜,又有谁能经过这么短时间的接触,认出我就是风情?仅仅见过我几次的夜离策吗?”凤轻歌伸出手来,摊开掌心,一个针法蹩脚,白色杜鹃花绣得极为难看的蓝色香囊躺在手心。 夜离策看着她手心的香囊眸光一闪。 “这个香囊是我第一次缝的,我记得,我将它送给了紫苏!”凤轻歌攥紧了手中的香囊,“可是如今它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 紫苏是你派在我身边的细作?”她一直都很奇怪,紫苏潜伏到楼亦煊身边时,才十三岁。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没有丝毫背景和势力,是如何能为自己捏造一个身份,通过楼亦煊的调查,混入楼亦煊身旁做暗卫的? 而且待在楼亦煊身边这么久,她不可能没有机会下手,但她却一直忍耐到了今天!而且,宁王谋逆之时,紫苏为瞒骗宁王,将她用有机关的刀子捅伤时,楼君煜眼中没有半丝波动,站在一旁,旁观,似早就料到紫苏不可能杀她一般! 还有那一夜她掉进水里,分明是楼君煜救了她,紫苏却欺骗她说是傅秦翊救了她……很多很多细节,仔细回想起来,就会觉得不对劲。 夜离策眸光一闪,淡淡开口:“是!” “当初作为楼君煜,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凤轻歌唇角微颤,哑声开口。 “假的!”淡淡而沙哑的声音响起。 “那样护着我,也都是有目的的?”凤轻歌竭力稳住发颤的声音。 “是!” “瞳鹰是你派人清剿的?” 夜离策眸光一闪:“是!” 凤轻歌心上一窒,手紧紧地攥住,撇过眸,木然开口:“是……为了什么?” 夜离策沉默了半响,开口道:“灭了天凤国!” 凤轻歌凄凉地一笑,果然如此。凤临天,她的父皇,灭了他的国家,他身为夜离国的皇室的唯一后代和继承人,又怎么会不为国报仇!转过眸看着他,声音微哑:“既然你想灭了天凤国,又为什么不灭?” “时候未到!夜离国根基还未稳,天凤国亡了,会失去四国之间的平衡!” “哈哈哈!”凤轻歌笑得嘶声竭力,眼中满是苍凉,脸色苍白。转过头,一把抓住夜离策的衣襟,“既然你想报仇,你想灭了天凤国,你就杀了我啊!我是天凤国的皇帝,是凤临天的女儿!为什么不杀了我?!” 夜离策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不会杀你!” “呵呵!”凤轻歌低低一笑,眼中满是痛苦,“你不杀我,就放我回天凤!只要我一日是天凤国的皇帝,身上一日流淌着的是凤临天的血,我就决不会允许天凤国亡!你要想灭了天凤国,除非杀了我!” 夜离策一双黑眸透着复杂,银制的面具泛着清冷的光泽,看不清表情,空气冷凝。 半响,薄唇微动:“我不会杀你,但天凤国,必须亡!”夜离策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夜离策!只要我不死,你若灭了天凤国,我必杀了你!”凤轻歌看着夜离策一字一顿,狠狠开口。 夜离策脚步一顿,沙哑而淡淡开口:“你若想杀,便杀吧!只要,你能杀得了!”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消失在门前,不由瘫坐在地,心上发冷,手指一点一点攥紧,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天凤国亡的! “哎哎!皇上带回来的那个姑娘,你们看见没?”庭院里,一个紫衣宫婢对着其他三个宫婢道。 “你说的,脸上全是疤痕,长得吓死人的那个丑八怪?”另一个粉衣宫婢不由道。 “嘘,小点声!你们知道,那姑娘住在哪个寝殿吗?” 闻言其他几个宫婢都不由摇头。 “是凤吟殿!” “凤……凤吟殿?那不是皇后住的地方吗?皇上竟然让那个丑八……”粉衣宫婢声音一滞,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道,“皇上竟然让那个像鬼一样的丑八怪住在凤吟殿?你不是弄错了吧?” “怎么会弄错!现在,皇上每隔三天都会去一次凤吟殿,比去太后娘娘的寝殿的刺手还要多!还叫了好些御医专门为她治脸!” “皇上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丑八怪了吧?哎,你们说,咱们宫里是不是又要多出一位娘娘了?” “那个丑八怪能当娘娘?就算皇上想封她做娘娘,太后也不会同意啊!连栖尘姑娘都还没成皇上的妃子呢!怎么说也得有个先后顺序吧!” “听说,那丑八怪脾气也古怪得很,冷冰冰的……” 凤轻歌站在走廊的柱子后,听着宫婢门的话,嘴角不由挑起一丝冷笑。娘娘?呵! “姑娘……”锦澜看着凤轻歌,看了一眼不远处仍在议论着的宫婢,不由开口。 凤轻歌面色淡淡,从那群宫婢身边径直走了过去。锦澜见此不由忙跟了上去。 那群宫婢不由一惊,纷纷噤声。(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我是想杀了你 “姑娘,姑娘不要听她们乱说!姑娘其实不丑的!而且皇上在为姑娘寻求名医,一定会将姑娘的脸治好的!”锦澜跟了上去,忙道。(.好看的小说) 凤轻歌脚步一顿,嘴角一挑,淡淡开口:“丑不丑,我自己还看不出来么?锦澜,你何必说违心的话?而且,我自己的脸,治不治得好,我自己清楚!”丑和美,也不过是一张面皮,她本也不在乎这个,只是,没了属于凤轻歌的面皮,她要重返天凤皇宫,恢复身份,就更加困难了!也不知天凤国如今怎样了? 锦澜见她面色微沉,以为她为不能治好自己的脸而伤心,不由劝慰道:“皇上正满天下地派人找邪医阙央,一定会将姑娘的脸治好的,皇上……” “够了,不要再提他了!”凤轻歌冷声开口打断锦澜的话。 锦澜蓦地停了嘴,看着凤轻歌,迟疑了片刻,忍不住缓缓开口:“姑娘,其实皇上是在乎喜欢姑娘的,不然就不会让姑娘住在皇后居住的凤吟殿,还每天来看姑娘。奴婢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即便是……” “天下最大的笑话便是夜离策在乎我,喜欢我!在别人看来,他给我的,对我的好,是天大的恩赐,可对我来说,都是讽刺!” 锦澜面露吃惊:“姑娘……” “我与他之间的事,旁人不会明白,也不用明白!”凤轻歌嘴角一挑,冷声开口,随即转身向前走去。 楼君煜……不。是夜离策,与她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对她好,是假;护着她。是别有目的;与她纠缠。也只因她是天凤国的女帝。夜离策运筹帷幄,善于将一切握在手中,精于谋人心,又自制甚强的人,让人喜欢上他太容易。可让他喜欢上一个人。很难!况且她是凤临天的女儿,是天凤国女帝,是他的仇人,他又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仇人? 可他却让她爱上了他。深入骨髓,在她以为她心里有了可以爱的人时,死在她的面前。在她快要没有希望时给了她希望之后,又将那希望掐灭。到最后,告诉她,一切的一切,都是欺骗与假的!都是阴谋!甚至,她曾爱的那个人的面容都是假的! 凤轻歌挑起唇角,轻轻一笑,苍白而苦涩,她爱楼君煜有多深,如今,骨子就会烂得越深…… “姑娘,皇上在里面呢!”锦澜转过身向凤轻歌一行礼道。 凤轻歌看着墙壁上长满了紫藤萝藤蔓的宫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犹豫了片刻,抬脚走上寝殿台阶。 “还望公公代为向皇上通传一声,就说凤吟殿住着的那位主子到了!”锦澜看着守门的太监道。 守着殿门的太监看着凤轻歌和锦澜,不由一笑,躬身道:“皇上说了,若是姑娘来了,就直接让姑娘进去,不由通传!” “属下有事想与姑娘一谈!”忽一个黑衣劲装,面容刚毅的男子挡在凤轻歌,面前,开口道。 闻言凤轻歌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眸光微闪,这个人倒有些眼熟。 “我知道,你是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黑衣劲装男子直言不讳道。 凤轻歌眸光一紧,忽而想起这个人似乎曾在当初的楼君煜身边见过。 “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怨恨少主,可凤临天灭了夜离国,杀了少主的父亲,害得少主家破人亡,少主又怎能不报这个仇!” “我从未说过,他报仇错了!”凤轻歌冷声淡淡开口。他为了复国,为了报仇,欺骗她甚深,没有错。她能够明白,却不代表她能够接受! 当初,当初她明知楼君煜有事瞒着她,却不愿意去多想,只因为,她想信任他!当初,楼君煜说,他护着她,是因为她是天凤国的皇帝,也因为天凤国皇帝是她;当初,他说,我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只要你转身便可;当初,他以命相护,走进她心里,渗入她的骨髓,可如今却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为了灭了天凤国! 一行看着凤轻歌冷淡的面容,开口道:“我知道你觉得,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灭了天凤国,可如今,天凤国可有灭?” 凤轻歌不由目光一闪。 “当初柳相与宁王相争,少主明明可以让柳相和宁王相斗,却帮助你除去了柳相。宁王逆谋,北延国侵入天凤国皇宫时,少主也可乘机而入,彻底灭了天凤国,可少主却帮助你除去了宁王,没有对天凤国动手,只清剿了暗鹰!” 凤轻歌眸光一闪,打断了一行的话:“那是时机未到!夜离国还未完全复国,难以吞下天凤国,若除去了天凤国,也只会被北延国和梁国捡便宜,北延国便也无了洛祗江的水患!北延国和梁国之间也会失去平衡,于夜离国复国怎么看都没有好处!” “那少主屡次拿命相护呢?” 凤轻歌眼眸一滞,撇过眸去,眼眸中露出复杂,半响才淡淡道:“那是因为,他精于算计,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算好了一切,也算好了如何……不会死!” 闻言一行面色微微难看,随即道:“你若真要这么想,也随你!”一行转过身去,脚步又微微一顿,“宁王逆谋之时,少主体内的敛华和禁武毒发,若是不及时放血,毒性一改,便是连阙央都不能解!可那时少主却执意与你一同上了四方山!” 一行还欲再说,却是眼眸一闪,住了口,转言冷声道:“若不是少主将你带回皇宫,还让你住在凤吟宫,寻阙央为你治脸,我也不会来说这些!我只希望,少主不要与你有再多的纠缠!”说着,向长廊深处走去。 凤轻歌眸中微闪,朱唇动了动,四方山?那夜去四方山救母后,楼君煜说,陪她走最后一程…… 凤轻歌看着殿门,眸光微闪,伸手顿了顿,轻轻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夜离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衣袍靠坐在龙椅上,手微撑着额角,眼眸微闭,看不见他那幽深莫测的眼眸。脸上卸去了冰冷的银制面具,露出完美无瑕得犹如神造般,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容。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那张勾人心魂却陌生无比的面容,眼中微闪。似乎自他成为夜离策后,便再未穿过素白的衣服,而且她也似乎从未见过他身着龙袍的模样。 收了收心神,缓步上前,一步一步走近他。看着他轻闭的眸子和浅眠的面容,手不由抬起,摸向头上的玉簪,手指摩拭着玉簪,微微颤抖。嘴角一挑,如此杀了他,是不是他们之间的纠葛就算彻底了结了?! 凤轻歌唇角苍白地一勾,松开了手。 手蓦地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清冷的眸睁开,看着她手中的玉簪。眸中,掠过一丝冷光,随即恢复淡淡之色,仿佛没有看到她手中握着的簪子一般,声音低沉而沙哑:“来了?” 他的手将她的包住,凤轻歌不由缩了缩手,却是没挣脱,索性也不再挣扎。这些日子,她处处对他报以冷颜,与他作对,宣泄着她因禁锢在夜离皇宫的不满情绪,宣泄着对他的怨恨。可他皆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任由她宣泄。如今,他看着她拿着簪子,对着他,他怎么还能这般淡淡地看着她,好像没有看到她拿簪子杀他一般? 凤轻歌忽觉得,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好像是一个小孩发泄自己情绪的不满举动,让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夜离策,我刚才是想杀你!”凤轻歌一脸复杂地看着他,冷声开口。 夜离策抽出她手中的簪子:“我说过,你若是想杀我,便随时可以杀!” 闻言凤轻歌心不由抽动了一下,捏了捏手心。 夜离策将一盒药膏递给她,沙哑而淡淡开口:“太医院新研究出来的药膏,用来修复伤疤,涂在脸上,每日抹三次……” 凤轻歌没有接过药膏,抬眸看着他勾人心魂的脸,不由眸光一闪,想起一行的话,迟疑地冷淡开口:“你的脸是怎么变的……” 夜离策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拿着药膏的手一滞,随即淡淡而沙哑开口:“服用了敛华而已!” “敛华……是毒,是吗?” “敛华,的确是毒!”夜离策将药膏放在御案上,淡淡开口,“六岁那年,我面容渐渐长开,显现出不属于平凡孩子的风华,与宁王的面容也相差太大,宁王便开始怀疑了我的身份。” “宁王派人暗中查探我的身份,屡次欲滴血认亲而不成,最后始终查探不出实据,便让人将毒下在饭里,以绝后患!后来,机缘巧合,遇见了阙央,才发现我中了禁武!阙央说,禁武之毒,无药可解,无法可清除!只能压制,而恰恰敛华的药性与禁武相克!虽两者都是毒药,但同一体内,两毒,也并非不可共存,我便也索性服了敛华!” 敛其面容,掩其风华?凤轻歌不由眸光一闪,夜离策这张脸,的确太过惹眼!(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输给了夜离策 可是能将人面容强行改变的药物,毒性又怎么会小?两种毒都是剧毒,共存于一体,若有丝毫不平衡,都会影响到人体。夜离策几次满身都是血,差点丢了命,所说的旧疾,便是两种毒失去平衡了的时候罢! 凤轻歌敛了敛心神,看向夜离策,轻声开口:“夜离策,放我走吧!”再多的恩怨,她都不想再理了,她只想离开这里,回天凤国! 闻言夜离策眸中一凝,随即将药放入她手中,淡淡道:“我已经下令派人去找寻阙央的下落了!”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眸光一闪,“即便不能完全恢复,也要尽可能减少些疤痕!” 凤轻歌别开脸,手一松,瓷瓶掉在地上:“你如此尽心想要恢复这张脸,不就是因为这张脸是天凤国皇帝的脸吗?夜离策,我不会让你用我来威胁天凤国的!” 夜离策抚着她脸的手一僵,眸中闪过一丝清冷的光芒。看向地上的瓷瓶,犹如神祗的脸透着一丝冷凝,淡淡而沙哑开口:“你若不愿治,也好!反正,这张脸治不治都无妨!” 闻言凤轻歌不由转眸看向夜离策,目露异色。 “至于放你回天凤国,不可能!”夜离策眸光一闪,淡漠开口,“而且,即便我放你回去,你也回不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天凤女帝失踪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整个天下!随后,貊尧派出二十万大军。出兵天凤国!”夜离颀长的身子一弯,节骨分明的手指捡起地上的瓷瓶,收入手中,站起身来。声音淡淡而沙哑。“前日,天凤国宣布举行了国丧,昭告天下,天凤国女帝已死的消息,其皇弟凤离继承皇位。登基为天凤国新帝!” “不可能的!”凤轻歌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还未死,天凤国怎么可能就这样宣布她死的消息! 忽脑中闪过一丝什么,转眸看着夜离策。[.超多好看小说]艰难开口:“是你对不对?”即便貊尧派了二十万大军,可边关有纪江,朝中有易苏、傅秦翊和仲繇稳住,明知她未死。又怎么会举行国丧,宣告她死的消息?除非是夜离策造了她死了的假象,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死了!令仲小子不得不登基继承皇位!当初楼君煜既然能够在她面前假死,便也能制造她假死的样子! “以天凤国女帝的死亡,作为上一个局的结束!新的局便要重新开始!”夜离策看向凤轻歌,眸光一闪,清冷开口,“当初凤临天是光明正大地将夜离国灭了的!我既能将天凤掌握在手,便能再次灭了天凤国!” “凤轻歌,如今夜离登基为帝,我已给了天凤国一个公平,夜离国与天凤国之间重新开局!天凤国是存是亡,便看下去吧!”夜离策如墨般深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薄唇微挑,“那样,似乎也更加有趣了许多!” 若说,那日夜离策说将天凤国掌握在手,说给天凤国一个公平,她未弄明白,那在不久后,她误闯入一座宫殿,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后,便明白了夜离策的意思!也将她彻底打入了沼泽低谷! 不久,她终于被夜离策,允许在宫中走动。心知夜离策既能让她当初走动,定然是在宫中安排了重重防守的!她也自然不会傻到就这样想着去逃走,闲来无事又阴郁憋得慌,便在后宫中闲逛。看着眼前一座宫殿前种着一个大女贞树,不由眉头微挑,走了进去。 “你是何人?”女贞树下,一个女子看着她,淡漠开口,眉目之间透着一股英气。 女子看她的眼神,冷漠而陌生,而对于她来说,眼前的女子,却熟悉无比。 “寒妃娘娘!娘娘,才刚下过雨,地上滑的很,怎么就出来了?小心动了胎气!”一个宫婢急冲冲地跑了过来,给她披上披风。 娘娘?凤轻歌目光移到她挺起的大肚子上,心上止不住地一窒,随即嘴角挑起一丝嘲讽。她怎么会忘了,当初她让穆风查有关夜离策的资料时,其中就有一条,夜离策宫中已有一名寒妃,并且怀有龙嗣!只是,无论怎样,她都不会想到,这个寒妃,竟然……是她! “我不过想看看那颗女贞开花没有,几步路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女子淡淡回道,看着凤轻歌脸上蒙着的面纱,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迟疑开口,“你是皇上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宫婢似这才看到凤轻歌般,惊讶道:“皇上带回来住在凤吟殿的那个女子?” 凤轻歌动了动唇,没有应声,只是紧紧地看着女子。 女子眸光一闪,清冷开口:“我虽不知你是什么底细,但还是提醒你一句,在宫中最好还是不要乱走!”说完转身进了殿门,虽挺着个大肚子,却不似寻常孕妇那般行走艰难,明显是会轻功的。 宫婢看了一眼凤轻歌,忙跟着赶了上去:“娘娘,皇上为娘娘种的女贞花树都快长花苞了,六月份的时候,大概就能开花了!” 凤轻歌仍旧留在原地,动了动脚,转过身看向不远处开的茂盛的女贞花树,眸光微凝,脚似有千斤重般,一步一步缓缓走下台阶。 寒妃……竟然就是步凌寒!而且竟然怀有了夜离策的孩子…… 以她的肚子来看,应该怀有六个多月身孕了。现在是五月多,算算日子,也就是说,步凌寒早在去年十一月份时,便与夜离策……还是应该说是……楼君煜? 凤轻歌心脏蓦地紧缩,难受得紧。十一月……十一月她赴往北境,对楼君煜才放下些心防;十一月,她与楼君煜曾在天凤国与北延国交界处共生死,被他以生命相护;十一月,她屡次将自己的命完全信任的交给他…… 可隔了六个多月,步凌寒却是了他的妃子,并且怀有了他的孩子!他那样的人,若非真正在意,也不会轻易让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原以为,他是没有心的,却不想,他不是没有心,而是将心给了别的女人。他让她有了他的孩子,让她做了他唯一的妃子。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女贞树叶,自嘲一笑,甚至,还愿意为她种了一棵女贞花树! 心口像荆棘划过般疼痛,凤轻歌不由缓缓地蹲下身子,靠在树旁,身体痉挛,嘴角划过一抹自嘲。 为什么?为什么……心还会疼?在知道夜离策就是楼君煜后,在知道,他骗了她所有,对她的一切都是假的后,她以为就已经放下,心早已经随着曾经的楼君煜而死去,随着剩余的那最后一坛醉颜红长埋在地下。可为什么,这里,还是这样疼?! 凤轻歌艰难地站起身,木然地走出院子,心中许多不明白的事渐渐在脑中清晰明了,步凌寒在战场上的失踪,步远一家的失踪,甚至或许还有仲离的失踪……都明了了! 计算着时日,步凌寒在战场上失踪时,约莫着怀孕了近两个月,肚子已经快要藏不住了!失踪,是因为怀有了身孕!步凌寒怀了他的子嗣,夜离策又怎么会还让她上战场杀敌?所以,他才不惜舍掉一个助力,让步凌寒以失踪的方式离开。 只是,步凌寒虽怀了孕,不得不离开,可步远却是并不需要同样以失踪的方式离开的。 步远是那时在朝廷上唯一能与宁王抗衡的将军,手上握有兵权,最重要的是,她虽介于步远是前夜离国人,不会将他归为自己的心腹,却是丝毫没有怀疑他的忠诚。若夜离策没有让步远一家以失踪的方式离开,步远……会成为摧毁天凤国的最致命的武器! 夜离策所说的,给她一个公平,将以前部署的局撤除,是不是从那时,就开始了?而阿黎莫名失踪,是不是也与夜离策有关?所以才会恰巧在现在无恙的回来,安排她假死之后,仲离成功的登基! 凤轻歌嘴角挑起一抹自嘲和苦涩,身体一阵阵发冷,原来很早以前,她就输了!输给了夜离策! 步家是夜离策的人,她身边的作为三重细作的紫苏,是夜离策的人……他能轻易激化柳相与宁王之间的矛盾,逼得柳相过早的逆谋,后来又催动着宁王逆谋,都说明着,他是能够将天凤国掌控在手中的。而她和天凤国能存到至今,只因为……只因为对于夜离策来说,轻易地灭掉天凤国太过无趣。操控在手中,控制着生亡,又将到口的猎物松开,看着它挣扎,又再次抓住毁灭,才是能将一个国家毁灭得最彻底! 夜离策,是想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天凤国灭亡! 凤轻歌静静地倚在榻上看书,心里已不似先前那般躁动,急切地想要回到天凤国!她不再砸东西,也不再喜怒无常,故意发着脾气。只异常平静地每日待在凤吟殿内,静静地看着书,或是小憩一会儿。 夜离策仍然和之前一样,每日来她的寝殿待上一会儿,有时是和她一起用膳,有时会搬来一些折子,在她寝殿里看,有时便带些小玩意与她!她只是面色淡淡地接受一切,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两人就这样以奇怪的方式相处着,不似仇人,也不似情人,没人能说清这种关系,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或许是心死了 凤轻歌翻过一页手中的书,抬眸看向不远处在御案上批阅奏折的夜离策,眼中透着复杂。[.超多好看小说] 世事多难料,以前是她坐在御案上没日没夜地批阅着奏折,他在一旁陪着她,偶尔替她将重要的和不重要的折子分开。现在他做了皇帝,她不做皇帝了,她落得轻松。 不用没日没夜地批阅奏折,熬得黑眼圈都出来了,也不用每日想着那些奏折上的政事,想得头都发疼,也不用想着压制谁的势力,提防着谁,算计着谁,被谁算计。卸下了皇帝的重担,除去了凤轻歌这个身份,她有着从来没有过的清闲,还有得吃,有得喝,什么都有,除了……没有自由! 天下皆知,天凤国女帝凤轻歌已死,其弟凤离登基为帝,天凤国不可能有两个皇帝,她亦不可能顶着这张其丑无比,又烙有“丑”和“贱”这两个屈辱之字的脸,回到天凤皇宫,将凤离挤下皇位,她也不愿。 在世人看来,世间早已没有了什么天凤国女帝,也没有了什么凤轻歌!或许,还有一个小草,一个被夜离国皇帝夜离策在民间带回的毁了容,模样极丑,最为平凡的女子! 凤轻歌看着灯盏照映下,夜离策完美无瑕,犹如神祗般的面容,眸中微闪。 她虽然不甘心不服气就这样输给了夜离策,却不得不承认,夜离策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是要成为帝王的!她要花三个时辰才能批阅处理完的折子,他只需花半个时辰,便可处理完。而且。有条不紊,每件事都处理得极为完美妥当,恰到好处,同一件事。他有时可以拿出好几种不同的解决方案。 他擅于谋人心。朝中大臣不少都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就连身边的太监也是无不感叹自己的主子皇上如何如何,是个好皇帝。[.超多好看小说]他擅于帝王之术,朝中的几方势力。始终被他控制平衡着。最常用的。也用精巧的,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作壁上观,浑水摸鱼。以逸待劳!而唯一有个比较特殊的,便是平西王,平西王是夜离国复国前都城的城主,夜离国复国。很大程度上,是他帮忙收复的!可以说,算是夜离复国最大的功臣! 只是,她观他写奏折的言语和态度,似乎与夜离策之间,还是暗藏着些矛盾的! 她所知道的这些,都是她帮他整理奏折时,隐隐看出的。夜离策在凤吟殿批阅奏折,似乎并不避讳她看到。至于他是笃定她无法逃出夜离皇宫泄密,还是不在乎被她看到,就不得而知了! 抬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纹理不平整。她很久未照镜子了,但用手一摸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一条条疤痕,纵横交错布满着她的脸,狰狞难看。与夜离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成鲜明的对比。 她整日待在凤吟殿并不不出去,即便是再难看,也懒得戴面纱,至于会不会吓到凤吟殿的其他宫婢和太监,不在她在乎的范围。夜离策挑选在凤吟殿伺候的人,若是连见到她的脸都会被吓到,那他也不是夜离策了! 夜离策似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抬起头,看着她:“饿了?” 凤轻歌摇了摇头,事实上,她整日待在凤吟殿内,除了躺在榻上看书,就是吃,也没有怎么运动,即便晚上不吃,也不会饿。眼睛瞥向窗外漆黑的天,眸光轻动,夜离策饮食向来没有规律,习惯了什么时候批阅完了奏折,什么时候吃。往日这个时候,他该早已批完了奏折,也用完了膳走了!今日似乎迟了一个时辰! “我饿了!”夜离策放下手中的笔,淡淡开口,看站起身来,“传膳吧!” “是!”锦澜忙应声,走了出去。 凤轻歌吃着盘子里的菜,思绪乱飞。对面的夜离策早已用完了膳,淡淡地看着她。其实她一直都不明白,夜离策为何要每日花上几个时辰,跑到凤吟殿,来对着她这张丑脸!难道是看到她如今落魄的模样,他很高兴? “在想什么?”淡淡而沙哑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回过神,不由微微一愣,难道要她说,她在想,他为什么要天天跑到凤吟殿对着她这张丑颜? 敛下眸,用筷子戳着里的碗,看向窗外:“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天已经黑了!” 夜离策闻言循着她的目光,扫了一眼窗外,淡淡应声:“嗯!” 凤轻歌放下筷子:“听说寒妃近日身子不适,吃不下饭!”所以,他应该是在清寒殿陪步凌寒吃饭,而不是在这里! 夜离策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清冷的光芒,声音微微冷凝:“你知道寒妃?” “传言夜离皇独宠一位妃子,宫中也只有这么一位寒妃,并且让其怀有唯一的皇嗣,倍受隆宠,我又怎么会不知呢?”凤轻歌淡淡开口,抬眸看向夜离策,“步凌寒自小被当做男儿养长大,初初怀了孩子,比起寻常女子怀孕,定是有很多不适,应多加关心照拂!”凤轻歌说着眼眸微闪,“放心,皇宫戒备严密,所有人又都以为我死了,我逃不出去的。况且,即便逃出去了,也不能再重回天凤皇宫,所以,你不必如此耗在我这里!” “吃完了?”夜离策扫了一眼她面前的空碗,清冷地淡淡开口,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般。 凤轻歌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嗯!” “那就走吧!”夜离策站起身。 “去哪?”凤轻歌抬眸看着他,面露诧异。 凉风习习,月倒影在水中,湖光潋滟。水波随着风的吹起,掀起阵阵涟漪,凌乱了湖中的月影。凤轻歌看着湖水中竖起一张白帆的风帆,目露震惊。 这是……这是帆船!夜离策竟然造出了帆船!是了,夜离策的母亲和她一样也是穿越的!能想到帆船也不奇怪,只是她没想到,夜离策仅凭简单的描述,便能这么快的造出帆船! 造帆船,她不是没想过,但是一直考虑到洛祗江河流湍急,用帆船恐怕难以控制,便没有造。却不想,夜离策将它造了出来。 夜离策看着她眼中有惊愕,有震惊,却没有半丝奇怪,眼中微闪:“你见过这种船?” 凤轻歌心中微微一凛,随即敛眸道:“没有,只是这船的样式从未见过,觉得很奇怪而已!” “哦?”夜离策黑曜石般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并未再说什么,抬步走了上去。 凤轻歌提起裙子,目光衡量着岸边与船的距离,正欲跨上去,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递了过来。 凤轻歌微微一怔,没有将手递过去,径直跨了上去。船身微微一摇晃,距离又太过大,凤轻歌不由身子一个不稳,向后微仰。 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上去,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间,凤轻歌稳住身子,抬起头便见夜离策那近在咫尺,勾人心魂,犹如夜魅的面容,不由微凛,挣开了手,退后一步,面色变为平静。 夜离策看着她,眼中明灭幻变,半响收回手,脸上恢复淡淡之色。 凤轻歌敛了眸子站在船头,静静地看着湖中的月。 帆船缓缓地随着风向驶动,夜离策淡淡而沙哑的声音在夜幕中响起:“若是将这种船用于水战中,你觉得如何?” “这个,你不该问我!” “你见过这种船!”夜离策淡淡地重复方才说过的话,只是这一次,是淡淡的陈述,与肯定。 凤轻歌眼中不由一凝:“你若觉得可以用,便可以用罢!只是,这种船在天凤国洛祗江,却不一定能用!” “哦?”夜离策薄唇微勾,眸光淡淡,“你是指江流湍急,不易控制?” 凤轻歌眼眸一凛。 “若是将船帆改为三角形状呢?”夜离策淡淡开口。 凤轻歌不由一震,将船帆改为三角状是近代帆船的样式,改成三角状,空气的阻力就会大大的减少,这样一来,船的速度就更快,虽速度更快,但只要将船做的轻巧一些,相对来说,便会变得更轻便,易于控制。就像现代常用来做帆船比赛的那种! 凤轻歌眸光微沉,若夜离策大量制造出轻帆船,用于水上作战,那意味着,一旦夜离国与北延国结盟攻打天凤国,那对于天凤国在洛祗江上的水战,会极为不利。她得阻止夜离国与北延国结盟,或者,找出作战上更为有利的武器。可是,她现在在夜离国,什么都做不了!凤轻歌不由攥紧了手,眸光微紧。 帆船随着风,渐渐飘向了湖水中央。凤轻歌抬起头,便见夜离策站在船头,一身月白色的衣袍随风扬起,衣袂翻飞。清冷绝尘的脸上,眸光清淡,不知在想什么。 她似乎从未见过夜离策身穿龙袍的模样,而且,自楼君煜变成夜离策之后,她也再未见过,夜离策穿过素白的衣袍。他身上一直存在的那股淡淡的梨花酒香,也变成了龙涎香。或许他变了,也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可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她来说,心里都没有半丝波澜了。或许是心死了,她才可以,如此淡淡地与他一起,站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见到楼水漪 若说在知道一切真相后,是心撕裂般的疼痛,那在沉淀过后,就只是心死的宁静。(.好看的小说) 悠扬的笛声带着一丝寂落,在湖面上响起。凤轻歌转过眸,看向船头上,执着白玉笛轻轻吹奏的夜离策。眼眸微动,原来他将白玉笛还是拿了回来! 深黑如墨的眸子,清淡的眸光,薄薄的唇,如丝绸般飞扬的发丝,仿若夜之子般。凤轻歌坐在船上,静静地看着他,夜离策的面容,渐渐与另一张清淡如水,朦胧如薄雾的脸重合。 凤轻歌敛下眸,手微微抚向心口,嘴角掀起一抹自嘲,只是偶尔,回忆这东西,还会令她止不住地泛起心撕裂后的余疼。她终究是不够洒脱的!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凄然的啼叫声响起。 凤轻歌不由看向湖面,一只浑身翠绿的杜鹃,盘旋在空中。最后扑棱着翅膀,向船上飞了过来。 笛声戛然而止,夜离策放下手中的玉笛,伸出手来。杜鹃扑棱着翅膀,飞到了他的手上。节骨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捋着杜鹃的羽毛。 “一行说,天凤皇宫里的杜鹃就只剩这一只了!”夜离策清淡而沙哑地开口,抬眸看向她,眼中含着询问。 “楼君煜死……你离开后,那只杜鹃就死了!”凤轻歌淡淡开口。 夜离策抚着杜鹃的手一顿。 杜鹃忽扑棱着翅膀向凤轻歌飞去,凤轻歌不由伸出手来,杜鹃合拢了翅膀,落在了凤轻歌手上,微胖的身子抖了抖。用喙轻轻啄了啄她的手指。凤轻歌眼眸一闪,用手指摸了摸它的头顶。 夜离策看着杜鹃撒娇似的用头蹭了蹭她的手,淡淡开口:“你将它养的很好!” 闻言凤轻歌手一滞,看着杜鹃,眸光微凝,是啊!怎么能不好?当初她想着这是楼君煜留给她的念想。已经死了一只了。便决不能再死第二只。便亲自喂养它,将它当做楼君煜,陪在她身边。小心呵护,仔细对待。又怎么能养得不好? 凤轻歌眼眸微闪,抬手挥开了杜鹃。杜鹃不由啼叫一声,扑棱着翅膀向湖面上飞去:“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站起身来。看着夜离策,淡漠开口:“我累了,想回去了!” 夜离策闪过一丝暗光。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半响才沙哑而低沉开口:“好!” 很快,凤轻歌在这夜离皇宫里,便又再次见到一个意想不到又在情理之中的熟人。凤轻歌坐在石凳上,将泡好的茶递给眼前穿着湖蓝色衣裙,宫装打扮的楼水漪:“君山银针,味道不错。你可以试试!” “谢谢!”楼水漪接过茶,声音依旧清灵。 楼水漪看着她蒙着面纱的脸。犹疑着开口:“你是凤轻歌是吗?” 凤轻歌眸光一闪,抿了一口茶,嘴角微挑:“我脸都毁成这样了,你们竟都能猜得出来!” 楼水漪闻言敛下眸子,轻声开口:“天下传言,天凤国女帝已驾崩,可我知道,策哥哥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而又有传言,皇宫里多出一个容貌被毁的女子,策哥哥不仅让她居住在凤吟殿,还时常去凤吟殿……”楼水漪微微一顿,看向凤轻歌,“我就猜到会是你了!” 凤轻歌眼眸微闪,面色淡淡,执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楼水漪捧着茶杯,看着凤轻歌,轻声问道:“策哥哥骗了你,你恨他吗?” 凤轻歌手一滞,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并没有回答。 “虽然我知道,我爹会逆谋,会疯,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是策哥哥一手谋划的!”楼水漪轻轻摇了摇头,“可是我并不恨策哥哥!因为,当初我爹爹率兵攻打夜离国,让策哥哥亡国的!也是我爹爹,强抢了他母亲,害得策哥哥不得不忍辱负重,叫一个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人为父亲。而且,我从小是由月姨养大,在我的命里,只有策哥哥,月姨,还有三哥哥,没有父亲!所以,我一点也不恨策哥哥,即便这样,我成了不孝女!” “我知道你恨策哥哥,恨他骗了你。可当初真正要灭了夜离国的,是你的父皇,凤临天。策哥哥他身为夜离国唯一的皇嗣,又怎么能不为国报仇?而且,他分明可以灭了天凤国,却因为你罢手了!” “因为我?”凤轻歌不由挑唇一笑,声音却是淡漠,“你错了!他只是为了让我什么都不能做的,亲眼看着天凤国亡而已!他对于天凤国,永远不会罢手!”不然他就不会针对天凤国洛祗江造出帆船! “可是,当初策哥哥明明知道寒气会催动体内的毒发,却还是跳进湖里,将你从镜月湖里救了起来,自己却差点都死了!要不是我到处哭着去找阙央,策哥哥……策哥哥都不知道会怎么样!”楼水漪声音微哽,大大的眼睛里有了水光。 凤轻歌眸光微动,淡淡道:“我若是那样死了,他的一切计划都会打乱。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 “你竟然这样想?”楼水漪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清灵的脸上满是激动,“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那我应该怎样想?难道我应该愚蠢的想,夜离策是喜欢上我了吗?”凤轻歌目含嘲讽,“你觉得,夜离策那样理智的人,会喜欢上自己仇人的女儿?” 楼水漪闻言一僵,咬了咬唇。 “你不恨他,能够仍然喜欢他,可那是你!我不能!”凤轻歌眼眸微凝,“我喜欢楼君煜,可我恨夜离策!” “楼哥哥……不就是策哥哥吗?”楼水漪迟疑开口。 “在我眼里,楼君煜是楼君煜,夜离策是夜离策!他们是两个人,两个不同的人,而楼君煜已经带着我的心死了!”只有这样。她两生两世里所唯一爱过的人,才能干净纯粹一些!至少,想起时,能是美好的!而不是血淋淋的欺骗、虚情假意和阴谋算计。 闻言楼水漪捧着茶杯的手微紧,喃喃地开口:“可你知不知道,在四方山。策哥哥为了救你。延误了放毒血的时辰,毒都……” “朕记得,朕下令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凤吟殿!”一个冷淡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楼水漪的话。“水儿,你违令了!” “策哥哥!”楼水漪面上微慌,忙站起身。低下头,“策哥哥……” 凤轻歌眼眸微抬,看着夜离策。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自称“朕”,原来听起来竟如此自然,没有半丝别扭! “皇上!”锦澜忙跟上夜离策,跪了下来,“奴婢没能劝阻水姑娘,还请皇上责罚!” “下去。自己领二十大板!”夜离策清冷开口。 “是!” “等等!策哥哥,不要责罚她。是水儿硬要闯进来的!”楼水漪忙阻止道。 “水儿姑娘,不用替奴婢求情的!”锦澜不由开口道。 “策哥哥!” “下去!”夜离策仍是面色清冷,清淡开口。 “是!”锦澜一躬身道。 “策哥哥,是水儿的错,不要责罚她,要责罚就责罚水儿吧!”楼水漪见此更急,说着求救地看向凤轻歌。 凤轻歌眸光一闪,面无表情,没有开口。 水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凤轻歌,转过头,锦澜已经出了殿门,不由看着凤轻歌生气道:“对策哥哥这样,对锦澜也这样,早知道你这样冷情,我也不会来找你!”说着转身向殿外跑去。 凤轻歌眼眸微滞,嘴角微挑。情?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有情,什么叫做无情了!她有情时,用心对待身边每一个在乎的人,结果就是,雪颜和紫苏背叛她,她要承受,自己身边人的背叛,母后死了,她要忍受一个亲人死去的痛苦。而楼君煜,甚至都只是一场满载着虚情假意的欺骗……有情,又有何用?只是平添痛苦罢!有情不如无情!况且,她只是夜离策待遇较好的阶下囚而已,没有求情的权利! 低下头,倒着茶,端起茶杯,轻轻地啜着茶。一只手按在了她的手上,淡淡而沙哑开口:“茶已经凉了!” 凤轻歌手微微一滞:“无妨!” 手中的杯子被夺了过去:“重新换一壶茶来,要君山银针!” “是!”站在一旁的宫婢忙躬身道,随即走了出去。 “冷茶热茶都一样!”凤轻歌撇了撇嘴,不在意地冷淡开口。 闻言夜离策眸光一凝,半响才淡淡道:“你身体受不得寒!” 凤轻歌心口骤然一缩,她中了媚毒,浸在寒潭一夜,落下寒气在体内,楼君煜每日为她驱寒的场景不由自主地从脑中闪过。强行驱逐脑中的画面。微撇过头,冷淡道:“受得寒也好,受不得寒也好,你用不着管这些!” 夜离策抬手微微扳回她的脸,不容她的挣扎,揭开了她面纱,手指摩拭着她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黑如深渊眸子紧紧地看着她,透着复杂和一丝意味不明地情绪,似压抑着什么,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喑哑:“凤轻歌,你的命现在是我的!所以,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能受到半分损伤,即便是你也不行!” 自那一日后,夜离策到凤吟殿的日子倒是变少了,只是有时来会带她出凤吟殿游玩,有时也会带她出宫私访。她反而越来越看不明白他的心思,既然看不透,她便也懒得去看,索性什么都不想!整日除了看书,便是吃喝睡,日子倒过得清闲。闲来无事,便开始拿着笔作画,画的全是皆是各种颜色的杜鹃花。夜离策见她如此爱画杜鹃,便令人搬了不少杜鹃到凤吟殿。 凤轻歌躺在榻上,微微伸了伸手臂,竟然不知不觉都睡着了!瞥见手中的医书上的内容,嘴角微挑,黄色杜鹃的植株和花内均含有毒素,误食则中毒;白色杜鹃花中亦含毒素,中毒后引起呕吐、呼吸困难、四肢麻木等……(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三人用膳 呕吐、呼吸困难、四肢麻木……恐怕还不行!凤轻歌眸光微凝,放下书,站起身来,一张毯子掉了下来。凤轻歌反手捡起,看着手中的毯子,眸光一闪。 “姑娘,您醒了呢?”锦澜见凤轻歌醒来,走了过来道,“方才皇上来过,见您睡着了,吩咐奴婢不要叫醒您,在这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来了多久?”凤轻歌看着榻上的书,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几盆的杜鹃,凝声问道。 “大概来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那时间也不短了!凤轻歌心上一凛,那他到底有没有看到她书里的内容? “皇上走时,脸色可有什么异样?” “皇上走时脸色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锦澜想了一下回答道。 凤轻歌心中仍是微微不安,夜离策向来波澜不惊,淡定自若,心思难测,锦澜定是难以看出什么的! “把这些杜鹃花都搬走吧!”凤轻歌转过头,看向桌上的杜鹃,开口道。 “这些杜鹃摆在这里,不是挺好看的吗?姑娘为什么要搬走?” “这些天画杜鹃已经画够了,换些其它花来吧!”凤轻歌淡淡开口。 “那要换些什么花?” “换些味道淡点的花,至于具体换什么,你看着办吧?”凤轻歌收起书,装作随手将那本书夹在了一堆书里面。不管夜离策到底有没有看到书中的内容,保险起见,这个办法都不可行了,况且以杜鹃花的毒性,也不合适用在夜离策身上。 “是!”锦澜看了一眼凤轻歌那一大堆书。点头退了下去。走路时,姿势有些怪异,显然是挨了板子,还未好的。 凤轻歌看着锦澜一瘸一拐的模样,眸中微闪,淡淡开口:“去太医院给我拿药时。也给自己开些药吧!”说着掀开青色的幔帐。向内走去。 锦澜看着轻轻撩动幔帐,不由微微一笑,随即向殿外走去,其实姑娘也不像看上去那样冷情! _________________分割线 “姑娘!姑娘!听宫中传言。皇上要将平西王的女儿纳为妃子了!”锦澜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嗯!”凤轻歌信手弹着琴的手微微一顿,眸光微闪,随即继续在琴上弹起。 “姑娘。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锦澜见凤轻歌仍是弹着琴,不由急道。 “糕点呢?”凤轻歌住手,抬起头。 锦澜闻言。不由微气,拿过盘中的糕点递给凤轻歌,碎碎念道:“姑娘在这宫中住了这么久了,皇上虽时常来凤吟殿,可一直都未给姑娘一个名分,而且没有宠幸过姑娘。要是皇上纳妃后,姑娘要抓住皇上。就难了!栖尘姑娘自小就喜欢皇上,据说。在皇上还在未登基时就跟随着皇上。今日太后都将栖尘姑娘接进宫里来了!” 凤轻歌拈了一块糕点,微微点头。 锦澜见见她点头,以为她总算有危机感了,不由又道:“下次皇上来的时候,姑娘可千万不要再那样冷淡了,虽然冷淡可以让吸引皇上的兴趣,但是万一皇上……” 凤轻歌有些无奈地打断锦澜的胡言乱语:“栖尘姑娘的名讳可是宁栖尘?” “宁栖尘?不是啊!栖尘姑娘姓莫,名讳莫栖尘!平西王姓莫,栖尘姑娘自然也是姓莫的!” 莫栖尘,宁栖尘,宁愿栖于风尘!应该是改了姓氏的!凤轻歌不由嘴角微挑,谁能想到那个天下第一风月楼花满楼的楼主,竟曾是一介城主的女儿?而一个城主的女儿,竟也能为了一个人,心甘情愿沦落风尘多年! 凤轻歌看向窗外:“可是快要到午时了?” “嗯,快到午时了呢!”锦澜点了点头。 凤轻歌拍了拍手中的碎屑站起身来:“今日皇上怕是不会来了,我去蹭顿饭吃!” 闻言锦澜目露诧异:“蹭饭?”随即反应过来,气道,“姑娘!原来你根本就没把奴婢的话听进去!!” 凤轻歌站在女贞树下,看着女贞树上一个一个花苞,眸光微凝。 “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声淡淡响起。 凤轻歌抬起头,看着殿门大着肚子,穿着一身清简宫装,眉眼透着英挺的女子,唇角微挑:“正巧赶着午时来,随便蹭顿饭吃,不介意吧?” 自那一日她误入了清寒殿见到步凌寒后,后来她得夜离策的允许,在御花园闲逛时又碰到了一次,蹭了她几块糕点吃,便也算和这个已经不认得她的老熟人再次认识了一番。今日算是应步凌寒的约到清寒殿来的! 夜离策看着殿内空荡荡的塌,榻上微乱的毯子,桌上的琴,青色的幔帐被风吹起,整个殿内一览无余,清晰地表示着殿内的空荡。一直被搁置在桌上的面纱,也不见了。 夜离策面色蓦地一冷,黑曜石般的眼眸透着冷凝,薄唇紧抿。 “皇……皇上!”锦澜走进殿,看着面色冷然的夜离策,一惊,忙跪下道。 “她呢?”夜离策面色清冷,沙哑的声音带着冷凝。 “姑娘……姑娘她……”锦澜面上透着犹豫之色,姑娘这些天是不能出凤吟殿的,只有皇上带姑娘出去,姑娘才能出去,可是姑娘今日…… “朕在问你!”夜离策声音越发冷凝。 锦澜一俯身,迟疑开口:“姑娘说是去清寒殿……蹭顿饭吃!” 夜离策闻言清冷的眸中微闪,面色却是微缓了下来:“怎么出去的?” “姑娘……姑娘说闲得无聊,找守殿门的侍卫说话,后来和那些侍卫说得兴浓了,就将奴婢端来的糕点分给那些侍卫吃,结果那些侍卫吃了都吐得不行。奴婢一个不留神,姑娘就乘机……”锦澜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闻言,夜离策走近榻边,看着榻旁一大堆书,从中抽出一本。修长的手指翻开。白色杜鹃,呕吐……眼眸一转,看向原先放杜鹃花的桌上,变得空空的。黑眸微动,薄唇微微勾起:“竟然用在这上面了!” 锦澜看着夜离策勾起的唇角,微微瞪大了眼睛。皇上刚才还面色清冷,怎么现在又像是笑了?这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啊? 夜离策放下手中的书。转身向殿门外走了出去。 步凌寒向来清冷寡言,这一点,在步凌寒进天凤皇宫的时候,凤轻歌就了解到了的。一顿饭上,步凌寒安静地吃着面前的菜,不曾开口说一句话。凤轻歌看着桌上未动的鱼,将鱼换到了步凌寒面前。随即微掀开面纱,继续吃着碗里的菜。 步凌寒喜欢吃鱼。这一点,是步凌寒做她王夫那会,每日与她用膳时,不经意发现的。步凌寒向来只吃放在面前的菜,而若是远一点,就不会伸长胳膊去夹。而每逢鱼摆在她面前时,鱼总是吃得最多的,有时甚至整条鱼吃了一半。 步凌寒看着换到眼前的鱼,微抬起头来,看向凤轻歌,清冷的眸中微闪。 凤轻歌迎上她的目光,不在意地微挑了挑嘴角:“怀孕得多补补!” “你为什么进宫?”步凌寒忽开口问道。 “我能说我是被抓进宫的么?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出宫!”凤轻歌眸光一闪,耸了耸肩,唇角一挑,抬眸看向步凌寒,“寒妃娘娘呢?可是愿意呆在宫中的?” 步凌寒自小征战沙场,是为战场而活的,如今怀了夜离策的子嗣,便要被束缚在金丝牢笼中,养在深宫中,什么都不能做,她又可甘心情愿? “别叫我那几个称呼!”步凌寒冷声开口,清冷的眸中透着一丝厌恶。 闻言凤轻歌目中微诧:“为何?”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步凌寒吃着鱼,冷淡开口。 凤轻歌迟疑道:“你不愿意呆在宫中?” “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对于我来说,呆在哪里都一样!”步凌寒眸中微凝。 闻言凤轻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和疑惑。 “皇上驾到!”忽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夜离策穿着一身银白色衣袍,金冠冠发,面色清冷地走了进来,见到她与步凌寒面色微缓。 “奴婢叩见皇上!”殿内的宫婢纷纷跪地。 步凌寒见到夜离策,眼中微闪,站起身。正欲屈膝,夜离策上前微扶:“朕说过,你怀有身孕,不必多礼!” “谢皇上!”步凌寒淡淡开口。 凤轻歌看了一眼将步凌寒微扶坐回位置上的夜离策,不由撇了撇嘴,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竟然都追到清寒殿来了,就这么怕她为了报复伤了他的妃子,和他的孩子吗? 夜离策在凤轻歌身旁坐了下来,扫了一眼埋头吃着饭的凤轻歌,转眸看向步凌寒,清淡开口:“一直未来你这里,近来身子可好?” “嗯!凌寒身子还好,多谢皇上关心!”步凌寒微微点头回答。 凤轻歌低头默默地扒着饭,眼睛瞟向夜离策那边的一盘红烧土豆,微微郁闷。撇撇嘴,低头又扒着饭。 “昨日宫中刚送进了两块暖玉,虽天气已有些转暖,但夜间还是有些凉的。你怀有身孕,身子暖和些总是好的,朕稍后令人将暖玉给你送来!”夜离策沙哑而淡淡开口,修长的手执起筷子,夹了几块土豆,放进凤轻歌碗里。 凤轻歌瞪着眼,看着碗里的土豆,半响,夹起土豆,丢进了嘴里。不吃白不吃! “若是还有那些需要,只管吩咐宫人!”夜离策看着步凌寒,继而淡淡开口,又夹了些鸡丁放进凤轻歌碗里,眉头微皱,“别只吃素!”(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你想要逃出宫? 步凌寒看了看夜离策,又看了看凤轻歌碗里的鸡丁,清冷的眸微闪。 凤轻歌将碗里的鸡丁扒到一旁,无视着那一堆鸡丁,继续吃着碗里的土豆。 “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练剑,朕令人打造了几盒银针,你闲来无事,可以练练针法!”夜离策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温和。 闻言步凌寒不由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光彩,清冷的脸上有了些愉色:“多谢皇上!” “嗯!”夜离策淡淡应声,随手夹起土豆。 凤轻歌将碗里的土豆吃完了,看了一眼碗里堆在的鸡丁,低头继续扒着光饭,微抬起头便瞥见一筷子土豆向自己碗里过来。 夜离策扫了一眼凤轻歌碗中堆在一旁的鸡丁,夹着土豆的手一顿,沙哑开口:“身子这样瘦,要多吃些肉才好!” 凤轻歌便眼巴巴地看着那一筷子土豆从她碗里又飞到了夜离策面前的碗里,又有一筷子红烧肉向自己碗里过来。 凤轻歌飞快地端起碗,护住自己的碗,不悦道:“我不要吃肉!” 闻言夜离策不由微微皱眉:“不准挑食!” “我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是我自己的事!皇上只要关心自己的妃子就好!”凤轻歌手一滞,放下碗,看了一眼步凌寒,淡漠开口道。没有那个女人可以真正忍受自己的夫君一边关心着自己,一边又给别的女人夹菜,关心着别人瘦不瘦的! 闻言夜离策眸光微凝,半响沙哑开口:“朕记得,朕说过,你的命现在是朕的。没有朕的允许,不能受到半分损伤,即便是瘦了也不行!” “是,现在我的命是你的,可我的心是我自己的,任何人都左右不了!!包括你!”凤轻歌淡漠开口。拿起筷子。继续淡淡地吃着饭,只是,碗里的那些肉,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她心里不喜欢的东西,纵使强行给她,她也不会要!她的心。永远勉强不了! 夜离策闻言眸光微深,深黑如浓墨的眸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今日多谢你的款待,只是来的恐怕不是时候!”饭罢。凤轻歌站起身看向步凌寒,微微一笑,淡淡道,“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无事!”步凌寒看着凤轻歌,清冷的声音里透了丝柔和,“反正我也无聊。你若闲来无事,也可常来我这!” 凤轻歌摇了摇头。淡淡一笑:“今日都是偷跑出来的,以后怕是更没有机会来了!” 闻言步凌寒不由看了看夜离策,眸中微闪。 “那我先告辞了!”凤轻歌看了一眼坐在椅上,眸中深沉,看不出表情的夜离策,朝步凌寒微微点头,说着向外殿走去。 走出殿门,凤轻歌看着外面开阔的天空,微微吸气。脚步一抬,正欲跨出殿门,手腕蓦地被一直温热的手握住向外走去。 凤轻歌看着身侧握住她手腕的夜离策,目露诧异。 “给凤吟殿侍卫下毒,擅自出殿,这些事,该给个交代,不是么?”夜离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不过是应寒妃娘娘的约到清寒殿蹭蹭饭吃而已,而且,待在凤吟殿,也无聊的很,你既不允许我出殿,我便也只好出此下策!”凤轻歌撇了撇嘴,淡声开口。 “还有呢”夜离策脚步一顿,沙哑开口。 “不就是如此,还能有什么!”凤轻歌眼眸一闪,不在意道,忽腰间一松,腰带被解开。 凤轻歌不由一凛,拉住腰带,退后一步,怒道:“夜离策,你做什么?” 忽几个宫婢从不远处走过,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紧。夜离策眸光一闪,揽过凤轻歌的腰,一闪身,将凤轻歌带到了长廊暗处,将她抵到了墙上。 凤轻歌只觉得背后被硬东西一挺,不由拧紧了眉。还未来得及揉背后,双手又被另一只大手钳制压在墙上,不能动弹。身上的宫裙已滑落下来,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探入她的里衣衣襟。 凤轻歌浑身一僵,脸色微白,手脚不停地挣扎:“夜离策,你放开我!放开我!”挣扎之下,面上的面纱不由掉落下来。 夜离策却是没有停下来,手指已利落地剥开了凤轻歌里衣,探进了她肚兜。 凤轻歌挣扎着,感觉到他炙热的大手探索着自己的胸口,不由紧咬住牙,浑身战栗。 夜离策忽手一顿,看着凤轻歌,黑如深渊的眸子透着清冷和复杂,抽出手来,手中多了一个手掌般大的布包。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手中的布包,不由停止了挣扎,眸光微紧。 夜离策打开布包,一阵风吹起,布包中的一张薄纸不由被吹落在地,展了开来。纸上画着几簇极为繁琐但茎叶脉络却极为清晰的杜鹃花,布包上的十一片金箔也露了出来。 夜离策看着凤轻歌,黑眸幽深莫测,薄唇微抿,沙哑而冷凝开口:“你想要逃出宫?” 凤轻歌看了一眼地上的杜鹃,眸中微闪,她很清楚,那图上花的不只是杜鹃,还有夜离皇宫的地形图,这是她每次一得机会被允许出殿时,到处闲逛探出的地形。而那十一片金箔是她从她所有金制的发簪上,弄下来的。而很显然,夜离策也很清楚,那些是什么!也清楚,那些事用来干什么的! “我想要逃出宫,你该知道的!”凤轻歌眸光微敛,淡淡道,“只不过,不是今日!” 她原本计划用提取白色杜鹃花中的毒,解决凤吟殿的侍卫。只是醒来时,发现夜离策来过来,便有些怀疑夜离策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所以便也打消了那个计划,让锦澜把那些杜鹃花搬了出去。 “你真这么想离开这里?” “是!很想!”凤轻歌没有一丝迟疑,冷淡开口。 夜离策闻言眸光微闪,修长的手指替她拉拢了衣襟。捡起地上的宫裙,替她重新穿上,系好衣带,撩开她衣服里的发丝,动作轻柔。 凤轻歌身子微僵,紧抿着唇。 夜离策不知哪里又弄出一条面纱,替她重新戴上,沙哑而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从今天起,我会取消你的禁足令,以后除了宫外,宫中的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可以去!” 闻言凤轻歌不由诧异地看着夜离策,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就这样取消了她的禁足令? “若是闲得无聊,想去凌寒那里也可以!反正凌寒怀了身孕在宫中也闷得很!”夜离策看着她睁大的双眼,唇角微勾,拨开她眼前的碎发,“凤轻歌,你想杀我,我便给你杀我的机会!你若想逃,我便也给你逃的机会!”只是,千万莫要逃远了! 果如夜离策那日所说,他撤除了她的禁足令,调走了凤吟殿的侍卫,她可以随意进出。不过正因为如此凤轻歌反而不敢轻易逃了!夜离策既然能撤去了凤吟殿的侍卫,给她光明正大查探夜离皇宫地形的机会,定然是暗地部署了防止她逃出去的计划。 能够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的逛夜离皇宫了,她倒没有到处瞎逛了,只是又去见过步凌寒,偶尔给她带上一些玩意! 除此之外,她每日的膳食上也被夜离策下令改变了。一日三餐,四菜一汤一甜点里,三个菜里面就有两道是荤菜,只有一道素菜便是苦瓜,顿顿都是荤菜,顿顿没有土豆,害得她顿顿都只吃菜里的青椒,顿顿吃得她郁结!害得她一斤没胖,反倒瘦了几斤。不得已,她只能常跑到步凌寒那里去蹭饭吃!丫的,夜离策根本就是在惩罚她! 至于进了宫的莫栖尘,她倒是隔着半个湖水,远远的见过几次。依旧是那般倾国倾城,婀娜窈窕,只是换上了华丽的宫装,梳起了高高的云髻,倒将她原本隐藏的贵气显现无遗,比起当初做花满楼的宁楼主时多了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 “姑娘,该用午膳了!”锦澜将桌子上的菜摆好,看着懒懒地躺在美人榻上看书的凤轻歌,叫道。 “不吃!”凤轻歌闻着殿里飘香四溢的肉香,翻过身子,面朝着美人榻内。 “姑娘,你早膳吃得不多,午膳要多吃些才好!姑娘这几日都瘦了。今日的午膳,有宫保鸡丁,盐酥鸡,还有凤凰展翅,据说是御膳房的厨子精心做的……” “别说了,我不想吃!”凤轻歌咽了咽口水,将书丢在了一边闭上了眼睛。宫保鸡丁、盐酥鸡、凤凰展翅,这三样,哪个不是鸡!夜离策就是记恨她没吃他夹给她的那一筷子鸡丁!可恨的是,她现在脑袋里想着的竟是吃进这些鸡到嘴里的味道! “姑娘,你以前都还偶尔吃些荤食,怎么现在分毫荤菜都不吃了?”锦澜忍不住奇怪道。 以前是因为没有夜离策这样逼着她吃荤食!偏偏她又是最不服输,最不服软的!凤轻歌不由微恼。本来被夜离策掳回夜离皇宫,不能回天凤国,被他像养只宠物一样,养在笼子里,已经让她够怄恼了。若是连自己想吃什么,都不能自己决定,要被他干涉,那就真像他养的一只宠物了! 凤轻歌闭着眸,胡乱想着,耳边锦澜叨叨絮絮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便睡了过去。 “可用了膳?”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沙哑而淡淡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没呢!姑娘今日没用午膳,就这样躺在榻上睡过去了,奴婢怎么也叫不醒!姑娘今日早膳也只吃了一点!” “先下去吧!” “是!”锦澜回答道,接着就是一阵门微微“嘎吱”作响声音。(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莫栖尘的试探 凤轻歌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一声轻叹,低哑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果然还是这般倔的性子!” 忽身子被人轻轻抱起,凤轻歌有些不适地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沉睡了过去。 夜离策颀长的身子一滞,低下头,看着怀中蹭了蹭自己胸膛,睡得沉酣的女子。黑曜石般的眸子渐深,透了一丝柔和,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伸出修长的手指,将一块净白无暇的暖戴在了她的颈间。 手指滑过她凹凸不平的脸颊时,微微一滞,眸光微凝,指尖沿着凤轻歌脸上狰狞的疤痕一点点抚过。手指传来凹凸不平的触觉,令深黑的眸子不由闪过一丝冷光。除他以外,敢动了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__________分割线 “一行,绮罗抓到没有?”夜离策坐在龙椅上,薄唇轻启,眸光微冷。 一行一点头,拱手道:“已经抓到了,现在正从夜离国边境押送过来!” “在夜离国边境抓到的?”夜离策眉头微挑。 “是!天凤国和梁国同时都暗地下令抓捕绮罗,绮罗在天凤国和梁国呆不下去,便欲逃到夜离国,方乔装到夜离国,便被抓了!” 夜离策唇角微挑:“竟是自投罗网了!”眸光微闪,沙哑而冷然开口,“先毁了她的眼睛,再按她喂给凤轻歌的十倍的毒喂给她!至于其它,将绮罗押送回来再说!”绮罗对她所做的,都将以十倍奉还! 凤轻歌醒过来。抚着自己似蜈蚣一样凹凸不平的脸,有种怪异的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爬过脸一样!胸口有暖暖的感觉,低下头,便见脖子上多出一块摆白净的玉。脸上不由露出诧异之色。抬起头。看着四周的幔帐,眉头不由皱起。她不是在美人榻上睡着的吗!什么时候,跑到了床上?凤轻歌眸光一闪,难道,夜离策来过了? “姑娘你醒了?”锦澜见着凤轻歌,不由道,“姑娘没吃午膳,定然是饿了的!奴婢这就让御膳房将做好的吃的端过来!”说着又急急跑出了殿内,不容凤轻歌多说一句。 凤轻歌微微无奈。低下头,看着脖子上的白玉,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穿好了衣服下来。锦澜已经布好了菜饭。凤轻歌揉了揉额角,淡淡道:“我不想吃!” “姑娘,您先看看再说,别急着说不吃啊!这些菜可都是姑娘喜欢吃的!”锦澜不由急道。 她最喜欢吃的?闻言凤轻歌不由向桌上扫去,酸辣土豆丝,香煎土豆饼,干煸土豆丝,奶香土豆泥,凉拌土豆片,麻辣小土豆……竟然还有土豆饭? 凤轻歌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土豆。微微张了张嘴,夜离策竟然妥协了?他这样的人,竟然会妥协?? 在凤轻歌吃了好几天土豆后,终于吃得快要吐了。实在扛不住了,便丢了筷子又跑到步凌寒那里去蹭饭吃。事实证明。偌大的宫中。即便再难见到的人,在步凌寒那里蹭饭蹭得多了。也还是会碰到的。哦,在数学上,这称为概率! 在莫栖尘进宫十日后,凤轻歌也终于和莫栖尘在清寒殿打了个照面。从见面开始,莫栖尘就一直时不时地紧紧盯着她,朱唇轻扬,细长的丹凤眼中含着探究的目光。 “我也好些时日不曾来看你了!物是人非,如今为伊死了,你也已经卸下了一身男儿装,恢复了女儿身,还怀了他的孩子,我脑子里想的竟还是当初你我还有为伊在花满楼的那些日子!”莫栖尘看着步凌寒,红唇一挑,轻笑道。眼睛却是似不经意般地看向凤轻歌。 凤轻歌忙低下头,当做什么都听不懂般,自顾自地闲闲的喝着茶,低垂的眸子中眸光微闪。(.好看的小说)明知道为伊死了,却仍在怀了孕的步凌寒面前忽然提起这事。并且当着她的面,说步凌寒当初女扮男装的事,莫栖尘怕不是莫名地有感而发,而是……为了试探她! 楼水漪和一行能够猜到她是凤轻歌,步凌寒约莫着也隐隐猜到了她的真实身份,只是没有说明。而栖尘又怎么不会怀疑她这个被夜离策带进宫的毁了容的丑女的真实身份?不过怀疑归怀疑,终归是不确定的,所以才有了这一句话的试探。 一个毁容了的丑女小草不会知道莫栖尘曾是天下第一风月楼花满楼的楼主,也不会知道步凌寒曾是个女扮男装的将军,更不会知道,为伊是谁!可这些作为天凤国女帝凤轻歌,却是知道的! “小草姑娘脖子上的这块玉好像是宫中新进贡的暖玉!”莫栖尘看着凤轻歌脖子上的白玉,狭长的丹凤眼一闪,忽轻扬红唇道,“据说这暖玉只有两块,一块皇上赏赐给了凌寒,原来剩下的这块,皇上给了小草姑娘!” 闻言步凌寒抬起眸,看向凤轻歌,眸中微闪。 凤轻歌低头扫了一眼自己颈上的暖玉,微微皱眉。这块玉竟然一直忘记摘下来了! “不知小草姑娘,可愿给栖尘瞧一瞧!” 闻言凤轻歌面色淡淡地解下颈上的暖玉,莫栖尘接过暖玉,细细地瞧着,细长丹凤眼的微挑:“传言暖玉玉色晶莹,光泽柔和,触手生温,看来果然不假!” “若是栖尘姑娘喜欢,便送给姑娘吧!”凤轻歌淡淡开口,随意道。 莫栖尘凤眼一闪,红唇轻掀:“这暖玉是皇上赏给小草姑娘的,栖尘怎敢承受!”说着莫栖尘意味深长地看了凤轻歌一眼,将暖玉还给了她,“况且,栖尘要的东西,向来会自己争取,不需要他人相让!” “听说,小草姑娘来自民间,不过今日见姑娘对着暖玉也丝毫不稀罕,倒像比栖尘更像是见过大世面的!”莫栖尘忽挑唇道。 凤轻歌闻言不由眸光微闪,心上微凛,心知方才露了马脚。不由一笑,淡淡开口道:“小草来自民间,没见过这些稀罕物,自然不识货。况且在宫中什么都有,这些东西对于小草来说,就跟一块石头没什么两样!” 闻言莫栖尘丹凤眼一闪,颇有深意地一笑道:“如此视别人眼中的珍宝为无物,小草姑娘果然不是一般的人,难怪皇上会喜欢姑娘!” 凤轻歌闻言嘴角挑了挑,并没有将莫栖尘的话,放在心上。她不是夜离策的女人,甚至她还和夜离策是敌人,所以她没有必要像他后宫的女人一般勾心斗角!更没有必要争所谓的帝王宠爱!对于莫栖尘口中夜离策的喜欢,只会是一个讽刺! 凤轻歌躺在床榻上,陆续搬进来的黄色的花,眉头微挑。随即敛下眸,继续看起书来。 “姑娘,花都重新换好了!”锦澜看着凤轻歌,微微扬声道。 凤轻歌微微点头。 “姑娘,听说今日太后已经下了懿旨要将栖尘姑娘封妃,但又被皇上拦了下来!栖尘姑娘与皇上青梅竹马长大,就是平西王仗着当初夜离国复国时立了大功,越开越嚣张跋扈,也不知道这次皇上拦下太后的懿旨,没将栖尘姑娘封妃,是不是因为平西王迁怒到了栖尘姑娘……姑娘,姑娘!你有没有听奴婢说话啊?” “嗯!”凤轻歌淡淡应声,手指翻过书页,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还有,姑娘,皇上给您的暖玉您都掉在了桌子角下,要不是奴婢收拾的时候捡到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到哪儿去找!” 闻言凤轻歌抬起头来,看着锦澜手中的暖玉,眸中微闪,接过暖玉。放下书,忽然没了看书的兴致,凤轻歌随手摸到榻旁的面纱,将脸遮了起来,下榻向殿外走去。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锦澜见凤轻歌向殿外走去,不由道。 “我出去走走!”凤轻歌说着跨出了凤吟殿殿门。 凤轻歌看着高高的宫墙,目光微凝。卸去了皇帝是身份,出了天凤皇宫,却又是进了另一个牢笼,逃不出去,更飞不出去。 凤轻歌收回神,向御花园走去,用花制毒的方法她虽然用过了,而且也被夜离策知晓了,但不代表就不能用了。相反,她用曾经用过了的办法,更容易降低夜离策的警惕。宫中明处的侍卫虽多,但毕竟在明处,可以想出对策,可暗处的,就难解决了! 凤轻歌抬起头,忽瞥见御花园中一个负手而立,颀长清冷的身影,不由目光一闪。夜离策?低头看着手中的暖玉,正欲上前,便见一个窈窕婀娜的身影依偎进了夜离策怀里。凤轻歌脚步不由一滞,看着御花园中相依相偎的两人,眸中微闪,捏了捏手中的暖玉,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策,我父亲他只是糊涂了,你不会动他的,是不是?”莫栖尘将头靠在夜离策怀中,轻声开口。 “若他不触犯朕的底限,朕自不会动他,栖尘,你该知道的!”夜离策微扶着她的肩,沙哑而淡淡开口,眸中清冷。忽察觉到什么,抬起头,便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转过身向远处走去,撩动着花丛,清冷的眸中不由微深。 莫栖尘抬起头,觉察到夜离策的目光,跟着看了过去,见到那个白色的身影,细长的丹凤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复杂。(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孩子难保 凤轻歌看着面前荒凉清冷的宫殿,环顾着周围满是荒芜的杂草,陌生的环境,无奈地撇了撇嘴,果然她这个路痴的毛病走到哪里都是要犯一犯的!竟然走着走着,就这样迷路了!看这里,空无一人,清冷荒凉,应该……是一座废弃的冷宫! 微叹了一下,正欲转身沿着原路返回,忽瞥见一个明黄的身影,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诧异。一个将近四十岁姿容端庄,淡雅华贵的女子向废弃的宫殿走去。身后跟着两个宫婢,保养甚好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漠然,一身明黄的华丽宫装上绣有金色的凤凰,明显地昭示着她的身份――夜离国太后,夜离策的母亲! 太后忽转过头,眼睛扫了扫四周,看向凤轻歌这这边时,凤轻歌心上一紧,忙将自己的身子藏在了树后。 太后收回目光,看向那两个宫婢:“你们在这守着!” “是!”两个宫婢忙应声道。 闻言,太后便径直走进了那座冷清破旧的宫殿里。 凤轻歌透过树丛看着形同冷宫的宫殿以及守在殿外的两个宫婢,眸光微凝,太后怎么会如此神神秘秘地到这种冷宫里来?难道这冷宫中,藏有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又或者是来见什么人? 大约半个时辰后,太后才从冷宫里离开。凤轻歌都已在树后蹲到脚麻了,环顾了一下四周,站起身来,向冷宫里走去。 凤轻歌走进冷宫,屋子内光线暗弱。桌子上和门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污垢,曳地的白色幔帐随着风的吹入飘起,整个屋中带着几分阴森和潮湿。凤轻歌摸了摸门边开合的位置,又摸了摸开门的地方。手上没有沾上铁锈,开门的地方也没有灰尘。看来太后常来这里,不然以这屋子的潮湿。开门的活动处,定然容易生锈,而推门的地方,也会和其他地方一样有灰尘! 屋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凤轻歌环顾着屋内,走到书架旁,手随意地摸了摸。忽看着书架上的一个花瓶。不由眸光微凝,这个花瓶腹部没有灰尘! 凤轻歌伸出手,扶着花瓶瓶身转动。忽一阵摩擦的响声,放在书架这边的墙上出现了一个暗道! 果然是有暗道的!凤轻歌忙从桌子里摸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火折子。走进了暗道。 凤轻歌看着铁栏另一边关着的一个披散着头发,神智似有些不清的男子,举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地靠近。 男子忽冲向凤轻歌,隔着铁栏一把向凤轻歌抓去,癫狂地喊道:“映月!映月!你别走!本王一定会让你当天凤的皇后的……” 凤轻歌吓了一跳,猛地退后了一步,男子的面容在火光的照映下渐渐清晰。凤轻歌目露震惊,忍不住失声开口:“宁王??!” 宁王竟是被曾经的映月夫人,如今的夜离国太后抓来关在了这里?而又有谁会想到。曾经拥兵自重,权倾朝野,冷峻寡言的宁王会变成今日这幅模样? “你认得他?”忽一个女声在背后冷冽地响起,“你到底是谁?” 若说在这里见到宁王是她未曾想到的事,那么太后会去而复返,便令是她更为措手不及的事! 凤轻歌心上一凛。转过身去,看向太后。 不知为何,即便夜离策的母亲向来冷漠,但每次见到他的母亲时,她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或许是因为同为穿越的吧!凤轻歌忽而想起,曾经听说过的民间如厕分男厕和女厕是当年灭了的夜离国皇后想出的,并还在夜离国进行了推广的。 夜离策的母亲和她一样是穿越来的,这一点应该无虞!只是她是哪个年代穿越来的,是什么样的性子,她还是不知道的!但有一点,光凭她父亲曾灭了夜离策母亲的国家,杀了曾经的夜离国君,以及她凤轻歌的身份,就能猜到,夜离策的母亲,对与自己,不会因为她与她同为穿越的就多一分好! 脸上的面纱蓦地被拉扯,狰狞的面孔暴露在空气中,微凉。太后看着她脸上的纵横交错的疤痕,以及两颊上的“贱”字和“丑”字,淡漠的眼中微闪,声音微冷:“你是策儿带回来的那个女孩?” 凤轻歌眸光一闪,点头:“是!” “你跟踪哀家?” “没有,我只是不小心迷路了,看到这座宫殿,便好奇地进来瞧瞧,不想碰到了书架那边的机关,这才进来的。”凤轻歌不由开口道。 “听着,哀家不管策儿为什么要带你进宫,但是你既然闯了进来,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你就该死!”太后面无表情,红唇微启,冷声开口。 说完,身后的两个宫婢便开始来拖凤轻歌。 凤轻歌心上一凛,急声开口:“你当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认识宁王,夜离策为何带我这样面容全毁的女子回宫,为何将我安置在凤吟殿吗?夜离策说过,我的命是他的,你若是就这样暗地杀了我,你不怕与夜离策之间产生母子矛盾吗?” “哀家不用知道这些,若哀家杀了你会让策儿与哀家之间产生矛盾与隔阂,你才真该杀!”太后眸光微闪,冷淡开口。 凤轻歌双手已被擒住,挣扎不得,刀已经向脖子上来了,划出了一条血痕。凤轻歌不由被逼急,冷笑一声:“呵!我以为好歹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再怎么位高权重,也不至于如此滥杀无辜,看来,即便是穿越来的,也跟古代的老顽固没什么两样!” 闻言太后眸光凛然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凤轻歌正欲再开口,袖中的夜明珠“砰”的一声掉了出来,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将整个暗室照亮。 太后看着地上的夜明珠,眼中微闪,指甲涂着蔻丹的手捡了起来:“这是谁给你的?” 凤轻歌犹豫着开口:“是我自己的!”这夜明珠虽是当初楼君煜还给她的,但也还是她的! 太后冷凝开口:“这颗珠子策儿带在身边十几年!你说这是你的?” 凤轻歌后脊梁满是薄汗,心中还未平定,一步步走进凤吟殿。她说出太后是穿越来的事,来阻止太后杀她,实在是被迫冒险之举。因为,说出太后是穿越来的事,一方面说明她也是穿越的,另一方面说明她知道太后的秘密更多了。很有可能太后会更加想要杀她。好在,棋行险招,太后最终还是没有杀她。或许,还有原因是因为,那颗夜明珠!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你去了哪里?奴婢到处都没找到你的人呢!”锦澜见着凤轻歌回来,不由迎上前道。 “随便走走,迷了路而已!”凤轻歌淡淡应声,在榻上躺了下来,“走得倦了,我休息一会,无事便不要打扰我了!”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是!”锦澜见她面露疲倦,不由应声退了下去。 “儿臣见过母后!” “你带回来住在凤吟殿的那个姑娘,到底是谁?”太后看着一脸清淡的夜离策,开口问道。 “受伤时,落脚在城隍庙遇到的一个乞丐而已!回夜离的路上需要换药,她包扎伤口的技术不错,便带回来了!”夜离策黑眸微闪,沙哑而淡淡开口,“母后向来不关心这些,今日怎会突然问起?” 太后伸出手,手心躺着一颗夜明珠:“这颗夜明珠,你十岁时母后便见你带在身上,那姑娘说这颗夜明珠是她的!” “母后见过她了?”夜离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嗯!无意中遇见的!”太后微撇过眸,应声道。 “儿臣十岁那年,曾见过她一面!”夜离策清淡开口解释。 闻言太后面色微缓:“当初你有意接近凤临天的女儿,却屡次为她受伤,到现在身体的毒未解清,嗓子也哑了。母后本曾担心你喜欢上凤轻歌,但她既然已经死了,母后也不管你喜欢谁,不喜欢谁了。这天下的女子,你喜欢谁都可以,却惟独不可以喜欢凤临天的女儿!” 夜离策清冷的眸子一凝,随即沙哑而淡淡开口:“儿臣知道!” 太后一叹道:“平西王近来不大安分,母后虽知你能解决,但平西王毕竟是功臣,若是除了,必定会凉了臣心。封栖尘那孩子为妃,将平西王稳下来也好!再说,栖尘自小便喜欢你,人也是不错的!” “儿臣自有计较,母后不必为儿臣费心!” “皇上!皇上!”忽一个太监急急地跑了进来,看见太后,不由又道,“太后!” “何事?”夜离策眸光一凝。 “皇上,今日寒妃娘娘用完膳后腹痛不已,御医说,御医说……” “御医说什么?”太后不由急道。 “御医说,寒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保!” 闻言太后不由面色一白,身子微微不稳。 夜离策扶住太后,面色沉然,清冷开口:“腹痛原因是什么?” “据梁太医说,是因为中了毒!” 闻言夜离策眸中闪过一丝冷光,面色冷凝。 凤轻歌睡在床榻上,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睁开眼,下床走了出去,便见锦澜着急地揽着一批侍卫,喊道:“为什么要抓我们姑娘?姑娘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出了什么事?”凤轻歌目露诧异。 “清寒殿的寒妃娘中了毒,肚里的孩子难保,现在正在救治中,皇上下了圣旨捉拿害寒妃娘娘的人,还请姑娘跟杂家走一趟吧!”一个太监拿着圣旨,走上前来,尖细着开口。(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策儿是哀家的一切 “寒妃中毒了?寒妃怎么会中毒的?”凤轻歌面色微变。[.超多好看小说] “寒妃娘娘怎么会中毒,这就要问姑娘了!”太监尖细着嗓子道。 “问我?寒妃中毒与我有什么关系?”凤轻歌眉头不由皱起。 “公公,东西搜出来了!” 凤轻歌看着侍卫搜出来的一本《花经》和一个小瓷瓶,眸光一紧。 太监身后的太医上前,接过侍卫手中的瓷瓶打开,放在鼻尖闻了闻:“是黄花夹竹桃的粉末!” 闻言太监又拿过《花经》翻开,翻到一页,扫了一眼凤轻歌,念道:“黄花夹竹桃,全株有毒,误食能引起流产、腹痛。”念完看向桌上的黄色的花,尖声道:“将那些花搬过来!” “寒妃娘娘中的,就是这黄花夹竹桃的毒,而姑娘房内有这本《花经》还有药瓶,和这些花,不知姑娘作何解释?” 凤轻歌看着那些黄色的花,目光一凝,随即转过头,看向锦澜,眸中带了冷色。 锦澜见此面色慌色:“姑娘,不是姑娘叫人告诉奴婢把杜鹃花换成黄花夹竹桃的吗?姑娘……” 闻言凤轻歌面色更加转冷:“我连黄花夹竹桃都还未曾见过,更不知道宫中还有这种花,如何让你将搬的黄花夹竹桃?” “可是那日明明是姑娘叫人让奴婢搬的啊……”锦澜不由喃喃开口,“怎么会这样?” “还请姑娘跟杂家走一趟吧!”太监看着凤轻歌尖细着嗓子。 凤轻歌看向太监:“是夜离策下的旨?” “自然是皇上下的旨!”太监朝天拱了拱手。 凤轻歌不由眸光一敛,唇角一挑,也是。也只有锦澜和夜离策见过她用花制毒,也只有锦澜和夜离策知道,她在看《花经》这本书!可夜离策却不知道,《花经》这本书分为上下两册。她看的是上册,而太监手中拿的下册,是她未曾看过的! “把她抓起来!”太监看着侍卫。尖细着嗓子道。 凤轻歌挥开侍卫前来擒她的手,冷声道:“知道了!我自己会走!” “姑娘!姑娘!奴婢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奴婢知道姑娘不会害寒妃娘娘的!”锦澜看着被抓的凤轻歌,跟着赶出了殿门,急声道。 凤轻歌冷淡地看着她:“锦澜,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但现在你没有演下去的必要了!”说着跟着侍卫走出了殿门。 “姑娘!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分割 “皇上。太后,人已经关押大牢了!这些是在凤吟殿里找到的证据!”一个尖细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夜离策看着太监手中的东西,清冷的面容微凝。拿起瓷瓶,置于鼻尖,微微轻嗅。目光落在旁边的《花经》上,深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太后正坐在雕花红木椅上,面色微沉,转过头看向夜离策,冷声开口:“策儿,哀家不管她是谁,这次无论凌寒有没有事,她既然能给凌寒下毒,就必须被处死!” “母后。一切还未见分晓,先勿要妄下结论!儿臣自会处理!”夜离策放下瓷瓶,面色微微冷凝,沙哑而清冷开口。 “如今证据确凿,又有何未见分晓的?你这可是在维护那女子?”太后眉头皱起,淡漠的脸上露出不悦。 “孩儿并非维护那女子。宫中栽赃陷害的手段向来不少,这一点,母后应该很清楚!”夜离策低哑而淡声开口。 闻言太后面色一沉。 “是谁下的毒,儿臣自会查清楚,还请母后放心。一切还是等凌寒无恙再说!”夜离策深黑的眸子看着太监手中的瓷瓶,沙哑而清冷开口,“儿臣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着夜离策向太后行了一礼,转身向殿门外走去。 “倘若真是她下的毒呢?”太后看着夜离策的背影,柳眉微挑,冷声开口。 闻言夜离策颀长的身子一顿,黑眸一凝,眸中闪过一丝清冷的光芒,半响,清冷开口,声音冷凝:“没有倘若!”说着,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莫栖尘看着夜离策离开的背影,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踏进了殿中,向太后行了一礼:“栖尘叩见太后!” “凌寒如何了?”太后微抚着额头,疲倦开口。 “还在救治中,太后娘娘放心,太医说,凌寒吃得并不多,所以中毒也不深,而且黄花夹竹桃的毒性较小,所以凌寒应该会没事的!”栖尘安慰道。 闻言太后眉头微舒,微微宽心。 “下毒之事,皇上……怎么说?真是小草姑娘下得毒吗?”莫栖尘迟疑开口。 太后抬起头,面色微凝,一叹道:“证据已经确凿了,策儿下令将她关了起来,还未处置,到底是不是她下得毒,哀家也不清楚!” 闻言莫栖尘眼眸微闪:“按理说,小草姑娘虽容颜被毁,但向来与世无争,往日也常常到凌寒那里去,看起来关系也算不错!栖尘想小草姑娘也不会下毒害人的!” 闻言太后目光一凝:“策儿向来情薄,喜怒不形于色,也不轻易动情,因而哀家也极为放心。除了……凤临天的女儿,哀家也不曾见过他对哪个女子流露出别的情绪。那女子来历不明,又容颜尽毁,策儿却待她如此,哀家担心,那个女子也会影响策儿!” “有些话,栖尘不知道该不该说……”莫栖尘面露迟疑和犹豫。 “哦?”太后闻言抬起头,“有话便说吧!” “栖尘怀疑……小草就是风轻歌!” “你说什么?”太后面色一变,冷声开口。 莫栖尘顿了顿道:“小草虽毁了容,但光凭她的背影和身形以及脸型。与凤轻歌别无二致!而且策对小草的态度,也很不寻常,策向来淡情,若只是偶遇上的女子。理应也不会如此。若她是凤轻歌,一切就说得通了!况且,凌寒曾女扮男装为凤轻歌的王夫。也算是欺骗过她。若是以如此来看,凤轻歌给凌寒下毒,也不是不可能了!” 闻言太后目光一沉,面色渐渐冷了起来。 阴暗潮湿的牢中,凤轻歌微靠在肮脏湿漉的墙壁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湿气。身边有老鼠“吱吱”地爬过。 忽一阵脚步声响起,风轻歌微抬起头。太后面色微冷地看着她,冷沉开口:“来人,把她架到刑架上去!” 闻言凤轻歌目中微诧异。 两个侍卫已是将她拖了出来,架到了刑架上。 凤轻歌看着太后淡淡开口:“我没有给步凌寒下毒,杀别人肚子里的孩子这种事。我还做不出来!”本不想解释,但被人陷害还真心不爽! 太后看着她,却是冷声道:“你是凤临天的女儿,凤轻歌?” 闻言凤轻歌眸光一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太后怎么会突然猜到的? 太后揭开凤轻歌的面纱,看着她狰狞的面孔,冷声道:“哀家早该猜出来的,哀家是那个世界的人并不多!和哀家一样都是那个世界的人更不多!而凤轻歌就是这唯一的一个!” “所以呢?”凤轻歌眉头微挑,淡淡开口。 “你不该活着!”太后红唇一挑。冷声道,“凤临天死了,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也早已经死了,那么你也不该活着!” “就因为,凤临天曾灭了夜离国,而我恰巧穿越到了他的女儿凤轻歌的身上。所以我也必须承受他的女儿所应受的仇恨?” “不止是如此!”太后看向凤轻歌,开口道,“你可知,我来到这个世界时,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失去了我丈夫和孩子,成为夜离皇宫的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又被迫不得不与那些后宫的女人勾心斗角,最后才爬上皇后的位置。可当了皇后又怎样?我还是什么都没得到,活着也不过是希望着有朝一日能回去,见到我的丈夫和孩子。” 闻言,凤轻歌目光微凝,原来夜离策的母亲,在穿越过来之前也是有丈夫和孩子的! “后来怀了策儿,我原本是想偷偷喝堕胎药打掉的,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会到现代,若怀了策儿,在这个世界就有了牵绊了。但我最终没有打掉他!”太后冷漠的眼中露出一丝柔和,“他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亲人!我下不了手!怀着他,我就会想到当初怀着我孩子的时候!我甚至因为这个孩子,开始渐渐接受策儿的父亲,夜离的皇!” 太后面色一变,冷声道:“可是因为凤临天的野心,我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又被打碎!” “可是,当初不是因为夜离皇抓了凤临天的妃子杳妃,杳妃受辱才灭了夜离国的吗?”凤轻歌不由开口道。 “那只是他野心的借口!杳妃的确是在夜离国,但并不是夜离皇抓了杳妃。凤临天早就想吞并夜离国,杳妃,只不过是他灭了夜离国的一个借口和契机!”太后冷哼一声,冷声道。 虽然早想到凤临天当初早怀有吞并夜离国的野心,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凤轻歌还是不由心中微沉。 “策儿是哀家的一切,也是夜离国亡后哀家被楼云霆掳去的唯一生念!我忍辱偷生,委身于楼云霆,都只是为了策儿,为了夜离国能复国,为了亡了天凤国!甚至不惜在策儿才五岁的时候,便将复国的重担,灭了天凤国的重担压在他身上!” “二十年后,他的确没有辜负我的希望,重新复了夜离国,登上了皇位。甚至部署了一切,可以完全毁了天凤国!可是哀家没有看到天凤灭亡,却只看到自己的儿子满身是血的被人抬回来!哀家甚至难以摸到他微薄的气息! 闻言凤轻歌不由浑身一震。(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凤轻歌你不必激我 “一行说,策儿错过了解毒的最好时间,体内的毒已经发生了变化,就是找到天下第一邪医也难根治!策儿被整日泡在药桶里,换了一桶有一桶的水,昏迷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醒!可最后体内还是残有了余毒,嗓子也变哑了!” 她一直未曾问过夜离策嗓子哑了的原因,也不想去问,却没有想到,夜离策的嗓子,竟是这样哑的…… 太后敛了敛神,看向她,冷声道,“你若只是小草,没有给凌寒下毒,也就罢了!可你不止是小草,还是凤轻歌,你体内流的是凤临天的血,而且还是一个曾经影响了策儿,差点让他死了的女人!我绝不允许有人影响左右策儿!” 影响左右夜离策?凤轻歌忍不住想要大笑,心尖上都在发颤,又犹如波涛般翻涌。[.超多好看小说]她从未觉得她影响过夜离策!影响夜离策那样的人!而向来也只有夜离策左右着她而已,他随心的做着一切,接近她,让她喜欢上他,让她爱上他,让她以为他死了,又以夜离策的身份出现,在她以为他还活着时有伪造了尸体,将她的希望打碎!最后亲口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不过是一场报复! 现在她已经终于心死的时候,所有的人却又来告诉她,夜离策为了她没有灭了天凤国,夜离策为了她差点死了!甚至告诉她,夜离策喜欢她!好像她对于夜离策当真那般重要一般! 凤轻歌不由讽刺地苍白大笑起来。可笑!真可笑! 太后见她笑得凄厉癫狂,面色微微难看,缓了缓才开口道:“哀家暂时还不会杀你。哀家想要看看,若是断定是你下了毒给凌寒,策儿会如何做!若是哀家伤了你,策儿又会如何做!” 说完太后转身看向身后远处的狱卒。眸光一凝,冷淡开口:“给哀家狠狠打!记住,人别弄死了!” “是!” 凤轻歌看着拿着鞭子走过来。眼睛中露出兴奋的狱卒,冷淡地闭上了眼睛,忍受着一遍又一遍的鞭打,和冷水的浇灌,直至疼到麻木…… 凤轻歌靠在潮湿冰冷的墙上,身子止不住冷得发抖,全身都是鞭伤。疼痛得难以抑制。胸口忽传来一股温热,凤轻歌低下头见到颈上的暖玉,白净无瑕得刺眼,凤轻歌哆嗦着一扯下脖子上的暖玉,丢出了牢房。 “啧啧啧啧。这么好的玉都丢了!”守着牢房的狱卒见着丢出去的暖玉,脸上露出猥琐贪婪的笑,走过去捡了起来,拿着手里摸了摸,痞痞道,“你身上东西倒是难得的宝贝,你要是不想要了,干脆都给了我得了!反正毒害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和皇嗣,你也活不成了!照太后今日的态度来看。就算皇上放过你,太后也不会放过你!” 凤轻歌抬起眸,面色因疼痛和寒冷发白,冷冷地扫向他,嘶哑着嗓子:“滚开!” “呦!想不到你一个贵妃都没封的丑八怪,脾气来挺大的。你以为你是谁?今天这顿鞭子还没挨够啊?!就算再怎么受皇上宠爱,那也是以前了,小爷我就告诉你,到了这里,谁都一样!难逃‘死’这个字!”狱卒啐了一口,嘲讽道。说着低头摸了摸手上的暖玉,“今日看在这块玉的份上,小爷也就不跟你计较了!”说着将暖玉放进怀里,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凤轻歌忽抬起头看向狱卒,嘴唇一挑,虚弱开口:“你可知,你手里拿的可是进贡的暖玉,触手生温,整个皇宫就只有两块!一块皇上送给了寒妃娘娘,一块送给了我,你若是不怕死,大可拿去!” “暖玉?”闻言狱卒脚步一滞,面色骤变,拿着玉细细一看,随即看向凤轻歌,“太后娘娘吩咐我动刑,你要是敢骗我,小爷自然有办法增加刑罚!” “我既将玉丢了,便没想过再要,被谁捡了自然不会再说,根本没有必要骗你!”凤轻歌龇牙咧嘴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淡淡而虚弱开口。 狱卒闻言,面色难看,看着手中的暖玉,似难以割舍,半响,咬了咬牙将暖玉丢进了牢中:“哼,这种东西,小爷还真不敢拿!” “等等!”凤轻歌叫住狱卒,眼中一闪,“暖玉不能拿,却还有别的东西可以拿,狱卒大哥难道不想要吗?” “什么东西?” 凤轻歌从头上拿下一个玉簪,递了过去,虚弱开口:“这个玉簪虽比不上暖玉,但也是由上好的白玉,上好的名匠雕工而成!” 狱卒两眼发光,面露贪婪之色:“果然是好东西!”说着伸手去拿。 凤轻歌一缩回手:“要得到什么,必须先付出,狱卒大哥想要得到这支玉簪,也要帮我一个小忙才行!” “什么忙?”闻言狱卒收回手,面露警惕。 “只要你帮我一些事而已,另外帮我给一个人传个口信!” “谁?” 凤轻歌眸光一闪,虚弱开口:“平西王女儿,莫栖尘!” “皇上,锦澜相信小草姑娘不会是给寒妃娘娘下毒的人的!奴婢虽是姑娘的令搬黄花夹竹桃到寝殿,可不是姑娘亲自下的令,而是朱缨传达的令!”锦澜跪在大殿上,看着龙椅上的那个容颜仿若神祗一般清冷淡淡的男主,急声道,“那个朱缨一定有问题的!” 闻言夜离策黑眸中闪过一丝光芒,看着跪在地上的锦澜,沙哑而清冷开口:“你可知道,今早宫中太监来报,凤吟殿附近发现朱缨的尸体,死亡时间与寒妃毒发的时间无差,而且死于黄花夹竹桃!寒妃吃的桂花糕是她让朱缨送过去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小草姑娘真的给寒妃娘娘下了毒?”锦澜不可置信地喃喃出声。 闻言夜离策看着桌上瓷瓶,指尖翻过《花经》,黑眸渐深。清然绝世的面容在暗淡的光线下,透着一丝微不可见的复杂。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就连原本信任你的人,都开始不信任你了。凤轻歌! “以前,她身边背叛她的人太多,怀有别的心思的人也太多。所以朕很清楚。她不喜欢!”夜离策沙哑的声音低沉响起。 闻言锦澜不由讶异地抬起头,皇上……说的是小草姑娘? “还记得,朕将你派去凤吟殿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锦澜低下头:“记得,皇上说,小草姑娘就是锦澜的主子!” “一个好的奴婢,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忠于自己的主子,信任自己的主子,维护自己的主子,并且值得主子信任!锦澜,你还没有做到!”夜离策看着锦澜。眸光一闪,淡淡开口。 闻言锦澜不由一震,抿了抿唇,忙道:“是锦澜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求皇上处罚锦澜!” “你退下吧!”夜离策清淡开口。 “皇上!” 夜离策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再多言,锦澜不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紧抿了唇,半响才道:“皇上也不相信是小草姑娘给寒妃娘娘下的毒,是不是?” 夜离策眸光微闪:“她总以为自己心很硬。其实不过是装作硬心肠,若不是迫不得已,不会轻易地杀一个无辜的人!而且,她向来谨慎,不会用使用过一次的手法去杀人!” “皇上!”忽一行走进殿来。 “何事?” “皇上,牢中有消息传来。昨夜太后去了牢中,鞭打了小草姑娘!”一行刚硬开口。 闻言夜离策脸色微变,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锦澜也不由微露急色:“皇上,皇上既然知道小草姑娘没有毒害寒妃娘娘,为何还不将小草姑娘放出来?” “因为不能放!”夜离策冷声开口。 “为什么?”锦澜面露不解。 “朕要你去做一件事!”夜离策却是没有回答锦澜的话,沙哑开口道。原以为将她暂时关进牢中,对她来说才是安全的,看来母后已经怀疑了她的身份了!也更想要试探他了! “什么事?” ――――――――――――――――分割线 “我从未想过,这个时候,你会想要见我!”莫栖尘看着牢狱中的凤轻歌,红唇轻掀。 “被害人,临处决前,想见见谋害者,也很正常!”凤轻歌淡淡开口,虽身上已经上了药,但唇依旧有些发白。 莫栖尘细长的丹凤眼一闪,唇角微扬:“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你大可以装糊涂,只是,你早就知道我是凤轻歌了,对不对?”凤轻歌唇角一挑。 闻言莫栖尘不由眉头一挑:“你承认的倒也爽快!”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反正这个皇宫里,认识的熟人也大多都知道了我的身份,包括步凌寒!” 莫栖尘眸光一凝。 “你利用朱缨,知道我曾经利用花给栖凤殿侍卫下毒的事,于是让朱缨假传的我的令,将黄花夹竹桃搬到我的寝殿,又让朱缨在我送给步凌寒的桂花糕里下毒,再将黄花夹竹桃的花粉瓶放在我寝殿里,最后用同样的方法杀了朱缨,手段比起一般的陷害栽赃,还算高明不少,至少现在所有的证据指向我!” “你认为是我陷害的你?”莫栖尘闻言红唇一挑道,“我莫栖尘,还不至于做这种事!” 闻言凤轻歌目光一紧,随即敛了色,一笑道:“哦?不至于吗?我也很奇怪,你为何要陷害我,下毒给步凌寒,让她流产,甚至死!难道因为就你喜欢夜离策,而你喜欢的人,有别的女人为他生了孩子,有别的女人住了你渴望住的宫殿?” “凤轻歌,你不必激我,套我的话!”(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凤轻歌闻言面色不变,淡淡开口:“你不承认,也无妨,只是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什么事?”莫栖尘眸光微凝。(.) 凤轻歌微微靠近她,嘴角一挑,轻声开口:“你可知道,步凌寒肚子里怀的孩子,是谁的?” 闻言莫栖尘细长的丹凤眼骤然一缩。 “你以为是夜离策的,对不对?你以为夜离策甚至愿意封步凌寒为妃,都不愿意封你为妃,因此,嫉恨了,对不对?”凤轻歌唇角一勾。 莫栖尘面色一变,掐住了她的脖子:“你闭嘴!” 凤轻歌面色越发苍白,呼吸困哪。 莫栖尘面色一缓,松开了凤轻歌,冷声开口:“我还未蠢到,被你激怒,在这里杀了你!” 凤轻歌咳了咳,脸色微微恢复。 “凌寒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莫栖尘冷声开口。 “是傅秦翊的!”凤轻歌淡淡开口,她也怎么都不会想到,是傅秦翊的!可是,这是步凌寒在一次猜到她的身份后,亲口告诉她的!而在之后,她提出,让步凌寒帮她出宫,步凌寒答应了,这或许是夜离策都不会想到的。 步凌寒会帮她出宫,只因为……她们都很相似。以前的人生被责任和义务所束缚,不得不背起父辈留下来的重担。而如今,卸下了那个身份,却又都像只笼中鸟,被束缚在金丝笼里,逃不出去,没有自己的天空。 她说。二十年来,我未曾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未曾为自己而活,这一次。我想放纵了!就从放你出宫开始吧! 她说,若是看到傅秦翊,不要告诉他。我怀里他的孩子!这孩子只是一个意外!他不会想要知道他的存在! 她说,若是看到傅秦翊,帮我问他一句,他可还记得,当初紫藤树下陪他饮酒舞剑的步凌寒! 凤轻歌问她,你喜欢上傅秦翊了吗? 步凌寒望着殿外盛开的女贞花树,清冷的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她说,我不知道...... 她说,我不知道,凤轻歌! 莫栖尘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凌寒肚里的孩子……是傅太师之孙傅秦翊的?那她与策……” “你觉得呢?”凤轻歌看着她,冷淡道。以凌寒的个性。既然与傅秦翊有了肌肤之亲,自然也是无法再与夜离策……说起来,夜离策将凌寒封为寒妃,一方面是因为步家,另一方面是为了掩盖步凌寒未婚先孕的事!她本可说凌寒是夜离策名副其实的的妃子,让莫栖尘心里不舒坦,只是莫栖尘既然敢下毒害了步凌寒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有可能再对步凌寒下手。 “太医说凌寒的毒已经清了,孩子也保住了!接着。凌寒也快要醒了!你说,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凌寒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夜离策的而是傅秦翊的,那无论我是小草还是凤轻歌,都没有理由去谋害凌寒肚子里的孩子!”凤轻歌目光如炬地看着莫栖尘,“还有。你犯了一个错误,就是不该用相同的毒杀了朱缨,因为,我即便有理由杀凌寒,却也没有理由杀了朱缨!而朱缨却曾经是侍奉过你的宫婢!” 若不是在此之前锦澜到牢中来看她,带给她伤药时,告诉她,朱缨这么关键人物,她也无法确定,是莫栖尘陷害的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无论莫栖尘做的计再缜密,也总会有漏洞!而若不是锦澜告诉她凌寒的毒已经清了,孩子也没事了。她也没有办法,开始接下来的事! 凤轻歌嘴角轻挑:“如今,恐怕不是我有危险,而是你有危险了,莫栖尘,接下来的事,你该怎么了结呢?” 莫栖尘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随即红唇一挑,开口道:“凤轻歌,你有什么条件?你既然没将这些告诉策,而告诉我,难道不是有条件吗?” “莫栖尘,你是聪明人!”凤轻歌不由淡淡一笑,随即眸光一闪,开口道,“帮我离开夜离皇宫!” 闻言莫栖尘眸光一凝,眼中露出一丝诧异,随即红唇一掀:“好!” ――――――――――――――分割线 “太后有旨,贱民小草下毒毒害寒妃,越狱出逃,特下追捕令,不论生死!”漆黑的夜,忽一群官兵举着火把向这边过来。(.) 凤轻歌疯狂地驾着马车,向前逃去。丫丫的!她就知道莫栖尘准会暗算她!居然利用太后!而且懂得在她离开皇宫以后下手! 风疾速在耳边吹过,凤轻歌拉紧了缰绳,马车没命地跑着,晃着,抖动着。凤轻歌几次险些被震掉下去,不由将腿死死地勾在马车上,防止自己掉下去。身后的官兵紧跟而上,始终都甩不掉。 忽马车绊倒一块大石头,不由一阵侧翻,凤轻歌脚一松,整个身子荡在了马车外,手却始终不肯松地抓住马车。马车一绊,又正了过来,凤轻歌的整个身子却被马车拖着,腿和脚在地上摩擦,磕得生疼生疼的!凤轻歌转过头,看着越来越近的官兵,不由心急如焚。 “皇上,小草姑娘逃出了牢狱,太后下了追捕令,不论生死!”一行大步走进宫殿中,拱手禀报道,脸上微微肃然。 闻言夜离策黑色的眸中掠过一丝冷光,清冷开口:“黑刃呢?” “黑刃按照皇上的吩咐紧随在小草姑娘身边!” “看到是谁带她出的牢狱了?”夜离策眼中一闪。 一行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开口道:“是……栖尘姑娘!” 闻言夜离策眼中变如渊般深邃莫测,声音沙哑而冷凝:“朕知道了!”凤轻歌,你竟然真的敢就这么逃了…… 凤轻歌死命地抓住马车,手指已经快完全没了力气。腿和脚磨得厉害。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血液顺着腿流下去的感觉。忽手臂被人一拉,整个人被提到了马车上。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坐进去!” 凤轻歌一下子被丢进了马车里,身体撞到马车上,忍不住痛叫了出来。好不容易扶稳身子。踉踉跄跄地走出了马车,看着阴着脸驾着马车黑刃,不由目露诧异:“你怎么在这?” “少主派我保护你!”黑刃瞥了她一眼。冷冷开口,“只是,既然你敢私自逃出宫,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夜离策说过,他让我逃,只要我逃得出去的!”凤轻歌冷哼一声道。 “所以,你还是要被乖乖的抓回去!”黑刃不客气的回道。 “是吗?”凤轻歌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拿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向连接马车与马的绳子砍去。 “你做什么?”黑刃撇过头,不由一凛,冷声道。 “你没看到吗?”凤轻歌冷笑一声,继续狠狠地砍去。 黑刃见此,面色一冷。转身就来抓住她,凤轻歌猛地一刀向绳子砍去。忽马车蓦地一倾斜,向前倾倒下去,马与车分了开来。黑刃的身子也不由一倾,凤轻歌见此,看着即将脱离马车的马,一脚踩在黑刃的背上,倾力跃上了马背。一刀狠狠地插在了马屁股上,马嘶叫一声。一尥蹶子,发疯了一样狂奔了出去。这年头,马屁股插多了,也孰能生巧了! 黑刃看着“唰地”一下骑着马狂奔出去的凤轻歌,面黑如锅底,一运气轻功追了上去。竟然踩着他的背逃走了。简直是他黑刃的奇耻大辱!不抓回去,还叫他怎么在少主面前混! 凤轻歌一转过头,便见远远地跟着一个黑影,不由心上一紧,双腿一夹马腹。 凤轻歌转过头便见前面出现一面山崖,不由一拉缰绳,向右边的狭道转去。忽听到前方有飞驰的马车声,不由心上一凛。以这样狭隘的弯道口,若是对面是辆马车,应该是贴着里侧而过的,那为避免相撞,又不用放慢速度,她应该向外侧行驶!凤轻歌大脑高速运转着,一拉缰绳,将马驱向弯道口的外侧。 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车声,凤轻歌忽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这声音好像是从她对面来的。凤轻歌看着迎面疾速行驶而来的马车,心吊得老高。靠!你丫的,我避着你,你还往上撞!” 凤轻歌一拉缰绳,想极力挽回,马却是受惊地抬起前脚,身体却是止不住向前奔跑一下子就撞在了山岩上。又一反弹,恰巧就掉在了对面迎面而来的马车上,然后又滚进了马车里。原本在驾驶位置上的两个黑衣人见到马车相撞,蓦地就直接跳下了马车。 所以,结果就是马撞了岩壁,倒了。她掉进那两个黑衣人的马车车厢里了,而马受惊了,带着马车发疯的向她来的方向跑了。 黑刃看着迎面而来的,发疯了一样撞过来的马车,一闪开来。回过头,眼中出现一抹诧异和犹豫。后面都是追兵,她没道理会返回去,而且以这马车的速度,即便换马车,也不可能那么快!随即转过身,目光一凝,向马车相反的方向追去。 可怜的黑刃,却没想到,这世界千奇百怪,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有时候就是不能用常理推断的! 正骑着马追赶着的官兵看着横冲直撞过来的马车,目露惊异,欲拦下来。奈何马发了疯的往前跑,直直都朝人撞了过去。那些官兵见此不由纷纷都慌了神,让了开来,见马车一溜烟的又奔走了,又立马掉头追了上去。 “你是……什么人?”马车内,一个嘶哑的像破锣的声音含着警惕和防备响起。 凤轻歌稳住身子,看着对面同样稳住身子,手上脚上都带着铁链,衣衫破烂,双眼流着血的女子,面色忍不住露出震惊之色。(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再见为伊 绮罗?眼前这个瞎了眼,声音像破锣一样,浑身是鞭痕,手脚带着铁链,除了没毁容,样子不比她好多少的女子,竟然是绮罗?! 凤轻歌不由上前一步。 “你是谁?你想怎么样?”没听到凤轻歌的回应,绮罗脸上露出恐慌之色,手躁动地乱挥着,“你别过来!” 凤轻歌看着她这副模样,脸上不由露出复杂之色。 当她被绮罗折磨,毁了容,毒哑时,她想过以后定要让绮罗十倍奉还,让她尝尝鞭打,毁容,瞎眼,变哑的滋味,可如今真正看到她这个样子,她心中却没有痛快解恨的感觉。凤轻歌撇了撇嘴,或许是她现在正在逃命,没空去幸灾乐祸! 凤轻歌没有理会发疯的绮罗,转过身掀开车帘,看着马车后追上来的官兵,眸光一凝。凤轻歌扫了一眼身后的绮罗,径直跃到马车的驾驶位置上,拿起马鞭,对着马屁股使劲一抽。马车一颠,马车车厢传来一声重重的碰撞声,绮罗重重地磕在了马车上。 凤轻歌嘴角不由一挑,果然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报复,比较解恨!一挥鞭子,抽了下去,马车飞快地向前飞驰而去。将原本快追上的官兵又甩开了一段距离。 “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车厢里的绮罗踉踉跄跄地摸了出来,嘶声道。 “你再喊,我就把你从马车踢下去!”凤轻歌冷冷开口道。 听到她的声音,绮罗面色骤然变得难看,失声尖声道:“凤轻歌?!” 闻言凤轻歌瞥了一眼绮罗。眉头一挑,微扬的语调却带着清冷:“哟,不错,竟然认出来了!” “你居然没死!你居然还没死!”绮罗踉跄的摸着马车退后。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扭曲。破锣般的嗓子仍然让人觉得尖锐非常。 凤轻歌面色一冷。一拉缰绳,马车一个急转弯。绮罗不由一个不防,撞到了马车上,身子又被甩了出去,手紧紧地抓住了马车,恨恨地嘶声道:“凤轻歌!” 凤轻歌看着手臂紧紧攀附在马车上,身子荡在马车外的绮罗,眼眸一闪,并没慢下马车的速度。轻哼一声:“现在我们来看看,谁会死!”说着又一挥马鞭直直地冲了出去! 忽前面的道路开阔起来,远处横着一条长长的河流。不知深浅。凤轻歌转过头,忽见到一个黑色的影子似电闪一般追了过来,不由心上一凛。一掉马车头,沿着河流下游跑去。忽眼前出现一群官兵挡出了去路,那群官兵竟然抄了近道?! 转过头,黑刃紧紧地跟在后面,眼看着就快要追上了。凤轻歌眼眸一凝,一拉马车,向那群官兵冲了过去。比起黑刃,这些官兵还算好对付些。现在只有冲过去才行了! 那群官兵见着凤轻歌不要命般地冲了过来,马车也似发了疯般,直直地向他们撞去,不由一惊,纷纷散了开来。忽一支箭射向了马腿。马嘶叫一声。马车蓦地向奔腾的河中翻去。凤轻歌也不由掉进了水中,岸上的官兵纷纷向河中游去。 凤轻歌方从水中探出头来。好几十只箭从河岸向她射来,一只手将她的腿一拉,凤轻歌整个身子便没入了水中。凤轻歌憋着气,挣扎着踢开绮罗抓着她的手。 河流奔腾着将两人向下游冲去,绮罗不由松开了她的手,向河面上游去。 “她在那里!”忽案上传来官兵的声音。 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紧,一游上去,一把拉下绮罗的身子,将她按在了水中。绮罗挣扎着,与她在水中纠缠厮打起来。 黑刃看着没有了人影的河面,面色一沉,运气轻功在湖面上轻点,探寻。 绮罗发疯般在水中双手掐住了凤轻歌的脖子,凤轻歌不由也一把掐住了绮罗的脖子,两人呼吸困难地被水冲向下游。(.无弹窗广告)忽水流突然变急,两人被往下带去,凤轻歌一脚踢向绮罗,不由,口鼻中同时进了水,脑中一阵黑和晕眩,身子完全难以受控制地被随着河水冲了下去。 黑刃见着漂出河面的两个被水冲向瀑布的影子,面色一凝,运气轻功向湖面上掠去。伸手正欲将凤轻歌抓起,一支箭蓦地射向他,黑刃眼眸一凛却是没有避开,手仍是抓向了凤轻歌的衣服。胸口不由中了一箭,掠在水面上的身子一个不稳,手一拉,凤轻歌的衣服“嘶”的一声被拉破,手中只剩下一块衣纱。 黑刃欲伸手再去抓,体力已是不支,凤轻歌转眼已被河水冲下了瀑布,黑刃眼眸一滞,不得已脚尖一点,回到了岸上,跪在了地上。 ――――――――――――――分割线 黑刃提着刀,浑身湿透,一跪下来,低下头:“少主,黑刃有负少主之命,未能将人带回,姑娘掉进了河里,被冲下了瀑布,还请少主责罚!” 闻言夜离策脸色微变,面容清绝,深邃如渊的眸子闪过一丝颤动,薄唇紧抿,手指曲起攥紧,手背上青筋突起。低哑而冷冽开口:“自己去鬼府受罚一个月!” 闻言一旁的一行,不由一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鬼府的残酷,鬼府简直就是死士的炼炉,人间的炼狱!三年前,他曾因为在少主毒发时擅自将少主打晕而进鬼府待了七天,回来的时候,断了五根肋骨,整个人没有哪处没有伤,只剩半口气还活着,在床榻上躺着修养了三个月! 若黑刃去鬼府一个月,那还有活路吗?! “少主,黑刃在鬼府一个月会没命的!还请少主开恩!”一行不由一跪下来求情道。 “按朕说的做!”夜离策嘴里清冷地吐出。 “少主!” 一行还欲开口,黑刃伸手拉住一行:“不必替我多说了,我没完成少主的任务,就该受罚!” 夜离策眸光一闪,沙哑而清冷开口:“派人去浯河下游瀑布底下去寻人,十天之内,必定给朕找出人来!”说着跨出了殿门。 “是!”一行拱手道,随即看向黑刃,“我去鬼府待了七天都只剩一口气回来的,你去鬼府待上一个月,会死的!我去找少主求情,减轻你的惩罚!” “少主是为我好!你不用去为我求情!”黑刃忽开口道,“今日我未救下的是一个女子,若是换成少主,那我不能救下的就是少主的命。我的功夫还有欠缺!去鬼府也不失为一个磨练!”黑刃看向一行,一拍他的肩道,“放心,即便还剩一口气,我也会活下来的!” 凤轻歌睁开沉重的眼皮,明亮的光线微微刺眼,脸部似被刀割般疼痛。凤轻歌不由“嘶”地一声,微微摸向自己的脸。触到的却是厚厚的布,整个头部被包裹了起来,该不会……又毁容了吧? 掀开被子,身上已经换了另一套衣裙。转过头看向四周,石壁,石床,石桌,显然这是个山洞?! “醒了?”一个邪魅悠扬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转过头便见一个火红妖娆的身影走了进来,一头银丝因处于背光中而隐隐发着光芒,一张妖娆邪魅而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阙央??!凤轻歌不由面露诧异,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张了张嘴道:“我的衣服是……” “你从瀑布上冲下来,衣服都湿了!没办法!”阙央嘴角妖娆一挑,俨然一副默认的模样。 闻言凤轻歌不由捏了捏拳头,强忍住想揍人的冲动,好歹也是他救了她! “放心好了,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给你换的!”一个温婉轻柔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紫衣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姿曼妙,脸上的浅笑,若六月的月季般明媚,柔软。 凤轻歌看清眼前的人,脸上不由露出震惊之色,喃喃开口:“为伊?你……不是死了么?”眼前这个人却不是早已在去年七夕死去的为伊又是谁? 听到凤轻歌的话,阙央邪魅的眸微闪。 “你认识我?”听见凤轻歌叫出她的名字,为伊婉仪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看了一眼阙央,轻柔开口问道。 凤轻歌这才意识到,她如今是毁了容的,即便阙央救了她,可也不一定能认出她来!不由敛了目光,低声道:“以前曾去花满楼时,远远的见过姑娘几次,后来听说姑娘被害了,所以……” “哼!一个家伙设的一箭双雕之计!”阙央眉头一挑,冷声道,邪魅的脸上露出一丝恼火。 为伊闻言不由轻轻一笑,捏了捏他的脸:“若不是有那场事故,我也不知道会在花满楼等一个人等多久,你也不会解开心结!” 闻言阙央微偏过头去,脸上仍是微恼和不自然之色。 凤轻歌见此不由微微一笑,随即眸光微凝,想起当初阙央拿着剑找宁王报仇的场景。看来,夜离策是顾及到宁王是楼宇昂的亲生父亲,不想亲手杀了宁王,所以,以为伊的死,布局让阙央以为是宁王杀了为伊!不止是阙央这么认为,刚刚之前,她也一直以为是宁王派人杀的为伊!阙央为替为伊报仇,所以自然会去找宁王报仇,而为伊的死,也同样在刺激阙央解开心结。 只是,若是将为伊的假死,严景的儿子严吴中被杀,步凌寒的入狱,严景叛了柳相,步凌寒是夜离策的人串联起来,那么当初的事恐怕远远不止那么简单!夜离策利用宁王欲陷害步凌寒的心,与阙央对为伊的感情的逃避,揣测着人心,精心布了一个局啊!一箭双雕?恐怕还远不止!夜离策的心,到底是有多深不可测?她恐怕永远弄不明白!(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那便是爱了罢 “我曾听说,为伊姑娘当初是被人用了化尸水,尸体全无的,那为伊姑娘是如何……”凤轻歌看着为伊犹豫片刻开口道。 “阙会医术,更精通易容,若是仅仅找个死尸易容,很容易被他察觉出来,所以才用了化尸水,毁了尸身。”为伊眼眸一闪,轻声开口道。 “原来如此!”凤轻歌想到什么,摸了摸自己被布全部包裹起来的脸,迟疑开口,“我的脸……” “你的脸被人毁成那样,太难看了!既然救了你,便顺手给你整了整!”阙央慵懒地靠在石壁旁,邪魅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光,嘴角一挑。 “整了整?你的意思是,我的脸还能恢复?”闻言凤轻歌不由诧异道,心中涌起一抹难言的情绪,似喜悦,又不似。 “这……”为伊婉嫕的脸上露出些难色。 “不能恢复吗?”凤轻歌心中微微一黯,虽然她一直让自己不在意被毁的容貌,可自己毕竟是女子,又怎么会真正一点都不在乎?可若真是不能恢复,她也不会很难过,只是有些黯然罢了! “你的脸损伤得太严重了,而且时间也比较久了,恢复原貌是不可能的!但整过以后绝不会很难看!”阙央眼中忽闪过一抹怪异的目光,“只是那副面容,你可能不大能够接受!” 凤轻歌闻言敛下眸,淡淡开口:“我的脸毁成那样我都能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阙央眉头一挑,唇角微勾。可他给她整的那张脸,可不是丑和美的关系! “对了,你们可有看见和我一起冲下来的,一个瞎了眼的姑娘?”凤轻歌忽想到她被冲下瀑布时隐隐有看到绮罗和她一起被冲下了瀑布。 “你说那个双手双脚带着铁链的姑娘?”为伊闻言眉头微颦。开口道。 “是的。你们见过?” “她死了!”阙央眼眸一闪,拿着竹制杯子的手一顿,漫不经心道。 “死了?”闻言凤轻歌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她瞎着眼,被瀑布冲下来本就只剩了几口气,又误闯了阙设的毒瘴,面目全毁,挠破了脸和皮肤,所以……”为伊一顿,“我找了个地将她埋了。你若是想看,我带你去!” 凤轻歌看着堆起的坟丘,眸光微凝。绮罗竟然就这样死了?! 都说祸害遗千年,她将她送到青楼里去,她没死,活着回来,算计她,害她!夜离策将她送到关押死囚犯的监狱里,送到军营里,她没死,反倒爬上了梁国皇妃的位置。后来又伤了她的眼睛,毁了她的脸。毒哑了她的嗓子,如今却就这样轻易的死了,甚至没多给她报复的机会! 不过,她也算被弄瞎了眼睛,毒哑了嗓子。最后被自己的毁了脸。也算自食恶果吧!凤轻歌将手中的白菊丢在了她的坟前,转身离去。 清冷的大殿中。头戴着凤冠,穿着一身庄严宫装的女子一手拿着针,一手拿着线,在灯下微眯着眼睛穿针引线,淡漠的脸上透着一丝慈和。忽光线一暗,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拿过针线,串了起来。 “策儿?”太后抬起头,看着一身龙袍的夜离策,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柔和。 “母后想要杀她?”夜离策面色清冷,将串好的针线递还给太后,冷淡开口。 闻言太后不由面色一变,随即冷声道:“策儿,她是凤临天的女儿,天凤国的女皇凤轻歌,这件事你竟然瞒着母后!” “现在她不是!”夜离策眸光一转,清冷开口,“世人皆知,天凤国的女皇已死,她只是小草!” “可她骨子里流的是凤临天的血!”太后不由厉声道。 “那又如何?”夜离策声音沙哑而清淡。 “那又如何??!”闻言太后冷淡的脸色变得难看:“你爱上她了?你不记得母后曾经跟你说过吗?世上任何女子,你都可以喜欢,惟独不能喜欢上凤临天的女儿!” “喜不喜欢,爱不爱,儿臣不知道!”夜离策深黑的眸中掠过似波动,眼眸变得幽深,清冷开口,“儿臣只知道,儿臣放不开她!”转过眸看向太后,“宁愿她恨儿臣,也不愿她逃离儿臣身边!她的命是儿臣的,任何人都不能动,包括母后!” 太后脸色骤变:“你竟然真的爱上凤轻歌了!你忘了当年凤临天派兵灭了夜离国,杀了你父皇的血海深仇了吗?” “当年夜离国被灭,是因为夜离国弱小,而天凤国能被儿臣掌控在手,是因为天凤国内患成祸。(.好看的小说)倘若凤离有本事,天凤国够强大,也可将二十多年前的事重演一次!弱者肉,强者食,世间本是如此!”夜离策眸光淡淡,面容清绝,看向太后,沙哑而清冷开口,“宁王当年掳走了母后,让母后委身二十一年,母后又为何要将宁王救起暗藏在宫中,而直接不是杀了他?” 闻言太后身子一震,脸上微微苍白,脸色骇人,抿着唇,半响才恨恨道:“杀了他,不足以解我心中之恨!” “是吗?”夜离策眼眸淡淡一闪,薄唇轻勾。 太后脸上不由难看。 夜离策收回目光,淡淡而沙哑开口:“时间不早了,母后早些休息吧!儿臣会找到她的!”说着转过身,向殿外走去。忽颀长的身子微微一顿,眸中透着幽深的光芒,声音低哑从薄唇中吐出:“若真如母后所说,儿臣是爱上了凤轻歌,那便是爱了罢!” 太后不由身子一颤,紧紧地扶住了雕花木椅。 ————————————分割 阙央拿着鱼竿悠闲地钓着鱼,一身火红妖娆的红衣,耀眼之极。连钓鱼的动作也优雅慵懒万分。转过头看着晒着衣服的凤轻歌,好整以暇地挑起嘴角:“最近不少官兵到瀑布下来搜查,他们找的人,可是你?” 闻言凤轻歌晒着衣服的手一滞。 “看来夜离策那小子是非要与你纠缠不可了!” 凤轻歌不由眸光一紧。看向阙央。 “看来有句话我还是没说错的!”阙央提起鱼竿。钓上一条鱼。 凤轻歌看着他那没有鱼饵的鱼钩,眉头微挑。 “凤轻歌是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女子!以前看来是因为身份,现在看来,似乎不止这一点!” 凤轻歌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异,敛容走向阙央,凝眸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当初因他用为伊的事利用算计我,我便与他翻了脸。后来他延误了放毒的时间,也不曾下令派人找过我。但前一段时间,夜离策却下令大肆派人查询我的下落。我就知道,不会是为他自己!恰巧,天下又传出天凤国女帝驾崩的消息。我就隐隐猜到,夜离策要我救治的人,应该会是你!” 阙央拉起鱼竿,又钓起一条鱼,解下来放进了桶里。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似水流般泛着波光。瞥了一眼凤轻歌,嘴角邪魅一挑:“前几夜,你被人追捕,从瀑布上掉下来时,我也在!能被太后的护卫追杀,令夜离策出动黑刃的女子。又岂会是一般的丑女?” “前几天你醒来,看见我,虽诧异惊讶之色,眼中却没有半丝防备和陌生,也未曾问过我是谁!而见到伊丫头时。不止认得她。而且也似乎当初她的假死的过程!最初只是怀疑,几经推测。也就有肯定你的身份了!” 凤轻歌面露警惕,眼眸微凝:“你会将我交给夜离策?” 阙央闻言眉头一挑,提起桶子,站起身来,嘴角邪魅一勾:“明日我会设一道毒瘴,阻挡官兵的搜寻。你往南走十里路,再往东走七里,会看到一个酒家,在那里买下一匹马,到你要到的地方去!” “你要帮我?”闻言凤轻歌眸光一闪,目露诧异。 “他要找到你,我偏偏让他找不到你!”阙央看向凤轻歌,“我既帮了你,你可不要太快就被他抓回去了!不然就太没意思了!” “那是当然!”凤轻歌唇角一抿。 闻言阙央满意地勾起嘴角,提着桶向山洞走去。 “阙央!”凤轻歌看着阙央火红妖娆的背影,叫道,“你可是在报复夜离策?” 闻言阙央身形一顿,微偏过头,嘴角邪肆一勾:“我就是在报复他!”谁叫那小子竟然连他都算计利用!还让他白了一头的黑发!凭白又显老了二十岁! 因为脸还未好,又不得不提前上路,凤轻歌只好戴起了斗笠,按照阙央所说,向南走了十里,向东又走了两里。那时候,已是她离开山洞的第二日了。实在走不动了,便又在林间生了火堆,露宿了一夜。听着狼嚎,心惊胆跳的度过了一夜,凤轻歌再也不敢独自在林中露宿,便早早地赶了路。 咬着牙,又走了五里,凤轻歌终于看到了阙央口中所说的酒家。 凤轻歌看着面前简陋的茅棚,破旧的木桌木椅,上面是草棚,四周连个墙都没有,确确实实,只能称作为草棚!草棚前,用一根棍子,一块布支起的招牌,上面写着“酒家”二字,最奇葩的是,两个字的右下角,还写着几个小字:邪医阙央题 凤轻歌不由无语,还真不怕被人找到!向酒家的老板说明了来意,听说她是阙央介绍来的,老板很爽快地给她借了一匹好马。不得不说,这店虽破旧,但这马倒的确是好马! 凤轻歌骑着马又行了十里,经过上一次露宿的经验,她是不敢再露宿在野外了的。遂快马加鞭,总算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家酒店,当然是有顶有墙的那种! 酒店内,亮着晦暗的灯,清清冷冷的。凤轻歌方走进去,就有种不妙的感觉!移过视线,柜台上,一个账房自她进来后,便盯着她看,那目光就好像林子里盯着她看的才狼一样,让她浑身不自在!(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换皮 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身轻纱从楼上走了下来。[.超多好看小说]面容艳丽,脸上描画着妆,透着一股风韵,打量了凤轻歌一眼,试图看到她斗笠后的面容,随即开口道:“姑娘可是要投宿?” “嗯!”凤轻歌眸中一闪,点头,“还要备些热水,再上些饭菜!” 闻言女人转过头看向走进堂的伙计:“二福,还不快让厨子准备些饭菜!再去给姑娘烧几桶水!” “哎!”那叫二福的伙计看了凤轻歌一眼,将抹布搭在了肩上,转身进了堂里。 女人转回头看向凤轻歌:“姑娘请楼上走!”说着向楼梯走了上去。 凤轻歌微微点头,环顾了大堂一圈,跟着女人走上了楼。 “就是这间房了,二福等会就给姑娘将热水送上来,姑娘洗了澡就可以下来吃饭了!” “嗯!”凤轻歌点头,淡淡一笑。 老板娘眼睛朝凤轻歌的包裹看了一眼,妩媚一笑,走出了房门:“姑娘若还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唤二福!” 凤轻歌等老板娘走出房门,走上前将房门关上。眼眸微凝,这家店,有些怪异!她也说不上哪里怪,只是直接上,就很怪! 凤轻歌拿出包裹中的匕首,放进袖中。走到床边,从床底摸了摸床板,将包裹用一根细绳,穿着床板缝,紧紧地绑在了床角的床板下。 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疲倦,下了楼。小二已经替她上了饭菜。凤轻歌看着桌上鸡,眼中微闪。抬起头,柜台边与账房对账的老板娘时不时地瞥向她,见她看了过来。又对她一笑。 凤轻歌收回目光,眼中微凝。随即招来二福,微微一笑:“我是北方人。习惯吃馒头,不知,可有馒头?” 二福闻言脸上一愣,不由看向老板娘,随即转回头,点头道:“有的!有的!”说着转身替凤轻歌去拿。[] 凤轻歌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看来这酒家,的确有些问题!拿起筷子,夹了一团饭,放进嘴里。再怎么下毒,应该也不会将毒下在饭里! “呦。几位大爷可是要住店?”忽马打响喷的声音和一阵脚步声响起,老板娘看着门口,连忙迎了上去。 凤轻歌不由朝店外看去。 “住店吃饭都要!”一个阴邪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看着为首的男子,拿着筷子的手不由一抖,忙低下头,心中满是惊诧和复杂,怎么会是他?貊尧! 貊尧穿着一身镶着金边的黑袍跨进了店中,黑色的衣袍将浑身的野性尽泄,鼻子依旧英挺如峰。眸中透着阴邪,身后跟着一群护卫。 老板娘笑得一脸风情,招呼着貊尧在大堂坐下,看着貊尧的眼睛发着亮光。 “姑娘,您的馒头来了!”二福端着馒头走到凤轻歌桌前。 “二福,还不快过来招呼这几位爷!”老板娘看着二福。一扬声道。 这一声,不由让貊尧向凤轻歌的桌子这边看去。 凤轻歌忙低下头,微掀起斗笠,以手遮面,吃着馒头,努力不去看貊尧探寻的目光。待貊尧收回目光,凤轻歌才不由微松口气。 站起身,拿着几个馒头,向楼上走去。 貊尧抬起头,看着向楼上走去带着斗笠,穿着一身紫裙的女子,邪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爷,这店里有些古怪!”一个护卫在貊尧耳边开口道。 “嗯!一个老板娘,手上竟然有刀茧!”貊尧嘴角邪肆一挑,“一家黑店而已,不足为惧!吩咐下去,禁止吃这里的饭菜,吃自带的干粮!” “是!” 凤轻歌坐在椅子上,摸着包裹住的头,拿出剪刀,将布拆开。忽感觉到头一阵沉痛,手不由撑着桌子上,捧住了头。(.好看的小说)终于解开了头上的纱布,头却愈来愈沉,眼前一片模糊。敢死!那馒头里竟然也下了迷药! 大脑沉沉的,来不及看自己拆下纱布的脸,直接带上斗笠,从床下拉下包裹,推开门,看着外面漆黑的走廊。脑中已是越来越不清醒,跌跌撞撞地向一间黑暗的房里推门走了进去。 房中,暗暗的,没有半点灯光,一个男子闭着眸,微靠在冒着热气的木桶中,强健的皮肤上有许多细小的水珠。 忽门蓦地被推开,男子睁开眼看着跌跌撞撞进来的黑影,眼眸在黑暗中闪过一丝光芒,竟然这么早就动手了,未免太过心急了吧! 从水中一跃起,拉起一件长袍,遮住了自己的身体,以诡异的速度,掐住了那黑影的脖子。那黑影却是身子一软,倒在了他的身上。怀中的柔软和女子掉落的斗笠不由令他一诧,那个女人? 指尖一弹,屋内的灯骤然亮起,貊尧看着怀中女子的昏迷的面容,阴邪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意味不明的光芒,竟然是她? 凤轻歌头沉沉地,四周都仿佛在摇晃,还未睁开眸,手就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醒了?”头顶一个透着邪气的低沉声音响起。 凤轻歌闻声抬头看向抱着她的貊尧不由一惊,挣扎就要摆脱他。 “别乱动,掉下去摔死了,本皇可不管!”貊尧眉头挑了挑,阴邪开口。 凤轻歌闻言这才发现自己是在马上,不由身子一僵。 貊尧见她安分下来,嘴角满意地挑了挑,大手一揽,将她霸道地重新禁锢在怀中。 凤轻歌的身子不由僵得更厉害,敛下眸,摸了摸自己的解下纱布,光滑得没有半点疤痕的脸,眸中不由一沉。看来貊尧是认出她来了!只是,貊尧没有折磨她,是她没有想到的! 凤轻歌忽想到昨夜她中了迷药的事。不由道:“昨夜,那店是黑店......” “本皇知道!”貊尧瞥了她一眼,“那店里的人都死了!” 闻言凤轻歌微凛,随即看着貊尧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她不得不承认。貊尧走的这条路,正是她来的路。 “夜离国!”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急,凝声道:“我不去夜离国!我要回天凤国!只要你放我会天凤国。一切都可以商量!”她好不容易从夜离国逃回来,好不容易从夜离策身边逃离,怎么可以再回去! “回天凤国?现在天凤国暗地下令抓捕你,你以为你还可以回天凤国么?不止天凤国,连梁硕都在派人抓你,就算你想回梁国继续再当你的明妃娘娘,也是不可能的!你现在。只有夜离国和我北延国可去!”貊尧一搂紧她的腰间,在她耳边吐息道。 “你说什么?明妃娘娘......?”凤轻歌脸上不由露出惊异之色,难道刚才是她听错了? “本皇虽只在晚宴见过你一次,但不代表本皇认不出你来!”貊尧眉头一挑。 怎么可能?凤轻歌手颤抖着摸向自己的脸,难以置信道:“你说我是谁?” 貊尧见她如此。不由眼中闪过一抹阴光,手钳制住她的下颚:“少耍花招,本皇可不是梁国的那个太后,也不是梁国的那个愚笨好色的骠骑大将军,能任由你愚弄!” 凤轻歌不由浑身一颤,她怎么会是绮罗的?不可能的!明明这张脸,就不会是! “镜子!我要镜子!”凤轻歌心中止不住地发颤,慌张道。 “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想着照镜子?!”貊尧阴邪俊美的脸上不由露出不耐烦和讽刺之色。“女人果真麻烦!”见凤轻歌如此着急的模样,一抽腰间的剑递给凤轻歌。 凤轻歌看着横过来的一把剑,不由一怔。 “镜子没有,拿这个照!”貊尧略带不耐烦,阴邪开口。 凤轻歌接过剑,缓缓抬起。看着镜中隐隐映出的面容,手间微颤。缓缓抚上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张脸竟和绮罗的一模一样!脑中忽想起那日阙央说的话! ――你的脸被人毁成那样,太难看了!既然救了你,便顺手给你整了整! ――你的脸损伤得太严重了,而且时间也比较久了,恢复原貌是不可能的!但整过以后绝不会很难看!” ――只是那副面容,你可能不大能够接受! 绮罗的坟,她的脸,阙央竟是给她换了皮??!她脸上有绮罗的面皮......凤轻歌不由手间的剑一松,浑身似起了鸡皮疙瘩一样!这哪里是可能不大能够接受,是她根本不能接受! “阙,你将绮罗的面皮换到凤轻歌的脸上,不会有问题吗?”石洞中,女子趴在男子胸膛上,望着他,眉头微蹙,轻柔开口。长长的发丝倾泻下来,撩动着男子敞开了衣襟的胸膛上。 阙央撩起女子的发丝,在手中轻转,嘴角邪魅一挑:“换面皮,是我最新研究的出来的,给凤轻歌换面皮也是第一次试,夜离策那小子最多只会想到我将她的脸治好,不会想到我给她换一张面皮!夜离策既然想找到她,我就给她换张面皮,让那小子即便面对面见到她也认不出来!” “阙,你果真是在报复公子!”为伊不由嗔了他一眼。 “谁叫他害我差点为你去殉情!” “你不愿意为我殉情?”闻言为伊板起脸,佯怒道。 “不愿意!”阙央看着她,轻啄着她的唇,在她耳边呢喃道,“若是我为你殉情了,你又没死,那不是天人两隔了!” 闻言为伊不由动容地深深看着阙央,手指摸着他的唇:“你从未对我说过这些情话!” 阙央邪魅的脸上不由显现出一丝不自然之色,咳了咳。 为伊不由“扑哧”轻笑,手指描画着他苍老了的容颜:“都快四十岁的人了,竟然连说个情话都害臊!”(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现在有仇了...... “你以往如此看重自己的容颜,如今却......”为伊看着他一头银发,眼中出现疼惜之色。 阙央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啄了啄:“我看重容颜,是不希望我显得比你老太多。如今只要你在我身边,白了头发,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不嫌弃!” 为伊环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旁吐气如兰:“大叔,你就算老成糟老头子,我也不嫌弃!” 阙央闻言邪魅的脸上写着动情,大手环上她的腰,轻吻上她的唇。 “等等!”为伊忽想到什么,一仰头避开了他的吻,“你说给凤轻歌换皮,是第一次试着换人皮,那要是出了差错怎么办?” 阙央不在意道:“出了差错,也不过是脸毁了而已,反正原先她的脸就是毁的,再毁了也没什么!”说着又吻了下去。 为伊又一仰头,避开他的吻,皱眉道:“女孩子家的脸至关重要,怎么能这么轻率!而且,公子......” “先前她脸毁成那样,夜离策未介意,再毁成什么样,只要她是凤轻歌,他恐怕都不会介意!”阙央眉头一挑,重新捧回为伊的脸。 “那若是换脸成功了,你说公子还能认出凤轻歌来吗?”为伊扳开他的手道。 阙央不由脸一黑:“会认出来的!” “可凤轻歌不想让公子认出来......”声音戛然而止,阙央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为伊睁大了眼睛看着阙央。清婉的脸上写着不满。 阙央无奈地松开她的唇,将她的眼合上:“伊丫头,我正在吻你,你能不能专心点。别管别人?”说着不等她说话,又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唔......” 阙央更是无奈地松开她的唇,双手撑在她的两边:“还要说什么?” 为伊微红着脸。半响才挤出一个字:“能!” 阙央邪魅一笑:“真乖!”遂低下身子,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貊尧!我对你没有任何用处,反而我很有可能会知道你的秘密,泄露出去,比如你现在在夜离国,比如你要去见夜离策!你根本没有必要带着我!”凤轻歌挣扎看着貊尧带着她已经走进了夜离皇城,不由急道。[.超多好看小说] 貊尧一揽她的腰间。阴邪开口:“正如你所说,你知道我要去见夜离策,所以就更不能放你走了!而且,我听说,夜离策最近也在派人抓你。若是我将你送给他,跟他谈起交易来,就更容易了!” “夜离策要的东西向来不喜欢被别人当做筹码进行交换,他只会用手段去得到,他向来不会遵循别人的要求!”他有时看似温和淡然,却不喜欢被动,习惯主导,将一切掌控在手。 “你似乎很了解夜离策?”貊尧眸光如炬地低头看着她。 凤轻歌微偏过头,躲避着他的目光。没有说话。 下巴被一把钳制住,逼她抬头看着他,嘴角阴邪一挑:“你说夜离策不会遵循别人的要求,那若是是对他有利的事呢?我们就来看看,他会不会答应我的交易!” 凤轻歌不由心中一凛,看着他钳制住她下巴的手。脑中触动当初在北延国军营的不好回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厌恶和惧意:“放开我!” “爷,到了!”前面的护卫骑着马到貊尧跟前道。 “知道了!”貊尧看了护卫一眼,转过头,凑在她耳边阴邪开口,“方才你的表情和那个女人如出一辙!”凤轻歌闻言不由身子一僵,貊尧见此嘴角一扬,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只不过你不是她!”随即下了马。 凤轻歌见他下了马,不由得松了口气,放跳下马,整个人又被貊尧揽入了怀中。凤轻歌原本放松的身子不由又紧绷起来。 貊尧睨了她一眼,大掌一握她的腰:“不过是做个掩护而已,紧张什么?!本皇还不至于对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感兴趣!也只有粱硕那个没用的病秧子才会纳你为妃!” “难道北延皇未曾睡过青楼的女子?”凤轻歌反唇相讥道,“还有,本姑娘也不屑于与一个种马为伍!”虽未见过貊尧很风流的样子,但北延国后宫妃嫔众多,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她还是知道的!而且瞧他调戏人的样子如此得心应手,也能猜的出来,此人是个种马! 貊尧闻言脸色一阴,正欲开口,却见怀中原本极为抗拒他的人忽然将身子靠紧了他,双手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不由一诧,抬起头,便见不远处有一批官兵走过,阴邪的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光芒。 “你不是说不与种马为伍的吗?”貊尧大掌一收,掐紧了她的腰,嘴角一挑。 凤轻歌不由感觉腰间的骨头一阵挪动缩紧,疼得要死!好不容易忍到那些官兵走了,凤轻歌使劲地一踩他的脚,狠狠道:“我早就不该指望你这个暴力狂有风度的!” 貊尧一松开她,脸色阴沉难看,正欲发作,一个护卫走过来道:“爷,客栈已经订好了!” 凤轻歌乘机摆脱了貊尧的控制,径直跟着其他护卫走进了客栈。 “为什么我要和你一间房?!”凤轻歌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貊尧,愤愤道。 “为了防止你逃走!”貊尧嘴角一挑。 “你那么多护卫,还个个是高手,我又不会武功,逃不走的!”凤轻歌无奈道。 貊尧坐起身来,眼眸一闪,脸色微阴:“之前有个女人就差点从我眼皮底下逃走!” 风轻歌闻言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光芒,半响试探道:“所以你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貊尧冷哼一声:“是我不信你!你和那女人一样狡猾!” “那是聪慧!”凤轻歌嘴角一挑。反驳道,随即一转身过去。 “去哪?”貊尧见凤轻歌转身走去,声音阴冷。 凤轻歌脚步一顿,朝天翻了个白眼:“打地铺!” “不准!给本皇过来!”貊尧冷声开口。态度强硬,面色满是阴霾。 凤轻歌不由回过身,慢吞吞地向床边走过去。 貊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上床,翻身压在身下,一手掐住她的脖子,阴冷开口:“看来本皇太过纵容你了,让你忘记自己是谁!” 凤轻歌被掐住脖子,难以呼吸,脸色憋得通红。 “记住。本皇最讨厌不听话的女人!要想少吃点苦头,就乖乖听话,最好别想着逃!听清楚了没有?” 凤轻歌艰难地点了点头。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被他掐死的时候,脖子上的手终于松了开来,凤轻歌不由没命地咳了起来。 背后被人狠狠一拍。似要将她的骨头拍碎:“不准咳!” 凤轻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暗光,竭力遏制住咳嗽,调节着胸腔内的不适。 貊尧见此阴邪的眸中露出满意之色,大掌一捞,将她搂在了怀中。 凤轻歌不由身子一僵,眼中微凝,她怎么会忘了,身边这个人是个曾将她折磨得要死的虐待狂!是个变态!是个疯子!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貊尧轻嗅着她的颈间。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凤轻歌任由他搂着,微侧着身子,眸光微闪,淡淡开口:“天生的!” “哦?”闻言貊尧又凑近她脖子闻了闻,将头埋进她的颈间,声音渐弱。“味道不错……” 闻言凤轻歌幽深的眸在暗黑的夜中,划过一丝冷光。从阙央那里拿来的暗香,味道自然是不错的!感觉到身边的人渐渐睡了过去,凤轻歌将紧紧禁锢着自己的胳膊拿开,推开貊尧,坐起身来,翻出一个绳子将他绑了起来。 “你说不让逃,我就不逃吗?我既然能逃第一次,自然也能逃第二次!不止能逃,我还能打你!”凤轻歌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貊尧,说着就对着他的脸,狠狠地揍了一拳。 “嘶――”凤轻歌摸着打了他脸的手,不由轻呼,打人的明明是她,居然疼的还是她! 凤轻歌罢手,看了床上依旧未醒,脸上多出一片紫红的貊尧,哼了哼,算了!先逃再说!凤轻歌推开窗户,一片凉风吹了进来。凤轻歌望了望大约三米的地面,转过身,爬上床,将貊尧向里踢了踢,将床上的被单,床单全抽了出来,系成一条绳子,将绳子绑好。 吹灭了屋中的蜡烛,沿着绳子,向窗外爬了下去。 屋顶上,一个护卫看着窗口边爬下的一个黑影,眼中一闪,追了上去。 翌日 凤轻歌看着护卫绑在她身上的手链和脚链,不由挣扎道:“我不要这些东西!放开我!你就这么喜欢用铁链锁着人吗?”关于这个铁链她实在有太不好的回忆了! “本皇记得昨日和你说过,不要想着逃!你如何做的?”貊尧坐在椅子上,看着凤轻歌,阴沉的脸上多出一块淤青,影响着整张俊脸。 “你要将我交给夜离策,我当然要逃!”凤轻歌倔强地看着他道。 “你这么怕夜离策,甚至怕他甚过怕我?”貊尧阴邪的眸子一闪,冷冷开口。 “我跟他有仇,跟你又没仇......”凤轻歌抬眸瞥见貊尧脸上的淤青,话一顿,嘴角僵硬地一挑,“当然,现在有仇了......” 话一出,貊尧身边的护卫不由皆偷偷地看向他脸上的那块影响美观仪容的淤青。 貊尧一拉铁链,将她扯到了跟前,手钳住看她的下巴,眸中闪过一丝阴光:“既然你这么怕见夜离策,那我就带你去见夜离策!”(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没学会屈服 凤轻歌带着手链和脚链,坐在大堂吃饭,手和脚都沉得不行。[.超多好看小说]周围的吃着饭的人时不时拿着异样的眼光,看向凤轻歌。凤轻歌抬起头,看着毫不受影响吃着饭的貊尧,不由忿忿。 看着周围人,那异样的眼光看她,凤轻歌脑中忽闪过一个念头,眼中露出一丝狡黠。 “夫君,妾身知错了!妾身不该如此不明事理,不让你纳妾的!你就为妾身解开铁链吧!妾身真的知错了!”凤轻歌一扑到貊尧腿边哭喊道。 此举一出,众人不由带着异样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貊尧。 貊尧的脸黑得难看,看着凤轻歌,阴冷地一字一句咬着牙吐出:“你说什么?” “夫君,妾身真的知道错了!妾身这就回去帮你纳妾,可现在不要锁着妾身好不好?妾身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呢!妾身能受得了这份罪,孩子可受不了啊!”凤轻歌又一抱貊尧的腿,眼中含泪,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委曲求全俨然一副受非人虐待的模样,惹人疼惜。 “啧啧啧,还以为这女人是个犯人呢?没想到是这人的女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做的事猪狗不如!竟然还因为要纳妾,把自己怀了孕的媳妇用铁链锁着,简直就是畜生!”一个老婆子看着貊尧鄙夷道。 “就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自己的妻子用铁链锁起来啊!再说还怀着孕呢!这事人干的事吗?” “……” 一时间大堂内不由响起细细的唾骂声,声音不大,却正好能让人听见。 貊尧脸黑如锅底。阴邪的眸中冷如冰锥,毒如蛇信,紧紧地锁住凤轻歌。凤轻歌对上貊尧的眼睛,不由微微一颤。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豁出去地继续抱着他的腿,嚎哭起来。 “爷?!”貊尧身边的贴身护卫端着一盘牛肉走了过来。看着抱着貊尧的腿痛哭的凤轻歌,又看了看黑着脸,脸上满是压抑地怒气的貊尧,满脸错愕和讶异。 貊尧一把狂暴粗鲁地拽起凤轻歌,向楼上走去。压抑的怒气阴沉着的脸,似暴风雨的前奏般吓人。 堂下众人的责骂声不由更加起伏不断。 貊尧一把将凤轻歌甩向床边,凤轻歌的身子不由向床沿撞去。头重重地磕在了床角,流出了血来。手撑着床沿,方艰难地微微扶起身子,头便一把被人按在了床沿。被磕破的头不由愈发的疼了起来。 “本皇说过,本皇最讨厌不听话的女人。你还想让本皇说第三遍么?第三遍,可就没命让你听了!”貊尧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按在床沿上,面色阴冷,眼中满是残忍。 凤轻歌身子情不自禁地一颤,随即缓缓地抬眸看向他,虚弱而倔强开口:“所以,你身边的女人,不是被你折磨得要死。就是被你训练成没有思想,只懂得取悦你的,宠物!” 闻言貊尧眼中一阴,手掐住她的下颚,抬起她的下巴,阴冷开口:“至少她们都比你聪明。懂得顺从比惹怒本皇会活得更久!” 凤轻歌闻言不由敛下眸,嘴角自嘲地一挑,是,她是很笨!这么久了,都还没学会屈服!在宁王和柳相那么没学会,在绮罗鞭打她时没学会,在貊尧这里,她更是没学会!而在夜离策那里……凤轻歌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情绪不外露,太过深沉。所以,她也从未见过他真正发怒的样子。而对于她,他总是放纵地任由她的倔强,放纵她杀他,放纵她逃走!可那种放纵,令她像打在棉花上,比起貊尧这般发怒虐待她,更让她无力! 一直以来促使她倔强,不服输,不顺从的东西,叫尊严和骨气!而这该死的尊严和骨气现在在让她被人虐!凤轻歌心里清楚,现在她换了一张脸,以绮罗的身份,又再一次彻底得罪了貊尧这个变态! 貊尧看着她,阴邪的眸微眯,掐着她下巴的手越来越紧:“有时候,你怕本皇的样子和倔强的样子真的很像那个女人!让本皇恨不得想掐碎你!只不过,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貊尧捏着她下巴的手蓦地松开。[] 凤轻歌下巴的疼痛得到舒缓,心上却是一凛,眼睛微微警惕防备地看着貊尧。 “铁链本皇会给你打开,不过是明日!”貊尧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阴邪开口,“明日,本皇带你便去见夜离策!”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颤地看向貊尧,原本即便被貊尧施以虐待都仍然能保持平静的心开始慌乱起来,不行!她好不容易才逃离了夜离策,不能再又回去! 凤轻歌没有想到,貊尧所说的带她去见夜离策,是会以这种方式,这种情形,更没想到之后会是那种结局!以至于在之后,即便换了张面皮,也仍然摆脱不了与夜离策之间命运的纠缠! “夜离国与天凤国向来就有恩怨,夜离皇难道就没想过报灭国之仇?”貊尧拉着马缰,一身黑色蟒袍犹如猎豹般矫健迅猛的身体,下巴犹如刀削般,线条充满野性,一双阴邪的眸子带着邪狂看向夜离策。 凤轻歌穿着一身侍卫地方衣服,压低了帽子,骑马在不远处,暗地看着两人。 夜离策穿着一袭银白色的衣袍,脸上戴上了银制的面具,令人看不出表情。而凤轻歌却能想象得到那银制冰冷面具下,完美如神祗的面容是如何的清冷淡漠,犹如深潭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即转为平淡掀不起半丝波澜:“夜离国已与北延国结盟过一次,看起来夜离国似乎并没有得益!” 貊尧闻言,眉头微挑。看着不远处跑过的兔子,阴邪的眸微眯。拿起身后的弓箭,对准那只兔子:“上一次,我北延国一直局限于洛祗江下游的作战及抢夺,着力于天凤国的咽喉。而若是这一次,对准的是天凤国的心脏呢?”说着眸光一冷,手一松。箭直直地射中了兔子的胸口。 凤轻歌穿着侍卫的衣服,压低了帽子,骑着马在不远处,貊尧的话,心如惊涛骇浪。若说洛祗江是天凤国的咽喉,那云安城便是天凤国的心脏,貊尧的野心竟然大到想要灭了天凤国??!若是夜离策答应与貊尧合作。那…… 凤轻歌不由看向夜离策。 夜离策银制的面具泛着冰冷的光泽,仿若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漠地扫过被射中的兔子,沙哑的声音淡淡:“天凤国与梁国永结同盟,若要灭天凤,要对付的就不仅仅只是天凤国。还有梁国。况且,仅观洛祗江之战,北延国便难有胜算,见微知著,要灭天凤国,也并非易事!” 夜离策竟然知道天凤国与梁国永结同盟之事?凤轻歌不由一惊,眼中露出复杂之色,天凤国与梁国缔结同盟,是她与粱硕私下立定的。而他竟然知道。夜离策的暗线竟然能布到这种地步,那究竟还有多少事是他所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本皇才欲与夜离国结盟,夜离国与北延国殊路同归,上一次战役,还未了。难道夜离皇不想做一个了结?!” 夜离策眸光淡淡,掉过马头,薄唇微启,声音低哑:“还不是时候!” 闻言貊尧看着掉过马头的夜离策,阴邪的眸一紧,随即亦是掉过马头跟了上去:“如今凤轻歌已死,只剩一个半路来的小毛孩,况且天凤国还有势力不足,野心有余的文宣王楼亦煊可以利用,怎么不是时候?”貊尧脸上带了几分狂傲和自信,只是在说‘凤轻歌已死’的时候,莫名地微微停顿了一下。 “皇上,午宴准备好了!”忽一个侍卫跑过来道。 夜离策转过头,看向貊尧,清冷而淡淡开口:“此事,夜离皇不妨用完膳再议!”说着拉着缰绳,朝围场外驶去。 貊尧看着夜离策策马离开的背影,面色一阴,一拉缰绳,跟了上去。 凤轻歌看着走远的两人,看了看四周都跟了上去,没有理会她的护卫,不由微微诧异。貊尧竟然没管她?那是不是表示,现在貊尧的没有理会和估计到她的心思,而也是她逃跑的好时机?! 忽一个貊尧身边的贴身护卫回过头,看着她斥道:“还不快跟上来!” 凤轻歌回过神,看到那贴身护卫,不由微微丧气,还有一个监视器! 撇了撇嘴,扬声道:“知道了!”说着骑马跟了上去。 围场距离夜离皇宫还有一顿路程,现在人多混杂,她又骑着马,便于逃走,除此之外,队伍还会经过皇城中心。若是她乘乱逃走,应该会有很大的胜算。但若是随着貊尧一起进了夜离皇宫,再要逃,恐怕就难上加难了,而且以貊尧阴晴不定的性格,她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将她交给夜离策! 打定主意,凤轻歌便开始边跟着队伍走,边观察着时机,在心中细细的盘算和谋划。 直至走到皇城中心时,百姓全都涌了出来,欲一睹圣颜。 凤轻歌骑着马跟着车队后,拍了拍身旁一个同样骑着马的侍卫,指了指天上:“哎,你看!” “看什么?”那侍卫闻言不由奇怪地看了看天上。 “你仔细看啊!是不是有个奇怪的东西在哪里?!就在那里!不信你叫你旁边的人看!”凤轻歌指着天,一个劲叫那个侍卫看。 那侍卫看着空空无异常的天不由更加糊涂,叫了另一个侍卫来看,那另外一个侍卫闻言也不由奇怪的往天上看。旁边的几个侍卫见他们好奇的往天上看,不由也朝天上看。 “哎哎哎!你们看,那一群侍卫朝天上看什么呢?”忽人群中有人叫道。 这一声一出,周围的人不由都朝天上看去。渐渐的,似连锁反应般,越来越多的天朝天上看去,车队后面,一片奇异的骚动。而车队前,仍继续向前着,未发现异常。(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那一箭 凤轻歌渐渐放慢马速,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朝天上看,转过头,又看向貊尧派着跟在她身后那个在人群中到处寻她的侍卫,一掉马头,快速地向骚乱的人群后隐去。 这个方法起来虽说有些荒唐得令人觉得不靠谱,但并非就不能起作用!在现代时,学校组织晚会或是开会,所有学生搬着凳子坐在露天的操场,一旦几个人,站起身向人群的另一边看去,就会渐渐引起周围一大片人向那一边看去。还有在大街上,围起来看热闹也是如此。即便伸长了脖子什么都看不到,还会情不自禁地看过去。 不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人的好奇心,总是强烈的!而她现在做的便是利用人的好奇心,并驱使着这些好奇心! “皇上,人不见了!”监视凤轻歌的侍卫策马到貊尧马前,凑在貊尧跟前,低声禀报道。 “你说什么?”貊尧闻言脸色变得阴厉,眸中盛满怒意,转过头,看着骚乱的人群,阴沉开口,“派人暗地去找!” “是!” 貊尧阴冷的目光似射线般扫过人群,搜寻着凤轻歌的身影。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逃??! 一行骑着马,绕到夜离策跟前,拱手道:“皇上,后面的百姓不知为何都朝天看,引起了骚动!” 闻言夜离策淡漠无波的眸的微闪,转过头朝车队后的人群看去,看着一个骑着马向人群后狂奔出去的身影,清冷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 凤轻歌骑着马。方一转头,便对上夜离策清冷的眸,心蓦地停滞了一秒钟。 头顶压低的帽子在一瞬间被风吹翻,如瀑般倾泻下来。随风扬起。所有的伪装毕露无遗。 慌乱地移过目光转过头,貊尧阴冷盛满怒气的眸子,直直地朝她射了过来。 凤轻歌心上一凛,敛了心神,压低了身子,策马没命地向人群中奔去。 貊尧看着那个逃走的身影,脸色一阴,暗地一扬手,示意护卫去追。 “皇上。那个女人似乎是跟着姑娘一起不见的绮罗!”一行收回目光,看着带着银面看不出表情的夜离策,眉头微皱低声道。“怎么会又跟北延皇扯上关系?” 夜离策看着人群,眸光幽深而冷凝,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开口:“抓起来!” “是!” “这个女人,是本皇带来的,出了乱子,自然应由本皇处理好,夜离皇毋需代劳!”貊尧见夜离策身边的侍卫向凤轻歌逃去的地方追去,阴邪的眸一闪,看向夜离策。沉声开口道。 “她是夜离国通缉的人!”夜离策银制的面具泛着清冷的光泽,薄唇轻启,声音沙哑而清冷,“作为北延皇于夜离的见面礼,这个女人。本皇要了!” 闻言貊尧脸露阴色。转过头看着人群后,骑在马上。拼命躲过追捕的凤轻歌。回过头看着夜离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低沉开口:“既然如此,夜离皇不妨与本皇赌一局!” 夜离策清冷的眸光微闪。 “若是本皇先抓到那个女人,夜离国便与北延结盟,共同灭了天凤。若是夜离皇先抓到,那么,那个女人就作为北延国给夜离国的见面礼!这一次结盟,也算本皇白来一趟!”貊尧语气中透着狂傲。 “这天上哪里有什么东西?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嘛!”人群中一个百姓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不由抱怨道。 话音刚落,忽天上掉下漫天的铜钱和银两,顿时人群沸腾起来,拥挤着去抢:“是银子!是银子! 貊尧闻声不由向人群后看去,一匹空马向街道后跑去,而上面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貊尧脸上不由闪过一丝阴色。 “好!”夜离策清淡的声音响起,深黑如墨的眸看着乱成一团的人群,沙哑而清冷开口,“北延皇的赌局,本皇应了!” 闻言貊尧阴邪的眸一闪,嘴角微挑,手一拉缰绳,已是转眼策马到了人群中。(.) 凤轻歌脱了那一身护卫的服装,穿着里面的那件从客栈老板那里换的一身寻常百姓的麻衣,绾好了头发。猫着腰,混迹在弯腰捡着钱的人群中。未雨绸缪,随时做好准备逃跑,才更有逃跑的机会和几率! 夜离策骑着马,停留在原地,清冷的眸淡淡地看着人群,清冷而沙哑开口:“传令下去,车队让道,在场之人,第一时间到宫门者,赏白银三百两!” “是!” “皇上有言,在场之人,第一时间到宫门者,赏白银三百两!!” “皇上有言,在场之人,第一时间到宫门者,赏白银三百两!!” “皇上有言,在场之人,第一时间到宫门者,赏白银三百两!!” 闻言,百姓更加沸腾骚动,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三百两意味着可以过三年衣食无忧的日子。比起凤轻歌撒向人群的那些银子不知道要多多少!顿时街道上所有的人都向宫门的方向跑去。 凤轻歌看着所有的百姓都朝着夜离策的方向跑去,不由心上一凛,手死死的攥紧。倘若现在跟着这群百姓跑过去,他们跑的方向是夜离皇宫门口,显然她是羊入虎口。可若是不跟过去,她一个人朝相反的方向跑,定然会惹眼的被抓到。怎么都难逃被抓!她就知道,从貊尧身边逃走,或许还有可能,可要从夜离策身边逃走,就是难于上青天! 凤轻歌脑中停顿了一瞬,便顺着人群向夜离策的方向跑去。凤轻歌看着骑着马搜寻过来的貊尧,心上一凛。低着头,加快了速度,在一个寻常的百姓斜后方而跑,恰恰遮住貊尧看到她的视线。一直到与貊尧错过身,凤轻歌才微微松了口气。 看着前方又一个骑着马过来的侍卫。凤轻歌眸光一闪。微微向那个侍卫靠拢,在迎面交错时,乘着人群的杂乱了,奋力一跃。拉下那个侍卫。划断了他的脖子,跃上了马,一拉马缰,向人群相反的方向策去。 夜离策看向人群中骑着马向相反的方向策去的身影,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薄唇轻动:“弓箭!” 闻言身旁的侍卫忙将手中的弓箭递给他。 貊尧转过头,看着骑着马朝着他的方向策过来的凤轻歌,阴邪的眸不由一闪。 凤轻歌看着离貊尧越来越近,眸光一凝。一拉马缰,马抬起双蹄,嘶叫一声。向右边的一个小巷策去。 见此貊尧脸色不由一阴,策着马追了过去。 凤轻歌拉着马缰,没命地朝巷子深处跑去,回过头,一支冰冷的利箭远远地对准着她,节骨分明的手指松开,离弦之箭似死神般靠近,让人丝毫无法躲避。 凤轻歌目光穿过那对着她而来的箭,对上夜离策一双毫无波澜清冷的眸子。莫名地,慌乱得想要逃的心变得宁静了下来。心底似被什么拉扯了一下,撕疼。 冰冷的箭倏地深入身体,似灵魂都被贯穿了一般,凤轻歌呼吸一滞,身体似断了线的风筝般从马上掉落下来。绾好的发丝。又重新散落下来。随着身体的摔落而扬起。 凤轻歌重重地落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缓缓抬起双眸,看着马上的夜离策那仿若黑曜石般清冷的双眸,唇角苍白而无力的勾起。兜兜转转,她终究,还是没逃开他!夜离策,四方山那一箭,她算是……还了! 夜离策放下弓箭,看着那一双看着他,透着异样情绪的眸子,和那唇角的抹无力的笑,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直至那一双黑眸缓缓阖上,夜离策眉头一皱,眸中微敛,手缓缓抚上胸口。抬起眸,看着远处倒在地上的女子,清冷淡漠的眸中蒙上一层迷惑,为什么? 忽一个黑色的身影策着马从夜离策身边驰过,貊尧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子,阴邪的眸一闪,伸出手,正欲将地上的女子捞起。一支箭带着破空之势,蓦地射了过来。 貊尧一凛,不由快速地一缩回手,箭擦着手背直直地射入了墙后。貊尧抬起头,便见夜离策骑在马上,举着弓,眸光清冷。邪狂的眸中不由闪过一丝阴色。 还未等他再靠近凤轻歌,一支一支的箭朝他射了过来,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一步步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貊尧一把抽出腰间的剑,挥开射过来的箭,一拉马缰,重新朝凤轻歌驰去,正欲将凤轻歌抓起。一支箭带着凛冽的风,直直地朝他的眉心射来。貊尧不由面色一变,身子向后一仰,险险地避开一箭。 貊尧直起身子,举起剑,正欲一次性解决,一个沙哑而清淡的声音响起:“你输了!” 貊尧看着将地上的凤轻歌放上马背的夜离策,阴邪的眸中不由一缩。 夜离策将马与凤轻歌交给追过来的侍卫,淡漠开口:“带回去,关起来!”转过头,看向貊尧,眼中毫无波澜,“北延皇的见面礼,本皇谢纳了!”说着,向巷子外走去。 貊尧身边的侍卫骑着马走了进来,看着面色阴沉,眸中却透着一丝异光的貊尧,不由开口:“皇上!那个女人......” “不过一个残花败柳罢了!”貊尧一抬手冷声道,既然他与夜离策下了赌约,他输了,就应履行承诺!国家利益和大事在前,他岂会为了一个女子与夜离国结怨! “这一次结盟不成,不代表,下一次就不能!夜离国与北延国利益相同,结盟,缺的只是时机!” “只是,想不到,夜离策竟如此深不可测!”本皇貊尧抬起眸,看着夜离策走出去的方向,邪狂的眸中是遇到强手的异彩,“本皇倒真想有与夜离国较量一番的机会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我只是她的一个屈辱 光线昏黄的凤吟殿内,灯影憧憧,随风掀起的幔帐在墙上映出斑驳的影子。夜离策静静地立于昏黄的殿中,看着书架旁的美人榻,面容清淡,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幽深不可见底。昏黄的烛光将颀长的身影拉得老长,透着一股清绝的味道。 “皇上!”一行看着夜离策,面色微凝,上前拱手道,“属下已经查实,押送绮罗的暗卫的确按照了皇上的吩咐,弄瞎了绮罗的眼睛并且毒哑了她的嗓子!只是为何会突然变得毫无损伤,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一行一顿,又道,“另外御林军在寻找姑娘的瀑布下,遇到了毒瘴林,无法再继续向前搜寻!” “朕知道了!”夜离策眸光微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沙哑而淡漠口,“派些御医过去解毒瘴,至于绮罗,别让她死了!” “是!” 凤轻歌抱着身子躺在湿冷的墙角,浑身止不住地发抖,意识模糊,脸和唇都惨白得毫无颜色,肩头的血染遍了衣裙,头发散乱。几经混沌后,意识终于有了些恢复。 凤轻歌撇过沉重的头,看着肩头用一块白布包裹住的肩头,嘴角不由扯了扯。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还要庆幸一下,夜离策射中的是她的肩头,而不是心脏?感激一下夜离策暂时还没有杀了她的意思? “你见过阙央了?”一个清冷而沙哑的声音在潮湿阴冷的大牢中忽而响起。 凤轻歌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心神一凛,艰难地转过头。这才发现,不远处穿着一身龙袍,金冠冠发,面色清冷的夜离策。那犹如神造般完美无瑕的面容寡淡清冷。却又如此勾人心魂,动人心魄。而那一双黑曜石般透着清冷的眸子,却让人无法直视。 凤轻歌敛下眸。没去看他。艰难地挪动着身子,靠在墙上,声音嘶哑:“我不知道阙央是谁!”虽不知夜离策是如何怀疑她见过阙央的,但她现在这张脸是绮罗的,所以不知道阙央也很正常! “不知道?”夜离策清冷的眸中微闪,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她的眼眸,随即迅速地掐住她的下颚。扣住她的咽喉,薄唇挑起,“那你的眼睛和嗓子是如何好的?” 凤轻歌被迫扬起下巴,撕扯着肩头,脸色不由更加惨白。紧抿了抿唇:“不知道!” 闻言夜离策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扣住她的脖颈的手指渐渐收紧。 一股凉意从脖颈延伸到全身,凤轻歌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点一点用尽,手情不自禁地攀上他的手去挣扎,却是如何都开口说一句。 夜离看着她的挣扎,如看蝼蚁一般面无表情,手指渐渐收拢。完美无暇的面容上犹如死神般操控着她的生死,清冷的眸毫无波澜,让她清晰的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挣扎。 凤轻歌脑中渐渐变得空白。瞳孔扩散,肩膀上的箭伤全崩裂开来,浸湿了她的衣服。在连她自己都想着或许就要这么死在他手中的时候,脖子上的手终于松了开来。 一得到空气,凤轻歌不由猛咳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 夜离策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块帕子擦拭着手指,沙哑而清冷开口:“朕不管你的眼睛和嗓子是如何好的,朕只问你一句,她呢?” 凤轻歌拼命地喘息着,眼眸微闪,嘶哑着嗓子:“谁?” “与你同掉下瀑布的女子!” 闻言凤轻歌不由猛地抬起头,看向夜离策,心中忽而生起一股讽刺的意味。这世界如此可笑,夜离策那样习惯掌握着一切的人,如今却站在她的面前,差点掐死她之后,竟然又问她在哪里!莫名地让她想笑,可就是看着他这样清冷的面色,便让她丝毫都笑不出来,只觉得满心的讽刺都化为苍凉。 凤轻歌紧抿着唇,半响虚弱而淡漠开口:“不知道……”顿了顿又道,“我眼睛瞎了,看不到,醒来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人,躺在山洞里,然后,眼睛和嗓子就好了!再后来在客栈就遇上了北延皇,后来被北延皇强迫带到夜离,剩下的,夜离皇应该知道了!” “你的命朕会先暂且留着,如若你有半句假话,你的眼睛和舌头,便不用再留在身上了!”夜离策扫了一眼凤轻歌,眸光微闪,声音沙哑而清冷,“折磨人的办法,牢中有得是,你可以一样一样试!” 凤轻歌不由眼中微微一颤,敛下了眸子,眼中露出复杂之色。 夜离策随手扔下手中的帕子,转身踏出了狱门。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留下的帕子,没有理会肩上撕扯的疼痛,缓缓抱起了蜷起的双腿。 直至这一次,她才真正意识到,或许她所见到的夜离策,从来都不是全部的夜离策。他可以和貊尧一样残忍,甚至比他更甚。 而她,至始至终,还是只有一个字,逃!想清楚这一点,收拾好一切情绪,凤轻歌摸了摸开始微微发烫的额头,不由目光一凝,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要想逃,就得有个好的身体条件。即便她现在在夜离皇宫的牢狱中,没有任何逃的希望。 处理好伤口后,凤轻歌将牢狱中稍稍干一些的稻草堆在了一起,铺在了墙角。做好这一切,凤轻歌才在墙角靠坐下来,抱着双膝,胡乱想着什么,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避免发烧。 然而,令凤轻歌没想到的是,她以为的没有任何逃的希望,在两个时辰之后,就发生了转变。 凤轻歌脑中正迷迷糊糊时,一个窸窣轻微的声音响起,凤轻歌不由微微一惊,抬眸看去。牢中守在外面的狱卒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 凤轻歌心中微凛,假装沉睡着。偷偷看着牢外。一个黑影拿着刀走了进来,似在找什么人,微光之下,凤轻歌看着那人拉下了自己蒙布。而那蒙布下露出的面容。是她无论如何,都未曾想到的。这个人竟然是自宁王逆谋失败后便失踪了的楼宇昂! 楼宇昂的脸上又长出了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大胡子,像个行走江湖的刀客。浑身透着一股江湖的味道。只是以往清朗的面容变得深沉了许多。每走过一个一个的牢狱,他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而每走到一个关着男人的牢狱都会仔细的瞧上一瞧。她知道,楼宇昂不可能是在找她,而在夜离皇宫牢狱中会和楼宇昂有干系的…… 凤轻歌脑中忽闪过一道光芒,难道…… 凤轻歌看着没找到人正欲出去的楼宇昂,捂住自己仍在剧烈发疼的肩。一把扑到牢门前,嘶哑着嗓子喊道:“等等!” 楼宇昂身子一顿,转过身看着发现了他的凤轻歌,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等等,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儿!”凤轻歌看出他眼中的杀意。急忙道。 闻言楼宇昂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清朗开口:“你说什么?” 凤轻歌捂着发疼的肩,开口道:“你要找的人,可是天凤国的宁王,楼云霆?!” “来人啊!有人劫狱了!有人劫狱了!” 牢狱中有狱卒大声叫喊起来,皇宫中到处亮起了灯火。 “往那边走!”凤轻歌听着叫喊声,心中微凛,强忍着肩上的疼痛,趴在楼宇昂的背上。指着上次她迷路时走过的路道。 “你没有骗我?”楼宇昂背着凤轻歌,不由不信任地开口道。 “我没有必要骗你,而且若是我骗你,你到时候大可将我仍在皇宫,不带我出去!”凤轻歌嘶哑着嗓子无力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到人在哪的?”楼宇昂仍是警惕地问道。 “无意中闯进去,见到的。太后将宁王安置在一座冷宫里,还有……宁王疯了,所以你有心理准备!” 楼宇昂脚步一滞:“我知道!” “你不是说人在这里吗?人呢?”楼宇昂看着空荡无一人只有床的暗室,看向凤轻歌,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声音变冷。 凤轻歌看着沾了一丝灰尘的床,不由面色一变,随即看向楼宇昂:“我没有骗你,上一次我见到宁王,便是在这里见到的!”凤轻歌忽想到什么,不由道,“应该是太后!太后将宁王转移了位置!” 闻言楼宇昂脸色微沉,没有开口说话。 “上一次我在这里撞见了宁王,太后是……”凤轻歌不由急声开口。若是楼宇昂不相信她所说,以为她是骗他的,不带她出宫,那就不妙了! 忽楼宇昂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暗室外拉去,紧接着又将她带出了冷宫。凤轻歌见楼宇昂面色暗沉,不由目露诧异,正欲开口,忽暗黑的冷宫四周亮起了火把,一大群御林军将冷宫围了起来。 “昂儿?果然是你!”太后看着楼宇昂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脸上似有一丝激动,眸中变得复杂。 “父亲在哪儿?”楼宇昂看着太后,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和怨恨,冷声开口道。 “他很好!”一个沙哑而清淡的声音响起,夜离策穿着一袭银袍,站在太后身旁,看着楼宇昂,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宇昂,我找了你很久!” 楼宇昂见到夜离策,眼中压抑着一丝痛苦而复杂的感情,手攥紧了凤轻歌的胳膊,随即冷声道:“找我做什么?你当你的皇帝当得不是很好!” “母亲很想你!” 闻言楼宇昂不由看了一眼夜离策身边的太后一眼,而太后只是看着楼宇昂,眸中满是复杂。 “她有你不就够了?反正她心中只有你一个人!”楼宇昂嘲讽一笑,“而我还曾一直傻傻的以为她心里其实是最疼爱我这个儿子的,只不过是因为她和父亲之间感情有隔阂,才时而对我喜怒无常,却没想到,我只是她的一个屈辱!她作为夜离国太后的屈辱!”(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难拜把子 “我没想到,那个时候你还会选择带我出来!甚至不惜逼迫夜离策!”凤轻歌坐在石头上,看着火堆对面,烤着兔肉的楼宇昂,眸中微凝,开口道。昨夜,她没带他找到宁王,却见了太后和夜离策,她以为,他会坚持带走宁王,或是撇下她一人离开皇宫的!却没想到,他依照着约定带她离开了皇宫。 “我答应过你带你逃出宫!”楼宇昂将手中的烤肉的兔肉递给凤轻歌,挑眉道。 凤轻歌看着他手中的烤肉,嘴角不由一挑,接了过来:“我倒忘了,你们江湖人讲究信义!嘶――”凤轻歌忽肩头一缩,脸色微白,差点弄掉了手中的烤兔肉。 “怎么了?”楼宇昂见此不由皱眉。 凤轻歌看了看染满了血的肩头,咬了咬牙,看向楼宇昂,微微一笑,摇头道:“没事,不小心扯到伤口了!”说着咬了一口兔肉,嚼了嚼,朝他扬了扬兔肉道,“嗯,味道不错!一吃这味道就知道是烤肉的好手!” 楼宇昂看着她染了血的肩头,站起身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兔肉。 “哎!我的肉――”凤轻歌眼巴巴地看着楼宇昂将她手中的兔肉夺走,不由叫道,她好久没吃东西了,好不容易能吃上肉…… “你的肉正在流血!再不管就等烂掉后直接挖掉算了!”楼宇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挑眉道。 “嗯??”凤轻歌不由一愣。 楼宇昂从自己的里衣扯出干净的布条,一把拉下凤轻歌肩头的衣服,哼声道:“血流成河了。脸也白成这样了,竟然还想着吃!” 凤轻歌转过头,看着顺心顺手地扯开她的衣服,给她上药包扎的楼宇昂。张了张嘴,半响才愣愣地憋出一句话:“男女……授受不亲!” 楼宇昂闻言看着凤轻歌裸露的肩头,及隐隐露出在裙衫外的肚兜。长着大胡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随即一本正经道:“江湖人出门在外,又遇特殊情况,理当不拘小节!” 凤轻歌点了点头,一挑眉头:“所以?” “所以……”楼宇昂收回目光,伸出手,麻利而灵活地给她肩口的伤上药包扎好,然后转过身。双手环胸,咳了咳,整个八经道,“所以你可以把衣服拉上了!” 凤轻歌本来还觉尴尬,经他这么一番举动。不由“扑哧”一声大笑起来:“你动作可比你的话快多了!”这一笑不由又扯动了肩头的伤口,疼的一阵呲牙咧嘴。 “啧啧啧,我就是闯荡江湖也难得见到几个像你这样,受这么重伤还笑得这么豪放的!”楼宇昂见着她笑得开怀,不由摇着头啧啧出声道。 豪放?凤轻歌嘴角抽了抽,眉一扬:“我乐意,不这么笑还怎么笑?”做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这样?” 或许,是逃离了夜离策。或许是逃离了那个束缚着许久金丝鸟笼,逃离了仇恨,或许是真正丢下了一切重担,变得真正自由起来,仿佛见到久违了的蓝天般,连心境都变得开阔起来! 楼宇昂一副嫌弃的模样。看着她道:“没有我们家小水笑得一半好看!女子应该含羞带臊,笑不露齿,清灵如水,笑容可掬……”楼宇昂声音忽而一止,面色暗了下来,眼中透着难言的情绪。 想到当初在夜离皇宫中看到的对夜离策毫无怨恨的楼水漪,凤轻歌看着楼宇昂的面色,也敛了笑。 夜离策和太后是夜离国人,与天凤国之间有国仇,与宁王之间亦有家恨。而作为夜离策的弟弟,夜离国太后的儿子,楼宇昂却也是半个天凤国人,身上流着的一半血是宁王的!这样一来,楼宇昂的身份就变得尴尬起来。 夜离策与太后因为身份,使命,仇恨,不得不复国,恢复作为夜离皇室的身份。而楼宇昂虽也是太后的儿子,却并非夜离国皇室,而是宁王的儿子。楼水漪因为对宁王丝毫没有感情,而且太后与她有恩,更加因为喜欢着夜离策,所以能够没有怨恨的住在夜离皇宫。 可宁王虽寡言冷情,但楼宇昂却是他最为疼爱的儿子,作为宁王的儿子,作为半个天凤国人,楼宇昂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待在夜离皇宫的。更何况,这其中夹杂着自己最亲近的人近二十年的欺骗。一夜之间,所有的亲人都变得不再亲密无间。其实在这一件事上,楼宇昂受到的伤害,远比她要多得多!她的伤害只来源于夜离策一人,而楼宇昂的伤害来自于他所有最亲的人,包括楼水漪! 而夜离策虽很清楚的明白,依照楼宇昂不会放下心中的介怀,呆在夜离皇宫,却也无法放任自己的弟弟远离。 凤轻歌眸中微闪,凝声道:“那你母亲的笑,是如何的?” 楼宇昂闻言眸光一滞,捏紧了拳头,压抑着眼底的情绪,半响才松开了拳头,开口道:“我从未见过她真正笑!即便面对……二哥时,也从未笑过!她总是冷淡的,特别是面对父亲的时候,我以为她只是因为父亲纳了太多夫人,因为爱而生了怨,才会对他如此冷淡,却没想到,她是打从心底地恨父亲!也没想到,当初是父亲掳走了母亲,并强迫的她,而我只是她被强迫之下生出的……”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母亲她心里也并非对宁王没有半分感情?”凤轻歌迟疑着开口。 闻言楼宇昂不由看向她,眸中微凝。 “若是你母亲真正对宁王没有半分感情,就不会在将宁王带回皇宫,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看他。”凤轻歌微微撇过眸子,“当初我在冷宫见到宁王时,发现太后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而且冷宫暗房的机关有时常摸过的痕迹。” “你要知道,二十年的时光可以抹去很多东西,而你母亲的心,毕竟不是石头。她对宁王冷淡,或许是怕有一天会被宁王打动而忘了仇恨与复国!”虽然太后曾鞭打过她,而且还派人杀她,但对于楼宇昂,她不希望,他会觉得自己是自己的母亲怀着屈辱生下的! 闻言楼宇昂面色微沉,似陷入沉思之中。 凤轻歌微微一叹,其实,在他心中或许根本不想怨恨自己的母亲,怨恨自己一直信任依赖的二哥,还有楼水漪。楼宇昂这样的性子,生来就是不适合怨恨的! 而她……是怨恨,还是其他什么,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凤轻歌撑着下巴,看着架子上那被她咬了几口的兔子肉,努了努嘴囔囔道:“喂!兔子肉都快烤糊了,该能给我吃了吧?” 楼宇昂回过眸看她,瞥了一眼架上的兔肉,拿了过来,递给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张了张嘴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能吃的姑娘!” 凤轻歌白了他一眼:“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你哪知道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在牢里,除了给她止了下血,不让她死,哪里会管她有没有吃饭什么! 闻言楼宇昂将架子上的另一块兔肉也递给他:“来来来来!既然如此就多吃点!” 凤轻歌吃得正欢,忽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咽了咽喉里的兔肉,看向楼宇昂:“我知道关于你和夜离策的那么多事,你不好奇我是谁吗?” “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谁,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即便我知道了这些,又能怎么样?”楼宇昂用棍子拨动着火堆漫不经心道。 “是啊!我如今自己也弄不清自己是谁了呢!”凤轻歌抬手微微抚向自己的脸,目光微凝,换了身体,又换脸,从秋寞到凤轻歌,又到绮罗,连她自己都有些困惑,自己到底是谁了。而绮罗这张脸,她还真不想看到,可偏偏成了自己的脸。这个世界果然凌乱了! 凤轻歌看着楼宇昂,蹲着身子挪到了他的身旁,用手肘捅了捅他:“哎哎,你说,我们两个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如我们拜个把子吧?” 穿越到古代,皇帝也做过了,后宫也呆过了,青楼也逛过了,春药也中过了,眼睛瞎过,毁容也毁过了,腿也断过了,嗓子也哑过,被陷害也被陷害过了。如此心惊波澜,各种经典桥段都经历过了,还独独没尝试拜过把子……而且一路上遇到什么事,他帮她,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比如她没钱,他理所当然地帮她付账,比如她遇上土匪,他理所当然地帮她挡着,比如顶着绮罗这张脸,她现在还算被天凤国和梁国通缉着,拜把子了不就当于一个贴身保镖了嘛! 楼宇昂上下扫视了她好几眼,然后嚣张道:“我才不跟半点武功都不会的女人拜把子!另外,动机不良,目的不纯!” 前面一句话她表示鄙视,好吧,后面那句话,她承认,她的确动机不良,目的不纯了! “你要是想让我当贴身保镖护送你就直说,想让我帮你付钱也直说!何必绕着弯子拜把子!”楼宇昂站起身来,相当直截了当揭穿她的目的。 闻言凤轻歌顿时燃起希望,站起身来,跟在他身后:“那么你是……” 楼宇昂一转过身看着她,嘴角一弯,露出一口白牙:“不会!我不会跟你拜把子,也不会给你付钱,更不会当贴身保镖护送你!不过你要钱,我倒是可以借给你,你要是怕死,就更紧点!” 凤轻歌顿时胯下脸,翻了个白眼:“牙白!”(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回到天凤国 “听说天凤又要跟北延国打起来呢!”大堂中,一个大汉忽开口道。(.好看的小说) “是啊!我也听说北延国如今正在征兵,天凤国也加紧了防守!这仗打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另一个大汉豪饮了一口酒道:“依我看,这洛祗江的问题不解决,这仗还得没完没了的打下去!” “哎,以前洛祗江的不也这样吗,怎么没见北延国和天凤国这么打起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疑惑道。 凤轻歌闻言,挑了挑嘴角,敛下眸,吃着碗里的饭。以前的北延国君懦弱无能,几个皇子又一心争夺皇位,天凤国宁王与柳相权利的角逐,对于洛祗江存在的问题,自然是能不打仗,便不打仗,即便打小仗,大仗也是打不起来的!可如今,两国内乱一解决,剩下的就开始拔外患这根刺了,而且,貊尧他有野心! “那北延国的皇又岂是个善茬?除去了自家兄弟,登上皇位,自然要放把火烧一烧的!”那大汉打了个酒嗝,靠近了那书生压低了声音道。 那大汉说完,见那书生还愣愣的,又一拍那书生的肩,豪迈道:“来来来!别想那些国家大事了!喝酒!喝酒!它们爱打就打吧!反正老子照样喝酒!” 闻言凤轻歌眸中不由微凝,抬眸看向楼宇昂迟疑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楼宇昂喝着酒,闻言,挑了挑眉道:“不知道。闯荡江湖,本来就没什么目的地,想到哪,便去哪!”随即看着她。向后微靠在椅背上。“你要去天凤国?” 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每次只要听到天凤国的消息,你就心不在焉,现在听到天凤国与北延国要打仗,不想要回去吗?”楼宇昂看着她,嘴角一挑。 闻言凤轻歌不由眸一闪,沉声道:“我有不得不去天凤国的理由!” 这些日子,她虽一路与楼宇昂打打闹闹,混江湖,但每次都会情不自禁地关心天凤国的事。(.好看的小说)直到今天。听到天凤国与北延国要再度开战,她就知道,她没有办法完全抛开天凤国。抛开阿离!卸下自己身上流有凤临天的血的责任! “我送你到云安!”楼宇昂站起身,将桌上的刀一拿起来,立在桌子上,懒懒道。 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地看着他。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这人虽随性好玩,但也不喜欢做事有头没尾!送你到云安之后,有缘再相见吧!”楼宇昂看着她,一扬嘴角道。 凤轻歌看着他嘴角跟着扬起的大胡子,半响才道:“你胡子该剃了!” 楼宇昂依照约定将她送到了云安,却始终不肯在进云安城了。他说,那里有太多回忆了!进去了,是给自己找不舒坦! 临走之前,他说,要是哪天有缘相见。她还想闯荡江湖。他是不介意带着她这个拖油瓶的! 他还说,她是第三个让他剃胡子的人!可他不知道的是。让他剃胡子的三个人当中,有两个是同一个人! 凤轻歌前脚告别了楼宇昂,踏进云安城,后脚很快就被天凤国的士兵抓了起来。当然这种结果是在预料之中的,没有什么比顶着绮罗这张被通缉的面皮被抓,更快见到傅秦翊或是穆风了! 不过,只希望不要还没见到傅秦翊或是穆风就直接被咔嚓了才好,不然就真的亏大发了! 在牢房里跟着一大堆和她容颜极为相似的女子关了两天之后,任由凤轻歌怎么跟那些狱卒说,她就是绮罗,那些狱卒都不理她,反而像看疯子的目光一样看她!而牢中的其他女子也拿异样的目光看她。凤轻歌不由头疼得开始反思这个办法的靠谱性! 然而就在凤轻歌呆在牢里三天后,总算见到了一个熟人,如今天凤国的刑部尚书――易苏! “大人,这些是最近又抓到的一批与画像上面容相似的女子!”牢头看着一身官袍的易苏恭敬道。 “把牢门打开!”易苏扫了一眼牢中,清朗开口。 易苏还是以前一样,面容清朗,透着一股书卷味,只是不再是她初次见他时那个带着一丝腼腆的青年了,变得沉稳内敛了不少。 易苏走进牢中,清朗的眸子一一扫过牢中待在角落中面露惧怕和警惕的女子。 一只手蓦地在人群中举了起来,一个带着一丝懒散的女声响起:“不用找了,在这里!” 凤轻歌靠坐在墙角,懒懒地抬了抬手,看向易苏:“你要找的人在这里!” 易苏看清凤轻歌的脸,不由清朗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牢头见此不由上前,在易苏耳边道:“大人,这女人只是个疯子!”哪有人明知道是下的通缉令,还自己跑过来送死,一个劲说自己是绮罗郡主的! 凤轻歌扫了那牢头一眼,站起身来,径直走到易苏跟前:“我要跟你单独谈谈!” 闻言易苏眼中微凝,看着凤轻歌半响,开口道:“就是她,将其他人都放了吧!” 牢头闻言不由一愣,眼中满是怀疑看向凤轻歌,还真是这个疯女人?天下竟然还有自寻死路的人,真是稀奇了! “她在哪里?”傅秦翊头发用一根黑色的丝带松松绑着,衣衫不整,衣襟半敞,下巴生了不少青色的胡渣,脸上写满了疲倦。看着易苏,桃花眸中却透着急切,开口问道。 桃花眸循着易苏的目光,看到凤轻歌,面色一沉,桃花眸中掠过一丝冷光,转眸看向易苏,冷沉开口:“怎么是她?不是说找到轻歌了吗?” “傅秦翊,你这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是几夜没阖眼了。刚要躺下?”凤轻歌无奈地撇了撇嘴,看着他,一扬唇角道。 闻言傅秦翊不由猛地转眸,看向凤轻歌。一双桃花眸透着惊疑和复杂:“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个负情又负义的花心大萝卜该不是纵欲过度,才变得这样……”话还未说完,人就被一把揽入了怀中,死死地扣在了怀里。 直至凤轻歌快被他弄得喘不过气来时,傅秦翊才微微松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低沉的声音带了丝小心翼翼地试探:“轻歌?” 凤轻歌挣了挣,身体被箍得紧紧的,丝毫动弹不得。凤轻歌不由放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要不要等吃过我豆腐了再来问我,是不是凤轻歌?现在我告诉你。我不是凤轻歌,你也别碰我!” 傅秦翊闻言嘴角溢出一阵低笑,胸口微微震动,一把将她揽得更紧,疲倦的脸上透着庆幸和异彩:“世上除了凤轻歌,没人会像这样说话!” “谁说的!”凤轻歌不由反驳,微微挣开傅秦翊,正欲开口,看着他桃花眸中的异彩和压抑着的浓烈的情感,不由一怔。微微退了开来,脑中蓦然想起还怀着他孩子的步凌寒。 傅秦翊见她退开,桃花眸中露出不满,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看着她的脸。眉头一挑。皱眉道:“怎么易容成绮罗的模样,难看死了!”说着就伸手去揭她的脸。摩拭了半天也没有蹭出人皮来,傅秦翊不由手一滞,眸光微凝,看向凤轻歌。 “不是易容,是换皮!”凤轻歌退开一步,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向傅秦翊,开口道,“总之一言难尽,大概就是被绮罗毁容,然后又遇上了阙央,被他坑了一把,莫名其妙地换上了绮罗的面皮!” 闻言易苏也不由看向凤轻歌,面露惊异,原以为陛下是易了容,想不到竟是换皮,世间竟真有换人面皮这种医术? “你真是姐姐?”一个处于变声期的少年的声音忽然响起,凤离在不远处黑眸紧紧地看着她,俊朗的脸上写着复杂。 凤轻歌转过头,看向穿着一身龙袍的凤离,不由挑起唇角,声音微哑,带了丝思念:“小子,要不要用玉珠再滴血认亲试试?” 话音刚落,凤离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声音低哑:“姐姐!” 傅秦翊看着将凤轻歌抱住的凤离,眉头微皱,桃花眸中闪过一丝波光。 凤轻歌轻轻回抱住他,一叹道:“一转眼都长成大人,做了天凤国的皇帝了!”视线落身后的穆风身上,轻轻挑起唇角,“穆风!” 穆风看着她,冷硬的眸子微动,半响向她一低头拱手道:“主子!” “现在你的主子是阿黎!”凤轻歌看着穆风轻轻开口。 “他的主子不是我!若不是怕楼亦煊篡位,我也不会当皇帝!”凤离将脸埋在她的肩头,闷声道,“现在姐姐回来了,天凤国的皇帝就应该由姐姐继续来当!” 凤轻歌闻言面色微凝,半响轻轻推开夜离,开口道:“阿黎你看看姐姐这张脸!” 凤离看着凤轻歌的脸,面色一沉,又道:“姐姐无论脸变成什么样子,都是阿黎的姐姐!阿黎才不管姐姐变成什么样子!” “你能认出姐姐,不在乎姐姐变成什么样子,可天凤国的大臣们却不能认出来,他们不会相信,我就是凤轻歌,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这张面皮!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已经登基了!现在你才是这个国家的皇帝!” 傅秦翊闻言,看着凤轻歌,桃花眸微闪。 “姐姐……”凤黎看着凤轻歌,怔怔出声,眼底却是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没想到,栖凤殿还是一点都没变!”凤轻歌看着殿中的一切,开口道。 “皇上一直想着陛……想着主子能回来,所以让奴婢们不要动殿中的东西,只需每日按时打扫便可!”紫苏铺着床铺,温婉一笑开口道。 “紫苏,我以为事到如今,夜离策会将你召回夜离国的!或者夜离策又派给了你任务,这一次是监视阿黎?” 紫苏闻言身子不由一震,铺着床的手一滞,温婉的眸中微闪。(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叩见郡主 紫苏抿了抿唇,继续将床铺好,才转过身看向凤轻歌,开口道:“公子的确曾让紫苏回夜离国,只是,紫苏央求公子让紫苏留在了天凤国。事实上,自从天凤宣布您驾崩的那一天起,紫苏就已经不在是公子身边的人了。留在天凤国是紫苏自愿的,公子也并没有派给紫苏任何任务。” “哦?”凤轻歌闻言眸光微闪,嘴角轻挑,淡淡开口,“那如今你可是要将我的行踪以及换皮的事,禀报给夜离策?” 紫苏垂下眸子,恭敬道:“紫苏现在只是您的奴婢!”微微一顿,又道,“若是主子不信紫苏,可以将紫苏派到外殿伺候,也可……将紫苏抓起来!” 凤轻歌靠坐在美人榻上,揉了揉额角,闭上双眸:“我累了,先出去吧!” 闻言紫苏不由一抬头看向凤轻歌,眼中透着光亮:“主子您……” “出去吧!没有要紧的事,别人来打扰!”凤轻歌抬了抬手,疲倦道。 “是!”紫苏俯身退了下去,轻轻关上了门。 “派个人去监视她,一旦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回来禀报我!”凤轻歌将头偏向里侧,微微疲倦开口。 “是!”大殿中,一个冷硬的声音应声响起。 凤轻歌缓缓睁开眸,眸中微凝,若紫苏与夜离策真的不再有任何干系,那留她在身边,也无妨。好歹她也是最懂她心意,处事又极为妥当的宫婢,况且她已无心无力再去适应另一个宫婢。而如若紫苏与夜离策仍然有联系。那么,凤轻歌眼中不由一闪,留着一个细作,也自有留的用处。比如造假消息…… 昏黄的殿中。凤黎低头看着御案的折子,俊朗的脸上写满了认真。凤轻歌端着糕点,站在殿门外,看着他丝毫不亚于打理花草时认真的脸庞,眼中多了些柔和,唇角轻挑。原以为以这小子勉强做了皇帝,以他不喜欢读书的程度,会消极怠工,倒没想到。他也会这样认真。或许,凤黎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甚至会比她做得更好! 凤黎抬起头,恰恰看到殿门口的凤轻歌。不由放下折子:“姐姐!” 凤轻歌微微一笑,端着糕点走进去,搁置在御案上:“吃些东西再看吧!” “我先把这些看完再说,还有好些呢!我这辈子都没一下子看过这么多书!”凤黎挠了挠头,有些烦躁,忽抬头看向凤轻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不如姐姐帮我批这些折子吧!反正这些以前也是姐姐批的!” 凤轻歌无奈一笑:“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现在你是皇帝,而姐姐现在只是一个平民。不能干预政事!” 凤黎闻言眼中一闪,才哼了一声:“我才不是小孩!” “好好好!不是小孩,先吃些东西,吃完东西我陪你看这些折子!”凤轻歌拿起一个凤梨酥塞进他嘴里,凤黎这才坐下来。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奏折。 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一看向凤轻歌:“姐姐。坐过来帮我看!” 凤轻歌无奈地摇了摇头,坐了过去,和凤黎同坐在一把龙椅上。替他将奏折都整理好。 “你将楼亦煊调回了云安?”凤轻歌看着手中楼亦煊的折子不由问道。 “爹爹说,对于具有威胁的人,放在眼皮底下,比放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要安全的多!” 仲繇?凤轻歌眉头微挑。 “姐姐不在,爹爹可教了阿黎不少东西!姐姐说,阿黎现在是应该叫他爹爹,还是仲大人,或是仲爱卿!”凤黎看向凤轻歌,语气透着一股怪异。 闻言凤轻歌一诧:“凤黎……” “他知道我的身份,却从来不告诉我。我喜欢打理花草,他就将整个府上种满了花草,我不喜欢读书,他就不让读,从不逼着我。以前我以为是爹爹疼爱我,现在我知道,其实他是怕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我有野心,去争夺皇位!所以,他宁愿我没有出息!” 凤黎转过头看向凤轻歌:“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抢姐姐的皇位,即便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即便在姐姐失踪后,我也没想过要当皇帝!可是,自从我无意中听到他与大娘的话,我就......当初他越不想我做的事,我就越想做了!所以他不想我当皇帝,我就在姐姐失踪后,答应了大臣登基,他不希望我有出息,我就让他辅佐我,去做一个皇帝,姐姐说过......这个叫做叛逆,是不是?” 凤轻歌眼中透着复杂,半响轻叹道:“叛逆是学坏,你如今是学着慢慢长大!”以前她还可以问他,是不是真想当一个好皇帝!让他按照他的心来,真正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可现在,她已无法再将这些说出口,因为木已成舟,作为天凤国的皇帝,是没有办法任性而为,随心所欲的,就像她当初那样! 凤轻歌走出殿门,微吸了一口气,走到黑暗的长廊时,看到一个拿着蒲扇,穿着的青衫的影子,不由一顿,微微开口道:“你如此让他误解你,不怕他怨恨你吗?” “阿黎那小子别扭固执的很,不喜欢做的事,你逼迫他做,他也不会做。也只有这样激他,他才会主动接受去当一个皇帝!”仲繇摇着蒲扇,眼中一闪,开口道,“况且,我也的确瞒了他的身份,当初也的确不想他卷入皇宫权谋之中。” “不过,阿黎那小子如今学会藏着自己的心事了!连我这个做了十多年的爹爹,也难看出了!”仲繇话锋一转,摇着扇子,喟叹道。 凤轻歌眼中微闪:“或许,那样他才是在成长成一位真正的帝王!” 转眼一个月便过去了,凤轻歌虽是顶着绮罗的脸住在栖凤殿中,但由于凤黎下旨严禁宫中的人议论是非,她倒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传言。不过如今,她在皇宫的身份不是绮罗,也不是凤轻歌,而是秋寞,做回她真正的自己,不再是别人。不过凤黎给她造的身份仲繇仲大人的义女,与凤黎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一个与绮罗长相相似的女子。 当初花满楼的为伊与绮罗也有几分相似,再加上她与绮罗性格相差甚大,所以她顶着绮罗这张脸,宫中的人除了惊叹一下,倒也没有怎么怀疑她的身份! 还有一件事,便是原在她身边伺候的宁蓝,被凤黎看中,调去了凤黎的寝殿去伺候! 而这一个月凤轻歌每日都同凤黎一同批阅奏折,而凤轻歌竭力教着凤黎如何妥当地去处理。事实上,如仲繇所说,凤黎虽不喜欢读书,但下定了决心做的事,就会做好!而且凤黎聪颖过人,向来一点就通,时常能够举一反三,很快就能独立的处理好政事。 而傅秦翊时常到她栖凤殿蹭饭,喝酒,下棋。偶尔凤轻歌兴致来了,会弹弹琴,而傅秦翊便常喝着酒,戏谑她还不如花楼里的姑娘弹得好听。偶尔傅秦翊来了兴致,便会带她去逛花楼或是赌坊豪赌一番,然后依旧左拥右抱,依旧欠债不还,依旧玩世不恭,依旧放荡不羁。只是每当纵乐过后,他望着她的眼神里,中带着复杂和幽深的光芒。而她总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般避开,因为目光里夹杂着感情,是她永远也无法回应的。无关步凌寒,也无关夜离策...... 北延国与天凤国的又一次大战,凤黎命文宣王楼亦煊出兵应战,并北州一地诱使楼亦煊立下军令状。战胜,则将北州一带赏封给楼亦煊,战败,则死。对于凤黎所做的这个决定,凤轻歌只是皱了皱眉,一叹,太过冒险了!便没有再多言了! 楼亦煊作为天凤的一个后患,的确要灭,但却不是时候。凤黎虽颇为聪颖,但却还未学会作为帝王所要懂的平衡之术,以及时机与力。楼亦煊当初大义灭亲,为她除去自己的父亲,朝中的大臣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半年不到,便除去楼亦煊,难免会让臣子心寒。况且,纪江在短短半年不到,便升到大将军的位置,朝中必然会有人有非议,而且纪江的势力也必须要有人来平衡。 更重要的是,没有一个适当的灭去楼亦煊的理由!而诱使楼亦煊立下军令状,以此来除去楼亦煊,实在冒险且有失妥当!若是楼亦煊胜,则失去北境一地,楼亦煊的势力又扩大一倍,若是楼亦煊败,则意味着天凤国会败。无论哪一种结果,凤黎都会有损失!只是,她不可能永远呆在他身边,教他如何做皇帝。而他需要一次惨痛的教训,才能学会成熟,即便这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这些日子,凤轻歌没有跟着凤黎一起批阅奏折,倒是时常往天工府跑,与那些工匠一切钻研着东西。 一大早,紫苏看着匆匆收拾着草图的凤轻歌,不由道:“主子,您这是要去天工府?” “嗯!”凤轻歌点了点头,她昨日想了一天没想出的东西,昨晚好不容易想了出来,自然是要找那些工匠研讨一番。 闻言紫苏欲言又止,脸上多了一丝奇怪的表情。 凤轻歌没细想,便拿了桌子上的包子往外走:“我先出去,回来再说!”说着已踏出了殿门。 凤轻歌拿着纸图便直往天工府奔,方一踏进天工府,门口的侍卫便纷纷躬身:“叩见郡主!” 凤轻歌不由脚步一滞,目光一凝:“你们叫我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和亲 凤轻歌面色冷淡,一路朝乾清殿走去。 “奴婢见过秋寞郡主!”身边经过几个宫婢,见到凤轻歌屈膝行礼道。 凤轻歌脚步一顿,淡淡开口:“皇上呢?” “回郡主的话,皇上在未央殿!”宫婢轻声回答。 未央殿如今已被凤黎改成了自己的寝殿。凤轻歌眼眸微闪,径直向未央殿走去。 凤轻歌进未央殿的时候,凤黎正在与易苏对弈。见凤轻歌进来,不由声音微扬:“姐姐!” “阿黎,我有话要与你说!”凤轻歌看了一眼易苏,开口道。 凤黎闻言,清朗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随即看向易苏,易苏得到示意,起身退了下去。 “姐姐要说什么?”凤黎处于变声期的声音微微粗噶。 “秋寞郡主是怎么回事?”凤轻歌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微微开口。 闻言凤黎眸中一闪道:“姐姐是阿黎的姐姐,阿黎是皇帝,姐姐不就应该是郡主吗?阿黎想给姐姐一个身份!” “阿黎,你应该知道,姐姐从来就不在乎这些的!也不想做什么郡主!”凤轻歌缓和了下来,微微无力道。无论是皇帝,还是郡主,身份对于她而言,只会是束缚! “可是我在乎!”凤黎忽开口道,看向凤轻歌,“姐姐不在乎这些,是因为想要离开皇宫,要离开阿黎,是不是?” 凤轻歌不由一诧:“阿黎……” “姐姐这些天每日教阿黎处理朝中政事,毫无保留地急着将所有的东西交给阿黎,还时常往天工府跑。不就是在为离开皇宫,离开阿黎做准备吗?”凤黎紧紧地看着她,“姐姐,你要离开阿黎。是不是?” 凤轻歌对着凤黎的眼睛,眼眸微闪,如鲠在喉。半响轻声开口:“阿黎。我会等你坐稳皇位,等北延国和天凤国之间的战事彻底平息,等一切安定下来,再离开……” “姐姐还记得在洛祗江那里和楼哥哥一起碰到的那个婆婆说的话吗?”凤黎忽敛下眸,转言道。 “阿黎后来又见过她!当时我被两个黑衣人追杀了十天十夜,受了重伤并且用尽了所有力气,躲到了一个树洞里。而就在那两个杀手正在找我时。那个婆婆无意中在树洞里发现了我!”凤黎目光一凝,攥紧了拳头,“我让她不要说话,可是她指着我要大声囔囔。” 凤轻歌不由眸光一紧。 凤黎目光飘远,喃喃出声:“笼中鸟!笼中鸟!笼中的鸟儿要出逃。你会代替那个姑娘成为笼中鸟的!阿黎杀死她的时候,她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说出了这句话。”凤黎攥紧了拳头,身子微颤,“那是阿黎第一次杀人!可不是阿黎最后一次杀人,阿黎之后还杀了很多人!有人骗阿黎,有人要阿黎,还有人逼阿黎杀人……” 凤轻歌眼中透着震惊和复杂:“他们是谁?”难怪自凤黎回来,他一直不愿意提起失踪时发生的事!可是。又有谁会这么做?楼亦煊?还是谁? 凤黎将头埋进凤轻歌怀中,语气中透着压抑:“不知道,很多,他们有的穿着黑衣,有的是老人,有的是小孩。让阿黎谁也不能相信……” 凤轻歌眸中微闪,微微抱住他的头:“会查出来的!”很有可能,看来劫走阿黎的人和后来的人,不是同一个人!可是,那人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凤黎将头埋在凤轻歌怀中:“姐姐,阿黎现在正在代替你成为笼中鸟!你要扔下阿黎一个人在笼子里么?” 凤轻歌身子不由一僵,眸中渐深:“姐姐不会……”凤轻歌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我会陪着你,留在皇宫,直至你不需要姐姐的那天!” 闻言凤黎眼中一闪,嘴角微微勾起。 七月,紫藤萝已重新开起了花,凤轻歌从未央殿出来,静静地坐在紫藤萝下,吹着夜风,眸中透着复杂。原以为将一切东西都教给凤黎,等北延国和天凤国的事了了,她就可以离开皇宫,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不用再被束缚于宫中,可如今看来是不能了!她不能自私地将天凤国的重担交给凤黎一个人扛,而独自享受自由! 她还记得,当初凤黎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对她说,自己要当天下第一花匠的模样,可如今他却要抛去了自己的梦想,做着他不愿意做的事!肩负着原本属于她的沉重责任!或许,只有等凤黎真正不需要她的那一天,她才能离开了吧! 凤轻歌眼眸微凝,只是凤黎他…… 秋千被人轻轻推动起来,凤轻歌不由一诧,转过头去。傅秦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一手环着胸,一手为她推着秋千,眉头微挑:“在想什么?” 凤轻歌闻言用脚轻轻蹬着地面,微微开口:“你说的没错,阿黎的确变了!变了很多,不只是长大了!” 闻言傅秦翊桃花眸一闪:“变了也没什么不好!” “是啊!作为天凤国的皇帝,他又怎么能依旧像以前那样纯白。可他无论怎么变都是阿黎,都是我弟弟,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凤轻歌转眸看向傅秦翊,看着他沉静的脸,不由眸中微闪。其实不止凤黎,傅秦翊又何尝没有变?曾经那样玩世不恭,放荡不羁,从来不懂得严肃的人,如今却也能这样沉静内敛…… “凤轻歌!”傅秦翊忽开口道。 “嗯?”凤轻歌不由看向他,他似乎从未这样安静而完整地叫过她的名字。 傅秦翊桃花眸一闪,开口道:“若不是因为天凤国的事,不因为凤黎,你会回天凤吗?”会不会,再与他相认,告诉他,如今顶着绮罗这张脸的,是她凤轻歌?或者,他更想问的,其实是她心里可有他…… 谁会想到他傅秦翊向来风流,竟然也会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可见到她因为楼君煜的死那般失去理智的模样,见到她面对他时故意闪躲的目光,他第一次,胆怯了,不敢揭开那最后一层膜,只能像以前一样依旧玩世不恭,带她去逛花楼,去赌坊。或许只个时候,她才不会有意躲开他,他才能卸下她的心防。 傅秦翊自嘲一笑,若是一年前,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自己会爱上一个女子,而且爱得如此小心翼翼,如此卑微。 凤轻歌听着他的话,微微一怔,随即道:“不知道,或许四处游历够了,疲倦了,会回来看看。看看风铃,看看凤黎……”凤轻歌眼眸一转看向傅秦翊,“看看你!” “凤轻歌,你心里还有楼君煜吗?”傅秦翊眼眸一闪,终是问出了那句话。 凤轻歌目光一滞,随即唇角一挑:“不爱了!但也心死了!” 闻言傅秦翊桃花眸不由一紧,随即嘴角一挑:“心死了,也总有复活的一天!” “皇上,近日天凤国君新册封了一个秋寞郡主,据说是六部尚书仲繇的义女,但据属下调查,是被宇昂公子带走后又回到天凤国,最后被抓进了皇宫的绮罗!”一行站在御案前,拱手道。 “秋寞郡主?”夜离策执着羊毫的手,微微一顿,深黑如墨的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一行点头:“秋寞是她现在的名字!” 夜离策眸中一深,清冷开口:“阙央找到没有?” “毒瘴后面的林子只有一个石洞,里面有一些药罐和居住过的痕迹,没有找到人!” 夜离策犹如神祗般的完美面容透着清冷,放下羊毫站起身来,薄唇微启:“去瀑布底!”阙央这一次下的毒,明显是用来对付他的,解除毒瘴比预期多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耽搁太久了! 令凤轻歌没有想到的是,不久之后,梁国皇帝粱硕,向天凤国下聘,请求和亲,与天凤国永结同好,以此来巩固两国同盟关系,和亲的对向,便是天凤国皇帝的姐姐,新封的秋寞郡主! 粱硕的理由是,当初他是与天凤国女帝凤轻歌立下盟约,如今天凤国皇帝凤轻歌已死,便需要延续盟约,而和亲,无意是目前最能巩固两国关系的方法。而且,粱硕允诺,一旦天凤国答应和亲,将秋寞郡主远嫁粱国,梁国愿出兵相助与天凤国! 根据凤轻歌揣测,粱硕欲和亲的原因,不乏有听说了她与绮罗长得一模一样,而怀疑她就是绮罗的原因。 对于梁国的和亲,朝中大臣纷纷表示此举能与梁国永结为好,并得到梁国的相助,不失为一个良策,望皇上将秋寞郡主远嫁梁国。以一个女人,换取两国关系的巩固,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再有利不过的事。而凤黎对此没有任何表态,将此事压制下来,一时间上奏极力劝说凤黎和亲的折子堆积如山。而凤轻歌从未问过凤黎,最后会如何抉择。 而在北境天凤国与北延国之战相持不下时,北延国送来和议信函。这将是为原本的和亲之事,丢下了一个响雷。和议信函大意表示,北延国与天凤国为洛祗江征兵征战,一直相持不下,劳民伤财。洛祗江问题,不一定要用打仗解决,遂北延国愿向天凤国下聘提亲,以和亲方式解决天凤国与北延国争端。在洛祗江之事上,各退一步。而此提议,很快得到天凤国北境和北延国南境长期受战事侵扰的百姓赞同。(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别想死在我前面 貊尧想以和亲解决两国在洛祗江的争端?呵!凤轻歌听到这个消息,惊讶之余不由觉得好笑!以貊尧的野心,他会在关乎边境命脉的洛祗江上主动让步?就算他会,一个和亲就真能解决洛祗江上的争端吗?北延国和亲恐怕是假,和亲背后的阴谋和目的才是真! “主子,梁国和北延国的和亲,您会答应吗?”紫苏看着躺在榻上看书的凤轻歌,忽而问道。 闻言,凤轻歌眼中微凝,随即嘴角一挑:“很多人都希望我答应!可会不会答应,不是由我说了算的!”答应和亲与否,要看阿黎怎么想,而愿不愿意和亲,就看她怎么想了! 她是从未想过要和亲的,默认了郡主的封号,也不过为了让凤黎安心。只是如今顶着郡主的这个封号,梁国和北延国国君向后却是出人意料地下聘,请求和亲。让她这个打酱油团的郡主,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身上系上了天凤国与梁国以及北延国之间的关系重责。似乎她要想撇开,没有那么容易了…… 紫苏眉头轻颦,迟疑开口:“皇上应该不会让主子与梁国或是北延国和亲的!” “他不会,但有人会逼他!”凤轻歌眼中一闪,轻轻开口。貊尧会逼他,粱硕既然提议和亲,自然也是有所准备的。天凤国边境的百姓会逼他,朝中的大臣会逼他,无论是与哪国和亲,总会是要让她与其中一个和亲!因为,与哪一国和亲。也代表了天凤国在洛祗江上的态度。是同意让步,与北延国和解,还是不让,与梁国结盟彻底打败北延国! 不过至少在她看来。北延国的和亲。阿黎和她都是不会答应的,且不论她与貊尧之间的恩怨,仅仅是貊尧和亲目的的不单纯,和亲之事都不会促成。 只是若是天凤国拒绝与北延国和亲,在百姓看来,便是北延国有意与天凤国讲和,而天凤国在洛祗江之事上穷兵黩武,不肯罢休,造成生灵涂炭了!如此。对于天凤国的声名却是十分不利的!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翌日,傅秦翊便向凤黎请旨赐婚。要求将她下嫁给他。而自傅秦翊向凤黎请旨后,她便有三日未曾再看到他。 凤轻歌坐在镜月湖边,将脚浸入凉凉的水中,轻轻拨动着脚,掀起阵阵水波。凉凉的触觉,从脚间传来,凤轻歌不由微微舒展眉心,思绪飘远。 自她回宫后,除了第一次相认时,傅秦翊失态的抱了她。便一直未再对她提过感情之事,他虽风流不羁,带她常常逛花楼,吃喝玩乐,但却也进退有礼。未曾做过逾矩之事。她以为。他不会再将那层膜捅破,却不想这一次。他会在梁国和北延国都向她提亲,处于风尖浪口的时候,如此贸然地向凤黎请旨赐婚。 一个身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凤轻歌眸中微闪,轻轻开口:“其实你不该这么做的!你这样做,相当于公然挑衅两国皇帝!”在两国皇帝向她求亲时,傅秦翊再向凤黎请旨赐婚,公然与粱皇和北延皇抢人,无疑是不合时宜的。 “你在关心我?”傅秦翊嘴角不由一挑。 凤轻歌闻言眉头微皱,看着他,淡淡道:“我们交情还算不浅,自然是该关心的!” 闻言傅秦翊眸一凝,眉头紧拧,靠近她:“只是不浅?” 凤轻歌敛下眸子,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傅秦翊见此踱步在她身旁坐下,桃花眸微闪:“你有没有想过,粱硕向天凤下聘和亲,名义上是为巩固梁国关系,实则,也的确是巩固两国关系。若是不答应,便代表天凤无意与梁国结盟。而北延国,是以和平解决洛祗江的之争的名义和亲,若是拒绝,则天凤国会留下一个不顾百姓,肆意掀起战争杀戮的名头。[]” 凤轻歌眸光一凝,撇过眸子:“我知道……” “所以,我才会向凤黎请旨!”傅秦翊眼中一闪,开口道,“若是你我本就情投意合,那拒绝梁国和北延国和亲,便有了最为合理和合适的由头。强扭的瓜不甜,粱硕和貊尧还不至于公然逼亲,去抢别人的心上人,至于其它,最多被朝中那些老家伙斥责几句!” 凤轻歌正欲开口,傅秦翊又一挑眉头,打断了她的话:“你放心,你我成亲,只是做名义上的夫妻,你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以前你做什么,成亲之后也仍然可以做!” “可若是你我成亲,你便是郡马,是不得再娶其他女子的!”最重要的,还有步凌寒!凤轻歌不由凝声道。 傅秦翊看着她,嘴角一勾:“我本来就从未想过娶妻,有一花楼的姑娘可以左拥右抱,娶了妻倒麻烦得很,只不过老爷子成天念叨让我娶妻。你若愿嫁给我,约莫着就可以堵了老爷子的嘴了!” 凤轻歌闻言,倒轻松了不少。睨眼看他:“娶妻麻烦?或许你娶了我更麻烦!” “你这个麻烦,我还可以勉强收回家!”傅秦翊打量了她一眼,戏谑道。 凤轻歌一瞪眼:“你可以选择不勉强!” 凤轻歌回到栖凤殿,靠在殿门上,敛下眸子。她虽还没给傅秦翊答复,但傅秦翊的办法,无疑是目前最为妥当的。只是,她还是不能轻易地下决定…… 凤轻歌微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正欲朝内殿走去,忽一阵风吹过,殿中所有的油灯蓦地一灭,整个栖凤殿黑了下来,看不清东西。凤轻歌心上不由一紧,摸索着,扬声道:“紫苏!”脚下却是踢到什么,整个身子向下一倾。 整个人却是落入一个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怀抱,一个低哑的声音伴随着轻叹响起:“凤轻歌,这次,你跑得有些远了……” 凤轻歌不由浑身一僵,夜离策?! 凤轻歌忙离开夜离策的怀抱,撇过眸,冷声道:“我不是凤轻歌,你恐怕是认错人了!”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慌乱和惊诧,夜离策竟然就这样来了天凤皇宫,而且还认出了她!难道……是紫苏? 夜离策在漆黑中,静静地看着她的眸子,却是淡淡开口:“不是紫苏!” 凤轻歌不由猛地抬头,他…… 夜离策眼眸微闪,指尖轻弹,大殿中一盏等微微亮起,薄唇轻启:“瀑布下林子里的那座没有立碑的坟里葬的是绮罗,而她的面皮被人以特殊的手法剥了下来!”夜离策伸出手,微凉的指腹摩拭着她的脸,声音透着沙哑,“阙央的医术不错,只是还是你以前的脸要好!” 凤轻歌不由心里一凉,却是一退后,死不承认道:“我不过与那什么绮罗长得有些相像罢了!宫中大多人都如此说,只不过,我不是绮罗,也不是什么凤轻歌!” “宁王是被母后暗自关在冷宫里的,知道的人除了我和母后,大多都是哑巴。母后说,只有凤轻歌曾误闯过一次!”夜离策看着她,声音淡淡而沙哑,“你和宇昂,又是如何知道的?” 凤轻歌撇过眸:“我说过,我不是绮罗,不认识你说的那些人,甚至不认识你是谁!” 闻言夜离策眸光渐深:“那日你和宇昂从夜离皇宫逃出,一路经过丰州、钦州、象州,在云安城外分开之后,再后来被抓带进天凤国,天凤国便不再开始抓捕绮罗。而不久天凤国便多了个秋寞郡主!”夜离策抬起手微微扳过她的脸,让她直视着他的眼睛,薄唇轻启,“凤轻歌,你还要狡辩么?” “你派人跟踪我?”凤轻歌心知夜离策并非只是怀疑,而是已确定她是凤轻歌,也不再装下去,冷声道。 “是!”夜离策并不否认,淡淡开口。 “那你现在到天凤国来,是来确认我是不是凤轻歌,还是又要将我捉去夜离国?”凤轻歌索性跟他撕破脸,“可是,夜离策,你别忘了,这是天凤国,有我的暗卫!纵然你有本事进了栖凤殿,也不一定有本事将我抓走!” 夜离策黑眸微闪,看着她眼中透着复杂,薄唇紧抿,半响却是沙哑开口:“那日在夜离皇城为何宁死都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那箭只要稍稍偏一分,都能要了她的命,他差点亲手……杀了她! 凤轻歌眸中微闪,抬眸看向夜离策,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宁愿死,也不想再与你有半分牵扯!” 闻言夜离策黑色的眸子一紧,紧紧地看着她,眸光明灭幻变。整个大殿静得只听得到凤轻歌的呼吸声。 就在凤轻歌连呼吸都冷凝的时候,夜离策黑眸中掠过一丝光芒,修长的手指一反握住了凤轻歌的手腕。凤轻歌一惊,正要挣扎,胳膊上便传来一阵刺痛,手臂上被划出一条口子,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夜离策拿出一个瓷瓶打开,一只虫从瓷瓶中钻出,钻进了凤轻歌的手腕间。 “夜离策!”凤轻歌不由手一缩,急声道。 虫迅速地钻进凤轻歌手腕,手腕间的血忽然凝结,在手腕间形成一颗小红点。夜离策替她上好药,才松开了她的手腕。然后掀开自己的衣袖,按同样的方法划开自己的手腕,爬进了一条虫子,手腕间同样形成一颗小红点。 凤轻歌看着腕间的小红点,心上一紧:“你给我中了蛊?” 夜离策眸中微闪,清冷而沙哑开口:“凤轻歌,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开,也别想死在我的前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悔婚 夜离策走出栖凤殿,清冷的脸上微白。(.好看的小说) 殿外的紫苏看着夜离策,不由开口:“公子……” 夜离策清冷而低哑开口:“好好照顾她!” “是!”紫苏一点头道。 凤轻歌坐在木桶里,看着腕间的小红点,紧拧了眉头,用着水使劲地洗,却始终洗不掉丝毫!不疼也不痒,身体也没有半丝变化,夜离策究竟给她下的什么蛊?!凤轻歌盯着胳膊上的小红点,无比纠结。 ――凤轻歌,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开,也别想死在我前面! 脑中忽闪过夜离策的话,凤轻歌心口蓦地紧缩,眼中闪过痛苦,沙哑地喃喃开口:“夜离策,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好不容易,她学会放开,去学着不爱,甚至不去怨恨。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忘记和自由,可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她?!以前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如今的夜离策,她更加猜不透他的心思。 夜离策站在窗前,手执着笛子,轻轻吹奏。忽眉头一皱,一顿下来,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心口,微靠在了墙边,犹如神祗般完美的面容有些苍白。感觉到心口隐隐传来的疼痛,如墨般深黑的眸子掠过一丝光芒,薄唇轻掀。 令凤轻歌没有想到的是,翌日,她便见到了夜离策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天凤国皇宫,并且居于上席,而夜离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竟是和梁国与北延国一样,向天凤国提出和亲,以消除夜离国和梁国二十多年之间的恩怨。而夜离国所下的聘礼中,除去几十箱黄金和马匹以及布匹玉器以外,还有冉州! 冉州位于天凤国东境,夜离国西南地带。原是独立的少数民族部落,但因其资源丰富,物产丰饶。因而天凤国欲将冉州纳为天凤国版图,却一直未果。而在一个月前,夜离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得到了冉州。而如今夜离策竟要将一个州作为聘礼送给天凤国!以一个州作为聘礼,这在以往各国和亲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事!对于天凤国来说,冉州。不得不说,是个极大的诱惑。 而经夜离国的提亲后,凤轻歌彻底由一个香饽饽,变成了一块大肥肉…… 凤轻歌站在傅秦翊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你说的办法。我同意了!” 闻言傅秦翊不由一挑眉头,桃花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嘴角一扬:“好!” 或许只有她嫁给傅秦翊了,和亲的事,才能真正了结。 “姐姐,你要嫁给傅爱卿?”凤黎不可置信地看着凤轻歌道。 凤轻歌拍了拍他的肩,嘴角微挑:“我记得以前你都还姓傅的,姓傅的叫他,如今竟然学会说傅爱卿了!” 闻言凤黎眸中微凝:“姐姐。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可嫁给他是最合适的!也正好可以解决和亲之事!”凤轻歌微微一笑,看向凤黎,“阿黎,你不同意吗?” 凤黎闻言敛下眸,眸中微闪,随即看向凤轻歌:“没有。姐姐高兴就好!” 凤轻歌不由一笑,拍了拍他的头:“傻小子!姐姐即便成亲了,也是留在皇宫里的,仍然还可以陪着阿黎!” 凤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似若有所思。半响忽道:“姐姐不愿意和亲吗” “阿黎想让姐姐和亲吗?” 凤黎眼眸一滞,随即摇头清朗一笑道:“姐姐不想和亲,阿黎又怎么会让姐姐和亲?!” 不久后,凤黎以凤轻歌心有所属之由,推脱了北延国与夜离国的和亲。正要派来使向梁国说明缘由时,北境那边传来的消息,却是打乱了这一切。文宣王贸然出兵,与北延国在洛祗江上对战,然而天凤国的船漏水,在与北延国军大战中,楼亦煊由此惨败,按照楼亦煊签下的军令状,楼亦煊贸然在北延国议和期间出战,而且战败,应以死谢罪。 顿时朝中大臣不少上书求情,请凤黎开恩。遂凤黎削去楼亦煊的王位,遣回皇宫。三日后,有人来报,楼亦煊在途中遇到了山贼不幸死在了回天凤国的路途中。对此,凤黎表示哀悼,命人厚葬楼亦煊。 而拒绝了北延国和亲,以及楼亦煊战败后,北延国与天凤国讲和破裂,彻底展开了战争。而在凤轻歌准备与傅秦翊大婚之时,傅秦翊却是喝得烂醉,被人从青楼里抬了出来,手里死死地捏着一张铁制面具。 凤轻歌看着喝得烂醉的傅秦翊,微微一叹,将他推到了床中间,替他盖好了被子。 手腕蓦地被抓住,凤轻歌不由看向傅秦翊。傅秦翊桃花眼带着几分醉意,却是紧紧地看着她,嘴角挑起一丝苦涩:“夜离策就是楼君煜,是不是?” 凤轻歌不由一滞,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我在原来的花满楼,也就是现在的迎香阁的后院见到夜离策将当初你埋在花满楼后院还剩的最后一坛酒挖了出来。” “就因为这个,你就认为他是楼君煜?”凤轻歌不由道,或许他只是无意中发现的呢! “凤轻歌,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看夜离策的眼神,和看楼君煜的眼神一模一样!而在刚才,我问你,夜离策是不是楼君煜时,你眼睛里分明写着默认!”傅秦翊带着醉意开口,桃花眸中透着一丝黯然。 “你答应和我成亲,是不是因为夜离策?”傅秦翊看着她,开口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目光微闪:“是,也不是!我本来就意于与你成亲,夜离策只是更加促成了这一点!” 傅秦翊翻过身,躺在床榻上,望着屋顶,桃花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压抑:“凤轻歌,我不能与你成亲了!” 凤轻歌不由看向他:“傅秦翊,对于我而言,夜离策也只是夜离策而已,我曾经喜欢楼君煜,但不代表,我仍然能喜欢欺骗了我所有的夜离策!” “可是夜离策还是会影响你,是不是?”傅秦翊嘴角一挑。 “傅秦翊,我们只是做名义上的夫妻,不是吗?”凤轻歌不愿意继续夜离策的话题,不由道。 “可是我很贪心,凤轻歌!我要得更多!这里压抑的东西,都快要把我逼疯了!”傅秦翊指着自己的胸口,苦涩开口,“凤轻歌,若是你不能给我更多,便不要嫁给我!” 凤轻歌抿了抿唇,眸中微闪:“既然如此,成亲之事,便就此作罢了吧!你……好好休息,我叫人来照顾你!”说着撇过眸,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她真的做错了,她从未想过傅秦翊压抑了这么多的情感,若她真与傅秦翊成亲,却任何回应都不能给他,才会令他更痛苦!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苦楚,现在这一次,换他将她推开了!抬起手,看着手中的铁面,桃花眸中闪过痛苦,可是,现在知道这些事的他,又让他怎么去面对她?!傅秦翊,事到如今,你竟然也将这些事看不开了! 傅秦翊从袖中拿出画卷展开,看着画卷上,目光清冷,唇线坚硬,透着一股英气的女子,桃花眸不由一紧。去年上元节,他中了春药,他以为他看到的那双清冷的眸,那张铁面只是他的幻觉,他以为,给他解春药的,只是青楼的姑娘。可是眼前这张铁面告诉他,很显然不是,还有在禹州的时候,那一次他中了春药之后的那些,也很有可能不是幻觉。 若只有一次,他还能说那是意外,可若是两次,他又如何解释!若那个女子是青楼女子也便罢了,可偏偏是步凌寒!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步凌寒是女子!对于禹州和青楼发生的事,她竟然只字不提,还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他一时来了兴致去了迎香阁,看到一个原先在花满楼的姑娘手里拿着那张面具,让她说出面具主人的面容,画出画像来,他都不会相信,步凌寒竟然是个女人!而且,是将他吃干抹净,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人,若是让他找到她,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即便他喜欢凤轻歌,想让凤轻歌对他敞开心,但必须是他将这一切都解决,能够坦坦荡荡站在她面前的时候! “傅秦翊可有取消婚事?”夜离策提笔写着字,眸中一闪,清淡开口。 “如公子所料,大婚已经取消!”一行一拱手道,“至于迎香阁的那个姑娘,也已经给了封口费!” “嗯!”夜离策放下笔,淡淡应声,黑眸微闪,“接下来,便是粱硕了!” 在傅秦翊与凤轻歌取消婚事的第二日,朝中大臣就开始纷纷进言,继续当初和亲之事。而北境北延国与天凤国的战事也愈演愈烈,而凤黎也终于还是来找了凤轻歌,为的,自然是和亲之事。 而凤轻歌只问了他一句话,楼亦煊在北境洛祗江上打的那最后一场仗,那船,可是你让人动的手脚?楼亦煊在回天凤的时候,被杀,可也是你派的人? 闻言,凤黎抿着唇,点头。 凤轻歌眸中一闪,轻轻一叹:“阿黎,你学得很好!比我想象中要学得更好!你真的已经长大了!”随即眸中一凝又道,“姐姐去了梁国后,便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以后便帮不了你什么了!答应陪着你的,怕也做不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远嫁梁国 不久后,天凤国同意与梁国和亲,永结同盟。而凤轻歌要求梁国以十里红妆相迎,梁国国君同意其要求,并派梁国丞相前去迎亲。天玄一年,六月二十,秋寞郡主远嫁梁国,天凤国国君凤黎与其感情甚浓,亲自相送十里,而天凤国与梁国结下同盟亦是被载入史册,然而,这个史册上,却没有记载在和亲途中发生的一场意外。 凤轻歌穿着一身火红的嫁衣,带上凤冠,看着眼前的穿着一身龙袍的凤黎,目光微凝,伸出手替他整了整衣襟,轻声开口:“天凤国就交给你了,以后要做个皇帝!”凤轻歌抬眸看向他的眼睛,“无论再怎么变,都不要变得连姐姐都不认识了!” 闻言凤黎不由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姐姐……”凤黎眼中一闪,忽抓住凤轻歌的手,开口道,“姐姐,阿黎不要你嫁……” 凤轻歌抬手按住他的唇,淡淡道:“还有,无论如何,都不要后悔,更不能反悔,一个君王更要讲究金口玉言,一诺千金。否则就有失君王的威信了,也不会令百姓和大臣信服!” 闻言凤黎不由眼中一黯:“姐姐,阿黎对不起你,阿黎不该……” “好了,事已如此,我嫁到梁国,与梁国和亲,也算是为天凤国尽最后一点力。住在梁国,也不一定不好,我是以和亲的身份去的,在梁国也不会受到什么委屈。再不济,当初天凤国帮粱硕收回皇权,也算有几分恩情。粱硕也不会亏待我!” 说着凤轻歌转过头,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傅秦翊的身影,凤轻歌不由目光一凝。随即收回了目光。走到不远处的梁国丞相跟前,向他微微一施礼道:“粱皇特意派丞相大人相迎,秋寞不胜隆宠。一路上便有劳丞相大人了!” 闻言丞相向凤轻歌一回礼道:“郡主客气了,此乃老夫之幸!”说着一掀开轿帘,“郡主请!” 凤轻歌点了点头,提起裙摆弯腰,正欲走进去,看着轿旁的紫苏,不由眸光一闪。微微开口:“其实,你不用因为内疚跟着我陪嫁到梁国!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紫苏摇了摇头:“紫苏没什么后悔的,紫苏大仇已报,已没什么负担。只愿终身为主子的奴婢,跟在主子身边!” 闻言凤轻歌不由看向紫苏身后的清朗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的紫苏:“那他呢?” 紫苏看了一眼易苏,眸中不由一颤,撇过头去:“我与他,只能是有缘无分了……” “只要以后你不会后悔便好!”凤轻歌淡淡开口,坐进了轿子。 轿帘放下来的那一刻,凤轻歌轻抬起眸,凤轻歌才远远地看着傅秦翊面带急色地朝这边过来,凤轻歌不由一扬手:“等等!” “郡主怎么了?”丞相见此。不由诧异道。 傅秦翊看着坐进轿子里穿着一身嫁衣的凤轻歌,脚步微滞,桃花眸露出复杂之色,与凤轻歌遥遥相望。 凤轻歌眸中微闪,向丞相摇了摇头:“没事!” 轿帘被放了下来,也彻底地与轿外的那个男子隔绝。 傅秦翊看着已经走远的迎亲队伍。桃花眸中满是压抑着的情绪,拳头捏紧。不过是一个转身,却就这样轻易地失去了,他不该放开的!即便有愧,他也应该将她捆绑在身边,可现在他已经放开了她一次,是不是便再也无法拥有她了? 傅秦翊走到易苏身旁,桃花眸一闪:“你呢?为什么不留住她?” 易苏清朗的眸闪过一丝痛苦,看向紫苏渐渐远去的身影,黯然道:“我留不住她!” 闻言傅秦翊桃花眸微凝,嘴角挑起一抹自嘲:“他又何尝留得住她?” 他们都留不住啊…… 凤轻歌坐在轿子中,眸光微凝,想不到,竟然就这样嫁了!从一个皇宫到另一个皇宫,她至始至终,都无法摆脱金丝牢笼,或许,真的要一辈子被束缚在里面了吧!脑中忽想起与楼宇昂玩玩打打闯荡江湖的日子,或许,再想闯荡江湖就没有机会了…… 一路向西走了二十几天,才迎亲队才终于出了天凤国国界,踏入梁国。一路都是坐的马车,常常整日坐在马车上,车摇晃得连书都不能看,便只能嗑磕瓜子,打发时日。 一路路途遥远,舟车劳顿,马车摇晃得渐渐令她有些昏昏欲睡。凤轻歌微撑着头,正欲歇息一会,忽轿子一个摇晃,停了下来,轿外传来一阵马嘶鸣的声音。凤轻歌不由没了睡意,微坐起身来,扬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有人劫亲!”轿外的紫苏不由开口道。 闻言凤轻歌眸光一闪,才刚出天凤国,竟然就有人劫亲,到底是谁呢?见外面的架势,应该不会是傅秦翊派来的,脑中忽想起那日在栖凤殿,夜离策对她说的话,不由目光一凝,难道是夜离策? “主子,梁国迎亲的队伍被劫,有人在我们之前下了手!”一行看着夜离策,拱手道。 闻言夜离策放下手中的折子,黑眸微闪:“暂时先静观其变!若人被劫走,便在半道将人劫回,若是没有被劫走,再下手。”夜离策微微一顿,“若是有暗卫现身,便暂时取消计划!” “是!”一行一拱手道。 “人劫回来没有?”貊尧微靠在椅子上,阴邪开口。 “回皇上,我们的人本来就要将人劫回来了,可忽然冒出一批暗卫,武功高强。我们的人损伤严重,又害怕伤到皇上要抓的人,所以……” 闻言貊尧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之色,冷声道:“所以人就没劫回来?” “是……是……”低跪在地的黑衣人脸上露出一丝惊惧。 “废物!”貊尧一挥掌,打向黑衣人,黑衣人不由被打飞撞到墙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貊尧眸光一凝,冷声开口:“朕要的是天凤国与梁国和亲破灭,人劫不会来,你不会想办法把人杀了么!”将那女人劫走,她便是在梁国失踪的,和亲的人是在他梁国不见的,恐怕梁国也没法给天凤国一个交代,和亲之事便必然会不成。 可若是等和亲队伍走进梁国城内,在皇城里再要劫人,就难了!与其让她嫁给粱硕,与梁国和亲,倒不如杀了她!也省得她惹得他心里一阵烦躁! 自从他将那个中了箭满身是伤的女人交给了夜离策,就时常惹得他心里烦躁,和当初凤轻歌愚弄他后一样!倒不如死了,也让他安宁些。可真的会安宁些吗?凤轻歌死了,也没有让他安宁半分,反而更加烦躁,若这个女人真死了,会让她安宁吗?貊尧不由面色一沉。 “主子,抓到的这些人都已经咬破了嘴里的毒药,自尽了!”穆风站在马车旁向凤轻歌禀报道。 凤轻歌眸光微闪:“罢了,想来既然这些人来劫亲也自然做好了死的准备,不让我们查到!”凤轻歌转眸看向穆风,“等我平安到了梁国后,你和暗鹰的人就回天凤国吧!那时,我便不再是你的主子,凤黎才是你的主子!” 闻言穆风不由面色一变,单膝跪了下来,冷硬的脸上写着坚决,拱手道:“主子永远都是穆风的主子!” “你的主子是天凤国的皇帝,而保卫天凤国,效忠于天凤国也是你的职责!天凤国和凤黎都需要你!”凤轻歌看着他,不由开口道。 闻言穆风不由低下头,冷硬的脸上透着复杂之色。 凤轻歌一叹,淡淡开口:“这是最后一个命令,也是我最后的恳求,穆风!” 穆风身子一僵,半响俯下身:“属下遵命!” 经过一番波折,凤轻歌好歹算是平安地到了梁国,在梁国丞相的安排下住了下来。而在第二天,粱硕便正式安排了大婚。 凤轻歌坐在大殿中,凤冠的珠帘微微遮住了眼睛,红色的蜡烛烧得“噼啪”作响。殿外隐隐传来爆竹声和丝竹声,带着喜庆的味道。凤轻歌微微掀起凤冠的帘子,走向桌子跟前,看着摆放的酒,眼中一闪,拿出袖中的迷药倒进了杯子里。 虽然她已嫁给粱硕,但不代表,她现在便能接受他,而她无法强迫自己与一个不爱的人发生关系。 凤轻歌坐回床沿时,穿着一身婚服的粱硕也恰恰踏进了寝殿。 凤轻歌不由眸光一紧,手不自主地捏住了床单。 粱硕脸色仍旧有些病弱苍白,眼眸倒是比以往多了些神采。看着她抓紧了床单的手,不由温文一笑:“郡主不必紧张的!” 闻言凤轻歌眸中一闪,缓缓松开了手,敛下眸子:“没有!” 粱硕微微一笑,随即又不由捂住唇重重地咳了起来,脸色苍白,似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诧,梁国太后已除,难道粱硕的病还未好么? 粱硕隔着帘子看着她疑惑的目光,温声解释道:“老毛病了,现在要治也难了,你可会嫌弃?” 凤轻歌摇了摇头:“我身上还有好些疤痕了,你不嫌弃我就行!”说完,凤轻歌就立刻后悔说了这么容易引人遐思的话! 粱硕见她眼中透着懊恼,眸中多了些笑意,随即微微上前,替她掀开了帘子。粱硕看着她那张属于绮罗的脸,脸上却丝毫没有异色。 凤轻歌不由目光一闪。(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你招惹的人可真不少 “秋寞听说,皇上先前有个妃子与秋寞长得很为相似,而且,那妃子失踪了,皇上……” “你是你,她是她,你们不是一个人!”粱硕看着她,温声开口打断她的话,“你们两个除了模样极为相似,其他,没有分毫相似!”粱硕说着轻摇了摇头。(.好看的小说) 凤轻歌眼中一闪,迟疑开口:“那皇上为何要娶秋寞?” 闻言粱硕不由轻笑,又止不住地咳了咳,凤轻歌忙替他拍了拍背,粱硕这才缓了面色,看向她,开口道,“郡主以为,朕娶郡主是因为朕以为郡主就是朕的明妃么?” 凤轻歌抬眸看他,不是么?若不是因为她有着绮罗的面皮,粱硕又有什么理由非要娶她不可? “朕只是想继续完成与一个人的承诺,继续天凤国与梁国之间的同盟关系,而和亲是巩固天凤国和梁国同盟的最好办法!这样,朕也算没有失信!” 他说的,是当初在梁国她与他结下同盟的事?凤轻歌不由微微一诧,想不到他和亲竟是为了这个?她与他是私下结下的同盟关系,并非正式,如今换了凤黎做皇帝,他其实完全可以将那次结盟不作数的! “你既远嫁到梁国,朕自然也会将你当做朕的妻子,好好待你。”粱硕一顿,温声开口,“朕也听说了你与天凤国傅大人之间的事,你若是不愿,朕也不会逼迫你。朕会等,等到你愿意接受朕为止。” 凤轻歌闻言不由一怔,她是以和亲的身份嫁给他的。是他的妃子,她理应与他……可他作为一个皇帝,竟然愿意遵循她的意愿…… 粱硕已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两杯酒。走向凤轻歌,将其中一杯递给她:“不过现在,郡主可否介意与朕喝这一杯酒?” 凤轻歌反应过来时。(.无弹窗广告)酒杯已接到了手里。看着手里的酒杯又看了看粱硕手中的酒杯,忽想起这酒是被她下过药了的。现在不仅不知道哪一杯是下了药的不说,而且现在粱硕既然不会逼她与他行房,那这药也没有必要下了啊! “介意!”凤轻歌不由一急,脱口而出。 闻言粱硕不由一顿,诧异地看向她,敛下眸。文弱开口:“你若是不愿意便也罢了!” “秋寞不是这个意思!”凤轻歌连忙开口,“秋寞的意思是……你不是……不是身体不大好吗,饮酒应该会伤身,所以还是不要喝的好!” 粱硕闻言不由温然一笑:“无妨,朕身子虽差。但一杯薄酒还是饮得的!何况今日这酒,是朕与郡主的交杯酒,又岂有不喝之礼?”说着就要饮。 “可是――”凤轻歌正欲阻止,粱硕颀长文弱的身子已是一斜,向她倒了下来。 凤轻歌不由一惊,忙扶住粱硕的身子,缓缓放在床边。这药效也太快了吧!竟然这么快就倒下了!目光移至地下的酒杯和洒落的酒,眸光一滞,可是方才。粱硕貌似还没喝就倒下了!那这是怎么回事?凤轻歌不由转过头看向床榻上昏迷的粱硕,既然不是她下药迷倒的,那还是谁? 凤轻歌忽脑袋一沉,有种晕晕的感觉传来,身子一歪朝床上倒去,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居然也中招了! 殿中烛影幢幢,一阵风吹过,烛光晃了晃,又恢复寂然。一个银白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殿中,犹如夜魅般动人心魄,完美无瑕的脸上透着一丝淡凉,隔着隐隐飘动的红色幔帐,看着床上穿着火红的婚服的男女,深黑的眸一滞,随即掠过一丝冷凝。 抬手挑开幔帐,缓步上前,低眸看向床榻上的昏迷过去的女子,黑眸渐深,清冷的脸上渐渐柔和下来,随即微不可闻地轻轻一叹,低哑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傅秦翊、貊尧,再是粱硕,凤轻歌,你招惹的人还真不少!” 颀长的身子微弯,将女子缓缓抱起,转过身走向大殿另一侧的美人榻上放下。(.好看的小说)手指掠过她的头顶,替她摘下沉重的凤冠和发钗,又替她放下发丝,才拉过薄被替她盖上。 修长白皙的手指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如墨般的眸子微闪,低沉而沙哑开口:“你是以和亲的身份到的梁国,直接带你走,你怕也无法放下!”指尖沿着她的额头滑过她的鼻尖,微微一顿,“就暂时让你在梁国再待上些时日,等我筹备好一切,再来带走你!” 夜离策修长的手指移到她的唇间,眸光变得幽深,低哑开口:“还有凤轻歌,不要让别人随便碰你!”黑色的眸子微转,移到地上的酒杯,薄唇微勾,“今日倒做的很好!” 凤轻歌微微睁开眼,意识还微完全清醒,刚翻了个身,不由身子一空,身上裹着的薄被跟着身子一起掉到了地上。凤轻歌不由微微痛呼一声,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再看着身上未换下来的嫁衣,才发现自己竟然一夜都睡在美人榻上。 望了望窗外刚有些蒙蒙亮,即将破晓的天,不由转过头看向床上。粱硕和衣倒在床上,似乎还没有醒来。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脑子一阵沉痛,凤轻歌不由揉了揉额角,似乎她给酒里下药,然后粱硕拿了酒,一杯给了自己,一杯给了她,然后粱硕就倒了,然后……再然后,是什么?! 凤轻歌按了按头,却也是越想越痛,怎么也想不起来,索性也不去想了。捡起地上的薄被,正欲站起身来,却是身子一滞,拿着薄被,低头微微嗅了嗅,眸光微闪,怎么刚才她像是闻到一股龙涎香的味道?难道是她闻错了?低头又嗅了嗅,却又是什么都闻不出来了,凤轻歌不由微微皱眉。 “皇上,寞妃娘娘,寅时了,该起了!”忽一个宫婢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不由微惊,忙朝床上跑去,爬上床睡到了粱硕的里侧,将薄被盖在两人身上。随后看着粱硕头上的金冠,又替他摘下。 “皇上,寞妃娘娘!”殿外又传来宫婢的轻喊声。 凤轻歌看着自己和粱硕身上的婚服,犹豫了片刻,一咬牙将自己身上的婚服脱掉,又急忙扬声道:“等等!”一般皇帝大婚,宫婢都是会进来伺候穿衣的,若是那些宫婢一进来,看见她与粱硕身上还穿着婚服,便定然会知道,昨日她与粱硕什么都没发生。 凤轻歌转过头看向粱硕,伸向他的衣襟,正欲替他解开扣子。粱硕蓦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她,面色虽仍然带着病弱之色,眼眸却黑亮。凤轻歌手不由一滞,看着自己解着他扣子的手,顿时觉得尴尬万分,收回了手。 “皇上,寅时到了!” 粱硕微微坐起身,看向殿门,声音微弱地扬声道:“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随即看向凤轻歌,“昨日可有睡好?” 凤轻歌微微点头,心中却是微微讶异,他也不记得,昨日发生的事?回过神,见粱硕看着她脱掉了婚服的亵衣,不由忙拉了拉被子,开口道:“这是方才怕……” 粱硕温然地看着她淡淡一笑:“朕知道!现在寅时了,郡主不如同朕一起用早膳吧!” 凤轻歌微微松了口气,点头道:“好!” 和粱硕一起用过膳,凤轻歌便去见了粱硕先前纳的几位妃子,几个品级比她低的妃子也上她这里来拜见她。粱硕虽身子弱,倒也很是纳了些妃子,不过,这些妃子大多出身朝中权贵之家,想来,是粱硕方从太后手中收回权利,为巩固帝位,才纳的! 在她远嫁到梁国之前,粱硕便向来遵循雨露均沾,每个妃子轮流着宠幸,并不偏宠哪一个!所以妃子与妃子之间倒也还相处甚安。 但倒不知是因为粱硕身子虚弱的原因,还是什么,粱硕虽轮流着宠幸妃子,倒没见哪个妃子能怀上一个两个龙嗣。 不过有个事,倒值得提一提,那便是每逢粱硕到她寝殿就寝时,便会和她说着说着,就和大婚那一日一样,昏迷了过去,醒来又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她倒是没有再昏迷。凤轻歌查过酒,查过茶,查过寝殿里的花,都没有发现什么下了药的痕迹,几番探寻结果不成,凤轻歌也甚为郁闷。不过,粱硕也只是每在夜间就昏睡过去,倒也没什么害处,想着下药的人不过是不想让她与粱硕发生什么,反正粱硕昏睡过去,她也不用尴尬,她便也不急了。 粱硕待人温和有礼,既没有并不为难她,也没有亏待她分毫,反而待她算是极好的。她寝殿里用的,穿的,吃的,和她在天凤皇宫用的无差。别的妃子碍于她的身份,倒也并没有来骚扰她,或是来找她麻烦,粱硕倒是时常过来,与她下棋,喝喝她煮的茶,闲话漫谈。 粱硕从小病弱,每日在床榻上,便只能靠读书聊以慰藉,看的书不少。学识渊博,涉猎甚广,因而她与他还能有许多话可聊。 凤轻歌将手中泡好的君山银针递给粱硕:“今日无事了吗?” 粱硕摇了摇头,揉了揉额角:“还有些折子要批,昨日看了一日的折子,今日看了一会便有些乏了,所以到爱妃这来喝喝茶!”粱硕说着接过茶盏,“御花园里的月季、凤仙花都开了,爱妃若是闷,可是到御花园逛逛!” 闻言凤轻歌不由目光微凝:“现在都已经七月份了吗?”原来凤仙花都已经开了,想必栖凤殿旁的那些花,也该开了吧! 粱硕点了点头,见她目光凝滞,不由温声开口:“在想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是不是该学会真正做寞妃 闻言凤轻歌回过神看向粱硕,微微摇头一笑:“没事,只不过想到天凤国里的紫藤萝应该长得很茂盛了,而紫藤萝也应该又快开了吧!有些怀念罢了!”梁国偏北,天气要比天凤国寒凉许多,夏天也来得很迟,而在天凤国,这个时候天气应该是很热了。(.)而每到这个时候她都喜欢常到紫藤萝下荡秋千,乘凉。 “既然爱妃喜欢紫藤萝,那朕就命人移栽些紫藤萝过来!”粱硕看着她,温声开口。 “不用了,我喜欢紫藤萝,是因为天凤国的夏天很热,习惯在下面乘凉。梁国的天气并不热,皇上没有必要替秋寞移栽紫藤萝的!”凤轻歌微微一笑道。而且她怀念的,是种在天凤国的紫藤萝,就算粱硕替她移栽了,也不是她所怀念的那一个。 “那爱妃若是喜欢什么,便与宫婢说!”粱硕闻言缓缓开口道,文弱的脸上却是眉头微皱,似乎带了些心事。 凤轻歌点了点头,又不由迟疑开口:“皇上近日可是有何忧心之事?” “无事!”粱硕回过神,温和地摇了摇头,微微一叹,“不过是些政事罢了!”随即站起身来,“朕还有些事要处理,改日再来看你!” 凤轻歌点了点头,跟着站起身来,目送他离开。眼中微闪,粱硕忧心的事,她也并非一无所知,近日她也听说,梁国国内的经济问题越来越严重,百姓日常所需的物品,例如盐铁。似乎都被垄断掌握在私商手中,而近日盐价不断抬升,百姓都吃不起盐,这可真的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紫苏。帮我暗地打听一下。操控着梁国盐铁的私商到底是哪些人?”凤轻歌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紫苏道。 “主子为何突然想要查这个?”紫苏不解道。 “虽然我现在在梁国,粱硕对我也很好,但是不管如何了解一切情况,能够随时靠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凤轻歌目光为凝,开口道。 “奴婢知道了!” “娘娘呢?”粱硕走进大殿,看着紫苏道。 “主子在内殿沐浴!”紫苏看着粱硕,脸上微微露出诧异之色。自梁国经济出了问题。粱皇已许久没在晚上来过了。今夜怎么…… 粱硕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下,面上多了些疲惫之时:“朕等她!” 凤轻歌沐浴完出来。身上只着了一身白色的薄纱裙,头发还微湿。见到粱硕不由微微一诧:“皇上……” 粱硕见她出来,温雅一笑,只是脸色比平时苍白了一些,看着穿着一身白纱裙她,眼中微闪:“洗完了?” 凤轻歌点了点头:“皇上今夜怎么会来?” “朕在你这里比较舒心!”粱硕揉了揉额角,文雅白皙的脸上带着疲倦。 凤轻歌走上前,看着桌边的花茶,倒了一杯递给他:“喝点花茶吧!可以解解乏!说起来,皇上还从未在我这里喝过花茶。秋寞每天沐浴完喝一杯都会觉得解乏了不少!” 晚上睡觉前不能多喝水。但不喝又会渴,所以她每次都习惯在沐浴完后喝一杯花茶,有时是茉莉花茶,有时是菊花茶,即可以解乏。又可以解渴。第二天早上起来还不会长眼袋。只不过,好像在夜离国大多时候到了晚上。人都变得格外困乏,非要喝点花茶不可。 闻言粱硕接过花茶:“什么花茶?” “皇上喝过就知道了!” 粱硕饮完了茶,不由温然一笑:“是紫藤花!” “嗯!”凤轻歌微微一笑,“秋寞这也算是借花献佛!拿皇上送的花泡茶了,给皇上喝!”早上,粱硕没有多说,她还以为,粱硕是同意了她的说法,没想到,还是给她移植了紫藤萝。 粱硕正欲开口,忽脸色微白,掩着唇重重地咳了起来。 凤轻歌见此微微一惊,站起身来:“怎么了?” 粱硕咳嗽着,微微摆了摆手,艰难开口:“咳咳咳!没事!咳咳咳!不过是……咳咳咳……老毛病又犯了!” 凤轻歌闻言面色微缓,走到他背后,替他一下一下地拍着背顺气,轻声开口:“身体不好就多休息休息!” 粱硕捂着唇猛地咳嗽,面色一阵白一阵红,半响才微微停止咳嗽,缓了面色:“卿拍背的手法和力度很好!” 闻言凤轻歌不由手一滞,目光微凝,方才她拍背的手法和力度,都是按照当初夜离策替她拍背时的力度和手法来的,她竟然是一直记得…… 凤轻歌微微收回手,蓦地手被粱硕轻轻握住,凤轻歌不由目中一诧,看向粱硕。[.超多好看小说] 粱硕握住她的手贴上他的额头,文弱而苍白的脸上透着痛苦和无力:“寞儿,如果可以,朕宁愿拿二十年寿命换一俱健康的身体,也不愿像现在这样,像个病秧子一样!” 凤轻歌闻言正欲抽回去的手不由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粱硕一直以来,都是叫她爱妃,而这是这一次他叫她寞儿……而粱硕虽身子病弱,但她也从未见过他避讳或是展现过什么脆弱,今夜,他却在她面前,展现了他的脆弱,向一个和亲的公主…… 凤轻歌犹豫了片刻,轻轻开口道:“皇上,人在与病痛相搏斗时,意志会变得更坚强不是么?比起秋寞,皇上的意志不知道要坚强多少!意志坚强,才能担得起更多的东西!” 粱硕握紧她的手,温润的声音带了压抑:“朕宁愿不要这种坚强!” “皇上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凤轻歌轻喃开口,“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闻言粱硕不由浑身一震。看向凤轻歌。温润的眼中透着一丝亮光,喃喃地重复着她的话。 “谢谢你,寞儿!”粱硕回过神,转过头看向凤轻歌,却见她早已趴在了桌子上,沉沉地睡去。姣好的容颜上透着安恬,头发仍是微湿,薄薄的白纱裙将女子包裹着,隐隐透着女子莹白玲珑的身体。 粱硕温润的眼眸微深。文弱的身子站了起来,微微将女子抱起,走向床榻边放下。看着女子轻抿着的红唇。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上去。 一阵风轻轻吹起,撩起殿内的白色轻纱。窗外,一个黑色的颀长身影仿若夜魅般毫无声息地站在那里。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冷凝,一瞬不瞬地看着殿内吻着女子的男人。 “公子,主子这一次给了粱皇倒了花茶,自己忘了喝了,所以才先昏过去的!”紫苏眉头紧蹙,开口道。 每天晚上,她都会在香炉里下迷药,那种迷药无色无味。在寝殿里呆久了才会昏睡过去。而她也会在主子每次沐浴完都习惯喝的花茶里下解药。这样一来,既可以防止粱皇与主子发生什么,又不会让主子也昏迷和起疑。可是,今日主子…… 殿内的烛火蓦地一灭,夜离策眸光瞬间变得幽深。完美无瑕。勾人心魄的脸上透着清冷之色。半响,薄唇轻掀。划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一行看着夜离策唇角划起的弧度,微微心惊,这种时候,公子这样这样笑,便是动了杀意了。 紫苏也不由心惊地看向殿内,粱皇和主子…… 直至良久,除了呼吸声,殿内也没有传来任何一丝声音,紫苏才微微松了口气。 夜离策眸光一闪,转过身,颀长身子向夜幕深处走去,薄唇轻启,声音沙哑而清冷:“十天之内,让梁国经济全盘失控!” 一行闻言,微微一怔,看着远处即将消失在夜幕中的夜离策清冷的身影,又转过头看向漆黑的殿内。刚毅的脸上露出复杂之色,以刚才的情形,若是粱硕方才真的有所别的举动,他一点都不怀疑公子会直接进去杀了他!可是公子又何时冲动过? 早上,凤轻歌醒来,依旧有些迷迷糊糊的,转过头看向身侧的粱硕,微微一惊。低头见两人都衣衫都完好,又微微松了口气。昨日她似乎毫无预警地就睡着了,甚至不知道粱硕是什么时候睡的。难道,这次是她自己中了招,昏迷了?凤轻歌不由微微头疼。 “寞儿,你醒了?”粱硕睁开眼睛看着她,文弱的脸上虽是微白,眼中却是清明,没有半分刚刚睡醒的模样。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诧:“陛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上早朝么?怎么今日……”而且,看他这般,似乎是早醒了的模样。 “朕想陪你在睡会儿!”粱硕看着她,温和地淡淡一笑,仿若幽兰一般淡雅。 “皇上今日不上早朝了么?”凤轻歌不由讶异开口。 “不上了!正如寞儿所说,朕累了就该休息休息!” 凤轻歌不由无奈一笑:“可皇上是待在秋寞这里的,若是大臣们知道了,秋寞怕是要留下个迷惑君上的名头!” 粱硕忽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如织:“寞儿,现在的你,可有半丝接受朕了?” 凤轻歌不由一怔,愣愣地看着粱硕,眼中透着复杂,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 见此,粱硕温润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看着她,温然一笑:“朕还是去早朝吧,否则,若当真让寞儿留下迷惑朕的名头,朕也心中有愧!”说着下了床榻,整好龙袍,又替她盖好薄被,看着她,温声道,“朕先走了,寞儿若是还想睡,便多睡会儿吧!” 凤轻歌看着粱硕离开的方向,眸光微凝。 半响,紫苏端着盘子,推开殿门进来:“主子,粱皇让奴婢准备了些早膳过来。” 凤轻歌看着盘中的早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喃喃开口:“紫苏,我已经嫁到粱国快两个月了,你说,我是不是该真正学会去做粱硕的妃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夜离策还是个腹黑王 闻言紫苏不由猛地一抬眸看向凤轻歌,眼中露出惊诧:“主子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凤轻歌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弧度:“我早已经嫁给粱硕,而且是以和亲公主的身份,成了粱硕的妃子,行夫妻之事,巩固梁国关系本就应该!只不过因为我的坚持,粱硕的温和,和对我的尊重,才拖至今日。[.超多好看小说]可粱硕对我很好,随着我的意愿,作为和亲公主,他的妃子,我也不能将这些事,永远拖下去,拖一辈子,不是么?” 不过是一俱躯壳而已,她到底还在坚持些什么? 是夜,凤轻歌沐浴完,披着湿散的头发,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信手拨弄着古筝,脑中微乱。短短五天时间,梁国经济便突然之下有转入崩溃的倾势,这太不正常了。即便有人为了贪图钱利,操弄着梁国的经济,可也不至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导致梁国经济严重困难,而且,不可能会有人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操控整个两国的经济。梁国经济自顾不暇,自然便难顾天凤国与北延国的战事…… 越弹,心中越是烦乱,手中也拨动得越快,一首曲子也被她弹得极乱。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按住她的手,琴声戛然而止,一个沙哑而淡淡的声音响起:“你的心乱了!” 凤轻歌不由一惊,转过头,看着一袭银白衣衫的夜离策,眸子微微一颤:“夜离策?” 他竟然就这样闯入梁国皇宫?不过也是,当初他既然能在天凤国来去自如。那现在出现在梁国,也并不奇怪。只是,她嫁到梁国近一个月他都不曾出现,怎么如今…… “你来这里做什么?”凤轻歌抽回手。敛下眸,淡漠开口。 湿散的发丝被一双节骨分明的手拢起,凤轻歌不由微惊。正欲动,一只手将她按在了椅子上,低哑的声音伴随着响起:“别动!” 凤轻歌身子不由一僵,一阵热气紧接着从发丝传来。 夜离策运气内力,替她烘干着发丝,犹如神祗般完美无瑕的脸上,面无表情。 “夜离策。我已经嫁到了梁国,是梁硕的妃子了!以前的那些恩怨,我也不想再去理会,你就不能放开我么?” “不能!”夜离策黑色的眸微微一凝,深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沙哑而冷凝开口,“你不会是粱硕的妃子!” “可我现在已经是了!而且不止是妃子,还是他的妻,以后还会跟他生孩子!夜离策,自我摆脱了凤轻歌的身份后,我跟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干系了,现在不会有,以后也更不会再有!”凤轻歌冷声开口。 身体蓦地被压在了琴上,夜离策惩罚般咬破了她的唇。沙哑的声音冷冽:“没有干系?凤轻歌,这样还叫没有干系么?” 凤轻歌眸中微颤,撇过眸子:“不过是被疯狗咬了一口罢了!” 夜离策眸光一深,薄唇勾起:“凤轻歌,粱硕也是这样咬了你一口的,是么?还是更多?” “夜离策你在胡说些什么?”凤轻歌不由欲推开他。冷声道,“就算我与粱硕之间有什么,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理所当然?凤轻歌,你就那么想当粱硕的妃子么?”夜离策擒住她的双手,压在她的头顶,看着她,声音冷凝。深黑的眸子却是透着冷凝和压抑着的怒意…… “我本来就是他的妃子!”凤轻歌说完对上夜离策压抑着怒意的深黑眸子却不由一震,怒意…...夜离策,他竟然是在发怒? “会不是的!”夜离策黑眸微闪,冷凝开口。 “那就等不是了再说!”凤轻歌一把推开夜离策,冷声道,正欲站起身来,头头一阵拉扯,头皮不由一麻,“嘶――”! 凤轻歌看着被缠进古筝弦上的发丝,微急,手慌乱地解扯着。 夜离策立于一旁,看着胡乱解着发丝,脸上写着窘迫的凤轻歌,原本压抑着怒意的眸子渐渐熄火变得幽深,仿若黑曜石般的眸子里转为意味不明的光芒,薄唇微挑。 “夜离策,你故意的!”凤轻歌死活解不开,发丝被她越解越乱,不由由急到燥,恼羞成怒地指控道。 “嗯,故意的又如何?”夜离策目光幽深,极为自然而然开口,“如此,你我之间还算有没有干系?” 凤轻歌大半的发丝全绞缠在古筝里,越解越纠结,周边又没有一把剪刀。不由气道:“夜离策,你到底系的是什么结?” 夜离策唇角微掀:“死结!” 凤轻歌气急,顿时口吐白沫,翻了个鱼肚子,气道:“有干系,我们之间怎么没干系,我要把你的头发全拔了!”她怎么就忘了,夜离策还是个腹黑王! 夜离策眼眸微闪,沙哑开口:“你可还是粱硕的妃子?” “是!绝对是!”凤轻歌嘴硬道。 “哦!”夜离策闻言,眸光一闪,低哑应声,面色淡淡。凤轻歌正惊讶与他如此平淡的反应,夜离策却是淡淡地一转身,向殿外走去。 凤轻歌仰着身子,发丝缠在琴上,见他一走,不由叫道:“来人啦!快来人拿剪刀来!” 夜离策颀长的身子一顿,淡凉沙哑的声音传来:“这座寝殿的宫婢太监都已经被下了迷药迷晕过去了,粱硕今夜歇在丞相之女如妃那里!” 也就是说,不到明天早上,是没人能够来救她的?那她岂不是要这样仰躺在琴上一夜?凤轻歌顿时心凉了一大截,难怪夜离策会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的寝殿!转过头,见夜离策快要走出殿门,急道:“等等!” 夜离策颀长的身子一顿。 “我……我……”凤轻歌吞吞吐吐拉不下脸面,脸上满是羞恼。她哪想过,她会被夜离策弄到这种窘境! 夜离策抬脚跨出殿门。 凤轻歌见此不由一急脱口而出:“帮我把头发弄出来……行不?”说到后面语气明显变弱,带着央求的意味,凤轻歌暗自唾弃了自己一把。又忙霸气道,“是你给我头发缠进去的!” “那又如何?”夜离策薄唇微挑,声音却是淡淡无波。“凤轻歌,你与我有何干系,我为何要帮你?” 凤轻歌不由一噎,撇过眸道:“仇敌!” 夜离策眸光一深,沙哑开口:“哦?既然是仇敌,那便自然不能解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凤轻歌撇了撇嘴:“旧情人!”就看你认不认! 闻言夜离策定定地看着凤轻歌。深黑的眼中闪过一道幽深的光芒:“那与粱硕呢?” “夫妻!”抬眸看向夜离策的清冷的目光,又忿然地一偏过头,改口道,“政治关系!”夜离策方才就对于她说是粱硕的妃子介怀,她若答是皇帝与妃子的关系。定然又是不成的! 果然,夜离策脸上的表情还勉强算是满意。 “现在,可以解开了吧?” 夜离策闻言转过身,走向凤轻歌,俯下身,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琴。 凤轻歌错愕地看着夜离策将一把剪刀从琴下拿出,替她将打结在一切的头发剪开。凤轻歌看着自己被剪得长短不一的头发,顿时失控:“夜离策,你竟然用剪的!!!”而且那剪刀居然就在琴下面!那还让她低眉顺眼的好半天! 夜离策目光淡淡地将剪刀放下:“剪开不也是解开么?”看着她长短不一凌乱的头发。薄唇轻启,“这就当做惩罚!”谁让她想要成为粱硕真正的妃子!即便只是想过也不行! 凤轻歌瞬间暴走,丫的,她怎么就忘了,他还是个腹黑王! 凤轻歌正欲发火,夜离策忽目光微凛。转过身看向殿门,与此同时,殿门被一把推开。 “夜离皇深夜来本皇爱妃寝殿,不知是做什么?”粱硕穿着一身龙袍走了进来,文弱的脸上透着冷凝,身后跟着一大批侍卫。目光移至凤轻歌凌乱的发丝和衣服,以及被咬破的唇,青筋突起的手捏紧。 凤轻歌低头看了看自己因挣扎被弄乱的衣服,不由暗恼,这怎么恁的这么像捉奸?!转过头看向夜离策,又忿然了,就算被捉奸,也哪有她一人身上凌乱,他依旧清然整洁的! “皇上……”凤轻歌看向粱硕,想着是不是要解释些什么,只是现在怕是百口莫辩了! “寞儿过来!”粱硕看着她,温声道。 “皇上?”凤轻歌不由一诧。 “朕信你!”粱硕定定地看着她,开口道。 凤轻歌不由一怔。自己的妃子,三更半夜与别的男人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在一起,唇还有明显被人咬过的痕迹。而且对象还是曾经向自己妃子提过亲的他国皇帝,若说两人之间没什么,连她是个男人都不会信。粱硕竟然说信她? “为什么?”凤轻歌呐呐开口。 “因为你是朕娶的妻子!朕不想信你,又相信谁?!”粱硕看着她,向她伸出手。 凤轻歌浑身一震,复杂地看着粱硕,慢慢向他走去。 手蓦地被人握住,夜离策看着她,目光清冷:“不准过去!” 凤轻歌看向夜离策:“我现在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妃子,不管你怎么不让我承认,这都是事实!”说着将他的手扳开,向粱硕走去,将手放在他的手心。 粱硕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在怀中:“夜离皇既然来了,不如留在梁国做做客!”说着一招手,身后的侍卫向夜离策擒去。 凤轻歌不由眸光一紧。 夜离见着那些侍卫向他过来,完美无瑕的面容上没有起丝毫波澜,眸光清冷,薄唇微勾:“想留住本皇,粱皇还没有那个本事!”目光移向凤轻歌,嘴角划起一个弧度,声音沙哑而清冷,“本皇的人,就再次有劳粱硕照顾了,三日之后,本皇来接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争宠,本宫没有兴趣 夜离策身形一闪,已闪身到了殿门之外,速度快得殿内的人看不到的身形是如何动的。殿中的侍卫不由皆惊。 粱硕面色一变,一挥手,殿中的侍卫向殿外追去,一个黑影蓦地挡住侍卫的去路。大掌一挥,成横扫之势,一排侍卫轰然倒下,随即消失在夜幕中。 侍卫们正欲去追,粱硕一扬手,文弱的脸上微凝:“罢了!不用追了!”夜离策既然敢来,自然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而且以夜离策如入无人之境的武功境界,在场恐怕也没有谁能抓住他! “皇上,秋寞给皇上惹麻烦了!”凤轻歌向粱硕微微一屈膝道。 “寞儿,朕说过,你不用向朕行礼的!”粱硕微微扶起凤轻歌,温声开口,“你并没有给朕惹麻烦!” “可是,夜离策必定会对梁国下手!”凤轻歌不由皱眉道。 “即便他向梁国下手,朕也不怕,朕这不仅是在维护自己的妃子,也是在维护梁国的尊严!”粱硕握住她的手,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我梁国的妃子,有岂能拱手让给他人!” 闻言凤轻歌,眼眸微闪,迟疑开口:“方才那种情况,皇上为何还会相信秋寞?” “朕不是说过吗?你是朕的妻子,朕不相信你,还相信谁!”粱硕轻拍了拍她的手,温和开口。 “皇上知道秋寞问的是什么!”凤轻歌定定地看着粱硕。 粱硕文弱的脸上眸光微敛,看着她,忽止不住地以拳遮唇猛地咳嗽。咳到脸色发红才缓了下来。顿了顿,微微嘶哑开口道:“若只是一个秋寞郡主或许还会和夜离国的皇有什么,可曾是天凤国的女皇的凤轻歌,却不会和与自己国家有着仇怨的夜离策之间有什么!” 凤轻歌不由地一惊。看向粱硕:“你怎么知道……”忽想到什么。凤轻歌不由眸光一闪道,“你从娶我开始,就知道我是凤轻歌了,对不对?” 粱硕点了点头:“起初这个消息的时候,尤为震惊,还不确信,你就是凤轻歌,后来便打算以和亲的方式娶你,一窥究竟。不管你是明妃还是凤轻歌。和亲都可以巩固天凤国和梁国之间的结盟!” “后来在新婚之夜,跟你的一番谈话,就已经判断出。你不是明妃,而是凤轻歌了!毕竟,你和明妃在性格上有太大的差异!”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凤轻歌这个消息的?”自她换了绮罗的面皮后,大多人都只会揣测怀疑她的是绮罗,却不曾有人怀疑她是凤轻歌,除了夜离策。知道她是凤轻歌的人也甚少,粱硕……是如何知道的? 粱硕微微敛眸,文弱开口:“至于这个,朕没有办法向你说明!” 凤轻歌坐在粱硕为她移栽的紫藤萝下乘凉,执起茶杯。淡淡地喝着凉茶。那一日,粱硕并没有说出他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份的,而她也不好逼迫去问。 自粱硕将她的身份解开,他们两人之间倒是坦诚了不少,至少她少了些作为妃子的伪装。多了些老熟人的熟络。 只是。梁国经济在两日之内彻底崩溃,盐铁等日常民用物资急遽缺乏。各个物品价格抬升得更加厉害,随即带来各种后遗症以及连锁反应,百姓更加过不起日子,穷困潦倒。而朝廷实施的打压价格,和平衡经济的政策,一直得不到好的成效。不少百姓被饿死!凤轻歌也真正认识到夜离策所说的三日便来接她是什么意思,与其说是来接她,倒不如说,是以梁国的百姓逼粱硕亲手将她交送给他! 第二日,夜离策命一万兵将扛着一袋米粮前去梁国双华城,在城外燃起灶火煮粥,并写书用箭射入城中。书中有言,开城门投降者,每人可获得一袋米粮,并且会运日常生活物资进城,物价恢复如常。[.超多好看小说] 到半日,城中的百姓起了骚动,与守城门的士兵对抗起来,打开了城门。双华城城主无法,向夜离国投降。夜离策不费一兵一卒仅仅用了半日便取得了梁国边境一大城。此消息传到梁国,朝野上下皆惊。而夜离策让双华城城主传报的一句话,更是令朝野惊疑。 大意是指,梁皇夺人所爱,强占了夜离国的皇妃,夜离皇限梁国三日内归还。 不明所以的人,听起来,以为是粱硕将夜离策的妃子抢去了。而只有明白的人才知道,当初梁国与夜离国同时向天凤国下聘,若真说抢,也不过就是抢了天凤国的秋寞郡主。可秋寞郡主乃是天凤国的和亲郡主,又岂能如此将人送给夜离国?但若是不送,梁国的经济问题正面临崩溃,若夜离策再来一击,梁国便是真正一击即溃!朝中对于此事如何做抉择,极为有争议。而粱硕对于将凤轻歌送给夜离国,一直持反对态度。 自此事之后,凤轻歌也终于知道,梁国的经济的的确确是被人操控在手中的。而操控着梁国经济的,便是离庄。 若说天下第一庄是天下最大,富可敌国的山庄,那离庄便是仅次于天下第一山庄的富商。但这个仅次,并不指离庄的财势不若天下第一庄大,而是离庄向来低调,真正坐落之处,鲜少有人得知。而且商铺大多分布在各国,分布在天凤国的鲜少,但没想到,离庄真正的财势,是在梁国。更没想到,离庄的财势竟然大到可以撼动整个梁国的经济,取代官商,既成为梁国的经济支柱,又成为梁国的致命点。 而令她更没想到的是,离庄背后的主人,就是夜离策!夜离策竟然能同操控天凤国的政治以及梁国的经济,那还有什么,是夜离策所没有掌控到的?凤轻歌忽然意识到,夜离策比她想象中还要危险可怕! “就是你这个妖女!害得我们梁国出现这种事!”凤轻歌正在凝神中,忽被人一把一推,不由从椅子上推倒在地,手在地上蹭破一大块皮,膝盖也隐隐作痛。 凤轻歌皱了皱眉,手撑着地,正欲爬起来,手蓦地被人踩住。 “如果不是你,我们梁国经济就不会出这种问题,梁国边境也不会一下子失去两个城!”一个泼辣的女声响起。 凤轻歌循着踩着她的那只脚,看上去,便见一个身穿黄色宫裙的女子竖着柳眉,怒气冲冲地看着她。看着她痛苦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和泄愤。 眼前的这个穿着黄色宫裙的女子,她认得,是怀远大将军的女儿,丽妃娘娘!她曾见过几次,倒没有过多的印象,听宫中婢子们说,因为仗着自己是怀远大将军的女儿,小时候又是粱硕的玩伴,所以性格倒是有些嚣张跋扈,不过有些蛮力气,倒不会武功。 凤轻歌眸光一闪,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抓住踩住她的手的脚,用力一拉。那女子不由重心失衡,向她摔了过来。凤轻歌乘着手得到自由,一个翻身,避开了她女子的身子,丽妃不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痛叫一声。 凤轻歌站起身来,面色淡淡地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尘土,继续坐在石凳上喝茶。 丽妃见此,不由面色难看,涂着蔻丹的手指,指着凤轻歌,气急道:“你……” “我什么?”凤轻歌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丽妃,“丽妃娘娘喜欢这样趴着么?” 丽妃脸色不由更加难看,一站起来道:“你竟然还能这么平淡地喝茶,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梁国丢掉了两个城,今天硕哥哥听了消息都咳了血了!” 凤轻歌闻言眸光微闪,随即道:“那又如何?后宫妃嫔不得干预政事,丽妃娘娘难道不知道么?” “本宫才不管什么干不干预政事,本宫只在乎硕哥哥!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点良心!梁国是因为你才丢了两个城的!硕哥哥也是因为你才咳了血的!你竟然还说什么后宫妃嫔不得干预政事!自从你来了,硕哥哥就一直往你这儿跑,也不常到别的妃嫔那里了,果然不仅长得和那个明妃一样,连人也一模一样,是个害人不浅的狐狸精!” “说完了?”凤轻歌淡淡地看向她,眼中没有任何起伏,面色丝毫没有受丽妃一番话的影响,“说完了,就走吧!这个时候本宫不喜欢别人打扰!” “你……你怎么这样!”丽妃看着她,难以置信道,声音尖锐。 “本宫就是这样的人!以前你不清楚,现在你可清楚了?”凤轻歌微抿了一口茶,淡淡开口,“你不是只关心你的硕哥哥么?这个时候,不该好好去关心关心,跑到本宫这里来做什么?难不成,你叫本宫自己跑到夜离国,向夜离皇投怀送抱,乞求夜离策不要对梁国下手?将天凤与梁国和亲的妃子拱手送给夜离国,这样做,你让梁国的尊严置于何地?” 丽妃不由一噎:“本宫……” “你没有想到这些,是不是?”凤轻歌嘴角微挑,“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就好好去照顾皇上,说不定,皇上会因此对丽妃娘娘更加宠爱!” 闻言丽妃不由面露复杂:“你为何……” “为何要告诉你这些?”凤轻歌接过她的话,眉头轻挑,“因为,本宫是和亲妃子,皇上会对本宫好,是因为天凤国!而本宫也仅仅只需要皇上看在天凤国的份上,让本宫日子好过一点就行。至于争宠什么,本宫没有兴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让臣妾去吧! 丽妃闻言眼眸一闪,脸上带着怀疑:“本宫才……” “你要是不信,也没有办法!”凤轻歌耸了耸肩又打断她的话。 丽妃又被她抢了话,不由气结,柳眉一竖道:“谁说本宫是要说这个,你少自以为是了!本宫是想说,本宫才懒得听你说这些话,你待在宫中最好安分一点!否则,指不定哥哥就将你送给夜离国了!”说着,丽妃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凤轻歌见此不由一笑,摇了摇头,这丽妃的性格简直和先前的绮罗有得一拼! 是夜,凤轻歌拿着几个折子,走到粱硕的寝殿前,正欲走进去,便听到一阵咳嗽声,不由脚步一滞。站在殿门口,向殿内远远望去,粱硕坐在御案前,低头批阅着奏折,不时地止不住的咳嗽。 凤轻歌面色微凝,迟疑了片刻,走了进去。 “既然身子不好,就多休息一会儿吧!我听说……你今天都咳血了!不管怎么样,自己的身体最重要!不然病得严重了,还怎么跟夜离策斗?”凤轻歌走到粱硕身后,替他顺着背,轻声开口。 “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管不了太多!”粱硕缓了面色,文弱的脸上满是疲倦。 凤轻歌眼眸微闪,拿出手中的折子,递了过去:“这些折子昨日我帮你看了下,发现梁国目前经济受控的最根本原因,在于原本为官商才能卖的百姓生活最基本的盐铁煤等物资,现在都是私商在运营,朝廷不能调控市场。所以才会被私商所控。而且梁国有三大弊端!” “三大弊端?”闻言粱硕温润的眼眸不由微闪。 凤轻歌点了点头:“第一大弊端,就是方才我说的官商取代私商的问题;第二大弊端,便是粱国的机关臃肿,部门罗列。人员冗杂又人浮于事。办事的程序复杂。效率低下,朝廷每年在这些机关的开支都越来越大,财政负担也日渐增重。常年积累的财政问题,是影响梁国积贫问题的一大原因。” 粱硕文弱的脸上不由一沉。 “第三大弊端,就是梁国的军队!” 闻言粱硕不由咳了咳,半响才抬眸看向凤轻歌,皱着眉头道:“梁国的军队有什么问题?我梁国的士兵是四国当中最多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凤轻歌打断粱硕的话,继而开口,“梁国的军队。是终身制的,人虽多,但却不精。一个士兵能打二十年仗,三十年仗,却不能打一辈子仗,等到老了不能上战场了,就成了老弱兵。老兵虽不能打仗了,但朝廷还得继续供粮,老兵越积越多,朝廷所需供粮的数也就越来越大,可以说,这个制度。将梁国每年的大半收入都吃掉了。兵多而不精,国大而不富,这就是梁国的弊端!” “终身制是老祖宗为了增加梁国的士兵,壮大梁国的军队才实行的,朕没想到会有这样大的弊端。”粱硕文弱的脸上依旧有些苍白。透着自责之色。沉声开口,“朕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一直以为在尽心为梁国,却连这些问题都没有发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每个国家都有它的问题存在,只不过当政者,往往被很多事情所扰,不容易看到而已。其实当初天凤国有不少问题,很多问题,我也曾忽略,直到卸下了皇帝这个身份,才看清!” 粱硕一瞬不瞬地看着凤轻歌,眼中多了些异样的情绪,正欲开口,却是重重地咳嗽起来。凤轻歌见此不由又替他拍起背来。 粱硕反手握住她的手,嘶哑着嗓子开口:“谢谢!” 凤轻歌眼中微凝,轻声开口:“你不用对我说谢谢,你......不是说过么?我是你娶的妻子,妻子帮自己的丈夫,是理所应当的事,不是吗?” 闻言粱硕不由微微一震,看向凤轻歌。 凤轻歌轻轻一笑,正欲收回手,身子蓦地被粱硕抱住,凤轻歌不由一滞。 粱硕抱着她,文弱的脸上,眸中微闪,凝声开口:“寞儿,我不会将你送给夜离策的!” 凤轻歌目光微凝,半响轻轻回抱住粱硕:“嗯!”等这次的事结束后,她就要真正学会做寞妃,做粱硕的妃子了。或许这样,也很好! 然而令凤轻歌没有想到的是,夜离策竟然会做得如此绝,没有给她和粱硕多半分的时间去处理经济问题,便又重重地给了梁国一击。 翌日清晨便有军情来报,夜离国再次攻下梁国的阜城,而与此同时,夜离国向梁国送来一样东西,令梁国朝中大臣皆是震惊和恐慌。这样东西,便是梁国怀远大将军,也就是丽妃父亲的大拇指。而在此之后,梁国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收到夜离国送来的东西。 先是怀远大将军的大拇指,再是太府卿的手,紧接着,是中州刺史的眼睛……此事引起朝中大臣的恐慌,纷纷聚集在宫中商讨对策。 “此次夜离国会向梁国挑起是非,起因皆为寞妃娘娘!陛下,臣以为,只有将寞妃娘娘交出去,夜离皇才会罢休!”一个白胡子大臣站出来道。 “陛下,周大人所言极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交出寞妃娘娘是唯一的办法!”另一个年轻官员亦是赞同道。 闻言粱硕不由面色难看:“寞妃乃是天凤国与梁国的和亲郡主,并非一般妃子,若朕将寞妃交出去,那将梁国的尊严置于何地?” “可是,若是照这样下去,梁国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城池!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人养不活自己。而现在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大臣受到迫害,说不定下一刻受害的,就是我们在场哪一位大人!”年轻官员一跪在地,“皇上,人命关天啊!” 此言一出,殿下的不少大臣跟着一跪在地:“皇上,人命关天!还请皇上做出抉择!” 粱硕面色微沉,文弱的苍白脸上带了些怒意:“朕叫你们来,是让你们探讨出应对之策,不是让你们一味地让朕将寞妃交出去!若朕将寞妃交出去,那朕如何给天凤国一个交代!” 此言一出,殿下不由一阵沉默。 “回皇上,夜离皇说的是让皇上送还他的皇妃,如今天凤国与北延国正打得不可开交,应该不清楚,夜离皇说的是寞妃娘娘。若是我们将寞妃娘娘送到夜离国,然后找个和寞妃娘娘年纪差不多的女子顶替着寞妃娘娘,作为和亲的妃子,应该掩人耳目!这样既可以解决夜离国对付梁国的问题,又可以继续维持和亲,并且保持结盟关系,给天凤国一个交代!还望皇上采纳!”忽一个大臣站出来开口道。 “皇上,吴大人所言,不失为万全之策!”梁国丞相闻言不由开口道。 “皇上!臣也以为,吴大人所言甚是!”另一个大臣也展出来道,“时辰不多了,马上又要过一个时辰了,还望皇上定夺!” 顿时,所有的大臣皆一跪下来,俯身齐声道:“还望皇上定夺!还望皇上定夺!还请皇上定夺!” 粱硕抬起头来,文弱的脸上眼中带着怒意,凝声道:“朕不同意!” “皇上!” “皇上!”跪在地上的大臣闻言不由一急,正欲再开口。忽一个清丽的女声蓦地在大殿门口响起:“让臣妾去吧!” 闻言众人不由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凤轻歌,目露诧异之色。 “寞儿……”粱硕也不由微诧。 “皇上让臣妾去吧!”凤轻歌穿着一身宫装,缓步踏进了殿中站定,随即向粱硕微微屈膝,“此事是由臣妾而起,理当不应该累及无辜才是!” 粱硕温润的眸微凝,露出复杂之色:“朕说过,不会将你送给夜离策的!” “皇上的心,臣妾领了!只是臣妾不想担下祸国殃民的罪名!”凤轻歌朝粱硕微微一笑,缓缓开口,“这件事,急需要一个了结,而臣妾才是解开这个结的关键,不是吗?”即便她很想逃离夜离策,不想与夜离策有半点牵扯,但如今,她与夜离策已经有了牵扯了,那么就应该做个了结,一味地躲避着他,也不是办法,而她现在更不能让她与夜离策之间的恩怨牵扯到别人身上! 夜离策当真足够了解她,也足够狠心,知道她最不愿意的,便是牵累别人!所以,这一场斗争,她还没开始反击,就已经输了!输得很彻底! 粱硕攥紧了手,手背的青筋突起,文弱苍白的脸上压抑着什么:“你是朕的妃子,朕不会将你送给夜离策的!” “皇上!”大殿中的大臣,闻言都不由微急。 “报!”忽一个太监急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跪在殿下,呈递着一个盒子,“启禀皇上,夜离国又送来了东西!” “呈上来!” 太监忙捧着盒子,递了上去,打开。 盒子一打开,一只手臂静静地躺在里面。 群臣不由一惊:“是……是归德将军的手臂!”大臣中立即有人认了出来。 粱硕看着盒子中的手臂,温润的眸透着压抑的怒意,白皙消瘦的手攥紧。 凤轻歌眼中闪过复杂,静静地看向粱硕:“让我去吧!” 群臣见此立即俯身在地,高声呼道:“还请皇上下旨!” “还请皇上下旨!” “还请皇上下旨……”(未完待续) 第一章 今夕何夕,三星在天 “那现在,由谁来代替寞妃娘娘继续天凤国与梁国之间的和亲?”朝堂上,忽有人提道。 “随便在皇宫中找个女子都可以代替!”吴大人开口道。 “不可,若是有天凤国的人前来梁国,见到寞妃娘娘,岂不是一眼就可以看穿!要找一个天凤国人,并且对寞妃娘娘极为相熟的人才行!”丞相大人不由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面色微凝。 “奴婢愿代替奴婢的主子留在宫中,代替主子继续维持天凤国和梁国之间的和亲!”忽身旁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震,转过头,看向身旁跪在地下的紫苏,脸上露出惊诧和复杂之色:“紫苏……” “紫苏是天凤国人,是寞妃娘娘身边的宫婢,没有人比紫苏更了解娘娘,所以紫苏还恳请皇上,让自己代替娘娘,继续维持天凤国和梁国之间的和亲!”紫苏一俯身,温婉的声音坚定地响起。 “紫苏,你没有必要如此!”凤轻歌复杂开口。 “主子,紫苏从来未真正为主子做过什么,这一次,就让奴婢为主子真正做点事吧,也让奴婢为天凤国做些事!”紫苏抬起头,看向凤轻歌,温婉一笑,“而且,如今也只有紫苏最合适,不是吗?” 凤轻歌一步一步走出梁国皇宫,走到宫门口,看着宫门骑着马的一行,不由脚步一顿。 一行翻身下马,半跪在凤轻歌面前:“主子命属下前来迎接娘娘!” 一旁粱硕文弱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冷色。 “娘娘……”凤轻歌喃喃出声,嘴角划过一丝嘲讽。“哪国的娘娘?” “娘娘自然是我夜离国的皇妃娘娘!”一行拱手道,“皇上已下旨昭告天下,夜离国将在今日迎娶梁国宫女,并封为夜离国皇妃!” “还请皇妃换上皇上为皇妃准备的嫁衣!”一行接过身旁黑衣人递过来的嫁衣。 白色的?凤轻歌看着一行手中的白色嫁衣。(.)眸中掠过一丝波动。伸手缓缓摸向白色的嫁衣,夜离策,竟然准备的是白色的嫁衣…… 粱硕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转过看向一行,文弱的声音带了冷意:“夜离皇是什么意思?” 凤轻歌反手捏住了粱硕的手,向他摇了摇头,粱硕温润的眸不由一紧。 凤轻歌转眸看向一行,淡淡道:“嫁衣,我不会穿!” 话音刚落,一个太监捧着一个盒子急匆匆地赶来。在粱硕面前跪下,声音发颤:“皇上……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他……” 粱硕忙接过盒子打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躺在里面。 凤轻歌不由一震。 “咳咳咳!咳咳!”粱硕拿着盒子,不由一下子重咳起来。脸色苍白而难看,一拿开手,手上已多了斑驳的血迹。 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紧,连忙拿帕子替他擦着血迹,转眸看向一行,冷声开口:“夜离策究竟是什么意思?” “皇上说,只有皇妃亲自穿上嫁衣走到皇上身边,梁国的这些事,才会停止!”一行面无表情开口。 “看来夜离策在梁国朝廷官员中安排了杀手。是不是?”凤轻歌看着一行,冷冷一笑,见一行没有说话默认,凤轻歌一手抓起他手中的白色嫁衣,冷声开口,“好!我换!不过。告诉夜离策最好现在就停止,否则若是梁国朝廷再有任何一个人有损伤,夜离策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凤轻歌穿着一袭白色嫁衣走出轿子,看着宫门前穿着一袭白衣的夜离策,忽然觉得有些讽刺。自他变回夜离策的身份,就从未穿过白衣,没想到,当他再次穿白衣的时候,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夜离策一袭白衣,清然而立,风微微吹起,掀起他的衣袂,恍如神祗。一双如墨般深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伸出手来。 凤轻歌眼眸微闪,微提起裙摆,缓步向他走过去。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并没有将手递过去。 “夜离策,你又赢了!现在梁国被抬高的物品价格,可以恢复了么?夜离国的兵,也可以撤回了么?还有……” 凤轻歌正欲接着开口,夜离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向阶梯上走去。 凤轻歌刚欲挣扎开口,沙哑的声音便在身旁淡淡响起:“我说到便会做到,凤轻歌,今日是你我成亲的日子,不提别人!” 凤轻歌不由身子一僵,随即嘴角挑起一抹嘲讽:“夜离策,成亲封妃,不过是你将我名正言顺带到夜离国的由头,如今我人已经在夜离国,你没有必要再来那套虚假的东西吧?” 夜离策深黑的眸子掠过一丝什么,面容清冷,握住凤轻歌手腕的手一紧。 “嘶――”凤轻歌不由低呼一声,看向夜离策,微怒道,“你做什么?!” 夜离策没有说话,完美无瑕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径直将她拉到凤吟殿。 凤轻歌看着张灯结彩,亮起红色灯笼,贴着“喜”字的凤吟殿,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复杂地看着夜离策:“你到底要做什么?” “既然已经封妃,你便是我的皇妃,该做的自然都要做完!”夜离策沙哑而淡淡开口。 “是啊,只不过是一个妃子!所以现在也不用拜堂,直接入洞房了!”凤轻歌眉头一挑,讽刺开口。 夜离策面色不变,沙哑开口:“是进行上一次没有完成的仪式!” 上一次?凤轻歌不由微微一怔,眼中掀起波动。上一次……上一次她还是天凤国女帝,他只是楼君煜,她与他成亲。拜天地,走过石子路,喝合卺酒…… 凤轻歌抬起眸,看向夜离策。淡漠道:“抱歉,我不记得与夜离皇有过什么仪式!” 闻言夜离策眸中微闪:“既然忘了,就再来一次!”说着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凤吟殿。 “皇上!”锦澜见着从凤吟殿走出的夜离策,目光移到凤轻歌身上,明显微微吃了一惊,又忙地下头来,却是不知该如何唤凤轻歌。如今的凤轻歌换的是绮罗的面皮,她不认得,也实属正常! “去准备一个喜堂!”夜离策清冷开口。 准备喜堂??!锦澜不由一惊。看向夜离策,脸上露出诧异之色,随即又忙低下头来:“是!” “当初我与楼君煜举行大婚是一个错误,如今我与成为了夜离国皇帝的你成亲,更会是一个错误!”凤轻歌转眸看着夜离策。淡漠开口。 “皇上,喜堂布置好了!”锦澜走到夜离策跟前,曲膝行礼道。 夜离策握住凤轻歌的手走进了喜堂:“是不是错误,由我说了算!” 锦澜看着夜离策,迟疑开口:“皇上,太后娘娘……不愿意来主婚!” 夜离策黑眸微闪,看着锦澜,淡淡开口:“那就由你来主婚!” “啊?皇上说……奴……奴婢主婚?”闻言锦澜面露震惊,指了指自己。有些结结巴巴,连忙摆手开口,“那……那怎么行呢!奴婢……奴婢怎么能做主婚人呢!” 夜离策淡淡地扫向锦澜:“你若不肯,也可!” 锦澜闻言方松了一口气,夜离策沙哑而淡淡的声音继而响起:“明日自己去浣衣局报到!” “啊?”锦澜瞬间胯下了脸。 “一拜天地!”锦澜站在大堂旁,扬声道。 凤轻歌站在大堂中。没有弯下腰,看着夜离策,嘴角微挑:“若我与你拜堂,那你娶的,是凤轻歌,还是绮罗,或是秋寞?” 夜离策闻言深黑的眸中掠过一丝光芒,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凤轻歌,半响,清淡开口:“你便是你,无论换多少个名字,换多少张面皮,都只是你!” 闻言凤轻歌身子不由一滞。 锦澜看着站在大殿中的两人,有些搞不清状况。这是她见过的最奇怪的大婚,没有高堂亲戚朋友在场不说,她自己还莫名其妙的是主婚人。皇上和那位姑娘穿着一身白衣拜堂都不说,还尽说些她听不懂的话。更重要的是,当初连寒妃娘娘封妃,皇上都不曾准备大婚,这一次,就算太后不愿意出来主婚,皇上竟然还要完成婚礼,而这位姑娘又似乎不愿意的样子。她……到底是什么人? 夜离策扫了一眼一旁的锦澜,淡淡开口:“继续!” 嗯?这一拜天地两个人都没拜下去,还要继续?!锦澜不由欲哭无泪,扬声道:“二拜高堂!” 堂上的两个人,仍是一动不动,对望着没有拜下去。 锦澜更加欲哭无泪,继续扬声道:“夫妻对拜!” 凤轻歌闻言目光微闪,仍是没有拜下去,半响开口道:“夜离策,你这样做,举行这一个仪式,没有半丝意义!” 手蓦地被抓住,夜离策面色清冷,将她拉出了喜堂:“有没有意义,我很清楚!” 锦澜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由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不仅婚礼不正常,连皇上也不像平时的皇上! 月夜之下,倾泻了一地的银光。夜离策脱下鞋,将凤轻歌抱起,赤足缓步走在石子路上,完美无瑕的绝世容颜,在月光下透着淡淡的光华,犹如神祗般不可直视。一双黑曜石般眸子透着细碎的光芒,动人心魄。 沙哑而清淡的嗓音如流水般,在寂静的夜中缓缓响起:“鸾凤和鸣,连枝连理,并蒂荣华,大婚大禧!今夕何夕,三星在天!” 凤轻歌僵硬着身子,被夜离策抱在怀中,心中满是复杂,眼前的场景,情不自禁地与五个多月前的画面渐渐重叠。 “坎坷过,磨难无阻隔,事事相和!” 坎坷过,磨难无阻隔,事事相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未完待续) 第二章 流言不靠谱 “因为相爱而在一起的人,会觉得幸福,可因为恩怨和仇恨纠缠在一起的人,只会觉得负累和痛苦!”凤轻歌静静地被他抱在怀中,缓缓开口,“夜离策,我们不要再纠缠了,好不好?” 夜离策闻言,眸光渐深似压抑着什么情绪,完美无瑕面容上透着清冷,半响,薄唇轻启:“即便是痛苦,凤轻歌,我也不会允许你从我身边逃开。(.好看的小说)” 凤轻歌撇过头,一滴湿热从她眼眸滑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破碎,浸入他的手心。 夜离策身形不一滞,心口掀起一阵痉挛,清冷的脸上不由脸色微白。夜离策眸光微凝,强行压制住心口作祟的蛊虫,抱住她的手微微一紧,随即缓了面色,缓步向凤吟殿走去。 清晨殿中照进来第一缕阳光,凤轻歌缓缓睁开疲倦的眼眸,看向面前搂着她,闭着眸,容颜绝世,风华绝代的男子,眼中透着复杂之色。 夜离策搂着她一夜,她便也一夜无眠。脑中想过很多东西,却也什么都没想明白。 夜离策缓缓睁开黑曜石般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眸,眸中微闪。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眼眸,沙哑而清淡开口:“再多睡一会儿吧!” 凤轻歌没有说话,静静地闭上了眸子,她的确要好好睡一会儿了。 夜离策看着她,黑眸微闪,半响动作轻微地起身下床,穿戴好龙袍,走出殿门。 “皇上。您醒了?”锦澜端着盆子正欲叩门,见夜离策出来,忙退后一步低头道。 夜离策看着她手中的盆子,淡声道:“先别进去。让御膳房准备些膳食,等过了午时再进去。” 午时?锦澜不由微微诧异,午时那不太晚了么? “她昨夜未睡好。让她多睡一会!”夜离策淡淡开口。 闻言锦澜看着脸色似乎带了些疲倦的夜离策,忽想到什么,顿时脸颊有些泛红,嚅嚅道:“奴婢知道了!” 凤轻歌听着殿外离开的脚步声,重新闭上了眼睛。 凤轻歌再次睁开眼时,大片的阳光已经照射进殿内,殿门外也恰恰响起了锦澜的敲门声。 凤轻歌微微坐起身来。开口道:“进来!” 锦澜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见凤轻歌起来,不由道:“皇妃,您醒了?” 凤轻歌看了一眼,身边的白纱裙:“有别的颜色的衣服吗?” “有的。奴婢这就给您去拿!”锦澜放下盘子,走到柜子前打开,又不由一顿。 “怎么了?” 锦澜看着凤轻歌,迟疑开口:“皇妃,柜子里的衣服……都是小草姑娘的!” 闻言凤轻歌眸中微闪。 锦澜见凤轻歌没有说话,不由开口:“这座凤吟殿以前是小草姑娘在住,可是后来……” 凤轻歌淡淡地打断锦澜的话:“没关系,去随便拿一件衣服吧!” “啊?”锦澜不由得一愣,“可这些衣服的规格都并非属于皇妃的品级……” “我不在乎这些。穿什么都一样!” 锦澜回过神来,忙道:“是!” 凤轻歌穿好锦澜给她拿的紫色宫裙,将被子铺好。 锦澜看着铺好被子的凤轻歌,又不由一诧,随即忙道:“皇妃,这些事应该是由奴婢来做的。您不必亲自动手!” “总归要自己做些什么,才不至于像废人一样!” 什么都要别人做,那不跟废人一样!一个声音蓦地从锦澜脑中响起,锦澜有些怔怔地看着凤轻歌,低喃出声:“这句话,怎么和小草姑娘说的差不多……” 凤轻歌听见锦澜的低喃,眼中微闪。想不到,转了一圈,她还是再次又回到这里。(.)只不过,同样的人,变成了不一样的面皮,不一样的身份。第一次是小草姑娘,这一次……是皇妃! 凤轻歌低头吃着饭,忽想到什么,抬头看向锦澜:“我的封号是什么?” “皇妃,您应该自称‘本宫’的!”锦澜忍不住提醒,见凤轻歌淡淡地看着她,又忙道,“皇妃的封号就是皇妃啊!皇上没给皇妃的封号加任何字,说起来,这还是绝无仅有的,代表着在夜离国后宫除了皇后最至高的尊荣,连怀有身孕的寒妃娘娘,和尘妃娘娘都不曾享有这样的殊荣!” “尘妃娘娘?”凤轻歌眉头微挑。 “尘妃娘娘,就是平西王的女儿,栖尘姑娘!” 她真的做了夜离策的妃子了?呵!倒真是称心如意了,如愿以偿了!只不过,若是她没回到夜离国还好,既然回来了,那么,栽赃陷害,怂恿太后派兵杀她,差点害死傅秦翊他儿子的那笔帐,是不是该好好算算?! 接下来,她从锦澜口中得知,她被夜离策用计逼来夜离国在民间的版本是这样流传的。跟着秋寞郡主和亲陪嫁的宫婢,曾是天凤国女皇身边的宫婢,而在四国会盟之时,那个宫婢便于夜离皇情投意合,芳心暗许。但出于当时夜离国与天凤国之间的关系紧张,便只能劳燕分飞,相隔两国。 后来,夜离皇得知那宫婢跟着秋寞郡主陪嫁到梁国,便再也按捺不住思念之情,向梁国提亲。但由于梁国与天凤结盟,秋寞郡主又不舍陪嫁丫头,便没有应允这桩婚事。夜离皇情切之下,只得向梁国出兵,最后梁国被逼无奈,将那陪嫁丫头送给了夜离皇。于是乎,那陪嫁丫头便一朝麻雀变凤凰飞上枝头,成了夜离国唯一没有冠上名号的皇妃!至于那个陪嫁丫头的名字,有人说是紫苏,有人说是绮罗,更有甚者说是宁蓝! 凤轻歌闻此不由觉得好笑。硬生生把一桩强取豪夺的事变成一段美丽曲折的爱情故事,将夜离策变作一个痴情风流的帝王,不得不说,流言,还真是多般不靠谱! “皇妃……您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啊?”锦澜看着凤轻歌,不由道。 “我的名字……”闻言凤轻歌目光变得悠远,“我的名字……如今我也不知道了……” “皇妃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锦澜不由目露诧异,奇怪道。 “我有过太多名字了,也有过太多身份,从来……都没真正做过自己,到最后,就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谁了!”凤轻歌目光微凝,轻声开口。 闻言锦澜敛下眸:“我知道,锦澜也是有过很多名字,锦澜做乞丐的时候,乞丐爹爹叫锦澜包子;做青楼打杂丫头的时候,叫梨花;做宗政大人家丫头的时候叫小翠;后来被宗政大人家的五夫人鞭打时,撞见了皇上,才得幸被皇上带进宫里来,被赐名为锦澜!” “奴婢最喜欢的……是锦澜这个名字!奴婢也只想永远待在皇宫,为皇上做事,所以奴婢现在只是锦澜!”锦澜看向凤轻歌,“奴婢虽然不知道,皇妃经历过些什么,但是皇妃真正想做哪个自己,就做哪个自己吧!” 闻言凤轻歌不由如醍醐灌顶,嘴角轻轻扬起。她怎么忘了,不管是顶着谁的脸,谁的身体,谁的身份,体内的这个灵魂,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她虽然左右不了身份和身体,但却可以左右自己的心。 凤轻歌看向锦澜,认真道:“谢谢你,锦澜!” 闻言锦澜忙道:“奴婢只不过说几句话而已,皇妃这样说,就折煞奴婢了!” “锦澜,现在,我知道自己是谁了!” “?”锦澜不由看向凤轻歌,面露疑问。 “其实,我的名字叫秋寞!从出生到二十岁,都是秋寞,而我真正想做的,也是秋寞!” “秋寞?那不和秋寞郡主的名讳一模一样吗?”锦澜更是奇怪了,忽想到又睁大了眼,看着凤轻歌,难以置信道,“二十岁?皇妃已经二十岁了吗?可是……皇妃看起来,最多也不过十六岁,怎么可能……” 凤轻歌看着被在自己弄得彻底凌乱的锦澜,不由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的弧度。 事实证明,还没等她去找莫栖尘,莫栖尘便按捺不住,来了凤吟殿。莫栖尘如此会按捺不住来凤吟殿一窥究竟的原因,她很清楚。因为莫栖尘在来凤吟殿看到她,惊讶诧异过后,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夜离策出兵以逼迫的手段将她从梁国接回来,以及她入住凤吟殿的事,让她怀疑是她凤轻歌又再次回来了。而在看到她披着绮罗的这张脸后,莫栖尘又以为她是绮罗。 既然莫栖尘先是怀疑她是凤轻歌,又以为她是绮罗,倒不如,让她彻底弄不明白她是谁! “妹妹从梁国远嫁到我夜离国,这几日在这宫中可还住得习惯?”莫栖尘穿着一身明黄的宫装,笑道。 凤轻歌斜靠在椅背上,丢了颗葡萄丢进嘴里,懒懒道:“‘妹妹’这二字可当不起,本宫的爹娘只生了本宫这么一个女儿,本宫似乎也没有听说本宫有个走失的姐姐!”说着凤轻歌吐掉葡萄皮,拍了拍手,对着莫栖尘一笑,“所以,不介意的话,还有劳尘妃娘娘唤本宫的封号!” 闻言莫栖尘,笑容依旧,面色未变:“妹妹远道而来,在这夜离国无亲无故,你我同为策的妃子,姐妹相称也是应该。而且,妹妹也可以有个照应,不是么?” “尘妃娘娘言之有理!”凤轻歌点了点头,一副赞同的模样。莫栖尘见此,红唇不由轻挑,凤轻歌却又是一转言,笑道,“只不过,本宫向来没有随便攀亲道故的习惯,而且,想必尘妃娘娘也听说了,本宫出身丫鬟,尘妃娘娘这个亲,本宫也高攀不起!”(未完待续) 第三章 撕破笑脸 闻言莫栖尘脸上的笑微僵,细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身后的宫婢更是气呼呼的,正欲开口。莫栖尘使了个眼色,那宫婢才将要说的话吞进了嘴里,脸上满是不满。 莫栖尘一转眸看向凤轻歌,依旧保持着端庄亲和的笑:“皇妃娘娘若是不肯,便也罢了,本宫也不强求。不过,皇妃娘娘倒是个直言直语极有个性的人,也难怪策会喜欢!” 凤轻歌丢了一颗葡萄进嘴里,极为敷衍性地一笑:“多谢夸奖!” 凤轻歌不冷不热的回答令莫栖尘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莫栖尘眼中一闪,脸上恢复着笑,站起身来:“本宫还有些事,就不多叨扰了,皇妃娘娘若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本宫,都是一个宫里的女人,本宫会尽力多帮帮的!” 凤轻歌一点头,微微一笑,并没有站起身来:“那尘妃娘娘慢走,本宫就不多送了!” 莫栖尘眼眸一阴,脸上保持的笑在转身间消失全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上,满是阴霾之色。身后的宫婢轻哼了一声,跟了上去。 “娘娘,珍儿不明白,那个什么皇妃不过和珍儿一样是个宫女出身的,她那样不识好歹,您还对她那么客气做什么!” 莫栖尘脚步一顿,红唇轻动,复杂开口:“若真只是一个宫女出身的也就罢了,只怕没那么简单!” “怎么不简单?”珍儿不由更加不解了。 “这些事,你没有必要弄清楚!”莫栖尘眉头一皱道。随即轻移莲步向前走去,眼中却是微凝。绮罗郡主。她曾在花满楼见过,那张脸的确和绮罗郡主一模一样,可是那性子,看上去。似和绮罗一样骄横倨傲,却又好像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最重要的,是策对她的态度! 凤轻歌看着莫栖尘离开。站起身来,撑了个懒腰。 “娘娘!你刚才那样做不怕得罪尘妃娘娘吗?”锦澜见她态度散漫,没有半分紧张在乎的模样,不由又担忧道,“毕竟尘妃娘娘可是平西王的女儿,背后有平西王撑腰啊!” 凤轻歌闻言一笑:“我虽并非夜离国人,但夜离国的事也不是一无所知。平西王。总有一天,会从摔下去!” 闻言锦澜不由吃了一惊:“平西王如今是朝中权位最高的,皇上也很是敬重他,娘娘怎么会这么说呢?” 凤轻歌拍了拍她的肩:“我不过是瞎猜的,这你也信了!”说着走进内殿。“我再睡一觉,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用叫我了!” 锦澜反应过来,不由道:“娘娘,这种事怎么能瞎猜呢!” 凤轻歌轻轻一笑,在床榻上躺下,眼眸微闪。平西王如今的确是夜离国权位最高的人,可树大,也最招风。他不止是夜离国最位高权重的人。却也是夜离策最忌防的人。若平西王只窝在他的封地,吃喝享乐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居功自傲,自持甚高,还屡次挑衅皇权。夜离策能容他到现在,不过是因为他有着复国功臣的名头,暂时不宜动他。而平西王也还未触到他的底线罢了!若是平西王一旦触到夜离策的底线,下场,就难说了!因为一个皇帝,再怎么宽大容忍,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臣子挑衅皇权,更何况,那个人是夜离策…… 这几日,夜离策时常夜宿在她的寝殿,两人虽睡在一张床榻上,但所幸他只是抱着她入眠,并未曾做过什么别的事。但她却是开始渐渐习惯每每在白天睡觉,晚上……便是一夜未眠。 夜离策并不对她封锁有关夜离皇宫以外的事情,而她也常常能从锦澜那里打听到一些事。比如这次天凤国与北延国开战,领兵出征的并非定北大将军,而是傅秦翊! 听说傅秦翊每每亲自做先锋,领兵冲在最前面,打仗的方法也似不要命了般的打法,兵行险着,常常死里逃生,从险中求胜。凤轻歌不由微恼,傅秦翊,他到底在做什么,当真是不要命了吗?且不说胜与败,这样做也太过冒险,而阿黎竟然也放心地任由他这样做! 凤轻歌用完早膳,站在桌案前,拿着毛笔信手画着画。看着纸上的画,百般不满意,便随手揉成了一团。 “皇妃!尘妃娘娘来了!”锦澜走进殿内,看着桌案前的凤轻歌,通报道。 “哦?”闻言凤轻歌嘴角不由轻挑,“去迎尘妃娘娘进来!” 自从那一天,莫栖尘在她这儿,热脸贴了冷屁股后,倒也没常来。偶尔过来坐坐,也不过是来做做样子,或是刺探军情,试探试探她。 不过,每次莫栖尘来,她都不冷不热的,不按常理出牌,说话也时常颠三倒四,没个逻辑,极为无厘头。也亏得莫栖尘是个人才,每每都能够保持一张笑脸坚持到最后离开,而且,还能继续坚持来她这里。 凤轻歌方放下笔,莫栖尘就走了进来。 凤轻歌看着莫栖尘,微微一笑:“尘妃娘娘来得正好,本宫还有些事想请尘妃娘娘帮忙!” “皇妃娘娘又何须客气,本宫说过,皇妃娘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可找本宫帮忙,本宫若是能做到,定然也会帮忙的!” “那自然是极好了!”凤轻歌重新拿了一张白纸展开,“本宫本想画一株黄色的夹竹桃,可是却找不到实物照着画,不知尘妃娘娘可知哪里有黄色的夹竹桃?” 闻言莫栖尘面色微变,看着凤轻歌,红唇一挑:“皇妃,怎么会想着画黄色的夹竹桃?” “怎么?不可吗?”凤轻歌面露讶异,“本宫听人说,这宫中本来是没有夹竹桃的,后来似乎进贡了一些黄色的夹竹桃。当时这个寝殿,也搬来一些了的!”凤轻歌似想到什么,又道,“对了。本宫似乎还听说,尘妃娘娘的父亲,平西王的封地。似乎盛产不少夹竹桃,难道,不是这样?” 闻言莫栖尘细长的丹凤眼一闪,随即红唇一挑:“本宫的父亲封地中的确盛产不少夹竹桃,至于有没有进贡到宫中来,这一点,本宫倒是不清楚。不过黄色夹竹桃是有毒之物。而且,从封地到皇宫,也相隔甚远,想来父亲也不会将这种花让人进贡到宫中来!皇妃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些?怕是弄错了吧!” “宫中闲言碎语众多,本宫也是无意中听到的。至于哪里听到的,本宫也记不清楚了!本宫不过是曾见过这种花,觉得甚为好看,才想要画下来看试试,倒不知这种花是有毒的,如此听尘妃娘娘说,想要照着实物画下来,倒也不大可能了,还真是可惜了呢!” “本宫对这种花倒颇为熟知。皇妃若是不介意,本宫便替皇妃画个样本这样可好?” 凤轻歌一笑,忙将画纸展开,将笔递给莫栖尘:“那是再好不过了!那便有劳尘妃娘娘了!” 莫栖尘见凤轻歌如此,细长的凤眼中闪过一丝暗光,随即将笔接了过去。在白纸上画了起来。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莫栖尘便将花画好了,凤轻歌看着桌案上画的栩栩如生的夹竹桃,眼中微闪。 “皇妃,水漪姑娘来了!”锦澜忽通报道。 凤轻歌嘴角微微扬起:“快让她进来!” “皇妃,你要的黄色夹竹桃的样图,我给你画好了!”楼水漪还未走进殿门,轻灵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见着莫栖尘,如水般清灵的面容上不由露出诧异之色,随即一笑,“栖尘姐姐!” 莫栖尘点了点头,见着楼水漪手中的画,细长的丹凤眼中不由微闪。 凤轻歌看向莫栖尘:“本宫之前就请水漪替本宫画了一幅,本不该在麻烦尘妃娘娘。不过本宫觉得,每个人所见到的黄色夹竹桃都不同,多一幅,本宫也好多一个参考,尘妃娘娘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会!”莫栖尘红唇一动。 凤轻歌一笑,将两幅画并列摆在了一起,随即朝殿门外,扬声道:“小竹子,进来帮本宫把这两幅画裱起来!” “是!”殿门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随即一个瘦瘦小小的太监走了进来,看着桌案上的两幅画,不由道,“呦!皇妃娘娘,你折腾了一早上,可算画出来了,奴才今儿个都见您撕烂了好几幅了!而且小竹子这一看,就知道皇妃娘娘一幅比一幅画得好!” “哦?”凤轻歌眉头一挑。 闻言,莫栖尘脸色明显变得有些难看。而楼水漪睁着一双水眸,明显还有些不明所以。 小竹子指着一幅依稀开着的,清雅的黄色夹竹桃,又指着另一幅开得极为繁盛的夹竹桃道,“您看,您这一幅,就明显比这一幅就画得好多了!奴才这个不懂画的人,都看得出来……” “放肆!”凤轻歌面色一冷,斥声道,“这两幅画分明不相上下,各有千秋,哪里容得你这个奴才胡乱评价!” “可是……”小竹子不由吓得跪在地上,却是欲辩解道,“可是这两幅画,明明就……” “不许再胡说,尘妃娘娘的画,其容你这个门外汉,在这里胡说!”凤轻歌板着脸道。 莫栖尘脸色难看,脸上没了常挂着的笑,看向凤轻歌:“本宫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尘妃娘娘,今日这么早就走吗?”凤轻歌似想到什么,急忙道,“是不是小竹子……尘妃娘娘不要介意,小竹子这个人直言直语,脑子又笨……” 莫栖尘牵强一笑:“不是,是本宫的确有些事,改日再来拜访!”说着一转身,面色难看地出了凤吟殿。 楼水漪似也认识到什么,不由跟着莫栖尘赶了出去:“栖尘姐姐,你不要生气,水儿不该画那幅画的……”(未完待续) 第四章 你不许看! 凤轻歌听着楼水漪的话,想象着莫栖尘更加难看的脸,不由“扑哧”一声,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超多好看小说]一拍小竹子的肩道:“行啊!小竹子,还真有你的!” 小竹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皇妃是小竹子的主子,皇妃让小竹子做什么,小竹子当然万死不辞!” 锦澜见这情况,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皇妃,你这是……” “不过是看某人天天维持这一张假笑脸太累了,所以想让她卸下那张笑脸放松放松而已!”凤轻歌看着桌案上的画,嘴角一挑。 莫栖尘这个人看似和善,其实性子高傲好强,自小便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样样都很精通,不甘于人后,且长袖善舞,做事圆滑。即便当初做了花满楼的楼主,也并不曾真正将自己看做只是一个青楼中的女子。 但唯一有一点,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莫栖尘学的东西诸多,样样精通,但也有个问题,那就是每一样精通的程度有限。再怎样好,比起专攻一门的人,且就会看出些差异。就像在精通画画,仅仅在作画上颇有造诣的楼水漪。 其实光看这两幅画,莫栖尘的画并不比楼水漪逊色多少,她只不过,是利用莫栖尘高傲好胜的心里,来打击她一番而已。莫栖尘会受到刺激,不是因为楼水漪那幅画,而是因为,小竹子的那一番话,明显地再说,她输给了楼水漪。 至于画黄色的夹竹桃。她也只不过是想提醒提醒她,她做的那些事,不是没有人会发觉的!最重要的是,莫栖尘的那张伪装的笑面。她看着都觉得很累。所以很想来撕开来看看。至于莫栖尘会有什么反应,就不在她的考虑之内了! 凤轻歌伸了个懒腰,正欲继续每日的例行一睡,楼水漪便又去而复返。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楼水漪看着凤轻歌,清灵的脸上有些激动。 “本宫做了什么?”凤轻歌看着楼水漪有些好笑。 “你……栖尘姐姐好心给你画画,你却让人那样说……”楼水漪紧颦着眉,脸上满是不满。 “替本宫画夹竹桃的样本是尘妃自愿提出的,本宫并没有强求。再则,当初是本宫答应你。帮你当上夜离策的妃子,你才会帮本宫画这幅画。莫栖尘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来凤吟殿,而本宫却恰恰在这个时候邀你过来。今天会有这么一桩事,不要说,你丝毫没有想到过!”凤轻歌淡淡开口。 “我……”楼水漪被凤轻歌堵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凤轻歌继而道:“况且今日,本宫只是让她面子上过不去而已。若以后你当上你策哥哥的妃子,就不止是让她面子上过不去了!” “不是的!如果我做了策哥哥的妃子,栖尘姐姐会为我感到高兴的!”楼水漪闻言有些激动的反驳道。 “哦?是么?”凤轻歌嘴角一挑,抬手掀开内殿的幔帐,“即便是再大度的女人,也不会毫不介意的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更何况,是自己身边的人!你真的确定?” “……”楼水漪不由捏紧了手。脸上露出犹豫和迟疑之色,随即一抬眸道,“那你呢?你也是策哥哥的妃子,为什么还愿意帮我?” 凤轻歌脚步一顿,看向楼水漪。目光微滞。随即淡淡开口道:“因为我不爱他!” “我不信!怎么可能有女人不喜欢策哥哥,策哥哥那么完美。那么好……”楼水漪脸上满是不信。 凤轻歌眼眸微凝,嘴角微挑,轻声开口:“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一个强迫我,禁锢我,让我失去自由,将我欺骗得彻彻底底,毁灭掉我所有自尊的人吗?” 闻言楼水漪不由一怔,喃喃出声:“你是说策哥哥?怎么会……”楼水漪回过神来时,再一抬眸,凤轻歌已走进了内殿,眼前只剩一片轻轻摇晃的青色幔帐。[.超多好看小说] 夜离国的天气和天凤国一样,有些偏热,不如梁国那样清凉。凤轻歌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又吃了饭,身上已经满是热汗,便唤锦澜准备些凉水沐浴。 凤轻歌脱了衣衫,进了木桶,触碰到冰凉的井水,不由浑身打了个颤。等身体慢慢适应了水温,才将整个人浸在水中。感觉到冰凉的水冲走了身上的热意,凤轻歌不由舒服地轻呼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锦澜提着一桶清水,正欲往殿内走,便撞见了夜离策,不由放下木桶,一屈膝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 夜离策面色清淡,淡淡开口:“皇妃呢?” “皇妃在沐浴!” 闻言夜离策黑眸看向锦澜身旁的木桶,颀长的身形一弯,修长的手指微微探进了水里,眉头微皱:“她用井水?” “嗯!”锦澜愣愣地点了点头,“皇妃说,天气太热了,所以想洗个凉水澡!” “泡了多久了?” 锦澜想了想回答:“大约快一个时辰了!” 夜离策眸光微闪,走进了内殿。 “哎!皇上!皇妃说她想……”锦澜见此不由急忙开口,看着已经走进了内殿的夜离策,声音不由渐弱,“她想多洗一会儿,不要打扰她的……”锦澜有些看着地上的水桶,不由叹了口气。 凤轻歌闭着眼,泡在木桶里,迷迷糊糊中,整个人似乎脱离了水,悬空了起来,紧接着被什么裹住。凤轻歌不由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抱着她的夜离策不由瞪大了眼睛,挣扎着,慌张道:“夜离策你怎么在这里!放开我!” 夜离策看着她,眉头微皱:“谁让你用井水洗澡的!” “我喜欢用井水洗,就用井水洗,喜欢用热水洗就用热水洗,夜离策,你不是连这也要管吧!”凤轻歌微微恼怒地,胡乱挣扎着,“你放开我!” “别动!”夜离策将她按在怀中,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的身子不宜受凉!” 凤轻歌闻言微恼地挣扎道:“现在是热得要命的夏天,又不是冬天!有什么受凉不受凉……”忽身上一凉,原本裹在身上的薄被蓦地被她挣扎着掉落下来,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凤轻歌不由身子一僵,声音也跟随着戛然而止。 夜离策黑曜石般的眸子不由变得幽深。凤轻歌抬起眸对上夜离策幽深的眸,不由一把捂住他的眼睛:“不许看!” 夜离策黑眸微动,睫毛刷过她的手心,凤轻歌不由手一颤,更紧地捂住他的眼睛。身上蓦然裹上一件纱裙,温热的手指握上她捂住他眼睛的手,扳开,指尖在她手背带起一阵灼热。 凤轻歌低头看着仍有些衣不蔽体的自己,不由又死死地蒙着他的眼睛,慌张道:“夜离策,闭上眼睛,你不许看!” “凤轻歌,不要靠我太近!”夜离策的声音压抑着什么,低沉沙哑得厉害。 “谁离你太近,是你…...”反驳不满的话脱口而出,凤轻歌不经意一低下头看着几乎是手臂搂着夜离策,整个人全身赤裸地贴在他身上的自己,不由一惊,忙松开了手。又因动作幅度太大,整个身子又是向后倾去。 夜离策长臂一伸,将她捞了回来,抱在怀中,微微无奈地一叹。替她将纱裙裹好,向床榻上走去。 凤轻歌经方才一事,也不敢轻易乱动,任由夜离策将她抱回了床榻。 夜离策将她用薄被裹了起来,放在床榻上。凤轻歌搂着薄正欲开口让夜离策出去,自己好穿衣服。夜离策却是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中,睡了下来,淡淡而沙哑开口:“睡觉!” 凤轻歌挣扎着要起来:“夜离策,我衣服还没穿!” “明天再穿!”夜离策将她的头按在胸口,声音低哑。 “夜离策,我头发还是湿的!”凤轻歌一抬头,微恼道。 “我给你烘干!”夜离策眼眸一闪,将她抵到头重新按在胸口,手运气内力替她烘干着头发。 凤轻歌不由一抬头道:“我饿了!” 夜离策:“……” 凤轻歌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已去上了早朝,没了夜离策影子的大殿,不由撇了撇嘴。昨夜她说肚子饿,慢悠悠的吃了好半天,吃完了又说吃撑了要散步,于是夜离策便带着她半夜围着皇宫转了大半圈,转了大半圈后,她又说热得不行要洗澡,洗完澡后又说想喝御膳房做的银耳汤,喝完银耳汤又说……总归一直折腾到快天亮才消停,而夜离策竟然也陪着她任她折腾到天亮,连床边都没挨就接着去上了早朝。 她白天了睡过觉,晚上自然是没有瞌睡的,所以才百般折腾,不愿意躺死尸一样僵着身子一晚上不能动,可夜离策白天是没有睡过觉的,竟然还真能任由她折腾! 凤轻歌微微一叹,闭上眼睛,今天晚上,大概他就不会来了! 凤轻歌是睡着睡着从床上掉下来才醒的,想着跟楼水漪还有约,便索性起来吃了些东西。 “皇妃,楼姑娘来了!”锦澜一进殿门,看着凤轻歌通报道。 闻言,凤轻歌眼眸一闪:“让她进来!” “本宫既然答应帮你,就绝不会只是敷衍你!”凤轻歌看着楼水漪喝着茶道,淡淡道。 “你要怎么帮我?”闻言楼水漪不由开口问道。(未完待续) 第五章 坏了肚子 “皇上虽与自小一起长大,与你尤为亲近。可是有一点你却不得不承认,他只拿你当妹妹!”楼水漪正欲开口,凤轻歌抿了一口茶,没有让她开口,继而道,“否则,就不会到现在都没有纳你为妃,甚至让太后帮你选夫了!” 夜离策让太后替楼水漪选夫之事,她也是从锦澜那里打听来的。若不是这件事,楼水漪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找她帮忙! 闻言楼水漪不由抿紧了唇:“那我要怎么做?怎么做才可以让策哥哥,不拿我当妹妹看?” “要他不将你当做妹妹看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只有当你和他打破兄妹那一层关系,让他没有办法再拿你当兄妹看,他才会拿你当女人看!”凤轻歌目光一转,“当然,这种方法虽然有些冒险,却是最有效,也最快的方法!” “到底……是什么办法?”楼水漪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开口道。 凤轻歌眸光一闪,看向楼水漪:“做兄妹之间,永远不会做的事!” 楼水漪闻言不由一惊:“你是说……” 凤轻歌微微点头,淡淡开口:“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打破兄妹的界限,而皇上,也没有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你当妹妹!至少,在太后那里,他需要有个交代!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会封你为妃!” 楼水漪微微低下头,清灵的脸上露出犹豫和一丝羞涩:“可是策哥哥不会跟我……” “本宫承诺过会帮你,自然也会计划好一切。”凤轻歌眸光微凝。轻声一叹,“对于他,还非得用特殊手段才行!” 楼水漪忽然想到什么,不由目露担忧:“可是我们这样做。要是策哥哥生气了,讨厌我了怎么办?” “要得到什么东西,就必须得付出代价!更何况。你与皇上十几年的兄妹关系,又有太后护着你,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拿你如何。反倒是本宫,这个主谋,恐怕到时候逃不了干系!” “你……为什么要帮我?”楼水漪闻言看着凤轻歌不由迟疑开口。 “我只不过在与你做交易,也算不得帮你!我现在帮你。以后也自然需要你帮忙!”凤轻歌眉头一挑道,“你只要记得,到时候,可不要敷衍塞责,过河拆桥就行!” 闻言楼水漪连忙摇头:“不会的!不管这件事会不会成功。以后只要你有需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帮你的!” 凤轻歌微微一笑,轻啜了一口茶:“那就好!” 楼水漪忽然又想到什么,不由蹙眉道:“可是即便我勉强做了策哥哥的妃子,策哥哥也还是……”楼水漪咬了咬唇,轻喃出声,“不喜欢我啊……” 凤轻歌不由有些无奈道:“我所承诺你的,不过是让你当上夜离策的妃子。至于……让夜离策喜欢上你,就需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嗯!我一定会让策哥哥喜欢上我的!”楼水漪一点头道,大大的水眸中满是坚定之色。 凤轻歌见此,唇角不由微微上扬。夜离策,这可是你要强将我留在夜离皇宫的,那就可别怪她搅乱了夜离后宫了! 楼水漪走后。凤轻歌便觉得肚子有些不适,紧接着就是衰到底的,拉了半个时辰的肚子。果然是自作自受了,她昨夜,为了拖住夜离策,又是吃这,又是吃那,也难怪会吃坏了肚子! 凤轻歌悔不当初,拉了半个时辰,肚子才算停歇,人才微微好转。正打算回床榻睡个回笼觉,便见着好几个太监搬着一大堆奏折来了凤吟殿。 凤轻歌看着搬着奏折进进出出的太监,不由微微张了张嘴,看向走进殿来的夜离策:“这是在做什么?” “怕你在宫中发闷,所以将奏折搬过来批!”夜离策看着她微微苍白的脸色,伸手拨开她额前微微凌乱的发丝,眉头微皱,“脸色怎得如此差?” “没什么!”凤轻歌微微一仰头,避开他的手,打死她,她也不会说是因为昨天吃了太多东西,拉了半个时辰的肚子虚脱所致,才这样苍白的! 转眸看向堆满了桌案的奏折:“那怎么会有这么多奏折?”这一堆一堆的奏折,摞起来有三个成年人那么高,他该不会是好几个月没有批奏折了吧! “不全是奏折!”夜离策并不介意她的躲避,眼中微闪,清淡开口,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勾人心魄的光华,“听锦澜说,你在宫中闷得发慌,白日里除了吃饭,便是躺在床榻上睡觉。怕你无事可做,便命人将大理寺积压了一年的案卷,以及鸿胪寺的近一个月遗漏的要务搬了过来!” “大理寺一年的案卷和鸿胪寺一个月遗漏的要务?”凤轻歌闻言脸上的表情也跟随着发丝微微凌乱起来。 “你虽许久不曾处理这些事,但想来也不会生手!” 夜离策话音刚落,凤轻歌便立马开口拒绝道:“我不做!” 闻言夜离策眉头轻挑,黑眸中掠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淡淡而沙哑开口:“为何?” “我忙得很!” “哦?”夜离策薄唇微勾,“忙什么?睡觉?” 凤轻歌微微一噎道:“忙着……忙着看书、画画、弹琴……” “这些并非急事,可以明日再做!”夜离策淡淡地打断她的话。 凤轻歌一急,又胡乱扯道:“还有……还有扫地、擦桌子、烧水……”最重要的是,她要睡觉! “这些锦澜会做!”夜离策拉住她的手,向被奏折和卷宗堆得高高的桌案走去,制住了她继续噼里啪啦扯出的一连串借口。 凤轻歌一脚死死地钉在地上,不肯继续走:“锦澜这几天很累了,她做不完的!” 夜离策直接将她抱起:“锦澜做不完,还有其他宫婢!” “奴婢做得完的!”锦澜闻言立马回答道,看见凤轻歌机关枪似的扫视过来的瞪过来目光,又连忙低下了头,装作没看见。皇上和皇妃,想想也知道,哪个的官大啊! 凤轻歌微恼地看向夜离策,随即嘴角一挑:“皇上,你该不会忘了,后宫女子不得干政!而且,我不是夜离国人,你让我看这些案卷和奏折,就不怕我泄密?” 夜离策黑眸微闪,将她放在了桌案前的椅子上坐下:“关于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不过是前人立下的规矩,我从来便未曾在意过这些!至于泄密……”夜离策唇角扬起一个弧度,声音低哑,“你若有本事泄露出去,我倒不会觉得无聊了!” 未等凤轻歌说什么,夜离策便站起身,命人搬来另一把椅子,在另一边坐下,批阅奏折起来。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认真批阅着奏折,完美得动人心魄挑不出半丝瑕疵的面容,半响眼眸微闪,撇过眸。趴在桌子上,睡起觉来。 “二十个案卷,三十个鸿胪寺要务,十个奏折,没处理完前,不能吃饭!”一个清淡的声音随之响起。 闻言凤轻歌不由猛地一睁开眼睛,不满道:“夜离策,你这是虐待!” 凤轻歌看着手上的案卷一个劲的打着呵欠,眼皮都有些阖不上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人家是人为财死,她这是人为食死!要不是今天坏了肚子,将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拉空了,没力气拒食顽抗,她也不至于低头! 凤轻歌实在扛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的迷迷糊糊时,便隐隐感觉到有人挪动着她,正欲挣扎,便感觉小腹传来一股热源,暖暖的。不由停止了挣扎。 片刻后,忽感觉到热源的离开,凤轻歌不由一把抓住热源,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开口:“别!” 夜离策抓着他的手不放,睡得迷糊的凤轻歌,黑眸微深,眼中透着复杂,随即低低一叹,将她抱了起来。 凤轻歌睡得迷糊时,闻到菜香味,不由蓦地睁开眼睛,疲倦的眼中多出了亮光。 “醒了?”夜离策见她醒来,嘴角微勾,“不是想吃饭吗?” 凤轻歌挣扎着从他怀中起来,看着满桌子的菜,不由怀疑地看着夜离策:“我可没看完那些案卷,你当真让我吃?” 夜离策闻言,不由薄唇轻挑:“我还不至于将自己的妃子饿死!” 凤轻歌站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撇了撇嘴道:“已经快饿死了!”说着已经狼吞虎咽地吃着菜饭了。 “慢些吃!你才吃坏了肚子,别太急了!”夜离策看着她,沙哑而清淡的声音响起。 “咳咳咳!咳咳咳!”凤轻歌闻言,不由呛了一下,死命地咳嗽。 夜离策拍着她的背,眉头轻皱:“不是让你慢点吃么!怎得这样说不听!” 凤轻歌半响才缓了脸色,瞪眼看他:“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夜离策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嘴角微挑,见凤轻歌面露忿然之色,微微开口道,“昨夜你非要吃那么些东西,又是冷,又是辣,今日脸色又那样苍白,想来也知道,是吃坏了肚子!” “你明知道我吃坏了肚子,还故意让我饿肚子!”凤轻歌不由指控道。 “你才吃坏肚子,又受了凉,肚子还未缓歇,不宜急于进食!”夜离策淡声开口,“况且你也只有真正吃了苦头,才不会乱吃东西!” 凤轻歌不由一噎,她平时才不会乱吃东西,昨夜,还不是为了找借口才……凤轻歌想到什么,不由看向夜离策,他该不会是趁机报复她昨晚有意的折腾吧? 以夜离策的腹黑,嗯!很是有这种可能!(未完待续) 第六章 发烧 用完晚膳,凤轻歌眼皮已经是打起了架,睡意绵绵。(.)夜离策中途有事,被太监唤走,凤轻歌便懒得再管他,直接唤锦澜为她准备沐浴的水。 “不用热水,要凉水!”凤轻歌见锦澜出去,又忙道。 闻言锦澜不由脚步一顿:“可是皇上吩咐过了,说以后皇妃沐浴都不能用凉水!” “沐浴的是我,又不是他!是冷是热,我自己还不清楚么?天气这般热,热水洗,哪受得了!我说用冷水洗,就用冷水洗!” “可是……”锦澜面露为难。 “没有什么可是的!快去!”凤轻歌一打断锦澜的话道。 “是!”锦澜拗不过凤轻歌,便只有听命。 夜离策看着木桶中沉睡过去的女子,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眉头微皱,将她用被子裹起来抱起。 凤轻歌脑袋沉沉的,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被人抱起,不由皱紧了眉:“不要!” 夜离策看着怀中皱紧了眉的女子,不由微微一叹:“去清华池洗!” “我不要去清华池!”凤轻歌闭着眼,嘴里不满地叽咕道,手脚挣扎着,“我就要在这洗!” “凤轻歌,我说过不能用冷水洗的!”夜离策脚步未停,沙哑着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悦,“你身子不易受寒!不许用冷水洗! “现在是夏天!我身体好的很!”凤轻歌在夜离策怀中极不安分地挥手道。 夜离策伸手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眉头微皱:“夏天也不能用冷水洗!” “夜离策!你一定这样吗?!”凤轻歌忽睁开眼,轻喃出声。 夜离策闻言不由眼眸微动。 凤轻歌双眼迷蒙。模糊地开口:“我不想待在皇宫,你却偏偏要将我禁锢在这里;我不想嫁你,你却偏偏要让我嫁你;我不想和你纠缠,你却偏偏要与我纠缠。我不想看那些卷宗,你却偏偏逼着我看,现在连沐浴。你也要逼着我了吗?” 闻言夜离策脚步一滞,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凤轻歌眼角滑下一滴泪水,已是意识不清的闭上了眼眸,似并未曾醒来般,沉睡了过去。 夜离策看着她眼角的泪水,完美无瑕的面容清冷,黑色的眸中染上复杂之色。指尖伸向她的眼角,低沉而沙哑开口:“凤轻歌,我已经放不开了!” 指尖触摸到微烫的温度,夜离策看着凤轻歌脸上微微不正常的潮红,黑眸之中掠过一丝光芒。手抚向她的额头,感觉到手心传来的微烫。不由目光微凝,眉头微皱,抱着她向华清池走去。 凤轻歌一觉醒来,转过头看向身边搂着她而眠的夜离策,又看向窗外的阳光,不由微微讶异。夜离策每天都要早朝,所以虽然每夜与她同榻而眠,但每天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去上早朝了的。除了最初的第一夜,这样陪着她睡到这个时候,还是头一次。他今日,不用去上早朝吗?看着身上盖得厚厚的被子,凤轻歌不由更加有些奇怪。 夜离策睁开眼眸,见她醒来。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额间相抵间,凤轻歌感觉到他毫无间隙的亲密举动,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不由微微一怔。 半响,夜离策松开她,看着她微怔的模样,完美犹如神祗般的面容微缓,似微微放心了般,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温然,薄唇微勾。 凤轻歌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开口:“夜离策,你做什么?” 夜离策眉头微皱,沙哑而淡淡开口,声音带了些不悦:“凤轻歌,你昨夜用凉水沐浴?!” 凤轻歌不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满道:“不过就是用个凉水沐浴而已!” 夜离策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凤轻歌正欲再翻过身去,夜离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支撑在她身侧,黑眸定定地看着她,低哑的声音勾人心魂:“凤轻歌!” 凤轻歌正欲挣扎,对上夜离策深不见底的如墨般的眸子,不由微愣,看着夜离策犹如神祗般完美无瑕动人心魄的面容微微失神。夜离策如丝绸般的发丝撩过她的面颊,让她微微不自在。 “上次中了媚毒在寒潭了泡了一夜,你体内的寒气就一直未根除!”夜离策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静静地看着她,轻声开口,“所以你的身体不能再受寒,否则以后会留下病根!而且以后也不容易怀有身孕!” “嗯?”凤轻歌有些没回过神来。 “清华池的水温也并不算高,在那里泡澡,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夜离策声音如流水般缓缓开口,“所以,以后去清华池沐浴,好么?” “嗯?”凤轻歌仍是没回过神来,有些愣愣道。 “以后到清华池沐浴!”夜离策定定地看着她开口,低哑开口,“凤轻歌,你可以与我作对,但是不要跟自己的身体作对!否则,你就永远不能从我身边逃走了!” “嗯!”凤轻歌心微微一颤。 闻言夜离策黑眸微动,薄唇轻轻勾起。 凤轻歌用完膳,喝着茶,脑中回想着今日早晨的情境,不由一个劲地打着自己的头。她今天早上怎么会就像中了邪似的,居然向夜离策低头!而且今天早上的夜离策也实在不正常啊!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叹,想起今天早上夜离策那双勾人心魂的眼眸和完美无瑕的面容,不由暗骂一声,妖孽!她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恢复了真是容颜的夜离策,比以前更妖孽了呢!若不是她与他自己有那些恩怨,换了平常女子,定是受不了他那般诱惑的。也难怪楼水漪会说,世上没有哪个女子不会不喜欢夜离策! 就像是当初的自己,即便是当初容貌那样平淡的楼君煜,最后,她还是爱上了…… ――凤轻歌,你可以与我作对,但是不要跟自己的身体作对!否则,你就永远不能从我身边逃走了!” 夜离策的话,蓦地从脑中闪过,凤轻歌心中不由微微一沉,摸向自己的心口。原以为,心已经死了,可为什么,今日早朝,在听到夜离策说那句话的时候,这里会颤动一下。不!不可能!她怎么还会……对他有情! 那里会颤动,不过是因为,他那张脸长得太妖孽了,自己也不过是正常的反应而已!想明白这一点,凤轻歌心中微松。 脑中又想到昨天晚上,却是没有了印象,想不起夜离策昨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想不起来,她沐浴之后的事。更是弄不明白,夜离策今早的态度。 凤轻歌不由抬起头看着收拾着碗筷的锦澜:“皇上昨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凤吟殿?” 锦澜闻言不由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看向凤轻歌回答道:“皇上昨夜是在皇妃沐浴的时候回来的!” “是吗?”凤轻歌木木地喝着茶,脑中半点记忆都没有。 “皇妃昨夜沐浴时在木桶里睡着了,后来是皇上将皇妃抱起来的!”锦澜继而道。 “噗!”凤轻歌闻言不由一口茶喷了出来,“又是他抱我抱起来的?” 锦澜见凤轻歌如此大的反应,不由有些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昨夜皇妃在凉水里睡着了,结果发了烧!后来皇上还带了皇妃去了清华池,用热水将皇妃身子泡热。后来皇上将皇妃抱回来,请了太医,开了药,皇妃嫌药苦,喝了又吐出来了。皇上便用被子将皇妃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又是捂,又是降温的,也不怕自己传染到,一直折腾到大半夜皇妃才降了温。” 她昨夜发烧了?那为何,她一点映像都没有? 锦澜看着凤轻歌迟疑开口:“皇妃,奴婢入宫这么久,除了奴婢的前一个主子,奴婢还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个女子,有这般上心!即便是怀了孕的寒妃娘娘,皇上也未曾对她这般上心过!” 凤轻歌闻言,不由目中微滞,上心?她从前也听阙央说过这样的话,他说,楼君煜若真要对哪个女子上心,便只有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那时她不懂,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现在她懂了,因为那时她是天凤国的女帝,楼君煜上心的,也只是天凤国的女帝!可现在,差不多相同的话,她已不是天凤国的女帝,那么已成为夜离策的他,又有什么理由对她上心? “皇妃,楼水漪姑娘求见!”小竹子忽进来通报道。 凤轻歌闻言,不由抬起头,眼眸微闪:“请她进来!” 楼水漪看着凤轻歌,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她,开口道:“你说的药我已经想办法弄到了,现在开始,真的要这么做吗?” “嗯?”凤轻歌有些心不在焉,似没听到楼水漪的话般。 楼水漪见此,眉头微蹙,不由道:“我说你说的药,药我已经想办法弄到了!什么时候开始实行计划?” 闻言凤轻歌接过瓷瓶,看着手中的药,目光微凝。 “你该不会是不想帮我了?”楼水漪见此,不由道。 凤轻歌眸光微闪,随即抬头看向楼水漪,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我答应过会帮你,就会帮你的!只是,我需要时间,将计划完善!” 楼水漪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又担忧道:“这几天母后已经开始帮我选夫了,而且我听说策哥哥要下旨封我为郡主,所以,时间不多了。还有浣溪殿传来喜讯,说栖尘姐姐怀孕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抬起眸,微微一震,半响,捏紧了瓷瓶:“我知道!计划会在三天后实行!”(未完待续) 第七章 他会不会来 “策儿,母后听说你最近都宿在凤吟殿中,今日还没有上早朝?”太后坐在正殿中,放下茶杯,看着身旁的夜离策开口,似随意开口问道。(.无弹窗广告) 夜离策轻啜了一口茶,闻言黑眸微闪,淡淡道:“确是如此,母后何时管起这些事了?” “母后以往的确不管这些事,只是栖尘那孩子从小就喜欢你,跟在你身边,甚至不惜到天凤国,替你扛起花满楼。既然如今你已经封了栖尘为妃,就该好好待她!”太后微微一叹,淡声开口,“她父亲虽越来越有些放肆,近来多有些荒唐的举动,但栖尘终归是个好孩子!况且栖尘才刚怀了身孕,也算是为夜离添了龙嗣,这几天,你该多去陪陪她的!” 夜离策黑眸之中掠过一丝的光芒,眼中变得幽深:“儿臣知道!” 自得知莫栖尘怀有身孕后的两日,夜离策都不曾再来过凤吟殿,据锦澜说,夜离策这两日都宿在浣溪殿中。凤轻歌微微松了口气,夜离策不来,她也不用颠倒昼夜,白天睡觉晚上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装尸体了。 “皇妃......你不要伤心,皇上也不过只是两日没来而已,而且,这几天是因为尘妃娘娘才怀了身孕,再过些日子,皇上一定会再来的......”锦澜见凤轻歌坐在紫藤萝下在发呆,以为她因为夜离策没来凤吟殿的事伤心,不由安慰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看向锦澜。 锦澜见她看向她,又忙道:“皇妃现在虽然没有怀上龙嗣。但凭皇上对皇妃的宠爱,皇妃也一定会怀上龙......” 凤轻歌听到这里,不由一头黑线,忍不住打断锦澜的话:“锦澜!你是哪里看出我在伤心。哪里看出我很期待着怀上龙嗣了?” “奴婢见皇妃一直沉闷着不说话,还有皇上以前每日都会来凤吟殿的,这两天却因为尘妃娘娘怀有身孕宿在了浣溪殿。而且寒妃娘娘也早就怀了身孕......” 凤轻歌闻言不由抚了抚额,有些无奈道:“我沉闷着不说话,是因为我在想问题,而且,现在也没什么话可以说的。至于尘妃怀了身孕,夜离策去尘妃那里留宿也是应该的,即便尘妃没怀孕。尘妃是夜离策的妃子,他去尘妃那里留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况且,尘妃从小伴随着他,不离不弃。青梅竹马,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虚的!”凤轻歌眼眸微闪,淡淡开口,“至于孩子,我从来就未曾想过要怀孩子!”更未曾想过怀夜离策的孩子! “皇妃怎么能没想过怀孩子呢!”锦澜听凤轻歌说没想过怀孩子,不由有些激动道,“能怀有一个孩子,成为一个母亲是多么好的事情啊!况且皇上就像天人一样好看,皇妃也生得这样貌美。生出的皇子或是小公主也一定很好看!” 闻言凤轻歌不由无语,拜托!且不说是和夜离策生孩子,光以现在这具身体的年龄她就没想过要生孩子。虽然该发育的都发育了,可她现在才十六岁诶! 步凌寒二十岁怀孕,还勉强算正常。莫栖尘十九岁怀孕,搁在现代。那也算是早孕,要是她十六岁怀孩子,那叫稀奇!最重要的是,她不可能会和夜离策生孩子,一个父母亲并不相爱,甚至有恩怨的孩子,不会有多快乐! 凤轻歌见谈到怀孕生小孩就激动万分,眼中冒着光的锦澜,脑中忽冒出一个想法,不由看向锦澜:“你该不会是想要怀孕生孩子吧?” 闻言锦澜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绯红,脸上却是藏不住地羞涩,忙道:“奴婢只是喜欢小孩子而已!哪里是想要怀孕......” 凤轻歌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调侃道:“嗯,也是!你还未出嫁,自然是不能怀孕生小孩的!看来,得给你找夫君才有机会造子!” 锦澜隐隐明白了“造子”的意思,不由瞬间羞红了脸:“皇妃!”皇妃说话也太大胆了,竟然说“造子”...... 凤轻歌忽想到什么,不由敛了笑,眸光一凝,嘴角微挑:“不过,今日,貌似我还非得吃一回醋不可!” “什么?”锦澜闻言不由摸不着头脑。 “皇妃!”锦澜走进殿来,看着在榻上看书的凤轻歌,面露犹豫。 “如何?”见此,凤轻歌放下书卷,开口问道。 “皇上说,今日他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今夜便不来凤吟殿了!” “皇妃,皇上方才往浣溪殿去了!”小竹子走进殿来,上前拱手禀报道。 闻言锦澜不由吃了一惊,喃喃道:“可是,皇上说有些事要处理啊......” 凤轻歌站起身,看向锦澜,眸光微闪,开口道:“一个时辰后,去浣溪殿请皇上,就说......我高烧复发,昏迷不醒!” “啊?”锦澜闻言不由面露诧异,看向凤轻歌,“可是现在皇妃很好啊......” “这是现在,等会就不好了!”凤轻歌目光微凝,转眸看向小竹子,“你去清水阁请水漪姑娘过来!还有,弄一些冰块来!” 事实证明,在夏天要想发烧,也并非那么容易的。而前几天她发烧,简直就是像中了奖。凤轻歌将一桶井水倒在了身上,又全身湿透地围着凤吟殿跑了五圈,紧接着又将一桶水倒在身上,再将冰块全贴在身上。一直到身体止不住地开始发抖,额头才终于开始发烫。 凤轻歌微靠在榻上,脑袋昏昏沉沉,脸色苍白,虚弱地看着楼水漪,开口道:“我会将他引到清华池在下手,之后,等药效开始后,我再离开,然后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 楼水漪点了点头,看着凤轻歌面色苍白,又不由道:“你没事吧?你看起来,似乎发烧了!” 凤轻歌摇了摇头:“发烧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有这样,本宫才有理由让锦澜去浣溪殿请你策哥哥过来!至于他到底会不会来,我也不能确定!还有锦澜能不能顺利见到夜离策,以及即便见到了,夜离策会不会来凤吟殿,也是个问题!” “栖尘姐姐不会让锦澜见到策哥哥吗?”闻言楼水漪不由开口。 “你栖尘姐姐与你策哥哥你依我侬的时候,本宫叫锦澜过去,让夜离策来凤吟殿见别的女人,你觉莫栖尘会怎么做呢?”凤轻歌有些疲惫道,“虽然你栖尘姐姐可能会大度地让夜离策过来,但也不排除她不让锦澜见到夜离策这种可能!所以,为了万无一失,本宫只能做些措施了!”不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万事皆有可能,她只是在做这种可能的防范而已! 布置好一切,凤轻歌躺在床榻上,手按着头,头已是头沉的不行,不禁开始有些后悔帮楼水漪这个忙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向来,她答应过的事情都会尽力去做到,即便不能做到,也要尽力! 虽然她可以假装发烧,但是,夜离策未必发现她是假装的。所以为了敬业一点,便只好来真的!只希望,锦澜能将夜离策叫回来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锦澜才回来,看着床榻上的凤轻歌,迟疑地开口道:“皇妃,奴婢去了浣溪殿,也见到了皇上!可是皇上说,让奴婢去太医院请太医......”锦澜握住凤轻歌的手,面露愧疚,“对不起皇妃,锦澜没能将皇上请回来!” 闻言凤轻歌不由摇了摇头:“没事!”随即嘴角扬起一抹苍白的笑,是她高估了自己,也是夜离策之前的行为,给了她错觉,以为夜离策将她禁锢在皇宫,却屡次不杀她,好歹会在意她的生死。看来夜离策很看重莫栖尘肚子里的孩子啊!或者说,其实夜离策看重的是莫栖尘!只是以前没发现,现在发现了而已! 凤轻歌有些无力的支起身子:“去华清池吧!”就像当初夜离策说的,她再怎样都不能跟自己的身体作对,不然死了还能恨着谁?还怎么从夜离皇宫逃出去?!还怎么重新获得自由? 凤轻歌脑袋沉沉地将身子浸泡在水池中,身子虚弱无力,有些支撑不住,整个人向水中滑去,呼吸不由受阻。忽一只手将她从水中拉了起来,凤轻歌被水呛的不由猛地咳了起来,意识微微有些清醒。感觉到背后是拍动,睁开沉重的眼,看清眼前的人,嘴角不由扯了扯,虚弱儿无力开口:“夜离策,你是不是存心吃我豆腐?不然怎么每次都在我全身的衣服脱得一件都不剩的时候出现?” “凤轻歌,我说的话,你都忘了是不是?”夜离策脱下明黄的龙袍,将凤轻歌的身体裹紧,完美无瑕的面容上透着清冷和阴沉,声音低哑而冷凝。 “我没忘!我跟你作对都不会跟自己的身体作对的!所以我才会来清华池!”凤轻歌紧皱着眉,迷迷糊糊开口,“你不是在浣溪殿陪你的老婆跟孩子么?怎么会在这里?” 夜离策看着凤轻歌,黑眸透着幽深的光芒,沙哑着嗓子低哑开口:“你说呢?” 凤轻歌嘴角微挑,意识有些不清,虚弱开口:“该不会真的是你和莫栖尘你依我侬时,恰恰被锦澜打搅了兴致,所以专门跑到这儿来找我算账的吧?”(未完待续) 第八章 用这种方式,只为能留住你分毫 夜离策闻言一双黑眸明灭幻变,嗓音喑哑:“凤轻歌,那你是不是要赔偿我?” “怎么赔偿?”凤轻歌眼中透着迷离和不解。 话音甫落,温热的唇带着炙热的气息在她的唇间落下,凤轻歌不由一震,浑身僵硬。 夜离策一只手将她整个人搂住,避免她滑落到水中,另一只手捧住她的后脑勺,手指微微穿插进她的湿发中,薄唇在她的唇间辗转反侧。唇上的炙热令她呼吸停滞。 微微松开她的唇,看着她的脸因呼吸不畅泛起的红晕,夜离策黑色的眸子变得深邃,指腹抚向她微微泛红的唇,低哑一叹:“傻瓜!呼吸!” 凤轻歌微微一愣神中,夜离策便再次攥住了她的唇,凤轻歌双手不由捏紧他的亵衣,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胭脂味,不由猛地恢复神智来。睁开眼眸看着身上裹着的明黄的龙袍,眸光一紧,眼中变得清明。 眼眸重新闭上,手臂攀上了夜离策的脖颈,反客为主地吻上夜离策的唇。 觉察到她忽然的主动,夜离策黑眸渐深,捧住她的后脑勺,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随着两人气氛的变化,水中的温度也似逐渐升高般,池中弥漫着雾气。夜离策黑色的眸子渐渐变得迷蒙,似迷雾般朦胧却又似火般灼热,完美无瑕的面容一反平时不能直视亵渎的清冷,散发着一种勾人心魂的邪魅味道。 凤轻歌睁开眼眸,一把推开夜离策,看着靠在水池边昏迷过去的。闭上了黑眸的夜离策,复杂的黑眸中透着清明。转过身,搂着身上裹着的龙袍爬上了水池。 走在浴池边,脱下裹住身体的龙袍。拾起地上的衣裙。穿在身上。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楼水漪,眼眸微闪,开口道:“他已经昏过去了,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就会醒。不过,那个时候是真正药效开始发作的时候,而且他会失去意识和理智。你自己把握吧!” 楼水漪看着浑身湿透,穿着衣裙。玲珑曲线毕露的凤轻歌,不由面露诧异:“你……” “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诱发他的情欲而已!”凤轻歌面色仍是有些苍白,打断了楼水漪的话。没有任何波动地漠然开口,“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楼水漪点了点头,迟疑开口:“谢谢你!” “我说过,这只是交易!”凤轻歌声音微微沙哑,说着转身离开清华池。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楼水漪转过身,看着凤轻歌背影道。 凤轻歌眼眸微闪,脚步一顿:“好好把握,别浪费了这一番计划就行!”说着系上腰带。离开了清华池。 楼水漪转过身,看向水池中闭着眸的夜离策,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伸出手缓缓地解开了自己的丝带,解下衣裙,只着一件粉色的肚兜。手微微遮着胸前。面带羞涩地慢慢向水池中走去。看着夜离策完美无瑕的面容,水眸中露出痴迷之色。轻喃出声:“策哥哥……” 楼水漪迟疑了片刻,伸出藕臂,轻轻地抱住了夜离策,轻轻地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夜离策的薄唇上。 夜离策蓦地睁开黑眸,楼水漪不由微微一惊,正欲退后一步。夜离策却是一搂她的腰间,翻身将她压在了水池边上,反客为主地攥住了楼水漪的唇。黑眸迷蒙而深邃,手抬起她的下颚,异常温柔地缱绻流连在她的唇间。 楼水漪不由微微吃了一惊,见着夜离策异常的温柔,不由沉溺于其中。 夜离策眸光幽深,大掌禁锢住她的腰间,一丝沙哑的低叹从薄唇中溢出:“轻歌……” 楼水漪并没有听清夜离策的话,脸上绯红而迷醉,轻喃开口:“策哥哥……” 闻声,心口蓦地一阵绞痛,似有千条虫子在嘶哑一般,夜离策眉头紧皱,原本迷蒙的双眼忽而变得清明,看着面前的人,如薄雾般的眸子染上了凌人的清冷之色。 清凉寂静的夜,吹拂着轻柔的风。凤轻歌抱着膝,坐在铺了一地紫藤花的紫藤萝下,微微出神。额头虽仍有些微烫,神智却是清醒了不少。湿湿的发丝贴在背后,浸得背微凉。 伸出手,细碎柔软的紫藤花随风飘扬,缓缓地飘落在手心。不知不觉,紫藤萝花都已经开了!经过今晚,夜离策对于她,会有如何反应,有可能是不在不乎地接受楼水漪,并且按照她的计划封楼水漪为妃。有可能是恰恰中了意,也有可能是会找她算账,但夜离策真正会是怎样的反应,她还真不知道。不过,最多不过是一个“死”字而已,她倒也不怕!只是,若是有比死,更让她怕的呢? 凤轻歌眼眸微闪,正欲站起身来,一只炙热的大掌钳住了她的腰间,灼热而浊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一个清冷低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愠怒在耳边响起:“凤轻歌,你想去哪?” 凤轻歌不由心上一震,慌张地转过身看向夜离策:“夜离策……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在这儿?我如何会在这里,你不知道么?”夜离策声音清冷地打断她的话,面色冷凝。 “可是……楼水漪……” “上元节那夜,既然我中了媚毒也没碰她,这次就更不会了!”夜离策将她抵在墙边,擒住她的手腕压在头顶,低哑的声音透着冷凝,呼吸浊重,“凤轻歌,你就那么喜欢将别的女人送给我么?”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滞,说不出话来。 夜离策看着她,幽深的眼眸变得炙热,握住她的手微紧,清冷而嘶哑开口:“凤轻歌,既然你这么喜欢将别的女人送给我,为何不将你自己送给我?” 凤轻歌不由得一震,看向夜离策。 夜离策已是将她禁锢在墙边,低头猛地袭上了她的唇,带着怒意和惩罚撕咬着她的红唇。手更紧地擒制住凤轻歌的手腕,薄唇带着炙热从唇流连到她的下颚,脖颈。修长白皙的手探入了她薄薄的衣裙中,毫不费力地扯破。 原本便因狼狈地出清华池而忘了穿上肚兜,衣裙被夜离策一扯破,上身每一处肌肤便一览无余。 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夜离策看着凤轻歌赤裸的身体,黑眸渐渐变得幽深而灼热。带着薄茧的手一点一点抚过她赤裸的肌肤,丝丝的寒意一点一点地浸透心头。 凤轻歌因夜离策的抚摸而止不住地浑身颤抖,脸色煞白,无力的挣扎着,手脚却是被夜离策禁锢得丝毫不能动,手背因挣扎被墙壁磨破。感觉到夜离策失去了理智般从未有过的怒意,心底涌起从未有过的恐慌和羞辱。 “夜离策!你放开我!”凤轻歌忍不住嘶喊出声。 夜离策却是丝毫没有松开她,黑色的眸子透着怒意和压抑的情欲,低头细细地吻着每一寸肌肤。 “夜离策!你听到没有?夜离策,你放开我!”凤轻歌嘶哑着嗓子,用力挣扎着,却不能松动分毫。 忽脖颈一痛,凤轻歌低头看着咬着自己脖颈的夜离策,不由不可置信地嘶吼:“夜离策,你疯了吗?” 脖颈却是更加一痛,随即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凤轻歌看着舔舐着自己颈间的夜离策,不由紧咬着唇,唇被咬破,顿时流出血来。 夜离策半响从她颈间抬起头,黑眸透着幽深莫测的目光,沙哑开口:“是,凤轻歌,我是疯了!”说着,看着她紧咬的唇,黑眸一闪,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颚,欺上的红唇,将她唇上的鲜血舔净。舌尖抵开了她的齿贝,阻止了她继续咬自己的唇。 凤轻歌回过神来,不由一张嘴狠狠地咬向夜离策的舌头,夜离策却是丝毫没有避闪,任由她将他的舌头咬出了血。伸手捧住了她的后脑勺,更加加深了这个吻,嘴里不由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一直到凤轻歌呼吸快要竭尽,夜离策才松开她的唇,灼热的唇带着惩罚和怒意,沿着她的锁骨,一路肆狂地吻了下去。 凤轻歌无力地挣扎着,身上已几乎接近全裸,而夜离策全是衣衫完整,低头看着失控般的夜离策,心上突然涌现一种无力感,眼角的泪,就那么不经意地无力滑出。 夜离策感觉到身下人停止了挣扎,变得安静,低头看着凤轻歌眼角的泪水,不由微微一怔,黑眸之中恢复些理智和清明,低头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夜离策,不要在这里,好不好?”凤轻歌目光板滞,嘶哑着嗓子,无力地轻轻开口。如果非要发生关系,请给她最后一点尊重,不要在这里…… 闻言夜离策黑眸染上一层复杂之色,压抑住体内的情欲,半响将散落的衣服裹在她身上,将她抱起,向凤吟殿走去。 是夜,凤吟殿昏黄的烛火影影幢幢,轻纱幔帐之下,两个身体纠缠在一起。当夜离策进入她体内的那一刻,夜离策吻住了她的唇,将她无数的痛苦和低吟吞进了唇间,心口伴随着绞痛。两人胳膊上的小红点,红的异常妖冶。 相思缠,缠相思!因为她痛,所以心他口才会痛!可是,若是能用这种方式,能留得住她分毫,即便是痛又如何?是恨,他也认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纠缠至死,不死不休 锦澜看着站在湖边吹着凉风,神情淡漠,不知在想什么的凤轻歌,微微蹙眉,脸上带着担忧之色。 那一夜,本以为不会来了的皇上突然抱着衣衫不整的皇妃进了凤吟殿一夜未出来,直到第二日早晨,皇上再次破天荒的第二次没去上早朝后,她便发觉皇上和皇妃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皇上对于皇妃时,虽仍是犹如神祗般面容清冷,眸光清淡,波澜不惊,喜怒不形于色,但举止上对皇妃却似乎比以前更加体贴细致。好几次她不经意间竟然看到皇上看着皇妃清冷的眸中,有一闪而逝的温柔。 而皇妃却忽然变得沉默淡漠,脸上没了笑,看着皇上的眼中都满是冷漠与平静。整日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像现在这样!有时候看着皇妃,就好像看到了当初被皇上带进宫的小草姑娘,冷漠而抗拒,而现在的皇妃似乎比当初的小草姑娘更淡漠,淡漠到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而皇上似乎并不在意皇妃的淡漠,只是在皇妃越是淡漠时,皇上脸上虽仍然没有变化,但对于皇妃却越是体贴入微。 另外,在那一夜后,皇上便下旨封了楼水漪姑娘为郡主,并将郡主下嫁给太常少卿,婚礼就在三天之后! 如今在外人眼里,皇上对怀了龙嗣的尘妃娘娘多加体贴与宠爱,仍然是每夜宿在浣溪殿,平西王爷在朝中的气焰也越来越盛。但也只有她知道。每当戌时左右,皇上都会来凤吟殿,在凤吟殿陪着皇妃宿下,而第二日清晨。又会从浣溪殿出来上朝。 皇上这么做的原因,她不懂,朝堂上的政治权谋。她也不懂,但她却觉得,皇妃在皇上眼中,是不一样的。和即便怀上了龙嗣的尘妃和寒妃都不一样…… 锦澜回过神来,正欲上前去唤凤轻歌,一抬头便远远地见着尘妃站在了凤轻歌面前。[.超多好看小说]尘妃的手微微护着肚子,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看着皇妃。含着淡笑,不知在说什么,而自家主子仍是平静无波,没有半丝表情。 走近了才听到,尘妃的声音。 “这几日。本宫近来时常反胃,身子不适,所以有些日子没去凤吟殿看看皇妃。倒是时常去清寒殿,向寒妃那里讨教些问题!”说到这里,莫栖尘不由微微抚了抚肚子,一笑道,“不知皇妃近来可好?” 凤轻歌眼皮一抬,淡声开口:“很好!” “若是皇妃妹妹也怀了策的孩子,那后宫的妃子都怀了子嗣。便是三喜临门,是我夜离国的福祉,也为麟儿添了妹妹呢!” 凤轻歌嘴角一挑,淡淡道:“尘妃怎知是妹妹,不是弟弟?” 闻言莫栖尘面色微变,细长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暗光。随即一笑道:“本宫也不过是想让鳞儿多添一个妹妹而已,这样麟儿也会有个妹妹可以疼!若皇妃怀了皇子,自然也是喜事一桩的!” “尘妃若是喜欢,何不自己再生一个?难道尘妃认为别人生的女儿要比自己生的好么?”凤轻歌嘴角微微牵动,看向莫栖尘,“或是尘妃认为自己没机会生第二个?当初夜离策会封尘妃娘娘为妃的原因,想必没有人会比尘妃娘娘更清楚!” 闻言莫栖尘似被戳到了痛处,倾国倾城的脸上,脸色有些难看。 凤轻歌眼眸微闪,没有再顾莫栖尘,转身离去。夜离策封莫栖尘为妃,无论是出于喜欢还是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封她为妃的理由,并不单纯。其中包括,莫栖尘的父亲,平西王。而如今她一试探,看到莫栖尘的表情,便猜到,她戳到了她的痛处。 当初在花满楼看上去再倾国倾城,脱尘非常的女子,一旦到了皇宫,成为后宫妃子中的一个,陷入爱情之中,为了守住心爱的男人,都变得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而她,永远都不会成为后宫争宠女子中的其中一个,更何况,是争夜离策的宠! 那一夜,她下给夜离策的媚毒,是之前从阙央那里得来的众多药方之一,药效虽与当初上元节绮罗下给她与他的媚毒有所不同,但催动情欲和必须要男女交合才能解除媚毒的效力却是一样的,甚至针对夜离策的内力和武功,所配的药,在效力上要更加霸道许多。 所以在那夜,夜离策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会有那一种结果。只是,即便她失身于夜离策又如何?算来算去,不过是一副躯壳而已!她丢失的,不过是一层膜,还是借着别人身体的膜。她的心仍在这里,不因任何东西而缺失! 只是她却是更加看清楚,原先她以为可以报复到夜离策的办法,是怎样的幼稚!在夜离策面前,她始终是输,始终是赢不了!当初是,现在,也是!而或许,对于夜离策……只有让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再次失去,才是最好的报复! 若夜离策非要与她纠缠,不肯放过她,那便……纠缠至死,不死不休吧!凤轻歌眼眸微凝,身侧的手指缓缓曲起,握紧。 “想必你也听说了,策哥哥将我嫁给了太常少卿杜愈,明天……就是我出嫁的日子……”楼水漪看着坐在对面的凤轻歌,清灵的脸上满是绝望,缓缓开口,“可是,自小时候,我喜欢上策哥哥开始,我就发誓,此生非策哥哥不嫁,若是一辈子做策哥哥的妹妹,便一辈子都不嫁!” 楼水漪咬着唇,水眸中已浸湿了泪,继而开口:“好不容易,我不再是策哥哥的妹妹,可是,策哥哥却说,他从来都只将我当做是……妹妹!” 楼水漪泪眼朦胧地看着凤轻歌,缓缓开口:“那天晚上,本来是我最后的机会!策哥哥也吻了我……可是他却叫了凤轻歌的名字!”楼水漪朦胧的眼中微滞,微微抽噎了一下,“我知道因为天凤国,凤轻歌对于策哥哥来说很不一样……” 闻言,凤轻歌不由眼眸微闪。 楼水漪自顾自地喃喃出声:“我明明听到了策哥哥叫了凤轻歌的名字,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抱住策哥哥。可是,策哥哥中了那样的药最终还是……还是推开了我!”楼水漪清灵而透白的脸上已满是泪痕,“他推开了我,就像当初在上元节中了媚毒时一样,当初的策哥哥去找了凤轻歌!而现在的策哥哥却来找了你!” 凤轻歌闻言淡漠的眼中掠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波动,转瞬即逝,便再掀不起任何涟漪。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很明白,策哥哥不喜欢我!可是,我就是喜欢策哥哥,即便策哥哥当上了高高在上的皇上,即便策哥哥不再像从前我认识的那个策哥哥,即便策哥哥有了凌寒姐姐,有了栖尘姐姐,还有了你做妃子,我也不在乎,不介意!”楼水漪微微哽咽开口,求救般地看向凤轻歌,“明明你的脸和绮罗的一模一样,为什么策哥哥还是会喜欢你?皇妃,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策哥哥喜欢我,好不好?只要能让策哥哥喜欢我,就算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凤轻歌眼中不由闪过复杂,楼水漪对夜离策的喜欢,竟然可以卑微这种程度,卑微到不顾欺骗与仇恨,不顾尊严,失去自我。而这是她永远都无法做到的,所以……她与夜离策之间,才只能是恩怨仇恨与纠葛,而不会剩下半丝的爱…… 半响,凤轻歌回过眸,微微抚向自己的脸,看向楼水漪:“如何让夜离策喜欢你,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尘妃,而正如你所说,我的脸和绮罗一模一样,夜离策对我的也不是喜欢,而只是报复而已!” 闻言楼水漪不由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不信:“怎么会?策哥哥怎么会只是报复你?!” 凤轻歌眼眸微凝,缓缓开口:“夜离策那样的人,又怎会轻易喜欢上人……” “是啊……策哥哥那样,像神一般,看不透情绪的人,又怎么会轻易喜欢上人呢……”楼水漪闻言眼中像失了神般,喃喃出声。 凤轻歌坐在殿中,安静地吃着饭,脑中想着楼水漪临走前说的话,微微出神。 忽碗中多出一块土豆,凤轻歌眼眸微闪,不由抬头看向对面的夜离策。 “别只吃饭!”夜离策见她抬眸看他,黑深而清冷的眸中透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温和,声音却是沙哑而淡淡。 “夜离策,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凤轻歌看着他,缓缓开口。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问过他,一是,不敢问,二是,怕听到心中的那个答案。可现在的她,已经不在乎那个答案了,所以她才能问出口。 闻言,夜离策黑眸蓦地一滞,看着她没有丝毫情绪和波动的面容,眸中变得幽深不可见底,半响黑眸微闪,清冷而沙哑地开口:“没有!” “哦!”凤轻歌淡淡地应声,似早料到了这个答案般,面容平静。 夜离策看着凤轻歌平静的脸,眸中的变得深邃。 浣溪殿中 晕黄的烛光下,夜离策看着床榻睡下的莫栖尘,目光移向捂住小腹的手,清冷的眸微闪。半响转过身,向殿外走去。 “策,不要走!”腰蓦地被一双柔荑抱住,莫栖尘赤着足,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纱裙。将头轻轻地靠在夜离策的背后,曼妙诱人如玉般的身体,隐隐可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章 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 夜离策脚步一顿,清冷的黑眸微闪。[.超多好看小说] “策,不要去凤吟殿好不好?留下来!”莫栖尘抱住夜离策的腰间,温软开口,音透着柔情与恳求。 “你知道?”夜离策声音平淡,没有任何情绪和波澜。 “身边的人有没有离开,你有没有留宿在浣溪殿,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莫栖尘眸中微凝,缓缓开口,“策,即便是做戏给别人看,即便是做戏给我父王看,你都不能,彻底一点吗? “既然知道是做戏,就不该要求太多!”夜离策面色清淡无波,拉开莫栖尘抱住他腰间的手,淡淡道。 莫栖尘闻言更紧地抱住夜离策,细长的丹凤眼一紧,面色微寒:“我要求太多?策,你我十几年的情分,十几年的不离不弃,如今我是你的妃子,我只不过要求你留在浣溪殿一晚,也不可以吗? “朕正是看在这十几年的情分,才应允再给你父亲最后一次机会,若不是如此,夜离国早已没有平西王的存在。”夜离策没有再拉开莫栖尘的手,清冷的声音,缓缓地在大殿内响起。 闻言莫栖尘忍不住微微一颤,涂着蔻丹的手指缓缓松开,面对着夜离策:“策,我不信除了这些,你对我没有半分男女之情!”纤长的手缓缓地捧住夜离策完美无瑕的脸,双眼迷离地看着他,轻轻送上自己的红唇。唇齿相碰间,夜离策始终面色清淡,眸光清冷无波。 感觉到夜离策丝毫没有动情。莫栖尘不由得一滞,手探进他的衣襟,更加热烈地吻着夜离策的唇,以勾起他的情欲。 “栖尘,够了!”夜离策伸手缓缓推开莫栖尘,淡漠而沙哑开口。面色平静无波。 “不!不够!策,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因为爱我,所以始终都不肯轻易碰我,对不对?”莫栖尘环住夜离策的脖间,看着他的眼睛,“策,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让我真正怀上你的孩子。(.无弹窗广告)我们的孩子!”说着已是再次吻上了夜离策的唇。 夜离策避开她的吻,握住她的手腕,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声音清冷而凉薄:“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那凤吟殿的那个女人就可以吗?”莫栖尘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上脸色难看,“不然你每夜到那个女人寝殿是为什么?” 闻言夜离策黑眸微闪。他从未想过会有哪个女人怀上他的孩子,但是若是凤轻歌怀了他的孩子……夜离策眼中掠过一丝柔和,或许也不错! 莫栖尘难以置信地看着夜离策眼中的柔和,有些失控道:“策,你不愿意让我怀上你的孩子,却宁愿让一个野女人怀上你的孩子,我们十几年的情谊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才相处一个月不到的女人吗?” 夜离策面色清冷,看着莫栖尘,目光冷凝:“自得知你怀有了龙嗣以来。你父亲近日多次以下犯上,将朝纲视为无物。朕虽念情分,但却也容不得他屡次犯上。朕今夜亦是给了你诸多放肆,若你这个尘妃还想当下去,就莫要要的太多,否则。后果你应该知道!” 说着便面无表情地转身踏出了浣溪殿。 莫栖尘闻言不由瘫坐在地,细长的丹凤眼死死地看着夜离策的背影,涂着红蔻丹的指尖嵌入皮肤,与血染在一起:“夜离策,你果然够狠,够无情!”原以为,凤轻歌才是她最需要忌防的,却没相到现在冒出的一个和绮罗长得一模一样,来历不明的女人,竟然才是真正给她一个重击! “衾儿!”莫栖尘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红唇一掀,冷声开口。 “主子?”一个穿着绿色宫装的宫婢走了进来,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莫栖尘,不由微微一诧,随即低头应声。 “让我父王帮我查清楚,凤吟殿里的那个皇妃,究竟是什么来历!”莫栖尘眸光一闪,又冷声道,“还有,告诉父王,就说,皇上欲过河拆桥,不念旧情,让他这几日多注意收敛些!如果有必要的话,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 衾儿微微一惊,随即低头敛衽道:“是!” 莫栖尘缓缓站起身来,向殿内走去,倾国倾城的脸上满是冷色。夜离策,她十几年来倾心相随,却是这番结果,既然他无情,就别怪她不义了! 凤轻歌坐在寝殿内,看着书,听着殿外爆竹和吹吹打打的声音,不由抬眸:“锦澜,外面为何如此吵闹?” “皇妃,今日是水漪郡主出嫁之日呢!水漪姑娘被封为了郡主,夜离皇宫就相当于水漪姑娘的娘家,皇宫里自然会好好热闹一番!”锦澜走进殿来,不由说道,说着想起什么,又不由面露奇怪,“不过说来也有些奇怪,水漪姑娘一直抗拒着这门婚事,倒没想到今日,竟然不吵不闹的上了花轿,唉!这出嫁新娘的心思,奴婢也弄不明白!” “不吵不闹?”闻言凤轻歌不由眸光微闪,脑中忽然想起前日楼水漪临走之前嘴里喃喃自语的那些话。 她说,这辈子,我都只会嫁给策哥哥,别的人,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的!人人都说,女子穿嫁衣时是最美的时候,我要让策哥哥看到我穿嫁衣时最美的样子…… 凤轻歌心中不由微微一凛,蓦地放下书,站起身来:“皇上现在在哪儿?” 锦澜听她问到皇上,又表情严肃,不由微微惊讶:“皇妃,怎么了?” “皇上在哪儿?”凤轻歌重复。 “今日早朝突然发生了些急事,皇上正在御书房与丞相商议要事,可能要等到郡主被郡马接出宫时才会过去!”话音一落,凤轻歌已是出了殿门。 御书房内 “昨日北延国派出五万大军向天凤国北境的禹城进攻,实则派出禹城进攻的只有一万。另外四万,加上洛祗江上作战的六万大军,实则是秘密地分成两队向南进军!”一个穿着藏蓝色官袍的中年男子,微微迟疑道。“但这十万大军向南进军的目的,微臣暂时还揣测不出!” “向南?”闻言夜离策黑眸之中掠过一丝光芒,淡淡开口。“进攻禹城是假,貊尧的真正目的,是洛祗江中段的义仓!” 闻言穿着藏蓝色的官袍脸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义仓是贯穿洛祗江的经济中心之地,粮草资源丰富,物产丰饶,且交通便利。是天凤国与北延国能进行持久作战的军备后盾,若是北延国攻占了义仓,便相当于切断了天凤国的军需后援!而对于北延国更是如虎添翼!也难怪貊尧会不惜集中如此多的兵力去攻打义仓! 穿着藏蓝色官袍的官员,拱手向夜离策拘了一礼:“微臣惭愧!”若不是皇上指出义仓,他还真不会猜到貊尧的真正目的。竟然是洛祗江的中段! “镇守义仓的官员是谁?”夜离策眸中微凝,淡淡开口。 “是曹劲忠!”穿着藏蓝色官袍的官员一顿道,“但暗线来报,曹劲忠近日似乎与北延国有秘密来往。另外,得到消息,天凤国傅太师之孙傅秦翊会率三千士兵进义仓取粮!” 穿着藏蓝色衣袍的官员,想了想又接着道:“看起来曹劲忠似乎与北延国有了勾结,若北延国进攻义仓时,曹劲忠大开城门。与北延国勾结。那傅秦翊和他率领的三千士兵进义仓取粮,恐怕有去无回…...” 话音刚落,御书房的门蓦地被推开。穿着藏蓝色官袍的官员看着门外一身淡蓝色宫装,发丝仅仅被一支玉簪挽起,着装简单素淡,容颜清丽的女子。不由微微一怔。 这女子穿着简单,却又气质非凡,看起来不似宫婢。皇上后宫妃子甚少,寒妃已有八个月身孕,而尘妃娘娘容颜更倾于美艳不可方物。看来眼前这个找到御书房的女子应该是那位未曾露面,唯一直接被皇上封为皇妃的妃子! 转过头却见自家皇上一双黑眸锁在皇妃身上,看不出表情。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眼眸微闪,微喘着气,开口道:“楼水漪可能会出事!”不管她与夜离策之间的恩怨如何,都不该扯到别人身上!而她明知道楼水漪可能会做傻事,便无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凤轻歌走在宫路上,向楼水漪的寝殿疾步走去,夜离策步履不疾不徐,丝毫乱地走在后面。身后跟着的穿着藏蓝色官袍的丞相见着这场景不由暗地称奇,妃子走到前面,皇上走在后面,这场景他平生还是头一遭见! 夜离策看着疾步走到前面,紧颦着眉头,脚步凌乱的凤轻歌,眉头微皱,一步并两步,将她揽了在怀中,声音沙哑而淡淡开口:“莫急!” 凤轻歌闻言不由微微挣了挣,转过头看向夜离策:“是,我是不用急,反正楼水漪是你的妹妹,跟我丝毫关系都没……” 话音未落,身子蓦地一轻,耳边传来风呼啸的声音,发丝被吹得凌乱,片刻后脚踩到了实地,夜离策松开了手,替她撩开额前凌乱的发丝,淡淡开口:“我是说,这样更快些!” 闻言凤轻歌不由微觉难堪,撇过头去。 “策儿?”忽一个女声响起,凤轻歌不由转过头去,便见寝殿门前,太后穿着一身华丽的正装,看着夜离策,不由道,“你怎得才来?” “母后!”夜离策看着太后,微微上前,眉头微皱,“水儿呢?” “水儿那丫头说要等见到你才上花轿,可吉时又耽误不得,轿子恐怕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话音刚落,夜离策已是转过身一把揽住凤轻歌,运气轻功,消失在眼前。 太后见此,脸上不由露出诧异之色,随即看向身后走过来的莫栖尘:“方才策儿身边的那女子是谁?” 莫栖尘细长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冷光,红唇轻挑:“是住在凤吟殿的皇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一章 纸条 凤轻歌站在迎亲的队伍前,看着夜离策命人停住了婚轿,忽而想到若是楼水漪并没有想不开,是她猜测错误,那她如此带着夜离策追过去,扰乱了楼水漪的大婚,她又该如何交代?或许,她真的是多管闲事了,凤轻歌不由微恼……只是事到如今,若要罢手,恐怕已是来不及,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一身大红新郎服,面容清俊,骑在马上的新郎太常少卿杜愈,见到夜离策,不由面露诧异,随即连忙下了马跪了下来:“微臣叩见皇上!” “叩见皇上!”随行迎亲的宫人亦是纷纷跪了下来。 夜离策看着太常少卿杜愈,微微抬手,清淡开口:“今日是爱卿大婚之日,不必多礼,朕只是来送水儿出嫁!” 凤轻歌看着毫无动静的花轿,不由一上前掀开了轿帘,看着闭着眼躺在轿中,手腕上的鲜血将红色的嫁衣染得更加鲜红妖冶的楼水漪,不由眸中一紧。 凤轻歌躺在榻上,微微揉了揉额角。楼水漪所幸割的是静脉,而发现的也及时,止血也及时,一条命总算是救了回来。而与太常少卿的婚事也不得不被取消,暂时在留在宫中修养。 凤轻歌目光微凝,而她现在所要担心的,不是楼水漪,而是……天凤国,是傅秦翊! 那天,她去御书房找夜离策,夜离策与丞相说的话,她站在门前虽听到的不多,但夜离策说北延国派十万大军进攻义仓和傅秦翊率领三千士兵去义仓取粮的事,她却是听得明白! 身旁忽多了一盘点心。凤轻歌不由开口:“本宫没有要点心!”抬头见到的却是一个压低了帽子的太监,不由微微一凛,“你是谁?本宫怎么没有见过你?” 那名太监却是将手中的点心搁在了桌上,便一转身跑出了寝殿。凤轻歌不由一起身。追了过去。走出殿,却是不见了那太监的踪影。 锦澜看着站在殿外找着什么的凤轻歌,脸上露出诧异之色:“皇妃,怎么了?” “你方才可有看到一个太监?” “太监?奴婢……没有看到什么太监啊!皇妃,发生了什么事吗?” 凤轻歌眸光一闪,微微摇了摇头:“没事!”目光移到桌上的那盘点心,看向锦澜,“替朕倒些茶过来吧!” 锦澜微微屈膝:“是!” 凤轻歌支开锦澜,走进殿中。(.无弹窗广告)伸手拿起盘中一块点心,微微掰开,一张纸条从中露出。看着纸上的内容,不由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竟然是他…… 凤轻歌忽觉得胃中翻涌上一阵恶心,不由捂住嘴,强压制住胃中的翻涌。 “皇妃,现在天气正热,皇上刚好让御膳房备了些凉茶……皇妃,您没事吧!”锦澜方走进来,见着凤轻歌捂着唇,脸色微白的模样,不由微微一惊。担忧道。 凤轻歌不着痕迹地快速将手中的纸条塞入袖中,压制住胃中的不适,接过凉茶,呷了一口,胃中的不适微微缓解。抬眸看向锦澜。淡淡开口:“无事!不过是天气有些热。吃得多了,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 “哦!”闻言锦澜眸中一闪。敛下眸。 傍晚,为避免又消化不良地反胃,待在寝殿又热的慌,凤轻歌破天荒地拿了把扇子,在御花园边吹着自然风,边吹着手动风。走到御花园的凉亭时,便看着许久未见的步凌寒,微扶着大肚子从凉亭的上走了下来。忽脚下踢到什么东西,身子不由一倾,步凌寒面色微变,欲运气内功,却忘了现在她是怀着八个月的身孕,身子大不如从前灵活。 凤轻歌脑中什么也没想,条件反射地便急忙赶了过去,一把扶住了步凌寒,防止她摔倒下去。 步凌寒稳住身子,看清凤轻歌的脸,清冷的眸中微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开口:“谢谢!”声音虽是淡淡而清冷,凤轻歌却听出她两个字的中所包含的真诚。 “没什么!”凤轻歌摇了摇头,抚着步凌寒在凉亭中坐下,见着步凌寒周围没有一个宫婢,不由道,“如今你已经怀有八个月,身边该有个人照顾才好,不应该一个人出来的!” “我知道,不过是成天被人跟着,有些不喜欢罢了!”步凌寒闻言,清冷的眸微闪,低头微微抚着自己的肚子,清冷的眸中透了些作为母亲的柔和。随即看向凤轻歌,“皇妃不也不喜欢有人跟着么?”所以才一个人出现在御花园。 闻言凤轻歌不由眸光微闪,她的容颜和绮罗的一模一样,而夜离策所封的皇妃与绮罗郡主相似,这件事,步凌寒应该也有所耳闻,步凌寒能猜出她的身份,倒也并不奇怪! “可是,我没有怀孩子!你怀了孩子,行动都变得不方便,万事都得多加小心!”凤轻歌微微一叹道。忽觉得,自己最近似乎都有些多管闲事。 步凌寒闻言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眸光中掠过一丝微不可见柔意,清冷开口:“生孩子很麻烦!” 凤轻歌闻言不由轻笑,脑中忽想起当初步凌寒出征北延国的前一天晚上,她与步凌寒说起男人与女人不同时的场景。步凌寒当时说的,和现在说的一样,生孩子很麻烦!只是语气上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当初的步凌寒是纯粹的觉得麻烦!而如今的步凌寒,凤轻歌看着始终将手护在肚子上的步凌寒,唇角微挑,怕是已经喜欢上做母亲的感觉了! 当初步凌寒女扮男装作为步小将军的时候,她从未怀疑过她的身份,而步凌寒举手投足也丝毫让人不会怀疑她是个女人,而如今,又有谁会想到,眼前的这个眼中透着母爱的女人,曾作为男人活了近二十年!而她也不曾想到,步凌寒竟然会这么快做母亲! 即便,步凌寒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还并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凤轻歌胃中忽引起一阵反胃,不由转过身,朝着栏外干呕,半响才缓面色。步凌寒见此,清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光芒,将手帕递给她:“你有了身孕?” 凤轻歌闻言不由浑身一僵,看向步凌寒:“你说什么?” “当初我怀孕时,也和你一样,只不过当时对于这些不了解,一直等到肚子大了才知道!” “不是怀孕!”凤轻歌半响微微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过是天气热了,吃的多了,才会反胃的!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那夜过后,她有让楼水漪为她弄药,她又怎么可能怀孕? “那便可能是我弄错了!”闻言步凌寒脸上闪过一丝什么,随即淡声开口道。 梦幻般的紫藤萝花下,穿着一袭青色宫纱的女子坐在秋千上,头微靠在秋千藤蔓上,熟睡过去,犹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细碎的阳光透过紫藤萝蔓枝叶的缝隙中照射下来,映在她白皙恬静的脸庞上。手中的书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 微风拂过,不时有紫色的紫藤萝花,犹如精灵般挑着优美的舞蹈落在她的发间,肩上,衣袂间…… 女子头微微下滑,睡着睡着,身子不由朝一边滑去。一双白皙修长而有力的手伸出,将她适时地接住,揽在了怀中。 锦澜说,皇上,皇妃这几日有些反胃,还时常会有呕吐! 锦澜说,皇上,皇妃这几日有些嗜睡,常常会觉得犯困! 锦澜说,皇上,皇妃这几日有些嗜酸,口味也变得和以前大不相同! 锦澜说…… 夜离策看着怀中睡的恬静的女子,目光移到女子平坦的小腹,清冷的眸中微闪,变得柔和,缓缓将女子抱起向凤吟殿走去。 凤轻歌是在夜离策怀中醒来的,夜离策环住她,大掌轻柔地覆在她的小腹上。觉察到凤轻歌醒来,夜离策睁开黑曜石般的眼眸,低哑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醒了?可要再睡一会?还是先吃点东西?” “我饿了!”凤轻歌淡淡开口,既然醒了,她又怎会再躺在他怀里睡下去。而她也确实饿了! “那便先吃些东西!”夜离策看着她,低哑开口,说着松开了凤轻歌,穿上了衣服。 凤轻歌见他穿好衣服,正欲起身穿衣,夜离策却是伸手将她揽了过来,亲自替她穿好衣裙。 凤轻歌微微一挣,抿了抿唇,淡漠开口:“我手脚还没断!” 夜离策闻言薄唇微勾,不痛不痒地开口:“我知道!”白皙修长的手撩起她披散在背后的发丝,手指灵活的用一根簪子替她绾起发丝。 凤轻歌淡淡扫了下眉,从镜中看着发间那支净透无暇极其熟悉的白玉簪,不由眼眸微闪,没有再说话。 今天的夜离策似乎有些奇怪,但具体奇怪在哪,她也说不出,总之,就是有些令人更加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而夜离策一直在凤吟殿呆到申时才离开,去了御书房,约莫着是与丞相商议政事。 凤轻歌看着殿外有些漆黑的天,看向锦澜:“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是酉时了!”锦澜回答道。 “酉时了?”凤轻歌闻言,不由眉头微挑,随即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没延误时辰!转眸看向锦澜,“我今夜赴了寒妃的约,去清寒殿坐坐,一会就回来,你便不用跟着!” “是!” 凤轻歌提着灯笼,向清寒殿的方向走去,路走到一半。看着四周阒无一人,眼眸一闪,将灯笼中的火熄灭,转身朝御花园中走去。 一个黑色的身影蓦地出现在她身后,低头拱手道:“寞妃娘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二章 被抓 “你是粱皇派来的?”凤轻歌看着跪在眼前的黑衣男子,不由眸光一闪道。会叫她寞妃娘娘的,也只能是梁国皇宫的人…… “皇上让属下暗地潜入夜离皇宫,来找寞妃娘娘!”黑衣男子一拱手道。 “我现在并不是寞妃娘娘!你毋需向我行礼!”凤轻歌眼中一滞,开口道。 “在属下眼中,您永远是寞妃娘娘!”黑衣男子低下头。 凤轻歌不欲在这上面多说,言归正传:“粱皇派你来,所谓何事?” “天凤国镇守义仓官员曹劲忠反叛,暗中勾通北延国,已经打开了义仓城门,放了北延国军进去,现在义仓里已全是北延国军。而且北延国皇这次企图杀了前来义仓取粮的天凤国傅大人——傅秦翊!” 闻言凤轻歌心中一凛,随即敛容冷声道:“我为什么要信你?又为什么要相信你是粱皇派来的?” “属下有皇上的亲笔书信!”黑衣男子似料到了凤轻歌会不信,立即将袖中的书信递给凤轻歌。 凤轻歌接过书信,点燃火折子,看着信上的字迹和内容。 “粱皇为何不直接告诉天凤皇,或者直接派兵拦截傅秦翊,阻止他进义仓,反而却让你潜进夜离皇宫告诉我?”凤轻歌折好书信,眸光微凝。她在夜离皇宫,即便告诉她,她也什么都不能做,粱硕知道这些,为何还要告诉她? “皇上本也想派兵拦截傅大人,只是傅大人带领的三千士兵,是弯道秘密去的义仓。所经之路,无法探出。那一带地形复杂,据定北大将军说,就连他手中也没有那一带完整的地形图。而通往义仓有好几条道。更是无法确定傅大人是从那一条道去义仓的!皇上说。娘娘可能会知道,所以才会让属下潜进夜离国……” 通往义仓的道……凤轻歌眸中微凝,半响看向黑衣男子:“我需要你帮忙!” 闻言黑衣男子退后一步,低头拱手:“娘娘尽管吩咐!” 凤轻歌捏着手心的书信开口:“我要出夜离皇宫!” 黑衣男子眸光一闪,道:“属下这就想办法替娘娘安排!” 凤轻歌重新提着灯笼向凤吟殿返回,方走过转弯的地方,抬眸便见步凌寒穿着一身青色宫装,微抚着肚子,站在面前。看着她,凤轻歌不由脚步一滞。 “傅秦翊他是不是有危险?”步凌寒眸光微敛,轻声开口。 “方才的话。你听到了?”凤轻歌不由眸光一凝。 步凌寒伸出手,微微摊开,带着厚茧的手中躺着一张纸条。 凤轻歌看着步凌寒手中的纸条,不由眸中微紧。 “上次在御花园的凉亭里,你落下的,被我捡到了!”步凌寒并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你可是要出宫?” 凤轻歌看着步凌寒,半响道:“那你可是要告诉夜离策?” 步凌寒摇了摇头:“我帮你出宫!” 闻言凤轻歌不由目露诧异:“为何?” 步凌寒撇过眸,目光落在别处。轻声开口:“只不过,不想一个人死而已!”手却是不自觉地轻轻地抚向肚子。 翌日,凤轻歌去步凌寒那里,详细地将粱硕安排的计划说与她听。最后将离开皇宫的时间,定在了明天。夜间。回到凤吟殿。凤轻歌将灯笼搁置在一边,伸手微微打开殿门。入目的是夜离策银白的身影,和犹如神祗般完美无瑕的面容。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怔。 “去了哪?”夜离策看着她,沙哑而清淡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 凤轻歌看着逆着光,眸光微闪:“去了清寒殿!” 夜离策黑眸微闪,却是没有多问,温热的手握住她的,将她拉进了凤吟殿:“夜间风凉,以后白天里去!” 凤轻歌闻言不由微微一愣,脚步已是着跟着夜离策走了进去。 凤轻歌躺在床榻上,感觉到身子的酸痛,忍不住微微动了一下。身旁的夜离策忽眉头微皱,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温热有力的大掌重新轻轻抚上她的小腹,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眉头微微舒展。 见此凤轻歌眼中不由露出复杂之色,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为何,夜离策习惯搂着她,手抚着小腹而眠。 凤轻歌看着犹如睡神般闭上眸的夜离策,眸光微闪。明天若她能成功逃出夜离皇宫,救了傅秦翊后,或许她可以彻底逃离夜离皇宫,逃离夜离策身边…… 若是真的不再回夜离国,以后这个人,可能也会与她没有半点干系!她曾决定要与他纠缠至死,不死不休,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这个勇气!没有勇气,与他继续纠葛下去!像这样与他如此亲密无间,仿若至亲至爱,却同床异梦! 她怕,她会渐渐习惯他拥着她入睡;她怕她会渐渐习惯他为她穿衣,为她绾发;她怕她会渐渐习惯看书睡着时,被他抱到榻上;她怕她会渐渐习惯他的味道,他的呼吸,他的拥抱……这样连他的每一丝气息,每一点呼吸都渐渐浸入她的肌肤,浸入她的骨子里的感觉,令她害怕!害怕得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 所以,他令她看不透,所以危险!或许,离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夜,凤轻歌看着身边的闭着眼的夜离策,将一粒黑色的药丸放进嘴里,眼中微闪,将头轻轻移向他,唇轻轻地吻上了他的。 脑后忽扶上一只大掌,微微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吻。凤轻歌微微翻过身,将夜离策压在了身下。夜离策睁开眸,深黑的眸子透着幽深的光芒。凤轻歌看着他,伸手将他的眸蒙住,低头再次吻住了他的唇。 凤轻歌看着床榻上昏睡过去的夜离策,眼眸一闪,下了榻,绾好发丝,从柜中拿出锦澜的衣服,穿上,走出了殿门。 一个黑衣男子走出,看着凤轻歌,微微一拱手:“娘娘,属下已经布置好一切!” 凤轻歌微微点头,回过头,看了床榻上的夜离策最后一眼,转回身,踏出了殿门:“走吧!” 凤轻歌骑着马在山林间狂奔,粱硕派的黑衣男子紧随在后。再次离开夜离皇宫,她没有上次那样轻松的感觉,而是心中微沉。傅秦翊这些日子,与北延国作战习惯险中求胜。这次傅秦翊虽是去义仓取粮,但为了避免遭遇抢粮,他也很有可能走较难走路去义仓,而取粮是为军中军营急需的,所以傅秦翊定然会选出一条,崎岖的捷径,而最符合的路,便是从屈峡走。 而很显然,阿黎和粱硕也猜到了傅秦翊从屈峡走的可能,只是屈峡地形复杂,而且地图在三年前便遗失,所现有的地图,都十分的不详尽。所以,并不确定,傅秦翊会不会走那条根本未曾走过,而且没有一幅详尽地图的路。 但阿黎和纪江所不知道的是,当初宁王谋反之事平息后,瞳鹰内部也大为折损,后来她重建瞳鹰时,便让人重新画了天凤国各地的地形图,制成了地图册。而那本地图册里自然便包括屈峡的地形图! 只是那本天凤国的地图册,无论如何是不能落到别的国家手中,即便那个国家是与天凤国同盟的梁国!而且,也不能让别的国家,知道这本地图册的存在! 凤轻歌支开了粱硕派来的黑衣人,独自取了地图册,便一路向屈峡奔去。凤轻歌牵着马,行走在屈峡边的山林中,走了三天三夜,带的干粮已经所剩无几。看着已经大黑的天,不由微微皱眉。看来今夜又只能露宿野外了! 凤轻歌捡来了些干树枝,拿出火折子,正欲点燃,忽一阵窸窣声音传来,凤轻歌不由一凛,提起二十分警惕! 眼睛逡视着周围,手已经微微摸向靴子中的匕首,忽感觉到背后有细微的脚步声,心不由吊得老高。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一转过身,向背后的东西刺去。手蓦地被钳制住,匕首蓦地掉落下来,身子也紧跟着被人钳制住了手脚。 “哈哈哈哈!老子还说这怎么还有个人影,原来是个娘们!本来还想在这里找到那个天凤国的傅秦翊,想不到居然抓到一个娘们!”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这才看清抓住她的,竟然是北延国的大将!貊尧的人,为了杀傅秦翊,竟然派人搜到这里来了! “啧啧啧,这娘们摸起来皮肤真光滑!正好带回去给我们十一军营的那群弟兄们乐乐!”那名大将大笑着道。 闻言凤轻歌心中一紧,听到那名大将说十一军营又忙道:“这位军爷是鼎鼎有名的率领十一军营的石原将军麾下的?” “鼎鼎有名?你也知道石原将军?”那大将一听,不由看向凤轻歌,脸上似乎多了些喜色,试探地问道。 凤轻歌见此,心中的猜测更加笃定,微微一笑道:“石原将军是北延皇手下的重将,我听说打过好多次胜仗呢!而且,我听闻石原将军英勇威猛,是个真正的铁血男子,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说着凤轻歌面露一丝羞涩,“我在这么兵乱的地方……也就是为了能见上石原将军一面!” 凤轻歌说着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石原为人骄奢淫暴,常常不守军规,在貊尧的几名大将中也名声最差,若不是石原打仗的本事不错,貊尧或许都不会留着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三章 义仓见傅秦翊 “北延国军都在北境作战,你却在屈峡说要找石原将军,你怎么会知道石原将军在这里?”那长相粗犷的将士忽将手中的刀一抵在凤轻歌脖子上问道。 凤轻歌见此,不由一惊,想不到这石原竟然也不笨,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糊弄。 凤轻歌忙装作一副迷惑的样子,看向石原道:“这里是屈峡吗?我原本是想到北境找石原将军的,可是兵荒马乱的……我一个弱女子为了避开那些土匪,只好走一些偏僻崎岖的道路,哪里知道走错了路,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了!我在这林子里,都已经转了好几圈了,一直找不着路,幸亏碰见将军你!”说着眼中挤出泪,满是庆幸。 那将士见着凤轻歌一副楚楚可怜望着他满是庆幸的模样,架在她脖上的刀微松,脸上的警惕和戒备稍卸,眼里已有了几分相信。 凤轻歌见此,嘴角微挑,似忽想到什么一般,眼睛里忽然一亮,手抓着那将士的胳膊:“听将军这样说,将军应该是认识石原将军?将军在这里,那是不是说,石原将军也在这里?” 那将士咳了咳,松开架在凤轻歌脖子上的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颇为豪气和得意道:“大爷我就是!” 凤轻歌抱着一堆满是汗臭味的衣服,向井边走去,闻着让人有些窒息的汗臭味,不由紧皱着眉,微微拿离自己的鼻子边。 “小草姑娘,石某这些衣服就烦劳姑娘了……”石原换了一身干净军服,看着凤轻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凤轻歌抬眸朝着石原娇羞一笑:“石将军客气了,小草为石将军洗衣,是是小草的福气!”在勉强搞定石原,让他相信她只是一个仰慕石原将军的普通女子后。便阴错阳差地被石原带进了义仓城。现在义仓只能进不能出,完全被北延国军所控制,她要摆脱石原出义仓恐怕没那么容易。所以她也只能呆在义仓。顺势看能不能查探出一些义仓的情况再另做打算了! “给石将军洗衣,是福气!”忽旁边一群抱着衣服来洗的士兵中,有一个士兵学着凤轻歌的口气,吹着口哨,扬声道。 顿时一群士兵立刻纷纷吹着口哨,跟着起哄了。 凤轻歌立刻低下头,装作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 “你们这群龟孙子胡说些什么。还不快给了老子洗你们的衣服!”石原立刻朝着那群士兵,粗着嗓子喉道,眼中却有着藏不住的得意。 “唉!将军有漂亮小妞为将军洗衣服,我们这些龟孙子可没有漂亮小妞替我们洗衣,就只能自己洗衣了!走走走!去洗衣去!”那群士兵又起哄道。“将军都开始对女人温柔了,不容易啊!不容易啊!”说着抱着衣服,去井边打着水,开始洗衣服,眼睛却不时地朝凤轻歌那边看。 “小草姑娘,不要听这些龟孙子胡说!”石原咳了咳,看向凤轻歌,又尽可能压低了嗓门。对待自己的仰慕者,还是要温柔不能太粗暴的! “我知道的!”凤轻歌低着头。微红着脸道。 待石原走后,凤轻歌拿着那堆衣服,走到井边,边洗着衣服,便看向那群士兵,微微试探性开口:“我看好多人见到石将军都要行礼。在这里,可是石将军的官最大?” “怎么可能!我们石将军官虽不小,可在这义仓里,哪个将军的官都比不上一个人的大!”一个洗着衣服的士兵道。 “哦?还有人比石将军的官更大?”那就是说,在义仓不仅不止石原一个将军,还有一个一个比石原官职大很多的。 “当然,这次,我们皇――”那个士兵正欲接着再说,另一个士兵一拍他的头,目含警告地看了那士兵一眼。那士兵才意识到什么,看向凤轻歌,挠了挠头,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姑娘!军营有军规,不得泄露军机!” 凤轻歌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没事!”说着低下头,洗着衣服,眸光微闪。(.) 直到第二天,凤轻歌女扮男装,穿着士兵的服装跟在石原的身后,无意中见到了一个人,凤轻歌才知道,那士兵口中所说的,那个将军的官都比不上一个人的大,说的是谁!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盔甲,众星捧月般站在众将中间,下巴犹如刀削般,一身盔甲下透着狂野与霸气。这人却不是貊尧,又是谁? 凤轻歌尽力将自己的脸埋在头盔下,不让貊尧发现自己,一直到貊尧离开,才微松了口气。这次夺取义仓,貊尧会亲自来,是凤轻歌没有想到的。凤轻歌心中微沉,貊尧会亲自来义仓,那么便表示,貊尧这一次,或许并不只是夺取义仓,这么简单! 这几日,凤轻歌被石原安排住在百姓屋中。夜里,凤轻歌洗漱完,方放下头发,准备上床睡觉,便传来了敲门声。 “谁?”凤轻歌微微一滞,看向门口,面露警惕。 “小草姑娘,是石某!”门外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石原?这么晚了,他怎么会来? “石将军,天色已晚了,小草……小草已经歇下来!”凤轻歌声音含着歉意,扬声道。这么晚了在屋中与石原独处,显然会很危险。 “小草姑娘,石某有要事要与小草姑娘商量!” 凤轻歌闻言,眸光微凝,犹豫了片刻,半响上前打开门,作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看着门外的石原:“石将军!” “小草姑娘刚睡下?”石原走进屋中,看着凤轻歌,眼中带着些火光。 凤轻歌看着石原眼中的火光,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忘了石原之前的名声有多差,而自己这个时候让石原进来的决定让自己有多危险。 “石将军来,所为何事?”凤轻歌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僵硬扯了扯嘴角。 “石某来,就是想看看小草姑娘!”石原看着凤轻歌,一步一步地靠近凤轻歌。 凤轻歌看着胸口插着匕首,倒在床上,瞪着眼睛,已经没了气息的石原,努力平息自己凌乱的气息,擦干了脸上的鲜血。眼中透着复杂,心有余悸,想不到事情还是到了这个地步,石原会对她意图不轨,来找她,虽然让她意外,但却也是迟早会发生的!她低估了石原的危险性,也忘了他的真实本性! 这里她是不能待下去了!凤轻歌将石原胸口的匕首拔出,将匕首上的鲜血擦干净,再将石原的身体用被子盖住,整理好一切,才走出屋门。但愿石原的尸体能迟些被发现! 人方走出屋门,便感觉迎面一阵风扑来,紧接着脖子上被架住了匕首,人被挟持进了屋中。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紧,僵着身子不敢动丝毫。 紧接着门口传来敲门声:“小草姑娘!小草姑娘!” 挟持她的人闻声,架在她脖子上的刀更加贴近了她的脖子,凤轻歌感觉着脖子上架着的匕首,又听着外面的声音,转过头又看向床榻上的石原的尸体,脑中忽萌生一个念头。或许,她可以不用逃,便可成功逃脱杀害石原的罪名。 凤轻歌的手慢慢伸向门边,一扭门栓,门“嘎吱”一响,凤轻歌趁着那人面色一变时,抽出匕首,正欲刺向那人,忽瞥见那人的面容,不由心神一凛,那人看清她的面容,原本准备划向她脖子的剑也是一顿,脸上满是见到她的难以置信和欣喜以及复杂的情绪。 感觉到门要被人推开,凤轻歌立刻拉着那人向床边过去,那人见此明白她的意图,运气轻功,直接将她带到了床榻边,门也在同时被打开。 “呃!石将军!属下……不知道是石将军,打扰了石将军的好事!”那士兵看着床榻上,石原衣服半敞,压着身下的女子,两人身上盖着被子,不由立刻微退出去一步,暧昧道。 见着石原扬起胳膊对他挥了挥手,让他出去,士兵不由立马关上了门出去。 “怎么?在不在里面?”门外传来另一个士兵的声音。 “没找到那个奸细,倒是看到石将军在里面温香软玉的,啧啧啧!果然还是……”声音渐渐变远。 凤轻歌微松了口气,放下石原的胳膊,将石原的尸体推开。脸上满是苍白之色,跟一个尸体靠得太近,尤其是被自己杀死的尸体靠得太近的感觉,真心很不好! 傅秦翊将石原的尸体踢到一边,抓住凤轻歌的胳膊,俊逸的脸上透着激动和她看不清的情绪:“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听粱硕说北延国军欲夺取义仓,而你恰恰带着两千士兵去义仓取粮,不见行踪,无法阻拦你前去义仓,才会赶过来的!”说着看着傅秦翊身上的北延国士兵的服装,“你已经知道义仓被北延国军控制了?” 傅秦翊点了点头:“我带兵临近义仓时发现城中的百姓只进不出,便觉得有些异常,没有贸然进城,今夜便是进城来打探一番,这才发现义仓已经被北延军控制!” “那你又可知道,北延国军不止想夺取义仓,还想守株待兔,瓮中捉鳖,要了你的命!”凤轻歌微恼道。 傅秦翊桃花眸中流溢着波光,唇角一挑直勾勾地看着凤轻歌道:“你可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好歹你这么卖力的为天凤国拼死拼活,我怎么说也不能就这么让你死不是?”凤轻歌故意将话变得轻松,避开敏感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四章 娘子,你真美 “这话还真不好听~”傅秦翊嘴角一挑,看着她,“如果你说你是舍不得我死,说不定我会更卖力的为天凤国拼死拼活!” 凤轻歌摇了摇头:“你已经够拼死拼活了,而且还拼死拼活的不想要命了!”说着凤轻歌脸上带了愠色,一拳一拳地打向傅秦翊,“谁叫你打仗一个劲冲在前头的?那么积极干什么!还有谁叫你总是冒险,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的!你还要不要命了?你逞什么能!逞什么强……” 胡乱挥着拳的手蓦地被抓住,傅秦翊直直地看着她,唇角一勾:“这下我能确定你的确是在关心我了!” “我才……” “不要否认!”傅秦翊勾唇打断凤轻歌的话,桃花眸中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将她拉进了怀中,声音低哑,“轻歌,我很后悔,当初放开了你!” 凤轻歌身子微微一僵,半响轻声开口:“这世上,从来没有机会再来一遍,傅秦翊,你向前看,才会发现还有更多真正值得你在意的东西。” 凤轻歌正欲再说,忽一阵反胃,不由一把推开傅秦翊,向一边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傅秦翊见此面色微变,桃花眸中多了紧张之色。 凤轻歌干呕了半响,才微微舒缓,直起身子,看向傅秦翊,微微摇了摇头,不在意道:“没事,这几日胃有点不适罢了!” 傅秦翊微微放心,替她倒了杯茶,用内力催热了才递给她。 凤轻歌接过茶喝下。胃中微微得到好转。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再说!”傅秦翊看着她,沉声道。 “现在外面的人到处都在抓你,你还带上我。岂不是负累?”凤轻歌眉头微皱,目光不经意落到了床榻上石原身上的盔甲,心中忽有了主意。 “放开我!石将军!石将军!”凤轻歌被扛在肩上。不停挣扎着叫道。 “啧啧啧,石将军真是越来越生猛了!”一旁守卫的士兵看着强势地扛着女子,头戴头盔,穿着盔甲的“石将军”,不由目含暧昧地叹道。[] “可不是吗?!刚才我进那姑娘屋里搜查奸细的时候,还看着那屋里正打得火热呢!”另一个士兵跟着道。 凤轻歌嚎着嗓子,一路在北延国守卫的士兵暧昧目光中。被“石将军”扛到城门口。 守着城门的北延国士兵见此不由面面相觑,随即上前拦住“石将军”:“石将军,军中刚发奸细,上头下令,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说着看着“石将军”带着头盔,露在外面的眼睛,脸上露出怀疑之色。 “滚!”“石将军”一拍他的头,粗着嗓子道。 那守城的士兵摸着头,脸上的怀疑之色渐淡,都说石将军目无军纪,脾气火爆,喜欢拍人的头,手劲又大。果然不假!可上面已经下令,不得放任何人出城,他这即便是刀口上,也不能不往上撞啊! “石将军,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望石将军不要为难属下……” “这位军爷。你帮小女子劝劝石将军吧!”凤轻歌看着那名守城的士兵,眼中含泪,“是小女子的错,小女子不知道石将军对螃蟹过敏,给石将军做了螃蟹吃,害得石将军脸上起了红疹,声音也哑了。小女子看今夜不能出城,便想明日再替将军到城外采摘草药,替将军治好脸和嗓子。可将军说一刻也不能等,非要今天晚上就让小女子去采摘……” “你这婆娘给老子闭嘴,要不是你,老子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明天老子还要见人,等到明天再治,这脸不丢大了?!今天晚上不给老子治好,老子废了你!”“石将军”粗噶着嗓子道。 凤轻歌吓得身子一抖,立刻了噤声。 “石将军这……”那士兵见此不由开口。 “少废话,给老子开城门!出了什么事,老子担着!” “军爷,你就开开门吧!今夜我不给将军治好,将军会饶不了我的……”凤轻歌抽噎着道。 那守城门的士兵见此这才替他们将城门打开。 “石将军”放下凤轻歌,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粗暴地往外拉:“外走!” 凤轻歌看着打开的城门,转过头看向“石将军”,与“石将军”目光相汇中,唇角不由微勾,跟着走出城门。 “演技不错嘛!”凤轻歌压低了声音道。 “你也不赖!”傅秦翊唇角一勾。 “谁让你打开城门的!快抓住他们!那个人不是石将军,他是奸细,石将军已经死了!”忽身后一个声音伴随着凌乱的马蹄声响起。 守着城门的士兵闻言反应过来,立马向他们追去。 凤轻歌不由心上一凛,傅秦翊已是直接抱起凤轻歌,运起轻功,向城外逃去。 看着身后快要追上的骑兵,凤轻歌不由微急。傅秦翊眉头微挑,一吹口哨,紧接着一匹灰色的马嘶叫着向他们跑了过来。傅秦翊抱着她一跃上马,直接挥着马鞭绝尘而去。 傅秦翊带着凤轻歌骑着马,朝屈峡连奔了一夜才摆脱那些追兵,最后才在屈峡的一户农家里歇脚。 一辆马车停在了岔道口上,一个黑衣劲装男子走上前,在马车前一跪拱手道:“皇上,前面就是屈峡了!按照路程皇妃应该到了义仓城附近,我们可是要改道直接去义仓?” “不用!继续往屈峡走,她人在屈峡!”一个清淡而沙哑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 “是!”黑衣劲装男子闻言低头拱手道。 马车随即向右边行驶过去,带起一阵风尘,车窗的帘子被风吹起。一张完美无瑕犹如神祗般清冷的面容隐隐透出。 “姑娘,这身衣裳是我新做的,本来打算等肚里的孩子生下来穿的,可现在发了福。穿着不大好看,给姑娘穿应该正合适!”李大姐看着凤轻歌,将手中白底蓝色麻布裙递给凤轻歌。 “这衣服这么好看。大姐穿着怎么会不好看!再说了这衣服是新做的,我怎么好意思穿呢!大姐只要找一身旧衣赏给我就好了!”凤轻歌忙推拒道。 “我一个山野农妇,难得见到像姑娘这般标志的人,姑娘穿这身衣裳应该比我穿着更好看!看着姑娘穿着好看,我心里也高兴!姑娘就不要推拒了!”李大姐闻言不由一笑道。 凤轻歌摆了摆手,正欲再拒,门外便传来一个声音:“既然给你穿。你就穿上吧!” 凤轻歌转过头便见傅秦翊一只手提着野鸡,一只手提着兔子倚在门边,不由“扑哧”一声:“我看你还是将这些野鸡野兔放进厨房再说!” 傅秦翊耸了耸肩,提着野鸡野兔,转身出了房。 李大姐将新衣留在床榻上。正欲出去,凤轻歌忙道:“大姐,等等!” 凤轻歌走上前,摸出袖中的簪子:“我们两个在这里多有打扰,这簪子就……”拿出袖中的簪子,凤轻歌看着手中白净剔透的玉簪,不由微微一怔。什么时候,她将这簪子带出宫了? 李大姐见她看着簪子发呆,不由一笑:“我这也难得见几个外地人。哪里有什么打扰不打扰!大姐看这簪子也是个贵重物,对姑娘也似乎有特别的意义,姑娘还是自己留着吧!”说着不待凤轻歌反应过来,已是走出了房门。 特别的意义?凤轻歌眸中微凝,转而扯了扯唇角,不过是那人给的一个物件罢了!又能有什么意义?!看着手中的白玉簪。转而收入了袖中。 凤轻歌换了那身白底蓝色的麻布裙,走出屋内。傅秦翊双手环胸,微倚在门口,见她出来,环住她的腰,嘴角一挑,在她耳边道:“娘子,你真美!” 闻言凤轻歌正欲推开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笑着看着他俩的李氏夫妇,又不由手一僵,心中微恼。早知道她就不该跟傅秦翊假扮成夫妇了! 抬起手肘暗地一使劲捅向傅秦翊的肚子,对着龇牙咧嘴的傅秦翊,扬唇一笑:“这张脸可是别人的,你夸奖的可是别人,不是我!” “娘子无论是哪张脸,都美!”傅秦翊一笑,手再次搂住凤轻歌。 “你们小夫妻感情可真好!”李大姐被自家相公揽在怀中,看着傅秦翊和凤轻歌,不由笑道。 凤轻歌正欲发作,闻言,不由一咬牙,我忍! 凤轻歌躺在床榻上,听着隔壁屋里隐隐传来李大姐哄着孩子睡觉的儿谣,不由眸中微凝,转过头看向睡在地上的傅秦翊,压低了声音开口:“傅秦翊……若是你有个孩子,会怎么样?” 半响地上传来傅秦翊略带不正经的声音:“如果是你生的,我会很欢喜!” “我说的,是别人给你生的孩子!”凤轻歌有些微恼,怕他怀疑又接着道,“你以前那么风流,指不定哪天就有哪家的姑娘抱着你的娃上门来找你了啊!” 闻言傅秦翊低低一笑,随即正颜道:“我虽玩世不恭,生性风流,但却不下流,也知道分寸,不会去招惹正经人家的姑娘!” 那还怎么招惹了步凌寒,让人家孩子都怀了八个月快出生了!凤轻歌心中不由腹诽、 “你当真没招惹正经人家的姑娘?或者招惹不是青楼女子的姑娘?”凤轻歌试探性开口。 傅秦翊桃花眸微闪:“可能有一个,也有可能是我弄错了!”傅秦翊转过头看向凤轻歌,“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上元节,在花满楼,我与你被绮罗算计,中了媚毒?” “记得!”当初,紫苏替她打开了门,她逃了出去被夜离策找到,泡了一夜的寒潭才解了媚毒。而傅秦翊是如何解的媚毒,她却不知道!只是猜想或许,是拉了哪个青楼的女子解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五章 我宁愿自私一点 “其实那一夜,我自己也不知道,拉的是个楼里的姑娘,还是别的女子,只隐隐看到一张铁面,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那姑娘的踪影!”说着傅秦翊自嘲一笑,“那是我招惹的唯一连人家相貌都没看清的姑娘!” 所以,当时那个女子是步凌寒?闻言凤轻歌眼眸微闪,眼中划过疑惑之色,可是,那时的步凌寒早已失踪,又怎么会回到天凤国的?而且现在距离上元节那夜有六个月,而步凌寒如今已怀有八个月身孕,时间上,根本不能吻合,那是怎么回事? “当初我会放开你,也是因为发现那女子很可能并不是花满楼的姑娘!我不想委屈你,所以在没有理清一切之前,我不能自私地娶你!”傅秦翊看着凤轻歌,桃花眸中压抑着后悔,“可如果当初早知道我会因此错过你,我宁愿自私一点!” 闻言凤轻歌不由看向傅秦翊,眼中多了复杂之色。 “我虽生性风流,却后悔招惹了那个女子!”傅秦翊眼中露出痛苦之色,沉声道,“我怕你会因此离我越来越远,远到我永远无法再靠近你!” 凤轻歌摇了摇头:“当初绮罗是冲着我来了,是我害你受到了牵连…...” “我宁愿你介意那件事!这样至少能证明你心里有我!”傅秦翊嘴角挑起一抹苦笑,打断了凤轻歌的话。 凤轻歌闻言不由敛下眸子,因为给予无法回应,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直到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僵硬,凤轻歌忽想到了什么才正言道:“对了。你可知道貊尧亲自来了义仓?” 闻言傅秦翊桃花眸微凛:“貊尧在义仓城内?” 凤轻歌微微点头:“在义仓城跟在石原身边时,无意中看到的!”凤轻歌眸光一闪,声音微沉。“我怀疑此次北延国恐怕不止要夺取义仓城这么简单!你多次追求险中求胜,扰乱他的计划,约莫抓你就是其中一个目的!” 傅秦翊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唇角忽而一扬:“如今看来曹劲忠那个家伙已经反叛与北延国相勾结,将北延国军放进了城。既然貊尧想等我进城,然后来个瓮中捉鳖。我倒不如索性来个将计就计,关门打狗!” 凤轻歌意识到傅秦翊的目的。不由道:“你想以自己为诱饵,让北延国军关闭城门,然后让天凤国大军一举歼灭?”眉头紧皱,眼中露出不赞同之色,“义仓城中几万北延军。你这才三千士兵,而且我还没看到这三千士兵的影子!你以自己为诱饵进城,不是找死吗?!” 凤轻歌越想越觉得不妥:“若你想与天凤国军里应外合也需要时间,天凤国军要到义仓城最起码还需三日时间!北延国军占据义仓城,亦是占据了地利,要歼灭,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貊尧既然敢冒险亲自来天凤国,必定也有十足的把握。还有……”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既然见到了你,我又怎会如此轻易地去送死!”傅秦翊唇角微勾,看着她,桃花眸微闪。“轻歌,若这次解决了义仓城的事,你打算如何?” 凤轻歌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不由微微一怔,微转过身,仰面朝天,看着房梁,忽觉得胳膊咯得慌,手摸向袖子,意识到那是什么,手间不由一滞。 好不容易这一次,可以这样轻易地离开,再次逃出来夜离国,是永远的离开,再也不要与他纠缠,还是等事情结束,回到夜离国,跟夜离策继续纠缠下去? 凤轻歌摇了摇头,轻声开口:“不知道!暂时还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手腕蓦地被握住,凤轻歌不由转过头看向傅秦翊。 “等这件事了结后,我们抛开一切,不再管这些俗事了可好?”傅秦翊看着她,桃花眸中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你想闯荡江湖,我便陪你,你若游历山水,我陪你,你若想归隐山林,我也陪你,你想做任何想做的事,我都陪你,可好?” 游历山水、闯荡江湖、归隐山林……这些,都是她想着出宫后,要做的事,现在真正出宫了,有一个爱着她的人,说愿意陪着她,做这些事……凤轻歌静静地看着傅秦翊满是认真的桃花眸。[.超多好看小说] 半响敛下眼眸,微微动了动唇,正欲开口。傅秦翊忽嘴角一挑,手一伸,盖住了她的唇,微俯身在她的上方:“我不急,轻歌,你有时间考虑!但记得,要等我!” 凤轻歌睁开眼,看着床下空荡的地,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房门。晃了一圈,却是没见到傅秦翊的人影,想起昨夜傅秦翊说要将计就计,关门打狗的话,不由略微有些担忧起来。 忽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凤轻歌不由向隔壁屋子里走去,看着床榻上扯着嗓子哭的婴孩,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微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过了半响孩子才停止了哭声,重新睡着。 “我这才去河边洗了一会衣服,这娃娃就哭起来了,还多亏了有妹子在!”李大姐走进屋门看着凤轻歌抱着孩子微松了口气。 凤轻歌抱着孩子微摇晃着,轻轻一笑微微摇了摇头,看着睡熟的婴儿,压低了声音轻声道:“这孩子长得很可爱!” “妹子这样会哄孩子,又这样心细,以后也一定能做个好娘亲!”李大姐接过孩子,笑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微微一愣,随即浅浅一笑,没有说话。做娘亲,她还真没有想过! “厨房里做了吃的,还是热的,妹子赶紧去吃吧!”李大姐微哄着孩子,看着凤轻歌轻声开口道。 凤轻歌点了点头,正欲走出门,忽想到什么,不由转过身看向李大姐:“对了李大姐可有看到……看到……”凤轻歌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向李大姐称呼傅秦翊。 “妹子说的是你那俊相公吧!”李大姐见凤轻歌有些支支吾吾,不由一笑道。 “啊?嗯!”凤轻歌不好反驳,只得应声道。 “刚成亲的新媳妇有些难为情也很正常,日子过久了,叫起相公来,也就习惯了!当初我和我家的那个也差不多一个样!”李大姐抱着孩子,轻笑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更觉得头大,见李大姐还欲多说,凤轻歌立即打断了李大姐的话:“李大姐,那他到底去了哪?” 李大姐这才想到什么,正色道:“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和你那俊相公不知说了些什么之后,你那俊相公面色就变了。连早饭都没吃,大清早的就跟着那士兵走了。走之前让我给你留了个信,说他去将事情解决了就回来,让你一定要在这等着他回来!” “你那相公看来也是个军爷,这行军打仗的人,哪里没有危险,想来他也是不愿你跟着去冒险!” “可他不知道,我向来是不愿意等,也不愿意坐以待毙的人!”凤轻歌眼眸微凝,唇角微微一挑,看向李大姐,“李大姐,这几日麻烦你了!” “你要去找你相公?”闻言李大姐不由微微诧异道,“可这外面兵荒马乱的……” “我不去,那个家伙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傻事!”凤轻歌微微一笑,忽想到什么,不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低头将腰间的玉佩以及袖中的白玉簪子一并取了下来,递给李大姐:“这些大姐拿着……” 李大姐看着镯子连忙推拒道:“这些大姐不能收!” “这个玉佩,是给孩子的!”凤轻歌看着李大姐怀中的婴儿,微微一笑道,“就当我这做姨的,给孩子的一点心意!” 凤轻歌低头看着手中的白玉簪,手微微摩拭着,眼中微闪,将白玉簪递给了李大姐:“这个,如果可能的话,还请李大姐将它转交给一个人!” 李大姐看着白玉簪,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给谁?” 凤轻歌带了些李大姐给她的干粮,换上了李大姐相公的衣裳,涂黑了脸,扮成了男儿模样,将匕首放在了靴子里,才略微放心地朝傅秦翊离开的方向追过去。马匹被傅秦翊骑走了,凤轻歌便只能徒步。走到第二日,凤轻歌便听到傅秦翊进了义仓城的消息,心也不由更加一沉,那家伙竟然还是轻举妄动了! 心虽更加急了,但却还是没乱,没有朝义仓前进,转而北上,往北境的方向走。现在只有替傅秦翊赶紧找到援军才好,只希望他在义仓能撑久一点! 凤轻歌走到小道上,忽一辆马车从身边经过,掀起一阵尘土。凤轻歌咳了咳,转过头看着马车驾驶位置上坐着的眉目清秀的少年,不由眼眸一闪,竟然和她一样,是女扮男装的!只是,那脸白净得太容易被人认出女子的身份了! 心中正盘算着,要不要想办法弄到那辆马车,那马车却是忽然撞到一块石头,车子一颠,马车内传来一声女子的闷哼,马车不由停了下来。 那驾着的女子面带紧张地掀开帘子进了马车:“主子,你有没有怎么样?” “不用管我,继续往前走!”女子清冷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出来。 凤轻歌听着这声音不由微微一怔,这声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六章 学武的不淡定,叫她这个没学武的怎么办! “可是主子,您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就算您不顾自己,也要顾着肚里的孩子啊!”马车内紧接着响起方才驾着马车女扮男装的婢女的声音。 “我没事!”女子清冷而压抑地声音固执地传来。 确定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凤轻歌正欲走上前,便听见婢女微带哭腔的声音传来:“主子,您流血了!” 闻言凤轻歌面色骤变,径直跃上马车,推开女扮男装的婢女。看着马车内额上满是冷汗,底下已流出了血的步凌寒,没做多想便上前扶住了她。 步凌寒脸色苍白,欲甩开凤轻歌的手,抬头看清了她黑灰下的面容,眼中露出诧异:“是你?” “不是我是谁!”凤轻歌没好气道,“你挺着个大肚子竟然还出了皇宫跑到这么个兵荒马乱的地方来,不要命了吗?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征战沙场的步小将军!”语气虽不善,手却是拿了一个枕头垫在了步凌寒腰后。 “你是什么人?还不快放开我家主子!”那婢女见突然有个黑脸男人上了马车,抱着自家主子,不由惊声呵斥道。 “还顾着这些做什么,再不就医,你家主子肚子里的孩子都快没了,还不快掉头将马车开到镇上去找大夫!”凤轻歌转过头,对着那婢女一吼道。 那婢女被凤轻歌这么一吼,吓得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掉过车头吧!”步凌寒有些无力的开口。 那婢女听着自家主子都开了口,这才有些回了神,走出了马车。回到驾驶位上,驾起了马车。头却忍不住不时地回过头警惕地看向车内的凤轻歌,生怕她对自家主子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凤轻歌略微无奈,却没有心情理她那些心思。 直至将马车驶到附近的小镇上。找了大夫,为步凌寒开了保胎药熬了喝,凤轻歌才略微松了口气。将药碗递给了步凌寒身边的婢女:“喂,拿出去吧!” “我叫沁心!不叫喂!”那婢女得知凤轻歌和她一样是女扮男装,便与凤轻歌有些不对盘起来,约莫着是因为同样是男扮女装,自己一眼就能被认出女儿身,而凤轻歌是女人身,她却没看出来。觉得有些伤了颜面。 “好好好!那烦劳沁心姑娘将这碗拿出去可好?”凤轻歌有些无奈地朝她一笑道。 沁心见她如此,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却还是哼了一声,才将碗拿了出去。 凤轻歌摇了摇头,想不到步凌寒身边这婢女倒有些脾气。转过头看向躺在床榻上。脸色有些好转的步凌寒,微松了口气。 “谢谢你!”步凌寒转过头看向凤轻歌,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显然是不习惯说这三个字的。 “不用啦!”凤轻歌摆了摆手,看着步凌寒,微叹了口气,“只是耽搁了些行程罢了!你来这里,可是来找傅秦翊的?” 闻言步凌寒看着凤轻歌,眼中微闪过一丝诧异。 “不用这样看着我,你对如此关心傅秦翊的生死。又大着肚子来屈峡,我便能猜出一些!”凤轻歌微微一顿道,“你可知,傅秦翊率领了三千士兵进了义仓城?” 步凌寒清冷的眸一闪:“知道!” “那便难怪了!”凤轻歌微微一叹,看向步凌寒隆起的肚子,“我知道你担心傅秦翊。但是,你也要顾上肚子里的孩子!” “即便傅秦翊是死,我也要看着他死!”步凌寒微撇过眸子,开口。 “好吧,我承认他率领三千士兵进了貊尧的狼口虎穴有些找死的嫌疑!但是他不是还没死吗?!”凤轻歌开口劝道,“况且,即便他会死,你肚子里孩子也算是给他留的后,延续了他的血脉。你这般挺着大肚子,到处跑,岂不是要绝了他的后!” “他是我怀的,也将是我生的,跟他,没关系!”步凌寒眼中微闪,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 闻言凤轻歌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看来步凌寒即便怀了孕,做回了女人,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无论如何,这孩子身体里流着他的血,这一点你总不能否认吧?” 步凌寒闻言没有再说话。 “我原本就是替傅秦翊搬救兵去的,他是我的朋友,你不想他死,我也不想他死!”凤轻歌嘴角微挑了挑,“虽然这家伙行事步步在险,太过让人担心了,但他也不会是想不开存心找死的人!虽然我也不大信他,但这一次,我,你,还有你肚子的孩子,便都信他一次吧!你总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还没出生,就不信自己的爹爹吧?” 闻言步凌寒不由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带着厚厚刀茧的手,轻轻抚着肚子,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你也相信,他会平安回来的么? 半响步凌寒抬起头,看向凤轻歌点了点头。 凤轻歌见此微挑起嘴角:“你好好休养,这里离屈峡有些距离,但也不远,应该还算安全!我收拾收拾,就会北上去搬救兵!”说着转身走出了房门, “你多加小心!”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凤轻歌不由转过头,看向步凌寒,眼中多了笑意。 步凌寒微撇过头:“你不会武功!” 凤轻歌见此不由扬起唇角一笑:“我知道!” 走出房门进入医馆大堂,便见一个穿着天凤国士兵衣服的身材魁梧的大汉扶着另一个穿着盔甲,将军装束,身材较为矫健的男子,在大堂内焦急地大声吼道:“大夫!大夫还不快出来救人!快救人!” 凤轻歌走了出来,看着沁心,皱眉道:“怎么回事?” 沁心见凤轻歌出来。低声道:“大夫出去就诊了,医馆的学徒阿四又去收药材,让我们帮忙照看着。可那个将军似乎中了箭还受了刀伤……” “你不是会武吗?”凤轻歌打断沁心的话。 沁心没想到凤轻歌知道她会武,微微讶异后。又恼道:“我是会武,又不是会医!” “就没给自己处理过什么刀伤、箭伤?” 沁心微微赧颜道:“我虽学过武,但一直待在皇宫里。还未曾真正与敌人交过手,所以,受了重伤也是大夫治的,所以……” 凤轻歌不由微微无语,感情学了武,还没实战经验! “你是大夫?”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将那将军放在椅子上。看着凤轻歌一身男装,黝黑的脸,一把将凤轻歌拉到躺在椅子上的将军跟前,“天命关天,既然是大夫。还不快过来救我家将军!” “我不……”凤轻歌无奈地摆脱那大汉的手,正欲说自己不是大夫,看着椅子上昏迷过去的将军,不由一愣。这少年将军大约十五岁的模样,眉目之中带着冷毅,生的倒是英俊,只是,这模样,很是熟悉啊! “你们将军的名讳是?” 那大汉将刀抵在凤轻歌脖子跟前。目露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凤轻歌无奈地伸手移开架在脖子上的刀,继续问道:“你们将军可是骠骑大将军纪江?” “你怎么知道!”那大汉闻言手中的刀更加贴近她的脖子,眼中露出杀意。 “因为你家将军还在河里摸鱼的时候,我就认识!”凤轻歌嘴角一扬,“要想救你家将军的命,就把刀先放下!”看着椅子上昏迷过去的人。微微一叹,她正要找他这骠骑大将军来着,他竟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只是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凤轻歌看着纪江肩上插着的箭,咽了咽口水,伸手握住箭柄。 “你到底会不会医啊?”沁心见她如此,在她耳边小声道。 “不会!”凤轻歌老实回答。 “那你还给他拔箭!要是弄死了怎么办?!”沁心微瞪大了眼。 “不是你说这医馆的大夫到镇外出诊,明日才能回来,这外面又下了雨,估计那学徒也被阻隔在路上了,我这箭不拔行吗?”凤轻歌撇了撇嘴道,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道,“你安啦!你家主子的主子中过箭,都是我给拔了处理的!没事的!” 我家主子的主子?是谁?沁心有些摸不着头脑。 凤轻歌看着纪江肩上的箭,微微一叹,心里也有些没底,她这算是箭在肉的上,不得不拔!就是不知道纪江的身体有没有夜离策那样近乎变态了! 不容多想,凤轻歌一狠心,拔出来箭,一股黑血立即流了出来,凤轻歌不由心上一凛。 “是毒血!”沁心见此叫了出来,“这下怎么办!” “怎么办?他不是大夫吗?!”那大汉先前见凤轻歌拔箭这样不熟练,就有些忐忑怀疑,现在听沁心这样叫了出来,立即不淡定地吼道。 “我又没说我是大夫!”凤轻歌转过头也朝着大汉吼道,“再说了,我又没说不能治,你急个什么!我还等着他去救人呢!怎么会让他死!”这一个个学武的怎么都这么不淡定!那叫她这个没学武的怎么办?! 这一吼忘了粗着嗓子,声音原形毕露,女声十足,不由把那大汉吼得一愣一愣的。 沁心同情地拍了拍那大汉的肩:“她是个女的!” 那大汉更是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凤轻歌。 凤轻歌见此翻了个白眼,又将袖中的各种各样的瓷瓶一股脑的掏了出来,找了半天,将一个青色瓷瓶里的药丸倒了出来,放进了纪江嘴里。 “你给将军吃的什么?”那大汉紧张道。 “解药!”其实她也不知道这药能不能解这毒,这些药都是从阙央那里强要过来的。据阙央说,这个只装了三粒药丸的青色小瓷瓶里装的药,能救人性命,即便是在阎王殿里的人,都能拉回来一把,只是这药叫什么,她倒忘了!就姑且给他一粒,看看有没有效再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七章 她留给他的话 替纪江上了药包扎好伤口后,凤轻歌也不急着走了。反正她要找的人在这,也不用再东奔西跑地乱窜。纪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只能等他醒了再说! 她给纪江吃的那药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好歹纪江肩上的毒没有蔓延,反而有渐渐好转,一直撑到了大夫回医馆重新诊了脉,开了药。那大夫听闻是凤轻歌先前给了纪江吃了药,才延缓了毒势,甚至有清毒的迹象,又见了凤轻歌还剩两粒的青色瓷瓶的药,拿在手中闻了闻,眼中顿时放了光,大有留在手中研究不还回去的倾势。 凤轻歌见这大夫如此,心知貊尧给的真是能救命的好药,便一笑从那大夫手中收回了药瓶。 下午时,纪江便转了醒,一双冷眸打量了周围确定安全后,便一瞬不瞬地落在了端着药进来的凤轻歌身上。 凤轻歌放下药罐,撇了撇嘴,这小子,防范心还挺重的! “将军,你醒了!”那身材魁梧的大汉,哦,他说他叫张远!张远见纪江醒来,立刻上前道。见纪江一瞬不瞬地看着凤轻歌,忙道,“这姑娘说她在将军……在将军还在河里摸鱼的时候,就认识!” 话音刚落,凤轻歌就感觉到原本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变成了一条射线,目光如炬,芒刺在背。 “摸鱼的时候就认识?你是什么人?”纪江皱眉,冷声道。 这小子,才不过一年时间。怎的就变得这般冷冰冰的?还是她家的阿黎性子要好得多!虽是这般想着,凤轻歌却不得不拿出一个最合适的身份:“我是阿黎,也就是当今天凤国皇上的义姐,秋寞郡主这个虚称。你应该听说过!” 凤轻歌看着纪江一顿道:“当年阿黎去泊罗河中游游玩时,遇见你并与你定下三年之约的事,我曾听他说过!所以。也算是很早便从阿黎口中认得了你!” 纪江并不轻信,不避不闪地冷声点出心中的怀疑:“秋寞郡主远嫁梁国,成为粱皇最受宠的妃子――寞妃!怎会出现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那该死的不要命的傅秦翊!”凤轻歌撇过头,一副微恼的样子,“他明知曹劲忠暗中勾结了北延国,将北延国军放进了义仓城,人家在城里设了个大陷阱。他还往里面跳,不是找死是什么!” 闻言纪江看着凤轻歌,眼中的怀疑渐少,当初傅秦翊请皇上赐婚,将秋寞郡主嫁给他。而两人婚事也整个八经地操办了,只是后来不知又生出了什么事端,两人婚事作罢。而秋寞郡主也以和亲的方式远嫁了梁国,其中免不了涉及了政治上联姻的问题。如此看来若秋寞郡主仍对傅秦翊有旧情,听到傅秦翊有危险,出了梁国皇宫跑到这兵荒马乱的边境,也不是不可能! 凤轻歌正色道:“最重要的是,貊尧亲自到了义仓,此次恐怕不止夺取义仓这么简单的目的。” “北延皇貊尧也在义仓?”纪江面色骤变。冷峻的眸中划过一丝冷色。 凤轻歌点头:“我一路北上,寻着天凤国的援兵,除了救傅秦翊,也是为了说明这一点,找出对策!”看着纪江肩上的伤,眼眸一闪。“你又是怎么会中箭到了这里的?” 纪江低头看着肩上的伤,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埋伏!” 凤轻歌骑着马,飞驰在陌尘上,心中沉然。纪江亲自率领五千将士,提前一步赶来援助,随便查探虚实,却在险地遇上借助了地势,埋伏好了的大约五万北延国军的偷袭与围剿。若纪江不是为了以防万一,提前查探虚实,只带了五千将士,损失的,可就不止五千将士,而是三万了! 难怪她总觉得奇怪,义仓城虽大,除却城中百姓也最多只可再多容纳两万人,貊尧暗地派往义仓城的有十万人,若义仓城勉强装下了两人北延军,那么还有八万人也总不能凭白的没了! 却没想到,原来貊尧夺取义仓城是目的,却也是陷阱,是诱饵!义仓城富庶丰饶,是经济政治军事交通要道,貊尧夺取义仓城是真,但利用傅秦翊去义仓取粮,有意引诱天凤国军前来援救。而貊尧料定天凤国军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定会走险峻崎岖,地形复杂的道路,便在这些道中下埋伏,杀灭天凤国军,这也是他更大的目的! 不管是傅秦翊,还是纪江,貊尧都欲借着这个诱饵及陷阱,一一除去! 幸好纪江的心理素质还算好,五千士兵尽数被杀,也并没有表现得多丧气和愧疚(当然有可能是这娃太冷血了)。明白一切后,当即飞鸽传书,传了讯号,改变了计划。 而凤轻歌将步凌寒以及沁心交给了张远,说是傅秦翊的老婆孩子以及老婆的婢女后,便买了匹马,扬起了马鞭向义仓城赶去。而纪江则在她说,步凌寒以及她肚里的那个球是傅秦翊的老婆孩子后,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难得地眼中没有带着冷色。面色虽仍是不佳,但好歹也算默认了找人照顾好傅秦翊的老婆以及肚子里尚未出事的孩子! 至于傅秦翊,在率领了三千士兵进了义仓城后,就一直没了消息。凤轻歌不由微急,扬起马鞭,狠狠地在马屁股上一抽,在夕阳古道上,身影渐没。 “可有看到这个女子?”一行拿起画,画卷展开在抱着孩子的妇人眼前。 妇人看着画中的女子,目光闪过一丝什么,忙低下头哄着孩子,摇头道:“没有!” 一行看着妇人,眸中闪过怀疑。 妇人一笑道:“这山林中哪里见得到这样貌美的姑娘!若是见过一定也会记得的!” 一行收起画像,转过身走向不远处的马车,低头拱手道:“皇上,据这妇人说没见过皇妃,但其目光闪烁,并非没有撒谎的嫌疑!” 一直修长白皙的手撩开车帘,夜离策看向不远处哄着孩子,面有忐忑,眼睛不时朝这边看的妇人,黑眸之中掠过一丝光芒。 夜离策在妇人面前站定,看着妇人微微忐忑的眸子,漫不经心开口:“你见过她?”语气里却是没有半分疑问。 妇人看着银制面具下,有着仿若黑曜石般勾人心魂的眼眸,仿若天神般的男子,有些愣怔。直至怀中的孩子哭啼起来,才回过神来,慌忙地哄着怀中的孩子。 夜离策黑眸在落到妇人婴孩脖子上的玉佩上,微微变得深邃。节骨分明修长而有力的手将婴孩从妇人手中抱出,白皙的手指抚向婴孩的脖颈。 妇人骇然失色,正欲上前夺回自己的孩子,却是被一行拦住:“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夜离策手指渐渐移向婴孩脖子上的玉佩,沙哑而清冷的声音从薄唇中吐出:“这是她的!” “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妇人不由挣扎着哭泣道。 夜离策黑眸之中渐渐染上冷色,修长的指尖划过婴孩粉嫩的脸颊。 那本在哭泣的婴孩却是忽然不哭了,张开嘴,含着了夜离策的手指,津津有味的吸允。 夜离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怀中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吸允着他的手指,柔软得简直可以用他一根手指捏碎的小东西,清冷的眸中渐深,薄唇微微勾起。这便是孩子么...... 婴孩似见到他笑,也“咯咯”地笑出声,伸出稚嫩的小肥手,去摸夜离策脸色的银制面具。 妇人已经吓得呆在了原地,看着自家儿子去摘要掐死自己儿子的人的面具,已经呆愣的说不出话来了,眼中还含着泪水。 银制的面具蓦地被婴孩揭开,一张精致完美无瑕,仿若神祗般让人忍不住要膜拜的绝世容颜露了出来。而婴孩仍旧毫无知觉地抓着银制面具,在夜离策怀中张牙舞爪,“咯咯”地笑。 一行也颇为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皇上虽不讨厌孩子,但也从来不会抱孩子,也不会轻易让人近身,可现在,皇上竟然还容忍了这孩子剥了皇上的面具? “你是......你是傅家妹子说的那个人?”那妇人看着夜离策犹如天人般的绝世容颜,脑中忽想到什么般,呆呆道。 傅家妹子?夜离策黑眸不由一闪。 那妇人从袖中摸出一只白玉簪递给夜离策,呐呐道:“傅家妹子说,若是有一个长得俊美无暇让人惊为天人的男子来找她,就让我将这支簪子交给他,并且让我转告一句话,给那个男子!” 她当初还有些难以理解,傅家相公已经是她见过的最俊的男人了,比她家的那个不知要俊多少倍,怎么会还有比傅家相公还要俊美的男人。她虽没识过字念过书,但现在看着眼前的男子,也有些明白什么叫做惊为天人了! 夜离策接过白玉簪,将怀中的婴孩交还给妇人,黑眸微凝,薄唇轻启:“什么话?” “傅家妹子说,请你不要再来找她了!就这样放她走吧!” 闻言夜离策黑眸倏地划过一丝冷光,修长白皙的手捏紧了手中的白玉簪,似要将它捏碎般。 妇人抱着孩子,看着夜离策,脸上多出怜悯之色,唉!这傅家相公和这位公子看起来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可这傅家妹子已嫁给了傅家相公,这个像天神一样的公子,也终究只能伤情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八章 你竟敢做逃兵! “她何时离开的?”夜离策沙哑而清冷开口,微微皱眉,忽视着心口因妇人转达的那句话诱发相思缠蛊毒带来的剧烈疼痛。 “三天前!”妇人顿了一顿,拍着怀中婴孩的背,“傅家妹子一听说,她家相公一大早跟着属下走后,怕傅家相公有危险,便匆匆收拾了东西走了。看得出来,傅家妹子很在意她家相公!” 相公?夜离策黑眸中划过一丝冷光,薄唇紧抿,完美无瑕的面容上满是清冷,却没有波动。只有一旁的穆风才能看到他衣袂下紧捏住的渗出了血的手。 “朝什么方向走的?” “北方!”虽然这公子跟个天人似的,可既然傅家妹子已选择嫁给了傅家公子,横竖也不该再纠缠,见夜离策早已转身向马车的放下走远,看着夜离策犹如天人般颀长清冷的背影,妇人忍不住嘀咕道,“唉,既然傅家妹子都嫁了傅家相公,又何必再纠缠,这样天人一般的人,又怎会找不到更好的姑娘……” “她是我的妻子,即便纠缠至死,也只能是她!”忽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妇人闻声不由猛地一惊,怀中的孩子都差点摔到了地上。转过头,却见那个犹如天人般的男子早已掀开了车帘进去,仿佛方才那句话,并非他所说般。 她那么小的声音,隔得这么远,怎么可能听到!正在妇人惊疑不定,以为是自己的幻听时,一行走过妇人面前时。一顿,冷硬开口:“你说的那位傅家妹子,是我家夫人!” 傅家妹子是那位天人一样的公子的夫人?那怎么傅家妹子又和傅家相公是夫妻?难道,傅家妹子是私奔?转过身时。那辆马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飞扬的树叶,和抱着怀中的婴孩留在自家屋门前纠结的妇人。而怀中的婴孩莫名地在马车消失时,大嚎起来。 妇人这才回过神来。忙哄着怀中的孩子:“丫丫别哭,别哭……”(提醒一下,这是个女娃,所以哭起来的原因,大家可以想一下~) “皇上!现在可是要北下继续寻找皇妃?”一行驾着马车,询问道。 夜离策修长的手指捏着手中的白玉簪,清冷的眸子微闪。薄唇抿紧又忽而勾起:“不!去义仓见北延皇!” “不找皇妃了吗?”一行冷硬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诧异。 “她逃不远!”夜离策看着手腕的红点,薄唇微启,既然不惜反噬,在她身上下了相思缠,那么无论她走到什么地方。他都能找到她!只是……她竟在怀了她和他的孩子后,为了傅秦翊而逃离他……黑眸忽而转深透了一股冷凝之色,莫测如渊。 凤轻歌没有想到,临走到义仓城时,便收到了张远的飞鸽传书,说他们走后,镇上被北延国军所侵,步凌寒以及身边的婢女沁心不知所踪,而他们派在步凌寒身边保护的士兵已死。 凤轻歌心上更沉。但事到如今,她再回去找步凌寒也来不及。只能继续前往义仓城。只是,令凤轻歌更没有想到的是,由于她女扮男装,又抹了一脸黑灰,刚到义仓城。竟然就被当做天凤国刺探军情的探子抓了起来。凤轻歌被抓到牢中没过多久便有人将她带出牢房去接受盘问。 手脚被铁链锁着,方跟着北延国的士兵准备出牢房,牢房外忽而就亮起了火光。 凤轻歌见此,不由心上一凛,微微上前。 “不许动!”那押送她的北延国士兵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着火了!着火了!”有看守牢房的北延国士兵顾不得其他,冲出了牢房。 这种刀枪进入肉体中,极为混乱厮杀的声音告诉着凤轻歌,这不是有人劫狱,也不是有人越狱,而是战争,就跟攻占巴士底狱一样的战争似的! “天凤国军打进义仓城了!”一个北延国的将领提着刀进了牢房,转眼看着牢房中关押的人,眼中露出杀意,“牢中的人全部杀了!” 话音一落,就有接二连三的死前的惨叫声响起,凤轻歌看着倒下的天凤国的人,又看着她所处的较为偏的牢房,在架在她脖子上的北延国士兵一转身时,将脖子上的刀移到了手腕间的铁链上缠住,狠狠地一拉,刀蓦地从那士兵手中脱落。不容多想,便抓起地上的刀,便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胸膛。 看着一边盘查着尸体,一边快走过来的北延国的那个将领,凤轻歌努力克制住因紧张而颤抖的双手,从地上已死的士兵身上,拿下钥匙,飞快地解开手脚上的铁链。以自己都难以想象的速度,换上了那北延国士兵身上的衣服,压低了帽檐,将地上的尸体翻了过去。紧接着跟在那些北延国士兵身后走了出去,脚步不自主地加快! “等等!”忽那个北延国将领看着凤轻歌,目光一凝,开口道。 凤轻歌不由脚步一顿,看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北延国将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握紧了手中的刀,准备好拼死一搏的准备。 “慌什么慌!不就是天凤国的士兵打进来了吗?”那北延国将领,一扫过所有牢中的士兵,“都给我不准乱!出去应战!” “是!”凤轻歌跟着牢中的北延国士兵一起应声喊道。 一直出了牢房,凤轻歌才微松了口气,背心已是湿透,捏着刀的手心也全是冷汗。 这城中与北延国开战的天凤国士兵似乎并不算多,难道,是傅秦翊的那三千天凤国士兵?凤轻歌想到这里,心骤然一紧,心中渐渐明了!看来傅秦翊也想到了义仓城不可能容得下十万北延军,猜测出了貊尧的意图。在得知貊尧也在义仓城之中后,傅秦翊便想要借着北延国军都派出去埋伏,城内空虚时,以三千天凤国士兵,攻击北延国军,傅秦翊竟根本没想过要等天凤国的援军来! 凤轻歌不由有急又恼,这家伙竟然又这样冒险!将自己置于危境之中。义仓城再空虚,城中至少也会留一万士兵,傅秦翊想以三千士兵夺回义仓城,擒住貊尧,谈何容易! 凤轻歌看着打得激烈的天凤国军和北延国军,自顾不暇,来不及多想,当机立断决定赶快找地方先脱掉这一身北延国士兵的衣服。 猫着腰,避开战火地,正欲往暗处走,一只大手将她蓦地提起:“又是你!战场上,你竟然敢做逃兵?!” 凤轻歌回过头才发现竟然是被方才那在牢中的北延国将领抓住了!挣扎着,忽看到义仓城墙上厮杀的身影,不由一震,傅秦翊?! 凤轻歌正欲叫喊,人已被那北延国的将领丢到了一边:“护驾!” 护驾?凤轻歌一抬头便对上了貊尧那张阴邪的眸子。 貊尧被众人簇拥护在里面,阴邪的眸子扫过趴在他面前的那张黝黑的脸,眉头一挑:“怎么回事?” “回皇上,此人是逃兵!” “杀了!”貊尧嘴角一勾,划过一丝轻蔑。 凤轻歌看着直直向她而来的泛着白光的刀,求生的力量让她来不及多想,一嗓子吼出:“我是凤轻歌!!” 貊尧面色骤然一变,手一挥,已是劈过了挥向凤轻歌的刀,刀蓦地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城墙上本在厮杀的身影,蓦地一滞,转过头,失神间肩头被敌军乘机刺伤。傅秦翊桃花眸一冷,一剑封喉!面前北延国的士兵直直地倒下。 下颚被一把钳制住,貊尧阴邪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冷声开口:“你说你是谁?” 凤轻歌被牵制住下巴,对视着貊尧的眼睛,抿着唇,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貊尧看着这样神情,阴邪的眼眸骤然一缩,手已是扯下她的帽子,落下她满头的青丝,带着粗茧的大掌粗暴地抹去她脸上的黑灰,似要将她脸上的一层皮搓破般。 直到看清凤轻歌那张换了绮罗面皮的脸,阴邪的眸骤然一冷:“是你!”手更加用力地掐着她的下颚,“你骗我?” “看到是我,而不是凤轻歌你很失落?”凤轻歌抬起手,手摸向自己的脸,嘴上却是有意激起他的怒意,“你就这么恨她?还是因她曾经自尊心受损!” 貊尧面色骤变,阴邪的眼中燃起怒意,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凤轻歌的脸上。凤轻歌脸不由一偏,嘴角溢出来血丝,凤轻歌转过脸,却是嘴角一挑,看着貊尧的眼神中明显带了讥讽。 貊尧面色一阴,抬手正欲再次掐住凤轻歌的下颚,一把刀蓦地直直地朝貊尧飞了过来。刀虽还未靠近便被貊尧身边的那群护卫拦截了下来,却也成功地阻止了貊尧再次钳制住凤轻歌的下巴。 而凤轻歌的人也被掳到了三米之外,傅秦翊揽着凤轻歌,看着貊尧唇角一扬:“多谢北延皇!若不是北延皇,在下还不知道要到哪去找在下的娘子!” 凤轻歌眉头一皱,手肘一捅:“谁是你娘子,你玩上瘾了吧!还有,你轻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一直都很好,只是没使出来而已!”傅秦翊闷声一声,耸了耸肩,笑得桃花眸中满是风情,“你若不是我娘子,又为何千里迢迢来寻夫?” 凤轻歌见他越说越没个正经,索性转过头不理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十九章 步凌寒怀了你的孩子 傅秦翊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自己眼前劫走人,还若无旁人地调戏,对于貊尧而言,无疑是极为丢失颜面的。貊尧阴邪的眼中染上怒气,脸色阴沉:“抓起来!” “是!” 傅秦翊看着向他和凤轻歌涌过来的北延国士兵,桃花眸一闪,揽着凤轻歌,向相反的方向飞去。 “报!启禀皇上,义仓城中的大火已扑灭!”一个北延国士兵急匆匆地跑上前,在貊尧身前跪下。 “报!启禀皇上,南将军已率领三万大军返回义仓城,并按照皇上的指令拦截逃出义仓城的天凤国百姓,并全部处理干净,防止义仓城内的消息泄露。”另一个士兵紧接着一跪禀报道。 貊尧眸光一闪,嘴角划起一丝阴冷:“传令下去,关闭城门,封锁义仓城!不放过任何一个天凤国军和天凤国百姓!给朕杀干净!” “皇上的意思是?”一旁的将领微微一惊,低头拱手道。 “屠城!”残酷的声音从嘴里冰冷发出,貊尧握住仍残留着凤轻歌温软肌肤的手,阴邪的眼眸眯起,“另外,给朕活捉刚才那个女人!” “傅大人!义仓城门已被封锁,而且又有了大约三万北延国军抵达义仓城!”一名天凤国将领厮杀着到傅秦翊身边,面露焦急地禀告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心上一紧,转眸看向傅秦翊:“你该不会还要死拼吧?” 傅秦翊将凤轻歌腰间一搂,身子一旋,一刀解决两个北延国士兵。迎上凤轻歌担忧的目光,不由嘴角一挑:“放心,我又不是猪头,打不过就逃呗!”说着转眸看向那将领。正色道,“传令下去,全军撤退。杀出义仓城,将损伤降到最低!” “是!属下听命!” 凤轻歌听着傅秦翊的话,心中却丝毫没有放松,义仓城城门已被封锁,又赶来三万北延国军,要冲出去谈何容易!转眸看向护着她,神色看似轻松。手上却丝毫没有松懈厮杀着的傅秦翊,唇微微抿紧,他不过是想宽自己的心,不让自己担心而已! 两个时辰后,三千天凤国军终是被城内的一万北延国军。和城门的三万北延国军逼入绝境,成为了釜底游鱼,瓮中之鳖。而三千天凤国军在杀了近一万的北延国军后,也仅仅只剩下八百做垂死挣扎。 “看来貊尧是想屠城!”傅秦翊看着身边死的越来越多的天凤国士兵及百姓,转过桃花眸看向怀中的凤轻歌,嘴角微挑,“轻歌,其实你不该跟过来的!” “说什么废话!难道你忘了我是谁?天凤国出了事,我怎能置之不理!”凤轻歌忍不住皱眉。 “你若是说。你是为我才跟过来的,我会很欢喜!”傅秦翊将凤轻歌按在怀中,一手握住剑,厮杀着。 凤轻歌正欲斥声开口,傅秦翊便再次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变得萧索和沉重:“若是我们走不出这个城了。你会怎么办?” 闻言凤轻歌心上不由一滞,有一丝什么划过心头,随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傅秦翊,现在你应该安慰我说,绝对会将我安全带出去的才是!你现在在说什么丧气话!!你要想死在这城里,你就死,我才不陪着你!” 傅秦翊低低一笑,原本沉重的声音变得悠扬而无奈:“本想借这气氛诓你说些不离不弃,生死与共,死生相依之类的话,谁晓得你竟然这般没良心!半点都不上套!真是可惜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气得差点吐血,亏得这家伙还一副语气沉重简直是去赴死的模样,感情是为了诓她说这些话! 忽一阵马蹄声响起,黑压压的北延国士兵将他们包围起来。四周大批的弓箭出列,将箭头对准了他们。凤轻歌看着将他们团团包围住的北延国军,又看着身后紧闭的城门,脑中不由出现了“在劫难逃”四个字! 凤轻歌看向揽住他的傅秦翊,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你早猜想到了这种结果?”所以,方才他说,若他们走不出这个城,并不是开玩笑的? 傅秦翊闻言,眼中微闪,深深地看着她:“当初我错失了你,让你嫁到梁国,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你,带着三千天凤国士兵进义仓只为了转移北延国军视线,为纪江拖延时间,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凤轻歌浑身一震,他竟然只是用自己为了转移视线,他竟是……不想活了!凤轻歌怔怔地看着他,喃喃出声:“傅秦翊你……” 傅秦翊嘴角一挑打断了她的话:“但是在义仓城见到你,我就没打算死了!还记得在李氏夫妇家那一晚我问你的话吗?这次,若我们没死,你可愿同我一起抛开这一切,闯荡江湖也好,游历山水也好,或者归隐于世,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可以陪着你……”傅秦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桃花眸中有她从未见过的深情和真挚,“轻歌,你可答应?” 凤轻歌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地难以说出一句话,半响才艰涩出口:“傅秦翊,我们先逃出去再说,好吗?” 闻言傅秦翊桃花眸中划过一丝黯然。 凤轻歌见此不由抓住他的手:“等我们平安出去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所以傅秦翊……我们活着出去,好么?” 傅秦翊定定地看着她,半响嘴角一挑:“好!” 凤轻歌微微一笑,予以回应,笑中却透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苦涩和痛苦。她没有办法告诉他,甚至没办法让自己承认,在他说那些话,问她,可愿意答应时,她脑中闪过的,是步凌寒挺起的肚子以及夜离策的脸…… “放箭!”一声号令响起。 密密麻麻地箭犹如天网般向他们笼罩而来,惨叫声。身体倒落的身形,紧接着在身边响起。傅秦翊将她紧紧地护在怀中,应付着密密麻麻接二连三不曾停断的箭。在箭终于停歇,换成大批的骑兵涌上来时。天凤国士兵已仅剩一百人苟延残喘,体力也渐渐消耗殆尽,一个一个地倒在尸体中。 而凤轻歌也明显地感觉到傅秦翊动作变得迟缓吃力。气息也变得紊乱急促起来。四个时辰,八个小时,连续不断地打斗,还带着她这样的负累,要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忽传来陷入血肉里的声音和一声闷哼,傅秦翊不由身子一个支撑不住。半跪在地。凤轻歌看着傅秦翊被划伤的后背,不由心上一紧:“傅秦翊!你怎样?” 傅秦翊朝她勉强一笑:“没事!”撑着剑,揽住她重新站起身来,身子有些不稳。 北延国士兵似看出凤轻歌是他的弱点,举起刀便向凤轻歌刺去。傅秦翊将剑一横。脚尖一点,替凤轻歌挡住了刀,身后一个北延国士兵却是一刀砍向了傅秦翊的肩。 “小心!” 凤轻歌喊出声已是来不及,傅秦翊闷声一声,再次跪在了地上。 凤轻歌看着他满是鲜血的肩头,忍不住哽咽出声,声音嘶哑的厉害:“傅秦翊,你放下我逃吧!不要管我了!貊尧他不会杀我的!” 傅秦翊看着她,伸出手。摸向她的脸,轻拭她脸上的泪,嘴角轻轻掀起,虚弱而沙哑开口:“你为我哭了!凤轻歌,终于有一次,你是为我而哭的了!” “傅秦翊你个傻瓜!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喜欢我!你继续当你的风流种。纨绔子不好吗?为什么要来打仗!”凤轻歌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捶打着他的胸口。 为什么,要喜欢她!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她,他可以继续当傅家的那个纨绔子,可以继续逍遥,甚至继续祸害姑娘!现在,叫她如何来承受他这样的爱!用什么来承受! “可是就是喜欢了怎么办?”傅秦翊将她一揽紧怀中,一如平素的不正经,声音却虚弱沙哑得厉害,“轻歌,我很高兴,很高兴你能为我哭!” 凤轻歌眼泪止不住地掉,喉间哽塞得厉害,抬眸看着远处的骑兵身后骑在马背上的貊尧,眸中一闪。忽开口:“可是即便哭了又怎么样,傅秦翊,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傅秦翊闻言,厮杀着的手不由一滞,随即道:“我知道!” “以前我喜欢的是楼君煜,现在我喜欢的是夜离策,可他们是同一个人,你知道的!” “他这样欺骗你,你还喜欢他!”傅秦翊看着她,桃花眸中有些激动。 “是啊!即便他这样骗我,我还是......喜欢!”凤轻歌从他怀中抬起头,“我已经再次嫁给了他,夜离策新封的皇妃就是我!我终究还是会回夜离皇宫去的,现在我就可以给你答复,我不会跟你去浪迹江湖,傅秦翊,我不会跟你走的!” 傅秦翊身子一僵,桃花眸中看着她,露出震惊和痛色。随即一紧她的腰,狠狠道:“凤轻歌别说违心的话!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丢下你一个人走么!” 凤轻歌却是一把推开傅秦翊:“傅秦翊,我从来就没说违心的话,你明不明白!而且,上元节那夜,给你解媚毒的那个姑娘不是花满楼的女子,也不是一场梦!而是步凌寒,那一夜是她给你解的毒,那张面具也是她的,她是女子!这一点你早有怀疑和察觉,却没来得及证实,是吗?” 凤轻歌看着他:“傅秦翊,步凌寒怀了你的孩子!” 傅秦翊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艰涩道:“你说什么?” 凤轻歌静静开口:“步凌寒怀了你的孩子,是禹州那一次!那一次,也不是梦!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等着你活着回去!” 说完凤轻歌转身朝身后的北延国军走去,克制住自己不去看身后因难以相信她的话而被人砍伤的傅秦翊。北延国军见她靠近不由齐齐将箭对向了她,却又因貊尧说活捉的命令不敢轻易下手伤她。 凤轻歌看着马背上高高在上的貊尧,眼眸一闪,扬声道:“北延皇,我们不如做一场交易如何?” “交易?你有何资格跟本皇谈交易?”貊尧睥睨着凤轻歌,阴邪的眸子一眯,挑唇冷声开口。傅秦翊会和天凤国的绮罗郡主之间有纠缠,是他没想到的!看来这女人勾引人的本事,还越来越不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章 去找她! “怎么没有资格?”轻摸了一下已经开始发痒的脸颊,凤轻歌笑得极淡,上前一步,“就凭北延皇已经中了我的毒!” “你以为我会信你?”貊尧眼中满是恣狂。[] “那北延皇不妨看一下自己的手!现在应该开始发痒了!”感觉到脸上越来越痒,凤轻歌嘴角的弧度越大,“最近身上带了不少药物,害得北延皇中了毒,可真是抱歉了!”在傅秦翊没来之前,她以为不会有人来救她,只能想办法自保。知道貊尧向来喜欢掐她的下颚,所以暗地将袖中藏着随便一种药粉,沾在了手上,不着痕迹地摸在了脸上,故意惹怒貊尧,让他沾上她脸上的药粉。 也幸好随手摸出来的毒粉是发痒粉,也只是发痒粉,否则,是其他毒药说不定又要毁容,没有药效反应,又无法起作用! 掌心传来的如蚂蚁般爬过的啃咬的感觉,貊尧暗地张了张带着茧的有力的手掌,阴邪的眸变得阴沉,里面有狂风暴雨般的怒气席卷而来。 “这种毒药,是天下第一邪医阙央亲手研制,无色无味,先是发痒,后是奇痒,最后忍受万虫噬咬的痛苦七窍流血而死!”凤轻歌强忍住去挠脸的冲动,抬起下巴,看着貊尧,丝毫没有避闪,“如此,可有资格和北延皇交易,或是谈条件了?” “你要什么?”貊尧克制住怒意,冷声开口。 “很简单,放我们走!以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换你北延国国君的性命。想来这个交易应该并不吃亏!” “的确不吃亏,你倒很会盘算!”貊尧闻言眸光阴沉,盯着她半响,忽邪佞一笑。忽一根铁鞭犹如蟒蛇般扫尾而来。缠住了凤轻歌的身子,身子一轻,整个人蓦地被拉到了貊尧跟前。 脖颈紧接着被一只强劲的手掐住,整个人被掐着脖子提离着地面。凤轻歌脸因窒息而变得紫红,手不由得抓住貊尧掐着她脖子的手,腿因无法着地而不停挣扎。 傅秦翊见她被貊尧掐着脖子,整个人提在半空中,没命地朝这边厮杀过来,杀红了眼:“貊尧。若你敢杀了她,我定要你的命!” 貊尧见原本被砍得跪在了地上的傅秦翊再度爆发,阴邪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轻蔑地扫了一眼傅秦翊,冷哼一声:“自身都难保,还口出狂言想要救这个女人,不自量力!” 转过眸,看向在自己手中垂死挣扎的凤轻歌,面带讽刺,语气带着邪狂:“现在,你整条命都在我手中,你还有资格跟本皇谈条件?”见她两眼翻白,腿间连挣扎的力气都快没了。貊尧眼中一闪,将她一把地摔在地上,“给朕搜她的身,将解药找出来!” 凤轻歌无力地伏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几个士兵上前去搜她的身。拉开她的衣带,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貊尧眼眸一深。一掌挥开那几个士兵:“滚!” 用铁鞭卷起地上的凤轻歌,带进怀中。带着粗茧的大掌粗暴地搜索着她的全身。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和小包的药粉纷纷搜了出来,抓住凤轻歌的头发:“哪一个是解药!” “呵呵~”凤轻歌笑得虚弱,看在貊尧眼里却极具嘲讽,扯住她头发的手不由更加有力。 凤轻歌“嘶”地一声,皱了眉,嘴角却是笑得更加灿烂:“貊尧,我不是傻子,你认为我会就这样告诉你吗?实话告诉你,这里面只有毒药,没有解药,解药的方子在我脑子里!” “那本皇就让他先死!”貊尧话音一落,一支箭对准了傅秦翊,倏地射向了他的腿。傅秦翊猝不及防,再次撑着剑跪在了地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凤轻歌心蓦地一停,攥紧了手,抓过他手中的铁链快速地锁住了自己的脖子,嘴角一掀:“他死,我也死,大家不如一起去死好了!反正一个时辰后,有北延皇去陪葬似乎也不错!”说完手上一紧,原本被掐出紫痕的脖子更加惨不忍睹,嘴角已是溢出一丝鲜血。[] 貊尧眼中满是阴霾和怒意,看着凤轻歌,似有不甘地狠狠道:“本皇只放他一人,你,本皇绝不会放!” 凤轻歌松了口气,手上拉住的铁链却是丝毫没有松,嘴角微挑:“好!”原本她就没想过貊尧会放她走,照现在的情况,貊尧能屈服放傅秦翊走,已是不易了! 貊尧一扬手,看着撑着剑在尸体与血泊中的傅秦翊,下令道:“放他走!” 傅秦翊猛地看向凤轻歌,一拭嘴角的血迹,嘴角一挑:“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傅秦翊,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犯傻!能走一个是一个,你不懂吗!”凤轻歌脖颈没恢复过来,嘶哑着嗓子朝傅秦翊低吼道。 “不懂!自从遇见你,我就一直犯了傻了!”傅秦翊扶着剑,缓缓站起身,沙哑道。 凤轻歌撇过头:“你还记得我说的吗?步凌寒和你的孩子还等着你活着回去!而他们现在生死未卜,更需要你去救,你明不明白?” “我想救的人只有你!”傅秦翊垂下桃花眸,嘴角挑起一抹苦涩,“至于步凌寒,我对她注定是要负情负义了,亏欠她和那个孩子的,只能等来世来补偿!” “来世个屁!谁知道还有没有来世!”凤轻歌忽然有些失控地拉紧了脖子上的铁链,一吼道,“傅秦翊,我永远都不会跟你走的!若你不想我一辈子恨你,一辈子看不起你,若不想我死在你面前,你就走!走啊!活着出去!去找她!去救步凌寒,去救你儿子,做一个男人该负起的责任!听见没有!咳咳咳咳!”话方说完,凤轻歌便止不住地重咳了起来,面色因脖子上铁链的缩紧而紫红。 傅秦翊捏紧了手中的剑,满目怆然和伤痛:“这真是你想要的?” “是!”凤轻歌咳声缓和了下来,嘶哑着嗓子,艰难道,“去找步凌寒吧!夜离策会来救我的,如果有……有可能,让我做孩子的干娘!” 傅秦翊喉间艰涩的一动:“好!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我会如你所愿,去找步凌寒,去找孩子……” 凤轻歌看着他扶着箭,身形苍凉,一步一趋地在大批北延国士兵中,走出了义仓城门,骑上马消失在城门,才嘴角苍白的一挑,感觉到小腹传来的一阵阵阵痛,身子无力地倒了下去。 貊尧看着身下流着血倒下去的女子,阴邪的眸闪过一丝复杂,抬手将倒下马的女子拉回了怀中。看着义仓城门,阴冷而残酷开口:“杀!” “皇上,这位夫人已怀有了将近一个月身孕,但伤得太重而有了小产的迹象,所幸腹中的胎儿生命力顽强,腹中的胎儿才总算得以保住!但仍然会有流产的危险!”一个老太医站起身拱手向一旁面色阴沉的貊尧,小心翼翼道。 “多开几服药!这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有何差池,就拿你的老命跟着陪葬!”貊尧看着床榻上皱着眉,睡的极不安稳的女子,阴冷开口。 “是!”老太医闻声,吓出一声冷汗,忙应声道。 “傅大人!末将得到傅大人在义仓城中出事的消息,封骠骑大将军之命赶来援助大人,还请大人随末将同将军汇合!”一个穿着天凤国盔甲的将士策马赶到傅秦翊马前道。 “纪将军在何处?”傅秦翊看着他,沙哑着嗓子开口。 “纪将军正在五百里之外!”那个穿着天凤国盔甲的将士将头压低,垂着眸子道。 傅秦翊扫过他的眼睛,疲倦沉痛的脸上,桃花眸闪过一丝精光:“带了多少将士?” 那将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带了五万将士!” 傅秦翊微扶着肩上的伤,嘴角一挑:“你错了!是五万八千!” 那将士见被戳穿,抬起眸,眼中露出狠戾和杀意,蓦地抱住傅秦翊,一刀捅向他的背后。 傅秦翊本已受了重伤,又未曾料到这奸细会抱住他,钳制住他的身子来杀他,一时防范未及。眼见着匕首将要插入背后时,一支箭破空而出,险险地避过傅秦翊,刺穿了那人的头颅。 傅秦翊抬起头,远处一辆马车飞驰而来,马车上一身青衣的女子,被搀扶着站在马车上,背倔强而清绝地挺直,手握着弓箭,看着他,面容清冷,长发飞扬。小腹高高的隆起,昭示着,那其中孕育着一个生命。 凤轻歌醒来时,阙央穿着一身盔甲站在她的身边不知在想什么。见她醒来,阴邪的眸子扫向她,却是没有开口说话。凤轻歌这一刻便知道,他已经知道,他所中的,不过是发痒粉罢了!凤轻歌闭了闭眸,准备好了承受一切风暴,轻轻开口:“你想怎样?” 却不想,他的目光移向她的肚子,嘴角阴邪而冷寒地挑起:“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凤轻歌浑身一震,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之色:“你说什么?” “粱硕的?傅秦翊的?还是你那亲哥哥的?”貊尧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嘴角的笑越来越冷,甚至于带了几分暴虐。 “你是说,我怀孕了?”凤轻歌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仍处于难以置信的状态,拼命地摇着头,“不!不可能!”她明明有吃避孕药,怎么可能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一章 我便让那个男人死 凤轻歌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肚子,她竟然真的怀了夜离策的孩子?怀了她所憎恨的男人的孩子? 貊尧看着凤轻歌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神色越发鄙夷阴冷,一把抓起她的头发:“怎么?你勾上过那么多男人,怀了孕就这么令你惊讶吗?还是孩子是傅秦翊的,所以令你惊讶?” 凤轻歌没想到貊尧会猜是傅秦翊的孩子,努力维持平静陈述着事实:“不是他的!” “那是谁的?”然而貊尧脸色的表情显然是不信,钳住她的下巴,逼视着她的眼睛。 凤轻歌撇过眸子,冷漠开口:“是谁的很重要吗?” 貊尧松开手,眼睛却仍是看着她,残酷开口:“既然不重要,那就打掉它!以后你是朕的奴隶,朕可没有替别人养孩子的习惯!” 凤轻歌心口骤然一缩,打掉这个孩子......打掉夜离策的孩子?这个孩子身上流有夜离策一半的血,她怎么能生下夜离策的孩子!凤轻歌压制住眼中的波动,面无表情地蜷缩了手指间攥紧,却是看向貊尧,开口问道:“你派人去追杀傅秦翊了?” 话音刚落,身子蓦地便被摔向床边的墙角,凤轻歌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重重地撞在了墙上,额角撞出了血来。 “方才你那满不在乎的模样,还让人以为你多不想要这个孩子!现在还不是一样护着!”貊尧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再次一把粗暴地提起凤轻歌的头发拉到跟前,阴狠道。“你跟那个女人一样会演戏!会骗人!”先是骗他给他下了毒,放傅秦翊走!又是根本不在乎这个孩子!就像当初那个女人在军营里演戏,又是装失忆,又是引诱他。又是给他下毒想要逃跑一样! 凤轻歌按捺住腹中的微疼,护着小腹的手微颤,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眼中透着复杂,她还是......护着这个孩子了吗?她怎么可能想要这个孩子!要她跟夜离策的孩子!刚才护着它,只是出自于一个母亲下意识对孩子的保护! “你不是想知道朕有没有派人去杀傅秦翊吗?”貊尧冷冷地看着她,嘴角挑起一抹邪佞,“朕告诉你,朕派了很多人去杀他,明杀暗杀都有!你在想天凤国的援兵?那朕也不妨告诉你。朕已经派兵拦截了天凤国的援兵,这次朕占据了地利,即便是在你们天凤国的巢穴里,也照样可以将天凤国军一一除尽!” “想象一下,他没有援兵。孤身一人,还重伤在身被人追杀的样子!”貊尧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明日朕就将傅秦翊的尸首送来给你!” 凤轻歌抓住貊尧的胳膊,面无表情开口:“怎么样,你才可以放过他?” 貊尧看着她,阴邪而残忍:“心甘情愿当朕的奴隶!还有朕说过,朕不喜欢替人养孩子!” 凤轻歌不由眸子一紧。 貊尧正欲再开口,一个侍卫走了进来,看着屋内的凤轻歌。显然有些犹豫踟蹰:“皇上!” “你只有一夜的时间!”貊尧看着凤轻歌,嘴角一挑,留下这句话,便走了出去。 凤轻歌身子一软,无力地靠坐在墙边。一个青衣婢女见此,忙过来扶她。面露担忧:“夫人!” 凤轻歌看了那婢女一眼,是貊尧派来伺候她的婢女,似乎名叫芜菁。凤轻歌沙哑的嗓子艰涩开口:“麻烦给我去准备一碗堕胎药来!” “夫人?”芜菁闻言猛地看向她,脸上露出震惊。 貊尧走出屋内,看着那侍卫:“何事?” “回皇上,夜离国君来访!” 北延国军夺取义仓城的事可能已被传出去,可他在义仓城的消息鲜为人知,而义仓城已被屠城,逃出的百姓和探子夜已被杀,夜离策竟然还能知道他在义仓城内!貊尧冷邪的脸上面色微冷:“带了多少人?” “两个侍卫!” 夜离策只带了两个侍卫,竟然就敢进义仓城?而夜离策在这个时候来义仓城是何目的,他还真不能揣测出来!貊尧摩拭着大拇指上扳指,眼中划过一丝光芒:“前去迎接!” 夜凉如水,月光如练,一道银白的影子站在窗前,清冷地融于夜色之中,周身的光华却比月都皎洁几分。 “皇上,您真的打算与北延国结盟了?”见完北延皇貊尧,想起今日自家主子与貊尧交谈的事,一行看着站在窗前,面色清淡的夜离策,不由皱眉道。 “天凤国与北延国之间的矛盾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最迟不过三日,梁国便会有所行动,是时候了!”夜离策薄唇微启,低哑而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可天凤国有梁国相助,夜离与北延国结盟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为何不等天凤国与北延国斗得两败俱伤再下手!”一行不解,皇上从来不做无利之事,这次为何又会突然想与北延国结盟? “两败俱伤?”夜离策黑眸划过什么,“打仗是最消耗兵力和财力的,势均力敌相持不下的情况下,这场仗才可以打得更久!双方损失也更大!如今虽是北延国占上风,但是,北延国调出如此多的兵力,在天凤国腹地,国内必定会空虚,一旦梁国插手,攻击北延国,北延国必定会处于不利之地,而这两败俱伤恐怕会变成北延国惨败!而貊尧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貊尧趁着梁国修养军队,回拢经济时率兵进入天凤国腹地,本意也是速战速决!只是傅秦翊率先进入义仓城开了战,搅乱了义仓城,倒是打乱了貊尧的诱敌计划,让貊尧不得不以屠城来阻止城中的军情传出!”夜离策黑眸看向窗外,薄唇微勾,“若说夜离与北延国结盟的好处,又岂会没有?” 话音甫落,一个身影落在了他身后,跪地拱手:“属下芜菁参加皇上!”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皇妃的确在北延皇貊尧手中,母子无恙,只是……”芜菁微微一顿,面露迟疑,看着夜离策,半响才道,“皇妃让北延皇放过傅秦翊傅大人,北延皇说,除非皇妃心甘情愿给北延皇做奴隶,并且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而皇妃…...似乎有打胎的意思!” 另一边 凤轻歌缩在床角,抱着身子,看着远处桌子上的那碗打胎药,眼眸微凝,手一直没有离开小腹。半响,缓缓下了床榻,端起了碗…… “纪江的五万大军被北延国军拦截,纪江身边的张远已率领剩余八千士兵绕道前去援救......” “傅秦翊......下落不明,......汇合......不清楚......”一个冷硬的声音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地传来。 “杀了!”最后清冷沙哑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不知是被那两个字还是那清冷而熟悉的声音惊得睁开了眼睛,一个银白而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渐渐清晰。 “醒了?”银白的身影转过身,看着她,沙哑而清冷开口,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夜离策……”凤轻歌看着他,喃喃出声,脑子里却有些懵。 夜离策没有说话,只扶起她喂水给她。黑眸清冷平静而莫测,笼罩着一层她看不懂的东西。 凤轻歌怔怔地喝了水,感觉到身子随着车身的摇晃,才意识到现在是在马车上,而眼前的这些也不是梦境。她是真正又遇见了夜离策! 可她不是落在貊尧手中,又喝了打胎药吗……忽想起什么,凤轻歌猛地一震,颤抖着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小腹。 夜离策瞥向她有些慌乱地摸着自己的小腹的手,黑眸一闪,淡淡开口:“孩子还在!” 凤轻歌手一滞,微带慌乱地看向夜离策:“你知道?” “你在乎吗?”夜离策看着她,清冷的黑眸明灭幻变。 “凤轻歌,你在乎么?”夜离策重复着,如墨般浓黑的眸子似压抑着什么,低哑而冷声开口,“凤轻歌,既然你已经决定打掉孩子,又何必在乎?或者你在乎的,是它没被打掉?” 凤轻歌挣脱不掉手腕,手渐渐握紧,撇过眸,努力保持着平静和冷漠:“它是我的孩子,我不想要它便不想要它!” “所以你要打掉它去救别的男人?”夜离策蓦然地握住她的手腕,手上的力道似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般,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的眼睛,指腹抚过她的脸颊,低哑的声音透着冷然,“凤轻歌,你喜欢上他了?” 凤轻歌挣扎不得,倔强地回视着他:“不!不止是喜欢,我爱上傅秦翊了!”说这话前,手却不由得一颤。 夜离策清冷的眸一缩,凤轻歌似乎都能听到到自己手腕的骨头捏碎的声音,唇角忽而勾起,清冷完美犹如神祗般的面容透了一股邪魅,温热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面颊,却让她不寒而栗:“很好!”薄唇带着凉寒一字一字吐出,“凤轻歌,别忘了你怀的是我的孩子,你要打掉我的孩子去救别的男人,我便让那个男人死!” 凤轻歌不由得一惊,冷声道:“夜离策!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是我不要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你就冲我来!何必要牵扯到别人身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二章 终究还是让他死了 “你要打掉我的孩子去救他的命,你说我有没有必要牵扯到他身上?”夜离策将她抵在马车车壁上,眸中没有一丝温度,清冷的声音从薄唇中吐出。[] “夜离策,即便不是因为傅秦翊,我也不会要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凤轻歌企图撇开她打掉孩子跟傅秦翊之间的关系。 “是么?”夜离策看着她,淡凉开口。 凤轻歌看着他的眼睛,便知道他没有信她的话。不由继续道:“夜离策,我恨你,不想再与你有半分的牵扯,便绝不会生下你的孩子。这个孩子我不想要,所以才要打掉它!即便貊尧没有拿这个作为放过傅秦翊的条件,我也会打掉它,只是迟与早的问题!” 凤轻歌嘴角挑起一抹讽刺:“更何况,你夜离国的皇室,会留着一个骨子里流淌着凤家的血,流淌着仇人的血的孩子吗?”低头看了一眼平坦的小腹,眼中微闪,“其实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它是我的孩子,该不该存在,由我决定!夜离国的皇室会不会留着它,也该由我决定!”夜离策黑眸一闪,清冷开口,“我不会允许打掉它!而它也必须生下来!” “夜离策,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很清楚!当初你强迫我,有了这个孩子,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强迫我生下这个孩子,生下这个错误么?我恨你,也讨厌这个孩子!”凤轻歌受到刺激,伸手捶打着自己的肚子,“你能阻止我喝堕胎药。你能阻止我每时每刻要杀掉这个孩子吗?”凤轻歌看着夜离策越来越无法平静,压抑着怒意和冷意的眸子,心中忽而产生了报复的快感!原来,她心中还是恨的。恨他将她束缚,恨他毁掉了她的自尊,恨他强迫了她! 双手蓦地被钳制住压在了头上方。夜离策带着惩罚和压制的怒意般,狠狠地撕咬着她的唇,完美无瑕的脸上透着冰一样的冷意,半响在她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将她的唇咬破,声音低哑冷然:“凤轻歌,你真狠!” “这都是被你逼的!”凤轻歌看着他。冷笑道。 夜离皇宫中,阳光炙热地灼烧着大地,凤轻歌静静地坐在窗口,看着窗外发着呆,一发就是大半天。连背后浸湿了汗,也浑然不觉。而锦澜一直站在不远处,蹙着眉,担忧地看着她,未曾离开一步。自她回到夜离皇宫后,夜离策便派着锦澜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她知道,他是怕她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前些日子,梁国出兵北延国,援助天凤。而在北延国国内受到威胁之时,向来鲜少插手战事的夜离国出人意外的出兵与梁国交战,解了北延国之危。而天凤国与北延国的一场战事,以北延国撤兵,双方不分胜负告终。但以损失来看,天凤国的义仓城被屠。粮食和银两皆被强占,天凤国军死伤近三万,总归还是败了的! 除此之外,傅太师之子傅秦翊也死在了战场上。这个消息,被瞒得密不透风,而她从梁硕暗地派来的人口中得知时,已经事隔一个月了!据说,是万箭穿心,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刀箭伤,没有一块完好。而死的时候,整个战场上,响起了婴儿出生时嘹亮的哭啼声。 民间有传言说,傅大人的妻子在战场上早产要生孩子,傅大人为了护住妻儿,以自己的身躯当初了刀箭。有人为傅秦翊以前风流纨绔的名声正名,说傅秦翊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儿。 只是,步凌寒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再也没回过夜离皇宫,彻底消失了!不久后,夜离皇宫传出消息,寒妃难产,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逝世,夜离策下旨为寒妃举办丧事! 而在她看到粱硕派的潜进夜离皇宫的人交给她的一支箭后,只说了一句话――夜离策终究还是让他死了! 那支箭,是插在傅秦翊身上的箭,而箭头特殊的设计,是夜离国才有的!那天夜离策说,她若敢打掉孩子,便也不会让傅秦翊活着,如今孩子还在,可傅秦翊却死了!他让宫中所有人不许谈论此事,她便不会知道,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事实就是事实! 至于楼水漪仍留在宫中,只是将寝殿中立了观音像,带发修起行来。[.超多好看小说]她去见过她,问她打胎药的事!楼水漪敛下眸,眼中带着一丝愧疚,却是无悔:“当初我到太医院替你弄避孕药的事,策哥哥其实早就知道了,所以我才骗了你,将药换成了普通的补药!” 她静静地听完,转身离开,走之前说了一句话,其实你不适合做尼姑,你的心未静,还留恋着尘世! 楼水漪垂下头,轻轻出声,我知道…… 彼时,她已怀胎两个月,莫栖尘怀胎近三个月。她的小腹还是平坦,莫栖尘的肚子已经渐渐凸了起来,每每看到她,看着她的肚子时,那细长的丹凤眼中,都透着她所看不明白的嫉恨……?她有些不明白,她在嫉恨什么! 自她回到夜离皇宫,夜离策每日都在浣溪殿中,夜夜也宿在浣溪殿,便从未来过凤吟殿,宫中皆道,尘妃是夜离皇最受宠爱的妃子,宠爱日益月增。而夜离策将凤轻歌的一切事务都交予锦澜照管,似真正惹怒了他般,夜离策并没有再来瞧过她一眼。虽然,对于此,她觉得再好不过!但她却费解莫栖尘看着她时,那嫉恨的目光是为何了! 凤轻歌看着殿外的宫婢端着盘子,走着被铺平的阶梯,似有若无地掀了掀嘴角。自她回宫以后,夜离策命人将一切有阶梯的地方都修成了平的,一切刀具收了起来,将湖岸也修了护栏。宫人对这一奇怪举动的解释是,夜离皇怕最宠爱的妃子尘妃腹中的孩子出意外才如此的!她笑。或许夜离策是在杜绝她有意无意弄掉腹中孩子的机会,怕她什么时候,就对肚子里的孩子下了狠手! 只是她不明白,夜离策为何要坚持一个仇人的女人替他生下的孩子!或许她永远不会明白他的心思! 站在旁边看着她发呆的锦澜轻轻一叹。微微摇了摇头,做娘亲和有一个宝宝是那样伟大而幸福的事,皇妃为何还会这样狠心弄掉自己的孩子!皇妃和皇上那样的人生出的孩子该是多么的出色啊! 凤轻歌回过神。看着锦澜摇头,猜到她心中所想,低头摸着仍是平坦的小腹,眼眸微闪。她不得不承认,在夜离策杜绝了她弄没这孩子的机会时,她心底也松了口气。她不是杀人魔,整天想着要杀人。更何况,这肚里的孩子,身上也流淌着她的血!也是她的孩子……只是,当孩子真的生下来了呢?她又能接受吗?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落了山。用了晚膳,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继续发着呆,渐渐地便睡着了。 又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银白色颀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将榻上的女子缓缓抱起放在床榻上。紧接着和衣躺在了女子身旁,轻轻地将她揽近了怀中。女子皱着眉,不安地动了动。夜离策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女子皱起的眉微微展开。闻着他怀中淡淡的梨花酒香,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再度睡了过去。 夜离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大掌轻轻地抚向她仍然平坦的小腹,如墨般的眸渐渐变得幽深而柔和。 远处的锦澜见此,轻轻一笑。皇上每每也只能等皇妃睡着的时候,才会过来,而也每每只有在这个时候,皇上和皇妃才会这般安静美好的相处。悄悄地退了出去,将殿门合上。 殿外,夜空中,月儿因害羞,躲在了树梢后。 在凤轻歌还未醒来之前,夜离策起身,银白色的衣衫带着些褶皱,修长的指尖轻弹,并不十分在意,看着床榻上睡得沉酣的女子,转身走出了殿门。 殿外一行看着夜离策出来有些欲言又止,一直陪着夜离策到了御书房,看着执笔批阅着奏折的夜离策,终是忍不住道:“皇上,既然您想见皇妃,为何不直接见皇妃,反倒一直避着皇妃,等皇妃睡着了才进去见她?” 闻言夜离策黑眸微闪,放下狼毫:“自栖尘怀有朕的子嗣的消息传来,平西王已是有些不安分了,如今宫中传言朕对栖尘宠爱有加,独宠尘妃,平西王虽不知为何安分了一段时日,但如今却是又再次蠢蠢欲动。” 薄唇轻轻勾起:“朕在等他触犯朕的底线!而在此之前,朕自然要继续‘独宠尘妃’下去。朕不去凤吟殿,对她也才最安全!”虽然即便平西王真对风轻歌下手,他也能护她周全,但她现在怀有身孕,如何能让她安安全全平平稳稳不受意外,才是最好的! 一行闻言,看着夜离策的神色,越发恭敬和崇信。平西王是夜离复国的大功臣,却也仗此屡次挑衅帝王的皇权。皇上若是因此直接除了平西王,难免会让人觉得帝心凉薄,让大臣心中微寒。所以皇上才让尘妃娘娘假怀孕,表面上对尘妃娘娘宠爱有加。 而依照平西王的性子,得知自己女儿在后宫受宠,自然会更加嚣张放肆,蠢蠢欲动。到朝中大臣人人都无法再看下去时,皇上再除去平西王,一切便顺理成章了,反而会留下一个宽容仁德的美名。 至于莫栖尘,她却是以为皇上是因为看在昔日与她之间的情分上才再给她父亲,也就是平西王一个机会,殊不知,她也只做了皇上的棋子! 一行忽而对尘妃有些同情起来,十几年对皇上的爱慕和相随,最后却因为想要的太多,而做了皇上的棋子!那皇妃呢,曾经的天凤国女帝凤轻歌呢?皇上竟然能让有灭国之恨的仇人的女儿生下他的孩子,那皇上对她,究竟是爱,还是恨,或者也只是一颗棋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三章 谁更美? 他虽不知,皇上对皇妃究竟是爱还是恨!但他却看得出,皇上不知不觉之中被皇妃所影响着,只有皇妃,才能让皇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看得出一丝情绪来。也只有皇妃能让皇上决定留下一个流着和自己相同的血的孩子!会让皇上特意向为皇妃诊脉的太医询问孕妇怀孕期间有哪些不适,需要注意哪些问题!会让皇上每日听着锦澜说着皇妃一天做了哪些事!甚至不遗漏一些细小的事! 只是,若说皇上是为了除去平西王的同时护得皇妃的孩子才一直不明着去凤吟殿,那为何即便每晚暗地前去凤吟殿,都要瞒着皇妃。在皇妃睡着时去凤吟殿,而又在天还没亮之前,离开凤吟殿,到御书房批阅奏折,一直等到早朝的时辰,再从浣溪殿去上早朝!就像今日这般! 皇妃一直以为夜离策自回到皇宫后,便未曾去过凤吟殿,而宫中的宫婢也以为,他已经有近一个月不曾踏足凤吟殿了,皇妃娘娘必定已经失了宠! 一行看着重新执起狼毫,在御案前批阅着奏折的夜离策,说出残留的疑问。 夜离策闻言执着狼毫的手一顿,随即继续批阅着奏折,衣袂轻动。御案旁的蜡烛烧得“噼啪”作响。 在一行等到以为皇上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夜离策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奏折,黑眸却是微凝,清冷而低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她说,她不止是喜欢傅秦翊!而是爱上了傅秦翊!” 如墨的眸子轻抬。修长的手指一直停在了奏折的那一页,低哑的声音渐渐冷凝:“她说恨朕,所以不想要朕的孩子,甚至可以轻易地打掉孩子。去救傅秦翊!”执着狼毫的手指紧了紧,黑眸微闪,眼中透着复杂和冷意。展开手指,狼毫在手中瞬间化为齑粉,“这些话朕不想从她口中再听到半句!”否则,他很难保证,他再听到她对他说着这些话,不会有掐死她一了百了的冲动! 闻言一行不由微微惊异,这样直接露出自己的情绪。皇上还是第一次。皇上竟然一直还对皇妃那日说的话心存芥蒂,难怪皇上一直不肯直面皇妃!不过,皇上会在意那些话,也很正常,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女人爱上别的男人。成天想着要打掉自己的孩子,甚至是为了救别的男人打掉自己的孩子!即便不喜欢那个女人…… 凤吟殿,凤轻歌缓缓睁开眼睛,感受到身上残留的梨花酒香和余温,嘴角扯了扯,她不会傻到以为这只是个梦,一个连味道和温度都残留了那么久的梦!她以为她激怒了他,所以,他不曾再来凤吟殿。可他却是真正的来过了,只是在她没醒的时候!或许,他只是想看她肚子里的孩子…… 没多久,北延国乘着天凤国兵力还会恢复时再次乘机攻打天凤国,天凤国骠骑大将军纪江急急率兵应战。天凤国上次义仓之战中损失过于惨重,兵力过度损耗。而北延国在义仓屠城,大战结束拍拍屁股走人之后,没过多久,义仓闹起瘟疫,瘟疫散播速度极快,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天凤国北境的不少地方都染上了瘟疫,名不聊生。最后连骠骑大将军纪江都不慎染上瘟疫,天凤国军应接不暇,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除此之外,梁国经济再度出现问题,国内混乱,自顾不暇。 凤轻歌闻此时,皱眉的同时不由得,轻轻一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貊尧似乎铁定心要吃掉天凤国才肯罢休!而这次的事情况似乎更危急,而且对于天凤国极为不利,可对于阿黎也算是一次挑战。或许只有阿黎真正经历这样一番挫折和挑战,才会真正成长! 凤轻歌想着这些事,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昨日上午的事后,皇妃将自己关在寝殿,并没有出去,也没有再想着打胎,整日发着呆,很少说话,连书都懒得看了。只是变得有些嗜睡,妊娠反应也厉害得很,每次吃下肚的东西,差不多都吐得七七八八!只有在吃了酸梅后,才会好些!” 夜离策听着锦澜的禀报,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黑眸微闪,薄唇微启:“下去吧!” “是!”锦澜闻言曲膝行礼,转身出了殿门。[.超多好看小说] 夜离策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女子,走上前,坐在了床榻边缘。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女子的脸,眉头微皱,瘦了! 目光移到女子稍稍隆起有些不明显的小腹,黑眸变得深邃而柔和,这是他的孩子!和衣上了床榻,将女子抱在怀中,女子轻轻动了动,和往日一样,将头埋进了他的怀中,嗅着他身上的梨花酒香,眉头微微舒展。 夜离策轻不可闻的一叹,将她揽进了怀中,温热的手盖在了她的肚子上,感受着那里一个小生命地跳动,闭上了眼睛。 又不知过了多久,夜离策睁开眼睛,怀中,凤轻歌黑色而平静的眸子对视着他,出现在眼前。夜离策黑眸微闪,修长的手指撩过她眼前的碎发:“何时醒的?” “很久了!”凤轻歌静静开口,声音带了丝刚睡醒的呢哝。 “还很早,再多睡一会儿!”夜离策低哑开口。 “嗯!”凤轻歌将头微微靠在夜离策怀中,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顺。 夜离策看着重新闭上眸,倚进他怀中,对他忽然不再抗拒的凤轻歌,黑眸之中掠过一丝异光后渐渐变得柔和。脑中浮现太医说过的话,怀了孕的女人是最敏感也最脆弱的,需要人关爱!夜离策黑眸微闪,揽住她的手微紧。 昨日上午,地面因前一天夜里下了雨而变得湿滑。她踩在凤吟殿门口的大理石上,一脚滑了下去。他远远地瞧见,心惊,运着轻功直接掠了过去。而她在身子倒下的那一刻。选择用手死死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他终究是没让她摔在地上,而他也没错过,她在他怀中回过神来时。看着她自己护着肚子的双手,脸上复杂而愣怔的表情。 她淡漠说,这只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条件反射,但却再也没有想着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了! 自那一此深夜,她提前从他怀中醒来,却没有过激的反应,反而柔顺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中之后。夜离策也不再等着凤轻歌睡着后来凤吟殿,两人恢复似乎恢复到了她跟夜离策发生关系之前的日子。 凤轻歌一直等着身边的人穿衣走出了寝殿,才缓缓睁开了眼,微微披上衣服,下了床榻。微靠在殿门上。 “如何?”夜离策清冷而沙哑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回皇上,那天凤吟殿殿前的地上被泼了松油才会导致皇妃差点摔倒!而松油用于外用,舒筋活血止痛消炎,除了太医院有,宫婢和太监也可能会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所以除了怀疑是有人下手,想要害龙嗣之外,也不排除是宫婢和太监不小心将松油泼洒在了地上!”另一个冷硬恭敬的声音响起。 “下令彻查宫中宫婢太监,凡有松油者。记册在内,从凤吟殿开始查起!” “是!” 凤轻歌眼眸微闪,转身走向床榻躺下。殿门被轻轻推开,夜离策重新回到殿内,温热的手轻柔地抚过她的小腹,转身换了龙袍再次走出了大殿。 “娘娘……昨夜皇上又宿在了皇妃那里!”穿着一身绿衣的宫婢微畏地看着对镜梳妆的莫栖尘。开口道。 闻言莫栖尘看着镜中映出的自己倾国倾城的脸,涂着蔻丹的指甲描过自己的脸,细长的丹凤眼染上嫉恨和阴霾,眼眸落到镜中的绿衣宫婢身上:“过来!” 穿着绿衣的宫婢畏畏缩缩地走了过去:“娘……娘娘?” 红色细长的指甲挑起绿衣宫婢的下巴,红唇轻掀:“绿眉,本宫生的好看吗?” “好……好看!凤凰栖尘,倾国倾城,娘娘……是难得的绝世美人,又怎么……怎么会不好看?” “那本宫和凤吟殿的皇妃想必,谁更美?” “自然是娘娘更美!”绿眉害怕地避开莫栖尘的指甲,哆嗦着开口。 “你撒谎!”莫栖尘蓦地捏住绿眉的下巴,倾城的容颜变得得冷厉狠毒,细长的指甲划破了她的脸颊,流出了血来,“若是本宫更美,为何皇上却宿在皇妃那里,为何让皇妃给他生孩子,却不愿真正给本宫一个孩子,甚至根本不愿碰本宫!” “娘娘息怒!娘娘……息……息怒!”绿眉被吓到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莫栖尘的话。 莫栖尘见她说不上话来,面色变得更加阴冷,将绿眉一把甩在地上。看着镜中面色狰狞的自己,伸手将插好的发钗,全部都拔了下来,尖声叫道:“滚!都给本宫滚!” “娘娘,衾儿求见!”忽一个宫婢低着头,走了进来。 闻言莫栖尘原本阴冷的面容变得缓和下来,细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抬手整了整发髻,冷眼扫了一眼绿眉:“都出去,传衾儿进来!” “是!” 一个穿着鹅黄纱裙,瓜子脸的婢女缓步走了进来,在莫栖尘面前站定,屈膝躬身:“衾儿见过娘娘!” “本宫要让你交给父王查的事,查得如何?”莫栖尘恢复一派贵气与典雅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纤细修长的手端起茶杯,轻抿了口。 衾儿点头,唇角轻挑:“这皇妃来历不明,所有的资料太少,而且不清不楚,所以王爷多费了些功夫!” “哦?”莫栖尘细长的丹凤眼微闪,唇角勾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四章 分久必合 衾儿躬身娓娓道:“这位皇妃长相与天凤国的绮罗郡主和梁国的明妃极为相似,但其名讳在夜离宫中却无人得知,只知道她被皇上封为夜离皇妃之前的身份是和亲嫁到梁国的秋寞郡主身边的陪嫁宫婢。” 莫栖尘眸光一闪,红唇轻掀:“还有呢?这些本宫都知道,本宫想要知道更多的东西!” “娘娘莫急,衾儿自然不会令娘娘失望!”衾儿朱唇一挑,继续开口,“有一件较为蹊跷的事是,在她被封为皇妃之前,皇上曾出兵梁国,与此同时梁国的不少大臣被人刺杀,割掉手指或是斩断了手臂。而在那位皇妃进了夜离皇宫后紧接着皇上便扯了兵,所以,衾儿怀疑,皇上当时出兵梁国与皇妃有关!” 莫栖尘闻言捏着茶杯的纤细手指划过茶杯的杯身,发出一丝刺耳的声音,倾城的面容上露出一丝阴霾:“本宫当时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策莫名出兵梁国可能与那个女人有关,只是他是夜离策,无情无心的夜离策!十多年来,每当本宫以为可以靠近他的心的时候,他却让人摸不着捉不透,看不出一丝情和爱!本宫不相信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贸然出兵!而且不过是一个宫婢,策若是真想要那个她,也不必用这种手段和方式!” “这一点,本来奴婢也不明白,只是后来查探到一个消息,才有些明白!”衾儿看着莫栖尘带着询问的目光,开口道,“虽然那位皇妃曾经的身份是秋寞郡主陪嫁到梁国的宫婢。而秋寞郡主的确也有一个陪嫁宫婢,但有宫婢曾听在凤吟殿伺候的锦澜说,皇妃的名讳和秋寞郡主一模一样,也叫秋寞!” “据查探。秋寞郡主真正的模样。应该是与明妃以及绮罗郡主的容貌一模一样的!而现在待在梁国皇宫里的那位秋寞郡主的模样,却不是和绮罗郡主相似,反倒是凤吟殿的皇妃......”衾儿点到为止,并不说破。 “你的意思是说......凤吟殿里的那个是移花接木的?”莫栖尘轻摩拭着杯身,细长的丹凤眼中划过一丝光芒。若凤吟殿的那个是和亲嫁到梁国的秋寞郡主,策向梁国要的,便是粱皇的妃子。莫栖尘眼中有了些嫉恨,难怪策当初会突然向天凤国提亲,也难怪策会出兵梁国。用那种偏激的手段!他就这么想要得到那个女人,甚至不惜与梁国短兵相接,与粱皇结怨么? “奴婢猜想凤吟殿的皇妃可能就是秋寞郡主。所以沿着秋寞郡主再去查探,发现天凤皇的这个义姐,仲繇的义女,是在封为郡主时莫名出现的。而仲繇除去天凤皇,只有一个长子,并未曾听说有什么义女!虽然仲繇对外说,这个义女自小养在深闺中,不曾出过府,但自己的义女与华阳公主的女儿绮罗郡主长得这般相似,仲繇却没有任何怀疑。也太过不正常。” 莫栖尘眼眸微闪,放下杯子:“其实本宫最不明白的是,本宫并未见过策跟那个秋寞郡主有什么接触和来往,策为何会执意得到她!甚至于,再未派人去寻过凤轻歌。就仿佛凤轻歌这个人再也不存在了一般!”曾经她那样担心凤轻歌会影响到策。可她原本担心的人,就那样莫名消失了。而策似乎在暗地派人不遗余力地寻过一些时日,却又突然停止了搜寻。而突然又出现一个跟绮罗长得一模一样的什么秋寞郡主,影响到策,甚至封为了妃子,她的威胁,似乎比凤轻歌更大! “这个问题,奴婢也想不明白!不过凤吟殿的那位皇妃似乎与天凤国傅太师之孙傅秦翊也有一些非同寻常的关系!”衾儿似想到什么道。 “哦?”莫栖尘来了兴致。 “奴婢查到上个月皇妃暗地出宫,其实是听到傅秦翊有威胁的消息,才会去义仓城寻傅秦翊的!至于后来皇妃回到皇宫,傅秦翊死,与皇上有没有关系,这些奴婢便不知道了!”衾儿低头道,“奴婢所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莫栖尘站起身,面色不定,红唇微挑:“看来凤吟殿里的那个女人,还当真不简单!”细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纤细的手指一点点收拢,“只是,不管她是谁,影响了策的女人,本宫都不会让她留下来,更何况,策竟然还让她怀了策的孩子!夜离国未来的继承人,只能是本宫的儿子!”即便现在她肚子里的这个是假的!她也不允许任何女人生下策的孩子! 凤轻歌坐在御花园的凉亭内,静静地吹着凉风,眼角瞥过一个跟在其他太监身后低着头,压低了帽子的太监,眼眸淡淡一扫,淡淡开口:“站住!” 那太监脚步一停,却并未露出任何慌乱。 “你过来!”凤轻歌看着他,开口。 “皇妃娘娘,这个奴才是新来的,有些不懂事......”他身后的太监,见此不由急忙开口。 “本宫让你说话了吗?”凤轻歌冷冷地扫了那太监一眼,面色又转淡,“本宫只不过想要他帮本宫做些事而已,怎么?耽搁他一点时间了?还是皇上一个月不来本宫寝殿,你们这些太监便觉得本宫失了宠,可以任凭你们欺辱了?” “自然不是!皇妃娘娘请息怒!”那太监一惊,连忙跪了下来道,说着看向那名始终低着头的太监,“你留下来,皇妃娘娘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那太监闻言无声地点了点头。 凤轻歌并没有看那名始终低着头的太监,而是转过头倒了一杯茶,淡淡开口:“今日有什么事要说?” “很多!寞儿,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一个温文的声音响起,那名始终低着头的“太监”抬起头来。 凤轻歌闻声不由面露惊异,蓦地抬头朝那名“太监”看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喃喃道:“粱硕......” 粱硕看着她,目光缱绻,温然一笑:“寞儿!许久不见了!” “这是夜离皇宫,现在北延国和天凤国开战,梁国与天凤国结盟,而夜离策很有可能已经与北延国结盟,你怎么敢来!要是被人抓到......”凤轻歌察看着周围,确定无人后转过头看向粱硕,脑子因粱硕的出现而被刺激的有些混乱。自她回到夜离皇宫后,粱硕都有暗地派人潜进夜离皇宫与她联系,只是一直以来都是粱硕的亲信,却没有想到,这次他竟然亲自来了,而且在这个关头! 粱硕伸手扶住她的肩头:“别担心,朕为这一次进夜离皇宫见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会有事的!”文弱的脸上眼眸忽而微闪,“只是,如你所想,夜离策与北延国已经结了盟!朕这次亲自来,除了想见你,也是为了此事!” “何时?”凤轻歌虽料到会是如此,但从粱硕口中得到确认,仍是忍不住问道。夜离策与北延国向来是以利益为前提,上一次夜离策与北延国结盟,得到了一座城池,这一次,是为何?又是何时? “其实上一次夜离策与北延国结盟出兵解了北延国的危患时,便一直维持着同盟关系!”粱硕白皙的脸上,面色微凝,“而这一次,梁国经济开始全面崩溃,貊尧一直待势不动,只在天凤国北境打些小仗。而天凤国国内开始掀起动乱,朕有预感,这一次夜离策和貊尧恐怕在谋划更大的计划!” 闻言凤轻歌不由心上一沉,其实,这些她也隐隐有些感觉到了。近来,四国局势越来越混乱,各国之间也极不稳定,战乱四起。天凤国和北延国之间的矛盾越演越激烈,难以调解。仅观这一年北延国和夜离国的扩张速度和发展之快,夜离策和貊尧的野心,也若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如此下去,这样勉强算是安定的局面又能维持多久?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或许,这天下,也终归是要有一番争夺!只是,阿黎,可又能保护好天凤国,让天凤国存活下去?凤轻歌垂下眼帘,握紧了手,只要她身体还流着天凤国皇室的血,流着凤临天的血,她都不会看着天凤国就这样亡,至少不能看着天凤国被夜离策所灭,这是她占用了真正凤轻歌身体,所该替她尽到的责任! “寞儿,你放心,朕会布置好一切,将你带出夜离皇宫!”粱硕看着凤轻歌微微稍稍隆起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温声开口,“若你想留着肚子里的孩子,朕也会将它当做自己的孩子!” 凤轻歌闻言眸光一滞,随即摇了摇头:“逃了这么多次,我都已经有些累了,更何况,我待在夜离皇宫,也有事要做!”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册子,将册子递给粱硕。 粱硕有些不解地接过册子,翻开,看着册子里的内容,文弱的脸上不由露出惊诧和一丝激动:“寞儿!这是……” “这个本来是打算让你的人交给你的,但却有些不放心,既然你来了,也刚好可以直接交给你。”凤轻歌微微一笑,淡淡开口,“这是夜离策用以控制梁国经济,在梁国设下的各大商铺,其中包括钱庄、酒楼、青楼、赌坊等,夜离策已经逐渐渗透并控制梁国的经济,夜离策要处理一个国家的政务,不可能再去分一份心思来打理这些商铺。所以,夜离策一定是将这些商铺交给了一个可靠的人打理。所以,要摆脱控制,必须找出这个人来,再将这些产业,一一击破,减小其对梁国经济的影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五章 一碗鸡蛋瘦肉粥 “寞儿,你怎会有这个册子!”粱硕惊诧而激动过后,不解开口。(.好看的小说) “册子,是从夜离策那里弄到的,我查看过,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凤轻歌抬眸道。她之所以表现得不抗拒排斥夜离策,让两人的关系潜移默化地变回了她与夜离策和平共处的时候,便是为了现在! 她不能让夜离策灭了天凤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天凤国亡。现在她虽被夜离策禁锢在夜离国中,无法回天凤国,但不代表她便什么都做不了!相反,她留着夜离国或许还是一个契机。就像现在这样,她能随意出入御书房,她能找到暗地找到夜离策用以控制梁国经济在梁国所经营的各大商铺册子! “寞儿,朕不是怀疑册子有没有问题,而是你这样若被夜离策发现,会很危险。”粱硕文弱的脸上,眸中闪过一丝怪异,“即便夜离策他再……宠爱你,也不会容忍你如此!寞儿,你这样太过冒险了!” “若被夜离策发现,大不了便是一死,死也好过被他禁锢豢养在这皇宫中。”凤轻歌眼中闪过恨意,轻声开口,“况且,他违背承诺杀了傅秦翊,又要灭了天凤国,你认为我会将这些仇恨都抛诸脑后,甘于被他豢养在牢笼中,甚至替他生孩子吗?” 粱硕看着她手放在小腹上,手指攥紧了腹部的衣服,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凝声道:“寞儿,既然你想留在夜离国,那朕便尊重你的意思。我会派人在夜离皇宫暗中保护你,等一切结束后朕便带你出夜离国。”粱硕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温文的脸上,眼眸微闪。“至于孩子,你若不想要,也可以选择打掉!” 打掉?凤轻歌心上一跳。眼中闪过复杂,正欲开口,粱硕忽抬起头来,按住她的肩,打断她的话,低声道:“有人来了!寞儿,凤吟殿的太监小正子是朕的人。有什么事便告诉他,他会告诉朕的!朕以后会再找机会来看你!”说着已是抬手压低了帽子,低头走出了凉亭,恰恰与端着盘子走进来的锦澜擦肩而过。 锦澜看着低着头从身边走过的太监,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转过头,正欲瞧清他的脸,便闻凤轻歌开口:“葡萄拿来了吗?” “拿来了!”锦澜忙收起心中的疑惑,端着葡萄上前。看着凤轻歌仍好好地坐在亭子中,微松了口气。 这几天皇妃不在想着弄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和皇上也一直相安无事。方才皇妃说想吃葡萄,她便也忘了皇上说要寸步不离地看着皇妃的吩咐,去凤吟殿拿了葡萄。等到了凤吟殿才忽然想起,所以才急急忙忙赶回来。怕皇妃一个想不开,又犯了糊涂,索性,皇妃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凉亭里,肚子里的孩子也无事! 锦澜轻轻一叹,眼中有了些欣慰。或许,皇妃已经放弃打掉孩子的念头,真正接受了这个孩子!毕竟没有哪个母亲,这般会这般狠心地想要打掉自己的孩子的!更何况,皇妃肚子里坏的还是皇上的孩子! 凤轻歌没有想到锦澜心中的这些想法,只是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想起了粱硕方才的话。打掉?凤轻歌摇了摇头,她还需要从夜离策这里得到更多的东西,查探更多的消息,暂时不宜惹怒了他。半响低头看着微隆起的肚子,伸手轻抚,眼眸微闪,就让你多活些日子吧! 凤轻歌原本想忽略肚子里的孩子,当做它不存在一般,不去多想。但肚子的孩子似乎十分不满她的忽视,让她吐得厉害,还时常想吃酸的,以前不喜欢吃的东西,现在忽然之间变得喜欢吃了起来,口味大变。 凤轻歌微叹着气,夹起一些土豆,才放进嘴里,便忽然眉头一皱,便向一边弓着腰吐了起来。 一只手轻拍着的背,等她稍稍好转,才将一杯茶递给她,清淡而沙哑的声音响起:“喝些茶会好些!” 凤轻歌接过茶喝下,感觉到嘴里的酸味渐淡,才微微舒展了眉。转过头便微恼地推开他的手:“若不是你,我也不用会这样从早吐到晚!”现在竟然连她百吃不厌的土豆都一吃就吐了! 夜离策闻言却是并不恼怒,看着凤轻歌的黑眸中反而出现一丝微不可见的柔和,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低哑开口:“的确是我的不是了!” 凤轻歌见此不由微微一愣,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她方才的话更多的像是在夫妻之间的嗔怪和埋怨。 敛下眸,抽回手,淡声道:“我困了!”虽然她现在应该要缓和与夜离策的关系,取得夜离策的信任,但是转变得太快反而会令他生疑。方才也算是无心插柳,有些拉近了她与夜离策之间的关系! 夜离策略微皱眉:“你还没吃东西!” “反正吃了也会吐,倒不如不吃!”凤轻歌撇了撇嘴,淡声道。 原以为他会逼迫她吃些东西,夜离策黑眸之中掠过一丝什么,却是站起身,不等凤轻歌反应过来将她抱起,走到床榻边轻轻放下,沙哑开口:“那就先睡一会!” 看着她怔怔的表情,薄唇微勾,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鼻尖:“不是想睡么?”动作稔熟亲昵得一如他还是楼君煜,她还是天凤国女帝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她是个难以忘旧的人,而他的一些不经意的举动却常常能勾起那些她想忘却却深入骨髓,难以剔除的回忆。 凤轻歌敛了心神,面色淡淡地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眸子。该忘却的,即便是深入骨髓,无法剔除,也可以永埋在心里,而总有一天,再想起这些,她的心底也会平静得掀不起半点波澜。 凤轻歌一觉醒来时,已是到了下午。锦澜见凤轻歌醒来,便唤了御膳房的人将吃的端过来。 “算了!不用端过来了,反正吃了也还是会吐!倒不如不吃!况且我现在也没有食欲!”凤轻歌揉着额角道。 “怎么可以不吃呢!”锦澜闻言很是不赞同,“就算吃了会吐也总比什么都不吃要好,况且皇妃现在怀有身孕,就算皇妃受得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受……”锦澜忽意识到这孩子本身就是不受凤轻歌待见的,不由住了嘴。 “算了,让人呈上来吧!”凤轻歌却是出乎意料地平静开口。 “是!”锦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略带喜色地答道,转身便出了殿门。 鸡蛋瘦肉粥?凤轻歌看着眼前的粥,倒是有些意外,原以为夜离策为防止她吃不下,又会让御膳房的准备更种菜让她一样一样的试。倒没想到,这次只是一碗鸡蛋瘦肉粥,不过,这粥比起那些各式各样的菜肴,的确没让她有看着就想吐的欲望。 凤轻歌舀了一勺粥,就着热气吃了下去,吃着这味道,不由微微一震。这味道…… 凤轻歌不由急忙抬起头,看向锦澜:“这粥是谁做的?” 闻言锦澜微微一愣,面上有些犹豫,目光有些闪烁:“奴婢也不知道……应该是御膳房的哪位厨子做的吧!” “御膳房的厨子做过的粥,我大多都吃过一些,而这碗粥,明显不是!”凤轻歌有些不满锦澜的隐瞒。这碗粥的味道,和五岁以前她吃过的妈妈做的鸡蛋瘦肉粥的味道,太过相似了…… 以前妈妈不大会做菜,唯一拿手的,便是鸡蛋瘦肉粥,所以,对于妈妈做的鸡蛋瘦肉粥的味道,记忆犹未深刻。而她现在吃的这碗粥的味道,有当初母亲做的鸡蛋瘦肉粥的味道! “哦!奴婢听说御膳房新招进了几个厨子,或许这碗粥是那个厨子做的!”锦澜似想到什么,声音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既然你不肯说,那本宫便亲自去一趟御膳房问问!”凤轻歌面色微冷。 “皇妃!”锦澜闻言忙叫住凤轻歌,低下头,踟蹰着,半响才在凤轻歌淡淡而直视着她的目光,有些丧气地开口:“这碗粥是皇上亲自到御膳房做的,皇上吩咐过奴婢,不要告诉皇妃,这碗粥是他做的……” 夜离策做的?怎么会是他……凤轻歌目露诧异。 锦澜以为她是诧异夜离策为她亲自到御膳房煮粥,一叹开口道:“皇上知道皇妃一直反胃呕吐吃不下东西,所以才亲自到御膳房为皇妃煮粥的,又怕皇妃知道是他煮的不肯吃,所以才让奴婢瞒着皇妃的!” 古往今来,君子远庖厨,可皇上竟然为了皇妃到御膳房亲自煮粥给皇妃吃,这对于一个妃子来说是莫大的殊荣与宠爱!当时皇上亲自到御膳房去,把那群御膳房的厨子都吓傻了一大群,以为是御膳房做的菜出了什么问题,皇上要来惩罚他们。结果得知皇上是要亲自下厨,更是吓傻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皇上做好了粥,走出御膳房,说将这粥热着,等皇妃醒了再送去凤吟殿时,才合上嘴巴。 御书房内,夜离策坐在御案前批阅着奏折,面容清淡而不容忽视,夕阳的余晖从窗子照射进来,使得完美无瑕白皙的脸上镀上一层光华,更加夺目,动人心魄,令人难以直视。 听到轻微的脚步靠近,夜离策执笔的手未停,淡声开口:“皇妃将粥吃完没?” “吃完了!”回答的却是另一个淡淡而熟悉的女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六章 八月十五月儿圆 夜离策闻言,微微抬眸,看着锦澜身后的凤轻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放下笔,低哑的声音透了丝温和:“怎的来了?” “觉睡得多了,在寝殿也呆得有些无聊了!”凤轻歌走上前淡淡开口,“打扰你了么?” “没有!”夜离策唇角微勾,唤人搬来了一张椅子,让她在他只用余光便能看到的地方坐下。随手轻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粥吃完了?”似非确认才肯放心般。 凤轻歌微撇过头,避开他的手点头,粥吃完了,她来的时候就说过了。 夜离策对于她的避闪并不恼怒,怕她无聊便令人搬来了一些书,供她打发时间:“先看会书,等我批完这些奏折,再带你出宫走走!” 凤轻歌本是随手拿过一本书翻阅,听到他这句话,不由手中一顿,抬头看向他,眼中微微露出诧异之色。自他将她再次带回夜离皇宫,他为了防止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她走到哪儿都会有锦澜跟着,而且还限制了她的活动。现在他却今晚说要带她出宫走走…… 凤轻歌点头,没再去多想夜离策今日怎会突然转了性子要带她出宫。凤轻歌手拿着书,看着重新弄执笔批阅着奏折的夜离策,目中微凝。忍不住问出从进御书房时,就想问出的问题:“那碗粥……是你亲自煮的?” “怎么?味道不好?还是吃了还想吐?”夜离策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眉头微皱,看向她。 凤轻歌摇头。淡声道:“只是觉得味道有些熟悉!” 闻言夜离策眼中闪过一丝什么。 凤轻歌低下头,继续翻着书,却是漫不经心,丝毫没有看下去。她本来想再问那粥可是什么人教他做的。但看到夜离策,却打消了继续问出口的念头。或许她想得太多了,虽然她妈妈当初是莫名失踪了。离开了爸爸和她,但不代表能和她一样,是穿越了!毕竟穿越的几率并不高,而且这粥也只是味道与妈妈做的粥有些相似而已,仔细品尝,还是略有些不同。她在这夜离皇宫中待了这么久,都不曾见到妈妈。妈妈又怎么可能可她一样是穿越了? 凤轻歌忽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她甚至还为了这个冲动的想法,跑来御书房找夜离策。虽然她来御书房的原因,除了这个,还有一点点的接近夜离策,从夜离策身上得到对天凤国有利的消息。但那碗鸡蛋瘦肉粥,以及她或许在这见到她母亲的想法,是她跑到御书房找夜离策的冲动因素。 凤轻歌心不在焉地翻阅着书,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夜离策,目光掠过那些奏折,发现貌似大多的政事都是与民生有关,涉及天凤国与北延国之间战事的,倒没有瞥到什么,不由低下头继续翻阅书。忽而找到一本关于夜离国国史的书。倒是来了兴趣,整个八经地看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渐渐退却,天空一点点被墨色染黑。一轮明月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天际,格外的皎洁明亮。 夜离策放下笔,看着手拿着夜离国史书。趴在御案上面容恬静,睡着了的凤轻歌。站起身,轻轻将她抱起,走出御书房去。银色的月光倾洒在两人身上,显得格外柔和。 凤轻歌睁开眼睛,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面容完美无暇得动人心魄夜离策,微微出神,转眸看着夜离策走的方向,眼中微闪,不是去凤吟殿的方向。 “醒了?”夜离策低下头,看着她,看出她眼中的疑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流溢着波光,声音清淡而低哑,“我们出宫!若还想睡,便继续睡,到了我再叫你!”怀了孕后,会变得嗜睡,这一点,他知道! 凤轻歌摇了摇头,她今日已经睡够了。不去看夜离策眸中的波光,目光移向夜离策背后夜空中明亮的月,淡声道,“今天的月亮倒很大,也很圆!” “今天是八月十五!”夜离策薄唇微勾,抱着她,缓缓地朝宫门口走去。 闻言凤轻歌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今天是八月十五?那宫中不是应该会摆宴席吗?看着宫中挂起的灯笼,以及远处灯火通明的大殿,不由看向夜离策:“今日宫中不是会摆宴席吗?你不去么?” “你想去么?”夜离策闻言只是看着她,淡淡开口。 “不想去!”她从来就不想参加这种宴席,更何况,是在八月十五地参加夜离皇宫里举行的宴席。 夜离策黑眸微闪,抬起头,看着前方,薄唇微勾:“那便不去!” 远处,大殿中传来奏乐声,烟火倏地一声,窜上了天际,绽放了那一瞬间的光彩。有太监急急忙忙地感到御书房欲催促着自家皇上赶去赴宴,进到御书房见到的,却是御案上一堆整齐摆放好的奏折和一堆较为凌乱书,而御案前的人,已消失不见,包括一个时辰前还在的皇妃…… 夜离国京城极为繁华热闹,到处放着烟花爆竹,人流如织。街边挂上了一个个的灯笼,有小贩摆出了摊子,卖着各式各样的月饼和灯笼。 “大头,我想要这个灯笼!”一个面容清秀却举止活泼爽直的女子指着一个兔子灯笼大大咧咧道,“我喜欢这个,你给我猜这个灯谜!” 那名叫大头的男子挠着头,看着灯笼,面笼为难:“倩儿,你知道我脑子不好使,不会猜灯谜!” 闻言那活泼的女子瞪着大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你个笨蛋!你先看看这灯谜再说!” 穿着粗布衫叫大头的男子稳住灯笼,看着灯笼上的字,傻笑着看向女子,脸上似有些激动和喜色,手足无措:“倩儿。你可是愿意嫁给我了!” 女子叉着腰,竖眉道:“我可没说要嫁给你,我只是让你猜灯谜,不过。你若是猜到了,我就……我就嫁给你……”女子说到后面,声音渐小渐柔。脸上露出一丝羞涩。 大头闻言更有些无措了,又喜又急,盯着灯笼上的灯谜,看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 凤轻歌远远地看着那叫大头的男子蹲在那里挠着头,憨厚的脸上满是纠结,不由唇角微挑。在夜离国,中秋节。也是有灯谜可猜的。出神之间,一阵人群走过,不由将她挤远。 一只手随即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人潮中拉回,护在了怀中。原本她有意与夜离策之间保持的距离。被夜离策这一拉,完全丢在了太平洋。等凤轻歌转过身时,人已是到了那叫大头的男子所看的灯笼跟前。 凤轻歌抬起头,看着带着银制面具的夜离策,面露不解。 “不是想看么?”夜离策低哑而清淡开口,面具下,未被遮住的薄唇微勾。 为他猜到自己心中的想法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释然,看起灯笼上的灯谜:没有房子也嫁于! 凤轻歌看着那女子因那叫大头的男子未猜出灯谜。又急又恼还带着羞涩的模样,忽而了然。 看来这姑娘也并非存心想刁难那个叫大头的男子,而是只想接着这个灯谜,委婉地表达出心中的爱意,即便那叫大头的男子没有钱,也愿意嫁给他。只是。没去想着,这灯谜难倒了自己的心上人。 凤轻歌转过头,有心提醒那叫大头的男子,看着夜离策道:“这‘房子’二字,可是还有别的说法!” 夜离策看出她的意图,薄唇轻勾,自然配合:“房子亦可称为居所,宅院!” “所谓‘三从四德’中,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那么这‘嫁于’二字也可作从解了?” 夜离策点头,黑曜石般的眸子微闪,修长的手指撩开她的头发,颇为正经道:“我竟是不知道,你也是知道三从四德的!” 凤轻歌闻言不由瞪了他一眼,又淡声道:“知道和认同,是属于两个概念!而我是知道却不认同这个观念!” 夜离策闻言黑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 凤轻歌见那大头仍抓耳挠腮,似乎还没想明白,凤轻歌也不由微微摇头,继续扬声提醒:“没有房子也嫁于,‘房子’可作‘居所’解,‘嫁于’可作‘从’解,这个灯谜是打一个成语,那么到底是什么成语呢?”凤轻歌故作冥思苦想的模样道。 夜离策见她这幅模样,唇角划起一个弧度。 那女子眼前一亮,似知道了谜底,不由看向大头,却见大头仍有些想不明白,抓着头发,又生怕被凤轻歌想出来,不由更急。 正待凤轻歌都快要提醒到将谜底说出来的时候,大头忽一站起身,拉着女子的手,眼睛发亮:“倩儿,我知道谜底了!我知道答案了!谜底是无所适从!” “恭喜这位公子,这个灯笼是您的了!”小贩见此将灯笼取下了来递给大头。 “倩儿,我回去就准备聘礼,明日上你家向你爹提亲!”大头将灯笼递给女子,倩儿,憨厚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色。 倩儿接过灯笼,嗔道:“死大头!你也就这个时候知道开窍一点……” 夜离策握着凤轻歌的手腕,将她护在怀中,向另一边走去,身后男女的声音渐渐远去…… 凤轻歌静静地站在树下,看着夜离策颀长的身影挤进姚记酥饼铺子中,没入人群。眼眸微闪,脚步微微向后退,转过身,向人潮中走去。 心不在焉似离了魂般,走过桥边,忽有什么软软糯糯的东西扑到了腿上。紧接着便是一声嚎啕大哭响起。 凤轻歌回过神低下头,才发现一个长得圆圆胖胖似小球一般,扎着两个小辫子,大约三岁的小娃娃眼泪鼻涕一大把地大哭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七章 我只占你便宜 凤轻歌扶住小娃娃,蹲下身子,有些无措地哄道:“不哭!不哭!你怎么了?” “呜呜呜~~饼饼……饼饼掉了!呜呜呜~”小娃娃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哭道。[.超多好看小说] 凤轻歌闻言这才看到脚边掉的一块月饼,被弄脏了完全不能吃。不由急忙哄道:“没关系,饼饼掉了,姐姐给你买,好不好?” 闻言那小娃娃突然便了止住大哭,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睛,泪眼朦胧地看着凤轻歌,两条青虫挂在小鼻子上一抽一抽的,抽噎着出声:“买饼饼?” 凤轻歌见此忍不住轻笑出声,拿出手帕替小娃娃擦掉眼泪和“小青虫”,点头柔声道:“是啊,买饼饼!饼饼没了,姐姐给你买饼饼好不好?” 小娃娃愣愣地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亮亮的,抽抽搭搭道:“漂漂……漂漂姐姐给娃娃买饼饼!” 凤轻歌伸出手,正要抱起小娃娃,小娃娃却是盯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伸出肥肥的小手去摸着她的肚子,奶声奶气地道:“宝宝……宝……宝……” 闻言凤轻歌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心上不由一软。眼中露出复杂,轻轻一叹:“是啊!宝宝!”抬起眸,看向小娃娃,温声道,“娃娃怎么知道姐姐肚子里有宝宝?” 小娃娃嘴角一咧,露出两颗小乳牙,糯糯开口:“娘亲的肚肚大大……娘亲肚肚也有宝宝!” 凤轻歌微微一笑,又欲抱起小娃娃,小娃娃却是推搡着小手。小大人模样严肃道:“会压到宝宝!”说着向凤轻歌伸出肥肥嫩嫩的小手,奶声奶气道,“牵!姐姐牵着娃娃!” “好!牵着你!”凤轻歌牵起娃娃的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大人!” “别捏!鼻涕!鼻涕!虫虫要出来了!”小娃娃推着凤轻歌的手。不满地囔囔。(.无弹窗广告) 凤轻歌忍不住“扑哧”一笑,拉着小娃娃到了月饼摊。小娃娃看着摊子上各式各样的月饼,看花了眼。很认真的挑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一转。最后紧抿着小嘴,从摊子上拿了一个最普通的月饼:“娃娃要这个!” 凤轻歌揉着她的头,好奇道:“为什么要选这个月饼!” “娃娃的饼饼就是这个,娃娃不贪心,娃娃只要这个饼饼!” “姐姐不怕你贪心!不过不贪心的娃娃是个好孩子!”凤轻歌揉了揉她的头,抬头看向卖月饼的小贩。“小哥,这个月饼,多少钱!” “三文钱!” “好!我要三个!”凤轻歌伸手摸向袖中,才忽然意识到和夜离策出门,她是没带银子的。摸了摸另一只袖子。也还是没有。 “姑娘,你这月饼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卖月饼的小贩包好了月饼见凤轻歌半天没掏出银子,不由开口。 凤轻歌闻言转过头,小娃娃睁着圆碌碌的眼睛看着她,黑色的眸子带着亮亮的光,凤轻歌不由微觉尴尬。 “自然是要买的!”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将一锭银子递给小贩,声音清淡而沙哑,“可够了?” 小贩看着银子立马接过银子,点头道:“够了!够了!” 一身银白色衣衫。戴着银制面具,看不见面容的男子拿起三个月饼塞进小娃娃怀中,伸手揽住凤轻歌的腰,一手拉着娃娃的手:“走吧!” 凤轻歌推搡着,皱眉道:“等等!那月饼只要三文钱,你给他一两银子。还没找……” “不要了!” “不行!怎么能不要了呢!银子再少也是银子啊!我最讨厌人家占我便宜!” “要占也是占我便宜!我只占你便宜!”夜离策紧紧地看着她,打断她的话,紧接着嘴被一张温润的唇堵住,细细地吻了起来,温润与柔和之中带着一丝急切与炙热。 小娃娃一只肥肥的小手有些拿不住月饼,揣在怀中,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戴着面具,突然出现的奇怪大哥哥,亲着漂漂姐姐,眼中带着好奇。 “娃娃……还在!”凤轻歌被夜离策密密麻麻地吻着,好不容易才吐出四个字。 小娃娃眼前一黑,眼睛被一只手挡住,浓浓地小睫毛刷着手,眨巴眨巴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 半响夜离策才松开她,深深地看着她,黑眸子如墨般深邃透着复杂,声音低哑:“怎么到这里来了?”他以为,她又想要逃开他了! 眼前的手忽然松开,出现光亮,小娃娃看着面前戴着面具奇怪的大哥哥,咬了一口手中的月饼,又转过头看向漂漂姐姐。 漂漂姐姐撇过眸,没去看大哥哥,淡淡道:“那里人多,挤得慌,便到这边来了!” 戴着面具的大哥哥轻抚着漂漂姐姐的肚子:“以后莫要乱跑!” 小娃娃咬着月饼,认同地点头:“漂漂姐姐肚子里宝宝,爹爹说,有宝宝不能乱跑!” 戴着面具的大哥哥听着她的话,唇角微勾,眼中闪过细细碎碎发亮的东西,小娃娃愣愣地看着大哥哥,忍不住道:“大哥哥,你好漂亮!” 凤轻歌听着小娃娃的话,不由微微一愣,忍不住小声叽咕道:“戴着面具都看不到,哪里漂亮了!”捏着娃娃的鼻子,不满道,“刚才还说姐姐漂亮,现在又说他漂亮!小墙头草!” 小娃娃忙奶声奶气道:“姐姐漂漂,哥哥也漂漂!” 凤轻歌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起眸,对上夜离策黑曜石般流溢着光华的眼眸,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随即看着他,伸出手:“我的酥饼呢?” 夜离策黑眸微闪,修长的手握住她伸出的手,清淡开口:“回去再给你!” “你没买对不对?”凤轻歌看着他,嘴角一挑。 夜离策黑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将她揽入怀中,把她的头按在胸口,低哑开口:“回去再买!” “娘亲!”小娃娃忽而挣脱了她的手,小短腿屁颠屁颠地向一边跑去。 “娃娃!你可急死娘了!你跑哪儿去了!”一个妇人将小娃娃抱进怀中。 “娘亲,漂漂姐姐给娃娃买饼饼!”小娃娃指着凤轻歌道。 妇人牵过小娃娃走到凤轻歌面前:“谢谢这位夫人了!” “是我不小心碰掉了娃娃的月饼,自然应该要重新买月饼赔给她!”凤轻歌微微一笑,摇头道。 告别了妇人和胖乎乎的小娃娃,凤轻歌被夜离策护在怀中,向原路返回,抬起眸看着夜离策勾起的薄唇,不由奇怪开口:“你笑什么?” 夜离策定定地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透着柔光,沙哑而清淡开口:“她叫你夫人,你应了!” 凤轻歌不由撇过眸,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淡淡道:“都能看见肚子了,还能说自己还是个姑娘不成!” 夜离策闻言嘴角的弧度更大,眼眸微深。 “策儿,昨夜中秋,你去了哪里?为何没有去延熹殿赴宴?”太后坐在雕花木椅上,看着夜离策,眉头微蹙,美目中带着一丝不满。 “昨夜有些事,便出宫了,难道小敬子未曾告知母后?”夜离策黑眸微闪,执杯的手一顿,淡淡开口。 “小敬子倒是有告知哀家,只是有什么事,皇儿昨夜的中秋团圆宴都不能来的?哀家听说凤吟殿的皇妃昨夜也不在,你昨夜是和她一起出宫了?” 夜离策不多做隐瞒:“是!” “你可知昨夜,尘儿昨夜身子不适,可为了等你,在延熹殿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一直到筵席散去!” 夜离策黑眸微闪,没有说话。 太后微微一叹:“尘儿的父亲平西王虽屡次犯上,但尘儿是个好孩子。皇儿既然能让尘儿怀了你的孩子,前些日子又夜夜宿在延熹殿,还为了怕她呕吐吃不下东西,特意来问哀家学做鸡蛋瘦肉粥,想必对她也并非没有感情的!能好好待她,便好好待她吧!”太后眼中转冷,“至于凤吟殿的那个,毕竟是天凤国的人,肚中的孩子,还是不好留着的!” “她肚中的孩子是儿臣唯一想要的,是儿臣的孩子,母后,儿臣不会杀自己的孩子!”夜离策黑眸幽深莫测,薄唇微启,语气淡淡,声音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清冷,“若是谁想要对儿臣的孩子不利,儿臣也决计不会放过那个人!”是谁在凤吟殿前淋松油,他不动声色,没有说,不代表他就没有查出,那个人是谁! 闻言太后眸中不由微微凝,面色有些难看。 御书房内 凤轻歌翻找着御案上的奏折,却始终找不到有什么关于天凤国的消息。眼中不由露出复杂,不可能啊!夜离策与貊尧结盟,定然会有一些大的目的,否则,以两国之间国势,不会这样轻易结盟。既然结盟,那么夜离策与貊尧之间便一定会有来往,商议两国之事。可为何,她却找不到半丝与夜离策与貊尧来往的书信,和半点关于天凤国的事? 脑中忽而想起,前些天再次见到粱硕时,粱硕告诉她关于天凤国的事!心中不由微沉,眼中带了冷意。天凤国朝廷动荡,局势极为不稳,各地藩王又起了纷争,纪江不知因何原因病重。夜离策和貊尧结盟,真的是......为了灭了天凤国?! 手按着御案,正欲再翻开,手忽而摸到一个什么,御案底下有些松动。凤轻歌不由一凛,轻轻地拉开御案底下活动的机关。一个抽屉从御案底下抽了出来,凤轻歌看着抽屉里面的东西,微微一怔,伸手拿了出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八章 朕孩子的母亲,不会有很多个 凤轻歌看着抽屉中的书信和奏折,手渐渐攥紧,心渐渐地凉到了冰冷。忽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心中一凛,回过神来,忙将书信装回了暗槅中。方放好东西,转过身,便见莫栖尘挺着肚子扶着殿门走了进来。 莫栖尘见到她,细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上下打量了一遍,似要将她身上看穿一个洞般,半响红唇一挑:“皇妃怎得在这?” 凤轻歌平复了心绪,微微一笑:“皇上允许本宫进御书房,本宫会在这里,并不奇怪,只不过,本宫倒是没有听说皇上还允许过其它什么人擅自进御书房,尘妃娘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才是本宫想问的!”夜离策只允许过她来进御书房来找他,并没有允许过莫栖尘擅自进御书房,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只是莫栖尘,此次为何会来御书房,她可就不清楚了! 莫栖尘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却是不甘落下风,至始至终保持着仪态,开口道:“本宫是奉太后之命来找策的!”眼中望着空荡的御书房,挑唇道,“既然策不在,那本宫便先走了!”说着转身出了御书房。 凤轻歌看着莫栖尘转身走了,才微微松了口气,以防万一再有人出现,凤轻歌看了御案一眼,跟着踏出了御书房。 长廊后,莫栖尘看着凤轻歌从御书房走出,眼中微闪,微挺着肚子再次走御书房中。转过对着奏折的御案,涂着蔻丹的手指抚过案面。转过身,不小心碰掉了一本奏折。掉到了桌案底下,莫栖尘微蹲下身,捡起奏折,正欲站起身。看着桌底,手微微一滞。 方才她进御书房时,看着那个皇妃。好像匆匆地收着什么放进了什么地方。细长的手指摸向御案底下,感觉到底下的松动,稍稍一用力,抽出了底下的暗槅。看着里面的东西,细长的凤眸闪过一丝光芒,红唇轻轻扬起。 她原本是想来御书房只是听说,父王最近太过处于风头上。[]策最近可能会对父王不利,所以才想来御书房看看,有没有对父王不利的东西。却想不到,居然让她发现这么有趣的事情! 秋之已至,天气已开始转凉。落叶纷纷而落,夜晚也变得冷凉了许多。凤轻歌见过按照约定,见过粱硕派来的人,告知了她从御书房那个暗槅中看到的消息,便回到了凤吟殿。 沐浴完,换上衣裙,衣服却有些小了,看着自己胖了一圈的腰,不由微微皱眉。 “胖了!”一双手环上她的腰间。大掌轻抚着她的肚子,将头搁在了她的肩上,低哑的声音响起,“明日我让人给你做几件合适的衣服!” 凤轻歌微挣扎了下,淡声道:“头发是湿的!” 夜离策拉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掬起她的发丝。用内力细细地替她将头发烘干。 “阿黎最近还好吗?”凤轻歌看着镜子中认真替她烘干着头发的夜离策,忽然开口。 夜离策完美无瑕的脸上没有任何异色,继续细细烘干着她的头发,薄唇微勾:“怎么突然问起阿黎?” “很久没看到他了,很是想他!”凤轻歌淡淡道。 “他近来有些忙罢了!”夜离策面容清淡无波,用白玉簪替她挽起如丝绸般的长发,声音带着温然,“你若是想他,等孩子生下来,我陪你去看他!” 近来有些忙罢了?!凤轻歌怔怔地看着夜离策清淡无波的面容,心渐渐变冷,变凉。他怎么可以如此平静地说仲黎只是有些忙罢了?貊尧派人有意在天凤国散播瘟疫,北境三万士兵皆得了瘟疫,八千士兵在短短三日便皆死亡,而纪江病重也是得了瘟疫。这些消息,是她从他御书房御案下的暗槅里北延国与夜离国来往的书信中看到的,难道这些,与夜离策,便半分干系都没有吗? 等生下孩子......真等生下孩子,她还能看到阿黎吗? 凤轻歌伸出手拔出头上的白玉簪,卸下满头的青丝:“绾着头发不舒服,不想绾着了!” 夜离策如墨般的眸中闪过什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面色转为清淡:“既然不想绾着,便不绾着了!” 凤轻歌见此撇过头,气氛蓦地有些冷凝了下来。 “皇上,尘妃娘娘,尘妃娘娘肚子疼得不行,您快去看看!”忽一个宫婢走了进来,在夜离策面前跪在,急声道。 闻言夜离策黑眸微闪,却是并没有急着跟着那个宫婢一道出去,只是开口道:“怎么疼的?”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娘娘今天夜里用过膳后,便突然肚子疼了起来,皇上,您去看看娘娘吧!”宫婢磕着头道。 “今夜,你去看看尘妃吧!”凤轻歌淡淡开口,不管莫栖尘是真的肚子疼,还是只为了让夜离策去她浣溪殿,在看过那些书信和奏折后,今夜要让她和夜离策同榻而眠,她还真难以入睡。 夜离策闻言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替她盖上被子:“你早些睡,我去看过后便回来!” 凤轻歌点头,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夜离策见此,幽深莫测的黑眸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转身走出了殿门。 夜离策看着床榻上捂着肚子,满头是冷汗的莫栖尘,在床榻边坐下,手伸向莫栖尘的额头。 “皇上,娘娘肚子疼得不行,一直叫着皇上的名字!奴婢说要去凤吟殿叫皇上回来,娘娘却不肯……”衾儿低着头道,“娘娘说,皇上不愿来浣溪殿,即便叫过来了,不是自愿来的,又有什么意思!” “请御医没有?”夜离策眸中微闪,低哑开口。 衾儿摇头,以前为娘娘治病的于太医休假回老家了,娘娘不放心太医院的其他御医,怕肚子里的孩子露陷,所以不肯让奴婢去叫太医! “去请太医院的周太医过来!”夜离策看向身后的小敬子。 “是!”小敬子连忙应声,出了殿门。 夜离策正欲拿开莫栖尘额前的手,便被紧紧地抓住:“不要!策!不要走!” 莫栖尘闭着眼睛,紧皱着眉,不安地抓紧了夜离策的手,额上满是冷汗,倾城的脸上面色苍白,嘴唇发干。 “不走!”夜离策不再收回手,任由莫栖尘抓住,低哑而淡淡开口。 莫栖尘抓着夜离策的手,面色缓和了下来。 身后的衾儿见此,打了盆冷水过来,替莫栖尘擦拭着额头。 莫栖尘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沙哑着嗓子开口:“策!你来了!” “嗯!”夜离策应声,接过衾儿手中的帕子替莫栖尘擦着额头的汗。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莫栖尘唇角虚弱地扬起,凤眸中滑下一滴泪。 夜离策看着她眼中的泪,眸中微凝,手指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你是朕的妃子,朕怎会不来!” “策,我怕知道,你心里是喜欢皇妃的,我如今,也不奢望,你还能爱着我!只是,请你对我父亲手下留情。我父亲近来是做了许多不好的事,可是,他只是太过糊涂了!”莫栖尘看着他,眼中流出更多的泪水,哽咽道,“哪怕你是将父亲发配到更偏远的地方,也请看到我父亲为夜离国做过那么多事,看在以前我们的情分上,不要杀我父亲!也不要将他削掉他的爵位。若是你将他贬为平民,他一定会受不了,而自杀的!” 夜离策看着她越来越多的泪,拿着帕子替她一点一点擦掉眼泪:“朕允诺过你,只要他不触犯朕的底线,朕不会动他!再则,你是朕的妃子,朕又怎会轻易杀了你父亲!” “策!”莫栖尘伸手抱住夜离策,将头靠在了他的肩头,脸上若梨花带雨般,喃喃出声,“策,我好怕,母后一直以为我真的怀了你的孩子,每次看着母后望着我的肚子怀着期待的眼神,我便好怕母后会知道,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知道我根本没怀上孩子!心里也很愧疚,愧疚这样瞒着母后。”莫栖尘看向夜离策,面露担忧,“若是十个月后,孩子要出生了,怎么办?” 夜离策轻抚着她的脸,黑眸微闪:“朕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莫栖尘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轻声开口:“策,你就真的,不能给我一个孩子吗?我只要一个孩子,即便你不爱我,不爱这个孩子,也没关系!” 闻言夜离策眼中一凝,沙哑而清淡开口:“栖尘,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不要什么公平不公平!爱本身就没有公平可言,策,我只知道我爱你!不在乎什么公不公平!”莫栖尘微微有些激动,“策,你既然能给我妃子的位置,为何不能给我一个孩子!” “妃子和孩子不同!”夜离策眸光变得深邃,清冷开口,“朕可以有很多妃子,但朕的孩子的母亲,却不会有很多个!” 莫栖尘面色苍白而难看,低声喃喃:“你愿意让凤吟殿的皇妃为你生孩子,可你不愿意让我为你生孩子……” 莫栖尘忽面色一白,身子蜷缩了起来,面露痛苦。 衾儿见此,忙跑出殿外,叫道:“太医!太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九章 不孕不育 “回皇上,娘娘是中了毒了!”周太医转身看向夜离策,拱手道。[.超多好看小说] “中毒?”夜离策眸光微闪。 “是!娘娘中的毒名为无子,这种毒可从人体皮肤进入的,毒性极其特殊且阴厉,中了这种毒的孕妇,轻则流产,并且此生无子,重则致命。”周太医弯腰拱手道,说着一叹道,“所幸娘娘并没有怀有身孕,而这种毒素流窜在体内的速度较为缓慢,下的毒量并不大,才没有致死!娘娘四肢痉挛,身体发热,腹部疼痛是未怀有身孕的女子中了这毒的症兆!” 说着周太医面露迟疑,微微一顿,才开口道:“只是这毒性太过阴毒,娘娘可能此生都再也无法怀有身孕!” “你说什么?”莫栖尘转醒,攥紧了夜离策的手,撑起身子,看着周太医,面色苍白而难堪,身子发颤。 “毒可能解?”夜离策看着怀中面色难看的莫栖尘,清冷开口。 “娘娘体内的毒,能是能解,只是微臣也不能无法保证娘娘以后能否生育!”周太医沉声道。 “策!我不会怀不上孩子的!策!我还要给你生孩子的,怎么可能会生不了孩子!”莫栖尘苍白的脸上满是激动,美目中满是泪水,“他撒谎对不对!或者,他医术不行!我要找于太医!本宫要于太医给本宫治病!” 夜离策微拍着她的肩,黑眸之中闪过一丝光芒,沙哑地开口安慰:“周太医只说无法保证你不能生育,不代表便医治不好!”转眸看向周太医。面色清冷,“无论如何,给朕医治好尘妃娘娘,若是治不好。便提头来见!” 周太医吓得一跪在地:“是!” “皇上。娘娘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而且这毒还是什么无子,若是娘娘真怀了皇上的子嗣,这孩子可就没了啊!而且,说不定连命都会丢了!这摆明了,是想害娘娘啊!”一旁的衾儿皱着眉头,忍不住插口,面露愤色道。(.好看的小说) “策,我在宫中与人无冤无仇。是谁如此想要害我的孩子,想置我于死地?”莫栖尘凤眸含泪,面色苍白而虚弱。手恨恨地攥紧,开口道。 “娘娘今日见过何人?” “娘娘今日一直待在寝殿,未曾出殿,只是后来说要去找皇上,出去了一趟!”衾儿忽想到什么道,“娘娘今日御书房见到了皇妃娘娘!” 闻言夜离策眼眸淡淡地扫过衾儿,清冷的眸子变得深邃莫测。 莫栖尘见此忙虚弱开口:“策,我听说......父亲最近做了许多逾越过分的事,担心你终究会容不下父亲,所以才想去御书房找你!却在那里碰到皇妃妹妹......”说着一顿又忙道。“我与皇妃妹妹只是偶然碰到的,或许,并不是皇妃妹妹所为!再则皇妃妹妹又怎会有给我下毒的本事!” 衾儿闻言皱着眉,急声道:“娘娘,可您平素未与人结怨。有谁会想要害您肚子里的孩子。甚至害您的性命呢!若说获益最大的,便是真正的毒手。在后宫。您与皇妃同时怀有身孕,若是您的孩子流产了,谁获益最大,对谁最有利,这还不清楚吗......” “闭嘴!”与此同时一记重重的耳光响起,莫栖尘一巴掌扇向衾儿,“这里是容得了你说话的地方吗?!”说着却是更多地流出泪来。 “此事朕会查清楚!”夜离策完美无瑕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黑眸如深潭般莫测清冷,半响站起身来,清冷而沙哑开口,转眸看向衾儿,“照顾好你家主子!” “你不相信,是她下的毒,是吗?”莫栖尘伸手拉住夜离策,细长的凤眸看着他。 “你或许不知道,她至始至终都是不想替朕生下孩子的!”夜离策侧脸向着烛光,眸光幽深,清冷开口。若她真因为嫉恨,而对莫栖尘下毒,或许,还会高兴一点,至少她不会想着要逃开他! 夜离策将手从莫栖尘手中抽出,转身向殿外走去。[] “她不想给你生下孩子,是因为她的心根本不在你这里!否则她就不会听说天凤国的傅秦翊出事了便偷跑出宫去救傅秦翊,也不会跑到你御书房翻看你御案下暗槅里的那些与天凤国有关的书信!” 夜离策脚步一顿。 “她是凤轻歌,对不对?”莫栖尘看着他清绝的背影,见他没有否认,面色更加难看,倾城而苍白的脸上满是讽刺的笑,美目含着嫉恨,“果然还是她,你心里在意的果然还是她凤轻歌......” “策,她不想为你生孩子,难道便不会因为仇恨而报复吗?当初你那般欺骗她,她心中难道就没有恨吗?更何况,此番你与北延国联盟,对天凤国不利,她会无动于衷吗?或者,你以为这一切是我自己给自己下毒?”莫栖尘撑着身子,手攥紧了枕头,面容上满是恨,“我若是想要陷害她,也不至于给自己下这样的毒,弄得自己无法生育!策,我不像你,可以对别人狠,更可以对自己狠!” “你身子还很虚弱,情绪不易过激,朕让药膳房里的人熬了药,喝了早些休息!”夜离策黑眸明灭不定,沙哑开口,沉声道,“此外,既然你此次中了毒,假怀孕的事便可借此顺势对外宣称流产!”夜离策面色清冷莫测,看不出情绪,不待莫栖尘再多说一句,便走出了浣溪殿。 “娘娘,喝药吧!”衾儿端着药走了进来。 莫栖尘一把掀翻衾儿手中的药,面露阴霾和恨意,涂着蔻丹的十指抓紧了床单:“不能生育!不能生育!夜离策!我莫栖尘不信,即便我沦落到这个地步,变得无法生育。你也仍然相信那个女人!相信一个有着灭国之仇的女人!” 御书房中 夜离策看着堆满了奏折的御案,修长的手指探到了御案底下,拉出暗槅。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将瓶中的药粉撒在了几封信上,那信上的边缘赫然多出几个淡灰色的手指印。黑眸渐深。 “皇上。今日未时,皇妃来过御书房!”一行拱手禀报道。 夜离策将指印抹去,放回暗槅,声音清冷:“朕知道了!” “皇上,那往后是否还要继续将夜离与北延国之间的往来书信以及有关天风格的消息放在这个暗槅中?”一行开口问道。 “这暗槅本就是为她而造的,她既然如此想知道天凤国的事,朕自然要继续放下去!”夜离策修长的手指轻点御案,眸光微凝。 “皇上不怕泄露了消息么?”一行面露不解。 夜离策眼中闪过一丝光脑,薄唇微勾:“朕只怕消息泄露不出!” 凤轻歌躺在床榻。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便料想夜离策是宿在了莫栖尘那里。一夜未归。不久便浣溪殿的尘妃中毒小产,而接连下来三天,夜离策不曾来过凤吟殿。宫中宫婢太监开始传言,怀疑是她下毒害得尘妃小产,因为夜离后宫里仅仅只有她和尘妃两位妃子。若说谁最有理由给尘妃下毒,便也只有她了! “皇妃,宫中的那些宫婢胡说八道,您不要记在心上,奴婢知道您没有做过就是了!”用完早膳,锦澜看着凤轻歌满怀心事的模样。不由道。 凤轻歌摇头一笑:“这些事,我还不至于记挂在心上,她们如何想,是她们的事!”说着目光微凝,莫栖尘会小产。是她不曾想到的。但比起这件事,她更关系的。是天凤国的事!这几天看着御书房的暗槅的信又听着粱硕派人传来的消息,天凤国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妙了,北境被死了如此多士兵,又因前一阵子,气候较热,尸体处置不当,引发了瘟疫,民心不安,军心涣散,兵力锐减,而梁国也外强中干,危机四伏。若如此下去,天凤国也不是没有可能被夜离国亡一次! “罢了!去御花园走走吧!”凤轻歌回过神道。 “是!” 凤轻歌吹着风,向御花园走去,走到一半时,便觉得累了,不由欲到园中的亭子歇了脚,还没走近便听见亭子里传来一阵宫婢小声议论的声音。 “哎!听说这尘妃娘娘是中了毒才小产的,你们说,到底是谁下的毒呢?”忽一个宫婢的声音响起,凤轻歌闻言脚步一顿。 “那还用说吗,这尘妃娘娘小产对谁最有益,自然就是谁下的毒,难不成还是尘妃娘娘自己给自己下的毒啊?”另一个宫婢接着道。 “真没看出来,平时看起来,皇妃娘娘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想不到竟然如此狠的心肠!” “可不是吗!” “......” “你们——”锦澜闻言恼怒地欲上前斥责那些宫婢。 “等等!”凤轻歌见此,立即将锦澜拉住,“莫急!” 那些亭子里有宫婢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尘妃娘娘小产,那整个夜离后宫便只有皇妃一人怀有皇嗣,即便皇上再有了子嗣,那皇妃娘娘的孩子也是皇上的长子。自古长幼有序,我说听说什么皇位立长不立幼的,说不定以后便是皇妃娘娘肚子里孩子继承皇位了!” “那我们现在不是要多多讨好皇妃娘娘?”一个宫婢不由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 “可是,皇妃是天凤国的女子,夜离国与天凤国之间有着灭国之仇,一个天凤国的女子,皇上即便再喜欢,又怎么会让她的孩子继承皇位!”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宫婢忽开口道。 “说的也是!”其他宫婢纷纷认同地点头。 “走吧!”凤轻歌闻此,淡淡开口。 正欲转过身,又是一个宫婢开口道:“但我听说尘妃娘娘难再怀有身孕,若是皇上不再纳妃,皇妃娘娘怀的又是皇子,那皇上......”那宫婢声音变轻,做了个“驾崩”的口型,“之后,皇妃娘娘怀皇子也极有可能登上皇位啊!” 闻言凤轻歌脚步一滞,眼中露出复杂之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章 而是怕他! 登上皇位?凤轻歌敛下眼眸,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她自己现在都还没想明白!夜离策没给她机会打掉孩子,而她自己,也因为下不了手,而一直拖着。(.无弹窗广告)她不愿,也不能生下夜离策的孩子。 可是……凤轻歌面露复杂,夜离策要灭了天凤国,若是她生下这个孩子,杀了……杀了夜离策,让这个孩子继承夜离国的皇位,那么,她不仅能保住天凤国,也能灭了夜离国…… 只是,杀了夜离策……杀了夜离策……凤轻歌闭了闭眸,敛了心神,转身离去。 “皇妃,您在这儿啊!奴婢可找到您了!”一个宫婢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看见凤轻歌微松了口气,“皇上下了早朝,在落花亭等您!” “落花亭?”凤轻歌微微诧异,“皇上可有说去落花亭做什么?” “没有!”宫婢摇头道。 通往落花亭的地方,道两旁都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草木,在这里,每一个季节都有花开,每个季节也都有花落。花飞漫天,叶落没尘,因而这亭也成为落花亭。只是此处虽每个季节都有花开花落,但也并非每一天都有花开花落。 自从她第一次误入了落花亭,看到那漫天纷飞的桃花,令她想起她与当初的楼君煜在桃花林和杏花林的场景,泛起蚀骨的疼,她便再没去过落花亭。 凤轻歌看着周围飘落着不知是什么花的粉色花瓣,旧日的回忆一点点被迫揭起。凤轻歌压住那份已经成为过去,不该再想起的回忆。莫名地,不想再前行,而想要逃离。凤轻歌顿住脚步,站在铺满了落花落叶的道上。伸出了手。 忽腰间被人一把从身后抱住,陌生的声音带着淫亵:“在这里竟然看到你这贱货,怎么?想本王了。所以寻过来了?” “放肆!”凤轻歌一惊,皱眉挣扎道。 “你是什么人,还不快放开我家皇妃!”锦澜叱喝着,一掌朝那人劈了过来。 “皇妃?”那人一掌将锦澜打伤,粗糙的大手将凤轻歌身子一转,再次擒制住禁锢在怀里。 凤轻歌挣扎着,这才看清那人。那人是个中年男子,大约四十多岁,身着锦袍,下巴蓄了胡须,身材魁梧。面容并非像那些一般的好色之徒般猥亵而难看,反而带着骄狂。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淫亵,似乎将她的衣服全部扒光了一般。最重要的是,他的相貌,与莫栖尘隐隐有几分相似。 中年男人将她大量了一遍,才一摸她的下巴,冷笑道:“难怪本王听说夜离策那小子新纳的皇妃与梁国的明妃长得很相似,原来就是你这个贱人!” 凤轻歌强忍住心中的厌恶:“你是平西王?” “怎么?记起本王来了?当初你在本王身下求着本王,如今成了皇妃。本王还以为你忘了本王了呢!”平西王挑起她的下巴,一脸淫邪。 凤轻歌被迫扬起下巴,紧拧了眉。丫丫的,绮罗什么时候跟莫栖尘她爹还有了一腿。 “大胆,你竟然知道是皇妃,你敢对皇妃不敬!”锦澜抹去嘴边的血。怒极又怒,爬起来便是向平西王攻去,呵斥道。 平西王一脚将锦澜踹翻,面露不屑:“皇妃?梁国军营里千人睡万人枕的军妓,成了皇妃骨子里也还不是淫妇一个!就像当初成了粱硕的妃子,还不是每隔几天主动爬到自己义父的床上去!夜离策也不过是捡了本王睡过的烂货!”平西王抓起凤轻歌的头发,面露恨色,“而夜离策那小子竟然因为你个贱人害得本王的外孙都没了!” “尘妃娘娘的孩子没了,与我们皇妃又没有关系!”锦澜虽然搞不清且震惊与平西王前几句话,但她知道皇妃不会是像那个平西王所说的那样。(.) 凤轻歌头皮一阵撕扯的疼痛,凤轻歌不由吃痛地咬了咬牙,心中将平西王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凤轻歌心中又恼又怒,虽然这里是去落花亭的路上,但离落花亭还有些距离。夜离策要看到也不容易,而她若是大声叫,此事被张扬出去,也与她极为不利。毕竟,她还要继续待在夜离国,从夜离策这里得到消息,若是被人看见皇妃与平西王之间这般模样,恐怕也难有个说法。 “这可是在皇宫,本宫是夜离策的妃子,你如此明目张胆地对本宫不敬,不怕皇上治罪与你么?”凤轻歌冷声开口道。 “哼!本王乃复国功臣,手握重权,夜离策那个没用的小子不敢轻易动本王!否则,本王屡次对他不敬,他早下手了!”平西王冷哼一声道,“况且,你以为这里谁敢将此事传出去?你不过是个破鞋,他夜离策,还会为了你跟本王过不去?” “兹――”平西王一把撕烂了凤轻歌的袖子,狂妄开口:“本王就是在这里把你上了,夜离策恐怕也不会多吭一……”声音忽戛然而止,一片叶子带着破空之势,擦着平西王的脖颈而过,稳稳地插入平西王背后的树上,平西王的脖颈上赫然多出一条血痕。 “是么?”一个沙哑的声音冷冽紧随着响起。 平西王见着夜离策,面上闪过一丝慌张和畏色,又立即强行恢复镇定。钳制住凤轻歌的手僵着,忘记了放开。 “平西王说想要对朕的爱妃做什么?”夜离策完美无瑕的面容上清冷地看不出其他情绪,漫不经心开口,眼眸扫过平西王钳制住凤轻歌的手,以及凤轻歌被撕烂了袖子,露出大半的胳膊,幽深的眸子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平西王见夜离策面上并无多少怒意,对凤轻歌也没表现出多在乎,以为夜离策不敢对他如何,对凤轻歌也并不如自己女人所说的那般在意。心中原本还有几分忌惮,也淡了下去,看着凤轻歌的眼光越发轻蔑:“这个女人可是梁国军营的军妓,曾经迷惑了梁国的梁皇成为了明妃,不知被多少人睡过,早就是一双破鞋。皇上不知实情便也罢了,本王知道万万不能再看着皇上被这个女人迷惑,所以才要替皇上教训这个女人!” 凤轻歌闻言心底忍不住大笑,这平西王连她真正是谁都没弄清楚,如此理直气壮,颠倒是非,真是可笑至极!她虽不知夜离策对她到底是如何想的,但夜离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神色莫测,但对于得罪他的,他向来会在人毫无预料的情况下,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哦?那如此,朕岂不是要多谢爱卿了?”夜离策薄唇微勾,眸底看不到的深处却是一片幽深的冷色。 平西王闻言,对夜离策越发轻蔑起来,但还是笑道:“这只是本王该做的,皇上就不必多谢了,只要皇上待尘儿好......啊――”平西王声音忽然戛然而止,转而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 夜离策漫不经心地折断了平西王的手,再一只一只地拧断他的胳膊,唇角一点点勾起,眸光渐渐变得清冷如冰,完美无瑕的面容似死神般。骨头错位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爱卿为夜离复国,功不可没,朕怎可不好好谢谢爱卿?” 夜离策修长白皙的手捏住平西王不断颤抖的腿,手腕一转,骨头断碎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响起。 “啊――夜离策,你竟然敢这样做!当初本王是城主,若不是本王,怎么会有夜离国的今天!”平西王面部因疼痛和愤怒以及惧怕而变得极度扭曲,转过头看着凤轻歌,眼中冒出火来,“还有你这个妖女!贱妇!本王定要杀了你!” 夜离策深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凝,薄唇微挑,清冷而淡淡开口:“既然爱卿嘴里吐出的话这般难听,这舌头不如......”话音刚落,平西王的嘴里就不断地流出了血,舌头似被割掉了般发不出声音,“就割掉好了!” 平西王一直到四肢被折断,瘫坐在地上,变哑了,竟然都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凤轻歌看着瘫在了地上,完全不像人样,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呜”叫的平西王,又转眸看向一脸漫不经心的夜离策,心底忽而升起一股恐惧。这样的夜离策,她如何能杀得了?! 夜离策将满嘴是血的平西王丢给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一行,拿出手帕擦拭着沾满了血的修长的手,声音清冷:“平西王曾勾结梁国骠骑大将军,后又私通梁国,且私自招兵,收揽重权,意图谋反。再企图对皇妃不轨,罪不可恕,按照我朝律法,本应诛连九族,念其曾有复国之功,特祸不及九族。将平西王打入牢中,明日午时处斩!” “是!”一行拱手道,随即将难以直立的平西王提起。 夜离策伸手将凤轻歌揽入怀中,低眸看着凤轻歌眼中带着恐惧,黑眸微闪,伸手盖住了她的眼帘,低哑开口:“既然怕,为何不闭上眼睛?” 凤轻歌身子微微僵硬,拉下他的手,摇了摇头,眼中透着复杂,她不是怕平西王那副模样,而是......怕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二章 他的利用 “娘娘喝药了!”衾儿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走近正在梳妆的莫栖尘。(.好看的小说) 莫栖尘放下手中的梳子,接过药碗喝下,睨了一眼一旁的衾儿:“周太医怎么说?本宫恢复生育能力的可能性有多大?” “周太医说,娘娘中的毒损伤了身子,要恢复并不容易……”衾儿见莫栖尘面色变得难看,又忙道,“但是周太医说,娘娘若是按照他开的方子,身子渐渐复原,说不定也很有可能恢复生育……” “说不定?”莫栖尘一把掀掉梳妆台上的东西,尖细的十指扣住衾儿的下巴,面露阴厉,“当初要不是你说让本宫使苦肉计,对自己下狠手食用‘无子’这种毒嫁祸凤轻歌,本宫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说完一巴掌将衾儿扇倒在地。 衾儿嘴角溢出了血,忙爬起来跪在了地上:“娘娘!衾儿也没想到这“无子”的毒会这样厉害,衾儿……衾儿当初也是一心为了娘娘好啊!如今娘娘已经知道凤吟殿的皇妃就是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就该知道她对娘娘的威胁也变得更大啊!甚至是心头大患!” “皇上本就对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那样在意,即便与她有着灭国之仇,也屡次没有杀她,甚至为她差点丢了自己的命,现在又将她带进皇宫,让她怀了皇上的孩子!娘娘不用这种手段,怎么能真正让皇上对她心生嫌隙,又怎么斗得过她!况且,当初娘娘将她逼出了夜离皇宫。还派人追杀她,她现在回了夜离皇宫,又怎么不会报仇!” 衾儿跪走到莫栖尘脚下,手扯住她的裙角。“娘娘,虽然现在看来皇上并没有对凤轻歌表示怀疑,但未必心中就没对她生起怀疑和防范之心!而且娘娘这般想要替皇上生个孩子。做什么都不会让自己没了生育的能力,皇上即便再查,也不会怀疑是娘娘自己给自己下毒。倒是凤轻歌,曾是天凤国的女帝,是凤临天的女儿,其心必异,下毒的嫌疑最大。皇上虽没说是凤吟殿的皇妃下的毒。但这几天,皇上不就没再去过凤吟殿,而日日来浣溪殿陪着娘娘么?” 闻言莫栖尘面色微缓,但仍不大好看,冷声道:“照你这么说。本宫没了生育能力还该高兴不成!” 衾儿见此又连忙道:“娘娘,周太医说娘娘的身子恢复不容易,但不代表没办法恢复啊!娘娘只要按时喝药,也有可能恢复的!而且奴婢听说邪医阙央医术天下第一,若是娘娘能找到阙央,也一定能医好的!” “阙央?”闻言莫栖尘眸光一闪,“他倒的确很有可能替本宫医好!” 衾儿面露犹豫:“只是奴婢听说阙央性情古怪,恐怕……” “本宫倒有办法让他替本宫医治!”莫栖尘红唇轻掀,“只不过。阙央行踪不定,要找到他,有些困难罢了!”毕竟,是连策都难以找到的人,除非,她能让阙央亲自出来见她!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宫婢急匆匆地跑进来。撞翻了椅子。 “急什么!这般莽莽撞撞的!”莫栖尘眉头微皱,姣美的容颜上露出不悦,斥责道。 “娘娘!王爷被皇上削去了爵位,打入了大牢,并且王府也被抄了!还有……还有朝中与王爷私交甚密的大臣,也抓的被抓,抄的被抄,禁足的被禁足!最重要的是……皇上下令,明日午时便要将王爷处死!”宫婢气息不平,喘着粗气道。 “你说什么?”莫栖尘面色骤变,“皇上怎么会突然下旨削掉父亲的爵位?”策明明答应过她,不会轻易动父亲的。而且,她分明告诫过父亲,要收敛些,策怎么还会削了父亲的爵位,还要杀父亲! “听说……听说是因为王爷与前梁国骠骑大将军来往密切,曾屡次勾结密谋。而现今王爷多次以下犯上,触犯龙颜,且私自招兵买马,笼络朝中大臣,结党营私,蓄意不良,企图谋反!” “私自招兵买马?父亲当真是糊涂了!”莫栖尘凤眸一紧,露出恼意,随即眸光微闪又奇怪道,“父亲鲁莽,喜爱生事早已是常事!谋反之事父亲也决计不会如此做,皇上理应知道如此,为何会突然……” “是今日王爷下了早朝本欲来看望娘娘,却在落花亭遇见了皇妃,王爷好像认识皇妃,又气于娘娘流产之事,就说……是什么梁国的军妓,什么破鞋……”宫婢底下头接着道,“然后皇上就折断了王爷的四肢,还要将王爷处以死刑!” “折断了……父亲的四肢?”莫栖尘面色一白,踉跄了一下,被衾儿连忙扶住。 莫栖尘倾城的面容上面露恨色:“策,你竟然这么恨!为了凤轻歌那个贱人,竟然对我如此,对我父亲如此!”莫栖尘面色变得阴狠,“你若是杀了我父亲,我也绝不会让凤轻歌那个贱人活着!” 凤吟殿 凤轻歌捧着一杯茶,木然地坐在夜离策怀中,不发一言。 “怎么?可是吓着了?”夜离策低哑开口,温热的手指撩开她额前的碎发,探着她额头的温度。 凤轻歌微微转过头,看着他,淡漠开口:“夜离策,你总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残忍无情!也要比我想象中更精于算计!”凤轻歌微撇过眸,“只是,以后请不要再将我牵扯到其中了,我很不喜欢!”与其说是牵扯其中,倒不如说是利用! 夜离策当初下令抓捕绮罗,便不会没调查绮罗在梁国的那些事,而他既然能在当时便指出平西王曾与梁国骠骑大将军勾结密切往来的事,便更不会不知道,她这张脸皮的主人,也就是绮罗,曾和平西王有过一腿!而她应约去落花亭,平西王经过落花亭与她在道上碰见,若说只是巧合,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的!否则,夜离策也不会恰恰在平西王要撕烂她的衣服的时候出现…… 夜离策闻言黑眸之中闪过一丝幽深的光芒,放下她额上的手,将凤轻歌轻轻纳入怀中,沙哑的声音透着凝重:“不会有以后了!”方才听着平西王说着那样侮辱之言,看着她的衣衫被扯烂,差点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险些用那片叶子直接割断了平西王的咽喉,努力遏制自己,才只是将平西王的手脚折断,没有更尽残忍。 “策!本宫要见皇上!你们给本宫让开!”忽殿门传来喧闹声,一道女声直直地从殿门外传了进来。 “娘娘,皇上下令不得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一行冷硬的声音响起。 “不得由任何人打扰?一行,连你如今也拦着本宫了?” “属下只听命于皇上!”一行语气仍是冷硬,丝毫没因为莫栖尘的话而退让。 夜离策面色无波,将凤轻歌抱起放在了床榻上,替她盖好了被子:“你早些睡!”说着站起身,向殿外走去。 “策!”莫栖尘似乎见到夜离策而停止了吵闹。 “去浣溪殿再说!”夜离策沙哑而淡淡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殿门关上的“咯吱”声。 半响凤轻歌起身,从床板下摸出一个信封,放进袖中,换上了一身深色宫裙,走出了殿门。 漆黑的夜幕下,御花园一隅 “朕听说今日你被平西王所欺辱?”粱硕抓着凤轻歌的胳膊,温文的脸上带着一些紧张之色,面色微凝。 “他不过是将我当做了骠骑大将军的义女罢了!”自己的妃子曾是军营的军妓,还和自己的义父及众多男人有染,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怎样看都有伤尊严是个耻辱。凤轻歌也不便直说是他的妃子,只说是骠骑大将军的义女! “他将你当做明妃?” 凤轻歌倒是没想到粱硕并不忌讳这一点,便也不再避讳,点了点头:“嗯!”迟疑了片刻,将袖中的信递给粱硕,避开这个话题,“这封信,对于日后与北延国和夜离国开战尤为重要,麻烦粱皇替轻歌送到天凤国的天工府!” “寞儿,你对朕不必如何客气!”粱硕接过信,温声道,白皙的脸上写着认真,“这封信,朕会替你送到的!” “那就谢过粱皇了!”凤轻歌微微一笑,敛下眸看着那封信,却不由面色微凝,眼中露出复杂和挣扎之色。她真的就要将那些东西,带到这个世界了吗?可是,带到这个世界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她却真的无法预料!她只是……不想天凤国亡而已,只要这些东西的制作之法不泄露出去,或许她可以将这些东西毁掉,让它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或许,这东西没办法制作出来…… 粱硕见她看着他手中的信封出声,温润的眼眸微闪,看着凤轻歌,低声问道:“不知这信封有什么东西,对四国之间的开战尤为重要!”见凤轻歌回过神来看着他,粱硕又连忙温文开口,“寞儿若是介意的话,朕也不勉强!” 凤轻歌摇了摇头,面色一凝,随即开口道:“不过是些大仗时用的兵器军械而已,我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一些忙!” “原来如此!” 凤轻歌看着他微微红润的面色,不由道:“皇上身子似乎好了许多,脸色好了不少!”而且似乎都没见过粱硕咳嗽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三章 朕不过是推她一把而已 粱硕眼眸一闪,白皙的脸上露出温然的笑:“这还要多谢你!朕从未想过朕这烂身子还能恢复健康,若不是你告诉朕阙央的下落,朕也不会好得这样快!” “是阙央的医术高明!”凤轻歌淡淡一笑。 “阙央性情古怪,医人随性,若没有寞儿写信相荐,阙央也不一定会为朕医治!所以说来无论如何,朕都要好好谢你!” 她写信给阙央,倒不如说是写信给为伊。阙央医人随性,但如今,为伊算是将阙央吃得死死的了,若是为伊让阙央救人,阙央便不会不救。凤轻歌看着粱硕,摇头一笑:“没什么!” “寞儿,还有一事,朕需要同你说!”粱硕温润的脸上忽露出严肃之色。 “何事?” 凤轻歌抬头看着夜色,转过身看向粱硕:“时日不早了,你呆的时间长了,恐怕也有危险。我先走了!” “寞儿!等等!” 凤轻歌回过头:“什么事?” 粱硕脸上似有迟疑之色,面色微沉开口道:“寞儿,朕一直想问你,你心中可还有夜离策?” 闻言凤轻歌微微一怔,眼中微闪,随即淡淡开口:“没有!” “没有就好!”粱硕眼眸一闪,似有些放心。 “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凤轻歌见此不由皱紧了眉。 “事关天凤国危亡,寞儿,朕便也不瞒着你了!”粱硕忽面露严肃,声音微沉。“北延国乘着天凤国国内混乱,派兵五十万绕过天凤国洛祗江,借夜离国的道,攻打天凤国皇城。现在已快行至天凤国境内。而夜离国亦是派出三十万大军向洛祗江进军,所以,很有可能。貊尧与夜离策已预谋灭了天凤国,并且已经开始了行动!” “攻打天凤国皇城?五十万?”凤轻歌面色骤变,看着粱硕脸上露出激动和焦急之色,“这件事,你为何不早些说!” 粱硕按住她的双肩,试图平抚她的激动:“这个消息朕也是昨日才探听到,所以今日才会亲自进宫找你。朕也想过要早些告诉你,可你在夜离国皇宫之中,自己都身处危险,朕告诉你反而会让你焦虑不安……” 凤轻歌伸手抓住粱硕按住她双肩的手,拉了下来。眼眸一凝,冷声开口:“谁说我处在夜离皇宫中便什么都做不了!” ――但我听说尘妃娘娘难再怀有身孕,若是皇上不再纳妃,皇妃娘娘怀的又是皇子,那皇上...... ――皇上驾崩之后,皇妃娘娘怀皇子也极有可能登上皇位啊!” 脑中不断听到御花园中那个宫婢说的话,半响,凤轻歌看着粱硕:“还请粱皇帮我弄一种药!” 粱硕闻言不由皱眉:“什么药?” 凤轻歌眸光一冷,朱唇轻动:“四个月左右后必死的慢性毒药!天凤国国力强大。夜离策和貊尧在四个月内不一定能灭了天凤国,可是,既然夜离国要对天凤国下手,那么四个月,我必能杀死夜离策!”即便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不止是杀了夜离策。若是能的话,她还要控制整个夜离国! 浣溪殿内 “策,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轻易对父亲动手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对父亲,竟然还折断了他的手臂和腿,他是我父亲啊!”莫栖尘看着夜离策,抓住夜离策的衣服,脸上满是不信和激动,细长的凤眸中溢出泪水。 “朕也说过,若是他不触犯朕的底线,朕才不会动他!”夜离策面色无波,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声音清冷而无情地响起,“栖尘,你父亲已触犯了朕的底线!” “底线?难道就因为凤轻歌么?策,你竟然还是相信她!策,我虽不知道凤轻歌为什么会变成绮罗的模样,可她的脸是和绮罗的一样的啊!当初你让绮罗成了梁国军妓,父亲见过那是的绮罗,见到她自然会将她当成绮罗!难道你就因为父亲认错了人,便要杀了我父亲吗?” “朕的眼里,容不下背叛,你父亲与梁国骠骑将军勾结,只这一点,平西王便触犯了朕的底线!更何况你父亲私自招兵买马,在朝中结党营私!”夜离策声音清冷而低哑。[.超多好看小说] “不!不会的,父亲不会做出这种事的,父亲一心为夜离国,即便平时言行多有不当,可父亲万万不会做背叛于夜离国,背叛与皇上的事!策!你放了父亲好不好?”莫栖尘看着夜离策仍然不为所动,淡薄无波,清冷的面容,心渐渐冷了起来。 莫栖尘红唇一挑,冷冷一笑:“你还是因为凤轻歌是不是?我自小跟在你身边,我无怨无悔,而父亲也为了你复国一直替你守着夜离国旧地,而如今你却为了她,为了她要杀了我父亲!你是不是连我也想一起杀……”话音还未落下,莫栖尘忽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夜离策伸手将莫栖尘接住,低头看着晕过去的莫栖尘,深黑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薄唇微启,清冷的声音响起:“看好她!” “是!”一个冷硬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一行接过夜离策手中的莫栖尘,应声道。 颀长的身子站了起来,转过身向殿门走去,身子微微一顿,扫了一夜一行怀中的莫栖尘,淡声开口:“若是有必要,给她喂迷药!最好在明日午时之前不要让她醒!” “是!” -----------------分割 “皇上,寞妃娘娘忽然想对夜离皇下毒,看来是皇上上次安排在御花园的那个宫婢对寞妃娘娘的暗示起了作用!”一个穿着藏蓝色衣服的男子看着桌案前一身锦袍的男子,拱手道。 粱硕把玩着手中的信,眸中闪过一丝光芒。白皙文弱的脸上露出与平常不符的深沉,开口道:“夜离国与天凤国本就水火不容,有着国仇。寞儿早就该下决心杀了夜离策,朕不过是推她一把而已!” 而若不是夜离策。寞儿还是他的妃子,梁国经济也不会屡次受制!夺妃之仇,欺他梁国朝官之辱。与将他梁国经济控制在手之恨,他粱硕即便再懦弱,又岂能不找夜离策讨! “那寞妃娘娘所要备的慢性毒药……” 粱硕抬起眸,正欲开口,却是眉头一皱,捂着唇咳了起来,白皙的脸上面色有些发白。 “皇上。寞妃娘娘已为您写了书信,您为何不去找邪医阙央,将身体内的毒素根治!”穿着藏蓝色衣服的男子见此不由面露担忧,不解道。 粱硕闻言,抑制了咳嗽。转过头冷声道:“朕体内的毒为何无法清除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让阙央医治,朕隐藏多年的事便会曝露!现在,还不是时候!” “属下明白!” 粱硕又是一番重重的咳嗽,半响缓了缓才开口道,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阴光:“给寞儿的药,要一个月的慢性毒药!” “属下知道了!” 翌日,平西王已勾结敌国及意图谋反的罪名被处斩,而念起平西王昔日的功德,才没有罪至九族。而莫栖尘仍然保有皇妃的位置。但谁都知道,平西王若是死了,莫栖尘没了家族作为支撑,又没皇子作为保障,在后宫的地位便是一落千丈,甚至不如凤轻歌的地位。 凤轻歌看着桌案上批阅着奏折的夜离策。低下头将目光移至炉上煮沸的热水,微微出神。半响提起水壶,将水壶的水倒入了紫砂壶中。拿起紫砂壶,竭力遏制住想要发抖的手,将水壶中的茶水注入了杯中,心中却仍是止不住的慌乱。 “既然是想要煮茶,为何不直接用煮沸的茶泡,反而要倒入紫砂壶里?”清淡而低哑的声音忽而响起。 凤轻歌倒着茶的手不由一颤,开水不由烫到了手,凤轻歌“嘶――”的一声,急忙放下了紫砂壶。 夜离策看着她发红的手指,眸光一紧:“过来!” “没事!”凤轻歌摇了摇头,放下了手。 夜离策眉头一皱。 凤轻歌叹了一口气,只得走了过去。 夜离策抓过凤轻歌的手,拿出袖中的瓷瓶,细细地将药涂在了她的手上。药抹在手上有种凉凉的感觉,似曾经的楼君煜,清凉的指尖。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心中渐渐涌起复杂和疼,他们.....非得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么?若是他们没有这样的纠缠,或者说若是没有这样多的恩怨情仇挡在跟前……但,世上不会有如果,而也注定,她与他之间,不会有结果! 见夜离策抬起头来,凤轻歌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撇过眸子,漠然地抽回手:“我没事了!” 转过身,走回桌子旁。凤轻歌提起紫砂壶,倒在茶杯里,努力平复着心中的紧张和波澜,撇了撇嘴,淡淡回答夜离策刚才的问题:“将茶倒在紫砂壶里是因为心里总觉得滚烫的水会烫伤茶叶坏了茶质而已,而且,等一杯茶冷到可以喝太过麻烦,而倒在紫砂壶里还能散发一下热气!差不多,也就可以慢慢喝了!”这个理由虽然不大合理,但也还说得过去。她也自然不会说,这紫砂壶里早早的就放了毒药。 眼眸微闪,放下茶杯,又晃了晃另一个空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让自己显得自然,淡淡道:“在这里,我别的没学会,煮茶倒学了不少,技艺虽然不算精湛,但勉强还算凑合,要喝么?” 夜离策闻言深黑的眸子看着她,半响微点了点头:“好!” 凤轻歌心里微松了口气,端着盘子,走到了御案前,提起紫砂壶倒进了杯子里,递给了夜离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四章 夜离策真正的心思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端着茶杯,心中忍不住忐忑不安,紧张不已。(.)夜离策却是薄唇微挑,眼眸淡淡地看着她,执起了茶杯。正欲喝茶,手中却蓦地一顿,凤轻歌的心也跟着漏了一拍,夜离策面色淡淡,薄唇轻启:“进来!” 凤轻歌闻言不由心上微凛,朝殿门看去。 一行便走了进来,在夜离策面前曲膝拱手道:“皇上,平西王已被处斩!” 凤轻歌微松了口气,转而面露讶异之色,平西王已被处斩了?平西王被处斩,而莫栖尘竟然一直未出现,并且未采取任何举动。难道她这样轻易地就任由自己的父亲被斩首了么? “朕知道了!”夜离策抬了抬手,清淡而低哑开口。 “属下告退!”一行一拱手,直起身来,眼眸落在凤轻歌身上眼中带了些复杂,随即退了出去。 凤轻歌收回目光时,夜离策已重新执起茶杯,茗着茶杯里的茶了。 凤轻歌眼中闪过复杂,提起紫砂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捧起茶杯,轻啜着茶。 手中的杯子蓦地被人拿走,夜离策将她的茶杯放进茶盘,命锦澜重新拿了一套茶具。修长的手将君山银针的茶叶放进白瓷杯中,又提起装有煮沸的水的水壶,敏捷地将沸水由高处注入了白瓷杯中而滴水不漏。低哑的声音若流水般缓缓响起:“紫纱壶保温性极好,但用来泡绿茶会因为加热的时辰过长,损坏茶质。君山银针虽是黄茶。但黄茶的性质接近于绿茶,所以君山银针反而不适宜用紫砂壶泡茶!” 夜离策将杯盖盖在白瓷杯上,手间微转,再将茶递给凤轻歌:“以后若想泡君山银针便用白瓷杯!”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怔怔地接过茶杯,他到底……有没有发觉,她在紫砂壶里下了毒!可若是发觉了。方才又为何要喝那一杯茶? 凤轻歌寻思不出答案,又微微不安,恍惚之中低头揭开杯盖便喝,嘴唇凑到茶水时才想起这是刚泡好的茶,而嘴里已呷了一口茶。 “咳咳咳!咳咳!”凤轻歌拿着茶杯,止不住地咳嗽。 夜离策伸手缓缓而有力地拍着她的后背。 凤轻歌缓了缓,看着夜离策:“这茶怎么没有那么烫?”她原以为一定会烫到嘴巴。却没想到这茶只是微烫,恰恰到可以喝的时候,而又丝毫没失却茶的茶香。只是她没被茶烫到倒反而被茶呛到了! 夜离策收回手,薄唇微勾:“你不是懒得等茶冷么?” 凤轻歌微微一噎,没有再言语。低下头轻啜着茶。眼眸瞥到茶盘上的紫砂壶,心中一沉。第一次给夜离策下毒,就有诸多不顺,那之后要下毒,恐怕也有些不容易!最重要的是,她无法笃定夜离策真的没有察觉紫砂壶中下了毒,唯一清楚的是,便是夜离策喝了她泡给他的那杯毒茶。 但或许夜离策,也只是怀疑或者试探……凤轻歌黑眸微闪。不管如何,这毒都要继续下下去! 浣溪殿 “父亲!现在是什么时辰!父亲怎么样了!”莫栖尘一掀开被子,抓住身旁的衾儿。 “娘娘!现在已经是申时了,王爷……王爷已经被斩首了!”衾儿一跪在地道。 “你说什么?本宫不相信!”莫栖尘面色骤变,下了床榻,姣美的面容上面色难看。 “娘娘。王爷昨天午时就已经被斩首了!王府也被抄……”衾儿拽住莫栖尘的衣裙。 “你说什么?昨日午时?怎么会是昨日午时?” “娘娘,你已经睡了两日了,王爷昨日午时便被处了斩!前夜奴婢奉娘娘的旨意出宫送信,让朝中的几位大人替王爷说话,可是回到宫中时,浣溪殿便被皇上封锁,不得任何人进出。奴婢也是昨日午时过后才能进浣溪殿的!” “夜离策!夜离策!!”莫栖尘忽而红唇一掀,癫狂地笑了起来,身子不稳踉踉跄跄地朝殿外走去,“夜离策!你竟然这样狠!” “娘娘!您去哪儿!”衾儿见莫栖尘似发了疯般,不由急急地扯住莫栖尘的衣角。 莫栖尘一把甩开衾儿的手,冷声道:“给本宫的父亲,送葬!”策,你如此对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而凤轻歌,我会让她给父亲陪葬! 下过雨后的天似乎显得更外凉,夜间没有月,夜空笼罩着一层云雾,遮挡住了星光,显得有些湿冷。 凤轻歌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微微一叹,看来这个时候出来散步,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转身,正欲向凤吟殿的方向返回,一个窈窕婀娜的身影挡住了去路:“我有一些话,想跟你单独聊聊!” 凤轻歌看着面前一身华装,似乎丝毫没有受平西王的死所影响的莫栖尘,面露诧异。半响看了看身后的锦澜,道:“好!” “皇妃!”锦澜闻言面露急色,那个尘妃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皇妃怎么能单独跟那个尘妃娘娘单独相处呢!更何况皇妃还怀了龙嗣,要是出了什么事…… “本宫只是和尘妃娘娘单独聊聊,只有本宫与尘妃娘娘,本宫难道还能出了事不成?”凤轻歌拍了拍锦澜的肩,言下之意也很明白,她与尘妃单独处在一起,若是出了事,被怀疑的对象也只能是尘妃。 尘妃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细长的凤眸一挑,红唇轻掀。 锦澜却是没明白凤轻歌的意思,心里直犯嘀咕,皇妃与这尘妃单独在一起才会出事呢!但又不能不听凤轻歌的命令,只得心有不甘地退避到了远处。 凤轻歌转过眸看向莫栖尘:“何事?” “凤轻歌,看来你在这夜离皇宫之中也呆的很安逸自在!”莫栖尘嘴角一挑。 凤轻歌心中一跳,没有想到莫栖尘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随即淡淡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莫栖尘轻然一笑,嘴角带着嘲笑和冷然:“随便你承不承认,但有些话,我却不得不说!”莫栖尘轻移着莲步上前,“你可知策出兵了天凤国?” 凤轻歌闻言,眸轻抬,面上却无多余的变化。 莫栖尘见此细长的凤眼扫过凤轻歌的小腹,眼中划过一丝嫉恨,随即嘲讽道:“看来你怀了策的孩子,连心中的恨都可以忘记了!”莫栖尘轻哼一声,凤眸微凝,“可是,你只知策要灭了天凤国,你可知道策真正要的,是什么?“ “我不需要知道,他真正要的是什么!若你只是来说这些,那便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凤轻歌淡淡开口,说着转身离去。 莫栖尘见此,又道:“当初天凤国有柳相和宁王两大党派之争,若不是策在背后推动,柳相与宁王的矛盾也不会如此快便被激化,水火不容,柳相与宁王的势力,也不会如此快被瓦解被除去!将柳相除去之后,策又借着你的手和北延国的兵力,不费吹灰之力,将宁王除去!若说策要灭了天凤国,只需让天凤国发生内乱,柳相与宁王还有你互相之间龙争虎斗,再乘着国乱一举瓦解,岂不更是省事!为何还要替天凤国除去柳相和宁王,解决天凤国的内乱,加大了灭掉天凤国的难度?” 凤轻歌脚步一顿,敛下眸子,眼眸微凝,这件事也曾令她费解。只是…… “你果然还是要承认的!”莫栖尘见她停下脚步,细长的凤眸露出一丝得意,继而道,“你想不明白,只是因为那时的你爱上了策,不!是楼君煜,所以被爱蒙蔽了眼睛,也看不清了,是吗?” 凤轻歌眼眸微闪,不!这件事曾经和是令她费解,只是直至凤轻歌以驾崩的消息昭告天下,阿黎登上了天凤国君的位置。夜离策曾说,要给她一个公平,给阿黎一个公平的时候,要像当初她父皇灭了夜离国般灭了天凤国,她才略微能够解释得通。难道这件时另有蹊跷? “还有,貊尧还未当上北延国皇帝时,你曾被貊尧俘虏,而策与貊尧立下协议,貊尧放了他和你,而天凤国便出兵北延国,助貊尧除去他弟弟貊炎,使得貊尧顺利登基。可是如此?”莫栖尘眼眸一转,看向凤轻歌。 凤轻歌紧抿着唇,的确如此,所以那个时候,夜离策便走好了这一步棋,有意扶貊尧为国君么? “另外还有四国会盟之后,策有意逗留在梁国,运用手段,激化了梁国太后和粱硕之间的矛盾。而之后他告辞粱硕,太后在为他摆的酒宴上,便发生宫变,使得梁国内乱,这本是在意料之外的事,你可知为何粱硕却忽然有了准备,最后却败了太后,揽回了大权?”莫栖尘掩唇一笑,眼中却透着一丝冷色,“那是因为有人派了人在事前对粱硕通了风,报了信!可是,是谁呢?” 凤轻歌面色微变,冷声道:“你是想说,这个人是夜离策,而粱硕之所以揽回皇权,也是因为夜离策?”凤轻歌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看向莫栖尘,“夜离策让粱硕揽回皇权没有任何好处!照你如此说来,夜离策解决了天凤国内乱,让貊尧登了基,又让粱硕揽回了皇权,解决了三国之间的内乱,岂不是在为三国做好事?” “急什么!本宫还没有说完呢!”莫栖尘红唇一扬,“当初夜离国早已亡了二十多年,而原先的夜离国土也被纳为天凤国的领土,只余下几座城。夜离策又是凭什么,能在短短几个月内的时间里便复国的呢?而又是为何,天凤国都顾及不上无暇阻止半分的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五章 这孩子终究是快扛不住了 当初夜离复国,北延国正为洛祗江之事向天凤国开战,而天凤国内正值内乱。更何况,夜离复国迅速而不可挡,所以天凤国顾之不及,也难以阻止。 “你一定想不到,夜离当初复国会如此迅速,除了策二十年的精心策划与准备,还有北延国与梁国的暗地相助。这也算夜离、北延以及粱,三国之间做的协议!哦!不对,准确来说是策与貊尧以及粱硕之间做的协议!”莫栖尘见她陷入沉思,细长的凤眸一挑,开口道。 “所以当初夜离策会帮貊尧登上皇位,而之后夜离策也帮了粱硕除去梁太后,揽回大权?”凤轻歌抬眸看向莫栖尘,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策的心思幽深莫测,运筹帷幄,善揣度人心。这一点你应该也很清楚!”莫栖尘看向凤轻歌,眼光却没真正落在她身上,幽幽开口,“他是个天生的帝王!” 凤轻歌敛下眸,夜离策的确是个天生的帝王!这一点在平素见夜离策处理奏折时,她就很明白了!更何况,他有帝王所需要的薄情与冷情。 “所以,这些都注定策所想的,也不会仅仅只是如此简单!”莫栖尘回过神,面色逐渐变得冷淡,红唇一掀,“凤轻歌,夜离国是新复起的国家,它要强大,必然需要时间和财力以及兵力来强盛。你试想若是当初登基为王的不是貊尧,而是貊炎,或是北延国仍处于内乱之中。那么情况会是如何?又想想当初若是天凤国早已亡了,又会怎样?其实当时的楼君煜与北延国定下协议时是代替夜离国与北延国定下的协议,而并非天凤国!” 闻言凤轻歌眸光一凝,眼脸之下。一片沉然。 “不愧是天凤国曾经的女帝,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莫栖尘看着她的脸色,轻轻一笑。轻移着步子走到她的身边,红唇凑到她耳边:“凤轻歌!策的心比谁都深,比谁都看得远,也比谁都精于算计!所以,他所要的,又怎会只是一个天凤国?若他要的只是一个天凤国,天凤国早在宁王谋反的时候就跟着亡了!而天下也不会是这般局势!” 莫栖尘唇角一勾:“话就说到这里了。该如何,便是你的事了!”说着莫栖尘擦着凤轻歌的肩而过。 “等等!”凤轻歌转过身,看着顿住了脚步的莫栖尘,淡淡一笑,“很早之前。我便猜想到夜离策,要的不止天凤国那么简单。只是今晚你让我更明白他的意图而已!不过,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因爱生恨’,莫栖尘!你生了恨了,是么?”若不是对她生了恨,对夜离策生了恨,今夜也不会找她说这一番话了!这一番话明显对夜离策不利,而目的,便只有让她对夜离策生恨。或是借她的手对付夜离策了! 莫栖尘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随即挑唇冷冷一笑:“生了恨又如何,没有生恨又如何?我只知道,你与策之间,从来都不会有结果!除非你能坦然接受策灭了天凤国,杀了你弟弟阿黎!”目光移至凤轻歌的肚子。包括那个孩子!也不会活着生下来! 说完莫栖尘已是转身离去。 闻言凤轻歌扯了扯嘴角,结果?她从未想过她和夜离策之间能有什么结果,而唯一的结果,也只是......凤轻歌低下头,轻抚着肚子,宝宝,妈妈注定要对不起你了! 貊尧未登基时,北延国虽也为洛祗江与天凤国之间打过仗,可从未这般频繁和大规模的开战。貊炎的野心没有貊尧一半大,若登基的是貊炎,北延国与天凤是否会开战也是未知,而若北延国处于内乱中也定无暇出兵洛祗江。而若柳相与宁王的矛盾亦是没有激化,夜离复国,自然也会多受阻碍。 夜离国需要在短时间内强盛夜离国,所以在那段时间内,除了有外力的帮助,也要无外力的干扰。夜离策看似为救她无奈之下与貊尧定下协议,实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与貊尧达成协议,扶持貊尧当上北延国君主,一方面利用貊尧的野心和天凤与北延潜在的矛盾,为夜离复国创造良好的时机。另一方面,貊尧作为回报,对夜离复国的给予帮助。 而夜离策没有选择在宁王谋反时灭掉天凤国的原因,则是因为夜离才刚复国,根基尚未稳。一旦灭了天凤国,北延国与天凤国在洛祗江的矛盾也会随之瓦解,而北延国也定会乘机吞掉天凤国大片土地和财力。届时北延国国力大增,夜离依傍天凤国东边,唇亡齿寒,辅车相依,依照貊尧的野心,夜离国也难以保全。 而夜离策让天凤国、北延国、梁国,这三国内乱尽除,国力相当,却留下洛祗江这个不得不解决的外患及矛盾,让三国之间展开战火,龙争虎斗。斗得两败俱伤,再来收拾残局,渔翁得利,一统江山,比起夜离策壮大了夜离国一一去攻打灭了天凤、北延、梁国,要来的容易的多!夜离策看似参与了北延国与天凤国之间的战事,事实上与北延国结盟也只是为了维持天凤国与梁国结盟之后的平衡。 而这一次,天凤国国内大乱,貊尧派出五十万大军进攻天凤国京师,怕是动了真格,下了决心势必要灭了天凤国不可了!而夜离策同样派出三十万大军进攻天凤洛祗江……现在的夜离国国力已不弱于天凤、北延、梁国任何一个国家,甚至可能还要强,这一次,夜离策恐怕才是真正要灭了天凤国了吧!接着就是梁国,最后是北延国…… 虽说学了多年的历史,早就明白,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但是真正身处于这个时代,与其中的一个国家息息相关,从担负这个国家的重责起,便已经无法脱身,将自己置身事外,看着自己的国家任由它灭亡。更何况,是自己曾经爱过,自己恨过的人…… 若要将这一切终止,便只能她来终止这一切了! 之后出乎凤轻歌预料的是,除了第一次给夜离策下毒生出些险,之后再下毒比她想象的要顺利了许多!每日夜离策奏折搬到凤吟殿批阅,而她每日泡上一壶君山银针茶时,也会给夜离策一杯。他喝时,脸上也未曾有过半分异色。只是日复一复,原本白皙无暇的脸,更显白皙起来,白皙得有些苍白。 见过粱硕后,凤轻歌回到凤吟殿。歇息了片刻,正欲沐浴,站起身,小腹却是一阵疼痛,凤轻歌不由蜷缩了身子,手指攥紧了椅子,脸色苍白。 “皇妃!你怎么了?”锦澜抱着衣服走进殿来,见她面色苍白,蜷缩了身子,不由急忙跑过来道。 凤轻歌额上一阵冒汗,摇了摇头:“我没事!歇息一会就好了!” “可是皇妃,您这样哪里是没事!”锦澜着急地站起身,“不行,奴婢替您去叫太医!” “不许去!”凤轻歌看着锦澜冷声道,“本宫说没事就没事!” “皇妃!”锦澜知道她一旦自称了“本宫”便是真正生气了,既担心凤轻歌的身体,又碍于她的怒气不能去请太医,不由更是着急,“皇妃若是不愿意找太医,那……那奴婢便去叫皇上来!” “他更不许去叫!”凤轻歌苍白着脸,冷着声道,“谁都不能叫,本宫说没事就没事!出了事,本宫自然担着,本宫的身体,本宫自己清楚!” “可是孩子……” “孩子也会没事!”凤轻歌微缓和了声音,“本宫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你只管去准备沐浴的水,我沐浴一番,便会好些的!” “是……”锦澜虽仍是不放心,但见凤轻歌态度如此强硬,而面色的确有了些好转,这才不甘不愿地去备热水。 凤轻歌见锦澜去备热水这才松了口气,脸上仍是苍白。低头看着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眼角溢出泪水,已经是第三次了,这孩子终究是快要扛不住了! 沐浴一番,小腹的疼痛终归是有了些好转。换上了干净的衣裙,随手从梳妆筪子里摸出一根簪子,正欲绾发,见到那根白净无瑕的白玉簪却不由一愣。伸出手摩拭着簪子,眼中微凝。罢了!越过在意这些东西,越是会扰乱心! 凤轻歌轻轻一叹,拿起白玉簪细细地绾起了头发。 窗外,一个银白的身影立于窗前,身影清绝如看不到月影的朔月,如墨般深黑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殿内梳发的女子,渐渐变得深邃而复杂。 “皇上,皇妃今日又在御花园会见了粱皇!”一行在身后低哑了声音,禀报道。 夜离策深黑的眸掠过一丝什么,转瞬归于平静:“嗯!”颀长的身影转身,离开了窗前,那一声‘嗯’仿佛似幻听般。 一行看着夜离策离开的身影,冷眸一沉,这些日子,皇上看着皇妃有意接近御书房,偷着与天凤国有关的情报,又看着皇妃屡次去见粱皇。反应却越来越淡,越来越令人看不出情绪,越发地让人琢磨不透…… 凤轻歌手拙地梳着头发,却奈何发丝太滑,总是绾得松松散散不由有些气馁和无奈。这些月,她的头都是锦澜与夜离策替她梳的,自己反而生疏到不会梳头了。正欲再梳,一只温热的手接过她手中的梳子,凤轻歌不由一惊,却被人按住,一个低哑的声音紧随着响起:“别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六章 延生,是你吗 凤轻歌僵着身子,任由夜离策替她梳着发丝。(.无弹窗广告)凤轻歌看着镜中的夜离策,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轻轻开口:“夜离策,再陪我吹一次《长相思》好么!” 夜离策闻言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什么,半响低哑开口:“好!” 朦胧的夜色下,湖面上掠过一丝丝的微风,掀起细细的涟漪。一个低低的笛音在静谧的夜中响起,似划破了夜色般,带着一丝的幽然,似少女的轻叹与轻愁。 凤轻歌坐在湖岸边,手握着白玉笛,放在唇边低低地吹奏,轻风掀起裙角,扬起额前的发丝。再吹《长相思》虽没了相思之情,却有相思所有的追忆,小腹传来的丝丝下坠感,提醒着她,时日真的已经不多了…… 一个悠扬的笛声穿透着湖水伴随着响起,直达人心深处,与她的笛声相融相合。 凤轻歌转过头看向身旁执笛吹奏的夜离策,眼中露出复杂。 今日见过粱硕,他说,貊尧进攻皇城不成,改攻离皇城不远的怀城,怀城不堪几十万大军围攻,溃不成军,被北延国攻下。紧接着,就要是天凤皇城了!现在已不是杀了夜离策便能解决问题的事了,她的计划,不得不改! 烛灯下,一名穿着宫装,仪容端庄的妇人拿着针细细地绣着手帕。忽而似听到什么,心神一跳,针猛地扎到了手。 “太后,您怎么了?”身旁的宫婢见此,不由忙道。 “哀家没事!黛儿。你可有听到什么?”太后却完全没有理会手上的扎伤,放下手中的针线,问道。 “奴婢没有听到什么啊!”黛儿摇了摇头,有些茫然。 “不对。哀家分明听到了笛声!”太后站起身来,端庄而淡漠的仪容上带了一丝紧张。 “好像……是有笛声!”黛儿闻言,仔细地听着。不由道。转眼却见太后已走出了殿门,不由忙急着跟了上去,“太后,您去哪儿!” 这首曲子,分明就是他曾经吹给她听的!宫中怎么会有人吹这首曲子!难道......是他? 太后站在殿门口,转身抓住急急赶来的黛儿:“你帮哀家听听,这笛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太后……这笛声。好像是从湖那边传过来的!”黛儿面露不解,“可是宫中戒律严明,现在是怎么会有人敢私自亥时吹奏乐器!” “跟哀家过去看看!”太后走下石阶,步履带了些急乱。 延生!延生!是你吗?若不是,还有谁能吹这一首《长相思》!延生!二十六年了!你终于来了吗!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一曲尽。凤轻歌放下笛子,看着夜离策,眼中透着复杂:“夜离策,你会灭了天凤国么?” 夜离策放下笛子,对上凤轻歌眼睛,眼眸微闪,却没有回避,清淡开口:“暂时不会!” 暂时不会?北延国兵临天凤皇城,夜离国在派出三十万大军进攻洛祗江之后。又派出四十万大军援助北延国。这也算是暂时不会吗? 凤轻歌站起身,望着夜离策的眼眸,眼中微凝,伸出手轻轻抚着他的眼帘,心却渐渐凉了起来。夜离策,你所说的。从来都让人看不出真假,可是,如今我只相信事实! 凤轻歌抚着他眼帘,轻声开口:“夜离策,若是有一天我再度要与你为敌,你会如何?” 夜离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吻住了她的唇。唇上带着炙热,极尽缠绵与缱绻,似要将她融入骨血。半响才松开她,轻轻撩开她额前的发丝,声音低哑却清淡:“若是有那一天,我便杀了你!” 凤轻歌没想到他能如此清淡自然地说出这句话,心口还是忍不住地撕扯了一下。低下眸,收敛情绪,再抬起时已恢复了常色。 故意露出轻松的表情,轻轻一叹:“我现在可是要来句‘皇上,你好狠心啊!’好歹臣妾与你一日夫妻百日恩......”接下来的话,却始终说不出来了。(.无弹窗广告) 夜离策黑眸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深邃,薄唇轻勾。随即伸手将她弄的松散的发丝重新绾好,淡淡开口:“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嗯!”凤轻歌被他揽在怀中,轻轻点头,将头轻靠在了他的胸膛,闭上眼眸,喃喃出声,“夜离策,我累了......” 今日或许是她与他之间仅剩的最后一点宁静与和睦,明天过后……凤轻歌敛下眸,他们之间,恐怕就真正什么都不剩了,唯一能剩的,可能就只有恨!她恨他,亦或是他恨她,都无所谓了…… “累了就睡吧!”夜离策将她抱起,低下眸,看着她闭上的眸子和渐渐消瘦的微微苍白的脸,黑眸之中闪过柔软而复杂的光芒。半响抬起头,黑色的眸子逐渐变得深幽,颀长的身影渐渐消息在夜幕中。 “太后,这里好像一个人也没有!”黛儿望着湖边四周漆黑寂静的一片,不由道。 太后逡视着四周,端庄的脸上露出疑色:“哀家方才明明有听到笛声,如何会没有?” 黛儿见着两个太监从一旁走过,忙拦住那两个太监:“你们两个方才可有看到什么人在这里?” 那两个太监有些不明所以:“黛儿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问你们话便回答!”太后转过身,看着两个太监面露不悦,斥声道。 “太......太后!奴才不知是太后在此......”那两个太监这才发现是太后,忙跪了下去道。 “哀家只问你没方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在此处!”太后打断那两个太监的话,紧皱着眉,神色越发不悦。 “奴才们方才没......没看见什么人!”一个太监紧张道。 “没人?确定无人?” “没......没!”两个太监有些微惧。太后向来不苟言笑。虽鲜少发怒,可也没怎么笑过,而且现在似乎情绪不好,谁知道一不小心会不会恼怒了太后! “下去吧!”太后见此微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是!奴才遵命!”两个太监如蒙大赦,连忙道,随即急忙退了下去。 “太后。会不会是哪个宫女或是太监偷偷吹笛,又怕被人发现溜了回去?”黛儿看向太后,猜测道。 太后敛下眸子,没有作答。看着湖面,面色微沉,眼中闪过黯然。本以为可以见到延生,可是......难道真的是她听错了曲子么?可是。那首曲子,她听他吹奏过百遍,又怎么会错......或者真的是哪个宫女太监吹奏的? “我们回去!”半响太后转过身,拢起衣袖,收起方才的失态。恢复端庄的仪态。 黛儿闻言微露出诧异之色:“太后,不找了吗?若是派人在后宫宫婢太监中查一查,兴许就能查出是谁的!” “不找了!”太后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轻轻一叹,转身返回。即便找到了,又如何,如今的她已曾为另一个人的妻子,还做过别人的妾侍,又再为人母。她如何还能见延生。如何面对......她那个二十多年未见的小女儿!若真只是哪个宫婢太监吹奏的,或许才好! 石子路上,两个太监有些慌乱地走着。 “哎!我突然想起来了!咱们经过湖边时,我好像看见了皇上抱着皇妃娘娘!”一个太监脚步一顿,一拍手掌道。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另一个太监闻言急着埋怨道。 “我这不是一紧张,一惊吓就给忘了吗!你说咱们现在还要不要回去禀报太后?” “你傻啊!”另一个太监一拍他的头道。“咱们方才不说,现在倒返回去说不是找骂吗!况且太后不待见皇妃,那是后宫宫婢太监大多都知道的事!谁知道太后找那吹笛人是好是坏啊?若是让太后知道,皇上大半夜不睡觉,抱着皇妃来着湖边吹笛,那太后不是更生气吗!若是这一生气把气撒到咱们身上,我们不仅不讨好,还落不到个好下场!” “那照你说,咱们是......” “什么也别说!就当你这驴脑袋没记过这事,你这眼睛也什么都没看见!” “有理有理!” ...... 太后正欲回寝殿,却见寝殿前站着一身素缟的莫栖尘,端庄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异色。 “太后,是尘妃娘娘!”黛儿低声道。 “栖尘见过母后!”莫栖尘曲膝向太后盈盈一拜。 “免礼!”太后面色带着温和,淡淡开口。 “栖尘来找太后,是有关于皇妃的事,要同母后说!”莫栖尘细长的凤眸微闪,轻移着步子上前,红唇微勾。 “皇妃?皇妃的事你应同策儿去说,哀家已无心无力去管这些!”太后抬了抬手,似有些疲倦。延生的事,已让她无心去管这些。 而且纵然她因为皇妃是天凤国人的身份,而不待见皇妃,但毕竟策儿妃嫔不多,既然策儿要将她留下,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说什么。 她为了夜离能复国,加在策儿身上的束缚与重担已经够多了。策儿自小便从未享受过正常孩子应该享受的童年乐趣,如今夜离已复国,凤轻歌也不在出现,她心事已了,这些事,她便也懒得再理会!况且,皇妃还怀了策儿的子嗣,那便也是她的孙子!至于莫栖尘,她与皇妃之间的些恩怨,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莫栖尘眼中闪过一丝怨恨,随即轻掀唇角:“那若是,关乎凤轻歌,又关乎皇上的性命呢?母后也不想管吗?” “你说什么?”太后面色微变,转过头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七章 朕说过,会杀了你 翌日,凤轻歌向往日一样煮茶泡茶,将烧好的开水注入白玉杯中,盖上杯盖。抬眸看着抚琴的夜离策,眼眸微闪,拿住托盘的手紧了紧,将泡好的茶放在了托盘上,递给夜离策:“今日……不批阅奏折了么?”如今北延国出兵天凤国,而夜离国已是出兵天凤,照理说,他近日不是应有很多政务要处理么?为何今日没有批阅奏折,反而为她弹起琴来? 夜离策抬手按住琴,琴声戛然而止,夜离策接过她递来的茶:“今日,不想批折子了!”将杯子置于鼻尖轻嗅,漫不经心道,“今日的茶,似乎比以往似乎有些不同!” 凤轻歌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替自己泡了一杯茶:“是么?今日是用露水泡的茶,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些不同吧!”见着夜离策只执着茶杯没喝,凤轻歌眼眸一凝,低头端起茶杯,抑制住手的轻颤,轻抿了一口茶。 今日比以往这个时候更重要,不管夜离策有没有生疑,她只有让自己都相信自己没有下毒。 凤轻歌低头看着自己小腹,这个孩子真的很顽强,很顽强地在她肚子里想要活着,只是...... 夜离策却是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她身前。颀长的身子一弯,大掌扶在她的腰侧,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凤轻歌不由露出诧异之色。 夜离策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黑眸露出一丝从未见过的异彩。大掌轻轻抚着她的小腹,将头轻轻贴上她的微隆起的肚子。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轻叹:“三个月了,怎得还只这般大!” “它才三个月,自然还不会很大!”凤轻歌看着蹲在她身前,将头贴在她肚子上。第一次露出这般神采的夜离策,眼中露出复杂,心中微涩。轻轻扯了扯唇角开口,“况且胎儿一般在四个月后才可能胎动,夜离策,它现在不会胎动,所以你听不到它的声音的!” 夜离策大掌抚着她的小腹,看着她,薄唇轻勾:“听不到。至少也能摸到!” 凤轻歌抬眸看着桌案上的那杯没有喝的君山银针,眼眸微闪,轻轻开口:“夜离策,茶要凉了!” 夜离策闻言黑眸掠过丝什么,站起身。转过头,看着那杯君山银针,伸手端了起来,置到唇边。 “慢着!”一道威严的女声响起,太后挥开拦截着的锦澜,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宫婢太监和侍卫,以及莫栖尘。 夜离策看着来人眸光一闪,执着茶杯的手一顿。转眸看向太后,淡淡开口:“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向来不曾来凤吟殿,今日不知所为何事如此急切至此?” “策儿!这个女子可是凤临天的女儿凤轻歌?”太后指着凤轻歌,开口质问,端庄仪容上透着一丝怒气。 夜离策闻言,黑眸漫不经心地掠过太后身后的莫栖尘:“是!”淡淡的目光令莫栖尘不由自主地一慑。 太后得到夜离策的确认。面色难看:“策儿,哀家早和你说过,这世上的女子,你要哪一个,哀家都不会阻止!惟独凤轻歌!即便当初你封凌寒为妃,派兵去梁国抢一个女人,哀家都未曾阻止!但是凤轻歌,哀家是万万都不会认同!”除了凤轻歌是凤临天的女儿,与策儿是敌对,是仇人!也因为,凤轻歌和她同为另一个世界的人,而她的儿子为了她曾遍身是伤,这些让她不安! “但母后,世间女子却惟独凤轻歌,是儿臣唯一想要的!”夜离策看着太后,声音沙哑而清淡,说出的话却令在场的人皆是一怔。 莫栖尘听着夜离策的话,微微一震,面露阴色,唇角挑起恨和讽刺。唯一想要的?呵!好一个唯一想要的!她自小伴在他身边十多年,他心里唯一想要的,竟然还是凤轻歌!一个早就不该活在这世上的女人!那她在他心里呢?难道……就什么都不是么?甚至于,他能留着天凤国这么久,却容不下她父亲多活一日! 凤轻歌望着夜离策,身子微颤,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沉甸甸的,又酸涩无比。夜离策,即便我是你唯一想要的,或许也不会是你心中所爱的!小腹忽一阵撕扯的疼痛,似要裂开了般,沉重下坠,凤轻歌忍不住面色一白,咬紧了牙。 “策儿,你喜欢她!你可明白,她曾是天凤国的女帝,你却是要灭了天凤国,她又岂会安分甘心地待在你身边!”太后继而开口。 夜离策转眸看着凤轻歌,黑眸微闪。 凤轻歌额上微冒着冷汗,强忍着小腹的疼痛,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异色,直到瞒过了夜离策的眼睛。 夜离策收回目光,转过头,面色淡淡地回视着太后:“她即便不安分不甘心待在朕身边又如何?朕也只要她在朕身边便足矣!” “策儿!你只让她待在你身边,你又可知养虎为患!这女人如今是要给你下毒,要害你性命!”太后忍不住厉声开口。 莫栖尘看着桌案上的白瓷杯,红唇微挑,扬声道:“太后,皇妃所下的毒,就在这杯中!” 凤轻歌心上一紧,看向夜离策。 夜离策面容淡淡,似未掀起半分波澜,修长的手执起茶杯,薄唇轻启:“母后怀疑,这茶里有毒?” 夜离策将茶杯置于薄唇,声音沙哑而清淡:“既然母后怀疑这茶里有毒,儿臣试试便知道了!” “策儿!”太后见此失声喊了出来。 夜离策!凤轻歌心蓦地一窒,喉间发不出一点声音,小腹也骤然疼痛的更加厉害,让她身子一阵痉挛。 纵是莫栖尘见此,也不由面色一变,面露紧张。上前一步。 夜离策已是将杯中的茶饮尽,将杯子倒了过来,清冷开口:“如此母后可还怀疑这杯中有毒?” “策儿!你……你当真无事?”太后看着夜离策,紧张道。 夜离策面色清冷:“母后以为呢?” 夜离策……竟然没事?凤轻歌脑中渐渐变得模糊。下身却是一阵撕扯,一股热流从腹部流下。 “母后,这毒也有可能是下在别的地方!”莫栖尘面有不甘道。 “皇上!皇妃……皇妃流血了!”话音未落。锦澜惊恐的声音蓦地在大殿响起。 凤轻歌感觉到那团温热的骨血从小腹中一点一点滑下,终于支撑不住,面色苍白地倒了下去。孩子……娘亲终究是对不住你! 夜离策面色骤变,转身接住了凤轻歌。看着凤轻歌身下不断流出的血,黑眸一阵紧缩。 “还不快去唤太医!”太后见此面色亦是一变,反应过来转过头看着锦澜道。她虽不同意策儿同凤轻歌在一起,但她肚子里怀的毕竟是策儿的骨血。是一条人命! 夜离策将大掌贴在凤轻歌背后,像不要命了般不惜一切地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进她的体内,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身下,阻止着血从她腹中流出,手已沾满了鲜血。夜离策看着一团团血从凤轻歌腿间流下。薄唇紧抿。那血团很清楚的告诉着每一个人,那流下来的是什么…… 凤轻歌缓缓地睁开眼睛,面色苍白,摇着头,虚弱开口:“夜离策,不用白费力气了,孩子救不活了!” 那样的毒,即便她事先喝了解药,孩子也是保不住的。就算夜离策输尽了内力暂时保住了这个孩子。毒素已到了孩子体内,这孩子生下来不是畸形也会是怪胎…… 夜离策闻言看着她,黑眸渐渐变得幽深而冷凝:“凤轻歌,你给自己下药?”见她苍白着脸,撇过眸子不说话,夜离策伸手拿过桌案边另一个凤轻歌喝过的白瓷杯。不等凤轻歌反应过来,面无表情地将里面的茶饮尽。 “夜离策你......” 夜离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绝世的容颜上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直到面色渐渐苍白,才看向凤轻歌。眸底一片冷冽,声音沙哑而冷然:“凤轻歌!我以为纵然你给我下毒,也万不会自己喝这毒茶!可你竟为了打掉腹中的孩子,打消我的防备,不惜喝了自己下的毒!” “毒茶?策儿,你说这茶里有毒?”太后闻言紧张道。 “你果然早就知道,我在茶里下了毒!”凤轻歌扯了扯嘴角,虚弱开口,“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在茶里下了毒,为何……为何不揭穿我!”刚开始他当着太后的面喝下的那杯茶,看来是被他不经意调换了的,只是这一次,他是真正喝了这茶! “我只是想看,你究竟会不会为了天凤国做到什么地步!”夜离策伸出手,抚过她的眉眼,深黑的眸中透着压抑,清冷开口,“现在朕看清了!凤轻歌,你可以为了天凤国杀了朕,也可以为了天凤国杀了朕的孩子!”这是夜离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了“朕”! 夜离策松开凤轻歌,站起身。漠然看着她,没了倚靠倒在了地上。眸光幽深,因中了毒格外苍白的面容上面色清冷,淡漠开口:“凤轻歌,还记得昨日你问我若是有一日与朕,朕会如何?” 凤轻歌无力地趴在地上,小腹一阵撕扯,轻挑了挑嘴角。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夜离策手腕一转,手中多出一把软剑,剑尖指向凤轻歌的咽喉,黑曜石般的眸子没有了一丝温度。 莫栖尘见此不由凤眸一紧,太后亦是一诧。 “朕说过,会杀了你!”清冷的声音落下,冰冷的软剑随之不偏不倚没有一丝迟疑地直直地向凤轻歌的喉间刺去,这一剑下去,便是封喉毙命。 凤轻歌看着直直刺来,已到了眼睛跟前的冰冷的剑,没有丝毫躲避地,只是闭上了眼睛。从她做下这个决定时,她便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后果。只是她不后悔,即便再来一次,或许,她还是会做这样的决定……而若是真这样被夜离策一剑杀了,她也……不会有怨恨!她给夜离策下毒,反被夜离策所杀,也只是她输给了他该得的结果! 剑风呼啸而过,脸颊忽而一痛。剑擦着脸颊而过,划破了她的脸皮。 凤轻歌缓缓睁开眼睛,耳旁一缕发丝被刀锋整齐地割断,轻轻飘扬下来。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面露复杂:为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八章 惊变 下巴被冰凉的剑尖挑起,夜离策手执着剑,俯视着她。黑眸淡漠至极,犹如神祗般无情,却犹如死神般邪魅,薄唇吐出的声音冷凉淡薄:“死比活着容易!朕要让你亲眼看着天凤亡国,既然天凤国还未亡,你又怎么能死?凤轻歌,你不是一直想从我身边逃开么?今日,朕让你走!只是,凤轻歌,你最好记得别再在朕眼前出现!否则就比死都不如!” 凤轻歌黑眸微闪,苍白的唇角扯了扯:“如此,便谢过夜离皇了!夜离皇放心,此生,我凤轻歌,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凤轻歌强撑着像是断了般的腿,转身,拖着身子一步一步向殿外走去。忽腿间一软,凤轻歌不由猛地倒在了地上,身子磕在门槛上,下身流出了更多的血来。 “皇妃!”锦澜看着凤轻歌摔倒,忍不住上前要去扶。 “从凤轻歌踏出我夜离国皇宫之后,便是我夜离的缉捕的要犯,凡见者取其首级,赏黄金万两!凡帮其者,当同诛!”清冷漠然的声音响起,夜离策薄唇轻启,完美无瑕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 “皇上!皇妃才刚流了产,您让她这么离开皇宫,会要了她的命啊!”锦澜看着身下流出更多血的凤轻歌,哭着一跪到夜离策跟前,“皇上,您曾经那么喜欢皇妃……” “喜欢?朕何时说过喜欢她?”夜离策看着锦澜,淡漠的黑眸中似写着嘲讽,“你以为朕会喜欢上一个有着灭国之仇的人的女儿?让她怀上朕的孩子。也不过是想让地底下的凤临天看看,他扶持为帝的女儿,躺在朕的身下,生下朕的种的模样!”黑眸漠然地扫过趴在门槛上的凤轻歌。薄唇勾起,“既然她自己亲手打掉了孩子,她存在的意义便只有看着天凤国亡!即便是死了又如何?” 凤轻歌闻言身子一颤。敛下眸子,沾满血的手扶着殿门,跨过殿门,带起下身一阵的撕裂。 “皇上……”锦澜不可置信地看着夜离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心中泛起对凤轻歌的怜悯。这些月,皇上对皇妃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她以为皇妃对皇上是不同的,却没想到,皇上对皇妃的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莫栖尘看着满身是血的凤轻歌,细长的丹凤眼中露出复杂。转过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夜离策,忍不住开口:“策……” 才刚开口。莫栖尘便被夜离策拉进了怀中,下巴被钳制住,红唇紧接着便被冰冷的薄唇攥住。一直到吻得她快要窒息,才松开她的唇。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抚着她泛起红晕的脸颊:“怎么?尘儿也要替她求情?” 莫栖尘见着一旁的太后还在,脸颊不由更加发烫。转过头看着凤轻歌,摇了摇头,红唇一挑:“栖尘不是想为她求情!栖尘只是觉得,她滚得太慢了!身上的血污了这皇宫,难道皇上不觉得么?” 夜离策如墨的眸子一深。看着凤轻歌眸光微闪,薄唇轻动:“的确很碍眼!” 凤轻歌身子一僵,强忍着痛,嘴角挑起一抹苍白的冷笑:“我只能滚这个速度了,若是尘妃娘娘嫌慢,不如亲自示范看看!我凤轻歌一定不耻下问具体步骤!” 莫栖尘闻言面露阴霾。正欲开口,夜离策淡淡地扫了门口的两个太监:“你们两个,将她扔出去!”语气淡漠地仿佛要那两个太监扔出去的只是一堆垃圾。手指轻抬莫栖尘的下巴,“这样可满意?” 莫栖尘握住夜离策的手,细长的凤眸轻挑,红唇一勾:“满意!” 凤轻歌见两个太监向她走来,眼眸一冷,沙哑低吼:“滚开!我自己会走!”那两个太监被她这一吼,不由脚步一滞。 凤轻歌拖着身子,不顾下身依然流淌的血和剧烈的疼痛,额上的冷汗一滴滴流了下来,咬紧了牙,加快了步子迈出了殿门。 “皇妃!”锦澜见此提着裙子,跟着迈出了大殿。 “锦澜!你这么一跟出去,可是要与凤轻歌同诛的!”莫栖尘依在夜离策怀中,“好心”提醒。 锦澜脚步一滞,随即冷声道:“皇上说的是皇妃踏出夜离皇宫之后,出夜离皇宫之前,她还是皇妃!” “你……” “行了!莫要再多言!随她去!”太后有些不耐地打断了莫栖尘的话。看着殿外,端庄的脸上却是露出复杂之色。不知为何,方才她见着凤轻歌脸上倔强的表情,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甚至有些不忍。或许,是因为那倔强的表情,像极了她年轻的时候吧! 转过身却见夜离策看着殿外,一口血喷了出来,完美无瑕的脸上满是苍白。 “策儿!” “策!”莫栖尘见此连忙去扶夜离策,“母后,策是方才喝了那杯中的茶中了毒了!” 凤轻歌强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步向宫门的方向走去,脸色惨白得毫无人色,虚弱得仿佛一阵风便可将她吹倒。鲜血染红了衣裙,不断地滴落在地面,随着凤轻歌的艰难的移动,形成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锦澜着急无措地紧跟着凤轻歌身后,看着凤轻歌一步一颤,心也拽的紧紧的。皇妃太倔强了也太固执了,根本就不让她扶,还说什么如果她扶的话,自己出了宫门就将头伸给别人,让人直接砍了一了百了!这样下去,皇妃还没走出皇宫就会流血而亡! 凤轻歌嘴角挑起一抹讽刺,她早就该明白,夜离策最擅长的应该是做戏,不是吗?也早该明白,夜离策没有心的,不是吗? 她原以为,自己的心早在以前就死了,却没想到,她本该死了的心在再次被夜离策挖了出来,流尽了血时,才发现,原来她还会痛!曾经的楼君煜,如今的夜离策,一样的无情,她却偏偏......偏偏一次又一次的动了情! 他早便知道,她给他下毒,却装做什么都没发现,看着她掩饰着,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泡茶,一次又一次的下毒。然后假装喝下了她泡的毒茶,让她误以为他已经中了她的毒。想起她当初的打算,凤轻歌牵起唇角苦涩一笑。往日泡的那些毒茶,他没喝,她却是喝了的!所以,她才会一次有一次的腹痛。 她找粱硕要那毒药,下给夜离策,又何尝不是下给自己的?她不想夜离策灭了天凤国,可夜离策又如何能不报当年的灭国之仇。因而唯有让夜离策死,才能阻止他,她不得不杀死他,才能让保住天凤国。可是,夜离策死了,她也没想过再活下去,遇上了夜离策,便注定她这一生,都无法再摆脱与他之间的纠缠。 即便她曾想过,生下腹中的孩子,用手段让这孩子继承夜离国的皇位,可是......将来她又如何能告诉孩子,他父亲,是他母亲亲手杀死的! 凤轻歌口中忽而翻涌着一股血腥,嘴角溢出了血。 夜离策漠然地将莫栖尘推开,手中的剑指向她的咽喉,脸上一片冰冷。 莫栖尘看着喉间的剑,面色一变:“策,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亦是不解地看向夜离策:“策儿,你这是......” “朕是何意思,你应该最清楚!”夜离策抬起修长的手指,拭去唇边的血迹,唇角微勾,清冷的眸扫过殿外,“既然带了人包围了朕的皇宫,何不叫那些人都出来?” 莫栖尘闻言,绝美的脸上露出无辜,涂着蔻丹的手指推开剑尖:“策,凤轻歌与粱皇暗地勾结,串通谋划凤轻歌在今日给你下毒,而粱皇乘机率领大军进攻夜离皇宫,胁迫皇上!栖尘此番为了保护皇上,皇上怕是误会栖尘了!” 殿外忽似天崩地裂了般,响起一阵阵“轰隆”声,振聋发聩,殿中宫婢太监不由皆惊。而太后闻此,浑身一震。 莫栖尘细长的凤眸闪过一丝光芒,随即看向夜离策,红唇轻勾:“皇上你听,粱皇的大军,不是攻进来了吗?” “皇妃!皇妃!你怎么样了?”锦澜看着忽而跌倒在地的凤轻歌,连忙上前,听着周围令人发慌恐惧的“轰隆”声,脸上不由露出惊恐奇怪之色,“这到底是怎么了?” 忽“轰隆”一声,远处城门瞬间被炸开,凤轻歌看着被炸的城门,以及燃起了烈火,还有冲进夜离皇宫的大军,怔怔出声:“是炸药!” 而冲进夜离皇宫的分明是梁国大军......她那张制作炸药的草图让粱硕交予天工府,天工府制作出来的东西向来不许外泄。粱硕是如何会有这些炸药的?若是阿黎给他的,那既然天凤国有了这些炸药,为还仍受北延国的威胁,未曾摆脱危机?况且,以梁军炸这城门的威力,所用的炸药数目定然不少。凤轻歌心中忽而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夜离策眸光一闪,软剑在莫栖尘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声音沙哑而冷漠:“与粱硕勾结的,恐怕是你!” 莫栖尘面色不由一阴,红唇一挑,冷哼一声:“是又如何?只不过,我要的不过是一个你,而粱皇要的是凤轻歌!只可惜,凤轻歌那个女人怕是不能活着走出夜离皇宫了!”对于男人,只有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才放心! 话音一落,殿外立即涌出一大批士兵,将夜离策及太后团团围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十九章 你现在还动得了么 太后看着周围的士兵,脸上保持着威严,沉声道:“莫栖尘,勾结敌国弑君谋反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你好大的胆子!” “哼!诛连九族?”莫栖尘冷哼一声,眼中露出不屑和讽刺,“自从我不能再怀上孩子,父亲又被削位斩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至于其他那些九族,生或是死又与我何干?父亲被封为王爷时,一个个都巴巴的来捞好处!父亲被处死,便一个个撇的干干净净,生怕连累自己!若不是我还是尘妃娘娘,他们恐怕连副棺材都不会给父亲!” 莫栖尘看向夜离策,细长的凤眸中满是阴狠:“策,当初你既然对我如此狠心无情,也就别怪我不义!即便你要怪,也只能怪你一心只注意到凤轻歌那个女人给你下毒,注意到她与粱硕私下的来往!却连今日宫中的侍卫被换都不曾察觉!而一行......”莫栖尘唇角轻扬,“我记得你将他派去找阙央了,至今还未回来!” “朕要杀你,还很容易!”夜离策完美无瑕而清冷的脸上面色未变,沙哑开口。[] “是么?”莫栖尘看着脖颈上的剑,细长的凤眸一挑,红唇勾起。涂着蔻丹的手指握着软剑,一步一步靠近夜离策,手轻而易举地拿下他手中的剑。凑近他的耳旁,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妩媚轻笑,“策,你现在还动得了么?” “皇妃!你怎么样了?”锦澜一边费力地抵挡着攻击,一边转过头看向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凤轻歌。 凤轻歌捂着小腹蜷缩在地上,满头是汗。艰难开口:“我不能动了!”莫栖尘果然不会放过她,即便夜离策将她放出了宫,并且对她下杀令,莫栖尘竟然也连等到她出宫的耐心都没有。派了杀手直接就想在宫中解决她! 而她现在不能动弹,显然是粱硕给她的药,开始发挥了作用!看来。即便她事前吃了解药,也还是不能避免中毒。 先是出乎她意外的提前流产,后是夜离策早就知道她给他下毒的事,再是夜离策放她离开。而粱硕也未按与她的计划行事,直接率兵用炸药攻进了夜离皇宫。她现在不能动了,夜离策也还是喝了那茶,那他…… 凤轻歌眼眸微闪。她本想给夜离策下药,胁迫夜离策将夜离军从天凤国撤离,并且阻止北延国继续进攻天凤国。现在一切都脱离了轨道,夜离策如何,也不是她该关心的!如今最重要的是尽快逃出皇宫! 看着不远处奋力与莫栖尘派来的人搏斗的锦澜。眸中闪过复杂之色。一直觉得锦澜是夜离策派来监视她的人,所以,她从未真正信任过锦澜。却没想到,到最后,留在她身边信任着她,拼死保护着她的,竟然会是锦澜!即便她明明知道自己给了她的主子下毒! 莫栖尘睨着夜离策未能动弹的身躯,朱唇掀起一个弧度。伸出玉臂,如蛇般攀上夜离策的脖颈。涂着蔻丹的芊芊十指轻抬,划过夜离策完美无瑕却清冷淡凉的面容,笑若罂粟:“策,你体内残留的敛华能够吸收大多数毒药的药性,所以即便中了一般的毒,也会被敛华所吸收。这一点粱硕不知道。但我却是知道!” 莫栖尘吻上夜离策轻微滚动的喉结,凤眼闪过一抹讥诮:“可笑凤轻歌那个女人还不知道她亲手下给你的毒,是我找阙央专门为你研制的!中了这毒,一炷香后,便动弹不得丝毫,而且会渐渐失去内力!哦~”莫栖尘似想起什么,芊指轻抚过她吻过的喉结,抬起媚眼,“对了,策让为伊假死,算计了阙央,阙央对策你还记恨在心呢!说起来阙央会帮我,也是策自己造成的呢!” 夜离策任由莫栖尘抚弄着喉间,清冷淡漠的眸中仍是未掀起半丝波澜。只是若是莫栖尘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目光有一瞬移到了她身后的太后身上,微微掠动。 “只是我太高看了凤轻歌,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地便被策看出在茶里下了毒!”莫栖尘拿开抚弄着他喉间的手,眼中忽而露出阴霾之色,“你本来不会中毒,却因为见着凤轻歌那个女人流了产,竟然亲自试毒!若是当初我是真的流了产,夜离策你可会这般紧张?” 话音未落,咽喉蓦地被人掐住,莫栖尘双手拽着颈间的手,面色煞白,呼困难。而颈间的手丝毫没有放开以及放松一点的意思。 夜离策修长的手指扣着莫栖尘的喉咙,清冷开口:“朕说过,要杀你,还很容易!” 在众人还在为莫栖尘被皇上掐住了脖子这一惊变愣怔时,忽然,殿内响起一阵“轰隆”的响声。转过头时,便见一面墙壁重重合上,而原本应该在大殿中的太后已消失无踪。 “不许你们碰皇――噗!”锦澜被一掌打倒在地,看着拿着刀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凤轻歌,忍不住怒声道,话还未说完,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锦澜……别管我了,你自己逃吧……”凤轻歌躺在地上,看着吐出鲜血的锦澜,虚弱开口。脸色因失血过多,已经变得毫无人。散开在地上血色衣裙,将周围的地面染成了红色,似开到尽头的杜鹃花。 “皇妃!” 黑衣人提着刀,走到了凤轻歌跟前,提起刀,一把向地上的凤轻歌砍去。 凤轻歌望着灰色的天空,眼眸渐渐失去了光亮和神采,似走进了浓浓的雾中,看不清方向和尽头…… “皇妃――” “还不快……帮本宫!”莫栖尘被掐着脖子,转过头看着周围的侍卫,艰难怒斥道,“还有,找出这殿中的暗道!” 闻此,殿中莫栖尘的人才反应过来:“是!”一群人,在殿中摸索着机关,而一些人则纷纷拿着刀,对着夜离策,踟蹰着暂时不敢上前。毕竟那是夜离国的皇帝啊! 忽然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殿外“轰隆”的炸药声响起,一大批穿着黑甲的士兵纷纷进了凤吟殿。殿中的人,皆是一顿。 一个身穿龙袍,带着金冠,面容白皙文弱,带着些病态男子,踏进了殿内。看着被夜离策掐着脖子的莫栖尘,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你这边的局势,控制的不太顺利!” 莫栖尘凤眸中闪过一丝阴色,感觉到喉间手的力道渐渐变小,低下头看着颈间夜离策依旧保持着原来动作,而曲起的修长手指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手指虽有力却带着些僵硬。莫栖尘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光芒,还以为是这药又对策无效了,原来…… 粱硕将手捏成拳头,置在唇边一阵咳嗽。半响才缓了缓,半响才松开了手,文弱的脸仍带着一丝苍白。看着夜离策,唇角轻挑:“久违了,夜离皇!” 夜离策看着粱硕,黑眸掠过一丝波动,薄唇轻启,声音清冷而淡漠:的确很久!用那样的武器,攻进皇宫还花了两个时辰,粱皇的动作未免太慢了些!” 粱硕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阴霾,抬起手,正欲挥手。莫栖尘微微一用力,拉下夜离策捏住颈间的手,看向粱硕:“粱皇,现在,本宫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约定和交易!”说完,转过头,伸手捧起夜离策的脸,“策,即便你方才强行使出力气掐住我的喉咙,要置我于死地,我也仍然舍不得杀你呢!” 夜离策薄唇轻勾,声音却淡凉:“是么?朕还以为你是怕粱皇过河拆桥!” 莫栖尘面色一变,眼中阴晴不定。半响红唇轻扬:“怎么会?夜离国国力强大,根基已稳,要亡也没那么容易。粱皇又怎么会过河拆桥呢?”说着媚眼轻转,看向粱硕,“粱皇说,是么?” “策儿!哀家不走!哀家身为夜离国太后,又怎能丢下自己的儿子,丢下夜离国独自逃走!”太后一挥衣袖,转身便要返回。 “太后!”黑刃一跪在太后面前,挡住了太后的去路,“黑刃今日带太后从这密道走正是受了皇上的命令!” “策儿?”太后眉头一皱,随即冷声道,“你休要骗哀家,策儿如何会给你下这等命令!”莫栖尘会反叛显然是在策儿意料之外的事,而梁国会用炸药那种现代才会有的东西攻进皇宫也是始料未及的!策儿又如何会知道今日会发生这种状况,若是策儿早就料到这种事,理应事先便做好了准备反击,如何又会受制于人,而且还让黑刃带着她这一国太后逃走! “这……黑刃也不知!”黑刃一低头拱手如实道。 “荒唐!”太后一甩袖,面有怒色,“既然不知道,就给哀家让开,哀家要回去与策儿共同御敌!”那样的炸药,那样多的数目,即便策儿在皇宫安排了暗卫,恐怕也难以获胜!况且策儿还中了毒,无法动弹! “太后,皇上虽不说为何让黑刃带太后,但昨夜皇上便让黑刃守在密道中,说若是今日凤吟殿出了意外的状况,无论待在殿中的是皇妃还是太后,都让属下乘机带着离开!” “什么?”太后脸色微变,目中微凝,难道策儿早已猜到今日难以敌对?所以才如此安排?可是策儿怎么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章 我当小的,你当大的 “你醒了?”穿着绫罗紫裙,面容柔婉的女子端着药走了进来。[]见床榻上的人挣扎着欲坐起身来,搁下了药碗,将她扶了起来,“你身子还很虚弱,莫要急着起来!” “为伊?”凤轻歌坐起身,眼中露出诧异之色,转眸看向周围,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我怎会在这里?” “是阙将你带回来的!” 她明明记得,那天她没走出夜离皇宫,莫栖尘便派了人来追杀她…… “是阙央救了我?”凤轻歌看向为伊,问道。 为伊点了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是敛下美眸,端起药碗,轻声开口,“你昏迷了三天,现在还是先把药喝了再说!” 凤轻歌低下头,低下头看着平坦的小腹,凝眸开口:“孩子……没了么?” “阙说,你喝了毒药,又救治得太迟,这孩子早已保不住了!” 凤轻歌闻言双手微颤地扶上平坦的小腹,这样的结果,不就是她想要的么? “小策儿好不容易想要个孩子,竟然就这般死了,倒真有些可惜!”一道邪魅懒散的声音响起,阙央一身火红妖娆的红衣,走了进来,“你先是服了慢行毒药,后又中了这毒,若不是后面中的这毒是我制的,要将你的命从阎王殿里拉回来,恐怕还真不容易!” 凤轻歌先是听阙央叫夜离策“小策儿”不由一阵恶寒。又闻她所下的毒是阙央所制,不由面色微变,惊疑地看向阙央:“你说这毒是你制的?” 阙央唇角妖娆一挑。伸手勾住了为伊的腰,揽在怀中:“不然你以为还有谁能制出禁锢小策儿体内变态内力的毒药?若不是如此,粱硕要将小策儿擒住押送到梁国,恐怕也只能做做梦罢了!不过。小策儿连莫栖尘下了毒也没察觉出来,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来小策儿的警觉性变低了!”虽然意外,但难得能见到小策儿能中了别人的计成为别人的阶下囚。他也很是幸灾乐祸的! 禁锢夜离策的内力?夜离策被擒?莫栖尘下毒?那毒……不是她下的吗?凤轻歌忽而觉得,一切事情似乎都变得更加不简单起来!原本觉得粱硕是可以信任的,如今也变得无法信任起来! 凤轻歌抬眸看向阙央,凝声道:“阙央,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一切!” 美人在怀,阙央显得极为惬意,指尖轻绕着为伊的发丝:“我为何要告诉你我所知道的?” “你想要什么?”凤轻歌懒得与他绕弯子。 “你觉得你有什么可以给我的?”阙央低下头。轻嗅着为伊的发丝,颇不以为然道。对于他来说,此次能够整到夜离策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事,他可不想管也不想插手! 为伊发丝被阙央胡乱绞着,秀眉不由微颦。伸手微微推拒着阙央,美目微嗔。 凤轻歌见此,眸光划过一丝亮光。眨了眨眼,忽而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道:“我的确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可你若真要交换的,我便也只能以身相许了!”说着转眸看向为伊,弱弱道,“为伊姐姐,你放心。我当小的,你当大的,我只做妾侍就好,绝不会抢走你正室的位置的!” 为伊闻言转过头,美目看向阙央,唇角的笑越发温柔腻人:“阙。你要纳妾么?” 阙央看着为伊越发温柔的笑,额上一阵冷汗:“丫头……” “阙,其实你我还没拜过堂,也不算真正的夫妻。你若真想让轻歌姑娘以身相许,便娶了她做正室吧!莫要委屈了人家!”为伊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去。 “不准走!除了你我谁也不要!”阙央一把拉住为伊,黑着脸咬牙切齿道。 看来阙央已经被为伊吃得死死的了啊!凤轻歌唇角微勾,乘热打铁,继续可怜巴巴哭道:“阙阙!你不能不要我啊!我还要以身相许……” 阙央听着“阙阙”那两个字,吃了一只苍蝇般,黑脸上写着扭曲,隔空直接就点了凤轻歌的哑穴。(.好看的小说)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嫌弃地看着凤轻歌:“你这女人也亏得夜离策那小子吃得消!” 凤轻歌撇了撇嘴角,不以为然!彼此彼此,比起您老一口一个小策儿,叫阙阙还算是含蓄的! 凤轻歌坐在床榻上,喝着药,感觉到舌尖的苦味,嘴角扯了扯。依阙央所说,粱硕给她的毒药,是莫栖尘找阙央特意制的。夜离策喝了那毒药,便不能动弹,并且暂时失去了内力。粱硕却也没有按照与她的约定,潜进夜离皇宫,控制夜离策,而是率兵直接用炸药攻进了夜离皇宫,夜离策被粱硕擒住,押送回了梁国,并且继续攻打着夜离国…… 所有的所有,推断出一个结论,粱硕利用了她,并且与莫栖尘之间私下达成了什么交易!那么天凤国呢?又是否真如粱硕所说危在旦夕? “自少主被粱皇所擒,夜离太后便下令迁都,并与梁国正式开战!少主暗地培养的暗卫,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在一夜之间被一大批江湖杀手偷袭围剿。另外,粱皇似乎一直在找你的下落!”为伊缓步走了进来,看着微微出神的凤轻歌,开口道。 夜离策的暗卫被围剿?难道是莫栖尘?若真是如此,便难怪粱硕能够轻易地攻进夜路皇宫了! “我知道你急于知道外面的消息,所以让人出去打听到这些消息,想必应该对你会有所帮助!” “谢谢!”凤轻歌回过神放下药碗,看着为伊道,眼中露出歉意,“还有先前事,对不住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知道!若真的怪你,便不会刻意帮你了!”为伊温婉一笑,轻声道,忽而响起什么,看着凤轻歌,凝眸开口:“其实……少主他......” “夜离策的事,我并不想知道!现在我与他之间,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凤轻歌撇过眸,淡漠地打断为伊的话。 闻言为伊也不便在多说什么,只得轻轻叹了口气。 两人静默了半响,凤轻歌才开口道:“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嗯!出去走走也好!不过你身体还很虚弱,要多添些衣裳才好!”为伊将一件披风递给凤轻歌。 凤轻歌接过披风,披在身上:“谢谢!” “轻歌姑娘!”为伊叫住凤轻歌,“说句很俗的话,很多事情,并非和你眼中看到的一样,也并非和你想象中的一样!所以无论少主做了什么事,或是说了什么话,请姑娘记得用心去看,去听!因为也只有自己的心和感觉,不会欺骗自己!” 凤轻歌脚步一顿,眼中微凝,随即踏步出了门。心?她已经不知道,她的心在哪儿了…… 为伊看着凤轻歌离开的瘦弱背影,轻轻一叹。相爱着的两个人,总会因为各种原因互相伤害着对方,而渐渐走远,就像她当初与阙一样。少主的心思,她虽从未猜出,但她相信,少主心中是有凤轻歌的。否则,就不会为了让阙将凤轻歌带离皇宫,而答应阙,用自己的身体为阙试药……只是,爱与不爱,始终还是需要凤轻歌自己去体会! “人我已经救了,至于孩子早就死于腹中。我不是阎王,救不了我也无能为力!”阙央双手枕在头后,躺在吊床中,荡动着吊床,唇角挑起一抹妖娆,“我已依照约定救了他要救的人,若是你家主子没命回来按照约定给我试药,我岂不是要亏了?” 忽一把剑没入阙央头那边的树中,一个黑衣劲装男子走出,冷硬的眸中写着坚信:“皇上不会死!”在他眼中,没有谁能要的了皇上的命!即便如今皇上已失去了内力,落在粱硕手中。 “不会死最好!”阙央一手撑起头,小策儿若真就这么死在粱硕那个病秧子手里了,便真的无趣了! 阙央邪魅的眼中忽而一闪,目光落在一行身后:“你家主子放不下的人来了!” 一行冷眸一凛,身形一闪,消失在林中。 凤轻歌看着半倚在吊床中的阙央,开口道:“我有事要问你!” 阙央撑着身子,挑了挑眉头:“你要问的不是早就问了么?” “那天你为何会到夜离皇宫去?” “小策儿的皇宫里面被人放那么大响声的‘鞭炮’,我又怎么能不去瞧瞧热闹!” “那为何又要救我?”凤轻歌一瞬不瞬地看着阙央的眼睛。 “自然是高兴就救了!”阙央一只脚蹬着地面,荡动着吊床,嘴角挑起一抹妖娆,“不过是随手救了你而已,不用感激!伊丫头醋劲大,你这样看着我,会让她误会的~” 凤轻歌强忍住将他一脚踹下吊床的冲动,看向林子四周:“既然来了,为何见了我又要藏起来?” “小行子~看来她是听到我们两个的对话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劲装,面色冷硬地走了出来。 “阙央会救我,是因为夜离策?”凤轻歌看着一行,问出心底的疑问。既然夜离策放她走,又下旨一旦她离开夜离皇宫,取她首级者便赏黄金万两,为何还要阙央救她?不管如何,她都要弄清楚! “找阙央带你出宫是皇上在粱硕攻进夜离的前一天下的命令,若是皇上知道你当真能狠心下毒,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皇上定然也不会让我去找阙央!”一行冷声道。皇上若不是因为她而中了毒失去内力,也断不会落入粱硕手中。而这个女人也比他想象中还要狠,竟然能亲手给自己下毒,杀了自己的孩子……这也是皇上的血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一章 还真与她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了!”凤轻歌敛下眸,若是按一行的解释,也就说得通了。 忽一把冰冷的箭横在了脖颈上,凤轻歌微微一惊,抬起头看向用剑指着她的一行,淡声道:“所以现在,是要杀了我吗?” “本来是!”一行收回剑,冷冰冰开口,“但既然皇上已决定放你走,那么你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皇上和我面前!否则,我会在你见到皇上之前便杀了你!”皇上已被这个女人影响太多,他不能再让皇上见到她!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凤轻歌转眸看向旁边的阙央,“其实我来是想向你告辞的,明日我便会回天凤国!” “告辞?”阙央眉头微挑,随手撷了树旁的一朵黄菊,放在鼻尖轻嗅,眼角瞥到树丛后的紫色,嘴角忽而扬起一抹妖娆的弧度,慵懒开口,“你身体还没恢复,虽然作为大夫应该劝你留下来多休养几日,不过既然你急着走,我也不强留!”而且,他忽然发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一直忘了做,嗯~这件事比起救小策儿的女人要重要的多!多了人在这里,会碍事很多! 阙央坐起身,翻身跃下吊床,长臂一探,将那片紫色从树丛后捞出。看着面前面露尴尬的紫衣女子,无奈一叹:“伊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听了!” 为伊秀美一颦,伸出葱白的手指戳着阙央的胸口:“那还不是你先学着大半夜瞒着我和别的人见面的!” “不过是个男人!”阙央伸手抓住为伊的手指。 为伊义正言辞道:“男人也不行!男人之间还不是可以断袖龙阳…... 阙央妖娆的面容上黑如锅底,额上青筋暴跳打断为伊的话:“你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花满楼后面的那条街有个小倌楼……”为伊气势一弱。 “……”该死的!他就知道不能将他的伊丫头留在夜离策那个家伙那里!他辛辛苦苦养大的丫头竟然就这么被污染了!阙央黑着脸一把抱起为伊,扔下身后面的凤轻歌。以及表情僵硬的一行,大步向反方向走去。 “阙!去哪?”为伊扯了扯阙央的衣袖,怯怯而无辜道。 “回去生孩子!”阙央咬牙切齿道。他更加确信这丫头也只有生了孩子才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转过头看向一行,“没事你也早点滚吧!告诉你家主子除非他死了。不要来打扰老子!” 凤轻歌看着抱着嘴里吐着不满的为伊离开的阙央,轻轻一叹,没想到看似温柔似水的为伊也有这般语出惊人的时候。而看似比女人还要妖娆魅惑的阙央。也有这般暴跳如雷,霸道粗口的时候。 一声轻哼冷声响起:“还变得真不像他!” 凤轻歌转过头看向一行,淡淡开口:“这样的阙央,是因为为伊才变的!虽变了,却是变得更有人情味了!”心中有了在乎的东西,所以内心的情感也不再掩藏。而阙央嘴上虽说着没人情味的话,但若真正出了什么事。却不会置之不理。 一行闻言微微一震,冷硬的眸子看着凤轻歌,露出复杂之色。皇上是这样被影响的么?他一直以为没有什么人能够左右皇上,皇上也不会轻易动情。即便是当初皇上没有灭天凤国,留下了凤轻歌。让凤轻歌成为了皇妃,让凤轻歌怀上龙嗣,一切也不过是皇上的布的局。可是......渐渐的,他却不得不承认,皇上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那一夜,皇上知道凤轻歌给他下毒,并且私下与粱硕来往时那样。那时的皇上脸上虽没有露出半分怒意,一如以往般喜怒不形于色。但那没有半丝怒意的清冷面容却让他莫名地感觉到了寒意和杀意。而等他再次抬起头时,皇上手中的杯子已化为齑粉。而手心也染上的血。那一夜皇上坐在御案前,一夜未眠。第二天早晨,只对他说了一句话,继续暗中查探,此事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而直到粱硕派兵攻进夜离皇宫的前一夜,皇上竟然还是让他去找阙央带皇妃离开!他甚至因此没能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我也走了!”凤轻歌见一行似陷入深思中,不由开口道。 “为什么要杀皇上?”一行忽而开口。 凤轻歌闻言,脚步一顿:“你问这句话很可笑!” “即便天凤国对于夜离国之间有灭国之仇,但皇上却未灭了天凤国,也并未杀了你。甚至在知道你下毒后,仍让我去找阙央,将你带出宫。说起来,皇上并不欠你什么!” 凤轻歌敛下眸子,是啊!不欠什么!一年前的欺骗不算什么了,当初喜欢上楼君煜也不算什么。可是......再如何,她也不能失去自尊和自我,更不能失去了她拥有这具身体时,该承担的东西...... 凤轻歌抬起头看着一行:“正如你所说,天凤国对于夜离国之间有灭国之仇,我身体里流着的是天凤国的血,保护天凤国是我责任,即便我现在不再是天凤国的女帝。夜离策以前虽未灭了天凤国,可如今不还是要灭了天凤国么?”否则就不会与北延国联盟,并且派出三十万大军进攻洛祗江后,又派兵四十万支援北延国。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原以为天凤国的女帝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也这样愚蠢!”一行冷眸一闪,开口道,“皇上此次虽与北延国联盟,但目的还不在灭了天凤国!倒是因为你与粱硕合作,天凤国恐怕才真正要被亡国!” 凤轻歌面色一变,却仍是镇定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信不信随你!”一行背过身,冷声道,“我只在意皇上的安危。至于你,最好按照约定,不再出现在皇上面前,并且传出任何与你有关的消息!”话音一落。黑色的身影便消失在夜幕中。 凤轻歌看着漆黑一片,空无一人的林子,目光微沉。夜离策的目的不是在灭了天凤国?她与粱硕合作。天凤国才会真正亡国?一行的话,到底可信么?若不可信,为何她心中不好的预感会越来越强烈?而照目前看来,粱硕也的确违反了与她的计划。而最得利的,除了北延国,便只有梁国。 如果夜离策这次与北延国联盟,目的真的不在灭了天凤国。那又是为了什么?那天夜里,她问夜离策,会不会灭了天凤国,他回答暂时不会,难道。是真的? 右臂忽而一阵刺痛,仿佛荆棘在胳膊里钻动窜动般。凤轻歌脸色一白,身子忍不住蹲了下去蜷缩起来,另一只手缓慢地拉开袖子。原本手腕间的小红点似长出了蔓藤般,爬满了整个手臂。这是......夜离策在她手臂了种下了那条虫? “今日便要走么?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还是修养几日再走也不迟!”为伊看着收拾着行李的凤轻歌,略微担忧道。 凤轻歌微微摇了摇头一笑,却掩饰不了脸色的苍白:“不用了,我担心天凤国的事。即便在这里修养也不会安心!”说着看着面色红润,明显被某人滋润过了的为伊,轻轻一笑,“而且在这里也多有打扰!” 闻言为伊面上一红,正欲说什么,眼角瞥到凤轻歌露出袖子外的胳膊。面露异色。伸手抓住凤轻歌的胳膊:“你的手臂......” 凤轻歌忙抽回手,掩饰道:“没事,只不过是纹饰而已!” “相思缠这种蛊毒竟然也能被你说成是纹饰!”阙央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凤轻歌的手臂。 “相思缠?你说这是相思缠?”凤轻歌不由拉起袖子。 夕阳西下,一骑轻尘,凤轻歌策马向夜离国的方向而去。 三天前,她去了天凤国,结果却发现天工府里那几位曾与她研究火药以及炸药的师傅都已死,阿黎也并不知道炸药的事。而虽的确有派出了三十万大军进军洛祗江,但暂时还未发起攻势。并且夜离策并未如粱硕对她所说,另外派出四十万支援北延国。 粱硕果真骗了她,也利用了做细作,从夜离策那里拿到信息和资料。利用给夜离策下毒!听说,梁国几个有名的山庄在几夜之间被血洗,而许多赌坊、当铺、青楼、银号也莫名地纷纷换了主。原本梁国在经济上的危机在短时间之内解除,物价下跌。还有夜离策的暗卫!也纷纷被剿杀!夜离策会被粱硕擒到梁国,还真与她脱不了干系! 虽然她是真正相信了粱硕,也真正被他利用了,但不知为何,虽然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比起当初知道夜离策骗了她,的确要平静很多! 身后忽传来一阵马蹄声,凤轻歌转过身却见穆风一身黑衣骑着马追了上来,不由拉了缰绳:“穆风,你怎么来了?” “主子!”穆风下了马,跪在凤轻歌跟前,“还请主子让属下跟随主子身后保护主子!” “我早就说过,如今你的主子是阿黎,当今的天凤国皇帝!穆风,这个时候,你该在阿黎的身边保护他!” “属下的主子就在眼前!”穆风抬起头,坚持道,“夜离国下了悬赏令,斩下主子首级者,赏黄金万两。主子此去极不安全!还请主子让属下随行!” 闻言凤轻歌眸中微凝,这点的确是令她头疼的问题。悬赏令虽是夜离国下的,但其他国家难免有贪财之徒,想拿她的命去换取黄金万两。她这次来天凤国极为不易,兵荒马乱的,又有这悬赏令,差点便死了好几回。安全问题倒是个大问题,她可不想什么都没做,就死在这路上! 凤轻歌看向穆风,轻轻一叹,挑起嘴角:“跟着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二章 留在朕身边吧! “主子!”身后传来穆风极不自然的声音。 凤轻歌戴好斗笠,转过身看着蓬着头,穿着一身破烂邋遢的衣服,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拿着破碗,面色僵硬的穆风,强忍住笑,开口道:“查到了么?”除了黑衣一直未见穆风穿过什么其他衣服,原以为她以装扮成乞丐混在乞丐堆里到北延国去查探消息作为条件,穆风说什么也会让她改条件,倒没想到当时的穆风虽然表情僵硬,答应的倒是挺痛快!而且那一身的酷劲怎么看都不像个乞丐,竟然也没让人发现! 穆风将棍子和破碗放在桌子上,单膝跪在凤轻歌跟前,声音极为僵硬:“嗯!三天前原本驻守在洛祗江一带的夜离国三十万大军突然撤离,而梁国二十万士兵在短短几天时间打开了洛祗江几大水闸,并且堵塞了洛祗江在北延国的几条支流,只剩下主流。而北延国的水闸也被洛祗江上游的江水冲垮,原本守在北延国边境的将士和边境的村庄大多数都被淹没。” “北延国被淹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当初她想到利用汛期水淹北延国,想不到粱硕竟然也用同样的方法淹了北延国。凤轻歌迟疑开口,“只是……派兵淹了北延国,对于梁国有什么好处?” “应该是为了维持与天凤国的联盟关系!”穆风思虑片刻开口道,“梁国虽然在不久前国力突然大增,但俘虏了夜离皇便相当于与夜离国开战。夜离国如今与北延国联盟,梁国若想要不败。也只有巩固与天凤国的联盟关系。而且在粱硕看来,主子下落不明,而天凤国未采取任何举动,所以粱皇很可能会揣测天凤国并不知道对主子利用之事。而且认为即便知道。天凤国为了顾全大局。也会继续维持联盟关系!” “所以为了防止我回到天凤国,使得天凤国与梁国的结盟关系破裂,粱硕才会那样找我?这样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凤轻歌眸光一闪,放下斗笠的帘子,“有些事情还想不通!” “什么?” 凤轻歌嘴角一挑:“夜离策派三十万大军进军洛祗江,不可能只是去散散步便回来吧?”而且梁国大军二十万大军能仅用几日时间避开北延国的阻扰堵塞几条河道,似乎需要做不少准备才能完成!一面与夜离国对抗,一面水淹北延国,这样对梁国极为不利。而且,极为耗损兵力,容易分身乏术。最奇怪的是。她不经意打听到梁国战场上死的将士莫名地被人扒掉了身上的衣服。 凤轻歌转过身看向穆风:“穆风,我还有事非得你去做不可!” “主子尽管吩咐!” “你醒了?”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粱皇?”凤轻歌看着面前一身龙袍的粱硕,眼中露出讶异之色,头疼得厉害凤轻歌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我怎么会在这里?” 粱硕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夜离国下悬赏令要你的首级,你在客栈被人迷晕,幸好朕的人能够及时赶到将你救回来!”文弱的脸上露出庆幸,开口道,“寞儿,若是迟了一步。朕恐怕会怨自己一辈子!” “为什么要用炸药?”凤轻歌看着他,淡淡开口,“为什么没有按照计划进行?” 粱硕闻言温润的眸中闪过一丝什么,正欲开口,却是忍不住捂唇重重地咳了起来。脸色苍白:“因为……咳咳咳!咳咳!”粱硕缓了气息。替她拉好了被子,“因为朕想将你带出夜离国!比起胁迫夜离策。将夜离策擒住更为万全之策!” “那为何要骗我,还与莫栖尘合作,攻进了夜离皇宫?” “因为……朕怕你最后对夜离策下不了手!”粱硕文弱的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毒我都能下,还有什么不能对夜离策下手的?”凤轻歌撇过眸。 “朕听闻,你在夜离宫中,夜离策时常去凤吟殿,并且待你不薄……” 凤轻歌身子微微一颤,抿了抿唇,淡漠道:“待我不薄?所谓的待我不薄也不过是将我像养宠物般养着罢了!他之所以没有杀我,也不过是让我看看天凤国是怎亡的!” 粱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轻轻一叹,文弱开口:“其实朕之所以急着进攻夜离皇宫,也是因为朕时日不多了!” “时日不多?你的病,不是让阙央治好了么?”凤轻歌面露诧异。 “咳咳咳!咳咳咳咳!”粱硕捂唇没命地咳嗽,似要将肺都咳出来般,面色苍白,身旁的宫婢见此立即上前递出帕子。 粱硕接过帕子又是一阵咳嗽后,才缓了面色:“阙央行踪不定,朕还是没能找到阙央!”抬起头看着凤轻歌,“寞儿,或许你会以为朕利用了你,但是,弱肉强食,如今,四国之间已不能维持和平,不是他亡,便是我亡。朕这么做其实和你一样,也不过是为了在有生之年能够保住梁国而已!” 粱硕伸出白皙的手盖住凤轻歌的手:“寞儿,留在梁国,继续做朕的寞妃好么?” 凤轻歌不由一怔,身子微僵,半响抽回手:“我早就已经不是寞妃了,而且如今的寞妃是紫苏!” “在朕心里,只有你才是寞妃。况且......”粱硕更紧地握住凤轻歌的手,“紫苏心里的人不是朕,寞儿忍心让紫苏一直代替着寞儿做朕的妃子么?” 凤轻歌闻言欲抽回的手一滞。 “咳咳咳咳!咳咳咳!”粱硕忽掩着唇剧烈地咳嗽起来,面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凤轻歌忍不住伸手拍着粱硕的背。 粱硕抬起头,看着凤轻歌,虚弱开口:“以朕的病,朕也不知道还可以活多久,寞儿,留在朕的身边吧!” 凤轻歌眼中微闪,敛下眸:“过几日,让紫苏回天凤国吧!” “夜离国那边的战事进行的如何?”大殿内一个文弱却透着一丝深沉的声音响起。 “夜离国比想象中要更难攻下,夜离皇虽被俘,而且被攻占了皇城,但是夜离国太后迁都,在夜离国皇城以西设了防线备战。除了夜离太后难以对付,还有夜离国的丞相及几大武将都不易对付!”一个穿着藏蓝色衣袍的男子站在御案前思忖道。 “夜离策果然如朕所料是个狠角色,不枉费朕花了这么长时间精心设计!”粱硕眸光微闪,苍白的唇角挑起,隐隐透着一股不符平昔文弱的冷邪。 “只不过北延国被水淹一事,微臣还是未能查明!还望皇上恕罪!”穿着藏蓝色衣袍的男子一跪下来道。 “无能!”粱硕冷声开口。 “皇上息怒!”穿着藏蓝色衣袍的男子一惊,立即俯首道。 “洛祗江莫名出现二十万穿着梁国兵服的士兵堵塞了几大河道,水淹北延国,看来,应该是有人算计好了要让北延国将这账算到我梁国身上!”粱硕眼中划过一丝阴色,“夜离国驻扎在洛祗江的三十万大军看来不是撤退了,而是要将脏水泼到我梁国身上!看来,夜离策原本就没打算对天凤国下手!而是借刀杀人!” 粱硕抬起眸,开口道:“寞妃近日如何?” “寞妃娘娘近日一直待在寝殿静养,未曾出去,也未曾打探夜离策的消息,皇上应该放心了!” “放心?朕怎么可能会放心!”粱硕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手指捻着烛火,原本白皙文弱的脸上在跳动的烛光下透着一种妖冶,“当初夜离策也曾骗了她,但最终还是为了她放弃了灭掉天凤国的时机。在朕与天凤国和亲之后,甚至不惜出兵攻打朕,以那样令朕耻辱的方式逼朕将寞儿夺去。”粱硕捏住烛火的手指猛地一缩紧,眼中闪过阴色,半响又松开,“天凤国与夜离国有灭国之仇,夜离策竟然让她一个身上流着怀上凤家的血的人怀有夜离皇嗣,甚至纳了莫栖尘为妃却又未碰她丝毫。” 粱硕苍白的唇角划过一丝讽刺:“夜离策这种无心无情的人最后竟然会为了仇人的女儿做到如此,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朕才能找到夜离策的弱点,让他成为朕的俘虏!” “即便夜离皇对娘娘如此,娘娘也还是给夜离皇下了毒,那么娘娘对于夜离皇理应也不会再有任何感情。而且寞妃娘娘对皇上的病情也很是关心。即是如此,皇上对寞妃娘娘还有何不放心的?”穿着藏蓝色衣袍的男子仍是不解。 粱硕手心置于烛火之上,目光一凝,“当初夜离策对她如此,她也怀上了夜离策的骨肉,却仍然因为天凤国能打掉腹中的孩子,并且给夜离策下毒。如今朕骗了她,也利用了她,甚至也利用了天凤国。以她的性子,若是知道朕最后要吞掉天凤国,朕又如何会放心?况且,寞儿明知道朕俘虏了夜离策,却丝毫不问,才更令朕担心!” 手指收拢,手心下的烛光瞬间泯灭,殿内陷入了黑暗中。 翌日 “咳咳咳咳!咳咳咳!”寂静的大殿内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凤轻歌抬起头,御案前看着一手执笔,一手捂着唇咳嗽的粱硕,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水壶,端起茶盘走向御案前。放下茶盘,伸手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拍着粱硕的背。 直到粱硕缓了面色才收回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喝杯茶缓一缓!” 粱硕看着凤轻歌手中的茶杯,微微出神。 “怎么?难道你怕我像对夜离策下毒那样,在茶里给你下毒么?”凤轻歌挑起唇角,开口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三章 只能选择天下 粱硕回过神,摇了摇头,温弱一笑,接过凤轻歌手中的茶:“朕只是想起当初寞儿也是这样给朕拍着背的,寞儿能回到朕的身边真好!” 闻言凤轻歌眼眸微闪,收回手抬起眸:“我件事,我想问你!” “寞儿想问什么?”粱硕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超多好看小说] 凤轻歌迟疑开口:“当初我和亲嫁到梁国成为你的妃子,夜离策出兵使梁国陷入危境,用那样的方式将我从梁国带到夜离国成为皇妃,你可有恨夜离策?” “寞儿,朕猜到你或许终是会问夜离策的事,却没想到你问的是这个!”粱硕执着杯子的手一顿。 凤轻歌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中:“毕竟当初我是以和亲的方式嫁到梁国,作为巩固梁国结盟的和亲郡主,却被夜离策……” “与其说是你被‘带’到夜离国,倒不如说是‘抢’!”粱硕淡淡开口,打断凤轻歌的话,病弱白皙的脸上露出自嘲之色,‘朕经过二十多年才能摆脱了太后的钳制,揽回大权,不用做一个傀儡皇帝。可是即便如此,朕作为一国之君,却又眼见自己的妃子被人抢走,见着自己的大臣被削指断臂,却无能为力只能拱手让出朕的妻子。这让朕觉得自己比以前更无能!” “为我这一个名不符实的妃子,让皇上受辱,是我牵累了皇上!”凤轻歌面露愧疚之色,朝粱硕曲膝行了一礼。 “让朕受过的辱,朕自然会讨回来!”粱硕伸手扶住凤轻歌。开口道。如今是夜离策落在他手中,当初夜离策是如何让他受辱,在梁国朝臣面前下不了台,他便从夜离策身上加倍的讨回来! 当初即便夜离策从他强行夺走了寞儿又如何?如今寞儿是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妃子?!夜离策也不过是强取豪夺而已! 粱硕握住凤轻歌的手:“而你对于朕来说。[.超多好看小说]不只是一个妃子。而是朕娶的妻子。”站起身轻轻将凤轻歌抱入怀中,“其实朕早在娶你为妃的时候,便喜欢上你了!” 闻言凤轻歌一震,抬头看向粱硕。 “当初你作为明妃的模样,和亲到梁国时,朕就知道你是天凤国的女帝――凤轻歌!” 凤轻歌面露诧异:“所以,那时你见到我的面貌时,才没有半丝惊讶?” 粱硕松开凤轻歌,点头道。温和的眸看着凤轻歌:“一开始,朕只是觉得你与朕曾都是傀儡皇帝,有些同病相怜罢了。后来。你入住寝宫,朕每每因朝中政事而烦燥难耐时,走到你寝宫门前,见到你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书,泡着茶,弹着琴,那样恬静,心也跟着平静下来。还有你对政事不属于男儿的独到见解……再后来,朕每日都情不自禁地想去寝宫见你,朕才发现。朕是喜欢上你了!” 凤轻歌一怔,眼中露出复杂之色。粱硕喜欢上她,是远远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一直以为,粱硕想要将她留在宫中,是为了确保天凤国与夜离国的结盟。可是……他说的这些话。不像是假的! 凤轻歌敛下眸:“对不起。现在的我,没有心能够再去喜欢或是接受一个人!” “没关系!”粱硕温然地淡淡一笑。脸色一白,忍不住捂唇咳了几声后,轻轻开口,“朕会像当初你入宫时一样等你,朕皇后的位置,只会留给你一人,朕的妻子也只会是你!” 凤轻歌闻言心微微一沉,上升了一股压力。转身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粱硕,微微一笑:“茶壶里的茶快要凉了,这一壶茶,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粱硕见此,眼中微闪,也不再多说,接过茶。 半响凤轻歌捧着茶杯,迟疑开口:“还有一事!” “何事?” 凤轻歌看向粱硕,开口道:“我想见一见夜离策!” 粱硕一顿,温和的眸中划过一丝光芒,文弱开口:“朕本以为,寞儿不会提起要见夜离策的!” “本来也不想见的!”凤轻歌眸中微闪,淡淡开口,“自从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后,我与夜离策之间除了敌人的关系,便没有了其他任何关系。只是如今天凤国算是与夜离国开战,夜离策毕竟还是夜离国的皇帝,天凤国与夜离国的战事,还是要从夜离策这里下手,不是么?” “若是直接对夜离策用刑,夜离策恐怕也不会说什么,也更不会签降书!倒不如我去试试!我虽怕再度与夜离策扯上关系,但为此不顾大局,不去夜离策,反而更像是在逃避。”凤轻歌嘴角轻挑,“况且,难得夜离策也有沦为阶下囚的一天,不去落井下石,又怎么对得起自己!” 粱硕放下杯子:“既然如此,朕会安排寞儿见夜离皇一面!” 阴暗潮湿的大牢走廊上,一个穿着藏蓝色官袍的男子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皇上,如今寞妃娘娘不仅提出要见夜离皇一面,还亲自开口愿意让夜离策写下降书,看来,寞妃娘娘的确如皇上所愿,可以为梁国所用!” 闻言走在后面穿着龙袍,面容文弱白皙的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手拿着帕子,握着唇,咳了半响,咳到面色越来越白了才松开手帕,哑着嗓子开口:“寞儿愿意让夜离策降书也不过是为了天凤国,要让寞儿真正愿意替朕统一天下,也只有让她真正爱上朕,为了朕可以放弃天凤国!” “寞妃娘娘曾是天凤国的女帝,如今的天凤国皇帝又是寞妃娘娘的弟弟,让寞妃娘娘放弃天凤国,恐怕没那么容易!”穿着藏蓝色官袍的男子闻言,不由道。 “所以朕暂时还不能动天凤国!现在唯有利用天凤国……”粱硕微微一顿,文弱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狠色,“还有寞儿,解决了夜离国,再解决了北延国,最后再对天凤国下手!而那时,天凤国因为对付夜离国和北延国国力大减,要灭掉天凤国便也不难了!” “那寞妃娘娘……” 粱硕闻言垂下眼睑,眸中微凝:“朕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有放弃的理由。若是寞儿从一开始爱的便是朕,若是朕有足够长的寿命,或许朕也会像夜离策那样,放弃灭了天凤国,放弃统一天下!”垂眸看着手中的帕子,点点鲜红似梅花般映在帕上,白皙瘦弱的手收紧,“可惜,朕注定只能选择用余生去统一天下!”既然他注定到最后什么都不能拥有,也不能留下,那就用他的余生去完成一个帝王最高的志愿。 “皇上!”穿着藏蓝色官袍的男子瞥见粱硕手中帕子的鲜血,亦是一紧。皇上已经开始咳血了么?虽说邪医阙央医术高明,可是皇上从五岁以后便一直被太后喂毒,所喂之毒,又是易浸入血液和五脏六腑的毒,所以皇上才会如此体弱。毒早已一点点的侵蚀了皇上的五脏六腑,又怎么能治? “将这个拿去烧了!”粱硕抬了抬手,将手中的手帕递给藏蓝色官袍的官员,忽而开口道,“丽妃还有腹中的胎儿近来如何?” “回皇上,丽妃与皇嗣安然无恙,太医已经确定丽妃腹中的胎儿为皇子了!” “那就好!”粱硕苍白的唇角微挑,温和的眸中露出一种名叫野心的东西。北延国与夜离国以及天凤国最大的弊端便是没有皇嗣,而他的梁国将会有个继承人,可以继承他打下的江山,一统天下乃至千秋万代! 粱硕听着牢房中的鞭打声,却没有一声痛苦的叫喊。眸中一凝,忽而脚步一顿,缓缓开口道:“朕今日不去见夜离策了!” 闻言穿着藏蓝色官袍的男子面露诧异。 粱硕转过身,向牢外走去,苍白的嘴角挑起一抹异常的妖冶:“不会叫痛的俘虏,次数见多了也无趣了。朕倒是想见见,明日夜离策心痛的样子!” ********* “主子,属下找到了宫中的暗牢!”寂静的大殿中,一个黑影微微躬身而立,低声开口。 “哦?”凤轻歌眉头微挑。 “今夜粱皇去了暗牢,属下猜想应该是关押夜离皇的地方,只是粱皇只进去了片刻便出来了!”穆风微微一沉吟开口道。 “少主……不,是夜离皇的确是关在宫中的!”一旁穿着宫装的紫苏亦是开口道,“自从得知夜离皇落到了粱皇手中,紫苏便几次在半夜见到粱皇,本想暗中探查一二,但总是跟掉,所紫苏也只能确定夜离皇是被关在宫中的!” “对于粱皇而言,将夜离策关在宫中,也更放心!”凤轻歌淡淡开口。 “主子明日真的要去见夜离皇么?”穆风不由道。 “如你上次在粱硕寝宫探听到的,粱硕的野心不止是夜离国,而是整个天下!如今粱硕手中握有火药的配方,他到底做了多少炸药,我也并不清楚。总之,无论是天凤国、北延国还是夜离国,都是极为不利的!”凤轻歌面色一沉,“虽然我已按计划中进入了梁国,并且再次成为粱硕的妃子,但显然粱硕还并不信任我!既然这次提出了见夜离策,便索性借这次机会,让粱硕真正对我放下戒心!” 凤轻歌抬起头看向穆风:“虽然粱硕还只是想到我是只身前来的,但是他也曾多次潜进过夜离国,所以自然也会加强对自己宫中的防范。你要更加小心才好!” “属下明白!”穆风一拱手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四章 打在他脸上的鞭痕 待穆风走后,凤轻歌才回过头,看向紫苏,轻轻开口:“紫苏,朕已让粱硕答应放你出宫,你其实可以不必代替我留在宫中的!” 紫苏闻言一跪而下:“紫苏不在乎在哪里,紫苏只希望能留在主子身边,能够帮到主子,即便紫苏能帮到的微不足道!” “不去找易苏么?” 紫苏轻抿着唇,摇了摇头:“紫苏与他没有缘分,也没有资格再去找他!他……该找个能够配得上他的姑娘!” “我去天凤国时见到过易苏!”凤轻歌伸出手,“他让我将这个交给你!”手掌摊开,一支系着红丝带的竹签静静地躺在凤轻歌手中。 紫苏不由一怔,缓缓地伸出手,拿过系着红丝带的竹签,手指轻轻地摩拭着竹签上的字,眼中露出复杂之色,轻喃出声:“月下咫尺枯竹缠......”这只签,当初她不是已经扔了么,怎么会又到了他的手中?难道,当初在月老庙的相遇,就已经注定这一切了么? “易苏说,他不在乎你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心里只有你,无论如何,他都会等你!” 紫苏捏紧手中的竹签:“他是个傻子!世间还有那么多好的女子,为何......为何偏偏......” “心里装满了一个人便无法再装下另一个人!紫苏,你让易苏不再爱你,找别的女子婚娶。可你自己又能不再喜欢易苏,转而爱上别的男子么?” 紫苏闻言敛下眸,她不能! 凤轻歌看着紫苏脸上明显的表情。轻声开口:“既然你自己都无法做到,又如何要求易苏移情娶别的女子呢?” “紫苏,你接受易苏,不过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已经不干净了。是吗?” 紫苏身子微微一颤,脑中闪过那些自己不堪的过往,手微微攥紧。她是不洁之人...... “可你想想。这些真的这么重要么?易苏不在乎,是因为在他心中,你比那些所谓的纯洁之身要重要得多!若是易苏娶了一个他不爱的人,他又真的会幸福,会快乐吗?而你若是因为这些易苏根本不在乎的东西放开了他,让两人一辈子都痛苦,你又不会后悔吗?”凤轻歌微微一顿。继而开口,“紫苏,其实你很自私!你只想着自己离开,让易苏忘了你娶别的女子,可你又问过易苏愿不愿意没有?” 紫苏一震。低下头摩拭着手中的竹签,温婉的眸中露出复杂和难言的情绪,半响抬起头看着凤轻歌:“主子,我想等这件事结束后,去天凤国找他!我不想......后悔一辈子!” 凤轻歌轻轻一笑:“你早就该去找他了!” 潮湿阴暗的牢中散发着一股霉湿味,凤轻歌跟在粱硕身后,一步步向地牢深处走去。 “皇上,到了!”锁着牢门的铁链被打开,狱卒拉开牢门。开口道。 牢中传来一阵阵鞭打声,将那微不可闻的闷哼声遮掩。一股血腥味隐隐弥漫在霉湿的空气中。 “不是要见夜离策么?”粱硕弯腰进了牢中,看着站在牢门前止步不前,微微出神的凤轻歌,眼眸一闪,开口道。 “嗯!”凤轻歌回过神。应声走进了牢中。 刑架上,一个穿着银色衣袍的男子被胳膊粗的铁链绑在刑架上,衣袍早已被鞭打得破烂不堪,露出了大片因鞭打而狰狞的血痕,每一条都深可入骨。黑色的湿发黏在肩和背上,已分不清上面沾染的是汗水,还是鲜血。没有了当初犹如神祗般高高在上受万众瞩目的绝世风华。 凤轻歌勉力移开目光,看着继续鞭打着夜离策的狱卒将鞭打在夜离策的鞭子,困难地扯出皮肉,再一鞭子挥下去,眸子不由一紧。那鞭子竟是一根满是刺的铁鞭!光是用绳鞭抽在人的身上,便会皮开肉绽,而一根满是铁刺的铁鞭抽在人的身上,夜离策他......竟然也能一声不哼...... “寞儿是不是觉得朕很残忍!”粱硕看着凤轻歌的面色,转眸看向不远处刑架上被鞭打的夜离策,开口道。(.无弹窗广告) 凤轻歌心上一凛,将目光重新移回到夜离策身上,淡淡开口:“没有!相比于夜离策的残忍,这对于他来说,或许都不叫残忍!若是他的话,或许会让人用刀一片一片将身上的肉割下来!直到对方愿意写下降书!” 闻言粱硕不由一怔,随即开口:“寞儿果然很了解夜离策!”当初他为泄当初受辱之愤,亲手鞭打夜离策时,夜离策也说过这样的话! 凤轻歌上前,走向刑架,在狱卒正要在打向夜离策时,抬手抓住了狱卒的手。 粱硕见此眸光一闪,果然还是忍不住要阻止么? 正在狱卒诧异间,凤轻歌已是夺过铁鞭,狠狠地向夜离策抽去。 与此同时,夜离策抬起了头,凤轻歌一惊,鞭子已是收不回来,抽打到夜离策的脸上。 凤轻歌手一颤,鞭子从夜离策脸上落了下来,原本完美无瑕犹如神祗般的面容上,多出一条狰狞的长长的血痕,从夜离策右边的额角一直划过左脸,血肉模糊,鲜血从那一条血痕中流了下来,染红了夜离策苍白的脸,令人触目惊心。 夜离策不由得重重地闷哼一声,低下了头,汗水从额上滴落。 粱硕见此不由一惊。 凤轻歌踉跄着退后一步,僵直了身子,脸色煞白,将全身的力气用尽了才克制住手中的鞭子掉落。没有人会知道,方才那一鞭子似抽在了她心上一样,剧烈的收缩,让她痛得无法呼吸。凤轻歌蜷缩手指握紧,眼中露出复杂,是相思缠起作用了么?可是她怎么会...... 沙哑犹如朽木般的声音响起:“你还是来了!” 凤轻歌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直视着夜离策的脸:“是!”握住铁鞭的手忍不住地颤抖。 “凤轻歌,你忘了朕说的么?”夜离策缓缓地抬起头,脸上的鲜血顺着棱角分明地的下巴滴落。沙哑的声音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地不带任何一丝感情,那因一长条狰狞的鞭狠而破坏了完美的犹如神祗般的面容仿佛堕入修罗地狱般的恶魔,令人惧怕。 “夜离策,即便我曾经答应过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又如何?如今沦为阶下囚的可是你,你以为凭现在的你,还能杀我么?”凤轻歌撇过眸,淡淡开口,“不是只有你才能骗人,说谎的!” “为什么要来?”夜离策看着凤轻歌,黑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 粱硕走上前,从凤轻歌手中抽回鞭子,交给狱卒。转过头看向夜离策,嘴角挑起一抹冷色:“夜离皇若想少吃些苦头,还是最好写下降书,让夜离国早日投降,夜离国的百姓也能少受些战乱之苦。 “为什么要来?”夜离策似没有听到粱硕的话般,看着凤轻歌,再次沙哑开口。每一次开口,狰狞的鞭痕便因开口而张裂,流出更多的血,夜离策的脸色也更加苍白。 凤轻歌紧抿着唇,挑起嘴角:“能够羞辱你!让我觉得很痛快!”说着撇过眸子,冷声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少说话!如粱皇所说,早日写下降书,夜离国的百姓也能少受些苦。到时候,我会让你死的舒畅一点!” 闻言夜离策苍白的嘴角挑起一抹嘲讽:“原来是来做说客! 凤轻歌忽再次夺过狱卒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到夜离策身上,每一鞭都嵌入夜离策的身体中,冷声开口:“不止是做说客,还是做施刑者!一直到你肯写下降书为止!”说完又是一鞭一鞭更为猛烈地抽打在夜离策身上,夜离策不由闷声一声,黑色的眸子却始终紧紧地锁住凤轻歌,没有移开过目光。 凤轻歌似发了疯般,眼中渐渐失了神色和理智,似没了灵魂般,一鞭一鞭地抽向夜离策,直到夜离策皮开肉绽,体无完肤,浑身浸满了血。粱硕眸光一凝,伸手握住凤轻歌的手:“够了!寞儿!” “够了?”凤轻歌木然地转过头看向粱硕,眼中透着茫然。 “够了!”粱硕将她手中的铁鞭交给狱卒,看向刑架上终是闭上眼睛的夜离策,眼中闪过复杂。 凤轻歌直到手中的铁鞭被拿开,才回过神来,手心满是汗。看着闭上了眼睛,似血人般毫无生气的夜离策,心口骤然一缩。他......死了么? 粱硕见着脸色苍白的凤轻歌,正欲开口,凤轻歌忽而身子一软,倒了下去。粱硕眸光一闪,伸手接住,转眸看向狱卒:“今日,就到此为止!” 是夜,等到粱硕终于走后,凤轻歌躺在床榻上才睁开了眼睛,双目无神地望着上方,足足半个时后,艰涩开口:“够了么?”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床榻前,单膝跪下,穆风看着床榻的女子,冷硬的眸中透着复杂:“已经够了!经此,粱硕应该消除了对主子的怀疑!” 凤轻歌转过头看向穆风:“今夜我要见夜离策!” 闻言穆风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主子,粱皇虽消除了对主子的怀疑,但也不排除粱皇是假意已相信主子的可能,所以今夜主子若去见夜离皇,必然会很危险!” 凤轻歌看着角落染上了夜离策鲜血的衣服,坐起身,眸中透着坚决:“今夜我要见夜离策,穆风,这是命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五章 同生共死 凤轻歌穿着一身狱卒的衣服,望着刑架上昏迷不醒的,满是鲜血的人,拖着身子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暗弱的光线下,映出男子被凌散的发丝遮住的苍白面容。烛影憧憧中,脸上未干的鲜红与苍白似雪形成鲜明的对比。被铁鞭抽得破烂的银白色的衣袍染遍了红色。 凤轻歌走到男子跟前,手紧了紧,又缓缓地抬起,轻轻拨开男子的发丝。一条狰狞的鞭痕露了出来,让人看得心惊,破坏了整张脸完美。手缓缓滑过他的鼻前,感觉到那似有若无的气息,身子不由一僵。 凤轻歌撇开脸,从袖中掏出几粒药丸,强行掰开夜离策的唇,放进嘴里。又掏出一瓶药,粗鲁地抹在夜离策脸上的鞭痕上:“夜离策,你不是很厉害的么?怎么现在只是被打了几鞭就不行了?”说着又一股脑地将瓶中的药全抹在了脸上的鞭痕上。 忽闷哼一声,沙哑而虚弱的声音响起:“凤轻歌……你这是你想杀了我么?” 凤轻歌手一滞,看着夜离策睁开的眸子,敛下眸子,冷着声道:“杀了倒是一了百了!”涂着伤药的手却是放轻了动作。 “是么?”夜离策沙哑开口,脸色因凤轻歌上着伤药而更加苍白,额头亦是有了薄汗,“那为何不直接杀了?”夜离策抬起眸,看着凤轻歌,“你现在这般,又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凤轻歌从扔下空了的药瓶,又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将瓶中的药狠狠地抹在夜离策身上的狰狞的伤痕上。“我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更不清楚你又在做什么!” 夜离策不由得闷哼一声,面色比雪还白上三分。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胸膛上纵横交错狰狞的鞭痕,手指的指尖抚过夜离策伤痕上翻起的血肉,缓缓开口:“夜离策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我出现在这里。无论是昨日,还是今日!” 凤轻歌拿开手,扯了扯唇角:“据说有一种蛊毒。叫做相思缠,种在人的手臂上,犹如守宫砂般的颜色大小和形状。若是一对男女种下相思缠这种蛊虫后,种下母蛊的那一方便可以随时知道种下子蛊的那一方在哪里,无论那个人在哪里,都可以找到,除非她死了!”说完。凤轻歌抽出腰间的匕首,划向自己的胳膊,白皙的胳膊上立即多出一条血痕,涌出鲜血。 与此同时,夜离策被铁链锁住的胳膊也不由一颤。苍白的薄唇紧抿。 凤轻歌抽出一条手帕缠住了被割伤的手臂:“不仅如此,若是种下子蛊的那一方受了伤,感觉到疼痛,种下母蛊的那一方便会立即感觉到十倍的疼痛。最重要的是,若是中了子蛊的那一方死了,中了母蛊的人也会死!”伸出手抓住夜离策的衣襟,“夜离策,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明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对天凤国下手。明明从一开始就看出了粱硕的野心,为何不说?为何还要任由我将御案下暗槅里面的那些书信拿给粱硕?为何明知道我下茶里下了毒还要喝下去?”凤轻歌忍不住低吼道。 “这些都是你希望的,不是吗?”夜离策淡淡地敛下眸子,沙哑而艰难开口。 凤轻歌浑身一震,重新拿出伤药,狠狠地抹在夜离策身上:“夜离策。这个大骗子!什么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什么取得我首级的者赏黄金万两!不过是不想让我去夜离国,不想让我被粱硕找到的谎言!若不是碰到锦澜,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就连锦澜……也是因为你的命令,才会誓死保护我的!”凤轻歌抬起头,眼泪从眼角落下,嘶吼道,“夜离策,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说——” 声音戛然而止,夜离策低头吻着凤轻歌的眼脸:“你流泪了!” 闻言凤轻歌身子一僵,眼中流出更多的泪水,一把推开夜离策,退后了几步。看着夜离策有着一条狰狞血痕又惨白的脸,和胸膛迸出的鲜血,眸中一紧,伸手用指腹抹去眼角的泪水。(.无弹窗广告)抿了抿唇,冷声嘲弄道:“你现在这副模样还真狼狈!” “是很狼狈!”夜离策苍白的唇角挑起一丝自嘲。 凤轻歌眼眸微闪:“我问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过来!”夜离策低哑开口。 “嗯?”凤轻歌面带警惕地看着他。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 闻言凤轻歌目光一凝,踟蹰着走上前。 “靠近些!”夜离策微喘着气,气息明显开始有些虚弱。 凤轻歌再走上前一步。 “你问我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夜离策哑着嗓子开口,闻言凤轻歌眉头一皱,正欲说什么,夜离策却是继而开口,“一开始只是需要留着你,后来便是不想你死!再后来便是无法去想象你死的样子,甚至只想将你一辈子留在身边,即便你不愿意!”黑眸渐渐变得深邃,“那时见你为了傅秦翊逃离我的身边,便恨不得将你抓回来,拆骨入腹。见着凌寒腹中的孩子,便忽而想,或许有一个像你的孩子,会很好!即便我曾经从未想过要孩子!”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他,心缓缓地缩紧,似被人攥住般,生疼!那个孩子,终究是被她亲手杀死了! “阙央有没有同你说过!相思缠系之于蛊虫,却也系之于相思。”夜离策眸中微动,“如非下蛊之人对被下蛊之人有情,是无法种下蛊毒的。而若非种下母蛊的人怀有相思,即便下了蛊,也无法知道被下子蛊的那人在哪儿!” 闻言凤轻歌不由抬起头,猛地退后一步,面色微白,嘴角挑起一抹讽刺:“所以呢?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对我有情?” “是!”夜离策看着她,沙哑开口。 “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了!”凤轻歌半响淡淡开口,“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便你对我有情。你又可会为了我放弃攻打天凤国?” “不能!”淡淡而沙哑的声音没有半分迟疑。 果然,凤轻歌敛下眸子,连半分的迟疑。都没有…… “天下归一是已经大势所趋!”夜离策眸光微凝,开口解释道,“四国之中只会留下一个统一天下!” “我明白!”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牵涉到整个国家及天下的时候,又背负着一个国家的命运,又怎能谈得起私情!若是她仍然是天凤国女帝。恐怕也绝不会为了夜离策,而放弃与夜离国作战。她又如何要求夜离策放弃攻打天凤国! “你不该来的!”夜离策低头看着胸膛上抹得厚厚的伤药,眼中微闪,“既然要让粱硕彻底放下对你的怀疑,今夜就不该来。粱硕已经对这里加强了防备。你今夜来这番为我上药,怕是会让粱硕生疑,若是这样,我这顿铁鞭,便白挨了!” 闻言凤轻歌不由一凛,的确,这么大的药味,明日粱硕不会发现不了有人探过监,给夜离策上了药的!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来人啦!有人闯入大牢了了!有人闯入大牢了……” 凤轻歌不由神色一凛:“应该是外面被迷晕的那些狱卒被侍卫发现了!” “凤轻歌。你走吧!”夜离策忽而沙哑开口,面色淡漠,“今夜走后,便不要再来了!” 凤轻歌闻言面色微变,正欲开口,一个黑影落下。穆风穿着狱卒的衣服,带着帽子,面色凌然,拱手道:“主子!粱皇带着御林军过来了!” 凤轻歌转过身看向夜离策:“夜离策!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次到底有什么计划,但是,无论如何你都没了内力,又沦为了阶下囚,成为了梁国俘虏!粱硕对你有恨,会直接杀了你也不是没可能!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准给我死!” 夜离策闻言惨白干裂的薄唇淡淡勾起:“我死,不是你所希望的么?” 凤轻歌伸出右臂,拉开衣袖,露出爬满了红色蔓藤的胳膊,唇角轻掀,露出一个浅浅而苍白的笑:“已经被反噬了,所以,夜离策!我的命也在你手上!” 闻言夜离策面色微变,黑眸掀起波动,带着狰狞鞭痕的面容上露出复杂之色。 相传,苗疆一位男子喜欢上一名女子,但那名女子并不喜欢男子,而且屡次为离开男子离开家乡。男子不知道女子去了哪里,也无法找到女子,更担心着女子的安危,因而饱受相思之苦和担忧的煎熬。于是制出了一种蛊毒,名为相思蛊。男子乘着女子归乡之时,给女子种了相思蛊的蛊毒。 后来女子离开家乡时,屡次遇上危险,都被男子所救,最后爱上了男子。得知男子给她种了相思蛊后,虽生气,但也能够释怀。后来,女子不愿男子能够知道她的痛苦,她却不知道男子的痛苦,也不愿意男子能与她同死,她却不能与男子同死,所以将相思蛊改良,成了现在的“相思缠”! 相思缠的蛊毒由手臂而入,若是不爱,蛊虫入体后便仅仅会在手臂上形成红色的小点。一旦爱上,红色的小点便会似藤蔓一般爬满整个手臂,越是深爱,藤蔓就会越长得越茂盛,最后深入骨髓,消失在皮肤表层!而一旦种入子蛊的人,爱上了母蛊之人,便会受到反噬,因相思而知其所在,能够痛其所痛,并且与其同死!只是,所受到的痛,是心痛,而不会是像种下母蛊的那样忍受其十倍的痛! 穆风正欲带着凤轻歌出去,前面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给朕将出口守住,连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粱硕带着冷意的声音紧接着在不远处响起。 凤轻歌不由脚步一滞,糟了!出不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六章 突然而至的莫栖尘 粱硕为防止有人劫狱,将夜离策关在最里间的牢房,而整个牢房只有一个出口,他们进来时,是装扮成狱卒,到牢最里层后,将里牢的人都迷晕了才进来的。如今要出去也必须从牢门出去。可现在,粱硕已带了从牢口进来,一旦她被发现,那么,之前她做的所有努力,便全部白费了! “倒下!”忽然夜离策沙哑而虚弱的声音传来。 凤轻歌闻言一怔,看着地上被迷晕的狱卒反应过来,在地上抹了一把灰,抹在穆风脸上,又抹在自己脸上,拉下穆风:“倒下!”说着挨着地上晕倒的狱卒趴在了地上。 穆风会意,也收起剑,倒在地上,将脸埋向地面。 一阵脚步声靠近,粱硕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朕还以为你会半死不活,想不到你看起来精神倒不错!” 夜离策敛着眸,苍白的唇角微勾:“让粱皇失望了!” 粱硕走到夜离策跟前,闻到空气中一丝药香,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阴色:“传令下去,搜查皇宫!”对于从来没有脱离过药的他而言,药的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 粱硕转身走出牢中,走到凤轻歌身边,脚步一顿。低头看向装作被迷晕的狱卒的凤轻歌,眸光一闪。 凤轻歌伏在一个被迷晕的狱卒旁,将头埋在臂弯,感觉到身后粱硕刺背的目光,以及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心不由紧绷着。 忽粱硕移开目光,开口道:“将这些狱卒处理好!守牢不利者。处死!” “是!”一旁的侍卫闻言拱手道,说着吩咐着侍卫,将迷晕的狱卒抬出去。 凤轻歌与穆风乘机互换了下眼神,示意莫要轻举妄动。便僵着身子任由侍卫将自己抬起,向牢外走去。 “诶?这个人好像没见过!”走到转弯处时,抬着凤轻歌的一个侍卫忽压低了声音道。 闻言凤轻歌心上一紧。 “好像是没见过。不过……会不会是新调过来的?”另一个侍卫闻言也不由看向凤轻歌的脸,低声迟疑道。 前一个侍卫看着凤轻歌头上遮住半张脸的帽子,伸手去摘。 凤轻歌蓦地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侍卫的手,两个侍卫一惊,正欲出声,凤轻歌已是抽出匕首划破了其中一人的喉咙。与此同时,另一个侍卫的咽喉亦是被一把剑划破,只剩一声闷哼。两个侍卫倒下时,穆风接住摔下来的凤轻歌,放在地上。而另一边地上躺着两个侍卫。显然亦是被穆风一刀毙命。 “出了什么事?”忽跟在粱硕身边的侍卫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开口道,向凤轻歌这边走了过来。 穆风目光一凛,抬起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忽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和叫喊声,大牢中突然多了一批黑衣人与牢中的侍卫厮杀起来,凤轻歌见此立即与穆风乘乱混迹于人群中。 “皇上!有一大批黑衣人闯进了牢中,还有一个女人……”一个侍卫喘着气跑到粱硕跟前禀报道。 “女人?”粱硕目光一凝,走出牢门。 莫栖尘穿着一身绣有金色牡丹的红色宫装。在黑衣人的簇拥下和保护下一步一步走向牢内,见着从内走出来的粱硕,红唇轻挑:“别来无恙啊!粱皇!” 粱硕抬起手,示意侍卫住手,随即捂着唇轻咳了咳,文弱的脸上显得有一丝苍白。淡淡开口:“不知夜离国摄政皇半夜来我梁国大牢有何贵干?” 自莫栖尘派人杀凤轻歌,粱硕将夜离策掳到梁国后,双方之间约定的协议便已经打破。而莫栖尘便利用之前平西王的势力,在夜离策被掳的情况下,控制了京城。并对外宣称太后与梁国勾结,逆谋不成,才逃出京城,盘踞一方。而莫栖尘便以保卫夜离国之名,开始成为夜离国的摄政皇! “有何贵干?”莫栖尘轻抬起皓腕,制住黑衣人的攻击,妖魅一笑,嘴角却含着冷意,“自然是来带夜离国的皇,我的夫君回去!” “按照约定,凤轻歌归粱皇,而策,归本皇。(.无弹窗广告)如今凤轻歌已回到粱皇身边,粱皇却劫掳我夜离国君,粱皇莫不是要违约?” 闻言粱硕轻哼一声:“摄政皇若是这样说,那派人杀本皇要的人,便不是违约么?摄政王违约在前,本皇即便违约,也算不上什么!” 眼眸掠过人群,不经意落到一个背影上,微微一顿,眸光微凝。 凤轻歌正低着头,朝牢房外走去,忽觉得背后如芒刺在背,不由一滞。正欲回过头,一只手拉住了她,压低了声音:“主子,别回头!”说着搬起一个被迷晕的狱卒,“抬着这个出去!” “嗯!”凤轻歌闻言僵着身子,没有回过头去,抬起狱卒的腿,出了大牢。虽然现在出去很有被粱硕怀疑的可能,但只有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和机会了!否则,再要走,就不容易了!而且粱硕下令彻查宫内,现在不赶快回去,被查出不在寝殿,就难以自圆其说了! “呵!既然上一次,我们都违了约,不如这一次,再定一次协议如何?”莫栖尘走上前道,“这一次,绝对是有利于粱皇的协议!” …… “娘娘已经睡了,你们大半夜打扰娘娘歇息,成何体统!”紫苏微微打开寝殿看着殿外一大批侍卫,皱眉道。 闻言带头的侍卫面带恭敬道:“有人闯进皇宫,属下奉旨搜查,为了确保娘娘的安全,还请这位姑娘配合!” “娘娘已经睡了!这里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你们到别处去查吧!否则打扰了娘娘歇息,娘娘怪罪下来,你们承担得起吗?”紫苏斥责道,说着关上殿门。 一只手蓦地按住门,制止了门的关上。 紫苏面露不悦:“不是说了吗!娘娘已经睡了,不见任何人……” “若是朕,寞妃也不见吗?”忽而一个声音响起,紫苏不由身子一僵。 “娘娘去了哪里?”粱硕看着空荡的床榻,白皙文弱的脸上透着阴色。 紫苏闻言低着头,不发一言。 “皇上大半夜找我,所谓何事?”忽衣柜被打开,凤轻歌披散着长发,手拢了拢披着的衣服,里衣衣裳不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睡眼朦胧地从衣柜里走了出来。 “娘娘?”紫苏面露惊讶。 “寞儿?”粱硕眸光微闪,眼中露出异色,眼眸扫向凤轻歌身后的衣柜。 凤轻歌伸手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拉了拉滑下来的衣衫,朝粱硕尴尬一笑:“那个……我习惯裸睡,你们半夜这么些人突然闯进来,我总不能光着身子让你们进来!”说着面露疑惑道,“怎么会大半夜派兵过来,怎么,闯进来什么人吗?” 闻言粱硕目光落在凤轻歌无意识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随即移开目光,走向衣柜,打开柜门:“嗯!有人劫狱!”目光巡视了一遍衣柜,看见里面的宫装,目光一凝。随手拿了件衣服出来,转身披在凤轻歌身上,“天气转凉了,多穿件衣服!”没有那身狱卒的衣服,难道先前在大牢中,是他看错了? “还不是你们大半夜的跑过来,否则,我怎么会慌慌张张躲到柜子去穿衣服!”凤轻歌拉好衣服,撇了撇嘴道。 粱硕握住凤轻歌的手,置于唇边,温声开口:“寞儿的手很凉!”随即眸光一敛,没有伤药的味道! 凤轻歌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淡淡道:“还说我,你脸色不也不太好看!对了,你说有人劫狱,劫的是夜离策么?” “嗯!”粱硕收回手,点了点头,看着凤轻歌的眼睛,“劫狱的是莫栖尘!” “莫栖尘?她会劫狱也不奇怪!”凤轻歌眉头一挑,“那夜离策可被劫走了?” “没有!”粱硕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和变化,“是被朕放走的!” “嗯?放走的?”凤轻歌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逼夜离策写下降书,胁迫夜离国投降不是更好么?交给莫栖尘不是纵虎归山么?” 粱硕看着凤轻歌没有丝毫破绽的表情,收回目光,温文开口道:“寞儿认为对夜离策用刑,夜离策会写下降书吗?” 凤轻歌闻言一怔,摇头道:“不会!” “现在夜离国分裂,莫栖尘控制夜离国京城,与其毫无用处,只能用来泄恨地将夜离策留在梁国,倒不如卖莫栖尘一个人情,换取更多的东西!”粱硕一口气缓缓说完,忍不住重咳了起来,咳到脸上越发苍白,半响才缓了缓,伸手轻抚了抚凤轻歌的面颊。 凤轻歌身子不由一僵。 “既然寞儿无恙,就早些休息吧!朕先走了!”粱硕温弱而低哑开口,说着转身出了寝殿。 “皇上,会是娘娘去了大牢么?”见粱硕出来,殿外的锦衣侍卫不由开口道。 粱硕闻言摇了摇头,凝声道:“不是!朕几番试探,都没有可疑之处,看来是莫栖尘所为!” 凤轻歌见粱硕出了寝殿,半响才身子一软,松了一口气,身上披着的衣衫滑落下来。她与穆风为避开搜查的侍卫,回到寝殿费了不少力气和时间。倒没想到粱硕会这么快便来了她的寝殿!幸好,她回到寝殿便急急洗去了手上的药味。 凤轻歌走到衣柜前,伸手从一件宫装里面取下一件狱卒的衣服,递给紫苏:“拿去处理掉吧!” “是!”紫苏接过衣服道,“主子,经过这一次,粱皇应该消除了对您的疑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七章 挂名的妃子可当不得 “或许吧!”凤轻歌收回目光,转过身向床榻走去,“即便这次消除了疑心,但要粱硕完全信任我,还不足够!”粱硕曾说过喜欢她,虽然她不知道粱硕对她的喜欢,是属于什么程度,但若是实在没办法,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一点,渐渐取得他的信任…… 还有,照粱硕所说,将夜离策交给了莫栖尘,虽然夜离策到莫栖尘手中不见得更好,但是至少莫栖尘应该会派人治他身上的伤。[.超多好看小说]只是莫栖尘说是将夜离皇接回去,恐怕也只是为了堵皇城中,那些不服莫栖尘摄政的大臣的悠悠众口。若是一行或是太后没有想到救夜离策的方法,和与莫栖尘对抗的力量,失去了内力的夜离策,即便回到了夜离国,也只会成为被莫栖尘控制的傀儡皇帝而已! “策,你的脸!”莫栖尘看着夜离策脸上一条长长狰狞鞭痕,皱起眉,伸出手,脸上露出阴色。 夜离策面无表情地撇过头,淡漠开口:“毁了而已!” “听说是凤轻歌那个女人毁的?”莫栖尘细长的凤眼中露出冷意和杀意。 夜离策坐在马车上,并没有回答莫栖尘的问题,脸色仍是苍白如雪,沙哑开口:“你成了夜离国的摄政皇?” 莫栖尘捧起夜离策的脸,手指带着怜惜地抚着那条狰狞的血色鞭痕,轻声开口:“就算毁了也没关系,你照样是我的夫君,我莫栖尘一个人的男人!多了这条疤痕,觊觎策的女人就会变少些。这样更好!”说着涂着蔻丹的指甲用力按在了夜离策脸上鞭痕,血很快从伤痕中流了出来,染红了手指,与鲜红的指甲色混在一起。 夜离策的眉头因疼痛微微皱起。修长白皙的手抓住莫栖尘的手腕。制止了她的掐按,沙哑而清冷开口:“回答!” 闻言莫栖尘收回手,沾染了鲜血的手放在唇瓣边,舌尖轻舔手指上的鲜血,凤眸看着夜离策,红唇轻挑:“我成了摄政王不好么?国不可一日无君,策被掳到梁国,栖尘自然要稳定臣心,稳定民心!” 莫栖尘微微倾身。伏在靠坐在马车上的夜离策身上,再次捧起夜离策的脸,吻上夜离策苍白的薄唇。红唇轻勾,呢喃道:“策放心,回到夜离国之后,策还是夜离国的皇,我会卸去摄政皇的位置,一心当策的皇后,策觉得呢?” “朕从来未说过,朕的皇后会是你!”夜离策看着莫栖尘,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淡漠开口。“莫栖尘,你若是不清楚,那朕再说一次,朕的皇后,永远不会是你!” 莫栖尘面色骤变。纤细的手指抓住夜离策的衣襟。面露阴色,狠声开口:“策。你以为以现在的你,还可以对我对抗么?且不论,你现在落在我手中,失去内力,又有如此重伤的你,恐怕连我这个没有武功的女子都打不过!”细长的丹凤眼中露出复杂之色,“策,你就那么绝情么?甚至连骗我,顺从我,都不屑做么?” “你对我绝情,我却始终不能对你绝情!”莫栖尘见夜离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眼中划过一丝黯色。细长的手指顺着夜离策的脖颈,滑向胸膛,手抚进夜离策披散的衣袍内,摸着纵横交错,血肉翻出的铁鞭痕,嘴角挑起一抹阴狠,“凤轻歌既然敢鞭打策,毁了你的脸,就要付出代价。既然来了一趟梁国,粱皇又将你还给了我,怎么说都得给粱皇送一份大礼!”虽然手段俗套了点,为了找时机,送礼的时间也会延迟些,但她送的,应该是粱皇很早就想要的!既然粱皇迟迟不下手,那她就推他一把! 莫栖尘抬起头,看向夜离策,唇角轻掀:“既然入宫成了妃子,便是皇上的人了,挂名的妃子可当不得!策说是吗?”这话说的,却不知是她自己,还是谁…… 夜离策闻言,深黑的眸中掠过一丝清冷的光芒。 在夜离国分裂混乱,北延国陷入抢救洪灾之际,天凤国与梁国联合攻打北延国,又借助炸药的威力,令北延国节节败退。北延国受到大创,政局动荡。 “主子,现在北延国受了大创,夜离国又陷入分裂和内战之中,接下来,该如何?”紫苏看着提着水壶,对杜鹃花洒水的凤轻歌,开口道。(.) “接下来?接下来就该收尾了!”凤轻歌提着水壶的手一顿,淡淡开口,抬起头看向紫苏,“阿黎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穆风说,皇上已经储备了兵力,主子让做的东西,也开始暗地成批制造!” “这就好!”凤轻歌微微放心,忽想到什么,走进内殿,从抽屉中抽出一封信,“穆风昨日给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信?”紫苏面露诧异。 “嗯,是易苏写给你的!” 紫苏接过信的手一滞,从凤轻歌手中拿过信展开。 凤轻歌瞥到信上的“思”“望回”“嫁”“娶”几个字,不由轻轻一笑:“看来易苏是等得心焦了!只是,一封信就当做求婚,未免也太不诚心了!” 紫苏温婉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收起信放进袖中:“主子就莫要取笑紫苏了!” “易苏是个好男人!莫要错过了!”凤轻歌拍了拍紫苏的肩,扬起唇角,“等这里的事也快结束了!就安安心心做易夫人吧!” “还有被子没晒,不和您说了!”紫苏低下头,向床榻边走去,抱起被子。 凤轻歌见此不由轻笑,又想到什么凝声道:“今夜粱硕忙于政事,应该不会来,我要暗地出宫一趟!你替我多担待些!” “出宫?”闻言紫苏面露诧异。 凤轻歌点头,眸光微凝:“去见一个人!” “我没想到你会想要见我!”凤轻歌看着站在湖水前,背对着她的夜离国太后。淡淡开口。 太后闻言眼中微闪,看着平静的湖面,没有转过身,冷漠开口:“你不该将炸药那样的东西带到这个世界!” “什么是该?什么是不该?”凤轻歌挑了挑嘴角。“正如你想复国。想守住夜离国一样,我也同样想守住天凤国!” 太后转过身,看着凤轻歌:“你并不是真正的凤轻歌,也并不是天凤国的女帝,何必执着于守住天凤国!甚至不惜服毒杀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给策儿下毒,杀害策儿!你应该是喜欢过策儿的!” “那太后你呢?为何明明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凤轻歌,不是凤临天的女儿,还将我当做凤临天的女儿一样。要杀我,也害怕夜离策对我动情!”除了她第一次见到夜离策的母亲,今天恐怕是她第一次与太后心平气和的谈话。 “即便你不是凤临天的女儿。你体内都流着凤临天的血!哀家决不允许策儿与天凤国的人扯上半点关系!”太后冷声道。 “是啊,正如太后所说,我即便不是凤临天的女儿,体内都流着凤临天的血,这具身体也是凤轻歌的!当初我是掉进了暮湖穿越到凤轻歌身上,才能继续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若不是如此,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所以,即便我不是真正的凤轻歌,可我体内流的血。却是属于凤轻歌的!我代替凤轻歌活了下来,理所当然的,也该代替凤轻歌履行守护天凤国的责任!” 暮湖?太后面上露出异色,敛下眸子,她当初也是从暮湖掉下去。才到了这个地方的。脑中久远的记忆逐渐被唤起。那年……那个夏天,她与延生。也是从那里开始的…… 大殿内,紫苏端着烛台,走到殿门外,望着天空带着乌云的夜空,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之色。看来,快要下雨了,主子已经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忽从殿外吹起一阵冷风,烛火摇晃,紫苏不由伸手护住烛火。微微一叹,将殿门关上。 殿门蓦地被人推开,带起一阵狂风,将烛火吹灭。 紫苏一惊,看着殿门口的人影,脸上露出戒备之色,冷声斥道:“你是什么人?” “寞儿!”来人踉跄着一把抱住紫苏,喃喃出声,声音嘶哑。 “粱皇?”紫苏挣扎着,看清那人的脸,不由浑身一僵,面露惊异之色。 粱硕已是乘着紫苏愣神之际,扯开了紫苏胸前的衣衫:“寞儿,你是朕的人,没有人……能将你从朕身边抢走,夜离策更不能!” 紫苏惊醒过来,猛地推开粱硕,手中的烛台滚落在地。粱硕没有防备地被一把推开,不由身子一个不稳,退后了几步。紫苏借着外面的光亮,这才看到粱硕原本白皙文弱的脸上满是异常的潮红,温润的眼中亦是充斥着欲望。 “寞儿!寞儿!寞儿……”粱硕看着紫苏,呢喃着上前。竟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将紫苏当做了凤轻歌。 紫苏见此目光一凝,不由向后退去,试图唤醒粱硕的理智:“我不是主子,你冷静一点!” 粱硕似没听到紫苏说话般,一步一步向前。 紫苏看着一步步靠近的粱硕,不由心下一沉,转身向殿门外跑去。 殿门蓦地被关上,粱硕白皙的手已是按住紫苏的双肩,将她一把按在了殿门上:“寞儿!寞儿……” 双肩被大力地掐住,紫苏忍不住因疼痛而颦起眉,抬起手,反手就欲将粱硕的胳膊擒住。 手却蓦地反被粱硕擒住按在了殿门上,紫苏不由一惊,这样的手法……粱皇竟然会武? 粱硕白皙的脸上露出她所从未见过的阴色:“寞儿,你又要离开朕去找夜离策么?朕不准你去!” “你清醒点!我不是主子!”紫苏挣扎着道。 胸前蓦地一凉,身上的衣服被撕扯了下来,耳边响起粱硕的声音:“你是朕的!” ――你是我楼亦煊的女人! ――啧啧啧,看着皮肤嫩的!够老子今天爽的! ――不过是陪中州刺史一夜,这你就受不了了?不是说喜欢我的么? …… 眼前的脸忽而与楼亦煊的重合,又变成一张张丑陋猥琐的面孔,脑中闪过一幕幕不堪的画面,耳边响起那些不堪入耳的淫语。紫苏似失控了般,身子止不住发颤:“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八章 一定要有人幸福才好 大殿外,树丛后,一身宫婢服的身影听着殿内女子的嘶叫声,嘴角微挑,从袖中拿出似包了什么药的纸,用火折子点燃。(.无弹窗广告)直到药纸包燃尽成灰,随风吹散,才转身离去。 宫外 “即便我曾经喜欢过夜离策,或者说,现在无法控制的再次喜欢,却不会因为心里的喜欢,而丢失自己,变得盲目!”凤轻歌看着远处的湖面,目光悠远,面容平静,“只是,如今天下归一已成大势,早已不仅仅是两国之间的恩怨了。等我要做的做完后,我也不会再插手天凤国与其它几国之间的恩怨!” 作为凤轻歌,她已经做了太久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也没有可以再做的了!接下来天凤国的路,就让阿黎,走下去吧! 凤轻歌伸出手,拉开袖子,露出胳膊上布满的红色藤蔓:“这是相思缠的蛊毒,也将我与夜离策的命系在了一起,你若想杀了我也可以,但是夜离策也决活不了。当然若是夜离策了,我也照样活不成,若是你不信,大可去问问阙央!” 闻言太后看着凤轻歌手臂上的红色藤蔓,脸色微变:“你又给策儿种蛊毒?” “若我要给夜离策种蛊毒,便不会种这种对自己也不利的蛊毒了!”凤轻歌挑了挑嘴角,放下卷起的袖子,“至于炸药!既然是我带到这个世界的,发生什么事,我自然也会承担!与其特意到梁国找我谈这些,你倒不如想办法怎么从莫栖尘手中将你儿子救回去!” 说着,凤轻歌转身向穆风驾着的马车边走去。踏上马车,身子微微一顿,转过头去:“不过怎样我们都是从同一个地方穿越过来的,或许对于彼此来说。是这个世界仅有的同乡人!而且,你也是夜离策的母亲,无论如何。我都不想与你有什么你死我活的仇恨。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凤轻歌,而只是秋寞,所以天凤国与夜离国之间的矛盾,也与我再无关系!你若非要在意,那我也没有办法!”说完已是进了马车。 秋寞?太后浑身一震,失色开口:“你说你是谁??” 穆风一拉马缰。已是将马车掉了个头,向远处策去。 “给哀家将马车拦下来!”太后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侍卫开口道,端庄肃然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失色。 “是!”藏在暗处侍卫一闪身,运气轻功向马车追去。 “主子。太后派人追上来了!”穆风看着马车后面的黑影,冷眸一凝,开口道。 闻言,马车内的凤轻歌淡淡开口:“甩掉他们就行了!”想不到,她说了那么多,太后还是不放过她!看来是白费口舌了! “是!”马车外的穆风,闻言一拉马缰,突然改道,飞驰而去。 “属下无能。没能追上马车!”被穆风甩掉的侍卫无功而返,跪到太后面前,面露愧色。 太后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消失的地方,踉跄地退后一步。一直藏在暗处的锦澜见此上前扶住太后:“太后娘娘,你怎么了?”她跟着太后原本是想跟着来见皇妃一面的。看看皇妃好不好的!为何太后会突然…… 太后抓住锦澜的手,支撑住身体,端庄的面容微白,喃喃出声:“她说她是秋寞,她说她是……秋寞?!”和她与延生生下的女儿,同一个名字! 秋寞?闻言锦澜不由迟疑开口:“奴婢曾经是听皇妃说过,她叫秋寞,可是皇妃真正的身份,不应该是天凤国曾经的女帝凤轻歌么?” 不!即便同名也不一定是她的女儿!她与延生的女儿明明才不过六岁!怎么可能是凤轻歌!太后攥紧了锦澜的手臂,可是凤轻歌也是从掉下暮湖才穿越过来的,而且,她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多年了,她的寞儿,也很有可能已经长大…… 太后浑身一颤,如果凤轻歌是她的女儿,那她不是……好几次亲手杀掉自己孩子?太后看着自己的手,她几次差点将自己分别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杀了? 凤轻歌掀开内殿的幔帐,换下衣服,看见呆呆地走进内殿的紫苏,不由开口:“紫苏,我回来了!” 紫苏回过神看见凤轻歌,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你现在才回来,想必是饿了,紫苏给您去弄些吃的!”说着转身欲走出寝殿。(.无弹窗广告) “我不饿!”凤轻歌摇了摇头,却见紫苏似没听到般继续向殿外走去。不由伸手拉住紫苏,“紫苏,我说不饿!” 紫苏似触电般猛地,身子一缩,挣脱了手,抱住胳膊。 “紫苏?”见此凤轻歌看着紫苏,面色一沉,“发生了什么事吗?” 紫苏身子一僵,摇头道:“没有!主子多虑了!” “你脸色很难看!”凤轻歌不由皱起了眉。这样的紫苏,很不正常! “是吗?”紫苏低下头,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大概是这些天没怎么睡好觉,所以……脸上才有些难看,也有些精神恍惚!” 凤轻歌面色微缓,眼中带了丝愧疚:“是我疏忽了,你这几天的确没睡好觉!若是困了,便早些去歇息吧!” “嗯……”紫苏僵着身子转过身,向殿外走去。 “紫苏,粱硕今夜有来过吗?”凤轻歌忽而开口。 紫苏浑身一颤,背对着凤轻歌的脸上,面色煞白,僵着声开口:“没……没有!” “那就好!” “主子!”紫苏忽而开口。 “什么?” “主子,紫苏……紫苏想易苏了!”紫苏转过身看向凤轻歌,艰涩开口,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一滴晶莹的泪从眼睛滑出,滴落在手背上,流淌下来。 凤轻歌一怔。上前伸手抱住紫苏,轻轻一叹开口道:“傻瓜!既然想他了,就去找他啊!记得,永远……永远不要让喜欢的人等!” “嗯……”紫苏艰涩地轻轻点头。“主子,以后......以后紫苏便再也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了!” “谁让你陪伴在我身边了!”凤轻歌轻声斥道,喃喃出声。声音中带了些涩意,“我只要你幸福就好,一定要有人幸福......才好啊!” “主子......”紫苏缓缓抬起手,回抱住凤轻歌,眼中流出更多的泪水。 凤轻歌站在宫门口,看着晨曦下,紫苏牵着马瘦弱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让她想要将紫苏拉回来。 可是……紫苏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要去找易苏,她又如何。能将她拉回来?又能以什么理由拉回来? 送走紫苏,凤轻歌回到寝殿,恰恰碰见粱硕,不由开口道:“皇上……找我?” “朕只是想来看看你!”粱硕有些不自然开口,随即拉过凤轻歌的手,温声道,“用过早膳没有?” “已经用过了!”凤轻歌点了点头,走进殿中,“对了。我将紫苏送出宫了!” 粱硕脚步一滞,白皙文弱的脸上一僵,随即捂着唇,重重地咳了起来。脸色苍白得厉害,似将肺都要咳出来般,咳嗽不止。 “怎么了?”凤轻歌见此不由忙伸手轻拍粱硕的背。“怎的咳得这么厉害?今日的脸色也似乎差了很多!” “咳咳咳!咳咳……”粱硕忽而握住凤轻歌的手腕,声音嘶哑开口,“咳咳咳……寞儿,咳咳……答应朕……咳咳咳咳!无论……咳咳咳!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文弱的脸上更显苍白,带着喘息开口,“不要离开朕,咳咳咳咳!……” “先别说这些!还是请太医看看!”凤轻歌皱眉道。 “咳咳咳咳!答应朕!咳咳咳咳……”粱硕更加大力的握紧了凤轻歌的手! 凤轻歌面上闪过一丝复杂,半响开口:“好!我答应你,不离开你!” 粱硕闻言似放心了般,面色微缓。 半个月后,粱国国力猛增,兵力逐渐增强,暂时成为四国之间,国力最强的国家,居于天凤国、夜离国、北延国之上。 “皇上,以现在天凤国将军纪江久病不起,朝局不稳的情况,皇上不如借着寞妃娘娘是前天凤国女帝的身份,乘此出兵推翻凤黎,并吞并天凤国,那时国力也必定大增。要攻打并吞并夜离国和北延国便也易如反掌了!”穿着一身官袍的已过不惑之年的老臣一手抚着胡须,一手将黑子搁在了棋盘上。 说话的,正是曾经前去天凤国亲自迎亲将秋寞郡主接到梁国的梁国丞相――李砚! 粱硕闻言,眼眸一闪,捂唇咳了咳,面色微微苍白,半响缓了面色:“丞相所言,朕也知晓,此事容朕再想想!”说着将一颗白子落在了黑子的上方。 “皇上可是顾忌到寞妃娘娘?”李砚闻言一抚胡须,直言不讳道。 “嗯!”粱硕执着棋子的手一顿。 “容老臣直言,若是皇上顾忌寞妃娘娘,不如下令让宫中禁言,将此事彻底瞒住寞妃娘娘。到梁国一统天下之时,天凤国早已灭亡,而皇上若再让娘娘怀上皇上的皇嗣,即便娘娘对皇上记恨,也只能接受!”李砚缓缓开口道,他身为一国丞相,如何都不能让皇上为了女子误了大事!而只要丽妃娘娘怀上的龙嗣能继承皇位,即便寞妃怀上了子嗣,对于他来说也无碍。 闻言粱硕白皙的脸上微凝:“当初她怀了夜离策的孩子,也可以为了天凤国不惜打掉自己的孩子,给夜离策下毒……” “当初天凤国还存在,且危机迫在眉睫,因而寞妃会为了天凤国打掉腹中的孩子。若是天凤国已亡,梁国统一了天下,寞妃便也不能做什么了!对于皇上而言,对寞妃隐瞒的越久,便越有利!”李砚说完,拢袖将黑子落下。 “咳咳咳咳!”粱硕看着棋盘上的棋局,捂唇轻咳,微微一叹,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中,“朕输了,便照爱卿说的做吧!” 李砚站起身,向粱硕深深作了一揖:“皇上英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九章 梁国末途 殿内响起水煮的沸腾的声音,凤轻歌拿起布包住水壶柄,提起煮沸的开水,由高至低地倒入紫砂壶中,再将壶盖盖住。(.) 粱硕看着娴熟地泡着茶的凤轻歌,温声开口:“寞儿似乎很喜欢喝茶!” “只是喜欢泡茶而已!”凤轻歌微微摇头,提起紫砂壶,拢起袖子倒入茶杯中,将泡好的茶递给粱硕,“泡茶的时候,闻着茶香,心情会很平静!” 凤轻歌抬起头,姣好面容透着一股宁静,额前的发丝轻垂下来,随着微风摆动。 粱硕看着凤轻歌微微出神,白皙的手伸向凤轻歌的面颊。 “怎么?” 凤轻歌疑惑不解的声音唤回了神智,粱硕白皙文弱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手撩过凤轻歌的发丝,有些不自然开口:“发丝乱了!” 凤轻歌一怔,耳边响起另一个声音,说着相同的话。敛下眼眸,微微抬手,将发丝别在了耳后:“嗯!” 粱硕端起茶杯,轻噙了一口,对凤轻歌温然一笑:“原来是州碧云!” “嗯!”凤轻歌捧起手中的紫砂杯,轻抿了一口,手指微微摩拭着紫纱杯身,“像州碧云这种绿茶,其实是不适合用紫砂壶泡的!” “既然如此,寞儿为何还要用紫砂壶泡?”粱硕文弱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凤轻歌清淡地扬起唇角,恬淡而宁静:“因为可以泡茶的茶壶和杯子被我落在一个地方了!” “若要茶壶和茶杯,朕让人送一套过来就行了!”粱硕闻言,淡淡一笑道。 凤轻歌摇了摇头。呷了一口茶,唇角因茶水泛了一丝光泽:“不用了!即便有新的茶具,也不是那一套,以后若我想要了。我会自己去取的!” 不等粱硕再度开口,凤轻歌转眸看向粱硕,忽而轻轻一叹。开口道:“紫苏走后,便没什么人能同我说体己话,不知天凤国如今怎么样了?” 闻言粱硕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温和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放下茶杯,温然开口:“很好!夜离国如今面临分裂的问题,无暇顾及他国。而北延国忙于赈灾,所以,天凤国国内并无危机!” “是么?”凤轻歌敛下眸,“那就好!” 粱硕看着凤轻歌,开口道:“寞儿。你若是想找人说体己话,可以找朕说的!” 闻言凤轻歌眼眸微闪,没有说话。 殿门忽响起了叩门声:“皇上,属下有急事要报!” 粱硕闻言向殿门望去,眸光微凝。转眸看向凤轻歌:“朕去看看便来!” “嗯!”凤轻歌淡淡点头,拿起茶杯噙了一口。 粱硕见此,站起身朝殿外走去。 “皇上,这几日凤黎忽然出兵帮助北延国赈灾,并且重修水闸。与北延国似乎有修好之意!”侍卫拱手道。 闻言粱硕面色微变,捂唇轻咳起来。 “皇上!”见此侍卫不由面露担忧。 “朕没事!”粱硕微微抬手,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道,“看来凤黎已经开始有了危机感!”眸光一凝,白皙文弱的脸上微沉。“抛开与北延国之间最大的矛盾,与北延国修好么......”看来凤黎比他想象中要不容易对付些。 凤轻歌的背微靠在殿门后,听着殿门外压低的声音,眼眸微闪,起身向桌案边走去。 片刻后,殿门被推开,粱硕走了进来,看着坐在桌案边,茗着茶,面色平静无异的凤轻歌,温声道:“朕有些事要与朝中的大臣商议,朕晚上会过来陪你一同用膳!” “嗯!”凤轻歌应声。 殿门“嘎吱”一响,殿内空荡得只剩凤轻歌一人,凤轻歌抬起头,唇角微挑。现在,才刚开始呢! 朝堂上 “皇上!天凤皇忽然与北延国结盟,正式与梁国开战,现在梁国与天凤国、北延国两国正面起了冲突,情况出乎意料,这样下去,对梁国十分不利啊!”一位大臣站出来,拱手道。 闻言粱硕眸中一沉,白皙的脸上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看向台下众臣:“此事朕已经知晓!不知各位爱卿有何对策?” “皇上!传闻天凤皇的义姐感情颇深,臣以为不如利用寞妃胁迫天凤皇凤黎退位!由假的前天凤皇凤轻歌登基,控制天凤国,再逐渐吞并!”一位大臣站出来道。 “此事不妥!”粱硕闻言眼眸一闪,开口道,“即便凤黎与寞妃感情再深,也不可能会为了寞妃退让皇位!” “是啊!皇上说得极是!” “的确,这天凤皇与寞妃娘娘感情再好,也不会为了寞妃娘娘退位的!” “……” 殿下大臣闻言不由纷纷和声道。 “皇上,臣听说当今的天凤皇原位临天帝与一位宫婢所生,后来流落民间被找回!皇上不妨利用舆论让天下百姓以及天凤国百官质疑天凤皇的身份。动摇天凤国的民心!”太常少卿王大人站出来,开口道,“而臣还听闻寞妃娘娘与天凤国绮罗郡主长得极为相似!皇上也不妨让寞妃娘娘就成为绮罗郡主,这样一来,推翻凤黎皇后,寞妃娘娘便可名正言顺登上天凤国皇位。” 微微一顿,接着开口道:“寞妃娘娘已嫁入梁国,成为皇上的妃子,寞妃娘娘想必也不会希望梁国覆亡,而愿意帮助皇上统一天下!” “统一天下”!抑扬顿挫的四个字,顿时让朝中大臣皆为奋然。梁国若是能统一天下,他们身为梁国的大臣,又是何等的尊荣啊! “皇上,臣以为王大人所言极是!”有大臣站出来立即附和道。 “皇上,臣也以为王大人所言对梁国极为有利!” “臣等也以为王大人所言极是!”大臣们见此形势纷纷站出来,附和道。 粱硕看着殿下站出来的大臣。眼中闪过阴色,脸色更加苍白,微喘着气沉声道:“当年绮罗郡主乃华阳公主与柳相私通所生,让寞妃假扮绮罗郡主登基不妥!” “皇上!绮罗郡主虽是华阳公主与柳相私通所生。但终归是天凤国皇室的血脉,除了天凤皇,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所以寞妃娘娘以绮罗郡主的身份继承皇位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啪!”殿上忽而一声重响。粱硕拍着御案站起身来,苍白的脸上写着冷意和阴沉。大殿下的众臣不由一惊,纷纷噤声。 “此事不妥!众臣不得再提起此事!否则重打一百大板!”粱硕冷声开口,“至于天凤国与北延国结盟之事!再派出二十万精兵,前去援助!另外命军器局大量制造炸药!退朝!”说完粱硕抛下殿下目目相觑的众臣甩袖离去。 粱硕走出大殿,便再也抑制不住地猛地捂唇咳了起来,脸色惨白似雪。 “皇上!”一旁的太监见此。不由面露急色,“奴才这就去找太医!” 粱硕见着太监急急匆匆地离开,扶着栏杆,身子因虚弱而不稳地向玉阶下走去:“咳咳咳!咳咳咳!” 一直到走下玉阶,粱硕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手抚着栏杆,靠着栏杆滑下身子坐了下来。手捂着唇,又是一阵撕裂般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拿开手,金黄的龙袍袖子上已沾满了鲜血,粱硕见此眼眸不由一深。 一块红色的帕子递到眼前:“用这帕子也不会弄脏了龙袍,而且红色的帕子即便染了血,也不会容易被人察觉!” 粱硕抬起头,看着拿着帕子的女子,不由一怔:“寞儿……” “不是在吃药么?怎么还会呕血?”凤轻歌将粱硕扶起来。将他身上的力量压在自己的身上,敛眸淡淡道,“今日上朝发生了什么事么?” 粱硕闻言身子微微一僵,握住凤轻歌的手,嘴角竭力地扯出一个温然的笑,嘶哑开口:“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旧疾发了而已!” “是么?”凤轻歌眼眸微闪。抚着粱硕向前走去,“这样走,别人就不容易发觉了!” “寞儿!”粱硕将身子靠在凤轻歌身上,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你不会离开朕的,是不是?” 凤轻歌闻言脚步一滞,半响应声:“嗯!”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秋末。殿外下起了久违的一场雨,被雨打落的秋叶落在地上,带着一股凄冷和萧索。 粱硕坐在御案前,看着御案上堆积的奏折,白皙瘦弱的手将奏折放下,身子僵直。殿外传来一阵阵宫婢太监凌乱的吵杂声和脚步声,粱硕手捂着唇,忍不住重重地咳了起来。 ――皇上!夜离国太后与天凤国和北延国同时结盟,出兵攻打梁国! ――皇上!东境边关来报,夜离国太后出兵攻打梁国东境,东境边关已经失守! ――北延国率领五十万大军进军梁国,已攻陷了五座城池! ――皇上!天凤国制造了一些奇怪的竹筒,那些竹筒发出像炸药一样的威力,我军还未接近敌军丝毫便阵亡! ――皇上!梁国现已为三国之敌,这样下去,梁国很有可能会亡啊! 粱硕苍白的唇角挑起一抹讽刺,他的梁国怎么会亡!他怎么可能输! 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侍卫走进去,在粱硕面前跪下:“皇上,天凤国、北延国、夜离国派出的一百多万大军已经快攻进皇城了,还请皇上早些离开皇城,暂时躲避吧!” “躲?躲到哪里去?朕身为梁国的皇帝,你叫朕躲到哪里去!”粱硕面色苍白地沙哑开口,惨白的脸上带着冷意,捂着唇的手上,已沾满了鲜血。 “皇上!不管如何,保住命才重要,才有机会卷土重来!”侍卫言辞恳切。 粱硕怔怔地看着手心咳出的鲜血,恍若未闻。 ――用这帕子也不会弄脏了龙袍,而且红色的帕子即便染了血,也不会容易被察觉! 干净的左手未闻颤抖着伸入袖中,掏出一块红色帕子,握住帕子的手紧了紧。粱硕面色一白,忍不住又是重重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逃出京城,誓死守住皇城,抵御敌军,若有发现逃出京城者!”微喘了一口气,冷声道,“杀无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章 封后大典之夜 布满乌云的天空渐渐下起小雨,空气中带了一股冷凉刺骨之意。(.无弹窗广告)大殿笼罩在一片乌蒙之中,宫婢、太监纷纷抱着包袱,勾着腰向宫门疾走,显然是想要偷偷逃离皇宫。 一个宫婢不小心跌倒在水洼中,包袱中的首饰全都掉了下来,宫婢见此不由慌慌忙忙地将首饰重新捡回包袱中。 “怎么跌倒了?快点!”见此走在前面的太监不由走回来道。 宫婢抬起头,有些不安:“我们真的要逃吗?私自逃出皇宫可是大罪啊!” “现在你还担心这个?天凤国、北延股、夜离国的大军就快要攻进皇城了!那可是一百多万大军啊!不逃能怎么办?昨儿个御膳房、浣衣局的十几个宫婢太监都逃了,咱们还能留在宫中等死吗?”太监指着另一头大殿长廊下抱着包裹偷偷摸摸的宫婢和太监,“你看他们都不是再逃吗?” 闻言宫婢这才捡起包袱跟着太监向宫外逃去。 粱硕穿着一身龙袍,看着太监和宫婢逃走的身影从长廊后走出,身子踉跄着步入冷寒的雨水中,脸色苍白的好似水泡得发白了般,干裂苍白的唇被雨水打湿。紧了紧手中握着的红色帕子,一跪在地上,低下头忍不住重重地咳了起来。鲜红的血落在水洼中,逐渐晕开成红色。 粱硕抬起头看向乌蒙的天空,梁国……真的要亡在他手中了吗? 铮铮的琴声从大殿中传出,犹如缓缓飘落的秋叶般,透着一股凄凉和终结之意。大殿内的香炉焚起了熏香。弥漫着一股幽香。 殿门“嘎吱”一声被缓缓推开,粱硕被水泡得发白的手抚着殿门跨了进来,浑身被雨淋湿,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文弱的脸上神采,眼神落在了桌案边素手抚着琴,一身宫装的凤轻歌身上。却是忍不住捂住唇。重重地咳起来。 琴声戛然而止,凤轻歌抬起头看着脸色苍白,重重咳嗽的粱硕,眼中微闪,轻轻开口:“为何不带伞?” “忘了!”粱硕缓了咳嗽,走进内殿,沙哑开口。“方才弹得是什么曲子?” “镇魂曲!”凤轻歌纤细的指尖轻抚过琴弦,淡淡开口,“为战死的士兵所弹的曲子,不论是天凤国的士兵、还是夜离国或是北延国的,亦或是……梁国的!” “寞儿你早就知道了?”粱硕脸色更加苍白。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声音嘶哑。 “嗯!或者说,我有参与!”凤轻歌站起身。 “为什么?” “当初离开夜离国后,我去了天凤国,遇见了步凌寒!”凤轻歌抬起头看向粱硕,“你知道我是凤轻歌,知道曾为王夫的楼君煜是夜离策,不惜派出那么多人潜伏天凤国和夜离国查探消息,应该知道步凌寒是谁?” 粱硕的孱弱消瘦的身子微微一颤。 “她告诉我。当初围截她与傅秦翊的虽有三方人,但要致她与傅秦翊于死地的,却只有两方人!”凤轻歌缓步向粱硕走了过去,“你查探清夜离策身边的暗卫所穿的服饰,却不知,夜离策身边的暗卫从来不会用箭。只习惯于近身暗杀搏斗。你杀了傅秦翊,竟然只是为了将傅秦翊的死嫁祸给夜离策,激起我对夜离策的恨意?” “无论是欺骗,还是傅秦翊以及天工府那些人的死,或是企图吞并天凤国的野心,粱硕……无论是哪一件,都足够让我这么做,其实我做的,也不过是当初对夜离策所做的事当中的其中一件而已!”既然炸药是她制造出来的,也只能由她制造出比炸药更为有力的火筒才能对炸药相抗衡。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粱硕身子一个踉跄,面如死灰,“夜离策同样欺骗和利用过你,为何你却对他仍然有情?” “或许我也不明白!”凤轻歌敛下眸,为何夜离策那样欺骗她,利用她,甚至没有说过几句真话,她却仍然喜欢上夜离策,但是…… “夜离策或许的确欺骗过我,也的确利用过我,甚至还想灭了我一心想要守护的天凤国。[]但是……迄今为止,他却没有真正对天凤国下手!” “当初在他还是楼君煜时,对我的以死相护虽然可能是别有目的。”凤轻歌眼眸微凝,“可是,所谓以死相护,便是用自己的命来护的。若是死了,便什么都没了!即便夜离策他再能运筹帷幄,又如何能确保每一次都能活下来?”低下眸,微微抚着胳膊上露出的红色藤蔓,甚至将自己的命和她系在了一起时,还说拿下她的首级者,赏黄金万两那样的话!夜离策那个……大骗子! “更重要的是……喜欢便是喜欢上了,没有任何原因和理由!也不受任何控制,由不得自己!”凤轻歌缓缓开口,只是,直到今天她才敢承认,她再次喜欢上那个骗了她,伤害她最深的人! 凤轻歌伸手脱掉繁琐的宫装,露出里面的一身素白的衣裙。摘下头上的金钗和珠花,发丝披散下来,落在背后。皓腕轻抬,将黑色的长发用一根白净无瑕白玉簪绾住。 粱硕见此,意识到什么,蓦地抓住凤轻歌的手腕:“寞儿,你答应过朕不会离开朕的!” “诚如你骗我那样,我也骗你一次,现在你我之间已经两清!”凤轻歌挣开粱硕的手,“而我与夜离策之间还有未算清的帐要去算清!”说完凤轻歌提起裙边,向殿门走去。 “寞儿,朕不会就这样让你轻易离开的!”粱硕沙哑冷然的声音方落下,一批侍卫被堵在了殿门口,将凤轻歌拦在了殿内。 凤轻歌转过头:“你以为你能拦住我么?” 一个黑影仿若鬼魅般蓦然而至,殿门前一排侍卫犹如树木般倒了下去。一片浓雾忽而挡住了视线,在睁开时凤轻歌与黑影已消失无踪。 粱硕脸色一白。跪在了地上:“寞儿!!寞儿——” 凤轻歌拿着火折子,摸索着石壁,向密道前面走去。见着前方的分岔口,脚步一顿。从袖中拿出地图。 听闻莫栖尘对夜离皇宫派了重兵把守,仅凭穆风一人进去,还有可能。但若要带着她潜进皇宫去找夜离策,便极为不易了。也幸好,她刚进夜离国便遇上了锦澜,给了她这张通往夜离皇宫的密道地图。她进夜离皇宫才容易许多,避免了这诸多麻烦!只不过她在路上耽搁了几日,现在约莫莫栖尘的封后大典都已经结束了! 凤轻歌收起地图,向右边走去。 凤轻歌踩着石阶上去。推了推头顶的木板,眸光一凝,通往夜离皇宫的出口应该在这里了! 摸了摸木板,正欲将木板推开,头顶忽传来一个声音。 “策。今夜是你我正式成为夫妻的日子,从今夜起,我就是你的皇后,你唯一的妻子了!你心中可还有凤轻歌?” 凤轻歌手不由一滞,这声音……是莫栖尘? “朕早已下旨得凤轻歌首级者赏黄金万两,你以为呢?”夜离策凉薄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栖尘,你该知道,朕向来不会对背叛朕的人留情。更何况,是要杀朕的人!” “可你先前,不是眼睁睁看着她为粱硕盗取消息,与粱硕勾结,还心甘情愿喝下她给你下的毒,甚至以至于被粱硕抓到梁国么?” 夜离策的声音依旧淡淡:“不这么做。又如何能让粱硕暴露自己的野心,打破天凤国与梁国之间的联盟呢?” 凤轻歌浑身一震,微白的脸上写着震惊。 “策是故意落入粱硕手中的?”莫栖尘诧异开口,随即声音带着怜惜之意恨声道,“可策为此被凤轻歌那个女人鞭打至此,还在脸上留了疤痕未免也太不值了!” “你在心疼朕?”夜离策的沙哑的声音忽而带了几分邪魅。 “怎么会不心疼呢!”莫栖尘话音方落,便传来一声轻吟,以及夜离策的一声闷哼,紧接着上面响起了一阵衣服窸窣声和床板“吱呀”声。 “策~”莫栖尘的声音带了几丝妩媚。 凤轻歌坐在石阶上,捏紧了手心,半响又松开。扯了扯嘴角,这隔音效果……还真是差呢! “皇后娘娘!属下有要事禀报!”忽一个声音响起。 “何事?”莫栖尘的声音透着一股被人打断的不满。 “浣溪殿走火了!” “什么?”莫栖尘语气中明显带了恼怒,“你们怎么看守皇宫的?” 夜离策沙哑的声音带了丝慵懒:“还是先去看看再说!毕竟今夜还很长,不急!” “嗯!”莫栖尘的怒意似被夜离策抚平。 紧接着殿门被关上,一阵衣服窸窣声之后,大殿中陷入平静中。 凤轻歌一把推开木板,从里面爬了出来,看着打开的床板,不由撇了撇嘴,她方才果然是在床榻下面! “你怎么来了?”夜离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 凤轻歌抬起头,便见夜离策披散着发丝,手执着茶杯,原本完美无瑕的面容上添了一道伤疤从额角,划过整张脸,一直到下巴。一身华丽的衣袍半敞,露出胸前狰狞的疤痕。清冷之中带着一股妖娆与野性。 凤轻歌看见夜离策脸上的疤痕微微一怔,敛下眸子,随即朝夜离策一挑唇角:“想着我们之间还有账没算清,所以来了。不过,打扰你们的好事,倒真不好意思了!” 夜离策放下茶杯,站起身,向凤轻歌走了过去,白皙的手指轻抬起凤轻歌的下巴:“浣溪殿的火是你命人放的?” 凤轻歌被迫后退:“本以为你会被人逼迫,不过看起来你倒是很享受。”早知是如此,她也不用让穆风冒险进宫去放火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一章 但你来,我却很高兴 “你不该来!”夜离策看着她,沙哑开口。 “我该不该来不用你说!不过我似乎真的来错了!”凤轻歌挥开夜离策的手,“你早就知道粱硕的野心,所以才故意落入粱硕的手中,只为让暴露粱硕的野心?” “你果然是听到了的!”夜离策黑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微微摇头,“我虽早知道粱硕的野心,但莫栖尘与粱硕合作,我失去内力却是在意料之外的。” 凤轻歌微微一怔,淡淡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我之间的账也算了清了!至于我体内的相思缠,我会找阙央解除!”说完转身向床板走去。 手腕蓦地被人握住,凤轻歌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带入怀中。夜离策一手搂住她的腰,抬起她的面颊:“可是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还有很多账没有算清,需要好好算算!” “放开我!”凤轻歌一惊,不由挣扎道,“夜离策,你放开――” 话未说完,唇蓦地被另一张温热的唇堵住,凤轻歌不由瞪大了眼。 “惊动了外面的侍卫,要出去就不容易了!”夜离策微微退离她的唇,深邃的黑眸中带着一丝流动的波光。 凤轻歌挣扎不脱,不由微恼,压低了声音道:“夜离策!你放开我!”丫的,失去了内力了还这么大力气! 夜离策伸出手指按在她的唇上,止住了她恼怒地嚷嚷声,圆滑的指腹摩拭着她的唇,低哑开:“凤轻歌。你不该来,但你来,我却很高兴!” 凤轻歌看着他包含着她所不明白的情绪的深黑眸子,不由一怔。撇过头淡淡开口:“我搅了你的好事。你会觉得高兴?” 夜离策闻言唇角轻勾:“的确是搅了好事!” 凤轻歌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猛地推开夜离策:“你不是说夜还很长,不急么?等莫栖尘回来,你们再继续便是!我就不奉陪了!” 夜离策拉住凤轻歌,黑眸中透了一丝笑意,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她的手心。(.) 凤轻歌摊开手,看着手中黑色的药丸不由一愣:“这个是……” “是毒药!”夜离策低声开口,“本来打算从莫栖尘手中得到恢复内力的解药的!” “所以方才你是为了有机会给莫栖尘下毒才在床上那啥那啥的吗?”凤轻歌不由道,脑中想起她在床板下的呻吟声。莫名地涌起一股恼意,指着床道,“当然要是你愿意的话。顺便还可以春宵一夜什么的!” 闻言夜离策低沉的笑从喉间溢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掰过她的脸:“今夜恐怕没时间春宵一夜!不过,凤轻歌,你是不是该赔偿呢?”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因带着疤痕而透着一股邪魅与野性,近在咫尺的脸,不由身子一缩,有些不自然撇开脸道:“那……你不是要等莫栖尘回来了,然后再下毒获取解药?” 夜离策忽而黑眸一凝瞥向殿门,眸光一闪,松开凤轻歌。沙哑的声音带了丝无奈:“计划已经不得不提前了!” “还有什么计划?” 话音方落,殿门被推开,莫栖尘一身凤袍沾了灰尘,发丝有些凌乱,显得有些狼狈。看见殿内的凤轻歌。细长的丹凤眼中露出阴色:“凤轻歌!原来是你放的火!”莫栖尘眼中露出杀意,冷声道。“来人!给本宫把她抓起来!” “是!”殿外的侍卫听到命令皆是涌了进来。 凤轻歌见此不由心上一紧,抽出腰间的匕首,露出防备之色。 拿着匕首的手蓦地被一直白皙修长的手按住:“你打算就拿着这把匕首和他们打么?” “?”不能打也得打啊! “策!你不是说对那个女人早已经没有情了吗?”莫栖尘见此,脸上露出阴霾之色。 夜离策抬头看向莫栖尘,漫不经心开口:“朕何时说过?” “你骗我?”莫栖尘面色难看。(.) “所以说男人的话也不要轻易相信啊!”凤轻歌摊了摊手道。 “你闭嘴!”莫栖尘冲凤轻歌一吼,脸上露出恨色,“本宫杀了你就不会碍事了!” 话音一落,冲进殿内的侍卫抽出刀向凤轻歌挥去。 夜离策目光一凝,按下凤轻歌的头,凤轻歌忍不住惊叫一声,险险地避过刀锋。抬起头又是一把刀劈了过来。夜离策眸光一凝,将凤轻歌一拉,反手拧住那侍卫的手腕。 那侍卫却是一转手,便挣脱了夜离策的手,侧过刀刃砍了过来。夜离策不由一拉凤轻歌连退了几步。 “怎么会这样?”凤轻歌不由急道。 “我内力尽失,又伤了筋骨,所以不及普通习武男子的力道一半!”夜离策沙哑开口解释。 凤轻歌正对准一个侍卫的下身,闻言使劲全身力气狠狠一踢,抓狂道:“所以说,你都还没恢复内力,就不要惹怒莫栖尘啊!” “啊――”随之响起侍卫痛叫声。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后的人攻进来了!”忽一个侍卫急急匆匆赶来禀报道。 闻言莫栖尘面色一变,抓起那侍卫的衣襟:“你说什么?” 夜离策薄唇轻勾:“援兵到了!” 莫栖尘一把夺过身旁侍卫手中的剑,乘着夜离策躲避之际,将凤轻歌一把按在了地上,拿着手中的剑架在凤轻歌的脖子上,阴狠开口:“策!你要是不想她死的话就不许动!” 夜离策看着被莫栖尘按在地上脖子上划出血痕的凤轻歌,眼中划过一丝冷光,躲避的身子一滞,随即被侍卫制住。 “夜离策!”凤轻歌见此不由心中一紧。 莫栖尘见夜离策被制住,红艳的唇角挑起,转眸看向凤轻歌:“你还是应该担心自己比较好!”说着莫栖尘双手握住剑柄。剑尖对准凤轻歌的胸膛抬起,猛地向凤轻歌刺去,“本宫就算是死,也要先拉着你陪葬!!”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莫栖尘刺向凤轻歌的剑蓦地一顿。睁大了眼,缓缓地低头看向自己胸膛的箭,唇角溢出了鲜血,狰狞的脸上露出不甘,握住手中的剑继续向凤轻歌刺去,嘶叫出声:“策!!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甘心!不甘心呐――” 头顶有什么穿破砖瓦,刺入了莫栖尘的头顶,鲜红的血顺着头顶的流了下来,染红了绝美的脸。手中的剑伴随着莫栖尘的身体“嘭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凤轻歌愣愣地看着趴在她身上死不瞑目的莫栖尘。身子僵硬,那双的细长凤眸,死死地盯着她。似要将她一同拉入地狱般,充满着憎恨,让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黑刃握着弓箭跪在夜离策面前,身后的暗卫很快地扫清了莫栖尘的人。 “主子!”一个黑色的身影自屋顶落下,穆风看着凤轻歌呆滞的目光,冷眸中闪过一丝懊悔。是他太急了! 身上莫栖尘的尸体被人移开,一只白皙温热的手将她拉起,夜离策将她带入怀中,伸手盖住了她的眼脸:“不要想太多!” 凤轻歌回过神来。拉下夜离策的手,摇了摇头:“我没想什么!”眼睛瞥向地上的莫栖尘,敛下了眸子,只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都来不及去反应!莫栖尘就这样死了...... 夜离策见此略微放心。看向黑刃:“情况怎么样了?” “回皇上。尘妃娘娘的人已全部除去擒获,一行已率兵抓捕参与逆谋的朝廷大臣。太后随后入宫!”黑刃低头拱手道。 “嗯!”夜离策点头,“传旨下去,所有大臣立即迁回京城,务必在三日之内,整顿好后宫与朝廷上下!” “是!”黑刃瞥向地上莫栖尘的尸体,“启禀皇上,尘妃娘娘的尸身该如何处置?” 闻言夜离策看向地上的莫栖尘,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弯下身,伸手合上了莫栖尘的眼睛,随即站起身,沙哑而淡淡开口:“葬了吧!” 时年九月,夜离国国君夜离策平定反叛之乱,整顿朝中上下,解决了分裂之危,国家再次得到巩固,恢复平定。与此同时,天凤、夜离、北延三国联盟一共派出一百多万大军攻进梁国京城,不久梁国国君粱硕因病猝死,梁国宫门大破,由此灭亡,结束了三百多年的统治。而天凤国、北延国、夜离国也开始了对梁国的分割以及纷争。 管家看着穿着一身官袍踏进府邸的易苏,不由上前:“大人,你回来了!” “嗯!今日可有紫苏的消息?”易苏顿住脚步,温润开口。 “没有!”管家摇了摇头,“不过有个小孩送来了一样东西,说要交给大人”说着将手中的丝帕递给易苏,”这东西……老奴怕是紫苏姑娘的东西,所以不敢怠慢……” 易苏看着管家手中的紫色丝帕包裹下的东西,不由一怔,伸出手接过丝帕缓缓打开。 紫苏的丝帕下,包裹着一只竹制的姻缘签和一缕用红色的线绑住的发丝,易苏不由轻喃出声:“紫儿……” 拿起帕上的竹签和发丝,看见丝帕上露出的字,不由浑身一震,僵在原地。一阵清冷的风吹起,紫色的丝帕被卷起飘落在地上,帕上用血书写着一句话:系君一身心,愧负君一生。奈何姻缘浅,君莫等白头…… 凤轻歌望着久违的凤吟殿,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正欲走进去,身后便传来了太后的声音:“哀家想和你谈谈!” 凤轻歌脚步一顿,转过身:“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在这里呆很长时间!” “哀家要说的不是这个!”太后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看向凤轻歌,“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出奇地夜离国的太后自发生那么多事以来,第一次对她自称了“我”。凤轻歌转过身走进凤吟殿:“进来再说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二章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凤轻歌看着锦澜替她关上殿门走了出去,转过身,淡淡开口:“有什么事就说吧!” 太后坐在雕花木椅上似欲言又止,端庄的脸上出奇地带了些局促,半响看向凤轻歌开口道:“你父亲……可是叫秋延生?” 凤轻歌一怔,脸上带了诧异:“你如何会知道?或者说你认识我父亲?” 太后听秋寞如此说,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不由一颤,手指紧紧地扣住木椅扶手,她真是她女儿!她和延生的女儿啊! 迎上凤轻歌疑惑的目光,太后按压住心底的激动,声音有些不自然:“我以前的确认识你爸爸!应该算是……你爸爸的朋友!” 凤轻歌没想到夜离策的母亲与她的父亲还有这一层关系:“我爸爸的朋友?”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没见过爸爸有这样一个朋友! “嗯!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就认识了!”太后艰涩开口,眼中透了些异样情绪,“你爸爸他……还好吗?” “死了!”凤轻歌声音有些轻飘。(.好看的小说) 太后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凤轻歌:“死了?” “病死的!父亲病逝后,机缘巧合之下就穿越到这里了!”凤轻歌轻轻开口,抬眸看着太后凤反映,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你似乎和我父亲很是相熟?” “我与你父亲他……相识很久了!”太后收拾了情绪,又道,“那你母亲呢?她……” 当初她与延生吵架。一气之下,收拾了东西,拖着箱子打算回娘家暂住。在回娘家之前忍不住去了她与延生的初次相遇的暮湖,结果就不小心掉入了暮湖来到这个世界的。醒来时。她摸清了情况才知道她应该是进入了夜离国皇帝其中一个妃子的身体之中,却不清楚在她来这个世界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更是不知道。那边的“她”还是不是活着! 凤轻歌敛下眸,沉默不言,一直到太后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才缓缓开口:“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和爸爸!从那一天以后,我也再也没有见过她!可那时的我始终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等她回来问清楚她为什么要离开我和爸爸!只是现在即便她回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见不到她了,爸爸也更是再也不能见到她了!” “寞儿我……”太后正欲站起身。 凤轻歌抬起头,淡淡开口:“现在你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我该说的。不该说的,多说的,也都已经说了!如果太后没有什么疑问了,就请自便吧!” 闻言太后身子一僵,脸上露出黯然和愧疚之色,的确,自寞儿六岁后她便不在她身边,以前为了阻拦她与策儿在一起,对寞儿做过那些事。现在的她没有资格认寞儿这个女儿!更何况,她在这个世界有了策儿,又有了昂儿,她背叛了延生,又如何能去面对……面对眼前这个被她险些亲手杀死的女儿! 即便凤轻歌已经下了逐客令,太后仍然僵坐在椅子上。半响恳切地看着凤轻歌,开口道:“我知道我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无论你如何怨我,都没有关系,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你能留在策儿身边!”她想要补偿!她被复国和仇恨蒙蔽了双眼,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了!虽然策儿与寞儿都是她的孩子,但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既然策儿与寞儿互相喜欢,她自然也希望她的两个孩子能幸福! 凤轻歌看着第一次向她低下头的太后,淡淡开口:“能伤害我的,只能是我在乎的人!显然你不是!至于你所说的,留在夜离策身边……”凤轻歌目光微凝,正欲开口,殿门蓦地被人推开。 夜离策穿着一袭银白色的衣袍,面色淡淡如常地走进凤吟殿,握住凤轻歌的手腕,声音沙哑而清淡:“阙央来了,你同我一起去!”说完已是留下太后一人呆在寝殿,拉着凤轻歌离开。 一直到走出寝殿一段距离后,凤轻歌才从夜离策出现的惊诧中回过神来,任由夜离策握住她的手腕,转过头面色有些纠结:“方才我与你母亲的谈话从头到尾你都听到了?” “差不多!”夜离策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异色。(.) “差不多是指知道了多少?”凤轻歌忍不住蹙眉试探道。 夜离策脚步一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云淡风轻开口:“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凤轻歌,知道你和母后来自同一个地方,知道你真正的父亲与母后认识(可能,还有更深的关系,但这个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但是是不属于这里任何一国的地方……”夜离策深黑的眸子一闪,“或许还不属于这个世界!” 凤轻歌每听夜离策说一条,心就紧一分,眉头也跟着皱紧一分。拿下夜离策摸着她头顶的手,忍不住道:“你不惊讶,不奇怪么?” 夜离策深黑的眸子看着凤轻歌,流溢过淡淡的光波,薄唇轻勾:“我很早便知道到母后不是这里的人,而至于你,一个人即便失忆,也不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改变,突然从一个不谙世事,骄纵蛮横的小姑娘,变得谙熟世事,具有城府和谋略。” 凤轻歌这才想到,的确,她与真正的凤轻歌比较起来,有太大的差别。只是一直没有人再说起,而她也渐渐将自己融入了凤轻歌这个身份中,又发生如此多的变故,她才忽略了这个问题! 夜离策定定地看着凤轻歌,声音清淡却语出惊人:“比起秋寞,我还是更喜欢凤轻歌这个名字!” 一阵凉凉的秋风吹起,吹乱了凤轻歌发丝。凤轻歌愣愣地看着夜离策,有些风中凌乱:“你怎么会知道?”她叫秋寞...... 说完,凤轻歌便因为寒冷入骨的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下头这才意识到自己本就是因为冷才回的寝殿,后来遇上太后,就忘了加衣服,以至于现在被夜离策拉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是比较单薄。 吸了吸鼻子,正欲将漫天飞舞的发丝抓回,望着夜离策再度欲问出心中的疑惑。身子便蓦地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夜离策拥住凤轻歌,在凤轻歌窘迫地准备挣扎间,很是自然地开口:“这样比较暖和!” 凤轻歌闻言蓦地停止了矫情地挣扎,脸颊有些发烧了起来,更是窘了。 伸手撩开凤轻歌眼前的发丝:“还记得当初在北延国边境的雪山上,你中毒失忆的事吗?” 凤轻歌点了点头,有些不明所以。 夜离策缓缓开口解释:“当初你失忆的时候。说你自己叫秋寞,看样子也并不像撒谎的样子。而且嘴里碎碎念念一些古怪的东西,有些和不经意听到母后自言自语时说的一样,那个时候,便更加确凿了你不是真正的凤轻歌的猜测。再联系之前你在花满楼听了那个《倚天屠龙记》的故事后。便突然有些激动的要见母后的事,便隐约觉察到,或许,你与母后之间有些关系了!” 凤轻歌忍不住抚了抚额头,看这样子,还是她自个跑到他面前说她是秋寞的! 忽而想起方才夜离策既然在殿门外从头到尾听到了她与太后的谈话,为何恰恰在她要回答太后关于她会不会留在他身边的问题时,推门进来,打断了她? 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夜离策深黑的眸子:“方才为何选择那个时候推门进来?” 夜离策眼眸微闪,淡淡开口:“觉得谈得够久了,便进去了!”似乎并不想纠结这个问题般,夜离策揽着怀中的凤轻歌便向前走去。 “你不想知道我的回答么?”凤轻歌拉住夜离策。 夜离策握住凤轻歌拉着他衣襟的手:“只要你此刻在我身边,我能像这样握住你的手便好,所以你的答复是如何。我不想知道!”黑眸微闪,又补充道,“至少现在不想!” 凤轻歌闻言眼中闪过复杂,却是伸手捧住了夜离策那张添了一长条疤痕的面容,敛下眸,唇角轻掀,轻声开口:“可是怎么办?夜离策!我最终还是……还是喜欢上你!就像胳膊上那些红色的藤蔓一样,缠绕不休!夜离策,你呢?你有喜欢我吗?” 萧瑟的秋风再度吹起,将红色的秋叶纷纷吹落飘扬。夜离策看着凤轻歌,黑眸变得幽深,搂着凤轻歌腰肢的一只手移到她的脑后,薄唇贴在她的耳侧,低哑开口:“凤轻歌!我不喜欢你!” 凤轻歌身子一僵,欲退后一步,却是被牢牢禁锢在怀中,低哑的声音带着深沉情感的叹息再度在耳边响起:“我只是……爱你!” 凤轻歌只想着夜离策能说上一句“我也喜欢你”,却没想到会换来夜离策的那样深厚的一句“我爱你”,被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夜离策轻笑出声,唇角染上了笑意,俯身欺上了呆呆愣愣的人儿的红唇上,辗转反侧,攻城略地。随着吻的加深,眼眸逐渐变得深邃炙热。 良久,当夜离策放开凤轻歌时,凤轻歌已是面红如潮,眉梢含了春情。凤轻歌忽而想到一个问题,一本正经地开始跟他噼里啪啦算起账来:“夜离策,话说回来,你还是楼君煜的时候,我就跟你告白过一次,而那一次你含含糊糊说什么,你站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只要我转身便可!却没真正说喜欢我,总的来说我还是吃亏了!还有,你到底是啥时候喜欢上我的?还有,之前你还是楼君煜的时候,难道都是甜言蜜语,没一句真话?还有……唔唔……” 红唇再次被堵上,停止了喋喋不休的声音,直到凤轻歌唇被吻得有些红肿,喘不过气来,夜离策才再次松开她,将额头贴着她的,黑眸中氤氲着迷蒙,低哑开口:“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话音落下,炙热的唇也随之覆上了她的唇。 凤轻歌嘴角轻轻咧开,闭上了眼睛,将一切的恩怨,一切的是非,一切的顾忌抛在了脑后,默默地承受并回应着他浓烈炙热的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三章 想给你自由 “好了!三日之后,你体内的内力便会渐渐恢复!”阙央收起银针,一手探向摸夜离策胸膛,看着还残留的纵横交错的鞭痕,摸了摸,另一只手摸着下巴幸灾乐祸的摇头道,“啧啧啧!粱硕下手可真狠!” 夜离策凉凉地扫了过他的手,拉起衣衫,淡淡开口:“不过是几条疤痕而已!” “那脸上的呢?你不怕凤轻歌嫌弃?”阙央挑了挑眉,话中明显带着算计,唇角一挑,邪气尽现,“小策子,虽然凤轻歌被相思缠反噬,表示着心中有你,但毕竟没有你深。而天凤国与夜离国也总有一天只会有一个存于这世上,统一天下。保不准那时她再看见你这张脸,就更加嫌弃你了跟别人跑了……” 夜离策打断阙央:“你说如此多废话,不过是想要说这疤痕你能去掉,但是需要条件交换?” 阙央见他如此上道,妖娆一笑,拊掌道:“不愧是小策子,也不枉我特意进宫为你医治!” 夜离策半倚在床榻上,薄唇轻勾,淡淡道:“你肯进宫也不过是为了朕一坛轻狂酒而已!” 阙央随手拿起桌案上的酒壶,坐在床上,饮了一口,双手枕在脑后,魅眼轻转:“谁叫你自做了皇帝后便不再酿一壶酒!如今天下清酌公子所酿之酒皆被寻购一空,得之者视为家珍,不肯售出一壶。纵使握有千金,想喝都难了!” “十几日前,你不是从几个州官手中诓去两坛梨花酿么?” 阙央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唇角一扬:“两坛梨花酿又岂是够的!”阙央一凑近夜离策。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端量着他脸上的疤痕,越发地凑近夜离策的脸,伸出手沿着夜离策脸上的疤痕。一直摸了下来,魅眸带着几分迷离,“小策子。我替你去掉脸上这碍眼的疤痕,你管我一辈子的――” “哐当”一声响起打断了阙央的话,两人都不由往声源处看去。凤轻歌忙弯下身捡着地上的水盆,语无伦次道:“一时失手而已,不用理我,啊!你们……那个,继续!”“管我一辈子”噗!不管是动作。[]还是话,都很基情啊! 夜离策见此眉头略微皱了下。 阙央看着自己与夜离策的姿势,又看着衣襟半敞露出胸膛的夜离策,眼中划过一丝兴味。扳回夜离策的脸,唇角邪魅一挑:“小策子。来!我们继续!” 夜离策眸光一凛,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凉之气。 “阙,你这般模样真的是成了断袖么?”一个婉然的声音幽幽响起。 阙央看见为伊蓦地一跃而起:“伊丫头!” 为伊站在殿门口,看着阙央,面露伤然:“难怪你最近都不愿意碰我,避我如蛇蚁,阙,你要是成了断袖,可以告诉我!何必如此!又何必欺瞒我?”为伊似不欲再见到他。转过身,“你们要继续便继续吧!”说着便走出了殿门。 阙央青筋暴跳,直接跃下床追去:“继续个毛线!”天晓得,要不是发现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会克制自己当和尚,甚至碰都不敢碰这丫头!她倒好。直接给他断定成断袖了!她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了,还要他怎么向她证明他一直都是直的,没有弯!难道孕妇怀了孕都喜欢这般胡思乱想?不对,当初他压根就不该把他的伊丫头留在花满楼,以至于他一手栽培的一朵小白花就这么给污染了! 凤轻歌看着正要追出殿门的阙央,抓准时机一把抱住他的腿:“阙央,你刚才说能够治好夜离策的脸?” 阙央死劲地搬着脚,一挑眉道:“我没说过!” 凤轻歌更紧地抱住阙央的腿:“我听到了!你休要狡辩!而且我还听到为伊刚才走的时候喃喃地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阙央拖着腿,妖娆邪魅的脸上难得地露出急色。 凤轻歌哼了哼,仍是抱着阙央的腿:“治脸!” 一个药瓶落在凤轻歌身上:“暂时用这个每日涂抹一次!快说!” 凤轻歌得逞地一挑嘴角,松开阙央的腿,捡起药瓶:“她说,她要回去收拾东西离家出走!” 话音刚落,阙央已是一阵风般地旋了出去。 凤轻歌拿着药瓶,站起身向夜离策床榻边走去。对夜离策晃了晃手中的药瓶:“这样药到手――” 话音未落,身子蓦地跌入一个怀抱,凤轻歌不由一愣,半响夜离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后不要抱阙央的腿了!” 凤轻歌闻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还不是刚好看那个时机要药正合适,乘此机会从他那里要的药,总比你一辈子给那家伙酿酒好!”说着凤轻歌忽意识到什么,不由笑道,“夜离策,你可是在吃醋?” “的确是醋了!很酸!”夜离策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黑眸中透着的柔意,几乎要让她沉溺其中,直到温热的鼻息萦绕在脸上,薄唇离自己的唇只有一个指头宽的距离,声音低哑而诱惑,“你要尝尝吗?” 凤轻歌脸颊一热,猛地退后一步,掩饰着“砰砰”直跳的心,忙打开药瓶:“先擦药!” 凤轻歌努力克制着,极为认真地为夜离策涂抹着药,一副势必做到心无旁骛的模样。好不容易涂完了脸上,掀开夜离策的衣襟,坚实的胸膛因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而添了几分野性和性感。目光移至平滑而有力的小腹,凤轻歌忍不住咽了口水。 “好看吗?” 凤轻歌回过神猛地抬头对上夜离策含着笑意的眸子,一把将夜离策的衣襟拉紧,结结巴巴道:“一……一般……般般!”禁不住夜离策那样的眼神,凤轻歌撇过眸道,“阙央药给的不多,胸前的疤痕就先放着!” “嗯!”夜离策倒是不再逗她。 “对了,阙央说你的内力还有多久能恢复?”凤轻歌开口问道。 “快则五天,慢则一个月!”夜离策忽而转言道,“将手伸出来!” “做什么?”凤轻歌面露疑惑,但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夜离策拉开她的衣袖,看着她胳膊上越来越多的红色藤蔓,眼眸微深。 “呵呵,好像又多了些呢!”凤轻歌看着胳膊上的藤蔓,半开玩笑道,“这样说来,是不是说明我更喜欢你一些了?” 夜离策没有答话,只是拿出一只匕首,挽起袖子,划开自己的胳膊。胳膊上瞬间犹如绽放的鲜红的花般,流出血来,顺着胳膊流淌下来。随即握住凤轻歌的手腕,在手腕处划出一条口子。将自己手腕的伤口覆在了她的手腕上。 体内似有什么在涌动一般,凤轻歌看着夜离策渐渐起了红色蔓藤的胳膊,似有什么在胳膊里不断暴跳着。夜离策的脸色也渐渐开始发白,凤轻歌忽而有些意识到夜离策是要做什么,不由猛地一抽回手:“夜离策,你这是在做什么?!” “解除相思缠的蛊毒!”夜离策苍白着脸,沙哑而淡淡开口。 “我自然知道这是在解除相思缠的蛊毒,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解除!” “从前我用相思缠束缚住你,将你留在我身边。可是凤轻歌……”夜离策抬起头,看着凤轻歌,“如今我想让你得到自由!” 凤轻歌闻言一震。 夜离策薄唇微勾,伸手将她的手腕捂住,止住血流出:“虽说是给你自由,但是并不意味着我放弃了你!”夜离策低哑开口道,“与其用相思缠束缚着你,我更想要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即便解除了相思缠后,你很可能会直接离开,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凤轻歌怔怔地看着他,转而低下眸看着自己满是红色蔓藤的胳膊,轻轻开口:“其实,之前我一直不敢承认,我喜欢着你!”直到看着胳膊上越来越多的红色蔓藤,直到知道这些蔓藤代表着什么,让自己无法去逃避,才开始有勇气正视自己的心。”抬眸看向夜离策,“其实你没有必要解除相思缠的蛊毒的!”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一直待在你身边,但至少现在,我想和你在一起!”凤轻歌捧起他的脸,手指轻抚着他的脸颊,“想看着你脸上的疤痕被治好!有着相思缠,即便哪一天我离开了,还能知道你还活得好好的!这里和我同样在跳动!所以,夜离策,没有必要解除相思缠的!” 夜离策看着她,黑色的眸子透着复杂:“夜离国、天凤国、梁国最终只会剩下一个国家,凤轻歌,我还是会对天凤国下手的!而且,在这一场战事中,夜离国只能是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凤轻歌眸中微闪,他终究还是说出了这么久以来,两人一直避开的问题。 “我知道!”凤轻歌轻轻开口,“但是无论夜离国和天凤国或是北延国如何,我都不会再干涉!我不会帮天凤国对付夜离国,也不会帮你对付阿黎,天凤国曾经的女帝凤轻歌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我!” “即便到那一天,阿黎会死呢?你也能够接受?”夜离策半响凝声开口。 若是天凤国亡,作为天凤国的君主,阿黎自然也不会苟活。这一点凤轻歌很清楚! 凤轻歌唇角一掀:“阿黎也不一定会死,不是吗?他的心计与城府以及治世之才虽不如你,但还有仲繇、易苏、穆风、纪江、温洵、傅太师他们帮他,你要亡了天凤国,统一天下,恐怕还没那么容易!” 夜离策轻点她的鼻尖,眸中染了一丝笑意:“我倒是忘了,你留了一帮桢干给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四章 解除相思缠 凤轻歌眼角瞥到他手腕上滴落的血,这才意识到他的胳膊还流着血,瞪了他一眼:“你给我止血,都不给自己止止!” “无妨!” “无妨个屁!”凤轻歌拿出一条丝帕,又拿出一瓶药,一副粗鲁的样子替他上着药,包扎着伤口,动作却轻柔细致。(.无弹窗广告) “轻歌!” “嗯?”凤轻歌猛地抬起头,却对上夜离策能溺死人的深邃眼眸,脸颊不由得一红,又立即低下头上着药,慌忙道,“等会就好了!” “轻歌!”低哑的声音似乎带着一股诱惑。 凤轻歌仍是不敢抬头,包扎着伤口,但很明显已经心猿意马了。 “轻歌!” 凤轻歌按捺不住一抬头,凶巴巴道:“干嘛!” 夜离策唇角轻勾,嘴角含着笑意:“你上错药了!” 凤轻歌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药竟然是来治严重性砍伤的,虽然会令伤口快速愈合,但也会令痛觉加倍。 凤轻歌看着夜离策的笑微恼:“你不疼么?还笑!” “轻歌!”他直勾勾地看着她。 “干嘛?”凤轻歌更恼。 湿热的热气忽而扑向面颊,夜离策与她之间仅仅只有一拳之隔,淡淡的药香萦绕在她的鼻尖,声音低哑而暧昧:“轻歌!” “嗯?”凤轻歌声音不自觉变得轻柔,受蛊惑般闭上眼睛。 夜离策忽而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薄唇含着笑意:“我只是想这样叫你!你闭上眼睛做什么?” 凤轻歌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夜离策戏谑的笑。又羞又恼。眸光一闪,一把将夜离策扑倒,压在身下,忿忿地哼哼:“夜离策。你敢戏弄我,我咬死你!”说完粗鲁地啃向他的唇。 凤轻歌丝毫没有技巧地胡乱啃咬着夜离策的唇,抬起头。见夜离策黑眸中仍带着笑意。眼睛骨碌一转,不服气地啃向他的脖颈,夜离策不由吃痛地闷哼一声。 凤轻歌得意一笑,再又一咬夜离策的锁骨,似带着探索般的,好奇地伸出舌尖轻轻一舔。(.好看的小说) 夜离策一颤,身子僵硬。眼眸变得深邃,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低哑的声音带着引诱:“轻歌!” 凤轻歌看着他,黑亮的眸子带着几分迷离合朦胧,发髻早已变得散乱。衣服也满是辙痕,松松垮垮的。却是伸出藕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夜离策幽深的眸子勾出一丝火光:“这次可是你自己惹火的!” 凤轻歌被他眼中的火光吓了一跳,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些不自然结结巴巴开口:“天色不早了,我……我该回……回去……去了!” “来不及了!”夜离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红唇,低哑的声音带着魅惑,“夜,还很长!” 说着被子覆盖在两人身上,薄薄的唇带着炙热吻上她的。殿内一室旖旎…… 殿外,月亮悄悄爬上树梢,夜,还很长…… 地面上流淌着一滩血,血中似有两条虫子在蠕动。夜离策替凤轻歌涂抹着胳膊上的伤,用丝帕包扎好。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脸。低低一叹:“对不住,我还是……” 收回手站起身,穿上衣袍,走出殿门。 “小策子看来昨夜是一度春宵啊~”阙央斜倚在门外,暧昧开口。 夜离策面色如常,扫了他一眼:“为伊哄好了?” 阙央一噎,掩饰地咳了咳:“小策子,我可是来向你告辞的~” 夜离策闻言眉头微挑,转身将殿门轻轻掩上,才转过身看向阙央:“我以为你会直接走!” “本来是想直接带着伊丫头去养胎的!不过你体内残留的毒性越来越复杂,说实在的,现在连我都暂时没有办法彻底治好!所以如果事先不给小策子压制一下,还没等我回来,小策子就突然死了也说不定!”阙央站起身,嘴角妖娆一挑,“更重要是要是小轻轻因为小策子也跟着死了,那可划不来了!” “朕解了相思缠的蛊毒!”夜离策忽而沉声开口。 “什么?”阙央面露讶异,随即妖娆一笑,“我以为小策子会用相思缠牢牢绑着小轻轻一辈子才是!你解了相思缠,不怕你死后小轻轻改嫁吗?貌似那个北延国的貊尧对小轻轻挺感兴趣啊!” 夜离策闻言极为凉淡地斜了他一眼:“本想拿两坛梨花酿给你送行,不过看来你是不想要了!” “啧啧啧,小策子对小轻轻的占有欲真强!”见夜离策冷凉的眸子扫过来,退后一步,将三个瓷瓶丢给夜离策,“说起来,你这张连神仙都嫉妒的脸,毁成这样还真可惜!让人看着都碍眼!这三瓶药,加上昨日给小轻轻的那瓶,治好你脸上和胸前的疤痕,绰绰有余!” 夜离策抬手接住药瓶。 “作为交换,小爷我就勉强收下那两坛梨花酿了!”阙央忽而一转身,银发微微扬起,嘴角一咧,“小策子,你家的酒窖在哪?” “你走之前朕会令人将那两坛酒送过去!”夜离策淡淡开口。 阙央忽而脚步一顿:“说实在的,要是小策子死了,世上就难得找到合我胃口的酒了,总而言之,我会给你找解毒的方法的!”说完妖娆的脸上露出一副颇为可惜的模样,“唉呀呀!还想乘机多拿几坛酒的,果然还是这么容易就被小策子看穿了,可惜了!可惜!” 说着妖娆的红色身影一闪,消失在长廊上…… 殿内,凤轻歌朦胧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夜离策……” 揉了揉眼睛,瞥见胳膊上的包扎的丝帕,不由一愣。转过头,看着地下的一滩血以及蠕动的虫子。拉开衣袖,红色的蔓藤……消失了…… 殿门轻轻被推开,凤轻歌抬头看着一身白衣的夜离策,喃喃开口:“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做?” 半年后。天凤国和夜离国联合攻打北延国,北延国亡,北延国国君貊尧于战场上自刎。天下至此分割为二。天凤国与夜离国于不久后,正式开战。而在之后,天凤国本拥有的威震人的兵器忽而尽被人毁,消失无踪。有人称,是天凤国国君凤黎亲自下令销毁。百官皆惊,对此消息皆不以为然。 天凤国皇宫 “阿黎,谢谢你!” 凤黎敛下眸:“姐姐高兴就好!” “对不起。阿黎!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让你将炸药和火筒全部销毁,而且烧了制造方子,对你极为不利!但是……”凤轻歌面露愧疚之色,“阿黎。炸药和火筒这些东西的杀伤力太大,如果普及到这个世界的话,造成的死亡也会更多!而且,本来这些东西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却因为我的私念提前几百年甚至还要更久被制造了出来。所以阿黎,对不起!” “姐姐,虽然没了这些东西,天凤国的国力会削弱很多!但是,其实阿黎也想真正与……与那个人较量一次!决一生死!”阿黎凝声开口。袖子底下的拳头微微握紧,越发成熟的脸上写着决心。当初那个人不止骗了姐姐,还骗了他!将他绑去对他的那一番试练又算是什么? 阿黎忽而抬起头,看向凤轻歌,冷声开口:“姐姐,你会在这个时候要彻底毁了那些东西。你难道就不是因为夜离策么?” 凤轻歌闻言,半响轻轻开口:“若非说要与夜离策有关,那便是我不想夜离策若是亡的话,最终不是亡在我制造出来的东西上!” 凤黎紧了紧拳头,开口道:“姐姐,留在天凤国吧!阿黎……想要姐姐在身边!” “阿黎……”凤轻歌微微一诧。 凤黎狠心地一转身,坚毅的脸上露出冷色:“姐姐以为这次回来了,阿黎还会让你走吗?阿黎不会让姐姐到那个人身边去的!姐姐就好好待在栖凤殿,阿黎会派人来‘照看’姐姐的!” 凤轻歌一惊,定定地看着凤黎开口:“阿黎,你这是要囚禁我?” 凤黎背对着她,垂着眸子:“是!” 殿门忽而“砰”的一声被一股掌风打开,凤黎措手不及之间,一个黑色的身影已是闪身来了凤轻歌跟前跪下:“属下奉皇上之命接皇妃回宫!” “黑刃?” 黑刃站起身,朝凤轻歌一拱手:“皇妃,皇上说,小圆圆孵出来了!” “孵出来了?”凤轻歌闻言脸上露出欣喜,连忙拉起黑刃,朝殿外走去,“什么时候孵出来的?我想想该给那几只鸟取什么名字呢!”圆圆是她给那只被夜离策带到夜离皇宫的杜鹃取的名字,她来天凤国的前几天就在鸟巢里下了鸟蛋!说起来,她来天凤国也的确很久了! “姐姐!”凤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音带了冷意,“姐姐要抛下天凤国,抛下阿黎么?” 黑刃转过身朝凤黎一拱手:“天凤皇!我皇有言转告给天凤国!”黑刃一顿,冷硬开口,“世上已没了天凤国凤轻歌,有的只是夜离国皇妃,天凤国还是莫要认错人强行留住我国皇妃的好!听说令国才受过冻灾,想必也不想北境战事提前!” 凤黎闻言脸色难看,握紧了手:“哼!夜离皇看来太多笃定了,北境若真开了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阿黎,如黑刃所说,天凤国凤轻歌早在之前就已经死了!即便我留在天凤国也不会再做什么!而且也不会快乐!”凤轻歌抬起眸看向凤黎,“阿黎,你不希望姐姐快乐么?” 见凤黎表情虽有些松动,但仍敛眸不言,凤轻歌抿了抿唇,走到凤黎跟前,唇凑到他的耳边,嘴唇轻动。 凤黎猛地一抬头,惊疑地看着凤轻歌:“姐姐……” 凤轻歌微微一笑,转身跟着黑刃出了殿内。 凤黎垂下眸,浓浓的睫毛遮住了黑色的眼睛,一拳打在了柱子上,漆黑的柱子上,有鲜红的血顺着流了下来。姐姐...... 黑刃忽而开口:“皇妃!” 凤轻歌转过头:“嗯?” 黑刃迟疑道:“恕属下多问,方才皇妃与天凤皇说了什么?” 凤轻歌闻言,眼眸微闪,唇角一挑:“秘密!”抬头看向微白的天空,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不会亲眼见证天凤国亡,也不会亲眼见证夜离国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五章 大结局(一) 殿内,夜离策坐在御案前,低头批阅着奏折。一股凉风从窗内吹入,将手中的奏折吹翻了一页,白皙修长的手指将奏折重新翻回。 一个宫婢端着茶盘,推开殿门走了进来,将茶杯搁在了御案上,微微一曲膝,声音带着妩媚:“皇上喝茶!” 端着茶杯的纤手正欲收回,白皙的手探向茶杯似不经意地握住了宫婢的手。 宫婢一惊,露出娇羞之色,娇滴滴地道:“皇上~” 夜离策连着杯子一起握住玉手,深黑的眸子却始终看着奏折,薄唇轻轻一勾:“回来了?” “宫婢”一诧,还来不及开口,便跌入一个怀抱。 夜离策坐在龙椅上拥住“宫婢”,轻嗅着她的黑发,勾起她的下巴:“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让黑刃提前禀报?” 凤轻歌撇了撇嘴:“那多没意思!”说着伸手揉了揉夜离策的脸,面露不甘道,“本想试试看你趁我出宫有没有偷腥的,哪晓得你这么快就识破了!亏我还变了个声音!” 夜离策黑眸染上了笑意,轻轻开口:“无论你扮成什么样我都认得出来!” “那当初我换了绮罗的脸,你怎么没有认出来?”凤轻歌双手叉腰,看着夜离策。 夜离策黑眸微闪,声音低哑:“以后绝对不会了!”他不会再让那样的情况出现,也绝不会再伤害她了! “旧事莫提!旧事莫提!”凤轻歌见此立即摆了摆手道,说着捧起他的脸瞅了瞅,“阙央天下第一邪医的名号果然不是吹的。疤痕都快好得差不多了!” 夜离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到底是谁一直提起旧事? 凤轻歌将御案上的奏折合上放在一边,笑嘻嘻道:“今日就不要批奏折了,放松放松!你不是说小圆圆孵出来了么?快带我去看看!”说着从夜离策腿上一碰了下来。拉起他往外拖。 “你这么急性做什么?”夜离策不由好笑,一把将她拉回,揽回了怀中。(.无弹窗广告) “本姑娘心情好。就拉你出去玩玩!所以今天要做的事还多着呢!”凤轻歌掰着手指头道,“看完小圆圆我们就出宫去玩,我要吃北街和记家的酥饼,唐记家的桂花糕,还有东街那个老爷爷做的糖人,还有冰糖葫芦,糖炒栗子……” “果然是个馋猫!吃上这么多东西。不怕坏肚子么?”夜离策轻刮她的鼻子。 “不怕不怕!我大概有一个月没吃那些东西了!怪想念的,当然要一次吃个够!”凤轻歌摇着头接着盘算着道,“吃饱喝足后呢,就坐船舫到河对面去爬云雾山消化消化,听说云雾山仙气缭绕。我还没去爬过呢!爬完云雾山坐着船舫回来也差不多就华灯初上了,正好可以再看看夜景,听听小曲,吹吹笛子……” “你一路舟车劳顿,今日做这么多事不累么?”夜离策略带无奈地打断她的话。 闻言凤轻歌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踮起脚尖,将额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轻声开口:“夜离策,我想你了……” 夜离策黑眸一动。看着凤轻歌的眼眸渐渐变得深邃。 凤轻歌极为破坏气氛地咧嘴一笑,放平脚掌,挽住夜离策的胳膊往殿外走去:“既然没有异议,那就走吧!不过话说回来,若我真的在路上累得睡着了,你可要把我背回来!” “好!” …… 翌日 “皇上!皇妃该用早膳了!”锦澜按照凤轻歌通常睡醒的时间。端着盘子走进大殿,看见大殿内的景象却不由一愣。 殿内,御案上的奏折凌乱的摆放,敞开的窗子吹进一阵阵冷冽的寒风将御案上的纸张吹落在地。 夜离策面朝着窗子坐在御案前,发丝散乱地披在肩头,一袭白衣不染纤尘。手中握着一张纸,完美无瑕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然而那双如黑曜石般的黑眸此刻却黯淡幽深得没有一丝光亮和生机。(.无弹窗广告)棱角分明的轮廓因逆着光,仿若蒙上了一层银色的白雾,使整个背影透着一股孤冷与寂寥之意。 那种孤冷与寂寥,却是锦澜进宫以来,第一次在皇上身上看到,仿若失去了一切! 锦澜为自己的念头一惊,顿住了脚步:“皇上……”忽而瞥到空荡的床榻,不由目露诧异,皇妃呢? 锦澜迟疑开口:“皇上,皇妃呢?” 修长的手指一松,手中的留书,轻轻地飘落在地。低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她走了……” 她还是走了……会有这么一天早在他为她解了相思缠的蛊毒时,就已经想到过,不是么?眼眸瞥向地上的信,其实走了,也好! 夜离策忽“咳”的一声,鲜红的血从嘴角溢了出来。带着血迹的唇角轻轻一掀,放不下么?放不下又能如何?这终是,她的选择啊! 天凤国与夜离国两争天下,这一争便是七年之久。而在天凤国与夜离国久挣不下之时,夜离国皇帝夜离策病危。不久,夜离皇驾崩!夜离太后悲恸不已,无心理会朝政,至此对夜离国撒手不管,夜离国大乱。 是夜,在夜离皇宫已驾崩的夜离皇的寝殿中,从某处传来一阵阵“咚咚”声,最终惊动了皇宫御林军。 “刃统领,声音是从这里出来的!”一个侍卫指着床榻开口道。 闻言一身黑衣劲装,面容冷酷的男子看着床榻,冷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是暗道? “打开看看!”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大殿内忽而响起。 黑刃看着来人,一拱手道:“是!” 床板被打开,自床板下立即探出一个人头来,众侍卫见此一惊:“保护皇上!” 一身素白。发髻仅仅用一根白玉簪松松绾着,姣美的面容透着清丽与灵动的女子伸手推了推脖子上的数十把刀。抬眸望着被众人簇拥护在身后,同样一身白衣的男子,轻轻一弯唇角。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亮光:“夜离策,我就知道你没死!” 夜离策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害怕她消失一般。没有移开目光分毫。 黑刃看清眼前女子的面容,冷眸中闪过惊诧。却是难得有眼见力地将殿内的侍卫带了出去。虽然他极不想让皇上见凤轻歌,但他知道,皇上最想见的是凤轻歌! 然而,若是黑刃知道凤轻歌此次进宫的目的,恐怕打死也不会出去,让皇上单独见她的! 凤轻歌见那些侍卫松了口气。正欲从床板下爬出来。一只白皙的手便将她从床板下拉了出来。 凤轻歌拍了拍手,瞪着夜离策:“你怎得把这暗道给堵上了!害得我都出不来,刚一出来还被这么一大帮人架着脖……” 话未说完便蓦地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凤轻歌一愣,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是知道你会从这里爬出来。我定然不会将这里堵上!” 凤轻歌闻言轻轻一笑,从夜离策怀中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夜离策,你要跟我私奔吗?” “我不会和你私奔!”夜离策摇了摇头,清淡开口。 见凤轻歌脸上闪过黯然之色,黑曜石般的眸子掠过一丝柔光,伸手轻点她的鼻尖,温然如水:“你我早已拜过天地,结为夫妻!夜离国君已经驾崩。我只是你的夫君,你此生亦只是我的妻子!” 凤轻歌眸子亮亮的,唇角不自主咧开。又撇撇嘴道:“上次拜天地可是你逼我的!” “那上上次呢?” “上上次是你骗我的!” “那就再拜一次!”夜离策修长的手指梳理着她头上微微松散的柔软发丝,温润开口,“只要你喜欢,拜多少次都不打紧!” “……你以为拜天地是过家家么!”凤轻歌忍不住咕哝。 凤轻歌抬起头:“夜离策。你为得到天下谋划了十多年,如今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要得到天下并非不易,就这样放弃,你……不会后悔,不会遗憾么?” 夜离策梳理着她发丝的手一顿,黑眸微闪:“若说遗憾,的确会有!” 果然还是会的……凤轻歌敛下眸子。 “但若说后悔,却不会!”夜离策看着她,薄唇轻勾,“凤轻歌,若我放弃了你,才会真正后悔!” “我体内的毒素还未清除,自己都无法确定能活多久!”夜离策轻抚着她的面颊,“你呢?会后悔吗?” 凤轻歌将头靠在夜离策的胸前:“不会,我不会后悔!不后悔与你相遇,不后悔与你纠缠!不后悔两次爱你……我们去找阙央,让他给你解毒,解不出来,就把他儿子拐走!” “那个夜离策……我有个事一直没和你说!” 夜离皇城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常.天凤国与夜离国的战乱以及自夜离国国君驾崩后诸侯的蠢蠢欲动,极为奇怪地丝毫没有影响到这座皇城。人流如潮,到处都是小贩叫卖吆喝声。 一个素白颀长的身影静静地站立在人流中,黑色的眸子仿若黑曜石般流溢着淡淡的光华,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仿若游离于尘世之外,惹得由各个年龄段的女子频频回顾,面露娇羞。甚至有女子故意从身边经过,将丝帕落在男子面前,而男子对那些女子却始终不曾斜视一眼,只静静地立在原地。 夜离策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想起与凤轻歌分离之前,她说的话,眉头不由轻皱。 “那个……夜离策,走之前我不得不先去找一个人,要说清楚……嗯,那个不用你陪了,你在那等我就行了!还有就是……那个事,我回来之后会告诉你的……” 见一个人?她要见的,到底是谁……黑眸不由的微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六章 大结局(二) “这位公子……”一个面若桃瓣,明眸朱唇的女子面含娇羞地走到夜离策跟前。见夜离策似没看到她般,望着远处,不由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加大声音,“这位公子,你一个人在这里,是在等人吗?” 夜离策将视线拉回,看了一眼女子又淡淡地移开目光,不是她!忽在人群中瞥到什么,目光不由一顿。 女子见夜离策将视线稍稍落在了她身上,似受到鼓励,低着头,再次开口:“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可否与小女子一同在楼上喝杯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完,抬起头却见眼前早已没了那白衣面具男子的身影…… 一个梳着可爱发髻,用丝带绑着头发大约四五岁的女娃娃,站在酥饼铺子门前,肥肥的小手一手拿着穿着素白衣服的面人,一手拿着画着可爱小猪的糖人。大大水水的眸子看了看左手的面人,又看了看右手的糖人,看了看面人,又看了看糖人……歪着头,嘟着小嘴,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抬起头,看着酥饼铺子,粉嫩嫩的小脸更加纠结了。 “想买酥饼么?”一个低哑的声音忽而在头顶响起。 女娃娃闻声一转过身,两只小短腿一绊,向前摔去,手中的面人和糖人也朝外飞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反而跌进了一个温暖和怀抱,抬起头,将捂住眼睛的手移开,入目的却是一张银制的面具,和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一个面人和一个糖人递到了眼前。 “我的小白和小猪!”女娃娃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亮,接过面人和糖人,乱糯糯开口,“谢谢!” 女娃娃看着手中的穿着素白衣裳的月华仙人的面人。又抬头看着一身白衣的夜离策,不可思议地稚声道:“叔叔,你和小白好像!” 闻言夜离策不由一怔。曾几何时,她也曾唤过他“小白”! 女娃娃左看看面人,右看看糖人,又左看看面人,又看看糖人……最后依依不舍地将手中的小猪糖递给夜离策。 “明明舍不得,为何还要将这个给我?”夜离策见此眼眸微闪,接过糖做的小猪。唇角轻勾。 女娃娃看着夜离策手中小猪,咽了咽口水:“小白和糖猪猪都是……嗯,爹爹买的,所以璃儿舍不得。但是娘亲说,咱们家的人不讲究一滴水的恩情当做……”用小胳膊划了个大圈圈。“嗯,很大的泉水相报!但是也要当别人给璃儿一个桃子时,璃儿就给他一个梨子!这样谁也不欠谁!叔叔没让璃儿摔倒,所以璃儿也要给叔叔一个糖猪猪!”说完眉眼弯弯一笑。 夜离策见此一怔,这孩子,笑起来倒像极了未毁容时的轻歌。黑眸染上一丝柔和,若是以后他与轻歌有了孩子,或许也会这般可人。他倒希望,孩子更像轻歌一点…… 伸手轻抚着女娃娃的头。温声开口:“你娘亲教得很好,只是,如果不是我吓到你,你也不会摔倒,所以我扶住你,不是应该的么?” 闻言女娃娃歪头。大大的眼睛满是困惑和矛盾:“好像……也对!” 夜离策轻轻一笑,将手中递还给女娃娃。 女娃娃摇头:“给出去的东西,就不能收回的!而且,我还想给娘亲买酥饼!”肥肥的小手指一指面前的酥饼铺,“娘亲喜欢吃酥酥的饼饼,要是璃儿拿着糖猪猪又拿着小白,就拿不了酥饼了!” “璃儿!”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女娃娃闻声,转过身去,看到人群中的清朗英挺的男子,小脸扬起了欣喜,直迈起小短腿奔了过去:“小……爹爹!” 男子抱起女娃娃,将她高高举起:“你这丫头真能跑,才给了面人和糖人,一转眼就不见了,你要是被人贩子拐跑了,你娘非得扒了爹爹的一层皮不可!”将女娃娃放了下来,目光移向不远处的夜离策,嘴角扬起,“二哥!” “五年不见了,宇昂!母后甚是挂念你!”夜离策低哑开口,目光移向楼宇昂身前的女娃娃,眸光微闪,“你女儿?” “璃儿是我的女儿!”楼宇昂揉了揉女娃娃的头,看向夜离策,挑起嘴角,“二哥想知道璃儿的娘亲是谁吗?” 夜离策看着那张与先前的凤轻歌极为相似的缩小版的脸,黑眸微凝,薄唇紧抿。 “娘亲!”女娃娃忽挣脱了楼宇昂,撒着丫子欢脱地向人群中跑去,扑进一个女子怀中。那素白的衣裙,仅用一根白玉簪松松绾着的发髻,那张换改的容颜,分明……分明便只是凤轻歌! “璃儿?”凤轻歌看着扑向自己腿间的女娃娃,明显吃了一惊。抬起头望着人群对面的夜离策,脸上露出一丝紧张和无措,“夜离策!” 只踌躇了片刻,便牵着璃儿走了过去,看着楼宇昂,秀眉微蹙,有些不满道:“不是说在城外的客栈等我吗?你怎得将璃儿带来了?璃儿爱到处跑,若是弄丢了怎么办?” “璃儿见你迟迟不回来,便吵着要来找你,我拗不过她,就带她来了!”楼宇昂摸了摸下巴道,说完弯下身子附在璃儿耳边耳语。 璃儿听着楼宇昂的话,眨了眨眼,耷拉着脑袋有些不甘地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凤轻歌眼中狐疑地看着交头接耳的两人。 夜离策看着眼前像极了一家三口的三人,黑眸掠过一丝复杂之色,忽觉得有些碍眼。 一双肥肥的小手拉了拉凤轻歌的衣裙。稚嫩地闷闷开口:“娘亲,是璃儿想娘亲了才让爹爹带璃儿进城来找娘亲的!娘亲不要怪爹爹!” 凤轻歌摸了摸璃儿的头:“下次要听话!”忽意识到什么不由奇怪道,“璃儿,你叫他什么?” “爹爹啊!” 凤轻歌猛地抬起头。看向楼宇昂,却见楼宇昂双手环胸,嘴角轻咧,脸上极为怡然自得。看着夜离策道:“璃儿,去叫二伯去!” 夜离策闻言黑眸中闪过清冷。 “楼宇昂!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二伯不二伯的!”凤轻歌见此不由拧着眉急道。 “轻歌,这件事总归是要让二哥知道的!”楼宇昂一幅无可奈何的模样道。 凤轻歌更恼:“楼宇昂!你少在那里说些让人误解的话!璃儿怎么会叫你爹爹的?” 夜离策缓步走向璃儿。摸着她的头,温淡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秋璃!”璃儿仰起头,看着夜离策,眨巴着眼睛。大大的眼睛中流溢过一丝光华,仿若……黑曜石般! 夜离策见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幽深的黑眸渐渐透着柔意:“嗯。璃儿以前唤他什么?”抬眸看向楼宇昂。 楼宇昂还未来得及阻止璃儿开口,便听她脆生生道:“干爹!” 一抚额头,楼宇昂丧气地轻叹:“璃儿啊!做人有时候还是得机灵点!” “楼宇昂,不准教坏璃儿!”凤轻歌低吼道。 “你爹爹是谁?”夜离策继续温声开口。 璃儿挠挠头:“娘亲说,爹爹做重要的事去了!” 黑眸掠向凤轻歌:你就是这样跟女儿解释我的?为何不去找我? 凤轻歌干巴巴一笑。带着些无奈,那样的情况,也只能和璃儿这样解释! “那你方才为何叫干爹为爹爹?”夜离策循循善诱。 璃儿低头看着手中的面人:“干爹说,只要我一天都改口叫他爹爹,就给我买这个小白和小糖猪!” “若是我每日都送你一个小白和一个小糖猪,你可愿叫我爹爹?”夜离策薄唇微挑。 璃儿头轻歪,思虑了半天,一点头道:“好!” 凤轻歌闻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因为一个糖人和一个面人就愿意改口叫人家爹爹。她这女儿倒真够有出息的! “璃儿啊!你竟然就为了每天一个小白和一个小糖猪就抛弃了干爹,跟别人走了!难道璃儿不喜欢干爹了么?”楼宇昂捧心抹泪道。 璃儿伸舌舔了舔小糖猪:“璃儿喜欢干爹,但更喜欢小白和小糖猪!” 闻言楼宇昂一个踉跄,拉下了脸! 凤轻歌幸灾乐祸一笑,凑近夜离策耳边:“看来,你得努力让璃儿喜欢你多出喜换小白和小糖猪!” 楼宇昂站直身子。忽而正色清朗开口:“虽然我极不愿意,但是,二哥!轻歌和小璃儿就交给你了!若是轻歌受了委屈,我会将她和小璃儿带走,直接认小璃儿做女儿!”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夜离策握住凤轻歌的手腕,清淡开口,“若是有时间,便去看看母亲吧,她很是挂念你!” 楼宇昂眉头一挑,没有说什么,转身没入人群中:“等我闯荡江湖够了,会回去的!” 夜离策见此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牵起璃儿的小肥手,黑眸透着柔意:“我们回家!” 凤轻歌抬眸看着夜离策,随即清浅一笑,点头:“好!”即使不知道他所说的回家,是回哪里,但是,有他,有璃的地方,就是家! 几年后,天凤国国君凤黎终于平定天下,统一诸国,成为一代圣帝!而某个宅子中,某人摸着妻子怀中四个月大的肚子,想着该给腹中的孩子取什么名字时,忽而想起一个问题:“轻歌,当初为何要给璃儿取名一个“璃”字? “你和阿黎的名字里,都有‘离’这个音,当初我不知你和阿黎最后谁会取得天下,所以想着,无论死的人是你,还是阿黎,给女儿娶这个名字,都可以怀念你们两人!” 夜离策:“……你希望死的是我么?” “不知道!也没去想!”凤轻歌睨眼看着他:“那你呢,当初为何用驾崩的方式抛下整个夜离国,弄得诸侯争夺,留下那么大个烂摊子给阿黎?” 夜离策黑眸微闪,淡淡开口:“若是阿黎连吞并夜离国,解决诸侯争夺夜离国领地的本事都没有,那么他也没有资格统一天下了!” 凤轻歌张了张嘴:“你其实是在报复阿黎吧?” 夜离策闻言修长的手指撩起怀中人的发丝,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声音低哑:“你说呢?” …… 全文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