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嘛》 [古代]关于中国古代嫔妃及宫女入宫 [古代]关于中国古代嫔妃及宫女入宫00 关于入宫的过程: 女子入宫的途径通常是这样的:礼聘、采选和进献。 先说礼聘,一般礼聘的女子入宫是最有希望成为皇后的。 唐代豪门大族的女子和士宦人家美名远播的女子朝廷按例要进行挑选,然后礼聘入宫。这些礼聘入宫的女子大多出身高贵,气质风雅。她们有的来自皇亲国戚,有的来自权门贵族,其他以德、才、美色闻名而礼聘入宫的则是士宦人家的女子。 这些礼聘入宫的女子,受到皇帝的特别优待,往往一入深宫就予以册封,成为有名位、身份的妃子。 其次是采选,从唐代开始,宫廷定期向民间采选良家女入宫。 从此以后,各代皇帝都选良家女充实后宫和太子东宫以及诸王王府,再从入选的良家女中选取更好的册为嫔妃、太子妃。 从唐代皇帝的敕令上看,选采良家女似乎是为了太子和诸王选妃,以保持皇家良好的血统,而事实上,只要美色、才艺超众,不论出身是贵是贱的女子都有可能脱颖而出,登上后妃宝座。 再就是进献,这样的女子通常是被当作礼物送进宫中的。一些醉心于仕途的官吏往往将色、艺俱佳的女儿和治下才、色双绝的女子进献给皇上,送入后宫。唐代著名诗人和大臣崔氵是出于个人前程的考虑,甘心将美艳的妻子、女儿献给太子,送入太子东宫,从而获得高官。 清代的宫女是服侍皇帝,皇后,嫔妃,公主,阿哥的,不同等级的人宫女的数量也不同,皇太后有12名宫女,答应只有一名宫女。宫女的主要来源有二,一是内务府包衣(满清贵族的家奴,没有人身自由)所生的女子,另一个来源是上三旗下,比较低等人家的女子,以上这些女孩都要在十三岁时进宫被挑选一次。被选中的宫女一般要到25岁才能出宫,而且出宫的宫女不许在进宫,也不传播宫中的事情。另外,有的宫女未满期限,因为笨拙或是有病,也能被赶出宫。 宫女一进宫,就开始了他们痛苦的生活,新来的宫女都由老宫女(宫中称作姑姑)教导,因此他们不光要伺候主子,还要伺候姑姑,姑姑一般都非常严厉,动辄棍棒相加(宫中规定宫女不许打脸)。 宫女的出路有几种,一种是皇帝看上的,就选在皇帝的身边做答应、做常在、做贵人等等,任皇帝的喜欢和不喜欢来决定她的命运。另一部分就是皇帝指配给他的子孙或者亲王的子孙,给他们做妻或者妾。还有一部分就在宫里做服务。按照当时的规定,宫女岁数太大了,到了一定的年龄,可以允许出宫,这个制度执行得也不是很严格。 作为宫女,要离开王宫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年老体衰或疾病缠身,再不就是服侍的主子病逝,守丧三年后才可回家。离开王宫后也不能婚嫁,或作妾。 中国古代后宫嫔妃排序: 1、周朝 周朝时期,天子称王,正妻称后。 王有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女御。 后正位宫闱,同体天王; 夫人坐论妇礼; 九嫔掌教四德; 世妇主丧、祭、宾客; 女御序于王之燕寝。 2、秦朝 秦始皇统一天下,始建皇帝皇后称号。 帝祖母曰太皇太后,帝母曰皇太后,嫡(妻)曰皇后。妾皆称夫人。 3、西汉 西汉初期,沿袭了秦时的母后称号。又设置了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等妃嫔的称号。 汉武帝时增加了婕妤、娙娥、傛华、充依。 至汉元帝又新置了昭仪。 妃嫔等级扩充到十四等。且各有爵位: 昭仪位视丞相,爵比诸侯王。 婕妤视上卿,比列侯。 娙娥视中二千石,比关内侯。 傛华视真二千石,比大上造。 美人视二千石,比少上造。 八子视千石,比中更。 充依视千石,比左更。 七子视八百石,比右庶长。 良人视八百石,比左庶长。 长使视六百石,比五大夫。 少使视四百石,比公乘。 五官视三百石。 顺常视二百石。 无涓、共和、娱灵、保林、良使、夜者皆视百石。 上家人子、中家人子视斗食俸。 五官以下,葬司马门外。 汉时,只有先朝的皇后可被尊为皇太后。如嗣皇帝是妃嫔所生或从皇族宗室中过继而来者,其生母皆不得称(皇)太后。但也有个别例外。如汉哀帝是诸侯王之子过继而来,其祖母傅昭仪被尊为帝太太后、皇太太后,生母丁姬被尊为帝太后。再加上已被尊为太皇太后的汉成帝母王政君,已为皇太后的成帝皇后赵飞燕,宫中一时出现了四位太后并尊的奇景。 4、王莽新朝 王莽新朝时期,追求复古,种种名目层出不穷。其罢汉朝妃嫔称号,模仿先秦时期,自创了和、嫔、美、御四等称号。 和三人,嫔九人,美二十七人,御八十一人。 5、东汉 东汉光武帝建国,去繁为简,妃嫔称号共有四等:贵人、美人、宫人、采女。 贵人授予金印紫绶,俸禄为粟数十斛。美人、宫人、采女则没有爵位和俸禄。 值得一提的是,西汉时期诸侯王正妻称王后,母称王太后。东汉时,随着诸侯王封地日渐缩减,王后被改称为王妃,王太后改称王太妃。 汉时太子妻妾分三等,正妻称妃,妾曰良娣、孺子。 二、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 1、三国 (1)魏 曹操为魏王时,王后之下的妃嫔称号有五等:夫人、昭仪、倢伃、容华、美人。 文帝曹丕增加了贵嫔、淑媛、修容、顺成、良人五等。 明帝曹睿增淑妃、昭华、修仪三等,废除顺成称号。 妃嫔爵位: 贵嫔、夫人,位次皇后,爵无所视; 淑妃位视相国,爵比诸侯王; 淑媛位视御史大夫,爵比县公; 昭仪比县侯; 昭华比乡侯; 修容比亭侯; 修仪比关内侯; 倢伃视中二千石俸; 容华视真二千石俸; 美人视比二千石俸; 良人视千石俸。 (2)吴蜀 吴蜀两国史料不详。 蜀有贵人、昭仪,吴有夫人、美人,其余不详。 2、两晋 两晋时期的妃嫔等级由晋武帝司马炎依据汉魏制度,稍加修改而成。 设三夫人:贵嫔、夫人、贵人。位视三公。 九嫔:淑妃、淑媛、淑仪、修华、修容、修仪、婕妤、容华、充华。位视九卿。 其余还有:美人、才人、中才人。爵视千石以下。 3、南北朝] 南北朝时期,妃嫔称号世有增减。 (1)南朝 (a)宋 宋武帝建国初废除才人、中才人称号,其余仍用晋制。 孝武帝孝建三年,废除夫人称号,新创制了贵妃的称号,以贵妃、贵嫔、贵人为三夫人。又以昭仪、昭容、昭华来代替九嫔中的修华、修仪、修容,重新设置了中才人、充衣。贵妃位比相国,贵嫔比丞相,贵人比三司(司马、司徒、司空)。 明帝泰始二年,废除淑妃、昭华、中才人、充衣称号,重新设置了修华、修仪、修容、才人、良人。泰始三年,又废除贵人,代之以新设置的贵姬;再置昭华,增加了淑容、承徽、列荣。 妃嫔等级为: 三夫人:贵妃、贵嫔、贵姬。 九嫔:淑媛、淑仪、淑容、昭华、昭仪、昭容、修华、修仪、修容。 次于九嫔的称号:婕妤、容华、充华、承徽、列荣。 散役:美人、才人、良人。 齐 齐高帝建元元年,设置贵嫔、夫人、贵人为三夫人,修华、修仪、修容、淑妃、淑媛、淑仪、婕妤、容华、充华为九嫔,美人、中才人、才人为散职。 永明元年,以贵妃、淑妃、贵人为三夫人,废除夫人称号。因九嫔中少了一员,永明七年,增加昭容。 太子妾分三等:良娣、保林、才人。良娣比开国侯,保林比五等侯,才人比驸马都尉。 梁 三夫人:贵妃、贵嫔、贵姬。 九嫔:淑媛、淑仪、淑容、昭华、昭仪、昭容、修华、修仪、修容。 九嫔以下:婕妤、容华、充华、承徽、列荣。 其它还有:美人、才人、良人。 太子妾:良娣、保林。 陈沿袭梁制。 (4)北朝 (a)北魏东魏西魏 妃嫔称号有左右昭仪、三夫人、九嫔(上三嫔和下六嫔)、世妇、yu女。 左右昭仪位视大司马,三夫人视三公,三嫔视三卿,六嫔视六卿,世妇视中大夫,yu女视元士。 后又设置女官,掌管内司。内司如同尚书令、仆。 二品:作司、大监、女侍中。 三品:监、女尚书、美人,女史、女贤人、女书史、书女、小书女。 四品:中才人、供人、中使、女生才人、恭使宫人。 五品:青衣、女酒、女飨、女食、奚官女奴。 北齐 文宣、孝昭二帝妃嫔称号惟有夫人、嫔、御。 武成帝好色,广置妃嫔。清河年间,依古制设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yu女。妃嫔称号有: 左右昭仪,比丞相。 三夫人:弘德、正德、崇德。比三公。 九嫔:上嫔:光猷、昭训、隆徽。比三卿。下嫔:宣徽、凝晖、宣明、顺华、凝华、光训。比六卿。 二十七世妇:正华、令侧、修训、曜仪、明淑、芳华、敬婉、昭华、光正、昭宁、贞范、弘徽、和德、弘猷、茂光、明信、静训、曜德、广训、晖范、敬训、芳猷、婉华、明范、艳仪、晖则、敬信。比从三品。 八十一yu女:穆光、茂德、贞懿、曜光、贞凝、光范、令仪、内范、穆闺、婉德、明婉、艳婉、妙范、晖章、敬茂、静肃、琼章、穆华、慎仪、妙仪、明懿、崇明、丽则、婉仪、彭媛、修闲、修静、弘慎、艳光、漪容、徽淑、秀仪、芳婉、贞慎、明艳、贞穆、修范、肃容、茂仪、英淑、弘艳、正信、凝婉、英范、怀顺、修媛、良则、瑶章、训成、润仪、宁训、淑懿、柔则、穆仪、修礼、昭慎、贞媛、肃闺、敬顺、柔华、昭顺、敬宁、明训、弘仪、崇敬、修敬、承闲、昭容、丽仪、闲华、思柔、媛光、怀德、良媛、淑猗、茂范、良信、艳华、徽娥、肃仪、妙则。比正四品。 散号:才人、采女。 其后又立二后,妃嫔皆加倍。又置左右娥英,比左右丞相,降昭仪比二大夫。不久又置淑妃一人,比相国。 北周史料不详。 三、隋唐五代宋金辽时期 1、隋 隋文帝前期,独孤皇后悍妒,妃嫔只是虚设称号。有: 嫔三员。掌教四德,视正三品。 世妇九员。掌宾客祭祀,视正五品。 女御三十八员。掌女功丝枲,视正七品。 又设置六尚、六司、六典,互相统摄,以掌宫掖之政。 尚宫,掌导引皇后及闺阁禀赐。管司令三人,掌图籍法式,纠察宣奏;典琮三人,掌琮玺器玩。 尚仪,掌礼仪教学。管司乐三人,掌音律之事;典赞三人,掌导引内外命妇朝见。 尚服,掌服章宝藏。管司饰三人,掌簪珥花严;典栉三人,掌巾栉膏沐。 尚食,掌进膳先尝。管司医三人,掌方药卜筮;典器三人,掌樽彝器皿。 尚寝,掌帷帐床褥。管司筵三人,掌铺设洒扫;典执三人,掌扇伞灯烛。 尚工,掌营造百役。管司制三人,掌衣服裁缝;典会三人,掌财帛出入。 六尚各三员视从九品,六司视勋品,六典视流外二品。 独孤皇后去世后,文帝又在嫔上设置贵人三员,又将嫔的人数增至九员,世妇增至二十七员,yu女增至八十一员。 隋炀帝继位后,广置嫔妃: 三夫人:贵妃、淑妃、德妃。正一品。 九嫔:顺仪、顺容、顺华、修仪、修容、修华、充仪、充容、充华。正二品。 婕妤,十二员。正三品。 世妇:美人、才人十五员,正四品。 宝林:二十员,正五品。 yu女:二十四员,正六品。 女御:采女,三十七员。正七品。 以上各等级,总计一百二十人。 又有承衣刀人,皆趋侍左右,并无员数,视六品以下。 又增置女官,拟尚书省,以六局管二十四司。 尚宫局,管司言,掌宣传奏启;司簿,掌名录计度;司正,掌格式推罚;司闱,掌门阁管龠。 尚仪局,管司籍,掌经史教学,纸笔几案;司乐,掌音律;司宾,掌宾客;司赞,掌礼仪赞相导引。 尚服局,管司玺,掌琮玺符节;司衣,掌衣服;司饰,掌汤沐巾栉玩弄;司仗,掌仗卫戎器。 尚食局,管司膳,掌膳羞;司酝,掌酒醴?益醢;司药,掌医巫药剂;司饎,掌廪饩柴炭。 尚寝局,管司设,掌床席帷帐,铺设洒扫;司舆,掌舆辇伞扇,执持羽仪;司苑,掌园御种植,蔬菜瓜果;司灯,掌火烛。 尚工局,管司制,掌营造裁缝;司宝,掌金玉珠玑钱货;司彩,掌缯帛;司织,掌织染。 六尚之中司乐、司膳二司是每司各四人,其余二十二司,每司各二人。各司下又分设典及掌,以贰其职。六尚十人,从五品。司二十八人,从六品。典二十八人,从七品。掌二十八人,从九品。 此外还有不入流(无品级)的女史,人数不定。 2、唐 唐建国之初,参照隋朝旧制: 夫人:贵妃、淑妃、德妃、贤妃。正一品。 九嫔: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正二品。 婕妤九人,正三品。 美人九人,正四品。 才人九人,正五品。 宝林二十七人,正六品。 yu女二十七人,正七品。 采女二十七人,正八品。 还有六尚各司,分管宫内车马服饰。 唐玄宗开元年间,对妃嫔称号另作更改: 三夫人:惠妃、丽妃、华妃。正一品。 芳仪六人。正二品。 美人四人。为正三品。 才人七人。为正四品。 尚宫、尚仪、尚服各二人。正五品。 其余各司各典的女官为六品至九品。 五代、宋、辽皆略同唐制。 3、金 金建国初,妃嫔皆无位号。 金熙宗时开始有贵妃、贤妃、德妃的称号。 废帝海陵王时期,后宫嫔妃渐多,有:元妃、姝妃、惠妃、贵妃、贤妃、宸妃、丽妃、淑妃、德妃、昭妃、温妃、柔妃,共十二位。 金世宗时又开始削减。 妃嫔品级:诸妃视正一品,比三夫人。以下九嫔、婕妤、美人等皆与唐初相同。 元史料不详。 四、明清时期 1、明 明太祖洪武五年,因唐以来的六局二十四司女官人数过多,于是改设为六局一司。 六局为: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尚宫总管六局事务。 一司为:宫正。掌管戒令责罚。 品级皆为正六品。 宫中女官共七十五人,女史十八人,比唐朝减少一百四十多人。 诸妃称号为:贤、淑、庄、敬、惠、顺、康、宁。也有贵妃,位在诸妃之上。 明英宗复辟,多亏皇太后孙氏在内出力,故其复位后为孙太后上徽号,称圣烈慈寿皇太后。这就是后世动辄为母后上徽号的滥殇。 明朝中后期还出现了妃嫔中最高的等级——皇贵妃。 明宪宗宠妃万贵妃死后被追谥为:恭肃端慎荣靖皇贵妃。 皇贵妃这一称号正式出现是在明神宗时期,神宗宠妃郑贵妃生皇三子后晋升为皇贵妃。 2、清 清世祖顺治十五年,采用礼官的建议: 乾清宫设夫人一名,淑仪一名,婉侍六名,柔婉、芳婉各三十名; 慈宁宫设贞容一名、慎容二名,勤侍人数不定; 女官设置遵照明朝的六局一司。 建议通过而未能执行。 清圣祖康熙以后,重新制定施行了妃嫔等级。 皇后,居中宫。 皇贵妃,一名。 贵妃,二名。 妃,四名。 嫔,六名。 贵人、常在、答应,人数不定。 诸嫔妃各分居东、西十二宫。 小结: 从以上历代妃嫔等级的变迁中,我们可以看出,皇后的称号从秦始皇以来,历经二千余年,从未改变。妃嫔的称号却是历代屡有增减,且越是前朝设置的,地位越趋下降。如贵人,东汉始置时是妃嫔中第一等,到了清代却成了妃嫔(后宫主位)中最低的等级 古朝鲜后宫嫔妃等级 正一品:嫔从一品:贵人 正二品:昭仪从二品:淑仪 正三品:昭容从三品:淑容 正四品:昭媛从四品:淑媛 正五品:尙宫尙仪从五品:尙服尙食 正六品:尙寝尙功从六品:尙正尙记 正七品:典宾典衣典膳从七品:典设典制典言 正八品:典赞典饰典药从八品:典灯典彩典正 正九品:奏宫奏商奏角从九品:奏变徵主徵奏羽奏变宫 第一章 一“桶”订情 (1) 扬州相思桥边,一名娇俏可人,顾盼生辉的少女此刻正挥汗如雨的向过往行人介绍她身边那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 “走过路过的别错过,新发明的冲水马桶,款式精美,性能优越,最主要卫生安全,只要您方便之后轻轻的一拉,所以的烦恼就全部解决了。哎哎,王员外,这种新产品最适合您这种大财主了,要不要小的叫工人上门给您家装一套啊?” 住在东城的王员外本想像其他人一样快点溜走,可惜他这几年因为营养跟得上,体重明显增加,所以虽然他是很努力的在跑,但最后的结果仍然让这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小姑娘抓个正着。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王员外只好假意陪笑道:“原来是楼七小姐,今天王某实在有急事要办,改天我一定试用七小姐的新产品。” 楼盈盈哪会那么容易放他离开,立刻抓住他的衣袖狗腿的说道:“王员外真是太见外了,择日不如撞日,您就先来看看我这套冲水马桶吧。我的设计理念就是在您的卧室里挖两条下水道,一条通水井,一条通茅房,您每天坐在上面,只轻轻的拉这根绳子,水就会从水井源源不绝的流到你的马桶里,然后里面的不洁之物呢就会顺着底下的另一条通道流向茅房,怎么样,是不是快洁又简便啊?” 王员外摸了摸光秃秃的圆脑袋,对楼盈盈的发明不太放心,可对这种新玩意又有点好奇,便忍不住问道:“可是这样一来,那茅房不是很快就需要人过去清理了吗?” 楼盈盈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不过做生意的绝对不能说自己的东西不好,是以立刻答道:“没关系,如果王员外懒得随时清理,那不如就把通茅房的下水道改通到水井去,这样一来,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王员外闻言顿时满脸黑线,怒道:“真是歪理一通,我把不洁之物都冲到水井里去,那我们王家上下难道都要喝这种臭气熏天的井水吗?” 楼盈盈没想到这王员外这么难缠,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唉,王员外,我说您老这脑袋怎么不会转转弯儿啊?您这么有钱,大不了再凿一口水井嘛!您想想,这样一来您就可以使用循环水去冲马桶,水流源源不绝,生生不息,这种日子给您个神仙做,您都舍不得换呢!” “哼!狗屁不通!狗屁不通!”王员外气得一甩袖子,懒得和楼盈盈纠缠下去扭头就走。(.无弹窗广告) “哎哎,王员外,我这还没说完呢!您要是不满意,我这还有一款为您量身订做的纯金马桶,最适合您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使用了……别走啊……”楼盈盈徒劳无功的呼喊着那道飞速逃窜的身影,手里还抱着一个黄澄澄的马桶孤零零的垂死挣扎。 “小姐,我说您放着大小姐不当,跑大街上卖什么马桶啊?” 凉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底下幽幽的传来,顿时让满头大汗的楼盈盈如芒刺在背,立刻怒不可遏的冲了过去。 “喂,臭丫头,居然懒成这样,真不知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啊?” 楼盈盈的贴身丫环小钰闻言懒洋洋的抬起头看了眼满脸怒容的主子,道:“小姐,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紫外过敏?” 楼盈盈上辈子可是最注重保养之道了,虽然死了之后不小心投胎到了古代,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仍然带着前世的记忆,是以闻言顿时一惊,慌忙摸脸。 “哪里,哪里?”不过待她看到小钰唇边已经勾起一道可疑的弧度时,顿时反应过来她是在耍自己。 “死丫头,居然戏弄我。”说着举拳便打。 小钰虽然不怕楼盈盈的花拳绣腿,但做奴才的命比较苦,所以在主子不开心的时候,至少要懂得见好就收,必竟她从楼盈盈七岁服侍到她十七岁,对这位七小姐的脾气可谓了如指掌,是以见她变脸,急忙指着她身后那一堆新产品叫道:“小姐,您看,有人要买您的马桶了。” “真的!”楼盈盈立刻眼前一亮,慌忙回头,却见到大街上的人不知道为何突然鼓燥起来,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喊道:“皇帝的龙撵到了。” 这声音就好像给所有人打了针兴奋剂,尤其对那些平日被拘束得可怜的女人!必竟可以光明正大聚众围观的机会对她们来说非常不易,所以这次连小钰也不由自主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兴致勃勃的跟着楼盈盈凑到路边参观皇帝的御撵。 ---------------------------------------------------------------------------------------------------------- 话说他们大晋王朝向来流传着几句顺口溜,大至的意思是:大晋朝四大怪,皇帝早朝看歌舞,加急快报太师府,朝中有人难做官,信佛不如信太祖。 顺口溜里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里面所讽刺的就是当今圣上乾封帝皇甫凛平日里荒诞不羁的作风,以及朝廷中真正掌权的人不是皇帝而太师李宪祖。太师李宪祖乃是大晋的三朝元老,朝中门生无数,府中食客千名,党羽众多,一手遮天,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他是大晋朝的太上皇也不为过。 不过李宪祖为人却极为讨厌贪官,但凡是靠贿赂或亲友举荐入朝为官的,只要被他查到所有相关人事皆受连座之罚,是以在大晋朝想捐官,那是想都不要想了,赔了夫人又折兵那是小事,丢了性命那可就是大事了,所以才会有“朝中有人难做官”一说。而最后一句里的“信佛不如信太祖”却是暗指李太师将各大寺院的名僧住持皆赐为李姓这一荒唐之举,而且还沾沾自喜,大肆宣扬,可见李宪祖其人自视甚高而且嚣张跋扈。 不过当今皇帝对此到是不以为然,无论民间如何评价他,李太师又如何专权他是依然顾我。登基六年间,上朝的次数一巴掌就数得过来,但来江南的次数却已达二十次之多,而且每次都是大张旗鼓,极尽奢华,沿途鼓乐齐鸣,美人相伴,俨然已经成了大晋朝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楼盈盈曾经怀疑过大晋朝有这么一个皇帝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不过不管皇帝怎么样,至少他们眼下还过着太平日子,而且皇帝出巡也为江南各州的百姓带来了商机。这不,楼大小姐就是事先得知了皇帝会从相思桥经过,一大早就在这里摆摊卖马桶。 第二章 一“桶”订情 (2) 皇帝御撵还离得相思桥老远,那些带着家伙的府城衙役便把道路封锁了。两旁跑来看热闹的百姓你推我搡,顿时乱成一团。 楼盈盈因要护着她的马桶摊是以不敢离开太远,只被挤得东倒西歪,那些马桶也被人流冲倒,圆滚滚的马桶滚落满地。 “喂,你们小心点,我这些马桶可都很值钱的!” 楼盈盈扯着嗓子大喊,不过根本没人理她,所有人都抻长了脖子想扫几眼皇帝老子的车尾,哪顾得上她那些碍事的马桶啊。无奈之下楼盈盈只好抱起那只最贵的纯金马桶,嘴里嘟囔着:“算了算了,秀才遇到兵,先把最贵的看好吧。” 小钰跟在楼盈盈身边,看她兀自的碎碎念,想笑又不敢笑。而就在这时,却见皇帝的仪仗队伍已经在鼓乐声中带着强大的气场缓缓来到众人近前。 队伍的最前面是一名身披银甲、威风凛凛的将军开路,随后是骑兵四百人,步兵六百人,紧跟其后的是手持乐器和罗盖的太监宫女各数百名,待这些全都缓缓走过之后,这才看到一乘十六匹白马拉着金光耀眼,华丽无比的龙撵慢慢走了过来。 路旁围观的百姓一见皇帝来了,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争相观看,却无奈被官兵阻拦,只能在原地摩肩接踵,像一笼挤在一起的包子。而往往这种情况下就比较考验一个人的体力了。尤其像楼盈盈这种身材娇小的类型,只能好像球一样在人群里滚来滚去,连脚都沾不到地面。 “喂喂喂!别挤了。” 楼盈盈的声音就像掉进大海里的一滴小水珠似的激不起半点水花,最后她也只好认命的抱紧怀里的金马桶,等着皇帝的龙撵过去之后再收拾自己的全部家当了。 不过随着龙撵的移近,楼盈盈突然发现自己身边的这群人居然已露出疯狂之势,跃跃欲试的模样让她有种他们会随时中上去狂亲皇帝脚趾头的冲动。 “靠之,别踩了我的马桶!” 楼盈盈尤做着垂死挣扎,心里却暗骂这皇帝老子太爱现。她明明记得电视里演的每朝皇帝出巡百姓都要跪拜迎驾,连头都不能抬,可为何偏偏大晋朝的皇帝非要说什么:不忍让百姓长跪于地才能体现他的爱民如子。这话说出来谁信啊?楼盈盈估计皇帝是因为南巡的次数太多了,自己也不好意思总让人跪着迎接他了吧。 不过以上皆为楼盈盈的yy之作,面对过于热情的百姓,她只能随波逐流,任人鱼肉……(咳,跑题,继续)就在楼盈盈挤在人群之中,焦燥的等着皇帝的龙撵快点过去时,突然不知从哪里伸过来一只咸猪手,趁她不备直袭她胸前的两颗小笼包,吓得楼盈盈尖叫一声,反射性的举起手里的马桶就要去砸那个死色狼,与此同时,一旁早已潜伏着等待时机的另一只恶狼已伸出两只大手将那只黄澄澄的纯金马桶直接半路拦截,未等楼盈盈回过神来,马桶已被人抢去,而那贼人更是转身就跑。 楼盈盈总算知道自己遇到的不是色狼,而是抢匪,是以立刻调整心态,放弃劫色的小毛贼,拼了命的转身去追那只抢了她金马桶的万恶之首。 路边本就人潮汹涌,三人这番恶斗只发生在刹那之间。楼盈盈为了追回金马桶,势死排除万难,使尽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的攀到身边之人的肩膀上,趁着那贼人忙于开路之时,一脚飞踢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金马桶飞了!飞得很高很高……所有人的注意力一瞬之间全从皇帝的龙撵上移到了那只金马桶上,看着它高高的飞起,反射着太阳的金光,然后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最后化作一颗流星直接俯冲进了皇帝的龙撵里……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就连进了苍蝇也一无所觉。 时间突然停在了这一刻!就连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楼盈盈也傻眼了。 “有人行刺皇上!护驾!护驾!” 随着骤然而起的呼喝声,楼盈盈毫无悬念的被一群杀气腾腾的侍卫团团围在了中间,那明晃晃的枪尖晃得她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心里别提多窝囊了! “大胆刺客,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刺王杀驾,来人啊!把她抓起来!” “是!” 楼盈盈百口莫辩,扯着嗓子喊道:“不是我!是他们……”纤手往后一指,发现她身边别说那两个贼了,就连个看热闹的老百姓都没有了,光秃秃的地面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凄凉的傻站着。 “哼!大胆女贼,还敢绞辩,来人!” 银甲将军显然认定了楼盈盈在垂死挣扎,是以二次下令要将其拘捕。 楼盈盈知道关键便在此一举,据她所知监狱里很黑暗,还听说进去的人就算活着出来也会去了半条命,她还听说过必须得花很多很多的银子才能把人赎出来……不过最关键的是她的便宜老爹是死都不会拿钱赎自己就是了。 想到这里,楼盈盈知道除了自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于是她两眼一闭,大声叫道:“我不是刺客,那只金……金马桶是民女要献给皇上的。” 话音未落只听龙撵之中蓦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紧接着便听到一把带着磁性的嗓音说道:“放开她,让她说!” 楼盈盈听出龙撵中皇帝的声音似乎并未带着怒气,不禁心中稍安,放开胆子朗声道:“民女素闻皇上您励精图治,勤于国政,爱民如子,所以民女苦思冥下想决定献上纯金马桶一只,忧皇上之所忧,想皇上之所想。可民女又不知该如何将此物献给皇上,情急之下才做出惊驾之举,还请皇上看在民女忠心耿耿替皇上分担便秘之苦的情面上就饶了民女这一次吧,” 龙撵周围一片鸦雀无声,待楼盈盈说罢许久,才听到龙撵内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道:“皇上,这刁妇长相刻薄,牙尖嘴利,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臣妾以为皇上绝不可轻信于她,不如将她交给扬州知府处置吧。” 楼盈盈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心里暗骂这个躲在破车里的傻女人隔着那么厚的帘子看得到她的长相吗?居然敢说她长相刻薄,牙尖嘴利?呸!谁不知道她楼盈盈可是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呃……小美女嘛?而且自诩贤良淑德,自诩貌美如花,自诩才思敏捷……不是她自信,实在是她天生丽质难自弃,怎么都比龙撵里那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女人强吧? 楼盈盈越想越气,可又不能扯开嗓子开骂,否则就真的连神仙都救不了她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开始祈祷自己刚才那篇马屁经能拍晕眼前这个糊涂皇帝。 也许是神仙真的听到了楼盈盈的祈祷,只听龙撵之中再次传来皇帝的声音。 “既然你对朕如此忠心,那么朕就暂且饶你这一次,下次切记不可如此莽撞了!” 楼盈盈闻言顿时心里大喜,慌忙跪倒在地,大声说道:“民女谢主隆恩,谢谢皇上赏赐。” 第三章 一“桶”订情 (3) 楼盈盈这一谢恩,不单围观之人愣住了,就连皇帝也纳闷的问道: “朕不治你惊驾之罪也就罢了,又何时说过要赏赐于你了?” 楼盈盈其实是不甘心就这么赔上自己的金马桶,所以才想要铤而走险,搏上一搏,是以皇帝一问她便理直气壮的答道:“民女没读过什么书,不过听说书先生讲过历代有道的明君对那些忠心耿耿的人都会论功行赏,所以民女谢皇上自然是理所应该当的了……” 回答楼盈盈的是一片静谥,想必是连皇帝也对这么厚脸皮的女人没办法了。 楼盈盈则是因为吃定了所有皇帝都对“有道明君”这几个字有着一种近似变态的执着,所以这次她就不信龙撵里的皇帝不上套。 相思桥边的气氛突然之间变得诡异起来。所有人都想看看皇帝是不是会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楼盈盈推出菜市口给斩了。只是大家却万万没想到在他们等了足足一盏茶那么久之后,坐在御撵里的皇帝却终于说了句差点让楼盈盈吐血的话。 “仲卿,赏她一文钱。” 银甲将军闻言嘴角不自觉的抽动几下,不过最后终是忍住了没有爆笑出声,而是从腰间掏出一文钱在目瞪口呆的楼盈盈面前晃了晃,道:“这是皇上的赏赐,还不跪倒谢恩。” 楼盈盈看着面前晃来晃去的铜板,简直不敢相信大晋朝的皇帝居然小气得如此亘古绝伦、震惊寰宇。难道她的纯金马桶就只值一文钱?他怎么不去抢呀! 银甲将军司马仲卿见楼盈盈瞪着眼睛张着嘴半天没有反应,故意沉下脸斥道:“你这女子还不快点叩头谢恩!难道是不把皇上的赏赐看在眼里吗?” 废话!这还用问吗?楼盈盈强忍住赏对方一记白眼的冲动,不情不愿的跪倒在地,半死不活的向上叩头:“谢皇上赏赐。”说着,摆出一副好像吞了苦瓜似的表情把这枚“御赐的铜钱”接在手中。 马桶风波终于过去了,皇帝的撵车也缓缓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楼盈盈站在相思桥边瞪着远去的御撵许久,突然火冒三丈的踢了一脚地上的马桶,啐道:“呸!一文钱换走我的金马桶,这个狗皇帝不去当奸商真是一大损失。” 躲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小钰见主子没事了,这才凑上前凉凉的说道:“小姐,你应该庆幸自己的脑袋还留在脖子上。” 楼盈盈狠狠瞪了小钰一眼,道:“哼!那个马桶可是我偷了老爹的金元宝做的,本来以为至少会赚回本钱的,这下可好,什么都没了,要是回去被发现了……小钰,记得就说你娘病重,急需银两治病。” 小钰闻言翻了个白眼道:“小姐,我娘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楼盈盈不耐烦的摆手道:“就是去世了才这么说呢,百无禁忌嘛。就这么办吧!” “可是这个理由小姐您忘了上个月已经用过一次了?” “咦?用过了?”楼盈盈努力回忆上个月的事情,貌似她当时似乎是急需资金做吸油烟机…… “那就说你大哥也病了,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 “小姐,我没大哥。”小钰撇了撇嘴又道。 “没有才叫瞎话,有的话那不成诅咒了吗?回去就这么说,别说错了!” 小钰无奈,只好点了点头,谁叫自己命苦的跟了这个从小就怪得离谱的主子呢? 皇帝走了,金马桶也没了,楼盈盈知道今天她这生意是做不下去了,是以只好把那些滚落一地的马桶搬到车上,准备收摊。 “对了,小钰,回去找个金框把这枚铜钱裱起来。”主仆二人忙完之后,楼盈盈突然掏出那枚“御赐”的铜钱递给正准备推车回府的小钰道。 小钰一愣,问:“裱它干什么啊?” 楼盈盈投给小钰一个“孺子不可教”的眼神,道:“这可是皇帝御赐的,裱完之后找个时间把全扬州城的富商都叫来搞个拍卖会,我总得把那只金马桶的钱赚回来啊!” 小钰彻底无语,只好讷讷的收了铜钱,然后推着一车的马桶和她的宝贝小姐回府去了。 ------------------------------------------------------------------------- 楼盈盈带着小钰一回楼家就觉得府内弥漫着一股凌厉的杀气,是以立刻警觉的对小钰说:“情况不对,我们绕小道回房!” 这种场面小钰见多了,不过多半是楼老爷准备拿七小姐开刀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不详之气,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身边这个罪魁祸首推出去灭火,当然这也是需要技巧的,否则楼盈盈受完罚,就该她小钰倒霉了。 小钰心里打定主意,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顺势往府中的假山树丛后面一溜,果然见到几个专门在那里守株待兔的下人飞也似的往主屋跑去,不用问就知道是去通知楼老爷去了。 小钰假装没看见,陪着楼盈盈小心翼翼的回了赏梅院,可两人脚跟还没站稳便听院外传来一声大吼,紧接着一个马桶状的身影滚进了楼盈盈的闺房。 “臭丫头,你总算舍得回来了!” 楼盈盈一听这个声音头皮都发麻,立刻勾起一抹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喊了声“爹”。 扬州首富楼大富一见楼盈盈立刻火烧屁股似的冲到她近前,却一反常态的没有揪住她就骂,反而满脸是笑的一拍楼盈盈的肩膀道:“哈哈……不愧是我楼大富的女儿,不声不响的就把事情办了!嗯,算我没白疼你一场!” 楼盈盈本以为自己这次又少不了挨顿骂,却没想到她这辈子的爹楼大富竟突然转了性,倒叫她心里有点没底了。 “爹,您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去!胡说什么?”楼大富狠狠的瞪了楼盈盈一眼,接着把她拉到近前语重心长的说道:“盈盈,爹这辈子对钱财已经没有什么追求了,但有一件心事却始终都放不下……” 楼盈盈一听楼大富的口吻顿时觉得脊背发凉,那感觉就像一只被蛇盯住的青蛙,不是被一口吃掉,就是被蹂躏掉一层皮后再吃掉…… “爹,我也给您当了十七年的女儿了,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过我之前拿走的十个金元宝我是还不起!” 没想到向来爱财如命的楼大富这回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我们是父女,爹的钱还不都是你的钱吗?” 楼盈盈见状心底那股不详的预感更强烈了。别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而是从小到大楼大富这个当爹的绝对和慈祥两个字贴不上边,所以楼盈盈敢肯定,他对自己肯定是有不良企图的! 果然知父莫若女,不出楼盈盈所料,楼大富紧接着话锋一转,终于切入了正题,“唉,你娘去得早,爹这几年又忙着做生意,所以一直没有时间照顾你,转眼你也十七了,也没能给你找到一户好人家……” “好人家?”楼盈盈心里好笑,暗想自己这些年在扬州城里的丰功伟绩,她不信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娶她,所以也不在意,道:“爹,缘份天定,这事儿急不来的。” 楼大富闻言竟含笑点头,道:“原来爹也不信,不过经过今天这件事爹才真正知道,原来盈盈你不是嫁不出去,而是天生要进宫当娘娘的命啊!” 第四章 劫财还是劫色(1) 楼盈盈就知道他老爹没安好心,却没想到这老头子不但打自己的主意,竟然连那个小气皇帝都不肯放过,不过通过这件事楼盈盈总算知道了她爹能当扬州首富不是没道理的。[.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知道归知道,但让她楼盈盈去给那个昏君当小老婆是想都别想的,于是故意对着楼大富装糊涂:“爹,一天没见您怎么开始口吃了?还娘……娘……?哪个女人不是当娘的命?不一定非要进宫吧?” 楼大富狠狠瞪了楼盈盈一眼道:“此娘非彼娘……” “那是哪个娘?”楼盈盈瞪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自己的爹,见他被自己气得脸色已现猪肝色,心里别提多爽了。 楼大富显然也看出来自己这个小女儿是在拿自己寻开心,是以渐渐撕掉脸上那层虚伪的慈祥,微愠的说道:“你同我打马虎眼也没有用,要知道知府大人与我素有交情,所以在选秀名单上加个名字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所以你还是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等着二个月后进宫吧,不过提前警告你,别再给我搞出什么乱子来!否则……哼!”楼老爷说完又冷冷的看了楼盈盈一眼,这才阴沉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楼盈盈看着楼大富的背影不屑的撇了撇嘴,根本没把他的威胁看在眼里,反而冲着在一旁猛打哈欠的小钰道:“喂,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走,另一个是把你拍到老五那里当沙包!” “小姐,不用这么残忍吧?”小钰虽然自知是奴才命,但却极为心疼自己这身皮肉,忍不住满脸哀怨的说道:“我听说五小姐那根鞭子可是特别订做的,里面还加了铜丝,小钰可没那个福份享受,所以我还是跟七小姐您走吧。” 楼盈盈就知道这招一定管用,朝小钰露齿一笑,道:“算你聪明,赶快去准备,今天晚上我们就连夜出城。” 小钰无奈,只好暂时先顺着她,反正离家出走这件事七小姐也不是计划一天两天的了,只不过正好今天有了个合适的理由罢了。 ---------------------------------------------------------------------------------------------------------- 御撵在城军的护送下从扬州城的南门出去之后便径直向皇帝的行宫缓缓前进,而就在快到行宫之时,却见有两匹快马竟悄悄离开仪仗队,向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皇上,您每次都这样冒然行动,难道就不怕给有心人可乘之机吗?”安国王司马仲卿褪去银甲之后换上一身素白儒衫,整个人看上去俊逸潇洒,哪里像是指挥千军万马,杀得敌人落花流水的长胜将军,倒像是一位饱读诗书、风度翩翩的儒生公子。而他此刻看向身边那位锦衣男子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赞同。 皇甫凛一双深邃的眼眸若有似无的的扫了司马仲卿一眼,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有着一丝不以为然的淡漠:“仲卿,朕登基已有六年,可在朝中却要处处受制于太师李宪祖,难道你希望朕一辈子都当个傀儡皇帝吗?” 司马仲卿脸色微变,慌忙颔首道:“臣自然希望皇上能早日收回皇权,但皇上几次私离,臣恐怕李太师已有查觉。” 皇甫凛闻言冷笑,道:“朕知道李太师手眼通天,不过朕便要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李宪祖这个老贼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司马仲卿见皇甫凛心意已决,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但却不便横加阻挠,唯有尽力保护主子的安全,这便是他做臣子的责任。[.超多好看小说]想到这里,司马仲卿反倒释怀了不少,正想询问皇帝是否要立刻回扬州城时,却不经意的瞄到那只被皇甫凛绑在马鞍上的金马桶,一时兴起忍不住戏谑的问道:“皇上,您怎么还把这只马桶带出来了?” 皇甫凛回身拍了拍那只马桶,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笑意说道:“别瞧不起这只马桶,这可是朕花了一文钱买回来的!” 想到今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就连向来性格内敛的司马仲卿亦忍不住摇头失笑,“皇上您又何必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呢?” 皇甫凛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想看看那个小丫头失望的表情,司马仲卿这一问倒是把他给问住了,“朕恐怕当时只不过是想戏弄戏弄她罢了,不过那个小丫头也确实深得朕心,让朕心情舒畅呢!” “皇上开心就好。”司马仲卿也觉得那小姑娘当时丰富的表情甚是有趣,回味之下亦忍不住多看了那金马桶几眼。只是司马仲卿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看之下,竟突然发现那只黄澄澄的马桶在扶手处竟隐约出现了一道裂隙,不禁讶然的问道:“咦?皇上,您看这只马桶怎么有裂痕了?” 皇甫凛也是一愣,顺势看去,只见那只金马桶在扶手的位置果真卷起一个边,顺手一扯,竟扯下一块金箔,且露出里面黑漆漆的金属内芯,不用问也知道这只金马桶根本就是个镀金的假货了…… “这……原来这马桶居然只是外面包了一层金箔,皇上,您这次算是栽了。” 司马仲卿见状终于忍俊不禁暴笑出声。而皇甫凛却拿着那块金箔发了半天的呆,愣了许久才忍不住摇头失笑。必竟他阴人,自己也被人给阴了,到是两不相欠了。 两人笑罢多时,司马仲卿看了看天色,出声提醒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找个客栈住下吧,必竟我们后天还要去浩云山庄参加武林大会呢。” 皇甫凛点头,“也好,浩云山庄庄主贵为武林盟主,这次大会听说他是想联合武林人士一起讨伐李老贼,朕这次就要看看他们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 “不过皇上此次以身犯险,还要万事小心才是。” 皇甫凛见司马仲卿满脸担忧,知他是关心自己,便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仲卿,朕有你在身边又何愁大事不成!” 司马仲卿闻言立刻谦虚道:“只要能替皇上分忧,仲卿就算赴汤倒火亦在所不辞!” 皇甫凛欣慰的点了点头,虽未继续说下去,但这份感激已是不言而喻。 -------------------------------------------------------------------------------------------------------------- 两人谈话间御撵已渐渐变成一点,皇甫凛这才带着司马仲卿调转马头准备回城。 话说御撵进入扬州城时便已接近午时,再接受百官朝拜后出城转向城南行宫,这天色便已经暗了下来。 皇甫凛和司马仲卿两人策马疾驰,本打算在天黑之前进城,却没想到两人在路经一处密林之时,却突然听到一阵利器破空之声,紧接着就见到数十名黑衣人手持寒光闪闪的利刃从林中飞跃而出,带着漫天的杀气直向马上二人扑来。 密森中的肃杀之气一触即发,这种压抑的,尖锐的杀意蓦然从四面八方涌来,顷刻之间便将马上的二人毫不留情的吞噬掉。 皇甫凛和司马仲卿两人早就已有准备,是以立刻各取兵器飞身下马,与这群黑衣刺客缠斗在一处。 此时天色便已完全暗了下来。这批刺客在夜幕的掩护下不禁变得更加凶悍勇猛,招招皆是两败俱伤的打法,根本不顾自身安危势要取皇甫凛和司马仲卿的性命。一时之间,密林之中便只剩下兵刃撞击的声音和那点点明灭的火花。 皇甫凛和司马仲卿两人虽然武功不弱,而且合作无间,但必竟对方人多势众,在他们合力斩杀十数人之后,却仍不见这批刺客有丝毫怯懦之意,反而出招更加凌厉,时间一久,双方强弱已是一目了然。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只听在暗影丛生的密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细弱的机簧声响,紧接着便见一道寒光从黑暗处疾射而出,竟是直奔正奋力退敌的皇甫凛而来。 皇甫凛同司马仲卿此刻全副精神都放在眼前这数十名刺客身上,却忽略了潜藏在暗处的危险,是以微一疏忽,待查觉之时那枝带着倒钩的弩箭已狠狠的钉进了皇甫凛的肩头,极强的劲道竟把他推得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脚步。 司马仲卿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受袭,急忙收招便要冲过去求援,可这些刺客又岂肯给他脱身的机会,立刻织起一片剑网将二人阻隔,使得司马仲卿只能心急如焚的看着皇甫凛被一群刺客围攻,而自己却分身乏术。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司马仲卿,皇甫凛心知这次敌人是有备而来,摆明了不想留他们二人活口,而此刻皇甫凛更惊恐的发觉自己整条手臂竟已渐渐失去知觉,不禁心中骇然,是以慌忙捂着伤口节节败退,一边还击,一边寻找脱身之法。 不过所幸这片树林离扬州城已经不远,树林尽头便是宽约丈余的护城河,皇甫凛边打边退,待退到河边之时再不敢犹豫,立刻一头投扎进水中,借着水下昏暗不明之便强拖着越发麻痹的身体向前游去…… 第五章 劫财还是劫色(2) 楼盈盈躺在河边的草地上,边看着星星边哼着小曲,脚上还绑着根钓杆,看那副悠闲的模样,哪里像是要逃家的人啊? “小姐,你废了那么大的力气才逃出城,为什么不赶快跑得远远的?还躺在河边看星星……你不怕老爷派人把你抓回去啊?” 楼盈盈斜睨了小钰一眼道:“我有说要逃得远远的吗?” “离家这么近这算逃婚吗?”小钰凉凉的糗她。[.超多好看小说] 楼盈盈不以为然的晃了晃脚上的钓杆,心里想着今晚的宵夜,嘴里却对小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出逃之前可是打听过了,据说天下第一庄浩云山庄因为要筹办武林大会所以现在正在急招一批丫环进庄帮忙,我想我们不如就去那里躲上一段时日,一来可以开开眼界,二来那里千八百号人,谁知道我们是谁啊?等小气皇帝选完了小老婆,我们再大摇大摆的回楼家,到时候老爹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小钰闻言顿时嗤之以鼻。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她们小姐比猪还懒,叫她当丫环?说笑吧。 “小姐,当丫环很辛苦的,您行吗?” 楼盈盈瞪了小钰一眼,道:“我不行,不是还有你吗?大不了我那份工钱都给你嘛!” “小姐,您当我是什么人啊?”小钰急了,刚想说给两份工钱她也不愿意,却没想到楼盈盈比她反应还迅速,不等她开口便道:“我就知道小钰你视钱财如糞土,是我不好,我太不应该侮辱你的人格了,既然如此我就把我那份工钱好好的存着,等你嫁人的时候再给你包份大点的红包!” 得!现在连双薪都没了,还得照样加班。小钰心里这个郁闷啊,暗骂楼盈盈和她老爹真不愧是父女,就算他们长得没一处相似,但就凭这副小气的嘴脸也绝对不会有人相信楼盈盈是楼大富从别处抱来的。 楼盈盈见小钰低头不语,只当她是默认了。而就在这时,楼盈盈忽然觉得脚上的钓杆动了一动,她以为是宵夜终于有着落了,立刻兴奋的从地上翻身而起,手脚并用的拉动钓杆。 “靠,这鱼的个头还挺大,真重,小钰,快来帮忙啊!” 小钰无奈,只好过去帮忙,却没想到两人这用力一拖,竟拖上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来。 楼盈盈一见钓上来一个湿渌渌的人形物体,立刻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尖叫一声,“哇,太晦气了,怎么钓上来个死人啊?” 小钰比楼盈盈镇定许多,迈步上前伸手试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才道:“小姐,这人还有气。[.超多好看小说]” “有气?那就是没死喽!”楼盈盈闻言心里稍安,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壮着胆子凑近看了一眼道:“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看没死也差不多了。” 小钰蹲在这男人身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却见这男人除了肩膀上钉着一只弩箭之外,身体其他部位皆无损害,只不过这伤口虽然被水泡了多时,却仍然能看到有黑色的血水从翻着的肉里渗出来,而且还夹杂着一股腥臭之味,这不禁让小钰皱了皱眉。 “小姐,这人是中了毒了。” “中毒?”楼盈盈上辈子最喜欢看武侠书,只不过环境所限,一直都无缘看到,这辈子又是被养在深闺,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个中毒受伤的,不由得好奇心起,忍不住凑到近前用脚尖把这浑身湿淋淋的男人翻过来,却没想到这一看两只眼睛顿时变成了心形。 要说一个人受了重伤,又被水泡了那么久,就算再好看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可这个人却相当的与众不同,虽然他的双目紧闭,楼盈盈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但鲜明的五官和深邃的轮廓却带着一股憔悴,惹人心怜的的气质,就算他的脸色苍白纸,甚至还隐隐带着一股不正常的青灰,可看在楼盈盈眼中却都成了一种纠结的、颓废的、悲情的魅力,尤其那两片紧紧呡在一起的薄唇,和紧紧拧在一处的双眉,一看就是苦大仇深,郁郁不得志的长相,正好符合楼盈盈想找个潜力股来培养的择偶标准。 小钰见楼盈盈瞪着地上的男人久久没有说话,不禁纳闷的问道:“小姐,这人我看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再把他推河里去算了。” 楼盈盈闻言如遭电殛的微微一震,竟大义凛然的说道:“不行!我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楼盈盈说着竟忘了自己刚才还一副怕怕的模样,反而亲手把这男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却没想到这一移动,只见从男人的怀中掉出一个绣着金线的锦囊。楼盈盈微微一愣,顺手拾了起来。 小钰一见这东西这么精美,料想里面肯定装了好东西,是以立刻凑近问道:“小姐,里面装的什么?” 楼盈盈防备的瞪了小钰一眼,见她退得远了些,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锦囊打开,却见从锦囊里立刻滑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竹节型令牌和几颗姆指大小,光华夺目的极品东珠。 楼盈盈怎么说也是扬州首富的女儿,什么是好东西一眼就认得出来,是以一见这几颗东珠,眼中立刻冒出异样的神采,一激动差点没流出口水来。 小钰一见楼盈盈的眼神就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糗她:“小姐,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楼盈盈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把目光移开,表情极其鬼祟的就要把东珠收进怀里,却立刻听到小钰煞风景的出声制止:“小姐,您不是说要救人吗?如果人家醒过来发现东西不见了会不会以为我们是贼啊?到时候您岂不吃力不讨好了吗?” 楼盈盈抓着锦囊的手在空中僵了僵,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躺在草丛里的落汤帅哥,又纠结的看了眼手里的极品东珠……一时间竟犹豫了。 小钰其实一见这男人中的是毒箭就知道救他肯定就等同于惹麻烦了,是以一见楼盈盈舍不得手里的东珠,便在旁边扇风点火,企图让她放弃救人的念头:“小姐,我知道您菩萨心肠,但是这人反正也离死不远了,我们不如就把这锦囊拿走,然后就任他自生自灭算了。” “这怎么行?”楼盈盈不同意,尤其想到自己那套“完美老公养成计划”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唉,小钰,这好歹也是条人命,你怎么能忍得下心啊?而且我看他穿着不俗,难保不会钓只大金龟上来,所以,做人嘛,眼光就要放长远一点。” 小钰哪会不知道楼盈盈心里在想什么,暗想她肯定是财心未退,色心又起。不过她是奴才,主子想救就救呗,反正她是肯定不会告诉楼盈盈这个小色女眼前这个男人其实是个瘟神。 第六章 好男人不是用来看的(1) 楼盈盈主仆合力将这个受了伤的男子抬到了一座猎户临时居然的小木屋里。(.)这里只有在狩猎之时才会有人来,所以现在这个时候只是一座空屋。 小钰知道救人这差事肯定又是落在了自己身上,所以非常自觉的点起一只蜡烛,并拿出匕首和刀伤药开始替床上的男人解毒疗伤,而楼盈盈则坐在一旁的木桌边把玩着那块通体碧绿的竹牌。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小钰百忙之中扫了那只竹牌一眼,问:“上面有写什么吗?” 楼盈盈借着微弱的烛火仔细的辨认了许久,隐约看到上面刻着两行小字,便随口念道:“有写……好像是‘浩……浩然正气……天下为公’……” 小钰闻言双手不禁顿了顿,紧接着竟忍不住轻笑出声:“小姐,看来你还跟这浩云山庄挺有缘的?” 楼盈盈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呼道:“难道这人是浩云山庄的?” 小钰点了点头,道:“这浩云令只有庄内的人才会有,我想应该不会错的。” “哈,看来这人我们是救对了!”楼盈盈说着欢呼一声,眉飞色舞的继续道:“看这人穿着不俗,我想他在山庄之内肯定也是颇有地位之人,然后遭人陷害才会落得如此地步!如果我能帮他夺回大权,他必然会对我感恩图报,娶我为妻,到时我便能嫁进天下第一庄……” “小姐,你替他算过命啊?怎么知道这么多?”小钰不等楼盈盈继续yy下去,便毫不留情的糗她。(.好看的小说) 楼盈盈白了小钰一眼,嗤笑道:“这还用问吗?你看他身中剧毒,愁眉深锁,一副苦大仇深,郁郁不得志的长相,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是被奸人陷害,如果我能在救了他的性命之后再帮他重掌大权,再要求他以身相许,这不是很合情合理嘛!” 小钰无奈摇头,轻叹一声道:“小姐,你既然有成亲之意,又为何要千方百计的让自己在扬州城里臭名昭著,害得都没有人敢上门提亲这么惨呢?” 楼盈盈不屑道:“那些油头粉面,贪花好色的家伙有什么好的?我要找一个一生只娶我一个人,然后只对我一个人好的男人……”楼盈盈说着情不自禁露出向往的神色,并色眯眯的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 小钰一见楼盈盈的眼神立刻一阵恶寒,急忙别看视线,凉凉的说道:“别说我没提醒你,这男人长得一副桃花相,家里搞不好已经妻妾群了,你还是省省吧。[]” 楼盈盈闻言笑眯眯的凑到床边,满脸自信的说道:“没关系,如果他当真妻妾成群我就把他揍到失忆,然后再把他的大小老婆全都处理掉!嘿嘿,到时候不就只剩我一个了吗?” “哈,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小钰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才继续用烧红了的刀尖去挑那枝已嵌进肉里的倒钩弩箭。 楼盈盈见状急忙移开视线,微愠道:“这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下这么狠的手,好在有小钰你在,否则他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赔的。” 小钰不慌不忙的割去弩箭周围的腐肉,这才用力把倒钩拔了出来,仔细看了看才放到一边,道:“这种箭叫‘凤尾箭’,据我所知是属于一个杀手组织的,而箭上淬的毒名叫‘千里追魂’却是属于四川唐门的。” 楼盈盈隐约听出来小钰似乎话中有话,沉吟了片刻才缓缓问道:“那你是说这箭和毒并非是出自同一伙人?” 小钰赞赏的看了楼盈盈一眼,却故意撇清关系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楼盈盈见状微微挑了挑眉,并未继续追问下去,因为每当她问到关键问题时,小钰就会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小钰是十年前楼盈盈同母亲一起上香时在路上捡回来的,那时她只有七岁,而小钰也才十二岁。楼盈盈想必一辈子也忘不了当时的小钰已是奄奄一息,可她在她的眼中却看不到半点祈求和怯懦,而就是这份不屈让楼盈盈不惜以死相逼也要收留小钰。当时把楼老爷和楼盈盈的娘------也就是楼大富已故的大老婆几乎吓得半死,必竟一个七岁的孩子几乎把所有的自杀方法都说了一遍之后,当爹妈的都得寒。虽然最后楼盈盈成功了,但关于她精神不好的传闻也在扬州城里传开了,以至于后来上门提亲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偶尔有几个不怕死的也被她耍宝给吓跑了。 这就是楼盈盈认识小钰的离奇经过,不过这却不影响楼盈盈对小钰的信任和对未来的憧憬,而且还制定了一套择夫标准。 这时小钰已经替床上的男人处理完了伤口,只不过他中毒较深,虽然服了解毒药却依然昏迷不醒,而且高烧不退。 楼盈盈担忧的坐到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道:“小钰,他的头好热,会不会烧傻了呀?” 小钰斜睨了楼盈盈一眼,道:“如果你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一夜,估计他傻的可能性不大,但如果照顾他的人是我那你就等着嫁个傻子吧!”小钰说着便起身收起工具净了手准备到里间睡觉。 楼盈盈看着小钰的背影扁了扁嘴,不情不愿的浸了条湿毛巾放在了男人的额上,双眉轻蹙的点了点这名陌生男子的脸颊低声嘱咐道:“记得是我救了你,你可要以身相许啊!” 这一幕正好让打算出去解手的小钰碰个正着,害得她不得不把掀开的帘子又放了下来,失笑的摇了摇头,难得好心的没有打扰她。 ------------------------------------------------------------------------------------------------------------ 恍惚间,皇甫凛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似的,灼热难耐,却又无处可逃。而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焚烧怠尽之时,又觉一股清凉直沁他的心脾,让他迅速的脱离灭顶之灾。而这样的情况反反复复一直持续了整晚,当皇甫凛渐渐恢复神智时,却立刻感觉到一楼刺目的阳光直直的照在了他的脸上。 第七章 好男人不是用来看的(2) “喂,你醒了?” 清脆略显嚣张的女声蓦然在皇甫凛的耳边响起。 皇甫凛强打精神勉强睁开眼睛,却被一双近在咫尺的大眼睛吓了一跳。 “你是……”皇甫凛反射性的想往后退,可他背后就是床板,所以身体一僵,只能与这双大眼睛的主人近距离四目相接。 楼盈盈的视线紧紧揪住皇甫凛的漆黑如墨的双眸,看到里面映出了自己的影子,这才坐直身子,笑面如花的问道: “长得还不错,娶妻了没有啊?” 皇甫凛微微一愣,仔细打量面前这个言行举止都非常怪异的少女,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楼盈盈没想到床上的美男非但不说话,反而还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深情款款”的凝视着自己,一番交锋下来,楼盈盈竟觉得脸颊发热,只好局促不安的瞪了这个肆无忌惮的家伙一眼。 虽然楼盈盈极力掩示,但皇甫凛还是捕捉到了她那一闪即逝的羞涩,眼中顿时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并缓缓答道:“在下并未娶妻。” 楼盈盈闻言眼前一亮,立刻把刚才那股异样的情绪踩在脚下,重拾厚颜无耻的本色。 “那你娶我吧!” 四目相交,崩射出点点火花。楼盈盈不知道他们两人这种看法算不算是深情凝视,她只觉得这间四面漏风的小木屋里的温度骤然升高许多。 皇甫凛对面前少女惊世骇俗的话愕然不已,最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还会有被人逼婚的一天。虽然他自从皇后死了就一直没有立后,但他后宫佳丽没有三千也有八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不过别说,像楼盈盈这样娇俏可人、古灵精怪的女土匪他还真没见过…… “好啊,我们什么时候完婚?” 皇甫凛答应得这么爽快其实是想戏弄楼盈盈的成份居多,却没想到竟引来面前这名小女子的一阵抗议。 “你怎么一点挣扎都没有?至少也要象征性的悲愤一下嘛……” 皇甫凛哭笑不得的挑了挑眉,最后却是故作平淡的答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楼盈盈语结,心情忽然复杂起来,好像那个被逼婚的对象突然变成了自己。 “这样很没有成就感耶!” 皇甫凛无奈的看着楼盈盈几乎皱成包子的俏脸,正准备问问眼前这名怪异的少女到底想怎么样时,却听门外忽然脚步声响,紧接着一名丫环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 “小姐,药煎好了,不如让我服侍这位公子吃药,您先去睡一会吧。” 刚才楼盈盈太过兴奋,几乎忘了自己可是衣不解带的照顾这位落难金龟一个晚上,此刻听小钰一提,到真觉得有些困倦了,是以情不自禁的打了哈欠,道:“一夜没睡,真的有点困了,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楼盈盈说着起身一指小钰,并对皇甫凛道:“她是我的贴身丫环,叫小钰,有什么需要就和她说吧,我先睡一会儿去。” 皇甫凛看着楼盈盈说走就走毫无留恋的模样心里瞬间掠过一股异样的情绪,正兀自不明所以的时候,却听身边传来凉凉的女声。 “还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皇甫凛贵为九五之尊,平素谁敢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更别说对方只是个小丫环了,是以微微露出不悦的表情。 小钰自然不会放过他这种欠揍的表情,唇边立刻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兀自捧着药碗坐到了皇甫凛的床边,语气不善的说道: “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小钰虽然貌似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但皇甫凛可不会忽视她眼里的威胁。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这个初次见面的小丫环会对自己露出如此强烈的敌意,不过他却知道自己是断然不会受她的摆布。 “这就是你对待主子的态度?” 蓦然卸去伪装,皇甫凛毫不掩示眸中溢出的冷冽。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所以他的威严不容他人侵犯! 小钰见这男人居然对自己摆起架子来了,心里更是不悦。 “我的主子向来只有小姐一个人,更何况是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了。” 小钰目光里带着不屑,浓浓的敌意叫皇甫凛不怒反笑,刚才隐现的不悦竟奇迹般的瞬间消失得没了踪影。 “看你这小丫环年纪轻轻怎么疑心如此之重呢?” 皇甫凛的笑容看在小钰眼里只觉得刺眼不已,是以懒得再同这种人啰嗦,索性把药碗塞到他的手里,冷声道:“有手有脚的不要像个废人,自己喝!”说着起身瞪了皇甫凛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别以为你推得一干二净就骗得过我的眼睛,明明身中剧毒还敢说自己是安善良民?也只有小姐那个小白痴才会被你的假相所蒙蔽!” 皇甫凛捧着药微微挑了挑眉,失笑道:“难道安善良民就不能被奷人陷害吗?” “不过可以让对手不惜用上‘千里追魂’,恐怕你也不是等闲之辈吧。我警告你别想打我家小姐的主意,否则……”小钰说着眸中寒光一闪,虽未说出威胁之话,但想表达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皇甫凛闻言淡淡一笑。他虽然不喜小钰的出言不训,但却觉得她这份忠心护主之心倒是难得,只不过这小丫环却明显有贼喊捉贼之嫌,因为被“打主意”的那个人可是自己啊。 小钰见皇甫凛忽然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的威喝起了效果,是以露出一丝得意,转身出去替楼盈盈准备午饭了。 皇甫凛看着小钰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受了伤的肩膀。 “千里追魂”这种毒他亦有所闻,若没记错那是属于四川唐门的。不过看自己的情形体内的毒显得是被解了,只不知道这解毒之人是那个怪异的小姐,还是刚刚这位深藏不露的小丫环呢?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就是了…… 想到这里,皇甫凛微微眯了眯深邃的眼眸,心里却对楼盈盈这主仆二人生了戒心。 ------------------------------------------------------------------------- 楼盈盈这一觉可谓睡得昏天暗地,在睡梦中与饥饿斗争了无数次才终于睁开了眼睛,而这时天色已过了午时。 “小姐,饭做好了,过来吃饭吧。” 楼盈盈揉着惺忪的睡眼哈欠连连的走到饭桌前,看了眼桌上的青菜炒青菜,顿时苦下脸道:“小钰,我在长身体,你这么虐待我是不道德的。” 小钰没好气的白了楼盈盈一眼,道:“有的吃就不错了,如果受不了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了。” “好了,好了,我吃就是了。”楼盈盈可还没忘了自己的逃亡大业,叫她现在回家那是做梦。嚼了几口淡而无味的菜饭后,楼盈盈忽然想起房里的潜力股,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喂,小钰,里面那个怎么样了?” 小钰闻言撇了撇嘴,道:“吃了药睡下了,他是在鬼门关前面转了一圈,哪那么容易好啊。” 楼盈盈一听皱了皱眉,道:“那我们会不会错过武林大会的日期呀?我可是一直想开开眼界的,如果错过就太可惜了。” “那我们就先上路,等他伤好了再让他追上我们?”小钰对皇甫凛总是有点不放心,暗忖若是借此机会把他甩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小钰话音未落,楼盈盈已经挥手筷子开始抗议。“那怎么行?要是他伤好跑了,那我不是白忙了?” 小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想了想才道:“既然小姐舍不得,那只好到前面的吴家镇上然后给他租辆马车了。” “租马车?那不是很浪费?”楼盈盈还没往外掏银子已经开始肉痛了。 “舍不出孩子套不回狼,你想想以后嫁进天下第一庄的日子多风光啊,现在花这点小钱绝对值得。”小钰哪会不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便立刻开始游说她要把目光放远点。 楼盈盈一想小钰说得也有理,是以苦思了半天才狠下心来,道:“那好吧,我们再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吴家镇。” 第八章 神秘的斗笠人 楼盈盈三人在猎户的木屋又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吴家镇替皇甫凛租马车。 皇甫凛的伤并不重,只是中毒较深,是以气血尤虚,容易疲劳。虽然他并不会刻意要求楼盈盈等自己,但楼盈盈还是会适当的发发善心,所以三人这一路走来速度有如龟爬。 七月天气,烈日炎炎。 楼盈盈挥汗如雨的走在最前面,恨不得能一秒之内到达吴家镇,只是两条腿却不听话的越来越沉,最后一屁股坐在树旁的大青石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小钰,我们走了快两个时辰了,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小钰淡淡的看了眼天色,答道:“按我们的速度天黑之前能到就不错了。”说着把腰间的水壶递到了楼盈盈的面前。“喝点吧。” 楼盈盈着实渴得难受,刚想拿着壶猛灌一气,眼角却忽然瞥到皇甫凛正站在不远的小河边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幽远,却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楼盈盈见状微微一愣,想到自己自从逼婚之后就一直处在强力补眠中,根本就没有谈情说爱的时间,于是眼珠一转,拿着水壶起身向皇甫凛走去。 “在想什么?” 皇甫凛在楼盈盈开口说话之前便已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只是他却假装不知,直到听到她的声音才缓缓转头,并投以一抹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这里可以听到风声。” 楼盈盈不明白风声有什么好听的,不过看皇甫凛享受的闭上眼睛,便有样学样的也跟着他做。 视野中的青山绿水随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细碎的微风迎面而来,带着独属于河水的气息,淡淡的,混杂着丝丝香甜。 这种感觉对楼盈盈来说是新鲜的。 她的性格比较急燥,平素让她静下来都不容易,更何况做这种感性的事情。所以此刻新鲜的尝试让楼盈盈感到异常的兴奋。 “真的很舒服……”楼盈盈惊喜的睁开眼睛,却瞬间沉溺在皇甫凛那双有如潭水般深邃的眸光里。 风声顷刻之间消失不见了,天地间静谥得似乎只剩下她和皇甫凛两个人……如迷咒一般,来得那么突然,恍惚间他们似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气氛因为两人的深情凝神瞬间变得暧mei起来,可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心跳声却蓦然传来,亦让楼盈盈当即无措的羞红了脸。 “你……你看什么看!”楼盈盈恼羞成怒,用力白了皇甫凛一眼。 皇甫凛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看得入了神。他只知道当他的视线接触到楼盈盈微微扬起的脸庞时就再也移不开了。那瞬间的惊艳,就像刚刚的微风似的掠拔着他深藏许久的心弦,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暂时替代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 “仔细看看你还颇有几分姿色?”皇甫凛戏谑的双眸扫过楼盈盈的粉唇,心里浮过一丝淡淡的失望。 “哼!白看不用花钱吗?先收点利息!”楼盈盈闻言心底那股愠怒不知为何瞬间烧得更炽,抬脚就向皇甫凛的小腿踹去。 皇甫凛哪想到楼盈盈这丫头说着说着就突然动起手来,一时未查竟被这一脚踢了个正着,痛得他俊朗的五官立刻皱到了一起。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踢我做什么?” 楼盈盈见皇甫凛狼狈的模样,终于忍俊不禁笑了出来,不客气的朝他做了个鬼脸,道:“别忘了你现在是属于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之后,楼盈盈便大笑着向树下歇息的小钰跑了过去,一边说着自己刚才的丰功伟绩,一边用手指着皇甫凛的方向。 皇甫凛见状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有点纳闷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居然会对这种乳嗅未干的小疯婆子动情……就算只是一瞬间,可皇甫凛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难道他不单是的人落了难,就连心也跟着堕落了? ------------------------------------------------------------------------ 三人休息片刻之后,楼盈盈终于肯继续赶路了,不过这也很可能是拜踹了皇甫凛那一脚所赐。但不管怎样,他们总算是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吴家镇,而这也让小钰略微松了口气,庆幸至少他们今天不用露宿荒野了。 吴家镇位于扬州城北十里处。虽然只是个普通的小镇,但却因为是过往商贩的必经之地,所以较一般镇店要繁华许多。 楼盈盈显少出门,皇甫凛就更不必说了,所以这一路上的事情都是小钰打理。 小钰对自己的奴才命虽然总是抱怨连连,但在服侍楼盈盈时却一点都不含糊,所以她一进吴家镇就找了镇中最大的客栈,并订了两间上房。 其实按原意她是准备让皇甫凛住马棚的,不过想想这么做不是替楼盈盈省钱了吗?所以想过之后便就此作罢了。 楼盈盈吃了一天的干粮,这时早已是饥肠辘辘了,是以一进客栈便点了一桌子的好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饿死我了!我不客气了!” 小钰本来也没指望楼盈盈会客气,只是向征性的嘱咐了几句“吃慢点”便也兀自低头开始解决民生问题。 客栈之中吃饭的客人并不多,有几桌对坐小酌的人看模样也只是闲聊罢了。 皇甫凛因被人追杀所以对身边的事物格外留神,所以吃饭之前习惯性的看了一圈,而他的目光就这样落在了角落里的一个男人身上。 这个人独自坐在角落闷声不语,头上顶着一个宽大的斗笠,是以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只能约略估计此人身材似乎颇为高大,而皇甫凛的视线从他的身上滑过之后便是定在了此人一直未曾离手的长条型包裹上面。 皇甫凛虽贵为九五之尊,但这些年来他故意以放浪形骸示人,却每每借下江南之便到民间走访,而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就是被封为安国王兼威武将军的司马仲卿。司马仲卿本是江湖中人,虽然投效了朝廷,但却熟知江湖之事,皇甫凛就是从他那里听说了很多江湖传闻。 按司马仲卿的说法,江湖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些草莽之气,无论言行举止,很容易就会露出些许的端倪。所以当皇甫凛看到这斗笠人的第一个感觉,就猜到此人绝对是个练家子,只是不知道他只是个不相干的人,还是和追杀自己的人是一伙的。 第九章 奇怪的木盒子 皇甫凛想着神情不自觉的凝重起来,对这斗笠人亦留了神。 不过在他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皇甫凛亦不会打草惊蛇的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来。 饭桌上楼盈盈风卷残云,丝毫未注意到皇甫凛的异样,不过这一切却逃不过小钰的眼睛,但她只是暗中观查,却并未点破。 ------------------------------------------------------------------------- 入夜之后,整个吴家镇被笼罩在浓浓的黑幕之中。客栈门口那几盏红色的风灯,在夜风之下摇摇摆摆,离远了看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此时已是万赖俱寂,镇上的百姓早已睡得熟了,而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黑影从镇外疾驰而至,行动快如闪电,几个起落间便到了楼盈盈他们所住的鸿福客栈的门前。 借着半空惨白的月色可以看到此人一袭黑衣,身材娇小,不过由于黑纱罩面,是以看不出他的相貌来。 黑衣人站在客栈门口扫了眼门口的风灯,并未立刻闯进去,而是提着鼻子嗅了嗅,待闻到空气中隐隐飘来一股说不出的怪味道时,这才从唇边溢出一抹冷哼,随即飞身跃进客栈的围墙,不多时已隐入了漆黑的屋舍之中。 这一切只发生瞬息之间,几乎没有人查觉到有人偷偷潜入了鸿福客栈,除了一个人。 住在地字四号客房里的男人本来睡得正香,却突然被一股刺入皮肉的诡异气氛惊得从睡梦之中翻身坐起,一双放着寒光的眼睛在月光的反射下闪烁不定,急促的呼吸在黑暗里听得异常的清楚。 来了! 男人感觉到危险逼近,不敢迟疑,立刻表情凝肃的抓起床边的斗笠和长条包裹起身便向门口冲去。只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刚刚那黑衣人早已守在了门外,一等他跨出门槛当头就是一剑劈了下来。 斗笠男吓得惊呼一声,瞄到白光迎面而来,立刻一缩脖子闪到了一旁。 “啊!” “啊什么啊?敢跑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阴恻恻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几许狠厉,可更多的却是让人火大的兴灾乐祸。 斗笠男险险躲过对方这足以至命的一剑,狼狈不堪的撞到围栏之上,剧烈起伏的胸口透露出他心底对这人的恐惧。 “b……boss……” 诡异的两个单音从这斗笠男的口中溜出,只是没等他继续说下去,那黑衣人的第二剑已砍了过来。 斗笠男再次大叫一声,长年被欺压的奴性叫他不敢反抗,只能脚底抹油,顺着客栈二楼的通道向前狂奔而去。只是怆惶逃窜中的他早已晕头转向,最后竟失了准头儿一头撞破了通道尽头的房门,一个踉跄直奔床铺的方向摔去。 “啊……前面的快闪闪……” 楼盈盈就是被这阵杀猪一样的惨叫声惊醒的。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隐约借着门外的月光瞄到一团黑影向自己扑来。 这是什么情况? 楼盈盈处于罢工状态的大脑骤然清醒过来,顺手操起一旁的枕头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来了一个全垒打。 “哎呀……” 那团黑影被楼盈盈打了个正着,惨叫一声之后瞬间呈九十度角的方向弹了出去。 楼盈盈本以为扑过来的应该是一个人,可刚才从枕头上传来的触感告诉她,那绝对不是一个人……必竟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还没有力大无穷到可以把一个人打飞出去…… 难道是妖怪? “小姐,你没事吧?”睡在另一张床上的小钰虽然第一时间就惊醒过来,可那团黑影实在冲得太猛,等她跑到楼盈盈身边时,只见楼盈盈正举着枕头僵在原地。 “小姐,你干嘛一动不动啊?” 楼盈盈被小钰一晃,这才回过神来,可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现在就算借楼盈盈一个胆子她也不敢去看自己刚刚到底打到了什么。 “小……小钰……快看看……我刚才打到的是什么?” “呃……好……”小钰哪知道楼盈盈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掌起油灯并向地上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去。 油灯的光线昏昏沉沉的,不过幸好还照着清楚。 小钰唯恐刚才那闯空门的贼人还在房里,是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顶宽大的斗笠旁边,用脚尖挑了挑,却发现斗笠下面是一件宽大的衣服,再往下……居然是一套白色的亵衣…… “小姐,是一堆衣服……没有人……” “只有衣服?没人?”楼盈盈一愣,看着小钰一脸的困惑也不由纳闷起来。 刚才那一声惨叫绝对应该是属于人类的,可没理由人逃走了还在现场留下衣服吧?难道那人祼奔跑了?还是……她真的碰到妖怪了! 这个想法叫楼盈盈当即发了一身白毛汗。不过有小钰在旁,她多多少少也有了点底气,是以战战兢兢的蹭到那团衣服之前,三下两下便把那一堆东西散落开来,也终于露出了一直被压在衣服底下的长条形包裹。 “咦?这是什么?” 楼盈盈说着把包裹放到桌子上,向小钰投以寻问的眼神。 小钰一见这包裹不由得皱了皱眉,印象中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却又有点想不起来了。 “不如打开吧!” 小钰的提议正中楼盈盈下怀,只是像这种危险的工作她自然不会亲手去做,于是向小钰扬了扬下巴,道:“打开啊!” 小钰见状没好气的白了楼盈盈一眼,只好认命的伸手把包裹解了开,却见包裹里面竟放着一只三尺来长,五寸多宽的长方型紫檀木盒。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看这盒子价值不匪,我猜里面的东西应该很值钱。”见钱眼开的楼盈盈如是猜想。 “不会是有毒的暗器吧?”小钰则做出最坏的打算。 不过不管两人意见如何相左,不把盒子打开都看不到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最后决定还是由小钰以身示险,缓缓把手伸向了这只紫檀木盒。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误落龙床》终于完本了,预计七月二号全部章节上传完毕,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然后喜欢焚香的请继续支持俺滴新书《皇上来嘛》,因为《误落龙床》里某些没有提到的支线结局会在《皇上来嘛》这本书里写到。(焚香不是在写续集,只是某些角色会以客串的形式出现) 《皇上来嘛》这本书焚香准备七月pk,因为之间断更过一断时间,为了恢复人气,只求上榜即可,请大家送焚香一点粉红票吧~~~~~~~~泪~~~~~~~拜谢鸟~~~~~~~~~~~~ 第十章 一只粉红猪 小钰好奇紫檀木盒里而装的是什么,是以伸手便去揭盒上的盖子,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楼盈盈的房间里因为只有一盏油灯照明,光线很暗,所以当一团黑暗从房间的角落里突然向二人所在的地方疾射而来的时候,吓得楼盈盈反射性的惊呼一声。 小钰比楼盈盈反正快了一点,未等恶风扑到已经手疾的伸手一抓,顿时觉得一个肉乎乎的东西当即落到了她的手中。 小钰被入手的温热感觉吓了一跳,手一松便把那东西扔在了桌子上,而这时两人也终于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楚了这个袭击她们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小钰……这是一只猪吗?” 小钰怔愣的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间的错愕。 “呃……我想……是吧……” “哈哈哈哈哈……”楼盈盈终于被桌上那个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粉色肉团逗着狂笑出来,间或还用手用力拍着大腿,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粉红色的猪!哈哈哈哈哈……” 看到楼盈盈笑得那么夸张,小钰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只猪这么小,毛还没长全呢,当然是粉红色的了。”小钰说着把这只差不多半个篮球大小的猪拎到手里,本打算仔细看看,却发现这只小猪不但挣扎得相当凶猛,还愤怒的直“哼哼”。 “它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楼盈盈直到笑过了瘾这才渐渐收声,只是当视线接触到那只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小眼睛的猪时,却恶从胆边生的屈起手指用力弹了它的脑袋一记。 小钰见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再欺负它,没准它就要被你活活气死了。(.)” 楼盈盈无所谓的耸耸肩,显然不想管一只猪的死活。 “死就死,正好趁此机会我就亲自下厨给你做道油焖乳猪,保证吃了以后绝对不上火。” 话音未落,这只小猪好像听得懂楼盈盈的话似的,尤其在她说完“油焖乳猪”这几个字后居然很神奇的放弃了挣扎。 小钰几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件事情,难以置信的把小猪拎得更高,啧啧称奇的说道:“小姐,你发没发现这只小猪好像听得懂你说话?” “是吗?” 楼盈盈不太相信的顺势看去,只见这小猪居然真的眼含热泪的看着她们,那模样就好像在说:“放了我吧……” “咦?好像真的听得懂我说话呀!”楼盈盈一见顿时如获至宝的把小猪接到手里,一双明媚的大眼中放出两道贼亮贼亮的光,吓得那小猪都忍不住恐惧的往后缩了缩。 “小钰,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小钰闻一听立刻露出防备的表情,神经兮兮的问道:“什么主意?” 楼盈盈闻言得意洋洋的举了举手里的小猪,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既然它听得懂我的话,我打算先把它收养了,然后带着它上街卖艺,它要是表现好一点,说不定能把我们这次的路费赚出来,你说怎么样啊?” 小钰一听楼盈盈的“好主意”里并未包括自己,暗暗的松了口气,道:“好是好,不过我是不会抛头露面去沿街卖艺的!” 丑话说在前面这个道理小钰还是明白的。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楼盈盈已经非常豪爽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不用你,旁边房里不是还住着一个白吃白喝的家伙嘛!” 小钰闻言顿觉通体舒态,立刻把自己平时用来拍马屁的招试尽数砸向楼盈盈。[] “小姐您真是太英明了,人家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您既然决定重点培养他当您的未来老公,那叫他为了您躹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不是应该的嘛。” “说得对!说得对!哈哈哈哈……”小钰这番话正对了楼盈盈的心思,乐得她顾不上此刻还是夜深人静之时,叉着腰笑得不亦乐乎,任由自己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吴家镇。 ------------------------------------------------------------------------ 楼盈盈昨天晚上因为得了只“异宠”,所以一时高兴到是忘了去看那只紫檀木盒里放的是什么,不过这东西既然在她的房间里出现,那么自然顺理成章的便归了她楼盈盈所有。 第二天一早,楼盈盈精神抖擞的从房间出来,却看到睡在她旁边房间的皇甫凛却是一派萎靡不振。 “喂,昨天你睡得跟头猪似的,今天怎么还摆出这副死样子啊?” 皇甫凛困顿的打了哈欠,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道:“昨夜我一直在做恶梦,什么地牛翻身,恶鬼追魂的,尤其那只鬼还扯着喉咙叫着我的名字,唉,你是不知道那个梦有多可怕!” 楼盈盈一听脸色顿时一沉。皇甫凛这番话她不管怎么听怎么不是味道,明明觉得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暗指她昨夜的嚣张行为和凌厉的笑声,可是看他一脸的痛苦却又像是真的为恶梦所扰。于是楼盈盈只能强忍下来,虽然心里冒火,却又不能把他怎么样,最后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对随后出来的小钰,道:“把那只猪给他,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 小钰闻言嫣然一笑,提着那只已被楼盈盈套了个项圈的粉红猪走到皇甫凛面前,不无兴灾乐祸的说道:“我们小姐给你找了个伴儿,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哦。” “哼,哼,哼……”那小猪一见皇甫凛顿时四肢僵硬,戒备的模样就像小钰要把它丢进开水里煮了似的。 皇甫凛则神色淡然的看了鼻尖前面这只四蹄齐蹬的小猪一眼,然后朝楼盈盈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道:“娘子的品味真是独特,只不知给它取了名字没有?” “名字?”皇甫凛一提,楼盈盈才蓦然想起还真没给这猪取名字,于是眼珠一转,不怀好意的把目光落到小钰的身上。“这样吧,它就叫……叫……小玉吧。” 小钰立刻抗议,“小姐,您骂我是猪吗?” “非也非也!”楼盈盈闻言一脸贼笑的朝小钰摇了摇手指道:“它叫小玉,你叫小钰,虽然同音,却不同字,所以我可没有骂你的意思!” 小钰扁起嘴怒瞪这位随时都不忘捉弄自己的主子,五官几乎皱成了包子。 “这有什么不同啊?我不同意!” 楼盈盈见小钰生气的背过身去,倒也不太在意,凑到她身边嘿嘿一笑,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从今天开始它就叫小钰,然后给你取个新名就叫……魏宝娟吧。” “什么?喂饱圈?这不还是猪嘛!”小钰这次真的发了飙,索性叉起腰同楼盈盈怒目而视,并下了最后通牒。“小姐!今天有它没我,有我没它!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立刻罢工不干了,然后回府找老爷,把你做的好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说着小钰的视线若有所指的瞄向好像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的皇甫凛。 楼盈盈虽然闲来无事就以戏弄小钰为乐,但一想到若是这女人真的发起疯来跑回扬州叫她的亲爹楼老爷过来抓人,那她岂不是没的玩了?权衡利害,楼盈盈决定见好就收的赔起笑脸,道:“好小钰,你别激动嘛,我这不就是说说玩?就一个名字谁叫还不是一样……” 楼盈盈话音未落就见小钰闪着寒光的视线再次凌厉的飙了过来,是以立刻改口道:“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从今天开始一切照旧,你还叫小钰,它叫魏宝娟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小钰本来也只是不想让楼盈盈捉弄而已,听这到里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皇甫凛瞠目结舌的看着楼盈盈主仆二人一大早就站在房门外面为了一个名字吵翻了天,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而对象居然是……居然是一只猪……想到这里,皇甫凛不自觉的看了眼被自己提在手里的罪魁祸首,他居然很神奇的在它的眼里看到了“心有戚戚”的神色。 ***************************************************************************************** 焚香这两天就会去申请pk,请大家有粉红票的给偶留几张呀~~~~写呀写呀,为啥字数涨得那么慢捏~~~~泪奔~~~~~~~继续努力码字去~~~~~ 第十一章 美人终需英雄救(1) 皇甫凛见这对活宝终于有战火将熄的苗头,立刻提着宝娟小猪,上前道:“娘子,我听说今天我们不是要赶路的吗?不如趁着天气凉爽之时早些上路吧。[]” 其实皇甫凛自从被楼盈盈逼婚之后就自动改口叫她娘子,之前赶上楼大小姐心情不错便没有纠正,可今天她刚在小钰那里吃了憋,是以立刻狠狠瞪了皇甫凛一眼,怒道:“不许乱叫!你一没下聘,二没采礼,你现在多说只能算得上的备胎!明白吗?是备胎!!” 皇甫凛听到“备胎”两个字时不由得微微一愣,虚心救教道:“敢问娘……不……楼小姐何为‘备胎’?” 楼盈盈闻言斜睨了满脸困惑的皇甫凛一眼,虽然有点不耐烦,但亦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并不是一定就能坐实她楼盈盈未来老公的位置,于是便奈着性子答道:“备胎的意思就是说你只不过是我的后补相公,我最后会不会嫁给你,还要看你在我的调教之后有没有脱胎换骨了。”说完之后楼盈盈便带着小钰兀自向楼下走去。 皇甫凛对楼盈盈这种说法颇感有趣。想他在后宫之时所有妃嫔莫不是任他予取予求,就算偶遇江湖侠女亦不乏有美人向他表露爱慕之情,可这姓楼的小丫头竟说自己只是个后补?他肯收她就算她们楼家上辈子烧了高香,却没想到现在倒反了过来。 想到这里,皇甫凛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看着楼盈盈同小钰有说有笑,巧笑俏兮的模样竟有点移不开视线,当然更舍不得就此拂袖离去了。 唉!皇甫凛无奈暗叹一声,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于是只好努力说服自己他不过是为了想借这主仆二人的掩护躲避那些刺客的追杀才委曲求全的。 不管怎么说,皇甫凛没有找到离开的理由,所以他只好继续跟在楼盈盈的身边,而楼盈盈则在三人用完早饭之后便租了辆马车准备继续赶路。于是吴家镇上的过往行人皆看到了这样一幅奇景,就是:两名少女一边赶车一边谈笑风声,而在车后则坐了一位玉树临风,气宇不凡的白衣公子和一只似未足月的粉红小猪…… 马车踏着尘烟出镇而去,目标自然是位于十里之外的浩云山庄了,不过她们却没有发现在她们出镇之后便有一个身着黑袍的人鬼鬼祟祟的跟了上来。 ------------------------------------------------------------------------------------------ 有了马车赶起路来自然舒服了许多,而楼盈盈也终于有了时间同皇甫凛联络感情了,至于矜持?那可不是她楼盈盈的作风! “这位公子,我还一直没有请教你的大名呢?”楼盈盈说着凑到皇甫凛的身边坐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揪住身边男人好看的面容一通猛看,语气虽然看似客气,可眼神却是肆无忌惮得很。 皇甫凛闻言挑了挑眉,不明白这丫头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开始逼婚,难道她就不怕自己是个十恶不敕的歹人吗? 想到这里,皇甫凛胸口不知为何竟积聚了一股闷气,是以淡淡的看了楼盈盈一眼,缓缓道:“在下卫凛。” 卫姓是已故太后的姓氏,所以皇甫凛是借用了自己的生母之姓。 楼盈盈闻言点了点头,对皇甫凛的名字比较满意。 “名字取的不错,威风八面的。不过天妒英才,否则你也不会被奸人陷害,差点挂掉。” 楼盈盈自说自话,皇甫凛仅是微微挑了挑眉,没有接茬。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啊?”楼盈盈一直坚信皇甫凛是浩云山庄的人,所以心里已经开始想着要如何帮助皇甫凛夺回大权了。 皇甫凛闻言深邃的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戒备,虽然他直觉楼盈盈或许只不过是好奇而已,但他却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是以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个商人,却不想路遇贼人,不但劫财,还想要我的性命。” “商人?”楼盈盈一听不由得愣了愣,觉得皇甫凛的身份似乎和自己的想象不太一样,忍不住脱口问道:“你不是浩云山庄的人吗?” “浩云山庄?”这次轮到皇甫凛露出困惑的表情了。他此行的目的虽然是浩云山庄,可没理由楼盈盈会知道?他之前从楼盈盈和小钰的对话里得知她们想去浩云山庄所以才决定暂时同她们在一起,只是…… “你以为我是浩云山庄的人?” “难道不是?”楼盈盈心头一沉,隐约看到自己嫁进天下第一庄的美梦挥着翅膀飞走了。 皇甫凛和楼盈盈四目相对,两人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困惑,而就在这时只听路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连串尖锐的呼哨声,紧接着一直平稳前进的马车剧烈一震,受了惊的马匹差点把车架掀翻。 “小钰,怎么回事?”事发突然,楼盈盈哪还有心思关心皇甫凛到底是不是浩云山庄的人,待马车刚一停稳便立刻连滚带爬的冲到小钰身边。 小钰紧抓缰绳,脸色铁青的瞪向道路中央,狠狠的啐了一口,怒道:“不知哪里来的毛贼居然敢劫我们的道!” 楼盈盈闻言微微一愣,这时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被一伙面目狰狞的匪人团团包围了。 “劫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土匪?” 小钰没好气的白了眼脑筋脱线得离谱的楼盈盈,沉声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楼盈盈一时间没明白小钰话里的意思,但坐在车上的皇甫凛却立刻露出凝重的表情。不管怎样,他不得不承认这名叫小钰的丫环眼力相当厉害。眼前这些劫匪虽然极力掩示他们的身份,但从他们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里就看得出他们绝非一般肖小之辈,试问有哪座山可以同时召集这么多武功不弱的家伙却只为了抢劫他们这种一看就没有什么油水的路人呢? 想到这里,皇甫凛不由自主的心中一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些人乃是太师李宪祖派来追杀自己的。 这样的情况是皇甫凛始料未及的,尤其在他自以为已靠着楼盈盈主仆成功隐藏了自己行踪的现在。如果今天这一关过不去,不单是他,就连楼盈盈主仆都将受到牵连。 “你们是什么人?”小钰坐在车上眸光阴沉的打量这些劫匪片刻之后冷声问道。 那群劫匪凝神而立,凶狠的目光紧紧揪住马车上的三人,虽未开口答言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却让楼盈盈感到一股慑人的寒意刺痛了她的肌肤。 “小钰……”感觉到对方强烈的杀意,就算楼盈盈再如何脱线也知道眼前这些人来意不善,是以情不自禁的抓住小钰的衣袖寻求保护。 小钰朝楼盈盈安抚的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怕,而自己则悄悄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护在了胸前。 那群匪人见小钰似乎准备抵抗,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嘲讽。 而这正是小钰所希望的,只要这些人露出轻视自己之心,那么她们或许还有逃脱的机会,否则以自己一人之力要想冲出重围当真有些困难。 “喂,后面那个别以为可以置身事外,一会打起来我可没有时间保护你。” 小钰的话是对皇甫凛说的,而皇甫凛自然明白小钰所说不假,是以朝她淡淡一笑,道:“你只要保护好楼姑娘就可以了。” 小钰闻言冷哼一声,暗忖皇甫凛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这时那群劫匪显然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是以在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之后立刻凶神恶煞般向楼盈盈三人扑了过去。 ---------------------------------------------------------------------------------------- 此时天色已近酉时,而且楼盈盈三人的马车所到之处也较为偏僻,这也正是这些人埋伏在此地的原因。 几十人围攻三人,强弱悬殊一眼可辩。只不过这些劫匪显然没有想到小钰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尤其待他们看到这弱不禁风的小丫头转眼间就以极为诡异的手法一连杀了五六个高壮的男人之后。 “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钰面不改色的割断了一个劫匪的喉咙,血不染刃的解决掉一个敌人之后,眼神终于带着一丝嘲讽的瞄向了那个一脸狠戾的头领身上。 “送你们上路的人!” 小钰语气淡然带着居高临下的傲然之气,只听得躲在她身后的楼盈盈两眼放出崇拜的光芒,差点抱着小钰啵她两口。 不过此刻并非楼盈盈发挥狼女本色的时候,因为那群劫匪受了小钰的刺激之后再没有了刚才的轻敌之心,这也意味着他们会不留余力的把他们一举击杀。 皇甫凛因毒伤未愈,所以仅能自保,不过小钰连杀数人的功夫他却看在眼里,心里亦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更加肯定楼盈盈主仆绝对不是普通人。 第十二章 美人终需英雄救(2) 这种想法在皇甫凛脑海里一闪即逝,紧接着便见那群恼羞成怒的劫匪已各持兵刃朝他们冲了过来。 等待他们的是一场苦战,尤其在那些杀手重整旗鼓之后。 楼盈盈和小钰两人后背紧贴,一个防守,一个制敌,是以那班劫匪虽然凶悍,但一时间却也伤不到楼盈盈主仆,反倒有好几个人成了小钰的刀下亡魂。 皇甫凛见状总算略微安下心来,必竟他也不想让无辜之人因自己受到伤害,如果小钰有能力保护不会武功的楼盈盈,那么他亦可以放开束缚了。 想到这里,皇甫凛眸中冷芒一闪,一刀刺进一名劫匪的胸口,对方惨叫一声便摔倒在地。皇甫凛怒斩一人却不见停歇,足尖轻一点地,已凌空跃起,紧接着将全身真气凝于刀锋之上,随之一挥便将漫天刀气扫入敌人阵营。 这群劫匪感觉到皇甫凛刀气凌厉,慌忙各举兵器奋力抵挡,却没想到这股劲力竟然霸道非常,虽然他们竭力招架,却仍被皇甫凛仿若冰锋的真气攻破防线,冷热两股内力在体内相遇,叫人难受异常,纷纷狼狈的跌出十数米之远,有些功力稍浅的唇角竟溢出血丝来。 皇甫凛这一招出奇不意,一连伤了敌方数名好手,可待他落地之后却顿觉体内血气翻涌,随即真气一泻,险些呕出血来。皇甫凛心中大骇,未想到自己的毒伤竟如此之重,可如今情势危急,他是断然不敢露出丝毫不妥,只能故作冷静,企图以气势赢人,叫他们知难而退。 不过这群劫匪亦是有备而来,尤其为首的那个落腮胡子更是比猴都精。他刚才虽被皇甫凛那浑厚的内力吓了一跳,不过见对方竟没有乘胜追击,立刻隐约觉查出了皇甫凛很可能并没有他外表显露出的那般从容,是以微微眯了眯一双细长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出言试探。 “哼!看你外强中干,不如束手就擒,或许爷爷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皇甫凛凝神而立,争取调息的时间,只是他亦猜到对方很可能已看出了些许端倪,自己就算强作镇定亦坚持不了多久了。想到这里,皇甫凛心中叫苦,可表面却故作淡然的冷冷说道:“不过是乌合之众,难道我还怕了你们不成?” “是吗?我看你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落腮胡子闻言冷笑出声,紧接着对手下人道:“兄弟们,这小子身上有伤,拖不了多久的,别被他给骗了!” 那群劫匪见己方伤亡惨重本已心生了惧意,此刻听到首领这番话立刻双眼放光,瞬间露出噬血的表情,摩拳擦掌的随时准备将皇甫凛送上黄泉。 皇甫凛没想到自己的实底这么快就被对方看破,胸中难掩恼怒却又无计可施,最后只能心下一横,索性与之硬拼到底。 小钰早就看出来这些人的目标其实是皇甫凛,可他们显然把自己和楼盈盈看成是和他一伙的了,所以就算现在同他撇清关系也没有用,更何况自己刚才还连杀了对方好几人? 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小钰心中不禁感到有点后悔,暗忖本能真是可怕!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冲动,或许现在还能趁乱逃走,现在可好,别说逃走,连动一动都有十几对眼睛狠狠盯着。 小钰心里懊悔不已,只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且眼前情况也叫她无路可退,看来她也只能选择和皇甫凛联手背水一战了。[.超多好看小说] 想到这里,小钰暗下决心,是以不着痕迹的带着楼盈盈向皇甫凛的方向靠去,却没想到她这个动作却正巧让她瞄到一个粉红色的小东西居然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鬼鬼祟祟的向树林里溜去。 不用问,在这片人烟稀少的官道上,颜色这么鲜艳的除了那只宝娟小猪之外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这只怪异的小粉猪本来是被绑在了车架之上,不过楼盈盈和皇甫凛他们遇袭被围之后,自然没有人再关心它这只小小禽兽,所以它趁机咬断了绳子,然后逃了…… 小禽兽拖着半截绳子在草丛里一路狂奔,虽然不时被灌木拌倒,但这却丝毫阻碍不了它奔向自由的决心,所以在它的努力之下离火拼现场越来越远,心情也越来也越哈皮,差点因为太过兴奋而流下晶莹的泪水来。 不过老天爷就是看不得某些人太高兴,当然对猪也不例外。就在宝娟小猪带着这种雀跃的心情一路逃之夭夭的时候,它却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凝重起来,而且在空气里亦隐约飘来一股异样的波动。这股异样的波动冰冷尖锐,就好像病毒一样迅速的侵入了宝娟小猪的体内,叫它猛然回忆起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而本来飞奔着的四蹄顿时好像被点了穴道似的钉在了原地。 它努力的抬起头,想寻找这股波动的源头,可惜它如今的海拔实在太低,是以仰了半天头看到的景物却仍然局限于几乎把它掩盖住的杂草。 “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居然当猪还当得这么开心!”鬼气十足的声音幽幽的飘进宝娟小猪的耳朵里,也叫它本就僵在原地的小小身体本能的颤抖起来。 “boss……” 奇景!猪居然开口说话!不过这个称呼也叫人不由得把这只粉红猪与那个斗戴斗笠的江湖人联想到了一起。 小猪怯怯的声音只换来对方冷冷一哼,紧接着树枝一晃,便见一个全身被包得密不透风的黑衣人落到了宝娟小猪的鼻子前。 宝娟小猪恐惧的往后一退,小小的蹄子一个不慎踩进了身后的坑里,在连锁反应下屁股也跟着陷了进去,不过也正巧这坑的角度很销魂,叫它不费吹灰之力的就以站立的姿势看到了四十五度角以上的面画,也包括那个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的黑衣人。 随着黑衣人的出现,本来湿热沉闷的树林里竟瞬间降了好几度,冷热交替间也让宝娟小猪困难的吞了口口水。 “boss,您……您怎么来了?” 黑衣人冷哼一声,阴恻恻的说道:“我还想问你,问什么要跑?” 小猪大惊,隐约觉得自己的老板不是来接自己的。 “boss,那边打得血雨腥风的,我怕被埋在死人堆里boss您找不到我。” “哼!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跑得挺快!”黑衣人说着缓缓把视线投向已楼盈盈她们所在的方向,“我还以为你终于有点长进,知道去如何弥补自己的错误,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没用,别忘了,她要是死了,你就一辈子当只猪吧。” 小猪一听立刻吓得屁滚尿流,想去抓老板的裤脚,却发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也没爬上那个看着不算很深的坑,是以只能连哭带喊的哀求道: “boss,属下知道错了,请boss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这次就算拼了这条猪命也一定把她救下来。” 小猪拼命表态,却没想到黑衣人却是极不给面子的啐了一口,“暂时不用了,她还没那么容易死。” 宝娟小猪虽然胆小,但为猪却也颇为精明,是以立刻听出老板的语气里似乎隐含着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不由得叫它心念一动,拼命的转了个身,好奇的往战场的方向看去,却正巧看到不知何时那边竟然有两名年轻男子加入了战团,而看那势如破竹的架势顿时明白了为何老板会放了心。 话说这加入战团的两名年轻男子的年纪皆在三十左右岁,并且长得身材削瘦,俊朗风liu,就算远远看去亦发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叫人不容忽视。而他们的出现,最惊讶的莫属楼盈盈和皇甫凛三人了。 他们本来被杀手围攻陷入苦战,却不想竟突然有两名帮手从天而降,而且从这两人不凡的身手上看得出他们的武功皆属高手之境,身份亦定然非寻常之人。只不过眼前情势危急,皇甫凛就算对他二人的身份有所怀疑却是无瑕顾及,而且不可否认的这两个人的出现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楼盈盈藏在小钰身后自然看到了这两名突然冒出来的帮手,出于好奇于是悄悄探出头向对方看去,却没想到只是一眼楼盈盈这标准狼女便立刻被她体内无耻的本能所主宰,深深被那两人翩如惊鸿,快似流星的风采迷得七荤八素,差点不合时宜的流出口水来。 第十三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1) 小钰听到自己身后传来极为诡异的声音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回头一看却正看到楼盈盈的花痴样,于是没好气的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小姐,快擦擦口水。” 楼盈盈一惊,急忙擦嘴。 “小钰,你看这两人什么来头啊?” 小钰对这两人的身份也很纳闷,尤其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就连她亦没把握能在他们手下讨到便宜。 “我也看不出来,不过既然他们帮我们,那应该不是敌人才对。” 楼盈盈赞同的点了点头,而这时这场恶斗已有了结果。 皇甫凛在那两位陌生男子的帮助下毫无悬念的取得了最后胜利,而那群劫匪见刺杀任务无法达成也只好心有不甘的带着残兵败将落荒而逃了。 楼盈盈一见危机解除,立刻冲到那两位公子面前,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几乎把人家给看了个里外通透。 那锦衣凤目的公子见楼盈盈一脸好奇,淡笑着朝她点了点头,而另一位青衣公子却对这种露骨的目光略感不悦,微微蹙了蹙两道好看的浓眉便扭过头去。 一旁的皇甫凛见楼盈盈居然揪着别的男人猛瞧,说实话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是以清了清喉咙,朝这两人拱了拱手。 “承二位兄台出手相救,卫某不胜感激。” 那凤目公子闻言洒脱一笑,道:“卫兄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在下这一生最看不得这种穷凶极恶之徒。” 皇甫凛对这锦衣公子颇有好感,尤其从此人举手投足间隐隐流露出的贵气更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他几眼。 “在下卫凛,请位两位兄台贵姓高名?” 锦衣公子淡淡一笑,道:“在下李绍衍。”说着一指那位青衣公子,又道:“这位是李某的朋友,李承暮。” “哦?两位公子都姓李?久仰久仰。”皇甫凛说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多看了这两人几眼。 楼盈盈见皇甫凛兀自与那两位李公子攀谈却丝毫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情急之下不等他说完便把皇甫凛用力推到了一旁,拼命提升自己的存在感。 “今日承两位李公子相救,楼盈盈不胜感激,如果两位公子不嫌弃就让盈盈做东,备以薄酒答谢两位公子的救命之恩。” 楼盈盈说得豪气干云,目的虽未言明,但她这点心思却逃不过小钰的眼睛。 “小姐,此地荒土百里,连人影都看不到,又哪来什么客栈酒楼啊?我看您这顿饭是没机会请了。[]” “那就只好请两位公子同我们一起上路,沿途亦好有个照应了……”楼盈盈说着朝李绍衍和李承暮两人勾起一抹沁人心脾的甜美笑容,并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轻易放这两名优质男人就此离开。 对于楼盈盈的邀请李绍衍略微迟疑了一下,必竟对方身为女子都开了口,如果拒绝就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了,是以转头看向皇甫凛,问道:“不知卫兄和这两位小姐前往何方,如果顺路倒是可以结伴同行。” 皇甫凛闻言微微一笑,道:“在下听闻浩云山庄即将举行武林大会便想去开开眼界,却不想竟在路上遇到了麻烦。” “这真是太巧了,我和承暮兄也正想去浩云山庄寻人,看来我们倒真的可以一路同行了。” “如此甚好。” 此决定一出最开心的莫过楼盈盈了。话说不管有戏没戏,备胎从一个变成三个这种好事可不常有,尤其这三个男人不但英伟不凡,还各成一派。皇甫凛深沉内敛,李绍衍贵气十足,而那个少言寡语的李承暮却又有种难得一见的忧郁气质……三个男人站在一起,动静皆宜,就好像一副画似的,若是能趁着朝夕相处的机会碰出一点火花来,何乐而不为呢? 楼盈盈广泛撒网的心思自然逃不过小钰的眼睛,但她对自家主子知之甚深,尤其像这种事情强行阻止是没有用的,一定要想办法叫她自己放弃才行。更何况虽然她很高兴楼盈盈的注意力暂时从那个来路不明的卫凛身上转移了一点,但后来冒出来的这两位李公子一看便知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小钰深思之后竟蓦然有种前门有狼,后门有虎的感觉。 ------------------------------------------------------------------------ 小钰心里担忧,表面上却故作平静,而她们一行三人也因为李绍衍和李承暮的加入热闹了一些。 皇甫凛同李绍衍两人似乎颇为投机,一路上二人从天上聊到地下,大到治国安邦,小到品茗赏花,几乎是无所不谈。而另一位李公子相比之下就显得尤为沉默寡言,不过这倒给了楼盈盈机会!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主要是另外两人的谈话内容实在太高深,楼盈盈试了数次却始终插不进去话。而且献丑不如藏拙,别哪句说错了丢人事小,要是叫人家觉得自己是个俗不可奈的土包子那可就惨了。 所以权衡轻重间,楼盈盈把目标转到了李承暮的身上。必竟来日方才,先弄清来路再说。 想到这里,楼盈盈眼珠转了转,不着痕迹的凑到李承暮身边,故作自然的问道:“李公子,我听说你是想去浩云山庄寻人,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李承暮本是坐在马车之上闭目养神,听到楼盈盈的声音抬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不用了。” 楼盈盈碰了个钉子,自讨无趣的摸了摸鼻子,却又不甘心就这么夹着尾巴逃掉,正兀自犹豫间,却见马车后面突然冒出一个黑点,而且越跑离他们越近。 “小钰,停车,后面好像有东西在追我们。” 小钰闻言一收缰绳,顺着楼盈盈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只曾经临阵脱逃的小猪此时正玩命一样的朝他们狂追而来,看那鼻涕一把眼睛一把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是他们抛弃了它呢。 “小姐,是那只猪。” 楼盈盈因为眼前突然冒出来两个好男人,早就把那只诡异的猪忘在了脑后,现在一见立刻想到它可是自己路费的来源,于是喜出望外的朝那只已飞扑到近前的小粉猪伸出了她那双有名的“招财手”。 第十四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2) 宝娟小猪看着满脸笑容的楼盈盈向自己张开双臂心里别提多委屈了。(.)按它的意思它是一多钟都不想和眼前这个吝啬女人搅在一起。可没办法!它伟大的老板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要么生生世世当猪,要么就趁此机会留在楼盈盈的身边,随时向他报告她的情况。 所以它抱着壮士断腕的心情回来了,必竟被蹂躏总比被当成猪下锅煮了好啊,更何况它的宝贝还在这对妖女手上,想想若是不回来老板也不会轻饶了它的……不过,这楼妖女的怀抱还挺温暖的…… 宝娟小猪心情极为复杂的扑进楼盈盈的怀里,当那股独属于少女的馨香钻进它的鼻子里时竟叫它瞬间陶醉起来。不过还没等它来得及尽情享受温香软玉的感觉时,却忽然觉得脖子一痛,紧接着就被一只纤手揪住后颈提了起来,而眼前温暖的怀抱也变得越来越远。 “喂!刚刚跑哪去了?回来就吃豆腐,小心把你烤了!”楼盈盈微挑黛眉,慧黠的双眸紧紧揪住小猪的视线,似笑非笑的邪恶表情叫宝娟小猪本能的想到了自己的老板。 宝娟小猪被楼盈盈凌厉的视线瞪得瑟缩了一下,本能的想摇头否认,却没想到它这个动作竟暴露了它听得懂人语的秘密。 “咦?”之前小钰说这小猪颇通人性,楼盈盈其实还有点半信半疑,此刻一见顿时双眼一亮,而手里提着的这几斤肉也自动转换成了真金白银。 车上几人一头雾水的看着楼盈盈又惊又喜的表情,不知道她和一只小猪能看出什么感情来,倒是小钰愕然片刻之后立刻对楼盈盈这番举动心领神会。 “小姐,既然它回来了就不会再跑了,不如我们快点赶路才是要紧的。” “嗯,也是。”楼盈盈觉得小钰说得也有道理,于是顺势把小猪丢进皇甫凛的怀里,并不忘加上一句:“把它看住了,再把它弄丢了我就唯你示问。” 皇甫凛被骂得莫名其妙,看了眼自己怀里的宝娟小猪,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它在瞪自己。 ------------------------------------------------------------------------- 一路无话,楼盈盈一行人终于到了凤祥府。 凤祥府位于青峰山麓以北,亦是大晋朝内首屈一指的大镇。 楼盈盈五人牵着马车跟着往来的人流进了城,只见街道两旁商户云集,人潮熙嚷,不禁叫人眼花缭乱。 “小钰,我们找个地方落脚吧。”说着又问李绍衍和李承暮,道:“两位李公子,看你们也不像本地人,不如和我们住在一起吧?” 李绍衍闻言一摇头中折扇,倒是欣然同意。 “这样也好,大家彼此也好有个照应。承暮,之前听闻你来过凤祥府,不知有何建议吗?” 李承暮这闷葫芦闻言面无表情的抬眸看了眼李绍衍,道:“我知道有一家客栈叫做高升客栈,在凤祥府中算是老字号,不如我们就住那里吧。” 楼盈盈本也没什么主意,一听正合她意。 “既然李公子比较熟悉,那我们便到高升客栈投宿吧。” 说完便着小钰牵着马车,由李承暮带路前往高升客栈。 这高升客栈是凤祥府里最大的客栈,一般招待一些富商大贵,所以里面阵设自然要较其他客栈高档。 楼盈盈之所以粘着李绍衍和李承暮不放,一是觉得现在分开有点为时过早,二来就是看出这两位李公子衣着不俗,气宇不凡,就算不是皇亲贵胄,也应小有资产,所以自己若是紧随其后,说不定亦可省下一笔住宿费,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楼盈盈心里盘算清楚,这脚下自然不肯放松。而那李承暮公子亦果真对凤祥府相当熟悉,片刻之后便带着众人来到了高升客栈门口。 店小二一见有贵客临门,立刻迎上前道:“几位客倌,打间还是住店?” 小钰闻言道:“我们住店,请问可有客房。” “有,有。”小二忙招人接过小钰手里的马缰,便将几人往店里让。 “我这两匹马可好好帮我喂喂,这一路辛苦它们了。”楼盈盈刚走一步忽然想起自己那两匹马来,急忙对牵马的杂役嚷道。 那杂役自然不敢含糊,急忙应了。 楼盈盈这才放心跟着几人进了高升客栈。心想自己因为心疼这三个男人都是帅哥所以才没叫他们拉车,这回可要好好吃他们一顿。 而楼盈盈显然多虑了,因为坐好之后那李绍衍公子便摆出东道主的架势对楼盈盈道:“楼姑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今天李某请客。” 楼盈盈一听眼前顿时一亮,也不客气,便问身边小二,“小二,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招牌菜?” 小二急忙赔着笑脸道:“客倌您算来着了,我们高升客栈最有名的就是水晶蒸凤翅,每天限量只有二十份。” “凤翅?鸡翅膀啊?”楼盈盈闻言微一蹙眉,对鸡翅膀兴趣不大。 没想到她话音未落,坐在她对面的李绍衍便淡笑道:“楼姑娘误会了,这水晶蒸凤翅所用的翅并非普通鸡翅,而是一种叫凤凰鲨的鳍。” “咦?是鱼翅?”楼盈盈一听是吞了口口水,脸上的表情亦缓和下来。“那好吧,就给我们每人一份水晶煮凤翅!” 那店小二一听楼盈盈一开口就要五份凤翅,立刻笑歪了嘴,忙叫人赶快去做。 “客倌还来点什么?” 楼盈盈狮子大开口,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又噼哩啪啦的点了一堆好菜,这才恋恋不舍的放走了店小二。 “楼姑娘,这些菜够吃了吗?”李绍衍轻摇纸扇开口寻问,看表情似乎对楼盈盈的“黑手”不以为然。 楼盈盈也不知道这李公子是不是表面有风度,实际上却是内里受伤,只得假意谦让道:“这些就够了,多谢李公子美意。” 李绍衍微笑点头,随即与身边的皇甫凛闲聊起来。 皇甫凛这一路一直暗暗观查这两位李公子,必竟如果自己猜得没错,那么这两个人可绝非一般人物,而他们为何会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有待深思了。 “李公子,之前听说二位是想到浩云山庄寻人,只不知道两位所寻何人呢?” 李绍衍闻言竟露出一丝苦笑,不由自主的轻叹一声。“唉,蒙卫兄关心,李某所寻之人实际上是在下的妻子。” 妻子?楼盈盈一听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必竟这可关系着她是否能猎艳成功,如果这两位李公子都是妻妾成群的人,那自己这场杖岂不是还没打就败了吗? 李绍衍的话亦叫皇甫凛微微一愣,忍不住问道:“李兄如此情深,想必尊夫人亦有过人之处吧?” 李绍衍一听心下一暖,眼前不期然的浮现起叶星瞳的音容笑貌,竟有片刻的失神。 “是否有过人之处那就见仕见智了,不过她却是这些年来唯一叫我割舍不下的女人。只是……” “只是什么?”楼盈盈越听心里越没底,尤其见这李公子吞吞吐吐更是着急。 “这……”李绍衍一见楼盈盈追问,竟有片刻的迟疑,心里觉得似乎同面前两人有点交浅言深,但再一想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便缓缓说道:“李某的妻子对在下有所误会,所以不告而别,我虽四方打探,但始终未见终迹,只好自己亲自寻找,只盼上天垂怜,叫我夫妻二人能早日相娶。” 楼盈盈一见李绍衍眉间难掩失落之意,心里不禁有点泄气。深情的男人固然是好,但如果人家早就心有所属,那就算自己争来也没什么意思,想到这里,楼盈盈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移到另一位李公子李承暮的身上,却见那位李公子的目光此刻正投注到人流之中,凝重深邃,似有无尽的难言之隐。 第十五章 奇怪的乞丐 楼盈盈一直觉得这位李承暮公子怪怪的,是以一见他往街上看,立刻顺势看去。(.无弹窗广告)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而李承暮所看的地方却是一间门庭冷落的当铺。 楼盈盈不解的蹙了蹙眉,不明白李承暮眼中的深意,但却敏锐的感觉到他似乎是心事重重。 这时天已过午,大街上人流熙攘,而楼盈盈确实也感觉到腹中饥饿了,看着菜已上桌,便准备先填饱肚子再说。就在楼盈盈拿起筷子要开始解决民生问题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从窗外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不由得微微一愣,困惑的向街上看去。 街上行人皆是露出惊诧之色,莫不驻足观望,就连楼盈盈这些坐在客栈中的人亦忍不住起身往外看去。 这时本是热闹非凡的大街上人流已分向两旁,而在人群空出的地方看得到似乎趴着一个人,看模样一动不动,倒像是死在那里了。 楼盈盈一见居然有人在大街上突然死了,美目中顿时一亮,一拉身边的小钰道:“小钰,死人了!死人了!” 小钰举着筷子刚想吃饭却被楼盈盈打断,是以不悦的白了她一眼道:“死人有什么好高兴的?” 楼盈盈可不这么认为,她乃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有热闹看自然不会放过。 “这你就不懂了,这人死得这么奇怪,难道你不认为事出有因吗?” “有因无因那还有官府呢,又管我们什么事?” 楼盈盈见小钰面色不改,不禁有点扫兴,便道:“好,你不去看我去看。哼!”说着便兀自起身,一溜烟便跑出了客栈。 坐在一旁的皇甫凛三人面露诧异,见小钰竟如常吃饭,不由自主的微微皱眉,心里想的都是这奴婢也未免太过没有分寸了吧。 三人对这主仆间的关系不明所以,是以这一犹豫间楼盈盈便已经冲上了大街,并分开人群走到了那死人近前。 楼盈盈一是为了看热闹,二来也是同小钰堵气而已,是以待她看到青石路上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干瘦男子时不禁有点后悔,忍不住捂住了后鼻。 爱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莫不说这是当街死了个人,就算有人不小心放了个屁都会有人讨论一下这味道究竟是从哪个方向飘过来的。 所以当楼盈盈后悔想走时却发现这具死尸周围已经围得水泄不通,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楼盈盈一见进来容易出去难,不禁有点泄气,本想强行突围,却又怕回去被小钰嘲笑,是以只好不情不愿的向那具尸体看去。 这趴在地上的人从体型上看应该是名男子,呈大字型,身上衣衫褴褛,手边放着半个没吃完的包子。[]因为此人面部朝下,是以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从衣着上却看得出此人并非什么达官贵人,倒像是个沿街乞丐。 看到这里,楼盈盈不禁面露疑惑。 若是在兵荒马乱的时候王孙公子都性命堪忧,更何况的乞丐。可如今大晋朝也算是国泰民安,这乞丐又死得毫无预兆,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怪异,所以楼盈盈亦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 围观之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乞丐的死因,却没人敢上前一步。不多时只听人群外呼喝声传来,却是官差闻讯赶了过来。 “都闪开!都闪开!官差办案!” 楼盈盈抬头看去,只见三四名身着捕快服饰的衙差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为首之人是一名武大三粗的大胖子。 这胖子翻着眼皮极不耐烦的看了这乞丐的尸体一眼,也没检查便朝手下道:“有个乞丐暴毙而亡,找几个人抬了埋到后山去!” 楼盈盈一听就火了。这乞丐死得突然,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可这衙差来了看都没看便草草结案,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楼盈盈忍不住娇喝一声,迈步上前。 “大人且慢!” 那胖子衙差微微一愣,不知是何人居然敢阻拦衙差办案,脸色登时一变。不过在看清楚说话之人是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时,表情倒也缓和下来。 “小姑娘,大人办案可是十万火急的,你若是说不出个阻拦的理由,大老爷可是要治你罪的!” 楼盈盈闻言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治罪?我看要治也是治你的罪吧!” 胖子衙差一听面露不悦,心道这小丫头真是不知好歹,是以这口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小姑娘,我看你只是无知妇儒这次便放过你了,快点离开吧。” 楼盈盈见这衙差就这么打发了自己,心里更是冒火。 “哼!你们草菅人命难道就想这么蒙混过关?别以为一句暴毙而亡就能结案了!” 胖子衙差闻言挑眉,冷笑道:“哦?我乃凤祥府衙门的捕快,如何断案是我的事情,你这小丫头凭什么说我草菅人命?” 楼盈盈本就是找事的,一听这衙差叫号自然不会服软,是以纤手一指这乞丐的手道:“就凭这只手!” 胖子衙差虽然不屑楼盈盈,可听她一说亦不由自主的向这具尸体的手看去。 这乞丐死时似乎正在吃着包子,所以人倒地之后包子也从他的手里滑了出来。从迹象上看这半个包子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而且区区一个乞丐又有谁会打他的主意? 看到这里,胖子衙差冷哼道:“这手有什么问题?这乞丐分明是吃包子吃到半路旧疾复发,就这么死在了街上,难道你敢说本捕快说错了吗?” “当然错了!”楼盈盈看着这衙差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自信。“看表面确实像大人所说的这样,可你仔细看这乞丐的手是不是和其他乞丐不一样?” 胖子衙差本就没把楼盈盈看在眼里,闻言仅是瞄了那拿着包子的手一眼,道:“哪里不一样,不就是一只脏兮兮的……” 他本想说“不就是一只脏兮兮的手”吗?却没想到当他目光扫到这乞丐的手时,竟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没别的原因,因为他看到了这名乞丐的手竟不同于其他乞丐的尽是泥垢,而是干净得就像曾经好好洗过了似的。 楼盈盈见胖子衙差脸色大变不禁挑了挑眉,道:“大人,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胖子衙差面色凝重,虽未答言却看出来这件事果然有点蹊跷。 楼盈盈见这衙差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大人见过这么爱干净的乞丐吗?只为吃个包子居然还特意去洗手?而且你看这手骨节圆润,皮肤光泽有弹性,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食不饱腹的乞丐啊?” 第十六章 永安当铺(1) 楼盈盈说得句句在理,这胖子衙差也不是糊涂之人,于是微微眯了眯双眼,神色间也看得出他对这乞丐之死有了怀疑。 “来人,叫仵作来!” 楼盈盈似笑非笑的看着这班衙差把那死了的乞丐抬起又放下,折腾了半天才见人群外有一干瘦的小老头匆匆赶来。 “王捕头,小的来迟。”那小老头一来就猛朝着那胖子衙差赔罪,态度极为恭谨。 王捕头见仵作到了,便朝地上的尸体一指,道:“快验验这人怎么死的。” “是,是,小的马上就验。”仵作不敢耽搁,答应之后便急忙放下手里的箱子开始检验地上的死尸。 古时候仵作一行被归为贱民,三代之内是不可以参加科举的,所以这仵作刻意讨好王捕头的事情楼盈盈倒也见怪不怪了,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这乞丐是怎么死的,于是注意力便完全集中在了这仵作的身上。 仵作手脚也算麻利,将尸体翻看了一会便从箱子里拿出一支银针插进死者的喉咙,只见这银针立刻黑了一截。在场众人看得清楚,不由得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王捕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脸色也不禁变了变,一双小眼睛盯着仵作又把银针插进那吃剩半个的包子里,而银针又再次黑了一截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怎么会这样?” 仵作急忙道:“回捕头的话,这乞丐身上没有外伤,喉咙里有毒物反应,小的认为他是中了砒霜之毒死的。” “砒霜?”王捕头闻言双眉拧紧,心里自然明白这乞丐果真死得蹊跷,否则又有谁闲着没事去费力毒死一个乞丐呢?犹豫间这王捕头猛然想起楼盈盈刚才识破这乞丐身份的那番说辞,不由得又燃起一丝希望,朝围观众人喝道:“谁去打盆水来,我要看看这乞丐长得什么模样!” 这些围观之人大多数是左右商户,其中也不乏好事之人,是以立刻有人打了盆清水,不容分说的便倒在了这死乞丐的脸上。 清水当头倒下,这乞丐脸上的污垢也跟着被水流冲散,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楼盈盈一直好奇这乞丐的身份,听那王捕头命令给他洗脸,自然凝神向尸体看去。 只见这名死者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面皮白净,两颊丰润,一看就是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有半分乞丐的样子? 王捕头皱着眉头向尸体看去,眨着眼睛看了半天却不认得这人到底是谁,正想问问旁边围观众人,却有人已经认出了这死者的身份。 “咦?这不是永安当铺的管事吴良吗?” 听这人一说,其他立刻又有几人随声附和,并指向不远处的那间当铺。 楼盈盈顺势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愣,因为这人所指的地方正是刚才李承幕所看的那家当铺。 原来叫永安当铺…… 想到这里,楼盈盈心中疑惑更浓。 死者身份确认了,那王捕头便命令手下把尸体抬走,临走之时若有所思的看了楼盈盈一眼,道:“小姑娘,关于这件案子若你想到了什么可以来衙门找我。” 楼盈盈闻言微微挑眉,随即一笑,应道:“好啊。” 楼盈盈嘴里答应,实际上心里却对这件事不以为然。必竟抓贼办案可不是她的兴趣,又危险,又没油水可赚,不如想想怎么训练那只猪去街头卖艺。 ------------------------------------------------------------------------------------------ 说话间王捕快的人已经走得远了,围观的人群自然就散了。 楼盈盈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便转身回了高升客栈,却见小钰他们都吃得差不多了。 “喂,你们怎么都不给我留点啊?” 小钰一边喝水一边白了楼盈盈一眼,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想出风头自然要有饿着肚子的准备了。” “坏小钰!” 楼盈盈一听大窘,正想习惯性的同小钰吵上八百回合时,却听坐在一旁的李绍衍微笑着说道:“楼姑娘,你想吃什么叫店家给你做好了,我们也没什么事,就陪你吃完好了。” 楼盈盈闻言心头一喜,“好啊好啊!”说完不再客气,又唤小二点了些喜欢吃的菜,便埋头苦吃起来。 这次皇甫凛几人算是有风度的,一直陪着楼盈盈吃得心满意足了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楼盈盈酒足饭饱之后便带着小钰回房。连日来一直赶路,她也着实有些累了,是以一进房间便大刺刺的躺在床上。 “啊!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小钰一看楼盈盈这副尊容,不禁皱了皱眉,道:“小姐,我叫小二给你烧盆热水洗个澡再睡吧,你看你现在就像个泥人似的。” 楼盈盈当然知道自己全身都脏兮兮的,是以也未反对,只是嘴上却忍不住抱怨道:“这能怪我吗?身边有那三个男人跟着,我就算想找个地方冲个凉都不行。” 小钰兴灾乐祸的撇撇嘴,道:“谁叫你一见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男人就原型毕露,别说我没提醒你,漂亮的花一般都是有刺的!” 小钰这一提,楼盈盈不由想起来今天那起凶杀案来。“小钰,你说那两位李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我怎么知道?”小钰对那两个人只是怀疑,却也没什么证据说明他们真的有问题,所以这个问题她自然是回答不了。 楼盈盈本来也没奢望小钰未卜先知,于是兀自猜测道:“虽然他们都姓李,但说他们是兄弟又不太象,主仆……也没有那个味道……难道……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小钰听楼盈盈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你管人家那么多做什么?你不是想培养那个卫凛当你的相公吗?怎么现在又把目标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了?” 楼盈盈闻言嘿嘿一笑,道:“我这叫多多益善。而且我发现那个叫卫凛的也很怪,我们明明发现他手里有浩云山庄的令牌,那为什么上次却不承认自己是浩云山庄的人呢?” 小钰见楼盈盈趴在床上兀自纠结这个问题,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说都是扬州首富的千金,又何苦找些来路不明的男人托付终身呢?” 楼盈盈一听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道:“这个你就不懂了,我这叫自由恋爱,包办婚姻有什么好的?掀了盖头才知道未来相公长什么样,那有什么意思啊?” “既然小姐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那又为何拒绝老爷安排你进宫呢?虽然一入宫门深似海,但若小姐你的肚皮争气点,替当今皇上生下皇子,到时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娘娘……”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楼盈盈早就知道小钰啰嗦,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啰嗦!真不知道自己的老爹给了这臭丫头多少好处,就连逃出楼府还不忘荼毒她的耳朵。“我想嫁人的时候自然就会去嫁了,人选当然是我自己挑,如果你们逼得我真急了,小心我随便找个男人ooxx,然后带个便宜外孙回去叫那个吝啬老头儿给我养!” 小钰知道楼盈盈说的是气话,可还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唉,算我错了,我去给你弄洗澡水,你再忍忍,千万别睡着了。” “好------” 小钰说着无奈的轻叹一声,这才缓步出了房间。 第十七章 永安当铺(2) 连日赶路,楼盈盈也真是累极,是以洗了澡之后就倒头大睡,而这一睡就直睡到三更十分。 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高升客栈里因住的大半都是赶路的商贾,所以天一擦黑便大多早早睡下了。 楼盈盈睡了一下午,看着窗外幕色沉沉,此刻已是一点睡意没有了,是以翻身起床,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聊的直想数数满天的星斗。 “小钰……”百无聊赖间楼盈盈索性开口去唤睡在外间屋里的小钰。 小钰听到楼盈盈翻身便醒了过来,不过她知道自己这个主子是白天睡足了,晚上无聊,所以索性一动不动,假装没听到。 楼盈盈叫了一声见小钰没反应,不满的蹙了蹙眉,赤着脚轻轻走到小钰床边,不怀好意的捏住了小钰秀挺的鼻头。 “小-----钰-----” 楼盈盈嘻笑着拖长了声音,她就不信这一招还制不了小钰。 果然,小钰虽然习武,但可没学过什么龟息大法,所以时间长了,她一样挺不住。 “你想憋死我啊!”小钰忍无可忍,无奈之下用力拍开楼盈盈作恶的手,坐起身大口吸了几口空气。 楼盈盈就知道小钰是装睡,托着下巴朝她嘻嘻一笑,道:“谁叫你装睡不理我。” 小钰闻言忍不住白了楼盈盈一眼,抗议道:“我的大小姐,您是睡了一下午了,你有没有想想我这个可怜的小丫环啊?” “有啊!”楼盈盈毫无愧色的点头,道:“我就是想着你才把你叫醒的。(.好看的小说)” 小钰一听顿时感觉到背脊一寒,直觉告诉她自己的主子很可能又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小姐,您不是还要去浩云山庄当丫环吗?我听说这几天就开始接受报名了,您还是好好休息,养精绪锐,别到时候连浩云山庄的大门都进不去。” 提起这件事楼盈盈就郁闷得很。先前救皇甫凛的时候她本以为挖到了宝,结果居然是团水草,现在想想之前确实是自己把未来想得太美好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这就继续睡去还不行嘛。”楼盈盈说着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正想回床上试试能不能再睡一觉时,却忽然看到小钰蓦然挑了挑眉梢,并朝窗外看了一眼。 这一挑眉乍看之下没什么,但楼盈盈却知道里面大有学问,是以心头一动,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小钰明白自己刚才的神色已经泄了底,是以也不隐瞒,道:“我听见对门有人出去了。” 楼盈盈闻言一愣,纳闷道:“对门?那里住的不是李承暮李公子吗?他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小钰轻轻摇了摇头,凝神又听了听,道:“这李公子飞檐走壁的功夫倒是不弱。” “飞檐走壁?”楼盈盈这回可听出问题所在了。如果这李公子走大门那自然是光明正大,如果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鬼鬼祟祟的溜出去,没准就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勾当了。 想到这里,楼盈盈一拉小钰,“走!我们跟过去看看。” “小姐,那我服侍你更衣……” “哎呀,还更什么衣?等我穿好衣服他早就没影了。”说着不容分说拉着小钰出了房间。 小钰因为是奴婢,一般睡觉的时候都是和衣而卧,可楼盈盈舒服日子过惯了,这次又走得匆忙,是以出门之时只着了件薄如婵翼般的娟纱外褛,里面衬出水粉色的抹胸,小巧的双峰掩没其间却若隐若现,倒真有几分说不出的诱人*。 不过小钰和楼盈盈主仆朝夕相处,两人又都是女子,所以也未在意,只顾着轻揽着楼盈盈的腰身跃上房檐,远远吊在了李承暮的身后。 夜色浓重,大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亦是片刻即逝。 楼盈盈跟着小钰双脚凌空飞起,飘飘若仙,迎面扑来凉湿的夜风,带着夜晚独有的气息,叫她顿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远处的李承暮身体轻盈,宛若灵猫一般,尤其在夜幕的掩护下更是如鱼得水,几个起落间便隐没了踪迹。 楼盈盈心中一急,催促道:“快追,他怎么没影儿了?” 小钰见状倒也不急,低声答道:“他可能是到了地方,我们不能跟得太紧了。”说着不等楼盈盈出声,便带着她落到了大街上。 楼盈盈终于双脚踏地,心里也有了主意。不过当她借着月色看清楚自己所在之地时,却立刻露出困惑的表情。“咦?这不是我们寄宿的高升客栈吗?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小钰闻言微微一笑,道:“我们是被那个李承暮带着在街上兜了一圈。” “难道他发现我们了?”楼盈盈听罢一惊,急忙问道。 小钰轻轻摇了摇头,暗叹一声,“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他定然是进了这户人家。 楼盈盈这时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顺着小钰所指的方向看去。 “永安当铺?” 楼盈盈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黑色门楼,忍不住惊呼出声,但随即想起自己白天所见,倒也觉得小钰的推测非常合理。 “我白天就发现李承暮吃饭的时候盯着这家当铺看,只不知道他深夜前来有什么目的。” 小钰闻言神色一动,沉声道:“既然来了,那我们就进去看看。” “好,就这么办。”小钰的提议正合楼盈盈之意,是以立刻点头。 ---------------------------------------------------------------------------------------- 永安当铺虽然在凤祥府也算是老字号,但说到底不过是寻常商户,四周围墙又岂能挡得住小钰和楼盈盈,是以主仆二人主意一定便飞身上房,无声无息的潜进了这家神秘的当铺里。 当铺里的格局是前店后宿的模式,于是小钰带着楼盈盈一直跃过了前面的商铺店面,直奔后院而去。 若大的宅院里房屋错落,静谥非常,远远看去除了宅院尽头有一点微弱的灯光映出之外,其他地方皆是漆黑一片。 楼盈盈和小钰一见有灯光,猜想那里或许有人还没睡下,是以对视一眼,便朝那座小小的跨院飞去。 这座跨院位于当铺的东北角,面积不大,陈设简单,看上去不像主子居住的地方。而且酷夏的夜晚闷热难耐,所以楼盈盈和小钰二人悄悄的潜进跨院之后便找了个角落隐住身行,顺着大敞的窗子向房中看去。 “老李,今天这天真tmd的热,若不是轮到你我值班,真想去春香院找个花娘解解闷。”房间中坐着两个打着赤膊的中年男子,两人对桌而坐,边喝边聊。 另一人看模样也是酒色之徒,闻言嘿嘿一笑,道:“你这臭小子只想着喝花酒,别忘了帐房管事吴良刚死,这官府可是刚刚叫我们去认过尸的。” 楼盈盈闻言心中一动,蓦然想起今天围观的人群里似乎有人说过那当街暴毙的假乞丐是这间当铺的管事。 看来这间当铺真的有点问题…… 想到这里,楼盈盈竖起耳朵继续偷听这两个男子聊天。 第十八章 风流俏寡妇(1) 房内声音再次传来,楼盈盈和小钰不由得被他们的谈话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只听那被叫做老李的说到吴良闷闷的喝了一口酒,寻思片刻才继续说道:“柱子,我觉得吴良死得挺蹊跷的。” “怎么蹊跷?” “你忘了吗?吴管事死的时候可是化妆成了乞丐,你说这事还不蹊跷吗?” 柱子闻言想了想,才道:“这吴管事向来花样多,没准儿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媳妇,结果被人家的男人灭了口。” 老李一听心领神会的发出一阵淫笑,道:“你是说南门赛寡妇的事儿?” “可不!”柱子心里早就对吴良勾搭上那西子酒楼的漂亮掌柜心存嫉妒,于是也不管是不是死者为大,索性敞开了话匣子。“要说西子酒楼的赛掌柜那是多标志的一个美人,居然跟了吴良那个老淫棍,想想都觉得可惜。” 老李看柱子表情郁闷,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怎么?你嫉妒啦?” “是!难道你不嫉妒?一朵鲜花插在牛糞上!”柱子说着心里气愤,恶狠狠的把酒杯摔在桌子上。 老里见状冷哼一声,道:“你小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赛掌柜虽然是个寡妇,但大小也是间酒楼的掌拒,就凭你个小小护院,她不跟吴管事,难道跟着你喝西北风啊?” 柱子被老李损得脸红脖子粗,闷闷的猛灌了一口酒,瞪了老李一眼,心有不甘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就算我柱子没这个命,但正所谓红粉骷髅,吴良没准就死在那赛寡妇的手里。” 窗外楼盈盈闻言心中不由一动,不知道这赛寡妇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时老李被柱子吃不到就说葡萄酸的模样弄得倒尽胃口,索性脱了衣服准备睡觉。(.好看的小说) “哼,你这臭小子就知道背后道人是非,别说我没提醒你,大掌柜可交待过,最近几天我们当铺里的人最好都规矩一点,别叫官府抓到了什么把柄。” “我们有什么把柄可让他们抓?哼,有那个力气为何不去抓那杀人的凶手。”柱子听了老李的话,虽然嘴上还硬着,可气势却弱了不少,显然是对那大掌柜极为忌惮。 老李也不理他,直接上chuang。柱子见没人喝酒聊天,也觉无趣,便也跟着脱衣睡觉。 楼盈盈见房内灯火熄了,知道没什么好留下去的,便朝小钰使了个眼色,二人顺着来路溜出了永安当铺。 楼盈盈直到和小钰回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今天她们没有追踪到李承暮的行踪,却听到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 “小钰,你说那赛寡妇真的是杀人凶手吗?” 小钰被折腾的有些困倦了,是以打了个哈欠答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官府的大老爷,这种事情自然轮不到我操心。” 楼盈盈见小钰竟翻身上chuang,无趣的撇了撇嘴,道:“做人就应该有探索精神,就算那吴良为人多么不堪,但大小是条人命,难道就任由他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小钰闻言嗤笑一声,对自己主子难得涌现出的正义感颇为不屑。“小姐,您就安份一点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还有半个月就要召开武林大会了,所以我们明天就要去浩云山庄报名,难道你不怕在凤祥府滞留太久被老爷发现行踪吗?” 小钰说的是实情,正中楼盈盈的心事。两者权衡一下,自然是后者更为紧要,是以楼盈盈无奈之下只好妥协道:“唉,好吧好吧,形势比人强,谁叫我现在还露不得面。” -----------------------------------------------------------------------------------------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楼盈盈起来便想寻李承暮探探口风,却不想待她寻到时才发现已是人去屋空,而那两位李公子竟是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楼盈盈望看空荡荡的房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必竟美美的两只金龟就这么从她指尖溜走了,不失落那是骗人的。 “哎呀,楼小姐今天起得真早。” 让人火大的声音从楼盈盈背后蓦然传来,叫她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有种想痛扁对方一顿的感觉。 “喂,你是不是明知故问啊?” 皇甫凛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怒容的楼盈盈,目光往李承暮的房间里扫了一眼,道:“两位李公子说有要事要办,今日天未亮就退房走了,还让在下向楼小姐说声抱歉呢。” 楼盈盈气闷的冷哼一声,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都怪你!”说着,楼盈盈跺了跺脚,一扭身回了房间。 皇甫凛被骂得有点莫名其妙,看着楼盈盈的背影,唇边不自觉的露出一丝苦笑,眸中似有千思万绪,最后却只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幸好楼盈盈生气归生气,还没有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是以待气头过去,便命小钰拿了早点上来,吃罢之后就准备去浩云山庄报名。 浩云山庄离凤祥府不远,大概乘马车走上半天便能到了。 楼盈盈坐在马车之上,欣赏着路边花团锦簇,绿树如荫,心里终于舒畅了许多,只是当她的目光扫过皇甫凛的时候,却又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关于皇甫凛的事情,楼盈盈这一路想了很多,更有甚者就连两位李公子突然不辞而别的事情她亦算在了他的身上。就连楼盈盈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想法算不算是牵怒于人,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对他的感觉似乎发生了一些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变化。 皇甫凛查觉到楼盈盈的视线,索性率先打破沉默,微笑道:“楼小姐是否有话要对在下说?” 看到皇甫凛露出足可以叫人瞬间沉溺其中的笑容时,楼盈盈的心竟蓦然漏跳了一拍,只是还未等她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时,便被这种怪异的感觉吓得乱了心神,最后只能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以掩示自己的尴尬:“干嘛笑得这么yd?” 皇甫凛被骂得一愣,随即无奈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的答道:“楼小姐可真是冤枉在下了,在下只是会心而笑,又何来yd一说?” 楼盈盈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是以冷哼一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皇甫凛没想到楼盈盈会突然旧事重提,虽感意外,心中却早有说辞。 “在下只是一介商贵,途经扬州时遇了歹人……” 楼盈盈不等皇甫凛说完便冷冷打断她,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皇甫凛隐约觉查出今天的楼盈盈火yao味儿特别的浓,但关于自己的身份是断然不能暴露的,于是微微一笑,不答反问:“楼小姐不信?” “哼!本来还有些相信,但你竟然自作主张气走两位李公子……” 皇甫凛不等楼盈盈说完,已蓦然沉下脸来,怒道:“楼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你何以认定是我气走两位李公子?他们有手有脚,难道不能自己走了吗?更何况你与在下已有婚约,不管你能不能进得了我卫家的门,你都应该谨守妇道,莫要对着其他男子眉目传情!” “我-----你-----”楼盈盈被皇甫凛气得小脸通红,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竟弄了头沙文猪回来。他凭什么认定自己非他不嫁,又凭什么说她与别人眉目传情?就算传情了又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管着?楼盈盈越想越气,最后用手一指皇甫凛,怒道:“哼!别以为本姑娘非你不嫁,告诉你,我现在就和你一刀两断,就当我从来没有救过你!你立刻给我下车,想进我楼家的大门,门儿都没有!” 皇甫凛目光阴沉的注视着面前火冒三丈的楼盈盈,她的俏脸因怒气胀得通红,一双美目中崩射出点点愤怒的火光,凌厉却又带着一丝倔强,两片粉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小巧的胸脯在衣物的包裹下急促的起伏着,明明没有半点诱人的因素混杂其中,可皇甫凛不知为何却有一种无法移开视线的感觉。 思及于此,皇甫凛突然发现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易怒了?不由得一阵心惊。 他究竟在做什么?他现在竟然与一名十几岁的小丫头针锋相对,而原因居然是为了争风吃醋?想到这里,皇甫凛顿觉有如冷水泼头,再次看向楼盈盈的目光已恢复了往日的疏离与冷淡。 “楼小姐,卫某对小姐的救命之恩一起铭感于心,至于婚约一事我们可以就此作罢,只当是小姐一时的戏言,不过在下亦是知恩图报之人,所以卫某在未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之前暂时不会离开小姐的。” 看着皇甫凛骤然冷下来的神情,楼盈盈的心头迅速的窜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本来到了嘴边的冷言冷语竟一时间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得恨恨的冷哼一声,索性扭过头去。 第十九章 风流俏寡妇(2) 小钰一边赶车一边听楼盈盈和皇甫凛两人吵嘴,丝毫没有想去劝架的意思。 在小钰看来,只要不发生流血事件那就是天下太平。不过从楼盈盈满脸郁卒的表情不难猜出那两位李公子不告而别的事,她的心里是非常恼怒的。 浩云山庄位于青峰山的半山腰,作为武林第一大庄,其规模自然不容小窥,而当楼盈盈看到山庄门外的广场前聚集了数以万计的应聘者时更是不由自主的啧啧称奇。 “小钰,不过是召个丫环,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小钰神色淡然的把马车停在一旁,道:“浩云山庄是武林第一大庄,而且听说庄主为人和善,给下人的月俸也极为丰厚,所以方圆百里之内的百姓一听浩云山庄要召人,莫不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我真是肉的理想,白菜的命,这么多人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啊?”楼盈盈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潮开始头晕眼花,并不是她没自信,而是这中选的机率实在是比双色球也大不了多少嘛。 小钰闻言翻了翻眼皮,似笑非笑的指了指天,道:“听天由命喽!” 楼盈盈一听不禁感觉到有点泄气,虽然想到身后的皇甫凛貌似有一个浩云山庄的令牌,但此刻他们正处于冷战之中,叫她先向对方低头,真不如要她的命来得爽快一点。 想到这里,楼盈盈不由自主的又瞪了皇甫凛一眼,却见对方微闭双目,浑然不觉,倒叫她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 今天浩云山庄仅是接受报名,而评选却要在三日后。报名之事自然不用楼盈盈操心,因为她已经全权交给小钰负责了。 广场之上人头攒动,一眼望不到边。山庄正门口并排放着十张桌子,每张桌子后面坐了两名先生,轮流替报名者登记。 楼盈盈他们因为来得晚了些,所以这队伍都已快排到山门了,而身材娇小的小钰在钻进熙攘的人群里后,身影便迅速的淹没在人潮之中了。 楼盈盈头顶着太阳四处张望,没过多久便等得心烦意乱,侧首看了眼同行的皇甫凛,却发现他依然装模作样的不理自己,最后百无聊赖只好凑到离她不远的几个年轻男女身边,同他们闲聊起来。 “几位也是来这浩云山庄应征仆人的吗?” 那几名男女看模样皆是寻常百姓,是以一看楼盈盈身上衣着不俗便不由得冷眼相待。 “废话,不来应征我们守在这儿做什么?” “我们是穷苦人家吃了这顿没了下顿,不像某些人,明明是千金小姐的身份,还要同我们抢工作,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楼盈盈一听这几人话里有刺,都是直指自己的,暗里撇了撇嘴,可脸上却表现得谦恭有礼,道:“唉,几位有所不知,别看我身上这身行头不错,这都是向亲戚家借来充场面的,若是这次落选,我真不知道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几人听楼盈盈语气凄凉,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又笑脸相迎,不由得开始对自己刚才的态度感到后悔。 “没想到姐姐也是有难言之隐,小妹翠莲,先给姐姐赔个不是了。” 楼盈盈见这翠莲年纪同自己差不多,也算个爽利的人,便摇头道:“翠莲姐姐折煞我了,你叫我盈盈就好了。” 这几人都是穷苦人出身,也没什么心机,见楼盈盈态度和善,便也没了那些偏见。 细聊之下,楼盈盈才知道翠莲和另外两女一男都是一个村子的,近几年收成不好,便打算去大户人家当个下人,也好多赚点银钱。 楼盈盈当然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便默默的跟在一旁,听这几人唧唧喳喳的聊着浩云山庄里面的人和事。 原来浩云山庄里一共有两位庄主,大庄主便是现任的武林盟主梁云朝,二庄主是梁盟主的义弟,名叫勒楚天。大庄主家里没什么人,身边只有一个妹妹,今年十八岁,求亲之人自是踏破了门槛,但梁大小姐婚事却始终没有定下来。 听到两位庄主如今尚未娶妻,楼盈盈眼前不禁一亮,可当她听到翠莲又说今天报名的不乏名门淑媛之后,终于明白翠莲几人刚才为什么对自己冷言冷语了,因为她们以为自己亦是打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才自贬身价跑到浩云山庄当下人的。 楼盈盈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还真有这个打算,只好摸了摸鼻子暂时装死。 爱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翠莲遇到楼盈盈这么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主儿,话匣子一开便收不住了,没等楼盈盈问,她便把自己所知全抖了出来。 “我有个同村的姐妹在庄内当丫环,我听她说一年前大小姐好像失踪过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好像……好像有了身孕……” 翠莲神神秘秘的模样立刻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楼盈盈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立刻竖起耳朵。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翠莲一见众人表情,得意的嘿嘿一笑,道:“这可是庄里的秘闻,你们听了可不许往外传。” 几人就怕翠莲不说,是以纷纷点头保证。 “我那姐妹说大小姐有身子的时候害喜害得厉害,所以想瞒也瞒不住,大庄主得知之后急了,便逼着大小姐打胎。” 楼盈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虽然情节很狗血,但她就是喜欢听。 “那孩子到底留没留下?既然大小姐已非完璧,又为何有那么多人上门求亲?” 翠莲道:“那孩子来路不明,我想大庄主是定然不会要的,而且这事只有庄内的人知道,外人哪知道这么多,所以我觉得那些求亲的人都是冲着大小姐的美貌和天下第一庄的名头来的。” 几人闻言点了点头,觉得翠莲说得在理。 楼盈盈没想到浩云山庄还有这么一段秘闻,心里忍不住猜想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的敢搞大武林盟主妹妹的肚子。料定此色狼一定非同凡响,只不知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还是当真有两把刷子? 不说楼盈盈心里对那经手人好奇不已,单说这几人围绕着这件事情发挥了充分的想像力,并做了详细的讨论之后,苦命去排队的小钰也终于完成了任务,不过当她看到楼盈盈竟和一群男女聊得不亦乐乎时,蓦然寒下脸来。 “您在这里聊得还算开心吗?” 楼盈盈没听出小钰语气不对,闻言立刻点头,道:“开心,开心,豪门多秘闻,真是越听越有趣。” 小钰没好气的瞪了楼盈盈一眼,又看了眼车上一直闭目养神的皇甫凛,道:“我替我们三个人全报了名,三天后过来考试。” “都报了?”楼盈盈闻言皱了皱眉,余怒未消的扫了已经睁开眼睛的皇甫凛一眼,道:“你何必管那讨人厌的家伙?” 小钰却好像没听到楼盈盈的抱怨,缓步走到皇甫凛面前,将手上的号码牌递过去,道:“本来觉得你这人挺无趣的,不过看到小姐在你面前吃鳖,感觉还不错,我现在就给你一个一展所长的机会,别叫我失望啊。” 小钰说得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便不理会一脸愕然的皇甫凛,兀自跳上马车,准备下山回客栈去。 小钰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就是希望看到有人能治治楼盈盈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所以才容忍皇甫凛继续留在楼盈盈的身边。总之一句话,就是不希望楼盈盈日子过得太舒服,给她找点刺激。 楼盈盈因为忙着和自己新结识的“卦友”(八卦密友)告别,所以没听到小钰和皇甫凛说了什么,但看他们已经准备下山了,只好恋恋不舍的朝翠莲几人挥了挥手,这才不情不愿的爬上了马车。 第二十章 风流俏寡妇(3) 小钰扬鞭在手,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下山速度自然比上山速度快,所以樓盈盈三人沒過多久就回到了鳳祥府。 大街上还是热闹非常,可楼盈盈的马车上却是明显处在低气压状态中。 她和皇甫凛的冷战仍然继续,赶车的小钰则漾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前面,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楼盈盈见这两人装死,索性硬颈到底,托着下巴看风景。 街道两房商户云集,一家挨着一家,五花八门。楼盈盈本是心情阴郁打发时间,却不想一块木刻的老字招牌忽然闪进了她的眼帘。 西子酒楼? 楼盈盈心中一动,猛然想起那夜永安当铺里两个护院谈话。他们说那管事吴良死之前似乎与这家酒楼的老板娘有一腿,反正闲来无事,倒不如找这俏寡妇打发打发时间。 心里想着,楼盈盈忙叫住小钰。 “停车。” 小钰不知道楼盈盈又想做什么,便勒了马缰,问道:“小姐,又什么事啊?” 楼盈盈见小钰面色不愉,也不着恼,一指西子酒楼的招牌,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我饿了。” 小钰一见那招牌微微挑了挑眉,心里已经猜到楼盈盈想做什么了。(.好看的小说)不过既然楼盈盈想看,她是拦不住的,于是把马车停在了酒楼前面,三人这才下了车。 “三位客倌快里面请。”赛西施本是在招呼其他客人,一见楼盈盈三人走进酒楼,目光立刻被相貌不俗的皇甫凛吸引了注意力。 楼盈盈似笑非笑的看了面前这妖里妖气的女人一眼,道:“给我们找个宽敞的位置。” 赛西施急忙答道:“知道了,快里面请。” 三人落座之后,赛西施整个人几乎都快粘着皇甫凛身上了,嗲声道:“客倌想吃点什么?” 楼盈盈见状微一挑眉,心里开始冒火。 “掌柜,我这下人身上有宝啊?大热天你靠那么紧不热吗?” 赛西施和皇甫凛一听脸色顿时变了一变。前者是因为被揭破了企图,后者则是觉得“下人”这个词极为刺耳。 赛西施本是八面玲珑的人,立刻看出楼盈盈不是好惹的主儿,忙堆满了笑容,道:“瞧您说的,我赛西施打开门做生意自然对谁都一样,官倌想吃点什么啊?我这就叫伙计张罗去。” 楼盈盈本是想探探这西子酒楼的底,是以也不为难她,便点了几样小菜。 “小钰,你看这赛西施怎么样?”楼盈盈见赛西施走了,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小钰。 小钰看了赛西施一眼,道:“眼带桃花,行为放荡,还能怎么样?” “那也就是说她真的有可能和那死去的吴良不清不楚了?” “小姐,您不是想帮着官府查案吧?”小钰一见楼盈盈凝神苦思立刻提醒她少惹事。 不想楼盈盈却微微一笑,道:“这叫日行一善,更何况这女人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人,不教训一下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说着看了眼神色阴沉的皇甫凛, 皇甫凛似对楼盈盈的目光一无所觉,沉默不语的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似有满腹心事,这使得楼盈盈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诧异。 尽管皇甫凛的表现还算差强人意,但那风韵尤存的赛西族显然没打算放弃一亲帅哥芳泽的打算,竟趁着上菜的机会猛揩皇甫凛的油。 “这位公子年纪轻轻,真是人中之龙啊,不知如何称呼?” 赛西施脸皮奇厚,一边说话,一边用自己傲人的丰胸有意无意的磨擦着皇甫凛的手臂,她这种过头的举动,就连故作深沉的皇甫凛都忍受不了,而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 楼盈盈本来对赛西施挖她墙角的行为相当不满,可待她扫到皇甫凛竟摆出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心里竟然迅速的窜一丝快意,清澈的美目中不由自主的涌上一丝恶作剧的光芒。 “我说这位大姐,看来你对我这手下当真兴趣浓厚啊?” 看着楼盈盈似笑非笑的神情,赛西施一时摸不准她是什么脾气,不过心里对皇甫凛这难得一遇的极品又实在放不下,是以只好硬着头皮,讪笑道:“姑娘当真爱开玩笑,这位公子品貌不凡,玉树临风,又怎么会是你的下人呢?” 楼盈盈闻言微微一笑,道:“他现在跟着我,我说了就算。”楼盈盈这意思就是告诉赛西施,现在你眼里的帅哥归我管,想占便宜就得先讨好我才行。 赛西施精明似鬼,一听这话立刻眼中放光,心说有门。只要对方肯开出价来,她就断然不会放过眼前这个男人。想到这里,淫心已起,竟不由自主的舔了舔丰润的嘴唇,眼中一片垂涎之色。 “姑娘,您这不是在匡我吧?” 从赛西施的神色来看,楼盈盈便知道她上了钩,便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不过你也看见了,我这手下可是一副千人烦万人恨的臭脾气,有时候就连我这当主人的也要看他的脸色办事。” 赛西施一听心里更乐,她可是越难搞的男人就越有兴趣,只是表面上却故作姿态的惊呼一声,“怎么会?不过这位公子一看就非池中之物,姑娘可要多费些心思啊?” 难搞?那你可要多多帮忙,事成之后,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楼盈盈自然听出来赛西施的言外之意,心里暗笑这女人真是无耻,可表面上却想整一整刚才敢给她脸色看的皇甫凛。 “是啊,是啊,现在主人难为,不过看赛掌柜驭下有方,到想请掌柜帮我劝劝他。”楼盈盈说着起身,对小钰道:“折腾了一天,我去方便方便。” 赛西施见楼盈盈要去茅房,知道她是想给自己机会,便嫣然一笑,朝后面一指,道:“姑娘请往后面走,左转就是了。”说完便笑嘻嘻的坐到了皇甫凛的身边。 这可是公然的勾引啊。小钰不解的看了楼盈盈一眼,待见她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芒时,忍不住心中暗叹一声,嘱咐道:“小姐,那你要快去快回啊。” 小钰的言下之意是告诉楼盈盈别玩得太过火,却见楼盈盈朝她眨了眨眼睛,便向后院走去。 第二十一章 谁变态呀你变态(1) 楼盈盈其实根本就不想去什么茅房,主要是想借机整治一下皇甫凛。(.)这男人的脾气明明臭得就和石头一样,却又偏偏说什么想报恩才不想离开。她楼盈盈确实贪财好色,但也没傻到连动机不明的人也不去怀疑,所以她倒想看看这卫凛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 想到皇甫凛刚才被赛西施调戏的窘样,楼盈盈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眼前极为普通的四合小院也变得顺眼起来。 西子酒楼的前院是做生意的地方,后面就和普通的宅院一样,正房三间,左右两侧各是一个小跨院,院子正中是个小花园。 楼盈盈悠闲的走进花园,发现后院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满园的花朵飘出浓郁的香气。轻轻摘了朵月季放在鼻端嗅了嗅,楼盈盈不期然的想起了赛西施,这个女人就和她手里的花给人的感觉很像,美艳,圆滑,贪婪,刁钻。 想到这里,楼盈盈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随即便将手里的鲜花捏碎了丢在了地上。 像赛西施这种女人,她们楼家要多少就有多少,就像她爹楼大富纳的那些小妾似的,看着就让人讨厌。 楼盈盈似笑非笑的往前院的方向看了眼,暗想时间也差不多了,正想回去欣赏皇甫凛狼狈的模样时,却蓦然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楼盈盈微微一愣,立刻就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却不想她发现的还是有点晚了,那几个男人已经从花园的另一端走了过来。[.超多好看小说] “咦?” “是你?” 楼盈盈困惑的惊呼出声,却不想对方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王头,您认识他?” 这伙人为首的是个胖大的男人,楼盈盈记得此人正是昨天在街上遇见的王捕快,而跟在他身后的想必也是衙门里的人吧。 王捕头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楼盈盈,表情里迅速的闪过一丝尴尬。 “呃……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楼盈盈自是没有放过王捕头瞬间的反应,轻轻眯了眯双眸,心里已明白这几人的目的。 “我是来这里吃饭的啊?”楼盈盈说着表情无辜的指了指前院。 王皇甫头上下打量着楼盈盈,显然不信她的说辞。“吃饭都在前面吃,你跑到后面来做什么?” 楼盈盈闻言嘿嘿一笑,答道:“上茅房喽,倒是捕快大人鬼鬼祟祟的溜进人家的后院又是想干什么呢?” 王捕头一听脸色一变,急忙把楼盈盈拉到一旁,紧张兮兮的说道:“别声张,我们是来查案的。” 楼盈盈见状挑了挑眉,故作不解的皱了皱眉,“王捕头,这里只不过是座普通的酒楼,有什么案件好查啊?” 王捕头冷哼一声,道:“还不是昨天死的那个人……” “王头,这事儿不能说。”王捕头刚想说出实情,却被他身边的干瘦捕快阻止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怎么说也是官府中人,怎么能把案件有关的事情透露给一个小丫头?想到这里,王捕头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怒道:“瞧我这张嘴,这事儿是机密,不能和你说。” 楼盈盈狠狠瞪了那个干瘦捕快一眼,暗骂这人多事,不过单从王捕快刚才的一句话,她已经猜到衙门必是查到赛西施与那吴良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暗中查探,只是这几个人难道不会等天黑了再来查吗?这青天白日的,就算没被自己撞破也说不定遇到什么人啊。 “王捕头,您要查案也等天黑再来啊,大白天的不怕被人看见吗?”楼盈盈觉得这王捕快虽然长得凶恶,但性格倒是挺有趣的,忍不住好心提醒他。 没想到王捕快闻言双眼一瞪,怒道:“我们官府查案自然要光明正大的查,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 王捕头说得理直气壮,楼盈盈却又好气又好笑。照他所说如果晚上查案就是鬼鬼祟祟,那他们大白天的私闯民宅,也说不上是什么体面事儿啊? 楼盈盈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问道:“那王捕头,你们查到什么了吗?” 王捕头抓了抓头发,看样子颇为郁闷。 “我们翻墙进来的,找了半天居然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哼!” 楼盈盈闻言微微一愣,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往前院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王捕头因为没找到丝毫线索,心情无比阴郁,是以朝手下人摆了摆手,“既然什么都没找到,那我们先回衙门去,实在不行就把赛寡妇提回衙门审问去!” “可是……” “什么可是!哼!如果吴良的死当真和她有关,就算韩师爷也保不住她!” 王捕头说完看了楼盈盈一眼,嘱咐道:“小姑娘,今天遇到我的事你可要保密啊!” “我明白,您也是替我们百姓办事,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楼盈盈闻言微微一笑,嘴里虽然保证,可心里却开始寻思王捕头提到的韩师爷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王捕头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这才带着手下顺着来路离开了西子酒楼,而楼盈盈见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便回到了前院。 这时赛西施已经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桌旁就只剩下皇甫凛和小钰两人。楼盈盈因为没有看到现场直播,心里有点失望,是以一落座便调侃道:“唉,要说这赛老板也算是颇有姿色,我说卫凛,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皇甫凛闻言狠狠的瞪了楼盈盈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小钰当然知道楼盈盈心里肯定还在因为皇甫凛之前的态度生闷气,于是劝道:“小姐,您玩得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客栈吧。” 楼盈盈想想也是,点头道:“那好吧,我也累了,回去要好好睡一觉。” ----------------------------------------------------------------------------------------- 楼盈盈回到客栈之后便蒙头大睡,直到三更时才悠悠醒了过来。 “你醒了?” 楼盈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小钰,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晚上会起来?” 小钰投给楼盈盈一个“谁能有我了解你”的眼神,道:“今天在西子酒楼什么都没有查到,我猜小姐你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所以我只好等着被你抓壮丁了。” 楼盈盈闻言嘿嘿一笑,朝小钰眨了眨眼睛,道:“还是小钰聪明。” 小钰哪会轻易上当,忍不住白了楼盈盈一眼,“想去就快点穿衣服,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楼盈盈心里惦记着那风骚女掌柜,是以用最快的速度着装完毕,只是临走之时却忍不住看了皇甫凛的房间,道:“我们这么折腾,他都没有查觉吗?” 小钰闻言扬了扬眉,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谁知道呢?” 第二十二章 谁变态呀你变态(2) 小钰说话向来不明不白的,楼盈盈也没在意,随即找了块丝帕蒙在脸上,这才和小钰出了高升客栈。 不可否认的,楼盈盈自从上次夜探永安当铺之后她就爱上了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尤其借着夜色脚下腾空飘飘欲仙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整个凤祥府在夜色中显得冷清孤寂,一反白天的热闹喧哗。 小钰带着楼盈盈施展绝顶轻功在房顶上飞腾跳跃,不多时便到了西子酒楼的位置。 楼盈盈隐身在房脊之间向院落里张望,只见这小小的四合院里漆黑一片,似乎院中之人早就睡下了。 小钰见状朝楼盈盈挑了挑眉,询问她是否下去。 楼盈盈立刻点头,而小钰则轻揽着楼盈盈的腰身飘身落在了花园附近。 据楼盈盈白天的查看,赛西施住的应该是东侧的院落,而西侧的院落看上去应该是给伙计住的。确认了大概方向之后,楼盈盈朝小钰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去东侧。 本应是更沉露重,只因为是七月天气,却叫人闷热难忍。 东侧院落中并排有三间瓦房,房间的窗户全大敞着,可以看到屋内的陈设,看上去是典型的女子闺阁。 楼盈盈主仆二人蹑足潜踪来到赛西施的卧房外面,小心翼翼的往房间里看了看,只见这三个房间分别是书房,卧室和一间简易的佛堂,而在那张纱幔低垂的木床上面隐约可以看到有人躺在上面。 楼盈盈其实只是觉得赛西施这个女人有问题,但真正要查些什么她却也说不准,于是看了片刻便示意小钰去了最左边的佛堂。 佛堂里除了正位上贡着一尊佛像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桌案上余灰未烬,是以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大晋朝盛行佛教,所以许多百姓家里都会贡着佛翕。赛西施也不例外,只不过想起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就会觉得她有点亵du神明。 楼盈盈在佛堂里转了几圈,除了觉得这间屋子空得有些怪异之外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我们要不要去旁边看看?” 小钰闻点蹙了蹙双眉,低声道:“我觉得这间佛堂有问题。” 楼盈盈一愣,问道:“什么问题?” 小钰似乎也说不准究竟怎么回事,只是她的感觉告诉她那些扑鼻而来的香气中似乎还隐约混杂着一股其他的问题。 “我觉得这间屋子里除了檀香的味道之外还有其他味道。” “是吗?”楼盈盈闻言提着鼻子嗅了嗅,果然在觉得那些浓郁的香气之中真的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味道,像是腐臭味?又有点腥臭味…… “真的很怪,小钰,我们看看味道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小钰点头,和楼盈盈闻了半天,终于发现那股味道竟是从贡桌后面飘过来。 “好像是那边,我们把贡桌搬开看看。” 小钰也发现了问题所在,立刻和楼盈盈一起把贡桌搬开,却看到贡桌后面居然是一个半人多高的铁门。 楼盈盈和小钰不由一愣。 虽然但凡商人都会有一两处收藏财物的所在,但赛西施这个秘室如此隐秘却不是寻常人想得到的,更何况她还用檀香掩盖其中散发出的腐臭味,那就更加让人觉得可疑了。 “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勾当。”楼盈盈眯缝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铁门,唇边勾起一抹兴奋的笑容。 小钰看到这扇铁门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清楚的感觉到这次的麻烦恐怕还不会小。可再见楼盈盈跃跃欲试的模样,也只好暂时先由着她。 这时楼盈盈已经上前把铁门缓缓拉开,因为怕后面有机关,还故意躲向一旁,待黑洞洞的暗道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时才放下心来,只是那股异臭却薰得她不由自主的拧紧了双眉。 “走,我们看看里面藏的什么。”楼盈盈说着躬身就要往里面钻,却被小钰一把拉住。 “你走后面,我先进。” 楼盈盈明白小钰是怕自己遇到危险,只好点了点头,理智的选择跟在了小钰的后面。 半人多高的暗道里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因为高度不够,楼盈盈和小钰只能手脚并用的在里面缓慢前进。 刚才在佛堂里只可以隐约嗅到腐臭味,而进入暗道之后,那股刺鼻的腐臭味几乎叫人恶心欲呕。 楼盈盈很难想象暗道尽头隐藏的是什么秘密,说实话她就算看到里面堆积的是尸体都不会感觉到意外,而这个念头也叫她蓦然想到了人肉叉烧包…… 不想还好,一想到自己白天吃的东西很可能是人肉,楼盈盈再也控制不住干呕了起来。 “你怎么了?” 黑暗中传来小钰忧心的声音。 楼盈盈哪好意思说自己想到了什么,只好尴尬的摇摇头,道:“没什么,这洞里面的味道太难闻了。” 小钰闻言倒没怀疑,必竟她可以用上乘功力闭气,可楼盈盈却不会。想到这里,小钰递过来一块手帕,道:“这块手帕我用药草薰过,应该能解解这里面的臭味。” 楼盈盈自是求之不得,将手帕掩住口鼻之后,确实感觉到好了不少。 两人继续匍匐前进,又走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只见这暗道的尽头竟然是一座暗室的入口。 弯了半天的腰,终于可以直起身来,楼盈盈这口憋了半天的气终于缓了过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借着头顶上透气口射进的月光,楼盈盈总算看清楚了眼前的景物,只是却猜不出这圆形中庭周围那些被栅栏挡住的土洞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小钰从进入秘道之后双眉就一直没有舒展,而当她看到这地方时表情更是凝重。 “这里很可能是地牢。” “地牢?”楼盈盈一愣,不明白一个普普能能的酒楼为什么会有地牢。 两人正惊疑不定间,忽然看到从另一侧的尽头蓦然晃过一点火光,紧接着便听到细碎的脚步声。 楼盈盈和小钰不约而同的微微一愣,知道是有人来了,不敢待慢,急忙躲到离自己最后的那座囚笼的死角处。 火光由远而近,只见两个身着粗布衣服的男人晃晃悠悠的向她们这个方向走来,边走边聊。 “连个鸟毛都没有,我们还是快点走一圈然后去睡觉吧。” 另一人显然也困倦不已,点头道:“唉,上支下派,谁叫这个肉票上面很重视呢。” “不过也真奇怪了,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老大让他吃了那么多苦头他却连个屁都没放。” “这可不是你我能问的事情,我只知道上头下了死命令,说是上刑可以,却不能把他弄死了。” 两人说话间已走到了楼盈盈刚才所站的中庭处,并拿着火把向一个囚笼里看了看。 栅栏里的人似乎受到火光的刺激,动了动,顿时传来铁链拖动的声音。 那两人见人犯仍在,放下心来。 “好了,他还活着,我们也能去睡觉了。” “是啊!” 说完之后,这负责巡逻的两人终于顺着来路又慢慢悠悠的走了。 楼盈盈见他们走了轻轻舒了一口气,对小钰道:“我们把人弄出去吧。” 小钰不赞成的摇了摇头,“这人犯看样子和我们要调查的事情无关,我们又何必没事找事呢。” “哼,这赛西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被她抓住的肯定是好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这么定了。” 楼盈盈说着不理小钰肯不肯,已经向那个关押人犯的栅栏走去。 第二十三章 唐门之祸 地牢里光线晕暗,楼盈盈走近了才发现这栅栏的木桩足有手腕粗细。 直接踢断木桩冲进去救人她是没可能办到了,于是把视线转向那条搭在牢门上的铁链和那把拳头大的铜锁。 “哼,小意思,看我的。” 楼盈盈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插进锁孔转动几下,只听“咔叭”一声,铜锁应声而来。 小钰每次见楼盈盈施展这门绝活心里就有种怪怪的感觉,忍不住抱怨道:“小姐,您好歹也是扬州首富的女儿,为什么偏偏喜欢学这些鸡鸣口盗的把戏?” 楼盈盈不以为然的朝小钰扬了扬眉,道:“这叫有一技傍身,以后就算我流落街头也饿不死!”说着便不理摇头叹气的小钰,兀自扯掉铁链,躬身进入囚牢。 这地牢里空气本来就不好,楼盈盈以为自己进来这么久也应该习惯了,却没想到仍被这浓烈的腥臭味弄得差点呕出来,尤其看清楚那名被铁链绑在木架上的男人更是心里发悚。 那男人看样子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只见那些锈迹斑斑的铁链已经磨得他的皮肤溃烂生疮,纠结的头发散落脸前,和身上的血污粘在一起,加上之前受刑的烙痕与鞭痕,楼盈盈有一瞬间以为这个男人早就已经死了。 “靠了,那些人真狠啊!” 小钰见状也不由得皱了皱眉,道:“先把他放下来吧。” 楼盈盈点头,和小钰两人七手八脚的把这男人从木架上解下来,却发现他竟倒在地上动也不动,若不是探得他还在呼吸,真怀疑她们救的是具尸体。 楼盈盈没想到这人伤得这么重,心里开始发愁要怎么把他弄出地牢。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怎么带他出去啊?” 小钰道:“那几个看守来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我们只能从赛西施的佛堂出去,我背着他,你跟在我身后。” 楼盈盈点头,立刻帮衬着小钰把这男人背上,两人这才朝那个半人高的暗道走去。 这暗道本来平常人走起来就异常困难,再加上一个不会动的男人,她们几乎是连拖再拉的这才走完这段路,可待她们出了那扇铁门时早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累死我了,这男人怎么死沉死沉的啊?” 小钰明白这地方不能久留,急忙把那贡桌推上原位,低声道:“回去你再抱怨,别一会儿那赛寡妇醒了就麻烦了。” 楼盈盈知道小钰说得对,立刻和小钰两人把人救出了西子酒楼。 ----------------------------------------------------------------------------------------- 小钰会些医术,所以也不用去请大夫。[]可饶是小钰见识广博,待看到这男人所受的伤时,仍然变了颜色。 “这些人下手真狠,恐怕我所知道的刑法全在这男人身上过了一遍了吧。” 楼盈盈一看那些丑陋的伤痕就汗毛直竖,不由怒道:“这男人究竟是什么人?那赛西施又是什么人?不过可以肯定这男人肯定掌握了什么他们极于想知道的东西,否则也不会折磨成这样,还叫他留下一条命。” “嗯。”小钰面色凝重的点了下头,随即用剪刀剪开那男人已经和血肉粘在一起的衣物,并用手指压了压这人胸口的皮肤,待感觉到手指下传来微硬的感觉,忍不住“咦”了一声。 楼盈盈听出小钰这声满是疑惑,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小钰没理楼盈盈,手持剪刀竟把那男人胸口上溃烂流脓的皮肤剪开了一道缝,然后用镊子从里面夹出一根手指长的金针。 那金针通体鎏光异彩,铁尖细长尖锐,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更何况它还留在了人的身体里。 “这针……” “这叫相思断魂针。” “相思断魂针?”楼盈盈一听这柔情似水的名字,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不明白这么诡异的东西为什么要取这种名字。“取这名字的人一定是个变态,这针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却非要弄个附庸风雅的名字。” 不想小钰听了楼盈盈这话,却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不错,这相思断魂针应该是一共十八支,每支针上煨了一种毒药,打入人体大穴之后毒药侵入经脉,却又互相牵制,叫人功力尽失,终日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死不了,却又清醒不过来,只能受施针人的控制,生死也掌握在对方手中。” “真是变态!”楼盈盈啐了一口,又问:“这什么破针真是害人的玩儿意。” 小钰没有作答,而是手法熟练的从这男人身上又取出了另外十七枝金针,这才开始处理他已经溃烂的伤口。 “小姐,你还记得之前那卫凛所中的毒吗?” 楼盈盈不明白小钰为什么会提起皇甫凛,微微一愣,“你是说四川唐门的‘千里追魂’?” “不错。”小钰点点头,“其实这‘相思断魂针’也是来自于唐门,只是这毒太过阴损,所以就连他们自己也觉得过于霸道,而一直秘而不宣。江湖之中虽也有人曾经听说过,但却不明真相,更别提化解此毒了。” “那你能解吗?”楼盈盈闻言挑了挑眉,语气中颇有调侃的味道。 小钰岂会不知道楼盈盈的意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我虽不敢夸口能解天下之毒,但区区唐门还奈何不了我。” 楼盈盈闻言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必竟她救人便不想这人死在自己手里,所以小钰能救自然是最好。 “不过当初我们救卫凛的时候他就只剩一口气,而这个男人也中的是唐门的毒……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啊?还有赛西施,她家里的秘道竟然通向唐门的地牢……难道说……” 小钰百忙之中看了楼盈盈一眼,道:“这很难说。白天的时候我发现赛西施并不会武功,而且今天我们救人这么顺利,也可以说西子酒楼并没有高手看守,所以这件事情恐怕还要从常计议。” 楼盈盈见自己的分析碰壁,不禁蹙了蹙眉,不过随即想到与其自己这么胡乱猜想,为何不直接一点,叫那个卫凛认人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楼盈盈眼前一亮,唇边亦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容来。 第二十四章 我上头有人(1) 从赛西施那里救出来的这个男人伤得很重,饶是小钰的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让他立刻好起来,不过总算帮他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天光渐亮,小钰看处理得差不多了,便回床睡觉,留下楼盈盈负责照顾伤号。 楼盈盈表情不愉的皱着双眉把湿毛巾搭在床上男人的额头上,心里却开始抱怨自己现在怎么越来越向丫环的方向发展了?而且她还发现自己的“老公养成计划”说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居然这么难…… 顺手拔开男人纠结在脸上的长发,楼盈盈向他的脸上看去。内伤加外伤,这张脸绝对称不上好看,但胜在轮廓不错,而且还意外的给楼盈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咦?我见过这个人吗? 楼盈盈愣了愣,托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关于这个男人记忆。 算了,反正他暂时也死不了,先去看看隔壁那个冤孽吧。 想到这里,楼盈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当真欠了卫凛那个男人的,明明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却偏偏还要看他的脸色,这还有天理吗? 想归想,但楼盈盈的双脚却已经向隔壁房间走去。 这时天刚刚亮,客栈里除了店小二忙碌的身影之外没见到几个住客。楼盈盈向来没有什么男女之防,更没有古代女性什么三从四德的观念,加上她心里有事,所以也没敲门,推门便走进了皇甫凛的房间。 皇甫凛显然还没起床,床上的帷慢低垂,床下趴着那只粉红色的小乳猪,一旁的屏风上刚挂着他的随身衣物。 楼盈盈蹙了蹙眉,刚想把皇甫凛叫醒,却蓦然看到桌子放着一个绣功精致的锦袋。 这不是装东珠和令牌的口袋吗? 楼盈盈一见这东西眼前顿时一亮。上次因为怕给这卫凛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她才忍住了没把这东西据为已有,如今她对这个男人早就失望大于希望了,所以拿回本钱也未尝不可啊? 想到这里,楼盈盈无耻的嘻嘻一笑,顺手便把这锦袋藏进怀里,然后迈步向床边走去。 “喂,起来吧。” 床上之人原本似乎睡得很沉,被楼盈盈这一声大吼震得才慢慢回了魂。 “什么事?”皇甫凛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见床边站的人是楼盈盈,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便想接着睡,却不想被楼盈盈一把掀开了被子。 “哼!没见过你这么懒的人,快穿衣服,跟我去认人!” 皇甫凛被楼盈盈吵得心烦,不情不愿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沉着脸问道:“认什么人?” “就是我们昨天救……”楼盈盈话说到一半蓦然住口,似笑非笑的看着皇甫凛半天,才懒洋洋的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别忘了我才是主子,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皇甫凛冷哼一声,纵是满心不悦,却仍是套了外衣,牛速的净了面。 楼盈盈见他还算听话,唇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对于他故意磨蹭的举动也好心情的不予计较。 ----------------------------------------------------------------------------------------- 跟着楼盈盈去了隔壁房间,皇甫凛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床上那名重伤男子的身上,待看清楚对方的容貌时,眸中迅速的掠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楼盈盈因为走在前面,所以并未看到皇甫凛的反应,而是径直走到床前,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皇甫凛此刻神色已恢复如常,缓步走近床榻状似不经意的看了几眼,摇了摇头,“我不认识此人。” “不认识?”楼盈盈略显失望的皱了皱眉,嘟囔道:“他中的毒和你当初中的毒系出同门,我还以为你们认识的呢。” 皇甫凛闻言微微挑了挑眉,道:“他中的毒和我中的毒一样?” “是啊。”楼盈盈觉得这事也没必要隐瞒,便答道:“你中的毒是四川唐门的‘千里追魂’,而这个男人中的是‘相思断魂针’,两者皆是阴损毒辣的东西,不同的只是一个死得快,一个却是想死也死不了。” 皇甫凛听到这里眸中蓦然闪现几许凌厉,却又稍纵即逝。 “此人是你们从何处救出的?” “就是昨天的西子酒楼啊!”楼盈盈没好气的白了皇甫凛一眼,尤其想起赛西施对他上下其手的画面更是心情骤变。“别说我没提醒你,那女人可不简单,别有事没事往上贴,小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皇甫凛神情一冷,暗忖要不是你我能被个放荡的女人吃豆腐吗?不过他也就是心中一想,却没有同楼盈盈抬杠,否则必定又是没完没了了。 想到这里,皇甫凛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叹一声。 就在楼盈盈凝神苦思床上这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时,猛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不由得微微一愣。 “怎么回事?” 皇甫凛也是神色一凛,道:“我去看看。”说着快步走到门口,就着门缝小心翼翼的往外张望。 这时天光已然大亮,客栈里的人也多了起来,只是他们的目光此刻却都是惊讶的投在客栈门口那几名神情凶悍的彪形大汉身上。 “小兔嵬子,你不知道爷爷是什么人吗?” 店小二显然非常惧怕这几名大汉,忙点头哈腰的搓着手道:“您是蓝老爷府上的护院于爷,小的怎么会不认识您呢。” 那大汉见这小伙计也不算有眼无珠,那张拉得跟长白山似的脸总露出一丝笑意。 “算你小子有眼光,既然知道是你于爷办事,就乖乖的给爷让开。” 小伙计明白以自己的身份可得罪不起眼前的活阎王,便道:“于爷您先稍坐片刻,我这就去请我家掌柜出来。” 那姓于的虽然凶悍,但似乎也不想闹事,便冷哼了一声,带着手下人围桌而坐。 小伙计不敢迟疑,飞奔着跑到后院,不多时便请了掌柜出来。 “哎呀,是于爷光临小店,小的多有怠慢,于爷千万不要着恼啊。”这掌柜竟比那小伙计更加不济,一见这姓于的便全身冒汗,就差没抖成一团了。 那于姓大汉见这掌柜的模样,不屑的冷哼一声,沉声道:“我家老爷说昨天夜里他丢了一样贵重物品,叫我们全城搜查,李掌柜,不知你这店里可住了什么可疑之人吗?” 高升客栈是凤祥府最大的客栈,里面住的人虽不一定非富即贵,但也都是些小有家产的人,所以李掌柜也不敢妄言,只能赔着笑脸,道:“于爷,小店住的大多是过往行商之人,只是最近多了些浩云山庄的客人。” 这于姓大汉是土生土长的凤祥人,自然知道浩云山庄马上就要召开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这也是他虽然横行乡里,却不敢冒然搜查高升客栈的缘故,必竟以他的身手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便只能落得挨打的份,所以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可是虽然他不敢硬来,但也不敢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最后只好硬着头皮道:“李掌柜,既然你我都不敢断言那贼人是否就在高升客栈里,那么不如你带着我们各处看一看吧。” 这姓于的说得客气,但李掌柜却心里暗骂此人无耻。这厮明明就是想要挨屋搜查,却又不敢自己上前,所以才揪上自己,真是要命。 骂归骂,但李掌柜还是惧怕这人背后的势力,只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笑道:“既然如此,那于爷就随小的来吧。” 第二十五章 我上头有人(2) 皇甫凛一听这伙人要搜店,心中一沉,忙转回身对楼盈盈道:“他们想搜店,恐怕……” 楼盈盈自然明白皇甫凛的意思,脸色也不由一变,看了眼根本藏不住人的房间,愁道:“这么一个大活人,我们要藏到哪里去啊?” 皇甫凛皱着眉看了仍然昏迷不醒的男人一眼,沉吟片刻,道:“不如这样……”说着不容分说便把楼盈盈按倒在那男人身边,并把被子盖到她的身上。“记得一会有人来了,千万别露馅。 楼盈盈冰雪聪明,立刻明白了皇甫凛的意思,于是七手把八脚的把那受伤的男子塞进被子下面,自己则迅速的点了自己周身几处穴道,弄得一张俏脸瞬间就变得毫无血色,冷汗亦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皇甫凛没想到楼盈盈居然还有些武功底子不由一愣,只是待明白她做了什么时却又不赞同的皱了皱眉。“救人虽然重要,但封住周身要穴,使得经脉逆转可对身体无益。” 楼盈盈当然知道这种方法很危险了,但她怕自己装病装得不像,最后只能挺而走除了。 “没关系,反正只要眼前混过去就可以了,时间短应该没事的。” 皇甫凛神情复杂的看了眼楼盈盈,想说什么,却又忍住,索性移开视线。 这时房外喧哗声越来越近,间杂着住客不悦的抱怨和老板的道歉声,而那原本态度嚣张的大汉却一直没什么动静,不知他是只顾得埋头搜查,还是当真乖觉到不想引来无谓的争端。 这时一直睡在侧间的小钰也听出楼盈盈和皇甫凛的对话有些问题,慌忙穿了衣服从里面走出来,只扫了脸色苍白的楼盈盈一眼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也不多问,只是手脚麻利的将床边那条浸湿的毛巾覆在她的头上。 楼盈盈强颜欢笑的看着小钰,道:“还是你最贴心。” 小钰没好气的白了楼盈盈一眼,“哼,真后悔当初教了你这些没用的东西。” 楼盈盈不以为然的嘿嘿一笑,朝小钰做了个鬼脸,“你全身上下我最感兴趣的就是轻功,点穴和下毒,可下毒你却偏偏不肯教给我,那我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小钰闻言冷哼一声,对楼盈盈这种顺杆爬的个性相当无奈。“用毒这门学问不是你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能学的,不能将之融会贯通反而容易要了你的小命。” “所以我就不学了,反正有你在身边保护我嘛。” 小钰立刻为之语结。当初她确实因为楼盈盈救过自己的性命才会决定留在楼府近身保护她,只是她的身份特殊,总有一天会被那些人查出行迹的,所以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究竟还能保护她多久……想到这里,小钰轻叹了一声,正想劝楼盈盈学几招正经可以自保的功夫时,却猛然听得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房中三人不约而同的脸色微变,而皇甫凛则瞬间摆出满怀心事的忧虑表情前去开了门。[.超多好看小说] “是李掌柜,不知掌柜有何要事啊?”皇甫凛心不在焉的看了李掌柜一眼,而对跟在他身后的那几名彪形大汉却视若无睹。 李掌柜刚才被住客喷了一脸的口水,心里有苦却说不出,只好故计重施的摆出笑脸,说道:“这几位大爷说前几日在客栈丢了东西,想四处看看,不知道……” 皇甫凛这时才抬头看了那于姓大汉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道:“查看倒是可以,只是内人突然得了急症,我怕你们大吵大闹,惊扰到她。” 那姓于的一听可以搜查,自然心中大悦,急忙接口道:“我们只是找东西,定然不会惊扰尊夫人的。” 皇甫凛闻言,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然后侧过身子放这几人进来。 但凡客栈其实都只是供过往商客暂住之所,就算上等房间也只不过是较其他地方干净、服务好一些罢了,而房间里面摆放的陈设一般皆属简单平常,所以那姓于的一进门便把房间看了通透,根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只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病怏怏的女人,床边还有个小丫环侍候着。 那姓于的虽然看得清楚,却仍然有点不放心,便朝皇甫凛抱拳一笑,问道:“不知尊夫人生的是什么病?在下正好懂些医术,如不嫌弃,倒可以替夫人请请脉。” 皇甫凛闻言心中一沉,可脸上却露出惊喜的表情,朝这姓于的深施一礼,说道:“在下正愁要去何处请大夫替内人诊治呢,兄台若是有心那便请施妙手,在下自然感激不尽。” 这姓于的本是想借机到床前看个清楚才会有此一说,其实他哪会什么医术,不过见面前这名年轻公子并未阻拦而且还满脸感激,到是疑心略释,只是话已出口,却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床前。 “尊夫人是什么时候得的病啊?” 那大汉走到楼盈盈的床边,看了眼站在一旁暗暗垂泪的小丫环和床上脸色苍白,出气比入气多的女人,已彻底放下心来,但嘴里却装模作样的寻问楼盈盈的发病情况。 皇甫凛故作哀愁的叹了口气,说道:“内人数日前刚到凤祥府时还好好的,只是昨夜忽然发烧呕吐,然后就一病不起,在下心急如焚,正想去请位大夫过来看看,碰巧遇到兄台这位贵人。” 这姓于的尴尬的咧咧嘴,没好意思说自己什么也不会,便假装闭着眼睛替楼盈盈诊脉。 “夫人脉象虚浮,甘火盛,恐是劳累过度加之偶染了风寒才会得了急症,不妨事,我替她开个副方子,你去抓药便是了。” 这姓于的第三个小老婆前几天刚生了病,他索性把大夫对他说的那番话修修改改搬了出来,然后又努力回想当时的药方,七扭八歪的写了几个还有印象的药名之后,便塞给了皇甫凛。 皇甫凛见他没瞧出什么毛病自然暗暗松了一口气,忙如获珍宝的把药方收进怀里,感激泣零的说道:“多谢兄台替内人诊病,请问兄台能否赐下名姓,如果内人当真病好了,日后在下也好登门道谢。” 那姓于的一听皇甫凛问自己名姓,当即慌了神,连忙摆手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公子不必挂心了。”说完之后,这姓于的立刻带人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生怕自己这张药方吃出人命来,人家上门索命。 李掌柜见那要命的祖宗走了,自然不再停留,忙向皇甫凛道歉之后便跟着他们去其他房间继续搜查。 皇甫凛看着这群人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这才关门回房,有些担忧的走到床前,问楼盈盈:“他们走了,你没事吧?” 小钰早在那群人走了之后便替楼盈盈解了穴,可穴道虽然解了,但疼痛却不会立刻消失,是以楼盈盈一听皇甫凛询问,便没好气的说道:“还死不了,看看那家伙吧!”说着把被藏进被子的陌生男人扯了出来。 这被楼盈盈和小钰救出的男人因为受伤过重,所以就算小钰替他解了毒,但仍处在深度昏迷中,是以虽然外面折腾得翻了天,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楼盈盈下了床,皱着眉看了这男子一眼,喃喃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啊?那伙人看样子就是冲着他来的。” 第二十六章 我上头有人(3) 这也正是小钰和皇甫凛担心的地方。[]他们在凤祥府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被这群地头蛇盯上,估计以后一定有的烦了。 想到这里,皇甫凛沉声道:“你们在这里照顾他,我出去打探一下。” 楼盈盈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不过要小心赛西施,这女人恐怕也不简单。” 皇甫凛淡淡的应了一声,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这时那姓于的大汉在李掌柜的带领下已把客栈搜了个遍,结果可想而知,他自然是什么都没有搜到。 皇甫凛下楼来到客栈门口的时候,正看到李掌柜撅着屁股送那大汉离开,是以忙露出激动的表情来到他的身边,无比诚肯的问道:“李掌柜,刚才那位大爷究竟是什么身份啊?他救了内人,却又不肯留下名姓,在下真是感激不尽啊。” 李掌柜怎会不知道那大汉有几两重,闻言冷笑一声,对皇甫凛说道:“这位客倌,有些话我不好说,但是我想这于威绝对不是你的恩人,还是快找个大夫替尊夫人再好好看看吧。” 这人叫于威? 皇甫凛暗暗记下,可表面上却故作不解的问道:“掌柜此话怎讲?难道他……” “哼!这于威是凤祥府最大的盐商蓝桐蓝老爷的护院,平时无恶不作,横行乡里,今天他若不是担心半月后的武林大会,害怕惹上茬子,你以为他会这么老实?”李掌柜说着冲着于威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转身回了客栈。 皇甫凛从李掌柜的态度便看得出这于威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他更好奇的是李掌柜提到的盐商蓝桐。 难道这赛西施与这蓝桐还有一腿不成?看来这件事似乎不简单啊。 皇甫凛想着便朝西子酒楼的方向走去,他很想知道赛西施在惹了这么大的乱子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 皇甫凛独自一人向西子酒楼走去,人还没到就听见赛西施嚣张的声音传进耳朵,看样子似乎是正与人争吵。 “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一介女流之辈支撑一家店就任你们这群人欺负,我已经说过了,吴良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你们再纠缠不放我们就去官府理论,到时看你们有理还是我有理!” 皇甫凛一听微微一愣,快走几步来到西子酒楼,只见一群人正围在酒楼门口看热闹,而赛西施则叉着腰指着门口几名男子破口大骂。 那几名男子有老有少,为首却是个中年人,身上穿绸裹缎,应该有点身份,而跟在他身后的看样子是他的伙计。 这中年人站在酒楼门口,被赛西施骂得脸红脖子粗,却又不便与一个女人当街对骂,最后只能咬牙切齿的说道:“赛掌柜,你莫要寒血喷人,齐某只是想向你询问吴管事死的那天是否来过你这里,可你……” 赛西施闻言冷笑,不屑的看了这中年人一眼,骂道:“哼,吴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纠缠我的事儿整个凤祥府的人都知道,在我眼里他就是一条甩也甩不掉的狗,别想把他的死赖到我的头上。” 这姓齐的中年人觉得自己与这赛西施当真是有理说不清,正骑虎难下之时,却听身边一白发老者低声说道:“大掌柜,我们何必与这泼妇一般见识,不如我们先回去,把此事禀明庄主,自有庄主替我们做主。” 这老者声音不高,可没想到那赛西施竟有副顺风耳,没等老者话音落下,她已经不客气的开了口。 “你个老不死的,别以为姑奶奶我听不到!怎么?想拿你们浩云山庄压我?我不怕告诉你,别人或许把你们大庄主梁云朝当回事,但他在我眼里狗屁不是!别说吴良的死和我没关系,就算她真的死在我的西子酒楼,你们浩云山庄也拿我没有办法!” 皇甫凛在一旁负手而立,从这两方人马的对话里依稀猜出这中年人很可能是永安当铺的人,只是他却没想到这永安当铺居然是浩云山庄的产业。 那中年人和老者被赛西施骂个臭头,心里有点后悔干嘛自己吃饱了撑的找上门来叫这女人骂,可他们也真是被吴良的死弄得头昏脑涨,必竟这件事如果不能查个水落石出,恐怕他们所有人都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里,那中年人知道再拖下去也不过是叫人看热闹,于是冷冷看了赛西施一眼,沉声道:“好,齐某今天就当赛掌柜说的是真话,不过赛掌柜今日对齐某的辱骂,在下也会记在心里,提醒掌柜一句,做人不要太嚣张,切记风水轮流转。哼,我们走!”中年人说完之后一甩袖子,便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西子酒楼。 “吓唬谁啊!”赛西施看着那中年人的背影,得意洋洋的撇了撇嘴,这才冲着门口围观的人群娇笑道:“热闹都看完了,大家都散了吧,我们可还要做生意呢。” 围观的人见没什么好看的了,便议论纷纷的各自散去,而皇甫凛怕惹人注意,也跟着闪进酒楼旁的小巷里,而他转身之际,却听到一名伙计在赛西施耳边低声道:“掌柜,您得罪了永安当铺的齐桓,就不怕惹上浩云山庄这个大麻烦吗?” 赛西施闻言吃吃一笑,答道:“怕什么,别忘了民不与官斗,我有韩师爷替我撑腰,难道还会怕了他们那些亡命之徒吗?” 皇甫凛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隐约觉得那吴良当街被人毒死似乎背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而且听赛西施的话,她似乎与那盐商蓝桐和凤祥府的师爷之间交情甚秘,只不知道她在这两股势力之间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或者扮演的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想到这里,皇甫凛摸着下巴沉吟片刻,随即迈步走出小巷,决定先去会会那个永安当铺的大掌柜齐桓。 第二十七章 红妆少年 永安当铺与楼盈盈他们所住的高升客栈只有一路之隔,是以皇甫凛离开西子酒楼后便顺原路往回走。 若是平时,皇甫凛可能不会多管闲事到这种地步,但这次不一样,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几股看似没有关系的势力很可能有着不予外人知道的矛盾,而这个矛盾很可能在不远的将来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想到这里,皇甫凛帅气的浓眉不由自主的锁到一处。 这次私自离宫,他本是想趁机试探太师李宪祖的野心,没想到却反而中了那只老狐狸的埋伏,陷入了被动。眼前的形势对他而言相当的不利,可他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扭转这种局面,将李老贼的党羽一网打尽。 皇甫凛孤身混迹在穿棱的人流之中,深邃的目光难掩一丝忧郁之色,而嘴角擒着的那抹若有似无的苦笑看着便让人为之心痛。 他的父皇在位时对太师李宪祖可以说是言听即从,只因为他是先皇最宠爱的李妃的父亲。本来李宪祖欲废了皇甫凛的生母卫皇后另立他的女儿为后,可惜天不遂人愿,李妃命薄,没等坐上皇后的宝座就得了急病死了,甚至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所以皇甫凛知道李宪祖最恨的就是自己和当今的卫太后。登基六年来,他刻意韬光养晦,只为了麻痹李宪祖的神经,好有朝一日能夺回大权……他知道这条路将走得异常艰辛,但他却必须这么做。 想到这里,皇甫凛恨恨的握掌成拳,眼底不期然的闪过一抹凌厉。 皇甫凛心事重重,可脚下却并未停留,不多时便看到永安当铺的招牌闪入眼帘,是以急忙收摄心神,而就在他正想找个理由进去会会那掌柜齐桓时,却蓦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和路人的惊呼声。 皇甫凛微微一愣,急忙随着四散的人群躲到一旁,顺声看去,只从长街尽头正有六匹快马朝自己这个方向肆无忌惮的飞奔而来。 皇甫凛一见皱了皱眉,暗忖这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居然无故扰民,难道就不怕伤人了吗? 那几名骑马之人自然不知道皇甫凛的想法,依然旁若无人的挥舞马鞭,顷刻之间便从皇甫凛的面前闪过,并停在了永安当铺的门前。 皇甫凛不由自主的向为首之人看去,只见一名眉目如画的锦衣少年飞身跳下白马,姿态翩然若飞,只是神情举止却略显桀傲,有点盛气凌人。 “把踏雪领进去。” “是。” 锦衣少年说着便要往当铺里走,可没等他进门便见刚才那名在西子酒楼前被赛西施辱骂的齐桓满脸堆笑的迎了出来。 “二小……二少爷……您怎么突然来了?” 那锦衣少年看着齐桓扬了扬眉,冷声道:“大哥对你这边不太放心,便嘱我过来看看。” “是,是,劳大庄主费心了,属下真是惭愧啊。” 那锦衣少闻言轻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便往当铺里走,而那大掌柜齐桓亦领着手下伙计拥着那名锦衣少年走了进去。 皇甫凛站在门前,所以看得清楚。从这两人简单的对话和齐桓对这少年的态度,皇甫凛猜测对方肯定是来自浩云山庄。而据他所知,这浩云山庄共有两位庄主。大庄主就是这届的武林盟主梁云朝,而二庄主则颇为神秘,只知道姓勒,名叫楚天,平时极少在众人面前现身……而这齐桓叫这锦衣少年二少爷,难道他就是浩云山庄的二庄主勒楚天?可看着有点不太象啊? 皇甫凛心中困惑,不过他亦知道自己站在这里胡乱猜测也没有用,是以沉吟片刻,便迈步走进了永安当铺。 店里来了贵人,所以当铺里的管事全都去了后堂迎接贵宾,而前面就只留下几名小伙计。(.) 皇甫凛踱进当铺,还视了一圈,朝柜台走去。 “有人吗?我要当东西。” 小伙计从柜台后探出头来,看了皇甫凛一眼,问道:“公子要当什么?” 皇甫凛闻言往怀里一摸,感觉到空空荡荡之后不禁一愣,随即想起他那个装东珠的袋子叫姓楼那丫头一大早便顺了去,他到是一时间给忘了。 想起楼盈盈早上的小贼行径,皇甫凛不禁哑然失笑,随即把手向腰间摸去,把他一直挂在腰带上的玉佩递给了伙计。 “麻烦看看这个能当多少?” 小伙计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当铺里也做了不少年,眼力自是不错,是以一接过皇甫凛这块通体洁白温润的子岗白玉牌,便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惊。 “公子,这玉佩您当真想当?” 皇甫凛当然明白自己这块子岗牌的价值,是以微微一笑,道:“不错,我想当,只不知道贵宝号肯出多少银子。” 小伙计看出这子岗玉牌不是俗物,当然也不是自己拿得了主的,于是朝皇甫凛微微一笑,道:“如果公子不急,我进去问问我们掌柜的再给您答复可好?” “好,有劳了。”皇甫凛说着朝小伙计点了点头,目送着他拿了玉牌走进后堂。 皇甫凛拿这块子岗白玉牌出来的目的就是想会会那大掌柜齐桓,必竟他这块玉佩可是上等的白玉仔料,民间很少能遇到,所以他有信心那掌柜齐桓一定会亲自出来做这笔买卖。 果然,皇甫凛端坐前台,摇着扇子没等多久就见那小伙计去而复返,身边跟着的正是那大掌柜齐桓。 齐桓手里捏着那块玉佩,一见皇甫凛便笑着说道:“公子请了,请问这块玉佩是公子您的吗?” 皇甫凛淡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在下的。” 齐桓在这行当做了多年,也不拖泥带水,问道:“公子,您这块玉佩我看好了,您出个价吧。” 皇甫凛本来也没指望着能当多少银子,略微想了想,便道:“就当白银五千两。” “五千两?”齐桓闻言一愣,没想到面前这位公子到是狮子大开口。五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这块玉佩虽然是难得的极品,但却是有价无市,若是无法转手,他便硬生生的赔了这五千两银子啊。 想到这里,齐桓眼中精光一闪,嘿嘿一笑,道:“公子,您这价……恐怕有点不太靠谱……” 皇甫凛闻言一合手中折扇,沉声道:“掌柜您也是识货的人,您应该明白我这块牌子绝对值这个价钱。” 齐桓心中苦笑。他当然明白这块上好的白玉子岗牌绝对值这个价钱,但他是做生意的,不能让店里蚀了本啊。 想到这里,齐桓有点舍不得的把这玉佩递还给皇甫凛,摇了摇头,道:“公子,您这块玉佩确实是好东西,不过可惜小店人少利微,做不了您这笔买卖。” 皇甫凛其实也不清楚这块玉佩具体值多少钱,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一见这齐桓把玉佩还给自己,不禁一愣,刚想说可以多少让一些时,却听后堂忽然有人说话。 “等等,这五千两我出。” 随即帘幕一挑,刚才骑马在大街上狂奔的那名锦衣公子淡笑着从后堂走了出来。 皇甫凛一见此人,眼前微微一亮。他本是想与面前的齐桓打打交道,却没想到自己这块玉佩竟然还能吊出这尾大鱼,到是他没有料到的。 “二少爷……”齐桓一见这锦衣少年出来,急忙迎上前去,刚想说什么,却被那少年拦住。 “此话当真?”皇甫凛故意露出喜色,朝这锦衣少年抱了抱拳。 那锦衣少年微微一笑,道:“自然当真,只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希望你把这块玉佩卖给我,从此之后它便是我的了。” “这……”皇甫凛明白他的意思。一般典当物是有赎还期的,过期不赎的叫“断当”,而“断当”的物品当铺便可以随意处置,而在赎还期之内当铺却没有权利将之买卖。 皇甫凛故作迟疑的深思片刻,最后似乎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唉,谁叫我急需银两,这块玉佩本是我祖传之物,想来小兄弟也是识货之人,买到手之后也一定会珍爱有加,那在下就把它卖给公子吧。” 那锦衣少年闻言顿时喜出望外,清澈的眼眸中闪现出一丝叫人怦然心动的神采。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把契约签了吧。”说着,那锦衣少年忙把玉佩抢到手里,紧张兮兮的朝齐大掌柜使了个眼色。 皇甫凛刚才在店外惊鸿一瞥就觉得这锦衣少年长相颇为俊秀,但也没太注意,直到此刻见他朝自己嫣然一笑,皇甫凛竟然被这意外的笑容慑了心神,有一瞬间他觉得这笑容竟比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更加醉人。 那锦衣少年满心欢喜的把玩着手中玉佩,蓦然感觉到皇甫凛火热的目光,脸上顿时染上一抹红晕,愠怒之下瞪了这登徒浪子一眼,扭身便回了后堂。 皇甫凛被这锦衣少年一瞪,顿时回了神,也略感自己刚才的行为太过孟浪,于是歉然的朝齐掌柜笑了笑,道:“呃……我们是否先把契约签了?” 齐桓明白皇甫凛的尴尬,也未在意,必竟自己主子的魅力鲜少能有人抗拒得了,是以微微一笑,便把他领进柜台里,拿了一纸契约叫让签了,并给皇甫凛点了五千两银的银票。 第二十八章 走后门儿记(1) 皇甫凛揣着银票出了永安当铺,心里却想着那锦衣少年的事情。 从齐桓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在浩云山庄应该是有些地位的,只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思索间,高升客栈已近在咫尺了。 皇甫凛今天调查了两个地方,也算有所收获,只希望有机会能会一会那位盐商蓝桐和凤祥府的韩师爷。 楼盈盈和小钰一直在客栈等着皇甫凛回来,一见他的身影,便问道:“怎么样?” 皇甫凛安然落座,看了神情急切的楼盈盈一眼,说道:“我遇到永安当铺的大掌柜去找赛西施的麻烦,不过那女人显然自恃背后有人,浑然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楼盈盈冷哼一声,道:“那女人那么淫荡,背后说不定有多少个姘夫呢,我看那大掌柜恐怕是白费心机了。” “不错。”皇甫凛微微点了点头,道:“不过你肯定没有想到永安当铺是浩云山庄的产业吧。” 楼盈盈闻言挑了挑眉,嗤笑出声,“狗咬狗,只不知道哪边更厉害一些。”说着,楼盈盈想起来皇甫凛去查探的时候,床上那位又毒又伤的男人醒过一次。“对了,刚才你不在的时候,那男人醒过来了。” 皇甫凛闻言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只是他却迅速的掩示住了。 “醒了?他有说过什么吗?” 楼盈盈遗憾的摇摇头,“没有,他就是醒过来喝了点水。” 皇甫凛听到这里失望的叹了口气,幽幽道:“只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我们就能知道那赛西施究竟是什么人了。” 这也是楼盈盈希望的,必竟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自己做的这票值不值得,何况这男人要是不醒,那她岂不是要照顾他一辈子?想想都觉得可怕。 想到这里,楼盈盈眼珠转了转,忽然露出为难的表情对皇甫凛说道:“对了,明天我们就要上山参加考试了,到时候谁来照顾他呀?” “考试?”皇甫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楼盈盈指的是什么,随即一想才蓦然想起来明天是浩云山庄选丫环家丁的日子。 “你们当真要去?” “为什么不去?”楼盈盈好笑的看了皇甫凛一眼,“再过十来天就是武林大会了,当初你不也是想一起去看热闹的吗?别说你现在没兴趣了。” 皇甫凛很想说他确实有比参观武林大会更重要的事情,可他也明白有些事情还是瞒着眼前这个丫头好。 “不是不感兴趣,只是我们都走了,这人怎么办?”皇甫凛技巧性的把问题又丢还给楼盈盈。 这也是楼盈盈发愁的事情。小钰虽然是照顾这男人的最佳人选,但浩云山庄里形势不明,如果没有她跟在自己身边,就算楼盈盈胆大包天也还会有所顾忌。难道要叫卫凛留下来? 楼盈盈脑海中微一闪念,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她可是卫凛和那伤男的救命恩人!何谓救命恩人?说白了就是债主。普天这下哪有债权人放着债务人不管,他们跑了她这一路不就白忙了吗? 越想越对这两个男人不放心,最后楼盈盈咬了咬牙,对皇甫凛道:“哼!他受伤太重,小钰又略通医术,不如就叫小钰留下来照顾他,而你……”楼盈盈说着,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你就跟在我的身边,一起混进山庄并且……保护我!” 皇甫凛本来是想借故留下来,没想到楼盈盈会有此决定,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如果拒绝就显得太刻意了。不过仔细想想,有身怀武功又医术高明的小钰留在“他”的身边,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皇甫凛点了点头,“也好,不过住客栈目标太过明显,不如就在青峰山下替他们买座民居,也好隐藏身份。” 楼盈盈一听买房子,下意识的按住自己的荷包,道:“我离家许久,这一路人吃马喂的,钱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 皇甫凛闻言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楼盈盈,“这里有点钱,你先拿去用吧。” 楼盈盈一看皇甫凛手里的千两银票,顿时两眼放光,可随即想到眼前这男人的身上早就被他搜过三百六十遍了,如果有钱又岂能逃过自己的火眼金晴,所以这钱……来路不明?这个想法刚刚崛起就被楼盈盈狠狠的拍了回去!来路不明?管她什么事!有钱不要,那不是吃饱撑的嘛! 经过毫不激烈的思想斗争,楼盈盈心里的天秤迅速的歪到了银票的一边。 “呵呵,既然你有这个心思,我要是拒绝就太不给你面子了。”楼盈盈说着怕皇甫凛后悔似的,忙把银票收进怀中。“明天我们早点出发,把小钰他们安顿一下,我们就上青峰山,这一次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自古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楼盈盈顺利的给小钰找了住处之后便和皇甫凛驾着马车向浩云山庄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楼盈盈的错觉,这次上山的人显然没有上次的多。不过人少就是好事,那说明她的机会就更大一些。 想到这里,楼盈盈心情大好的对赶车的皇甫凛,道:“喂,你说这次会考我们什么啊?” 皇甫凛从小养尊处优,能替楼盈盈赶车就是天大的恩典了,他又怎么会知道民间怎么选下人的。 “我怎么知道,更何况……你不是向来号称无所不知的吗?” 皇甫凛话里带刺,楼盈盈当即变了脸。 “懂得讽刺我了,你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吗?” 皇甫凛冷哼一声,懒得理她。“我在赶车,别打扰我。” “你!哼!”楼盈盈气闷的看了眼地势险峻的盘山路,心里虽然不情愿,但也怕皇甫凛手里一滑,他们就人毁车翻了,最后无奈,只得瞪了皇甫凛一眼,道:“今天本小姐就不与你计较了,下次绝对不放过你!” 皇甫凛把楼盈盈不甘心的叫嚣只当作耳旁风,反正他只要等“他”醒过来,再还这臭丫头一个人情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所以皇甫凛自认为没有理由处处容忍楼盈盈的无理取闹。 楼盈盈哪知道皇甫凛心里的想法,见他不出声,以为他是害怕了,忍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刚才还有点憋闷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走后门儿记(2) 马车一路来到浩云山庄的广场前,只见广场里的人确实比上次少了很多。楼盈盈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在初选的时候就被“咔嚓”了不少,心里顿时一沉,忙到名单前查看是否有自己的名字。 红底黑字的大榜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什么张三挠,二狗子,正常的名儿没几个,自然也不会有楼盈盈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名了…… 在头晕眼花的爬完四张大榜之后,楼盈盈恨不得一把火把浩云山庄给烧了! 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凭什么像她这么优秀的人材却连初选都过不去!她不就是说话不绵羊咩~ 皇甫凛自然没有楼盈盈那么敬业,他若无其事的避开人群,独自坐在马车上看着一群一群的人上山又下山,有的神情激动,有的垂头丧气,心里不禁啧啧称奇,暗忖这浩云山庄只不过选个下人,居然比京城举人放榜时还要热闹。 这时天色已近晌午,头顶上的太阳也越来越热。皇甫凛无聊之余牵着马车往树荫下挪了挪,微一抬头,却不经意的瞄到从山门的方向正有几人骑马而来,而为首之人竟然是永安当铺的掌柜齐桓。 皇甫凛一见此人不禁微微一愣,而齐桓的目光也不期然的与皇甫凛撞到了一处。 他们显然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彼此,尤其齐桓不太明白这个刚从他那刮了五千两银子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皇甫凛知道现在若是避开反而惹人疑心,索性朝迎面走过来的齐桓抱了抱拳,道:“齐大掌柜,幸会幸会。” 齐桓来到皇甫凛面前,翻身下马,回了一礼,问道:“真是巧遇,不知公子怎么会出现在我浩云山庄前面?” 皇甫凛早已想好了说词,是以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掌柜有所不知,在下家道中落,这才被逼卖了祖传之物,不过坐吃山空终不是长久之际,所以在下一听说浩云山庄广招门人,便想来谋个差事。” 齐桓闻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称呼立时变了:“那兄弟可过了初选?” 皇甫凛见楼盈盈久久未归,虽然不知结果如何,但猜想机会不大,便苦笑着长叹了一声,道:“说来惭愧,我兄妹二人想必都未中选。” “兄妹?” “不错,我和舍妹一同来的。”说着往大榜那边看了一眼,却正见楼盈盈黑着脸从人群里挤了出来。 “那就是舍妹盈盈。” 楼盈盈因为计划被意外打乱,心里恼火,忽见皇甫凛正与几个男人说话,心里纳闷,正想问皇甫凛这几个人是谁,却听皇甫凛管自己叫妹妹。 “妹妹……” 皇甫凛看楼盈盈面露疑惑,忙向她使了个眼色,介绍道:“这位是永安当铺的齐大掌柜,妹妹,快来向大掌柜问好。” 皇甫凛特意强调了妹妹两个字,暗示她要配合。而楼盈盈一听眼前这男人是浩云山庄的人,不用皇甫凛说她便迅速的转怒为喜,并礼貌的朝对方福了福身,“盈盈给大掌柜见礼。” 齐桓早就猜测皇甫凛的妹妹样貌应该也不会太差,可当他看到楼盈盈时却仍不由自主的露出惊艳之色,习惯性的摸了摸两撇极有特色的小胡子,微微一笑,道:“你们兄妹二人当真是人中龙凤,不如这样,齐某与庄上大总管有些交情,我就做个顺人情,向他推荐一下你们兄妹二人,不过具体还要看大总管怎么决定,如果能中选故然是好,如果不中……” 皇甫凛和楼盈盈万万没想到这齐桓会主动推荐他们二人进庄,虽然他说得有些保留,但已是意外之喜。是以两人对视一眼,满脸惊喜的朝齐桓了深施了一礼,“谢谢齐大掌柜提拔。” “呵呵……”齐桓朝二人一笑,受了这一礼,便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先进庄,我带他们去见吴大总管。” 那几人应了一声,便牵着马走了,而齐桓则朝皇甫凛和楼盈盈,说道:“你们跟我来。” 楼盈盈没想到风回路转,心情自然大好,喜滋滋的跟着齐桓从偏门进了浩云山庄。 ------------------------------------------------------------------------------------------ 齐桓一路上与皇甫凛闲聊着,楼盈盈则两只眼睛只顾着欣赏天下第一庄的景致。 虽然她们楼家的宅子在扬州也是数一数二的,但和浩云山庄比却显然太过小家子气了。浩云山庄的建筑看似简单,但格局却大气厚重,山庄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气势自是恢宏不凡,亦叫人不由自主的感叹,难怪此庄会被称为“天下第一庄”。 楼盈盈边走边看,不多时便被带进了一座名叫松竹院的院落,而这院子前的家将似乎与齐桓颇熟,也未通传,便放他们进去了。 浩云山庄大总管吴通今天六十有三,整个人鹤发童颜,神采奕奕,尤其那双眼睛,目光如炬,精光乍现,但凡人看到这双眼睛皆会有种被人透视的感觉。 齐桓进了正厅便把皇甫凛和楼盈盈介绍给了吴通。吴通看了看两人,便道:“丫环的考试是刘副总管在管,我不好多说什么。” 齐桓连忙说道:“我明白,我也同这对兄妹说过了。” 吴通点了点头,对身边服侍自己的仆人道:“带这位小姑娘去刘副总管那去,记得说是齐大掌柜介绍的。” 楼盈盈虽然觉得麻烦,但心里亦明白这吴通已是给足了齐桓面子,所以也不敢多事,只好不情不愿的跟着那仆人离开了松竹院。 楼盈盈出了松竹院,看那仆人一言不发,心里发痒,便勾起一抹笑容,主动找他搭话:“我叫盈盈,不知道小哥怎么称呼啊?” 那仆人回头看了楼盈盈一眼,面无表情的答道:“叫我二虎就行了。” 楼盈盈当然明白自己初来乍道的绝对嚣张不起来,是以只好继续笑眯眯的与这仆人攀谈。 “二虎哥,刘副总管在哪里考试啊?” “今天过了初选的丫还,刘总管都会在寒霜院给她们出考题。” “出考题?”楼盈盈一听还要考试,差点呻吟出声,必竟她没做过什么重活,这要是叫她搬个磨盘之类的,她还真不行。“二虎哥,我从来没在这么大的地方工作过,真怕……您能不能告诉告诉我,刘副总管……都会考什么题啊?” 楼盈盈故作委屈的低下头,话没说完已经貌似难堪的涨红了脸。 二虎的表情虽然看似像别人欠了他几百吊似的,但他一风楼盈盈这副模样,也不由得心下一软,放柔了语气,说道:“你不用害怕,刘副总管为人虽然严肃,但却极为公正,更何况他主在挑选下人,自然也不会考什么困难的题目,你只要用心按总管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楼盈盈暗自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不等于没说,暗忖自己这可怜算是白装了,不过表面上却对二虎千恩万谢。 不要说她做人太虚伪,这只不过是她在楼家那个蛇鼠窝里锻练出来的生存本能罢了。 嘿~ 第三十章 危险的男人(1) 二虎带着楼盈盈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一处宅院,只是人还没到便听到院子前人声鼎沸,喧哗无比。(.无弹窗广告) 楼盈盈一愣,随即想到既然是复试自然就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了。 想到这里心下一宽,而二虎则面无表情的带着她排开一众眼射凶光的女人进了寒霜院。 被这么多女人同时瞪着楼盈盈还真有点不习惯,直到进了院子,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虽然觉得走后门儿真的很爽,但被那么多嫉妒的目光一扫,她感觉自己在精神上受到了无法想象的摧残。 二虎一进寒霜院便又恢复了他刚才的那副死人脸,不理会院中一字排开端然稳坐的几名考官,而是一言不发的进了正厅。 楼盈盈寸步不离的跟在二虎身边,进门之后只见正厅主位坐着一位胖得好像发面馒头一样的中年人,他手持茶盏正同身边人说话,一张胖脸上五官笑成一团,不过当他眼尾瞥见二虎进门的身影时,楼盈盈却敏锐的查觉到这人的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诧异。 “原来是二虎,不知大总管有何要事啊?”胖子放下茶盏,笑着问话。 二虎朝这胖子施了一礼,道:“回刘副总管,永安当铺的齐大掌柜介绍了一名丫环,想让副总管过过眼。” 副总管刘连当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他没想到为了这么点小事大总管吴通就派了身边的贴身侍卫过来,不过若只是这件事情,倒也好办,反正选丫环是他做主,何况这丫头背后还有大总管这个后台呢。 想到这里,刘连嘿嘿一笑,点头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把人留下,我会安排妥当的。” “谢刘副总管。”二虎说完便对楼盈盈道:“刘副总管人不错,你不用害怕,我要回去复命了。” “好。”楼盈盈故作乖巧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对这些人把自己丢来丢去的行为有点窝火。 二虎走了,接下来就只能靠自己了。是以楼盈盈朝刘连甜甜一笑,福身道:“盈盈见过刘总管。” 但凡给人当副手的有时候偏偏不喜欢那个“副”字,所以楼盈盈自动省去这个字,反正都是总管,她这样叫也没有错。 刘连闻言眼皮微微抬了抬,打量了楼盈盈片刻,缓缓道:“看着倒还算机伶懂事,你都会做什么啊?” 楼盈盈自然不敢说自己除了吃喝玩乐搞发明其余什么都不懂了,所以只能瞎编,而参照的原型就是被她奴役了七年的小钰,故事背景则很自然的选了她亲外公岳县县令韩陆家。 “回总管的话,奴婢以前是在岳县县令韩大人府里服侍六夫人的,平日里侍候夫人梳妆打扮,饮茶用膳,还有洗衣做饭,女红刺绣,这些都难不到盈盈的。” 刘连一听楼盈盈说她在官家当过下人,终于来了精神。 “那你做得好好的,怎么不做了?” 楼盈盈神色一黯,回道:“去年韩大人因年事以高告老还乡之后,所以便遣散了我们这些下人。” 刘连听罢点了点头,暗忖他们浩云山庄虽然被誉为“天下第一庄”,但庄上之人终究都是些平头百姓,尤其与官府打交道的时候总觉得像欠缺了点什么,如果能有几个在官家当过差的下人,这倒也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刘连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好,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说着又问刚才同他说话的枯瘦男人,“凤七,你说把她安排到哪个院子合适啊?” 凤七见刘连问自己,想了想,道:“她之前服侍过官家夫人,按理应该让她服侍二小姐,只不过……唉,不如就叫她先服侍二庄主吧。” 刘连闻言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吧,她就交由你安排吧。” “是。”凤七说着起身,来到楼盈盈近前,态度极为冷淡的说道:“跟我来吧。” 楼盈盈一看这男人鼻孔朝天的模样就恨不得狠狠的踹他几脚,可残存的理智却告诉她现在绝对不能坏了大事,必竟她现在最主要的是混进浩云山庄,至于其他的……嘿嘿……君子报仇三个月不晚啊。 ------------------------------------------------------------------------------------------ 未到浩云山庄之前,楼盈盈听说过关于庄内两位庄主的事情。 据说浩云山庄的大庄主是现任的武林盟主,名叫梁云朝,二庄主是他的结拜兄弟,叫勒楚天。关于这两个人,江湖上的传闻比较多,不过无非是说他们英俊潇洒,家财万贯,武功高强什么的。楼盈盈对这两位庄主说实话不太感兴趣,因为像他们这些年轻有为的男人肯定不乏女人爱慕,也等同于是麻烦的代名词,所以这样的类型向来不是她楼盈盈钟意的目标。 思绪流转间,凤七已经把她领到一座独立的宅院前面。 楼盈盈抬头一看,只见月亮门顶挂着一条木漆横匾,上书四个字:“良辰美景”。 这四个字让人一看就有种旖ni风情,情浓意惬的感觉,若不是刘连之前说过叫自己服侍的是那位传说中的二庄主,楼盈盈都要以为接下来要见的其实是哪位待字闺中的娇小姐了。 酸儒?这两个字一闪进楼盈盈的脑海,顿时叫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暗自祈祷这位二庄主千万别是那种每天只知道“之呼者也”,自以为风liu倜傥的男人。如果真是那样,她以后就不用活了! 凤七自然不知道楼盈盈心里已经开始纠结了,待进了院子,便开始嘱咐楼盈盈应该注意些什么。 “二庄主虽然为人和善,但他练功看书的时候却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你只要做好份内之事就行了。” 楼盈盈讪讪的点头,心里嘀咕还好不用天天陪着那个狗屁二庄主吟风赏月。 凤七领着楼盈盈一直来到勒楚天的书房,而当他推开门却发现里面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由得蹙了蹙眉,喃喃道:“庄主平日这个时间应该在这里看书的,怎么会不在呢?”随即对楼盈盈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找。” “呃……好……”楼盈盈自然没有拒绝的资格,待目送着凤七离开后便一个人欣赏这间装潢雅致,藏书量颇为丰富的书房。 缓步走到那张梨木雕花的书案前,楼盈盈看到书案上放着一幅刚画了一半的牡丹图。这幅牡丹图笔触有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滞涩,简单几笔便勾勒出牡丹的风韵与高贵,可以看得出画这幅画的人颇有才华,只不知道他为何没有一气呵成,而要半途而废呢? 想到这里,楼盈盈竟不由自主的觉得有些遗憾,是以随手提起笔来,就着这半幅图画画了起来。 别看楼盈盈这人看上去整天不务正业的,但楼老爷在她小的时候还是曾经很努力想要把她培养成为一名才女,即便最后以失败告终,但古代女人该学的东西楼盈盈还是学了不少,而绘画就是其中之一。 楼盈盈拈笔在手,虽然自知自己的功力远比不上这作画之人,但她就是看这半幅牡丹图不顺眼,所以接手之后她索性率性为之,硬是把这朵鲜艳欲滴的牡丹安在了一扇屏风上面。 “这样看着好多了,至少你不用像其他牡丹一样零落成泥了……”楼盈盈画完之后长吁一口气,心情大好的把“屏风牡丹”拿在手上观赏。不过就在她兀自欣赏自己的神来之笔时,楼盈盈猛然觉得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变得诡异起来,尤其那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顿时叫她有如芒刺在背,全身的神经在一瞬间不约而同的奋起抵抗。 “谁……唔……”楼盈盈必竟从小钰那里学了几招保命的招术,只是没想到正当她想反守为攻时,却被一只大手从背后捂住她的口鼻,再回神时,已被一人快如闪电般的按压在书架之上。 第三十一章 危险的男人(2) 楼盈盈没想到这人的速度如此之快,而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对方成擒在手,所以她心里的恐慌是可想而知的。(.无弹窗广告) “唔……唔……”楼盈盈手脚并用的挣扎起来,企图从这男人的钳制下脱身。 “你是谁?”清冷的男声攸然传进楼盈盈的耳中,虽然好听但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凌厉。 楼盈盈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面前一脸阴沉的男子,虽然情况不允许,但她的目光还是因为此人冷骘却充满奇异吸引力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不过她随即告诫自己现在不是发花痴的时候,于是忙指了指对方按在自己脸上的手。 这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楼盈盈片刻,似乎觉得她并非可疑之人,这才缓缓松开手,放开了差点窒息而死的楼盈盈。 “呼呼……”楼盈盈贪婪的猛吸了几口空气,这才本能的往旁移了移,以便与这男人保持安全距离。“你……你怎么随便就动手啊?” 面对楼盈盈的不满,这男人仅是冷哼了一声,沉声道:“你偷偷摸摸的跑进我的书房,我没杀了你已经算便宜你了。” 楼盈盈想到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心里并不怀疑这男人是在诳自己。以这人的武功,他若是想要杀死自己根本就和捏死只蚂蚁似的,所以既然逃不掉,楼盈盈的心里反而不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是一个叫凤七的人带我来的。” “凤七?”这男人听到凤七的名字,两道好看的浓眉若有所思的皱在一起,随即淡淡的看了楼盈盈一眼,道:“你回去告诉刘连,就说我这里不缺丫鬟。” 楼盈盈闻言这才联想到眼前男人的身份,不由得惊呼道: “你就是那个二庄主?” 这男人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楼盈盈一确定这阴沉的男人真的是浩云山庄的二庄主勒楚天,立刻忍不住激动的打量起这个人来。 古代没有电视,没有网络,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时空里,一般的平头百姓对那些知名人物只能闻其名却有可能终生无缘相见。 这勒楚天和大庄主梁云朝虽在朝堂之上名不经传,但在江湖上却是很有名气的。他们不单人长得风liu俊逸,谦和有礼,而且武功高强,洁身自爱,家财万贯,总之所有最美好的形容词几乎都可以用在他们的身上。而对于这样的人,楼盈盈虽然不会产生什么遐思异想,但好奇总会有的。只是……面前这男人给她感觉似乎和传闻不太相符…… “你真的是勒楚天?”楼盈盈话未说完,突然住口,发觉失言后悔却来不及了。 “怎么?不像?”勒楚天淡然开口,缓坐于书案之后,言中略带丝丝戏谑,可神情却依旧冷若冰霜,让人摸不着头脑。 见勒楚天没有再次赶她离开,楼盈盈心下稍安,必竟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混进来,就这么轻易被赶了出去,岂不委屈?是以眼珠一转,露出她自以为最无害的笑容说道: “二庄主乃人中之龙,今日得见才明白原来外界传闻竟不如二庄主您的十分之一二,所以自然是不像了。” 楼盈盈油嘴滑舌,平日借这套甜死人的功夫不知污了她爹楼大富多少金银,今天故计重施,自是驾轻就熟。 勒楚天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显然对楼盈盈这番话并非毫无感觉,不过是褒是贬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 “二庄主叫奴婢盈盈就好了。” “盈盈……”勒楚天玩味的念着楼盈盈的名字,看似不经意,可楼盈盈不知为何瞬间却有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一根羽毛轻轻刷过心脏似的,痒痒的。 “二庄主麻烦您不要用这种语气叫奴婢的名字……好吗?” 楼盈盈那副敬谢不敏的表情终于换来了勒楚天极不易察觉的一丝笑容,虽然稍纵即逝,却意味着他并非天生的面瘫。 “二庄主,原来你会笑啊?” 楼盈盈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一幕,急忙狗腿的凑到勒楚天身边,心里已料定了此人是典型的外冷内热,俗名为闷骚的性格。 “二庄主,您别瞪我,奴婢家里穷的都快掀不开锅了,您要是把我赶出山庄奴婢就只能露宿街头了,所以请二庄主行行好,就收下我吧。”楼盈盈说着一把抢过勒楚天手里的茶壶,殷勤的给他倒了杯茶。 “你真的想要留在我的身边?” 勒楚天深沉的目光落到楼盈盈白皙柔美的后颈上,眸中幽光乍现,而楼盈盈却因为马屁拍得太努力,凑巧没有注意到勒楚天一闪即逝的异样。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楼盈盈,此时自是没有意识到就因为这片刻疏忽对她今后的命运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 “当然,能够服侍二庄主这可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二庄主您可不要怀疑奴婢的赤胆忠心啊。”楼盈盈一番献媚之辞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一双大眼更因勒楚天不再像之前那样敌视自己而闪烁着喜悦的神采。 “好。”勒楚天闻言微微一笑,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迷得楼盈盈情不自禁的露出花痴的表情。 不可以!不可以!楼盈盈拼命强迫自己才没有做出恶狼扑羊之举,可她垂涎欲滴的模样还是被勒楚天完完整整的看在了眼中。 两人一个高深莫测,一个故作镇定,一时之间竟没了言语。 “咦?二庄主,您原来回书房了?” 楼盈盈正纳闷书房里的气氛为何会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时,刚才出去寻找勒楚天的凤七却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房内对视的两人,不免露出诧异的神色。 勒楚天闻言缓缓敛起笑容,淡淡的看了眼身边的楼盈盈一眼,道:“凤七,是刘连把她安排到我这里的吗?” “正是。”凤七躬身施礼,“刘副管家说二庄主的院子里都是些粗手粗脚的杂役,又见这小丫头颇为机伶,这才安排了她过来侍候。” 勒楚天听罢点了点头,“那就把她留下吧。” “是。”凤七显然没想到勒楚天会答应得这么顺利,不禁露出意外之色,好奇的看了眼楼盈盈,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出口。“那小的便就此告退了。” 勒楚天朝凤七摆了摆手,打发了他之后这才对楼盈盈说道:“我已经按约定把你留下了,那接下来你要如何服侍我呢?” 楼盈盈翻了翻白眼,很想说自己什么也不会,不过想想终是没敢,于是略显不自然的笑着说道:“看天色不早了,想必二庄主肯定饿了,不如我给您做点吃的吧。” 勒楚天微一沉吟,总算点了头。 “那好吧,出门右转就是厨房,虽然小了点,但应该够你用了。” “没问题,就交给我吧。我一定让您尝到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的极品料 第三十二章 丫环与宠仆(1) 楼盈盈自从转生到古代以后,除了继承前世断断续续的记忆之外,还有就是勉强饿不死自己的厨艺。(.好看的小说) 说是厨艺,其实有点汗颜,必竟在我们物质极大丰富的现代,煎个荷包蛋,烤个bbq根本称不上是什么拿得出手的厨艺,更何况是每天泡快餐店吃学校餐厅的楼盈盈了。 转生到古代之后,楼盈盈也曾经努力回想过属于前世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只能依稀记得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城市和比较熟悉的东西,至于她的家庭和自己究竟怎么死的却半点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楼盈盈想得开,她一直认为既然上天叫她以另一个身份重生了,那也就是叫她忘记过去的一切,只要活得开开心心,没有网络,没有舒服的交通工具又能怎么样? ------------------------------------------------------------------------------------------ 楼盈盈从勒楚天的书房出来以后,便往这位二庄主所说的小厨房走去。 “良辰美景”院位于浩云山庄的东面,不知道是不是位置太偏的缘故,楼盈盈发现这个院落远比热闹的前院要冷清许多。(.无弹窗广告)就好比她从书房到厨房少说也有五百米的距离,她居然连一个仆人和侍卫都没有看到。 小厨房面积不大,看上去似乎不常使用,但打扫的倒是很干净。 楼盈盈双臂环抱的绕着炉灶转了两圈,一双美目蓦然落到了放在角落的那几颗馒头和竹架上那捆正晾着的腊肠上面,不由眼前一亮。 “嘿,真是天助我也。今天本小姐就露上一手,让你瞧瞧外国的快餐是什么样的。”楼盈盈打定主意后便开始行动,只是等她七手八脚的把灶火升起来,自己已经被烟董得好像个非洲土著了。 “咳咳咳……真要命,哪有像我这么卖力的丫环,一会儿一定要叫那二庄主多给些打赏钱。” 楼盈盈心里想着一会儿要横宰勒楚天一笔,手上却已经把那干巴巴的腊肠和馒头一并放到火上烤了起来。 楼盈盈这边忙得不易乐乎,而“良辰美景”院里已经有人发现基本上不开火的小厨房居然冒出了黑烟,是以立刻十万火急的跑了过来,却一眼便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的女子正拿着几颗馒头在火上烤。 “喂,你是哪里来的,居然敢在二庄主的院子里偷东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说她偷东西这也太离谱了吧。 楼盈盈一听说不乐意了,于是面色一沉,拍手做茶壶状看向门口。 站在门口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倒也周整,只是他那副抓贼的表情却叫楼盈盈非常的不爽。 “喂,臭小子,你鬼叫什么?” 那少年一听这小偷态度如此嚣张,脸色更加铁青:“哼,没想到你这毛贼胆子倒挺大的,你不怕我禀明二庄主狠狠处罚你吗?” “处罚?”楼盈盈冷笑,“真不知道你脑袋里装的是不是豆腐渣!我既然敢大大方方的在这里升火做饭,难道我还会怕你这小小家仆不成?” 少年被楼盈盈戳中要害,当即语结。虽然他一时情急并未多想,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觉得面前这名女子很可疑,是以腰杆一拔,索性豁出去了。 “告诉你,我可不是你口中的小小家仆,我乃是二庄主唯一的贴身宠仆,别告诉我你从来没听过我陈小牛的大名。” “陈……小牛?”楼盈盈一听这名字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嘿嘿,对不住了,我还真没听过……你陈……小牛的大名……哈哈哈哈哈……” 陈小牛一直以能够服侍二庄主为荣,平日里向来不屑与庄内其他低级杂役为武,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疯女人居然敢嘲笑自己。 “哼!岂有此理!你居然敢嘲笑我,我今天就叫你尝尝我的厉害!”陈小牛说着转身就走,看模样是要去打小报告。楼盈盈虽然不怕他,但想到自己刚刚进庄也不能由着他乱说,是以用脚尖挑起一截烧火棍踢向陈小牛的腿窝。 “哎哟。”陈小牛没想到楼盈盈突然出手,只觉得脚下一软,已经一个跟头摔倒在地。 楼盈盈随即冷笑着一脚踩住陈小牛的后背,阴侧侧的说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旁人乱嚼舌头跟儿,我就割了它。”说着把刚才切腊肠的小片刀贴上陈小牛的面颊,还故意蹭了两下。 冰凉的刀片贴在脸上的感觉自然不好受,更何况拿刀的还是一个疯子。所以陈小牛被楼盈盈这一吓,刚才的豪气干云早就跑得一点不剩,唯一能做的就是发抖加哀求。 “求姑奶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楼盈盈鄙夷的啐了一口,对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倒尽了胃口。 “起来!过来干活!”楼盈盈说着踢了陈小牛一脚,见他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后,用下巴指了指刚才烤了一半的馒头。 陈小牛刚才就看到楼盈盈在烤馒头,这回一看居然还有腊肠,心里暗骂这女贼倒懂得享受,可嘴上却言不由衷的说道:“女侠只吃馒头和腊肠是不是太过单调,用不用小的去总厨那里端些小菜过来?” 楼盈盈闻言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的瞪了这陈小牛一眼,这才冷哼一声,警告道:“再加一条,拍马屁是我干的活儿,以后不准你抢我的饭碗!否则……哼,照样割了你的舌头!” 陈小牛被楼盈盈恶狠狠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当即闭口不言,听话的把馒头和腊肠架在火上,小心翼翼的烤了个外焦里嫩。 楼盈盈大敕敕的坐在旁边监视着陈小牛干活儿,见他这馒头烤得还算不错,脸上的表情总算柔和了少许。 “行了,就这样吧,去把馒头从中间切开,但不要切到底。” 陈小牛本以为楼盈盈烤了馒头是打算自己吃的,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儿。 “女侠,小的请问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做热狗啊!”楼盈盈不耐烦的弹了弹手指甲,催促道:“动作快点,切完了把腊肠夹进去。” 陈小牛这辈子都没见过“热狗”,心里纳闷这“热狗”又是什么品种的狗。想问,可看楼盈盈的脸色,却只好乖觉的把心里的疑问又吞回去,必竟要是这女疯子又突然发起病来,那离他最近的自己岂不是就要倒大霉了。 第三十三章 丫环与宠仆(2) 当勒楚天看到桌上那盘烤得堪称完美的馒头和中间夹的那截疑似腊肠的东西时,忍不住蹙着眉看了楼盈盈一眼,问:“这是什么?” “热狗。”楼盈盈含笑回答,并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身边愁眉苦脸的陈小牛。 勒楚天显然没见过如此诡异的食物,看了半天始终坐着没动。 “怎么不吃?” 楼盈盈觉得陈小牛的为人虽然不怎么样,但烤馒头的头艺还是不错的,所以勒楚天应该没道理觉得不满意。 勒楚天沉默许久,忽然问了句:“有凉狗吗?” 楼盈盈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勒楚天是什么意思,有“热”就肯定有“凉”嘛,是以嘿嘿一笑,道:“晾凉了不就是‘凉狗’喽。二庄主,这个味道不错,你还是快尝尝吧。” 勒楚天神情复杂的看着楼盈盈送到自己面前的“热狗”,想要拒绝,但这丫头脸上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实在太刺眼,害得他竟然不好意思对她说“不”了。无奈之下,勒楚天只好暗叹着把馒头夹腊肠接了过来,勉为其难的咬了一口…… “怎么样?”楼盈盈紧张兮兮的看着勒楚天终于下了口,与其说是担心别人嫌弃她的手艺不好,不如说是想看看自己的实验成果究竟如何。 “嗯,还可以。”勒楚天品了品其中的滋味,居然觉得这东西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难吃,是以紧锁的双眉终于舒展开来。(.好看的小说) “太好了。”楼盈盈闻言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暗自佩服自己的实验又成功了。“我就知道二庄主您独俱慧眼。” 勒楚天本来平日也不是吃什么山珍海味的贵人,而且他出身草莽,自然也没大户人家那么多讲究,是以觉得这“热狗”味道不错,他也就欣然享用了。 吃完之后,勒楚天喝了口楼盈盈奉上的香茶,这才注意陈小牛居然和楼盈盈在一起,不过看他一脸的苦瓜相,绝难相信他们两人相处融洽。 “小牛,我不是叫你去前面帮吴总管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陈小牛扁了扁嘴,委屈道:“小的早上就去了,不过吴总管说他那边没什么事儿,叫我回来侍候二庄主。” 勒楚天淡淡的点了点头,没再提这事儿,而是一指楼盈盈,道:“她是盈盈,是刘副总管今天刚刚派到我这‘良辰美景’院的侍候的,你一会儿给她安排个住处,有什么缺少的就去总管那儿领。” “是。”陈小牛素来唯二庄主勒楚天之命是从,而且既然这丫头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可疑人物,那他自然也不似刚才那么满是敌意了。 “那你以后就住我隔壁好了。” 楼盈盈闻言朝陈小牛甜甜一笑,肉麻兮兮的说道:“谢谢小牛哥。” 这一声哥吓得陈小牛心惊胆颤的一缩脖子,吱吱唔唔的没敢答应,也没敢拒绝,索性直接将之忽略不计。 “二庄主,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带她去安排一下可好。” “嗯,也好,那你们出去吧。” “是。”陈小牛恭恭敬敬的朝勒楚天行了礼,这才带着楼盈盈出了书房。 ----------------------------------------------------------------------------------------- 两人出了书房之后,楼盈盈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和这勒楚天共处一室有种莫名的压迫感,明明对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可她就是浑身不舒服,难道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场面太火爆? 想到这里,楼盈盈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被掐过的脖子,心里暗忖下次千万要小心一点,否则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从陈小牛的口中楼盈盈得知,浩云山庄在整体上一共划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是宴客大厅,客房,及庄内护院和弟子的住处,后院住的则是两位庄主和庄内的女眷。两位庄主都尚未成亲,所以女眷主要就只有大庄主梁云朝的妹妹梁蝶儿。 一提起梁蝶儿,楼盈盈蓦然想起报名那天遇到的小八卦翠莲,记得她曾说过这二小姐貌似失踪过,而且还莫名其妙的有了身孕,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都足以勾起楼盈盈体内汹涌澎湃的八卦之血了。 “喂,小牛,二小姐现在可在庄里?” 陈小牛微微一愣,答道:“二小姐现在不在庄里,似乎奉庄主之命出庄办事去了。” “出庄办事?”楼盈盈困惑的蹙了蹙眉,暗想这梁二小姐似乎并非普通的大家闺秀,否则出了那档子事儿之后作为亲生大哥又岂会再放她出去乱跑? “看来蝶儿小姐当真是女中豪杰,否则大庄主又岂会如此信任她?”楼盈盈边说边观察陈小牛的反应,只见他一听楼盈盈夸赞庄里唯一的女主子,立刻情不自禁的喜上眉梢。 “那是自然,我家二小姐虽然年纪不大,但无论容貌还是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可谓是大庄主的左膀右臂。” “哦?那有机会我真要拜见一下二小姐,同样身为女人,我却只能当个小丫环,二小姐真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啊。”楼盈盈嘴里故作自怜,可心里却对那梁蝶儿更加好奇了。 陈小牛显然也被那传说中的美貌小姐电过,所以一提梁蝶儿的大名他的小脸上就不自觉的染上一丝可疑的红晕,表情亦跟着扭捏起来。 “你要是真有这个心,等二小姐回庄之后我倒是可以帮你的引荐。小姐她对我们下人非常和善,而且性情温婉贤淑,你见了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陈小牛说着意有所指的瞄了眼楼盈盈,却见这粗鲁得几乎快无可救药的丫头根本就没听自己说话,反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楼盈盈刚才确实在听陈小牛讲诉关于梁蝶儿的事情,可就在她们两人出了“良辰美景”院还没走出多远的时候,她的眼前忽然掠过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楼盈盈顿时为之一愣,正想细看此人的样貌时,却发现那人已闪进一条碎石小路,再找已经不见踪迹了。 楼盈盈的注意力都被那人吸引了过去,所以陈小牛后来的话她自然没有听到。 看那人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庄内的仆人,不过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哪儿见过此人,必竟她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更何况仅凭一个背影? 想到这里,楼盈盈也懒得多想,回神之后隐约觉得刚才陈小牛似乎对自己说了什么,便笑眯眯的问道:“小牛哥,你刚才说什么?” ***************************************** 六六新书《驭夫36计》火热pk了,有票票的大大们请踊跃砸票,拜谢鸟~ 第三十四章 各怀鬼胎(1) 陈小牛闻言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没搭这腔,朝楼盈盈咧嘴苦笑,便径自往前走去。 楼盈盈好笑的耸耸肩,没再逗弄陈小牛,难得好心的跟着他去管家处取了应用之物,这才又回了“良辰美景”院。 浩云山庄虽然名义上是两位庄主共同管事,但实际上庄内大小事物几乎都是大庄主梁云朝在打理,而二庄主勒楚天则每天看看书,画画图,做些吟风赏月雅事,所以这也连带的叫楼盈盈这位新上任的小丫环终日无所事事。 看着徐徐落下的夕阳,楼盈盈托着下巴感叹一天又这么过去了,而她的青春也又虚耗了一天。 这几天前院所有人都在忙着武林大会的事情,尤其各门各派的掌门到了之后更是忙得人仰马翻,可楼盈盈却发现那种紧张的气氛居然一点都传不到他们这里,就好像这“良辰美景”院似乎与世隔绝了似的。 “唉,真是无聊。”楼盈盈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决定先把蜡烛点上,因为房内越来越暗的光线已经开始影响她的心情了。 “看来你当丫环当得还挺开心的。” 熟悉的声音蓦然从楼盈盈身后传来,可楼盈盈却连头都未回的淡淡应道:“你怎么知道我当丫环当得很开心?” “这三天来你似乎根本就没想过要联络我?”皇甫凛双臂环抱,默默的注视着楼盈盈的背影不答反问,“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的关系可是兄妹,所以你至少要对我这个大哥表示一点关心才对吧。” 楼盈盈燃起蜡烛蓦然回身,一双美目在烛火之下闪现点点幽光。 “哦?兄妹?我倒觉得你现在偷偷摸摸的行为可不像是对妹妹应该做的事情。”楼盈盈态度冷淡的盯着皇甫凛,随即问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皇甫凛不理会楼盈盈的嘲讽,必竟他今天来确实是有求于她的。 “我想知道勒楚天这几日都做些什么。” 楼盈盈闻言眉尾一挑,终于明白这皇甫凛为何伤好之后还要留在自己的身边了,却原来他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想报恩那么简单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楼盈盈坏笑着坐到皇甫凛对面,望着他的目光里有着说不出的算计。 “你污了我二十多颗上好的东珠……难道它的价值还不够买你一个消息吗?” 楼盈盈没想到皇甫凛突然提起这事儿,神色顿时一窘,微愠道:“那是我救你的费用,和现在没关系。别说我不照顾你,告诉你吧,想让我当你的眼线很容易,但就看你肯出什么价钱了。” 皇甫凛看着楼盈盈满脸财迷的表情,心里却不由自主掠过一股莫名的情绪。这小丫头虽然贪财又霸道,但至少她表现出的情绪都是真实的,而就是这种不懂得隐藏自己性格却恰恰是他在身边极少看到的。 想到这里,皇甫凛心头一软,道:“买卖就是讨价还价,你至少要说个数目吧。” 楼盈盈闻言心中大喜,暗忖这皇甫凛明摆着就是叫自己横宰他,那她自然不必手下留情了。 “看你现在也挺落魄的,不如你就出纹银一千两,而我就把勒楚天什么时辰吃,什么时辰拉都列张表给你!你看怎么样?” 楼盈盈言辞粗鲁,毫无女人味可言,可皇甫凛却好似对此一无所觉,爽的点头,“好,成交,不过我再加一千两,你找个适当的时机把从我这里拿走的那枚令牌交给他。” “令牌?”楼盈盈微微一愣,随即想到那令牌似乎是和东珠放在一起的,“会不会有危险,有危险我可不做。” “当然不会有危险了。”皇甫凛淡笑着保证,“而且说不定还会有惊喜。” “惊喜?不要是惊吓就好了。”楼盈盈冷哼一声,对皇甫凛的保证嗤之以鼻。不过随即又想,俗话说的好:有钱不赚王八蛋,等钱弄到手,到时就是她说的算了。于是楼盈盈几乎没经过什么思想斗争,便有了决定。“嗯,不过既然你已经保证了,那我就信你一回,但说好我是先收钱的,你自己看着办。” “合理。”皇甫凛说着从怀里拿出两千两的银票送到楼盈盈面前,“有什么消息就去帐房找我。” “帐房?那个吴通不会是叫你去当帐房先生吧?” 皇甫凛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不错,吴总管确实叫我先到帐房帮忙,等武林大会结束之后再依我的能力分派差事。” 楼盈盈闻言一愣,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你不会想一直留在浩云山庄里吧?还是你和山庄里的某人有仇,所以才要躲在这里等待时机?哦哦,我知道了,这件事一定和二庄主有关对不对?” 皇甫凛对楼盈盈丰富的想象力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答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我与浩云山庄里的人并无仇恨,而且在不远的将来我们或许还会有合作的机会也说不定。” 楼盈盈听得云里雾里,正想追问时,皇甫凛已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喂,你就这么走了?” 楼盈盈情急之下一把抓住皇甫凛的衣袖,可在接触到对方投向自己的那抹怪异的目光时却如朝电殛的松开了手。 “我……我是想说……你话还没说清楚,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 皇甫凛看出楼盈盈的窘态,淡淡一笑,安抚道:“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我也不想你有危险的。” 楼盈盈一直以为皇甫凛讨厌自己的,可当她听到对方近似关心的话语时,心里却窜过一股莫名的情绪,叫她顿时慌了神儿,而就在楼盈盈手足无措的时候,皇甫凛已经飘然离去了。 借着窗外那点落日的余辉,楼盈盈神情复杂的望着皇甫凛消失的方向,一时间竟有点理不清自己的情绪了。 第三十五章 各怀鬼胎(2) 把玩着手里那块翠绿欲滴的令牌,楼盈盈望着桌上的烛火出神。 她并不是容易被感动的人,可刚才皇甫凛的寥廖数语却似触动了她心底那根麻木许久的心弦,竟让她乱了心神。 楼盈盈重生后的记忆中最鲜明的两个人就是自己早死的娘和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小钰。她的娘韩氏虽然是岳县县令的女儿,可却仍然逃不过古代女子的宿命,背负着无子的恶名,不得不帮着楼大富一口气纳了五房小妾。 虽然她的娘什么都不说,但楼盈盈却从韩氏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与凄凉,而那时楼盈盈只有三岁。 想起自己的便宜老爹楼大富,楼盈盈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 要说这个男人几乎具备了天下所有男人的劣根性,贪财,好色,吝啬,猥琐等等等等,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偏偏是她这一世的爹。 楼盈盈懊恼的摇了摇头,把那个可恶的身影扫出大脑,继续回忆对她最温柔的娘亲。 韩氏死的时候楼盈盈正好满十岁。她记得韩氏明明已经病得气若游丝了,可心里却仍然惦记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小小年纪要如何在楼家这个虎狼窝里生存下去。 楼盈盈记得她当时向韩氏保证过,自己一定不会任亲爹楼大富摆布,更不会让楼大富那几个小妾从自己身上讨得半点便宜。 确切来说,她做到了,可是韩氏却已经看不到了,而且一直保护着她的那份独属于母亲的力量亦随着韩氏的过世消失不见了。(.好看的小说) 轻叹一声,楼盈盈把那块令牌收入怀中。 想必是自己孤单太久了吧……想到这里,楼盈盈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窗外月光洒落,将庭院染上一片霜白。 楼盈盈起身站了起来,正准备洗洗睡下,却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开门声。 “咦?”楼盈盈微微一愣,神情蓦然警觉起来。 她从小钰那里学过一点听音辩位的功夫,所以这声音一响她便听出来是从二庄主勒楚天那里传来的。 他这么晚要去哪儿? 楼盈盈飘身躲在窗棂之后,偷偷往外看去,只见勒楚天一袭白衣正从房内走出,看样子确实是要出去。 楼盈盈脑中瞬间划了无数个问号,觉得这二庄主的行为实在有点鬼祟,再一想到自己已经答应过皇甫凛要注意勒楚天的行踪,是以出于敬业和八卦双重精神她只好“勉为其难”的等勒楚天出了院门之后尾随而出。[] 勒楚天出了“良辰美景”院便一直向后院走去,只是看他闲庭信步的模样倒不像是去做什么坏事。 楼盈盈远远吊在他的身后,越跟越纳闷,心里一则好奇他要去做什么,一则也好奇他为什么非要等到天黑才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不远不近的一个走一个跟。只是随着周围景物的变化,楼盈盈却不由自主的揪起了一颗心,原来勒楚天竟是飞出了浩云山庄的高墙转道向后山的自来峰而去。 感觉到身边山风凛凛,灌木之间暗影憧憧,尤其那时不时的传来野狼的哀嚎之声,楼盈盈顿觉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暗骂皇甫凛这一千两真不是好赚的。 而这时随着山路的越发陡峭,楼盈盈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可反观勒楚天的行动却快了起来。 楼盈盈心里焦急,可她这点功夫着实有限,尤其当她看到勒楚天的身影马上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时,情急之下忍不住脱口大叫。 “二庄主,等等我啊!” 楼盈盈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在夜深人静里却传出去很远。而话一出口,楼盈盈立刻就有点后悔了。必竟不管勒楚天是不是有问题,但自己这一声却是暴露了行踪,以后再想查探他的事情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楼盈盈心里懊恼自己的性格太过冲动,却没发现那道本来离她很远的白影却不知何时已鬼魅般悄然来到了她的身后。 “怎么不跟了?” “啊!”楼盈盈被这声音吓得惊呼一声,蓦然转身,却看到勒楚天正负手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二……二庄主……” 楼盈盈这时才知道原来这勒楚天的武功竟如此之高,不但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身后,而且他极可能很早就发现了自己,只是故意引她入局。 勒楚天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楼盈盈,眼中掠过一抹幽光,正犹豫着要如何处置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时,却听楼盈盈蓦然开口道: “二庄主,奴婢只是凑巧看到您深夜独自出门心里好奇,又想着如果庄主您忽然需要奴婢侍候的时候奴婢却不在身边,那岂不是大大的不妥吗?所以奴婢就想在不惊扰二庄主的前提下跟随在您的身侧,以便庄主您随时传唤。不过奴婢自作主张,还请二庄主恕罪。” 勒楚天一言未发,不过看着楼盈盈的目光却闪过深思。 良久,勒楚天终于缓缓开口:“既然你一片忠心,那我便饶你不死,不过罚还是要罚的!” 楼盈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骗过了眼前之人,但装装样子她还是会的。 “盈盈谢过二庄主大恩,只是……二庄主要怎么罚奴婢……可不可以不要太重啊?” 楼盈盈说着偷眼看向勒楚天,眼里那抹楚楚可怜的哀求还是颇有杀伤力的。 勒楚天视若无睹的冷哼一声,沉声道:“你不是想表明自己的忠心吗?那你便跟我上自来峰,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勒楚天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楼盈盈,兀自足尖轻点,雪白的身影已在月色中凌空跃起,紧接着在空中借力,转眼便宛若流星般的冲向山颠。 月之银辉洒落凡尘,山颠之间一白衣侠士凌空而出,嫡仙之姿,是怎么样一番景色? “啊!啊!啊!扶摇直上加纵云梯!真是太帅了!” 楼盈盈简直被勒楚天高绝的轻功惊得目瞪口呆,脱口而出的赞叹更是说明她早已把刚才这个男人还威胁过自己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楼盈盈曾听小钰说过,江湖中的上乘轻功共有两种:一套是《扶摇直上》,一套是《梯云纵》。《庄子?逍遥游》中有云:“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这九万里虽然有点夸张,但却正是《扶摇直上》的精髓所在。而《梯云纵》更是轻功中的轻功,据闻修得上乘者可以在空中借力,凌空有若飞鸟,高低进退自由无拘,实乃超脱凡人之境。 楼盈盈因为性情比较懒惰,所以对逃命的功夫学得尤其用心。只是小钰的扶摇直上和梯云纵虽然也曾叫她惊叹不已,但今天和这勒楚天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第三十六章 秀色怡人(1) 楼盈盈崇拜的望着勒楚天消失的方向,直到凉风灌进衣领这才回过神来。(.) “跑这么快,怎么追啊?”楼盈盈懊恼的啐了一口,看着陡峭如刀削般的自来峰摇头叹气。 不过叹气归叹气,为了自己今后的日子着想,楼盈盈明白她只能跟着勒楚天上山。 “算了,死就死吧。”楼盈盈壮士断腕的攀上石壁,同时运用她三脚猫的轻功开始龟速爬上。 自来峰是青峰山的主峰,山势陡峭,怪石嶙峋,最主要不知是什么原因,山壁之上几乎是寸草不生,所以此峰虽然位于浩云山庄的后山,平日里却连庄内的人也显少到这里来。 楼盈盈刚进山庄没几天又哪里知道这些事情,是以当她爬到半山腰发现上无去路,后无退路时已经追悔莫急了。 “有没有搞错!”楼盈盈处境尴尬的悬在山腰处,仰天长啸。 她这样不上不下的已经挂了快一柱香的时间了,谁来告诉她这座破山为什么这么难爬! “感觉怎么样?”凉凉的声音从楼盈盈头顶上蓦然传来,明明可恶得想让人将之大卸八块,可此刻听在楼盈盈耳中却有如天籁。 “二庄主……”楼盈盈可怜兮兮的抬头看去,只见勒楚天正悬在离她不远处的峭壁之上,虽然两人情况差不太多,但却一个神态闲适,一个狼狈不堪。 勒楚天似笑非笑的看着楼盈盈,对她眼中的哀求视若无睹。 “我说过不会等太久的。” 楼盈盈真想破口大骂,可一想到自己必竟有求于人,只好把姿态放低。 “二庄主,您武功盖世,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身无长处的小丫环吧。” 勒楚天闻言微微扬起嘴角,淡如薄雾的双眸中蓦然闪过一丝不易查觉的戏谑。 “想我救你也不难,那你便告诉我为何要跟踪我?” 楼盈盈当即语结。实话她能说吗?自然是不能!可显然寻常的假话也骗不了这个勒楚天,看来她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想到这里,楼盈盈故作为难的蹙了蹙眉,最后无奈长叹一声,道:“唉,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被二庄主识穿了。不错,我确实是跟踪您而来的,但您知道我为什么跟踪您吗?” 勒楚天扬了扬眉,很有风度的没有骂楼盈盈说的都是“废话”。 楼盈盈本来就是故意拖延时间,不过见勒楚天没有反应,只好继续说下去。“我来是想交给二庄主一件东西,但是在交给您之前我必须对您有所了解。(.好看的小说)” “什么东西?”勒楚天淡淡开口。 “这个……我放到房间里,没有带来。” “哼!”勒楚天闻天冷哼一声,随即身体斜掠出去,惊鸿若翩间已凌空飞出数百步之外。 楼盈盈哪想到这人说走就走,情急之下大叫出声。“喂,我说过在房间里了,你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 勒楚天白衣飞袂,闻声回眸淡淡的看了楼盈盈一眼,飘渺的声音幽幽传进楼盈盈的耳中。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懂得珍惜,那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喂!喂!”楼盈盈大惊失色,可无论她怎么叫,勒楚天却没再多做停留,几个起落间便已飘然远遁,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楼盈盈终于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了。她哪知道这二庄主居然这么没耐心,她也只不过是小小拖延了一下时间,他就二话不说的给她拍拍屁股走人,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心里毫不留情的问候了勒楚天的祖宗十八代之后,楼盈盈却不得不再次面对现实。 “总不能继续在这里吊着不动吧。”楼盈盈哀怨的动了动愈发僵硬的手指,垂死挣扎的寻找可以借力的东西。 自来峰上草木不兴,光秃秃的都是石壁,楼盈盈借着月光找了许久才蓦然看到有一条淡紫色的藤蔓从一处石缝里蜿蜒而出,心下顿时一喜,立刻艰难无比的攀到石缝旁边,伸手抓住了这条救命藤蔓。 有了可以依附的东西,楼盈盈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略微放松下来。休息了片刻之后,这才顺着这条几乎长到山脚下的藤蔓滑下了自来峰。 ―――――――――――――――――――――――――――――――――――------------------- 当楼盈盈疲惫不堪的回到浩云山庄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了。 她第一次跟踪行动可以说是大败而归,而且还弄得自己身上伤痕累累,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勒楚天所赐,楼盈盈暗暗发誓这个仇她算是记下了。 “你去哪儿了?二庄主还唤你过去侍候呢。”陈小牛一出花园就看到狼狈不堪的楼盈盈,顿时想起刚才主子曾问起过这个嚣张的小丫环。 楼盈盈此刻正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一见陈小牛,新仇旧恨瞬间全都涌上心头。 “哼!告诉他我死了。” 楼盈盈说着狠狠踹了无辜的陈小牛一脚,甩手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我这是招谁若谁了?”陈小牛吱牙咧嘴的抱着腿,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这位姑奶奶了,无奈之下只好摇了摇头,自认倒霉的干活儿去了。 楼盈盈的衣物早被山间的露水浸湿了,现在她最想就是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至于其他的事情最好都识趣的滚得远远的。 “啊……痛……”楼盈盈看了眼被藤蔓划出两道血痕的掌心,紧蹙的眉间染上一丝怒气。 那紫色藤蔓虽然救了她的小命,可上面的小刺却叫楼盈盈吃足了苦头。 “哼!勒楚天!总有一天我一定叫你十倍偿还我这笔‘血债’!”楼盈盈懊恼的找了块棉布将伤口包好,正打算换了衣服就去弄些草药覆上,却没想到她刚解下腰带,便听见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谁!”楼盈盈没好气的怒声问道。 “换了衣服去书房找我。” 淡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正是昨夜害她受罪的始作蛹者。 “我还活着你是不是很不满意啊?”楼盈盈火冒三丈的拉开房门,本想指着勒楚天的鼻子大骂他一顿,可门开之后却发现外面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勒楚天的身影? 楼盈盈气愤的跺了跺脚,终于知道有火无处发泄的痛苦,尤其还被那个混蛋牵着鼻子走,这就更叫她郁闷难忍。 “哼!好!我就去书房看看你到底耍什么花样。” 第三十七章 秀色怡人(2) 楼盈盈带着酝酿多时的怒火气冲冲的闯进勒楚天的书房,只见那个早已被她划归为“阴险”的男人正坐在桌案后面优哉游哉的捧着一本兵法看得津津有味儿。(.) “勒楚天!”楼盈盈头脑一热,哪里还记得要低调做人,一进房门便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 勒楚天抬起头淡淡的看了楼盈盈一眼,放下手里的书,沉声道:“这就是你对待主子的态度吗?我听刘富总管说你曾经在官家做事……难道只是你的哄骗之辞?” “我……”楼盈盈顿时为之语结。说自己在县令家里做事当然是骗人的,只因为被她抬出来的人实际乃是她的亲外公所以她才不怕被揭穿。可是…… “哼,我自然不是骗人的,二庄主如果不信可以去岳县县令韩大人家里询问。” 勒楚天闻言冷哼出声,“据我所知韩大人早已告老还乡,如今岳县的县令早已换做他人,你刚才这番话只能算是死无对证……我说的没错吧。” 楼盈盈再次发觉这勒楚天是标准的“不露齿的咬人狗”。他似乎和自己每说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和小心查证的,所以每次都是她被问得哑口无言,并使得她满腔的怒火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被灭得只剩一点点成不了气候的火星……这种感觉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楼盈盈不禁懊恼的想,难道自己在这个狡猾的男人面前就永远只能处在被动的位置吗? “二庄主如果有心大可去韩大人家乡询问,韩大人只是告老还乡,又不是身归那世去了,怎么能算死无对证呢?”楼盈盈咬咬牙,决定和勒楚天杠上了。(.) 勒楚天听到这里,一直毫无表情的脸上竟蓦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令楼盈盈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其实……昨天有消息从并州传来……” 勒楚天故意拖长了声音,楼盈盈却不由自主的落进了他刻意布置的陷阱之中,只因为她外公韩陆卸任之后确实回到并州居住。 “什么消息?” “原岳县县令韩大人……已经因病过世了……” “什么?”勒楚天话音未落,楼盈盈已经脸色大变的失声叫出。十七年来她虽然只见过外公瘳瘳数面,可外公慈详的面容却曾是她童年记忆中颇为美好的一段。“你说……外……韩大人他……哇……” 楼盈盈差点失口叫韩陆外公,不过幸好她虽然信以为真的失声痛哭起来,却还是强忍着没有说走了嘴。 勒楚天显然没想到楼盈盈刚才还气势汹汹,却听到韩陆过世的消息顿时哭得一塌糊涂,不由得微微一愕,竟一瞬间露出慌乱的表情。 “你……”勒楚天略显手足无措的起身来到楼盈盈近前,蹲下身子与坐到地上的她平视,“韩大人过世你为什么这么难过?” 楼盈盈倔强的抹了把眼泪,狠狠的赏了勒楚天一记白眼,抽啜着说道:“韩大人……对我们下人……很好……他过世了……我当然难过了……”说到这里,楼盈盈忽然发现勒楚天的眼中迅速的掠过一道异光,顿时察觉有异,忍不住沉声问道:“你刚才不是骗我的吧?韩大人根本没有过世对不对?” 勒楚天闻言略显狼狈的移开视线,竟很没品的起身躲回到书案后。 “你哭成这副模样,一会儿怎么跟我去前厅见客?” 勒楚天故意转移话题,楼盈盈就算再傻也发现有问题了,是以急忙追到勒楚天身后,恶声问道:“你回答我啊,你刚才是不是骗我的!” 勒楚天被楼盈盈逼问得很无奈,猛然回身,本意是想叫楼盈盈闭嘴,却没想到竟与紧跟其后的小女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痛!”楼盈盈哪想到勒楚天会突然转身,却一时不查,竟差点被这堵坚硬的人墙撞得坐到地上。 “小心。”勒楚天见状眼疾手快的探臂揽住楼盈盈的纤腰,虽然稳住了她的身子,却没想到反而因为他这个动作把面前的女子紧紧抱在了胸前。 淡淡的幽香钻进勒楚天的鼻际,叫他的心头顿时窜过一丝酥麻的感觉,必竟温香软玉在怀,这样无言的诱惑是个男人都无力抵抗。 “我……放开我啦……”楼盈盈急忙推开面前的男子,俏脸因为两人过份亲昵的举动涨得通红。“色狼,谁准你抱我的。” 勒楚天尴尬的看了眼自己悬在半空的手,唇边勾起一抹苦笑。 “我并无意轻薄……” “你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反正你是占了我的便宜!”楼盈盈鸭霸的怒视勒楚天,生动的表情竟让勒楚天微微失了神。 “那你还想叫我对你负责吗?” 勒楚天说着伤势上前,楼盈盈却朝他皱了皱鼻子,戒备的退到了安全距离。 “你想得美!” 书房里的气氛因为两人间的对话蓦然变得暧mei起来,楼盈盈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的言行竟有点像是在向勒楚天撒娇,顿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不过幸好老天有眼,就在楼盈盈又羞又气得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的敲门声适时解除了房内两人的尴尬。 “二庄主,大庄主有请。” 门外之人说完之后并未推门而入,却也无意离开,似乎是在等着勒楚天的答复。 勒楚天听出来人是服侍大庄主梁云朝的莫毅,是以沉吟片刻,缓缓答道:“我这就过去。” 楼盈盈听到勒楚天要走,这才松了口气,却没想到她这副模样却正好落入勒楚天的眼中。 勒楚天暗笑面前这丫头一点都不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忍不住想逗她一逗,便道:“盈盈,我们走吧。” 楼盈盈闻言一愣,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们……?” “是的,别忘了你可是我的贴身丫环。” 楼盈盈面上一窘,没想到这勒楚天竟然这么可恶,是以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却见这男人竟露出好看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便率先迈步出了书房,那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就好像是笃定她绝对会跟过去似的。 楼盈盈不服气的瞪着勒楚天的背影,虽然很想有骨气的“叫他滚”,可残余的理智却告诉她此时一定要忍为上策,所以最后的结局依然是她这一方举白旗投降。 真是悲剧,叫人无奈的悲剧! 第三十八章 美人妖娆 勒楚天笃信楼盈盈一定会跟着自己,是以一路上也未停留便同莫毅径直向前厅而去。 其实浩云山庄里面的事一般都由大庄主梁云朝负责,除非是正式场合才会邀请他这位闲散人员到场充充场面。 随着武林大会日期的接近,三山五岳的路林人士纷纷到达,勒楚天也知道自己也清静不了多久,必竟名义上他还是浩云山庄的二庄主不是吗? 想到自己必须要去应酬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勒楚天情不自禁的蹙了蹙眉,人还没到便已经开始头痛了。近几年来,浩云山庄的名气在江湖上越来越响,所以麻烦也跟着越来越多,这次武林大会主要是为了选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想必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开始憋足了劲,想把现任的盟主打个落花流水了。 “知道大庄主找我什么事儿吗?”勒楚天边走边问身边的莫毅。 莫毅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虎头虎脑,一说话便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 “这……小的出来时,大庄主只是这么吩咐,具体什么事儿,我还真不知道。”莫毅嘴里答着,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眼里更是闪过一抹心虚。 他这片刻的异样表情并未逃过勒楚天的眼睛,只是勒楚天不动声色的眯了眯双眸,并未立刻揭穿他。 话说这莫毅进庄便一直跟在梁云朝身边,转眼已经五六年了,据勒楚天对他的了解,此人性格老实本份,平日也不是惹事生非的苗子,最主要对大庄主忠心耿耿,所以他此刻有意瞒着自己,恐怕十有八九是受了梁云朝的命令。[] 眼看前厅正门已经近在咫尺,勒楚天越想越不对劲,是以蓦然停下脚步,低声试探:“是不是她来了?” “不是!”莫毅没想到勒楚天突然发问,立刻反射性的回答。 这回勒楚天再无怀疑,确定真的是那个最让他头痛的女人来了,是以不给莫毅阻挡的机会,已经旋身准备开溜。 莫毅话一出口便觉失言,如今一见勒楚天要走,情急之下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委屈的哀求道:“二庄主,您……您可不能走,您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和大庄主交待啊?” 勒楚天此刻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冷静,闻言立刻沉下脸,怒道:“哼,臭小子,我还没同你算帐,你到先卖起乖来,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是飞燕宫的任红来了?” 莫毅闻言一咧嘴,答道:“这不是大庄主不让我说嘛。任宫主一来就吵着要见二庄主,大庄主自然明白您对她是避之唯恐不及,不用这个办法,您肯露面吗?” 莫毅说得到是实情。这飞燕宫的宫主任红因自小便练就一身采阳补阴的邪门儿武功,功力自是不同凡响,并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横行江湖,所以她虽然表面上看着不过二十一二岁,但实际年龄绝对已经超过四十岁,所以纵然她的美貌绝对进得了武林十大美女之列,便勒楚天还是自觉无福消受。 关于她如何缠上勒楚天这件事呢?说来话长。不过总结之后,倒也简单。就是几年前在一次武林大会上她凑巧与勒楚天相遇,这一见便惊为天人,从此这妖妇便对这位年少英俊的二庄主一见倾心,并使出浑身解数,扬言一定要抱得美男归。 任红向来我行不素,作风诡异莫名,所以她明恋勒楚天这么多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是件美谈,可勒楚天必竟没那么厚的脸皮,所以一般有任红在场的地方,他都很没骨气的溜之大吉。总之,面对任红的死缠烂打,勒楚天是有多远便躲多远,只是他却没想到今天竟被家里人给算计了。 “你没法交待,难道你没法交待就叫我去面对那个妖……那个任红吗?”勒楚天“妖妇”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不过最后终于险险忍住,这才保全了他素来温文儒雅的美名。 莫毅也知道这事儿难为了勒楚天,但面对任红的撒泼打诨,就连向来颇有手段的梁云朝也摆不平了,所以这才出此下策,企图把正主儿骗出来,反正任红现在人在浩云山庄,她总不能来个霸女硬上弓吧? “大庄主难道还不明白二庄主您的难处吗?可是人家任宫主只是要求见上二庄主一面,大庄主也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人家,您看……” 勒楚天闻言冷哼一声,心里却觉得把麻烦都丢给梁云朝处理着实有点不厚道,只是再想起任红那些惊世骇俗的行为,他却又觉得不厚道就不厚道吧。 就在勒楚天站在院子里犹豫不决之时,忽然听到厅内传来一串女子的娇笑声,随即一把令人头皮发麻的娇嗲嗓音直刺进勒楚天的耳鼓。 “二庄主,您都已经到了为何还不进来相见呢?难道还叫本宫主亲自去迎接你不成?” 勒楚天一听这声音脸色微微一变,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不过他也知道今天自己是断然躲不过去了,于是硬着头皮扬声朗笑出声,“任宫主大驾光临,勒某迎接来迟,还请任宫主恕罪。” 当楼盈盈气喘吁吁的追到正厅时,看到的就是勒楚天一副垂头丧气,好像吃了屎的模样,而且向来比鬼还精的他居然连自己到了都没发现。 楼盈盈不知道前因后果,只见勒楚天一反常态,心中不免好奇,于是不动声色的尾随着他进了正厅。 ----------------------------------------------------------------------------------------- 楼盈盈跟着勒楚天进了大厅,只见大厅上坐了四个人。其中两位是浩云山庄的正副总管吴通和刘连,另外一男一女她没见过,不过从那男人端坐主位来看应该十有八九便是大庄主梁云朝。 梁云朝年纪和勒楚天相差不多,大概都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只是不同于勒楚天的儒雅风liu,梁云朝的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坚毅与豪气,两人相较之下,倒是梁云朝更像武林人士。 而厅内唯一的女子就坐在了梁云朝的左手边。她容貌美艳动人,丹唇未启便已媚态撩人,一身红色劲装衬托出一副玲珑有致的体态,真可谓是媚骨天生,举手投足之间便能叫定力不足的男人为之疯狂。 这名女子长得实在太过冶艳,所以楼盈盈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发现她从勒楚天一进大厅一双美目便崩射出两道火热无比的光芒,恨不得把勒楚天生吞活剥。 楼盈盈看得有趣,视线不由自主的在两人间转了几圈,不用多想便已经看破其中的玄机,不禁好笑的挑了挑眉,暗嘲原来这女人就是勒楚天的克星,看来她以后一定要好好利用才行。 第三十九章 盐商蓝桐(1) 勒楚天故作洒脱的进了大厅,躬身朝大庄主梁云朝和任红施了一礼,笑道:“大哥,任宫主。[.超多好看小说]” “二弟,为兄知道你琐事繁多,无奈任宫主远道而来,作为主人,你应该一尽地主之谊啊。”梁云朝说着不着痕迹的朝勒楚天耸耸肩,意思是说他也是不得已,不过却换来勒楚天一记白眼。 但勒楚天自是不能当着外人掉了梁云朝的面子,只能暗气暗憋的落了座,做足了主人的本份。 “任宫主大驾光临真是使得我浩云山庄蓬毕生辉啊,有什么招呼不周的还请宫主海涵。” 任红闻言娇笑着望向梁云朝,眸中尽是诉说不尽的缠mian情意。“二庄主,这么多年没见,你真是又英俊了不少,害得奴家这颗心一直扑扑嗵嗵的跳个不停。” “哈哈哈哈……任宫主说笑了……”勒楚天没想到这任红居然当着梁云朝和两位总管的面就如果轻浮,忍不住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楼盈盈站在勒楚天身后,一见这情景险些笑了出来。 先不说勒楚天这副表情实在好笑,就是这位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什么“公主”公然勾引浩云山庄的二当家就够瞧的了。 大厅里因为任红这一句话顿时静了下来,四个大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同这妖妇继续说下去了。 任红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言行有多出位,见勒楚天低头不语,索性主动出击。 “二庄主,红儿从塞北风尘仆仆的一路而来,路上着实吃了不少苦头,目的自是……自是为了一睹武林第一大庄的风采啊。”任红说着黛眉轻挑,眸中已是媚色一片。 “任庄主说得哪里话,哈哈哈……三年前您不也来过吗……”勒楚天干笑几声,故意无视任红这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大胆言辞。 楼盈盈看着勒楚天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后果当然是引来了所有人不赞同的目光。 勒楚天这时才终于发觉了楼盈盈的存在,面色一窘,狠狠瞪了她一眼,警告道:“哼,臭丫头,没规没矩的,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吗?” 楼盈盈强忍着大笑的冲动,慌忙摆手道:“请二庄主……二庄主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呜呜……”楼盈盈说着用手捂住嘴,作势欲哭,其实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梁云朝自是不能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也实在叫人难以苟同。明明年纪一大把了却故意装得天真烂漫,看着就叫人头皮发麻,可这任红却又偏偏武功辈份都极高,江湖上多少人士对其不齿,可又不敢得罪她。 “哈哈哈哈……任宫主,小丫头不懂事,您千万不要怪她啊。” 任红闻言淡淡的瞥了楼盈盈一眼,刚才明明还是娇嗲妩媚,可转眼却是笑容褪尽,美眸中杀意毕现,竟是叫人不寒而栗。[] “不会,我怎么会同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呢。” 楼盈盈被任红这一眼看得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急忙往勒楚天背后躲去,真怕这疯女人突然暴起当场把自己拍死。 勒楚天总算没有落井下石,而且他对任红肆无忌惮的性格向来很感冒,于是适时开口解围:“任宫主,下人不懂事,是勒某管教不严,不如这样吧,既然任宫主远道而来,不如就由在下陪宫主四处游览一番,就当是勒某向宫主赔罪可好?” 任红一听勒楚天终于松了口,哪里还顾得上同个下人一般见识,立刻心花怒放的杀意尽敛,风情万种的朝眼前这心仪已久的男人抛了一记媚眼,柔声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二庄主了。” 勒楚天尴尬无比的躲过任红火热的眼神,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却蓦然看到梁云朝正饶富兴味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他再明白不过了,自然是误会了他维护身后这个只知道惹事生非的小丫头的事了。 勒楚天在心里暗叹一声,明白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正想找个话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却听厅外传来报事人的声音。 “禀大庄主,凤翔府的蓝桐蓝大老爷求见庄主。” 厅内几人除了任红之外皆是微微一愣。 这蓝桐乃是凤翔府的一方富贾,家资巨厚,可他向来是做他的生意,与浩云山庄却是素无往来,只不知道他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快请。” 梁云朝必竟是一庄之主,当即沉声下了命令。 楼盈盈站在勒楚天身后,一听来的人是蓝桐,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深思。她可不会忘了自己曾经干过什么事。数日前她同小钰从赛西施家的地牢里救了一个男人出来,当时可是引来了一班追兵搜查凤翔府,而领头的据说就是这位蓝老爷的护院于威。 他来浩云山庄做什么? 楼盈盈心中困惑,不过却不担心他是冲着自己来的。必竟如今那重伤的男子正同小钰躲在山下的村落之中,就算这蓝桐手眼通天,也断然想不到是她们救的人。 想到这里,楼盈盈定了定神,这时只听厅外脚步声响,不多时便见一个穿绸裹缎的大胖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哈哈哈哈哈,梁庄主别来无恙,蓝某突然造访,多有冒犯啊。” 梁云朝立刻起身相迎,寒喧道:“蓝老爷客气了,快请上坐。” 蓝桐满面笑容,一双厉如鹰隼的眼睛在厅上一扫,快如闪电,但在掠过任红的时候却是微微一闪,随即便主动上前,并毫不避讳的一屁股坐到了这位风情万种的艳女身边。 梁云朝不知道蓝桐突然前来所为何事,只是见他一坐下就摸着下巴色迷迷的与一旁的任红眉来眼去,隐约觉得此人也并非什么正派之人,索性直言相问。 “蓝老爷,请问您突然前来所为何事啊?” 蓝桐闻言,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笑道:“其实蓝某这次前来是想向梁庄主打听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梁云正色道。 蓝桐这人虽然好色,但至少没忘了今天来可是为了正事,是以听梁云朝一问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递了过去。 “最近各路豪杰为了参加武林大会皆成了浩云山庄的座上佳宾,不知道大庄主对此人可有印象?” 梁云朝不明所以的接过画像你一看,只见布帛之上画着一名相貌颇为英俊的年轻男子,虽然只是淡淡几笔,但此人眉宇之间的威武豪迈却跃然纸上,尤其那股不可忽视的凛然之气,让人一看便知非池中之物,不过他却没有见过。 梁云朝看罢之后,缓缓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梁某并未见过此人,不过最近山庄往来之人较多,梁某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见过,如果蓝老爷有需要,我到是可以着手下人多多留意。” 蓝桐闻言立刻露出感激的表情,抱拳道:“那蓝某就多谢庄主了。” 梁云朝还了礼,本以为自己答应之后这蓝桐便会告辞离去,却不想这人摸着下巴沉吟片刻,随即话锋一转,再次开口道:“大庄主,其实蓝某今天前来还有一事。” “哦?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梁某帮得上忙的?” 蓝桐闻言忽然“嘿嘿”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厅中几人,故意拖长了语气缓缓说道:“其实蓝某此次前来……是想告诉大庄主关于贵庄管事吴良的死因。” 第四十章 盐商蓝桐(2) 梁云朝闻言微微蹙了蹙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旁的正副总管一眼,这才沉声问道:“蓝老爷此话怎讲?” 蓝桐摸了摸肥腻的下巴,表情狡猾如狐。 “大庄主莫要怀疑蓝某的居心,其实蓝某只不过凑巧看到罢了。”蓝桐说着顿了顿,接着道:“我听府衙的杵作说吴管事是中毒死的……可有此事。” 梁云朝一时间猜不透蓝桐到底是什么意思,便附和道:“确有此事,只是这毒是最普通的砒霜,就算想查也无从下手啊。” 蓝桐似乎早就猜到梁云朝会这么说,于是嘿嘿一笑,道:“那大庄主可知道吴管事为何会身着乞丐服饰?” 梁云朝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话,忍不住面露疑惑,看向浩云山庄的大总管吴通。大总管吴通是吴良的亲叔叔,吴良的后世都是吴通一手包办的,所以细节方面应该是他最清楚才是。 吴通感觉到梁云朝的视线,立刻应道:“回大庄主,这也是属下感到奇怪的地方,小侄死时确实身着乞丐服饰,属下亦问过他身边之人,却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如此打扮。” 梁云朝闻言微微眯了眯双眸,眉头皱得更紧。吴良死得突然,但因为武林大会的时间将至,所以他才派了亲妹妹梁蝶儿下山查办此事,不过此刻看来,事情似乎并不是私人恩怨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梁云朝目光再次投向蓝桐。关于蓝桐,他虽少交往,但一直觉得此人极不寻常。历朝历代,盐场大多是由官府掌管,而蓝桐以一介商贵之身,却掌管凤翔府辖内两大盐场,所以他的后台很可能是朝廷里的某个大官。既然他的背景如此强大,那他这次主动向自己示好,又是为了什么? 梁云朝越想越觉得蓝桐此人深不可测,是以淡淡一笑,心里已有了计较。 “我庄内管事突然中毒身亡,在下一直颇为头痛,如果蓝老爷若知道内情,还请明示。” 蓝桐闻言仰面大笑,“大庄主客气了,蓝某既然前来,自然是想助兄台一臂之力了。” “那在下就多谢蓝老爷了。” “大庄主太客气了。”蓝桐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其实我手下的人在吴管事死的那天曾经看到他在码头附近出现过,其间似乎还与一个船夫有过短暂的交谈。” “码头?船夫?”梁云朝不解的望向蓝桐,等着他的下文。 这次蓝桐没有卖官子,而是继续说道:“我手下人认出来那船夫是来往凤翔府和无盐岛之间的胜三儿,至于吴管事与那胜三儿说了些什么……在下就不得而知了。(.好看的小说)” 梁云朝在听到无盐岛三个字的时候脸就情不自禁的阴沉下来,而当他听说吴良竟与那胜三儿有所往来时脸色更是愈发难看起来。 “蓝老爷此话当真?”梁云朝眯缝着眼睛看向蓝桐,眸中闪现的那抹杀机竟叫世故圆滑的蓝桐亦冒了一身冷汗。 “自……自然当真。蓝某哪敢欺瞒大庄主?” “哼!如果吴良当真与无盐岛的贼寇有关系,那他就死不足惜。”梁云朝说得恨恨的瞪了吴通一眼,见大总管吴通一脸的惶恐,他心里的怒意却是没有丝毫减少。“蓝老爷,多谢您将此消息告诉于我,浩云山庄记下您这个人情了,不过梁某还有事情需要解决,就不远送了。” 梁云朝下了逐客令,蓝桐自然起身告辞,而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必要继续留下去了,于是又寒喧了几句便识趣的离开了浩云山庄。 ----------------------------------------------------------------------------------------- 蓝桐走后,梁云朝坐于首位久久没有开口。 大厅里除了任红,其他都是庄内之人。而任红身份特殊,所以梁云朝也没避讳她。 任红见几人都不说话,朝了蓝桐离开的背影啐了一口,冷冷说道:“这厮不知存的什么心思,居然跑到这里来撒野,大庄主如果看他不顺眼,本宫今晚就废了他。” 梁云朝闻言终于有了反应,只是脸色却依然难看。 “任宫主稍安勿燥,此事太过蹊跷,一切还需要从常计议。” 大总管吴通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立刻接口道:“大庄主此话有理,而且我觉得不能凭那吴通一面之辞就断定良儿与无盐岛的贼寇有关系,还请大庄主查明真相,也好还小侄一个清白。” 梁云朝闻言点头,道:“本庄主自然不会让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但如果当真如此,我也不会放过他。” 吴通碰了一鼻子灰,也只好暗气暗憋,必竟这无盐岛乃是大庄主梁云朝的逆麟,谁若是斗胆碰触,那绝对是自找倒霉。吴通一直跟在梁云朝身边,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楼盈盈站在勒楚天身后却听得迷迷糊糊的。她本以为蓝桐定然是掌握了什么确实的证据,没想到最后竟扯出了一个什么无盐岛,而看大庄主的反应,这无盐岛恐怕和浩云山庄积怨颇深。 楼盈盈百思不得其解,而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勒楚天忽然开了口。 “大哥,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梁云朝眯了眯眼,沉吟许久,才道:“我们目前最主要是不能让这次武林大会出什么差错,但事情既然牵扯到无盐岛,那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吴通……” “大庄主。” “叫二小姐回来,这件事情她不宜牵涉太深,我另派他人前去接管。” “大哥,不如叫我这个闲人去吧。” 梁云朝正犹豫派何人去接替梁蝶儿,却没想到勒楚天突然请缨,忍不住微微一愣。 “二弟,你不用勉强。” 勒楚天见梁云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由淡淡一笑,道:“大哥,庄里的事情平时都是您在操劳,但此事涉及无盐岛,小弟若是再袖手旁观,岂不是叫他人看尽笑话。” 梁云朝深思片刻,觉得勒楚天言之有理,便点头应允。 “既然如此,那就交由二弟去办,切记,敌暗我明,不可操之过急。” 勒楚天闻言正色道:“小弟谨记于心。” 第四十一章 意料之外的温柔(1) 楼盈盈一言不发的站在勒楚天身后,表面上故作迷茫,但心里已经把他们今天所说的话全记在了心里。 不过显然蓝桐的话对梁云朝影响极大,他心不在咽的又同两位总管吴通和刘连交待了些关于武林大会的事情,便急匆匆的起身离开了正厅。 主事之人走了,勒楚天就想趁机开溜,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还没等他来得及有所行动,那美艳动人的任大宫主早已未卜先知的把他堵了个正着。 “二庄主,您忘了刚才答应奴家的事情了吗?” “哈哈哈……怎么会……”勒楚天的心思被人撞破,只好干笑几声掩示心里的尴尬。“在下答应任宫主的事情自然不会忘记,不过宫主远道而来想必舟马劳顿也有些累了,不如待宫主休息几日勒某定然奉陪到底。” 任红一双美目在勒楚天身上恋恋不舍的绕了几圈,虽然有点迫不及待,但也明白凡事也不能逼得太紧,是以只得见好就收的朝勒楚天抛了个媚眼,娇嗲道:“那好吧,既然二庄主有心,那奴家就先去休息,不过这件事情我可是放在了心上,所以二庄主可千万不要忘记了。” 勒楚天一听不用立刻陪这妖妇周旋,忙不叠的点头答应。 “任宫主请放心,勒某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任红见勒楚天拍着胸脯保证,这才心满意足的点头离去。 看着任红的背影,勒楚天不由自主的长舒了一口气,觉得面对这女人时的压力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楼盈盈见那凶女人走了,喜欢多管闲事的性格又不合时宜的溜了出来。“二庄主,我看这位任宫主年轻貌美,温柔多情,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二庄主又为何拒美人于千里之外呢?” 勒楚天可不会忘了自己都是为了救眼前这个臭丫头才不得不向任红低头的,是以狠狠瞪了楼盈盈一眼,沉声警告道:“最好别惹任红,到时候连我都救不了你。” 楼盈盈闻言本想故意和勒楚天唱几句反调,可蓦然想起任红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时,立刻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冷战,不由自主的把任性的话又吞了回去。 “知道了,二庄主。”楼盈盈说着不情不愿的皱了皱鼻子。 勒楚天见状暗暗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 ---------------------------------------------------------------------------------------- 楼盈盈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开始回忆刚才在大厅里发生的事情,只是她知道的情报实在太少了,所以就算她想破脑袋也没弄明白这浩云山庄和无盐岛还有那个死鬼吴良到底有什么联系。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楼盈盈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忍不住懊恼的拍案而起,但她显然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有早上爬山时留下的伤口,而这一拍正好正中目标,结果伤上加伤,疼得楼盈盈差点没哭出来。(.) “啊!疼死我了!这该死的勒楚天。” 楼盈盈一边喊疼,一边不忘骂上两句,不过当她拆掉手上的棉布发现早上还只是略微红肿的掌心此时居然变成了青紫色时,声音嘎然而止。 楼盈盈跟在小钰身边差不多已有十年,虽然她没有学到小钰用毒的本领,可辩认毒物的眼力还是有的,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来峰上那看似不起眼的藤蔓居然有毒。 “不是吧,我怎么这么衰?”楼盈盈哀叫一声,立刻从腰间拿出小钰给她的解毒丸吞下。不管有没有用,先控制住毒性才是主要的。 楼盈盈吞下解毒丸之后亦不敢怠慢,急忙坐到床上运起内功,直到发觉自己体内微薄的真气并没有出现滞塞的情况时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看来不是什么剧毒。” 楼盈盈长舒了一口气,只是看着手上仍然不见褪色的伤口却再次提心吊胆起来。 去找勒楚天解毒还是出庄找小钰?楼盈盈犹豫了。 浩云山庄是武林第一大庄,说不定连扫地的都是隐居在此的绝世高手,以她这三脚猫的功夫……楼盈盈自认为想要无声无息的溜出山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想来想去,还是直接找勒楚天更安全一点。 想到又要去面对勒楚天,楼盈盈不由自主的蹙了蹙两道好看的眉毛。 就在楼盈盈踌躇不决,不确定是否要去找勒楚天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敲门。 “谁?”楼盈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忍不住冷声问道。 门外之人犹豫了一下,沉声答道:“是我。” 居然是卫凛?楼盈盈没想到皇甫凛会突然跑到自己这里来,而且还是青天白日的。 “你等等。”楼盈盈说着把还沾着血迹的棉布丢到一旁,这才上前替皇甫凛开了门。 “卫……大哥……你怎么来了?” 楼盈盈怕隔墙有耳,急忙改口。 皇甫凛见楼盈盈似乎神色有异,微微挑了挑眉,戏谑的问道:“门户关的这么紧,难道房间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皇甫凛说着也不客气,竟越过楼盈盈直接大刺刺的登堂入室。 楼盈盈虽然暂时顺着皇甫凛的意思叫他大哥,但实际上她可是从来都没把他当成大哥……确切说应该是从来都把他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来看待的,所以一见他居然敢糗自己,楼盈盈立刻关门,放……放自己。 “喂,你来干什么?” 皇甫凛故作闲适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别人在时,这才缓缓就着桌边坐下,而目光却不期然的落到了桌上那条还带着血迹的棉布上。 “你受伤了?”皇甫凛一见那点点血迹,眸中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只是再看向楼盈盈时却又恢复了一惯的疏离冷漠。 楼盈盈觉得这件事也没必要瞒着皇甫凛,索性把双手送到他的面前,抱怨道:“还不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叫我跟踪那个勒楚天,我也不会被他戏弄,还弄得身中奇毒。” 皇甫凛一见楼盈盈手掌上的伤口青中带紫终于神色一变,下一刻楼盈盈纤细的双手已落入了皇甫凛的大手之中。 楼盈盈没想到眼前的男人说动手就动手,回神时发现皇甫凛已经仔细查看起她的伤口来了。 “你干什么?” “我在检查你的伤口。”皇甫凛也不抬头,语气淡然的答道。 楼盈盈也不确定皇甫凛是否真的懂医术,但看他看得仔细,心里倒也浮起几许期待。 “你……真的会解毒?” “普通的还可以。” 皇甫凛回答得模棱两可,害得楼盈盈的心又提了起来。 “那我中的毒是普通的还是不普通的啊?” 皇甫凛低头不语,查看完楼盈盈的伤口之后又搭上她的手腕替她诊起脉来。 楼盈盈本就是急性子,一见皇甫凛那副慢悠悠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愈发着急。 “你倒是说话啊,解不了就赶快告诉我,我好去找别人。” 皇甫凛似乎料定了楼盈盈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沉吟许久才懒懒答道:“这毒……我能解。” 第四十二章 意料之外的温柔(2) 皇甫凛一脸镇定,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楼盈盈紧蹙双眉的望着他,憋了半天才微微抽动嘴角,冒出一句话来。 “能解……就快点解!” “好。”皇甫凛微微一笑,总算肯正视楼盈盈的问题。“有针吗?” “针?”楼盈盈一愣,纳闷的问道:“金针还是银针,这些东西我怎么会有,不是应该大夫才随身带着的吗?” “我说的是缝衣服的针。” “缝……缝衣服……呃……我找找……”楼盈盈从来没自己缝过衣服,不过她记得自己所住的这间屋子里似乎有一个针线篓。 “找到了。”楼盈盈翻箱倒柜,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叫她找到了一根针。 “喏,给你针。” 皇甫凛接过针,双眼随即看向楼盈盈,“手。” “手?”楼盈盈从来没发现自己的智商有这么低,尤其在面对皇甫凛一系列的怪异举动之后,她居然除了会重复他的话之外,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想做什么?” 楼盈盈防备的把手缩到身后,警觉的瞪着皇甫凛。 皇甫凛这次没有同楼盈盈找哑谜,轻叹一声解释道:“你是不是抓过自来峰上的紫色藤蔓?” “是啊,你怎么知道?” 皇甫凛一脸“你真笨”的表情看着楼盈盈,缓缓道:“我既然会解,当然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了,那种藤蔓可以提练出一种叫‘七日醉’的毒药,中毒之人会神情恍惚,产生幻觉,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中毒虽轻,但时间久了却很难根除的。” “可是你也不能用缝衣服的针刺来我的手啊。”楼盈盈见皇甫凛说得头头是道,总算信了他的话,可心里还是觉得皇甫凛分明是在偷工减料,并恶劣的打算用缝衣服的针来行刺穴之用。 “谁说我要用它来给你针灸?” “那你想做什么?” 皇甫凛终于无奈的白了楼盈盈一眼,说道:“我是用它把扎进你肉里的刺挑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你没说清楚啊。” 楼盈盈这才放下心来,不情不愿的把手递到皇甫凛面前。 “轻点,我怕痛。” 皇甫凛冷哼一声,不忘调侃楼盈盈。 “刺都扎进肉里一上午了,也没见你喊痛,你不会是对疼痛感反应迟钝吧。” “你才反应迟钝呢!”楼盈盈不甘示弱的反驳回去,气呼呼的坐到皇甫凛的面前,问道:“你突然跑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皇甫凛抓住楼盈盈的手,一边小心翼翼的替她挑去拿心伤口里细如牛毛般的毛刺,一边回答楼盈盈的问题。 “我听说你今天陪着二庄主去前厅见客,不知道见的是谁?” 楼盈盈闻言,答道:“见的是一个女人,好像姓任,还是什么‘公主’的。” 皇甫凛微微一愣,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难道是飞燕宫的任红?” “呃……好像是吧……” 与这个女人相比,楼盈盈更担心自己的伤势,尤其见皇甫凛略显心不在咽的表情,忍不住故意摆了一个标准“妒妇”的茶壶姿势提醒道:“麻烦你帮我解了毒再想别的女人好吗?” 楼盈盈故作醋劲大发的表情逗得皇甫凛忍俊不禁的摇头轻叹,“有时候真弄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有什么弄不懂的?”楼盈盈白了皇甫凛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这人很简单的,就想找个好老公结婚生子,然后赚钱,数钱,花钱过一辈子……怎么样?还不错吧?” 皇甫凛一听楼盈盈的人生目标顿时满脸黑线,忍不住糗她:“我大晋女子向来以三从四德为美,你毫无顾忌的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不怕没人敢娶你吗?” 楼盈盈闻言不由自主的翻了个白眼,嗤笑道:“我要是怕就不会这么说了。你没听过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句话吗?我可不想像我娘亲一样,眼睁睁的看着老头子小妾娶了一个又个,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最后郁郁而终,还不是把正室的位置拱手让给了别人?” 皇甫凛并不是第一次听到楼盈盈爆粗口,也正是她如此不据小节的模样叫皇甫凛觉得她不同于自己身边的其他女人,虽然粗鲁,却有着难以言喻的亲切感。 “女孩子应该温柔贤淑,你这样口出秽言是不可取的。”皇甫凛习惯性的以理教纠正楼盈盈的坏毛病,可却又出于私心没有半点怪责的意思。 “迂腐。”楼盈盈自然不会理他的训戒,只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送给了皇甫凛两个字。 皇甫凛微微一笑,倒也不气,随即松开楼盈盈的手,柔声道: “另一只手。” 楼盈盈难得听话的送上另一只手,只是当目光掠过皇甫凛低垂双睑,神态认真的俊脸时微微停顿了片刻的时间。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皇甫凛没想到楼盈盈会有此一问,抬眸看了她一眼,问道:“谁说我讨厌你了?” “那你是喜欢我了?”楼盈盈一惊,忽然感觉有点心跳加速。 皇甫凛真不知道楼盈盈的思维方式是怎么样的,难道“不讨厌”就代表着“喜欢”吗?不过说实话,如果楼盈盈没现在这么刁蛮任性,他或许真的会接她进宫,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她和宫里的其他嫔妃不就没有分别了吗? 想到这里,皇甫凛因为自己这个矛盾的想法失笑摇头。 “你不是不想嫁给我吗?”皇甫凛可不会忘记从楼盈盈主仆的对话里听出来她是因为选透才离家出走的,趁她还没误入歧途,他觉得有必要给她点暗示。 皇甫凛是好心提醒,楼盈盈却因为这句话里极为暧mei的暗示为之语结。虽然卫凛这个男人很可恶,但楼盈盈明白自己对他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不过……他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啊?回答“是”,那就代表没机会了,如果回答“不是”,这……这也太难为情了吧。 楼盈盈心里万分纠结,一时间竟然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我……我手上的刺你到底清完了没有啊?”楼盈盈又羞又急,最后索性转移话题。 皇甫凛好笑的瞥了眼满脸通红的楼盈盈,唇边不自然的勾起一抹笑容,郁结多日的情绪亦忽然变得割然开朗。 “快好了。”皇甫凛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轻柔无比的把里面的药粉洒在楼盈盈的伤口上,嘱咐道:“三日内不可沾水,否则留下疤痕我可不负责。” 第四十三章 潜龙在水(1) 楼盈盈看着皇甫凛小心翼翼的替自己包扎伤口,心中一暖,刚刚扰乱她情绪的羞涩心情却又转化成另外一种特别感觉。[.超多好看小说] “卫凛……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潜进浩云山庄吗?” 皇甫凛闻言唇边的笑意微敛,沉吟片刻,不答反问:“可以不问吗?” 楼盈盈神色一滞,轻轻咬了咬下唇,眸中忽然闪过一抹坚定。 “好,我不问你,但你要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想说的时候……不要瞒着我……” 皇甫凛一直以为楼盈盈的性格疯疯颠颠,却没想到她竟也有如此细腻的一面,失神间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我可以答应你。” 楼盈盈得到皇甫凛的承诺,心情大好的嫣然一笑,“算你聪明。” 皇甫凛见盈盈正经了片刻便故态萌发,忍不住摇头苦笑,暗忖想要叫眼前这丫头学会什么叫女性的温柔果真还需要一些时日啊。 闹了许多日别扭的两人,关系终于缓和了不少。 “对了,我托你办的事你办了没有?”皇甫凛净了净手,忽然看向楼盈盈,正色道。 楼盈盈正欣赏自己被重新包扎过的双手,闻言微微一愣,“什么事?” 皇甫凛一听蹙了蹙眉,神情颇显无奈。 “就是把令牌给勒楚天的事。” “哦哦……”楼盈盈这才想起来,直接摇头,“还没有……你别急,我在找机会嘛……” 皇甫凛轻叹了一声,忽然有种所托非人的感觉。 “这……” 楼盈盈一见皇甫凛又要说教,不等他开口便迅速的打断他。 “先别说这件事,我还有另一件很重要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皇甫凛哪知道这是楼盈盈一惯的手段,果然中计。 楼盈盈心里暗笑,脸上却故作严肃的问道:“你听说过无盐岛吗?” 皇甫凛闻言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脸上掠过一丝凝重。 “嗯,听说过,怎么了?” 楼盈盈刚才一直在思索无盐岛和浩云山庄的关系,如今一见皇甫凛的反应,已经知道要想知道答案,完全可以不用苦思冥想,直接问眼前这个男人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楼盈盈眼珠转了转,神秘一笑,缓缓说道:“今天无盐岛的人来了,而且还和庄里的人有过接触。” 楼盈盈并没有直接把蓝桐的原话转诉给皇甫凛,反而添油加醋的换了个版本,但大意差不太多,却又有点事是而非。 皇甫凛哪想到楼盈盈居然这么多鬼心思,不疑有他的脸色一变。(.) “你是说浩云山庄里有人同无盐岛的贼人勾结?” 楼盈盈正是想叫皇甫凛这么以为,闻言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说道:“这我可不知道了,我只是个小丫环,机密事件我自然接触不到了。” 皇甫凛端坐桌前,面色紧绷,双掌紧握,显然这件事情对他打击颇重。 楼盈盈自然不知道里面的曲折,不过凭今天梁云朝和皇甫凛的反应,她却也猜得出这无盐岛与浩云山庄之间当肯定发生了不少事情。 楼盈盈心痒难耐,可她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多问,只能等皇甫凛自己说出来。 果然,皇甫凛沉默许久,终于缓缓开了口。 “你可知道无盐岛是什么地方吗?” 楼盈盈摇了摇头。 皇甫凛似乎对这无盐岛相当头痛,提到之时,神情竟有着说不出的沮丧。 “这无盐岛位在凤翔府五十里外,本是一座孤岛,可数年前竟被一批亡命之徒占踞,做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这些贼人目无王法,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过往船只屡朝洗劫,而朝廷多次派兵围剿,结果却连无盐岛的位置都摸不清楚。” 楼盈盈闻言点了点头,隐约想到一些事情,可一时间却又抓不住具体的方向。 “那无盐岛就这么神秘?难道连个知道具体位置的人都没有吗?” “有,但这些贼人警觉性特别高,我们的探子往往还未深入便已经朝到毒手。” 楼盈盈这次终于抓到皇甫凛的语病了。他刚才说到朝廷派兵围剿的时候楼盈盈就觉得怪怪的,这次他又说“我们”,楼盈盈隐约觉得这皇甫凛很可能并非是江湖中人,反而是出身官门……难道他是朝廷里的密探? 想到这里,楼盈盈眯缝着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皇甫凛,心里疑问重重,表面上却不敢泄露分毫。 “那浩云山庄和无盐岛又有什么关系呢?” 皇甫凛闻言幽幽开口,只是眸光却忽然投向窗外面,眼神里掠过一抹杀机。 “这些年来浩云山庄一直保护着凤翔府的一方百姓不受海贼侵扰,他们做得比朝廷好,可惜他们却始终不肯依附朝廷。” “武林中人向来无拘无束,来去自由,他们自然不喜欢受朝廷管制了。” 楼盈盈就事论事,却换来皇甫凛一丝苦笑。 “如果真是如此反倒简单,可惜……”皇甫凛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急得楼盈盈差点忘了自己打算慢慢试探的初衷。 这时皇甫凛显然不想继续再提这件事情,蓦然凝神望向楼盈盈,沉声问道:“你可听到庄内究竟是何人勾结无盐岛的贼寇吗?” 楼盈盈觉得此事不简单,是以没有隐瞒,直言道:“听说是一个叫吴良的人,而这个人就是我们在山下遇到的那个死乞丐,他们还提到一个叫胜三儿的船夫,吴良死前与他有过接触,而这个船夫似乎是唯一一个知道如何去无盐岛的人。” “好。”皇甫凛闻言满脸惊喜的拍案而起,好像困扰他多时的问题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似的。“盈盈,这次如果无盐岛被破,你可就立了大功了。” 楼盈盈可没想过要立什么功,闻言心事重重的扯了扯嘴角,心里开始苦恼如果当个密探的老婆会不会有危险…… 皇甫凛哪知道楼盈盈此刻的心思,乍喜过后反而迅速的冷静下来。 大破无盐岛的贼寇固然是他的心愿,但与之相比之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想到这里,皇甫凛眸光深沉的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之后,已有了打算。 “盈盈,事情有变,你暂时先不要把令牌交给勒楚天,以免打草惊蛇。” 楼盈盈本来就不想当炮灰,闻言自是大喜过望,“好啊,我和勒楚天又不熟,万一他问我什么话,我答不上来岂不是露了馅……”楼盈盈说着把手伸向腰间,本想把一直收在身上的翠玉令牌还给皇甫凛,可一摸之下,却忽然神色大变,怔愣了许久,才讷讷道:“令牌……令牌不见了……” 第四十四章 潜龙在水(2) 皇甫凛也没想到楼盈盈会把令牌给丢了,乍闻之下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你再好好找一找,会不会没有带在身上?” 楼盈盈懊恼之余也痛恨自己的疏忽,心里不禁急了起来。“我肯定是带在身上了,因为一直想找个机会把令牌交给勒楚天的……我……会不会是……” 皇甫凛见楼盈盈忽然面色一变,以为她是想到令牌丢在何处了,急忙问道:“你想起来了?” 楼盈盈双眉微蹙,沉吟片刻,才沉声说道:“我今天只去过勒楚天的书房还有前厅,我想如果真是掉了,想必一定在这两处。我们不如分头去找,也许还找得到。” 皇甫凛深知那块令牌事关重大,于是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也好,我们分头行事,不管找没找到,我们都在天黑前回来汇合。” 楼盈盈闻言点头同意,这才阴沉着脸走出了房间。 ----------------------------------------------------------------------------------------- 楼盈盈出了房间径直往书房的方向疾步而去,边走边苦苦思索那令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丢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雨夜,怕什么来什么。” 想到又要去面对勒楚天,楼盈盈心里就堵得难受。[]可“良辰美景”院本就不大,而楼盈盈又是勒楚天的贴身丫环,住的地方自是不能离得主子太远,所以这百十来步的距离她没走多久便到了。 望着近在咫尺的雕花梨木门。楼盈盈不由自主的轻轻咬了咬下唇。 她不清楚这个时间勒楚天会不会在书房看书,唯有暗暗祈祷最好不用去和那个天生与自己犯冲的男人碰面,可是…… “二庄主,您在吗?”楼盈盈试探的轻声呼唤,本是抱了壮士断腕的心情,可等了半天却发现书房里始终无人应答。 难道勒楚天现在不在?楼盈盈见状心头一喜,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还不错。 既然勒楚天不在,楼盈盈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于是上前伸手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此刻天色已过未时,窗外的太阳已渐西斜。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棂照在书房之内,将屋内的景物染上一片金色的流光。 楼盈盈无暇欣赏眼前景色,确定房内没人之后便快步来到上午同勒楚天发生过争执的地方。 “应该是这里……”楼盈盈拉起裙摆,索性跪到地上把书案旁的角落寻了个遍,可找了半天却连令牌的影子都没见到。 楼盈盈虽然没抱太大的希望。可确定自己估计错误之后还是不由得冒了汗。 “难道真的不在这里?”楼盈盈泄气的坐到地上,有点担心若是皇甫凛那边也没找到的话,她要怎么赔偿人家的损失。 “不行!再找一遍。”想到有可能把这两天赚的钱全贴回去,楼盈盈立刻来了精神。 “你在找什么?” 楼盈盈本来正准备再仔细找一遍,却蓦然听到头顶上传来勒楚天的声音,吓得她险些跌坐回地上。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楼盈盈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站起来。只是面对端然稳坐于书案之后的勒楚天时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 勒楚天默默的望着楼盈盈,眸中隐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他看着她,久久一言不发,直到看得楼盈盈感觉到有点毛骨悚然时,这才缓缓开口。 “我一直都在,你没发现我吗?” 废话,当然没发现了。楼盈盈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可表面上却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二庄主。人吓人吓死人,您以后能不能事先多少出点声音啊?” 楼盈盈先声夺人,自是担心他追问自己为什么偷溜进来。 勒楚天看了眼故作强横的楼盈盈,表情阴沉的冷哼了一声。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不追究了吗?” “追究什么?” 勒楚天说着身子微微挪动了一下,随即掌心一翻。只见一枚通体翠绿的玉牌正躺在他的手上。 “啊……”楼盈盈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可待她确定勒楚天手上拿的确实是自己丢的那块令牌时。却反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这是什么?”楼盈盈心念转动,慌忙掩示自己的情绪。必竟皇甫凛虽然曾让她把这块令牌交给勒楚天。可是在他知道了庄内有人与什么无盐岛勾结时却改变了计划。 楼盈盈向来直觉比较敏锐,尤其在有可能危及到自身安全的时候,她的反应往往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勒楚天在楼盈盈矢口否认的瞬间脸上迅速的掠过一抹怒意,只是稍纵即逝之后,他却勾起一抹叫楼盈盈恐惧到骨头里的笑容。 “怎么?既然你是他们派来的,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们?楼盈盈微微一愣,不明白勒楚天说的是什么意思。 楼盈盈不知该怎么回答的表情看在勒楚天眼里却叫他以为她是心虚,不过勒楚天却只是沉吟不语,缓缓把那令牌放在了书案之上,耐心的等着楼盈盈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楼盈盈身体僵直的站在勒楚天的桌案前,眨着眼睛看着勒楚天。她现在最怕勒楚天一言不发,这样她连蛛丝马迹都抓不到,就算编谎话都不知道该从何处编起。 书房里的空气因为两人的沉默变得异常紧绷起来。 最后楼盈盈无奈,摸摸鼻子打算装傻到底。 “呃……二庄主,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虽然偷溜进来是我不对,但我是来找我娘生前留给我的玉佩,我以为早上……掉在了这里……所以……您那块牌子我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勒楚天闻言微微挑了挑眉,凝视楼盈盈片刻,却忽然一反之前的态度,竟敛起怒容,低声笑了出来。 “好,我就相信你的话。”勒楚天说着不理会楼盈盈惊讶的目光,反而目光灼灼的望向她,沉声命令道:“你过来……” 勒楚天突然改变的态度立刻叫楼盈盈心里警铃大作,尤其再接触到他诡异无比的眼神时,楼盈盈心里更是蓦然一沉: “呃……二庄主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站在这里也听得到。” “你怕?”勒楚天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丝挑衅,却又有着楼盈盈从未见过的邪魅气息。 “我怕什么……”楼盈盈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因为她最关心的是如何从眼前的困境中脱身,是以闻听此言之后立刻强作镇定的上前一步,却没想到还没等她走到勒楚天面前,却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竟已经莫名其妙的被不知何时栖身上前的勒楚天抱了个满怀。(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披着X皮的XX 楼盈盈哪想到面前看似儒雅的男人会是一只披着x皮的xx,不过她反应也算迅速,下刻已出手反击,使足了力气朝着勒楚天的鼻梁就是一拳。 “啊……死色狼,你胆子不小!” 楼盈盈恼羞成怒,这一拳自是虎虎生风。只不过楼盈盈忘了一点就是,她这点本事在勒楚天面前基本上只能算是给人挠痒痒,结果勒楚天仅是微微抬手,便轻而易举的握住了楼盈盈纤细的手腕。 “喂!放手!”楼盈盈见自己毫无悬念的就被人家擒下,只气得俏脸涨红,急忙用力挣扎。 勒楚天将楼盈盈桎梏在胸,看着她又气又恼的表情,忽然冷冷一笑,沉声道:“知道怕了?” 楼盈盈暗恨勒楚天居然使小人招数,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怒道:“你究竟想怎么样?虽然我打不过你,但如果你敢……你敢……我就咬舌自尽!” “是吗?那我倒真想看看……你如何咬舌自尽……”勒楚天说着忽然双臂用力将楼盈盈推倒在桌案之上,居高临下的阴沉目光里捕捉不到半点怜惜之情,那种赤裸裸的残酷叫楼盈盈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就连从背部传来的疼痛感都无法冲散她源自心底的恐惧。 桌上的笔墨纸砚纷纷跌落在地,破碎的声音撞击着周围凝重的气氛,终于叫楼盈盈僵硬的大脑出现些微的破绽。[.超多好看小说] 感觉到勒楚天全身散发出的冷厉,楼盈盈丝毫不怀疑他下一刻便会杀了自己,只是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使得勒楚天发生如此大的改变,还是……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你……” “说!你究竟是谁?” 没等楼盈盈开口,勒楚天的声音已然传进她的耳中。 她究竟是谁?楼盈盈纳闷的看着眼前性情大变的男人。心里倒是很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她根本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你……你想知道我是谁就马上放了我……” 楼盈盈咬了咬下唇,心里一横,准备先诈他一诈。 不想勒楚天却没有上当,仅是微微眯了眯双眸,冷哼一声。 “别想拖延时间,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想知道,就算你刻意隐瞒。我也会一查便知。” “那你就去查啊?”楼盈盈火大的瞪了勒楚天一眼,怒道:“既然你心里已经知道我是谁,又何必非要我亲口承认,别忘了你我身份特殊,如果坏了大事,究竟是你的责任还是我的责任?” 勒楚天听到这里,眼神忽然微微一变。[.超多好看小说]紧接着竟缓缓放开了楼盈盈,退后一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许久。 楼盈盈不知道勒楚天是什么意思,起初没敢妄动,但见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桌案上跳下来,迅速的逃向一旁。 “不用躲了。我突然发现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不如……我们合作吧……” 勒楚天看着楼盈盈满脸戒备的表情,忽然神色一变,失笑道。 楼盈盈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愈发摸不透了,是以不敢掉以轻心,防备的问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当然。”勒楚天神态自若的坐到楼盈盈面前,脸上那抹叫人胆颤心惊的戾气蓦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楼盈盈的错觉似的。 “你应该明白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上面突然派你过来,我总要多做些提防。” 勒楚天的解释叫楼盈盈心底顿时一沉。虽然只是只字片语,但楼盈盈已经查觉眼前这个男人必定有着不可靠人的目的,无论他想伤害的是谁,他都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无害。 同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楼盈盈很庆幸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个冒牌货……想到这里,楼盈盈蓦然觉得一阵背脊发凉。不为别的,只为自己似乎是在不知不觉间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哈哈哈……二庄主是个明白人。既然我们今天把话挑明白了,那今后大家相处起来也容易多了……”楼盈盈干笑几声,一方面为掩盖自己心里的心慌,一方面也希望能从勒楚天这里知道更多的事情。 勒楚天闻方仅是微微挑了挑眉,竟没有继续说下去。 书房里蓦然安静下来,楼盈盈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笑声仍然在身边尴尬的回荡着,可稳坐眼前的男人却是没有半点反应。 楼盈盈自感无趣的摸了摸鼻子,觉得再留下去真有可能发疯,于是嘿嘿一笑,道:“既然二庄主没什么吩咐,那我就先靠退了。” 勒楚天闻言淡淡一笑,随即弯腰把刚才两人纠缠时撞落在地的翠色令牌捡了起来,缓缓递向楼盈盈,“这么重要的东西,下次可不要随便乱丢了。” “哈……怎么会……”楼盈盈懊恼的咬了咬下唇,恨恨的从勒楚天手中接过令牌,这才头也不回的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个事非之地。 ---------------------------------------------------------------------------------------- 楼盈盈落荒而逃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待静下心神时才发现自己握着翠玉令牌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好险……”楼盈盈心有余悸的坐到桌边猛灌了一大杯茶水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皇甫凛交给自己的这块令牌究竟代表着什么,为何勒楚天见到它之后对自己的态度大变不说,而且她甚至敏锐的感觉到他似乎对自己带着浓浓的敌意。 “他说我是‘他们’派来的……‘他们’又是谁?”楼盈盈把令牌拿着眼前,仔细检查了数遍,可最后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看来只能逼卫凛说实话了,否则真是叫他害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楼盈盈心里懊恼皇甫凛对自己的欺骗,另外亦暗下决心这次绝对不能让那个男人蒙混过关。必竟就算前几日她还或许还会单纯的以为他没有利用自己,但现在见过勒楚天的反应之后,楼盈盈觉得有必要同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摊牌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二小姐回庄(1) 楼盈盈心意已决,只等着皇甫凛回来发飙,不过显然上天都不打算给楼盈盈发挥悍妇本性的机会,她这一等只等到日头西斜,皓月东升也没见到皇甫凛的人影。(.无弹窗广告) “kao,放我鸽子。”楼盈盈懊恼的拍案而起,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双眼都快喷出火来。 她本来准备用满清十大酷刑对皇甫凛严刑逼供,这下突然失去目标,感觉还挺失落的。 “明明说好回来碰头的……”楼盈盈紧蹙着双眉瞪着庭院出了一会神,猛然被凉风一吹竟渐渐冷静下来,只是清醒之后她却又开始有点担心皇甫凛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不行!她不能继续傻等下去。楼盈盈越想越觉得不妥。她现在和皇甫凛是一条绳上拴着两只蚂蚱,如果当真是他出了事,自己想必也跑不了。 想到这里,楼盈盈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下一刻,她已经提了只灯笼甩门出了房间向前院走去。 ---------------------------------------------------------------------------------------- 楼盈盈自从被划归到勒楚天这边之后,她其实是鲜少出现在前院的,一则那里住的都是庄内的男人,不方便,另外也是她这人比较懒。不过今天皇甫凛突然不见了踪影,楼盈盈一时间慌了神,所以也没多想,这才提着灯笼向前院的方向走去。 入夜后的浩云山庄到处暗影憧憧,白天看起来恢宏庄严的建筑此时看起来却显得有点恐怖。 楼盈盈越走心里越害怕。脚下不自觉的用上了轻功,这一下速度明显快了许多,不多时便远远的看到帐房的方向射出点点灯光。 看着了灯光,楼盈盈长舒了一口气,待听到里面隐隐传出的说话声时,心里这块石头才终于放了下来。 快步上前,楼盈盈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扬声问道:“请问卫凛在吗?” “他不在。”随着一把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门便开了。 开门的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目光炯炯,相貌端正,配上一袭绢制儒衫,竟有几分超然于世的雅然气质。 “你是……”老者上下打量着楼盈盈,沉声问道。 楼盈盈朝对方甜甜一笑,说道:“伯伯好。我叫盈盈,是卫凛的妹妹,请问他在吗?” 老者见楼盈盈娇俏可人,又颇懂礼貌,阴沉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阿凛被大庄主派出去做事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派出去做事?”楼盈盈一愣。忍不住问道:“伯伯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阿凛这小子知机懂事,我很看好他的。” 楼盈盈听到卫凛并非是被人捉了去,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松了下来。 “那伯伯知道我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吗?” 老者似乎看出楼盈盈很急,没有冒然回答,而是想了想才说道:“我只知道大庄主叫他出庄,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老头子我就真不知道了。呵呵……” “出庄啊……谢谢伯伯。” 楼盈盈一听皇甫凛居然出了山庄,料想没那么快回来,于是失望的点了点头,便想告辞离开。 那老者见楼盈盈转身想走,忽然眼珠转了转。猛然开口叫住了她。 “等等。” 楼盈盈一愣,纳闷的看了那老者一眼。问道:“伯伯还有什么事吗?” 那老者抚须一笑,缓缓说道:“小姑娘看着眼生的很。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楼盈盈现在哪有心情同这老头儿话家常啊,可见他满脸堆笑,却又不好意思转身就走,是以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我刚进庄没几天,现在在‘良辰美景’院服侍二庄主。” 老者闻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原来就是你啊。” “伯伯听说过我吗?”楼盈盈一听老者的口气,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忍不住问道。 老者闻言嘿嘿一笑,点头答道:“听说过,听说过,我还听说二庄主为了护着你不得不牺牲色相去陪飞燕宫的宫主出游呢,这事儿早就传遍了整个浩云山庄。” 楼盈盈没想到问出的居然是这个答案,尴尬的干笑几声。 “哪有……” 老者见楼盈盈满脸涩然,面色一缓,忽然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小姑娘人样子长得乖巧,心地也不错,如果有机会老头子我一定会帮你一把的。” 帮我?帮我什么?楼盈盈困惑的抬头望向老者,实在猜不透这陌生老头儿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想追问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听他竟已开口赶人。 “天色不早了,你大哥今晚可能回不来了,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伯伯……我……”楼盈盈没想到这老头儿怎么说赶人就赶人,没等她开口说话却见那两望扇房门已然在自己眼前关闭了。 什么情况?楼盈盈看着眼前已然关闭的房门眨了眨眼睛,真想骂这这诡异的老头儿几句,可想想人家也没对自己怎么样,只不过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而已,最后只得撇了撇嘴,识趣的摸了摸鼻子转身走了。 ---------------------------------------------------------------------------------------- 一夜无话,转眼已是次日天明。 楼盈盈虽然知道皇甫凛是被大庄主梁云朝派出去办事,可心里还是念念不忘他疑似利用自己的事情,是以早早起来洗了脸,便想再去帐房那边看看。 “喂!你要去哪儿?” 楼盈盈一出房门就看到陈小牛正从勒楚天的房间里“鬼鬼祟祟”的走出来,于是立刻开口叫住他。 陈小牛听到楼盈盈的声音,本能的打了个突,四下看了看见实在无处可避,这才干笑着迎上前,答道:“呃……二庄主吩咐过今天要早起,所以……” “早起?为什么?”楼盈盈蹙着双眉睥睨的看着陈小牛,大有他不说实话便给他一顿排头吃的架势。 陈小牛没想到楼盈盈居然不知道,闻言眼前顿时一亮,一直深感不被主子信任的自悲情绪立刻跑到了九宵云外,就连瑟缩着的身子也蓦然挺直了起来。 “怎么?你不知道?” 楼盈盈一看陈小牛居然露出这种欠揍的表情,忍不住双眼一瞪,怒道:“有话快说,有x快放!” “我……我……我不同你一般见识……”没等陈小牛得以显示出自己高楼盈盈一等的优势,只见他已经被楼盈盈一个眼神就吓得现了原形,战战兢兢的说了实话。 “今天二小姐回庄了,二庄主要亲自前去迎接……” “二小姐?你是说梁蝶儿要回来?”楼盈盈一听八卦中的女主角终于要现身了,兴奋之余,一把抓住陈小牛的衣襟,激动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陈小牛不明白眼前这小妖女为什么会有如此诡异的反应,不过他向来引以为傲的本能告诉他,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去问二庄主。” 楼盈盈一听陈小牛叫自己去找勒楚天,立刻心有余悸的抽动了一下嘴角,随即故作深沉的推开陈小牛,冷哼一声道:“哼,量你也不敢骗我,快去服侍二庄主洗漱,晚了别怪我家法侍候。” 陈小牛闻言咧了咧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楼盈盈面前总是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不过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妖女绝对是他宠仆道路上的拌脚石,她之于他来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瘟神!(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二小姐回庄(2) 据说浩云山庄大庄主梁云朝自幼便与唯一胞妹梁蝶儿相依为命,后拜在武林正宗纯阳派门下,习得一身武艺。而浩云山庄是梁云朝十八岁时一手建立起来的,只用了十年的时间就使其成为了武林第一大庄。关于梁家兄妹的传闻五花八门,江湖中人更是对其雄厚的财力多方猜测,但却始终只是人云亦云,有如雾里看花。 楼盈盈进庄半月有余,耳朵几乎被梁家兄妹和勒楚天的各种传闻磨出了老茧,但与之相比,她些刻更关心的是马上就要现身的绯闻女主角。 心急如焚的服侍勒楚天穿戴完毕,楼盈盈难得亦步亦趋的跟在勒楚天身后,生怕他一念之差把自己给丢下。 而勒楚天在用了早点之后,终于忍不住对好像吊靴鬼一样跟了自己一早上的楼盈盈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啊?如果太过隐私,你不如去找吴嫂说说。” 吴嫂是服侍二小姐的老嬷嬷,也是整个浩云山庄的妇联主任兼顾问。 楼盈盈眨着双眼看了勒楚天片刻,摇了摇头,抬出一个极为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尽到一个丫环的责任,所以今天打算寸不不离的随侍在二庄主身边。” 勒楚天莫名其妙的瞥了楼盈盈一眼,对她蹩脚的借口没有多评价,仅是轻哼一声草草带过。 楼盈盈见勒楚天没有强硬的赶自己走,心情略微一松,而与此同时门外蓦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陈小牛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回禀二庄主,小姐进庄了。” 勒楚天闻言神色一喜。立刻从桌后起身,道:“回来了?我们走吧。” 楼盈盈诧异的看了眼喜形于色的勒楚天,觉得面前这向来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在情绪上终于出现了些许的破绽……难道也是因为那传闻中的二小姐? 不过此时显然不容楼盈盈多想,因为勒楚天已经率先冲出了房门。 楼盈盈望着勒楚天急切的背影撇了撇嘴,这才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跟了上去。 ---------------------------------------------------------------------------------------- 当楼盈盈跟着勒楚天赶到浩云山庄门前时才发现原来庄内的管事几乎全聚集在了门前广场上。从眼前的排场来看,不难看出这位梁二小姐在浩云山庄中的地位。 楼盈盈很有自知之明的隐没在人群之中,顺着众人的视线向山下的路口处张望,不多时便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隐隐传来。紧接着一名英姿飒飒的年轻女子纵马出现在山庄的入口处。 此女甫一现身,楼盈盈便听身边众人一片哗然,而大庄主梁云朝更是趋身上前,亲自将这名女子扶下马。 楼盈盈可以肯定此女便是梁云朝的妹妹梁蝶儿,是以举目看去,只见这名女子杏眼桃腮,眉目含情。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女人看女人,即使对方再如何漂亮也只不过是多看几眼,更何况楼盈盈向来有点自恋的倾向,所以看完之后,脑海里对梁蝶儿的印象仅是留下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评语。 梁蝶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进了浩云山庄,接下来的场合就不是楼盈盈一个小丫环可以参与的了。不过楼盈盈并不在意。必竟她已经见到了梁蝶儿,也暂时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各院的仆人在主子们陆续进了正厅之后便各自散去,而楼盈盈亦混在人群之中向后院走去。 平时楼盈盈显少在庄内走动,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山庄之内的仆从杂役居然至少有好几百人,这样一群人一拥而散,楼盈盈顿时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楼盈盈头昏脑胀的顺着人流往前走,入眼皆是穿着相似的男女,是以根本分不出谁是谁。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就在楼盈盈准备超小路回“良辰美景”院时,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闪入了楼盈盈的眼帘。 楼盈盈一见这个背影蓦然一愣,随即想到前几日她也曾经见过这个背影,只是当时对方走得太急。她没有追到。 楼盈盈对任何事都有股追跟究底的精神,是以一见这人又出现。是以顾不得其他便快步追了上去,并在此人正准备转进一个月亮门时迅速的搭住了他的肩膀。 “喂。等等。” 那名男子显然没想到有人突然叫住自己,身子蓦然一僵,随即慢慢的转过头来。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楼盈盈终于见到此人的庐山真面目了,是以上下打量对方,却发现这竟是一张极为平庸的陌生脸孔。 难道她认错人了? 楼盈盈眯缝着眼睛又看了对方许久,这才扬起抹笑容说道:“不知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刚才看您的背影极像我的一名旧识,所以……” 那人一听楼盈盈是认错了人,松了一口气,答道:“在下叫木承。” “木承?”楼盈盈闻言若有所思的重复着这个一听就不像真名的字眼儿,不着痕迹的又把眼前的男子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最后终于发现了些许端倪。 “哦?原来是木大哥啊。”楼盈盈说着似笑非笑的凑进“木承”,在确认了自己所料不假时,猛然出手抓向他的面门。 那木承显然没想到楼盈盈会突然出手,微微一愣之间已翻掌迎击。楼盈盈见对方还手,唇边漾起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紧接着收招换势,另一只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对方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 “哦哦,原来真是异过容的啊?”楼盈盈抓着一张人皮面具笑得无比开心,可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却不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苦笑。 “唉,楼姑娘,你怎么发现……” 楼盈盈得意洋洋的看着面前这名模样英俊的男子,缓缓说道:“李承暮李公子,提醒你下次异容时请找一张同你的肤色相近的面具,那么销魂的阴阳分界限有眼睛的人就看得出来啊。”楼盈盈说着指了指李承暮的脖子,果然那里有很明显的一条痕迹。 李承暮哪想到一个姑娘家居然盯着大男的脖子看,立刻尴尬的咳了一声,道:“呃……多谢楼姑娘提醒……” 其实楼盈盈也没想到李承暮会异容潜进浩云山庄,还当是那天他和另外一位李公子突然不告而别是因为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呢。 “李公子,那天你突然不辞而别难道就是因为要潜进浩云山庄吗?” 李承暮闻言眸中迅速的闪过一抹失落,沉声说道:“在下那日不告而别确是情非得已,还请楼姑娘代为保守秘密。” 楼盈盈对李承暮印象不错,而且自己和他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要多出一份惺惺相惜之情。 “李公子请放心,不管怎么说你也曾经救过我一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事情请旦说无妨。” “这……”李承暮闻言竟没有一口回决,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楼盈盈片刻,最后颇显无奈的轻叹一声,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沉声说道:“既然楼姑娘有此美意,那李某就厚颜相求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窃玉偷香(1) 李承暮给楼盈盈的印象一直是沉默寡言,冷漠疏离的,今天一见他竟露出烦恼的表情,楼盈盈当即便忍不住好奇起来。 “李公子,不用太客气,只要我楼盈盈帮得上忙的,自当尽力而为。” 李承暮闻言表情尴尬的点了点头,虽然说出希望楼盈盈帮忙的话来,不过看样子他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 楼盈盈难得极有耐心的等着,一双大眼很有诚意的望着李承暮,其实心里却恨不得上去踹上面前这只闷葫芦一脚。 “其实……我之所以异容进浩云山庄,是想……是想……见蝶儿一面……” 楼盈盈一听双眼立刻亮了起来。她可不会忘了浩云山庄二小姐梁蝶儿的八卦有多少,如果再加上李承暮这一笔真是锦上添花,只不过……看这位李公子满面通红的样子,看来用情颇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己是没什么机会了。 想到又一个帅哥就这么死会了,楼盈盈在心里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不过转眼功夫便已经越过了眼前这个微不足道的低潮期。 “难道李公子与那蝶儿小姐……” 楼盈盈明知故问的模样就像一只准备偷腥的猫,只是沉浸在往日美好回忆中的李承暮却没有注意。 “我与蝶儿相识数年,本是两情相悦,可惜……唉……此事说来话长……”李承暮提起梁蝶儿时,眼神蓦然变得温柔无比,表情亦不是像平时那样冷冰冰的。(.无弹窗广告) 楼盈盈一听李承暮不想说下去,心里着急,立刻接言道:“李公子。如果你信任我,就把前因后果同我说说,我也好见机行事啊。” 李承暮显然不太想提他与梁蝶儿间的私事,但楼盈盈这么一说,他又觉得亦想找个人将郁结于心的往事一吐为快,于是迟疑片刻,这才长叹一声,说道:“其实我与蝶儿是青梅竹马。只可惜梁家突逢家变,他们兄妹便失去了踪迹,再相见时已是十年之后,而且他们兄妹误会当年之事是家父一手计划,所以……不过即便如此却无碍我与蝶儿之间的感情……但她的兄长梁云朝对我李家积怨很深,蝶儿无奈只好与我不辞而别……我这次来,便是想接她同我一起离开。从此浪迹天涯,再无牵挂……”李承暮说着不由自主的露出向往的神色。 原来是古代版的罗密欧与茱利叶啊。 楼盈盈听完之后对李承暮和梁蝶儿之间的感情下了一个比较贴切的结论,也小小的囧一下。 “那李公子想我怎么帮你?”囧归囧,但说过的话还是要算数嘀。 李承暮闻言咬了咬牙,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到楼盈盈面前。道:“这是蝶儿当初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你把它交给她,就说……就说武林大会当天我会在山庄后门等她……” 楼盈盈接过玉佩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李承暮见状露出感激之色,显然把楼盈盈当成女菩萨来看。 ---------------------------------------------------------------------------------------- 楼盈盈一时心软答应帮忙李承暮牵线搭雀桥,毫无疑问换来了李承暮的十分信任。随即两人订下了联络方式之后,又谈到另一位李公子。楼盈盈这才从李承暮的口中得知,原来另一位李公子-----李绍衍竟是接到了属下的飞鸽传书,说是在北周境内发现了他发妻的踪迹。 楼盈盈自然猜不出这对夫妻为何要一个跑一个追,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注定与这两位李公子无缘了。 坐在灯下,楼盈盈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把玩着李承暮交予她的那块玉佩。 她本来是想质问那个卫凛为何算计自己,却没想到正主儿没抓到。反而接了份红娘的工作。 “要不要去二小姐那里走一趟呢?” 楼盈盈攀着窗棂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月亮刚刚爬上梢头,估计梁蝶儿现在还不能睡吧。 想到这里。楼盈盈把玉佩收进怀中,随即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间,施展轻功飞上了房檐。 梁蝶儿住在内宅的“含香阁”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对八卦向来敬业的楼盈盈自然不会不知道,是以没费多少力气,她便蹑足潜踪的溜进了含香阁。 据楼盈盈的调查所知,含香阁一共三层,而梁蝶儿的闺房就设在了最顶层,正所谓“登高揽月两相望,御梯隐有暗香来。” 楼盈盈进了含香阁,趁着四下无人,手脚并用的攀上了三层,还没走近,便隐隐听到房内传来女子的说话声。 “小姐,洗澡水有些凉了,奴婢再给您添些热水吧。” “嗯……”轻轻柔柔的女声幽幽传来,不用问这人便是梁蝶儿。 楼盈盈一听急忙柄住呼吸,顺着敞开着的空子往里一看,果然见到屏风后面水雾缭绕,显然梁蝶儿正在洗澡。 美女出浴固然养眼,可楼盈盈也是女的,梁蝶儿有的她也全有,只不过就是产品质量不一样罢了。 想到这里,楼盈盈微微蹙了蹙眉,暗忖人家美人在沐浴,这叫她怎么教唆人家跟男人私奔啊。 楼盈盈蹲在窗外独自懊恼,这时房内的梁蝶儿的声音再次传来。 “秀秀,你叫厨房给我做点莲子羹来,我有点饿了,现在做上,等我洗完了正好可以吃。” 叫秀秀的女子闻言应声道:“是,小姐,我这就去。” 楼盈盈顺声往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名身着湖绿色襦裙的女子快步的下了楼,不多时便看不到踪影了。 秀秀走后,房间里一时间静了下来,只隐隐传来细细的水声,让幽香阵阵的闺阁中刹时间弥漫起一丝暧昧的气氛。 楼盈盈守在窗外发现房内骤然沉寂下来,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情竟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办?现在进去,还是回去…… 楼盈盈轻咬下唇,一时间竟陷入两难的境地中。 就在楼盈盈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忽然一阵水流冲撞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鼓之中,楼盈盈顺势向房内望去,只见一道婀娜多姿的美丽身影悄然映在了屏风之上,紧接着这身影藕臂微扬,便将置于一旁的轻薄纱褛披在了肩上。 楼盈盈见梁蝶儿竟在这时洗完了澡,眼前顿时一亮,正准备起身翻入房中时,却听那端的梁蝶儿竟攸然开了口。 “看了那么久难道还没看够吗?”(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窃玉偷香(2) 楼盈盈万万没想到梁蝶儿会突然说话,以为对方发现了她,吓得她当即把刚刚探出的身子又缩了回来,颈后已冒了一层冷汗。 不过蹲下之后楼盈盈心里猛然回过味来,暗骂自己太过草木皆兵了,她就算来得不是正大光明,但身负的任务可是很光荣的,于是定了定神便打算在梁蝶儿面前现身。可是没等楼盈盈再次直起身子,房内的异变再生。这次出声的不是梁蝶儿,而是一个男人的笑声从内室的珠帘后面传了出来。 “哈哈哈……看我的蝶儿又怎么看得够呢?” 楼盈盈一听肉麻得差点吐出来,急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当她看清楚那男人的身影时,差点失声叫了出来。 这个男人身材削瘦,相貌堂堂,儒雅俊逸,却不是勒楚天又能是谁? 嘿嘿,这可是大八卦啊!听这两人的对话,他们之间要是没有奸情打死楼盈盈她都不信。 楼盈盈见状急忙禁声,小心翼翼的攀着窗棂往房中窥视,却见梁蝶儿已然从屏风后面缓步走了出来,被水雾熏得微红的俏脸有如出水芙蓉,为她本就不俗的姿色又增添了几许妩媚。 梁蝶儿媚眼扫了眼大刺刺坐于床榻之上的勒楚天一眼,丝毫没有乍见情人的惊喜,反而神色极为冷峻。 “勒二庄主深夜来访,难道就不怕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吗?” 勒楚天望着梁蝶儿的双眸闪过一抹难解的幽光,似乎对梁蝶儿的冷言冷语一无所觉,唇边勾起一抹泰然自若的笑容,道:“蝶儿,过来我这里。(.好看的小说)”说着朝梁蝶儿伸出手去。 梁蝶儿看着勒楚天的手神色复杂的蹙了蹙眉。随即冷哼一声,道:“算了,我今天刚刚回庄,有些累了,二庄主请便吧。” 躲在窗外的楼盈盈闻言微微挑眉,暗忖难道是勒楚天对梁蝶儿有意思,而梁蝶儿却避他唯恐不及? 楼盈盈那边困惑不已,而房内的勒楚天已经兀自起身向梁蝶儿走去。 梁蝶儿看着步步进逼的勒楚天。俏脸上蓦然浮现一抹惊恐,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屏风。 “你……你想做什么?” 勒楚天不理会梁蝶儿的抵抗,手指轻柔无比的抚过面前女子苍白的脸颊,眸中浓烈的情绪朝然若揭。不过勒楚天的情绪显然没有感染到神色慌乱的梁蝶儿,梁蝶儿早在他冰凉的碰触下厌恶的移开了视线。 “勒楚天,我不会再任你胡作非为了。我要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大哥!” 梁蝶儿声音轻颤,明明已是下定了决心,可在面对眼前这诡异的男人时,却不由自主的被对他的恐惧主导了情绪。 勒楚天对梁梁儿微不足道的反抗不以为然,猿臂一探,已经将她的纤腰揽在怀中。挺直的鼻梁更是肆无忌惮的凑近梁蝶儿的耳际,陶醉的常常吸了一口怀中女子独特的馨香。[.超多好看小说] “蝶儿……你以为梁云朝会相信他最信任的义弟染指了他曾与仇人私定终身的妹妹吗?更何况……你如此迷人,又叫我如何舍得放开你呢……” “你……你无耻!” 梁蝶儿因为勒楚天放肆的胡言乱语愤怒的涨红了脸,忙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挣扎,奈何这邪恶的男人却没有丝毫放开她的意思,反正因为过激的动作使得两人紧贴的身躯迅速的点燃一股奇异的火焰。 “勒楚天!我警告你!你若是再如此放肆,我当真要喊人啊!”梁蝶儿恼羞成怒,美丽的美眸中已泛起倔强的泪花。 “不要哭。你应该明白我对你是真心的……”勒楚天无比深情的凝视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美人,轻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花,可紧锢的手臂却没有放松的迹象。 “算我求你,放过我吧……”面对勒楚天柔情万千的话语,梁蝶儿非但没有感动。反而痛苦的低泣出声。 房内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楼盈盈就算再糊涂也看明白了。只是她却想不明白勒楚天和梁蝶儿究竟是什么关系。 按理说非礼勿视,她应该就此离开。可当她看到梁蝶儿一脸的不情愿,却又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出手相救。 万一人家就是这么相处的,万一这是人家情侣间的情趣……那她冒然出现岂不是容易挨打吗?不过平时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勒楚天,居然还满禽兽的……啧啧,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楼盈盈一边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一边却也不由得为难起来。 就在楼盈盈进退两难,犹豫不决的时候,房内再起波澜。 梁蝶儿显然被勒楚天缠得烦恼不已,最后忍无可忍之下竟扬起手打了勒楚天一巴掌。 轻脆的巴掌声在房内蓦然响起,纠缠着的男女皆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梁蝶儿也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会有如此举动,本是想硬着头皮索性与眼前的男人画清界限,可是当看到勒楚天骤然变得狰狞的面孔时却吓得顿时慌了手脚。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梁蝶儿慌乱不已的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处在爆怒之中的勒楚天一掌打翻在地,一头披散着的长发已被对方紧紧拽在手里,美丽的面孔上赫然印上了一只掌印,嘴角亦染上了一丝腥红的血色。 “贱人!你居然敢打我?”此刻的勒楚天再没有了往日的儒雅,只是一只陷入疯狂的野兽。他牙眦俱裂的拉扯着梁蝶儿的长发,对梁蝶儿痛苦的表情视若无睹,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梁蝶儿因拉扯而裸露于外的胸口时,眸中却又蓦然闪过一股变态的欲望。 楼盈盈万万没想到房内两人的冲突会演变成流血事件,尤其当她看到判若两人的勒楚天时,背脊更是窜过一股冰冷的寒意,再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才是勒楚天的真面目?他……他究竟是什么人? 楼盈盈困惑的望着房内的勒楚天,他的疯狂,他的冷酷,这都是楼盈盈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楼盈盈撑目结舌的看着房内纠缠着的两人,而她几乎打结的大脑却在勒楚在伸手扯开梁蝶儿单薄的衣衫时,蓦然清醒过来。 “啊……不要……”梁蝶儿神色大变的掩住胸口,眸中满是惊惧,单薄的身躯在勒楚天面前尤如狂风中娇弱的花朵,无助得令人怜惜。 楼盈盈再也看不下去了,趁着勒楚天没人性的欣赏着眼前的艳色时扯出手帕迅速的蒙住脸,紧接着窗边操起一只花盆便向房内正欲行凶的禽兽砸了过去。 恶风骤起,勒楚天猛然从淫欲中清醒过来,本能的挥臂将花盆击碎,紧接着身影已如流星般飞出了梁蝶儿的闺房。 梁蝶儿惊惧的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空无一人的房间,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梁蝶儿终于渐渐明白过来刚才确实是有人出手救了她。 双眸扫过散落一地的泥土,梁蝶儿蓦然起身冲向窗口。 寂静的庭院中早已连半个人影都搜寻不到了,只有稀疏的虫鸣声时隐时现。梁蝶儿双手紧紧抓着窗棂,双眸投向遥远的夜色之中,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幸运。忽然窗沿之上一抹绿色吸引了她的视线------那是一枚雕刻着一双蝴蝶翩翩飞舞的翠色玉佩……熟悉的图案清晰的印入了梁蝶儿的眸中,唤起了她刻意收藏起来的记忆,亦扰乱了她本就不平静的心绪……(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吉人自有天向(1) “是他?他为何不肯进来见我……” 梁蝶儿握着蝴蝶玉佩声音透着浓浓的失落,凝望远方的视线情不自禁的染上一层水雾,却似有千言万语,竟不知如何倾诉。 就在梁蝶儿翘首以望的时候,楼盈盈已经一口气逃出了含香阁。她边跑边回头观看,虽然未看到勒楚天的身影,可那股迫人的杀戮之气却隔着空气扑面而来,让楼盈盈有如芒刺在背,不敢有半点松懈。 这次真是死定了! 楼盈盈暗咬牙关,硬着头皮狠命逃窜,只求能有一线生机,助她逃出勒楚天的追杀。 其实楼盈盈本来想看个热闹便罢,但当看到梁蝶儿陷入魔掌的时候,她却头脑一热出手救了梁蝶儿。后果当时不容她多想,只是如今冷静下来,楼盈盈却是叫苦不喋。 勒楚天的轻功她是见识过,自己这点本事在那淫贼面前就是小菜一碟,他现在不紧不慢的吊着自己,估计是试探和戏耍的成份更多一些。 想到这里,楼盈盈懊恼的啐了一口,虽然痛恨勒楚天的无耻,却没有勇气停下来与他摊牌。 楼盈盈落慌而逃,为了掩示身份自然不敢向自己的住处逃命,只好带着勒楚天在浩云山庄里兜圈子,亦是希望庄内的护院会发现两人,不管他们认为哪方是贼,至少能出手阻拦一下,也好让她有喘息的时间啊。只是楼盈盈万万没想到,她这一逃竟失了方向,别说遇到护院解围,就连自己已经直奔浩云山庄的后山禁地都没有发现。 楼盈盈越跑越觉得两侧的景物愈渐荒凉,等她回过神时。已被一片坍塌许久的废墟拦住了去路。 “不是吧!”楼盈盈气喘吁吁的停住脚步,看着眼前的废墟傻了眼。 难道当真是天要绝她?她只是不小心当了一回好人,老天爷至于这么惩罚她吗? 楼盈盈愤怒不已,真想仰天长啸!可身后蓦然传来的细碎脚步声却一举杀进了她险些变成一团糨糊的大脑,更使得她迅速的回过身去警觉的与踱步而来的勒楚天冷目相对。 月色下的勒楚天负手而来,步伐缓慢却带着咄人的气势。 楼盈盈心惊胆颤的猛吞了口唾沫,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想正好踩在一截枯枝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瞬间便穿透眼前诡谲异常的气氛,亦叫楼盈盈的心漏跳了一拍。 勒楚天神情冷峻,一言不发的向楼盈盈逼进。此刻的他眼神淡漠,丝毫不见刚才的疯狂与狠戾,若不是楼盈盈亲眼所见,她几乎要以为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了。 “你是何人?”勒楚天凝神打量着眼前巾帕蒙面的娇小身影。从此人的身形上不难看出应该是名女子。 楼盈盈闻言蹙了蹙眉,想要开口又怕他认出自己,是以急忙压低了声音,故作镇定的答道:“哼,你不必知道我谁,我只是一个看到你真面目的过路人罢了。” 勒楚天一听对方隐有拿自己的秘密威胁的意思。竟不怒反笑,双眸中崩射出两道慑人心魄的寒芒。 “路人?我倒是不介意叫你成为死人!” 楼盈盈一惊,暗忖最担心的事情真的来了,这勒楚天当真想要杀人灭口。 “哼,说大话没有用,你以为我会一个人来吗?”楼盈盈一方面拖延时间,双眼则迅速的环视四周,企图寻找退路。 勒楚天显然看出楼盈盈是在虚张声势。也不着急,必竟他比这夜入浩云山庄的小毛贼更熟悉庄内的一草一木,而这座被视为禁地的废墟本是背山而建,除了来时那条路,就再没有其他出口。 所以。不管这人到底是谁,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而他……也不可能放她活着离开。 勒楚天暗暗打定主意,双眸中闪过浓烈的杀气。 楼盈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极准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要出手了,心也顿时慌了起来。 废墟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阴沉诡异,虽然是盛夏的夜晚,楼盈盈却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隐隐而来。 她明白,自己和勒楚天的武功根本就无法一概而论,只要交手她绝对是必死无疑,或许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还有一线生机,可不到万不得已,楼盈盈实在不想以她的真面目示人。 楼盈盈心急如焚,却又苦于想不出来脱身之计,正无计可施之际,却见勒楚天突然身行骤动,眨眼间竟已趋身上前,右掌带着摧金断玉的劲风向楼盈盈的胸口拍去。 “啊……”楼盈盈惊呼一声,施展轻功跳向一旁,险险闪过对方一掌,可没等她站稳脚跟,第二掌已经劈空而来,楼盈盈想躲却发现自己竟被逼入一处死角,已是无处可逃,当即吓得她冒了一头的冷汗,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楼盈盈缩着脖子等着非死即残的命运,却不想就在她闭上眼睛的同时,从一旁的矮墙后面突然飞出一个黑影,快如闪电般的扑向勒楚天,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勒楚天的手掌狠狠咬了下去。 勒楚天被咬个正着,当即火冒三丈的收回手掌,警觉的飞身跳出十尺之外,定晴往楼盈盈的方向一看,却看到一只粉嫩嫩的小猪正弓起身子,发出很让人无语的“哼哼”声,看模样似乎是在向他示威,只是勒楚天却没看出它身上究竟能有多少“余威”可示的。 楼盈盈等了半天也不见勒楚天这一掌拍到身上,终于查觉出事情似乎有变,于是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情景闹得一愣。 “呃……你怎么来了?” 粉色小猪魏宝娟闻言回头瞪了楼盈盈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到不远处的一处矮墙后面。 楼盈盈对宝娟小猪能听懂人言的行为见怪不怪,见状立刻向那处矮墙看去,只见从那矮墙后面缓步走出一男一女。女的当然就是许久不见的俏丫环小钰,而男的却是一个须发纠结看不清楚相貌的高大男子。 “小姐,锦瑟同邀赏明月,真是好雅兴啊。” “哈哈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太好了,小钰!真的是你,终于得救了!”楼盈盈惊喜交加的向小钰跑了过去,哪还顾得上她出言讽刺,立刻躲在她的身后再也不肯露头。 勒楚天双眉紧蹙的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人一猪,眸中杀机立现,尤其掌侧隐隐传来的刺痛,更是叫他怒不可遏。 “你们是什么人?” 小钰本来是在山下住得无聊,这才带着两个跟班想上山看看楼盈盈,却不想因为她对浩云山庄的地形不熟悉,莫名其妙走到后山来,而正是因为小钰他们走错了路,这才碰遇楼盈盈,并适时救了她一命。(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吉人自有天向(2) 有小钰护身,楼盈盈在面对勒楚天的时候也有了底气,是以一听对方出言喝问,立刻探出头不屑的答道:“反正你都要成为死人了,知道我们是谁又有什么用?” 勒楚天闻言冷哼一声,大脑却飞快的计算自己今日有多少胜算。先不提那只诡异的猪和蒙住脸的女子,单是后来的一男一女,从他们的举手投足间不难看出这两人皆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自己与他们交手虽不一定会落败,但难免会惊动他人…… 想到这里,勒楚天眸光一闪,心里已有了计量。 “三位深夜潜入我浩云山庄本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勒某纵然无能亦不会对此事不闻不问。” 楼盈盈闻言正想出声讥讽,却被小钰轻轻拦住。楼盈盈纳闷的望向自己这位万能小丫环,却见小钰朝着勒楚天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您就是浩云山庄的勒二庄主啊,虽然不知道我家主人同您之间有什么误会,但若是勒庄主想要为难我们,我们……也不会怕了你们武林第一庄就是了。” 勒楚天一听扬声朗笑,幽深的黑眸中迅速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狠戾。 “姑娘说笑了,浩云山庄虽然贵为武林第一庄,却是从来不会以势压人,而且我们的大庄主最喜欢结交朋友,如果姑娘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成为浩云山庄的座上佳宾。” “不稀罕!”小钰冷冷的白了勒楚天一眼,道:“今天之事二庄主打算怎么解决?要打我们奉陪,如果不打,那我们可就要告辞了。” “哈哈哈……既然姑娘说了我与……你家主人只是个误会,那勒某自然不能厚颜挑衅。不过在下若是就这样放几位离开,勒某岂不是脸上无光,不如姑娘就给在下几分薄面留在山庄小住几日,也好让勒某一尽地主之谊。” “小钰,不能听他的。”楼盈盈一听立刻急了,“这男人阴险得很,我们留下不就任他宰割了吗?” 小钰显然比楼盈盈沉着许多,闻言淡淡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勒楚天一眼,最后竟不理楼盈盈的警告缓缓点头,“好,既然二庄主如此好客,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钰……” “姑娘快人快语,那么请吧。” 小钰说着将楼盈盈拉到身侧,示意她不要多言。这才与勒楚天相携向前院走去。 ----------------------------------------------------------------------------------------- 这一路勒楚天不时的以言语试探小钰,不过以小钰人精一样的性格自然应对自如。(.无弹窗广告)而默默跟在一旁的楼盈盈也渐渐冷静下来,隐约猜到小钰此举定有深意,索性装聋作哑,只是脸上的巾帕她是死活不肯拿下来的。 勒楚天一直把楼盈盈三人引到前院客房,命人小心招待之后便转身告辞。害得楼盈盈差点以为他忘记自己曾经看过他真面目的事情,还是……他笃定就算自己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不管勒楚天是怎么想的,楼盈盈已经无暇深究,必竟她今天可是在鬼门关前面走了一圈。 “吓死我了,今天差点去见阎王,好在小钰你来了。”楼盈盈全身虚软的趴到桌子上,一直悬在喉间的心直到这时才放了下来。 小钰没好气的白了楼盈盈一眼,说道:“当时真不应该把那只猪扔出去替你挡了勒楚天那一掌。如果你死了,那我以后不就自由了?” 楼盈盈早就习惯了小钰的刀子嘴,也不在意,嘿嘿一笑,道:“本姑娘天生福星高照。哪那么容易死啊,不过小钰……你怎么会突然跑到浩云山庄来啊?” 小钰闻言立刻面色不愉的朝对面房间呶呶嘴。“还不是那个大胡子嘛,他醒过来便吵着要来浩云山庄。我谬不过他,只好跟过来看看,没想到却正好遇见你被人追杀。”说到这里,小钰忍不住问道:“小姐,你不是进庄当丫环的吗?怎么改行当了贼?” “唉,别提了。”想起这事楼盈盈就郁闷,于是把事情的经过同小钰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给勒楚天扣上一顶淫贼的帽子。“你说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勒楚天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禽兽,当初我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呢。” 小钰听完摸着下巴深思良久,“如果小姐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勒楚天就是天底下最成功的骗子,他不便骗了他身边的人,也欺骗了天下人。” “对啊,他就是一个大骗子,而我们现在还被那个大骗子软禁起来了。” 小钰一听楼盈盈哀怨的语气,立即明白她是在怪自己答应留下来,于是解释道:“小姐,我答应留下来也是逼不得已的。” “为什么?”楼盈盈不解的看了小钰一眼,道:“难道你没把握打败勒楚天?” “不错。”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小钰还是点了点头,“大胡子重伤未愈,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所以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胜过勒楚天。” 楼盈盈闻言蹙了蹙眉,心惊于勒楚天的难缠。“我只看过他施展轻功,难道他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就连你……” “所以小姐,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小钰的提议楼盈盈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只是想到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如果勒楚天发现自己突然不见了,那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不行啊小钰,我现在的工作就是服侍勒楚天,如果我突然不见了,他一定会怀疑到我的。” “你在服侍勒楚天?”小钰惊讶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索性一摊手,耸了耸肩,“小姐,既然这样那我可就帮不了你了,看来……嘿……您只能自求多福了。” 楼盈盈一看小钰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立刻不悦的皱了皱鼻子,愠道:“哼!你别想丢下我不管,而且这个勒楚天这么古里古怪,放着他不理早晚是个祸害,这段时间你就暗中查探一下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如果有必要我们就暗中解决他!” 小钰闻言微微挑了挑眉,忍不住吐槽,“小姐,您的性格真阴暗。” 楼盈盈嘿嘿一笑,投给小钰一个“你我半斤八两”的眼神,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与虎谋皮(1) 小钰没好气的赏了楼盈盈一个白眼,懒得同她争论下去。 折腾了一夜,此时夜色已渐渐褪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楼盈盈虽然还有好多事情想同小钰说,但看看天色却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留下去了,于是起身对小钰道:“小钰,你掩护我回去,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小钰明白楼盈盈说的是实情,可浩云山庄必竟是天下第一庄,庄内高手如云,想要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过去,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小姐,勒楚天定然派了手下暗中监视我们,你想好要如何避过他们的眼线了吗?” 关于这件事楼盈盈早已有了主意,便道:“我想过,你现在住的地方虽然是前院,但离内宅的厨房只有一墙之隔,你只要能引开那些暗卫,我便可以趁乱翻墙去厨房,到了内宅我就有办法蒙混过去了。” 小钰闻言点头,“好,不过小姐……你自己要小心。” 楼盈盈感受到小钰关心,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人说祸害遗千年,放心吧。” “小姐,您到是很有自知之明啊。”小钰哭笑不得的瞪了楼盈盈一眼,然后道:“那我先出去逛一圈。” 说完,小钰轻轻推高窗子,紧接着足尖轻点,身子已如流星般飞了出去,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错落的楼台之间。 楼盈盈躲在门后柄息凝神,只听随着小钰的离开,屋顶上迅速的掠过衣物破空之声,片刻之后,周围才再次回归寂静。 楼盈盈暗暗舒了一口气。不过她担心监视的人没走干净,自然不敢从正门出去,只能转身返回内室,小心翼翼的向窗外看去。 内室的窗外是一片人工湖,湖水在晨光中泛着粼粼波光,几捧睡莲含苞待放,花蕾随着轻风微微摇曳,暗香袭来。却是怡人风景。楼盈盈此刻无暇欣赏眼前的美景,目光迅速的落到了湖对面的那道矮墙上。 墙的那边就是厨房,她只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翻墙过去,再随便找个理由从厨房回良辰美景院就万事大吉了,只是……最麻烦的就是这片湖…… 楼盈盈心急如焚的看了眼天色,暗暗咬了咬牙。时间紧迫,她不能再犹豫下去了。就算冒险她也要试一试。 想到这里,楼盈盈翻身跳到窗外的围栏之上,着着眼前宽阔的湖面,微微蹙了蹙眉。 她很清楚自己的轻功火候不够,但叫她游泳过去那是想都不要想的,当然如果半路不小心掉到湖里那只能说是悲剧了。 楼盈盈在心里向老天拜了拜。然后一提气纵身向湖心掠去。 睡莲喜强光,所以一般晚上闭合,白天开放。此时天光渐亮,湖面上有些花苞已经慢慢张开,在大片大片的莲叶的衬托下,显得娇艳欲滴,有如纯洁的少女般,含羞垂首。 楼盈盈脚踏轻风。衣袂飘飘,身行在湖面上翩然而过,乍一看去倒也有几分出尘脱俗,只是以她的功力还无法一口气横渡湖面,中间必须靠莲叶借力。是以她的第一目标便是湖心的那簇层层叠起的莲叶。 微风从湖面徐徐而过,荡起一片绿波。楼盈盈力道用尽。足尖轻盈的踏上莲叶,身行再次凌空而起。化作惊鸿,转眼间便已飞至对岸。 感觉到脚下传来的踏实感,楼盈盈长长舒了一口气,暗忖总算过了第一关。 接下来便如楼盈盈事前计划的一样,她翻墙到了厨房,手脚麻利的煲了一锅汤,终于赶在勒楚天平时起床的时间之前回到了良辰美景院。 ------------------------------------------------------------------------------------------ 经过昨夜,楼盈盈确信勒楚天肯定一夜无眠,不过现在并非是同勒楚天撕破脸的时候,所以她亦只能暗中行事。 “咦?今天太阳是打从西边出来?你居然会起这么早为二庄主煲汤?” 当楼盈盈捧着汤锅出现在良辰美景院的时候,最吃惊的莫过于陈小牛了,而他话音没落,楼盈盈已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是啊,对主子忠心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没事往旁边让让,如果我不小心打翻了汤锅,烫着了小牛哥----你-----可别说我是故意同你为难。” “哼,一大早的煲什么汤啊。”陈小牛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烫锅,还真有点怕楼盈盈这疯婆子把烫锅扣到自己身上,于是低声抱怨了一句便悻悻然的闪到一旁。 “二庄主昨夜睡得很晚,你最好别去打扰他休息。” 楼盈盈当然知道勒楚天昨夜非常“繁忙”,但她可没好心到替那淫贼着想,是以冷哼一声道:“二庄主日理万‘姬’,自然辛苦,不过他只要喝了我煲的汤,保证生龙活虎,给个神仙都不做。”说着,楼盈盈不理陈小牛的阻拦,已大刺刺的推开了勒楚天的房门。 陈小牛哪听得懂楼盈盈话里的玄机,微一愣神的时间,已被楼盈盈突破了防线。 房门应声而开,楼盈盈捧着汤锅闯进了勒楚天的卧房。她本是打算看看勒楚天沮丧颓废的模样,必竟经过昨夜,他定然是虚火过盛,憔悴不已,只是楼盈盈万万没想到当自己捧着汤锅走进去之后看到的却是一副美男春睡图。 只见勒楚天合衣侧卧在软榻之上,双眼微闭,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斜照在他精致的俊脸上,泛起一层眩目的流光。他似乎感觉到有人闯入,好看的双眉微微蹙了蹙,随即缓缓睁开双眼,视线落到呆愣在门口的楼盈盈身上,睡意正浓的双眸仍带着一丝茫然,叫人不由自主的沉溺于这片风情之中,怦然心动。 坏人怎么可以美成这样,太没天理了! 楼盈盈猛吞了吞口水,薄弱的意志差点因为眼前的美色而擦枪走火。不过总算她还没花痴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在失控之前寻回了所剩无几理智。 “咳咳……二庄主,喝汤……”楼盈盈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这才强作镇定的把汤锅放到桌子上。 听到楼盈盈的声音,勒楚天似乎才终于清醒过来。他的目光渐渐从茫然恢复清朗,凝神片刻从软榻上翻身坐起,只是望向楼盈盈的目光中悄然闪过一抹深思。(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与虎谋皮(2) 勒楚天若有所思的看了楼盈盈一眼,随即对跟进房间的陈小牛道:“你先出去。(.)” “是……二庄主……”陈小牛委屈的看向勒楚天,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也只能听话的退了出去。 卧房内随着陈小牛的离开蓦然静了下来,只偶尔传来汤勺与锅沿的碰撞声。 楼盈盈本来就有点心虚,乍听勒楚天叫陈小牛出去,心立刻提了起来。 “二庄主,我厨房还没打扫干净,就不服侍您喝汤了,要不……” “等等。”勒楚天见楼盈盈要溜,急忙叫住了她,“今天我要下山,你随我一起去吧。” “下山?”楼盈盈一听险些跌了个跟头,“二庄主,您不怕我跟去了会越帮越忙吗?” 勒楚天闻言微微一笑,道:“不会,我叫你去自然有我的道理。” “哦。”楼盈盈讪讪的撇了撇嘴,想拒绝却又怕打草惊蛇,心道:看来也只好自求多福了。 --------------------------------------------------------------------------------------- 楼盈盈忐忑不安的跟着勒楚天和其他几名随从纵马出了浩云山庄,一行数人不到半天就到了凤翔府。 之前楼盈盈和小钰虽然在凤翔府住过几日,但当时因为害怕被楼家的人寻到踪迹,也一直没敢到处乱逛,而这次算是她第二次到凤翔府。 楼盈盈心里依稀猜到勒楚天这次出庄的目的八成是为了追查吴良的死因,必竟当时她也在大厅的。所以当众人来到永安当铺时楼盈盈也没有多少意外。 永安当铺的大掌柜齐桓似乎早就在当铺门口等候多时了,是以一见众人身影立刻上前迎接。 “齐桓见过二庄主。” “都是自家人,齐掌柜不必多礼。”勒楚天态度温和的朝齐桓摆了摆手,“我们进去说话。” “是。”齐桓心领神会,立刻把勒楚天请进了内厅。 楼盈盈一见齐桓显然有事情要同勒楚天谈,便打算找个机会开溜,却不想她脚步还没迈出去,就发现勒楚天的目光不知道何时已落到了她的身上。 “呃……二庄主。奴婢这就去替您收拾房间……” “不急,你一起过来吧。” 楼盈盈再次无语。直觉告诉她勒楚天绝对是故意的,可她实在摸不透这男人又想耍什么花招,难道他发现了昨天的蒙面人是她? 越想心里越没底,可勒楚天不发难,她也不能不打自招,最后只能跟着勒楚天和齐桓二人进了客厅。 永安当铺的客厅平时只接待贵客。大厅正中铺着一张上等的白虎皮,上置一把梨木雕花高脚椅,椅后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客厅两侧皆是古董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类藏品,看上去价值不菲。 勒楚天径自居中而坐。看了垂首而立的齐桓一眼,问道:“这几日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齐桓闻言禀道:“二庄主,属下已经把这几日的调查结果整理成册,请二庄主过目。”说着从一旁拿过几本帐薄递上过去。 勒楚天把帐薄接到手里,随便翻了几页,便微微蹙了蹙眉,神色间添了几许寒意。 “你是说你查到永安当铺的银库里少了五万两银子?” “是……”齐桓表情一僵,心里忐忑。却不敢否认,只能如实回禀。“属下也是近日接手吴管事的工作,才发现帐薄竟被人动了手脚。” “那银子可有下落?” 齐桓闻言额角不由自主渗出了冷汗,必竟不管是不是吴良私吞了这笔钱,他这个大掌柜都脱不了督管不严的罪名。何况他查了这么久却连一点头绪都没有查到。 “回二庄主……还没有……” 勒楚天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哼一声把帐薄放到一旁。 “哼。五万两不是小数目,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齐桓战战兢兢的答道:“属……属下已经带人去吴管事的房间搜查过。奇怪的是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这五万两竟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属下也头疼得很。” “你难道不清楚吴良平日都和什么人来往吗?” “回二庄主,属下只知道他和街尾西子酒楼的老板娘赛西施关系不一般,可那刁妇难缠得很,又仗着有韩师爷和蓝桐撑腰……属下也拿她没有办法啊……” 楼盈盈站在勒楚天身后听得清楚,只是她没想到那个风骚老板娘竟然这么嚣张,不过显然她的姘夫蓝桐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必竟私设地牢这种事情不是一个普通商贵会干的事情。 楼盈盈将这些零散的信息记在心里,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光明正大的偷听勒楚天和齐桓的对话。 勒楚天听了齐桓这番话之后并未立刻表态,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这几日二小姐可有什么发现?” 齐桓见勒楚天并未立刻追究自己的责任,暗暗松了一口气,回道:“二小姐只去过西子酒楼两次,不过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对了,二庄主,之前大庄主派来接二小姐回去的那位兄弟现在还留在当铺中,关于帐薄的事情其实是他发现的……不如由他来向您详细禀报可好?” “嗯,叫他过来吧。”勒楚天闻言点了点头。 “是。”齐桓说着转身离去,不多时便带来一名年轻男子。 楼盈盈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本是顺势看了一眼,却没想到待她看清楚此人的相貌时不由自主的眯了眯双眼。 这年轻男子身材高佻,相貌不俗,眉宇间英气勃发,虽然衣着朴素,可举手投足间那股凌驾与他人之上的贵气却叫人不容忽视。 是卫凛! 皇甫凛也没想到楼盈盈会出现在当铺里,微微一愣便回过神来,朝勒楚天施了一礼,道:“属下卫凛见过二庄主。” “嗯,不必多礼。”勒楚天上下打量了皇甫凛几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问道:“听齐掌柜说这帐薄上的问题是你发现的?” “是的。”皇甫凛答道:“属下发现从三年前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笔金钱去向不明,粗略统计一下大概有五万三千七百二十三两。” “哦?”勒楚天闻言挑了挑眉,缓缓问道:“你是如何发现帐薄有问题的?” 皇甫凛淡淡一笑,道:“这做假帐之人的手法并不算高明,只是仗着每次私吞的数目不大,才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罢了。” “那你可查到这笔钱的下落?” 皇甫凛闻言缓缓摇了摇头,觉得勒楚天这话问得有点多余。 “回二庄主,如果这倾吞之人一次贪去五万两或许还有迹可寻,但这笔钱是被他三年来一点点蚕食而去的,恐怕……早已被挥霍一空了吧……” 一旁的齐桓一听钱找不回来了,脸色顿时一变,望向勒楚天的目光多了几分慌乱。 勒楚天若有所思的看了皇甫凛一眼,没说什么,反而突然转头问身后的楼盈盈,“盈盈,你怎么看?” ***************************************************************************************** 推荐七七新书《燕归来》,有pk票的大人们请惠赐一票,拜谢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朝庭密探?(1) 楼盈盈没想到勒楚天突然同自己说话,不禁吓了一跳。 “呃……二庄主,我没什么看法。” 勒楚天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复又把视线移到皇甫凛身上,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二庄主。”皇甫凛说着望了楼盈盈一眼,这才转身出了客厅。 楼盈盈一直觉得勒楚天对自己的态度怪怪的,见皇甫凛出去了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幸好齐桓还有事情要向勒楚天禀报,而勒楚天也没有再为难楼盈盈。 ----------------------------------------------------------------------------------------- 日落月升,整个凤翔府褪去白日的喧嚣并渐渐笼上一层氤氲的暮色。 楼盈盈虽然有惊无险的过了勒楚天那一关,但她心里却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是以趁着天色渐晚便悄悄出了房间,四下寻找皇甫凛的房间。 永安当铺是浩云山庄设立在凤翔府中的分堂,面积不大,再加上楼盈盈曾经和小钰来过,是以没费多大力气便找到了皇甫凛临时居住的客房。 “哼!这次看你往哪逃!”楼盈盈一直对皇甫凛让自己当炮灰的事情耿耿于怀,今天一见自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上前一脚便踢开皇甫凛的房门大刺刺的冲了进去。 “卫凛,今天你一定要把话说清楚。” 皇甫凛正独自在房中打座,闻声缓缓睁开眼睛,莫名其妙的看了满脸怒气的楼盈盈一眼。问道:“盈盈妹妹,不知道为兄什么地方惹你发火了?” 楼盈盈一看皇甫凛满脸无辜的表情就忍不住火冒三丈,于是睥睨的瞪了他一眼,怒道:“你给我那块令牌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差点被你害死!” 皇甫凛从那天楼盈盈把令牌遗失便觉得不妥,但当时梁云朝突然叫他下山去接梁蝶儿,所以他来不及同楼盈盈说清其中的因由,不过看楼盈盈的模样,显然她已经和勒楚天对过招了。 想到这里。皇甫凛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我本来想向你解释的,只是没想到大庄主会突然叫我下山……” “哦?那你现在说清楚也一样。”楼盈盈对皇甫凛这番说辞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显然他今天若是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皇甫凛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必竟此事事关重大,于是想了想才对楼盈盈露出为难的表情,并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我是朝庭的密探……” “密探?”楼盈盈闻言微微挑了挑眉。好奇的上下打量了皇甫凛数遍,暗忖自己当初的猜测竟成了真。“真的假的?不要以为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打发我。” “当然是真的!”皇甫凛自觉他这话也不全是假的,于是正色道:“我身负重任,本来不能暴露身份,但既然你已被牵涉其中,我自然不好继续瞒你。” 楼盈盈暗骂还不是他把自己扯进来的?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只好冷哼一声,听皇甫凛继续说下去。 皇甫凛见状无奈的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其实这些年来朝廷一直暗中留意浩云山庄和无盐岛,而这次我的任务极为机密,所以你绝对不能对别人提起。” 楼盈盈这是第二次听皇甫凛提起无盐岛,见皇甫凛神情认真,于是点了点头。“记得你上次说朝廷曾经派兵数次攻打过无盐岛,却没想到每次皆是无功而返。可这些贼人和浩云山庄又有什么关系啊?” “这件事情要从十几年前说起。浩云山庄的大庄主梁云朝和二小姐梁蝶儿的父亲梁坤曾经官至太保,位居三公之一,手握兵权,亦是我大晋栋梁之材……可惜先帝在位之时,安逸王皇甫胜谋反。而一直与之交从甚密的梁太保便受此事株连,更有传言说梁太保早与安逸王勾结。只待里应外合,便颠覆我大晋百年基业。” 楼盈盈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当年的事情亦有耳闻,而安逸王据说是先帝的兄长,只因不满皇位传给了先帝这才兴兵叛乱,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梁云朝兄妹竟然是当年被满门抄斩的梁太保的后人,心里顿时一沉,“那梁坤到底有没有参与谋反?” 皇甫凛闻言面色沉,缓缓摇了摇头,“当年安逸五王挥兵北上之日,先帝惧怕梁太保与安逸王连成一气,便草草下旨将梁太保满门抄斩,其实现在看来,当初弹劾梁太保谋反都只是一面之辞,而那些所谓的谋反证据也值得推敲,但死者已矣,说这些也已经晚了。” 楼盈盈闻言也不禁心有余悸的蹙了蹙双眉。当年梁家一百四十三口死于午门,血流成河,虽然她未曾亲见,但只想想便知景象如何凄惨……难道梁家兄妹想替家人报仇,才会被朝廷盯上? “那朝廷之所以派你来浩云山庄,难道是想对梁家兄妹……” “不是。”皇甫凛不等楼盈盈说完便制止了她的猜测,“我奉命潜入浩云山庄其实是想保护梁家兄妹的安全。” “保护梁云朝兄妹?”楼盈盈微微一愣,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当年梁家兄妹拜师于纯阳派,并不在京中,所以才逃过一劫,近几年梁云朝在江湖中崭露头角,这才引起当初陷害梁太保之人的注意,有消息说他们已经派出杀手,只等时机一到,便暗下杀手,将梁家兄妹斩草除根。” 楼盈盈听得汗毛直竖,心里竟不由自主的开始替梁家兄妹担心起来。 “既然朝廷想保护梁家兄妹,而无盐岛又是朝廷急欲铲除的对象,难道这些贼寇也与当年之事有关。” 皇甫凛接下来想说的就是关于无盐岛的事情,没想到楼盈盈还没等自己说出实情便已经猜到几分,不由得露出赞赏的眼光。 “不错。其实这无盐岛的贼寇是当年安逸王的旧部。安逸王兵败被杀之后,他的残部便逃到无盐岛,并借助地利之便,易守难攻,这才得以苟延残喘坚持到了今日。但这些贼寇始终不甘心落得如此下场,十几年来一直暗中谋划,恐怕有朝一日还会卷土重来,所以必须趁他们羽翼未丰之时一网打尽。而梁家兄妹因当年是受了安逸王的牵连才会家破人亡,所以才对这些人恨之入骨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朝廷密探(2) 楼盈盈重生之后一直过得平凡的生活,虽然楼家大宅里也发生过不少龌鹾事,但必竟离什么谋反,叛乱还很遥远,所以当她听完皇甫凛这番话之后,竟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呃……我是很同情梁家兄妹,不过我能力低微,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皇甫凛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楼盈盈一眼,沉吟片刻才缓缓道:“现在恐怕已经迟了……” 楼盈盈见皇甫凛神色凝重,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喂!我只是一介安善良民,国家大事我是不懂,也不想懂,而且谋反这种事弄不好就落个满门抄斩,我劝你也赶快找个地方隐居,管他大晋朝到底由哪一个来当皇帝呢!” 皇甫凛一听楼盈盈居然叫他找个地方隐居,忍不住失笑摇头。他倒是想无事一身轻,可身在其位,他岂能让祖宗基业落到乱臣贼子手中? “事情没那么简单,大晋朝廷之事就是我卫凛之事,谁也不能独善其身,包括你在内……” 皇甫凛说着深深的望了楼盈盈一眼,只看得楼盈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你别这么看我,我说过不帮就是不帮,我可以向你保证肯定不会把你今天所说的话泄露出去。” 楼盈盈急欲脱身的反应逗得皇甫凛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只是这笑看在楼盈盈眼中却好像宣判了她的死刑。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不管我是否会杀你灭口,就算勒楚天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无弹窗广告)”皇甫凛幽幽开口,果然又让楼盈盈的预感成了真。 “勒楚天……”楼盈盈满脑想的都是怎么跑路的问题,反而把最关键的人物给忘了。“卫凛。你不说我倒忘了问,这勒楚天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皇甫凛说着脸上浮现一丝怪异的神情,思索片晌才沉声道:“他是朝廷的人……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却并非是我的朋友。” 楼盈盈莫名其妙的看了皇甫凛一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的朋友?难道你们朝廷的密探还分门分派不成?” 皇甫凛闻言竟当真点了点头,“朝堂中门户之争向来激流暗涌,我隶属当今圣上的直属卫队----铁卫,而勒楚天则是鹰卫的暗探,算是太师李宪祖的手下。” “原来如此。”楼盈盈听罢露出了然的神色。 大晋朝太师李宪祖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只不知道在梁家兄妹这件事中皇帝和李太师又分别处于怎样的立场。 想到这里,楼盈盈问道:“那你给我的令牌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勒楚天看到时反应相当奇怪呢?” “他的反应很奇怪?” “是啊,我感觉他对我起了杀机……”回想起勒楚天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楼盈盈心有余悸的瑟缩了一下。(.好看的小说) 皇甫凛看得出楼盈盈没有说假话,微一思索便知问题恐怕出在勒楚天的身上了。 他一直知道太师李宪祖有派人暗中监视梁家兄妹,而这块令牌就是与潜藏于浩云山庄里的密探联络之用。当初皇甫凛曾想让楼盈盈假冒接头之人与勒楚天接触,为的是试探李宪祖究竟有什么阴谋。而自己则隐身暗处也好见机行事,只是后来事情有变他才打消念头,却没想到隐错阳差还是叫楼盈盈暴露在了勒楚天的面前。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看你还是稍安勿燥的好,否则引起勒楚天的怀疑,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鹰卫的爪牙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楼盈盈本想趁早抽身,可是当听说勒楚天竟然也是朝廷的密探之后就觉得事情没那么好办,而皇甫凛的话无疑把她所剩无几的希望之火彻底扑灭……看来她只有选择与卫凛合作一条路可走了,必竟眼前这男人还算根正苗红不是吗? 皇甫凛和楼盈盈两各人怀心思,是以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 “你的手怎么样了?” 房间里本是因为两人的沉默静了下来,未想皇甫凛突然开口打破了房中的沉寂。 楼盈盈一愣,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一看之下才反应过来皇甫凛是在问自己前几日被勒楚天陷害时受过的擦伤。 “已经没问题了。”楼盈盈笑着把手举到皇甫凛的眼前。又道:“你的药还真的不错,这几天都没怎么痛过,而且也结了痂。” “那就好。”皇甫凛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省得叫人说了闲话。” “怕什么?”楼盈盈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你现在是我大哥,我找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皇甫凛闻言颇感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忖当初自己管这丫头叫妹妹的时候,她可是横眉立目满心不情愿,没想到现在反而是她时时把这件事挂在嘴边,想想心情还真是有点复杂。 ----------------------------------------------------------------------------------------- 楼盈盈向来信奉“识时务为俊杰”这句话,所以在她明白自己已经搅进了这潭浑水之后,倒也没有极力的反抗。总之,楼盈盈觉得如果能让当今皇帝欠她一个人情,那自然是好事一件,虽然大晋朝没有女子能当官一说,但封个公主郡主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就在楼盈盈抱着晋身“金枝玉叶”的美梦入睡的时候,永安当铺的一隅却传来极力压抑的争吵声。 “那个新来的卫凛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居然看出帐上被人动了手脚,现在二庄主又来了……真怕我们的事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隐身在暗处两道身影投在花园的青石板上,若不仔细看,一时间会与假山的倒影混淆。 说话之人虽然声音极低,但却难掩其中的怒火,而另一人闻言却不冷不热的哼一声,颇有点兴灾乐祸的味道。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牡丹花下死,你就算死了也是一只风流鬼,不如你早点去向二庄主自首好了……” “放屁!”那人闻言当即大怒,不等另一人说完已上前揪住了对方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我告诉你冯谦,就算我死也会拉着你当垫背的,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若是敢向二庄透露一个字,我就敢叫你全家老小为我陪葬!” 那叫冯谦的显然对这人也有所忌惮,闻言嘿嘿一笑,和声劝道:“我这不就是说说而已吗?你犯得着如此动气?你放心,我们是兄弟,我又怎么会出卖你呢?” 另一人冷哼一声,显然对冯谦的保证不信,但亦明白自己有把柄人家手里,也不能断然撕破脸,于是强压火气扯出一抹笑容,道:“当然,我们是兄弟,以后我于陆发达了,自然忘不了冯大哥的好处。” 冯谦心里暗笑,表面上却帮作亲热的拍了拍于陆的肩膀。 “不说了,我屋里有酒,我们兄弟回去喝几杯。” “也好。”于陆点头,随即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放心的同冯谦回了跨院。(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端睨(1) 吴良已死,他贪污五万两银子的事情便不得不暂时搁置下来,勒楚天于是把注意力又放在了赛西施的身上。(.无弹窗广告) 这个女人在凤翔府开酒楼已有五六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可谓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上有府衙师爷给她撑腰,下到盐商蓝桐这地方一霸为她说话。明眼人都看得也来这女人绝非什么普通人物,只是她向来与浩云山庄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吴良生前相传曾是赛西施的入幕之宾,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勒楚天都不能忽略这唯一的线索。故而,他一安顿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会一会这个女人。 楼盈盈一直不明白勒楚天为什么要把她带在身边,所以就算勒楚天面对她时神色如常,她却难免心中忐忑。 “二庄主,您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跑到赛西施这里喝酒,您不怕她对你有了防备吗?”楼盈盈从跟着勒楚天进到西子酒楼后便一直心神不宁的四下查看,索性没有看到赛西施的身影,她才略微放下心来,可心里却又不免好奇。 勒楚天不以为然的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淡笑着答道:“这件事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所以不管我们明查还是暗访定然都逃不过那女人的眼线,不如大大方方,倒也痛快。” “照您这么说,那我们来了这么久,赛西施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呢?她不会心里有鬼,怕了您吧?” 勒楚天闻言失笑,“不管她怕也好,还是当真不在店中,至少我要让她知道浩云山庄不会轻易放过她。如果她不想与我们为敌,那就必须出面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倒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嘛。”楼盈盈说着嘿嘿一笑,却被勒楚天一个冷眼瞪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哼!我们浩云山庄在江湖上有头有脸,你却将之比做地头蛇?” “二庄主别发火,我这是口误,口误!”楼盈盈说着撇了撇嘴,心里不由得冷嘲勒楚天倒真是会做戏。 之前她或许会相信面前这男人对梁云朝忠心耿耿。但听了皇甫凛那番话之后,她终于明白了他为何会对梁蝶儿做出那么过份的事情。 卑鄙小人! 楼盈盈在心里默默给了勒楚天一个评价,已对面前这故作姿态的男人相当不屑。 “二庄主,我要去下后堂。”楼盈盈越了解勒楚天这个人,越是无法以平常心同他虚与委蛇,于是索性找个理由开溜。 勒楚天闻言愣了愣,问道:“去后堂做什么?” 楼盈盈立刻给了勒楚天一个白眼。道:“女人家的事儿,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勒楚天顿时语结,而楼盈盈就趁着这片刻的时间已经起身向后院走去。(.好看的小说) ――――――――――――――――――――――――――――――――――――----------------- 楼盈盈独自走到西子酒楼的后院,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里同她上次来时一样静悄悄的,几乎不见什么人走动。 那日她在这里遇到了凤翔府衙的王捕头。那大胖子倒也是个有趣的人,也不知道他那日与自己分开之后可否从赛西施这里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想来是无功而返的机率比较大。 想到这里,楼盈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小心翼翼的向赛西施所住的跨院走去。 赛西施的房间依旧与她们救出那大个子的佛堂比邻而居。佛堂里静谥无声,从堂内飘出的淡淡香气,总让楼盈盈感觉到其中混杂着一丝诡谲的气息。 楼盈盈不敢在庭院里耽搁太久,迅速的隐身在一座小巧的假山后面。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实在静得奇怪。而且之前她和小钰从佛堂后的地牢里劫走了一个大活人,她不信这群人对此一无所察……还是他们故意摆个空城计,想引君入瓷? 楼盈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正想转身离去时却忽然听到佛堂里传来了一丝异响,吓得她当即柄住了呼吸。 这声异响打破了沉静的气氛。并持续着。 楼盈盈在这段时间里紧张得心脏差点跳出喉咙,幸好她及时发现这声音其实是重物移动的声音……就好像那天她们开启地道时的声音一样。 难道密道里有人出来? 楼盈盈立刻矮下身子向佛堂里看去。只见从敞开的窗子中确实看到那座佛翕正缓缓转开一个角度,紧接一个风骚无比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赛西施! 只见赛西施从密道出来之后。一双精心描绘过的美目便往佛翕的方向瞥去,似乎在她身后还跟着别人。 “你快点,别让人看见了。” 随后走出的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一听赛西施满口埋怨,忍不住淫笑着捏了她的肥臀一把,说道:“你这小贱人还怕被人瞧见?” 赛西施风情万种的瞪了他一眼,嗲声道:“我的爷,您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吗?上次出事后,蓝大老爷千叮万嘱的叫我派人好好把守这里,今天为了你这冤家,我可是连蓝大老爷的吩咐都置之不理了。” 那精瘦的男人闻言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显然对赛西施提起另一个男人颇为不快。 “蓝桐那厮最近也不知在谋划什么,否则你也不会闺中寂寞想起我韩天福来。” 赛西施一见韩天福脸现愠色,急忙哄道:“我说韩爷,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心眼儿了?这些年来你对西施的好西施这一辈子也忘不了,今天天色还早,不如西施亲手替韩爷烧几个小菜,我们也小酌一番。” 韩天福见赛西施主动安抚,总算怒容稍敛,探臂把这风骚女人搂在怀中亲了一口,道:“还是我的小心肝懂得疼人,不如我们再……” 赛西施自然明白韩天福是什么意思,闻言立刻嘻笑着闪到一旁,摆手道:“哎呀韩爷,刚才还没把您喂饱吗?这青天白日的若传了出去,西施可就真的没法做人了。” 韩天福一听立刻撇了撇嘴,抱怨道:“那暗道里黑漆漆的,又不能大声张扬,这其中的乐趣不知少了多少。” 赛西施见韩天福又要发火,娇嗔的推了他一把,道:“韩爷,那边有信传来了,西施这就拿给您看。” 韩天宝闻言立刻收起嘻笑的表情,正色道:“怎么不早说?快拿来我看。” 赛西施见状不敢耽搁,急忙把韩天福引到卧房,从床榻的夹层中拿出一只半指来长的竹筒交给了韩天福。 楼盈盈躲在窗外将这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尤其当赛西施把那竹筒交给韩天福时更是眼前一亮,只是苦于无法知道那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一时间心急如焚。(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端睨(2) 韩天福从赛西手里把竹筒接了过来,立刻拆了上面的火漆,并从里面抽出一截纸条,展开看罢上面的廖廖数语后脸色随之微微一变。 “发生了什么事?”赛西施一看韩天福神情有异,立刻问道。 韩天福淡淡的看了赛西施一眼,没有回答,反而从怀中拿出火折将这密信付之一炬。 赛西施见状顿时沉下脸来,不悦道:“我跟了你这么久,难道你还不信我的为人?” 韩天福闻言立刻笑道:“西施说的哪里话来,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哼!还能有什么事?我有你韩师爷在身边,向来在这凤翔府里横行无忌,难道还有什么人比知府老爷更厉害的?” 韩天福一听嘿嘿一笑,答道:“天下这么大,那无能知府又算得了什么。西施,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心跟着我,将来吃香的喝辣的绝对少不了你的。” 赛西施闻言不由心花怒放的朝韩天福抛了个媚眼,道:“吃香的喝辣的算什么,如果你能把我娶回家才算对得起我。” 韩天福被赛西施一个媚眼撩拔得心神荡漾,可残余的理智却告诉他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 “我早就想把你放在家里,不过就怕你这小荡妇不安份,若是给我顶绿帽子戴,我韩天福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呸,你还有什么英名可让我毁的。”赛西施不悦的白了这无情的男人一眼,又道:“这些年来你明着是知府衙门里的师爷,实际上却同一些鬼鬼祟祟的人互通有无,虽然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我也感觉得出来他们绝非善类。所以我们可以说是彼此彼此,蛇鼠一窝。” 韩天福见赛西施动了怒,急忙好言诱哄道:“好啦西施,总之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我韩天福发了迹,绝对不会负你便是。” 赛西施虽然不信他这随口而出的誓言,但必竟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不好当真撕破脸,于是回了韩天福一个勉强的笑容。道:“算了算了,你只要记得我对你的好就行了。我这就去给你烧几个菜,你吃完了再回去吧。” 赛西施说着便要去厨房烧菜,不想韩天福却道:“今天我还有点事急着回去,改天再说吧。” 赛西施讪讪的撇了撇嘴,虽是满心的不愿意,却也拦不了他。 “唉。你们男人啊,总是说一套做一套,一旦有了事情,还不是把我们女人摆在最后面?” 韩天福见赛西施一脸幽怨,心里一紧,劝道:“西施。今天我确实有事,实在不能耽搁下去,过几天待我办完了大事再来找你。”说完,韩天福生怕赛西施继续纠缠,竟脚底抹油,迅速的溜了。(.无弹窗广告) 赛西施见韩天福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屑的撇了撇嘴,淡淡的扫了眼地上那一摊纸灰。这才整理了一下仪容迈步出了卧房。 ----------------------------------------------------------------------------------------- 楼盈盈躲在窗外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能隐约知道那男人是知府衙门里的师爷,而赛西施则一直充当他和另外一伙人的联系人…… 想到这里,楼盈盈不由凝神思索。要说这师爷一职乃是各级官员私聘的幕僚,平日里虽没有什么实权。却又可以借由替上司出谋划策而影响掌权者的决定。不过从韩天福刚才与赛西施的对话来看,这姓韩的想必除了充当幕僚之外。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身份,只不知道他代表的又是哪方人马。 楼盈盈越想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似乎在凤翔府这看似宁静的表相下面正有什么阴谋在暗暗的进行着。 想到这里,楼盈盈不由自主的往赛西施的房间里看了一眼,暗忖那韩天福当真狡猾,竟然连赛西施都隐瞒得滴水不露,那从他这边恐怕很难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回到前厅时,楼盈盈看到勒楚天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此刻正与赛西施对坐相谈。 赛西施不愧为八面玲珑的女人,楼盈盈明明看到她前一刻还同姘夫闹脾气,转眼却已和其他男人打得火热。 勒楚天最先发现楼盈盈,立刻朝她招手。 “盈盈,过来,见见赛掌柜。” 赛西施回头看了楼盈盈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这位姑娘好眼熟,西施记得不久前您曾经来过小店,随同的还有一位英俊的公子……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楼盈盈对赛西施记男人的功夫真是佩服得无体投地,闻言也不好意思说她点什么,只好草草答道:“家兄另有要事。” “家兄?原来你们是兄妹啊?”赛西施说着吃吃笑道:“我当初还以为你们是喜欢斗嘴的小情人呢。” 楼盈盈没想到赛西施突然提起自己和皇甫凛的关系,心下一沉,暗忖必竟他们现在还是兄妹相称,若是叫勒楚天起了疑心,那岂不糟糕,于是转移话题,道:“赛掌柜刚才同我家二庄主谈些什么啊?” “我倒是想同勒二庄主谈些什么,不过要看二庄主赏不赏脸了。”赛西施一语相关,任谁都看得出她的企图。 “哈哈……是吗?”楼盈盈闻言略显尴尬的清清喉咙,偷眼看了勒楚天一眼,却见他正将视线投向店外。 楼盈盈心里好奇,不由自主的顺着勒楚天向外看去,却发现街道之上仍旧是人来人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 楼盈盈正纳闷之际,忽听勒楚天的声望蓦然在耳边响起,回神却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你看什么我就看什么喽。”楼盈盈避开勒楚天的视线,淡淡的答道。 勒楚天闻言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即对赛西施道:“赛掌柜,时间不早了,勒某先告辞了。” 赛西施一听勒楚天要走,不禁露出失望神色。 “勒二庄方怎么说走就走啊,难道是西施待客不周?” 勒楚天笑道:“赛掌柜客气了,而且有些事情赛掌柜既然帮不了在下,那在下自然要另寻他径了。” 赛西施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倒也不再纠缠。 “那好吧,西施就不打扰二庄主,二庄主如果得闲,记着要来坐坐啊。” “这是自然。”勒楚天说完看向楼盈盈,“我们走吧。” 楼盈盈因为急着想回去把今天所见告诉皇甫凛,是以早就坐不住了,一听勒楚天要走,立刻欢天喜地的起身跟着他出了西子酒楼。(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身份泄露(1) 赛西施和韩天福的事情,是以也没在意,于是上前说道。 皇甫凛缓缓抬头皇甫凛坐在书案之后,一双好看的浓眉紧紧锁在一处。他这些天一直查阅过去几年的帐目,希望能从里面发现新的线索,也好对勒楚天有个交待,只是他不确定自己如此追查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 “大哥,我有事要对你说。”楼盈盈一进帐房便看到皇甫凛脸色阴沉的坐在那里,不过她心里有事急着同他商量,是以也没在意,上前说道。 皇甫凛看了楼盈盈一眼,合上手边的帐薄,“什么事?” 楼盈盈四下看了看,确定帐房里除了皇甫凛再无他人之后,这才反手把门关上,压低了声音把今天所见所闻尽数说与皇甫凛听。 “可惜我没有看到那封密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依你之见那个姓韩的师爷究竟有什么阴谋?” 皇甫凛听罢之后沉吟许久,一时间也摸不清楚这韩天福到底是什么来头。 “对于韩天福我们知之甚少,所以现在也不知道他在谋划什么,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我们首要的任务是保护梁家兄妹的安全。” 楼盈盈闻言点了点头,扫了眼书案之上堆成小山似的帐薄,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你这些天都快泡在帐薄里了,到底有什么发现啊?”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皇甫凛答得莫棱两可,倒勾起了楼盈盈的好奇心。 “什么意思?” “我发现那五万两银子很可能并非吴良一个人贪去的。” 楼盈盈一听知道事关重大,急忙问道:“难道除了吴良还有其他人?” “不错。”皇甫凛说着打开一本帐薄,对楼盈盈说道:“前年五月二十七日的帐目曾被人修改过,起初我以为是吴良为了掩人耳目才偷改帐目。后来发现那一年的五月二十七日吴良因外公过世,正巧回乡奔丧,前后有二个多月不在凤翔府,所以这改帐之人显然另有他人。” 楼盈盈闻言眯了双眸,脑中顿时灵光一现。 “如果真是如此那吴良之死便有迹可寻了,而且很有可能和这准备拿吴良当替死鬼的幕后之人有关。” “正是如此。”皇甫凛说着轻轻叹了口气,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吴良之死恐怕真的同赛西施无关了。” 楼盈盈一听撇了撇嘴。对赛西施那女人相当不感冒。 “那女人妖里妖气的,就算吴良不是她害死的,也不代表和她一点关系都有。”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想啊,吴良光棍一条,不用养家,又有浩云山庄这个有财有势的大东家,他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我看八成全拿去孝敬赛西施那妖妇了。” 皇甫凛闻言摇了摇头。对楼盈盈这番说辞不置可否。 “凡事都要讲证据,而且我听说吴良乃是贪酒好色之徒,出手向来阔绰,我想就算那五万两真的全是他拿的,恐怕现在也被挥霍得所剩无几了。” 关于吴良的人品楼盈盈也有所耳闻,经皇甫凛一提。亦觉得倒不无这个可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既然与赛西施无关,那以后是不是就不用理会那个女人了?” 皇甫凛眸光深邃的看了窗外一眼,复又移回到楼盈盈身上,缓缓说道:“我们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至于赛西施自然会有人盯着她的。” 楼盈盈想想也是,不说别的,单是浩云山庄就不会轻易放过赛西施的,所以这件事倒真不用太过忧心才是。 想到这里。楼盈盈心下一松,正准备同皇甫凛告辞回房睡觉之时却猛然听到帐房外面传来一连串纷沓的脚步声,显然来的人还不少。 “怎么回事?”楼盈盈一惊,急忙闪身来到门口,发现整个跨院竟已被百十来名剑拔弩张的铁甲兵团团围住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兵?”楼盈盈纳闷的看向皇甫凛。却见对方同样一脸困惑,显然也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急。看看再说。”皇甫凛镇定自若的缓步来到门口,淡淡的扫了那些官兵一眼。神态自若的上前问道:“敢问众位军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情?哼,大胆反贼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尖厉的嗓音从月亮门外传来,随即院内官兵忽然向两侧一闪,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楼盈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在永安当铺见到这个人,惊讶之余立刻压声对皇甫凛道:“他就是韩天福。” 皇甫凛闻言微微眯了眯双眸,不由自主的打量起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干瘦男人。 “请问您是……” “我是凤翔府衙门的师爷,姓韩,此次是专门为捉拿你这个反贼而来的。” 皇甫凛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被唤成反贼的一天,忍不住失笑道:“原来是韩师爷,久仰久仰,只不知道这‘反贼’一说是从何而来的啊?” 韩天福翻着眼皮瞪了皇甫凛一眼,不屑的说道:“本师爷是奉命办事,有什么话和我回衙门再说吧。” 楼盈盈一见便知道事情有变,急忙对皇甫凛道:“有点不对劲,不能跟他们回去。” 皇甫凛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此刻院子里全是杀气腾腾的大晋官兵,只凭自己和楼盈盈两个人要突围出去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皇甫凛定下心神冷冷的看了韩天福一眼,沉声道:“韩师爷,俗话说捉贼拿脏,您这样平白无故的将我锁回衙门恐怕与律法不合?” 韩天福闻言不以为然的嘿嘿一笑,泛黄的瞳孔里迅速的闪过一抹阴狠。 “律法?在这凤翔府里我韩天福的话就是律法,别说锁你回衙门,就是将你就地正法,又有哪个敢说个‘不’字。来呀,抓人!” 皇甫凛和楼盈盈一听这韩天福竟打算玩阴的,当即一惊,再看那群蜂拥而上的官兵,不敢迟疑,立刻双双纵身跃上房檐。 韩天福见皇甫凛和楼盈盈想逃,唇边溢出一串冷笑,阴恻恻的不怀好意思。 “想跑?那我今天就叫你们葬身此地!”(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身份泄露(2) 韩天福这句话皇甫凛和楼盈盈自然是没有听到。(.) 他们见院子里官兵太多,便想施展轻功从房顶离开,却没想到还没等两人站稳脚跟就猛然感觉到背后一阵恶风扑来。 皇甫凛虽然贵为九五之尊,却从未让一身武艺荒废,是以一发觉身后异风突起便把楼盈盈护在怀中,并从腰间抽出软剑反手回招。 兵刃在半空中碰撞出点点火星,皇甫凛只觉得一股细利如针的劲气透过手里的软剑一直钻进他的四肢百骸,并与体内的真气相互抗衡,相互制约,只搅得他全身气血逆转,经脉似崩裂般难过异常,必须强咬牙根这才没有将软剑脱手甩出。 双方甫一过招便分出高下,皇甫凛亦心中凛然。 “你是何人?” 那偷袭之人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身月白色的剑袖迎风而动,倒有几分超然于世的感觉。他与皇甫凛过了一招之后并未乘胜追击,而是飘身落于屋脊之上,手提一对双钩似笑非笑的看着皇甫凛 “你觉得我应该是谁呢?” 皇甫凛见对方未答反问,不由自主微微眯了眯双眸,冷哼道: “藏头缩尾,亦不过是个卑鄙小人罢了。” 那少年闻言竟未动怒,反而仰天大笑。 “阎王索命,凌烟难渡!” “你是凌霄阁的人?”皇甫凛的脸色蓦然沉了下来,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的兵刃。 楼盈盈虽然武功不济,但在小钰的培养之下眼力还是有一些的。从皇甫凛和那少年那电光石火的一招便可推断出皇甫凛是处在下风的,但这却并未影响皇甫凛求胜的意志,只是当那少年说出这两句诗时。楼盈盈却敏锐的感觉到皇甫凛的身体蓦然僵了一下。 “凌烟阁是什么地方?” 皇甫凛默默的看了楼盈盈一眼,缓缓答道:“就是当初追杀我的杀手组织。” 杀手组织?楼盈盈闻言不由自主的吸了口冷气。 她记得当初把卫凛捡回来时,他只剩下了一口气,若不是小钰妙手回春,他恐怕早死了几百遍了。而小钰曾经说过卫凛身上所中的暗器名叫“凤尾箭”,便是属于江湖中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难道小钰所说的组织就是凌烟阁?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 皇甫凛明白楼盈盈想说的是什么,于是微微点了点头。“他们是为了追杀我而来的。” 楼盈盈闻言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再看向那少年的目光里情不自禁的多了一抹惧意。 “我们怎么办?这家伙不太容易对付。” 皇甫凛当然知道以自己的武功很难在眼前这少年手里讨到便宜,但知道又能怎么样?他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那么就唯有冒死一拼了。 想到这里,皇甫凛反而冷静了许多。 “你躲到一旁,见机行事,不要管我。” “你是叫我先逃走?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楼盈盈听到皇甫凛居然想牺牲自己而护她周全,心里瞬间荡过一股莫名的情绪。[]想都未想便出言拒绝。 皇甫凛眸光温柔的凝视楼盈盈片刻,伸手替她把颊边的乱发别到耳后,柔声道:“不用替我担心,我武功虽然不如他,但他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楼盈盈还想说话,皇甫凛修长的手指已轻轻的点住了她的双唇。 “听我的。你离开之后去找小钰救回的那个男人,他会想办法救我的。” 楼盈盈万万没想到皇甫凛竟然会让自己向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求救,本想追问原由,却见皇甫凛注视自己的眸光异常的坚定,这才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的……” 皇甫凛见状朝楼盈盈微微一笑,随即转身看向那白衣少年。 “既然你是凌烟阁的杀手,那么我们新仇旧恨今天就一并解决了吧。” “哈哈哈……你到是敢口出狂言,不过看在你这颗头价值万金的面子上。我就暂且不同你计较,让你死得痛快点。”少年话音未落,身行已流星般飞扑而至。 银光乍现,少年手中双钩溢出丝丝寒气。皇甫凛凝神不惧,一掐剑诀与那少年战在一处。 楼盈盈见皇甫凛一动手便用了搏命的打法。心知她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是以咬了咬牙。扭身便跑。 下面的韩天福早已叫手下官兵将永安当铺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时一见楼盈盈想跑。立刻朝身边弓箭手一招手,喝道:“射死她!不必留活口!” 羽箭如雨点般向楼盈盈后背疾射而去,楼盈盈硬着头皮施展浑身解数才险险躲过第一波攻击,可随之而来的第二波却叫她的心顿时凉到了冰点以下。 死就死吧,结果还死得这么没面子。不知道到了阎罗殿,阎王会不会以为她生前是只刺猬啊。 楼盈盈在生死攸关的一刻竟管不住自己的大脑,胡思乱想之余居然想到了她的前世。 至少上一世,她活在一个没有战争,和平,文明的年代,就算死也不太可能被箭戳死…… 唉……楼盈盈认命的闭上眼睛,感觉箭矢带着死亡的气息飞速的向她逼近,而她却连反抗的机会都也没有…… “小姐,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你都是这副闭眼等死的模样?” 调侃的声音蓦然传进楼盈盈的耳鼓,害她惊喜过后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临死前产生了幻觉,直到当她睁大眼睛看清楚挡在自己身前的绿衣女子时,这才差点激动得热泪盈眶。 “小钰,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钰不慌不忙的将射向楼盈盈的箭矢拔落,这才转头朝她古灵精怪的眨了眨眼睛,道:“谢我就不必了,记得回去给我加薪水。” “呃……这件事情不急……”楼盈盈一听小钰居然趁火打劫,立刻心疼的摸了摸荷包,随即转移话题,“对了,卫凛叫我去找那个大个子……说是……”楼盈盈说着往皇甫凛的方向指去,却看到那须发纠结的男人竟早已加入了那边的战团,并与皇甫凛联手,把那凌烟阁的白衣少年困在当中。 “他……他居然这么厉害……”楼盈盈惊讶的看向那仍看不清楚相貌的大个子,很难想象这出手狠辣,动作灵活如猫的男人是之前她和小钰救出来的那个活死人。 “是啊。”小钰虽然知道这男人身负武艺,但亦没想到他竟有如此身手,感叹之余却又由衷的赞赏。 战局因为小钰和那无名男子的加入瞬间逆转。 韩天福站在下面看得清楚,不由得懊恼的啐了一口。 他刚刚接到上头的指示让他带五百精兵把这藏身于永安当铺的神秘男人解决了,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没想到还是横生枝节。 想到任务有可能会失败,韩天福立刻冒了一身的冷汗。恨恨的瞪了一眼房顶上的几人,索性把心一横,对身边人道:“去,叫弓箭手在箭矢之上绑上火药,我就不信这还弄不死他们。” 那人闻言立刻变了颜色,战战兢兢的说道:“师爷,这永安当铺位于凤翔府最繁华地段,若是燃放炸药……恐怕会伤及无辜啊。” 韩天福一听双眼一瞪,回手便给了这人一个耳光,骂道:“我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别忘了这凤翔府衙里究竟谁是奴谁是主!” 那护卫被打得眼冒金星,却是不敢再劝,忙把韩天福的命令传了下去。 不多时,弓箭手们使将绑了炸药的箭矢搭在弓上。韩天福看了眼箭矢之上燃起的火苗,阴恻恻的发出一阵冷笑,随便一摆手,道:“放箭!”(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道别 韩天福话音未落带着硝烟的火箭已雨点般向房顶飞去。[] 楼盈盈和小钰本想待皇甫凛把那白衣少年击退之后四人便离开永安当铺,却没想到韩天福竟不顾过往无辜之人,居然动用了火药。 小钰见眼前火光点点,当即恼怒的眯了眯双眸,探手把楼盈盈拉到身后,接着纤手一扬,只见一束黑丝从她的衣袖中疾射而出,瞬间便张开一张大网护在几人身前。 这张大网是由黑色丝线织成,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看似平平无奇,却可阻挡箭矢飞近,而且就连威力极大的火药在它面前亦如同玩物,半点火花都无法突破丝网,溅到她们近前。 “小钰,这是什么宝贝?”楼盈盈大喜初次看到此物,不禁心中大奇。 “这是……”小钰正想回答楼盈盈的问题,却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诧。 “天罗地网?” 随即这声惊呼,小钰不由自主的顺声望去,却见那白衣少年已然负双钩跃出战团,满脸难以置信的瞪着那张黑色巨网发愣。 “你……”小钰万万没想到会有人认出她这独门暗器,惊讶之余却蓦然窜上一丝恐惧。 “原来你也是凌烟阁的人。”那白衣少年迟疑片刻便恢复了正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迅速的闪过一丝冷光,了然的语气幽幽传来,俨然是已认定了小钰的身份。 小钰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快速的将黑网收回袖中,随即抓起楼盈盈的手,对皇甫凛两人道:“快走!” 楼盈盈从没见过小钰露出如此慌张的神色,不敢多问。立刻听话的跟着她跃墙而出。 那少年不再纠缠,皇甫凛亦有了机会,是以同那神秘男人对视一眼,转身亦跟着小钰逃出了永安当铺。 “要逃只能趁现在了……”那白衣少年淡漠的凝视着几人逃走的方向,竟然没有尾随而去,反而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冷酷却意味深长。 ----------------------------------------------------------------------------------------- 小钰带着楼盈盈一口气逃出了凤翔府,而且不敢走官道。反而钻进了附近的密林之中,直到确定没人追过来,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楼盈盈从来没有逃得如此狼狈过,此刻见小钰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于是问道:“小钰,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钰闻言默默的看了楼盈盈一眼,迟疑片刻却不答反问:“小姐。可以不问吗?” “不行!”楼盈盈想也不想的便否决了小钰的请求,“小钰,以前我不问是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亲口告诉我,但今天不一样,我不想在你有危险时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迎视楼盈盈坚定的目光,小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没想到藏了十年还是被人认了出来,难道是天要亡我?” 小钰话音未落,随后赶到的皇甫凛和神秘人亦落到了两人身边。 刚才那白衣少年的话皇甫凛也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这本是楼盈盈主仆间的问题,他知道自己不便深究,于是对那神秘男人道:“我们去看看有无落脚之处吧。” 那神秘男人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跟着皇甫凛再次消失在树林之中。 楼盈盈见皇甫凛倒也知趣。再次把注意力回到小钰身上,“小钰,闲杂人等都走了,你可以说实话了吧。” 小钰深知今天是再也隐瞒不下去了,这才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身世。(.无弹窗广告) “那人说得没错。我也是凌烟阁的杀手,而我刚才使用的便是凌烟阁的独门暗器‘天罗地网’。”小钰说着缓缓看了楼盈盈一眼。幽幽问道:“小姐,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见面的情景吗?” “记得。我怎么会忘?当时你才十二岁,可是却身负重伤。” “不错,那次我任务失败还被人追杀,好不容易逃到了扬州,本以为没的活了,却不想竟被小姐救了。这些年来,我并不是故意对你隐瞒,只是我的身份若传了出去一人之死倒是小事,以凌烟阁的作风很可能会给你们楼家招来杀身之祸。” 楼盈盈早就觉得小钰肯定不一般,但她亦明白小钰不会害自己,所以这些年来她从未怀疑过小钰的忠心,甚至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妹。 “小钰,那现在你被那人认了出来,是不是……” 想到不得不与楼盈盈分开,小钰的神色亦黯然下来。 “我也不想和小姐分开,只是凌烟阁的人向来都只能称为杀人工具,而杀人工具是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的……除非死……” 小钰的声音低深清冷,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认命,楼盈盈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似的。 “小钰……我不怕死……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孤身一人亡命天涯,我们是姐妹,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啊!” 小钰闻言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和楼盈盈一起生活了十年,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脾气。楼盈盈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古灵精怪,市侩不相信任何人,但小钰却明白,她其实很害怕失去而且重感情,只不过在楼家那个虎狼窝里,她却只能在大夫人过世之后选择坚强。 “小姐,不要这样……凌烟阁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是我没有自信可以继续保护你,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小姐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虽然你现在逃出了楼家,但老爷不会放过你的,你要小心……” “小钰……”楼盈盈强忍住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伸出手去想抓住小钰的衣袖却没想到竟抓了个空。 小钰狠下心轻轻避开楼盈盈的手,目光漠落的投向皇甫凛消失的方向,忍不住又长叹了一声。 “小姐,我必须走了,我虽然不清楚卫公子的来历,但却感觉得出来他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如果你们当真有缘,我会祝福你们。” “小钰,不要说这些了,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闯荡江湖的吗?我其实一直想当个侠女的,你记得吗?所以……不要走……” “唉,小姐……”小钰硬着心肠往后退了一步,可待看到楼盈盈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时,却顿时觉得双脚重得有如千斤。 “小姐,浩云山庄已经被官兵重重包围了,那些人恐怕与今天追杀你们的是一丘之貉,所以,千万不要回去,最好有多远就走多远。”小钰说完之后咬了咬牙根,再不敢多看楼盈盈一眼,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才头也不回的奔进了密林之中。 楼盈盈望着小钰离开的方向,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她明白小钰说得皆是实情,如果她自己一个人就算死一百次也无所谓,但整个楼家呢?虽然她从来没有在楼大富身上感觉到父爱,而且那大宅里的人也没有一个真心待她,可即使如此,她却仍然不忍心叫所有人给她陪葬…… “小钰……” “她已经走了。”本应离开的皇甫凛忽然从一棵大树后转了出来,缓缓走了楼盈盈身后,眸中满是怜惜。 “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真想说可以保护她,但我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楼盈盈沮丧的看了皇甫凛一眼,倔强的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盈盈……”皇甫凛望着楼盈盈,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劝慰她了。他刚才本是想避得远远的,可是终究是没管住自己的双脚。 小钰的顾虑是对的。凌烟阁对付私逃属下的手段他亦有所耳闻,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而且但凡包庇过他们的寻常人亦要受到诛连。 “盈盈,小钰她没有做错。她是想保护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楼盈盈心烦意乱的摇着头,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我明白她离开是想保护我,但是……我也想保护她啊……” 楼盈盈的目光清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叫皇甫凛不由自主的失了神。四目相接的瞬间,一股异样的气氛在两人缓缓弥漫开来,楼盈盈本来哀伤的心情竟蓦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波动。 “你……你看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楼盈盈感觉到双颊发热,视线终于出现了一点慌乱。 皇甫凛失笑摇头,柔声说道:“我是不忍心看你如此难过,不如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会让你和小钰相聚,而且再不会有人敢伤害你们。” 楼盈盈明白皇甫凛是想安慰自己,但想想几人眼前的形势,虽然对他的承诺有点感动,却也没有当真。 “你现在是自身难保,等你脱离了危险再说吧。不过,还是谢谢你。”楼盈盈说着朝皇甫凛嫣然一笑,可皇甫凛却不由得一阵沮丧…… 原来他现在已经落魄到连两个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地步了?看来他必须开始行动了。 想到这里,皇甫凛不禁暗自下定了决心。(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山顶树冢 皇甫凛和楼盈盈间的气氛忽然变得很尴尬起来,不过总算那神秘男人适时回来,缓解了两人间的异样。 那神秘男人回来之后也不理楼盈盈,而是默默的走到皇甫凛面前,道:“浩云山庄已经被官兵包围了,要进去必须想个办法。” “你还要回去?”楼盈盈一惊,急忙问道。 皇甫凛明白楼盈盈的顾虑,但有些事情他却不得不办,只好无奈的说道:“梁家兄妹还在山庄之中我必须回去,更何况今天那伙人的目标是我,所以就算小钰不在了,他们一样不会放过我的。” 想起小钰,楼盈盈蹙了蹙眉,心情再次恶劣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我倒想看看那个凌烟阁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小钰会避之如蛇蝎!” “盈盈……”皇甫凛本不想让楼盈盈继续跟着自己冒险,可是没有小钰在旁边保护,他反而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凤翔府,权衡之下,只好同意。“那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冲动。” “好,我答应你。”对于这种事情楼盈盈向来答得很痛快,反正答应是一回事,最后要不要遵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皇甫凛见楼盈盈笑得这么开心,心里不由得有点不安,可捉贼捉脏,现在也没办法对楼盈盈大兴问罪之师,只好暗叹一声,对那神秘男人道:“你有什么办法?” 神秘男人答道:“我之前发现一条山路可以通到浩云山庄后山的自来峰,因为地势险峻,我想应该没有官兵才对。” “那好吧,你带路。” ----------------------------------------------------------------------------------------- 折腾了一下午,此时天色已近黄昏。 那神秘男人带着皇甫凛和楼盈盈穿过树林。一直进了青峰山深处。 楼盈盈之前跟踪勒楚天的时候曾到过自来峰,不过当时那臭男人仗着自己的轻功卓绝,居然狠狠的耍了她一顿。 想到勒楚天害她吊在空中一夜,楼盈盈的手掌便又疼了起来。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皇甫凛发现楼盈盈的脚步慢了下来,急忙回过头去,却见楼盈盈正表情懊恼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没……想起来上次被勒楚天戏弄得很惨。” 皇甫凛闻言眸中闪过一抹了然。 “上次你跟着勒楚天上自来峰,可曾看到他去做什么?” “当然没有!”楼盈盈说着狠狠的白了皇甫凛一眼,暗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哼。我要是看到勒楚天去自来峰做什么就不至于被吊在山上吹了一夜的风。” 皇甫凛想想也是,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多余。 “阿凛,这自来峰极为陡峭,不如我送你上去吧。”皇甫凛和楼盈盈正说话间,那神秘男人不知何时亦返回到了他们身边。 皇甫凛闻言摇了摇头,“不用,你护送盈盈。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可是……” “咦?你们原来是认识的啊?”楼盈盈就算再迷糊此时也终于从这两个人的谈话中发现了真相,惊讶之余忍不住脱口问道。 皇甫凛和那神秘男人不约而同的望向楼盈盈,略显慌乱的反应已回答了楼盈盈的疑问。 楼盈盈万万没想到自己救的这两个人居然还是旧识,可他们却故意在她的面前装作不认识……想来顿觉有点不舒服…… “就算你们认识我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但你们不用故意装模作样的骗我吧?” 皇甫凛见楼盈盈满脸愠怒的瞪着自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进了庄再同你解释吧。” “进庄?”楼盈盈冷笑着瞥了皇甫凛一眼,嗤笑道:“你们不把事情说清楚叫我怎么信你?” 那神秘男人闻言冷哼了一声,不屑道:“我们在做什么事无需向你解释。” “好啊,既然你们这么伟大那你们当初怎么被人搞得那么惨?”楼盈盈一听这男人嚣张的语气立刻火冒三丈,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 那神秘男人顿时语结,必竟不管怎么样,他这条命也是人家救的。 皇甫凛一见他们两人互不相让。上前劝道:“仲卿,向她说明倒也无妨。” 那被唤做“仲卿”的男人闻言一愣,正想说话,却被皇甫凛以眼神制止了。 楼盈盈一看这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的心里更是火大,忍不住白了他们一眼。道:“要说快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皇甫凛对楼盈盈的出言不逊倒也不在意。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和声解释道:“他叫仲卿。我们同为铁卫,都是替皇上办事的。当初我们一起出京,却不幸被敌人算计,我侥幸逃脱,而仲卿他却被对方抓了去。仲卿,把你的官牒给楼姑娘看。” 仲卿闻言蹙了蹙眉,虽然看似满心不愿,但最后还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份官牒。 官牒是大晋朝各级官员的身份凭证,上面不但有所有人的姓名官阶,还有吏部的大印,而这些都是做不了假的。 皇甫凛之前曾对楼盈盈说过自己隶属朝廷铁卫,楼盈盈虽然半信半疑,但也不曾深究,而这次看完这叫仲卿的官牒之后,才算真正信了他们。 “铁卫一等将军?”楼盈盈眯缝着眼睛念出官牒上的职务,心里却仍然有点接受不了面前这披头散发的男人居然是朝廷命官。 “我说……仲大人……现在大家也算坦诚相待了,劳烦您能不能把头发梳梳……你喜欢扮沧桑没人管你,但你也得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吧。” “你!”仲卿闻言大怒,本想发作,但最后仍是忍住了。 楼盈盈不以为然的扫了仲卿一眼。看他忿忿的把官牒收回怀中,心中暗笑。 皇甫凛感觉到楼盈盈的情绪平复了不少,这才正色道:“盈盈,事关众大,我们必须尽快进庄,否则我担心梁家兄妹有危险。” 楼盈盈明白要杀梁家兄妹的人与皇甫凛和仲卿一样都是朝廷里的人,是以不敢大意,终于决定暂时不同他们两人计较。 “好吧。不过我们现在必竟是合作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最好事先同我说明。” 皇甫凛见楼盈盈没有继续纠缠,亦暗暗松了口气。 ---------------------------------------------------------------------------------------- 按照皇甫凛的吩咐,仲卿带着楼盈盈一路冲上自来峰,而楼盈盈直到此刻才真正见识到这个怪人的实力。 那一晚她惊叹于勒楚天的轻功,而今天仲卿和卫凛的轻功亦不算差。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楼盈盈心有余悸的收回视线。不敢再享受腾云驾雾的感觉。 不多时,三人终于借着月色攀上了自来峰,而不出他们所料,这里果然没有官兵驻扎。 “自峰原来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山头啊?”楼盈盈满心好奇的上了自来峰,可当看到山顶竟然只有几株大树之后,不由得有点失望。 皇甫凛和仲卿二人因担心有异。所以很有默契的绕着山顶查探了一番,见真的没有人,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没有发现。”仲卿朝皇甫凛打了个安全的手势,而皇甫凛则微微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正不知在找什么的楼盈盈。 “盈盈,你在找什么?” “我是纳闷那天勒楚天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上山到底是来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看这几棵树?” 楼盈盈的话立刻提醒了皇甫凛。以他对勒楚天的了解,这男人亦正亦邪,就连他也摸不清他的底细。所以如果此人真的避开他人暗中来过这里,那一定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皇甫凛朝仲卿使了个眼色,道:“再找一遍。” 仲卿闻言点头,于是同皇甫凛又绕着山顶转了几圈。最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停在了一棵大树前面。 “这里似乎有点不一样。” 楼盈盈一听有发现,立刻奔到两人身边。仔细向这棵大树看去。 乍一看,这棵树除了比其他树粗了一点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可待他们借着月光仔细看向树干部分时,却发现这树干上竟似有一个铜制的兽头。 仲卿怕这兽头上有机关,于是叫皇甫凛和楼盈盈闪开,自己则小心翼翼的上前转动那只兽头,随即听“咔嚓”一声,树身竟裂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暗门,倒不见有什么暗器埋伏。 “这是什么?”几人不由露出诧异的神色,楼盈盈更是不由自主的冲到树身前面。 山顶上月光充足,虽然被枝叶阻挡,但银色的流光仍是不受阻碍的照到这暗格之中。 暗格是将整块树皮剥下,然后把树干掏出一个空间,再以木板雕成树皮状加上去的。三人本以为这暗格如此隐秘,想必里面定然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却没想到待他们走近一看,才发现里面竟然只孤零零的供奉着一个灵位。 “灵武梁氏淑芸之位……” 楼盈盈轻轻读出牌位上的文字,却蓦然感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氛在三人身边慢慢凝聚。 “这梁淑芸是谁?”楼盈盈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满脸困惑的看向皇甫凛和仲卿,却没想到一看之下竟发现这平时没什么情绪波动的两人居然不约而同的看着那灵位露出怪异的神情。(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夕日宫妃 楼盈盈一见皇甫凛和仲卿的反应顿觉有异,立刻语气不善的又问了一遍。[] “梁淑芸是谁?” 皇甫凛闻言淡淡的看了楼盈盈一眼,沉吟片刻才缓缓答道:“她是梁云朝和梁蝶儿的姑姑。” “姑姑?那她是不是已经……”树干里供奉灵位,越想越邪门,楼盈盈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十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死了?那她的灵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梁家兄妹……” 皇甫凛淡淡的看了仲卿一眼,缓缓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像是他们所为。梁家兄妹虽然沦落江湖,却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过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们若想供奉自己亲人的灵位断然没有必要如此鬼祟,我想恐怕是另有其人……” “那会是……勒楚天?”这个想法让楼盈盈豁然开朗,包括之前勒楚天为何会孤身一人悄悄上山便都解释得通了。 皇甫凛微微蹙眉,沉吟片刻才道:“如果是他,那么我们就不得不重新确定此人的身份了。” “哦?为什么?”楼盈盈不解的挑了挑眉,等着皇甫凛继续说下去。 “你可知道梁淑芸的身份?”皇甫凛看向楼盈盈,见她轻轻摇头,才继续说道:“她生前本贵为先帝的惠妃,却因当年梁太保勾结安逸王之事受了诛连,被赐三尺白绫……但我记得当初宫中亦有传闻传出,其实早在先帝圣旨到达惠妃所住的兴庆宫之前,惠妃梁淑芸便失了踪。” “失踪?那你怎么说她是死了?难道还有什么内情不成?”皇家多秘闻,楼盈盈这人虽然性格有些八卦,可听到这里时还是不由自主的头昏脑胀。 “后宫嫔妃突然失踪。这种事予帝王之家脸上无光。先帝得知之后,认定惠妃畏罪潜逃,当即派人暗中搜索,却没想到始终没有找到梁淑芸的踪迹……直到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之后?” 皇甫凛说到这里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一个月之后,梁淑芸的尸身被发现吊在了太保府的正门之上,有人说是梁惠妃自知有辱皇家威仪,自载而死。还有人说她其实是被人掳走继而又被杀害的……” “不管真相如何,先帝并没有继续追究惠妃的死因,而是将她以后妃之礼下葬。事隔多年,梁惠妃的灵位突然出现,恐怕这供奉之人与当年的惠妃之死有所关联。” 楼盈盈听完之后不由得暗暗吸了口凉气,暗忖当真是伴君如伴虎。想那梁太保乃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大官。还不是惹得皇帝一个不高兴,便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梁淑芸贵为惠妃,金枝玉叶,可以说是天下女子梦魅以求的殊荣,可最后却死得不明不白……看来与其卷入权利的漩涡之中不可自拔,还真不如当一个平头百姓。逍遥度日。 想到这里,楼盈盈逃避选妃的心意更加坚决,亦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同皇甫凛这危险人物划清界线。 “卫凛,我觉得我们现在不是追查当年惠妃之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把梁家兄妹救出来。” 皇甫凛闻言点头,道:“不错,但我们此次不只要把梁家兄妹救出,而且还要保住整个浩云山庄。” 楼盈盈一听皇甫凛居然如此大言不惭。不由睥睨的扫了他一眼,冷哼道:“救所有人?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浩云山庄里除了本庄的人之外,还有三山五岳各大门派的代表,你觉得就凭我们三个人能把他们从官兵的手里全救出来?” “事在人为,更何况我们还没有拿出最后的王牌。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 皇甫凛说这话时。脸上毫无怯懦之色,反而自信满满。仿佛一切已经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楼盈盈心中虽是半信半疑,但想想面前这二人乃是皇帝的亲信,想来手中可能亦有些权柄的,对付那些官兵自然是游刃有余了。 ----------------------------------------------------------------------------------------- 三人攀上自来峰之后偶然找到当年惠妃梁淑芸的灵位,虽然这个发现很可能解开当年惠妃失踪之谜,但此时他们却无暇理会这些,于是把树冢还原之后,这才顺着山路向浩云山庄赶去。 夜幕中的浩云山庄仿佛一只蛰伏于暗处的猛兽,巨大,凝重,隐隐带着一丝危险。 皇甫凛三人借着夜色避过守于庄外的官兵,悄悄潜回庄内,只是这一路走来却发现整个浩云山庄除了正厅亮着灯火之外,其余院落皆是一片漆黑。 “气氛有点不对啊?”楼盈盈伏在屋脊之上,探头往正厅里的方向张望,却由于距离尚远,一时间亦看不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仲卿凝神看了一会,转头对皇甫凛道:“不如我先过去打探一下,你们暂且留在这里?” 皇甫凛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你要小心,敌强我弱,不可与之硬拼。” “知道了。”仲卿答应着,人已经足尖轻点飞出三人躲藏的暗影,几个起伏便不见了踪迹。 楼盈盈看着仲卿消失的方向,紧张的吞了口唾沫,总觉得这样等下去是一种折磨,于是忍不住低声同皇甫凛说话。 “如今浩云山庄被官兵包围,难道你想暴露身份命令他们退兵吗?” 皇甫凛闻言轻轻摇头,深邃的双眸被月色染上一层难解的光采。 “铁卫虽然是皇帝的亲信,却没有权利调动地方上的驻军,所以我们若想取胜唯有另寻他途。” “另寻他途?”楼盈盈闻言白了皇甫凛一眼,不屑的冷哼一声,“说得倒是容易,难道你忘了我们的敌人不是一人两人,而是朝廷的数万精兵,恐怕你的主意还没想到,我们已经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了。” “这倒不一定,你不要忘了我们眼前就有数千名不逊于大晋官兵的武林高手。” “你是说……”楼盈盈一听终于明白皇甫凛为何如此笃信自己并非毫无胜算了,原来他是早已打了这个“近水楼台”的主意,只是……这群常自诩侠义之士的武林高手当真能为了保护梁云朝兄妹而同朝廷做对吗? 想来皇甫凛这一步绝对是一招险棋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蛇踪 楼盈盈心里替皇甫凛担心,正想询问他具体有何良策时,去打探消息的仲卿回来了。 “仲卿,情况怎么样?” 皇甫凛一见仲卿回来,便向他招手。 仲卿双脚飘落房檐之上,随手把手里的重物放下,楼盈盈仔细一看,发现原来仲卿肩膀上居然还扛着一个人。 “他是谁?” 仲卿淡淡的扫了楼盈盈一眼,居然没有理她,转头对皇甫凛道:“各派掌门都在正厅里商议事情,我回来时碰巧看到这厮鬼鬼祟祟的在水井旁边打转,就顺手抓了回来。” “哦?这倒是意外的收获。”皇甫凛说着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楼盈盈蹙着眉看了这两人一眼,被刚才仲卿不冷不热的态度扫得颇没面子,是以识趣的没有再问。 这时皇甫凛俨然已有了主意,淡淡的看了那名被打昏过去的男子,道:“先找个地方,看他想干什么。” “知道了。”仲卿说着又把那男人扛了起来。 ----------------------------------------------------------------------------------------- 皇甫凛领着楼盈盈和仲卿一直来到自己在浩云山庄的房间,示意仲卿把那男人弄醒。 仲卿本来就只是点了此人的穴道,于是朝他的后背轻拍了几下,便见那男人幽幽转醒过来。 “这……这是哪里?”那男人一起身便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头,立刻警觉的把手摸向腰间。 仲卿见状不屑的冷哼一声,说道:“不用找了。你的武器在我这里。”说完把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丢到了那男人的面前。 那男人一见脸色当即一变,目光亦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哼,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 “为什么抓你?我倒想问问你不好好睡觉,趁着大庄主在正厅议事的时候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皇甫凛朝他冷冷一笑,眸中满是嘲讽。 那男人显然不确定皇甫凛到底是什么身份,于是眼珠一转想来个死不承认。 “哼,你在说什么?我半夜起来上个茅房难道也不行吗?” 皇甫凛一见这人摆出无赖嘴脸,脸色一沉。朝仲卿使了一个眼色。 仲卿心领神会,迈步趋身来到那男人近前,不待他反应过来已迅速的点了他的哑穴,紧接着抓起他的手腕,只听“咔”一声,那男人的手指便应声而断。 十指连心。这贼人显然没想到皇甫凛的手段如此狠辣,只疼得他额头冒出冷汗。张大了嘴想呻吟嘶吼,却发现自己居然连叫都叫不出来。 皇甫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抱着手满脸痛苦,缓缓露出一丝享受的笑容。 “很疼是吗?如果你不说出实情我会继续折断你的手指……脚趾……然后是你的四肢……肋骨……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像爬虫一样的活着……到时你可不要后悔……” 那男人听着皇甫凛有如来自地狱森罗的声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胆怯的移开了视线,却始终没有想招供的意思。 皇甫凛淡淡的看了这人一眼,暗忖似乎是自己下手轻了,于是朝仲卿点了点头。 仲卿所在的铁卫本质上算是隶属于皇帝的特务机关,逼供的手段自然要多少有多少,于是一脚把这男人踩在脚下,倒背过他的右臂毫不留情的掰断了他第二根手指。 那男人趴在地上闷哼了一声,只痛得一阵抽搐。头颅跟随着身体的动作而扬起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双瞪向皇甫凛的眼睛崩射出怨毒的目光,嘴角亦因为牙关咬得太紧而渗出淡淡的血丝。 皇甫凛表情淡然的与之四目相接,对他眼中的怨恨一无所觉。 “倒是条硬汉,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我倒不介意继续招待你。” 这次不用皇甫凛下令。仲卿已经自动出手。 第三根,第四根……不一会儿的功夫。这男的的十根手指已被掰断了七根。 楼盈盈站在皇甫凛身后看这两人逼供的情景竟蓦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甚至很难相信,眼前的男人会是曾经温柔的替自己处理伤口的卫凛……这一刻。她居然有点同情起那个落到他们手里的男人了。 “我……我看他是昏过去了……”楼盈盈看那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终于忍不出开口说话。 仲卿闻言冷哼一声,探出手指向脚下男人的肋下点去,只见那男人身体一震,随即呻吟一声,缓缓醒了过来。 “怎么样?打算说了吗?”皇甫凛端坐于上,微微扯出一抹睥睨一切的笑容。 那男人的头发已被冷汗浸湿,苍白如纸的脸上再没有了刚才的倔强,虚弱得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从你为何出现在水井旁边说起吧。” “我……我说了我只是去茅厕……不要……”这男人话音未落就瞥见仲卿又打算继续折磨他,终于恐惧的出声救饶。“我……我说……” “我是准备往水井里下毒……” “谁的命令?” “是……”那男人略一迟疑,随即像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是贺军师……” “贺天鹏?”皇甫凛闻言一愣,眸中迅速的闪过一道冷芒。 要说贺天鹏此人皇甫凛是如雷贯耳。当年安逸王谋反失败伏诛,唯有他的第十四个儿子逃出升天。之后安逸王的余部便保护着这位少主退守无盐岛,而贺天鹏就是无盐岛的总军师。 “是贺天鹏叫你下毒毒害庄内之人?” “是……贺军师打算借朝廷的手铲除梁家的余孽……”这男人明白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索性把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我们打听到这次围困浩云山庄的官兵只是烟幕而已,其实他们的目标是另有其人。所以军师想挑起武林人士和朝廷间的矛盾,到时我们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引蛇出洞(1) 皇甫凛从这天盐岛的细作开始招供便一言不发的凝神细听,直到他说完了之后才淡淡朝仲卿使了个眼神。 仲卿微微点了点头,趁着那细作不防之际一掌击在了他的后颈。 “凛,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仲卿扫了那晕了过去的细作一眼,问皇甫凛。 皇甫凛微微一笑,缓缓起身。 “既然安逸王那边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若不利用岂不是太浪费了?” “你的意思是……” “接下来就是要看看盈盈的演技怎么样了。” 楼盈盈没想到这两人的目光突然齐刷刷的向自己投来,不禁愣了愣。 “干嘛这么看我?太危险的事情别找我。” 皇甫凛朝她安抚的一笑,道:“不危险,而且还很风光。” “风光?”楼盈盈狐疑的看了面前这笑面虎似的男人,竟生出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如果不说明白别想我帮忙!别以为我傻的!” “嗯,我知道盈盈不傻。” 皇甫凛近似敷衍的语气更是叫楼盈盈心里不是滋味,索性瞪了他一眼,算是暂时妥协了。 ----------------------------------------------------------------------------------------- 楼盈盈和皇甫凛仲卿三人躲进浩云山庄之后,便悄悄的藏匿起来。[] 朝廷的大军依旧以围困之姿,未有退兵的打算,而被困在庄内的武林人士渐渐鼓燥起来,有很多人已经沉不住气了。 大庄主梁云朝也深感不妙。 他一直知道自己在朝廷的监视之下。只是这次他们却是只围不攻又叫他困惑不解。 “大庄主,门外少林掌门澄默大师和纯阳派的掌门想要求见庄主。” 梁云朝闻言蹙了蹙眉,明白外面这些人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请他们进来吧。” 莫毅答了声“是”,这便出去请了各掌门进了大厅。 明天便是武林大会,各掌门的担心亦是无可厚非,只是…… 想到这里,梁云朝脸色不由得更加阴郁起来。 不多时厅外脚步声响,走在最前面的是少林派的掌门澄默大师。跟在他身后的则是纯阳派的掌门林逢庆。 梁云朝急忙起身相迎,拱手道:“澄默大师不知有何要事,劳您亲自前来。” 澄默大师在少林派辈份极高,据说除了他的师兄澄哲大师之外,少林派其他弟子大半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阿弥陀佛,老衲前来只是想向庄主询问明日大会之事。” “大师请坐,有何事不妨请讲当面。” 梁云朝急忙相让。并让莫毅上了茶。 相较澄默大师林逢庆和梁云朝的关系更为密切,必竟他们一同拜在纯阳派前任掌门无云道长的门下,只不过因为梁云朝是无云道长最小的弟子,是以他们两人的年纪相差足有三十岁。(.) “明人不说暗话,我说小师弟,我与澄默大师一同前来。想必你已经猜到我们的来意了吧。” 梁云朝点了点头,道:“师兄和澄默大师可是为了庄外的官兵?” “不错。”澄默大师亦不转弯抹脚,说话直截了当。“明日便是武林大会,那些朝廷的鹰犬却盘亘不离,梁盟主又如何与各派掌门交待。” “这……梁某已经想好办法,明日大会开始之时,他们必然退兵。” 澄默眯了眯眼,对梁云朝的话显然不完全相信。 “梁盟主此话……可是当真?” “当真!”梁云朝不躲不避的迎上澄默的视线。神色间没有半点虚假。 澄默与梁云朝对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既然梁庄主有些承诺,那澄默便如此向各掌门转达了,告辞。” “大师请。”梁云朝说着把澄默送到门口。只是林逢庆出门之前却忧心的看了梁云朝一眼。 目送澄默和林逢庆离开,梁云朝独自回转。心里却因为沉重而露出一丝苦笑。 他谋划多年,只希望能借武林之力报当年灭门之仇。但没想到他这方还未有任何行动,便出了眼前这档事。 而朝廷此番动作究竟有何目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抓他庄上的管帐? 梁云朝深深吸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大庄主在发愁吗?”轻脆的女声突然响起,梁云朝这才蓦然发现自己刚才失神之际竟叫人偷偷潜了进来。 “你……盈盈?”梁云朝记得眼前这面带微笑的少女,她是服侍勒楚天的,而且刚刚进庄不久……最主要,她是那帐房先生卫凛的妹妹。 “你不是同楚天和你大哥在永安当铺吗?” “是啊。”楼盈盈想起昨日惊魂的一幕,不由得蹙了蹙眉:“我们本来住得好好的,谁知道那韩天福居然说我们是反贼!” “那你们是吗?”梁云朝的声音幽幽传来,冷漠得叫人背上一寒。 楼盈盈自然感觉到梁云朝一闪即逝的警戒,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口,心下稍定。 “我们是不是反贼都无关紧要,最主要刚才大庄主向少林掌门夸下海口……难道您真的有办法可以在大会开始之前让庄外的军队退兵?” 梁云朝闻言眯了眯双眼,眸中戾光掠过。 “你的是意思是……觉得我没有这本事?” “自然!” 梁云朝不等楼盈盈话音落下已满脸怒容的拍案而起,周身上下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故弄玄虚就唬得了本庄主,那些朝廷的鹰犬我梁某从来就没有把他们看在眼中……” “那又怎样?难道庄主想凭一人之力就杀尽外面的数万官兵?或者因为您的一已之私便要叫庄内数百人为你陪葬?” 楼盈盈不屑的眼神叫梁云朝神情一窒,想要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或许眼前这臭丫头说得没错,他确实无法坐看无辜之人为自己枉死,所以如果朝廷当真要以庄内数百人的性格要协,他梁云朝只能送上头颅,任他们宰割,只是他死之后梁家一门的血海深仇又当如何? 想到这里,梁云朝沮丧的跌坐回座位之上,只是一双眼睛却始终未从楼盈盈的身上离开。 “你来只是想奚落本庄主吗?应该还有些别的什么吧。” 楼盈盈本来还有些担心梁云朝不买自己的帐,但见他此时的表情,便知卫凛当真所料不假,于是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送到梁云朝面前。 “大庄主,您看看这是什么?” 梁云朝眯着眼睛向楼盈盈手中看去,只见那令牌巴掌大小,鎏金为底,两侧双龙盘亘,正中央书“代天巡狩”“如朕亲临”八个大字。 梁云朝一见这令牌当即变了颜色。他父亲曾官至太保,又岂会不认识这乃是皇帝钦差的身份凭证,纵然当时他年纪尚幼,但这东西他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 “你……你是……” “我乃是皇帝亲封的怀阳郡主,这次代皇帝微服出巡,大庄主现在觉得如何?”说到这里,楼盈盈不由自主的有点心虚,不过那卫凛千叮万嘱的叫自己一定要这么说,所以看在他承诺给自己十万两银子的份上,她就硬着头皮冒名顶替一次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引蛇出洞(2) 十万两银子卖一次命……对楼盈盈来说值得,虽然现在她收到的只是张欠条。 一番谎话说下来,梁云朝并没有立刻相信,而是半信半疑的看了楼盈盈许久。 “我怎么没有听说皇上封过什么怀阳郡主?” ……其实她也是刚刚听说的。 楼盈盈在心里接了句实话,可表情却是得意洋洋臭屁兼欠揍。 “皇上封了谁还会特别通知大庄主您吗?还是您不相信我手里的金牌是真的?” “哼,这倒不假。”梁云朝不情不愿的移开视线,似乎懒得同楼盈盈继续争辩。 “梁某与朝廷素无往来,你既然在这时现身,必然是想从我浩云山庄这里得到什么好处了。” “大庄主是明白人。”楼盈盈故作神秘的微微一笑,说道:“梁太保当年的冤案确实是先皇糊涂,但当今圣上却并不糊涂,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梁云朝听楼盈盈突然旧事重提,脸色顿时大变。 “那又怎么样?不管谁糊涂终是他们皇甫家欠了我梁家一笔血债,我梁云朝总有一天会向他讨要的。” “大庄主说这话不怕我向圣上禀报吗?” “怕?我梁云朝何时怕过?”梁云朝冷笑:“如今朝廷的大军围困我浩云山庄,皇帝自然说什么都行了。” 楼盈盈闻言长叹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庄主您误会了,庄外的军队并非皇上派来的。” “有区别吗?” “当然不同。[.超多好看小说]圣上如今身在扬州行宫,大庄主觉得他现在有闲瑕对付浩云山庄吗?更何况与整个武林为敌对圣上又有什么好处?” 梁云朝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这个问题他也曾经想过,只是向来天威难测。他不确定是不是当今皇帝一时心血来潮才做出如此举动。 梁云朝虽然身不在朝野,但朝中的局势他亦有耳闻。 太师李宪祖专权,圣上只是傀儡罢了,所以今日之事倒也当真有许多可疑之处。 “你是说庄外的大军并非皇帝派来的?” “这个我敢向你保证。” “不是皇帝,那又有何人可以调动凤翔驻军,郡主可否明示?”梁云朝明知故问,主要还是在试探楼盈盈的真伪。 皇甫凛早就知道梁云朝定会问起此事,是以早在楼盈盈现身之前便已拭好了说辞。 楼盈盈胸有成竹。回答起来自然顺溜无比。 “大庄主,这十年来难道您忘了梁家真正的仇人了吗?” “是他?”梁云朝闻言眯了眯眼,脸上闪过一抹恨意。“哼,既然郡主话已经说到这里,那么皇上想要什么,说吧。” 楼盈盈轻轻一笑,“大庄主是明白人。其实说来您和皇上的敌人是一个人……不是吗?” “皇上是想同梁某联手了?”梁云朝冷哼一声,眼中有点不屑。 楼盈盈见状突然声音一冷,厉声道:“大庄主,您已经浪费了十年,您以为您还需要多少个十年才能报你梁家的血海深仇?” 楼盈盈这句话说得极重,使得梁云朝脸上掠过一抹不甘。(.无弹窗广告) 他知道楼盈盈说得不错。他纵然能在江湖中一呼百应又能如何?常言道:民不与官争。反抗朝廷那便是将头颅系在腰间一样。试问又能有多少人会为了他的一己之私而让自己陷入万劫不覆之地? 沉吟许久,梁云朝终于明白了眼下的他其实根本就没的选择,心念一转,已有了决定。 “既然如此那便劳烦郡主转告当今圣上,只要皇上助梁某斩杀仇人,梁某便甘心听由圣上差遣。” 楼盈盈要的就是这句话,于是微微一笑,当即便给了梁云朝答复。 “大庄主快人快语。皇上一定会让您得偿所愿的……那么……接下来就请大庄主听听我的计划了。” ----------------------------------------------------------------------------------------- 武林大会定于八月十五日午时开始,只是各路豪杰却没想到现任盟主梁云朝却在大会前一夜临时要请众人饮宴。 本来官兵压境众人也没有什么饮宴的心情,但江湖人向来不拘小节,当几杯美酒下肚之后,大厅之中的气氛终于渐渐活络起来。 不过澄默大师乃是出家之人。自然不能饮酒吃肉,而且当他看到厅中众人显然忘了自己现下的处境时不由得微微蹙了蹙两道雪白的眉毛。 “盟主。这就是您要给老衲看的结果吗?” 梁云朝意味深长的看了澄默大师一眼,淡笑道:“大师。众位英雄驾临浩云山庄数日,梁某亦没有设什么像相的酒宴款待,如今也只不过是想让大家不要太过紧张,明日我们只是以武会友,胜败都莫要伤了和气。 澄默闻言双眉蹙得更深,细长的眼睛中闪过一抹精光。 林逢庆就坐在澄默身旁,两人的对话自然没有逃过他的耳朵,尤其梁云朝这话说得似乎真的已经有了退兵之计,于是插言道:“盟主是否能将您的计划透露一二,我们也好适机配合。” 梁云朝微微一笑,朝林逢庆举起酒杯。 “大师兄,一切尽在梁某的掌握之中,这一杯敬师兄。” 梁云朝说着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林逢庆也只好陪着把酒干了,但刚才那问题却是不宜再问,而且林逢庆看出来就算他继续追问,恐怕梁云朝也不会说。 林逢庆一探之下没有问出结果,便识趣的没有再问,而此时大厅中已尽是划拳行令的声音,觥筹交错间众人俨然已然完全忘记了眼前的危机。 梁云朝持着酒杯端坐于上位,眯缝着眼睛看着厅中众人,眸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杯盘落地的声音突兀的撞进众人耳中,紧接着便听到有人惊呼道:“酒里有毒!” 话音未落,大厅之内一片哗然,与此同时,又有数人惨叫一声脸色铁青的摔倒在地。 各派掌门见状大惊失色,哪里还有人顾得上饮酒作乐,忙跃到那几名中毒弟子的身边,一探呼吸,却已是绝了鼻息。 众人一见有人死了,顿时脸色大变,澄默的目光当即电光一般射向梁云朝,高声喝问:“大庄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云朝亦是脸色大变的来到众人身旁,惊道:“这……怎么会这样?来人……”梁云朝本想唤人查个究竟,却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澄默大师突然身子一晃,虚软的瘫倒在地上,临失去意识时,颤声说了句:“不……不是酒……是水里……有毒……” 说完之后,澄默大师就和那几名气绝的弟子一样失去了生机。 澄默的武功极高,众人根本想不到究竟是何剧毒竟连他都无法抵抗,正惊慌失措间厅中又有数人相继中毒倒地。 梁云朝满脸惊恐的吸了口冷气,明白事态的严重。可显然那下毒之人根本不想给众人喘息的机会,就在大家束手无策之时,中毒之人也不断增加…… 刚才还喧闹不已的大厅此刻变得鸦雀无声,死一般寂静。 看着横躺在地的数十具尸体任谁都不由得背脊发寒。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厅里此起彼伏说的几乎都是同一句话,而林逢庆在确认澄默大师已经没救了之后表情凝重的走到梁云朝面前,沉声道:“盟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您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恐怕明天的武林大会就不得不取消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引蛇出洞(3) 林逢庆如此一说,立刻有人随声附和,本就一片肃杀的大厅更是乱成一团。 梁云朝站在众人面前,凝神不语,只是看向林逢庆的目光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林逢庆被梁云朝的目光看得一阵心虚,急忙移开视线,回身对众人朗声道:“大家说梁盟主是不是应该给大家一个交待。” “是啊!大庄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同门白死,这件事一定要弄明白!” 质问之声此起彼伏,声浪一波高于一波。 “大家听林某一言!”林逢庆见众人已被挑起火气,忽然震臂一挥,大厅之中随即静了下来。 “林掌门,难道您知道事情的真相?” 林逢庆闻言冷冷一笑,目光再次投向梁云朝,“大庄主,我知道这件事情您羞于启齿,但既然今天有人已经因为你梁云朝枉死,那么这件事林某觉得再不能对天下豪杰隐瞒了。” 梁云朝轻轻挑眉,没有说话。 林逢庆就希望梁云朝闭口不谈,这他才有机会兴风作浪,于是心下一喜,对众人道:“我们江湖中人向来与朝廷井水不乏河水,大家一定不解为何今年的武林大会朝廷会出面干预。” “是啊,林掌门您知道?” “当然!”林逢庆点头,神色间浮起不贲之色,“大家可能不知道梁庄主的真正身份。” “他不是纯阳无云道长的关门弟子吗?” “哼,不错,梁云朝确实是家师的关门弟子,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十年前因谋反罪被皇帝满门抄斩的梁家后人。” “什么?梁云朝是反贼的后人?” 有些不明真相之人已信了林逢庆的话,看向梁云朝的眼神多了些许戒备。 “不错。他就是当年勾结安逸王意图动摇我大晋根基的太保梁坤之子。” “原来朝廷的目标是梁云朝,那我们……那我们启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话音一出,厅中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射向梁云朝,显然群情激愤已经到了难以遏制的地步。 梁云朝默默的注视了林逢庆半晌,忽然转身回到了座位之上,怡然而坐,神色间竟无半点被揭穿秘密的狼狈。 “师兄,没想到竟然是你?” 林逢庆眯了眯眼。勾起冷笑。 “师弟,不要怪为兄,这件事终是纸里包不住火,如果我不在此时揭发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澄默大师和众位兄弟白白因你而死?” 林逢庆这番话说得正义凛然,平日的温吞形象早已不见,说话时步步进逼。显然是要梁云朝陷入万劫不覆的境地之中。 梁云朝眸光淡然,待林逢庆说完之后才缓缓开口,“那师兄准备如何处置云朝?” “当然是把你交给朝廷!”林逢庆说着以眼神示意身后各门派的弟子,见有人点头,唇边隐隐掠过一丝得意。 “哼,难道你以为把梁某交给朝廷。朝廷就会放过你们?” “那是自然,我们一不谋反,二不逼官,朝廷……为何不放过我们?” 梁云朝听罢深深的看了林逢庆一眼,忽然神情骤冷,厉声问道:“那如果梁某甘心伏诛,你可敢保证庄内所有人皆会安然无恙?” “哼,当然。”林逢庆说着脸上闪过一后得意之色。 “有何为凭?” “这……”林逢庆微微一窒。“朝廷只是为了捉拿你梁云朝,只要你伏了法,朝廷自然不会为难我们?” “那如果朝廷以为我们同梁云朝是一伙的怎么办?” 人群之中有人突然扬声问道,这令林逢庆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正想看看是哪个说的。却发现已找不到那人的踪迹了。 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最容易受到挑拔,所以那问话之人虽然消失不见了。但他的话已经起了作用。 “是啊,林掌门。您真的可以保证朝廷不追究我们吗?” “林掌门,我们虽然信任您的为人,但几位掌门还有各派兄弟惨死之事还没有查明,说不定就是朝廷派人下的毒,目的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在众人的逼问下,林逢庆脸色不由越来越难看,最后无奈之下,只好咬了咬牙,扬声道:“各们请安静,其实林某之所以可以保证诸位的安全是因为昨夜有人给在下寄笺留书,书中言明只要把梁云朝交出去就可以让我们全身而退。(.)” “书信在何处?” 又是那个声音!林逢庆目光立刻投向一处角落,却只看到一道青灰色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个,书信已经被林某……焚毁了……” 林逢庆心中大怒,可被众人围着他却又无法脱身,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一波接一波的质问声。 “那么重要的东西,林掌门为何不留着?” “对啊,这让我们如何相信林掌门的话?” 梁云朝始终端坐主位冷眼旁观,好像对厅中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而就在林逢庆被逼问得焦头烂额之时却突然开口。 “大家请安静,听梁某一言。” 众人没想到梁云朝突然说话,喧哗之声瞬间被寂静取代,一双双眼睛带着冷光向座上之人射去。 “澄默大师和各派兄弟遇害,梁云朝身为武林盟主难辞其咎,而且一定要给大家一个交待,所以梁某决定这就出庄与其当面对质,看一看究竟是朝廷施计陷害还是另有他人从中捣鬼!”梁云朝说着目光投到林逢庆身上,幽幽道:“师兄,您觉得如何?” 林逢庆闻言眼前一亮,朝梁云朝抱了抱拳,虚应道:“盟主既然有此决定,那自然最好。” 梁云朝冷冷的看了林逢庆一眼。随即起身,对厅中众人说道:“为了让大家做个见证,请各位同梁某一同前往可好?” “好,既然盟主如此深明大意,我们自当跟随,若真是那些朝廷鹰犬害我同门,我们一定要向他们讨个说法!” “对!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讨伐之声不绝于耳。林逢庆则皮笑肉不笑的来到梁云朝身旁,道:“盟主,请。” 梁云朝斜睨了林逢庆一眼,随即拂袖率先出了大厅。 ----------------------------------------------------------------------------------------- 朝廷大军围困浩云山庄已近两日,其间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梁云朝携众人一同来到山庄门外,只见影影绰绰的火把中立刻有人察觉。并飞快的回营禀报去了。 梁云朝也不着急,负手立于人前,不多时就见对面军营里一阵骚动,紧接着一名身穿盔甲的武将在众军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上头有命,但凡浩云山庄里的人不可出庄门一步,违者格杀勿论。你们难道都不想活了吗?” 那大官一现身就打着官腔出言警告,一双鹰眼在火光中闪烁着阴贽的冷光。 梁云朝淡淡一笑,上前施了一礼,朗声道:“将军有礼,在下乃浩云山庄庄主梁云朝,今夜有要事想求救见大人。” “哦?你有什么事?”那武将上下打量了梁云朝几眼,态度倒也和善。 “禀大人,在下想请问将军因何事围守在浩云山庄外。是否庄内有人作奷犯科,如果有的话,梁某这就将其绑下交到将军手中。” “这个……” 那武将闻言表情一窒,正想说什么时却听林逢庆突然上前道:“将军可是奉了府尹霍大人的命令而来。” 凤翔府府尹霍为国是此方最大的官员,若想调动当地驻军。除了驻军统领的命令之外还需要有霍为国出示的虎符。 那将领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将军赶快把眼前这反贼拿下。他就是当年梁坤的后人梁云朝,将军还犹豫什么?” 那武将闻言双眼顿时射出两道精光。看向梁云朝的目光中隐隐带出些许的惊喜。要知道当年梁太保的案子牵连众多,而且上头一直有命搜捕侥幸逃脱的梁家后人,今天竟有幸叫他遇到,看来这功想不立都难。 这将军思索片刻心里已有了决定,冲着梁云朝冷冷一笑,沉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梁云朝还不束手就擒!” 梁云朝没想到这林逢庆当真心狠手辣,居然连半点活路都不给他,心中暗叹这些年来竟一直拿他当成兄弟,看来自己真是识人不清。 那将军立功心切,当即便示意手下捉拿梁云朝,而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他身后的大营里再次传来喧哗之声,紧接着一瘦小枯干,形容猥琐的男人骑着马出现在众人眼前。 “宋将军,在下急风火四的过来见您,没想到您竟枉顾上命,在这里兹生事端?” 那姓宋的武将一见这中年男人立刻缩了缩脖子,暗恨错失良机,可表面上却不得不赔着笑脸道:“莫将不敢。韩师爷,您可知眼前之人的身份?” 韩天福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斜睨了梁云朝一眼,沉声问:“他是何人啊?” “他就是前太保梁坤的儿子,莫将正想捉了他交予太师处理。” 韩天福本来是追踪皇甫凛几人才到了这里,没想到竟遇到这档事,于是眯了眯眼,冷哼一声,“你想抓谁去邀功这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且问你,你可看到两男一女潜入了这浩云山庄中?” “这……莫将并未听到手下回报……” “饭桶!”韩天福两眼一瞪,骂道:“我叫你们守在庄外,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你居然告诉我不知道?” 那武将脸上瞬间浮起一抹恨意,可他也知道眼前这奇貌不扬的韩师爷是他得罪不起的,是以只能强压着怒气语气谦卑的问道:“那师爷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韩天福说着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乍现,“给我带兵杀进去,一个活口都不准留下!我就不相信他们几个能飞天遁地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欠债还钱(1) 那武将闻言神情一窒,暗骂韩天福可恶。他虽然身在朝野但也听说过浩云山庄乃是天下第一大庄,在江湖上颇有盛名,如果单抓梁云朝一人还说得过去,若是血洗山庄,势必引起武林人士的不满,更何况如今庄内还聚集了各大门派之人,就这样闯进去,他敢保证第二天自己这颗脑袋没准就在睡梦里丢了。 想到这里,这姓宋的武将权衡利弊之后还是觉得不应妄动,于是说道:“上头有命,只让莫将配合师爷,可没说过叫莫将完全听命于师爷……不如师爷将此事向上头请示一下,到时莫将必定追随师爷左右。” “你……”韩天福正因为没有杀了皇甫凛而满心邪火无处发泄,一见这武将竟公然反抗自己,立刻勃然大怒:“宋先!你好样的,这件事我韩天福记下了。” 宋先抓了抓耳朵,只当没听到韩天福的威胁。话说这姓韩的自从来到凤翔府就没少给自己脸色看,如今更拿了根鸡毛当令箭辱骂自己,今天还了他几分颜色,宋先的心情也着实舒服了不少。 韩天福和宋先内讧,不由得叫随梁云朝出来的一众武林人士傻了眼。 他们本来是想弄清楚到底是不是朝廷派人毒害他们,可眼前这一出却叫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站在梁云朝一旁的林逢庆眼见搬倒梁云朝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溜走,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决定铤而走险,再施毒计。 “将军,浩云山庄无罪。但反贼可不能轻易放过啊。否则动摇大晋国之根本,将军岂不后悔莫急?” 宋先一听精神一振。他方才同韩天福执气,倒忘了立功之件大事了,于是朝手下一招手,道:“把梁云朝拿下。(.好看的小说)” 韩天福骑在马上正发愁要如何完成上头交待的命令把皇甫凛揪出来,却看宋先不顾他的死活反而自己想领功,不由得火往上撞,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宋统领。您这是在做什么?” 宋先差点把韩天福给忘了,一听他突然问这话,暗道这家伙定是要使坏。 “韩师爷,莫将是准备捉拿反贼,难道……这也做得不对吗?” “反贼?反贼在哪里?” 韩天福明知故问,叫宋先当即便沉下脸。 “韩师爷,您别忘了什么叫将功补过?不要说宋某人不讲道义。如果上头怪罪下来,您就不怕二罪归一么。” 宋先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看韩天福急得抓耳挠腮就知道他的事情没办利索,所以才看不得自己领功,现在他这样一说有功劳大家领,韩天福自然也说不出来什么了。 韩天福一听宋先居然教训起自己来了,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哼。我的事情不劳宋统领费心,你还是先管管自己的事情吧。” 宋先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不过见韩天福果然不说话了,便向手下一挥手。 “抓人!” 梁云朝一直冷眼旁观宋先和韩天福内讧,这时见宋先手下士兵气势汹汹的向自己走来,知道再不能沉默下去了,于是沉声说道:“宋统领,你口口声声说在下是反贼。不知有何证据?” “证据?哼,你自己心里清楚。” “梁某不清楚。”梁云朝负手而立,冲着宋先扬起一抹冷笑,“常言道:捉贼捉赃。宋统领仅凭一家之言就想订梁某的罪,到底是何居心?还是……奉了谁的命令?” “哈哈哈……巧言令色!朝廷一直悬赏捉拿前太保梁坤的后人。难道你不是梁坤之子?” “在下正是……”梁云朝轻轻点头,却不等宋先露出喜色便又继续道:“宋统领知道梁某的身份。但梁某却不知道宋统领所说的朝廷究竟是皇甫家的朝廷还是李家的朝廷?” 宋先一听这话立刻脸色大变。太师李宪祖专权一事虽然人尽皆知,但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尤其对当年那桩血案。 “梁云朝,当心祸从口出……” “哈哈哈哈……我梁云朝岂会怕李宪祖那个卑鄙小人?”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诋毁当今太师!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哼!宋先,我看是你不想活了吧。”宋先恼羞成怒,正准备对梁云朝不利,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把严厉的声音。 宋先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一顶官轿已停在了众人近前,紧接着轿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一名身着官服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一现身,在场众军当即哗然,就连态度桀傲的韩天福都迅速下马跪倒在此人面前。 “小人参见府尹大人。” 霍为国淡淡扫了眼韩天福没有作声,转头看向宋先。 “宋统领,你深夜在此盘亘所为何事啊?” 宋先闻言诚惶诚恐的向霍为国深施一礼,说道:“下官……下官是在……操练人马……” 宋先这理由说得极为心虚,是以当听到霍为国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立刻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操练?怎么和我听到的不太一样呢?” “大人明监,莫要受了他人挑拨……” “大胆!”霍为国不等宋先说完突然厉声喝道,双眼透出狠戾之色。“你当本官耳聋眼瞎不成?你私自调兵围困浩云山庄,居然还斗胆狡辩,今天若不制你,本官又如何服众?” “大人饶命,下官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宋先闻言吓得扑倒在地,哪里还有方才的嚣张。 跪在一旁的韩天福虽然与宋先素来不合,但两人必竟是同一条船上的,于是急忙起身来到霍为国身旁,低声道:“大人请手下留情,小人这里有太师的秘函。”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到霍为国手上。 凤翔府尹霍为国把书信展看淡淡的扫了几眼,随即不动声色的交还给韩天福,沉声问道: “韩天福,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不是小人什么意思,而是太师是什么意思。” “李太师吗?” 韩天福以为霍为国定会因自己这封太师的亲笔信而改变主意,却不想霍为国却再没理他,而是从怀里取出一卷黄绫并举过头顶,并扬声道:“梁云朝接旨。” 梁云朝见状急忙跪倒,口呼万岁。 “草民梁云朝接旨。” 霍为国点了点头,随即展开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朕闻梁坤之子云朝品性端正,侠义无双,率浩云山庄一众抵御海寇多年,保凤翔一方安宁,今特封梁云朝折冲都尉,挂统领职,辅佐凤翔府尹。钦此。” 庄前众人鸦雀无声,尤其在听了梁云朝居然封了官之后。 林逢庆跪在一旁暗自心惊,正想趁着大家没回过神时悄悄溜走,却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凌厉的破风之声,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眼前一黑,重重的摔倒在地。 梁云朝顺声看去,只见夜幕之中一布衣男子凌空而至,翩若惊鸿,快如闪电,下一刻已将林逢庆踏在脚下。 这男子身材高大,却被一头乱发盖住五官,仅能看到一双眼睛在发丝之间透出两道冷光,慑人心魂。 最惊讶的人莫过于韩天福。他本是垂头丧气的站在霍为国身侧,一见这男人现身,立刻扬声喝道:“你……你果然在这里!” 那男人冷冷的扫了韩天福一眼,随即看向霍为国。 “霍大人,韩天福我要带走。” 霍为国似一点都不惊讶这男子会突然出现并且提出这个要求,闻言仅是神态自若的点了点头,道:“可以。” 接下来那男人带走了林逢庆和韩天福,霍为国接管兵权,控制了整个局面。 而最令各派门人惊讶的是,本来应该“死了”的澄默大师这时忽然带着那些一起中毒的人从庄内走了出来,看样子容光焕发,哪里像个死人?(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欠债还钱(2) “梁云朝参见皇上。” 三天后武林大会圆满结束,而在浩云山庄密室里连任盟主的梁云朝却向坐于上位之人行叩首之礼。 皇甫凛缓缓放下茶杯,深邃的五官在明灭的烛光里显得有些不真实。 “朕既然封了你都尉之职,云朝为何不自称为臣?” “云朝一心只想为家父昭雪,至于当不当官都无所谓。” 皇甫凛了然一笑,起身双手把梁云朝扶了起来。 “梁太保之事确实是先帝亏欠了你们梁家的,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谢皇上。”对梁云朝来说皇甫凛的承诺比给他什么赏赐都珍贵,而这一点皇甫凛也知道的,于是亦不再提,将目光投向身后的司马仲卿。 “仲卿,林逢庆和韩天福可有招供?” “回皇上,林逢庆招出他只是受了无盐岛余孽许以的重利才会挑拨朝廷与浩云山庄的关系,至于韩天福……” “韩天福怎么了?” “他……自尽了……” “死了?”皇甫凛一皱眉,面色骤沉。 “微臣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司马仲卿说着便要跪下领罪,却被皇甫凛拦住。 “仲卿不必自责,韩天福不过是李宪祖的一条走狗罢了。而且朕还活着,自然不怕他不自己送上门来。” 皇甫凛说完之后又看向梁云朝,神色间多了些许的尴尬。 “云朝,关于朕的身份莫要说给盈盈知道。” 梁云朝一愣,“她不是皇上亲封的怀阳郡主吗?” “是啊,朕是封了。不过她不相信。”皇甫凛说着一摊手,表情颇为无奈,“而且……嘿……说起来话长……不提也罢。” ------------------------------------------------------------------------- 楼盈盈很郁闷! 为什么郁闷?因为那个卫凛黄牛,之前答应给她的十万两银子居然无法立即兑现。(.好看的小说) 想想也是啊,当时她可是把他全身搜了个遍,有值钱东西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下远走高飞的资金没有了,今后的日子她可怎么办啊。 “郡主,大庄主有请。” 一听这个称呼。楼盈盈更郁闷了。那个梁云朝自己封了官就好了,结果还大嘴巴到处说自己是皇帝封的怀阳郡主,她的身份一下子草根丫环变成金枝玉叶,可是如果穿邦了怎么办? “知道了。” 楼盈盈不耐烦的答应了一声,人却没有动,心里仍想着要不要趁乱逃走。 “郡主何事愁眉不展?竟连大庄主有请都不放在心上。”隐带笑意的男声忽然从门口传来,楼盈盈顺声一看。竟是皇甫凛。 “你怎么大大方方的出来走动?不怕再被追杀?” “当然怕。”皇甫凛笑着坐到楼盈盈身旁,“不过有些事情不是怕便解决得了的。” 楼盈盈微微挑了挑眉,觉得眼前这男人越发的难懂了。 “卫凛,你难道想继续藏在浩云山庄里吗?” “藏?我何时藏了?” “那我现在就走,你跟不跟我离开?” 这次轮到皇甫凛不解了。他淡淡的看了楼盈盈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哦?你想走?” “是啊。”楼盈盈点头。“你也知道我这个郡主是冒牌的,被揭穿了可是要杀头的,更何况……” “何况什么?” “更何况经这一闹,没准我老爹的鼻子嗅到这边来了,到时候跑就来不及了。” 皇甫凛到是听楼盈盈说过她离家出走逃出扬州的,原因就是不想进宫选秀,现在想想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 “你就那么不想进宫吗?” “当然了,谁愿意和一群女人抢男人啊?” “那你想没想过。如果你的名字若是呈到了户部,而你又未到的话,楼家便是犯了欺群之罪……也是要杀头的……” 楼盈盈闻言表情一滞,悻悻道:“老头子只说要报,又没说已经呈上去了。他找不到我,自然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皇甫凛闻言暗暗轻叹一声。微一沉吟,随即道:“我同你一起走也不是不可以。” “难道还有条件?别忘了你可是欠着我十万两银子的。” “想要银子就先陪我回趟扬州。” “什么?”皇甫凛说得轻描淡写。楼盈盈却拍案而起,“这可不行,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不行,不行!要不你现在就把银子还我!” 皇甫凛一摊手,表情极为无赖。 “要钱没有,人到是有一个。” “你……哼!”楼盈盈不情不愿的瞪了皇甫凛一眼,想想又坐了回去。“那你要去什么地方?” “不是扬州城。” “不进城?”楼盈盈本来正在纠结是要自由还是要钱,一听皇甫凛不进扬州城,心里不由得又燃起了希望。 皇甫凛点了点头,“不进城。” “那……好吧……如果不进城的话……倒还是可以考虑的……” 楼盈盈心下一喜,顿觉演天的乌云全散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楼盈盈说着便要拿包裹走人,被皇甫凛拦了下来。 “青天白日的,太引人注目了,不如晚上吧。” “嗯……也好……” ------------------------------------------------------------------------- 自从逃出了楼家,楼盈盈觉得自己就没一天安稳过,似乎逃难成了家常便饭。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楼盈盈同皇甫凛商量了晚上碰头的时间地点之后就去偏厅见梁云朝。 楼盈盈到时,梁云朝正在与管家吴通谈话,一见她到了,便叫吴通出去了。 “郡主请坐。”梁云朝淡淡的看了楼盈盈一眼,声音不冷不热。 梁云朝本来也怕梁云朝弄什么大礼参拜的,一见他只叫自己坐下,心下一松。 “不知大庄主找我……本郡主……有什么事?” “郡主在庄上住得还习惯吗?” 巴巴的找自己过来,难道就问她住得习不习惯? 楼盈盈暗暗翻了个白眼,脸上却不得不陪着笑,“劳大庄主烦心,住得还不错。” “这就好。”梁云朝说着从茶几上拿起一封书信,递到楼盈盈面前,道:“皇上行幸扬州行宫,据说刻日便要回京了。” 楼盈盈欲接书信的手僵了僵,尴尬的笑了笑,“是吗?皇上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是该回宫了。” “但我却听闻皇上在等人,所以才迟迟不肯动身。” “等人?”楼盈盈一愣,诧异的看向梁云朝。 “不错……郡主不知?” “我……”楼盈盈顿时语结,也不知道梁云朝唱得是哪一出,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梁云朝将楼盈盈的窘迫看在眼中,沉吟许久,终于大发善心的不再为难她。“皇上在等的是卫大人和仲大人。” “哈哈……原来是等两位大人啊……” 楼盈盈一听皇上居然在等卫凛和仲卿,这才干笑两声并长长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忍不住把故弄玄虚的梁云朝骂了个狗血淋头。 “两位大人已经向在下告辞了,请问郡主您的意思……” 靠,那家伙居然耍她! “本郡主能有什么意思?自然是跟他们一同前往扬州见驾了。” 楼盈盈想着皇甫凛,竟连自己不自觉的磨起牙来都没有发现。 梁云朝只当没看见,继续慢悠悠的说道:“既然郡主主意已定,那在下便派些人随行保护凤驾。” “保护?”楼盈盈正被愤怒主宰的大脑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于是急忙摆手,“大庄主太客气了,有他们两人保护就可以了。” 不想梁云朝却不等楼盈盈说完便一口拒绝。 “这万万不可。虽然两位大人武功高强,但在下还是放心不下……若是郡主坚持,那在下只好强留郡主在浩云山庄继续坐客,并劳卫大人禀明圣上之后再派禁军护卫迎凤驾回京。” 楼盈盈闻言当即傻了眼。原来这梁云朝看似用着商量的口气,原来早就算计好了。 两条路,要不他派人保护,要不就别想走! 这明摆着就是威胁嘛。 楼盈盈气闷的瞪了梁云朝半晌,却见这姓梁的从始至终都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给她看…… 好吧,好吧,小女子能屈能伸!只要出了浩云山庄,一切不还是她做主?暂时就如了你的愿。 想到这里,楼盈盈深深吸了一口气,强扯出一抹笑容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凭大庄主做主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拜拜了,浩云山庄(1) 楼盈盈与梁云朝讨价不成,只好悻悻离开。 梁云朝淡淡的目送楼盈盈离开之后,端起茶杯轻呡了口茶水。 “云朝,几日没见你到是平步青云了。”墙上暗门一转,一抹艳红色的身影翩然而至,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嘴里说的话却是叫人一时间难辩真假。 “任宫主。” “这里也没外人,叫我师姑就行了。”任红媚眼轻扫,旋身坐到了梁云朝身边。 飞燕宫主任红行事作风向来诡异,但在江湖上的声望却不逊于各大派的掌门,原因之一是她武功极高,原因之二就是她还有一个众人秘而不宣的身份,就是原纯阳掌门无云道长的亲妹妹。 无云道长早年出家为道,但对任红这个年纪相差悬殊的妹妹却极为疼爱,所以江湖人士对她是又敬又怕,头疼不已。 “师姑,不知此行可有收获?” “当然,我任红是何许人也?”任红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交给梁云朝,“这就是无盐岛的地图,倒也费了我些许的功夫。” 任红说得轻描淡写,但梁云朝却知其间必定凶险万分,否则这些年来,没理由他们连无盐岛的具体位置都没有摸清。 “这次劳烦师姑出马,云朝不胜感激。” 任红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道:“当年梁太保对我任家有恩,我和家兄至今所做的一切都难以报答他的大恩,只盼着有朝一日太保能沉冤得雪,我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了。” 梁云朝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梁坤曾救过师父无云道长一家老小,但具体因为什么事情,他却不甚了解。 “师姑。这些年来师父和您对云朝和蝶儿奚心教导,又助云朝建立浩云山庄,所以不管当年家父曾对您二老有何恩情,您也不必再挂在心上了。” 任红闻言慈爱的望了梁云朝一眼,难得露出认真的神情。 “云朝,有些事情我不便多说,但你只要记得只要我任红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任你和蝶儿受他人欺辱。” “师姑……” 任红见梁云朝还要再说。随即话锋一转,道:“云朝,真是如你所料,武林大会这几日无盐岛确实活动较平时频繁了许多,所以我才能有机会混上前往无盐岛的货船。” 梁云朝清楚任红的脾气,于是只能暗叹一声,暂且把这个话题放下。 “那师姑可曾查到了些什么?” “哼。这群人鬼鬼祟祟的,沿途从不交谈,我只发现他们运的好像是盐,还有无盐岛正中有座塔楼,里面机关重重,我在那里耽搁了三日也没有查出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盐?塔楼?”梁云朝闻言蹙了蹙眉。(.无弹窗广告)眸中闪过一抹沉思。 “师姑,先莫管那座塔楼,您可查出那些盐是运进还是运出?“ 任红想了想,道:“我记得有进也有出,而且码头上就连晚上都有工人装缷货物,也不知道何事如此紧急。” 梁云朝听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师姑有所不知,前几日我接到密报。说是朝廷运送官盐的船队遇到海贼……” “那么说这些盐……很可能是官盐……” “不错。”梁云朝长叹一声,“我朝盐务向来由朝廷把持,运送私盐乃是掉头的死罪,无盐岛此次动作这么大,很可能不久之后便要有所行动了。” 任务闻言冷哼一声。美目中寒光乍现。 “哼,那些见不得光的家伙蛰伏了这么久。也该露出狐狸尾巴了。” “正是,所以云朝决定暂时与朝廷联手。一定把他们的幕后黑手揪出来。” 任红若有所思的看了梁云朝一眼,淡淡道:“你已经想好了?” 梁云朝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这些年来我本想凭借浩云山庄的力量替父亲报仇,可惜终是人力有限,所以这次我就冒险一试,助当今皇帝夺回大权。” “唉,云朝既然主意已定,我也不便再说什么,但师姑提醒你,朝廷向来是翻脸不认人的,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嗯,云朝明白。”梁云朝说着脸上忽然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沉吟片刻才语气犹豫的说道:“还有一事云朝觉得……还是应该同师姑说一声。” “什么事?” “就是……嘿……云朝打算派楚天护送皇帝和那位怀阳郡主回扬州……” “什么?”任红一听立刻拍案而起,“你要把勒楚天派到扬州去?云朝,枉师姑处处为你着想,你竟置师姑的幸福于不顾!” 梁云朝被任红声色俱厉的言辞骂得咧了咧嘴,“师姑,云朝这不是提前告诉您了吗?” “提前?那就是他们还没走了。” 任红神色一喜,情绪总算是多云转晴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 “师姑,您的意思?”梁云朝难得说话唯唯诺诺起来,主要他这位师姑虽然对自己极好,但事情只要牵扯到他的结拜义弟勒楚天身上就会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反正无盐岛的地图我已经交给你了,接下来也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决定跟着楚天一起去扬州。” ------------------------------------------------------------------------- 楼盈盈掀起车帘看了眼马车后面并驾而行的两个人和好几十号浩云山庄的精英护院,无语凝噎。 她只想悄悄的来,偷偷的走……可现在…… 梁云朝倒舍得把最得力的助手派出来,可楼盈盈对勒楚天实在心有余悸,现在居然还要同他结伴而行,想想就郁闷,更何况旁边还有那个红衣妖女…… “哼哼……” “叫什么叫!”楼盈盈心烦的缩回车内,一巴掌拍在了怀里那个粉红的猪屁股上。 话说楼盈盈真开始有点相信怀里这只猪有灵性了。就在她辞别梁云朝出了浩云山庄的时候,发现自己之前捡到的粉红小猪-----魏宝娟居然在庄外徘徊,而且一见到她的车队就玩命的往上冲,那连命都不要的模样还真叫楼盈盈还小小感动了一下。 “喂,告诉我这些天你是怎么过的?” 魏宝娟眼泪汪汪的看着楼盈盈,满脸委屈,似乎有口难言。 “好啦好啦,别哭了,都是那个卫凛不厚道,居然把你一只猪丢在了客栈,以后你就放心的跟着我吧,我一定不会在你长大成猪之前丢弃你的。” 宝娟小猪:俺也不想一直跟着你啊~~~~~boss,俺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由~~~~~(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拜拜了,浩云山庄(2) 扬州在凤翔府以南,走陆路的话必须要从凤翔府内穿过,但是众人没想到的是他们进城的时候没受到阻拦,却在出城的时候被一伙官差拦了下来。 “什么人?出城做什么?” 皇甫凛愣了愣,往后看向勒楚天。 这里还是浩云山庄的地头儿,自然要他出马才行。 勒楚天见状也是一愣,纵马来到差人近前,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官爷,在下是浩云山庄勒楚天,想出城办点事,不知官爷可否行个方便。” 那官差自然认得勒楚天,而且他们这些官差平日也没少收受浩云山庄的恩惠,见状急忙压低了声音道:“勒爷有所不知,前几日府内发生一起凶案,案件牵扯到了浩云山庄的人,所以王捕头发话,但凡浩云山庄的人只许进不许出。” “哦?有这事?”勒楚天闻言挑了挑眉,问道:“在下并未听说,官爷能否说得清楚一些?”说着塞了一锭银子到了这官差手上。 衙门官差一整年的俸禄也没有这个数,是以顿时两眼放光。 “勒爷……看您客气的……其实这受牵连的人并非庄上的人,乃是永安当铺里的伙计。” 勒楚天一听更讷闷了。他之前一直都在永安当铺查帐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怎么自己前脚一走,后脚就出了事? “不知道是哪一个?” “那人叫于陆。” “于陆?” “正是。昨天晚上更夫刘二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从西子酒楼的后院跳出来,手上拿着一把带血的刀,一路跟着见那人进了永安当铺,之后就报了官,我们去永安当铺一搜便在于陆的房里发现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血衣和匕首。” “西子酒楼?难道遇害的是掌柜赛西施?” “不是。”那官差摇了摇头。“死的是贵庄的另一个伙计冯谦,赛掌柜只是受了些轻伤。” “冯谦?他怎么会在那儿?” 那官差露出暧昧的神色,故作神秘的说道:“这就叫牧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据说冯谦和于陆都与那赛西施有染,结果事败之后,于陆对冯谦起了杀心,这才……” “真是死有余辜!”勒楚天恨恨的骂了一句,然后和颜又问那官差。“官爷,勒某当真有要事需要出城,更何况这事只能说于陆和冯谦两人争风吃醋,浩云山庄不过是督管不利,您看……官爷能否行个方便……” “这……”那官差神色纠结的捏了捏手上的银子,最后一咬牙,“好吧。这事确实与勒二庄主无关,但是……为避免于陆混在队伍里出城,我们还是要……搜查一下。” “这没关系,官爷只管搜查。” 那官差一听勒楚天说可以搜,长出了口气,暗忖这样就算事发自己也好有个交待。于是放心的银子收在怀里,招呼手下人去搜车。 ------------------------------------------------------------------------- 这次搜查足足耽搁了半个时辰,当马车出了凤翔府南门的时候天色已过了午时。 楼盈盈本来就不想回扬州,要不是为了那十万两银子她是死活都不会答应随行的。但现在人已经在车上了,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自然没有飞机火车舒服,不过楼盈盈怎么说也在古代生活十七年了,晃着晃着也就习惯成自然了。 “今晚我们要在露宿,你记得入夜后不要乱跑。” 黄昏的时候车队停在了一个树林旁边。皇甫凛特意来到车旁嘱咐楼盈盈。 “知道了。”没了小钰在身边,楼盈盈当然知道自己几两重,而且这荒山野岭的,白痴也知道和大家呆在一起比较安全。 梁云朝一共派了五十名护卫随行,明着是保护楼盈盈。但实际上却是保护皇甫凛的。 入夜之后,四周渐渐静了下来。 楼盈盈长这么大还没在这么小的空间里一呆就是几个时辰。忍耐到了极限之后,她便容易爆走。 “卫凛。过来陪我聊天!” 口气很冲,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改扮成普通护卫模样的皇甫凛正同司马仲卿和勒楚天说话,闻声看了楼盈盈一眼,道:“郡主,男女有别,您还是忍忍吧。” “忍什么忍!”楼盈盈一听火气更盛,索性一掀车帘跳下马车,还挑衅似的朝皇甫凛扬了扬眉。 皇甫凛暗暗叹了口气,虽然很想不理她,最后仍是没忍住。 “不要走太远。” 楼盈盈见皇甫凛居然没有阻拦,心中大喜,嘴里答应着“知道”,人却已经跑了出去。 皇甫凛选择的宿营地旁边就是一片小树林,树林后面有一条小河,而营地前方不远处就是官道,这也是为了明天一早能方便起程。 楼盈盈在车里闷了大半天,心里早就长了草,于是穿过树林向小河走去。 月光下,小河反射出一片银光,有如一条玉带。 楼盈盈蹲在河边洗了洗脸,正想坐着透透气,却突然看到河里除了自己的脸之外居然还有一片阴影窜了出来,吓得她惊呼一声,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谁?” 那个黑影就站楼盈盈身旁的草丛里,黑漆漆的一团,乍一看上去会以为是树影,可仔细一看却发现那黑影上竟嵌着两只眼睛。 是人! 楼盈盈确定对方是人稍稍松了口气,可看那人却杵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却又怪异得紧。 “你......你是什么人?” 那人似乎听到了楼盈盈的声音,嘴巴蠕动了几下,发出两声粗嘎如铁铲刮地面的声音。 楼盈盈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顺手从身边抓起一根木棍试探的捅了捅那个黑影。 黑影被木棍捅得晃了晃,蓦然摔倒在楼盈盈脚边。 “喂,你怎么样?” 楼盈盈上前一步把这人翻了过来,却被他胸口那个正在沽沽冒血的伤口吓得缩了缩脖子。 “出什么事了?” 就在楼盈盈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从她身后传来皇甫凛的声音,这让楼盈盈差点以为是救世主降临了。 “我.....这里有个人......” 皇甫凛虽然让楼盈盈自由行动,但却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是以在听到她惊叫了一声之后。急忙赶了过来。 皇甫凛一到就看到楼盈盈坐在地上,旁边似乎躺了个人,急忙走近蹲了下来。 借着月光看,这人大约二十几岁的年纪,一脸的胡茬,形容枯槁,双眼无神。显然是受伤过重,出气比入气多了。 “你怎么发现他的?” “我刚才在洗脸,他就躲在草丛里。” 两人说话间,皇甫凛已经在查看这男人的胸前的伤口了。 伤口曾圆形,创口很干净,似乎是铁锥一类的利器所伤。大量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把他胸前的衣物染成了紫黑色。 “喂,你叫什么名字?是谁伤的你?”皇甫凛一看这男人的伤便是武林高手所伤,如果他在这里受伤,那岂不是说有人正潜伏在某处? 想到这里,皇甫凛不由得紧张起来。 那男人张了张嘴,两只死鱼一样的眼睛在看到皇甫凛的瞬间突然爆出两道光芒,一只手更是突然伸过去揪住了皇甫凛的衣袖。 “卫......卫......” 皇甫凛一愣,显然这受伤的男人是认得自己的。 “你认得我?” 那男人吃力的点了点头。“我.......我.......永......安.......” “你是永安当铺的人?” 那男人又点了点头。 皇甫凛闻言看了楼盈盈一眼,继续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伤的你?” 那男人猛的一阵剧烈的喘息,呕出一口鲜血后呼息才顺畅了少许。 “是赛西施......她......她杀......杀了冯大哥.......又......要杀我......”这男人显然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竭尽全力的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说出来。 楼盈盈一听这男人突然提起赛西施又提起姓冯的,脑海里立刻想起今天他们出城时那个官差所说的话。顿时福至心灵的猜出了这受伤的男人是谁。 “你是于陆?” 那男人闭了闭眼睛,隔了好一会才缓缓点了点头。 皇甫凛这时也惊觉此人的身份。只是却猜不出为什么被通辑的于陆会受伤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还有事情虽然牵扯到赛西施,又为何两方说法却不一样? 一堆问题涌进了皇甫凛的大脑。但他知道以于陆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完完全全解答他的问题,只能挑重要的问。 “你告诉我,赛西施为什么杀你?” “因为......我......我听到了她提起二庄主......还说......她要去扬州分舵......” “还有什么?” “还有......她说吴管事......死有余......咳咳......呼呼……”于陆话没说完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紧接着表情痛苦的揪住自己脖子,身体一阵痉挛,不多时便瞪着双眼僵住不动了。 楼盈盈不忍看到于陆死不明样子,微蹙着眉头移开视线。 “他说的吴管事难道是吴良?” 皇甫凛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看来那赛西施果然不简单。” 楼盈盈郁结难消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官府也一直认为吴管事的死和赛西施有关,可是却一点线索都查不到,现在看来没准这是她的阴谋。” “是不是阴谋我们现在也猜不出什么,不过既然于陆说她去了扬州,那么我觉得我们就一定还能再见到她。”(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老爹,我有了!(1) 皇甫凛和楼盈盈从濒死的于陆口中得知吴良和冯谦皆是死于赛西这件事他们并没有告诉勒楚天。[.超多好看小说] 如果勒楚天确实是浩云山庄的二庄主他们自然不会隐瞒,主要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所以在事情未明了之时,皇甫凛觉得还是暂时隐瞒比较好。 而勒楚天在听楼盈盈说到发现于陆时他就已经死了,有片刻的失望,但稍纵即逝,叫人根本来不及查觉。 数日之后,皇甫凛一行人终于进了扬州地界,而楼盈盈的心情亦跟着紧张了起来。 在凤翔府那是山高皇帝远,她老爹楼大富就算手眼通天,也会诸多不便。但现在不同了,楼大富是扬州首富,这一片儿基本上就是他的地头儿,如果被人瞧见了她的踪迹,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楼家的人来找她。 楼盈盈越想越怕,是以一进扬州地界她便躲在马车里头都不肯露一下。 皇甫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又气又乐,却也正中下怀,于是趁着楼盈盈不敢露面的机会暗中吩咐司马仲卿让队伍向城西行宫而去。 皇甫凛早在浩云山庄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要把楼盈盈先拐回皇宫再说,至于纳不纳为妃子那都是后话,他只知道若是现在放她离开,他的心里总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 皇帝的行宫位于扬州城西万灵山的半山腰,建于前朝顺昌年间,鉴于扬州城四季如春,风景秀美,所以晋朝以来的诸位皇帝亦多到此处行幸。 皇甫凛之前偷偷离宫却遭刺客追杀。虽然九死一生,但总算他命不该绝,不但绝处逢生,还顺利的同梁云朝达成协议。 而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尽量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宫中,杀李宪祖一个措手不及。 皇甫凛虽然设想的极为周道,但亦知道自己离宫多时,现在要令人不发觉的进入行宫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所以梁云朝派来的护卫在这时候就起了重要的作用。 “凛。李宪祖那老贼会不会发现我们混在队伍之中?” 皇甫凛轻叹一声道:“这些人都是浩云山庄派出来的,瞒是瞒不过去的,就算梁云朝没有告诉勒楚天我们的真正身份,但若他真是李宪祖的人,恐怕我们还没出凤翔府,李宪祖那边就已经接到了密报。” “那我们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司马仲卿跟随皇甫凛多年,亦明白他所说的不假。 “险也要试一试。我就赌赌看勒楚天手握圣旨,他李宪祖敢不敢公然造反。” 车队沿着山路缓缓前行,离着行宫越近,皇甫凛越发觉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头。 他这皇帝不管如何大权旁落,但必竟是一朝天子,所以这次出巡只负责护卫的禁军就有五千人。可如今从他们上山以来,竟连半个禁军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不得不说事情有点奇怪。 司马仲卿显然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急忙同皇甫凛对视一眼,然后策马来到带队的勒楚天身边,低声道:“二庄主,事情有点不对劲。” 勒楚天勒马命车队停下,不解的问司马钟卿。“仲大人为何这样说?” 在勒楚天面前,司马仲卿仍叫仲卿,和改名卫凛的皇甫凛同样是一品铁卫。 “皇上每次出巡必有禁军随行,方圆百里之内便开始禁止闲杂人等靠近,可如今我们马上就到行宫近前了。却连半个禁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事怎能不叫人起疑?” “这......那依仲大人的意思......” “我们不如立刻下山。进扬州城先打探一下。” 勒楚天闻言点了点头,“为了郡主的安全。我们确实不能马虎,就依仲大人所说,我们先下山。” 勒楚天说完便命车队掉头,却没等他们有所行动,却见迎面出现一伙人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站住!” 勒楚天众人不由得微微一愣,向这伙人看去。 这群人为首的是个身材矮小却形似肉球的小老头儿,他身后跟着数十名家丁打扮的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样子似乎都有些武功底子。 勒楚天淡淡的打量了这群人片刻微微蹙了蹙眉,叫不准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我们是谁?” 那胖老头一听摸着胡子冷哼一声,说道:“哼,我管你们是什么人,先把我女儿还给我。” 众人一听这老头儿居然管他们要女儿,不由得面面相觑,可唯独坐在马车里的楼盈盈却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不用看,光听那个好像杀鸡一样的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是她老爹楼大富没错,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爹这么快就发现了她,还大刺刺的抄家伙堵人。她进扬州地界亦不过半天的时间,其间连面都没露,没理由她爹有千里眼吧。 想到这里,楼盈盈乌龟的准备装死。 勒楚天不明所以,但知道楼盈盈那点底细的皇甫凛却刹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忍不住多看了楼大富几眼,心里头到是有点期待起楼盈盈这对父女见面时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勒楚天怎么说也是浩云山庄的二庄主,平日里谁不是对他必恭必敬的,如今遇到楼大富这样的愣头青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了。 “哼,我不管你是何人速速把道路让开,我乃是奉了圣旨保护郡主凤驾,尔等再来纠缠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想楼大富闻言把眼睛一瞪,浑然不怕勒楚天的威胁。 “哈哈哈哈……圣旨?你当我楼大富是三岁孩童不成!全扬州谁不知道昨日圣驾已经回京去了,想要骗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楼大富是何许人也!识相的就快点把楼盈盈给我交出来,否则我就去官府告你一个强拐良家妇女的罪名。” 皇甫凛一听楼大富居然说皇帝已经回京,心中一沉,迅速的同司马仲卿对视一眼。而不明事情真相的勒楚天却因为这胖子说出楼盈盈的名字,又说自己也姓楼,顿时犹豫不决起来。 楼盈盈在马车里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这是装不下去了,于是咬了咬牙,一掀车帘探出头来。 “臭老头儿,你嚷什么嚷?”(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老爹,我有了!(2) 楼大富一见楼盈盈终于露了面,双眼一瞪,“死丫头,终于叫我给逮到了,还不赶快跟我回家?” “哼,我现在不想回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已经把你的名字上呈了户部,你难道想看着楼家因为你这个不孝女而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吗?” 楼盈盈本来以为楼大富没见到她的影子不敢有所行动的,没想到他居然被利益熏瞎了眼睛,竟对她用起先斩后奏这一招了。(.) 越想越气,楼盈盈索性把心一横,怒道:“我早就说过我不进宫就是这进宫,你要那么想当皇帝的岳父就叫老五去吧,反正那个女人成天想嫁入豪门都想疯了,你送她去岂不是正和了她的心意?” 楼大富闻言表情一滞,憋了半天才恨恨的说道:“这还用你说,你爹我像那么没有先见之明的人吗?实话告诉你,你们两个人的名字我都报上去了,这就叫广泛撒网,当今圣上只要相中你们其中一个,我楼大富便从此官运亨通了。” “靠,老爹,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死丫头,你说什么!”楼大富说着挽袖子就要亲手把楼揪下车。 楼盈盈一见老爹要动粗,心里大急,一双眼睛急忙向皇甫凛求救,却见他此刻神情凝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是气人!关键时刻一个个都成了木头。楼盈盈以为皇甫凛是故意看她的热闹,不由火冒三丈的眯缝着眼睛,随即突然嘴一咧,张开双臂扑向了皇甫凛。 “凛哥哥,你到是说句话啊。我现在怀了你的骨肉,你就忍心看我被我爹送进皇宫吗?” 皇甫凛正在思索李宪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没想到楼盈盈这丫头竟突然扑到自己怀里,不由得微微一愣,待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却又忍不住失笑摇头,想了想手臂一伸,揽住了楼盈盈的纤腰。(.) “盈盈。大哥没本事,保护不了你,让你受苦了。” 楼盈盈窝在皇甫凛怀里差点笑出来,可她也知道现在是关键的时候,于是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硬挤出两滴眼睛,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望向楼大富。 “爹。女儿肚子里怀着你的外孙,你忍心看着他还来不及出世就没了爹爹吗?” 楼大富眨巴着眼睛瞪了楼盈盈半晌,差点一口气憋得没上来,“你.......你......真是丢尽了我们楼家的脸......放着眼前的荣华富贵不要,居然跟着这么一个穷酸小子.......还.......有了!”楼大富说着猛然想起来自己这个七女儿是个什么角色,于是一双小眼睛狐疑在楼盈盈和皇甫凛身上转了几圈。缓缓说道:“你这臭丫头,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爹,女儿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吗?” 楼大富闻言冷哼一声,说道:“如果是真的你就同我回家,我找个大夫一诊便知。” 楼盈盈暗暗撇了撇嘴,可表面上却不得不装模作样的点头,“爹,女儿是经常骗您。但这回却是真的,好吧,如果爹想得个结果,那女儿便跟您回去。”说着泪眼婆娑的望向勒楚天,道:“二庄主。让您见笑了,既然皇上圣驾已然回京。不如诸位就先行回浩云山庄,来日有机会我会亲自向大庄主道谢的。[.超多好看小说]” 勒楚天一直一言不发的看着楼家父女对骂。此刻突然听楼盈盈叫自己回去,于是眼珠转了转,忽而正色道:“郡主莫要客气,在下奉命保护郡主见驾自是责无旁怠,只不过如今圣驾还京,郡主却滞留扬州,勒某又岂能就此离开?” 楼盈盈本来想借此机会把勒楚天这瘟神给打发了,没想到他居然是属狗皮膏药的。 “那……那二庄主的意思?” “在下自然要留在郡主左右,并向庄主请示是否要继续护送郡主进京。”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二庄主了。”楼盈盈闻言干笑两声,苦着一张脸暂时顺了勒楚天的意思。 楼大富听勒楚天左一句“郡主”右一句“见驾”的一时间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最后那句他可听明白了,就是眼前这好几十号人,接下来的日子很可能会归他养。 “咳咳,我们楼家总共就三间房子,哪里住得下这么多人?” 楼盈盈一听没好气白了楼大富一眼,凉凉的说道:“我也知道我们家地方小住不下这么多人,所以我决定和他们住在外面……” “好了好了,你这死丫头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楼大富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楼盈盈又跑路了,于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住进来可以,但是养他们的米粮钱要从你的嫁妆里扣!” “老爹,你很丢脸!” “有你这个女儿我才觉得丢脸呢!” 楼盈盈闻言翻了个白眼,顺便又狠狠瞪了身边强忍着笑意的皇甫凛一眼。 ----------------------------------------------------------------------------------------- 于是,本来要上山面圣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扬州城,一并被安排住进了楼府。 楼大富早已打好了算盘要把楼盈盈给送进宫里选秀,可现在这臭丫头出去没多久不但弄了个男人回来,肚子里还多了个拖油瓶…… 楼大富越想越气,头脑一热把手里没喝两口的燕窝摔到了地上。 “哎哟,老爷,别气了,这燕窝可挺贵的。”说话的是楼大富的二房秀莲,楼盈盈的娘死了之后现在就是她在掌家。 被秀莲一说,楼大富也有点心疼,可摔都摔了,总不能叫他趴地上全舔了吧。 “你说说,盈盈那丫头怎么没一点像我呢?只要她有我一半的深明大义,就不至于做出如此有辱门风的事情。” “老爷,您消消气,盈盈那丫头年纪小不懂事,有时间我再劝劝她。” “劝?你要是能把她劝通了,我就把你当菩萨供起来。” 秀莲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楼大富这人贪财好色,为人还小气。当初就是因为他一口气娶了五房小妾进来才把大夫人气得早早归了西。不过她秀莲不一样,大夫人不能忍,但她能!所以现在在楼家呼风唤雨的是她。 想到这里,秀莲心里不无得意。 “老爷,您不是要找大夫替盈盈把把脉吗?” “找了!”说到这里,楼大富一阵泄气,“我以为她是骗我的,没想到诊出来的居然真是喜脉,这……这……这还得了。” “啊?那不是说……” “可不,这要是把她送进宫里,那就是死罪一条。” “老爷,谁叫你当初那么着急……现在名册都送上去了,这可怎么办啊。”秀莲这回是真的担心,事关楼家兴亡,她可是比谁都急。 “实在不行就只能先断了这个祸根!” “您的意思是?” “把那野种打掉不就万事大吉了。”楼大富说着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老爷,您真是气糊涂了。”秀莲显然想得比楼大富要周道,一听这话立刻摆手道:“我听说宫中选秀非比寻常,这秀女进宫之前便有婆子检查全身,是不是黄花闺女一眼就看得出来。” 楼大富哪懂得这些,顿时傻了眼。 “什么?还有这种说法!那岂不是送也是死,不送也是个死吗?” “这倒也不尽然,反正你女儿那么多,不如找一个代替盈盈进宫不就得了。” 秀莲这话说得酸酸溜溜,主要是因为楼大富确实儿女众多,却没有一个是她生的,所幸过世的大夫人也只有楼盈盈一个女儿,故而秀莲对楼盈盈的宠爱也是有几分真心的。 楼大富本来也是个浑人,除了捞钱之外,其余的几乎啥也不懂,所以平日家里那些琐碎的事情他才全由得秀莲做主。 “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已经嫁人了,老五的名字和老七一起呈上去了,那看来只有老六了,可是老六那丫头……” 秀莲想起楼大富的六女儿也不由得蹙了蹙眉,“老爷您也别急,容我再想想,再想想……”(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怪胎之六 楼盈盈回到楼家之后就被软禁在了赏梅院。(.好看的小说) 赏梅院是楼盈盈的娘生前所住的地方,楼盈盈一直住在这里也算是睹物思人。 “小姐,药煎好了。” 楼盈盈正瘫在床上发呆,丫环米米端着药盏走了进来。 “放那吧。”楼盈盈懒懒的应了一句便没了声音。 米米本来是服侍过楼盈盈的亲娘韩夫人的,所以楼盈盈搬到赏梅院之后便继续由她和另外一名小丫环罗袖服侍。但关系有远近,若以贴身的程度来分,小钰是属于全贴身二十四小时的全职型,米米和罗袖最多算是半贴身十二小时那种,两者自然是没的比的。 “小姐,老爷说必须看着您服药才让奴婢离开。” “老头儿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楼盈盈闻言终于有了反应,“里面不会掺了什么藏红花之类的玩儿意吧。” “小姐请放心,这安胎药是奴婢亲自熬的,而且老爷说了,这是小姐的第一胎,绝对马虎不得。” 楼盈盈听罢也有点吃不准楼大富又在打什么算盘,于是讪讪的冷哼一声,“我说吃就一定会吃,难道你还想监视我吗?” 米米吓得跪倒在地,一脸惶恐。“小姐,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最好,出去吧。” “是,小姐。”米米这回不敢继续纠缠,乖乖的退了出去。 楼盈盈见米米终于走了,长舒了一口气,随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一瓶药丸,得意洋洋的在眼前晃了晃。 这东西是当初和小钰一起研制的“天喜丸”,吃了之后就会出现面如桃花。身困乏力,害喜等初期孕象,极易以假乱真。(注:滑脉一般停经之后四十五天左右可能会出现,此处不做这类设定) 楼盈盈记得当初是因为青楼一些想嫁入豪门为妾的女子有这类需要,她才会费心研究,没想到今天竟用到了自己身上。 懒洋洋的攀到窗边,楼盈盈眼巴巴的望着院子里的那一片梅树。 她娘生前喜欢梅花,所以赏梅院里种了满园的梅花。一到冬天,迎雪吐蕊,凌寒飘香,煞是好看。 可惜现在不是花开时节。 楼盈盈轻叹一声,正准备回房找点事打发时间,却忽然看到一点鹅黄从绿树之间翩然而出,转眼就到了楼前。 “靠。那疯婆子怎么来了。”楼盈盈一见此人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想躲,却已经慢了一步。 “喂,老七,我知道你闷得发慌,特意过来陪你。” 楼下传来六小姐楼绵绵娇滴滴的声音。可听在楼盈盈的耳中却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六姐,我累了,正想睡呢。” 楼绵绵闻言掩口轻笑,一双美丽的丹凤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老七,六姐我难得来看你,你不会这么不讲情面吧。” “哈哈,怎么会……”楼盈盈干笑两声,却不得不把已经兀自上楼的楼绵绵迎进房中。 楼绵绵和楼盈盈同岁。今年也是十七,相差不过五个月,生母是楼大富的第三房妾侍。 楼绵绵的模样娇美可人,柔柔弱弱的外表极具欺骗性,但唯独她那双承自三夫人的丹凤眼。却让她温润的气质中又多了几分妩媚。她进房之后,也不说话。踱着步子足足绕着房间走了四五圈,目光扫过楼盈盈乱七八糟的床铺和堆在床边那排形式各异的马桶。最后才把缓缓落到了茶几上那碗楼盈盈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掉的安胎药上。 “这是什么药?” 楼绵绵这副神神叨叨的性格楼盈盈早就习以为常,闻言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 “补药。” “补什么的?” 楼盈盈一摊手,“什么都补。” “哦,什么都补……”楼绵绵轻轻点头,下一刻已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楼盈盈见状一捂眼睛,暗自庆幸好在她喝的只是安胎药。 “不怎么好喝嘛。”楼绵绵喝完之后吧嗒吧嗒滋味如是道。 “那我让米米再给你熬一碗加蜂蜜的怎么样?”楼盈盈若无其事瞄了那只空碗一眼,想笑又不敢笑。 “不用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喝药的。”楼绵绵说着坐到楼盈盈面前,正色道:“我昨晚夜观星象,发现你的赏梅院上方妖云密布,所以今天特意过来帮你开坛做法。” “开坛做法?”楼盈盈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不等楼绵绵继续说下去已经拼命的摆手,语重心长道:“做法就不用了,天干物燥,我们得小心火烛啊。” “你怕什么?我的符可是千金难求的,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才免费奉送的。”楼绵绵说着从怀中拿出几张画了朱砂的黄钱纸,在楼盈盈眼前抖了抖。 “那你送别人好了……” “什么?” “不是……”看楼绵绵瞪眼,楼盈盈急忙改口,不是真怕,而是如果一旦不让这家伙在自己房里开坛,她很可能回去之后弄个浑身插满绣花针的小草人儿……虽然诅咒什么的纯属子虚乌有,但多晦气啊。 “我是说,你做法,我给你拿香炉。” “算你识相。”楼绵绵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好像变戏法似的从身上又拿出一把桃木剑,线香,蜡烛等物若干…… 楼盈盈一直很纳闷老六楼绵绵明明长得明艳照人的,为何独独性格叫人不敢恭维。先不说她见到什么吃喝就想往嘴里送的毛病,就没事捉着别人非要给对方卜卦算命便已经够叫人头痛了。 唉……楼盈盈托着下巴看着嘴里念念有辞的楼绵绵暗叹一声,随口问道:“老六,老头儿这几天在忙什么?” “爹这两天都不在府里,谁知道他在忙什么。” “不在府中?”楼盈盈眼前一亮,“那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二娘陪爹一起出去的。”楼绵绵说着突然张开眼睛,怒道:“别吵我。” 楼盈盈闻言眼珠转了转,嘿嘿一笑,“六姐,既然你嫌我吵,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楼绵绵还没弄明白楼盈盈想做什么,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房中哪还有楼盈盈的踪迹。 “喂,你就这么走了……” ----------------------------------------------------------------------------------------- 楼盈盈施展轻功飞出赏梅之后心情豁然开朗。 这几天为了骗楼大富,她哪里也不敢去,差点憋出毛病,难得现在老头儿不在家,她当然要出去放放风了。 不过去哪里呢?对了,先去看看她的jq有没有被虐待。楼盈盈微一沉吟,当即有了主意。 以楼大富的性格就算同意了让卫凛他们住进来,估计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现在去看看也算她雪中送炭,更何况他还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不是吗? 卫凛住进楼府已经四天了。虽然没有像楼盈盈担心的那样被楼大富虐待,但也绝对没有被奉为上宾。 “皇上,您不会真打算一直留在楼家吧?”束起那把纠结的长发之后,司马仲卿终于露出他那张温文儒雅的俊脸。 皇甫凛放下手中的书卷,淡笑着看了司马仲卿一眼,“仲卿,御驾已经回京,朕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可朝中不可一日无主,难道李老贼敢公然篡位?” “他不敢公然篡位,但他可以假传圣旨,必竟回京的龙辇中到底有没有皇帝坐在里面,文武百官是不知道的。” 司马仲卿闻言眸光骤冷,不由自主的冷哼一声。 “李宪祖定然是因为刺杀不成,便想绝了皇上回宫之路。” “那朕就不回。”皇甫凛神色淡然,似乎浑然不觉得自己的处境有多危急。“仲卿,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微臣无能,只查到数日前有几艘大船曾途经扬州,期间似乎有货卸下,但运到哪里却并未查出。” “仲卿不必焦急。云朝亦只说官盐被劫或许与那无盐岛有关,至于是否运来扬州却并无准确消息,你只需留意便好。” “是,微臣明白。” “你们在说什么?” 皇甫凛和司马仲卿正说话间,忽然房门一动,紧接着就见楼盈盈鬼鬼祟祟的溜了进来,一双水眸中满是疑问。 皇甫凛见状不由失笑,“盈盈,你为何在自己家里行迹也如此鬼祟?” 楼盈盈狠狠瞪了皇甫凛一眼,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说道:“我被软禁了,当然要小心一点了。” 皇甫凛微微挑眉,“我听说楼老爷这两天不在府中,本以为你能更早出现呢。” 说起这事,楼盈盈也很郁闷。 “自从小钰一走,全楼家的人都站在了我爹的那边,今天要不是老六去我那,我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呢。”说着忽然发现站在皇甫凛身边的年轻男人,有点眼熟,可一时间有点想不起来了。 “他是谁?”楼盈盈用下巴往司马仲卿那边点了点,问皇甫凛。 “他?”皇甫凛看了司马仲卿一眼,笑道:“他是仲卿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以吻封缄 “他是仲卿?”楼盈盈不可思议的看着司马仲卿,没想到那个终日邋邋遢遢的男人居然长得挺好看的。 坐在一旁的皇甫凛见楼盈盈望向司马仲卿的视线竟多了一丝惊艳,心里不由得略感觉不悦,于是朝仲卿使了个眼色。 司马仲卿会意,立刻转身出去,可楼盈盈视线却依旧不知死活的跟着司马仲卿出了房间,直到看不到了,才失望的收回视线。 “这就走了啊,也不让我多看一会。” 皇甫凛哭笑不得的冷哼一声,“你和我孩子都有了,为何还看着别的男人。” 楼盈盈这时才发现皇甫凛的语气听起来怪怪的,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似乎很哀怨?” “自己的娘子只顾着看别的男人,你说……我能不哀怨吗?” 楼盈盈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笑道:“我那是权宜之计,等你还清了欠我的银子,你随时可以离开楼家。”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楼盈盈公事公办的语气,皇甫凛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我走了,你不怕你爹识破你的诡计?” “你以为我有了十万两银子之后还会继续留在这里任他摆布?”楼盈盈说完笑得愈发开心了,“所以赶快把银子还给我吧。” 皇甫凛听到这里微微眯了眯双眸,知道继续说下去只会撩拔起自己心里的怒火,于是有点不甘心的改变战略。 “你特意跑到我这里来,不会只是过来讨债的吧?” 经他一提,楼盈盈也想起来自己的目的。 “当然不是了,我想看看我爹有没有难为你。” 皇甫凛闻言心里一暖。暗忖这小妮子也不是那么没良心。 “你爹虽然没有待见过我,但也没有为难过我。” 没想到楼盈盈听到这里却皱了皱眉,“老头子故意无视你看来他还是没有死心啊,说不定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哦?当真?”皇甫凛挑了挑眉,对楼家这对父女之间的关系更是好奇。 “我和他当了十七年的父女会不知道他?”楼盈盈冷哼一声,神色颇为凝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几天他就会找你。” “找我做什么?难道是想让我迎你入门?” “想的美!”楼盈盈白了皇甫凛一眼,“我猜他大概会给你出些难题。一面让你知难而退,一面炸干你的骨髓。” “此话怎么讲?” “就是给你点甜头,然后叫你心甘情愿的给他卖命啊。”楼盈盈说着眼珠转了转,忽然神秘兮兮的凑近皇甫凛道:“不如你告诉他你是皇帝的护卫,我想事情或许会所转机。” 直到这时皇甫凛才终于明白了楼盈盈打的是什么算盘,心里不由暗笑她真懂得物尽其用。 “这个……恕难从命。” 楼盈盈一愣,随即蹙眉。 “为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皇甫凛淡然答道。显然不准备有丝毫让步。 楼盈盈真没想到皇甫凛居然会一口拒绝,一时间有点乱了方寸。她知道自己的肚子瞒不了太久的,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个靠山,而皇甫凛这个朝廷命官自然是不二人选。可眼前的状况显然不如她当初的设想,真是郁闷。 “难道是因为勒楚天?” “他……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楼盈盈沉默不语,注视了皇甫凛许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 “另一个原因是不是因为……皇帝突然回京?” “哦?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这件事皇甫凛一直没有和楼盈盈说过,没想到她竟然想到了这一点。 “皇上下旨召见,其实并不是想见我,而是想见你们吧……至于原因我并不清楚,但勒楚天一定脱不了关系,所以你们虽然同朝为官,却必须互相隐瞒。” 皇甫凛听到这里由衷的投给楼盈盈一抹赞赏的笑容。“你的感觉很敏锐。” “这说明我猜对了?”楼盈盈双眉紧蹙,并未因为皇甫凛的赞扬露出喜色。“虽然在浩云山庄里答应帮助你,但我想那个协议到此为止吧。” 楼盈盈突然提出解除合作关系倒叫皇甫凛颇感觉意外,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不想要我欠你的十万两银子了?” “想啊。”提到银子楼盈盈不由一阵泄气,但权衡轻重之后。直觉却告诉她绝对不能继续和眼前这个男人搅和下去。“银子虽然是好东西,但我更珍惜生命。在浩云山庄时你让我暗中煽动各大门派逼问林逢庆虽然是为了替梁大庄主解围。却为何又让仲卿抓了他?难道不是因为事情还没有解决?” “所以你想置身事外?” “不错。”楼盈盈也不矫情,微微点了点头。“我不管你究竟替谁办事。也不管你究竟想做些什么,我不想因为我的一时好奇而让整个楼家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 房间里因为两人突然的沉默而静了下来。 皇甫凛注视着楼盈盈许久,眸中闪烁着淡淡的冷光。眼前的楼盈盈虽然态度坚决,但皇甫凛却发现她的行为其实是前后矛盾的。她是因为自己不肯助她渡过难关才故意与自己划清界限吗?皇甫凛不敢肯定,却不排除这种可能。 “就算你把我赶走,秋季圣旨一到,你一样逃不掉。” 楼盈盈闻言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嗤笑道:“大不了就进宫喽,反正你又不肯帮我。”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地步,皇甫凛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楼盈盈确实是在和自己耍花枪……目的当然是绝了楼大富欲叫她进宫的念头…… 想到这里,皇甫凛脸色霎沉,冰冷的视线紧紧锁住楼盈盈的身影,一瞬不转。 “你不怕我杀了你灭口?” 楼盈盈从来没见过皇甫凛露出这么恐怖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微微一颤,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孤注一掷了,于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要杀就杀,我知道就算我说会保守秘密你也不会相信我,但若是用我一条命就能救楼家上下几十口我也死而无憾了……啊……” 楼盈盈本是想铤而走险赌上一把,却没想到话音未落便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发现自己竟已经被皇甫凛单手拈住脖子,脊背撞在了一侧的骨董架上。 碎落一地的器皿惊得楼盈盈呼吸一窒,而皇甫凛眸中阴贽,冰冷的杀意更是叫她胆怯的移开视线。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皇甫凛的声音幽幽传来,楼盈盈困难的吞了口唾沫,从脖颈处传来的力道叫她痛苦的咬住了下唇。 “我说了你想杀就……呜……” 性感的薄唇蓦然贴上了楼盈盈微颤的唇瓣,将她倔强的话语尽数封缄。 “你……”楼盈盈瞪大双眼注视着眼前含笑的双眸,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皇甫凛缓缓放松手上的力道,温热的鼻息喷在楼盈盈满是惊愕的俏脸上。 “你是第一个敢同我谈条件的女人……” 绕是楼盈盈自诩聪明绝顶一时间也弄不清楚眼前的男人究竟想怎么样,迟疑间皇甫凛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喂,你这登徒子,想做什么?”楼盈盈惊呼一声,恼羞成怒的躲开皇甫凛的轻薄,却不想她的挣扎在对方眼力根本就不堪一击,下一刻檀口已被擒获,只能被动的承受他狂风似的索取。 楼盈盈不明白为何向来对自己温和有礼的卫凛会突然变了一副模样,眼前的他叫她觉得很陌生,可是在唇舌纠缠间却又别有一番暧昧的情感在两人间悄悄发凝聚发酵。 “我不会在手下留情了……” 楼盈盈被吻得头晕脑涨,恍惚间她似乎听到皇甫凛下定决心般的话语,可不等她回神思索,却被一下波的热吻夺去了神智。(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意外的决定 楼盈盈呕死了。[.超多好看小说] 她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被皇甫凛亲得七荤八素,最后连自己谈判的目的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臭男人!居然敢占我的便宜。”楼盈盈知道自己应该将那个始作蛹者大卸八块,可每当想起皇甫凛,萦绕在她脑海里的却全是两人唇舌纠缠的一幕,顿时红透了她的脸。 窝在床角,懊恼的摔落手里的抱枕,楼盈盈恨自己为何狠不下心来。 她明明胜券在握的,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候主导权却又被那个男人夺了回去?只能说那个卫凛实在太狡猾了,而且狡猾到就算用尽卑鄙的手段利用自己都无所谓。 “啊------气死我了。”楼盈盈紧紧抱头,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小姐,您……您怎么了?”罗袖一大早就见楼盈盈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偶尔叫嚣几声,还明显有想用头撞墙的打算,吓得她恨不得拿根绳子把她绑起来才放心。 “没事……”楼盈盈睨了她一眼,强作镇定的坐稳了,不过看她的表情实在不像没事的样子。 “小姐,您从昨天回来就魂不守舍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罗袖的年纪比米米稍大一些,神色间多了几分世故老练。(.无弹窗广告) 楼盈盈心里憋得难受,可那个非礼她的男人表面上怎么说都是她“肚中孩子的爹”,就算说出去,也不过是叫人笑话……想想还不如不说。 “我说了没事……”楼盈盈暗咬牙根,索性转移话题,“我爹回来了吗?” 罗袖道:“老爷和二夫人昨天晚上就回来了。” “有说什么吗?” “罗袖没有听说……”罗袖想了想又道:“不过好像今天一大早老爷就请姑爷去客厅,不知道有什么事。” “姑爷?”楼盈盈闻言一愣,随即想到罗袖指的卫凛。必竟现在整个楼府里能被唤作“姑爷”的就只有他一个,不由得脸色大变霎然起身。 “不行,我要去见爹。” “可是……老爷不准小姐出园……” “管不了那么多了。”楼盈盈说着已经冲出房门。 府中护院虽然得了命令看守赏梅院,但楼盈盈若真是想走他们也拦不住,是以当楼盈盈来到客厅时,她的身后已经跟了一票人。 “爹!” 客厅里除了楼大富和皇甫凛之外,楼盈盈发现她的三个哥哥也在。 楼大富似乎正同几人说话,一见楼盈盈脸色不由一沉。 “老爷。小姐她……”跟在楼盈盈身后的护院看到楼大富表情不善,急忙解释。 楼大富还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怎么回事,于是朝那几名诚惶诚恐的护院摆了摆手,“你们出去,没你们的事。” “是,老爷。”那几人立刻如蒙大敕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门口便只剩下楼盈盈孤零零的身影。 “你来做什么?”楼大富淡淡的瞥了眼楼盈盈。显然是极度不悦。 楼盈盈表情窒了窒,偷看了皇甫凛一眼,见他唇边含笑,一脸的莫测高深,心里更是惊疑不定。 “爹,听说你找卫凛……不知道有什么事?” 楼大富一直因为不能送楼盈盈进宫而梗梗于怀。闻言冷哼一声,道:“与你无关!还不给我老老实实的回房等着成亲!” “什么?成亲?”楼盈盈大惊,也顾不上楼大富一脸严厉,追问道:“爹,事关我的终身,您若是不说明白,我是不会走的。” “你这不孝女!” 楼大富脸色青白交错,正要发火。坐在他身边的大公子楼延春开口道:“爹,七妹性子急,您千万不要生她的气。” 楼延春虽然是四夫人所生,却是楼大富的长子,性情温和。同楼盈盈的关系一直不错。 “大哥,你总是护着盈盈。不过她这回实在太不像话了,爹生气也是应该的。”二公子楼延庆是三夫人所生。只比楼延春小四个月,心里一直郁闷自己为何不是长子。 这两人明争暗斗这些年,楼盈盈当然明白里面的因由,于是也不理楼延庆的冷言冷语,索性一屁股坐到三哥楼延亭身边,美目则投向楼大富。 “爹,你想让我和谁成亲?”说着,余光不由自主的扫了皇甫凛一眼。 楼大富见状冷哼一声,知道以楼盈盈的性子若不给她个答复,定然没完没了,于是不情不愿的说道:“还能有谁?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么一个伤风败俗的丫头。幸好卫公子深明大义肯入赘我们楼家,否则我就抓你去浸猪笼!” “什么?他……他要入赘?”楼盈盈惊呼一声,难以置信的指向一脸淡然的皇甫凛,差点被自己的呼吸哽住。“爹,你没搞错吧?让我嫁他?还……还入赘?” “怎么?你有意见?”楼大富眼睛一瞪,语带警告。“我为了不让你进宫的事伤透了脑筋,你若不老老实实的等着出嫁,我就扒了你的皮!” 听到自己不用进宫楼盈盈心中一喜,可叫她嫁给皇甫凛她却一百个不愿意。 “爹,女儿不嫁,我要一辈子留在家里侍奉您。” “我不用你侍奉,少气我几次就行了,更何况卫公子肯入赘楼家,你一样也不用离开我身边,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回房去。” “我……”楼盈盈气得跺脚,还想再说,却感觉到坐在一旁的楼延亭偷偷拉了拉她的袖子,还拼命的朝她眨眼睛,显然是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楼盈盈这个三哥从小就古灵精怪的鬼点子很多,他这么拼命的阻止自己很可能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于是微微眯了眯双眸,强压住心里的火苗,狠狠的瞪了泰然自若的皇甫凛一眼,转身走了。 楼大富打小就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想些什么,明明和眼前这男人孩子都有了,却又吵着不肯嫁,真是叫他一个头两个大,若不是情非得已,他是断然不会同意这男人入赘的。 想到这里,楼大富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可落到皇甫凛身上时却又一派温和。 “卫公子,叫你见笑了。” 皇甫凛淡淡一笑,“岳父客气了,盈盈就是这点可爱。” 楼大富不理这些,随即话题一变,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择日让你二人完婚。 皇甫凛闻言起身一拜,“小婿全凭岳父做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老谋VS深算 (1) 楼盈盈怒气冲冲的离开客厅,哪知道身后那两个可恶的男人早就已经把自己卖了。 “该死的卫凛,谁要嫁你啊。”楼盈盈狠狠的踢开脚下的小石头,好像这石头就是皇甫凛似的。 楼盈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抗拒嫁给皇甫凛。扪心自问她并非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经过浩云山庄那些事情之后她就本能的躲着他……他给她一股危险的感觉,不单是他神秘的身份,而是他整个人都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以一等铁卫的身份,楼盈盈实在想不出来他会心甘情愿入赘楼家的理由。 他是官,她们楼家就算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介平民…… 楼盈盈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谁提出的,但不可否人达成协议的两个男人绝对是各怀鬼胎…… 楼盈盈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索性爬上一处假山,缓缓闭上眼睛感觉暖暖的风从脸上扫过。 她需要静一静,好好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尖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不客气的打破周遭的宁静,亦让楼盈盈不悦的蹙了蹙眉。 “老五,我现在心情不好,别吵我。”楼盈盈冷冷的扫了眼那抹亮丽鲜艳的身影,随即移开视线看着远处。 一身粉嫩衣裙的楼翠翠闻言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非但不走,反而着身边的丫环放下软垫,索性坐到了假山旁的阴凉处。(.好看的小说) 同楼绵棉不同,楼翠翠就好像是花丛中纵情嬉戏的蝴蝶。美丽,张扬,亮如猫瞳的美眸总是带着一抹锐利,时刻警惕周围的一切。 “你如愿不用进宫,又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还有什么不满?” “关你什么事!” 楼翠翠嗤笑一声,浑然不把楼盈盈不驯的态度看在眼里。 “别说五姐不提醒你,别和老头子做对。没什么好处的。” 楼盈盈从小就和楼翠翠互看不顺眼,今天她突然语重心长的同自己说这些话倒令她有些意外。 “说得好像是为我着想?可以进宫最开心的不就是你吗?” “哈,你说我?”楼翠翠忽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神色,仅是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是啊,女人这一生最幸福的就是找个好男人嫁了,而皇帝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成为他的女人便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我自然开心。” 楼盈盈闻言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嘲笑楼翠翠。 她虽然同楼翠翠互看不顺眼,但她说得也没有错。古代女子大多是依附男人而生,这样的命运虽然不公平,她们却不得不忍耐一切。既然同样需要忍耐。又为何不去追求更高的目标? “别落选了……不过……你这么彪悍,估计没问题……”楼盈盈说着飘身从假山上跳了下来,看也没看楼翠翠一眼便转身走了。 楼翠翠斜倚着微凉的岩石,看着楼盈盈的背影一阵出神,许久才对身边的丫环道:“你觉得我进宫之前是不是应该把赏梅院一把火烧了?” 丫环梅儿一听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怯怯道:“小姐,您别吓梅儿好吗?” 楼翠翠闻言斜睨了梅儿一眼,嗤笑出声。“跟了我这么久,胆子还是这么小。”说着一把扯过梅儿的手臂,听到梅儿轻轻发出一声吸气声,眸中闪过一抹异光。 “梅儿,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你服侍我吗?” 梅儿瑟缩着身子。想跑又不敢跑,只能满脸恐惧的看着楼翠翠轻轻抚碰着她雪白藕臂上的鞭痕不住的发抖。 “梅儿……梅儿不知道……” “因为你有一身滑柔如凝脂般的肌肤……”楼翠翠说着突然屈起五指。把指甲狠狠陷入梅儿的手臂里,美眸中尽是怨毒。 “小姐。梅儿知道错了,求小姐饶了梅儿吧。”梅儿惊呼一声双膝跪倒,从手臂上传来的痛感竟无法掩盖住她内心的疼痛。 楼翠翠神情阴鸷的锁住梅儿抖成一团的身体,一言不发,直到那些原来就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水,才缓缓松开手。 “知道错了?你犯了什么错?我怎么不知道?” 梅儿早已被吓得浑不附体,只能无助的跪在楼翠翠面前,啜泣着,却不敢答话。 楼翠翠见状不悦的蹙了蹙眉,对于只知道哭的梅儿感到不耐。 “哼,哭什么哭,我不还没死呢吗?”楼翠翠恶狠狠的瞪了梅儿一眼,这才起身拍了拍襦裙上的草屑。 “一会儿你去长春堂给我抓帖药。” 梅儿闻言扬起满脸泪痕的小脸,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是,小姐。” ---------------------------------------------------------------------------------------- 皇甫凛成为楼大富准女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随他巡视楼家的各大商铺。 晋国历经数代,虽然对各代君主的褒贬不一,但却不可否认大晋朝在皇甫氏的治理下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华景象,国力早已与仅隔突厥一地的北周朝不相上下。 楼家产业涉猎极广,从酒楼,米粮到赌坊,妓院,只要能赚钱的行业,楼大富没有一样肯轻易放过。只不过树大必然招风,这几年楼家的生意一直被一股神秘的势力暗中打压,钱财自然损失了不少,只凭着深厚的根基,这才没有出什么大事。 “凛儿,你若是入赘进了我们楼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马车缓缓经过扬州城内最繁华的相思桥,一直向城北的漕运码头走去。 皇甫凛坐在楼大富身边,淡淡一笑,“岳父厚爱,小婿不胜感激。” “嗯,人最主要就是要知道感恩图报,这才不枉我把盈盈许给你。” “岳父教训得是。” 楼大富闻言默默的看了一脸恭谦的皇甫凛,轻轻蹙了蹙眉,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时马车已来到岸边,码头上正好有几艘货船进港,工人呼喝声此起彼伏,看似忙碌却是井井有条。 楼大富轻轻挑起车帘,下巴朝外指了指,对皇甫凛道:“看到那艘船了吗?” 皇甫凛顺着楼大富的视线看向港口,只见距码头不远处停着一艘货船,上面插了只绣着“楼”字的旗子。 “看到了。” “那是我们楼家的商船,你去找几个工人把货卸下,然后送回府中。” 皇甫凛闻言愣了愣,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是,这点小事小婿一定办好。”说完之后,皇甫凛便独自下了马车,向码头走去。 楼大富坐在车里看了皇甫凛的背影片刻,眸中蓦然闪过一抹冷光,随即缩回车中,沉声道:“回府。”(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老谋VS深算 (2) 皇甫凛负手沿着河岸缓步前行,待听到车轮声远了才回头看了一眼,唇边扬起嘲讽的笑容。 “皇上,楼大富到底有何居心?”一直暗中跟随保护的司马仲卿待楼大富走了才出现在皇甫凛身边,对楼大富的行为极为不悦。 皇甫凛淡淡一笑道:“他的居心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入赘楼家。” “皇上,说起这事儿微臣就更不敢苟同了。”司马仲卿说着神情激动起来,“您乃九五之尊,楼家不过一介商贾,这传了出去成何体统啊?” 皇甫凛闻言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漕运码头,微微眯眯了双眸,道:“李宪祖假传圣旨召回御驾不就是想叫朕无法回宫吗?既然如此那朕就暂时先不回去,待料理了无盐岛那班余孽之后再行商议。” “皇上您这步实在凶险,那无盐岛一众乃安逸王旧部,蛰伏多年实力不容小窥,您为何不等收回皇权之后再铲除他们呢?” “仲卿,你可还记得当年是谁陷害梁云朝的父亲梁坤?” “是李宪祖……难道说……” “你猜测的和我一样。”皇甫凛点了点头:“我一直怀疑当年同安逸王勾结的不是梁太保,而是李宪祖,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所以如果能趁此机会铲除无盐岛的贼众,无疑是砍掉李宪祖的一只脚。” “但微臣仍然觉得太过危险……” “李宪祖狡猾多端,说不定你我的行踪早已落入他的掌握,所以当务之急只能逐个击破。” “那勒楚天怎么办?他不是鹰卫的人吗?我们难道就这样放着他不管?” “他吗……”皇甫凛说着微微一笑,“与其让他有机会暗中出手,不如把他放到我们看得见的地方。也许有朝一日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司马仲卿闻言沉吟半晌,虽然觉得皇甫凛的想法太大胆,但眼下他们孤掌难鸣,确实很难同李宪祖抗横,只是皇帝入赘终不是什么体面的事,这一点,司马仲卿始终猜不出皇甫凛的用意……难道当真是为了隐藏行迹吗? 不过不管皇甫凛是何目的,他都不敢问。也不应该问,这便是做臣子的本分。 想到这里,司马仲卿点了点头,道:“微臣谨尊皇上旨意。” 皇甫凛闻言一笑,若有所思的望了司马仲卿一眼,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迈步继续向码头走去。 印有“楼”字标记的货船就停在码头一侧。皇甫凛正想上前询问卸货事宜,却没想到还未走到近前便被几名膀大腰圆的大汉拦住了去路。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皇甫凛上下打量了这几人几眼,发现他们虽然都是粗衣粗裤,头扎巾带,貌似普通工人。可若是仔细再看,却会发现他们个个神态冷峻,目光如炬,显然身怀武艺,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几位请了,在下是楼家商铺派来卸货的。” 那几名大汉一听皇甫凛自称是楼家商铺的人,立刻双眼一瞪,怒道:“哼。你是楼家派来的?你趁早回去告诉楼大富这船货物已经被我们漕帮接手了,想要取货就把他吞进去的五千两纹银乖乖吐出来,否则……” 皇甫凛早就觉得楼大富突然叫自己取货这件事有问题,闻言立刻微一挑眉,略一思索。已经有了主意。 “楼老爷已将此事交予我负责了,想要银子不是难事。但……你们却做不了主。” 皇甫凛说起话来不卑不亢,神态中虽无咄人之势。却自有一股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威仪。 几名大汉面面相觑,若是平时他们二话不说就会先给对方来个下马威,但皇甫凛从始置终神态皆是不愠不火,莫测高深,再加上他身边那名一言不发的高大男子明显也不是易与之辈,是以几人私下一商量,一致认为不应该冒然行动。 “既然你可以代表楼家,那么我就带你们去见我们舵主,不过若你们只是故弄玄虚,哼,恐怕你们今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皇甫凛冷冷一笑,显然不把为首那名大汉的威胁放在心上。 为首大汉摸了摸鼻子,朝另几人使了个眼神,这才说了句“请”,独自引皇甫凛和司马仲卿离开了码头。 历朝以来,只要有漕运便有漕帮。漕帮本是靠劳力工作的普通穷苦人组成的帮会,但随着势力越来越大,俨然已成了各地码头的土皇帝,但凡普通百姓,鲜少与之为敌,就连官府亦对其颇多忌惮。 漕帮的扬州分舵离码头不远,那大汉带着皇甫凛和司马仲卿走不多时便到了一座四合院前面。 这座四合院比普通的稍大,共分三进,一进大门便能看到雕刻在影壁上的仁义无双四个大字,往里走过了二门就是正堂,院子扩成操场,两侧是兵器架子。 皇甫凛和司马仲卿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来往之人皆是侧目而视,显然觉得两人面生。 那大汉引两来到堂前,叫二人稍等,自己则进去通传,不多时便出了来,请了两人进去。 皇甫凛虽然早觉得楼大富有鬼,却没想到事情还涉及到了漕帮,这也难怪,否则以楼大富的性格又怎么会平白同意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入赘?不过这样也算歪打正着,他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一探漕帮的底,必竟皇甫凛心里一直系着那批被劫的官盐。 皇甫凛心里边盘算着边带着司马仲卿进了正堂,只见正中央太师椅上端坐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如红铜,双眼放出两道精光,虽看着年纪已逾七十,但皮肤却是光滑有若婴儿,精气神儿丝毫不逊青年。 老者的目光从皇甫凛甫一现身便紧紧锁住他不放,而皇甫凛却神态自若,泰然走到老者近前,拱了拱手。 “见过陈舵主。” “哦?你认得老朽?” 老者微微眯了眯双眼,神色间多了几分戒备。 皇甫凛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道:“漕帮遍布天下,陈舵主又乃帮中泰斗,在下……又怎么会不知呢?” “哈哈哈哈……”陈谅闻言仰面大笑,笑罢多时却目光霎沉,“我听说楼大富新找了个女婿,难道就是你?” “不错,正是卫凛。” “看你也并非庸碌之辈,为何同那个守财奴连成一气? “这……”皇甫凛面露难色的一摊手,“谁叫我看中了人家的闺女呢?” “哈哈哈哈……你这人倒挺投老朽的脾气。”陈谅或许因为皇甫凛言谈有趣,神色倒没刚才那般凌厉了。“卫先生请坐,既然大家都是爽快人,有什么话便讲在当面。” “谢谢陈舵主。”皇甫凛说完落座,司马仲卿则尽职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刚才一进大堂皇甫凛便发现堂中除了陈谅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两人在座,而且其中之一自己竟还同他有过一面之缘…… 看到那人刻意闪避的样子,皇甫凛心中冷笑,暗忖自己今天确实收获不小。 “陈舵主,明人不说暗话,在下是为了那船货而来的。”皇甫凛表面上不动声色,只当没有认出那人来,继续同陈谅说话。 陈谅闻言敛住笑容,不愠不火的答道:“想必卢峰同你说了,要货可以,只要楼大富肯出银子。” 皇甫凛明白陈谅所说的卢峰估计就是刚才带自己过来的那名大汉,便道:“五千两银子肯定是拿不出的。”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送客。”(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刺客来自漕帮? 漕帮舵主陈谅说变脸就变脸,再开口时已对皇甫凛下了逐客令。 皇甫凛闻言微挑眉梢,竟未再多做纠缠反而起身朝陈谅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卫某就告辞了。” 陈谅本意是想存心刁难,没想到眼前这年轻人竟然毫无诚意,不由得心中怒意倏起,冷哼一声,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免了。 皇甫凛也不在意,嘴角含笑的负手离开了漕帮分舵。 “皇上……” 司马仲卿不解皇甫凛的用意,正想开口询问,皇甫凛却微微摆手,“先不要问,跟我去前面等个老朋友。”说完,皇甫凛突然脚下加速径直向码头的方向疾行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漕帮分舵,不多时,司马仲卿便隐约查觉身后似乎有人尾随他们而来。 “别声张,让他们追。”皇甫凛淡淡开口,阻止了司马仲卿想要一探究竟的举动。 司马仲卿不明所以,但他亦不是多嘴之人,是以一言不发的始终紧随皇甫凛身后,直到临近码头不远处的一块空地处才停了下来。 皇甫凛蓦然停下脚步,眸光倏冷的旋身直视追上来的那伙人,朗声道: “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为首的落腮胡子没想到自己还未动手便被对方发现了行踪,于是冷哼一声,说道:“哼,上次杀不了你,这次绝对不会再叫你跑了。” “我上次有伤你亦伤不了我,如今我伤势已经痊愈你认为自己还有那个本事杀我吗?” 落腮胡子虽然对皇甫凛强横的武艺心有余悸,但仔细一想如今这可是在他们漕帮的地盘上,他就不信以自己的力量还解决不了屈屈两个人,于是嘿嘿一笑。阴恻恻的说道:“那又怎样,上次你还有几名高手随行,今天却只有你们两个人,兄弟们,上,这回绝对不能放跑他们!” 司马仲卿虽然不明真相,但从皇甫凛和那落腮胡子两人间短暂的交谈中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伙人曾经趁着皇甫凛受伤的时候刺杀过他。既然如此不管眼前这落腮胡子到底是什么人,他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凛,把他们交给我吧。” 皇甫凛深知司马仲卿的本事,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留活口,我还要靠他们赎回楼家的货船呢。” 司马仲卿应了一声,紧接着便有如猛虎下山一般冲进这群漕帮帮众之中。 皇甫凛面深似水的注视着同司马仲卿斗在一处的漕帮帮众,眸光冰冷。想起自己差点死于这群人手中。皇甫凛就恨不得能亲手将之碎尸万段。当初他身上的毒刚解不久,若不是有小钰和李绍衍、李承暮两位李公子相救,他恐怕绝难活到今日,他从不相信那伙人只是普通的劫匪,一是来得时机太过巧合,另一点就是他们的武功告诉他这些人并非乌合之众。 皇甫凛很想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还有在整件事情中,漕帮又是处于怎样的立场。 司马仲卿一直因为自己没有尽职保护好皇甫凛而心中愧疚,如今遇到当初行刺之人自然手下不会留情。只见一袭青衫的司马仲卿如鹰击长空一般,时而凌空飞起,时而伏于众贼人之间,所到之处哀声不断,凌厉的掌风豪不留情的将敌人掀翻在地。 若不是皇甫凛提前叫他留下活口,恐怕此刻早已尸积如山了。(.无弹窗广告) 那落腮胡子没想到皇甫凛身边这看似文弱的男子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看着自己带来的二三十人伤的伤,倒地不起的倒地不起,不由得胆寒欲裂,想一个人先跑却又咽不下口这口气。最后只好硬着头皮同司马仲卿缠斗在一处。 要说这落腮胡子的武功也不算太弱,但司马仲卿本身出草莽。更是身怀绝世武功,所以这落腮胡子与他甫一交手便落了下风。 “你到底是什么人?”情急之下落腮胡子企图拖延时间。 司马仲卿一言不发。出手快似闪电,招招都是恨不得将之杀之后快的气势。 落腮胡子见诡计不成,只得咬紧牙根应战。起初他还能凭着一股勇劲儿抵挡几招,可时间一长他便渐渐支撑不住了,最后更是一个不留神被司马仲卿一掌拍中胸口,身体当即打着横飞出一丈多远,落地时神色痛苦的呕出一口血来。 “木掌舵!”其中一名忠心的帮众见落腮胡子被打成重伤,不顾自己断掉的肋骨,紧爬了几步到了他的近前,高声呼唤:“木掌舵,你没事吧?” “没……没事……”落腮胡子脸色苍白的又吐了几口残血,这才缓过一口气来,轻轻摆了摆手。 司马仲卿阴沉着脸上前一脚踩在落腮胡子的腰间,甩头问皇甫凛,“怎么处置他?” 皇甫凛淡笑着缓步走到落腮胡子面前,扫了极为狼狈的他一眼,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落腮胡子知道自己今天是栽了,垂头丧气的嗒啦下脑袋,答道:“我叫木连风。” “为什么要杀我?” “我……”木连风呼吸一窒,摇了摇脑袋,道:“你杀了我吧。” “哦?不说?”皇甫凛闻言眯了眯双眸,语气森然,“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把你交还给陈舵主了……” “不!”木连风闻言大惊。他深知自己绝对不能落到陈谅手里,否则那就只有一个死字。“你不能……” “你知道我能!”皇甫凛从刚才木连城在陈谅面前极力装作不认识自己的举动,猜出他带人行刺自己的事多半是背着陈谅干的,如今再看他惊惧的反应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行刺之事与漕帮无关……不,以眼前的情况来看,或许只能说是与扬州分舵无关。 木连风闻言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的摊成一团烂泥,抬眼看了皇甫凛一眼,最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保证不伤害我这些兄弟,他们都是听我的命令行事的,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皇甫凛本意也不想伤害这些漕帮帮众,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如此讲义气,那我就答应你。” 木连风自知再无希望,虽然明白把事实说出来他就会失信于帮中兄弟,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于是索性把心一横,缓缓说道:“我数年前欠了一个人的人情,这次他开口让我杀你……我只当你同他有仇,可……可我也不知道你是楼大富的女婿啊。” 皇甫凛当初就隐约觉得这群人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否则刺杀不会只有一波,当他们知道自己没死的时候,应该会有下一披刺客到来,但是没有……所以皇甫凛猜测很可能是有人买凶杀人,而这些刺客还隐瞒了自己未死的实情。 想到这里,皇甫凛唇边漾起一抹冷笑,继续问道:“那个人是谁?” “你别问了,他对我有恩,我不会出卖他,当初我没有依照约定杀死你已经有愧予他了,本想这次一定可以了,没想到……” “你的意思是说你只在杀我之前见过此人一面了?而从此之后就再没有见过他……甚至无法联系上他……我说的对吗?” 木连风自幼便混在漕帮,也不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一听皇甫凛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禁一阵心惊。 “你……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木连风便自觉失言,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总之,我不会告诉你我的恩人是谁,你若不信,尽管杀了我好了。” “杀你?怎么会?”皇甫凛说着微微一笑,随后对司马仲卿道:“带着木掌舵,我们再回漕帮一趟。” 木连风闻言大惊失色,指着皇甫凛的鼻子骂道:“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你明明说过不会伤害我这班兄弟的……” 皇甫凛耸了耸肩,对木连风的指责毫不在意,“我答应不会伤害你的兄弟们,并没有说过不会把你们的事情告诉陈舵主,所以……我这算不上是失信于你吧。” “你……我……”木连风哪想到这些,闻言想辩解却又无话可说,最后只能一肚子邪火的任凭司马仲卿把自己扛在肩上。 皇甫凛收获极丰,心情大好,于是朝司马仲卿微微一笑道:“这次我们应该有资本坐下来同陈舵主谈生意了吧。”(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暗涌 陈谅没想到自己桌上这杯茶还没凉皇甫凛和司马仲卿就去而复返了,同时肩上不但扛着一个,身后还跟了二十多名残兵败将,仔细一看竟全是他手下的漕帮帮众。[] “陈舵主。”皇甫凛拱了拱手,在陈谅诧异的目光下兀自落了座。 “这……” 陈谅看了眼狼狈不堪的木连风,没弄明白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 “陈舵主,有什么问题您就直接问木掌舵吧。” 陈谅亦是个老江湖,闻言蹙了蹙眉,知道事情不简单,神色霎冷的望向木连风。 “木掌舵,你刚才匆匆离开究竟所为何事?” “我……舵主,您处罚我吧!”木连风说罢便低头不语。 陈谅顿觉面上无光,重重的哼了一声,“木连风,当初你入漕帮时所立的誓言可还记得?” 木连风闻言脸上血色尽失,心里又怨又悔,但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于是硬着头皮说道:“舵主,木连风从未忘过仁义二字,而且行刺卫凛的事是我木连风一人之责,与其他兄弟无关,只请舵主法外开恩,莫要牵连无辜。“ 陈谅不等木连风说完,已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 “好你个木连风,你眼中可还有我这分舵主在!你以为随便一句领罪事情便可了结了?你又置漕帮帮规于何地!” “我……舵主,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糊涂,但请舵主听我一句,我之所以去行刺卫凛实在是事出有因。” 木连风入帮多年,且一直跟在陈谅左右。关于他的为人陈谅心中有数,闻言眸光凌厉的凝视了他许久,沉声道:“说!” “舵主可还记得五年前木连风遭仇人追杀之事吗?” 陈谅眯了眯眼睛,似乎想起确实有这么件事。 “那件事情和此事又有何关系?” “当初我被逼得走投无路,就在生死存亡之时被一人所救,那人虽未留下名姓,但他救了木连风一命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些年来,我一直想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却苦无机会。不想月余之前我竟与恩公偶遇,他提起与人结怨,我便自告奋勇替恩公讨回公道……” “这么说你刺杀卫公子是为了报恩?”陈谅听罢之后心中总算舒坦了一些,这至少说明自己没有看错木连风。 “正是。” 陈谅待得到木连风的肯定之后久久不语。这件事情不管起因如何,终是木连风做的不对。他既是私人恩怨,就不应该把漕帮弟兄牵涉其中,现在倒成了他们漕帮欠了人家一个人情。想罢多时。陈谅抬眼望向皇甫凛,缓缓说道:“卫公子,谢谢你把木掌舵送回漕帮,但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他触犯帮规自是不能姑息。陈某自是要给卫公子一个交待。” “陈舵主客气了,木掌舵是受奷人蒙骗才会几次三番对在下痛下杀手,不过由此可见木掌舵亦是有情有义之,只请陈舵主在处罚之时手下留情,否则在下看在眼中又予心何忍啊?”皇甫凛说着一笑,又岂会让陈谅只字片语就把自己打发了。 原来木连风还不只一次去找人家的麻烦……陈谅闻言狠狠瞪了木连风一眼,心里明白眼前这年轻虽然把人送了回来,却是打算卖漕帮一个人情。否则单从自己帮中兄弟身上所受的伤就看得出来人家想要他们的命也只不过是动动指头而已,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两人的武功竟有如此之高,真不知道楼大富在哪里捡到这两块宝。 “卫公子仁义为怀老朽不胜感激,以后卫公子就是我漕帮的朋友,在这扬州城内。卫公子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 “在下就先谢谢陈舵主了。”皇甫凛说着起身道谢,正犹豫着如何开口提楼家货船的事。却听陈谅已经抢先开了口。 “至于楼家之事……虽然确实是楼大富他贪心不足,但既然是卫公子岳父。那便与漕帮不分彼此,老朽这就命人把货亲自送到楼家。” “陈舵主当真是爽快人,在下回去之后定然将舵主美意转达给家岳。”说完之后又与陈谅寒暄几句,便带着司马仲卿告辞离开了漕帮分舵。 ------------------------------------------------------------------------- 楼大富这几日因货船被漕帮扣留之事头疼不已,叫他出钱他又舍不得,又不敢惹漕帮这地头蛇,所以这才想把卫凛推出去当替罪羊,目的自然是造成两方的冲突之后他好借机发难。 不过楼大富万万没有想到,皇甫凛不但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而且漕帮还亲自把货物送到楼家大门口,这不禁叫他又惊又喜。喜的自然是省了五千两银子,惊的却是他向来没放在眼中的毛头小子很可能不是普通人。 楼大富为人狡猾贪婪,平素比猴还精,经此一事看出来皇甫凛确实有些本事,自然不会再不冷不热的将他们一众人等凉在一旁,这从他命人请皇甫凛从下人房搬进了上等客房就知道了。 “前距后恭,真是小人行径!”司马仲卿看着皇甫凛的新卧房,忍不住嗤之以鼻,对楼大富的为人相当不屑。 皇甫凛倒不以为然,轻啜了口茶后笑道:“寄人篱下,自是不必要求太多。” “皇……凛……”司马仲卿见有下人正好进来,急忙改口,这也是皇甫凛千叮咛万嘱咐的。“你为何不逼木连风说出幕后主使之人,就算他不肯说,但若是陈谅出面难道还橇开他的嘴吗?” 皇甫凛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眸中闪过一抹自信,“我虽然不知道对方身份,但就算不问也大概猜得到此人的来历。” 司马仲卿头一次听皇甫凛提起,不禁一愣。 “怎么讲?” “我猜那幕后之人恐怕是来自无盐岛。” “为什么?为何一口肯定是安逸王的余孽?”司马仲卿向来知道皇甫凛为人深谋远虑,但还真不知道他居然还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皇甫凛笑睇了司马仲卿一眼,不答反问,“仲卿,你可曾想过夕日我们在扬州之郊遭遇的黑衣人是何来路吗?“ “那些人心狠手辣,行动有素,显然不是乌合之众,应该是职业杀手,我当初与你失散之后,便是被他们所擒,因身受重伤,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清醒时却已经是在凤翔府的地牢之中了。” 想到自己和司马仲卿皆是被楼盈盈那丫头所救,皇甫凛不由失笑。 “那你可知那地牢所在何处吗?” 提起这事司马仲卿便郁闷不已,胸中一口怒火无处发泄。 “小钰姑娘替我解了毒之后我曾暗中查探过赛西施的住处,却发现地牢的入口已被堵死,实在不知道到底是通往何处。” “当日我们一离开南巡队伍,杀手便接踵而来,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对我们的行踪如此了如执掌呢?” “哼,当然是李宪祖那老贼了。”司马仲卿双眼喷火,想起当日情景便恨不得杀李宪祖泄愤。 “不错,同我想的一样。”皇甫凛点头道:“所以那些黑衣人对你囚而不杀多半是不确定我的死活。我落入护城河之后不久便被楼盈盈主仆所救,事隔不过数日便遇到了木连风,如果木连风同黑衣人的主使者是同一人,那为何来的是木连风而不是黑衣刺客?而让我肯定刺客分属不同主使者是韩天福带兵围困浩云山庄之时。” “韩天福是李宪祖的心腹这毋庸置疑,若不是他畏罪自尽,我一定橇开他的嘴。” 皇甫凛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韩天福并不是李宪祖的心腹,而是安逸王的暗桩。” “什么?可他明明是奉了李宪祖的手令才有权调兵……” “李宪祖想要杀我没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如果他知道了我的下落,自然是像上次一样不动声色的找人暗杀,而韩天福仅以一道手令便调了凤翔府的驻军,虽然明着是李宪祖手眼通天,借捉拿反贼之时趁机铲除浩云山庄,但实际上却是安逸王的余孽故布疑阵。” “这么说安逸王同李宪祖虽然暗中勾结,实际上却是各怀鬼胎。” “当然,他们两人皆是野心勃勃,觊觎的不过是朕的这个皇位!”(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思绪乱了 楼盈盈怒气冲冲的直奔她三哥楼延亭的院子,那气势光汹汹的模样摆明了是来兴师问罪的。 “楼延亭你给我出来!” 楼延亭没想到自己刚回到府中就被楼盈盈抓个正着,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陪着笑脸尴尬的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 “这不是盈盈吗?今天怎么有闲瑕来看三哥我啊?” 楼家兄妹长得都不像楼大富,楼延亭更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若是在外面,但凡见了楼延亭的女子都会情不自禁的多看上几眼,但对于这张已经看了十几年的俊脸,楼盈盈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想狠狠的把他脸上刺目的笑脸扯下来,并踩上几脚。 这家伙自从上次在客厅把她劝下来之后就躲得无影无踪,害她几次三番都找不到他的人影,若不是暗中叫丫环留意,恐怕这次又叫他给溜了。想想那天要不是这可恶的楼延亭从中阻拦,她怎么会轻易离开,本以为有什么内情,结果直到后来才猛然发觉自己是被他给骗了。 “哼!你有眼线,我也有眼线,更何况躲得了初一初不了十五,你早晚不还是要回楼家这个大宅吗?” 楼延亭嘿嘿一笑,心知该来的还是会来,于是坦然自若的坐到楼盈盈身边,不知死活的说道:“七妹,你这么生气做什么?三哥我这不都是为你好吗?” “为我好?”楼盈盈一想起自己竟然被从小就比其他人亲近的楼延亭给阴了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帮着老头子?今天你不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说法,看我不烧了你的院子!” “别,别冲动。你听我说。”楼延亭给了楼盈盈一个稍安勿燥的表情,随即清了清喉咙说道:“你知道老头子为什么同意让那个搞大你肚子的卫凛入赘吗?” 虽然楼盈盈胡说骗楼大富自己有了,但一听楼延亭口无遮拦的说什么“搞大肚子”还是脸上一红。 “呸,你这人要不要脸?别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儿上!“ “你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楼延亭睥睨的瞥了楼盈盈一眼,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我们谁不知道谁啊。 “少说这些没用的,快说!” 楼延亭知道楼盈盈这丫头可不好打发,于是脑中飞快转动,思索着如何才能安抚眼前这只小雌猫。 “其实这事儿不是明摆着呢吗?老头子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肯点头让卫凛娶你,那自然是有利可图了。” 楼延亭这话说得楼盈盈信,必竟楼大富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这些当子女的都心知肚明,有时候楼盈盈很庆幸自己和其他兄弟姐妹完全不像楼大富,虽然每个都有点怪怪的,但总的来说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当时就觉得老头子居心不良,他到底想怎么样?” 楼延亭这几日虽然为了躲避楼盈盈而住在外面。但关于楼家的事情他还是了如指掌的。 “就是咱老爹得罪了漕帮那件事情嘛。” “漕帮?”楼盈盈一愣,“老头子平进比鬼都精,怎么会无缘无故得罪了漕帮?” 楼延亭闻言瞥了瞥嘴,“他是比鬼都精,但是你忘了他什么钱都敢赚的个性了?” “呃……难道是他抢了漕帮的生意?” “答对了。”楼延亭说到这里非但不替楼大富担心,反而还颇有点兴灾乐祸的味道。“老爹想在漕运上分一杯羹,结果惹怒了漕帮,他们一怒之下就扣了楼家的货船。” “那这和同意让卫凛入赘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了,让外人去替楼家解决问题向来是老头子惯用的手段。我猜他是想先假意答应婚事,然后让卫凛去漕帮交涉,最好那小子急于请功,与漕帮产生冲突,那老爹就可以趁机请知府大人出面。常言道民不与官斗。纵然漕帮势力极大,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朝廷,到时老爹就有机会同漕帮谈条件了。” 楼延亭分析得头头似道,听得楼盈盈不住点头,刚才焦燥不已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这么说老头子没打算让我嫁给卫凛了。”说到这里。楼盈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一起股酸溜溜的感觉。 “我想是这样的,必竟他还没有放弃当皇帝岳父的美梦。” “哼。我才不要进宫呢。” 楼延亭从小就和盈盈这小妹最亲,闻言目光一柔。安慰道:“三哥向来最疼你,如果到时当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记得三哥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三哥……”楼盈盈感动的看着楼延亭,心里霎时涌过一股暖流。在楼府所剩的数名兄弟姐妹中,估计只有四夫人所生的老大楼延春和楼延亭最正常了,老三楼延庆和同是三夫人所生的楼绵绵都有点变态的倾向,楼翠翠那神婆……不提也罢,至于她最小的弟弟楼延铭今年才三岁,现在还在五夫人的怀里牙牙学语呢……所以关键时候真正能让楼盈盈觉得可以依靠的,大概真的只有年纪相仿的楼延亭了。 “三哥,如果……如果我真的违抗皇命,连累楼家被满门抄斩……你还会站在我这边吗?”楼盈盈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对这个问题其实挺在意的。 “呃……”楼延亭本想煽情一下,没想到楼盈盈竟表情认真的问他这个生死攸关问题,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一看楼延亭表情为难,楼盈盈当即沉下俏脸,语气相当不善:“难道你说会站到我这一边都是骗人的?” “当然不是!”楼延亭急忙否认,只是他否认得太快却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七妹,三哥怎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三哥一定带上所有的家当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去。” “去!”楼盈盈不等楼延亭说完已经相当不给面子的嗤子以鼻了,“别说这些没用的,总之我是不会顺了老头子的意思的,你就算肯帮我也好,不肯帮我也好,到时我一定会拖你下水的。” 楼延亭闻言一咧嘴,不由感慨明明比猴还精的自己怎么总会被楼盈盈这小恶魔连累呢?想想这还真是他人生最大的悲剧啊。 ------------------------------------------------------------------------- 从楼延亭的院子里出来之后,楼盈盈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但也多了几许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明明想同卫凛划清界限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当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爹楼大富的阴谋时却又多少有点失望…… 难道……她其实是很想嫁给卫凛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楼盈盈霎时一惊,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不是……绝对不是……”楼盈盈极力否定自己的这个假设,可这样做真正有没有用处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时的楼盈盈还不知道卫凛已经漂亮的解决了漕帮的问题,而且不但得到了楼大富的认同,就连住处也搬到了和她赏梅仅仅一墙之隔的客房去了…… 这一夜,楼盈盈头一次失眠了,但因为她满心想的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竟然睁着双眼也没有发现那个悄悄溜进她房间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好烦!”楼盈盈用被子盖住头,翻来覆去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门口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似乎没想到楼盈盈没有睡着,动作微微一滞,一双眼睛警觉的往房间里扫了一圈,见她并没有起来的意思,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试探着又往里面走了几步。 月光如水,透过半掩的楠木雕花门斜洒在光洁的地面上。黑影轻手轻脚的在外室转了两圈,似乎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于是探头缩脑的往内室瞄了几眼,犹豫着是否要冒险一试。 “到底该怎么办呢?”楼盈盈捂了一会儿,觉得呼吸有点不太顺畅,忍不住哀叫一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性格本来并不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但没想到一遇到感情问题居然变得如此拿不起,放不下。其实想想,好像从始至终都是她在自寻烦恼,卫凛那人虽然怪怪的,但凭良心说他不为是夫婿的上上人选……可是老头子那边似乎还有所图谋,就算她下定了决心,看来还需要费上一番波折。 楼盈盈托着下巴凝神苦思,心里那台天秤左摇右晃的就是决定不下来。这时从窗外忽然吹进一阵轻风,轻薄的纱帐被掀起了一道缝。 楼盈盈本来没有在意,可就在她准备躺下继续努力同周公打交道时,却蓦然发现投映在地面上的阴影中不知道何时竟多了一团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本就睡意全无的楼盈盈精神顿时紧绷起来,一双美目紧紧盯住那团黑影不敢稍有妄动。不知是不是那黑影发现了自己已经露出了马脚,竟忽然往后缩了缩,而就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楼盈盈无比肯定屏风后面应该是个人。 是谁? 楼盈盈双眉紧蹙。心里紧张不矣。 她不确定这人三更半夜的潜入自己的房间想要做什么。如果是想劫财,那这贼肯定是外来的,因为全扬州的人都知道楼家的所有钱财都掌握在楼大富一人手中……如果想劫色……楼盈盈忽然很有自知之名的把这个可能性给否决了! 那贼不动,楼盈盈也不敢动,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得对方恼羞成怒,一刀把她给结果了……犹豫间,楼盈盈隐约听到细碎不易察觉的脚步声忽然向门口移动。 他要逃走? 楼盈盈心中一动,壮着胆子透过屏风向门口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快如狸猫似的开门走了。 微凉的夜风从半掩着的房门吹了进来,楼盈盈又坐了良久才相信那人确实走了。 “究竟是谁?”楼盈盈惊疑不定的下床来到门口,只见赏梅院中夜风飒飒,哪还有什么毛贼的影子…… ------------------------------------------------------------------------- 楼盈盈扶着栏杆向远处望去,整个楼家大宅里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有几点灯火闪过,应该是负责巡逻的护院。 真是没用! 楼盈盈懊恼的骂了一句。觉得楼大富养了这么多没用的护院真是糟蹋银两。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娘子啊。” 满是戏谑的调笑声随风而来,一丝不漏的钻进楼盈盈的耳中。 楼盈盈双眉轻蹙,居高临下的顺声看去,只见皇甫凛竟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之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凝望着自己,让她隐约觉得似乎有一股异样的火热包含其中。 “你……你怎么在这里?” 楼盈盈被皇甫凛魅惑的目光看着心头微颤,蓦然想起他好看的唇曾与自己的那般接近,虽然只是浅尝而矣,但那火热的碰触却叫楼盈盈的心霎时骚乱不已。 皇甫凛把楼盈盈略显紧张的反应看在眼中,唇角不由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想你爹是准备让我就近照顾你……” “谁用你照顾!”楼盈盈堵气的别开视线,可笑意却不由自主的爬上了她的眉梢。 刚才她还一直因为想着眼前这罪魁祸首而夜不能寐,本以为自己会很排斥同他相见。却没想到当真见到了,一直郁结的心绪竟豁然开朗…… “啊啾……”楼盈盈正心里甜丝丝的,却忘了身上衣衫单薄,被冷风一打便透了。 “唉,让我拿你怎么办呢?” 楼盈盈没想到她不过是打了个喷嚏的时间。下一刻皇甫凛竟然已经施展轻功飘到了她的身侧,微一探臂便把她纤细的肩膀搂在怀中。 温热的体温隔着衣物渗进楼盈盈微凉的肌肤。叫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你……你别抱着我啦……” 楼盈盈从来没有同男人如此接近过,被皇甫凛一抱不由感觉到全身不对劲。急忙挣扎着想要摆脱皇甫凛的桎梏,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 “就这样,别动!”皇甫凛的声音从楼盈盈的头顶上传了过来,低低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一如他的怀抱。 楼盈盈原本扭来扭去的身子因为皇甫凛充满磁性的声音竟如被蛊惑般似的悄悄停止了动作,就连她自己亦说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听话,只能在心底拼命的说服自己是因为眼前的怀抱真的很暖和,她只是稍稍依偎一会儿而已。 感觉到楼盈盈好像小猫一样贴伏于自己胸前的娇躯,皇甫凛一双幽黯的眸子淡淡的投向远方,若有所思。 楼盈盈从来不知道皇甫凛身上的味道居然这么好闻,而且同她身上软绵绵的香气截然不同。他的气息要更强烈一些,好像瞬间便能把她完完整整的包容其中,而她……却一点都不想逃开…… “在想什么?” 楼盈盈转了转慧黠的眼眸,唇边勾起一抹轻笑,“在想如果你当真入赘进我们楼家,那以后生了孩子到底是姓楼还是姓卫……” 皇甫凛闻言失笑,视线落到楼盈盈顽皮的俏脸上,心神不由一荡。 “怎么?你想当我孩子的娘吗?” 楼盈盈娇嗔的皱了皱鼻子,白了他一眼道:“想得美,我只是随便说说。” “我可是很严肃的,怎么能说说便罢?”皇甫凛说着不怀好意的手臂一收,楼盈盈顿时觉得自己的身子从轻轻靠着变成了紧紧贴着。 “哎呀,你做什么呀!”楼盈盈顿时因为突而其来的亲密慌了神,脸上红霞似染,可偏偏就是她这副半推半就的模样分外诱人,差点让皇甫凛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彻底崩溃。 “唉,既然不能吃就先收点利息吧……” 楼盈盈正不纳闷皇甫凛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蓦然发现他的俊脸在自己的面前迅速放大,而直到他的唇毫不保留的吻上她的,楼盈盈才明白过来自己又被他偷袭了。 好吧好吧,亲就亲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更何况,这种唇舌纠缠的暧昧感觉,她其实并不讨厌……(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创业只为攒嫁妆 “老七,你一个人发什么呆,还笑得那么yd,是不是思春了啊?”楼翠翠一进楼盈盈的房间就看到自己的七妹正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傻笑,那模样说她不是发花痴都没有人会信。 楼盈盈不服气的瞪了楼翠翠这小神婆一眼,道:“这叫幸福的表情好不好?不过也是,你这种没男人的女人是不会懂的。” “切,谁说我没男人啊?” 楼盈盈一听当即来了精神,“我怎么从来没听说?对方是哪家的公子……不,不,不,对方是哪座道观里的神棍?”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楼翠翠狠狠的点了楼盈盈的额头一下,微愠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有男人了?我是说即将……不对……真被你绕糊涂了!我是想说今年我要参加‘扬州赏花会’啦!” “扬州赏花会?”楼盈盈微微一愣。记忆中这个“扬州赏花会”每年一次,皆是由扬州城内有名的才子才女主持,邀请对象当然都是非富即贵,楼盈盈每年都有参加,只不过她是以另一个身份参加的…… “对哦,又到这个时节了,我应该想想今年卖点什么赚钱,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准备……” 楼翠翠一见楼盈盈这个小财迷又要开始她的敛财计划,急忙把她按回到座位上,“喂,你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要说的?难道你也要入股?” “入什么股什么啊?”楼翠翠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道:“爹说今年我、你还有老五都要参加,而且还要拔得头酬。” “头酬?老爹是老糊涂了吧?那些酸秀才,做作女每年都是吟诗作对的,更何况我们三个肚子里那点儿墨水加起来都不够写一个横批。他老人家也不是不知道,我看不如我们两人合伙做点小生意,也好顺便攒点嫁妆。” “攒什么嫁妆啊!”楼翠翠对楼盈盈彻底无语了,可转念一想,如果不能把她说服,她又实在不愿意同老五楼绵绵单独在一起……想到楼绵绵每次看着她都露出一副虎视眈眈的表情,楼翠翠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当即把心一横。说道:“这样吧,我问你,你去年赏花会赚了多少?” “去年生意不太好,赚了差不多一百两银子吧。” “好,我给你二百两,不过你要答应专心陪我去今年的赏花会。” 楼盈盈一听眼前一亮。其实刚才她那一百两都是多说的,那些有钱人的钱其实并不好赚。真要小气起来,比城门口要饭的二毛子都抠门……只是她不明白为何楼翠翠忽然变得这么大方,二百两这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老六,你发财了?” 楼翠翠一窘,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说这笔钱你想不想赚就行了。” “当然想赚了。”楼盈盈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楼翠翠。非常欠揍的勾起一抹笑容道:“不过……亲姐妹明算帐,先付一半订钱再说。” “……” ------------------------------------------------------------------------- 扬州赏花会,每年一次,地点设在扬州会馆,主办方每年一轮,至于食宿杂费……嘿……按规矩,自掏腰包。 楼翠翠认命的付了自己和楼盈盈两人的“入场费”之后,这才心情忐忑的揪着楼盈盈的袖子进了扬州会馆。 这扬州会馆设在相思湖以西。占地极广,平时只有在定期商会的时间才会开放,而扬州赏花会之所以开在这里,一是为了熏陶各家继承人的情操,再来也是给他(她)们光明正大结帮拉伙的机会。 会馆里最高的建筑是位于正院的“天骄楼”。一共四层,视野正对着相思桥。每次立于楼顶都能轻而易举的把扬州最美的景色纳入眼中,当真是美不胜收。让人心旷神怡。 楼盈盈一口气爬上天骄楼,因走得太急,呼吸显得急促,两团粉嫩的脸颊也染上一层晕色。 “老六,快点,快点!动作那么慢,再晚一会儿好地方都被人占去了。” 楼翠翠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追上了楼盈盈,探手一把扯住她的袖子,以防她又跑得飞快。 “呼……呼……老七,你总得体量一下年纪大的吧……走那么快,想要我的老命吗?” 楼盈盈嗤之以鼻的白了楼翠翠一眼,调侃道:“六姐好像只比我大几个月吧?” “大一天也是大,好了,我们快走吧。”这一停留,楼翠翠总算回过一口气来,动作也麻利起来。 其实说来楼翠翠心里比楼盈盈还急,为了拉这小财迷一起来,她可是下了血本的,如果一无所获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楼盈盈之前就纳闷楼翠翠这回为什么这么积极,只是一直来得及问她,这时才有了机会。 “我说老六,你今天到底抽的是什么疯啊?怎么也附庸风雅起来了?” 楼翠翠闻言脸上一红,知道这事瞒得了初一也瞒不过十五,于是轻咳了一声,答道:“这还用问吗?我一年难得出一次门,尤其像这种又能赏花又能赏男人的机会自然不常有了。” “哟?原来六姐您真的看上哪家的败家子了啊?” 楼翠翠闻言啐了一口,笑骂道:“你都说是败家子了那还有什么好看的,能让我楼翠翠巴巴赶来的,自然不会是普通人物了?” 楼翠翠话一出口倒轮到楼盈盈不明白了。话说扬州赏花会办得数年如一日,来来去去的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可听楼翠翠的口气,似乎那人还颇有才情。而这样的人……真的有吗? “老六,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这扬州城还有几个人是我楼盈盈不认识的,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一帮。” “嘿,别说六姐瞧不起你,这人恐怕你还真不认识。” “不认识?”楼盈盈眼珠转了转,上下打量了楼翠翠半晌,对她的话抱持怀疑态度。“那你说出来我听听,如果我认得此人的话……” “我可不和你打赌!”楼翠翠不等楼盈盈说完,已经封了门户,弄得楼盈盈满腔热血顿时冷了下来。 “切,真小气。” “好啦好啦,你到底想不想听。” “你想说我就想听了。”楼盈盈撇了撇嘴,几步上了“天骄楼”的四楼,并在一众早到的才子佳人中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个位置坐下。 楼翠翠其实也想找个人商量商量,于是立刻追上楼盈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说的那个人……其实是来自京城的。” “京城?”楼盈盈双眉一蹙,纳闷的看向楼翠翠,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京城的人啊?” “就是前几日我去观音寺拜神,回来时正巧遇到一队人马,为首的就是我说的那位公子。” 楼盈盈一看楼翠翠含羞带怯的模样当即笑了,只是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既然……只是擦肩而过,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来自京城啊?难道说……” “当然是我算的了。”楼翠翠不等楼盈盈说完便白了她一眼,不悦的说道:“别小看我的本领,算个人来自何方这还不是什么难事吧……” “算……算的?”楼盈盈以为楼翠翠如此笃定那人的来历至少应该是上去搭讪的结果,却原来……所有的一切居然完全是她自己的意淫,这么说来恐怕今日的赏花会之约……也是没根据的了……想到这里,楼盈盈心里有点后悔。 “老六,我不是不信任你的本领,但你没想过那位公子今天很有可能……不来吗?”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就在楼翠翠准备自吹自擂一番时,楼盈盈却看到她的眼光蓦然一滞,随即便见她满脸惊喜的指向“天骄楼”的一侧,惊呼道:“真叫本小姐猜着了,你看,就是那个人。”(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京城贵公子 楼盈盈顺着楼翠翠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一众歪瓜劣枣之中,有一翩翩公子傲然而立,尤如鹤立鸡群,显得旁边相陪之人顿时暗然无光…… “老六,没想到你的眼光还不错嘛。”楼盈盈回头看了楼翠翠一眼,难得的表扬了她一句。 楼翠翠颇为得意的瞥了楼盈盈一眼,笑道:“你还没见识过他真正的本领呢。” 一看楼翠翠无比崇拜的眼神,楼盈盈不觉一寒。话说楼翠翠平生无堪嗜好,唯独喜欢卜卦算命,能叫她如此崇拜的……难道是超级神棍? 楼盈盈心里乏嘀咕,正思索间猛然背脊一凉,感觉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遂转头看去,却看到一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咦?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说谁?”楼翠翠不知道楼盈盈指的是谁,一看之下才发现在那位公子身边竟还站着一名年轻男子,看着有些眼熟,却是不认得的。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可想不起来在哪见到过。” 楼盈盈闻言讪讪的冷哼一声,道:“他叫勒楚天,在我们家都住了快半个月了。” “是吗?”楼翠翠平时显少到前院走动,不过听楼盈盈一提倒也有点印象,“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是同那位公子一起来的?” “鬼才知道。”楼盈盈撇了撇嘴,正打算装作没有看到,却不想勒楚天竟已噙着笑容向她们走了过来。 “七小姐,真巧。” 楼盈盈对勒楚天印象不好,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二庄主真有闲情雅致,竟会出现在这里。” 勒楚天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道:“偶遇故友,便相邀来此一会扬州众才子、才女……只是在下没想到会遇到七小姐。” 楼盈盈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调侃,于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是啊,本小姐不是什么才子,更不是什么才女,倒让二庄主见笑了。” “七小姐说的哪里话来,在下今后还要仰仗七小姐多多提携呢。” “不敢。不敢。”楼盈盈虚应着向勒楚天拱了拱手,正准备找个借口开溜,却正巧看到那位疑似京城贵公子的年轻男子正往她们这个方向看来。 “喂,二庄主,那位就是你的朋友?” 勒楚天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正是,七小姐想不想结识一下。” 楼盈盈刚想说“没那个必要”。却蓦然感觉到楼翠翠在桌下猛扯她的衣袖,无奈之下只好改口,“呃……那就有劳了。” 勒楚天眸光一闪,心中亦有点奇怪,但却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那两位小姐请随在下来吧。” 楼翠翠一听急忙迫不急待的站起来,而苦命的楼盈盈却也只好舍身相随。 这时天骄楼上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大家似乎都知道那位白衣公子颇有些来历,于是有如众星捧月似的把他围在当中。 勒楚天就是在这种场面下,带着楼盈盈姐妹二人排开众人径直来到那白衣公子面前,低声道:“主子,这位就是怀阳郡主和她的姐姐。” 白衣公子闻言上下打量了楼盈盈许久,这才眼露惊奇的说道:“这位就是皇上新封的怀阳郡主?” 楼盈盈只觉得这白衣公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再加上周围那些纷纷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偷听的八卦分子们,让她当众承认自己就是什么劳什子郡主。还真是挺有压力的。 “呃……我想这是个谣传……” “谣传?”白衣公子微微一愣,表情诧异的瞥了勒楚天一眼,却见勒楚天同自己一样满脸莫名。 “皇上金口玉言,又怎么会是谣传呢?” 楼盈盈闻言一摊手,道:“我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过。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封我当郡主……而且,公子又有何凭证一口咬定我就是那怀阳郡主?” 白衣公子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朝楼盈盈露出一抹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和声道:“在下李承秀。建邺人士,因家父与朝廷有些关系,所以才会知道楼七小姐乃是皇上亲自下旨策封的怀阳郡主。” “和朝廷有些关系?”楼盈盈眼珠一转,目光倏然落到了勒楚天的身上。刚才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勒楚天称这李承秀为“主子”,据她所知,勒楚天乃是朝廷鹰卫安插于江湖中的暗桩,本吏属当朝太师李宪祖统领,而这位李公子也姓李,难道他同李宪祖有着什么亲密的关系。 “原来是李承秀公子,倒不曾听二庄主提起他还有您这样一位……有身份的朋友。” 李承秀闻言毫不介意的笑看了勒楚天一眼,道:“楚天做事低调,七小姐莫要怪罪。” “不怪,不怪,我有什么好怪罪的。”楼盈盈哈哈一笑,直觉不太喜欢眼前这个说话总是文诌诌的李承秀。 “喂,盈盈,盈盈。”楼盈盈正觉得同李承秀之间有点冷场,忽然听到楼翠翠极力压制的声音传来,这才蓦然想起来身边还有个等着自己牵线的六姐,于是为了那即将到手的二百两银子着想,她就算不喜欢面前这个李承秀,也只能暂时先忍忍了。 “李公子,这位是家姐,楼翠翠。”楼盈盈说着硬着头皮挤出一抹笑容把楼翠翠拉到李承秀的面前。 楼翠翠难得大方得体的朝李承秀盈盈一拜,道:“翠翠见过李公子。” 李承秀见状淡淡一笑,道:“楼小姐不必多礼。” “李公子,前几日我们在观音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您可还记得?” 面对楼翠翠小心翼翼的询问,李承秀微微一愣,苦思许久也没什么印象。 “真有此事?那为何李某没有印象呢。” 楼翠翠也不气馁,再接再励的继续说道:“那日我去观音寺还愿,碰巧看到李公子从庙里出来,当时虽然是擦肩而过,但翠翠却将公子牢牢记在了心中。” 楼盈盈在旁边听得心里一阵发悚。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六姐居然是如此大胆的女人,这天骄楼少说也有几十号人,她居然就旁若无人的向一个仅见过两次面的男人表白……难道她就不怕被人家当众拒绝吗?真是头脑简单的不可思议…… 楼盈盈虽然平日同楼翠翠吵闹惯了,但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却仍是自家人帮着自家人,是以楼翠翠话一出口,她便开始替她担心了。 只是让楼盈盈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承秀居然仅是怔愣着望了楼翠翠片刻,便微微一笑,用他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李某何得何能竟能得楼小姐厚爱,真是令在下不胜感激。” “李公子您过谦了。” “不如这样,既然在下与小姐如此有缘,那改日在下可否请楼小姐一同出来游玩?”李承秀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就连楼盈盈亦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楼翠翠也很惊,但她惊过之后却是喜上心头,也顾不得矜持,连忙点头把事情定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翠翠就在府中等候李公子大驾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现代人的“急智” 楼盈盈眨着美眸,视线从李承秀和楼翠翠两人身上转了几圈,看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居然还挺搭,这才接受了“京城贵公子”其实很好泡的事实。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楼盈盈忍不住小声嘀咕,却被楼翠翠听了个清清楚楚,于是送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李公子,您从京前远道而来,可打算在扬州逗留几日啊?” 李承秀温文一笑,似乎对楼盈盈的搞怪一无所觉,而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楼翠翠的身上。 “我预计会逗留半月左右,顺便游览一下扬州的美景,本是初来乍到,有些无所适从,但现在有楼小姐相陪,真是李某大幸啊。” 楼翠翠闻言面上一红,道:“李公子客气了。” 李承秀和楼翠翠初次相识便相谈甚欢,这不仅楼盈盈没有想到,就连楼翠翠自己也没想到,所以更别提其他那些自诩才女的更是又羡又妒。 “喂,绵绵,你这两个妹妹真是好本事啊。”说话的女子十八九的年纪,容貌美艳动人,正是这次赏花会的主办人,扬州刺史的女儿,冯芸爱。 楼绵绵嗤笑一声,道:“勾搭男人算什么本事?” 冯芸爱闻言似笑非笑的睇了楼绵绵一眼,道:“你勾不到……可不要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啊。” 楼绵绵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至少总比有些人只敢在心里嫉妒要好得多吧。” 冯芸爱脸色一变,心知楼绵绵说的是她。她平日自诩是大家闺秀,素来不喜欢同那些商贾之女交往,只不过眼前这个楼绵绵不一样。相比那些令人乏味的人来讲,她倒颇投自己的脾气。 想到这里,冯芸爱不以为然的轻哼了一声,随即走到众人面前,扬声道:“各位,我看人到得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冯芸爱虽然那副傲慢的性格让人不敢恭维,但她顶着刺史千金和扬州第一美女的名头。主动上前逢迎之人自是不在少数。 “素闻冯小姐诗画双绝,今日有幸一见真是不枉此行啊。” 这种奉承之言冯芸爱早听得多了,于是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便继续说道:“往年我们赏花会莫不是以花为题,今年我想变个玩法,不知大家觉得如何?” “冯小姐请说。” 冯芸爱闻言轻轻一笑,一指头顶上的红色彩球。道:“我事先已经命天骄楼的老板在四楼挂了九九八十一个彩球,而每个彩球里都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题目,如果选中题目的人做得分毫不差,那便奖明珠一颗,若是做不了上来。那便是要罚的。” “由何人开始?若是做不上来,又由何人来罚?” “这当然是按老规矩,击鼓传花,鼓声落在谁的身上,便由何人开始,至于由何人去罚,那便是由坐在他对面之人去罚。”冯芸爱说完莲步轻移的到了李承秀面前,嫣然一笑。道:“李公子,虽然远来是客,但为了公平起见,可否由您为我们击鼓?” 李承秀闻言爽快的接过鼓锤,笑道:“可以为冯小姐效劳。在下自是求之不得。” 李承秀模样俊秀,再加上极会哄人开心。使得向来高傲的冯芸爱亦面生霞云,但总算没有失态。只是一颗芳心却不由自主的为君萌动。 “那就请李公子开始吧。”冯芸爱必竟碍着闺誉不敢当众传情,是以说完之后便急忙移开视线,缓步来到楼绵绵身边坐了下来,但目光却不经意的又落在了李承秀的身上。 楼盈盈早就知道自己的五姐楼绵绵素来与刺史千金交好,这两个变态女人只要凑在一起就准没好事,更何况自己的傻六姐很明显挖了人家刺史千金的墙角,以那女人小气,恐怕事情准是没完没了。 想到这里,楼盈盈狠狠了瞪了那个始作蛹者的游荡公子李承秀。话说她第一眼看这男人就不顺眼,无关相貌,而是他的气质总带着些许轻浮,似乎只要对方是雌性生物,他就恨不得一个笑容扔过去就把人家迷的七荤八素。说好听点,这叫展现男性魅力,说难听点,这不就是处处留情的纨裤子弟吗? 楼盈盈无奈的轻叹一声,瞥了眼一脸花痴的楼翠翠,想提醒她留神一点,但想想估计自己就算说了楼翠翠也不会听,于是只好作罢。 这时鼓点声在天骄楼中不紧不慢的响了起来,而那团花束亦从冯芸爱的手里传了出来。 楼盈盈急忙回神,用胳膊肘撞了撞失魂落魄的楼翠翠低声道:“留点神,小心你的诗把人家李公子给吓跑了。” 楼翠翠闻言一惊,知道楼盈盈说的不假。叫她卜卦算命她还有点把握,如果让她吟诗作对,那不如由她自己先自绝人前吧。 “盈盈,六姐可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在李公子面前过关。” 楼盈盈闻言嗤笑一声,纳闷的问道:“这李公子到底有干什么好的?说实话,我觉得那个仲卿都比他强,你不如换换,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一定帮你的。” “切,话不能这么说,你不知道这位李公子很神的,那日我见到他时……” 楼盈盈正竖起耳朵想听听楼翠翠与李承秀初遇时的前因后果,那花束竟然已经传到了楼翠翠的手中,楼翠翠的话音当即停了下来,正准备把花束传给楼盈盈,却没想到那鼓声竟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 “我……” 楼翠翠尴尬的举着花束看着大家,而所有人的目光此时亦齐刷刷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什么叫怕什么来什么? 楼翠翠看着手里的花束,差点哭了出来。 “老七……” 楼盈盈挑眉看了眼已经举到自己眼皮底下的花束,很没义气的扭开脸看向一旁。 想叫她接花束?门儿都没有! 楼翠翠重重的叹了一声,这才表情哀怨的从座位上站起,却根本没勇气去接触李承秀满是兴味的目光。 不过有些事情向来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场中最希望看到楼翠翠出丑的自然非冯芸爱莫数。冯芸爱一见竟是楼翠翠,心中不由起了捉弄她的意思。 “没想到是楼家六小姐先拔头酬,那便请你选一个彩球吧。” 楼翠翠扬着头看了眼头顶上一个一个艳得眩目的彩球,认命的指了一个,道:“就它吧。” 楼中伙计闻言急忙替楼翠翠下彩球,楼翠翠捧着彩球犹豫半晌,正不情不愿的准备打开时,却听冯芸爱忽然开口道:“六小姐且慢,不如……由我替你开……可好?” 楼翠翠一想,自己横竖是一个死,谁打开倒也无甚分别,便把彩球递到冯芸爱手中,道:“那就由你来吧。” 冯芸爱见状轻轻一笑,十指熟练的将彩球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条。 “我来念给大家听。”冯芸爱说着把纸条高高拿起,朗声念道:“以湖中渡鱼为题,即兴做一首诗。” 楼翠翠一听真有心从天骄楼直接跳下去。她就说赏花会年年都是吟诗作对,没理由今年变了个花,不过也是,眼前这些公子小姐们除了这些估计也不会其他的了。 “六小姐,请。” 楼翠翠面有菜色的扯了扯楼盈盈的袖子求救,可楼盈盈会念的诗也都是上辈子读书时学来的那几首,尤其一着急,更是一首关于“鱼”的诗都想不起来。 “别吵,让我想想……”楼盈盈咬着牙小声对楼翠翠道。 不过就算楼翠翠肯等,但那冯芸爱却断然不会等的。“六小姐,您可想好了?不如去栏杆边俯瞰一下,或许会多些灵感。” 在座众人谁不知道楼家姐妹几个向来没什么文采,顿时哄堂大笑。 楼盈盈见状不由怒了。她们姐妹之间虽然不时吐嘈对方,但那是自家人的玩笑话,而且那只限于对内,在外面又岂能让别人耻笑? 想到这里,楼盈盈混沌一片的大脑霎然清醒了起来,用极低的声音对楼翠翠道:“听着,我说一句,你说一句。” 楼盈盈急忙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老七,算我那二百两银子没白花。” 楼盈盈懒得理她,急忙把自己好不容易想起来的诗七改八改的搬了出来。 “鱼鱼鱼,摆尾水中游。白鳞拂绿水,黑鳍拨清波。”(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落水 楼盈盈心急之下只想到这么几句,虽然改得不伦不类,但至少也算首诗。[.超多好看小说] 楼翠翠哪顾得了这些,急忙按着楼盈盈的指示把诗念了出来,只是她诗一出口,非但没有得来满堂喝彩,反倒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六小姐,您这也算是诗吗?”其中数冯芸爱笑得最开心,必竟楼翠翠当众出丑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楼翠翠一脸尴尬的看了眼楼盈盈,却见楼盈盈已经似笑非笑的站了起来,冷冷道:“怎么?冯小姐觉得这不算诗吗?” 冯芸爱嗤笑一声,说道:“当然。作诗素来讲求平仄压韵,意境深远,可六小姐这诗不但用词不雅,而且毫无章法可言,如果传扬出去当真是有辱斯文。” 楼盈盈一听立刻沉下脸来,冷笑着望向满脸鄙夷的冯芸爱,说道:“相传有位极富盛名的大诗人叫白居易,他做诗向来力求通俗易懂,明白晓畅。据说他每写一诗,必对家中老妪读之,老太太能理解的就抄录,不明白的就改写。冯小姐难道觉得自己诗才高过这位吗?” 冯芸爱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白居易,也不知道是不是楼盈盈在骗她。“我自幼饱读诗书,却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位姓白的诗人,楼小姐就算可以骗过我,却骗不过在座诸位。” 楼盈盈闻言这才想起来大晋朝属于另一个平行空间,虽然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白居易的名号响贯古今,但在这里,他却和路人甲同一个级别。 想到这里,楼盈盈眼珠一转,微微一笑。道:“向来真正有才学之人大都行事低调,隐于乡间,自是那些喜欢附庸风雅之辈所不能理解的,冯小姐没听说过也并不意外。” 楼盈盈这话一出口几乎把在座的所有人都得罪了,这些公子哥闲来无事便是吟诗作对,寻花问柳,明明一无是处,却自诩风流倜傥。而且越是这种人便越是听不得别人说他个“不”字。 是以楼盈盈这边话音刚落,便有一公子冷哼一声,出言奚落。 “既然这位白先生如此大才,那想必有许多佳作问世,不如就请楼小姐念上几首,也好叫我们这些人开开眼界啊。” “此言甚是。楼小姐既然对那位白居易先生如些推崇,不如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吧。” 众人一阵哗然。莫不是想让楼盈盈难堪的人。 楼盈盈见状唇边勾起一抹嘲笑,扬声说道:“好啊,正巧我还记得白先生的几首名作,不过我当真念出来真怕诸位会自残形秽。” 冯芸爱见楼盈盈此时已成了众矢之的,自然要推波助澜一番。 “七小姐,您就别卖官子了。我们可都准备洗耳恭听呢。” “好,既然大家这么捧场,那我就先念一首《钱塘湖春行》吧。”楼盈盈说着清了清喉咙,朗声念道:“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新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白居易那是唐代著名的大诗人。他的诗岂是眼前这些纨裤子弟可比的,是以楼盈盈这边话音刚落,已有人出声叫好。 “好,这位白先生当真是大才之人啊。” 楼盈盈闻言得意洋洋的瞥了眼脸色难看的冯芸爱,说道:“冯小姐。您觉得白先生的这首诗做得如何啊?” 冯芸爱强扯出一抹笑容,言不由衷的答道:“倒也做得工整。只不知道还有其他的吗?” 楼盈盈心说有是有,但她记得不太全了。于是故作神秘的朝冯芸爱嘿嘿一笑,道:“白先生家里的诗集就有好几箱子,但我看过的倒是很少,如果冯小姐有兴趣,不如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冯芸爱闻言面上一窘,不由得又羞又怒,“纵然此人才高八斗,亦不过是山野村夫,我又岂能与他相交,七小姐可莫要胡言乱语,毁我清誉。” 楼盈盈心里还真怕冯芸爱当真,如果这女人真的同意去见白居易,她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去给她挖出来一个唐代大诗人出来。 所以冯芸爱的恼羞成怒正中了楼盈盈的下怀,于是掩口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办法了。”说完之后一扯楼翠翠的衣袖,“六姐,你的诗也做完了,还傻站着做什么?” 楼翠翠这才反应过来,正要就座却听冯芸爱突然说道:“六小姐这诗算不算过关,我觉得还有待商权,不如就由李公子说句公道话吧。” 楼盈盈没想到冯芸爱这女人居然没完没了,不由得蹙了蹙眉,“冯小姐,赏花会向来宣扬百家争鸣,又岂能只有我六姐一人出风头,我看冯小姐就此作罢以免扫了大家的雅兴。” 冯芸爱自然明白作为主办人确实不应该如此义气用事,但她就是无法忍爱像楼翠翠这种女人居然可以得到李承秀的青睐,这叫她心里极为不平衡。 想到这里,冯芸爱冷哼一声,道:“话虽如此,但亦要按规矩办事,再说由李公子评说一下,倒也无伤大雅,七小姐又何必妄加阻拦呢?还是你对自己的姐姐一点信心都没有呢?” 楼盈盈闻言脸色一变,正要反唇相讥,却见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承秀忽然缓步走了过来,缓缓说道:“由在下评说自是不敢,不过可否请冯小姐把刚才楼小姐所拆出的纸条给在下看一眼呢?” 冯芸爱似乎没想到李承秀居然要看纸条,登时变了颜色。“李公子……我想不必了吧……” 李承秀不等冯芸爱说完已经沉下脸下,沉声道:“拿出来!” 冯芸爱没想到向来以懦雅示人的李承秀居然有如此可怕的一面,是以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的把纸条拿了出来。 李承秀把纸条拿在手里,看过之后冷笑出声,将字迹的一面朝向大家,“大家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我看冯小姐似乎是有意刁难楼小姐。” 众人不解李承秀是什么意思,于是往纸条上看去,却见上面竟然根本不是什么“以鱼为题”让楼翠翠作诗,而是让抽到此签的人临江以酒祭神。 “哦,你敢阴我!”楼翠翠这时才知道刚才冯芸爱为什么抢着去念纸条上的题目,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冯芸爱脸色难看的一把将纸条抢回手中,强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说道:“是我看错了,既然如此,那便请六小姐以酒祭神吧。” 楼盈盈真没看出来冯芸爱这脸皮居然如此之厚,诡计都已经被拆穿了,居然还能如此坦然。想到这里,楼盈盈还真替自己的六姐不值,于是不等楼翠翠起身,便率先站了起来,笑道:“这么大的字冯小姐也能看错,真是不容易,不过我六姐刚才已经满足你的要求即兴作诗一首,那这祭酒便由我替她好了。” 冯芸爱咬咬牙,不情不愿的点头道:“那好,就由七小姐代劳好了。” 楼盈盈知道冯芸爱定然会同意的,于是装模作样的捧着酒杯向栏杆走去,却没想到那冯芸爱当真是小肚鸡肠,竟趁着楼盈盈不注意伸出脚想要暗中搅鬼。楼盈盈没防备这阴险女人还有这一招,当即重心不稳便向栏杆的方向倒去,只是她危急之时灵机一动,凌空转身一把扯住冯芸爱的水袖,硬拖着她双双坠入了相思湖中。(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旱鸭子下水 楼翠翠众人看到楼盈盈和冯芸爱落入湖中,冲到栏杆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盈盈……” 楼盈盈后背朝下,楼翠翠担心的表情她看得很清楚,可是她轻功还没有练到家,不会什么梯云纵扶摇直上的,所以只好认命的拉着冯芸爱这扫帚星一起当落汤鸡。 冰冷的湖水迅速的将两人淹没,楼盈盈只觉得眼前的视线霎然模糊起来,硬憋着一口气向湖底沉去。 此时楼盈盈心中庆幸,至少自己游泳的技术还没有荒废,正准备趁着落势缓和之时浮出水面时,却被冯芸爱水蛇一样的四肢给缠了上来。 这女人居然不会游泳! 楼盈盈心中叫苦,想摆脱却已经来不及了,明明本来已经稳住的身子也被冯芸爱拖着又往下沉了数米。 生死关头,楼盈盈突然有了种绝望的感觉,她明白如果没有人来救她们,恐怕就真的要去给龙王当儿媳妇了。 就在楼盈盈在水下挣扎求生的时候,只见从天骄楼对岸凌空飞过一道红影,此人足尖轻踏水面,几个起落间便落在悠游在湖中的一艘小船上,随即凝神盯着水面片刻,再扬头看往楼上之时,眸中掠过一抹冷光。 “任宫主好雅兴,居然有心情欣赏这湖光山色,不如上楼小酌几杯?”楼上的勒楚天一看这红衣之人,唇边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言语间亦多了几分调侃。 任红冷哼一声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湖面,只等着楼盈盈两人能浮上水面,却没想到等了许久亦不见两人上来。 “不好!”任红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急忙纵身跳进湖中,却没想到潜了一丈多深居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任红受命暗中保护楼盈盈的安全,却没想到人竟在她眼皮底子出了岔子,心下当即急了,凭着武功高强,又在湖下搜索许久,这才确定楼盈盈和另一名女子当真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回到岸上时,任红一身红衣已经被水浸透。但她迅速运转全身真气,不多时便衣袂飘飘,恢复了干爽艳丽。 “是你!”任红阴鸷的眸光射向楼上,却见勒楚天唇边带笑,一脸的不以为然。 任红身为飞燕宫主,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性如烈火,一见自己居然被勒楚天耍得团团转。当即火冒三丈,紧接着身子已经凌空平地拔起,好像一只火凤般急掠进了天骄楼,一双纤细的手指已经化掌成钩,直抓向勒楚天的面门。 勒楚天怡然不惧,身行往旁边轻轻一闪躲过任红这惊天一击。神色间却不见一丝惊慌。 “任宫主,您这是做什么?” 勒楚天在一众才子才女的惊呼声中缓缓开口,脸上虽然带笑,但眸中闪烁的杀气却叫人不容忽视。 任红微微眯了眯双眸,冷声道:“看来你早就查觉我在跟踪你了?” 勒楚天微微扯动嘴角,“任宫主的身份在武林中举足轻重,何以对在下情有独钟,这件事情怎么想都让在下觉得惶恐不已。” “那有如何?” “如何?”勒楚天笑容蓦敛。沉声说道:“在下的性格就是凡事都要弄个清楚,所以便派人暗中查访了任宫主和纯阳派的无云道长。” 任红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她明白勒楚天并非口无遮拦之辈,他既然提起此事,那便一定是查到了什么,至少是江湖中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任红扬声打断他的话音,“看勒庄主如果笃定。那本宫主就当你是知道了一些……当年之事,不过就算如此。你密谋绑架怀阳郡主却是罪不容敕的大事。” 勒楚天闻言扬头大笑,显然对任红的威胁浑不在意。 “任宫主,您无凭无据何以说是在下绑架了怀阳郡主,在场所有人都看到郡主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水的,而在下却一直守在楼上,纵然是欲加之罪,恐怕也没有人相信吧。” “你!”任红性格刚烈,在口舌上一时失了利,心里明明肯定就是眼前之人搞的鬼,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冲动一过,任红亦渐渐冷静下来。人是在她眼前丢的,她就算明知道这件事情勒楚天脱不了关系,却苦于没有证据,而且时间拖得越久便对她们越加不利,当务之急,她断不能中了对方的奸计。 想到这里,任红明白事不宜迟,于是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勒楚天一眼,便飞身一个俯冲落到天骄楼对岸的树林之中。 ------------------------------------------------------------------------- 楼盈盈是被冷风给冻醒的,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被反绑在一座材房之中,四面透风的墙壁根本挡不住风,一股股的寒气和着冰冷的水气直渗进她的肌肤之中。 她怎么会到了这里? 楼盈盈打着哆嗦在黑暗中仔细搜索,终于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发现了同她一起落水的冯芸爱。 她渐渐想起来了。刚才就在她被冯芸爱缠住身体无法脱身时,她似乎发现从水底游来几个黑衣人。 难道是那些黑衣人救了她们?可是既然救她们又为何绑着她们? 楼盈盈越想越糊涂,急忙来到冯芸爱身边,企图用身子把她撞醒。 “喂,喂,你醒醒!”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冯芸爱才幽幽转醒,可因为她不会游泳,下水便被灌了一肚子水,是以她现在的模样远比楼盈盈要狼狈许我。 “我……我这是怎么了?” 冯芸爱眼神呆滞的看了楼盈盈半晌这才回过神来,只是一开口楼盈盈却发现她知道的比自己还少。 “我还想问你呢。” 楼盈盈气闷的挨着杂乱的稻草坐下来,心里则思索着如何才能脱身。 冯芸爱出身官门,哪见过这种场面,是以一发现自己居然被人绑着,当即花容失色的惊呼大叫。 “我们……我们难道是被绑架了?” 楼盈盈急忙向她做了个禁声的表情,可冯芸爱却丝毫没有体会到楼盈盈的苦心,不等楼盈盈向她解释,已经失声痛哭起来。 “爹,女儿好命苦,这回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楼盈盈见状真恨不得一脚把冯芸爱这女人踢晕算了,她本来想悄悄找个办法逃走,现在冯芸爱唯恐绑匪没发现她们已经醒了,真是可杀不可留。 果然,冯芸爱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不多时便把绑匪全部惊醒,没过多久楼盈盈便听到材房外锁链声响,紧接着便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郡主金枝玉叶,没想到这睡得也比普通人要久。”娇柔妩媚的女声蓦然从门口传来,楼盈盈扬头一看,却惊呼出声。 “是你?”(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心有不安 楼盈盈万万没有想到落水之后居然会遇到眼前这个女人,有点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却又应该是在意料之中的。 “赛西施!” 赛西施冲着楼盈盈嫣然一笑,缓步上前,柔声道:“楼七小姐……不对,我想应该称呼您为怀阳郡主才是吧。” 回想起当初永安当铺的掌柜吴良和两名伙计冯谦于陆皆是死于眼前这个女人手里,楼盈盈顿时觉得她美艳的笑容里不期然的带了几许阴鸷。 “赛掌柜不在凤翔府开店怎么会突然跑到扬州来了?而且似乎对我的行踪了若执掌。” 赛西施闻言一笑,美目中带了些娇嗔。 “唉,说起来话长,还不是因为惹了些麻烦,这才不得不来这里避避风头,只是没想到竟然能与楼七小姐不期而遇。” “哼,当真是如此巧合吗?” “七小姐不信?” 楼盈盈对赛西施这副明知故问的嘴脸厌恶不已,于是冷哼一声,道:“明人不说暗话,赛掌柜既然把我们绑在这里,自然不会只是想叙旧那么简单吧。” “呵呵,七小姐真是冰雪聪明,一眼就看透了奴家的心思。”赛西施说着眸中笑意渐敛,冷冷对身后的人命令道:“替七小姐松绑,一会儿我要带她去见主子。” 楼盈盈一听轻轻眯了眯双眸,虽然好奇赛西施口水所指的“主子”是谁,但心里却因为自己眼前的境况往下一沉。[.超多好看小说] 当初于陆临死前所说的话蓦然浮现在楼盈盈的脑海之中,他说:吴良和冯谦都是赛西施杀的,还对他杀人灭口,这样说来这三人想必是知道了赛西施的什么秘密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至于什么秘密。楼盈盈却不敢肯定,只隐约觉得这事必然与太师和安逸王旧部有关,只不知道赛西施是属于哪一路。 这时赛西施的手下已经替楼盈盈松了绑,坐在一旁的冯芸爱一看急了,急忙哀求道:“女侠,我与楼盈盈只是数面之缘,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楼盈盈虽然对冯芸爱印象不好,但严格说这件事她确实是受了自己的拖累。于是对赛西施道:“她和我真没有什么关系,你放了她吧。” 赛西施淡淡的看了狼狈不堪的冯芸爱一眼,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既然她与楼七小姐没有关系那就是没什么用处了,那还留着有什么意思?” 楼盈盈和冯芸爱闻言不由一惊,两人相视一眼,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赛西施缓缓勾起嘴角,沉声道:“既然两位没有异议了。那就跟我走吧。” 楼盈盈轻轻蹙了蹙眉,偷眼看了垂头丧气的冯芸爱一眼,知道自己现在只有一切都听赛西施的,否则眼前这歹毒的女人还说不定做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楼盈盈真是有点气闷,暗忖自己为什么运气总是差成这样。 不管楼盈盈心里如何抱怨。却仍然改变不了自己眼前的处境,不过至少可以不再被关在材房里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跟着赛西施出了材房楼盈盈才发现自己被关的地方原来竟是一座盖在湖边的旧屋,四周荒无人际,只有一片亮如明镜的湖水,但星光下泛起阴冷的光。 “这是哪里?”楼盈盈瑟缩着打了个冷颤,四下看了看问赛西施。 赛西施头也没回的答道:“这里是相思湖的源头,离你今天所在的天骄楼不远,只不过因为你的人笃定你已经被转移。所以我们才得以安全隐藏于此。” 楼盈盈闻言心头一动,暗忖看来已经有人开始寻找自己了,不管那些人是谁,但至少证明还有希望。 “哦?没想到赛掌柜当真用尽了心思,居然千方百计的……躲避我的人……” 赛西施听出楼盈盈语带嘲讽。蓦然回头冷冷扫了她一眼,警告道:“郡主最好不要为了一逞口舌之快而惹奴家生气。否则……” “赛掌柜可不要误会,我现在沦为阶下之囚。自然不敢惹赛掌柜您不开心了。”楼盈盈说着嘻嘻一笑,之中却是一点诚意都没有的。 赛西施见状冷哼一声,想要发作,却又没敢,最后只得忿忿的瞪了楼盈盈一眼,对手下人冷声道:“把她们给我看住了,如果叫她们给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手下人立刻诚惶诚恐的应了声“是”,几人这才封了嘴巴,借着月色,一路向南走去。 必竟楼盈盈在扬州也生活了十七年,走得久了,她渐渐认出眼前的景色似乎是通往城北观音寺的。不知道为什么,当楼盈盈猜测出自己大概的方位之后,心底竟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可一时间却又有点抓不住重点的感觉。 回想落水前所发生的事情,楼盈盈仍然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赛西施为了抓住自己似乎早有准备,可她参加“扬州赏花会”却是不久才决定的事情,而且她们又是怎么会知道自己会落入水中?还是她们早有计划,只是事有凑巧才突然改变了主意? 许多的问题不约而同的窜进楼盈盈的脑海之中,可她却没有一个能够回答。 被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粘粘的,极不舒服,再加上几人弃大路而走小路,没过多久,楼盈盈便累得额头渗出了细汗,更别提毫无武功底子的冯芸爱。 冯芸爱起初还能因为惧怕赛西施会伤害她而强作忍耐,但时间一久,她的小姐脾气便涌了上来,最后索性往地上一坐撒起沷来。 “累死我了,我走不动啦!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知道我的爹是谁吗?我爹是扬州刺史,你们最好立刻就把我送回府去,否则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赛西施闻言轻轻扭过头,不以为然的扫了冯芸爱一眼,冷冷道:“扬州刺史又如何,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只小蚂蚁,我如果想要他的命,不过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还是……大小姐您想先试一试?” 冯芸爱被赛西施阴鸷的视线吓得一哆嗦,可她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摆布,于是硬着头皮说道:“刺杀朝廷命官那是满门抄斩的死罪,我想你一定是不是知道这罪有多重吧。” “哈哈哈……”赛西施一听忍不住仰头大笑,笑了半晌才用阴恻恻的语调对冯芸爱说道:“我连当朝郡主都敢绑架,又会怕屈屈扬州刺史?” 冯芸爱之前便听说楼盈盈被封了郡主,但以她的脾性自然是不愿相信,可如今被人几次三番的提起,却又容不得她不信。 “你……你真是郡主?” 这话是问楼盈盈的。楼盈盈本来也不愿意相信,可事到如今她都被人家当成郡主绑架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想到这里,楼盈盈苦笑道:“就算是吧。” 冯芸爱欲言又止,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冯芸爱不情不愿的从地上站起身来,望向赛西施。“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赛西施微微一笑,道:“那就看郡主殿下的意思了。” “我?有我什么事?” “我说错了。”赛西施不怀好意的迎向楼盈盈困惑的视线,缓缓说道:“应该说……只要您能令我家主人满意,自然什么要求都能答应您了。” 第八十八章 主子 “主人?”楼盈盈困惑的看了赛西施一眼。眼前这女人来历不明,背景复杂,楼盈盈怎么也猜不出她口里的主子是谁。 “你的主人是谁?”虽然料定她不会回答,但楼盈盈还是问了出来。 果然,赛西施一双媚眼只淡淡扫了楼盈盈一眼,便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跟在楼盈盈身后的冯芸爱被说得莫名其妙,她怎么也没想出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遇到这种衰事,“楼盈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楼盈盈闻言扯出一抹苦笑,答道:“你没听她说去了就知道了吗?你还问我?” 冯芸爱咬了咬下唇,想大发小姐脾气,可偷眼看了身边那几个凶神恶煞似的男人,再加上一个阴阳怪气的赛西施,她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忍了下来。 ------------------------------------------------------------------------- 几人出了湖边的废屋,一直沿着山路向上,不久楼盈盈便隐隐看出一座庙宇她的眼前。 之前天色尚有些昏暗,楼盈盈所以没发现自己身在何处,直到这时,她才依稀辩认出眼前的的庙宇似乎是扬州的名胜----观音寺。 楼盈盈认出观音寺之后,心里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可一时间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郡主殿下,我们到了,还劳烦你走快些。” 赛西施见楼盈盈忽然停下脚步,于是上前摧促。 楼盈盈蓦然回神。淡淡的看了赛西施一眼,这才跟着她径直向观音寺走去。 楼盈盈自小长在扬州,所以这观音寺对她来说并不陌生。这里香烟鼎盛,游人众多,每逢节日更是热闹非凡,楼盈盈从来只当它不过是普通庙宇,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宝相庄严的古刹半隐在晨雾之中,氤氲缭绕。白玉石阶随山路蜿蜒而上,一直通到殿前的广场之上。 “赛老板,你的主人就住在这里?” 楼盈盈看了眼庙门前正在打扫的几名小沙尼,实在看不出来这地方和其他的寺庙有何不同。 赛西施见状心领神会,于是微微一笑,道:“我家主人潜心向佛,每到一处必要留宿在当地的名刹之中与住持参禅理佛。倒是让郡主受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楼盈盈嘴上虚应着,脚下却已经向庙门走去。不管如何,该来的躲不掉,她总要去见见这位主人才能确定赛西施的身份。 观音寺始建于前朝,大约已有百年历史。不过因为这里香火比较盛。是以庙内各处修缮得比较及时,所以不见衰败之相。 楼盈盈跟着赛西施经过前面的大雄宝殿,一直到了后院的一座禅房前停了下来。赛西施用目光扫了眼神色慌乱的冯芸爱,对手下道:“带她去其他房间,看好了。” “我不走!”冯芸爱一听赛西施要把自己和楼盈盈分开,立刻反驳。[] 赛西施见状冷冷一笑,不等冯芸爱冲到楼盈盈身边便突然一把掐住冯芸爱的脖子,阴恻恻的说道:“我的大小姐。如果聪明的话最好乖乖的闭好嘴,不要以为你是郡主的朋友我就不敢对你如何。” 赛西施看似弱不禁风,却没想到手上力气不小,这一出手掐得冯芸爱差点喘不过气来,后者惊恐万分的点了点头。赛西施这才面无表情的把她放开。 看着冯芸爱被那几个男人带走,楼盈盈明白自己现在救不了她。故而只好保持沉默,视线始终若无其事的望向禅房的方向。 禅房内寂然无声。楼盈盈差点以为里面根本就没有人在。 赛西施见冯芸爱被带着远了,这才缓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主人,属下已经把怀阳郡主请来了。” 楼盈盈闻言闷哼一声,算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赛西施自然不以为意,在门口等了片刻只听房内传来一声轻咳,随即一把略显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进。” 楼盈盈微微一愣,觉得这声音既陌生又熟悉,似乎是在哪听到过,可一时间却又有点想不起来。 不过不容楼盈盈多想,禅房的门豁然在几人面前打开,随即一名身材短胖的男人从房里走了出来,却不是凤翔府的盐商蓝桐又是哪个? “是你?”楼盈盈蹙了蹙眉,没想到赛西施和蓝桐居然是这种关系。 蓝桐看出楼盈盈眼中的意外,满是坠肉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道:“蓝某同郡主也算有过一面之缘,今日重聚真是三生有幸。” “岂敢岂敢。”楼盈盈轻哼了一声,继续道:“当初蓝老板驾临浩云山庄,盈盈不过是二庄主身边的一个小丫环,难为蓝老板还记得我。” 蓝桐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蓝某不才正是有个过目不忘的本领,郡主还请里面小坐片刻。” 蓝桐说着移开身躯让出道路,楼盈盈无奈亦只好率先进了禅房。 楼盈盈不会忘记当初蓝桐孤身去浩云山庄的事情,就是他向梁云朝暗示管事吴良与无盐岛的贼众勾结,企图引起两方的矛盾……难道他其实是李太师的鹰犬? 禅房的门不知在何时已经悄悄关闭,房内只剩下楼盈盈和蓝桐两个人。 楼盈盈也不客气,兀自坐了下来。 “蓝老板千辛万苦把我绑了来,想必是有话要对我说吧。” “哈哈,郡主何必说绑呢,显得蓝某倒施了小人手段。” 楼盈盈对蓝桐这副虚伪的嘴脸厌恶至极,闻言冷哼一声,“是否小人手段蓝老板自己清楚,现在也没有别人,有话就直说吧。” 蓝桐丝毫不以为杵,只是嘿嘿一笑,道:“郡主快人快语,那蓝桐就斗胆一言了。” 楼盈盈扬了扬下巴,等着听听蓝桐费尽心思绑自己来观音寺到底有什么目的。 “蓝某听闻郡主深受皇恩,圣上还亲自下旨宣郡主觐见,蓝某此次请求面见郡主,便是想同郡主商量择日命人亲自护送郡主进京面圣。” “进京面圣?”楼盈盈闻言不禁一愣。“我现在好吃好住的,为什么要进京面圣?” “呵呵,郡主听蓝某一言。”蓝桐似乎早料到楼盈盈不会同意,也不着急,“圣驾南巡至扬州行宫,本意是想请郡主来扬州汇合再一同进京,却想不到太后突然身染重病,皇上忧心太后凤体,这才下旨提前回京,因走得匆忙,反倒忽略了郡主的事情,而蓝某正是身受皇命在此等候郡主凤驾,待郡主在观音寺休息几日,蓝某便派人护送郡主上京。” 楼盈盈越听越玄。什么太后重病,什么皇帝临时回京,在她听来似乎都与她没半点关系,可饶是如此,却正是这看似与她无关的两个人,居然决定着她的命运,想来就有些不忿。 “哼,蓝老板如此尽心维护,想必是有原因的吧,否则本郡主回不回京又能如何?” 蓝桐依旧陪着笑脸,答道:“郡主乃金枝玉叶又岂能流落民间,蓝桐身受皇恩,自是要替皇上办事。” “替皇上办事?蓝老板说笑吧。” 蓝桐闻言眉梢一挑,笑容渐渐敛去。 “难道郡主不相信蓝某是替皇上办事?” 楼盈盈话一出口便有点后悔,此刻见蓝桐表情倏变,更是心头一沉,急忙话锋一转,道:“当然不信,如果蓝老板真是替皇上办事又何须如此鬼鬼祟祟,难道不是心里有鬼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陌生女人 蓝桐目现幽光的凝视楼盈盈半晌,随即一笑,“郡主多心了,蓝某行事向来以小心谨慎为上,却没想到竟让郡主心生疑惑,不如这样,郡主您就在此处小住几日,待过几日京中派钦差携旨前来迎接郡主,郡主便知道在下有确实是忠于皇上的。” 楼盈盈闻言冷笑,“我就算想不在这住几天蓝老板恐怕也不会放我离开,所以多说无用,我也有些累了,蓝老板可否替我安排住处,我想歇息一会。” “郡若无异议那自然最好了。”蓝桐说着轻轻拍手,朝问外道:“来人。” 门一响,只见赛西施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人。” “从今天开始你就服侍怀阳郡主的起居,郡主的一切需要务必要尽力满足。” “属下尊命。” 赛西施面对蓝桐无比恭敬,完全不同于平日的轻佻,这让楼盈盈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她几眼,心里对蓝桐的真正身份更是怀疑。 皇帝如今已然回京,所以这蓝桐说什么她都无法得到证实,更何况她现在沦为阶下之囚,想要脱身亦不是容易之事,想其他的也是没用的。 “郡主,请。” 赛西施显得冷淡的声音让楼盈盈猛然回神,她这才迈步随着赛西施出了蓝桐的房间,只是从她背后射来的目光却让楼盈盈感觉如芒刺在背,尖锐的感觉渗进她的皮肤,然后窜遍身体的每一道经脉里。 “郡主,刚才奴家多有得罪,还请郡主不要介怀。” 楼盈盈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嘲讽一笑。“赛掌柜真是多虑了,还是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些什么?” 赛西施回眸嫣然一笑,万种风情让人炫目不已。 “郡主可是主人的贵客,龙凤之尊,奴家不过是一介布衣草民,自然要仰人鼻息才能求得一席之地了。” “哼。”楼盈盈淡淡的哼了一声,白了赛西施一眼没有说话。 赛西施也不以为然,引着楼盈盈径直向观音寺的后院走去。 观音寺本是扬州名胜。平日里香火极盛,但不管如何,这里终究是出家人清修之所,尤其后院的禅房普通香客是禁止入内的。 楼盈盈被赛西施安排住进了寺院北角的跨院里,院中大约四五间屋子,皆是门窗紧闭,楼盈盈也分不出里面是否还住着别人。不过想来就算有人也是负责看守她的吧。 想到这里,楼盈盈苦笑一下,又见赛西施要走,急忙问道:“你们把冯芸爱关到哪里去了?” 赛西施微微一愣,迟疑片刻似乎才反应过来楼盈盈指的是谁,于是一笑。答道:“冯小姐现在很好,还请郡主放心。” “你让她来与我同住,否则我又如何放得下心。” 不想赛西施似乎打定主意要用冯芸爱牵制楼盈盈,丝毫不买楼盈盈的帐,“这奴家可做不了主,不如改日由郡主亲自去问我家主人可好。” “你!”楼盈盈正想发作,赛西施却不以为然的关门走人,独留下楼盈盈一人。 “这只狡猾的母狐狸。” 楼盈盈忿忿的坐到床上。寻思着要如何逃走,可再一想到下落不明白冯芸爱,却又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必竟她是跟着自己无辜受累,若是她就这么扔下她不管。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越想越是心烦,索性靠在床上闭眼假寐。可心里却乱哄哄的一团。 算算时间,楼盈盈发现自己已经“失踪”快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她爹楼大富会不会派人找她。现在她还没有被送出扬州城,或许还有一点希望,如果当真等到蓝桐所谓的钦差到了,她恐怕就真的要和扬州说永别了。 楼盈盈正兀自胡思乱想,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本以为赛西施去而复返,急忙翻身坐起,却发现这脚步声竟然没有在自己门前停留,而是往院子的另一边走去。 “难道这里还住了其他人?” 楼盈盈双眉微蹙,急忙推开窗子向院中望去,却见到一窈窕的身影正进了左手边的一间禅房里。 看背影似乎不是赛西施,可这清修之地为何还会有其他女子留宿,难道是为了监视她,可感觉又有点不太对劲。 楼盈盈想着又往那女子的房间张望了片刻,发现那女子进房之后便再没有任何动静,依然紧闭的房门和窗户会让人以为根本就没有人进去过似的。 这名陌生女子的出现让楼盈盈纠结的思绪忽然露出了一线曙光,只是却因为不确定这女人的身份而犹豫不定。 不如大胆一试? 楼盈盈蹙眉沉思。如果这女人和赛西施是同伙,就算自己去找她亦不过是自投罗网,但她本来就是受制于人,就算想逃也是人之常情,如果这女人只是借住于此……那或许自己真能借助此人的力量逃出贼窟。赌还是不赌,其实对此时的楼盈盈来说并没有不同。 轻轻关上窗户,楼盈盈又躺回床榻,可耳朵却一直注意着那女人的房间。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天近黄昏,可那陌生女人自从进房之后却再没有出来过。 楼盈盈不由得轻轻叹气,心道那女人若没有动静,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同她接近。正想着,忽然听房外有人敲门,随即传来赛西施的声音。 “郡主,奴家给你送饭来了。” 听到有人给送饭,楼盈盈才想起来自己饿了快一天了,肚子也立刻跟着叫了起来,于是急忙起身开门。 赛西施仍是独自前来,有恃无恐楼盈盈会逃走似的。 “郡主,这可是奴家亲手给您做的。”说着把食篮打开,房内立刻香气扑鼻,馋得楼盈盈差点流出口水来。 楼盈盈往食篮里一看,里面放的四菜一汤,虽然简单,倒也精致,“没想到赛老板的手艺还不错。” 楼盈盈说着不等赛西施把饭菜放好,便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那副猴急的模样倒令赛西施微感觉诧异。 “郡主,您就不怕奴家在菜里下毒吗?” 楼盈盈闻言一愣,抬头看了眼赛西施,道:“你想杀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还用得着绕这么大的圈子?” “说的也是。”赛西施说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楼盈盈着实饿了,是以也不管赛西施,风卷残云的扫光了桌上所有的菜,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筷子。 “终于又活过来了,人真是饿一顿都不行啊。” “郡主倒是懂得乐天知命,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楼盈盈和赛西施话不投机,闻言扫了她一眼,“赛掌柜说话句句夹枪带棒,不知道您是奚落我,还是想指点我一二呢?” “奚落郡主奴家可是不敢。”赛西施说着双眸间忽然闪过一抹奇异的神采,只是未等楼盈盈捕捉便悄然而逝,与此同时那扇紧闭了大半天的房门居然突然打开。 楼盈盈耳力不错,可她之前竟然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听到,这只能有两种解释,一是她心神不定,不曾查觉,另一个就是那房中所住的女人其实是武功深不可测的高手……可是白天时她明明听得到那女人的脚步声,却不知这又是为何。(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孤冢 楼盈盈心中疑惑,猛一抬头却见赛西施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一沉,“赛掌柜为何如此看我?” 赛西施微微一笑,道:“我见郡主似乎对门外之人颇为好奇。[]” 楼盈盈明白自己刚才的神态已被赛西施看破,索性也不隐瞒,“此处怎么说也是佛门清静之地,怎么除了我们竟然还有其他女子留宿?” “这奴家可不知道,不过若是郡主有兴趣,奴家倒是可以代为引荐。” 楼盈盈从认识赛西施开始就对她没有好印象。这女人不但鬼鬼祟祟,而且还来历不明,尤其扬州再遇之后,她似乎总是在暗中引导着她,可她却弄不清楚这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想到这里,楼盈盈眯了眯双眼,似笑非笑的注视了赛西施半晌才冷冷问道:“赛掌柜是在寻我开心不成?” “这奴家怎么敢?”赛西施说着忽然扬声对那个即将消失在月亮门处的女人道:“门外的姐姐请留步。” 那女人闻声身行滞了滞,迟疑片刻才缓缓转过头来。 “你在叫我?” 这女人大约三十几岁的年纪,容貌美艳动人,虽然身穿粗布衣裙,但举手投足之间却似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尊贵,而就是这股独特的气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高不可攀,难以接近。 女人的视线缓缓在眼前赛西施和楼盈盈身上扫过,带着一丝不以为然,巡视片刻才落到了开口叫住自己的赛西施身上。 赛西施见那女人看向自己,嫣然一笑,“姐姐好俊的容貌。真是让小妹自惭形秽。” 那女人闻言冷哼一声,随即移开视线。 “你唤我难道只是为了称赞我的容貌吗?” “自然不是。”赛西施说着从房内走出,缓步来到那女人身边,才道:“姐姐独居寺中,想必亦是厌了俗世纷扰,而妹妹我亦如此,所以厚颜想同姐姐相识,只不知道姐姐可否交妹妹这个朋友呢?” “有这个必要吗?” 赛西施仿佛没有看出这女人的拒绝。依旧满面笑容,“姐姐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那就是不容我拒绝了?”女人说着声音蓦然提高,显然带了些许的怒气。 “当然不是。”赛西施说着眸光往楼盈盈的方向微微一挑,忽然压了声音道:“小妹知道姐姐盘桓此处是为了等一有缘之人,而这位姑娘的真正身份乃是我大晋朝的怀阳郡主,只不知道姐姐是否满意?” 这女人闻言双眸微微一眯,淡淡的看了楼盈盈一眼。沉吟片刻才冷冷道:“真没想到你到是手眼通天,连我的身份都打听得出来。” “姐姐谬赞了,大家同聚此处,便是有缘,自然要多亲多近了,更何况……”赛西施说着微微一笑。“我们亦是友非敌。(.)” “这可很难说。”那女人冷笑一声,随即扬声对楼盈盈道:“姑娘既然对我有兴趣,那便出来一叙,我想……这位妹妹是不会阻拦的。” 楼盈盈没想到那女人同赛西施说了半晌的话突然把矛头指向自己,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看了似笑非笑的赛西施一眼。 赛西施自然明白楼盈盈戒备的是自己,于是嫣然一笑,说道:“哎呀。奴家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做,这便不打扰两位了,告辞。” 赛西施说走就走,更让楼盈盈更加搞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她看出来自己想借这陌生女人的力量逃走,所以才打草惊蛇。绝了自己的念头……不过种种迹象表明,她其实没有必要做到如此地步……所以。她是在给她制造机会?这便更不可能了吧。 楼盈盈心里惊疑不定,而那女人似乎等得有点不耐。“要来便跟来,不想来,我也不会勉强。” 女人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却让楼盈盈蓦然回过神来,急忙追着她的脚步跟了过去。 那女人的脚步声很轻,不急不缓的向寺院的后山走去。楼盈盈跟在她的身后,一时间也不知道同她说什么,只好默默的跟着,想看她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入夜后的荒山弥漫着散不尽的凉雾直打进楼盈盈单薄的衣服里,湿湿的,极不舒服。 “前辈您到底想带我去哪里啊?”楼盈盈终于忍不住开口想问个清楚,否则她真怕这怪女人会一直走下去。 那女人闻言淡淡一笑,“郡主终于肯说话了?” 楼盈盈闻言一愣,不明白怎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郡主似的,而且明明是眼前这怪女人一路上一言不发,现在竟成了她的不是了。 “不是我不肯说话,应该是前辈您不想理我才是吧。” 那女人听到这里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缓缓转头看向楼盈盈,沉吟片刻才道:“我想不想理你,你不也跟来了。” 楼盈盈闻言一窘,见那女人要走,立刻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前辈,您不要这么不尽人情啊,我是有求于您的。” “求我?”那女人冷哼一声,“你有什么需要求我的?” “哎,前辈,您别听赛西施胡说八道,我其实是被她绑来的,我希望您能救我出去。” “声音这么大,不怕被别人听到?” 那女人的话让楼盈盈心中一沉,急忙向四周看去,只见黑漆漆的山坡上只有树影幢幢,却没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的迹象。 “前辈,您别吓唬我嘛。” “过来……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楼盈盈还没说完,那陌生女人已经停在了一个土包前面。 楼盈盈心里纳闷,好奇的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借着月光看清楚那土包竟然是一座坟墓,墓碑上刻着几个字,看不太真切,却反射出苍白的光泽。 “前辈……” “这墓主姓元,一年前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身中剧毒,时日无多了,她说她不想回国,所以我便把她葬在这里,并答应陪她一年……” 楼盈盈不明白这陌生女人说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以只得沉默以对。 “现在一年之期已满,所以我刻日便要离开了。”女人说完缓缓转身,目光幽幽的望向楼盈盈,“郡主,你当真想跟我离开吗?” “我……”楼盈盈本是想求这女人救自己逃离虎口,可如今听她的语气,她很有可能并非大晋子民,那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她走了……似乎有些不妥…… “如果我跟着前辈离开,前辈会带我去哪里?” 那女人微微挑眉,缓缓答道:“延庆。” 楼盈盈闻言一愣,没想到自己居然猜对了,眼前这女人果然不是晋人,而是与大晋相隔万里的魏国人。 “前辈,我想您误会了,我并没打算离开大晋,更不会跟您去魏国的,如果……” “没有如果。”那女人淡淡的打断楼盈盈的话音,冷冷说道:“我彤桐向来不做无用之事,既然答应救你,你便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当然,我也不会强迫于你,你若不想跟我去延庆,那便继续留在这里当你的阶下囚吧。”(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狙杀(1) “我……” 楼盈盈闻言一阵犹豫。一边是自由,一边却是要离开生活了十七年的故土,她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不能商量一下吗?其实你把我送到楼家就行……” “自然不行。”彤桐想也不想便拒绝道:“我说了我向来不做无用之事,我让你跟我去魏国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若不去我又何必救你。” “可是我想不通前辈您神通广大,又有何需要我的地方呢?” “这不用你管,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便可以了。” 楼盈盈望着彤桐疏离淡然的眸光半晌,终于明白她并不是开玩笑,于是咬着下唇许久才毅然点了点头。 “好,魏国就魏国,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可是我还有一个朋友同我一起被抓来,前辈若想我同你离开,就一定要带上她。” 彤桐闻言沉吟片刻,最后点了下头,“我答应你。” 跟着这个叫彤桐的女人在后山吹了半天的风,楼盈盈回到房间时已经过了三更天。更深露重,饶是她有些武功底子还是感觉到有些困倦了,于是便草草睡下了。 次日天亮,赛西施好像没事人似的给她送早点,楼盈盈几次想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每次话到了嘴边都没有说出来。 与此同时,那个叫彤桐的女人失踪了。 楼盈盈突然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心里既怕彤桐改变主意,又怕赛西施会发现她们的计划横加阻拦。 终于太阳西斜,楼盈盈总算盼到了天黑,而桐彤一直暗着的房间也突然亮了起来。 一直守在窗边的楼盈盈心中一震。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楼盈盈透过窗缝往外偷看,只见桐彤的身影映在窗纸上,忽明忽暗。 “你在看什么?” 幽幽的女声蓦然从楼盈盈身后传来,吓得她本就狂跳不止的心脏差点负荷不来。 “啊!” 猛然回头,楼盈盈发现本应该在自己房间里的彤桐竟然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你不是……” 彤桐笑睇着楼盈盈,缓缓坐到边,“不动点手脚要如何带你们两个拖油瓶走呢?” 楼盈盈闻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前辈,您真是吓死我了。我真怕……算了,您来就好了。” 彤桐自然明白楼盈盈的意思,是以也不多说,只沉默片刻,便道:“我今夜便要离开这里,你当真想好了?” 楼盈盈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与其在这里受制于人。我宁可跟前辈走。” “那好。”彤桐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包裹,隔空扔向楼盈盈,“接着,这东西从今天开始由你保管,直到我向你取回。” 楼盈盈诧异的把包裹接到手中,感觉这东西入手颇重。依稀是个木盒,也猜不出盒中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前辈……” “你不用管里面装的什么,只需替我保管便好。” 楼盈盈虽然刚刚认识彤桐,但也感觉得出这女人说一不二的性格,只好讪讪的点头,然后把包裹贴身收好。 彤桐见楼盈盈也算合作,暗暗点头,随即起身道:“我们走吧。” ------------------------------------------------------------------------- 楼家自从楼盈盈在大庭广众之下失踪之后便乱成一团。 楼大富子女众多。自然不是担心少了个女儿养老,而是怕楼盈盈就这么一去不回,他却要去哪里找个女儿送进宫中。 “贤婿,老夫见你神通广大,不知可打听到关于我家盈盈的下落?” 皇甫凛不只一次后悔那天为何没有派司马仲卿跟在楼盈盈身边保护。现在人丢了,他才真正体会到心急如焚的感觉。 想到楼盈盈如今仍然下落不明。皇甫凛的眉峰锁得更紧。 “小婿已经派人去找,请岳父放心。” 楼大富一听没消息。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贤婿,不是老夫我不讲情面,如果盈盈当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是难辞其咎。” 皇甫凛闻言淡淡的看了楼大富一眼,道:“小婿一定保证盈盈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到楼家。” “哼,那就好。” 楼大富向来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平时皇甫凛还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此时他正心烦意乱,是以敷衍了他几句,便匆匆离去。 出了偏厅,皇甫凛没走多远便看到司马仲卿迎面而来,神色间似有喜色,于是忙问道:“仲卿,可有消息。” 司马仲卿微微点了点头,道:“任宫主派出手下四处打探,发现城北的观音寺附近有许多陌生面孔出入,而且似乎都身怀武艺,我想他们若非是跟随什么大人物而来,那很有可能是负责看守七小姐的了。” “好!不管如何,既然觉得可疑,那我们今夜便前往观音寺一探究竟。” “属下明白。” ------------------------------------------------------------------------ 楼盈盈前世生活在现代,这辈子重生到大晋朝,算来也有十七个年头了,而扬州的观音寺她也看了十七年了,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观音寺中上演午夜惊魂。 不出楼盈盈所料,看似风平浪静的观音寺周围果然埋伏了大批的暗卫,当彤桐带着她和冯芸爱刚出观音寺便发现已经被人发现了行踪。 冯芸爱对蓝桐等人没有用处,待遇自然不比楼盈盈,所以这几天一直被关在材房里,当楼盈盈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她的精神相当萎靡。 “你们怎么不走了?”冯芸爱见本来挟自己的彤桐突然停了下来,忍不住小声问道。 彤桐闻言冷冷的瞪了一眼,沉声道:“闭上你的嘴。” 冯芸爱平日里养尊处优,何时受过如此对待,只不过经此一事,她明白自己再乱使性子是半点好处都得不到,只好咬了咬下唇,硬是忍了下来。 “前辈,我们为什么不连夜出城却要在等着追兵呢?” “这些人来者不善,若不除去定然有如附骨之蛆一般穷追不舍。” “可是……”楼盈盈想说凭她们两人之力能将这些人斩尽杀绝吗?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怕惹得彤桐不高兴,硬是又吞了回去。 彤桐见楼盈盈欲言又止,明白她的顾虑,便道:“我在这里等接应我们的人,你不必担心。” 楼盈盈一听彤桐还有援兵,这才放下心来。 “前辈,您倒是早说啊,害我担心了半天。” 彤桐淡淡的瞥了楼盈盈一眼,刚想说话,却猛然听到衣袂破空之声蓦然而来,随即劲风突起,紧接着只见数名黑衣劲装的蒙面人杀气腾腾的凌空降落在三人面前。(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狙杀(2) 彤桐见追兵已至,轻摆素手,让楼盈盈和冯芸爱两人退后,然后独自上前与黑衣人对峙。 “来得真快。” “哼,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管我们的闲事!” “我高兴,我喜欢。”彤桐说着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不等那群黑衣人反应过来蓦然趋身向前,一掌拍在为首黑衣人的胸口,只听那黑衣人惨叫一声,当即仰倒在地,气息全无了。 这一变故相当突然,不只那些黑衣人,就连楼盈盈都没想到彤桐出手如此狠辣,于是心有余悸的侧目看了她一眼。 彤桐在弹指之间已取一人性命,震慑了所有人的心神。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了半晌,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随即心下一横,怒道:“点子太硬,兄弟们一起上。” 顷刻之间,黑衣人各持兵刃向彤桐冲去,却见彤桐不慌不忙的出招应对,身姿轻灵飘逸,有如嫡仙,与十数人缠斗半晌却始终不见败迹。 楼盈盈在武艺上总算是得到过小钰提点过的,所以看到彤桐如果厉害,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只不过还没等她这口气松下来,只听树林之外再次传来衣袂破空之声,紧接一群身穿白衣,行动宛如幽灵一般的女子从四面八方向林中众人围来。 这群女人来势汹汹,个个杀气腾腾,尤其看到彤桐时,更是眸光凛冽,恨不得一刀把她解决。 彤桐一见这些人,冷冷一笑,游刃有余的轻轻扭断一名黑衣人的脖子之后便飘身退到楼盈盈身边,对着那群女人幽幽道:“你们真是蠢得无药可救,居然苦苦找了一年才找到本宫的行踪。” 为首的白衣女子容貌娇美。可惜神色却冷若冰霜,尤其在听到彤桐近似挑衅的话语之后,眸光更是一沉。 “现在你已是我掌中之物,就算舌灿莲花又能如何?不过我念你是前任教主,这便给你一个束手就擒的机会,只要你交出偷走的东西,并跟我回魏国负蕀请罪,我想我主或许会念及你的身份。留你一个活口。” 这女人说得声色俱厉,可彤桐不等她说完已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真是笑话。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我的面前撒野,别忘了就算你们现任教主看到我亦要敬我几分!而你们?不过是些趋炎附势的狗罢了。” “你!”那女人眯了眯双眸,咬牙忍了忍,道:“彤桐,多说无益。既然我们找到你的藏身之处,那便说明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聪明的就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啊?”彤桐故作不解的挑了挑眉,神色间尽是戏谑。 那女人被气得急了,想要发作,可想到那东西极为重要。实在不便在外人面前提起,于是只得又把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看来你是不肯轻易妥协了,那好,我们就算用强也要捉你回去。” “哼,你们尽管试试……”话音未落,戾风乍起。那群白衣女人似乎早有默契,不等首领说话,已呈合围之势同时冲向彤桐。霎时间。衣袂翻飞,胜似仙姿袅袅,可在暗影幢幢的夜色之中,却偏偏透出阵阵肃杀的阴深鬼气,叫人不寒而慄。 楼盈盈站在一旁观战。心情随着彤桐凝重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她看得出来彤桐武功确实不凡,对付先前那些黑衣人亦是游刃有余。但当面对后到的这些白衣女人时,却明显变得吃力起来。 冯芸爱似乎也感觉到事情不太乐观。轻轻的拉了拉楼盈盈的衣服,压低了声音问:“我们怎么办啊?” 楼盈盈蹙着双眉看了冯芸爱一眼,却不敢把实情告诉她,于是笑了笑,道: “没关系,我看这位前辈还没有使出真本领,你放心吧。” 冯芸爱闻言略微松了口气,只是凝聚在胸口的紧张情绪还是没有得到一丝缓解。 而前一批来阻截几人的黑衣人也被眼前的一幕弄得莫明其妙。他们的任务只是负责监视楼盈盈,防止她逃走,可他们没想到的是观音寺中竟还潜伏着彤桐这等高手,而现在又凭空跳出这么多来路不明的女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众黑衣人看着彤桐与那些白衣女子缠斗在一起,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上去帮忙,还是…… 黑衣人的目光蓦然投向躲在一旁观战的楼盈盈的身上,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他们的目的本就是捉拿楼盈盈罢了,至于其他人的恩怨与他们又有何关系? 想到这里,为首的几名黑衣人互视一眼,彼此立刻心领神会,于是招呼手下放弃观战,而是绕过战团,悄悄向楼盈盈的冯芸爱两人逼近。 楼盈盈本来全副心神全放在彤桐身上,忽然眼角余光扫到那群鬼鬼祟祟的黑衣人身上。看他们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显然是打算趁火打劫。 楼盈盈心中一沉,立刻把冯芸爱拉到身后,压低了声音道:“小心,我说跑你就立刻跑,听到没有!” 冯芸爱被楼盈盈蓦然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随即发现几名黑衣人正向她们逼近,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们真的跑得掉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楼盈盈面色凝重,趁黑衣人向她们靠扰的瞬间,突然大声道:“跑!” 冯芸爱全身的神经早就崩得紧紧的,一听楼盈盈让她跑,她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气拔腿就往树林里跑去。 楼盈盈明白黑衣人的目标其实是她,是以一见冯芸爱逃进树林,索性咬了咬牙,足尖轻点,施展轻功向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楼盈盈和冯芸爱同时向不同的方向逃跑使得那仅剩的几名黑衣人微微一愣,不过只是片刻时间他们便舍冯芸爱,尾随楼盈盈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本是想靠彤桐的力量逃出虎口,可楼盈盈却没想到中途竟遇到那群白衣女人,而彤桐口中所说的援兵亦未曾赶到。这样的变故让她逃得有些狼狈,可除此之外她却别无选择。 几人藏身的树林位于观音寺外,平日里很少有人出入,是以虽然不是很密,却显得很阴冷,尤其是在夜深人寂的此时。 楼盈盈一口气跑出十数里却仍然不敢有丝毫怠慢,因为不管她如果使劲浑身解数,却始终无法甩掉那群黑衣人,他们就好像附骨之蛆般尾随其后,并伺机将她擒下。危急的情况让楼盈盈的情绪越来越焦燥,可她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直到在树林的深处突然闪现出一丝火光,这才让楼盈盈眼前一亮,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无比兴奋的向那团火光飞奔而去。 ----------------------------------------------------------------------------------------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另祝某衣生日快乐~(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竹屋神秘客 楼盈盈为了掩护冯芸爱逃走选择自己引开黑衣人,只是她没想到这群黑衣人武功极高,她带着他们跑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却仍然无法摆脱他们。(.无弹窗广告)就在楼盈盈焦急万分,苦无良策时,蓦然看到树林深处闪现一点烛光,这让楼盈盈心中一喜,立刻向那点灯光飞奔而去。 荒山孤灯如豆,忽隐忽现,楼盈盈直到了近前才发现那是一座四面环水的竹屋,周围水雾缭绕,灯光便是从屋中传出的。 情况紧急,不容楼盈盈多想,于是她亦顾不得去探究这竹屋里住的究竟是什么人,便足尖轻点,踏着水面飞上屋顶。 楼盈盈其他功夫学得不好,但唯独轻功不错,只见她身行灵巧有如飞燕般轻轻落到竹屋顶上,却听不到丝毫声音。 这座竹屋位于深山之内,楼盈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更不曾来过,于是借着屋檐上的缝隙往里面观看,只见竹屋之内只有一盏油灯闪烁,竟看不到任何人。 楼盈盈见状不禁心中称奇,必竟有灯便应有人,若是无人居住,那这灯又是哪里来的呢?楼盈盈大惑不解,可是身后跟着她的黑衣人却不会给她继续深究的机会,没等她弄清楚这屋中到底住的何人时,已经如鬼魅般追到了池边,远远的向她藏身的方向看来。 楼盈盈心中一沉,暗忖事情不好。她刚才本以为竹屋有人这才会朝这边跑来,可如今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倒成了把她困在这里了。 越想越是不妙,可现在再想逃也已经来不及了,楼盈盈只得暗暗咬了咬牙。悄悄来到黑衣人看不到的方向,顺着窗户跳进了竹屋之中。 楼盈盈小心翼翼的进到竹屋里面,只见屋中空间不大,只有两间屋子,而她所在的位置似乎是客厅,与之相连的似乎是另一个房间,中间由一道帘子相隔。 难道另一个房间里有人? 楼盈盈轻轻蹙了蹙眉,微一迟疑。正想将帘子掀起,却突然感觉到对面一股劲风扑面而来,紧接着眼前寒光一闪,便见一物穿透布帘直擦着她的脸颊飞射而过。 楼盈盈被这一招吓得魂飞天外,她万万没想到这帘后所藏之人居然出手如此凌厉,虽然可以想象对方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却不确定他是否能帮自己脱身。 “前辈。晚辈被仇家追杀,逃难到此,打扰了前辈清休,还请前辈恕罪。” 楼盈盈平复了心神之后,这才壮着胆子向帘后的神秘人说明来意,只希望此人能大发慈悲出手相助。那她也算捡到了一条小命。 楼盈盈提心吊胆的等着神秘人说话,可没想到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开口,而那些本来在池边徘徊的黑衣人,却像是发现了她的行踪似的踏水而来,脚步声隐隐已是到了门外了。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楼盈盈心急如焚的站在门口发愁。这样下去黑衣人发现自己是早晚的事情,可她如今若不清楚帘后的神秘人到底什么来头,却又不敢冒然闯进去。 就在楼盈盈骑虎难下。左右为难的时候,忽见瞄到面前的布帘轻轻一抖,随即一把略显沙哑的女声从里面传了过来。 “进来!” “多谢前辈。” 楼盈盈差点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待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之后,这才欣喜若狂的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楼盈盈得神秘人恩准进了里屋之后。借着微弱的月光发现这里像是一间卧室。屋内桌椅床榻一应俱全,只是未点灯烛。是以所有东西都半隐在暗影之中。 楼盈盈进房之后没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的往床榻的方向挪了一步。才隐约看清楚在床榻之上盘坐着一个人,只是这人的头脸全隐没在阴影之中,看不清容貌。 “前辈……” “退后!”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楼盈盈急忙退到一旁,只见那神秘人突然朝着帘子的方向微微扬手,刹时间数点寒光从他手中飞出,下一刻便听到帘外传来几声惨叫,紧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竹屋里因为那些黑衣人的突然死去变得死寂一片,楼盈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心有余悸的看了那神秘人一眼。 “前辈……” “怎么?被吓到了?”神秘人侧首扫了楼盈盈一眼,随即缓缓起身走出阴影,幽幽道:“看来,你还是没什么长进。” 神秘人的身影渐渐显现在楼盈盈的面前,只是待她看清楚这人的容貌时却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小钰?” “不错,是我。小姐,好久不见了。”一袭黑衣的小钰说话间已来到楼盈盈身边,只是没等楼盈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蓦然抬手点了她的昏穴。 楼盈盈哪里想到小钰竟然会突然向自己出手,是以直到失去知觉亦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独自站在黑暗中的小钰目光复杂的望着昏倒在地的楼盈盈,沉默良久才幽幽轻叹一声,叹息中似有万般无奈。 ------------------------------------------------------------------------ 皇甫凛和司马仲卿两人得知观音寺外有陌生人出入之后,便趁夜前往查探。只不过当他们到达时,彤桐已经带着楼盈盈和冯芸爱逃离了寺庙,是以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现。 “皇上,难道是消息有错?” 皇甫凛没想到居然扑了个空,望着一片死寂的观音寺忍不住拧紧双眉沉默了半晌。 “消息一定不会有错,除非是他们知道我们要来,亦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怎么办?” “走,我们再去附近看看。” 司马仲卿闻言点了点头,两人这才从房顶跳下,顺着山路向远处寻去。 观音寺位于山坳之中,周围树木纷杂深远,一眼望不到尽头。皇甫凛二人顺着山路向树林深处查探,没走多远便发现前面已没了路,正犹豫着是否要回去时,却忽然听到前方隐约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皇上……” 皇甫凛轻轻摆手,示意司马仲卿噤声,然后悄悄隐身暗处。 声音越来越近,皇甫凛和司马仲卿隐约看到有一个人正笨手笨脚的从树林深处向他们走来,看衣着似乎是一名女子,只是他们不明白在这深山之中何以会有女人出现? 皇甫凛和司马仲卿诧异的对视一眼,正犹豫着是否要出手相救之时,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衣物破空之声,速度极快,似乎是尾随这名女子而来。 皇甫凛不由得微微眯了眯双眸,立刻打消了现身的念头。与此同时,追兵已至,却原来是十数名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只是从她们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却足以叫人不寒而慄。 先前那名女子显然不知道身后有人追来,仍然疲力奔逃,只是以她的脚力又岂逃得过那些武林高手的追击,转眼间便被那群白衣女子拦住了去路。 “你们……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找就去找楼盈盈,不要找我!” 压抑多日的冯芸爱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声嘶力竭的朝着这群女人吼道,只希望她们能大发慈悲放自己回家。 为首的女子上下打量冯芸爱许久都没有出声。她记得眼前的女人是彤桐身边的两个女人之一,趁着她们缠斗在一起的时候跑了。想起刚才的事情,这名女子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懊恼着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却突然出现一批神秘人将彤桐救走,她们只好尾随眼前这名女子而来。 “你说你不认识彤桐?” “谁是彤桐啊!”冯芸爱差点哭了出来,再一次开始后悔怎么会倒霉的认识楼盈盈那个扫把星。 为首的白衣女子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显然不信冯芸爱的话。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她们追捕彤桐的任务失败,如果不能抓个人回去交差,后果可想而知,所以眼前这个女人无论知不知情,她们都不能放她走。 想到这里,为首女子眸光一沉,紧接着身行一晃已到了冯芸爱近前,伸手抓住她纤细的脖子,语气阴沉的说道: “哼,你以为自己骗得了我吗?不过不想说也不要紧,我有都是办法让你开口。” 冯芸爱被这女人冰冷的眼神吓得差点忘了呼吸,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不,我不要跟你们走!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彤桐,你们抓错人了!” “抓没抓错我会自己分辨,你只要给我乖乖的……啊……”为首的女子正打算继续威胁冯芸爱招供时,却突然感觉到手上一痛,忍不住惊呼一声,蓦然收回纤手,却发现手背竟被一枚石头打得红肿一片,紧接眼前一花,再看冯芸爱已经落入了他人手中。 “是谁?你究竟是谁!” 其余的白衣女子也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尤其待看到从树后那两名男子顷刻之间便将冯芸爱从她们手里救走更是心中一沉。(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前路难料 司马仲卿轻轻放开怀中的冯芸爱,目光冷肃的打量为首白衣女子良久才缓缓说道:“哼,问我是谁?我倒想问问你们又是何人,竟然敢在我大晋国土之内行凶伤人。(.好看的小说)” “我们只不过在追捕教中叛徒,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教中叛徒?”司马仲卿冷哼一声,随即看向冯芸爱,“你可认识她们?” 冯芸爱本以为自己九死一生,没想到竟被人救下,此时听到司马仲卿询问,立刻摇头否认。 “我根本不认识她们!公子千万要弃我于不顾,否则……否则我就真的活不成了。”冯芸爱说着悲从中来,忍不住啜泣起来。 司马仲卿和皇甫凛刚才隐约听到冯芸爱和那白衣女子对话,本是未加在意,可当他们听到冯芸爱突然说出楼盈盈的名字时,立刻想到同楼盈盈一起失踪的还有扬州刺史冯知义的女儿冯芸爱,这才决定出手相救。 “这位小姐说她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还说不是无故行凶?” 那白衣女子素来傲慢惯了,平时亦显少有人敢违逆于她,此时自是受不了这个。 “那又如何?你以为单凭一个人就能在我们手里抢人吗?痴心妄想!”说着她朝手下一挥手,沉声道:“给我抢人,死活不论!” 这些白衣女人刚才被彤桐跑了,自然知道回去是什么后果,也明白冯芸爱对她们的重要性,于是不等为首女子话音落下,十数名白衣女子已经不容分说向司马仲卿扑去。[] 司马仲卿自然不清楚眼前这些女人的来路,只是看她们个个身轻如燕,出手狠辣便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于是收摄心神,将冯芸爱护在身后,独自与她们战在一处。不过司马仲卿虽然亦是江湖中人,但他真正精通的却是行军布阵,马上功夫,是以当他同这些白衣女子交手之后才知道自己想要取胜势比登天,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司马仲卿便连同之前刚刚救下的冯芸爱被一众白衣女子生擒活捉了。 为首的白衣女子本以为司马仲卿是神秘高手,却不想如此不济。于是嘲讽的扫了两人一眼,道:“不自量力。” 司马仲卿抱歉的看了眼一脸绝望的冯芸爱一眼,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肉票由一个变成两个,一众白衣女子自是松了一口气,于是信心满满的带着两人向北方走去,不多时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树林中再次恢复了平静,一直隐身在树后的皇甫凛缓缓走了出来。一双深邃的眼眸望着众人消失的方向片刻,才施展轻功尾追而去。 ------------------------------------------------------------------------- 楼盈盈做梦也没想到竹屋中的神秘人居然会是离家多时的小钰,不过她更没想到的是小钰会出其不意点了她的穴道,所以当她清醒过来之后,沉着脸凝思许久也没想通整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醒了?” 楼盈盈坐在陌生的床上抬眼看了小钰一眼。问道:“你什么意思?这是哪儿?” 小钰微微挑了挑眉,坐到桌边与楼盈盈对视片刻,才道:“小姐你问了也是白问,一是我不会告诉你,二是如果你若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那我只好让你继续睡上几天了。” 楼盈盈不等小钰说完急忙摆手,“免了,我现在还头晕眼花的。如果再睡上几天,你也不用让我醒过来了。” “小姐,你只要知道我没打算害你就可以了。”小钰说着轻叹一声,可楼盈盈显然不领她的情。 “什么害不害的,自从我们到了浩云山庄之后你整个人就变了。每天神神秘秘的,最后还无缘无故的拍拍屁股走人。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我……”小钰欲言又止的看了楼盈盈一眼,最后却仍是化成一声叹息。“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的了,如果能说,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不过现在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恐怕连我也救我不了你了。” “哈哈,真是吓死我了,你可以说得再严重一点吗?” 面对楼盈盈的冷嘲热讽,小钰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房间里气氛不算融洽,两人相对无言对视了许久,小钰才缓缓起身,道:“小姐,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们赶早出发,相信再过两三日便可以达目的地了。” 楼盈盈见小钰要走,想要问她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可想想估计自己问了她也不会说,于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没问。 这几天楼盈盈可谓过得极其惊险,先是意外落水被绑票,然后逃跑遇到追兵,最后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又遇到了许久不见的小钰,她真不明白自己这么平凡的一个什么时候居然变得如此重要,而她始终不明白自己的价值究竟在哪里。 “唉。”楼盈盈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打量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刚才她也没来得及细看,现在一看才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装潢十分考究,檀木大床上锦幔低锤,一侧梳妆台上首饰脂粉一应俱全,另一侧是一扇半透明的蜀绣屏风,后面隐约看到是沐浴之所,屋子正中间的桌面上摆着一套细瓷茶具,上缓鱼戏青莲,在烛光的映照下栩栩如生。 看了多时,楼盈盈收回视线,暗忖这里不像客栈,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女眷的闺房,正寻思间突然从隔壁传来女子吵闹之声,楼盈盈不由一愣,隐约觉得这声音乍听起来似乎颇为耳熟。 楼盈盈急忙从床上跳下来,刚想开门出去看看,却被门口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给当场拦住,楼盈盈这才知道原来小钰竟然派了人看守着她。 胸口一股怒气爆然升起,楼盈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我是逃犯不成?” 门口的大汉看模样长得凶狠,但对楼盈盈倒是恭恭敬敬的。 “楼小姐,我们都是听差办事,更何况如今我们借住此处,您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为好。” 楼盈盈双眼一瞪,怒道:“我偏偏要到走动,你有胆子就把我绑着啊!” “楼……”那大汉见楼盈盈耍横,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楼盈盈没想到这凶神恶煞似的男人居然会怕自己,心里突然有了底气,正想继续试探他们的底线时,却看到隔壁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拉开,紧接着一名妙龄少女从房内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我说过我讨厌房里的味道,你们要么想办法给我换间房,要么就把这难闻的味道弄没了!” 那少女边走边吵,声音极具穿透力。楼盈盈和门口的看守不约而同的向那边看去,而当楼盈盈看清楚那少女的样貌时却不由自主的“咦”了一声。 ----------------------------------------------------------------------------------------- 推荐六六新书<<我和神仙有个约会>>,六六出品,质量保证,ps:俺也有客串出场呀~ 推荐早早最新力作<<夏洛>>,玄幻的世界更精彩~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呀~ 第九十五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楼盈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隔壁住的人居然会是她,是以怔愣着与她四目相对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那少女显然也没想到会看到楼盈盈,见状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唇边勾起一抹讥笑。 “我当某些人真的是视荣华富贵如糞土呢,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晃子而已。” 楼盈盈闻言脸色一沉,怒道:“楼翠翠,你什么意思!” 楼翠翠似笑非笑的看着楼盈盈,丝毫不把她的怒气看在眼中。 “怎么,说中了你的心事,所以恼羞成怒了?”说着楼翠翠缓缓扫了眼门口那些目瞪口呆的下人,道:“我突然觉得住这间房似乎也还不错,你们不用给我换房间了。” 楼翠翠说完之后朝一头雾水的楼盈盈淡淡一笑,居然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回了房,剩下门口一群人从始至终也没弄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 ------------------------------------------------------------------------- 楼盈盈突然与自己的亲姐姐偶遇于此,心里更是犹疑不定,不明白小钰这么做究竟想怎么样。而且看样子楼翠翠似乎也和她一样意外,只不过前者的行动要比自己自由许多。 “小姐,吃饭了。” 楼盈盈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里整个乱哄哄的,想把最近发生的事情缕出一点头绪,却发现她根本什么也做不到。 脸色阴郁的翻身坐起,楼盈盈冷冷的看了端着早点的小钰一眼。道:“不想吃,没胃口。” 小钰兀自把托盘放到桌上,犹豫了片刻才劝道:“小姐,今天我们还要赶路,你多少吃一点吧,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哼,我自己的身体想怎么糟蹋又与你何干?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 “小姐……” “别叫我。” 小钰自然清楚楼盈盈的个性,知道自己不把话说明白。她估计到死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只不过这件事让她怎么和她解释呢?越想越心烦,小钰沉默了半晌才轻叹一声,缓缓对楼盈盈说道:“小姐,既然你见到了五小姐,我想这事瞒着你也已经没有必要了。” “既然没必要那就说吧。” “嗯,可以。”小钰点了点头。“其实我这次的任务是护送三位小姐进京的。” 楼盈盈闻言不由一愣,“三位?除了老五还有谁?” “六小姐。” “你说楼绵绵也和我们在一起?那我怎么没看到她?”楼盈盈惊得差点多床上跳起来,只是看着小钰慢条斯理的模样又忍了下来。 “六小姐确实没有同你和五小姐在一起,她现在跟随在李公子身边。” 楼盈盈这次彻底糊涂了,不明白又从哪里蹦出来一个李公子。[.超多好看小说] “什么李公子?还有,你护送我们进京做什么?” “李公子就是当今太师的长子李承秀。他与六小姐两情相悦,所以老爷便准了六小姐同李公子进京觐见李太师,而五小姐和您因为要参加十月的选秀,所以李公子特许你们一同随行进京,延途也好有个照应。” 楼盈盈这才明白昨晚楼翠翠话里的意思。她说她贪图荣华富贵,原来就是指她去而复返的行为。可她真不是自己想回来的选秀,只是所有的事情根本就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小钰,你明明已经离开了楼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栋竹屋之中,又为何会听从我爹的命令,送我们进京?” 小钰明白这件事情自己早晚也要说,于是轻叹了一声,答道:“其实我那天虽然离开小姐。但我一直都没有走远,小姐落水之后被囚于观音寺后院。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只不过苦于没有机会出手相救。” “你武功那么高。怎么会害怕那些黑衣人?”楼盈盈不会忘了在竹屋之中小钰仅是弹指之间便解决了所有追他的黑衣人,所以她所说的没有机会肯定不是指实力悬殊的问题。 果然,小钰闻言眸骤沉,冷冷的哼了一声道:“那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我又怎么会把他们看在眼中,我真正顾忌的其实是他们背后的主使者。” “你是说蓝桐和赛西施?” “他们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小姐,整件事不是你想像得那么简单。” 经过这么多事情,楼盈盈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群人绑架自己只不过是图得一时新鲜。这里面似乎有一个局,自己只不过是局中的一颗棋子,完全受制于人,却完全弄不清楚那只隐藏在迷雾中的黑手到底是谁。 “小钰,我觉得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应该插手的,我们应该尽早脱身,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小钰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苦笑。 “小姐,想要脱身已经来不及了,或许冥冥中早已注定,但不管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安全,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好。” 楼盈盈见小钰又摆出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心里真是又急又气。 “小钰……” “小姐,能说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至于不能说的那部分,我不想骗你,所以你也别逼我,况且时候到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你了,你又何必急于一时。早点快凉了,你赶快吃点,我们一会儿还要赶路呢。” 小钰说完便催着楼盈盈吃东西,而楼盈盈再问什么,她也一概不答。楼盈盈无奈,只好草草的用了早点,然后被安排上了一辆马车。上车前,楼盈盈看了眼自己住了一夜的宅院,却是一处极为寻常的普通民居,从外观看,任谁也想不到里面竟然是别有洞天。 ------------------------------------------------------------------------- 楼盈盈靠在马车里回想小钰早上和她说过的话,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李公子居然会是当朝太师李宪祖的儿子,更没想到的是他还会看上她的六姐楼绵绵。要说他们楼家只不过是一介商贾,若是能攀上李宪祖这门亲事,她爹楼大富肯定是乐得成全,只是就这样把女儿随便让人家带走,这也太草率了。更何况李宪祖和当今圣上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如果有朝一日皇帝决定清算了,那他们楼家岂不是要遭鱼池之殃了? 楼盈盈越想越觉得此事有点不妥。她明白自己亲爹想要攀龙附凤的决心,只不过想发达也得保得住自己这条小命才行啊,否则就算给他金山银山最后也没福气享受,这又何苦来哉? 想到这里,楼盈盈抬手把车帘挑起来一角,顺着缝隙往外张望。他们一行队伍一共有四辆马车,楼盈盈所乘的是最后一辆。她知道其中一辆坐着她的五姐楼翠翠,而另外两辆坐得是谁她不清楚,猜想可能是李宪祖和楼绵绵,不过他们这支队伍拉得有些长,楼盈盈虽然看得到马车的踪影,想要凑到跟前却有点困难。 看来似乎要想点办法才行了。 楼盈盈心里寻思着,又看了眼前面的马车,暗暗打定了主意。(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病体沉重 从客栈到出行,楼盈盈感觉到自己的待遇明显和五姐楼翠翠不同,虽然同样是被人服侍着,可她却是被监管中的,多走一步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好看的小说) 解决一切的关键人物显得是那个太师的长公子李承秀和她那个傻头傻脑的六姐楼绵绵,楼盈盈心里雪亮,于是趁着小钰不注意从车厢上轻轻掰下一块木梢,运劲于指尖把木梢弹出马车,只听“嗖”的一声便正中拉车的白马屁股上。 楼盈盈这一手又快又疾,白马立刻吃痛的长嘶一声,随即疯了般冲出人群,并向最前面的马车撞去。 纵然楼盈盈早有准备,却没料到马匹受惊之后力道如此之大,于是慌忙攀住车窗,生怕被甩出车外。 车队的侍卫皆是为了保护李承秀特别从京中禁军中抽调出来的,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是以虽然他们没发现是楼盈盈搞的小动作,但一见马匹突然受惊,立刻有几人飞身上前,扯住马头,并在楼盈盈的马车要和第一辆马车相撞的之前把那匹白马掀翻在地。 马一倒地,牵连到后面的车厢,小钰反应机警,立刻调整个姿势,可楼盈盈却没那么幸运了,跟着车横成了九十度,头重重的撞到了车壁上。(.好看的小说)车内矮几果盘翻滚砸到楼盈盈身上,疼得楼盈盈连声惨叫出声。 “哎哟,痛死我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周遭的侍卫听到楼盈盈凄惨的叫声也不由慌了手脚,必竟车内坐着的可是要参加秋季选秀的秀女,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便不好交待了。 这边吵成一团,坐在第一辆马车里的人自然无法忍受下去,只见车帘一动一名男子从里面探出头来。 “出了什么事?” “回勒大人。楼小姐的马受惊了。” 楼盈盈待车稳了,这才狼狈不堪的从里面趴了出来,只是当她听到侍卫口中喊的居然不是李承暮不由得微微一愣。 “勒楚天,怎么是你?” 勒楚天一身青衫,衬得他儒雅俊秀,只看表面,任谁也想象不出他本质居然是那么恶劣。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发丝显得有点零乱的楼盈盈,唇边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楼七小姐受惊了。” 楼盈盈自然不知道自己被掳是勒楚天暗中谋划,只当他是凑巧同行,于是站起身来,蹙着双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六姐呢?” 勒楚天微微一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只是眼底那抹不容忽视的疏离感却让楼盈盈非常的不舒服。[] “看着我做什么。问你我六姐楼绵绵呢?” 勒楚天闻言挑了挑眉,侧目看了眼第二辆马车,道:“六小姐身体不适,在那辆马车里休息。” 楼盈盈本来想见李承秀,只是她没想到李承秀似乎并没有和她们同行,倒是楼绵绵为什么她闹得这么大声却始终没有露头。必竟就连一直和她交恶的楼翠翠都忍不住从车里往外探看。 似乎有点不对劲。 楼盈盈眯了眯双眼,再看勒楚天似笑非笑的模样,突然迈开步向第二辆马车冲去,趁着众人来不及反应之前掀开了那辆马车的车帘。 “六姐,你怎么了?” 楼盈盈从来没想过楼绵绵居然会是如此憔悴的模样。只见这辆马车里有个小丫环正细心熬着草药,而楼绵绵却是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斜卧在锦被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似乎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楼盈盈从小和楼绵绵感情最好。尤其这么多天不见没想到再见却是这样,急忙提起裙摆跳上了马车。 “勒楚天,我六姐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你有没有给她请大夫?” 勒楚天缓步走到车前,答道:“我之前有请过大夫替六小姐诊治。大夫说六小姐不过是旅途太过劳累所至,还开了几副药。只不过看起来效果不算明显。” 楼盈盈看得出勒楚天满口的敷衍之意,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道:“你看过旅途劳累会累得人事不知吗?”说着,楼盈盈将手指搭在楼绵绵的手腕上,却没想到这一诊却发现楼绵绵的脉象居然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似的。 “究竟怎么回事?”楼盈盈只和小钰学过一点医术但却并不精通,尤其楼绵绵的情况如此诡异,她一时间只能暗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学的时候总是偷懒。 “小姐,你没伤着吧。” 就在楼盈盈心急如焚的时候,小钰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这让楼盈盈顿时有种天籁般的感觉。 “小钰,快上来,老六的病很怪,你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楼盈盈急忙向小钰招手,只是没想到小钰听到她的呼唤却微微蹙了蹙眉,神色异常的瞥了眼冷眼旁观的勒楚天,见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上了马车。 这两人眼神虽然只交汇一瞬间,可楼盈盈却看出他们之间绝对有问题。其实想想这回的事情也很怪,小钰之前突然离开,这回不但适时出现救了她,还帮着她老爹楼大富押她上京选秀,不管怎么想都无迹可寻。而且现在看来,小钰似乎和勒楚天之间也有某种联系,只是楼盈盈不明白他们之前在浩云山庄的时候也没看出来他们是认识的。 楼盈盈失神之际,小钰已经上了马车,并来到楼绵绵身边替她诊脉。 “她怎么样?”楼盈盈虽然好奇小钰和勒楚天为什么会认识,但心里更担心自己的六姐,于是立刻把所有注意力转移到楼绵绵身上。 “脉搏微弱,气息不稳,应该是水土不服,又积劳成疾,所以……服过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小钰话没说完,楼盈盈的双眉已经皱得更紧,只因为她看得出小钰是在说谎,而且这也说明她六姐的病情绝对不简单。 楼盈盈盯着小钰半晌,小钰却兀自拿起小丫环手里的药盏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后若无其事的抬头朝楼盈盈微微一笑,道:“小姐,这些药都是养血补气的,六小姐用刚刚好。” 楼盈盈忽然觉得眼前的小钰变得很陌生,她们相处已经十年了本来应该很熟悉的,可现在楼盈盈才发现,她似乎不认识小钰了,或许她本来就不了解她,看来就算这些年来她什么都不问,该来的事情还是避免不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暗助 楼绵绵情况不妙,楼盈盈自然再不肯离开,而勒楚天似乎对楼盈盈的脾气也很了解,也没有阻拦。(.好看的小说) 看着床榻之上仍然昏睡不醒的楼绵绵,楼盈盈心里真是五味俱全。她不明白楼绵绵好好一个人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楼盈盈正兀自心烦意乱之时,只听房门一响,小钰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天色已晚,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楼盈盈抬头看了小钰一眼,虽然不确定她是否会对自己说实话,但她却仍然忍不住开口问道:“李承秀为什么没有和我们在一起,还有老六的病是什么时候得的?” “回小姐的话,六小姐和李公子两情相悦,虽然也曾犹豫这样无名不份的跟着李公子似有不妥,但老爷倒是很支持六小姐,所以六小姐才决定随李公子进京。本来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没想到李公子突然接到太师家书,说京中有急事,这才没有和我们同行,而六小姐的病是路上得的,我想可能是不曾出过远门才会劳累过度,再一个可能就是思念李公子所至吧,必竟六小姐对李公子用情颇深。” 如今小钰的话楼盈盈自是不会全信,而且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楼绵绵的病情当真像小钰说的那么简单吗? “小钰,我们还有多久建邺?” “大概还有半个月的路程。[.超多好看小说]” “半个月?”楼盈盈本想一到京城就替楼绵绵再找个大夫,没想到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到时恐怕……楼盈盈不敢再想,急忙甩掉不好的想法,忧心重重的替楼绵绵盖了盖被子。 小钰看得出楼盈盈非常担心楼绵绵的病情。可是她现在是自身难保,又哪有能力再去救下楼绵绵这个必须要死的人?想来一切也只不过是楼绵绵倒霉而已,但这事又能怪得了谁。 “小姐,六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您也不要太过担心。” 楼盈盈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吉人自有天相?如果老天当真有眼,又为何让无辜之人受苦,而大奷大恶之人却兀自快活。我不管老六这病是如何而来,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就此善罢干休!”楼盈盈说完,充满敌意的扫了小钰一眼,虽没再多说什么,其中包含的意思却是非常明显的。 小钰和楼盈盈一起在楼家大宅生活了十年,而且自从大夫人过世之后。楼盈盈是如何在那虎狼窝里生存下来的,小钰比谁都清楚。她可以说,在楼家楼盈盈最信任的就是她,只不过这一次她是真伤了她的心。 想到这里,小钰的心中五味俱全,有一瞬间她真想向楼盈盈说明一切。可想到一旦把楼盈盈牵扯进来,恐怕会危及到她的生命,话到了嘴边却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小姐,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累坏了身子,您现在是待选的秀女,身娇肉贵,自是容不得半天马虎。”小钰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楼盈盈一眼,话锋一转:“不过世事无常。谁又真正料得到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但小钰觉得小姐您心地善良,我想老天爷亦会保佑你逢凶化吉,就算当真遇到什么恶事,也会起死回生的。” 小钰的话说得极慢。楼盈盈起初觉得这番话听着非常刺耳,但仔细一想却又发觉这话里似另有玄机。正想追问小钰到底是什么意思,却看她已经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到底是什么意思? 逢凶化吉?起死回生?楼盈盈翻来覆去咀嚼话里的意思。发现小钰最后说的几个字让她尤其在意。 难道小钰暗中透露了可以救治楼绵绵的办法? 楼盈盈想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动,猛然想起数年前自己缠着小钰要学用毒之术,小钰觉得以楼盈盈的性子定然学不来这些东西,死活不肯教她,最后被楼盈盈缠得没有办法只好做了些解毒保命的丹药交给她以备不时之需,楼盈盈当时还戏称这些丹药叫“起死回生丹”。 对,就是这个! 楼盈盈想到可以救楼绵绵,顿时大喜过望的急忙从怀里拿出一只瓷瓶,并从哪里拿出一颗白色的丹药塞进楼绵绵的口中,并运功将药性摧化。 小钰做出的丹药向来有神奇之效,楼盈盈对于这一点还是相当有信心的,所以喂了楼绵绵吃药之后便盼着她能快点醒过来。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足足等了有一柱香的时间也没见楼绵绵睁开眼睛,只见她的脸色较之前红润了少许。 难道不对? 楼盈盈失神的举着药瓶发愣,心里在不知道是对药失望多一些还是对小钰失望多一些,是以没发现一直处在深度昏迷中的楼绵绵轻轻动了一下手指。 ------------------------------------------------------------------------ 小钰独自出了楼绵绵所住的跨院,心里不明白自己救她一命的做法是对还是错,只知道如果让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不想看到楼盈盈对自己露出敌视的眼神。 当年若不是她救了自己,她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不是吗?人最重要是懂得感恩,所以这一辈子她早已决定了认楼盈盈为主。 夜风凉凉的掠过小钰的脸颊,虽然感觉不到寒冷,却让小钰的思绪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你做了多余的事情。” 周围异样的波动让小钰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因为这意味着有人打扰了她的独处。 “你在监视我。”小钰不是询问,而陈述。她知道当眼前这男人发与自己行踪的时候,自己便一直处在他的监视之下,所以刚才她所做的事情没有逃过他的眼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勒楚天没有立刻回答小钰的问题,而是姿态闲适的负手走到小钰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仰望着天上一轮明月,并深深吸了一口深秋独有的气息。 小钰从勒楚天出现便崩紧全身的神经,尤其当他贴近自己的时候她更是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她明白,眼前这男人虽然脸上总挂着让人放松警觉的笑容,但其实他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豺狼,一旦看准猎物,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将之咬杀。 “做已经做了,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勒楚天久久不发一言,这让小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慌张,最后无奈只好率先开口打破眼前诡异莫名的气氛。 “处置你?”勒楚天微微挑眉,似乎对小钰的问题感到困惑。“我为何要处置你?好像是楼七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解药,才解了六小姐的‘千日醉’之毒,不是吗?” “你……”小钰闻言一愣,有心反驳却又觉得自己此举不是不打自招了吗?于是只好忍住,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勒楚天淡淡扫了眼草木皆兵的小钰一眼,微微一笑,随即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怎么让六小姐活着到达京城,否则你的七小姐若是闹起来,恐怕此事亦不能善了吧。” 小钰一听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让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不错,楼盈盈的个性她当然清楚。不过那个人若是想杀楼绵绵,以自己这点微薄之力当真救得下她吗? 看来此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阴葵教众 就在楼盈盈被小钰劫持赶往大晋都城建邺的时候,皇甫凛却尾随着那群观音寺外出现的白衣女子出了晋朝的边境。 晋朝疆土辽阔,与另一强国北周仅隔突厥一国,两国虽然很少往来,却是鼎立之势。 突厥国虽然与大晋和北周相邻,但国土之内却多沙漠丘陵,土壤贫瘠不够肥沃,是以多年以来突厥国一直对两国虎视眈眈,但又摄于强国之威,所以才多番隐忍。 皇甫凛未出手救下冯芸爱,反而让司马仲卿故意被擒主要就是想借此打听出楼盈盈的下落。只是一路走来,皇甫凛却始终未发现楼盈盈的行踪,不由得有点失望。 皇甫凛眼看着一行人进入突厥境内,放眼望去满目黄沙,仅有不远处有一座建筑,酒旗飘扬,似乎是一家客栈。皇甫凛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就这么离开大晋,必竟他身为一国之君,而且内有李宪祖假传圣旨阻止他回宫,外有无盐岛众对大晋皇权虎视眈眈……如果眼前一切都是李贼的调虎离山之计,那他岂不是落入他人的圈套之中了? 思及此处,皇甫凛微微眯了眯双眸,心底略微有点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继续跟下去。而这时,那群白衣女人已经带着司马仲卿和冯芸爱进了那唯一的一家客栈,皇甫凛无奈只得暂时先跟下去,到少亦要把司马仲卿救出来再做其他打算。 打定主意,皇甫凛拉了拉脸上的围巾,牵着马向前方走去。 “客倌里面请,您这是打尖还是住店?” 龙门客栈! 皇甫凛刚抬头扫了眼门框上的粗木匾额,就看到一名伙计满面笑容的迎了过来。(.好看的小说)并过来接下他手里的缰绳。 “赶路赶得辛苦,我想住上一宿。” “那您快里面请,小的带您看看房间,再给您烧上一盆热水,您好好休息一下。” 皇甫凛点了点头,这才跟着伙计进了龙门客栈。 龙门客栈地处偏远,常年只有来往行商之人会路宿于此,其中必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皇甫凛本不想这么早暴露身份,不过龙门客栈周围根本没有适合的藏身之所,更何况他孤身一人,如果在附近徘徊不去,反而更容易引起别人怀疑,倒不如假装客商,住进店里。亦好就近监视。 许是眼下并非用膳的时间,所以大堂之内只稀稀落落的坐了几个人低声交谈,容貌粗犷深邃,隐有突厥族人的影子,其间并未看到那些白衣女子的身影,想必是进了房间。 皇甫凛只扫了一眼便跟着伙计上了二楼。随后到到左手边的一间屋子。 “客倌,您看这间房还满意吗?” 皇甫凛大概看了看,房间也算整洁,便点头,给了那伙计一些打赏,并吩咐道:“给我做些小菜,送到我房里。” “好嘞,您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办。”伙计得了赏钱,答起来自是精气十足,办起事来也勤快不少。 皇甫凛跟随那群白衣女子多日,只从她们谈话间估计出她们是魏国人。对于魏国皇甫凛多少还是了解一些。此国本是北周的附属国,不过自从太子元钦回国之后便被拥立为新帝。誓言脱离北周掌控。他听闻魏国人因有异族血脉,故而国风较中原更为豪放。而且奉亦正亦邪的阴葵教为国教,总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传闻阴葵教中大部分的教徒皆为女子。其中不乏魏国豪门望族中的女子,不但年轻貌美,而且个个身怀武艺……这样看来,这群白衣女子倒极像这阴葵教中之人,只是皇甫凛不明白她们为何会千里迢迢来到素无往来的大晋国。 皇甫凛净了脸又用了新膳食,这才来到榻上合衣躺好。 这龙门客栈地处荒芜之地,店内陈设自然无法同关内相比,所以这房间虽然还算干净,但却极为简陋,皇甫凛甚至能听到隔壁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他并未向伙计打听那群白衣女子住在哪个房间,因为这无疑是打草惊蛇,他必须等,等天黑之后再做打算。 窗外呼呼的烈风卷着沙粒灌进房中,而皇甫凛则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就在皇甫凛迷迷糊糊间,猛然听到外面传来争吵之声,其间还伴有砸东西的破碎声,这叫他立刻警觉的睁开眼睛。 楼下的吵闹之声依然不绝,皇甫凛快速来到门口,就着窗缝往外看去,只见楼下此时已吵成了一团,而对峙的两方之一竟是那群白衣女子,另外一方则是身着突厥官服的武官,在他身后还跟着十数名突厥兵,并押着几名身着汉民服饰的年轻男子,看样子像是他们从附近村落俘虏来的。 “你们这些女人识相的就跟官爷回去,爷爷自会好好疼爱你们,若是不知好歹我就擒了你们回去,说你们是潜入我突厥的奸细。” 大堂里用膳的几名女子被气得俏脸通红,其中一人上前就赏了那武官一巴掌,怒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别怕本姑娘没提醒你,想要留着自己那条小命就立刻给我们跪下嗑头道歉。” 一旁边的伙计瑟缩的躲在角落里,想劝又不敢劝,看他捂着脸的狼狈样子显然是被揍了,而出手的人可想而知。 那少女虽然看着娇娇柔柔的,但出手却极为狠辣,这一巴掌只打得那武官头晕眼花,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枚清晰的手印来。这武官是突厥镇守边关的副将,平日里搜刮过往商户,亦骄横惯了,又如何受过这般欺辱,不由得恼羞成怒,一拳便把身边的桌子打烂。 “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爷爷今天就叫你们知道在这地方谁才是天王老子!弟兄们,你们也有些日子没开荤了,眼前这就有现成的,别说本官有好事不照顾你们。” “谢谢老大,哈哈哈……” “嘿嘿……” 这些突厥兵长年驻守关外,何曾见过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闻言立刻心花怒放,纷纷摩拳擦掌,淫笑着向这几名白衣女子逼近。 “你们想干什么!” 这几名白衣女子平日向来被人当着女神般敬着,再加上身怀武功,行事更是嚣张跋扈,如今被一群其貌不扬的粗人猥琐,又哪受得了,顿时露出厌恶的表情。 那群突厥兵虽然对这几名白衣女起了色心,但他们到底还是有点眼力,尤其看她们打自己头领那一巴掌的架势,定是有所倚仗,所以他们即便想立刻上前把这些美丽女子生吞活剥了,却还是没敢太过冒失。 这几名白衣女子看着一群形容粗俗的男人慢慢的向自己围了过来,纷纷从腰间抽出宝剑,美眸中已是杀气涌现。 两方对峙,危机一触即发。 大堂内的伙计旅客全都胆颤心惊的躲到一旁避难,生怕被这两群人误伤。 皇甫凛躲在楼上将楼下的情况看得满眼,心下已是了然。而且他亦看出来这群白衣女子虽然武功高强,却都没有什么行走江湖的经验,否则又岂会在他国领土之内行事如此张扬?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她们同这群突厥兵发生冲突,那他便有机会救走司马仲卿,然后两人立刻退回大晋国疆域之内。 皇甫凛这边刚刚打定主意,楼下已经异变突起。只见一名突厥兵显得忍耐不住了,竟从那几名女子身后突然冲了上去,看模样是想让她们措手不及,却没想到还没他碰到几名少女的衣襟,便惨叫一声抽搐着摔倒在地,呻吟了几声就这么断了气。 那副将一直面对着几名白衣女子,所以没有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看到自己的手下突然死了,以为是眼前几名女子出的手,顿时凶相毕露的抽出腰刀,怒道:“臭娘们儿,居然敢出手伤人,官爷今天饶不了你们!弟兄们,给我上!” “且慢!”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场混战已经无法避免之时,突然听到二楼西侧传来一声轻轻柔柔的女声,紧接着房门一开,一名容貌极为美艳的少女在数名白衣女子的簇拥之下盈盈而出,那姿态出尘脱俗,竟有几分飘飘欲仙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邪教圣女 此女容貌不俗,气质出众,忽然出现这边境野店之中好似仙落凡尘,身上亦好似有圣光环绕,瞬间吸引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她在众星捧月下盈盈走出,居高临下的看向楼下,环视一圈,才缓缓说道:“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那几名惹事的白衣女子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纷纷露出不安的神情,而那群突厥兵则被她姿容所摄,皆是一呆,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嘿嘿,又来一个更漂亮的,今天真是艳福不浅。” “不知死活。”那女子听这突厥军官言语粗俗无礼,微微蹙了蹙眉,随即素手一扬,只见一道寒光直奔那军官面门而去。 那突厥军官看似毫无防备,实际上他早对这女子有了戒心,是以见其出手,迅速的抽出腰刀将暗器拔落。 “臭娘们儿,好毒的手段。” 那女子没想到自己居然一击未中,暗忖倒是看轻了这突厥军官,不由冷哼一声。 “算你命大,识相的就快给我滚出客栈,下一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那突厥军官闻言仰面大笑,声音阔如洪钟。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看来你不知道我达尔图在这龙门关的地位。” “不过是小小守军而已,不怕告诉你,就算你们龙门关的守将赫连城见到我亦不敢高声说话,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认识我们赫连将军?”达尔图大惊,上下打量了这白衣女子数眼,还是不明白像她这么娇滴滴的女人怎么会认识他家的大将军。[] “哼,别以为你能说出我们将军的名姓爷爷就怕了你,我看你们明明就是混入我突厥国的奸细。军爷决定把你们全部带回军营处置。” 白衣女子目光流转,也不见恼怒。“既然你们不信,那我们不如一起去见赫连城,你看……怎么样?” 达尔图显然没想到这女人当真敢和他们回去,而且话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好,只要你们有这个胆子,那就跟我们走。” “好。”女子轻轻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不们我们初到此地,已经有些疲累了,不如就在这龙门客栈休息一晚可好?” 达尔图一皱眉,脸色阴沉。“你们想耍什么花样?” “你怕啊?” 面对白衣女子的挑衅,达尔图如何能够忍受。 “我会怕你们?要知道现在可是在我突厥国的领土之内,量你们也不敢生事。本副官就陪你们在龙门客栈住上一夜。”达尔图说着悍目扫向一旁的小二。 “小二,刚才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吗?军爷们要在此过夜,还不快点准备好酒好菜?” “官爷稍等,小的马上就去准备。”小二刚才吃了亏,现在当然不敢再多事,急忙一边答应着一边爬起来冲向厨房。 白衣女子冷睇了达尔图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回房,而在楼下生事的几名女子也不敢再留在楼下,饭也不吃了,灰溜溜的跟着上了楼。 达尔图带着手下坐在楼下,一双眼睛却始终观察着楼上那些白衣女子的动静。[] 这些女人一看就非突厥国人,但看容貌却又不太像是大晋朝的人。她们行事张扬,明显是有所倚仗,实在不像是敌国的奸细。可达尔图却怎么也猜不出她们的来历。 突厥与大晋北周对峙多年,虽然相安无事,但只是因为顾忌两国的兵力强悍,但最近几年,这两国内乱不断。突厥君主早已有对这两大强国大举挥兵的意图。 这时酒菜上了桌,达尔图也确实饿了。便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在脑后,和手下推杯豪饮起来。 楼下这场冲突虽然过去。但普通房客哪还敢留在现场,纷纷回了自己的房间锁紧房门,连看也不敢多看一眼。 皇甫凛见纷争平息了,于是收回视线。 刚才最后出现这名白衣女子他并未见过,看模样似乎是名头领,那些抓了司马仲卿的人身份明显比她低上许多。她是早已在这里等着,还是从他处而来?如果她真的在阴葵教里身份显赫,却又为何来到这边荒之地?她说她要见龙门关的守军赫连城又是何用意? 皇甫凛越想越觉得这群女人形迹可疑,而且武功高强,若当真动起手来,他不太有自信可以从她们手里救出人质,更何况他至今还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想到这里,皇甫凛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而且心里起了要一探究竟的念头。 决定了暂时静观其变,皇甫凛索性放心睡下。 这一晚,达尔图在楼下守了一夜,虽然说是酒未尽幸,但其实也是怕这些人跑了。直到第二天,那名白衣女子如约现了身,他们才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带上她们出了龙门客栈。 皇甫凛很早就起来等着。这名白衣女子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怕司马仲卿和冯芸爱跑了,竟然只带了两名属下就跟着达尔图走了。皇甫凛怕打草惊蛇,于是暗中尾随他们离开龙门客栈,冒着漫天黄沙向龙门关走去。 龙门关坐落在龙门客栈以北,远远看去尤如一只巨兽,匍匐在黄沙之中。城楼之上守军林立,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看得出守卫得十分森严。 达尔图带着人来到城下,从腰里掏出令牌,朝楼上晃了晃,守城军士见到令牌才命人放了他们进城。 “将军,您回来了?” 达尔图刚刚进了城,远远的便看到有突厥兵前来迎接。 达尔图点了点头,吩咐道:“把这些俘虏押到奴隶房去。”然后又问,“对了,大将军在吗?” 那人道:“大将军刚刚操练完士兵,现在回帅府去了。” “知道了。” 达尔图说完便径直向帅府走去。 皇甫凛在城外看着他们一行人进了城,眉峰皱得更紧。一般只有在发生战势的时候守卫才会如此森严,即使突厥和大晋虽然关系一直很紧张,但却并未有兴兵的意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甫凛心里犹疑,另一方面也担心进不了城。 就在皇甫凛发愁如何进城的时候,那名白衣女子已经跟着达尔图到了赫连城的大帅府。守门的一看是达尔图,也未通报就放了行。 达尔图得意洋洋的看了眼那白衣女子,见她始终面无表情,只好悻悻的说道:“我和赫连将军几番出生入死,有着过命的交情,你们得罪了我,那就是得罪了赫连将军,一会儿将军怪罪下来,我可帮不了你。” 白衣女子冷哼了一声,不屑的看了达尔图一眼,“这句话我送还给你。” “你!真是不知好歹。” 达尔图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住了口。 赫连城每天一早练完兵就会到大营看排兵布阵图,达尔图对此极为了解,所以带着白衣女子一行三人直接去了议事厅。 “大帅在里面吗?” 达尔图到了门口问守门的小兵。 小兵急忙答道:“在,副将军请进。” 赫连城听到门口有人说话,往外一看,见是达尔图,笑道:“达尔图,进来进来。” 达尔图上前施礼,“属下参见大帅。” 赫连城大概四十多岁,身型槐梧,皮衣裘帽,五官深刻如刀削一般,刚毅却布满了风霜。 “快起来。”赫连城扶了达尔图起身,随即视线落到那几名白衣女子身上。 “这是……” 达尔图道:“她说要见大帅您。” “哦?见我?”赫连城神色顿时冷峻下来,上下打量为首这名女子半晌才缓缓开口:“你是什么人?”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从腰间拿出一枚飞鹰型的戒指举到赫连城面前,道:“大帅可认识这枚戒指?” 赫连城一见这戒指当即变了颜色,竟不顾还有下属在场,恭恭敬敬的朝这名白衣女子拜倒在地。 “原来是圣女驾临,赫连城早已等候多时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边关悍匪 白衣女子神态桀傲的扬了扬下巴,道:“我奉主上之命前来突厥与大帅议谈,只希望一切顺利,莫要横生枝节。” “在下明白。”赫连城陪着笑问道:“在下早已经在帅府中替圣女安排好了一切,随时恭迎尊驾到来。” 白衣女子轻轻点头,“多谢大帅费心,那我就暂且在龙门关住下,等候大帅的好消息了。” “这是当然。”赫连城说着高声叫来外面的军卒,“来人,送贵客去后院休息。” “是。” 赫连城满面堆笑的送了白衣女子离开,直到看不到她们的身影才渐渐敛起笑容。 “大帅,你何故对这些女人卑躬屈膝?这实在是……” “哼!”赫连城冷哼一声,负手回房,“你以为我想吗?我赫连城征战沙场多年,居然沦落到要看几个臭丫头的脸色办事。” “既然大帅不愿意,那这又是为什么?” 赫连城长叹一声,道:“国主圣命,我又有什么办法?” “她们到底是什么来头?属下真是不明白。” “她们?”赫连城目光殛冷,“不过是边境小国的爪牙,竟敢在我赫连城面前指手划脚,早晚要叫她们知道我的厉害。” ------------------------------------------------------------------------- 龙门关城门紧闭,如临大敌,皇甫凛在关外徘徊半晌也没找到入关的办法。 眼见白衣女子进城之后就未见出来,皇甫凛心急如焚,正思索入城良策时。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片马蹄声,估计足有一百多人。 皇甫凛迅速躲到沙丘后面,没过多久就看到一支马队踩着漫天的沙尘由远而近,从他的面前飞掠而过,直奔龙门关奔去。 皇甫凛猜不出这些人的身份,但从外貌上猜测他们应该同属突厥人,而且个个身型彪悍,只不过身上的服饰显得有点杂乱。倒像是沙漠里的土匪。 土匪很少会同官兵正面冲突,尤其又是在边关重地,仅凭一百多人攻城无异于以卵击石,但看他们策马而来的嚣张模样显然并非第一次,皇甫凛实在猜不透他们的意图。 龙门关的守城兵卒一见这支沙漠悍匪纷纷露出惧色,个个剑拔弩张。皇甫凛看得清楚,心中大喜。决定趁守兵与土匪纠缠的时候溜进龙门关。 悍匪从城东攻来,皇甫于是绕到城南,果然看到这边的守军调走了一部分,立刻施展轻功踩着城墙攀上城头。 “什么人……” 守城军卒没等喊出声就被皇甫凛一脚踢翻在地,紧接着皇甫凛抽出腰间软剑又解决了几个人之后便好像流星一样飞身跃进龙门关。 城外的悍匪显然来头不小,皇甫凛一路上看到突厥军官调派手下兵卒前往东城迎战。这样的举动非常不合情理。不过皇甫凛心急追查白衣女子要见赫连城的意图,所以也不及细想城外悍匪的来意,直奔大帅府而去。[] ------------------------------------------------------------------------ “琅铛姐姐,换洗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白衣女子天姿过人,即使在边关野店窝了数日亦风采不减,如今沐浴过后,更是出水芙蓉一般,娇美不可方物。 “放那儿吧。”琅铛笑睇了服侍自己的少女一眼。说道:“小雅,明袖呢?” 小雅道:“明袖去厨房为您准备吃食去了。” “嗯。”琅铛应了一声,缓缓起身,小雅忙上前替她披上浴袍。 “琅铛姐姐,我觉得这个赫连诚倒是想得很周到。我们在龙门关呆了数日,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快臭掉了。” “既然臭味难闻。那赶快离我远些。” 小雅服侍琅铛数年,早已摸清了她的脾气。明白虽然她在外人面前冷若冰霜。但私下里并不是特别难以相处,于是嘻嘻一笑,答道:“当奴婢的臭点也无所谓,最主要主子您一定要洗得香喷喷的,这才符合您仙女一般的身份。” “贫嘴。” 小雅娇笑一声,也不在意,扶着琅铛坐下,轻轻替她梳理起一头乌黑的秀发来。 “琅铛姐姐,你真美。” 琅铛听惯了赞美之言,但这句话从自己的贴身侍女的口中说出来还是极为受用。 “你就是这张嘴特别甜。” “奴婢是实话实说。”小雅说着话锋一转,问道:“琅铛姐姐,我们离开魏国之前主上到底同您说了什么啊?” “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小雅立刻哀叫一声,“只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就把我们打发到这种不毛之地来,真不知道主上是怎么想的。” 琅铛闻言面色一冷,斥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然连主上的事非都敢说。” “反正他又不在嘛。”小雅不以为意,边说边替琅铛挽了一个美人髻。“我们不远千里横跨突厥国来到大晋,好不容易找到了要找的人,结果却又让她逃了。” 想起这件事琅铛就怒火中烧,暗恨那个女人不但欺骗了自己,还背叛了整个魏国。 “她该死!” 小雅一惊,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忙改口。 “琅铛姐姐不必发火,彤桐躲到大晋都能被我们找到,我就不信她能逃得过您的手掌心。” “这是自然。”琅铛冷哼一声,火气稍平。“我们虽然主要是来追捕彤桐的,但主上吩吩的事情也要尽力做好,只希望赫连诚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他殷勤的模样应该不会有什么总是吧。” “这可不然。”琅铛轻轻摇头,“赫连诚乃是突厥名将,久经沙场,我们不能被他的表相蒙骗。更何况突厥国内部一直争斗不断,虽然看起来一片详和,但以西突厥贵族为首的主战派一直不肯安于现状,且对突厥国主之位虎视眈眈。我们这次虽然持突厥国主之威而来,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小雅听完乖巧的点了点头。不过她对这些国事并不感兴趣,她只关心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回国。 “不过我觉得突厥国主似乎并不是诚心想要帮助我们复国。” “为什么?” “因为他如果真的想帮我们,直接借我们魏国一支大军讨伐北周不就好了,为什么还非要我们先来找赫连诚呢?” “我想他此举共有两个目的。” “什么目的?” “一是想借我们的力量替他解决掉南边的匪患,另一个目的就是想试探我们的真正实力。” “南边的匪患?”小雅不懂,于是问道。 “正是,突厥北临北周,南接大晋,这两个国家皆是国力昌盛,物产丰富,突厥觊觎多年,可惜只能看着却无力吃下这块肥肉。最近这些年突厥国养精蓄锐,欲对两国兴兵,但没想到在边关等处竟然出现一伙神出鬼没的沙漠悍匪,经常骚扰边境,叫他们头痛不已,于是这才想让我们替他解决掉这个麻烦。如果我们办好了这件事,他自然会和我们商谈合作之事,但如果我们办不好,他定然会拒绝借兵,因为我们没有这个资格。” 小雅听完吐了吐舌头,“琅铛姐姐,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啊。” “唉,是啊。”琅铛轻叹一声,并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只是有些心烦意乱。(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内奸 皇甫凛孤身潜入龙门关,趁着突厥军前往城门御敌的时候溜进了赫连城的帅府。 大晋与突厥对峙多年,虽然一直相安无事,但皇甫凛明白这都只不过是表相而已,更何况朝中有太师李宪祖把持朝政,可以说是内忧外患,所以一旦两国现在发生战事,那对他来说局势会变得非常不利。 当务之急皇甫凛最想弄清楚的就是那群白衣女子的来历。她们偷偷潜入晋国必有所图,而且看情形还与突厥关系密切,这一切,他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龙门关地处偏远,荒芜人烟,所以赫连城的帅府虽然雄壮有余,但却少了许多华丽的装饰,自是不可与关内的官宅府邸相比。皇甫凛明白自己的相貌与突厥人区别很大,一旦露面很容易被人拆穿,于是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找了个隐密的地方潜伏下来,恃机而动。 城外喊杀声不断传来,皇甫凛也不清楚前方的战况如何,但那些沙匪虽然凶悍,却始终不能与正规大军相比,双方实力相差悬殊,估计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皇甫凛找了个角落坐下,打量自己藏身的房间。这里极不起眼,里面堆满了杂物,看样子是当成仓库使用的,隔着墙的另一边隐隐传来锅铲相碰的声音,应该是厨房一类的地方。 皇甫凛心里暗喜,必竟民以食为天,就算他是一朝之君,肚子也会饿,离着厨房近一点,至少没有饿死的危险。 正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皇甫凛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听上去似乎是往这间房而来,于是蹙了蹙眉,足尖一点,翻身跃上了房梁。与此同时,房门被人推开,紧接着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 这两人一进房就立刻把门关紧,看神态非常鬼祟。 皇甫凛居高临下看的清楚,只见这两人一男一女。女的一袭白夜,轻纱罩面,虽然看不清容貌,但这身打扮在龙门关极为显眼,不难猜出她的来历。尾随她而来的是一个粗衣男人,高鼻阔目,一眼就能分辨出是突厥人。 皇甫凛从这名女子的体态上看出她应该并不是为首的那个。而且她偷偷与一名突厥人在仓库里会面,显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你这么急找我做什么?” 皇甫凛正思索着这两个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时,只听那名白衣女子已经不耐烦的率先开了口。 那突厥人嘿嘿一笑,操着生硬的汉话说道:“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吗?” 白衣女子皱眉,冷冷瞥了这人一眼。 “你究竟想叫我做什么?” 那突厥人显然把这白衣女子对自己的排斥看在眼里。于是讥讽道:“劝你最好别在我的面前假装清高,你是什么身份,就算我叫你去死,你也得给我乖乖就范。(.无弹窗广告)” “你……”白衣女子大怒,只是她的反抗也不过是稍纵即逝,下一刻已经恢复了平静。“好,我不与你争辩,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那突厥人看白衣女子不再反抗。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我找你自然有事,我问你,你们究竟和突厥国主达成了什么协议?” “哼,原来是这件事……”白衣女子不以为然的说道:“魏国国君元钦欲向突厥借兵与北周宣战,但突厥国主似乎有点犹豫。于是与阴葵教的圣女锒铛做了笔交易。” “什么交易?” “就是由我们替他解决掉一直骚扰边关的沙漠悍匪。” “原来他想借刀杀人。”那突厥人说着眼中闪过一道厉光,接着又问:“锒铛那女人有什么计划没有?” “这我就不知道了。别看圣女年纪不大。但城府极深,就算我服侍了她许多年。仍然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嗯,那你就继续暗中打探消息,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回报。” “知道了。”白衣女子敷衍的应了一声,然后催促道:“还有其他事吗?我出来有些时候了,回去晚了锒铛会起疑心的。” 那突厥人点了点头,终于放了行。 “那你就先回去吧。” ------------------------------------------------------------------------- 皇甫凛伏在梁上直等这两个人走远了才跳了下来。 从这两人的谈话中不难猜到这名白衣女子是那突厥人安插的眼线,而且她说她们是魏国阴葵教的人,如此话来,皇甫凛便知道她们的来历了。 魏国被北周吞并,数年来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复国,但复国一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困难重重,所以魏国想到要向突厥借兵也不是不可能。但他们向突厥借兵,又为何鬼鬼祟祟的潜入大晋版图之内?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涌进皇甫凛的脑海里,但却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不过皇甫凛可以肯定的是,突厥国主并非全然信任这群女人,而且很明显那群沙漠悍匪的身份也定然不简单,否则突厥国主又何必有此一招呢?直接派兵剿灭岂不是一劳永逸了。 无论如何,白衣女子和那突厥人的密谈对皇甫凛来说极为重要,他从这些谈话里隐约窥到了些许的端倪,虽然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不太了解,但至少在他心里多少有了点眉目。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甫凛决定把自己的行踪完全隐藏下来,暗中查探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时城门的方向传来鸣金之声,看来那群悍匪不是被完全剿灭就是退兵逃了。 皇甫凛看了眼穿外的天色,这时日已西斜,已经过了午时。离天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皇甫凛于是闭上眼睛,打算稍作休息,等天黑了再做打算。 ------------------------------------------------------------------------ 皇甫凛那边无法脱身,楼盈盈这边又何尝不是祸事连连,不过有一点至少让楼盈盈感到安慰,就是一直昏迷不醒的楼绵绵终于醒了过来。 “老六,你感觉怎么样?” 楼绵绵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气若游丝的说道:“还能怎么样,捡了一条命。” 楼盈盈并没有和楼绵绵真正的“病因”,因为就算说了也没有用,但她不说不代表她可以不管不问,而且这件事很明显与那个李承秀有关系。 “老六,有件事我想再问你一次。” 楼绵绵看楼盈盈表情严肃,也不知道她想知道什么。 “你问吧,到底什么事?” “你和李承秀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祸起观音寺 楼绵绵没想到楼盈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俏脸一红,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是在观音寺遇到的。” “观音寺?”楼盈盈微一沉吟,隐约觉得事情很可能与绑架自己的那伙人有关,必竟她之前就是被关在观音寺中。 “你详细说一下你和李承秀见面时的情况。” “怎么了?”楼绵绵看楼盈盈神情严肃,也查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你先说,我一会儿再告诉你。” “好吧。”楼绵绵点了点头,道:“我那日替自己卜了一刻姻缘卦,卦象指明我的真命天子就在观音寺的方向,我于是寻迹而去,却碰巧看到李公子从后院的禅房里走出来……对了,在他身边还有一名女子……” “女人?”楼盈盈闻言皱眉,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赛西施,必竟佛门静地,有女人出入并不寻常。 “他们当时在做什么?” 楼绵绵想了想,答道:“好像是在谈话,但具体说什么我听得不太清楚,似乎提到什么圣上回京的,还有依计划行事。” “你怎么不早说?” 楼绵绵委屈的锁紧双眉,显然她从来没想过这么多。 “我哪知道这些话这么重要啊?我只当李公子是碰巧出现在寺中,所以才会……” 楼盈盈白了楼绵绵一眼,责备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 “很明显他的出现并不是碰巧。”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 听棉盈盈一说,楼绵绵也开始觉得那女人有点怪。 “我记得那女人,她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整个人妖里妖气的。” 看来楼绵绵说的女人真有可能是赛西施。想到这里。楼盈盈不由自主的吸了口冷气,如果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联系起来,那么赛西很可能就是李承秀的人,而绑架自己的幕后之人很可能就是李承秀?那他们为什么绑架自己?他们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呢?真的是和当今圣上有关? 想来想去,楼盈盈觉得好像真的是她的郡主头衔害了她。 “我看事情不简单,你记住,从今天开始你一步都不能离开我身边一步,还有。你只能吃我给你的食物,明白吗?” 楼绵绵虽然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但看楼盈盈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知道出了大事,于是难得合作的点了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得到楼绵绵的保证,楼盈盈心里略宽。但前往京师的半个月可以说是危机重重,若真是李承秀想要楼绵绵的命,那他肯定不会就此轻易罢手。虽然楼绵绵或许真的没有听到他们所谓的计划,但他们死也不会相信,因为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保守秘密。 ------------------------------------------------------------------------- 楼家三姐妹同时进京,不过却是各怀心思。 楼盈盈是被逼无奈。楼绵绵是追随钟情之人,而楼翠翠……楼盈盈从来都不知道楼翠翠这个女人到底想要什么,但就表面来说她或许是最想成为帝妃的人。 “小钰,你过来,快过来。” 楼盈盈一直想找小钰单独谈一谈,好不容易看到她落了单,可看她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显得很犹豫。 “小姐,什么事?” “你说呢?”楼盈盈似笑非笑的看着小钰。这叫小钰顿时感觉到有点狼狈,继而愠怒起来。 “有话就赶快说,没事我要去忙了。” 楼盈盈见小钰要走,急忙拉住她。“好小钰,别生气嘛。我只不过是想和你道歉而已。” “道歉,道什么歉?” “就是……我之前误会你了。” 小钰当然明白楼盈盈指的是什么事。但这件事情说到底也不能怪楼盈盈,所以她根本就没放在心里过。 “小姐太客气了。主子斥责奴婢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小钰,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并不只是个奴婢那么简单。” 小钰故作疏离的表情已经骗不了楼盈盈了,只不过她却不知道小钰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瘾?如果有的话……” “小姐,奴婢真的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事情。”小钰真怕自己继续和楼盈盈说下去会忍不住把一切全盘托出,于是趁自己还能控制的时候打断这个危险的话题。“奴婢真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小姐所关心的事情到了京城你自然会完全明白的。” 小钰逃难似的举动让楼盈盈感觉事情可能真不简单。先是她被人绑架,然后逃跑的时候被小钰所救却又送回了楼家,楼盈盈想,如果不是她自己半路醒了过来,小钰会不会让她一直沉睡到京师呢? 想到这个可能,楼盈盈有些后怕。 “楼七小姐好雅兴,居然还有闲情在这里欣赏风景?” 楼盈盈正望着小钰离开的方向发愣,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不怀好意的声音,从心底涌起的厌恶感让她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是你?二庄主。” “正是在下。”勒楚天嘴角带笑的走到楼盈盈身边,似乎对她散发出来的排斥丝毫没有察觉到。“七小姐,旅途劳顿,您还是应该多多休息才是。” “怎么?我又不是犯人,难道你还想把我关起来不成?” “自然不敢。”勒楚天嘴上说不敢,但神色里却没有半点不敢的意思。“您是要进京参加选秀的秀女,一旦中选,那就是皇上的人,在下不过一介布衣,又岂敢得罪未来的娘娘千岁。” “哼,是吗?” 勒楚天的话听起来相当刺耳,不过楼盈盈本来就没想过要当皇帝的女人,所以这番话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杀伤力。 “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什么会跟我们在一起?” “在下是受楼老爷所托,护送三位小姐上京。” “少废话!”楼盈盈愤怒的扬起下巴,“我爹已经答应把我许配给了卫凛,又岂会出尔反尔让我上京?” “我以为七小姐应该非常了解楼老爷的为人呢。” “我……” 勒楚天这人虽然讨厌,但他说的却没有错。楼大富做梦都想捞个皇亲国戚当一当,所以把她打晕送上选透的马车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七小姐明白了?” 楼盈盈厌恶的白了勒楚天一眼,恨恨道:“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说完,楼盈盈怒气难平的拂袖离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入京 尽管车队走得缓慢,但半个月的时间转眼即到,看着建邺城已近在咫尺,楼盈盈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老七,你在看什么?” 经过十几天的休养,楼绵绵体内的余毒已清得七七八八,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到建邺了。”楼盈盈缩回身子坐到楼绵绵身边,轻叹了一声。“进城容易出城难,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离开。” 经过这一劫楼绵绵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更何况她还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所以就算楼盈盈什么都没说,她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天真了。 “那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不会让我立刻进宫,那样的话你可怎么办?” 楼绵绵蹙了蹙眉,觉得楼盈盈这种说话不太实际。 “素来待选秀女抵达京师之后就要立刻凭名牒进宫,我看……” “我倒觉得不一定。”楼盈盈冷哼一声,心里似乎渐渐明白了这群人千方百计绑架自己的目的。“他们费这么大的力气,肯定不会就是叫我进宫选秀这么简单。” “为什么?”楼绵绵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对楼盈盈的话极为不解。 “具体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总觉得他们肯定是有什么计划,而目标就是当今皇上。” “当今皇上?怎么会和皇帝有关?” “这我就不清楚了,总之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京城很可能就是他们的老巢,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就立刻逃走。” 楼绵绵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只希望事情不会像楼盈盈所想的那么危险。 ------------------------------------------------------------------------- 楼盈盈自幼就没有离开过扬州。看惯了小桥流水再见到以宣扬气势为主的建邺城倒确实多了几分新奇,只不过眼下情势不明,她也没有太多的心情欣赏风景。 马车走在青石板上发出隆隆的响声,楼盈盈掀着帘子观察四周,但处处都是陌生的街道,拐了几个弯她就彻底放弃了。 “这里就跟迷宫似的,根本记不得我们是从什么方向走过来的了。” “稍安勿燥,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想老天爷不会就这么看着我们被奸人所害吧。” 楼绵绵的乐观让楼盈盈自叹不如。但看她悠闲的模样,心情确实平静了少许。 “现在倒让你来安慰我。” 楼绵绵笑揽住楼盈盈的肩膀,道:“我们姐妹同心,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怕了你了。” 楼盈盈摇了摇头,正说着却感觉马车一震,忽然停了下来。 楼盈盈姐妹对视一眼,刚见轻松的心情立时又紧缩起来。[] “两位小姐请下车。” 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楼盈盈皱了皱眉,定了定神才毅然推门下了车。 “这是什么地方?” 看着眼前极为普通的院门,楼盈盈一时间猜不出这群人的用意了,怀疑这将是又一次的监禁? 勒楚天早已等着她们,闻言一笑,答道:“三位楼小姐将被安排在此处休息。过几天便会有人接二位进宫。” “那我六姐呢?” “六小姐乃是大公子恩准带来京城的,自然要送她去与大公子相聚了。” 楼绵绵一听吓了一跳,急忙摆手:“我,我要和老七在一起,哪儿也不去。” 勒楚天看楼绵绵瑟缩的躲到楼盈盈身后,淡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吩咐下人安排几人住了下来。 ------------------------------------------------------------------------- 这座院落看似小门小户。但进到里面才发现竟是别有洞天,这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经过专门的打理,可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楼盈盈姐妹三人被安排住进东面的厢房,比邻而居,天井对面还有四间屋子。看样子是早有人住进去了。 “对面住的是什么人?”楼盈盈看了眼那几间明显有人向外窥视的房间问身边的下人。 那下人一惊,随即老老实实的答道:“也是待选的秀女。只比三位小姐早到了两三天。” “怎么秀女入宫前都要住在这里吗?”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楼盈盈知道从他身上也问不出什么特别的,于是也不再问。径直进了房间。 “老七,京城就是和我们扬州不一样,到处古里古怪的。” 楼盈盈无奈的看了楼绵绵一眼,突然觉得她还是中毒的时候比较可爱。 “不古怪才不正常,至少他们没把你我分开,已经算是不错了。” 想到这件事情,楼绵绵就感觉到有点抑郁。原本她以为找到了自己可以依靠终生的良人,没想到却……总之一言难尽,现在她不由得开始有点想家了。 “我想回扬州,虽然老爹很烦,但至少那是我们的家啊。” 楼盈盈何尝不想,只不过现在是身不由已。 “算了,别想太多了,总之我们姐妹同心,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呢。” “好一个姐妹同心。” 楼盈盈话音未落就被一个极端欠揍的声音打断,而这种鼻孔朝天式的讥诮语气除了楼五小姐出品再无分号。 “原来是五姐啊。” 楼盈盈不知道楼翠翠的来意,必竟这一路上她都尽量与自己和楼绵绵保持距离,现在突然造访肯定是无事不来。 “六妹,七妹。”楼翠翠唇角带笑的兀自坐到桌旁,似乎对楼盈盈眼里的疑惑丝毫没有发觉。 “老五,有话直说,你这副模样挺吓人的。” 楼绵绵皱着眉看了楼翠翠几眼,实在受不了她这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楼翠翠闻言坦然自若的放下手里的茶杯,笑道:“我刚才听到你们说姐妹同心,感觉这句话深得我心,所以就来看看你们喽。” “明人不说暗话,这里又不是楼家大宅,五姐又何必言不由衷呢?” “没想到我在你们眼里竟然是这般不堪。”楼翠翠故作姿态的轻叹了声,不过楼盈盈实在看不出她有多少诚意在里面。 “其实也对,我和你们向来不够亲近,但即便如此我们仍是一父所生,就像盈盈所说的,这里不是楼家大宅,所以我们以后是不是应该多亲多近啊?” 楼盈盈总算明白楼翠翠的用意了,这女人肯定是看到对面还住了其他的秀女,这才想起来拉拢自己和楼绵绵,虽然用心不够纯良,但在眼下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也不为是一个好办法,楼盈盈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还是五姐想的周道,我们必竟是亲姐妹,是应该同仇敌忾才对。”(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交易 楼翠翠闻言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她的目的达到,自然也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随即找了个借口离开。 楼绵绵见楼翠翠走了,撇了撇嘴,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老五说的也有点道理。”楼盈盈倒觉得没什么,“现在京城局势不明,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吧。” “这到也是,不过对面住的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让老五都警觉起来?” “既然是秀女,那就一定是要进宫参选的了,老五当然要严阵以待了。” “看来她对这次选秀真是势在必得呢。” 其实不只楼翠翠对住在对面的人好奇,楼盈盈也很想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来历。勒楚天费劲心思的把自己弄进京城,肯定不只是让她选秀那么简单,所以这四个和她们同住的女人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了。她们难道是监视自己的吗? 楼盈盈不想这么认为,但却总有点放心不下,想了想决定等天黑了一个人先去探探虚实。 ——————————————————————————————————— 司马仲卿被绳子五花大绑的丢在柴房里,虽然看上去有点狼狈,但精神却还不错,相较之下冯芸爱就远没他这么幸运。冯芸爱本是官家小姐,此番屡遭恶运,早没了当初的傲气,如今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再想起一路上看到的尽是突厥人,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回家的一天,不由得心下凄楚,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姑娘。稍安勿燥,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救我?”冯芸爱苦笑,“你若能救我,又怎么会跟我一样被抓到这蛮荒之地来?我想我这辈子是再也回不了家了,只希望能死个痛快,莫叫这些野蛮人给欺负了去。” 司马仲卿淡笑了下,也未解释,只看了眼自己被关的地方。思索着皇甫凛是否还跟在自己身后。一路上司马仲卿一直在暗中观察这群白衣女子,从她们的言谈举止看得出她们并非晋国人士,她们来历神秘,武功高强,就算自己跟皇甫凛联手也未必是她们的对手,可再看她们行事作风,却又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显然是常年隐居,却不知此次出来,又是为了何事。 司马仲卿正思索着,忽然听得房门一响,紧接着人影一闪,皇甫凛出现在他的面前。 “主人。” 皇甫一笑。并未急着替司马仲卿解绑,“我已经查到这些女子乃是魏国阴葵教的妖女,她们这回前来突厥是受了魏主所托。” “阴葵教?我们大晋与魏国素无往来,她们为何会来到晋国来?” “这个还不清楚,不过魏主与北周对峙以久,必是想东山再起,复旧国之威,只是他们把主意打到突厥来。似乎并非只是借兵这么简单。” “突厥人野心勃勃,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魏国主元钦虽被周帝囚禁多年,但素闻他心机深沉,想必不会犯这种错误吧。” “不管怎样他们既然来了定是有所图谋。我又岂会任由他们在我大晋撒野。” “主人想怎么做?” 皇甫凛朝司马仲卿点了点头,“那便要继续委屈仲卿你了。” 不等皇甫凛话音落下。一旁的冯芸爱已忍不下去了,失声道:“求你救我出去。我乃扬州刺史之女,你若救我,我定叫我爹重重赏你。” “现在并不是救你离开的时机……” “不,我不要继续留在这里,我不要被这群突厥蛮子糟蹋,你若不肯救我,我便要大叫,纵然是你定然也无法轻易离开。” 皇甫凛闻言双眉一蹙,没想到冯芸爱被困多年已开始歇斯底里,是以不等她说会手指轻弹,已点了她的错穴。 “唯女子小人难养也。” 司马仲卿侧头看了眼昏迷过去的冯芸爱,却有点怜悯,“想她一生定未受过什么苦痛,近日连受株连,恐是身心俱疲了吧。” 皇甫凛一听,饶是兴味的看了司马仲卿一眼,道:“仲卿难得对哪名女子如此关怀,若是你对这冯芸爱有意,回头朕便下旨予你们赐婚。” 司马仲卿立刻摇头,“皇上,臣只是随口说说,对这冯芸受臣可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有或者没有,那就以后再说。”皇甫凛说着话锋一转,“你近几日与那些阴葵教的妖女同行,可听到些什么?” “她们平日很少交谈,为首的女子名叫琅珰,似乎是什么圣女,还有,她们虽然并未透露此行的目的,但我隐约觉得她们是在找一个人。” “找人?” “正是,所以向突厥借兵或许只是一个借口。” 皇甫凛闻言眯了眯双眸,视线投向窗外,脑海中本来有些散乱的片断渐渐连了起来。阴葵教众暗中来到晋朝,明向突厥借兵复国,暗里是寻人……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居然重要到让魏主派人千里迢迢远度大晋,看来此人并不简单。 “皇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是否要尽快回京?” 皇甫凛眸光深邃,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许久,才听皇甫凛缓缓道:“建邺一定要回,但朕却不会就这么落魄的回去。” 司马仲卿目光一冷,显然是想到李宪祖竟借圣上出京,偷梁换柱,以假帝欺骗世人,若有朝一日,让他顺利回京,定不会善罢干休。 君臣二人沉默不语,但心底却各有思量,就在这时忽听柴房外传来脚步声,皇甫凛立刻与司马仲卿对视一眼,足尖轻点纵身上房。 皇甫凛刚刚藏好,就见房门一动,刚刚那名与白衣女子私会的突厥人走了进来。他身材魁梧,肚大如钟,满脸横肉,看着笨重可走起路来却几乎听不到脚步声,显然武功不弱。 此人神态非常小心,进来之后警觉的往门外看了眼,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向司马仲卿走去。 司马仲卿微眯着双眸,似乎没发现此人,直到他走到自己的面前,才缓缓的抬起头扫了他一眼。 “素闻安国王骁勇善战,为何会成了阶下之囚,受几个臭丫头之制?” 皇甫凛和司马仲卿都没想到此人一开口就道破天机,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司马仲卿甩了甩略显散乱的发丝,再看了这突厥人一眼,“你是谁?” 突厥胖子拍了拍肚子呵呵一笑,“本将军是龙门关的副将达尔图。” “达尔图?”司马仲卿冷哼一声,却并未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不问,达尔图也会自己说。 果然,达尔图本是想故作神秘,没想到司马仲卿根本就不搭理他,于是渐渐沉不住气了,“安国王,本将军知道那些阴葵教的臭女人想干什么,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你看如何?” “交易?”司马仲卿挑了挑眉,“那便说出来听听。”(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分身 达尔图见司马仲卿并未一口拒绝,心中大喜,道:“安国王之名我达尔图素有所闻,亦仰慕以久,今天能有幸相见是我的福气。” “有话直说。”司马仲卿见达尔图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拍自己马屁,不由沉下脸来。 达尔图老脸一红,不敢再啰嗦,“想必安国王对我突厥国的近况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突厥一直对临近几国虎视眈眈,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 “我突厥兵强马壮,却不得不住在最贫瘠的土地上,遭受风沙侵袭,国民困苦不堪,试问这公平吗?” 司马仲卿冷笑,“两国交战,受苦的都是百姓,你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为了后世子孙,牺牲再所难免。”达尔图的表情阴沉,甚至带着一丝冷酷,“安国王,物竞天择,此乃真理,我方才所说的交易想必你也会感兴趣,那便是我方会出兵助你国国主重回大宝。” 司马仲卿闻言眯了眯双眸,没想到晋国皇帝皇甫凛被逼离京,李宪祖偷梁换柱的阴谋居然已经被突厥人知晓了…… 达尔图见司马仲卿神色有变,露出自信的笑容,“安国王定是在疑惑为何此番机密会被我方知晓?” “突厥图谋以久,倒也并不稀奇。(.无弹窗广告)” 达尔图一笑,也不与司马仲卿争辩,“刚才在下所说仰慕安国王之言并非虚假,正所谓识英雄重英雄,刚才的提议安国王不如好好考虑考虑。” 司马仲卿沉吟片刻,挑眉看了看达尔图,“既然是交易。那便说说你的条件。” 达尔图以为说动了司马仲卿,立刻道:“不知安国王可听说过孝义亲王?” 司马仲卿轻轻点头,“孝义亲王是突厥国主的异母弟弟,武功才智当数一流,只不过最近因有谋返之心,被突厥国主削去兵权,幽禁在府中。” “哼,那是突厥昏君嫉贤妒能。孝义亲王骁勇善战,为我突厥立下汗马功劳,深受国民爱待,却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我与安国王相谈便是希望晋帝能助孝义亲王称帝,之后突厥便与晋结百年之好,互不侵犯。我突厥虽然好战,但和平的重要我们也知道,常年争战,国民疲惫,我们对和平的渴望并不比你们少,还希望安国王能替两国的百姓想一想。” 达尔图说完之后转身离去。留下司马仲卿抬头看了眼房梁上的皇甫凛,“皇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甫凛飘身跳了下来,唇边勾起笑容,“若能与突厥签订和平协议,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上不怕他们反悔?” “突厥人向来不肯安于现状,就算怕,该来的还是会来。我们不如就借他们的手把太师一脉彻底剪除。” “就怕他们趁我们内乱之时兴兵进犯。” “他们没这个机会。”皇甫凛说完看了眼一直昏迷不醒的冯芸爱,“找机会向她问出楼七小姐的下落,此地形式复杂,不便久留,待一有机会。我们就立刻返京。” “是。” ———————————————————————————————————— 皇甫凛和司马仲卿计划回京,此时楼盈盈则被勒楚天押着先一步到了京城。参加什么选秀对楼盈盈根本不重要。她现在最想的就是带着她伟大的六姐楼绵绵溜之大吉。 看着外面天色渐晚,楼盈盈把窗户推开了个缝隙。观察对面几间房的情况。勒楚天说对面几间房住的都是待选的秀女,可就算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也不至于一整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吧。窗纸上剪影摇摇,看得出房里确实有人,楼盈盈思索半晌,最后决定亲自去探一探。 想到这里,楼盈盈推开房门向对面摸去,可没走几步,突然感觉到有人在后背拍了她一下,只吓得她差点失声尖叫出来。 “啊——” “嘘,别怕,老七,是我。” 听到背后传来楼绵绵的声音,楼盈盈那颗差点蹦出来的心才归了位。 “我说六姐,你想把我吓死啊?” 楼绵绵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太冒失了,解释道:“我一个人睡不着,碰巧看到你溜出来,就跟着看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什么我就看什么了。”楼棉棉说着一指对面,“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有我陪你,保证如虎添翼,走吧。” 看着信心无限膨胀的楼棉棉,楼盈盈摇了摇头,只好立刻跟上,以免这姑奶奶又惹了什么麻烦回来。 姐妹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天井东侧,蹑手蹑脚的蹲到窗下小心翼翼的往窗里看去,只见房中一个女性的身影走来走去,楼盈盈二人对视了一眼,立刻捅破了窗纸往里窥去。 房中摆设跟她们的差不太多,也并不见特别豪华,那个女人站在屏风后面,虽然见她在走动,却始终看不到真面目。 “老七,这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怎么这么神秘啊?” “耐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楼盈盈极力压低声音,其实心里有点焦急。就在这时,房中那个女人终于走出了屏风。只见她身材娇小,并不算丰满,却玲珑有致,身上的服装有些奇怪,不像晋服,也不像胡服,裸露的四肢虽然纤合适度,但在这个保守的年代还是显得太过惊世骇俗。尤其是——她的脸—— 楼盈盈和楼绵绵差点叫出声来,因为这个女人居然长了一张跟楼盈盈一模一样的脸。 “老七……当年大娘是不是生的双胞胎?” 楼盈盈也是一头雾水,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得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瞬间涌上她的心头,“我哪知道?娘又没跟我说过……” “那她哪来的呀?长得这么像,说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也一定有人相信。” “不管怎么说,这女人古里古怪的,看样子就没安好心。”楼盈盈说着又看了那女人一眼。那女人此时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的梳着及腰的长发,仿佛对窗外的窥视一无所觉。楼盈盈咬了咬下唇,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事情要从常计议,于是拉起楼绵绵的手,道:“我们回去再说。” 楼盈盈和楼绵绵姐妹二人离去,却不知道那名正在梳头的女人慢慢的放下梳子,缓缓转过头,目光所落之处,正是楼盈盈刚才所在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逃跑 这名与楼盈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凝神注视着窗边半晌,忽听在她身边有一把尖细的声音说道:“主人,我当初落到这臭丫头手里吃尽了苦头,您可要替我报仇啊。” 此女冷冷了看了脚边那只粉红色的小胖猪一眼,道:“叫你办点事都办不好,我没处罚你,你就该偷笑了。” 小猪闻言吓得一缩脖子,突然觉得那个给自己取名魏宝娟的楼盈盈似乎更可爱一点。虽然它心里这么想,但嘴上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主人,我们这次来到这个时空为的不就是找到那个楼盈盈吗?您为什么明明找到她了,却还不动手呢?” 女子轻轻眯了眯双眸,明明跟楼盈盈一模一样娇俏的面孔,却不知为何带了丝阴郁,看上去让人有种毛股悚然的感觉。“她在另一个时空本是个已死之人,若不是阴错阳差也不会重生在这个时代,我必须把错位的齿轮恢复原样,只是还缺少一个契机……” ———————————————————————————————————— 楼盈盈和楼绵绵慌慌张张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见没人跟着,这才松了口气。 “老七,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盈盈也是一头雾水,“我哪知道啊,这鬼地方处处透着诡异,我看咱们还是找个机会溜之大吉吧。[.超多好看小说]” “那老五怎么办?” “你觉得她会放弃荣华富贵跟我们走吗?” “这倒也是。”楼绵绵想想楼翠翠的为人,觉得楼盈盈说的很有道理。 楼盈盈平息了一下紧张的气息,再次往院中看去,却见黑漆漆的庭院里连个人影儿都没有。难道勒楚天真的没有安排守卫看守?难道他真的放心自己,觉得自己不会逃跑吗?回想勒楚天的为了。他想必不会犯这种错误,那就是他笃定自己不会跑。 好,她就不信自己一切都在勒楚天那个男人的掌握之中,她就非要试一试不可。想到这里,楼盈盈拉住楼绵绵,道:“老六,你做好准备没有?” “什么准备?” “跑路的准备啊。” 楼绵绵没想到楼盈盈说跑就跑,不由一愣。“可是……他们会不会有埋伏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楼盈盈撇了撇嘴,随即把桌上的灯一吹,拉着楼绵绵出了房间。 院中月净蝉鸣,天地间一片冷清,除了墙角处那两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儿,正是楼盈盈和楼绵绵姐妹俩。 “我怎么感觉我们走错了啊?” 楼绵绵边看着四周,边凑到楼盈盈耳边说道。 楼盈盈在黑暗中认了认方向。很肯定的说道:“没错,我们白天来的时候就是走的这条路。” “可我记得这院子明明不大,怎么总也走不到门口呢?” “别心急,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楼盈盈正说着,突然发觉前面不远处的树丛“哗”的动了下,虽然声音不大。可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却立刻吸引了楼盈盈的注意。 “小心,前面有人。” 楼绵绵吓了一跳,立刻缩到楼盈盈身后。 “会,会不会是被人发现了?” “跟好我。”楼盈盈心里也是吓得“蹦蹦”直跳,可她仗着学了几下三脚猫的功夫,立刻以楼绵绵的保护者自居,壮着胆子向树丛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终于,楼盈盈姐妹两人到了树丛前面,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粉红色的物体从树丝里射了出来,直奔楼盈盈面门窜来。楼盈盈手疾。伸手一抓,只觉得一团软绵绵的肉球就这样被她握在了手中。 “哟。是你,娟娟啊。”楼盈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之前自己意外抓到的粉红猪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看它的样子似乎是“追随”自己而来。 “没想到你还挺忠心的,居然不远万里的跑来服侍我。”楼盈盈“极其宠爱”的把粉红猪拎起来,丝毫不在乎它此刻的表情比吃了坨屎还难看。 其实魏宝娟此刻的心情也超不好受。它就算死也不想回到楼盈盈这个魔女手里,只不过它的主人告诉它,让它监视楼盈盈,以便在适当的机会把自己弄丢的东西找回来。唉,魏宝娟在心里叹气,它当初为了逃避主人的追杀,不小心把重要的东西落在了楼盈盈的手里,事隔这么久,也不知道那东西还在不在。 不说魏宝娟心情复杂,单说楼盈盈找到自己丢失的宠物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于是心情大好,立刻拉着楼绵绵继续她们的逃亡大计,只是,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勒楚天并没有自以为是的以为她们不敢跑。因为就在楼盈盈马上就要来到大门的时候,勒楚天和小钰的身影同时出现在了楼盈盈的面前。 “七小姐好雅兴。”勒楚天仍然是那副欠揍的表情。 楼盈盈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强迫自己静下来,因为事情的结果在意料之中,她倒也没太多的愤怒。“真巧,二庄主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出来看风景啊?” “在下自然是不希望楼七小姐独自难眠,若肯赏脸,我倒不介意陪陪七小姐。” “谢啦,不必!”楼盈盈恨恨的瞪了勒楚天一眼,随即拉起棉绵绵道:“六姐,既然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睡觉好了。” “呃……好,好吧。”楼绵绵对勒楚天一直有种恐惧的心理,只看一眼就足以吓得她手脚发软,此时见她跟楼盈盈是跑不掉了,只好战战兢兢的跟着楼盈盈回房了。 逃跑失败,楼盈盈多少还是有点沮丧。她就不明白勒楚天这厮为什么处处针对她,害她一个还不够,还要把她的姐妹都算上。这样长此下去,她觉得自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还有……她现在正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那个便宜相公皇甫凛现在究竟在哪里呢? ———————————————————————————————————— 琅珰正坐在镜前梳妆,侍女小雅和明袖在旁服侍。 “赫连城回来了吗?” 小雅执起一枝玉钗插在琅珰头上,应道:“赫连城带兵出去剿匪去了,听说那些沙漠悍匪骁勇无比,恐怕会是一场苦战。” 明袖闻言不屑道:“不过是些粗手粗脚的蛮子,我看是赫连城太夸张了吧。” 琅珰看着自己境中完美无缺的容貌,唇边勾出一丝冷笑,“不管是不是夸张,凭赫连城的本事恐怕应付不了,等等吧,我想他很快就会主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神秘的盒子 琅珰话音未落,只听房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名白衣侍女气喘吁吁的跑进房来。 “禀圣女,赫连城回来了。” 琅珰美眸轻转,不屑道:“回来的还真快。” “听说赫连城不但没有剿灭悍匪,还受了伤。”那侍女见琅珰没阻止自己,说的更加卖力,“那突厥蛮子自以为武功高强,以为单凭他一已之力就能力挽狂澜,这回差点连小命的丢了,这些突厥人也不过如此。” “闭嘴。” 琅珰不愠不火的瞪了那侍女一眼,那侍女当即住了口。琅珰也未责骂于她,反而问起了司马仲卿,“我们抓来那两个人被关在什么地方了?” 明袖立刻答道:“关在柴房了。” “找个时间,我要亲自审问他们。” 小雅不解,道:“这两人一路上也未见反抗,小姐为何突然想要审问他们?” “我总觉得他们来得有些太过凑巧,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凡事小心,若是他们问不出彤桐的下落,就尽快杀了他们。” ———————————————————————————————————— 楼盈盈逃跑不成,被勒楚天堵个正着,回了房间,正气闷间,却见那只突然出现的小猪居然鬼鬼祟祟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那模样就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喂,臭东西,你鬼鬼祟祟的找什么呢?”楼盈盈不容分说给了小猪一巴掌,小猪一个躲闪不及,被打得翻了个跟头。楼绵绵看不过去。心疼的把小猪抱起来,道:“老七,你能不能别这么暴力,你看它还这么小,多可怜啊?” “可怜?我怎么没看出来。”楼盈盈白了小猪一眼,却见它正陶醉的趴在楼绵绵的胸间磨磨蹭蹭,那副猥琐的模样真是越看越碍眼。“老六,你看这只猪那副色迷迷的样子。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楼绵绵哪想到自己会被一只猪吃豆腐,傻愣愣的把猪抱起来,道:“没啊,猪不都长这样子吗?你怎么看出它色迷迷的?” 楼盈盈也不解释,直接把小猪接过提起来,仔细看了看,“公的。阉了它吧。” 小猪一听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四蹄乱蹬,眼泪狂飙。 “它哭了……” 楼盈盈冷笑道:“哭也改变不了你的命运。” “它还没成年,就这么成了太监,下半辈子可怎么办?”楼绵绵好心的提醒,她始终觉得楼盈盈实在有点不太人道。 “反正它早晚变成红烧肉。我不会在乎它是公的还是母的,或者是不公不母的。” 小猪心里暗骂楼盈盈没人性,可是主人说过,他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开口说话,于是只好用它自认为最可怜的表情哀求着眼前这个妖女。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一人一猪对视n久,楼盈盈似乎“感应”到了小猪的恳求。“留下你的子孙根也不是不可以,那你得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回来了?还有,你刚才在找什么?” 小猪一听头皮一阵发麻,他以为这世上只有自己的主人才精得跟鬼似的,原来眼前还有一个。不对。这两个人在某种意义上说其实是一个人……所以,它从始至终都没有逃过恶女的手掌心。 小猪越想郁闷。最后垂头丧气的点了下头,算是妥协了。 楼盈盈满意的点点头。“快说,我满意了就放了你。” 楼绵绵看着一人一猪居然沟通得如此融洽,不禁啧啧称奇,“老七,你真不是盖的,连猪都搞得定。”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嘿嘿,你多心了。” 楼盈盈懒得搭理楼绵绵的指桑骂槐,径自把小猪放到桌上,道:“赶快说!” 小猪无奈的叹了口气,用短小的猪蹄废力的沾着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长方型的盒子。 “盒子,这东西好像在哪见过……” 楼盈盈眼前一亮,“想记来了,这个盒子之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房里。” “那现在在哪?” “在小钰那里。” 楼绵绵始终没弄明白小钰怎么会站在勒楚天那一边,必竟她很小的时候就进了楼府当丫鬟,现在看来肯定没那么简单。“老七,小钰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盈盈撇了撇嘴,脸色阴了下来,“她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人,这你不用担心。” 楼绵绵看出楼盈盈估计也郁闷多时了,不敢继续这个话题,“那你知道这个长盒里放的是什么吗?” “当时觉得没什么必要,就一直没看。”楼盈盈想了想站起身来,“没事,我们现在去要过来看看。” “这么晚了……” 楼盈盈不容分说的拉起楼绵绵道:“反正你又睡不着,去看看了。” ———————————————————————————————————— 楼盈盈拉着楼绵绵来到小钰的房间,还没等敲门,小钰已经无声无息的把门打开。 四目相对,楼盈盈有千言万语想问小钰,可最后还是忍住,故意把视线投向房内,道:“我是来取之前那个长盒的。” 小钰默默点了下头,回房取了长盒回来,递给楼盈盈。 诡异的气氛让楼盈盈心里非常不舒服,她必须得找个话题才行,否则她真快被小钰闷死了,“你知道里面放的什么吗?” 小钰摇了摇头,“没看过,对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我不感兴趣。” “啧,真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楼盈盈被憋的无话可说,只好不情不愿的把长盒抱在怀里,道:“那没事了,你睡吧。” 小钰看着楼盈盈的背景,凝视良久,直到看不到了,才轻轻叹了口气。 楼盈盈气呼呼的回到自己房间,胸口那股郁结的怒火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了。 “太气人了,她这是什么态度?” “老七,我看小钰也是有难言之瘾。” “有什么难言之瘾不会跟我说吗?”楼盈盈恨恨的把长盒往桌上一摔,把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的小猪吓得跳了起来。 “咦?你怎么还在?” 楼盈盈没想到小猪这次居然没趁她不在的时候逃跑。小猪可怜兮兮的看了楼盈盈一眼,脆弱的心在滴血。不是它不想走,只是没有把丢的东西找回来,主人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丢的东西……咦?这不是就在眼前吗? 小猪看着刚才被楼盈盈摔在桌上的长盒,一双猪眼立刻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没想到它的任务居然这么轻松就完成了,只要,只要它把长盒拿到手…… 小猪想着想着,那只小猪蹄情不自禁的向长盒伸去,结果…… “你想干什么!”楼盈盈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了过去,小猪连盒子的边都没沾着就被拍飞了出去。 “就知道你想图谋不轨。”楼盈盈对小猪的行径嗤之以鼻,“你去而复返就是为了这东西?我倒要看看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 楼盈盈说着把手伸向长盒,轻轻解开了系住长盒的锦绳……(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猪妖 楼盈盈一直没有时间查看长盒里的物事,今天经小猪提起这才从小钰那里取了回来。她与楼绵绵皆好奇里面的东西,直到打开来才发现盒中竟只装了一截枯木枝。 “就是一截破树枝?”楼绵绵不由大失所望。 楼盈盈也是莫名其妙,怒目瞪向小猪,“这就是你要找的?你不会是骗我吧?” 小猪飞快摇头,生怕楼盈盈又暴力相向。看小猪一脸恐惧,楼盈盈直觉它没骗自己,可是,它回来就为了取这截破树枝? “喂,这树枝有什么用?” 小猪哀鸣了几声,又嚎了几声,貌似在说话,只是楼盈盈一句都没听懂,于是问楼绵绵,“你听懂了吗?” 楼绵绵老实摇头,“没,你呢?” “懂了还问你?”楼盈盈没好气的回了句,用枯枝敲了敲小猪的头,却没想到眼前白光一闪,小猪居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全身赤裸的陌生男人。 裸男!居然是裸男! 楼盈盈的手僵在半空,楼绵绵也是傻在当场。这是什么情况?她们眼睛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那只一直只是以为颇具灵性的猪,居然变成了人。 “啊——————” 错愕之后是惊天动地的惨叫,其中不只楼盈盈和楼绵绵的声音,还有那只“猪男”的声音。 “你,你为什么用树枝点我!” 猪男大吼,他只不过是听从主人的吩咐回来取东西,哪想到这楼盈盈居然乱敲乱打,还撞破了它的真身。 楼盈盈早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必竟这事儿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你到底是什么妖怪!” 楼盈盈正问话间。小钰和勒楚天毫无意外的听到了她的叫声,两人撞开房门,一起冲了进来。 屋中五人都被现场发生的事情惊得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小钰才反应过来,上前几招便把“猪男”制服了。 “喂,疼疼疼,放开我。你们别这么粗鲁,我可以解释。” 小钰略显羞涩的移开视线,避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可手下却因为这男人可恶的行径而暗暗下了狠手,“淫贼,居然敢到别苑撒野,不想活了是不是?” “住手。我说了我可以解释!” 楼盈盈“嗖”的一下躲到小钰身后,怒道:“小钰,快把这个妖怪解决了!他来这里肯定是想害我的!” “妖怪?”小钰困惑的看了楼盈盈一眼,没来得及问,楼绵绵已经激动的解释道:“他不是人,他是猪。是猪!” 猪男闻言忙不迭点头,“对,我是猪,我要不是人头猪脑怎么会半夜三更的闯进两位姑娘寝室,不过我只不过是鬼迷了心窥,还望几位大人手下留情。” 小钰狠狠的踢了猪男一脚,回头问勒楚天,“二庄主。此人如何处置?” 勒楚天淡淡的看了猪男一眼,道:“先关起来再说。” “嗯。”小钰轻应了声,押上猪男离开了楼盈盈的房间。 楼盈盈直到目送着小钰三人离去,狂跳的心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最近实在太晦气了,不但诸事不顺。还遇到妖怪。” 楼绵绵亦是心有余悸,“没想到这个世上真有妖怪。而且还是猪妖。老七,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道士做做法事啊?” “我看可以。”楼盈盈头痛的抓了抓头皮。不期然的看到手里的半截树树,忍不住打量起来,“看那猪妖的反应,这树枝恐怕有古怪。” “难道是驱邪?”楼绵绵不由两眼放光,这东西要真是什么有法力的东西,那得能换多少银子啊。“老七,先说好,见面分一半,你若是发了财,可不能把我给忘了。” 楼盈盈岂会不知道楼绵绵的想法,不由白了她一眼,道:“这玩意儿这么神奇,我怎么舍得卖呢?还是让我好好研究研究,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奇效吧。” ———————————————————————————————————— 不说楼盈盈发现这世上居然真的有妖怪,还是只猪妖不说,单说皇甫凛身陷龙门关,却是道要如何回京,夺回大权。 达尔图的提议皇甫凛觉得有可行的必要,他虽有皇权在手,却多年来已被李宪祖架空,若无外援,想到复位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突厥人虽然不可靠,但这却是权宜之计。 至于那个阴葵圣女……不除不行…… 皇甫凛打定主意,暗中潜伏下来。而与此同时,与悍匪交战受了伤的赫连城正在帅府里养伤。 军医小心翼翼的替他包扎伤口,赫连城仍是疼得冒出冷汗。 “妈的,这群龟孙子居然如此强横,真是始料未及的。” 达尔图在旁隐藏喜色,故作忿然道:“将军,其实我们大可不必与他们硬碰硬,如此损兵折将,岂不是在拆损我们的力量吗?” 赫连城眼珠一转,斜了达尔图一眼,“你有什么好办法?” 达尔图冷笑,道:“那此阴葵教的女人把姿态摆得那般高,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天上的嫡仙不成?既然他们是来谈合作,那不如让她们出面,若是真能解决悍匪,那是好事,若是不能,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将军以为如何?” 赫连城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她们挟吾皇手谕而来,本将军亦是对她们理遇有佳,按理说,她们该出些力气才对。”赫连城说完对达尔图道:“去跟那个圣女说,本将军要见她。” 达尔图计划得逞,立刻应道:“是,末将这就去。” 达尔图说完退出赫连城的寝帐,转身往后院走去。他心里的主意自然是希望借沙漠悍匪的手除掉琅珰一行人。必竟他的计划若想实施,这群女人当真碍事,不如将计就计,让她们死得名正言顺。思索间,达尔图已经到了琅珰的房间,于是停下脚步,对守门的女侍道:“在下达尔图,代赫连将军求见圣女。” 那女侍傲慢的看了达尔图一眼,不屑道:“我们圣女正在休息,闲杂人等一律不见。” “可是,在下事关紧急,还请仙子代为通传。” 那女侍本是想一律拒绝,可达尔图这句“仙子”叫得她浑身舒畅,于是缓和下来,道:“将军有所不知,我家圣女这个时候正在打座,就算是我们也不敢轻易打扰。若是将军有急事,那便等等吧。” 这女侍话音未落,却听房中传来琅珰的声音,“叫他进来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玉玺 达尔图闻声心中暗喜,可表面上还是做出恭恭敬敬的样子进了琅珰的房内。[] “达尔图见过圣女。” 琅珰淡扫了达尔图一眼,道:“何事见我?” 达尔图忙道:“圣女应该已经听说赫连将军与悍匪交战身受重伤之事。” “嗯,那又如何?”琅珰明知故问,语气淡然。 “悍匪扰我龙门关已久,近些年将军虽一直想将之剿灭,可不知道为何那群悍匪便像是杀不完似的,这回赫连将军亲自带兵围剿,却没想到中了悍匪的诡计,不但大败,而且身付重伤。” 琅珰听到这里终于有了反应,只是她唇边那抹讥笑却是让达尔图看在了眼中。 “这么说你们将军是想让我出手相助了?” “正是如此。”达尔图直言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琅珰冷笑,“我与突厥王有言在先,他给我开方便之门,而我大魏亦会与之签订同盟协议,除此之外,我并未接到其他旨意。” 达尔图见琅珰居然不肯轻易上套,暗暗挑了挑眉,心中再出一计。 “圣女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目的是寻找当年叛逃出教的前任教主,在下说的可对?” 琅珰皱眉,没想到达尔图看似粗枝大叶,却把自己的来意已经查清。不过意外之感转瞬即逝,琅珰本来也没想过自己此来的目的能瞒得过突厥人的眼睛。 “不错,将军消息倒是灵通。彤桐乃是我教前任教主,却不想勾结北周,背叛魏国,此女若不尽快诛杀。又如何震我阴葵教的威名。” 达尔图听完琅珰的解释却冷笑道:“圣女此言只谈其一,却不谈其二,难道您当真以为我突厥国的探子如此无能吗?” 琅珰心里一沉,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哦?将军以为本宫此番前来突厥还有其他目的?” “据在下所知,贵教始终弃而不舍的追杀彤桐,一是因为她判教出逃,二是因为她在逃走之前还带走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什么重要的东西?本宫倒是头一回听说。” “就是魏国的传国玉玺!” 房内因为达尔图的话突然静了下来。除了琅珰,房中两名侍女不约而同的露出震惊之色。半晌,琅珰抬眸看向达尔图,唇边勾起一抹魅惑苍生的笑容。 “看来本宫当真是小看你们了。” “不敢。”达尔图得意的笑了笑,继续道:“在下说出此事,只是想跟圣女谈笔交易。” “交易?你有什么资本让本宫出手?” “玉玺的下落。” 这回琅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由自主的拍案而起。“你是说你找到了彤桐的下落?” “没有。” 琅珰不等达尔图说话,一巴掌挥了过去。 “你敢戏弄本宫。” 达尔图被打的一愣,片刻脸上现出弄容,只不过想起自己所来的任务强迫自己硬压了下来。 “虽然我们没找到彤桐的下落,但是我们得知她把玉玺给了别人。” “是谁?” “怀阳郡主。” ———————————————————————————————————— “老七,你真的想去抓妖?” “当然!”楼盈盈小心翼翼的走在楼绵绵前面。目标正是那名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的房间。“世上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肯定是妖怪变的。” “可是,可是她会不会害我们啊?” 楼盈盈一挥手里的半截枯木,道:“我们有这个,你怕什么。这可是能降妖除魔的,你也亲眼见过的。” “见是见过,可是……” 不等楼绵绵说完,楼盈盈已经到了对面的厢房,一脚就把门踹开了。 “怎么没人?” 楼盈盈提着枯木走进厢房。发现房中的摆设和自己那晚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难道出去了?” 楼绵绵战战兢兢的在门口不敢进去,一双大眼惊恐的看着房内。楼盈盈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态度,在房间绕了一圈,最后才恐惧的发现房间里到处布满细细的灰尘。地上除了她自己的脚印,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痕迹。不仅如此,平整的床榻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连点褶皱都看不见……眼前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里根本就没住过人。 那她那天晚上看到的女人到底是谁? 就算楼盈盈胆大包天,此时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真是妖怪?可是妖怪变成她的模样干什么? 想到这里,楼盈盈犯起了蛮劲儿,不容分说转身拉起楼绵绵道:“走,我们去看看那只猪妖!” 楼盈盈把目标转向可以化成人形的小猪,却没想到等着她的只有空空荡荡的材房。地上散落着绑人的麻绳,可本应该关在这里的犯人却不翼而飞了。 “糟了,一定是跑了。早知道应该拿张符镇住。” “你有符?” 楼盈盈摇头,“没有,你不是会画吗?” “我只不过是爱好者。” 楼盈盈懒得继续跟楼绵绵斗嘴,看着地上的绳子若有所思。经过最开始的惊吓之后,楼盈盈开始思索这猪妖跟那个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目的。据说猪妖是为了自己手里的枯枝,显然不是只为了它降妖除魔的作用,难道它还有其他功用? 楼盈盈不由自主的查看手里的枯枝,心里始终不得其解,最后索性不想。就在这时,小钰从外面走了进来,见牢房里的绳子只皱了皱眉,便假装没看见,并对楼盈盈道:“六小姐,七小姐,宫里传来消息,准备明天便送秀女进宫。” “明天就去?” “正是。” 楼盈盈一百二十分的不想被送进牢房,紧蹙着双眉哀求道:“小钰,难道你真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推进火坑吗?难道你就不会想想以我们的关系,你不是更应该为我的终身幸福着想吗?更何况我是已婚人士,万一皇帝知道了,那我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到时候不只是楼家的一家老小,就算是楼家的猪啊,鸡啊,狗的都会罪同连坐,其实我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我最担心的是你啊,小钰,你明不明白我的苦心?” 小钰耐心等着楼盈盈声泪俱下的把话说完,只不过她依旧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七小姐,既然你是为了奴婢着想,那就不要在耍什么花招,老老实实的准备进宫不是更好?” “喂,小钰……”楼盈盈火往上撞,还要再说,小钰却突然出手点了楼盈盈的哑穴,罢了还拍了拍手,道:“终于安静了。” 楼绵绵在一旁看着楼盈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解决了,识趣的捂上嘴,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开始嘀咕:眼前的小钰怎么越看越是跟以前不太一样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救援 皇甫凛潜伏在龙门关内,见阴葵教的一行女众连夜出关,立刻带着司马仲卿尾随而去。之前与达尔图的协议中,达尔图曾透露琅珰与突厥王关系密切,如此可以确实阴葵教所代表的魏国已经与突厥王形成同盟。有了魏国的支持,那么突厥王下一个想要概略的目标便很可能是北周或者是晋,所以达尔图所代表的忠义亲王的势力才会趁机拉拢自己。这虽然是突厥国的内斗,但是微妙的平衡如果一旦被破坏,那么大战就是一触即发。皇甫凛的打算便是,如果能借突厥人的手铲除李宪祖,那便是此行的最大收获。 夜晚的沙漠气温极低,皇甫凛二人骑马尾随琅珰几人径直出了龙门关,并向沙漠悍匪经常出没的地带而去。按达尔图的计划是想借沙匪的手除掉阴葵教的几个女人,如此必定引来魏主元钦的不满,连带的与突厥王之间的协议必定产生裂痕。达尔图的计划可谓狠毒,可皇甫凛在这件事上却另有打算。 “主人,您确定要救那个阴葵教的圣女?” 皇甫凛靠在沙丘后远远的看着那几道白影潜入沙匪的藏身之处,笑着点了点头,“我们不但要救,而且还要在她生命最危及的时候出手。” “可是您之前不是说这几个女人不除不行吗?” “不错,这几个女人如果是突厥王的人,那么她们必须除掉,可如果她们变成我们的人,那么我们便为自己留下了一颗提防达尔图反水的棋子。[]” 司马仲卿恍然大悟。难怪皇甫凛会立刻答应与达尔图达成协议,原来他在此还留有后招。 “主人果然妙计。” 皇甫凛淡淡一笑,并未在意。“不管怎么说,这女人对我们非常重要,一定要得到她。” “属下明白。” 两人谈话间,琅珰几人的身影已经进入了沙匪的营地,与此同时,营地的上空突然窜起两枚信号弹,在黑漆漆的夜幕里绽开两簇耀眼的白光。 “有埋伏!” 琅珰万万没想到以自己的身手居然刚刚潜入就被人发现,由此可见。这里根本就是引她们上钩的陷阱,她们是被人算计了。 “圣女,怎么办?”小雅紧张的靠近琅珰,警惕的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悍匪马队,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沙漠悍匪在沙漠中横行已久,干的都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只见他们一个个长得虎背熊腰,凶悍无比,一张张丑陋的面孔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烁着骇人的凶光,让人不由自主的打起冷战。 琅珰咬了咬下唇,暗恨自己太过轻敌,只不过她性格要强。(.好看的小说)又岂会在此承认自己的过失。想到这里,琅珰把心一横,怒道:“既然有人想死,那我便成全你们!” 琅珰说着双手一抖,数十把暗器如花瓣似的漫天而出,目标直指悍匪最前方的马队。除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十数名悍匪中招死于非命,惨叫声瞬间刺激了其余悍匪杀戮的神经。只见被围在最中央的头领一举手里的马刀。大声怒吼:“给我杀,一个不留!” 火光闪烁,杀声震天。沙漠悍匪的营地里旋即展开了最惨烈的战斗。几名娇弱的女子,即便再如何狠辣,终究人单势孤。片刻不到一身白衣便被鲜血染红。 琅珰已经杀红了眼睛,只依稀感觉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直到跟随自己多年的小雅也被沙匪头领拦腰砍成两截时,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 “臭丫头。看看你的周围,你的同伴都死了,不如束手就擒,只要你心甘情愿侍候本将军,本将军或许会饶你一命。” “呸,少说废话,我就算死也不会便宜了你这蛮狗!” “不知好歹!”那头领勃然大怒,从腰间抽出一条丈余长的鬼头鞭,一挥膀子向琅珰甩去。琅珰孤身对敌太久,早已疲惫异常,见鞭势凶猛,想躲,却有点力不从心,一个不小心,脚踝便被鬼头鞭缠住。琅珰大惊失色,想挣脱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飞了起来,流星一般撞在了一座土坡之上。 琅珰顿时感觉到后背撞在坚硬的土坡之上,过大的力量直窜进她的四肢百骸,一口鲜血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那首领见琅珰受伤,铜铃似的双眼中射出两道寒光。紧接着他再次挥动鬼头鞭,再次把身材娇小的琅珰抛起,并暗中施力,震断了琅珰全身的经脉。 皇甫凛和司马仲卿躲在暗处观看,见琅珰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于是从地上随手捡起一块碎石,区指弹向那沙匪首领的鬼头鞭。皇甫凛这块碎石看似平淡无奇,其上却已经贯注内力,是以碎石与鬼头鞭相撞,瞬间便把鞭子斩断。 鬼头鞭一断,琅珰的身子好像破布娃娃似的凌空飞了出去,司马仲卿看好时机,飞身跃起,把她救了下来。 断鞭、救人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待一众沙匪反应过来,皇甫凛和司马仲卿已经带着身受重伤的琅珰纵马跑出老远了。 沙匪首领见状,怪叫一声,“给我追,别叫他们跑了!” 夜幕中,一前一后两队人马策马急行,掀起一片尘沙。皇甫凛自然不能把沙匪引向龙门关,于是掉转马头直奔龙门客栈。 远远看去,龙门客栈就像一只蛰伏在黑暗里的野兽,几点昏黄不明的灯笼就像野兽的眼睛,闪烁着怨毒的凶光注视着靠近自己的行人。此时夜已经深了,客栈里一片漆黑,众沙匪追到客栈近前,却发现刚才劫走琅珰的人不见了踪迹,只剩下两匹马散放着,偶尔发出阵阵嘶鸣声。 “将军,人怎么不见了?” 那首领眯了眯眼睛,道:“这附近只有龙门客栈一处人家,他们跑不了太远,一定是藏到客栈里去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这客栈似乎是龙门关的暗桩。” 首领冷笑,“怕什么,那个女人如果跑了,咱们谁也活不了,管不了这么多了,今天本将军就要血洗龙门关。” 身边沙匪闻言不由精神抖擞,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只等头领一声令下。 那沙匪首领亦是强横惯了,再加上今天不杀琅珰不罢休的心,立刻举起大刀,提高了嗓音,道:“给我冲,一个活口都不准留下。” 夜色中,只见一众沙匪就像是失控的野兽般散发着浓烈的杀气冲向龙门客栈,只是谁也没想到,就在他们马上要冲到客栈门口的时候,方圆十丈之内突然传来一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此同时,刺眼的火焰卷起漫天黄沙模糊了整个世界,数十名沙匪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可悲的跟着龙门客栈被火焰卷上了半空。(未完待续) 第111章 奸相 建邺城的别邸中,正在盛妆打扮的楼盈盈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就好像心里突然被掏空了一块似的。 “小钰呢?” 正替楼盈盈梳妆的丫头回道:“小钰姑娘一早上就随二老爷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出去了?”楼盈盈看着镜中的自己就无比的烦燥。今天她就要被送进那座该死的皇宫了,若不能提前逃走,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宫禁深严,她到时就算想跑也是求天不应,入地无门,她头一次开始在心底呼唤救世主的到来,能救她脱离火坑。 就在楼盈盈心急如焚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一身水粉色宫妆的美人外面走了进来,正是楼绵绵。楼盈盈早知道自己这几个姐妹长的都还不错,必竟她老爹楼大富有财有势,娶的老婆自然也不会是歪瓜劣枣的,也幸亏大家都挺争气,牟足了劲长得像娘,若是像楼大富那怂样,到时也是一出悲剧。 “老六,看你精心打扮似乎心情不错?” 楼盈盈心里一烦嘴上自是不饶人的。幸亏楼绵绵天生一副任人揉捏的性子,言谈间也不在意,径直坐到楼盈盈对面,托着下巴唉叹了一声,“不知道宫里是个什么样子,唉,我真舍不得我娘……”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楼盈盈此时心情更是烦燥,那股不详的预感似乎变得更加强烈了。“老六,我眼皮怎么跳个不停?” “哪只眼睛?”楼绵绵凑近楼盈盈。 楼盈盈一指左眼,“左边。” “左眼跳财。” “我记得不右眼跳财吗?” 楼绵绵伸手拿起一糕点,急切的往嘴里就塞,“左右都跳财。” 楼盈盈无语的白了楼绵绵一眼。看她咽得直翻白眼,于是难得好心的给她倒了杯水,“饿死鬼投胎吗?又没人跟你抢。” “我这不是怕一会儿没的吃吗?” 姐妹两人正说着,一名丫鬟走进来禀道:“入宫的马车已经在府门外等候了,请两位小姐随奴婢来。” 楼盈盈冷哼一声,心里虽是一百二十分不乐意,可如今肉在砧板上,也容不得她反抗。于是只好悻悻起身,跟楼绵绵二人出了房间。 府外果然一字排开六辆马车,皆是紫架琉璃金制成,只看上一眼便知这马车都是重金打造而成,不管进宫之后地位如何,单看这迎接的车辆料想这皇帝倒也有些诚意。 楼盈盈自小的爱财如命,如今看这几辆马车第一个想法就是据为已有。可转念又一想,这东西太大,就算想顺也不太方便只好做罢。楼盈盈只顾得贪财,却丝毫没注意楼绵绵恋恋不舍的被带上了另一辆车,待回过神时,马车已经慢慢前行了。 自从来了建邺之后。楼盈盈也没机会上街逛逛,如今坐着马车穿街过巷,耳边尽是小贩的吆喝声,好奇之下,于是掀开车帘往外看去。 路边人群熙熙攘攘,叫买叫卖的非常热闹,楼盈盈提着鼻子猛力吸了口气,一股股食物的香味儿涌进她的鼻子。顿时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了。 “喂,停下,停下,我要吃驴肉火烧,去给我买几个。”楼盈盈挑开车帘。冲着带队的侍卫喊道。 那侍卫冷冷的看了楼盈盈一眼,道:“楼小姐请再等等。我们不要误了进宫的时辰。” 楼盈盈眼睛一瞪,怒道:“本小姐根本就不想进宫。别拿进宫说事儿,我再说一遍,我饿了,我现在要吃东西!” 楼盈盈与那侍卫怒目相对,那侍卫皱着双眉,最后终是无可奈何,对手下道:“去给她买。” “这……是……”那侍卫略一迟疑,不过还是应了一声,去给楼盈盈买了两个驴肉火烧送了过来。 楼盈盈接过来狠狠的咬了一大口,接着又对那烤火烧的男人道:“你这火烧烤得还不错,可惜本小姐这回进了宫就再没机会吃到了,真是遗憾遗憾。”说完,楼盈盈退回马车便不再言语。 进宫的队伍因为楼盈盈停滞了片刻,不多时便再次动了起来,一切看似跟之前没什么不同,可坐在车里的楼盈盈却是不由自主的开始祈祷:看在以前我帮过你,你可千万要来啊。 一坐侍卫把楼盈盈六名秀女送到了宫门外便相继离去,接下来便由内侍驾车,把她们一直送到了长青宫。这长青宫是皇帝平日休闲娱乐的地方,宫中除了种植了各种奇花异草之外,还特别建造了一个人工湖,湖中有个湖心岛,放养了许多珍禽异兽,见有人过来,纷纷展翅飞起,景色颇为美丽壮观。 再往前走显然是不能再走轿子了,楼盈盈等六人只好下了车步行进了长青宫。六名秀女中有三名是楼家的女孩儿,另三名楼盈盈倒是第一次见过,而这其中并没有之前见到的那名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奇怪女人,这叫楼盈盈不由得在心底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皇宫里自有一股压抑的独特气氛,就算没有面对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主子,还是会叫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如果长时间生活在这种氛围里,就算不死,也得变百抑郁症的患者。楼盈盈悄悄的长吸了口气,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几人在内侍的引领下一直来到长青宫的主殿下,却听内侍回事道:“六名秀女已然带到。” 宫前的宫婢往后看了眼,轻轻点了点头,“进去吧,李太师也在,小心应对着。” 那内侍闻言一抖,忙谢道:“多谢姐姐提点。” 说完,众人便小心翼翼的进了长春宫。 长春宫并非主殿,但因平日是皇帝常来之所,殿中的摆设自是花了些心思。只见殿中一尊紫笼高云香炉中轻烟袅袅,阵阵麝香扑鼻而来,殿主位一张梨花木的雕龙书案。正中央坐着一位身着龙袍的年轻男子,在他身旁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身材瘦削,须发皆白,一双鹰眼微眯着,却是隐隐有精光射出。另一名看上去是名宫妃,一身明黄色宫装穿在她的身上,衬托得她本就俏丽的容貌显得更加明艳动人,而且自有一股雍容华贵之气。只看上一眼,便觉得她在宫的地位应该不低。 “小人参见皇上、太师、皇后娘娘。” 原来这女人就是皇后李婉儿?皇后李婉儿是李宪祖的侄孙女,这件事情整个晋朝人尽皆知,只不过今日有缘一见,楼盈盈不由得多看了这女人几眼。 “起来吧。”坐在正中央的男子淡淡开口道。 楼盈盈这时才把目光投向皇帝,却不知为什么觉得这男人越看越是眼熟,细想一下发现。除了此人脸上多了一丝病态的苍白,竟是与她的便宜相公皇甫凛有六七分相似。 楼盈盈心中大骇,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用力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真的没有看错。就在这时,楼盈盈突然感觉到两道凌厉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叫她不由自的打了个冷战,猛然看去,却是那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冷冷的注视着她,那阴蛰的目光就像盯着猎物的毒蛇,让她不禁感觉到恐惧。 他,就是李宪祖?三朝元老,挟天子以令诸侯,专横跋扈等等词都是形容眼前这名老人的。他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即便如此他却仍然没有满足,他想要的更多,甚至不惜刺王杀驾。 饶是楼盈盈胆大包天,但她必竟是个普通的花样少女。首次对上如此奸狞之人,气势不自觉的便弱了几分。 殿中静得出奇。楼盈盈觉得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而就在这时。皇后李婉儿轻轻开口,“皇上,这是太师费尽心力为皇上选进宫的美人,不知皇上可还满意?” 皇帝装模作样的把楼盈盈在内的六名女子看了一遍,道:“太师所选自是风华绝代,却不知道哪位是怀阳郡主?” 李宪祖的目光再次射到楼盈盈的身上,沉声道:“怀阳郡主,请上前。” 楼盈盈从进长春宫以来就感觉自己从头到尾被李宪祖用目光凌迟着,此时听他叫自己现身,瞬间有种想遁地逃走的感觉。但是,想归想,却是不可能的。 无奈之下,楼盈盈硬着头皮上前,咬着后槽牙道:“民女楼盈盈参见皇上、皇后、李太师。” “郡主免礼。”皇帝似乎对楼盈盈很感兴趣,一双贼眼似笑非笑的打量她半晌,才对李宪祖道:“朕倒是头一次看见自己亲封的怀阳郡主,果然有几分姿色。” “皇上。”皇后闻言脸色微沉,轻咳了一声。 皇帝自觉失态,清了清喉咙道:“呵呵,怀阳郡主,你希望朕赐你什么样的赏赐?” 楼盈盈强压下心底的疑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君无戏言。” 楼盈盈淡淡一笑,道:“我希望皇上能准我出宫。” “大胆!”李婉儿面似寒霜的一拍桌案,俏脸因为愤怒而笼罩着一层戾气,“服侍皇上对你来说是天大的恩宠,你居然不识好歹?” “这种恩宠我宁可不要。”楼盈盈倔脾气上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就连楼绵绵轻轻拉她的衣角也不去理会。 “你!” “皇后娘娘,无需动怒,小心凤体。”李宪祖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楼盈盈一眼,“郡主似乎不太明白圣上的意思。皇上乃一国之君,你既然是圣上亲赐的郡主之位,身系皇恩,你的一切便与皇室息息相关,不容背弃你的责任,如今只不过让你入宫为妃,这对天下的女子来说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楼盈盈不置可否的看向李宪祖,唇边突然露出一丝笑容,“据闻李太师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没想到今日对我一个小女子如此容忍,一时间倒叫小女子惶恐不已,生怕太师错爱。” 李宪祖闻言笑了,只是那笑容阴鸷冰冷,根本没有到达眼底,只不过是几块面部肌肉迅速的收缩了一下而已。 “郡主一路风尘劳碌,便先下去宫中休息吧。”说着李宪祖看了眼皇帝,“圣上以为如何?” 这假皇帝亦是让面前这两个闹得糊里糊涂,闻言立刻道:“准。”(未完待续) 第112章 盛宴(1) 楼盈盈与其他几名秀女一同被送往后宫,待没了外人之后,楼绵绵才心有余悸的说道:“老七,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居然敢抗旨,你不怕掉脑袋吗?” 楼盈盈面沉似水,半晌才轻叹了一声,“看来我们是真的走不掉了。(.无弹窗广告)” 楼绵绵显然不明白楼盈盈的意思,大大咧咧的端起茶喝了口,道:“当然走不掉了,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一路我看到那围墙有好几人那么高,就算给我们插上翅膀,恐怕也逃不出去。”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楼盈盈双眉紧锁,心里却在思索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李宪祖利用的,“不知道那个太师究竟有什么阴谋,居然连我抗旨都没有追究。” “是不是因为你的郡主头衔?” 楼盈盈摇头,“郡主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空衔,放眼大晋,别说是郡主,就是御赐的公主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李宪祖专权多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怎么会把我这个空头郡主看在眼里?” “你的意思是?” “我看若没有相当的利益恐怕他不会如此瞻前顾后,莫非与皇位有关?” “皇位?我看皇上对李太师言听计从,李太师怎么会对他不利呢?” “人的野心就像一个无限膨胀的气球,若不破裂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超多好看小说]” “老七,气球是什么东西?” 楼盈盈惊觉自己居然在事隔十几年之后再次说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词汇,于是急忙纠正,“这词是我自己发明的,就跟气囊是一个意思。” “噢。什么是气囊?” 楼盈盈流汗,“自己去查字典……” “字典又是什么?” 楼盈盈突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有条地缝立刻钻进去省得楼绵绵为什么为什么的问个不停。就在楼盈盈无处可逃之际,只见宫外有人走了进来,却是她们的五姐,楼翠翠。 楼翠翠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见人总是端着几分架子,尤其对着自己的几个姐妹。更是有股不肯服输的劲儿。她进门一见楼盈盈跟楼绵绵两人便皱了皱两条精心描绘过的黛眉,然后说道:“这可是在宫里面,你们就不会注意一点,莫不要给我们楼家丢了脸面。” 楼盈盈不屑的白了楼翠翠一眼,虽然有点感激她的出现替自己解了围,可当直与其应对起来,却让她浑身不处在。“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我最最最最伟大的五姐,不知道您纡尊降贵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楼翠翠冷哼一声,未理会楼盈盈的冷嘲热讽,兀自坐到桌边,这才道:“我之前便与你提过。六名秀女之中我们三人是姐妹,之后不管谁中了选自是要相互提携,莫要便宜了外人。” 楼盈盈挖了挖耳朵,“五姐您不就是怕我跟老五谁若是先你一步中了选,放心吧,我跟老五根本没这个想法,所以你不用害怕。” “哼,我会怕吗?只是宫里不比宫外。自家人自是要三人齐心才是。” 楼绵绵永远是慢一步的反应,直到这时才听出点味道来,“五姐,难道你是想让我跟老七帮你的忙吗?” 楼翠翠大怒,“我楼翠翠需要你们帮忙吗?” “可是……” “可是什么?”楼绵绵被骂得一愣。刚想说话却被楼翠翠打断,“我来只是想分析一下宫里面的局面。不要死到临头了才来怪我这当五姐的没有好好指点过你们。” 楼盈盈哪会不知道楼翠翠的心事,心里虽是不耻。但脸上却懒得同她纠缠,“既然如此那就请五姐指点一二了?” “这还差不多。”楼翠翠嫣然一笑,显然很满足这种感觉,“我已经得知圣上打算在过几天的五福节公开选妃,到时除了咱们几个,还有从民间选出的秀女一共一百零八人一同点选,当然,我们是太师亲自送进宫的,地位自是不同,就算不能封妃,亦断然不会轻易遣出宫去,所以只要我们能表现出众,到时容华富贵还不是信手拈来?” “看来五姐已经计划好了。”楼盈盈淡淡道。 楼翠翠得意的看了楼盈盈一眼,“我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多时,到时只要你们两个人不拖我的后脚,我自然也不会忘了你们的好处。另外,据说选妃当日,我晋朝的盟国友邦亦会到场祝贺,单是想想就会觉得盛况空前了吧。” “还有其他国家的人也要来啊?” “我的消息不会有错的,你们平日对琴棋书画疏于练习,切记可不要丢人现眼。” 楼盈盈不厌其烦的点头称是,恨不得立刻把楼翠翠这恶女送走,“好,五姐说什么都好,我们肯定加强练习,到时别说是丢人,就是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会有的。” “知道就好了。”楼翠翠交待完毕,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剩下楼绵绵跟楼盈盈两人大眼瞪小眼,却不知道这选妃究竟有什么好的。 “老七,老五看来是志在必得啊。” “管她的,她想当妃子那就让她当去,咱们想咱们的。我就不信宫里要举行宴会这么大的事会一点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 就在楼盈盈计划逃跑大计之时,皇甫凛从沙漠中的一个地下室里钻出来。放眼一片荒沙残骸,就连唯一的建筑龙门客栈也因那场爆炸毁于一旦,地上到处是沙匪烧焦的尸块,显然这群恶人想活下来几乎没有机会。 “主人,那个女人筋脉已经被震断,就算活下来一身功夫也是废了。” “有命在就行了。”皇甫凛确定没有留下活口之后,转身同司马仲卿回到地下。这里是他之前无意中发现的地窖,平时是客栈用来储存食物的,现在用来藏身却是正好。 地窖里不同于是沙漠的干热,有一股独特的凉气弥漫四周。司马仲卿点了半截蜡烛,带着皇甫凛来到琅珰面前,只见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此时柔弱得好像一朵随时都有可能凋零的小花儿。 皇甫凛看了眼便坐到一旁,司马仲卿刚把刚才从琅珰身上搜到的阴葵教圣女的令牌呈给皇甫凛。 “主人,她果真是阴葵教的圣女,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等。”皇甫凛拿起手中长剑借着烛光慢慢擦拭着,剑刃泛起森冷的光芒,反映出他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等达尔图的车马一到,我们便与之汇合,这回返京,我一定要把李宪祖跟安逸王皇甫胜的余孽一网打尽!”(未完待续) 第113章 盛宴(2) 未央宫中华灯初上,李皇后斜倚着贵妃塌上,一旁小宫女小心翼翼的为她翻着锦扇。 “娘娘。” 宫女秀玉莲步走入,轻轻道了声万福。 李皇后轻轻掀起凤目,懒懒道:“那几个女人可还安份?” 秀玉回道:“回娘娘,六名秀女已被送往各宫,除了楼家的三个姐妹见过一面之外,其他三人并未离过半步。” 李皇后冷冷的勾了下嘴角,“若不是太师千叮万嘱那几个女人还有用处,本宫早就让她们尝尝厉害了。” 秀玉不敢应声,只战战兢兢的垂着头。服侍李后多年,她岂会不知道面前这相貌美丽的女人究竟是何货色,若不是因为自己乃是她从李家带入宫的,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秀女不敢说话,李后倒觉得没什么趣味了,是以缓缓坐起身子。 “皇上不在宫中,本宫倒还真有些想念,可惜了那个西贝货,虽与圣上有几分相似,却终是少了些神韵。” “圣上乃是人中之龙,即便是安逸王的世公子自然也是比不了的。” 李后闻言竟破天荒的轻叹了一声,“皇上虽然聪明绝顶,与我父亲作对却是有些不明智,若他肯安安份份我们夫妻又何需天涯相隔呢?” 秀玉作为李皇后的心腹,对李家父女这些年的计划多少还是知道些的,只是事关皇位却也不是她一个小宫女应该多嘴的,只好保持沉默。(.好看的小说)秀玉虽是不想多说,可李皇显然不想放过她,反倒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起来。 “你说皇上真的会因为那个姓楼的女人冒险回京吗?” 秀玉微微一窒,却是不敢不答。“太师料事如神,他老人家既然说了,那便一定会的。” “可本宫却不希望他回来。”李后说着粉面微沉,隐隐竟然浮现几分狰狞,“竟然为了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冒险回京,这不像是圣上的作风。” 秀玉明白李皇后对皇上又爱又恨的心思,于是更不敢应声,生怕说错了惹了主子发飙。那她可就活不成了。 李皇后见秀玉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便也失了兴趣,是以摆了摆手,道:“下去吧,本宫累了。” “是,奴婢告退。”秀玉闻言长舒了口气,忙退出了未央宫。 秀玉出了未央宫。正暗自庆幸自己又逃了一次劫难,却见不远处一名小太监正在暗处朝自己招手,于是定睛看了仔细,原来竟是同自己关系不错的福祥。 “臭小子,青天白日的偷偷摸摸,你是想作死吗?” 福祥四下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说道:“秀玉姐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被分去服侍新进宫的秀女了,今时不同往日,这在宫里走动便要小心了才是。” 秀玉闻言撇了撇嘴,心里明白福祥说的没错,可嘴上却是不肯饶人,“少来这套,你这滑溜的个性还能吃了亏去?找我有什么事。赶快说,我还要替皇后办事去呢。” “秀玉姐姐您别急啊,还不都是我那新主子让我出来打探宫宴的事情吗?” 秀玉闻言了然一笑,“原来如此,没想到你那新主子还有些手段。就不知道使了多少银子才请得动咱们福祥公公?” 福祥嘿嘿一笑,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银子。塞给秀玉,“秀玉姐姐。咱们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秀玉不着痕迹的掂了掂,心下甚是满意,“知道你是无力不起早的主儿,算了,看在往日咱们之间的关系,那我就少少的透露些事情你知道。” 福祥大喜,忙道:“还请姐姐指点。” 秀玉神秘一笑,故意压低了声音,道:“静观其变。” 说完,秀女转身便走了,独留下福祥仔细琢磨着这四个字,却是一时间没领会秀玉的意思。 “静观其变?这都到了皇帝爷的面前了,还静什么观,其什么变啊?”福祥小声嘟囔着,看了眼已走出很远的秀玉,只好叹了声,悻悻然的回去禀报去了。 —————————————————————————————————— 琅珰缓缓盼开双眼,只觉得全身像轻辗过一样的疼,暗暗运转全身真气,却发现体内空空荡荡的,不由心里一惊。 “你醒了?” 司马仲卿坐在琅珰身边一直注意着她,见她醒了是以立刻便发现了。 乍见之前一直被自己关着的男人突然与自己法这咫尺,吓得琅珰花容失色,更何况她还发现自己内力全失。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琅珰惊呼一声,掀开一旁的车帘,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辆缓缓前行的马车上,而马车周围全是一些突厥士兵。 “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仲卿淡淡的看着琅珰,缓缓道:“你被沙匪打伤,我碰巧救了你。” 琅珰闻言猛然想起自己去帮赫连城剿匪,却惨遭陷害,不由得怒火中烧,“赫连城!” “劝你还是不要太激动,你被打成重伤,一身武功恐怕是保不住了,凭你现在的身体想杀赫连城势比登天。” 琅珰因为司马仲卿的话冷静下来,只是一双美丽的不眸却蕴藏着浓浓的杀机,“你既然救我,便是知道我的身份,说吧,要如何你才肯与我合作。” 面对琅珰咄咄逼人的语气,即便狼狈如此仍然有如孤傲的寒梅一样高高在上的姿容,司马仲卿向来冷硬的心竟然出现了一丝丝的波动,不为其他,只因为她。 “我向来不会跟个废人合作。” “你!” “所以记得尽快把身体养好。” 司马仲卿说完闭上双目,再不理琅珰,留下琅珰气得粉面通红,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忿忿的转身躺下,看都不再看司马仲卿一眼。 司马仲卿带着琅珰混在达尔图前往建邺的使团里,平日里几乎从不下车,团中的突厥兵此时都是卸下铠甲,化装成普通官员的模样,在达尔图的带领下前往晋京拜贺。 这次五福节,晋国早已下召邻国友邦齐聚建邺到贺,一是共商盟约,另一则是祝贺晋君选妃,此事双喜临门,是以各国皆派使团前往。随着突厥使团离建邺越来越近,官道上渐渐出现其他国家的使团。琅珰好几次想借机逃走,可失去武功的她根本连下车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逃过司马仲卿的眼皮,她突然怀疑起自己之前为何会轻而易举的便把此人抓获,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不成?(未完待续) 第114章 重逢(1) 琅珰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只是她身子实在太过虚弱,还未有所行动已经剧烈的咳嗽起来,最后更咳得一发不可收拾,竟隐约呕出血丝来。[.超多好看小说] “把药喝了。” 一碗盛满黑色药汁的药碗出现在琅珰面前,琅珰却不以为然的扭过头去。 “不要猫哭老虎假慈悲,就算我死了也跟你没关系。” 司马仲卿不以为忤的把药碗放到琅珰面前,语气仍旧淡然,“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但是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把药喝了,还是希望我亲自喂你?” “你!” 琅珰怒目而视,而司马仲卿却只是冷冷的回视着她。 琅珰突然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自己当真反抗他,他或许真的会强迫自己,若是她武功仍在,她当然不会怕他,可是现在她只是一个手无缚击之力的弱女子,若冲突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 想到这里,琅珰却仍没看那碗药汁,而是从腰间拿出一只玉瓶,道:“我派中有特别的疗伤圣药,比你这黑漆漆的东西要强上千倍万倍,所以你别想让我喝这种东西。” 司马仲卿见琅珰小心翼翼的服下一枚碧绿色的药丸,心里到也安慰少许,于是抬手把药碗扔出马车,道:“那从今天开始,你便自行疗伤。” 琅珰冷哼一声,却是懒得理会面前这可恶的男人,便兀自闭目疗伤,只希望自己这一身功夫还有挽救的机会。 —————————————————————————————————— 福祥带着从秀玉好里打探来的消息回了储秀宫,而他的新主子楼翠翠早已经翘首以盼多时了。 “打听的怎么样?” 福祥一进门楼翠翠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拿人钱财。予人消灾,这在宫里是不变的法则,于是福祥立刻回道:“我从熟人那里打听到这次选妃似乎另有隐情,还希望主子莫要心急,一切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楼翠翠双眉紧锁,不敢相信这就是福祥带回的消息,“到时另有民间秀女一百余人,你却让我静观其变。到时岂不是让她人争了头筹?” 福祥虽然也不太明白秀玉的意思,但必竟是在宫里混了许久的,便道:“主子,凡事先观其音再看其形,主子乃是太师亲自送入宫中的,地位已是与其他秀女不同,而且若想得到皇上的恩宠。其实并不需要急于一时。” 楼翠翠凝思许久,发觉福祥似乎话里有话,却又偏偏不肯点明,但她在楼家那个大院里这些女人间的勾心斗角亦看得多了,既然福祥如此肯定,那她倒是忍得一时也未尝不可。只是想来想去,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眼珠转了转,却是把主意打到了她的两个姐妹身上了。想到这里,楼翠翠从案上拿起一把瑶琴递给福祥道:“这乃是我从家中带进宫的宝贝,是家父从一位隐世高人手中获得,此琴音色优美,并非凡品。如今我同两个妹妹一同进宫,福祥你便替我把琴送给我的两个妹妹,希望她们能借此琴一展所长。” 福祥接过瑶琴,心思一动已明白了楼翠翠的想法,不禁暗中一笑。表面上却没有违抗,恭恭敬敬的领了差事。转身离去。 宫里的日子非常无聊,人家奥特曼还能没事打打小怪兽。可楼盈盈却觉得自己是在混吃等死,浪费光阴。她从转生到这个时代之后,便决定忘记上一世的事情,安安份份的当一个古代人,可是显然上天并没有打算让她安安静静的渡过这段捡回来的岁月。 “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呢?”楼盈盈一个人坐在湖心亭,仰着头注视着天上红彤彤的太阳,直到眼睛开始发疼,才皱着眉移开视线。 “福祥参见小姐。” “福祥?”楼盈盈眼前仍然一片亮光,所以看到福祥时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没见过,你干什么的?” “小人是服侍翠翠小姐的。” “嗯?老五的人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福祥呈上瑶琴,恭敬道:“主子吩咐小人送来瑶琴一把,希望小姐能够在盛宴之上脱影而出,蒙我皇垂青。” 楼盈盈撇了眼那瑶琴,不屑道:“我从小就不喜欢弹什么琴的,拿给我也是珍珠喂猪,就说我接受不起,去吧。” “这……” “还有什么事儿?” “没有,那小人告退。”福祥没想到楼家这三姐妹果真如传闻里的相看生厌,见楼盈盈面色不善,是以不敢纠缠,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湖心厅。 楼盈盈百无聊赖的长叹了一声,回想从自己离开楼家所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梦境一样,难道她真要老死在这高纨耸的宫墙里了吗?呸,想都别想! “怎么楼七小姐还没有习惯宫里的生活吗?” 突然出现的讨厌声音让楼盈盈双眉皱得更紧。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可偏偏其他人好像苍蝇一样在她耳边飞来飞去,尤其那个名叫勒楚天的苍蝇之王,恶中之首。 “二庄主好雅兴,怎么不去做坏事,反而来陪我这个闲人?” 勒楚天不以为然的坐到楼盈盈身边,依旧是那副淡笑的表情,修长的四肢随意的舒展开,似乎非常午后暖洋洋的阳光,至于楼盈盈的冷言冷语,他却是完全无视掉了。 “怀阳郡主对我的成见似乎越来越深了?” “我只是不想跟卑鄙小人说话而已。” “对了,你那位相公卫凛听说近日就会到达建邺了。” 勒楚天的就像一颗投在湖里的石子一样,瞬间在楼盈盈心底激起一片涟漪,一直刻意操持的平静顷刻瓦解,“什么?你说卫凛要来京城?他来干什么?” “自然是想接你出宫了。” “他,他接我出宫?”楼盈盈总觉得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更何况这消息是大恶人勒楚天带来的,想到这里,她激动的心情立刻冷了下来,“少来这套,你费劲心思的把我送进宫,难道会那么轻易让卫凛把我带走?说吧,你到底又有什么阴谋?” “阴谋?我怎么会有阴谋,我只是好心把卫凛的消息告诉你,省得你们两人相思成灾。” 楼盈盈嗤之以鼻,懒得搭理勒楚天的调侃,“哼,我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敢伤害卫凛,我就算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向你讨个公道。” “好怕,好怕,七小姐如此威胁我,勒某人真怕一个小心犯了什么错事,到时恐怕要对不起七小姐的厚爱了。” “在我还没发火之前有多远滚多远,别忘了我可是李宪祖都要礼让三分的人,至于你,区区一介草民,就算你背后有何身份,眼下也要仰人鼻息活着,想必这个道理你比谁都清楚吧?” 勒楚天闻言微微一笑,亦看不出什么怒色,却是不再与楼盈盈调笑,起身道:“既然郡主如此讨厌在下,那在下只好告辞离开了,不过在下再劝郡主一句,多想想自身处境,不要轻举妄动才是。”(未完待续) 第115章 重逢(2) 琅珰整日被软禁在马车里,经过数日的调息,内伤也好了很多,只不过她因为经脉受损,失去的内力却始终无法凝聚。 缓缓睁开一双美眸,琅珰好看的黛眉轻蹙着,举手投足间少了之前的凌人之气,多了一份惹人怜爱的柔弱。身为阴葵教的圣女,虽受国主元钦之命来到突厥寻找失踪的玉玺,但却头一次离家这么远,现在却又因为受制于人,反到了大晋的都城建邺,这不能不说是命运弄人。 他究竟是谁呢? 琅珰并不知道司马仲卿的身份,只因为他与突厥人一同进京,可偏偏却又是汉人,难道是幕僚之类的职位?可此人给她的感觉又远远没有如此简单,这不禁让她如堕迷雾,弄不清他救自己一命的目的。 轻轻掀起车帘,琅珰目光投向繁华却陌生的街道。不远处的小巷里,一名身型佝偻的老妪视线与琅珰不期而遇,熟悉的感觉让琅珰心中一动,再仔细去看时,那老妪已经不知所踪了。 她是…… 琅珰凝眸思索,突然心中一动,惊呼一声便冲下马车,向那小巷奔去。司马仲卿此时亦穿上突厥人的装束混在马队里,见琅珰的怪异举动立刻纵马直追,是以未等她跑到小巷时,便弯腰把她从地上捞上了马背。 “你若再乱跑,便与我同骑算了。” 失去武功的琅珰不过是名普通女子,是以毫无反抗之力的便被司马仲卿困在了怀中,坚硬的胸膛,独属于男性的气息,让未经人事的琅珰刹时红了俏脸。 “放开我!” 琅珰娇斥。司马仲卿却不以为然。 “让我放你,那你就要答应我。” 琅珰什么时候遇到如此无赖的男人,可如今她无力还击,只能任人鱼肉,于是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可以,所以你立刻放开我。” 司马仲卿淡淡一笑,铁臂一松。竟就这样把琅珰这样一名娇滴滴的美女给扔下了马背。 “上车。” 琅珰哪想到司马仲卿如此可恶,这一下竟被摔了实打实,不禁又羞又怒,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与这可恶的男人对抗,只好无限恼怒的狠狠瞪了司马仲卿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突厥使团继续向使馆走去,仿佛琅珰的出逃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插曲。却不知道这一幕已经落在一个人的眼里。 就在小巷一侧的酒楼上,两名男子正坐在二楼临街的位置浅酌闲谈。两人的目光在见到琅珰的瞬间皆有片刻的惊艳,直等车队走得远了才收回视线。 “未想突厥国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公子对这女子有兴趣?” “窈窕淑女,君子好无逑。只不知道她是何来历,若是太过麻烦便算了。” “公子处事真是谨慎。” “楚天,你莫要笑。”李承秀放下酒杯。唇边笑容温文,只是目光却带着丝冷光,“此值正是多事之秋,小心驶得万年船。” 勒楚天淡淡一笑,举起杯道:“大公子果然不愧是太师的左膀右臂,有大公子在,何愁大事不成?” “呵呵,借楚天吉言了。”李承秀说着与勒楚天撞了下杯。敛下的黑眸却是若有所思。 ———————————————————————————————————— 琅珰在街上看到的那名老妪佝偻着身子转出小巷,一直来到一家客栈的后门,看了四下无人,足尖轻点竟然翻墙而过。谁也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老妪,居然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老妪饶过行人。悄悄进了一间客房,素手一拂。头上白发面具便落到她的手中,却发现这名老妪居然是一名风韵尤存的中年美妇。 “怎么?现在知道舍不得你的养女了?” 房中的角落骤然出事说话声。吓了美妇一跳,不过她立刻恢复了镇定,目光冷洌的向声音发出的位置看去。 黑暗处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人走了出来,从身型上看出应该是名女子,而在她的身边跟了个头戴斗笠的胡须大汉。 “是你?”中年美女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她,神色淡定的坐到桌边。“你吊靴鬼似的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黑衣女子摘下斗篷,露出斗篷下跟楼盈盈一模一样的容貌。中年美妇不由自主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却不由嘀咕着眼前这女子跟自己在别院里见过的楼姓女子当真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神态气质迥异之外,站在一起当真很难分辩彼此。她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都做了什么。你真以为把魏国玉玺交给一个陌生人就能逃过阴葵教的追杀了?彤桐?” 彤桐早觉得这女子行踪诡异,所以她叫出自己的名字亦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与你有何关系?” “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是有关系。我要你把玉玺落到楼盈盈手里的消息散播出去。” “我当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呢。” “只是对我来说这个世上没有秘密。” “那你何必来找我?相信这件事你完全可以做得更好。” 黑衣女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彤桐半晌,最后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因为这是你的责任,身为阴葵教的前任教主,掌握着扭转时空的秘术,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有机会来到这个时空?” 彤桐听罢不由得微微皱眉。她当然听过打开时空之门的秘术诡谲莫名,难以预料,当年若不是要保住自己唯一的女儿,她也不会冒然施展……难道眼前这女人,真是自己打开时间之门的时候意外带过来的? “你这些话我有些不太明白。” “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时空之间是存在着所谓平衡的,空间与空间不可能平白无故多了,也不可能突然少了,当你带走一样东西的时候便要想到会留下一些什么,同样道理,当年你送走了你的女儿,却把一个本应该消失的灵魂带到了这个时代。” 彤桐闻言眯了眯双眸,这些话若是别人听起来定然觉得匪夷所思,可她因为身份的关系,从小便学了此种秘术,个中的隐秘,彤桐远比其他人要来得了解。 “你到底想说什么?” 黑衣女子冷冷一笑,缓缓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当你改变你女儿命运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命运也随之改变,而你要做的便是将其纠正,这是你造成的错误,是你必须承担的义务。”(未完待续) 第116章 真相(1) 彤桐听罢,沉默不语,许久,她缓缓抬眸看向眼前这个神态冰冷得似乎没有一丝感情的女子,道:“那你是什么人?” 黑衣女子冷冷道:“我?我就是后世的她,所以如果她不死,便不会有我。(.好看的小说)这就是这个世间的规则,而被你破坏的规则,便一定要由你改正。” “那如果你死了,楼七小姐便能继续活着了?我说是对不对?”彤桐一双美眸中突然崩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神采,即便是冷静如黑衣女子亦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眼前这个女人掌握着诡异的时间秘术,她难道真的低估了她? 黑衣女子与彤桐对视半晌,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彤桐却不再与黑衣女子对视,而是移开视线,唇边勾起一丝冷笑,“你怕什么?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哼,希望你真如自己所说。” “信不信由你,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也不能让你失望,说吧,如何纠正规则,又如何把楼盈盈送回属于她自己的时空?” 黑衣女子沉吟半晌,虽然觉得彤桐并不可靠,但仍决定暂时相信她,“楼盈盈在她的时空已经死了,她的魂魄在这个时空重生,那么唯一一个办法就是让她死去。” “那你直接动手杀了她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找我?” “不行。”关于这点,黑衣女子似乎也很烦恼,“如果由我杀她,她便会魂飞魄散,消失在轮回之中,而我也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与她是一体两面,她死我也会死,除非是她的阳寿已尽。” “若你说这个时空的楼盈盈早就已经死了,那她的阳寿早该尽了,为何她还会重生?” “这就是时空之门开启时造成的影响,她的命运会因为这个意外而重新计算,而据我所知,她在今年会有一个死劫。只要她应劫而死,那么她的魂魄就会重入轮回,而我就会在她的下一世出生,错乱的命运导回正途,一切便不会有所改变。当然,如果我死在这个世界了,那么楼盈盈就会在这里继续活下去。而我就会从此消失,楼盈盈的轮回中不再有我,而我也会成为一个从来都不曾存在过的人。” 彤桐注视着黑衣女子许久,悠悠叹了一声,“没想到你的命运竟会因我的私心而有所改变,好吧。如你所说,此事确实是我的过错,所以我答应你,我不会泄露关于你的一切,但我也不会帮你出手杀人。(.无弹窗广告)” “我不需要你出手杀了楼盈盈,因为她必须是应劫而死,她的生死没有掌握在我的手里,同样也没有掌握在你的手里。我们都是推动命运的棋子而已,最后结果如何只能看天意,我跟你说这些,只是不希望你从中干涉而已。” “行了,我明白了。看来我们不论如何跟命运斗争。最后亦逃不出命运的掌控。命运让我意外遇到楼盈盈,却又让我突发其想的把魏国的传国玉玺交到她的手上。看似巧合,原来这一切都是应劫而生。罢了,就让一切回归正途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此时被困在深宫中的楼盈盈尚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阶段,残酷的命运给了她一次再生的机会,而在十七年之后,却又要无情的让她再次体会一次死亡的恐惧。人真的无法与命运抗衡吗?楼盈盈不知道,而且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想活得无怨无悔,让自己的人生没有遗憾。 楼盈盈现在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深思,虽然这样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因为她身处陌生的地方,根本没有向外求救的希望。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她遇见了一个她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的人。 “请问您是楼七小姐吗?” 就在楼盈盈习惯性的在湖心庭发呆的时候,一名行事非常低调的小宫女来到了她的身边。 楼盈盈微微一愣,仔细一看才发现眼前这小宫女居然是她的旧识。 “你,你是梁二小姐?” 梁蝶儿嫣然一笑,无双容颜美艳如夕,“正是蝶儿,楼小姐还记得我。” 他乡遇故知,而且楼盈盈也一直挂念着她的好,也一直希望她能与李承暮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你与李公子离开浩云山庄之后便不知所踪,如今为何又会在宫中呢?” 梁蝶儿闻言悠悠叹了一声,神色黯然,“我与承暮一起离开浩云山庄之后,曾想就此隐姓埋名,找个地方隐居,却没想到李家势力实在太大,我们藏到何处都会被他们发现,我们一路边逃边躲,最后决定回到建邺,因为承暮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而且还让我乔装宫女混入宫中。” “可你入宫之后岂不是与李公子就此永无相见之日了吗?” “这些都暂时是权宜之计。”梁蝶儿道,“承暮虽带我逃离浩云山庄,却跟家兄始终暗中联系,只望有朝一日能搬倒太师,到时我们才能过上太平日子。” 楼盈盈闻言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看了梁蝶儿一眼,“梁二小姐既然冒险表露身份,是否有要事与我商量?” 梁蝶儿赞赏的点了点头,“楼七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不错,我此次前来,确实有大事与七小姐商议。” “哦?我现在被困宫中,倒是奇怪有何能力与梁小姐合作?” 梁蝶儿却道:“七小姐切莫妄自匪薄,你可知自己的生死如此悠着着我大晋朝的百年基业。” 一听自己的命如此值钱,楼盈盈不禁有点糊涂了,“二小姐,您可别吓我,我知道自己有几两重,说我能小打小闹我倒是信的,若是与朝廷有关,这……不太可能吧。” 梁蝶儿轻叹一声,耐心解释道:“七小姐莫急,我这就与你说明前因后果,听了之后你就会知道自己的存在有多么的重要了。” 楼盈盈点头,“那我便洗耳恭听了。”(未完待续) 第117章 真相(2) 湖心亭微风徐徐,这中两名女子一个安然稳坐,一个垂首而立,其他人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谁能想到她们之间的谈话却是攸关整个晋朝皇室的惊天大事。 梁蝶儿静静想了想,决定从头开始细说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 “事情要从十几年前安逸王谋反说起。安逸王皇甫胜因骁勇善战助称,替大晋打开疆辟土,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他本以为以自己的威望,定可以取当时的太子而代之,可没想到老皇帝还是按祖制将皇位传给了当时性格温文的太子。安逸王觉得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回报,认为老皇帝偏心不公,便勾结当时的太师李宪祖谋反篡位夺权,没想到他的大军还没有杀进建邺,便因为阴谋败露而被老皇帝剿灭。安逸王自知大势已去,便带残余部队逃出建邺,最后流落到无盐岛之上,从此闭世隐居。” “无盐岛?”楼盈盈回想当初无盐岛上的点点滴滴,没想到竟事关当年的谋反大逆,真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梁蝶儿轻叹一声,继续说道:“老皇帝顾念父子之情,并未对安逸王皇甫胜赶尽杀绝,可与他有所牵连的大臣却没这么好运。据我跟我大哥所知,当时与安逸王勾结的乃是太师李宪祖,可惜苦无证据,家父暗中调查时竟不知为什么泄露了机密,引来李宪祖的疯狂报复,他不但污蔑家父与安逸王勾结,还陷害我在宫中被封为惠妃的姑姑与人私通,最后落得姑姑为表清白自尽身亡,而我梁家亦被扣上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 “我跟我大哥是我父亲的亲卫舍命救出来的,我们暗中建立浩云山庄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报仇血恨,而这个机会终于来了,因为我们遇到了当今圣上。” “皇上去过浩云山庄?” 楼盈盈大奇,忍不住问道。 “正是,这件事皇上有所交待,关于他的身份莫要泄露出去,所以除了相关人等。都并不知道,但我觉得告诉楼七小姐应该没有关系。” “啊?为什么?这种秘密不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吗?你还是别告诉我了,我怕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梁蝶儿见楼盈盈的模样,终于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七小姐,你还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便躲得掉的。就算你现在不知道,待一切平定之后,你还是会知道他的身份的。” “哎呀,你说的我头都大了,算了算了,你说吧。死就死了。反正我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 “嗯,其实当今圣上对你来说非常熟悉,因为他就是你的未婚夫婿卫凛。” “啊?不是吧,怎么会是他?” 楼盈盈难以致信的大呼道,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怎么会是皇帝,你看他长得脸无二两肉的。虽然还挺好看的,可他哪里像九五之尊,权倾天下的资质?” “信不信由你,但卫凛确实就是当今圣上皇甫凛。” 楼盈盈惊讶之后渐渐冷静下来,把自己之前所有的朝遇连在一起。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她一直被莫名其妙的人士纠结,还总跟她说些不清不楚的话。最后还被送到这个破皇宫里,就连李宪祖都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言冒犯制自己的死罪……这一切的一切。都提醒她,梁蝶儿所说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是真的。 我的上帝,阿弥陀佛!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原来她最近这么倒霉,都是因为那个皇甫凛啊。总算找到罪魁祸首了。 “这么说李宪祖早就知道我跟皇甫凛的关系了?” 梁蝶儿点头,“这就是我来找七小姐的原因。李宪祖千方百计把你送进宫里,就是想引圣上露面,然后他好趁机除掉他。” “不对啊,那我那天进宫里看见的皇帝又是谁?” “他是李宪祖找来的替身,他是安逸王的第三子,虽也是皇室血脉,却是谋逆之后,带罪之身,李宪祖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完成他谋朝篡位的野心。” “李宪祖,安逸王……难道安逸王一点都不知道李宪祖的阴谋吗?若两个人都想争夺皇位,如今的合作又算什么?” 梁蝶儿冷哼一声,美眸中难掩憎恨之色,“这两只老狐狸各怀鬼胎,合作只不过是暂时的,若当今圣上真的不幸遇难,他们必定会斗个你死我活!” “如此说来,我们倒不如善用他们之间的矛盾,若能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我们渔人得利,岂不最好。” “让这两只老狐狸上当并非易事,我来与七小姐相见,就是商议一下,我们该如何才能在宫中与圣上和我大哥里应外合,将李宪祖和安逸王的余孽一网打尽!” 楼盈盈欣然应允,“好,我一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 —————————————————————————————————— 五福节临近,各国使节陆续到达建邺,而所有使节统一被安排住进建邺最大的馆役————晋来香。 琅珰的身份特殊,是以一到晋来香便被独自安排住进一处单间,隔壁就是司马仲卿,目的自然是监视了。 “喂,你要怎么样才肯放我走?” 忍了数日的琅珰终于在司马仲卿给她送饭时暴发了出来。 司马仲卿把饭菜放在桌上,道:“吃了饭再说。” 说完,司马仲卿自己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琅珰大怒,举手扫向桌上的杯碗盘碟,却被司马仲卿轻描淡写的一一接住。 “你不吃,我还要吃的。” “谁要跟你一起吃饭啊?” 琅珰从小便被人宠惯着,何时受过这种闲气,尤其看到司马仲卿那副不以为然,欠揍的表情,更是火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出去,你在这儿我吃不下!” “你刚才不是说不吃吗?”司马仲卿边吃边问,双眼却连瞄都没瞄琅珰一眼。 “我现在又想吃了,怎么样?” 琅珰不服气的坐到司马仲卿对面,拿起筷子,见司马仲卿夹什么菜,她便偏要先一步抢走。这种近乎小孩子的争夺举动一直进行到琅珰把一碗白饭全数吃进肚子才彻底结束,而这时她才发现,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吃饱了。 “撑死我了,天啊,怎么吃了这么多?会不会变胖啊?” 司马仲卿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声嘀咕的琅珰一眼,突然觉得眼前这名少女直到这时才算一个人,而以前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冷冰冰的雕像。 “胖了好些,你太瘦了。” 琅珰一瞪眼,“我胖瘦与你何干?” “有没有关系你以后就知道了。” “你!” 琅珰正欲与司马仲卿再舌战三百回合,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公子,您订做的东西送到了。” 司马仲卿应了一声,便起身收拾碗筷走了。而在这过程中司马仲卿却理都没理琅珰,这让天之娇女的她不禁有种被冷落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118章 刺客 司马仲卿离开琅珰的房间,没走多远便见达尔图正搓着手在院中等着他。 “达尔图将军。” 达尔图哈哈一笑,迎上前来,“在王爷面有小将哪敢称什么将军。” “达尔图将军骁勇善战,乃是不可多得的猛将,千万不要妄自匪薄。” 达尔图自然明白这些都是虚应之辞,也不再纠缠,只笑着应了,随即话锋一转,道:“小将斗胆前来只是想问一问安国王究竟想如何处置那名阴葵教的圣女?一路前来,小将数次想向安国王您询问,可又担心您另有安排,如今已经到了建邺,还请安国王直言相告才是。” 司马仲卿早料到自己带琅珰进京之事瞒不过达尔图的,于是悠然道:“事关机密,所以一直未同将军实言,本王留下此女自是大有用处,若无意外,这几天她便会想方设法与阴葵教的人取得联络,还请达尔图将军任其自便,且莫阻挠。” “这……若是阴葵教的人知道圣女在突厥出的事儿,到时会不会迁怒我们?” “他们重视的圣女现在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将军难道还怕他们会翻出什么花样儿不成?” 达尔图皱眉思索,片刻开怀大笑,“好,好,安国王所言极是,是在下太过斤斤计较了。” “将军心细如发,本王亦是佩服之至,总之,既然我们已经回到建邺,便要合力铲除李宪祖等人,只要我主顺利还朝,他日必竭力协助忠义王夺取牙帐,并与突厥永修秦晋之好。” “安国王快人快语。那小将便等着静候佳音了。”达尔图说着看向司马仲卿手里的碗夂,道:“这些事是下人做的,安国王只要交待下来便是了。” 司马仲卿微微一笑,道:“此番本王是秘密进京,但凡琐事还是低调为好,将军就不必费心了。” 达尔图明白司马仲卿是怕饭菜里被动了手脚,也不揭破,只笑道:“是小将忽略了。小将还有些事情要打点。这就不打扰安国王了,小将告退。” “不送。” 司马仲卿本与达尔图便是各为其中,表面上的合作却不代表两人可以成为无所不谈的朋友,故而两人虚与委蛇一番之后便各自离开,而司马仲卿则端着碗筷来到厨房,却见厨房里空无一人。 司马仲卿把碗筷放下,伏下身子看到灶下。只见灶中材火已熄,但却不知道为何有一根完全没有半点烧焦痕迹的木头横在灶下。司马仲卿面不改色的站起身子,独自离厨房,然后背着手缓缓向馆驿的后巷走去。 冷冷清清的后巷一个人都没有,明明是日照当空,却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一种异样的寒意。司马仲卿淡定自若的走到后巷。在这片空旷与寂静之下停下脚步。 突然,一道阴风从暗处向司马仲卿疾驰而来,司马仲卿轻轻退了一步,躲过偷袭,与此同时,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暗器接踵而来,司马仲卿面不改色的一一闪过。终于,第一波袭击停了下来。 “藏头露尾的。不如一起上吧,看你们能不能杀了我?” 又是一阵寂静,片刻之后,十几名黑衣人陆续走了出来,并以合围这势。把司马仲卿围在当中。 有一瞬间,空气像是被寒意凝结成霜了似的。杀手来的如此之快。司马仲卿并不意外,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行踪一直都暴露在敌人的斥候之下。他们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置诸死地,到是所料未及。看来,他们很焦急,急切到已经演变成了恐惧。他们恐惧自己的到来,亦恐惧皇甫凛的回京。 司马仲卿微眯冷眸,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枝竹笛放在唇边,一阵轻灵诡异的旋律流泻而出,明明感觉似乎可以传出很远,可却又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让人不由自主的气血翻涌。黑衣人面面相觑,心中恐惧司马仲卿内力的深厚。匆匆对视一眼,黑衣人明白不能再被等待,速战速决才是他们首选之路。 “司马仲卿!” 随着一声低吼,黑衣人纷纷腾身而起,箭矢一般凌空而起,直奔司马仲卿。司马仲卿面不改色,似乎对黑衣人的攻击毫无所觉。武器的冷光带着刺骨的杀意转瞬即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四面八方的房屋之上涌出数十名手举硬弓的弓箭手。箭弦一动,无数之箭矢好像雨点似的当空射下。这十几名黑衣人根本不知道司马仲卿早已埋伏了手下在等着自己,在手忙脚乱的抵抗之下片刻便被射成了刺猬,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黑衣人全部毙命,弓箭手立刻从房上下来,迅速的把黑衣人的尸体跟血迹收拾着干干净净。刚才还杀气凛然的后巷转眼之间再次恢复了寂静,好像刚才那场杀戮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似的。这是一次没有悬念的围剿,瞬息便已分出输赢。司马仲卿负手而立,淡淡的再看了眼已经空无一人的后巷,转身回到馆驿之中。 他在等,等下一次杀戮。敌人不会轻易罢手,而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 “岂有此理!”一名年过半百的华衣老者一掌拍碎桌案,脸上涌现的怒气足以让身边的人噤若寒蝉。 “主上……” “废物,全是废物!不过是司马仲卿小儿居然都解决不掉,我还留你们何用?” 这老人正是当年逃过一劫,一直隐居在无盐岛的安逸王皇甫胜。民间一直疯传,当年他谋逆失败已经被秘密处死,而也有人说他虽然受了伤其实并没有死,而是在手下的保护下逃到了无盐岛躲避。不管众口相传的如何,皇甫胜却当真并没有死。这些年他修养生息,暗中与李宪祖勾结,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夺回皇位,只是他没想到计划刚刚开始就连连受挫,他派出心腹死士,竟然连一个司马仲卿都没有解决……皇甫胜真恨不得把眼前这些废物杀得一个不剩,可随即他便冷静下来,只好把这份暴戾强压下心底。 “主上,属下也没想到司马仲卿似乎早有准备,我们的人一到就中了埋伏。” “那你说该怎么办?”皇甫胜沉吟许久终于开了口,只是面色仍然非常难看。 这名手下见皇甫胜并没有追究他的罪责,暗暗松了口气,献计道:“属下还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讲。” “说。” “属下以为,我们手里还有一张可以让皇甫凛上钩的王牌。” “你是说宫里那个臭丫头?” “正是。” 皇甫胜冷哼一声,露出不屑之色,“区区一名女子,以皇甫凛的为人岂会因小失大?” “主上不知,那李宪祖千方百计想把这姓楼的女子控制在手里,想必定有所图,我看不如让小王爷想办法把这女子弄到咱们的手里,不管有用无用,必竟如此一来主上手中亦多了一个筹码。” 皇甫胜闻言沉吟许久,最后虽然觉得此举没什么大用,却仍然点了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办,要是再弄砸了,你就提头来见。” “属下尊命。”(未完待续) 第119章 破晓 福祥躬着身子进了楼翠翠的房间,却见楼翠翠正盯着桌案上的古琴出神。福祥虽然服侍眼前这位秀女几日,却敏锐的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好侍候的主儿,稍微有个不小心,自己这条小命儿恐怕就没有了。 想到这里,福祥加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这才走了进来。 “主子,听说今儿个其余的一百位秀女就要进宫了。” 楼翠翠淡淡的看了福祥一眼,冷冷道:“既然来了便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是,是小人多事了。” “算了,你也是忠心为主,我便不怪你了。那些女人你可见过?” “只远远的瞄了一眼,姿质良莠不齐,自是难与主子您比。” 楼翠翠闻言面色稍缓,“我叫你平日多注意其余五位秀女的动静,她们,可有何异常的举动?” “小人这几日一直在暗中观察,发现五名秀女各安本份,平时几乎显少出门走动。” “噢?她们会这么乖?”楼翠翠微微蹙了蹙眉,“老七不知好歹,连我送的古琴都不肯收,恐怕是另有打算,就怕她在殿选当日拖了我的后腿……福祥,你给我仔细盯好了她,她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予我知。” “那其他几位呢?” “一样,只要这几个人有何异动,马上回来禀报。记住,我不会亏待你。” 福祥立时心花怒放,急忙道:“谢主子提拔。” 福祥六岁进宫,如今已经十几年了,这个中的门道早已记得滚瓜烂熟,许多年纪长的宫人都不一定比他油滑。在他看来。这秀女不能太过讨好,当然也不能轻易得罪,这些女人都是皇上的人,说不准哪一天就得了圣宠,到时新仇旧恨通通找了过来,那便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就算自己走了眼,这做事的赏赐自然也不会少。这便是福祥的处事之道,所以他对楼翠翠亦是如此。 福祥边嗑着瓜子边在储秀宫里闲晃,一双眼睛是左瞅右瞄,不过确如他之前所说,几名秀女,包括楼盈盈在内皆是深居简出,平时连个人影都看不着。这倒叫他有些焦急,不为别的,就为楼翠翠那价值不菲的赏赐。就在福祥无聊的想睡着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的御道上一驾鸾轿由远而近,他眼力不错,一眼就认出这乃是李皇后的鸾轿。而方向似乎是从太后的慈安宫而来。 “咦?皇后居然去看太后了?” 皇后跟太后不合,这在后宫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究其原因自然是李皇后乃是太师的女儿,事关皇权,太后即便不能参与,但态度却是很明确的。 福祥缩在草丛里盯着皇后的鸾轿一路走过,直到看不见了,这才钻了出来。 “看来又不得消停了。” 福祥说着拍拍衣襟上的草屑。正准备找个地方打个盹,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只吓得他差点瘫到地上。 “你说……什么事不得消停了?” “哎呀我的妈呀,谁啊这是?” 福祥连滚带爬的躲出老远,直到觉得安全了。[]这才转过身去,却发现背后这人居然是楼盈盈。 “我的主子哟。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为什么要吓小人呢?” 楼盈盈似笑非笑的看着福祥。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你怕什么?” “这不是人吓人,吓死人吗?小人这条小命可全掌握在您的手里,求主子手下留情。” 楼盈盈见多了能说会道的,但像福祥嘴皮子这么溜的却是头回遇到,不由对他多了几分兴趣。 “刚才那是谁的鸾轿?” “是皇后娘娘的。”福祥如实道。 “皇后去给太后请安很奇怪吗?” 福祥一听脖子里不由冒出凉风,心道感情自己嘀咕的那两句话全叫眼前这小祖宗给听了去。 “这,这怎么会奇怪呢?皇后向来礼孝贤淑,对太后亦是尽心伺候,主子您多虑了。” 楼盈盈眼眉一挑,唇边勾起冷笑,“不对啊,我刚才听到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明明说的是:皇后居然去见太后了?你的意思明显是说太后跟皇后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而且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儿。你居然敢骗我,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楼盈盈突然提高了嗓音,吓得福祥一阵头皮发麻。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只不过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主子,您就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饶你?也不是不行。” “谢主子开恩。” “你先别谢的太快,你替我办件事,办成了再谢我也不晚。” “主子,您要小人做什么?只要小人办得到,小人一定竭尽所能。” 楼盈盈闻言唇边绽开一朵炫丽的笑容,“我要见太后。” ―――――――――――――――――――――――――――――――――――― 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建邺都处在暗流汹涌,危机伺服之中,不过作为普通的百姓却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建邺城外五里处有一个叫“魏家村”的地方,这里一共一百多户人家,村民多以砍材为生,而就在不久前,这里搬来了一对小夫妻。这对夫妻年纪都不大,媳妇王氏面黄肌瘦,身体虚弱,十天有九天是卧病在床的;丈夫叫李九,长得方头大脸,留着络腮胡子,一看就是老实朴素的庄稼人。 据他们说,他们是家乡遭了水灾,这才逃难来到这里,本是想投奔亲戚,却没想到时隔多年,早已物事人非,于是只好找了一个地方先住下。魏家村对于外乡人并不排斥,村长很热情的替他们找了户空屋住下,从此魏家村便多了两口人。 “屋里的,把药喝了吧。”李九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推门走了进来。 低矮的草房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张瘸了条腿的桌子,王氏披头散发的躲在床上,她本是闭着双眼的,却在一听见李九进来,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并迅速的缩向墙角。 李九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把药碗放在桌子上。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王氏颤抖的声音从角落传了过来,透露出浓浓的恐惧。 李九怜悯的看了王氏一眼,道:“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想起来什么?”王氏突然歇斯底理的提高了嗓音,“你以为我会像你所说的想起来自己只不过是个一脚踩进棺材的病妇?还是我这辈子只能与你这个丑鬼做夫妻?你省省吧,就算我死,我冯芸爱也不会受你蒙骗,忘了真正的自己是谁!” “看来你病得更重了。”李九面无表情,只低声嘟囔了句。 王氏,也就是冯芸爱一听,险些从床上跳起来。她知道,每当自己忤逆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接下来她都会有几天过得昏昏沉沉的,直到下一次清醒,这个叫李九的男人会再一次问她同一个问题。 到底有没有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明明是被一群奇怪的女人抓进了龙门关,可为什么转眼就成了一个丑汉的妻子,甚至连她的容貌也跟着变了?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求你,放了我吧,我想回家……” 冯芸爱饱经摧残的精神再一次崩溃,跪在床上低声啜泣起来。 李九仍然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床上声泪惧下的冯芸爱,沉默半晌才缓缓道:“再过十日便送你回家。” 冯芸爱猛然抬头,却只看到李九关门离去的背影。(未完待续) 第120章 论棋 “主子,前面就是太后的寝宫了。(.无弹窗广告)”福祥说完转身就想溜,却被楼盈盈一把揪住了衣领。 “喂,别急着走,你得给我通报啊。” 福祥一咧嘴,哭丧着脸道:“主子,求您饶了小人吧。小人哪敢去打搅太后她老人家的清静?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 楼盈盈不以为然的指了指寝宫的门,道:“就去通报一声,有什么关系?” “可是,您未经传招便私觐见,这若是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啊?”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楼盈盈见福祥又想开溜,于是叉腰怒道:“你若敢跑,我现在就结果了你的小命。” 福祥见楼盈盈不像是说笑,又想起她可是太师送进宫的,于是不敢继续推辞,是着头皮便向太后寝宫走去。 顾太后此时正因着刚才皇后一番言辞而振怒不已,太师专权已久,但皇室威严不容侵犯。她虽皇帝生母,但亦是晋之太后,皇帝常来拜见的同时,也会与她商量朝中政事,可不知道为何如今一趟江南之后,皇帝竟再未来过自己的寝宫,而每当自己传召或者亲自相见却皆被宫人阻挡,如此诡异之事,从皇帝继位以来从未发生过,太后不由得开始担心皇帝的安危来了。 “难道皇上真的出事了?” 太后左思右想都不相信李皇后那番话,而就在这里,宫外竟然有人求见。 “真是好大的胆子,哀家身体不舒服,谁也不想见。” “可是……” 小宫女见太后态度强硬。可又想起福祥说过此人乃是太师送进宫的秀女,若是如此回绝了,岂不是间接得罪了李太师。 太后心细如发,立刻发现不对,不由微微皱眉,“可是什么?难道连你也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 “奴婢不敢,而是来人乃是太师刚刚送进宫中的秀女……” “秀女?”太后双眉蹙得更紧,却弄不明白区区一名秀女为何会甘冒大不敬的罪名来见自己。 太后凝神不语。小宫女亦不敢多说什么,直等着双腿越来越是发软时,太后才缓缓开口。 “传她进来吧。” 小宫女长舒一口气,忙出去传召。 楼盈盈也摸不准太后会不会见自己,但是她却明白自己若想帮皇甫凛顺利回宫便少不了太后的帮助。必竟在太后后中还掌握着一道足以决定胜负的王牌。 楼盈盈心里七上八下的,直到小宫女出来命她进去,她才松了口气。觉得这件事总算透了丝曙光。 跟着小宫女进了太后寝宫,却见顾太后自斜倚在贵妃塌上闭目养神。楼盈盈立刻伏身拜倒,向上叩头,“民女楼盈盈参见太后。” 接下来是一阵难熬的沉寂,半晌,太后才轻轻睁开眼睛。问道:“你见哀家有何要事?若是无理取闹,哀家定不会轻饶予你。” 楼盈盈闻言抬头,朝着太后微微一笑,道:“民女素闻太后棋艺精湛,特想趁此机会向太后学习一番。” 太后柳眉一挑,眸中涌现几分凌厉,“你来见哀家只是为了求哀家教你下棋?” “正是。”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太后,这婢子如此张狂,冒犯太后威严,您可不能姑息啊。”说话的是一直站在太后身边那名神色阴沉的嬷嬷,楼盈盈闻言不由得多看了这老妇一眼。 未想太后似乎心情大好。朝老嬷嬷摆了摆手,“无妨。哀家本来亦是闲得无聊,便让给哀家解解闷。” 太后说完朝楼盈盈一招手。“你起来吧,但哀家丑话说在前面,你若是赢不了哀家,哀家便要制你个二罪归一。” 楼盈盈听罢却不害怕,淡定起身,道:“民女学艺不精,自然还请太后您手下留情了。”说完,便在太后身前坐下。 一旁宫女奉上棋盘棋子,太后看了楼盈盈一眼,和声道:“你便执黑子吧。” “尊旨。”太后此举是让楼盈盈黑子先行,楼盈盈也不推辞,执棋子便下于左星位。“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便下这里吧。” 太后执起一子,轻轻置于右星位,“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 楼盈盈目不斜视,再落下一枚黑子,道:“不见篱间雀,见鹞自投罗。” “罗家得雀喜,少年见雀悲。” “拔剑捎罗网,黄雀得飞飞。” “飞飞摩苍天,来下谢少年。” …… 太后与楼盈盈以诗助棋,片刻整张棋盘便已下满,而明显黑子杀入白子腹地,占了上锋。 “好,哀家认输了。” 下到末盘,太后终于认输,不过却从她脸上看不见怒色,反而多了一抹意味深长之色。 “太后承让。”楼盈盈起身拜谢。 太后望着楼盈盈,似乎直到现在才认真打量眼前的女孩儿。 “难得你年纪轻轻便有些棋艺,看赏。” 楼盈盈忙双膝跪下,“谢太后赏赐。” 太后朝身边那面色阴沉的老嬷嬷轻轻点了点头,那嬷嬷颏首离去,不多时便拿出一只锦盒,交到楼盈盈手上。 “这是太后赏你的,要小心保存。” “谢太后。” 楼盈盈将锦盒接在手里,接着太后便道是累了,让楼盈盈退了,而楼盈盈则拿着战利品转身离去。 楼盈盈走后,那老嬷嬷神色不愉的说道:“太后,就是这个乳嗅未干的小丫头?” 太后含笑,道:“哀家信命,即然天命让她来,那便将天下交予她手又有何妨?” 老嬷嬷撇了撇嘴,“她可是李太师千方百计送进宫里来的。” “但她却知晓我这盘青龙出水局。”太后说着目光望向棋盘上的残局,这便是当初她与梁家遗孤订下的相认之法,只要有朝一日有人分毫不差的摆出此盘棋局,那她便要毫无保留的予以帮助,这是为了当年受冤而死的太保梁坤,亦是为了大晋的百年基业。 “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 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 不见篱间雀,见鹞自投罗。 罗家得雀喜,少年见雀悲。 拔剑捎罗网,黄雀得飞飞。 飞飞摩苍天,来下谢少年。” 太后缓步走到窗边,目光投向遥远的宫墙之外,半晌唇边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哀家似乎许久未曾出宫了。”(未完待续) 第121章 情愫(1) 建邺城内暗潮汹涌,而离它不远的魏家村也渐渐笼罩上一层紧张之感。村中一百多户人家每天都会遇到有人查问是否有可疑的陌生人出现,每每到这个时候,李九都会牢牢守在冯芸爱身旁,让她没有机会求救。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九看也不看目露恨意的冯芸爱,淡淡道:“还有6天。” “不!你不能这样,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我乃扬州刺史之女,你虏劫我在先,禁锢我在后,你可知道这是掉脑袋的死罪!” “你以为我会怕?”李九冷冷的扫了冯芸爱一眼,只这一眼,却叫冯芸爱有如随落冰冷的地狱一般,使得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你若老实,我自会放你,如若不然,你莫说是回去,便是明天的太阳你亦见不到。” “你可恶!”冯芸爱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上去挥动双拳锤打李九的胸口,却没想到李九并未阻止她,而是任她责打,直到她自己觉得累了,这才停了下来。 冯芸爱涕泪横流,一双美丽的眼睛因为连续的变故早变得枯竭无神,此刻她不知为何出现一种异样的感觉,她觉得眼前这个叫李九的男人是真的没想伤害自己。可是如果他跟自己无仇无怨,又为何会不肯放了自己呢?想到自己远在家乡的爹娘,冯芸爱刚刚兴起的念头瞬间就被扑灭。[]她笃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切事件的始作蛹者,若不是他,她不会流落异域,终日担惊受怕。惶惶不安,若不是他,他此时或许早已回家,算来算去,一切的都是李九的错。想到这里,冯芸爱恨意再起,眼神怨毒的瞥了李九一眼。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村长的声音传了进来。 “李老弟,在家吗?” 李九应了一声,起身前去开门,“魏大叔,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瞅瞅?” 魏村长举了举手里提的东西,道:“我知道你家媳妇身体不好,这不我儿子从城里带了些药过来。你给她熬了,希望能有所帮助。” 李九接过药包,连忙谢过,“谢谢村长。” “不必客气,我们魏家村就这么百十来户人家,你既然来了就跟我们是一家人。” “明白。多谢村长厚爱。” “对了,我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李九问。 “听说朝廷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寻找可疑的人,闹得人心惶惶的,我们村有好几户砍了材进城去卖都无缘无故被抓了,你啊,得加着点小心,看到官差能避则避,若避不了免不了破财消灾。这你可得千万记得。” 李九心里一暖,再次道谢,“我知道了,多谢村长提点。” 村长闻言点了点头,“最近皇帝要选妃子。各地的秀女陆续到了建邺,还有各国使节也赶来凑热闹。看来又有的乱了。” 李九本是静静听着,听到村长唉声叹气眸光凛然一闪。随即道:“村长,我家里的这身子骨一直不好,我砍材赚的这点钱还不够她抓药,不知您可有什么工作的门路,能否介绍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干。” “这……”村长微微一愣,上下打量李九半晌,许久才道:“介绍工作倒是可以,不过你可懂得钟鼓乐器之物?因为我有个远房的堂弟在建邺经营乐管,若你懂得一些,我到可以介绍你当个打杂。” 李九闻言大喜,急忙道:“我在家乡时曾经跟个彭乐师父学过一些,虽不精通,但若只是些杂役我到是可以胜任。” 村长亦是惊喜万分,“那赶情好了,我这堂弟一直着我介绍人过去帮助,可我一乡野粗人,哪认识那些雅乐之辈,没想到李老弟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李九与魏村长订下面试的日期之后,村长便告辞走了,李九回房却见冯芸爱仍是那副寡妇脸死死的盯着自己。 “是不是饿了?” 冯芸受白了李九一眼,道:“我是饿了,但我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李九闻言唇边竟隐现一丝笑意,只是未等冯芸爱捕捉清楚便再次隐没,“我们身边没有太多闲钱,自是不能买些肉食,过一会儿我便去山上看看,若能打些野味,晚上便给你加餐。” 看着李九平淡自然的话语,冯芸爱竟不知不觉间有种错觉,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当真已经嫁为人妇,而眼前这个相貌普通的男人就是自己要依靠一生的男人,这种感觉让她激凌凌的打了个冷战,忙打消这种错误的念头。 “想我冯芸爱是什么人,怎么会跟个一无功名,二无田产之人?” 虽是这么说着,冯芸爱却悄悄抬眼偷偷看了李九一眼,他坚厚的背脊朝着自己,沉默不多言的埋头整理药材,一瞬间,冯芸爱再次迷惑了,心底那份浓浓的恨意,悄然逝去了几分,而这不易察觉的变化,就连冯芸爱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时李九突然转身,吓得冯芸爱急忙收回视线,心底亦升起一抹莫名的怒意,“你能不能别好像鬼一样的!” 李九无奈的扯扯嘴角,道:“我去打猎,你一个人在家不要乱走。” 冯芸爱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这才见李九摘下墙上的长茅出了草屋。直到听不见李九的脚步声,冯芸爱才发觉自己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跳得很快,而且脸上好像发烧似的火烫。 “可恶,我到底怎么了?”冯芸爱暗恨自己不争气,明明刚刚还想下定决心要恨李九到底的,可转眼却因为他不经意的一丝柔情叫她举手投降,她恨自己不争气,可心头那抹异样的情愫却是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的。 不过不用跟李九共处一室,冯芸爱心里亦松了口气,试探着下床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身体虽然虚弱,却不至于站都站不起来。于是便坐在桌上想喝口水,却发现茶壶里空空如也,只好自己提着茶壶出去打水。 有句话叫层漏偏逢连雨夜,不知道为何今天李九出门前居然连水也没提,厨房里的水缸跟茶壶一样空空如也。冯芸爱无奈,只好扶着墙走到后院。她记得这里有个水井,只不知道以她这点小力气能不能提上水来。 冯芸爱出身官宦,长这么大十指也未曾沾过阳春村,更别提提水这些粗活了,是以当她费劲力气的把辘轳摇到一半的时候,装着满满一桶水的水桶突然掉了回去,过大的力道,险些把冯芸爱拖进水井。 冯芸爱惊呼一声,想松手却是来不及了,就在她半个身子都被拖下水井的时候,一条有力的臂膀拦腰把她抱住。 “我,我……” 冯芸爱吓得脸色惨白,半晌说不出话来。待平静过来,看清楚救下自己的居然是去而复返的李九时,再也压抑不住胸口的惊恐,扑到她身上失声痛哭起来。(未完待续) 第122章 情愫(2) 楼盈盈正在琴室练琴,突然琴弦断了,痛得她缩回手指。 “奇怪,琴弦怎么突然断了。” 楼绵绵正在一旁打瞌睡,琴声骤断,当即惊醒过来,“老七,怎么不弹了?” “弦断了。”楼盈盈把受伤的手指送到楼绵绵面前,“还把手指弄伤了。” “受伤了就别弹了嘛。真搞不懂你,明明不想参加选秀,怎么现在又练起琴来了?” “我练琴自然有我的道理,倒是你,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怕胖得见不了人吗?” “我现在心如止水,还有什么可怕的?” 楼盈盈调侃道:“这叫无知者无畏,到时候你就知道怕了。” “懒得理你。”楼绵绵说完走到窗口伸了个懒腰,看看外面的天色,“还有五天就选秀了,真希望赶快结束这一切吧。” 楼盈盈闻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稍安勿燥,想必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别安慰我了,对了,琴坏了怎么办?让他们找人修修吧。” 楼盈盈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唉,早知道老五那琴我要着好了。” “老五的东西你也敢要?” 楼盈盈耸肩,“我说说而已。” ―――――――――――――――――――――――――――――――――――― 李九背着全部家当赶着辆驴车来到建邺城外,车上坐了头戴斗篷的女子,正是冯芸爱。冯芸受也不知道李九为什么突然想到城里工作,但她现在跑也跑不掉,只能跟着李九东奔西走。 城门虽然早早就开了。但等着进城的人却排出老远,只因为因着五福节临近,衙门派了大量差役检查来往行人,生怕有不法之徒混进城去。李九神色如常,到了自己便任由差身检查,只是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塞了些银子到领队的衙役手中。那衙役捏了捏银两,嘴角露出些笑意,朝众人一挥手。道:“放行。”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李九便靠着这一手轻松进了建邺城。根据魏村长事先给他的地图,李九一直来到一家名叫“品乐轩”的琴行。据说这品乐轩是建邺最大的琴行,店面装潢豪华,店中各式乐器应有尽有,李九到时品乐轩刚刚开铺,是以李九急忙把驴车停在路边。一个人上前询问。 “请问这位小哥,我是魏家村的魏村长介绍过来上工的。” 那伙计停下手边的活计,上下打量了李九几眼,神态傲慢的说道:“这正门是给达官贵人走的,可不是跟你这种贱民往来的,既然是来这里做工的。就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李九闻言也不动怒,赔着笑脸问道:“还请小哥指点。” “去后门,记得换身干净的衣服。” 伙计说完便转身进店,李九在后面道了谢之后便回到车边。 冯芸爱在一旁看着清清楚楚,见李九受辱,不知道为什么顿时不开心起来,“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小人何必理他?” “以和为贵嘛。走吧,娘子。我们去后门。” 冯芸爱被李九这句“娘子”叫得心里麻酥酥的,不由白了他一眼,嗔道:“谁是你娘子,臭美。” 李九失笑摇头,赶着牛车往品乐轩的后门转去。原来魏村长的堂弟并非品乐轩的东家。而是在轩中的管家,因着服侍了老板多年。深得主子的信任,是以这品乐轩的大小事物便全由他来负责。这魏管家显然比那些鼻孔朝天的伙计强了百倍。一听李九是魏村长介绍来的,立刻表示欢迎,还亲自替他们安排了住处。虽然下人房仍是比较简陋,但比魏家村他们所住的草房不知好了多少倍。 “李老弟,以后你就在轩中帮忙做些杂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李九忙谢道:“多谢魏管家。” 魏管家含笑点头,正欲离去,一名家丁跑过来报事,“大管家,宫里有人传话出来让咱们去给宫里的贵人修琴。” 魏管家闻言一愣,“有没有说是哪位贵人?” 家丁摇头,“没说,只道是快点过去就是了。” “这样啊。”魏管家点头,略一思索,道:“现在轩中只有胡师傅在,只能劳他走这一趟吧。” “可是我听说胡师傅的小徒弟最近闹了病,恐怕不能随侍在旁。” 在一旁的李九闻言忙道:“大管家,若是不嫌弃便让我去吧,我虽帮不上什么忙,但在旁边侍候着应该还可以。” 魏管家看了看李九,见这年轻人面目憨厚,倒不像是奸滑之人,便点了点头,“也好,店里正好人手不足,不过你去了切记少说话多做事,莫要惹是生非。” 李九忙道:“是,小人明白。” 送走了魏总管,李九回房收拾,并换了套干净的衣服。一旁冯芸爱望着李九,迟疑半晌才缓缓开口,“你要进宫吗?” 李九点了下头,“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何需要就与魏总管说。” 冯芸爱望着李九,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话到嘴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早去早回。” 李九走后,冯芸爱略显落漠的坐在窗前。近几日李九见她并不再想随时逃走,已经不再逼她喝那些全身乏力的药了,所以她也渐渐恢复了体力,也可以偶尔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想起李九,她始终弄不明白这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当时他给了自己十日之期,如今越来越近,可这李九却好似没事人似的,他到底在计划什么?冯芸爱不明白他让自己留下来到底有什么用?难道跟几日后的五福节有关? 想到这里,冯芸爱心中一动,拈指一算,果然,五福节当日确实便是十日之期的最后一天……紧接着,冯芸爱联想到村长说近日建业城中一直在搜寻可疑之人,难道,难道他们要找的人会是李九? 冯芸爱越想越是害怕,心底俨然已经把李九想成一个恶大恶极的江洋大盗了。她该怎么办?说来李九绑架了自己,那么她最恨的应该就是这个男人,如今又知道他显然居然叵测,她身为刺史之女,实在不应该予以包庇。 冯芸爱越想越是心惊,最后理智终于战胜那些微的情愫,“李九,若你是十恶不赦之人,那就怪不得我了。”(未完待续) 第123章 心绪 胡师傅是个年过古稀的老者,平时在品乐居里一直只是个摆设,凡事也轮不到他去做,这回若不是轩里实在人手不足,魏管家也不会派他进宫。若论讲述,胡师傅堪称一绝,只不过他年纪太大了,再加上有一副不敢恭维的倔脾气,是以轩内人但凡无事都鲜少去招惹于他。 李九跟在胡师傅的轿子后面,一路到了皇宫,宫门外早有人等着,正是福祥。 “跟我来吧。” 胡师傅颤颤微微的下了轿,刚走两步就开始咳嗽,“等等,我先咳,咳嗽几声。” 福祥一皱眉,“你这是怎么回事?品乐轩这是派的什么人来?” 胡师傅也不理,兀自咳嗽了半天,李九从车上拿出参茶,给胡师傅倒了一杯,“胡师傅,喝杯茶顺顺。” 胡师傅接过茶喝了,总算顺过气儿来,“这小子不错,机灵,懂事。” 福祥哪有心思听胡师傅夸李九,见他终于好了,急忙摧促道:“您老快点跟我走吧,主子都等大半天了。” 胡师傅闻言终于肯迈步往里走了,只是边走这嘴也没闲着,“我胡老三的手艺精着呢,保证把你们主子伺候得心满意足,不过,倒忘了问,是宫里哪位贵人啊?” “是圣上亲封的怀阳郡主。” “郡主?咱大晋朝郡主可不多,今天儿个老头子得开开眼。” 胡师傅与福祥走在前面,两人却没发现当福祥说出怀阳郡主的时候,一直低头不语的李九露出一抹异样的神情。 说话间,三人来到储秀宫外,门口的宫女进去回禀。说是琴师到了。楼盈盈在殿中正与楼绵绵闲聊,闻言便道:“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福祥领着胡师傅和李九进殿。 “草民给郡主请安……” 胡师傅哆哆嗦嗦的要跪下行礼,楼盈盈实在看不下去,便道:“不用了,赐座。” 一旁宫女忙给搬了张椅子,胡师傅也不客气,直接坐了。 “郡主厚爱。” 楼盈盈微微一笑。朝宫女一点头,那宫女立刻把断了弦的琴送了上去,“师傅,您看我这张琴配什么弦比较好?” 胡师傅接过琴眯着眼睛看了看,便道:“郡主这张琴虽然算得上精品,但却配不上郡主您的身份。” 楼盈盈轻挑眉梢,道:“胡师傅眼界奇高。这寻常古琴自然是入不了您的法眼,不过我还有一样刚刚入手的名琴,还想请胡师傅掌掌眼。” 一旁的楼绵绵闻言一愣,刚想问楼盈盈什么时候弄的古琴,却被楼盈盈抬头制止。 这时胡师傅已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便请郡主引路。” 楼盈盈起身,往李九的方向看了一眼,“你也跟着一起来。” 李九敛眉低目,也未接言,只默默跟在胡师傅身后。三人便就这样把在场的人全扔下,径直到了后堂。这后堂算是内堂,平时鲜少有人来,三人一到楼盈盈突然转身。扬起巴掌就给了李九一巴掌,紧接着又是一通拳打脚踢。 “让你骗我,骗我很好玩吗?” 李九一愣,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露出宠溺的笑容。迅速抓住楼盈盈两只作恶的双手,柔声道:“盈盈。” 时隔数月。楼盈盈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竟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虽然眼前的男人面貌已经不一样了。但他给自己的感觉仍然没有变化。 “坏人!” 旁边一直睡眼朦胧的胡师傅此刻好像变了个人,原本看上去是名行将就木的老人,而现在却突然不再耳聋眼花,弯腰驼背,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了似的,一双眼睛更是精光四射,露出两道寒光。他见李九跟楼盈盈相认之后,单膝跪倒在李九面前,拜道:“暗卫胡老三叩见圣上。” 李九闻言微微一笑,伸手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之后,缓缓道:“平身。” 原来一直化名改扮的李九就是尾随司马仲卿进京的皇甫凛。他利用冯芸爱做掩饰,变成一个入京寻亲的乡下人,而透过魏村长介绍进品乐轩工作,也是为了与安插在轩中多年的暗卫胡老三接头。 说起暗卫,这些人乃是先皇的死士,授皇命安插在京中各处,他们表面上有普通人的身份,但当接到皇帝的命令,便会换上战服,以死以报皇恩。胡老三就是先皇的暗卫之一,是以在知道皇甫凛一到,他便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皇上,属下已经通知暗卫各部准备妥当,只等圣上下旨,我们便随皇上出击,将李宪祖余党一网打尽。” 皇甫凛闻言却轻轻一摆手,“此事不急,你等只需在各处候命即可。” 胡老三微微一愣,随即道:“是,那属下即刻便去安排。” “去吧。” 待胡老三退下之后,皇甫凛这才握住楼盈盈的手,道:“许久不见,夫人气色红润,似乎过得颇为惬意啊。” 楼盈盈娇嗔的瞪了皇甫凛一眼,“你这个骗子,你为何从未说过你的真实身份?” “情况特殊,我若表明身份唯恐给你带来祸事。” “现在我被困宫中,不也是因为你吗?” 皇甫凛歉然道:“千错万错都是为夫的错。” “谁跟你是夫妻啊?”楼盈盈瞪了皇甫凛一眼,“我可是从很久以前便决定不嫁富贵,只嫁个我喜欢的人,而且我的相公要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这些你都做不到,你以为随便哄哄我就算了吗?” 皇甫凛闻言深思,“你说这些很多是天命如此,我只是一介凡人亦无力更改,但有一点我却可以做到,那就是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只要夫人愿意,就算刀山火海为夫亦不会眨下眼睛。” “油嘴滑舌。”楼盈盈表面上嗤之以鼻,可内心深处却涌起一丝甜蜜,必竟眼前这个男人是她自己千挑万选的,只是他的身份――楼盈盈真的是非常不满意。 “当皇帝有那么好吗?” 皇甫凛正色道:“做皇帝无关好与坏,只是授命于天,便要承担天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这是我自幼便立刻的鸿愿。” “那你说得如此决绝,若我真不肯留在宫里,那你便要为天下舍弃我了?”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楼盈盈闻言悠悠叹了一声,“算了,我不逼你,如今大敌当前,只希望一切能够平息,到时我们再讨论去留的问题吧。” 皇甫凛亦明白此时他们二人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只好闷闷点头,却不知他这种困扰的反应,却让楼盈盈感觉有些受伤。(未完待续) 第124章 玉玺(1) 琅珰坐在密室之中,在她周围是五名黑衣蒙面的神秘人正在运功为她疗伤。[.超多好看小说]片刻之后,六人一齐收功。 “圣女,您此番受伤过重,筋脉受损,我五人虽合力为您疗伤,但若想恢复绝非易事啊。” 琅珰面无表情的说道:“此事不急,待我成功取回玉玺,便可回国让主上替我施展断续之法恢复功力。 “圣女可有玉玺的下落?”其中一人问道。 琅珰点头,“我在突厥遇袭之前龙门关副将达尔图曾跟我说过他们已经查到玉玺落在何人手中。” “难道不在彤桐那妖妇手中?” “不在,彤桐另寻他人收藏,而那个人就是大晋的怀阳郡主。” “什么?玉玺怎么会落在晋人手中?若他们知道其中的利害,那我魏国岂不是要一直受制于他们了?” 琅珰轻蹙黛眉,凝神思索,“我想晋人应该还未得知玉玺的所在,否则断然不会如此风平浪静。当务之急我们势必要尽快查出怀阳郡主的所在,然后把玉玺夺回,否则迟则生变。” “属下明白,这便派人去找。” “圣女,司马仲卿斗胆扣留圣女数日,此怨不除,岂不让人觉得我阴葵教软弱好欺吗?” 琅珰闻言眸光一冷,淡淡的扫了说话之人一眼,“此事我自有打算,你们只要做好我交待之事即可。” “这……是……” 那黑衣人见琅珰态度坚决,便不敢多说什么,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便告退离去。 琅珰一人独处密室,向来平淡无波的心绪竟然有些微的浮燥。一路上司马仲卿虽然可恶。处处限制她的自由,可是却也无微不致的照顾伤重的她。直到近日到了建邺的馆驿,她才有机会跟自己的属下联络,可如今她虽然被救了出来,却又为何会觉得心情有股莫名的酸涩之感呢? 想到这里,琅珰不由自主的悠悠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最是难懂,明明无情,可心底这份失落又因何而生呢? ———————————————————————————————————— 时间飞逝。眼看离御前献艺只剩下三天,就算楼盈盈觉得万事俱备,也不由得开始有点心慌。 李宪祖跟安逸王皇甫胜那都是恶中之恶,而且他们蛰伏多年,实力不容小窥,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擒贼先擒王。只要这两个人被一并铲除,那么其他人就不足为患。 “小姐。您找我吗?” 楼盈盈见小钰到了,轻轻点了下头,“你我之间无需客气,坐吧。” 小钰淡淡道:“奴婢站习惯了,小姐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楼盈盈闻言,微微一笑。直言道:“那好,我希望你能安排我出去一趟。” “此事不可能。” “你先别急着拒绝。”楼盈盈早料到小钰会如此回复,“我与你相处多年,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会不清楚吗?不管你之前与勒楚天有何恩怨,我不会去问,你也不用说,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就是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你无需为了我的安危而委屈自己。” 小钰心中一动,没想到楼盈盈看似大大咧咧,居然事情让她猜中了大概。她之所以受制于勒楚天就是怕勒楚天凶性大发,伤害楼盈盈。而以自己的武功又保护不了楼盈盈,所以她才会表面依附勒楚天。希望他能减少戒备。 “小姐想出宫所为何事?”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替我安排妥当即可。” 小钰沉默少许。缓缓点头,“我只能尽力而为。”说完,小钰转身离去。 望着小钰的背影,楼盈盈轻轻叹了口气。 希望一切都能恢复如常,待一切平息之后,她就跟小钰远离京城,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过她的小日子,至于其他事……皇甫凛因为身份有太多放不开的东西,她不想强求,必竟强求来的感情并不完美。 若说对于这份感情没有惆怅是骗人的,只不过生性乐观的楼盈盈却自有一套让自己开心的办法,所以她的忧郁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没过多久便暂时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开始计划出宫后要如何行事了。 建邺城繁华一如往日,熙来攘往的街道上没有人会注意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而楼盈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易容改扮成老者的小钰驾着马车一直来到城南的一栋旧宅门口停下。女扮男装的楼盈盈看了看四下无人,便悄悄来到门口。 “有人在吗?” 楼盈盈上前叩门,而扮成寻常仆人的小钰则在马车上暗中保护着楼盈盈。 不多时,院内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中年汉子把门打开。 “您是……” 见中年汉子一脸戒备,楼盈盈从腰间拿出一块玉牌,交到他的手中。 “小女子受主人之命,前来求见此宅的东家。” 那中年汉子本是一脸不耐,可当他看见楼盈盈递过来的玉牌时顿时脸色大变,急忙让开中门,道:“原来是宫中的贵人,快请进来说话。” 楼盈盈点头,暗中朝小钰使了个眼色,这才与这中年汉子进到院中。 这中年汉子在前方引路,一直把楼盈盈带到客厅落座,这才一路小跑去后面禀报。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中年汉子引来一名骨瘦如材的老人,这名老人看上去至少八十往上的年纪,走路都有点晃来晃去,眼看着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 老人一步三摇的来到大厅,见楼盈盈并无过份热情,只淡淡的拱了拱手,“先生远道而来,辛苦了。” 楼盈盈起身回礼,“不辛苦,劳烦老仗出来相见,晚辈失礼了。” 那老者轻应了声,便径直坐到主位。一旁下人奉茶,这老者饮起茶来,竟不再开口了。 楼盈盈知道对方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心中冷笑,脸上却假装谦卑,率先说道:“老仗,不知东家可曾同您说过晚辈手中玉牌的作用?” 老者放下茶碗,淡淡道:“东家已经好久未曾来这别院巡视了,先生恐怕是无缘相见了,不过既然是受故人所托,那有何事便请直说,若老头子帮得上忙,自然会尽力而为。” 楼盈盈见这老者态度高傲,却并不在意,而是从斜挎的背囊中取出一个正方形的盒子放在了桌面上。 “老仗,我家主人最近偶得一物,细看之下却并不知其是何用处,故而让晚辈带过来请老仗品评一下,若是此物有些价值,我家主人便欲找个合适的买家,若只是寻常的俗物,便也无耐费心收藏了。” 楼盈盈说完,把这方盒往前推了推,唯恐这名老者看不清楚。 果然,那老者本是并不在意,却当他视线接触到这方盒之后,顿时露出两道精光,竟是再无法淡然的掩示自己的情绪。(未完待续) 第125章 玉玺(2) 这老者一见楼盈盈拿出的木盒,两只眼睛立刻像定了格似的。以他这种城府极深的角色,等闲之事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故此这盒中之物定是非同小可,他才会如此失态。 “请问阁下到底是何身份,此物怎么会落在您的手中。”老者恋恋不舍的移移开视线,对楼盈盈客气了数倍。 楼盈盈当然知道这东西的份量,于是淡淡一笑,道:“不知在下现在可有资格求见此宅的东家了?” “呃……这,老朽这就去回禀,请阁下稍等。” 这回老者没有推辞,转身便进了后宅,楼盈盈也不着急,便在客厅耐心等候。说来她也没想到太后给她的那块玉牌居然如此管用,而她更没想到的是太后居然跟魏国的阴葵教有所联系。当日她与太后论棋,不过是事先听了梁蝶儿的指示,她说过只要太后帮忙,她们大事定成。而这玉牌便是引荐的令牌。不过楼盈盈还多了个心眼儿,之前曾经有个奇怪的女人送给了她一样东西,偶然间她发现那盒子里装的居然是魏国的玉玺,本来这事儿她没敢生张,就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这次既然太后与阴葵教亦有来往,她便把玉玺一并带来,希望在关键时候给自己增加一份筹码,很显然,她这个决定是对的,阴葵教中不过是看门的小卒,居然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楼盈盈心中冷笑,料想太后与阴葵教之间的关系其实也并非特别密切,若是如此,他们便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阴葵教的身上,当然。如果她可以稳稳抓住手中的筹码便另当别论了。 楼盈盈暗中打定主意,又等了一会儿便见那老者去而复反,这次,他引了另引了一位中年女子。 这中年美妇进门便上下打量楼盈盈,见楼盈盈神色淡定,这才上前一拱手,“阁下便是怀阳郡主?” 楼盈盈微微挑眉,心中暗道这阴葵教消息倒也灵通。只是她刚才明明说自己不过是奉命前来,她因何会一眼便识破自己的身份? 不会是诈她吧。 想到这里,楼盈盈不动声色,只矢口否认,“怀阳郡主是在下的主子。” “那倒是奴家多虑了。”中年美妇居中坐下,似乎不经意的继续说道:“奴家以为姑娘即是女扮男装而来,倒很符合怀阳郡主的性子。” “郡主的性子我们当下人的可分不清楚。”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便是这宅院的东家,姓谢,你可以唤我为谢大娘。” “谢大娘。” “听闻你似乎带了样不得了的东西过来,可否借奴家一看?” “当然可以。”楼盈盈说着用手轻轻一扫,桌上那只木盒便飞向这中年美妇。 楼盈盈只习过些三脚猫的功夫。当然她也没偷袭,是以这美妇接过盒子的时候,微微看了楼盈盈一眼。 楼盈盈也不以为然,好整以暇的等着谢大娘发难。果然,这谢大娘接过木盒,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空的,顿时脸色一变。 “为何是空的?” “我家主人只命我带这只木盒前来,并未告诉在下这里边是否有东西。” 谢大娘眯了眯美眸。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含意。 “看来,你家郡主并不相信在下。” “信与不信至少要合作过才会知道。” “好,姑娘倒是快人快语,那请问郡主此番派你前来有何用得着在下的地方?” 楼盈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谢大娘。“请大娘依信中所言行事,事成之后。郡主承诺必将盒中之物原璧归赵。” ———————————————————————————————————— 谢大娘等楼盈盈走后,独自来到后院密室。 “圣女。刚才属下去见了那位怀阳郡主的使者,她带来了盛装玉玺的盒子,却没见到玉玺,想必应该不在她的身上。” 琅珰正在运功疗伤,闻言缓缓瞪开双目,缓缓道:“我从突厥人的口中得知玉玺是在怀阳郡主手中,只不过郡主如今在晋宫之内,我们进宫抢夺亦非明智之举……罢了,她有何要求?” 谢大娘递上信涵,琅珰接过,看罢,问道:“你已经答应她们了?” “属下为大局着想,已经暂时答应了她们,若圣女反对,属下便另想他法,定要把玉玺请回。” “不必。”琅珰轻轻摆手,“晋朝太后与阴葵教曾有过往来,虽然已隔数十年,情份虽是轻了,但她是持玉牌前来,我阴葵教总是欠她一个人情,既然如此,那不如借此机会还了这个人情,以后亦省得被人说我们言而不信。” “是,圣女圣明。” “嗯,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切莫出了纰漏便是。我们此番前来,誓要迎玉玺回国。” “属下明白。” —————————————————————————————————— 楼盈盈出了阴葵教的分堂,尽可能低调的上了马车。 小钰见楼盈盈回来,驾着马车便往皇宫的方向走去。车轮走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楼盈盈靠在车壁上,回想刚才的一切总觉得似乎进行得太顺利了。小钰为何会如此轻松的就能安排自己出宫?以勒楚天的精明,自己这点小动作他会发现不了? 说来奇怪,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打算?人生在世,但凡人便会有欲望,或为名,或为利,或为美色,可她想始终想不通勒楚天想要的是什么……权利?他似乎并非喜欢权利的人。金钱?他看上去也并不是很缺钱。美色?勒楚天当初把梁蝶儿当成他的禁脔,可当梁蝶儿逃走之后,他却也并未费心去寻找,所以美色一说,也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他究竟为了什么而投靠李宪祖的呢? 楼盈盈心事重重,心底深处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钰,我们离皇宫还有多远?” “大概在过一刻钟就能到城门了。” 楼盈盈轻应了一声,觉得自己应该是神经过敏了。就在她准备靠着马车假寐一会儿时,马车突然一震,紧接马嘶鸣了一声,车便停了下来。 “小钰,发生了什么事?” 楼盈盈飞身到车前掀起车帘,却没等看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小钰惊呼一声,“小姐,小心!”(未完待续) 第126章 死别 小钰出声示警,楼盈盈本能的往后一缩,只见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从她眼前划过,刀刃正砍在车辕上。(.) “小姐,不要出来!” 楼盈盈眼见好几十人围攻小钰,心知自己就算出去也是托后腿,于是迅速缩进车中,“你自己小心。” 说完,楼盈盈放下车帘,紧紧的缩在车箱之内。 马车外传来短兵相接的声音,楼盈盈暗暗替小钰捏了一把汗。 小钰孤身迎战一众黑衣杀手,视线却不忘环视四周。这群杀手虽然武艺不错,但却从路数上却似乎并非亡命之徒,小钰一时间竟有点猜不出他们的来历了。 就在小钰暗思逃脱之法时,突然感觉到从对面的房顶上传来一阵涛天的杀气。这股杀气犹如芒刺一般,尖锐,凌厉,以迅及不掩耳之势席卷而来,目标却是车中的楼盈盈。 小钰心中一沉,想过去营救却是分身乏术,这群黑衣人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以秘结之势,把她团团困住。小钰焦急万分,可自己被人缠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道黑影疾风似的扑向马车。 说是迟,那时快。楼盈盈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便发现眼前一亮,整个马车顶居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横向切开,紧着着一把利剑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当空便刺了下来。 楼盈盈心中惊恐,想避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在这名刺客眼前根本就连回击之力都没有。 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楼盈盈心脏紧缩,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等着死亡的到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另一边的隐秘之处再次疾射出来一道身影,手中利刃一晃,把这刺客的攻击瞬间化解。楼盈盈只感觉到两阵疾风在耳边掠过,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好险!” 楼盈盈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这马车是再也呆不下去了,于是以最快的速度从马车里钻出来,迅速的躲到房檐下。 “哼。你藏的再深,不还是因为名女子便主动现身了?”黑衣刺客站在房顶与对面的皇甫凛遥遥相对,眼中尽是讥讽之色。 皇甫凛微微一笑,缓缓道:“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如此惦记着朕,你不如把面纱摘掉,以真面目相见,好让朕记得你的样貌。” “当然可以。”黑衣人冰冷的视线似乎想把皇甫凛穿露一般。手中的利刃更是崩射出阵阵寒意,“待你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黑衣人话音未落,人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皇甫凛面色凝重,飞身还击。丝毫不肯退让。 楼盈盈站在檐下,暗暗捏了把汗。她终于知道心底那抹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了。原来敌人千方百计等的就是这一天,他们想用自己把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皇甫凛引出来。 楼盈盈突然感觉到后悔。她一心想替皇甫凛谋划,可偏偏在自己身上出了问题,如果皇甫凛出了什么事情,那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楼盈盈猛的跑出几步,对与黑衣杀手缠斗在一起的皇甫凛喊道:“走。我不会你救!” 皇甫凛居高临下的望了楼盈盈一眼,眼视中充满了浓浓的情义,只是这眼神看在楼盈盈眼里却让她全身窜过一阵寒气。 “不要――――” 楼盈盈正因为皇甫凛异样的目光感觉到心慌意乱,而就在这瞬息之间,那黑衣杀手身法突然变快。竟趁着皇甫凛仅有的空隙加快了攻击,而皇甫凛待收回视线继续迎击时却是慢了一步。只见黑衣杀手手里的长剑笔直的刺进了皇甫凛的胸口。 鲜血刹时染红了皇甫凛的前襟,楼盈盈吓得捂住了嘴。已经完全乱了阵角。 黑衣人见得了手,眸中露出惊喜,正想把利刃从皇甫凛的身体里抽出时,却没想到皇甫凛竟然一手抓住他的前胸,道:“既然那么想让我死,那我们便死在一起吧。” 说罢,皇甫凛冲着小钰喊道:“带她走!” 小钰闻声立刻趁乱逃出杀的围击,跑到楼盈盈身边,一把扯住楼盈盈的腰际,道:“小姐,快走。” “不,我不走!” 小钰不等楼盈盈抗议,一掌击中她的后劲,楼盈盈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盈盈才慢慢睁开眼睛,只见床榻之上帷幔低垂,小钰正默默的坐在床边注视着自己。 “小钰,他呢?” 小钰沉默,半晌才缓缓道:“小姐,我已经把您带到安全的地方了,请你好好休息吧。” “我问你,卫凛呢?他到底在哪?”楼盈盈提高了音量,伸手扯住小钰的衣袖。 小钰见楼盈盈神情激动,幽幽的轻叹了一声,“小姐,卫公子为了保护小姐你,牺牲了自己……” “牺牲?什么牺牲!我不相信,他刚才明明还在我眼前,我恨不得揍他一顿,他怎么会……” “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小钰的语气很冷,似乎皇甫凛的生死只是一只可有可无的蚂蚁,在他看来,毫无价值,“其实一开始若不是他,小姐又怎么会身陷险境?若不是他,小姐如今还在扬州过着快乐的日子!若不是他,小姐您又岂会如此伤心?” 楼盈盈略显迷乱的眼神忽然停在了小钰的脸上,似乎直到此刻才找到了焦距。 “小钰,他真的死了?” 小钰轻轻点头。 “不,不可能的……他……”楼盈盈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一股灼热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她有多久没有哭过了?自从她的娘死了之后,她几乎没有哭过。她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所以对死亡有种另类的看法。她一直觉得人就算死了,灵魂也不会消失,只要机缘一到,还是会浴火重生,可是,为什么当她听到皇甫凛已经死去的消息,心有如刀割一般呢?恨不得能够跟他一起死去,这,就是爱吗?原来在她不经意间,她对她的爱已经如此之深。 “小姐……” 突然,楼盈盈唇边绽开一抹凄美的笑容。这笑容如此美丽,却又带着让人心碎的哀伤,仿佛是最美的烟花,瞬间璀璨,可即刻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似的。 小钰扶住楼盈盈,楼盈盈却挣脱了她的手,从床上起身,踉踉跄跄的向门口走去。(未完待续) 第127章 烟花已逝 大街上人潮涌动,欢天喜地,城中百姓纷纷为了庆祝五福节而争相奔走。[.超多好看小说]没人知道大晋的国主已经遇害,在这片歌舞升平的繁华之下,一场夺权篡位的阴谋已经悄悄展开。 五福节是大晋最圣大的节庆,主要是为了庆祝五谷丰登,风调雨顺。金銮殿上,假皇甫帝高居帝位,文武百官站立相侧,各国使节亦候在殿外,等候皇帝的宣召。 “高丽使节金东顺参加晋主,祝大晋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金东顺领命起身,送上礼单,“我主命臣送来贺礼,东珠二十颗,丝绸一百匹,百年参一百株,千年参三株……” “好。”假皇帝说着对身边的李皇后低语,道:“听说千年人参服了之后可以延年益寿,青春永驻,不如朕便把这千年人参送予皇后如何?” 李皇后似笑非笑的瞄了假皇帝一眼,“那臣妾便谢过皇上了。” 假皇帝被李后的笑容迷得心神一荡,轻轻握住李后的柔夷,李后微微皱了皱眉,想要挣脱,却发现居然无法挣脱,于是求救似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好看的小说) 李宪祖早已将伪帝的举动看在眼中,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眼底却不易查觉的掠过一抹杀机。 高丽使者退下之后,突厥使者达尔图带领亲信走上大殿,“臣达尔图见过主上,我突厥王命臣特意送上牛羊各一百只,皮革一百张,美女二十人,另有金银器皿五十件……” “美女?”假皇帝闻言眼前一亮。 达尔图心领神会。朝殿外轻轻拍了拍手,紧接着二十名身穿突厥服饰的美人摇曳生姿的走上殿来。 假皇帝的视线立刻被美人吸引过去,也忘了继续吃李皇后的豆腐。李皇后恨恨的瞪了假皇帝一眼,正了正身子,便不再理会。 这场合作只会维持到今天而已,李皇后强忍住胸中的不快,便把注视投向大殿之上。有时候她亦很犹豫,她现在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可他日自己的父亲早晚会取代假帝登基,到时候她又如何自处?李后每每想到这里,便感觉到忧郁难解。这是他与父亲谋划许久的计划,先杀皇甫凛,再揭穿假皇帝的真正身份,到时候安逸王皇甫胜便犯了谋反重罪。而李太师便以捍卫大晋基业的有功之臣站立在权利的最顶峰,到时候继位称帝亦是早晚的事。可是,皇位成了李家的,那她这个皇后便成了公主,虽然同是皇室,但心里的落差却很大。 达尔图见殿上帝后两人之间微妙的反应。心中冷笑。突厥与晋朝相邻,时隔已久,突厥王个性保守,只在守成,却不想扩张领土,他的这种懦弱的表现,在突厥贵族眼中已经完全失去突厥人的霸气,是无能的表现。所以同是皇族出身的忠义王便暗中招兵买马,意图推翻突厥王,取而代之,而他的第一步,就是要把晋朝变成囊中之物。 内乱是一个国家最危险的事情。晋朝皇位被篡夺,这对他们突厥人来说是最好的机会。所以他才会假装跟晋主合作,而最后的目的自然是铲除所有的障碍。 假皇帝丝毫不知道自己跟父亲已经成了两路人马争相除去的目标。还兀自享受这在他以为早已成为囊中之物的权利。各国使节退下之后,便是一众秀女殿前表演。先是一段歌舞过后,接下来便是特别安排的独奏节目。殿上一众人等皆看得如痴如醉,直到一众舞姬退下去,还久久不能回神。 “好,真是精妙绝伦。” 假帝鼓掌叫好,而就在这时,只见殿外一道窈窕的身影抱着一架古琴缓缓走上大殿。 此女面戴轻纱,云鬓高挽,头上步摇金钗璀璨生辉,衬托得她明媚的眉目更加楚楚动人。此女旁若无人的缓步而来,摇曳生姿的走到御阶之下,屈膝跪拜。 “民女参见圣上。” 假帝微微一愣,对这轻纱之后的面容好奇不已,“摘下面纱而朕看看。” 女子轻轻抬头,淡淡的看了假皇帝一眼,缓缓摘下面纱,却原来是楼盈盈。 假皇帝与李宪祖不约而同的露出诧异之色,在真皇帝遇刺之后,没有人会以为身为怀阳郡主的楼盈盈还会若无其事的现身,她与皇甫凛生死与共,没人杀她,只不过看她是一名可有可无的女子,她的存在不过是要在适当的机会引出皇甫凛,然后杀掉他,而如今这个目的已经达到,她,已经没用了。 “怀阳郡主?” 假皇帝敛起笑容,若有所思的看了李宪祖一眼。李宪祖老谋深算,诧异之色亦不过片刻之间,转瞬已经恢复了平静。 “郡主此来为何?看你手中的琴是想……” “五福节是我大晋最盛大的节日,我来不过是想御前献艺,祝圣上百年康隆,祝大晋万世永昌。” 假皇帝在楼盈盈出现的瞬间本来是有些担心,可随即想到对方不过是一名女子,又何需在意,于是击掌道:“郡主心系社稷,朕心甚慰,那便请郡主开始吧。” 楼盈盈淡淡一笑,转身席地而坐,然后调了调手里的古琴,手拔琴弦,弹了起来。 楼盈盈生在大户人家,虽然娘死的早,但琴棋书画也学过一点,再加上这几天的刻苦练习,总算一曲《升平调》弹的也模有样。假皇帝坐在龙椅上,一开始还有些戒备,但见楼盈盈确实不过是弹琴而已,心情慢慢缓和下来,摇头晃脑听起曲子来。 楼盈盈十指灵活,低沉沉重的音符从她指尖流泻而出,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那么自然。楼盈盈目视前方,视线似乎投注在遥远的地方,在那个方向,似乎有她想见的人,或者有兴趣的事情,而对于身边的喧嚣一概视若无睹。 就在所有人渐渐被楼盈盈的琴声打动的时候,楼盈盈的手指快了起来,曲调也随着她的指尖变得越来越急促,突然,音乐嘎然而止,突如其来的寂静让所有人的心出现片刻的空白,而与此同时,楼盈盈从琴下拿出一枚烟花,轻轻一拉,只见从烟火中窜出一道蓝光,直冲天际,最后在黑漆漆的夜幕上绽开一朵炫丽的花火。(未完待续) 第128章 最后一役(1) 烟花在夜幕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耀眼,夺目。[]这下就连不学无术的假皇帝也意识到出问题了,不由自主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抓住她!” 楼盈盈飘然而起,徐徐转身,目光在假皇帝、李皇后和李宪祖身上慢慢掠过。 “你们是否以为杀害了皇甫凛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大胆!胡言乱语,拉出去斩了!”假皇帝恼羞成怒,却没想到李宪祖踏前一步,高声道:“郡主您是说真正的皇帝已经被人杀害了?” “是,现在龙椅上坐的这个人是假的!” “岂有此理,你有何凭证说朕是假的?” “凭证?”楼盈盈冷笑,“是真是假不是最应该问问皇后与当朝太师李宪祖吗?他们二人与皇帝朝夕相处,难道皇帝是真是假他们都分不出来?” 楼盈盈的话犹如一颗投向湖泊的石头,瞬间暴发出一发不可收拾的波浪,让整个大殿乱成了一团。 “什么?皇帝是假的?” “不可能吧,李太师怎么会连皇帝都不认识呢?” 楼盈盈冷冷的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此时,她心无生念,仿佛一切都毁掉亦无所谓,他们既然利用自己杀了皇甫凛,她就一定叫所有人给皇甫凛陪葬,在所不惜! 假皇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俨然已经失去了方寸,相较李宪祖却淡定依然,他慢慢回头瞅了楼盈盈一眼,沉声道:“诸位一定是很好奇郡主所说之事是真是假,是不是?” “对,李太师。(.好看的小说)当今圣上到底是真是假?” “难道满朝文武居然连自己的皇帝都不认得吗?” 李宪祖朝众人一摆手,道:“这件事,本官会给诸位一个交待。”李宪祖说着一指假皇帝,冷冷道:“在座的这位皇帝……是假的!” 李宪祖此话一出,所有人哗然一片。若是楼盈盈所说还有人抱持着怀疑态度,那么李宪祖的话却没有人敢怀疑,因为他便是这个国家的权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太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您早知道太师是假的,为何现在才说?” 李宪祖闻言露出一丝冷笑,“请诸位稍安勿燥,此事由本官给大家一个交待。” 假皇帝彻底矇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宪祖会在这个时候背叛自己,必竟揭穿自己。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假皇帝虽然愚钝,可事到如此,他想了想便知道了李宪祖打的是什么算盘。[.超多好看小说]真正的皇甫凛一死,那么作为替代品的自己便失去了作用,只要他借此机会除掉自己,那么。这个天下便要改姓李了! “李宪祖,没想到你居然如此阴险……”假皇帝面色大变,指着李宪祖便要把他的一切全盘托出,来个雨死网破,没突然感觉到腹上一凉,低头一看,只见李皇后手里的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小腹。 “你……”假皇帝青筋直冒,怒瞪的双眼恶恨恨的盯着皇后。只是。皇后这一刀刺得极深,假皇帝又没有防备,所以,片刻之后,假皇帝的目光渐渐失去光彩。最后身子一沉,摔倒在龙椅上。 假皇帝血溅当场。动手的居然是当今皇后,驻守在大殿四周的卫兵终于回过神来。高呼一声,瞬间把整个大殿包围得水泄不通。 李宪祖见卫兵全到了,暗中朝首领点了下头,那首领心领神会,手拿兵刃走到楼盈盈面前,道:“郡主,这里危险,末将送郡主回宫。” “不用。”楼盈盈岂会放过此人与李宪祖之间的眉来眼去。李宪祖早已暗中控制了宫中的所有侍卫,所以她若跟着这些人走了,那么无疑是小命不保。她不会让李宪祖阴谋得逞的,因为皇甫凛的死他们李氏父女绝对脱不了关系,她要让他们所有人陪葬! “郡主!” “滚开!”楼盈盈把手伸向古琴,迅速抽出一把长剑,并凌空一挥,喝退涌上来的侍卫。 “谁敢上来,我就杀了他!” 李宪祖目光一闪,朝众侍卫一点头,众人早就成了李宪祖的心腹,一见指令顿时凶相毕露,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 楼盈盈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她的心早在看到皇甫凛为了保护她而死的那一幕就死了,所以眼前这些人根本伤害不了她,即便是死,亦不过是去见皇后凛罢了。想到这里,楼盈盈绝望的把双眼一闭。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从四面八方射出点点寒光,而那些要杀楼盈盈灭口的禁宫侍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纷纷倒地不起,死于非命。 楼盈盈听到叫声心中大喜,猛的睁开眼睛,只见大殿四周的房檐上站了数十名身着白衣蒙着面纱的男女,这些人身姿飘逸,气势过人,他们居高临下的望着下面众人,而为首那名女子刚把目光落到了楼盈盈的身上。 “怀阳郡主,希望你的履行你的承诺。” 楼盈盈点头,道:“只要你们能帮我杀了李宪祖,我一定把东西双手奉上!” “好,一言为定。”为首的女子说完朝手下使了眼色,沉声道:“全力诸杀李宪祖!” “是!” 众白衣人闻言纷纷亮出兵刃,紧接着足尖点地凌空冲向被保护在人群之中的李宪祖。 李宪祖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迅速往后退了几步,低声问身边的手下,“鹰卫何在?” 那手下亦是万分紧张,闻言忙回道:“鹰卫正在进城之中。” 此手下话音未落,只见从皇城的四面八方突然亮起几颗烟花,火光直冲天际,接二连三的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 “糟了,这是鹰卫的求救信号,难道这些阴葵教的妖人还有伏兵不成?” 李宪祖闻言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阴沉了。他本是想借机揭破假皇帝的真正身份,然后调鹰卫进入皇宫控制整个局,而万万没想到鹰卫居然中了埋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宪祖失神片刻时间,阴葵教的杀手已经向他一拥而来,一众侍卫上前保护,两方人马瞬间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血溅三尺,好不热闹。 整个大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乱成一团,楼盈盈则以最快的速度往外撤退。这个皇位,既然皇甫凛那么在乎,她就不会随便让别人得手。(未完待续) 第129章 最后一役(2) “小姐,快跟我来!” 楼盈盈眼看就要到殿门口,只见扮成宫女的小钰突然出现,一把将楼盈盈拉到角落里。 “小钰,你来干什么?” “小姐,你不要命了?就算那个臭皇帝死了,你也不用这么自暴自弃吧?” 楼盈盈恨恨的挣脱小钰,怒道:“你什么都不跟我说,难道我不能自己分辩吗?他就在我眼前死掉,难道我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若不做点什么,我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你真的爱上他了。” “是啊,我是喜欢上他了。”楼盈盈突然觉得一阵气闷,倔强的抹掉了又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我猜我是很早就喜欢上他了,只不过我没发觉而已,现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过我不会让他在意的皇帝宝座变成别人的……我要夺回他失去的一切,即便他现在看不到了,但我也要替他报仇!” “我并不在意皇位是谁的。” “谁说的……你……”熟悉的声音在楼盈盈耳边想起,楼盈盈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你……你没死?” 皇甫凛负手站在楼盈盈面前,傲然而立,风采依旧,仿佛那日的遇刺身亡只不过是一场幻影。他一双深邃的目光注视着楼盈盈,唇边勾起一抹惑人的笑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卫凛……”楼盈盈只觉眼眶瞬间湿润了,她从来没发现自己居然是如此的多愁善感,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对皇甫凛的感情如此之深。她可以忍受他的远离,却无法忍受他不在世上,永远也无法相见的痛苦。这难道就是爱吗?可楼盈盈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皇甫凛轻轻把楼盈盈拥在怀中,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答应你,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嗯,说话算话!” 皇甫凛与楼盈盈及别重逢,本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整个大殿乱成一团,并不是讲话之所。远处。假皇帝在乱军之中东躲西藏,胸中那口恶气可以说快炸开了。他父王本与李宪祖密谋,由与皇帝长得最像的自己代替皇甫凛,然后再慢慢将实权揽在手里,这本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结果李宪祖却背信弃义,真是岂有此理! 假皇帝恨得红了眼睛。散乱的目光在人群里扫来扫去,想找个空隙溜之大吉,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远处拥在一起的皇甫凛身上。 “是他!”假帝恨得牙根直痒,双眼瞬间充血,从脚下的尸体身上捡起一把宝剑。仿佛一条毒蛇似的向皇甫凛和楼盈盈所在的位置悄悄走去。 “皇甫凛!” 皇甫凛正欲把楼盈盈带到安全的地方,突然听到有人大呼他的名字,遂甩头看去,却见假皇帝手持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向他直刺而来。(.好看的小说)皇甫凛目光一冷,立刻把楼盈盈护在身后,然后从腰间抽出长剑,想要一举把假帝结果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皇甫凛本是已做好应战准备,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定了身,竟然连动动小指都使不上力气了。 眼看着假皇帝的宝剑越来越近,楼盈盈亦发现了皇甫凛的异常,“你怎么了?” “动不了……” 楼盈盈一惊。急忙扯住皇甫凛想把他拉开,却发现皇甫凛的双脚好像生了根似的。 “怎么会这样?” “小钰!” 小钰正在后方替皇甫凛开路。突然听到楼盈盈的喊叫,回头是却正看到假皇帝的宝剑已经刺到了。 楼盈盈心急如焚。可是眼前的一幕却已经不容他多想,她不能让皇甫凛死,她不想再体会心死的感觉,想到这里,楼盈盈牙根一咬,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护在了皇甫凛的身前。 “盈盈。” 皇甫凛牙呲具裂的看着假皇帝的宝剑一寸一寸的刺进楼盈盈的身体,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慢动作一般,可自己却连动的能力的都没有。刚刚,他还承诺自己不会再离她而去,他承诺要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可片刻不到,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楼盈盈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该死!动啊! 皇甫凛在心底呐喊,几乎用了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感觉到手指有了一丝感觉。 假皇帝在看到鲜血溅出的瞬间,顿时陷入了疯狂。 “哈哈哈哈,皇甫凛,去死吧!” “动啊――――”皇甫凛声嘶力竭的发出一阵低吼,不顾经脉尽断的危险运动全身真气,终于冲破了全身的禁锢,将手里的软剑深深的刺进了假皇帝的胸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皇甫凛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喊杀声,惨叫声已经完全无法闯入他的耳鼓。他甩开假皇帝气绝的尸身,弯下腰把楼盈盈抱了起来。 “盈盈,你说话啊。” 楼盈盈气若游丝的靠在皇甫凛的怀里,勉强勾起一抹凄美的笑容,“不要难过,我,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现在,只不过回到自己应该去的地方而已……” “不,我不准你离开我!” “我明白失去最爱的痛苦,虽然我不希望你痛苦,但我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死……这都是我自愿的……不要自责,你是一朝之君,为了天下百姓,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盈盈,你也说过,朕是皇帝,朕坐拥天下,可为什么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若不在了,这万里江山对朕又有何意义?” “这就是命……上天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们又能怎么办?别难过……”楼盈盈用尽所有的力气抬起手,想要拭去皇甫凛眼角的泪珠,却没想到手刚刚抬上半空,却觉得眼前一黑,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不――――” 皇甫凛绝望的把楼盈盈抱在怀中,可她仅有的余温却是无法温暖他渐渐冰冷的心…… ―――――――――――――――――――――――――――――――――――― 遥远的城楼上,两个身影相携而立,远远的把这场杀戮看在眼中。她们的神色淡然,仿佛那些飞溅的鲜血与凄厉的哀嚎与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你不是说过楼盈盈必须应劫而死吗?你不让我出手,又为何自己干预?” 黑衣斗篷下的少女眼中闪过一抹讥讽,淡淡的瞥了眼身边的美妇,“你似乎理解错了,你难道忘了我本身便是应劫而生,我就是楼盈盈的劫,她的命运自然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 彤桐冷哼一声,淡淡道:“你骗了我。” “她已经死了。” “那么我也没有必要遵守承诺了?”(未完待续) 第130章 寸心,寸伤 彤桐一双美艳无双的眼眸中突然崩射出慑人的杀意。 黑衣女子大惊失色,忙飞身退出一丈开外,“彤桐,你想干什么?” 彤桐飘然而立,肃杀之气完全将此女罩在当中,“你说过,做任何事都需要付出代价。” “你以为你杀得了我?” “黄口小儿,你似乎太高估了自己。”彤桐话音未落抬手虚空一抓,下一刻这黑衣女子的脖子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中。 “你……你究竟是……” 彤桐用力收缩五指,黑衣女子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只是,这回彤桐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便把她活活掐死。 “你要替主子报仇吗?” 彤桐的冷绝的目光突然投向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躲在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身影瞬间恐惧的弓起身子,待听得彤桐似乎没有杀它之意,它飞快的晃动自己巴掌大的脑袋,表明自己的立场。 “很好。”彤桐把黑衣女子已经渐渐失去生气的尸体扔到地上,回眸看向宫殿深处――那里的情况已经渐渐得到控制。隶属皇帝的亲兵铁兵把皇城团团包围,太师的鹰卫已经全部弃械投降,而作为隐藏在暗处的影卫则以最快的速度追捕四处逃窜之人,而李宪祖与皇后很快就被制服了。 这场密谋许久的夺权之战就这样落下帷幕,只有最后获得胜利的人才能站在权利的最顶峰。 “看来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 再死一次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楼盈盈虽然经历了,却始终无法说出确切的感受。恍惚间,她似乎又看到那团柔和的光芒,在光芒的引领下,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在虚无的空间里游荡。这里的时间是停止的。除了她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有。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楼盈盈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纵横交错的人物在她的脑海里争相涌动,可却偏偏少了一条把他们联系起来的线……她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许是人?她有点说不太清楚,但那种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块的感觉,却是那么的真实。 “主人,她的眼睛动了!” 一声聒噪的声音吵得楼盈盈不满的皱了皱眉。她想看看这个讨厌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于是她开始努力睁开眼睛,终于,在她模糊的视线里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似乎有点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她现在还不应该醒。” 这回说话的是个女声。楼盈盈感觉到有一只白嫩的手掌在她的眼前轻拂了一下,她便感觉到眼皮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好想睡。 于是,楼盈盈再次陷入那个只有一团光芒的虚无之中。 “主人。她明明已经醒了为何又让她再次沉睡呢?”变成人形的粉红猪魏宝娟不解的问它的新主人彤桐。 彤桐依旧是那副美艳动人的模样,闻言淡淡的看了眼床榻之上的楼盈盈,道:“我寻遍六道才找到她的魂魄,必须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跟她的新躯体合二为一。” “主人您居然想到让楼盈盈借我原主人的躯体复活,起死回生,这实在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阴葵教中涉及的秘术还不仅仅于此。不过却只有历任教主才可以学习。” “那主人,有没有办法让我可以一直保持人形呢?”魏宝娟壮了壮胆子,最后还是忍不住把自己心底最深的愿望说了出来。 彤桐闻言抬头看了眼满眼希冀的粉红猪一眼,明明原身是那么可爱的一头猪,可偏偏要变成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壮汉,想来当真有点落差。 “你想永远维持这副样貌?” 魏宝娟一听有戏,立刻自豪的比了比自己满是肌肉的手臂,“只有这副样貌才称得上是男人。” 彤桐冷哼一声。淡淡道:“办法到是有,只不过我不喜欢你这副尊容。” “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彤桐鄙夷的嗤之以鼻,“若想一直维持人形,那就要按我的来。” 魏宝娟闻言立刻如霜当的茄子,彻底蔫了。他因为自身的条件。所以偏爱粗犷豪迈的万形,但是彤桐这个女人似乎看透了它这点想法。非要让它在外形和永远当人之间选一个。唉,早知道眼睛这个女人是个可以杀掉它原主人的妖女。 罢了。罢了,只要能当人,外形怎么样就变得并不重要了,别说外形,就算男女都不重要了。人总要学会妥协,才能快乐的生活下去。魏宝娟如此安慰自己,最后下定了所有的决心,道:“只要能让我保持人形,外貌是什么样子,随便你来选。” 有时候,杯具就是在人类漫无止境的妥协中产生的。当楼盈盈七七四十九天醒来之后,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眉目如画,精灵可爱的女童。这女童最大的特点就是一笑嘴角边就出现两个可爱的酒窝,让人越看越喜欢,可不知道为什么,楼盈盈却总是从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看同近似万念俱灰的情绪。 呃,这么大点的儿小丫头明白什么叫万念俱灰?楼盈盈只当自己看错了。 楼盈盈很快就适应了现在这具身体,必竟模样跟她之前的是一模一样的,但当她从彤桐听说经过那场宫廷政变的皇甫凛已经掌握了大晋的实权之后,并追封死去的息为教仁德皇后时,心里顿时打翻了调料瓶,五味俱全。 毫无疑问,她是爱他的,可是作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却已经没有了再出现在他面前的资格。 “你为什么要让我活过来?” 楼盈盈来到彤桐身边,对于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她始终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没有人喜欢死得不明不白的。” “可是我现在一无所有,这样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彤桐抬头,看向楼盈盈,“我是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可以选择恢复以前的身份,继续爱那个已经大权在握的皇帝,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从此变成另外一个人,重新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不是所有人都再活一次的机会,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吗?”楼盈盈也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总是少了些什么。 或许她需要一些时间思考一下,而在这段时间里,或许是她人生中最自由的日子。 彤桐似乎把楼盈盈的犹豫全都看在眼里,见她不声不响的沉默许久,于是道:“看你无处可去,我就给你指条明路吧。”彤桐说着递给楼盈盈一张纸条,“包吃住,月薪2两银子。” 楼盈盈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苏州来仪镇摘星楼。(未完待续) 第131章 有凤来仪(终章 ) 苏州来仪镇 来仪镇顾名思义是取“有凤来仪”之意,正所谓“高阁揽镜女红妆,有凤来仪自不同。” 而作为苏州数一数二的大镇,来仪镇自是有其自傲之处,就比如说位于莫愁湖畔的天下第一楼“摘星楼”。 这座楼据说是当今皇帝下旨兴建的,除此之外就是摘星楼的老板是个女人,所以便有传闻说老板娘其实是皇帝的女人……当然,这都只是传闻。而事实上,这件事……其实也只是个传闻…… 其实,摘星楼里除了老板之外,还有一个女人。她是三年前出现在来仪镇的。她身份成谜,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又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从此成为摘星楼里唯一的女伙计。后来,又隔了很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她是北方某国皇帝的女人……好吧,传闻实在太没有新意了,老板是皇帝的女人,现在连伙计也成了皇帝的女人,这难道是最新出的招客手法吗?试问,谁不好奇所谓“皇帝”的女人是什么样呢?所以,摘星楼的生意在来仪镇那是出了名的红火。但,天运有穷时,就在某一个月高风黑的夜晚,摘星楼唯一的女伙计失了踪。从此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有人看见过她的出现。 楼盈盈愤怒的动了动被绳子绑得紧紧的双擘,用力的踢了脚坚硬的车壁。她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种情况离开来仪镇,究竟是谁跟天借了胆子,居然敢绑架她楼盈盈? “喂,你到底是谁?放开我!” 车夫似乎没听到楼盈盈的吼声,继续以最快的速度披星戴月的飞速前进。(.无弹窗广告) “喂。你要是不停车,我就跳车了!”楼盈盈也不知道这人绑架自己到底是什么目的,不过看他偷偷摸摸的连夜赶路,又不杀了自己,估计自己这条小命还是比较有用的。 果然,那车夫听到楼盈盈想要寻死,驾手的动作稍停了下,最后思索片刻。终于把马车停在了一处荒凉无人的树林边。 “你想死?”车夫压低的帽子看不清楚真正的相貌,但他突然钻进来着实吓了楼盈盈一跳。 “你,你上来做什么?”狭窄的车厢因为这壮汉车夫的侵入,活动的空间顿时变小,是以楼盈盈急忙缩进角落,以便与这诡异的车夫拉开距离。 “你说我上来做什么?”车夫见楼盈盈往后躲,居然故意往前凑了凑。而且还轻挑的勾起楼盈盈的下巴,暧昧的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不做点什么倒有点浪费眼前的良辰美景了。” “喂,你再敢毛手毛脚,小心,小心我咬你啊!” 楼盈盈手脚被制。只好冲着车夫那只作恶的手指恶狠狠的就是一口。 车夫见楼盈盈来真的,急忙缩回手指,“你怎么越来越暴力了?” 车夫这句话楼盈盈可听出弦外之音了,于是不由自主的努力打量车夫隐藏在草帽下的容貌。 “你……认识我?” 车里突然静了下来,但楼盈盈感觉得到对面有两道灼热的视线,火辣辣的注视着自己,那感觉就像恨不得一口把自己吞下肚子似的。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可别乱来啊。” 楼盈盈一说完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去,她都在说什么啊?眼前这男人本来就一副想要把自己吃了的感觉,可自己还偏偏自掘坟墓,真是祸从口出啊。 果然,车夫听到楼盈盈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之后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既然是你要求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车夫已经一把抱住楼盈盈,并用力吻在了她略微显得有些凉意的嘴唇上。 这是什么情况!居然被一个车夫强吻了。 “放开我。臭流氓,你想干什么?”楼盈盈二话不说,张嘴就是一咬,结果这次车夫动作更快,没等楼盈盈反应过来已经退到了安全距离。 “你这长牙的小老虎。” 楼盈盈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碎尸万段。她已经是决定孤独终老的人了,为什么还会出现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来撩拔她的心。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真的咬舌自尽,死了之后诅咒你祖宗十八代,女的当鸡,男的当鸭,生儿子没屁眼,出门就被车压死!” 车夫显然被楼盈盈这番诅咒惊得直了双眼,尴尬的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没想到你口齿如此灵活,出言如此狠毒,这样咒骂自己的后代恐怕不好吧。” “呸,我咒的是你!” “傻瓜,你还没发现我是谁吗?还是你已经把我给彻底忘了,薄情的女人。”车夫终于不再整形楼盈盈,慢慢摘下头上的草帽。 当楼盈盈看清楚车夫的真正容貌时,她顿时有种心脏停止跳动,四肢麻痹,全身血液倒流的感觉,“你,怎么是你?” “是我,我来找你了。” 皇甫凛轻轻把楼盈盈拥在怀中,这次,楼盈盈没有挣扎,因为她早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空虚数载的心终于得到了救赎,而这一切都要归功眼前的女人。当年即便重掌大权,重登金阙都没有让他感觉到快乐,可这一刻,当他把她拥抱在怀里,他感觉到生命终于圆满了。 熟悉的气息让楼盈盈的心跳得如擂鼓一般。他来找她了?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在他看来,她已经是个已死之人,他到底是如何得知自己还活着的? 无数个问号一个接一个的跳进楼盈盈的脑海,但在这一刻,所有的问题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就在她的身边。 “卫凛……”鼻子一酸,楼盈盈眼睛流了出来,“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你既然活着,为何不来找我?” “我怕……我怕你在我与皇位之间选择,我怕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离我而去,如果那样,不如我一开始就躲得远远的。” “你好残忍,你知道我这几年是如何渡过的吗?没有你,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变得不重要了,每当午夜梦回,我满心思念的都是你,当我意识到你永远都不可能回到我的身边时,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了,答应我,留在我身边,好吗?” 面对皇甫凛小心翼翼的模样,楼盈盈再也无法遏制自己压抑的感情,激动的点着头,“我答应你,不管面对什么样的难关,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不过你要答应我,这辈子只许爱我一个人,只许疼我一个人,永远不许再有别的女人!” “好,我答应你,” 皇甫凛见楼盈盈那副醋意横生的小脸儿,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你笑我!” 楼盈盈娇羞的举拳捶向皇甫凛炽热的胸口,皇甫凛自然不能让她得逞,而且还顺热把楼盈盈紧紧抱在怀中,湿热的吻一个接一个,仿佛雨点似的火烫的落在楼盈盈的唇上,鼻上,脸上,颈上,一路向下漫延…… 车外微风扶过,天际一轮明月朔照天地,银色的世界温暖却又安静,仿佛怕惊扰了久别重逢的两颗心彼此交融,永远也不再分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