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旅行手册》 HOHO,终于改了状态了 嗯,状态改成a签了,求收藏、求推荐啊……………… 您的支持是我码字的最大动力!我需要喝红牛! 第一章 欢迎来到乌鸦岭(一) “很好,全都安全到达,我们即将开始为期七天的波澜壮阔的旅程。” 名叫陆昊的黝黑汉子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职业一些,因为游客们已经在不耐烦的躁动:一只佝偻的食尸鬼正在扒身旁黑骑士的盔甲;黑骑士身下的战马四蹄都不安分,不停地打着响鼻;几只微光的幽魂带着不详的蓝光四处乱飞,像极了电力不足的灯泡。 “娘的,每次开团都有不安分的新手,话说怎么近期都是短程团啊?” 轻声地咕哝着,陆昊有些欣慰地看着自己这个旅游团中安静的团员——那是一群以邪恶法师为主体,间杂着一些吸血鬼和石像鬼的旅客。显然这些家伙已经在公司的合同里吃过几次亏,敏锐地察觉到其实合同前的三百多页调查问卷才是重中之重,并且机警地绕过问卷中无数的陷阱式问题。 无论从他们的模板选择以及队伍构成来看,他们都是老手。而且并不像鲜嫩而聒噪的菜鸟,把时间浪费在无力地抗议中——这些老手在短暂的传送不适之后就开始适应自己的新身体。 陆昊喜欢老手,最起码他们懂得尊重团长。 3, 菜鸟们呢?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在挑逗他的神经,每一个动作都在撩拨他的尾巴。他连续喊了好多次“安静”都被无知而无畏地菜鸟们忽略掉了。 很好,他们已经激起了伟大导游陆昊同志的怒火。 在菜鸟们渐或的聒噪声中,在老手们略微不安的眼神中,陆昊开始变身了! 他的眼神变得鬼魅而锐利,嘴角拉扯出的弧度过大而露出了隐藏的獠牙,无数像蜿蜒的藤蔓般的魔纹从皮肤下浮现出来。 他张开嘴无声地尖啸,数道波动在空气中震荡起涟漪并且迅速地掠过游客们的身体。 并没有造成任何直观的伤害,甚至连精神的震动都没有。在菜鸟眼中,这只是导游企图唤起团员的注意的小花招,而只有个别老手中的老鸟才能从变得敏锐的五感中嗅出隐藏的恐惧来。 “很好,”陆昊笑着张嘴,声音却如炸雷般响在了众人的脑子里,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注意力终于集中到了导游的身上。 “感谢你们的尊重,我特意给了你们一些小礼物。” 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陆昊的这句话像是在所有的团员中心扔了个大炸弹,炸出了一大片吵闹不休的鱼。 “别担心,这不是惩罚,而是一个赐福,嗯,一个增益buff。公司有公司的规定,我不可能违反公司的规定随意惩罚你们。这会严重影响我的年终奖。” 右手打了个响指,陆昊略微带着些得意地继续卖弄:“这是一个复杂地复合魔法,如果不是血脉天赋的支持,普通的施法者需要能够触摸到魔网第四环并且有足够的施法经验和娴熟的施法技巧才能顺利地施放。” “基于精神层面的放大效应,这个魔法可以让你们的五感更敏锐,反应更快,并且让你们在困难的环境中也不至于昏迷,还可以免疫部分的心灵魔法。” “它更像是毫无副作用的兴奋剂,感觉一下,是不是你们能轻易地分辨出空气的流动?是不是能分辨出空气中的气味?老手们也试试是不是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魔力流动了?” 笑呵呵地看着忙成一团的团员们,导游陆昊看起来像是上门送温暖的乡镇干部:“恭喜你们,现在你们是准超人了!” 这样的出人意料的剧情转折让几乎所有人都有些混乱,大多数人都沉浸在从天而降的馅饼的美味中,独有一位将自己掩藏在黑袍中的团员稍微地向前挪动了一下,又小心地缩了回去。 这样的动静瞒不过陆昊的眼神,他和蔼可亲地问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黑袍团员踌躇着向前一步,并没有掀开自己的黑袍,只是双手交叉在胸前,躬身行了个礼:“很感谢您的馈赠,施法者路易阁下。” 很是意外这群团员中有人能叫出“施法者路易”这样的称呼,而且更让陆昊满意地是他没有贸然叫出另外的称呼,尽管陆昊并不在乎。 他在乎地是态度。 显然黑袍团员的态度让他很是飘然,于是他笑得更和蔼了一些:“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黑袍团员在他的眼神中将腰弯得更低了些:“我来这里的目的是锤炼自身,所以我恳求你祛除我身上的buff。我需要正常甚至艰苦一些的环境来让自己得到锻炼。” “为什么呢?这样的buff可以让你深入到更危险的地方,并且让你获得更多的收获。你甚至可以稍微窥视一下更高深的层次。为什么不要呢?” 在陆昊玩味的眼神中,黑袍团员几乎要缩成一团,有些眼尖的团员已经发现了他掩藏在黑袍下的身躯正在颤抖。 然而黑袍团员除了继续颤抖外,没有再说一句话。 感到无趣的陆昊缓步走了过来。他每走一步身躯都在变大一点,每走一步脚步都会沉重许多;越来越明显地幽绿色的火焰从他的身躯里钻出来,将他包裹成了一个火人。 他走到了众人的眼前,如此之近,以至于你几乎要以为吸一口气都会吸入一些他身上飘忽着的火焰;他已经有接近五米左右高,如此庞大而可怖的身躯在近距离带来的就是令人窒息地压迫感。 他开口说话,声音在众人的脑海中不断撕扯着他们的灵魂,以至于他的声音听上去是扭曲的: “那么好的福利为什么不要呢?你还知道些什么,一块儿说出来吧。” 已经完全缩成一团蜷在地上的黑袍团员哆嗦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靠得他近一些的两只吸血鬼已经变成了两团纠缠在一起的、扭曲的黑烟,偶尔有尖啸声从中传出来。 陆昊的声音继续折磨着大家:“是因为这个buff除了我说的好处之外,还能让你们在受伤的时候体会到千万倍的痛苦?还是无法昏迷会导致你们会受到更多的伤害?还是因为你们除了极其痛苦的死去之外无法通过深层昏迷脱离这里?” 除了那只食尸鬼和黑骑士,哦,还有黑骑士那只马,所有的团员都被陆昊口中透露的讯息吓得一塌糊涂,他们的脑子里混乱的讯息纠结成一团乱麻,除了灵魂深处传递过来的恐怖之外,半天也没有理清楚头绪。 看着被灵魂本源传来的恐怖弄得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闪烁着的幽魂,陆昊嬉笑着继续说话:“你还知道我什么称呼,除了‘施法者路易’之外的?” “你知道的是‘惩罚者路易’还是‘暴虐者路易’,或者是其他?” 好不容易从刚才的震撼中清醒一些的老手们被偶尔从其他渠道打听来的,有关于这两个称呼及称呼代表的恐怖导游的事迹再次吓了个够呛,聪明而有经验的他们并没有做出任何可疑的举动,只是姿态更放低了一些。 陆昊觉得他们的态度不能更好了,他也很满意,于是决定停止吓唬这些倒霉地落到自己手上的团员们。他收起了身上的火焰,团员们也从刚才窒息般的压迫感中解放了出来。老手们看出了陆昊的态度,也稍微吐出了口气,让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一下。 看上去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幻觉一样,无论是陆昊还是老手们都乐意情况继续这样发展下去。 但是有菜鸟不同意。 菜鸟之所以是菜鸟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经验,无知所以无畏,所以死得最快。 就在情况稍微缓和了一些的时候,缓过气的菜鸟食尸鬼怒气冲冲地冲到了陆昊的面前,从它腐烂的喉咙里发出一些零乱的杂音来。 陆昊能听懂它的话——他能听懂这个位面几乎所有种族的所有语言。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被这个聒噪的食尸鬼和更聒噪的黑骑士的马折腾得不轻,而现在他又听见食尸鬼小姐在他耳边大声地骂他了。 是的,这只食尸鬼是位“小姐”,虽然并没有人能够从它那堆腐烂的身体材料中分辨出它的性别——顺便说一句,就算它们的召唤者也不能分辨它们的性别,巫妖都不行。 它,哦,还是称呼她吧。她现在正在陆昊的面前肆意地挥舞着她的爪子,用气流吹过腐肉发出的“嘶嘶”的呼啸声来表达她的不满和愤怒:“你就是在惩罚我们!你违反了你们公司的员工管理条例!我要去投诉你!你休想我就此罢休!” 陆昊看了看上蹿下跳的食尸鬼,又看了看正在用悲愤而委屈的想杀人的眼神盯着食尸鬼的老手们。在这些好玩的眼神中陆昊温和地笑了笑,用柔和的语调对着食尸鬼小姐解释: “这不是惩罚,而是实实在在的增益。诸位面的法术书里应该都有这个增益魔法或者其有关的变化魔法的记载。我只是按照公司的规定在新旅行开启的时候给新手们一个新手大礼包而已。” “在这个位面,这个增益魔法被称为‘清醒的狂战士’,或者‘战神的亲睐’,是战士在战场中保持清醒并且在绝境中做最后反击的不二选择。” “另外再说一句,我对这个魔法有最终的修改和解释权,这是诸位面赐予这个魔法的构成者的我的权利。” 看着已经愣神的食尸鬼,陆昊好心地劝解了一句:“就算是你投诉到公司法务部甚至上诉至星际联邦都没有问题,这个魔法确实是增益魔法,只是你们的适用性不高而已。” 第二章欢迎来到乌鸦岭(二) 看着人生观和价值观以及世界观都开始凌乱的菜鸟食尸鬼,陆昊撇了撇嘴:“再给你们一个福利吧。” 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晶莹的水晶瓶,小心地用瓶中的粉末在地上勾画出了五芒阵,并且在五芒阵的外环写下了链接符文。 他一边这么做一边向团员们解释:“教你们一个召唤法阵。这也是在诸位面的法术书里备案了的,不过我不是法术构成者,只是单纯地‘改进’了一下。” “基础阵型是五芒阵。这个阵是适用性阵型,用于炼金术和召唤魔法。本质你们可能还无法理解,就当它是一扇万能门就好了。” “外环的链接符文是决定了你们要将这扇们开往何处的钥匙,所以绝不能错误一丁点儿。所有的链接符文组合都是在无数年里用无数的生命换来的。虽然大部分时候链接符文错误会导致施法失败,但是偶尔也会打开一扇凶险万分的门。” 在说道这里的时候陆昊眯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团员:“别想着用这方法自杀。这样做绝对不会只是在魔法通史里加上你的名字,更有可能是你的灵魂被突然窜出来的恶魔拘禁,从∽,此死不了,回不去。保险公司可不会为你的莽撞埋单,这点合同里可是明确写着的。” “记住咒语,这是协调你的过于活跃的精神力的必须的手段。只有这样你才能打开这扇门。” 说完这些后,陆昊飞快地念出了一长串的咒语。诸神可以作证,在场的没有一个可以记住这串拗口至极晦涩难懂的咒语。老手们从陆昊画魔法阵的时候就开始警戒了,在确定自己无法记住这些咒语的时候他们已经嗅到了陆昊笑容中的不怀好意。隐晦的魔法波动此起彼伏,老手们拿出了自己能掌握到的所有的护身法术,并且愈发悲愤地看着兴致勃勃的菜鸟们。 陆昊在耐心地向菜鸟们继续解释:“门打开后,你的精神力就成为了钓鱼的饵。究竟要将自己的精神力伪装成什么样的饵不仅要看你的天赋也要看你的目的。而投入多少精神力决定了你能钓起多大的鱼儿。太少了可能钓上来一个拖后腿的傻瓜,太多了可能钓出偶尔觅食的恐怖存在。” “我将自己的精神力调和至痛苦女妖最喜欢的味道——这是种高级技巧,你们做不到。如果你们也想召唤出一只痛苦女妖来,尽量思考一些让自己痛苦不堪的事,你的精神力自然会散发出痛苦的味道。它们是痛苦女妖最喜欢的饵食。” “然后一点一点地将你的精神力投入到魔法阵中,等待鱼儿的上钩。” 菜鸟们不知不觉地围得近了一些,一边看到自己从未接触过的魔法。老鸟们则是不安地聚成团,让自己离陆昊更远一些。 魔法阵在菜鸟的包围中闪起了白光,白光逐渐清晰,最后居然连绵成了一团。 陆昊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看,上钩了!” 菜鸟们聚精会神地看着魔法阵中闪烁的白光,直到白光散去,露出了响应召唤而来的痛苦女妖。 与魔法书中的记载不同,这只痛苦女妖要比书上描绘的清晰很多,不再是幽魂一般模样,看起来更像是实体;它的身体也不是单纯的苍白色,一些幽蓝色点缀在它的身上,看上去华丽得多;更直观的是它的头部,头顶上看上去隐约有一顶华冠。 “喔噢,钓上来个大家伙。”听起来陆昊有些吃惊:“别怕,你的精神力就是召唤物的初始牢笼,如果你的精神力足够强大,就会牢牢地束缚住它,直到你和它签订下契约。” “如果精神力不够呢?”活泼的食尸鬼小姐举手问道。 很可能陆昊喜欢好问的好孩子,他笑得开心极了:“如果精神力不够强大,就会这样!” 从召唤中出来就安静地待在陆昊的精神力和魔法阵构成的拘束场中的痛苦女妖张开虚幻的双手,仰头释放出了自己的天赋魔法:痛苦嚎叫。 女妖的嚎叫掀起了剧烈地震荡,作用于灵魂的魔法让团员们经历了一场发自灵魂的剧痛,那种感觉就像是灵魂被拎了三百圈一般,所有的认知都被扭曲得不成模样。无尽的痛苦从他们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出发,迅速席卷了他们的全身。老手们先前布置的魔法防护也没有起到一点儿作用,所有人都经历了这样的痛苦的历程。 当女妖的嚎叫过去了很久,才有人从这样的痛苦中逐渐清醒过来。等待他们的是更加难熬的后遗症:他们感觉自己的头像是大了好几倍,里面塞满了自己所能想象的无尽的噩梦;他们能感觉自己的身体,但是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持续的痛苦的哀嚎。 由于之前的陆昊的好意的“馈赠”,这场由女妖的嚎叫引发的痛苦的效果被放大了无数倍,也许这七天的旅行时间里,他们每一个人都将再这持续的痛苦中度过。 陆昊满意极了,他赶在食尸鬼小姐开口之前说:“这也不是惩罚哦!” “这是我回答你的提问,好奇小姐。” “我是一个严格遵守公司制度的优秀员工,我会满足我的团员的合理要求,并且回答他们的合理的提问。我喜欢好奇的孩子,真的。” 陆昊觉得他的眼神肯定特诚恳,但是食尸鬼小姐显然不这么认为。她的身体扭曲着躺在地上,显然她还没有从从未经历过的痛苦中缓过劲来。 她只是断断续续地对陆昊“嘶嘶”着,令陆昊很敬佩地是:她的战意依然高昂。 “嘶……你这已经不是折磨,而是……而是谋杀……嘶!” “我一定会……嘶……一定会投诉你,……嘶……你用一个召唤物企图谋杀我!” 陆昊好笑地看着在地上抽抽的食尸鬼:“没用的,随便你。” 他摇了摇头:“召唤痛苦女妖在公司许可的高法位面的演示目录里。我召唤的痛苦女妖虽然临近进化,但是也没有脱离掌控。” “我满足了你的好奇心,演示了精神力不足控制的情况。而且‘痛苦嚎叫’这个魔法并不具备直接的杀伤力,也是记录在案的可以演示的魔法目录中。” “我严格按照公司要求,并且是在你们的许可下进行的操作。在你们签订的合同中,我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侵犯你们权益的地方。” “按照合同,我反而可以在你无数次的挑衅和污蔑下动用紧急遣返条例,强制终止你的合同,并且送你回家。” “但是,我是个好心的导游,你们中的大部分都是花费了所有的积蓄来进行一场梦幻的冒险,我并不会狠心送你们回家。” 陆昊用怜悯地眼神看着地上不做声的食尸鬼:“所以随你便,我的好奇女士。” 他站直了,扫视了东倒西歪的一群人,裂开嘴笑起来:“现在,我亲爱的团员们,你们对你们的导游还有什么问题吗?” 生不如死的团员们在陆昊的眼神里瑟瑟发抖,每一个人都严肃而认真地摇着头,试图将自己从身体到内心到灵魂的诚服传递出去。 除了在陆昊眼皮子底下伸上来的一只爪子。 无可奈何地看着看着在周围团员的发红的眼神中挣扎着站起来的食尸鬼小姐,陆昊觉得她实在是碉堡了! “你还有事?”他觉得自己可能保持不住这种淡定的神态了。 食尸鬼小姐晃了晃脑袋:“嘶……没了。” “我就想问问,为什么我们惹了你,你要连他们一起处罚?” 她用自己的爪子指了指人群中的老手们:“他们应该没有惹你生气吧?” 陆昊很诧异地看了看眼前的义气食尸鬼,又看了看同样不可思议的老手们。他觉得今天遇到的这个食尸鬼实在是太有趣了: “他们作为老手,在你们可能触怒我的情况下没有阻止你们,而是让你们亲自来试探一下我的度量。” “我碍于公司的规定不能直接对你们出手,但是他们可以啊。他们可以在你和那匹马在那里喋喋不休地时候冲上去把你们揍一顿,揍到你们几个都乖乖给我听话,都给我闭上嘴巴,然后我愉快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如果这样,就属于团员内部纠纷,不管我事了。” “可是他们没有。” “虽然我很体谅他们这种谨慎的精神,也清楚他们只是很想摸摸我的脾气,看看能不能从我这里得到更多的资料和好处。但是我实在是看他们不爽啊。” “所以小姐,你满意了吗?” 看着依然举着爪子要发言的食尸鬼,陆昊深吸一口气,飞快地扭头对老手们说:“她再说一句我就召唤一千只痛苦女妖来开演唱会!” 被陆昊口中世界末日般的威胁激灵得浑身一抖,老手们飞快地冲向食尸鬼,并且把菜鸟们都卷入了进来。 满意地看着扭打成一片的自己的团员,陆昊张开双手做拥抱状: “那么,我的团员们,欢迎来到乌鸦岭!” 第三章欢迎来到乌鸦岭(三) 完全恢复正常的陆昊在没有了满身的魔纹和飘忽的火焰以及高大的身材之后显得有些人畜无害,当然你要有足够强健的心神来忽略他身后飘着的痛苦女妖。 已经吃过亏的团员们自然不可能忽略那只女妖,所以他们全部都战战兢兢地跟在陆昊身后,互相监督着。足有四位老手紧紧包围着食尸鬼小姐,以便在第一时间可以捂住她的嘴巴。 感受到了他们的诚意,陆昊的语调也轻快起来: “很好,这样我就可以轻松愉快并且迅速地完成我的工作了。” “我是这次旅行的导游,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陆昊,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都行。我的工作就是把你们一个不落地安全地带到这里,并且让你们初步认识到这里的情况。看样子我完成得非常棒,不是吗?” 看着整整齐齐站在面前的团员,陆昊表示很满意:“接下来我会给你们一些忠告,以保证你们能有一次毕生难忘的旅行,然后在七天后安全地把你们送回去。” “这里是一座古堡,主人是一位强大的巫妖。” “我们所站的地方是古堡的角~,楼,也是作为主人朋友的我专用的传送室。你们则是我帮助此间主人寻来的打手。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我们,所以你们需要尽可能地记住我所说的话,因为之后一直到旅程结束,我们可能都不会再见面了。” 他走出传送室,并且示意自己的团员们跟上来。 环顾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的团员们,陆昊笑得很惬意: “看,这就是我们这次的旅行主题:亡灵战争!我们需要站在一位巫妖的阵营帮助他抵御入侵。” 游客们此时已经被他们自己的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吸引住了,并没有在意陆昊口中的“亡灵”、“战争”、“入侵”之类的词。事实上,陆昊有也只有几条稳固的旅游线路,而其中的“亡灵战争”正是他的金字招牌,所有游客都或多或少地从合同中有所了解,或者说他们中的大部分正是冲着“亡灵战争”而来的。 此时他们所在的平台很高,高到甚至能让人产生“天上的沉重的黑云就在头顶不远处”这样的错觉;将视线放平,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流动的黑平原,如果看得仔细的话就会发现,黑色不是平原的本来的颜色,而只是被无尽的亡灵生物和构装器械所覆盖;无数的乌鸦在天空中穿梭,将战鼓的声音和战马的嘶吼带到更远的地方。 没有漫天遍野的血红的站帜,也没有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歌。整个天地间充斥的是本该呜咽凄凉的亡灵的低语,汇聚成直冲云霄的肃杀,将团员们的心脏捏紧,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是不是很激动,很想跳下去?加入到他们之中?”陆昊用蛊惑的语气在团员们耳边教唆着:“我们的敌人是诸位面臭名昭著的光明神教,而我们是反抗宗教压迫的自由亡灵。是不是听起来有种中二之魂熊熊燃烧的感觉?” 不知道应该摇头还是点头,不过好歹团员们的注意力稍微放在了陆昊身上。 “应该知道对于战争来说,你们全部加一块扔进去也砸不起一点儿水花吧?”他撇撇嘴:“所以我最不爽你们这些又想过战争瘾,又只报名短程游的客人了。” “我强烈地推荐各位省吃俭用报个超长线团,那样我可以仔细为各位安排身份、规划线路。如果各自努力加上运气不错,你甚至可能混上红衣主教甚至是教宗的身份,拥有数以万计的军队和骑士团为你效力。你甚至能让你的名字永久地刻在史书上,被无数人传唱。而不是像你们现在这样,只能被各个军团拉去,不是炮灰就是炮灰。” 他指了指因为不敢说话只能上蹿下跳表达自己情绪的食尸鬼:“话唠小姐,恭喜你即将分配到整个大陆甚至诸位面最著名的炮灰军团中,而且你没有选择。” 食尸鬼小姐很是愕然,用狰狞的爪子指了指自己,眼神挺无辜。 哭笑不得的陆昊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说你。我不建议你一头钻进大部队中,然后被无数的食尸鬼和骷髅裹挟着冲向敌人的方阵。我敢肯定那样的话你甚至连敌人的面都不能见到就会嗝屁,然后你的旅程就结束了。” 无辜的食尸鬼继续用无辜的眼神盯着陆昊,让他觉得自己不得不再多说一些:“我建议你从一开始就往边靠,战争开始的时候就掉队,然后找机会偷袭,打闷棍。如果老远就看到了大股的敌人,别犹豫,赶紧装死。也别想着逃跑,你的小短腿跑不过敌人的。如果是落单的敌人或者小队,招呼一些队友赶上去围殴,打了就跑!” 他转向菜鸟们:“这些话对所有菜鸟都有用,老鸟自己看着办。” “另外,几位电灯泡,说的就是你们几个幽魂!别转了!” 让依然四处乱飘的幽魂稍微安静了些,他开始对他们面授机宜:“幽魂虽然不受物理攻击,但是会受到魔法的加成伤害。所以别在战场上飘,那是给敌人竖靶子呢!躲在大块头身后混进战场,找准时机占据敌人。我推荐占据一匹马,虽然那样的视角很不好受,但是动静小目标不显著,还有助于逃跑。有落单的剑士也别放过,可是千万别看圣骑士外表光鲜就冲动了,那是在送死!” “黑骑士的话我就一个建议:换匹马,让它单独行动。” 无视了黑骑士身下四蹄乱刨的马,陆昊转而对老手们说话了:“恭喜你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看看,躲在军团后面进行魔法支援的邪恶法师;天上飞来飞去的侦察兵石像鬼;精通暗杀和保命的吸血鬼。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我叮嘱你们的。” “所以,尽可能的享受这七天吧!” 他吞了口唾沫,眨眨眼睛伸了个懒腰:“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在巫妖派来的人到来之前,你们可以自由的提问,算是我的额外馈赠好了。” 也许是被“馈赠”两个字吓到了,除了激动的食尸鬼,没有一位团员打算开口。食尸鬼小姐身边的四位老手站得离她更近了些,并且紧紧地盯着陆昊。他们拿不准陆昊的心思,但是一旦陆昊神色不对就掐死食尸鬼大抵上是不会出错的。 好几分钟都只有食尸鬼小姐在活跃,陆昊不得不让她开口:“说吧,我不会发火的。” 食尸鬼小姐很激动:“为什么说我是炮灰?还是最著名的?不是所有的小说中骷髅兵才是炮灰中的炮灰吗?” “我艹!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纠结这个?”陆昊瞪大了眼睛看着食尸鬼,看着她点了点头。他抹了抹自己的额头:“战场上的骷髅几乎都是召唤而来的,它们甚至连消耗品都不算。明白了?” 食尸鬼郁闷的点了点头,然后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激动地对着陆昊喊:“我为什么是食尸鬼?我认真研究了问卷的,我的意向是优雅的吸血鬼!” 抓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陆昊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狰狞,因为四位老手已经把食尸鬼狠狠地按在地上准备殴打了。 他示意那些敏感的老手们自己没事,皱着眉对正在爬起来的食尸鬼大喊:“你tm还问为什么!” “因为你签的是促销合同,是中奖得来的合同!是无保障合同!” “你都幸运到千万分之一的中奖率中奖了,没有花你一分钱享受异界游,你还想要什么?!” “从传送完成之后你就一直再和那只马吵吵嚷嚷,到现在你都还想问个为什么!我还想要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根本不可能中奖的中奖率你都中奖了?为什么中奖的你会来我的团?你为什么不去买双色球中大奖来个超长线游!” 食尸鬼小姐被陆昊一长串话砸得晕乎乎的,有些茫然地自言自语:“对哦,我为什么不去买双色球?” 不再理这只脱线的食尸鬼,陆昊把火力集中到那匹蠢蠢欲动的马身上:“你丫的消停点!” “我知道你的名字,听过你的事迹,我认得你!” “别拿你的顶级vip合同来说事!实话告诉你,你在公司所有的导游的黑名单上!公司内部条文明确你必须区别对待!你tm的居然让联邦议会单独立法!你根本不受宪法保护!” “你别想我把你的骷髅身材换成实体的,也别做梦我给你安装上一根棍或者一个洞!” “你的身体全部不可拆卸!你别想着拆根骨头来凑合使用!蹄子也不可能换成爪子,别想战场上捡骨头!你的颌骨是固定的,别想说一句话!” “那边的黑骑士,我再一次劝你换一批马。尽管已经有了如此多的措施,但是我不敢保证那匹马会对你做什么!” “是的,我知道你是好小伙儿。但是正因为你是好小伙儿,我才这样劝你。如果你实在不听,我无法保证你的贞操安全!你身下的那匹马已经寂寞难耐了!” 陆昊这一次的话比他身后的女妖要恐怖多了,所有的团员包括那只食尸鬼都急忙散开,以保证自己远离那匹马,只有黑骑士茫然地留在原地。 “别逼我说出他的名字!”陆昊看着惊慌失措的团员们,悲愤地点头:“是的,他就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章欢迎来到乌鸦岭(四) 看得出黑骑士原本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他根本不懂诸位面的险恶,不知道还有“那个人”这样的邪恶存在。 但是他还是有基本的智商,所以他可以从陆昊的激烈的反应和众人的凄惶的脸色看出不妥来。只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接受陆昊的建议换匹马。 他在传送结束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它。他觉得他和它的相遇是命运的安排:作为一位骑士,他需要忠臣而勇敢的坐骑;作为一匹马,它需要怜悯而善战的主人。他们自然地走到了一起,它顺从地跪下,而他自然地跨了上去。 在合体的一刹那,他甚至觉得自己感觉到了它灵魂深处传来的愉悦。 他以为他们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战友情,他幻想着有一天能骑着它纵横在这片苍茫的战场。 可是导游居然建议自己换匹马,而且他的态度异常认真! 他听见陆昊在对他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子!你还在幻想像个英雄一样骑着它征服世界,接受所有异性的欢呼!但是我敢肯定你不知道你身下的马在想什么!” “告诉你!它∠≦,正在幻想骑着你,征服你,战场最好是一张床,然后杀得你丢盔弃甲,最后怀孕,诞生下一个新的种族!” 黑骑士再也不茫然了,他以平生最快的动作摔下来,连滚带爬地冲到陆昊身后,瑟瑟发抖。 “可怜的孩子,我敢肯定他的三观再也不能正常了!”陆昊轻声地对大家说,所有人都戚戚然地点头。只有被抛弃地马幽怨地看着陆昊,一大堆咕噜噜的声音从它闭合的牙齿间传了出来。 “它在说什么?”食尸鬼小姐好奇地捅了捅陆昊。 “你确定要听?”陆昊神色古怪地看着食尸鬼,却从她闪烁的眼睛里看到了足以杀死一万只猫的好奇。 “它在说:‘你不能剥夺一位博爱者与其他人建立感情的权利!即使是造物者都不行!’。”陆昊龇着牙为食尸鬼翻译:“哦,它还说了:‘你不能阻碍这种友情朝着爱情的方向自由的发展!‘” 陆昊一面听一面纠结地对着诸位好奇宝宝说话,突然间他似乎被呛了一下,接着就是撕心裂肺般的咳嗽。他的脸上堆积了恐怕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的情绪。 “它又说了什么?”食尸鬼小姐连忙追问。 陆昊好不容易喘匀的气息又乱了,他花了不少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它说它这次品尝到了新鲜的味道,它不准备骑黑骑士了!” 黑骑士陡然地放松了呼吸,像是溺水者终于呼吸到空气一样。陆昊就在这档口接着开口了:“它要黑骑士骑它,然后它准备亲自怀孕,为这世界诞生一个新的种族!” 所有人都长吸了一口气,久久地不能吐出来。黑骑士更是捂住胸口的位置猝然倒地,眼见连抽搐都快没有了。 “原来它真的是‘那个人’!”食尸鬼小姐一双爪子不可置信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你连这个也要这么长的反射弧吗?”陆昊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食尸鬼了,因为他又听见她在说话:“我刚才和它说了那么久的话,我会不会怀孕啊?” “虽然我很肯定你的灵魂是雌性的,它应该不感兴趣。”陆昊思索着回答:“但是你现在的身体无法分出性别,所以,我也不敢肯定。” 就在食尸鬼小姐绝望的呜咽中,在众人浑身发冷中,在“那匹马”连续地关于世界和爱的申明中,一只大乌鸦扑着翅膀飞了过来,好歹挽救了即将陷入深渊的众人。 乌鸦径直地飞向陆昊,只是用余光好奇地扫了扫众人,然后落在了陆昊的肩膀上。 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确定它们看上去漂亮极了,然后开口叫了起来: “汪汪汪!汪汪!” 每一个旅游团的成员都会被这样的乌鸦雷得半死,陆昊已经不像菜鸟时那样每次看着被雷翻的团员们都乐呵半天了,何况今天的团实在是有些特殊,特殊到他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巫妖派来的信使,它告诉我,主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向自己的团员这样介绍到,然后看着肩膀上的乌鸦的漂亮的羽毛,若有所思。 良久,他试探着问了问乌鸦:“你是位漂亮的女士吗?” 乌鸦将脖子缩了缩,像是有点害羞,低声地“汪”了一声。 陆昊却是高兴极了:“真的是幸运女神眷顾,让我遇见了你。” 乌鸦听到这里,身体不可见地轻轻颤抖了一下。它把头埋在胸前,却悄悄地靠得陆昊的脸更近了些。 “能让你帮个忙吗?可爱的女士?”陆昊兴奋地问乌鸦,乌鸦继续轻声地“汪”了一声。 得到了乌鸦女士的肯定,陆昊恶狠狠指着“那匹马”对乌鸦说:“我知道你主人的所在,我自己会去。我想请你把这个畜生带到最危险的战团去。” “告诉那里的负责人,不要让它上战场,让它做最卑贱的苦力!给它身上捆上所有能找到的符文锁链,防止它逃脱!” “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它两步的范围内,如果它有异动,把它扔进血肉磨坊里磨成粉末!” “一定要是粉末,要完全看不出形状来,千万不能留下哪怕一丁点儿的棍状骨骼!” 他深情地看着乌鸦:“麻烦你了,可爱的精灵。这是个危险万分的任务,我能将它托付给你吗?” 乌鸦万分激动地“汪汪”叫着,垂直地飞上了半空,“砰”的一声变成了一片暗红色翻滚着的烟雾。 陆昊满怀笑意地看着,他看到一只翼展超过十米的巨型鸟类撕开那片血云冲了出来,一口叼住了“那匹马”,朝着远方飞了过去。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搞定了。” “请问,刚才那只真是乌鸦?”食尸鬼小姐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搞定了最大的麻烦的陆昊觉得此时的食尸鬼小姐真是可爱极了,他和蔼地向她解释:“确实是哦。” “它们的确是乌鸦。不过它们还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叫‘天狗’。” “这些乌鸦与普通的乌鸦不同,它们是上古时信使之神的后裔。它们比你想象中的更聪明,可以充当斥候和信使。平时它们都是一副乌鸦的样子,但是满月的时候,血脉中神裔的力量爆发开来,它们的模样就会发生变化。” “它们的喙会消失,只留下一张满是尖牙的大嘴;它们的体型变得更加巨大,羽毛也更坚韧;它们这样的形态可以抵御很多的魔法伤害。” “满月时,它们会成群结队地追赶月光。在人们看来,就像是它们在吞月亮。加上它们那‘汪汪汪’叫的恶劣习惯,人们就把他们成为‘天狗’了。” “偶尔它们也会主动变化,譬如说在战场上或者有特殊的任务。” 也许是陆昊的耐心变得从未有过的好,食尸鬼的胆子要大了很多:“为什么它们要‘汪汪汪’的叫?” 陆昊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那只是某些存在一时间的恶趣味……” “为什么你要叫那只乌鸦去?它会不会有危险?”食尸鬼小姐又适时地转变成了义气模式。 “因为‘那个人’再一次刷新了我对他的底线的认知,我根本看不到他的极限在哪儿。”陆昊严肃地对食尸鬼小姐说。 “而且,我发现你们基本属于性别模糊不清的,譬如说你和幽魂。明显有性别的却是更加危险的男性。”陆昊脸色沉重地对食尸鬼解释:“即使你们中有明确的女性,我也不准备让你们和‘那个人’呆在一起。” “而那只乌鸦嘛,它又不是我的团员,我为什么要对它负责?有没有危险关我什么事?”陆昊奇怪地问。 团员们回想着刚才他对着乌鸦大献殷勤的举动和那只明显坠入情网的乌鸦,又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你去送死”的导游大人,只能在心里暗自感叹:“真是瞎了眼了!”——这句话他们是没有勇气说出来的。 唯一可能有勇气说出来的食尸鬼小姐的思维却没有和大家同步,她关心的是另外的一个问题:“你教我们在战场上要猥琐,但是那样和平时打架有什么区别?我们还能体会到真正的战争么?” 不得不说食尸鬼小姐的问话也是团员们真正想问的,陆昊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回答得直接了当:“你们的合同是七天的合同啊!整整七天!” “如果一开始你就挂了,你的旅程可就结束了。” “旅行开始之后,所有团员的死亡都视作正常的旅行结束,这点是明确写在合同中的。这里的死亡可包括各种意外、毒杀、仇杀、暗杀、明杀等等,一句话,只要你们不是死在我手上,死了就结束合同,各自回家,各找各妈。下一次再来,不知道你们要等多久了。” “所以啊,活得更久,你能享受到的旅行就更丰富和愉快,也就越不虚此行。在旅行中的任何时刻,如果你感觉已经足够了,那么你可以享受到真正的战争。” “你可以立即向所在军团的负责人申请,然后你就会被编入前锋,你会在千军万马中朝着另外的千军万马发起必死的冲锋。无数的兵刃会撕开你的身体,你的前后左右全是厮杀,你会在那里找到你想要在真正战争中找到的一切:血、肉、残肢、断刃、折断的军旗、嘶鸣的战马以及孤独、无力、残忍和恐惧。” 看着如有所思的团员们,陆昊哈哈大笑起来:“所以,活下去吧,我亲爱的团员们!” “如果你感到了满足,那么就向着死亡前进!”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章欢迎来到乌鸦岭(五) 出乎陆昊的意料,团员中只有食尸鬼小姐选择了跟着他去见见这里的主人,团里的老手们更情愿留在这里研究先前他留下来的魔法阵;而其他的菜鸟们在踌躇了很久之后也选择了“离陆昊远点”——这让陆昊有些小悲伤,但更多的是省心和愉快。 “如果这只食尸鬼也留下来就好了。”他在心里嘀咕着,暗自思索要不要再让她吃些苦头。 看着陆昊将痛苦女妖送回异界,然后带着食尸鬼小姐消失在走廊里,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感从留下来的团员们的内心深处抑制不住地传递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上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几只幽魂欢快地飞舞,身上的蓝光不断闪烁;一只吸血鬼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边喃喃自语:“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啊。” 气氛很快地轻松下来,这些旅客们也才真正像是旅行展开一样拉开了话匣子。不管怎么说能在一个旅行团里遇见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缘分,更别说这里是遥远而陌生的异世界。 自来熟交朋友的、交流旅行经验的、还有对不同种族的生理构成好奇的,总之大家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研c☆,究“很重要”的魔法阵,反而留在原地释放被压抑了很久的热情。 这样的闲聊很快就牵扯到了陆昊的身上,“陆昊是个怎么样的人”也就成了大多数团员心里挥散不去的问题。这个问题看起来只能由黑袍团员来解释了。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面对这样的问题,黑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或者说其实他自己也只有一鳞半爪的了解。 他想起了曾经在某个隐秘论坛看到的资料,他依稀记得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陆昊,别称‘施法者路易’、‘惩罚者路易’、‘暴虐者路易’以及‘诡辩者路易’、‘幸运的路易’(未补全)。” “t公司导游,被人称为‘恶魔导游’的男人,性格古怪,能力不详。”“据了解,陆昊本人性格难以捉摸,有时很和气,有时和暴虐,无法根据有限的资料做出推断,各位驴友只能祈祷自己好运气。(有人猜测他的性格是随机的,所以……)” “被投诉率百分之七十二(全公司第一、陆昊亲口告诉自己的团员‘随便你们去投诉,我不在乎’)、被公司处罚次数为零(全公司第一,与被投诉率呈明显对比,怀疑其有深厚的背景)、联邦法院被诉一千七百四十四次(全公司第一)、胜诉率百分之百(全联邦第一!所有原告手上的证据都不充分,不能证明他曾经侵犯过他们的权益。)” “令人疑惑的是他有很多回头客,这与江湖传言似乎对不上号。而且回头客们对他们的经历绝口不提。(小道消息说陆昊有手段,能为游客谋福利,而且胆大心细。另,据说他那里有空子可以钻——此条属不负责猜测)” “最后,给广大驴友一个忠告,别惹他生气,顺着他的脾气来。只要你接受了他这样的设定,你会觉得‘跟着陆导走,刺激异界游’也是蛮爽的。” ………… 黑袍将自己知道的讯息全部告诉大家,导致大家的好心情随着这些话不翼而飞,一时间堵塞在他们心里的除了郁闷还是郁闷。 “别这么悲观。”黑袍看大家的情绪有些低落,神色略微奇怪地对大家说:“只要姿态放低些,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而且,很多渠道传来的消息也说他的手很松,人也很大气。而且很多人都说听他的话会让你的旅行绝对不吃亏,虽然偶尔会被他的怪脾气伤到。” “就像他似乎忘记了抹去的魔法阵,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他说过的话?” “‘这也是在诸位面的法术书里备案了的,不过我不是法术构成者,只是单纯地‘改进’了一下。’我记得他是这么说的。”黑袍仔细地重复了陆昊曾经说过的话,看着仍然有些茫然的众人,只得耐心地解释:“这说明了这个魔法并不会局限于我们所在的这个位面,甚至可能是泛位面魔法——别的导游可不会随便教你什么绝活儿——这种白捡一技能的情况我从来没有遇见过。” 另一名黑袍也反应了过来:“难怪我也听说尽管每次都被大量投诉,他的回头客还是很多。” “可是我们都没有咒语啊!刚才他念得太快,根本记不住啊!”一名吸血鬼叫到。 “我想,他肯定会找个时机把咒语交到我们的手上吧。”黑袍不确定地说。 众人都觉得不能再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吹牛打屁上,纷纷表示要去研究研究魔法阵,于是一群人杂乱无章地回到了召唤室。 一只大乌鸦看起来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很久,一见他们进来就“汪汪”乱叫,显得不耐烦极了。 黑袍可不敢像陆昊这般对待乌鸦,他上前施礼,也不敢开口询问性别:“请问有什么指教吗?” 没有人笑话他的拘谨,大家都盯着乌鸦,看看它能带来什么惊喜。 乌鸦移了移爪子,一本黑色的小册子“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黑袍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捡了起来,翻了翻,失望地对大家说:“不是咒语。” “不过,”他的脸色又变得很奇怪了:“上面全是各个军团重要人物的八卦。” 团员们围了上来,一起翻看小册子上的内容。 “我靠,这是什么?《魅魔指挥官利亚的最爱——论懂四十八种姿势的重要性》!” “还有这个!叫《你需要四把刷子》,里面居然教你怎么给帕奇维奇洗澡!” “《怎样恭维女妖的歌声——在你近乎昏迷的情况下》……” …… 大家热闹地看着这本神奇的小本子,发现里面全是教你如何讨好亡灵军团的“大人物”的教程,虽然看上去很不靠谱,但是直觉告诉他们这应该非常有用。 “我们当真吗?”其中一名团员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会有人把自己的决定当众说出来,于是大家看小册子的眼神就开始不对劲了。 “汪汪汪、汪!”一阵乌鸦的叫声从人群后传来,转头一看,那只乌鸦正站在魔法阵旁边,很是暴躁地对着这边一阵大叫。 “难道它是来教我们咒语的?”一人惊声失笑,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 另一人很快反驳了他:“怎么可能?刚才导游的咒语可是不一阵‘汪汪汪’的狗叫!难道我们也要像这只乌鸦一样汪汪叫?” 黑袍注意到了那只乌鸦,在团员们争吵的时候,那只乌鸦的眼珠子里露出了极其明显的鄙视。 他看见它伸了伸脖子,一连串的“汪汪”的叫声从它的嘴里飞出来。然后在团员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魔法阵再一次闪起了白光。只是很快白光就散去了,也没有痛苦女妖从魔法阵中走出来,再一次给还未痊愈的团员们造成重创。 “我说不可能是咒语吧,你们看这不是没有成功吗?” 面对着人群中的疑问,黑袍犹豫着摇了摇头:“恐怕这就是咒语,导游看起来不打算让我们轻松地获得咒语了。” 他苦笑着对团员说:“刚才的魔法阵的确是启动了的,只是这只乌鸦的精神力不足,不能够完全地打开那扇大门。” “果然,惊是有了,喜却不一定有。该怎么样决定?是学还是不学?” 黑袍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怎么可能!我才不要跟着乌鸦学狗叫!” “对!这样我们就有了人生中再也抹不去的污点!” “是啊,难道我们要去告诉别人,这个魔法是和乌鸦学的?而且那只乌鸦只会狗叫!” 不只是菜鸟们,就连老手中也有表示愤慨的:“如果学了之后,我们难道每次施法都要汪汪地叫上半天?” 所有人都被这要的景象所震惊了,他们都在自己的脑子里勾画出了这样的景象:天上是压得很低的黑云,地上是潮水般冲锋的大军;战鼓的声音响彻云霄,四处全是厮杀的声音。突然,一阵洪亮的狗吠声从大军中传来,镜头拉近,那是大军中的魔法方阵。只见一名大师在地上勾画了神秘而美丽的魔法阵,然后他整整衣冠,清清喉咙,一阵疯狂的狗叫声过后,一只强大的痛苦女妖从魔法阵中走出来,遵从召唤者的命令,飘荡到前线给予了敌人重创。战争胜利了,大师也被记入了史册:大家尊敬地称呼他为——狗法师! 团员中脑补能力卓越的已经被上面的画面刺激得近乎精神错乱,疯狂地摇着头表示自己坚决不会学习。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还是有人不甘的:“或许我们可以央求导游教我们正常的?” “不可能!”黑袍摇摇头:“以我的认知来看,这是导游留给我们的单项选择,没有第三个选项的。要么接受,要么放弃。” “果然如传言所说的充满恶趣味啊!”他有些心力憔悴:“学吗?” 没有人敢大声说声“我学”,大家都用沉默来回答他。 “汪汪汪!”乌鸦又不耐烦了,这次它甚至还扑了扑翅膀,似乎这些人再犹豫它就要飞走了。 黑袍闭上了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我肯定是要学的。我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我知道魔法熟练之后是可以默念甚至省去咒语的,大不了在能默发咒语之前我不用这魔法!” 老手们的眼睛一亮,心说这果然是个好想法:不熟老子就不用,不用就不会丢脸!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放弃倾向很明显的众多菜鸟了。 于是,在武力不敌的情况下,菜鸟们被老手们逼着向一只乌鸦学狗叫般的咒语。 黑袍在人群的最前端,一边含着泪一边汪汪叫,一边想着食尸鬼现在在干什么:“好羡慕那只食尸鬼啊,不用做这么艰难的决定。”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章欢迎来到乌鸦岭(六) 被黑袍念叨的食尸鬼正在很开心地跟着陆昊去见巫妖。如果不是她此时的身体限制,很可能她都需要一蹦一跳来抒发她心里的愉悦。或许是陆昊的笑容给了她灿烂的本钱,从离开大部队后,她就开始缠着陆昊问东问西。 “诶,诶,我说导游,为什么你变身的时候,你的衣服会跟着变化?我还以为你会像电影的绿巨人一样把衣服撑破呢!” 你的关注点一直都是奇葩吗?陆昊很想这样问食尸鬼小姐。 “因为我的衣服都是定制货啊,公司福利,黑科技,我也不懂。”他不得不回答她,因为她已经问了好几遍了。陆昊相信如果自己一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会不知疲倦地反复问下去。也不知道这只食尸鬼是活泼过了头还是天生的没心眼,陆昊猜测很可能是后一种。 得到陆昊的回应的食尸鬼小姐兴致更高了,她并不想清楚“为什么导游的衣服没有破”,她只是提出了问题,期待得到一个回应而已,她并没有去管这个回应到底是什么。 所以她高高兴兴地问出了新的问题:“导游你就把他们扔到那边不管了么?别的导游25,也是这样?不是听说都是导游到这游客到处参观的吗?” “嘶……”陆昊冷吸一口气:“你的视角……好吧,难道你旅行的时候喜欢跟在导游屁股后面,他让你看什么你就看什么,让你买什么你就买什么?” “嗯!”食尸鬼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旅行,但是我觉得这样最好了啊。” “我艹!你就没有觉得自由自在地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才是最好的吗?”陆昊疑惑地问。 “对啊,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跟着导游,走丢了怎么办?” 陆昊看着她一脸“难道你要负责”的表情,觉得自己可能再也没有办法跟食尸鬼交流了;而且如果再不找点有意思的事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可能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悄悄地启动了传送室里的隐藏摄像机,企图以一种食尸鬼难以察觉的方式进行偷窥。他正好赶上团员们为了学不学习咒语而争吵,瞬间他就觉得自己的后续安排真是难得的神作,用一只乌鸦去调戏自己的团员实在是太刺激了。 刹那间陆昊的好心情又回来了,他一边享受这偷窥的快感,一边侧过头对着食尸鬼和蔼的一笑。 受宠若惊的食尸鬼眼神一亮,一大堆乱七八糟,完全没有条理的各不相干的问题就脱口而出,真不理解她是怎么样在一时间想到这么多涉及各个方面的问题的,还是说这些问题早就在她那复杂的脑袋里了? 陆昊要很费力才能忍住偷窥带来的笑意,他觉得偷窥一下自己的团员无伤大雅,甚至可以说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但是如果一边偷窥还一边没有良心的取笑那就太不应该了——要笑也就在心里笑笑就是了,实在不行以后找没人的地方笑,反正已经录下来了。 所以陆昊此时的精神大半是落在传送室那边的,对于食尸鬼小姐的问题他都是一律敷衍,再说了他也不知道怎样去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 他们正在行进的走廊很长,特别奇怪的地方就是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一扇房门。魔法灯的亮光照亮了整个走廊,看起来富丽堂皇;反射着灯光的大理石地面光洁如新,根本没有小说中魔窟常有的污迹和血渍;长廊的一边同样是大理石的墙壁,间或有精美的白玉石浮雕;另一边的走廊则是镂空的窗棂和透明的窗户。这里完全看不出是巫妖的城堡,看上去更像是人类贵族的华屋。 如果是一般人进入这里,他们百分之一百要对那些鲜活的浮雕或者精美的立柱抑或敞亮的窗户进行不间断的赞美,然后将这里的每一处细节牢牢地记住,以便在日后有足够的谈资。但是食尸鬼小姐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就把注意力集中到陆昊身上——她可能更希望陆昊回答她那些千奇百怪的问题。 “你还能变得更大些吗?我是说你能不能变得比擎天柱更大?”她这样问。 “前面的能,后面的不能。”他这样答。 一边是满不在意地问,一边是满是敷衍的答,他们就这么穿行在这条古怪的长廊里。 “你能召唤出皮卡丘吗?我想要一只。” “不能……” “我可以变身成吸血鬼吗?食尸鬼做表情太难了。” “还是不能……” ………… “我可以一只跟着你吗?” “不能!” ………… “那是导游你教乌鸦们汪汪叫么?” “哈哈,是啊!” 得意洋洋地回答完的陆昊傻眼了,得到肯定回答的食尸鬼也傻眼了,他们就这么停在了走廊上。在他们前面,一扇华丽的大门已经接近了。 陆昊的脸色实在是精彩极了,食尸鬼少有的机敏了一回:她往后缩了缩,有些后怕地问陆昊:“你会杀我灭口么?” “虽然我很想,但是我不会。”他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那么关于‘天狗’的传说也是你编造的吗?”食尸鬼怯怯地问。 “是啊!就是我编的怎么样!”恼羞成怒的陆昊有些自暴自弃了:“老子就是看不惯这里有月亮而没有天狗的传说怎么了!” 食尸鬼赶紧摇了摇头表示神话破灭对于她来说根本无所谓。陆昊气呼呼地转头朝着大门快步走去,他也没有心思去偷窥自己的团员了,因为他觉得看一群人跟着汪汪叫的乌鸦汪汪直叫实在是太傻哔了。 在跨入大门的一瞬间,陆昊叮嘱食尸鬼:“进去了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 懵懂的食尸鬼点点头,跟着导游走进了大门,一间堂皇的大堂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她没有见过皇宫,但是她猜测皇宫可能也不过如此。她实在是找不到足够的形容词来描述这里的华美,这里无数的带着繁复点缀的魔法灯映花了她的眼睛,许许多多的壁画让她不知道从哪儿看起,脚下柔软的地毯让她有些迈不出脚步。最后,她的注意力放到了大堂正中的长桌上:长桌很干净,看不出什么木质;它的造型过于简单,似乎只能用厚重来形容;它配了很多把椅子。 食尸鬼简单地将它划入了餐桌的行列,但是她不敢肯定,因为上面没有摆满亮晃晃的银制餐具,也没有摆满香喷喷的大餐。 很少能在脑子里留住问题的食尸鬼忘记了陆昊的忠告——或许她压根儿就没有把陆昊的叮嘱听到耳朵了——她自然而然地盯着长桌发问了:“难道还要给我们开一个欢迎大餐吗?” 许久,才有一个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她很活跃,而且她的思维很怪异。” 食尸鬼听出这不是陆昊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了正坐在长桌另一头主座上的巫妖。 不是每一位巫妖都会身穿华丽的法袍的,这是食尸鬼的第一反应。的确,如果不是近似骷髅的头部和他眼窝里闪耀的灵魂之火,这个身穿维尼睡衣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的巫妖。 巫妖对着食尸鬼点点头,张开嘴准备说话。应该是没有足够柔和坚韧的声带的缘故,巫妖的声音听起来很干涩,与食尸鬼的声音相映成趣:“欢迎来到我的领地,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可以叫我路易。” “又是路易?”食尸鬼有些惊奇:“你本来就是叫这个?还是后来改的名字?导游和你一样叫路易呢,真是好巧!” 食尸鬼小姐可以发誓她居然从巫妖闪烁的灵魂之火中看到了一丝尴尬,她听见巫妖迟疑着回答她:“路易……是我后来改的名字,以前的名字我早就忘了……” 漫长的生命真的是一种悲哀啊,连自己的名字也丢了么?食尸鬼小姐有些怜悯地想着,嘴里却问出了另外的问题:“这么说这里不会有免费的大餐了吗?” “……” 巫妖路易的灵魂之火一阵地摇晃,扭头直接在陆昊的脑子里问话了:“她一直是这么……嗯,奇怪吗?” 陆昊点点头,飞快地将食尸鬼的一切告知了巫妖,惹得巫妖的灵魂之火又一阵摇晃。 陆昊拍拍手,把食尸鬼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对她说到:“这里是开会的地方,你要是饿了路易可以让人带你去餐厅,那里一直都在开宴会,一年四季都不会停歇。” “真的吗?有这样的好地方?”食尸鬼小姐对于这样的神奇的餐厅期待极了,强烈地表示自己要去餐厅参观一翻。 巫妖看着保持微笑的陆昊:“这样真的好么?” 陆昊点了点头。 一只幽魂响应了主人的召唤,领着欢快的食尸鬼前往餐厅去了。 在她离开后,大堂里陷入了平静。 所有的情绪都从陆昊脸上消失了,他和更加没有表情的巫妖面对面看着。 许久,巫妖干涩的开口:“你还是坚持不回收我吗?”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 第七章亲爱的你、我、她(一) 陆昊没有回答巫妖的问题,他甚至不敢去看巫妖的眼睛。 沉默了很久,陆昊才心力憔悴地开口:“说说这次的战争吧。你知道,我不想和你争吵。” 巫妖的灵魂之火闪烁了几下,然后归于平静:“一切都在依照计划进行。” “敌方阵营的正规军数量预计在十六万左右,当然这不包括仆从军和佣兵。可以明确知道的高端战力包括了光明教会的四个主力骑士团和苦修士兵团,另外高塔会有接近一个兵团的法师部队参战。精灵和矮人的部队战力不详。” “初始的战场会是一场艰难的消耗战。我们准备了无数的骷髅和食尸鬼,并且尽可能地生产构装器械。等到敌人的仆从军和佣兵以及大部分的低级武装力量被消耗一空后,我们也不得不派出精锐的武力。敌人这次可不会使用添油战术,而是等炮灰消耗殆尽之后,尽遣主力力求一战定乾坤。” “哇哦,这可真是想要一举奠定胜局的举动啊!”陆昊吹了个口哨,对敌人的大手笔表示赞叹:“就是不知道当深渊突然加入战场的时候,光明教会的神棍们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7, 巫妖摇了摇头:“我想他们不会太惊讶。我们的客户显然已经等待得不耐烦了,他说动了教皇和主教团亲自临战,准备将我们和深渊一网打尽。” “艹,那个哔养的,他把深渊的情报出卖了?”陆昊对这个消息很吃惊:“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送教皇上路?教皇居然也听信他亲自来到战场?” “恐怕是这样的,”巫妖点头同意:“几个月前活动频繁的深渊让光明教会损失惨重,教皇甚至不得不动用神佑术才能平定乱局。约翰很可能就是用深渊的异动来说服教皇相信我们准备联合深渊,而教会的预言术很可能证明了这点,谁叫我们联合深渊是既定的事实呢。不过约翰明显没有将我们的实力和深渊的真实情况告知教会。一旦教皇再次动用神佑术,虚弱的他等待的就是深渊和我们的反扑。” “看来他是想当教皇想疯了。”陆昊笑着摇头:“不过这不奇怪。他舍弃了积累了一辈子的财富来换取在这个世界二十年的时间,就为了实现他触摸神权,执掌权柄的梦想。我为他制定的路线充满了荆棘和陷阱,原本以为他会坚持不住的,却没想到他居然只用了十四年就当上了红衣大主教。我想不通的是教皇为什么会决定亲自出手?预言术难道不能告诉他此行必有风险?” “教皇很可能不行了。在他快要死去的时候,如果出现了一个能将我们和深渊入侵的大军一举消灭的机会,我想他是不会介意提前去见他的主的。”巫妖沉思着给了陆昊一个解释。 陆昊还是很困惑。他皱着眉苦苦思索,却怎么样也想不合理:“我觉得一切还是不正常。” “就算教皇为了‘神之侧’这样飘渺虚无的目标宁愿舍弃性命也要将我们一网打尽,约翰的做法还是不对劲。他此时更应该按兵不动地秘密准备,以便在权利的交接中取得优势。鼓动教皇来战场,除了早一些送教皇去见上帝还有什么用?他难道有把握在教皇身陨后迅速掌控局势?还是说他已经获得了教皇的继任资格?可是这也不对啊!我怎么看他这样的做法都不符合他的利益。” “不合理啊,还是不合理。”陆昊摇着头,想要让发涨的脑袋清醒一下。 “是你一手将战争导向现在的地步,我以为你早就预见到了现在的情况。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会出现这样得情况?”巫妖疑惑地问。 陆昊点点头:“我需要这样的战争,以前的小打小闹已经不能让满足我的需要了。的确,从一开始我就为这样的大战做足了铺垫,但是我还是为约翰的蹊跷感到不安。” “算了,”他晃晃脑袋:“想不明白就算了,反正我不关心战争的胜负。就算是被一网打尽又如何?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发展。反而深渊正式登陆主大陆以后,光明阵营、深渊、我们三足鼎立,如何在各方势力的对峙中挑起混乱,将整个大陆拉进战场才是重中之重。不过,这次我们要做好损失惨重的准备,亡灵位面的联系如何?” “我只能确定亡灵位面能收到我的灵魂讯息,但是如何从被放逐的虚空中准确地界定我的坐标是一个难题。”巫妖的语气有些不可捉摸:“只能肯定的是,即使清楚了我的坐标,从虚空中浮出来,并且准确地连接上主大陆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陆昊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真是无比期待亡灵位面莅临啊!那样我们就不用守着这么一点点家当过日子了。有着无穷无尽的亡灵,我随时可能对整个大陆开站!战火纷飞的星球才是最美丽的星球啊!”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巫妖沉吟着问。 “当然!”陆昊回答得斩钉截铁:“我需要战争!无穷无尽的战争!哪怕无尽的尸山血海在我面前,我也只会开心的笑!” “可是我不会,”巫妖低声地说:“这次又会有很多很多的熟人倒在战场上了,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带着他们坚守到亡灵位面的到来,带着他们返回他们的故乡。但是看来,我不得不为他们送行了。”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陆昊挥了挥手,语气也变得异常严肃:“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事!” 巫妖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和往常一样,我会亲自执行,之后交到你的手里。” 在陆昊满意地点头的时候,巫妖接着开口了:“可是你真的不在乎吗?” 陆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巫妖也不需要他回答:“我觉得你其实是在乎的。你说你不在乎只是你需要‘不在乎’。” “怎么可能?”哑然失笑的陆昊打着哈哈:“你应该知道,善良、怜悯等等这些情绪只会出现在你的身上!我怎么可能会在乎?我舍弃了人性中这些被誉为‘美好’的方面,可不就是为了此刻的毫不在乎?” 怜悯地摇摇头,巫妖继续对陆昊说:“你的心中还有净土,所以你的心里还没有完全舍去那些你不需要的东西。我看得明白,没有人能过完全舍去,也没有谁能够完全割裂。即使是女神亲自出手也不行。” 陆昊连续地摇头:“怎么可能!” 他不停地说了好几遍来强调,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坚定自己的信心。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只有巫妖的沉静面对陆昊的苦笑。 “你就真的不能仔细考虑一下,将我回收了么?”巫妖再一次开口,将话题转移到一开始的阶段。 “为什么?” 许久,陆昊才低沉着声音问。 “因为我很累。”巫妖平静地作答:“我根本不适合做这个。我一直在向你描述我在这里的所作所为,我将这里改变了许多,而这些改变都是对你不利的。” “我曾经努力地想要做好,也曾经为我们共同的目的前进。但是,我发现自己真的不是很适合。你的计划里不应该有我这样的执行者:一位过于善良的巫妖会对他的仆从产生不必要的情绪,枯燥的生活会让我跟仆从们的交往过密,过多的交流导致了仆从的智能进化,智能的进化又会加深我对他们的感情。” “我能叫出他们中很多人的名字,甚至清楚他们的生平和喜好,我无法再简单地将他们当成一组数据……” “这些我都知道!”陆昊粗暴地打断了巫妖的话:“每次我一过来你都会这样说,我的耳朵已经起了老茧了。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什么?”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以便梳理自己的情绪:“你知道的,路易,我需要你。” “我并不喜欢路易这个名字,虽然我也不喜欢前面的那个。”巫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我知道你需要我,我也正是因此而诞生的。” “但是很遗憾,我觉得我可能会辜负你的期望。使命与性格的冲突让我的精神不是很稳定,我觉得当初你的想法实在是过于理想化了。我还是坚持‘回收我’才是你最正确的选择。” 陆昊突然站起身来,将脸伸到巫妖的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巫妖:“我现在不想听这个!” “无聊你就去研究魔法,作战计划我会亲自来拟定,你喜欢宴会就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开,喜欢利亚就去追求她,你们就是要私奔我也会当做没有看见。但是别tm的给我说‘回收我’这样的字眼!一个字都不许提!” “但是你我都知道回收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巫妖固执地说,闪烁的眼眶里透着些许黯然:“我不过是残次品。” “哐”一声响,陆昊抓着头发转身将椅子踢倒在地上,但是这并不能发泄他的愤怒:“狗屁!你说的都是狗屁!” “没有什么正确不正确的,你是巫妖路易,你不是什么残次品!” 倔强地巫妖抬头直视陆昊发红的眼睛:“这是事实。我没有足够的魔法天赋,在实验室里待一百年我也不会有什么成果;每次战争过后我都会为战死的仆从伤心很久,下次战争时我就越不能做决定;另外,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利亚,我不太了解‘喜欢’这样的情绪。” 第八章亲爱的你、我、她(二) 突然打开的大门打断了陆昊和巫妖的争执,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食尸鬼嘶嘶地尖叫着从门外跑进来,一直跑到陆昊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开始哀嚎: “呜呜哇……导游啊,他们给我吃生肉啊!吃生肉还不算,他们还告诉我其实生人肉才是最好吃的啊!那里根本不是什么好地方啊,我都吐了好多回了啊!” 陆昊笑呵呵地安慰食尸鬼:“你误会他们了。食尸鬼的主食本来就是各种尸体,人类的尸体在他们看来是美味没错啊!” 食尸鬼哇哇地又一次吐了起来,根本说不清是什么的液体从她的嘴里流出来,被不停甩脑袋的食尸鬼甩得到处都是:“根本不是这样!呕……我看见那些生肉居然感觉饿了啊!呕……导游啊,他们说人肉最好吃的时候我流口水了。” “呕……我一边流口水一边吐啊……你不知道那种感觉……呕……” “哇……我不想活了啊,我要变成吸血鬼啊!导游……” 陆昊微笑着摇头:“好好当你的食尸鬼吧。来之前我就告诉你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我可以当你是在6,自作自受吗?” 陆昊早就知道餐厅是什么个鬼样子,巫妖本身是不需要进食的,他只需要汲取魔力维持身体的稳定就可以了。需要进食的除去邪恶法师和亡灵法师之外,都是毁灭常人三观的:食尸鬼钟爱人类的尸体;幽魂进食灵魂残渣;部分猎奇者喜欢各种小虫子什么的;利亚更是喜欢吸取精气——说起来她应该饿了很久了。 他知道这些,但是在食尸鬼提出要去“大吃一顿”的时候却故作不知,还怂恿巫妖找人带着食尸鬼前去。虽然说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和巫妖商谈一些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事,但是其中绝对不会没有故意捉弄的成分。 食尸鬼还在继续呕吐和哀嚎:“呕……我给他们说我不吃生肉,他们就给我拿了许多大虫子。” “那些虫子还在爬啊!我看见一只石像鬼抓了一只咬了一口,满嘴都是绿油油的浓汁!呕……” 陆昊知道有几只奇葩的石像鬼,他们的爱好与众不同。他们并不是喜欢吃虫子——实际上陆昊认为他们并不需要进食——他们只是喜欢把虫子嚼碎了,把浓汁和肉沫抹在翅膀上。据说这样会让他们的翅膀看起来很干净漂亮,想必食尸鬼小姐就是遇到了其中的一位。 他用沉默表示了对食尸鬼的遭遇的哀悼。 “后来他们给我一些亮晶晶的小玩意儿,我以为是糖,可是没有什么味道啊!只是吃了好像很精神!” 你真是什么都敢尝一尝啊!你那么伟大为什么不直接吃虫子啊! 陆昊好笑地对食尸鬼说:“那是灵魂残渣。” “灵魂残渣”这四个字给食尸鬼带来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她已经忘记了呕吐和哀嚎,只是仰着头看着陆昊,一副想要确定的样子。 陆昊轻轻地拍着这个倒霉姑娘的头:“你要知道,我们必须要收集战场上的灵魂,用来制作或者召唤高阶亡灵——不是所有的亡灵都能像骷髅兵那样简简单单搞定的。你吃下去的就是收集过程中因为各种原因损坏的灵魂在物质界留下的最后的东西,我们叫做灵魂残渣。” 食尸鬼双眼一愣,直挺挺地倒在了陆昊的脚边,看来是晕过去了。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陆昊就不准备在与巫妖说些什么了:“我得把她带下去,以免她闹出更多的麻烦。” 他弯腰把食尸鬼抱起来,也不怕把身上的衣服弄脏了。他朝着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对巫妖说:“我说过的,我绝对不会‘回收你’,你是路易,我需要你!” 在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巫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他看见巫妖仿佛要被大堂穹顶投下来的阴影所吞没了。他觉得心里有堵,嘴唇翕动了半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筱月也需要你!” 他最后扔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显得有些慌乱地走出了大门。 巫妖看着陆昊走出去,看着大门紧紧地闭上。他等着魔法灯渐渐地变得昏暗,直至熄灭,任由黑暗完全地笼罩自己,整个昏暗的大堂只剩下巫妖眼眶中的灵魂之火在闪耀。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奇怪地笑声在大堂里回荡起来,巫妖在这片渗人的笑声里喃喃自语:“筱月也需要你?” ………… 陆昊带着昏迷的食尸鬼飞快地穿梭在古堡中。 这座被扭曲了内部空间的古堡比它从外表上看上去的要大很多很多。与其说这里是一座古堡还不如说这里是一座巨大的城市。虽然亡灵没有对于居住空间的需要,但是这座古堡仍然被设计得能够容纳下好几十万的亡灵部队。 现在大量的亡灵与及更多的被召唤出来的骷髅投入到了随时可能爆发的战场,这里显得空荡了许多。特别是到了广场之后,零零散散的过客和宽广的广场比起来更显寂寥。 “哇哦,这里可真大!真的好壮观啊!”食尸鬼在陆昊的怀里发出了感叹。 “你已经醒了?”陆昊有些意外地低头看:“你已经从刚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 挣扎着从陆昊的怀中跳下来,食尸鬼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别说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如果悲剧,全靠忘记!” “我这人就这点好,忘性特别大。” 陆昊已经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这只奇葩的食尸鬼了:“好吧,你厉害。” “话说,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吧?”他偏着头问食尸鬼。 “导游你从来不问你的团员叫什么的吗?”食尸鬼扭头问陆昊。 陆昊摇摇头:“只是工作而已。我不需要记住每一个顾客的名字吧?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我真的不需要记住炮灰的名字。” 被“炮灰”二字刺激了的食尸鬼几乎要跳起来:“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安娜!” “真是个路人甲的名字,我果然还是不应该问的。” “你究竟在说谁是路人甲啊!”安娜挥舞着爪子,在陆昊的大腿上留下了不少的污渍。 “就是很快就要被我忘记的人以及他的根本记不住名字。”陆昊老老实实地对安娜说。 食尸鬼安娜一撇头,不再理会陆昊,转而对广场发出了感叹:“这里真大!这里是用来干什么的?” 果然忘性很大!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陆昊在心里这样猜测。 听着安娜的问话,他耐心地解释:“这里只是个中转站而已,不过平时很热闹。” 他指着连接到广场地几条走廊对安娜说:“最左边的那条通往车间,那里是生产憎恶的地方。就是那种巨大的缝合怪。有兴趣没?那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残破的肢体。” 安娜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慌乱,陆昊反而有些无趣:“左数第二条是通往祭坛,黑骑士就是从哪里被召唤而来的。” “第三条通向水晶宫殿,那里是幽魂休息和进化的地方。” “最中间那条是实验室,是亡灵法师和邪恶法师们研究魔法的地方,里面有不少的好玩意儿,但是里面也充满了陷阱。” “接着依次是通向城堡大门的走廊、通往生产构装器械的工厂的走廊以及通向军营的走廊。” “军营?”安娜抓住了陆昊力图忽略的两个字:“那是什么有趣的地方?” 陆昊的神色有些怀念,又有些害怕:“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 “那里是魅魔指挥官利亚的地盘,她喜欢在那里折磨俘虏和训练新军。” “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安娜期待地问陆昊。 “新兵训练和折磨战俘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喜欢血肉飞溅的场面?还是喜欢机械无趣的操练?刚才在餐厅你不是被吓坏了吗?” 安娜用爪子捂住自己的头拼命地摇:“不要听!人生悲剧,全靠忘记!人生悲剧,全靠忘记!” 她这么自欺欺人地念叨了几句,居然真的完全没有影响了。然后她就继续期待地对陆昊说:“我只是对魅魔感兴趣啦!” “魅魔诶!那种据说看一眼就可以让男人失去战斗力的存在啊!我从小说里看到过很多次了,可是就是没有见到过!现在有机会,怎么可能不去看看啊?” “带我去见见世面,怎么样?” 陆昊其实很想对安娜说“不怎么样”的,但是他又想了想,觉得过去看一看利亚更好。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已经来了,却没有去见她的话,结果肯定会更糟糕。再说了,路易的事情应该找机会好好说说,他已经本能地感觉了路易的问题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么想着,他发现其实现在去见利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希望她没有被饿坏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九章亲爱的你、我、她(三) 利亚的军营其实只是一片不大的空地和一排低矮的木屋,她所训练的新兵其实也只是新兵中的底层预备指挥官。利亚并不是足够强大的魅魔,她的精神力量只能够支持她将命令下达到有限的个体那里,再由这些个体将命令传达到整个战场。 之前的战争场面都不算大,利亚还可以轻松应对。但是这一次不同,似乎有着“决战”的味道。而利亚看来最近一直都在忙碌着给那些充满了腐肉和石块的“不开窍”的脑瓜子灌输自己的战术意图。尽管受训的新兵已经出现在战场,这里还是留下了许多凌乱的痕迹以及不少的碎肉、血迹和拆碎的骨头。 陆昊的脸颊不自觉地抽了抽,他觉得现在的利亚肯定不会“状态很好”。他在木屋前停下了脚步,踌躇着是不是转身离开换个时间再来。 食尸鬼安娜却已经跑到了木屋前,挥舞着爪子“啪啪”地开始拍门。 “你还在很远的时候,我就闻到了欢愉的味道。啊……多么甜美!” 一阵慵懒的声音从一间木屋里传来,陆昊不由得浑身一颤。 安娜颤悠悠地溜回到陆昊的身边@5,,用指甲刮了刮他的小腿:“导游,我有些晕,脚上像是在踩棉花。” 认真说起来,利亚的声音并不甜美,反而像是带着一些硫磺的呛味。但是她的声音就像是有质感一般,从你的脸颊一直抚摸到你的胸膛,让你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发出惬意的咕噜声,然后胸膛开始燃烧,热血从心脏快速地流到四肢。 这种感觉就像是晒了一个下午的太阳的猫咪伸了个懒腰再惬意地“喵”了一声——反正安娜就是这样觉得的。 她低声地对着陆昊说:“完了,导游,我觉得我的性取向开始扭曲了!” 陆昊点点头表示理解。刚才的一瞬间,他只觉得有一股激流从尾椎的地方一直冲到了头顶,让他现在还有些恍惚。 “哎呀,原来你还带了个小可爱来!” 伴随着这个传来的声音,一扇房门被打开,名叫利亚的魅魔走了出来。 她的皮肤跟陆昊的一样黑,皮肤上还满是魔纹;她的胸膛异常饱满,让人怀疑她怎么才能保持平衡;她的下肢是与众不同却另有情趣的双蹄。 她的面容并不是特别出众,但是她的眼睛特别明亮。如果形容别的美人的眼睛可以用“倒映星辰”的话,利亚的眼睛就是燃烧的太阳——不单指她红色的眼眸,还是指当她直视你的时候,你真的会觉得她的眼睛在发光,有一种会让你整个人开始燃烧的错觉。 陆昊盯着她头顶开始变色的一对小巧的尖角,心里有些发虚——利亚的角在她饥饿的时候会开始变色,而现在变成暗红色说明了利亚非常非常饿,饿得可以将陆昊一口吞下去。 “好久不见,利亚!”他讪讪地打了个招呼。 利亚并没有理睬陆昊,反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食尸鬼,看得安娜心里直发毛:“导游,我觉得她想要吃了我!” 利亚捂住小嘴眯眼笑了一下,颇为写意地将身后的翅膀展开。她挺了挺胸,像是伸了个懒腰,却将陆昊的目光死死地吸引住了。 “不要害怕,小家伙。”利亚用充满魅惑的声音对安娜说:“魅魔是灵魂和精神的专家,我能闻到你灵魂深处同性的味道。” “我只是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有趣又可爱的灵魂了,这让我想起了美味的三明治。” 她抬起头,迎着陆昊的视线露出了微笑。蓝色的小舌头从她双唇间探出来,沿着上嘴唇轻柔地滑动:“自从我从良了以后,就没有尝到过三明治的味道了。” 安娜兴致勃勃地问利亚:“你也知道三明治?” “当然,”利亚有些幽怨地说:“两层面包夹住中间的火腿肠或者两根火腿肠夹住中间的面包,那样的滋味我做梦都想要再尝尝。可惜好久了,我连单独的火腿肠都没有尝过。” “那你真的好可怜啊。”安娜有些同情魅魔了:“我知道这里的餐厅只有血淋淋的生肉和白花花的活虫子,我也想吃根火腿肠,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利亚第一次畅快地笑了起来:“哈哈,真是可爱的小家伙。等你长大了就会有很多的火腿肠了。” “我知道的,等我能挣钱了,我想买多少火腿肠就买多少火腿肠。”安娜吞了口吐沫:“其实我现在最想吃方便面了。” 利亚被安娜的话笑弯了腰:“对,对,对!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千万别为了一根火腿肠放弃整个超市!” 她蹲了下来,摸了摸安娜的脑袋:“做个好梦吧,小家伙!待会儿这里会变得少儿不宜的。” 陆昊看着食尸鬼在利亚的抚摸下放松了四肢,趴在地上睡着了。他清楚该来的还是会来,自己是绝对躲不过这一着的。 果然,安娜才刚刚陷入沉睡,利亚就扑了上来。双手双脚死死地缠在陆昊的身上,翅膀有气无力地扒拉着,头埋在陆昊的胸口,不知道是在哭泣还是在兴奋。 他听见利亚的声音从他的胸口传来:“你的翅膀呢?你的尾巴呢?快拿出来,我要看看!” 顺从地展开隐藏的翅膀,尾巴也从身后伸到肩膀上,头上冒出了一对尖角——陆昊此刻变成了魅魔! “果然,一切都是真的!”利亚语无伦次地抚摸着陆昊的翅膀和尾巴。她的手很轻,像抚摸着最珍贵的瑰宝;她的手很贪婪,连最小的一片地方都没有放过。 她的眼睛湿润了起来:“为了你,背叛整个深渊都是值得的!” 她拉住陆昊的手,将它拉进自己的双腿间:“快!我已经**难耐了!” ………… 战况很激烈。 起初是凶猛的利亚不停地压榨陆昊;然后是养精蓄锐的陆昊反攻三鼓而竭的利亚;接着是重整旗鼓的利亚厮杀樯橹之末的陆昊;最后是两条窒息的鱼相互纠缠。整片空地都留下了他们交战的痕迹,连睡着的安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踹到了一旁。 现在,他们躺在空地中央,利亚枕着陆昊的手臂,双手固定住陆昊的脸,贪婪者看着陆昊的眼睛。 陆昊有些难以开口,利亚乖巧地先出了声:“我知道你先去见了路易。” “他并不太好。”她轻轻地说:“可以说他非常不好。” “这个世界的亡灵位面被放逐了,路易很努力地寻找,但是现在看不到一点希望。虽然亡灵之地依然存在,但是在教会的净化和世界的修正下逐渐地萎缩。乌鸦岭其实就是无根之木,无水之萍。” “你需要战争的规模越来越大,而乌鸦岭的资源却只有这么多。如果不是依靠着脚下的老古董,可能我们早就被教会全部净化了。” “如果这次不是你的要求,路易绝对不会拼上整个乌鸦岭与教会决战。我们也许就像很多次做过的那样,将乌鸦岭隐藏进亚位面里,等着敌人撤退了再出来;或者干脆将整个乌鸦岭搬个地方,让敌人连我们的面都看不到。” 利亚的手指在陆昊的胸前画着圈。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个令她着迷的小游戏里,一边继续对陆昊说话:“他与你和我不同。你所在乎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在乎的只是你。但是路易,他在乎的是整个乌鸦岭,是大个子帕奇维奇、是黑骑士伍德、是痛苦女王吉马、是每一个叫得出名字的乌鸦岭的人。” “如果他像你一样心狠手辣就好,可惜路易是个老好人。他想在完成你的计划的同时留下最多的人。可是你我都明白,他做不到。于是路易就在这两者之间越陷越深,越来越不可自拔。” 陆昊安静地听完利亚的话,这里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在很多次与路易的对话之后,他就推测出了这些。但是他不能停,路易也不能停。他们就像是被绑在了命运的火箭上,只能朝着既定的方向飞速的前进。 “路易喜欢你。”他垂上眼睑,干涩地对利亚说。 给了陆昊一个白眼,利亚张开了小嘴,在陆昊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去。她松开嘴,伸出舌头舔着四个小孔里渗出的血液,然后吻上了陆昊的嘴唇。 吻过后,利亚妩媚地笑了:“我知道。但是那又怎样?” “我推荐他和你私奔……” 利亚一个头槌将陆昊的话塞了回去:“他不是你!” “我和他是一样的。”陆昊沉重地说。 她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跳了起来:“怎么可能一样?” “他没有翅膀!没有尾巴!他没有能力喂饱我!” “也许他可以拆下骨头满足我,但是他喂不饱我!” 利亚的神情看起来很委屈:“你知道一只魅魔最凄惨的死法是什么吗?” “是活活地被饿死!”她认真地对陆昊说。 陆昊不知道对话进行到这里该怎么继续下去,利亚也觉得老是纠缠在路易身上很浪费时间。她哧哧地笑着对陆昊说:“小丫头要睡很久,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章亲爱的你、我、她(四) 再一次的休战之后,利亚轻轻地喘着气对陆昊说:“也许又要很久都见不到了,或许永远都见不到你了,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她阻止了陆昊说话的意图:“别动,听我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只在意你吗?”她笑得很甜:“魅魔是没有爱情的,但是我有。” “整个深渊的生物都不会有爱情,只有生存、繁衍、需要,魅魔也不例外。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魅魔曾经出现过雄性个体,所有的魅魔都是雌性的。我们寻找别的雄性恶魔,魅惑他们,与他们交配,吸食他们的精气,偶尔也会为了繁衍的需要怀孕,但是生下来的全是雌性魅魔。这就是我们魅魔的全部生活。” “直到我响应召唤而来。” “我看见了你。没有人能在魅魔面前掩饰自己的灵魂,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你。”利亚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明亮得像是正午的太阳。她没有掩饰自己的欢欣:“尽管你没有魅魔的天赋,也不能魅魔别人,但是我还是知道你就是一只魅魔。一只独一无二的雄性魅魔。”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就像是挖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我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舍弃了自身几乎全部的力量切断了与深渊的联系,为了留在这个世界,我在自己的身上刺下了无数的魔纹,只是为了不被世界所排斥。” 陆昊摸着她银色的发丝,看着她全是魔纹的脸:“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他想起了她想尽办法魅惑他时妖艳的样子;想起了她试着融入他的世界努力适应不同的食物吐了又吐的凄惨的样子;想起了她不得不控制自己的魅惑本能而精神错乱的神经样子;想起了她为了不与太多人接触,躲在军营的孤独的样子。 他全都知道,也全都不敢忘记。 “你不知道呢!”利亚晃着脑袋幽幽地说:“开始的时候,我就是为了掩藏你的存在,像是找到宝贝的地精,只想着赶紧挖一个洞藏起来。” “我一直害怕有别的魅魔来和我抢你。为此我甚至让路易不准这里再召唤魅魔。” “利亚在深渊是个很弱的魅魔呢!我才不要被其他魅魔把你给抢去了。” “可是后来啊,我发现你不只是一只雄性魅魔那么简单呢。” “你给我讲另一个世界的繁华的都市,给我讲那里有很多漂亮衣服的超市,给我讲那里有很多好听的故事。原来你是另一个精彩世界的雄性魅魔!” “我陷入在你的故事里,然后有一天,发现我懂得了爱情。” “我不再将你视作单纯的‘雄性’,也不再单纯地为了交媾而魅惑你。我将你看成了我的另一半,像是你的故事里一样,我期待着和你过一辈子。” “一只魅魔有了爱情,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爱情。” “可惜时间不多了,不然我想要和你生个孩子。也许他会是个男孩呢?那样幸运的利亚就有世界上独有的两个珍宝。两个哦!” “我还想要和你去你的世界看一看,我想看看直插天际的大楼是什么样子的,想看看自己能跑的马车是什么样的,想看看那里的衣服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多、那样美。” 利亚的声音越说越低,越说越低,最后几乎听不到了:“可惜,时间不够了……” 陆昊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把利亚翻过来压在身下:“我们的时间还很多,足够生孩子和世界旅行。我不知道魅魔的生育率怎么样,但是要生孩子,我们现在就要努力了!” 利亚“咯咯”地笑着:“那就快来啊,谁怕谁啊!” ………… 利亚慵懒地躺在床上——她最后是被陆昊抱回去的,因为食尸鬼醒过来了。 安娜精神十足地晃着脑袋四处乱逛,一边动一边朝着陆昊喊:“导游你们打架啦?” “不要欺负利亚,她和安娜一样,想吃三明治都没有办法呢!” “这里的气味好奇怪啊,怎么有种奇怪的香气?” 利亚好笑地朝着陆昊挥挥手:“赶紧把小孩子领走!” “诶,你不跟我们一起吗?”安娜奇怪地问。 “不了,吃撑了,躺着消化消化。”利亚摇摇头,向陆昊眨了眨眼睛。 “哦,你的胃口真好。”安娜怜悯着对利亚说——她想起了餐厅里成堆的血肉。 看着陆昊带着食尸鬼离开,利亚想起了最后的战斗中对陆昊说过的话。 “我知道在你看来,路易和你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在我看来,你们是不一样的。” “我的爱人是陆昊,是魅魔陆昊,是独一无二的雄性魅魔陆昊。” “你才是唯一能带给我爱情的人。” “所以,别说什么让我和路易私奔的话了。” 她回想着,回想着,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唯一能带给我爱情的人。” “爱情啊……真是好个滋味!” ………… 安娜晃荡着脑袋——她似乎是习惯了食尸鬼的身体,染上了食尸鬼晃脑袋的习惯——问陆昊:“导游,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啊?” 陆昊沉吟了很久,有些不确定地回答她:“去看看老朋友吧。我应该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真是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我这么个人。”他轻声地对自己说。 与陆昊的担心不一样,帕奇维奇第一时间就同他打了招呼:“好久不见,陆!” 当时他正忙着从车间堆积的残肢中选材料来装饰自己——是的,装饰。帕奇维奇并没有受伤,所以他并不是用残肢来为自己治疗,他只是习惯挑选一些他中意的残肢安装到自己身上做点缀。尽管从来没有人赞同过他的审美观。 今天他的背上多了十好几根手臂,并且对称排列着,这让陆昊很惊奇。 直到吐了很久,吐到习惯的安娜开口说话他才发现这里还有两个人——没办法,帕奇维奇的大块头实在是太能吸引视线了。 “哟嚯!团友,原来你们也在这里啊!”安娜激动地朝着一个方向发招呼。 原本缩在残肢堆里企图让陆昊别发现自己的俩黑袍讪讪着站起来。他们手上拿着好几把刷子,有些别扭地迎着陆昊的目光行了个礼。 帕奇维奇瓮瓮的声音在陆昊的头顶炸开:“这次跟你来的小家伙很不错,这两个机灵的小家伙为我出了不少注意。老帕克也说我这个样子很威武,让他们一会儿也帮忙。” “哈哈!我告诉他待会儿他们还要帮我洗澡,没有时间给他做造型了。老帕克这会恐怕还呆在不知那条走廊里抓人呢!” 陆昊也笑了起来:“不错,这次的造型真的不错,比上次的三只手好了很多。” 帕奇维奇得意地摇晃着背后密密麻麻的手臂:“他们说要给我的手装上链条,链条上全部挂满刺,链条尾巴上绑上长刀。这样我就可以在人群里转个圈杀一大片。” “嘿嘿,我又要成为‘杀戮机器’帕奇维奇了!” 陆昊微笑着点头:“这主意真不错!” “而且他们还擅长洗澡,一会儿让他们给你刷得漂漂亮亮的!” 帕奇维奇开心地摇晃着肚皮表示自己很满意。 “你可得看好他们了,”陆昊叮嘱他:“就是上了战场也别把他们落下了,说不定老帕克等你没看见就将他们抢了去。” 大肉山有些困难地弯腰:“谢谢你,我的朋友。还好你提醒了我,我一定好好保护好这些小子。” “当然,他们也不是累赘。他们每人都有一手绝活,战场上辅助你完全没有问题。不过如果你能给他们请老师教教就最好了!”陆昊瞅准时机为自己的团员谋福利。 “那没有问题。托马斯老鬼还欠我的人情,我找他帮忙他不会拒绝的。”帕奇维奇自信地接口。 这次轮到陆昊有些惊奇了:“托马斯?那个老吝啬鬼?你居然让他欠了你的人情?” 帕奇维奇眨了眨眼,保持着对他而言很困难的弯腰的姿势,轻声神秘地对陆昊说:“我请他吃饭,然后他吃不下去,我就说他侮辱了我,非得欠我一个人情不可。” 他的声音只是自己觉得小声,在别人听起来确实如雷震耳。比他的声音更震撼人的是他话里的内容。 “你请他吃饭?在这儿?”陆昊环顾了堆满残肢腐肉的车间,想起了一进来就吐了个天昏地暗的食尸鬼,然后联想到了兴致勃勃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最后发现自己差点没有被吐死的托马斯。他第一次觉得托马斯其实也挺可怜的。 帕奇维奇得意得点点头,一副“我很聪明,快来夸奖我”的样子。 陆昊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干的好,帕克!” 收到了夸奖的帕奇维奇很兴奋:“陆!来帮我的忙吗?我想在前面也加上些装饰。” 陆昊连忙摇头:“不了,帕克,你已经有两个专家了,我就不添乱了。” “我还想去看看其他人,黑骑士伍德还有吉马他们。” “哦,那真可惜。”帕奇维奇用可以的语气说:“伍德还是在祭坛,你可以去那里找他们。” “吉马可能带姑娘们去城堡外的小山坳了。” “知道了,再见!帕克。” “再见,陆。” 第十一章亲爱的你、我、他(五) “你是在冥想吗?”陆昊调笑静静地站在祭坛前的黑骑士伍德。 “你知道我并不会冥想,我也不需要冥想。”伍德的声音在他的头盔里打了好久个转,出来的时候就变得浑厚而神秘了。在最开始的时候,陆昊还很羡慕伍德这种自带音效的嗓音。但是在认识到,一个话唠不停地在你耳边嗡嗡嗡是件很恐怖的事之后,他就再也不提“羡慕”这两个字了。 “黑骑士其实算是能量生物,你知道就连我说话也必须通过灵魂的震颤来引发盔甲的共鸣,从而达到‘说话’的效果。我记得你曾经羡慕过我迷人的嗓音。从那之后我一直在思考和总结,最近总算有了点明目。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就能够教你学会我这样的说话方式了。希望你不会太着急。” 陆昊只觉得有一阵接一阵的超重低音螺旋回音加农炮不停地轰击自己的耳膜,他无助地捂住了耳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你一直是在思考怎么样教我说话?” 伍德的头盔晃晃,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表示同意的方式:“是的。” “我说过,黑骑士是不需要冥想的,我站在这里只是±,因为祭坛熟悉的能量环境可以加快我思考回路的运转效率。亡灵的脑子都不太灵光,我需要这样的环境保证自己可以尽快解决这个难题。” 伍德的话实在是出乎了陆昊的意料:“难道你一直都是这样?一直待在这里就是为了我曾经说过我羡慕你的嗓音?” “我不会唱歌,也不像帕克那样喜欢打扮自己;我是实验室拒绝进入的第三号人物;利亚如果看见我会用鞭子抽我。我实在是没有可做的。后来我发现,在祭坛前面思考是一种很让人着迷的消遣方式。” “一开始我思考我们亡灵存在的意义,我花了三年时间没有弄明白;后来我思考世界、思考深渊、思考教会;我尝试着理解你口中的哲学,但是我把自己的脑袋烧糊了。”伍德轻轻地掀开自己的头盔,将头盔内部亮给陆昊看——其实他的盔甲本身就是黝黑的,陆昊不可能在其中看到烧焦的痕迹。 他只是对着伍德烟雾一般飘忽的头部感叹:“你竟然想了那么多!你真是伟大!” 重新将头盔带上,把自己完全掩藏在盔甲的阴影中,伍德才继续说话:“我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亡灵并不是很擅长思考这样的事。在我发现我快成为神经病了之后,我停止了这样毫无意义的举动。” “等等,”陆昊连忙问他:“你说你发现自己快成为神经病了?怎么发现的?” 伍德的声音卡了一下,有些奇怪地问陆昊:“难道你不觉得我现在的话已经很少了么?” 陆昊无言以对,安娜却晕乎乎地插了进来:“导游,他居然还敢说自己话少?我都没有见过他那么话唠的!” 被食尸鬼呛了个踉跄,伍德有些感叹:“现在的小孩子啊,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 陆昊止住了想要反驳的安娜,示意伍德接着继续往下说。 “我的话已经少到利亚勉强能听一会儿而不是马上用鞭子抽我的程度了。”伍德肯定了自己的进步:“我发现话少了之后,思考的时间变得更多了。我不知道这是一种错觉还是什么,反正这样的感觉也不错。” 陆昊和安娜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那一定是他以前说话实在太多了!” “一段时间里,我失去了思考的目标,利亚就对我说:‘为什么你不研究一下怎样教陆学会你自己的嗓音?’。我觉得她的建议很酷,而且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所以这么多年来我都一直在这里思考。很快,你就不必羡慕我了,陆。因为我很快就能想明白,怎样才能让你学会我这样的‘自带音效’的嗓音了。”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陆昊打了个哈哈:“好吧,我的老朋友。非常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看着想要继续说话的伍德,陆昊连忙告辞:“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多年没见的老朋友,现在我必须告辞了,我还得去一趟吉马那里。” 伍德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说出了再见:“好吧,陆。再见!” ………… 在离开祭坛回到了广场之后,安娜后怕地对陆昊说:“导游你千万要把持住,如果你学会了盔甲的嗓音,利亚一定会用鞭子抽你的。” 陆昊同意地点头:“放心,那只是我一时的鬼迷心窍,现在的我已经回头是岸了。” “那就好,”安娜用爪子拍了两下地:“如果你真学会了,请千万不要对我说话。” 叹了口气,陆昊问食尸鬼:“我说,你不是应该被军团的人拉去充当炮灰了吗?怎么你现在还在这里?” “你才是炮灰!”安娜不满地嚷嚷:“谁知道你起了什么心思,把我一直带在你的身旁!” “那现在我送你去食尸鬼军团怎么样?我知道你一定不回去帕奇维奇或者伍德那里的。食尸鬼军团里有个叫托尼的好孩子,跟你一般大小,你们应该很谈得来。”陆昊循循善诱道。 安娜狐疑地看了一眼导游:“我怎么觉得你要背着我去干什么坏事了?” 陆昊嘿嘿直笑:“接下来我要去找吉马。你知道吉马是谁吗?给你个提示哦:吉马正带着很多姑娘在练习唱歌。” 食尸鬼安娜一愣,然后开始浑身发抖。她把脑袋抱在了爪子中间,不停地往后缩。 “哈哈,反应过来了吧。吉马就是痛苦女妖哦,而且是痛苦女王。她手下有成千上万的女妖,她们在一起唱大合唱,开演唱会。你还记得那只女妖吧?告诉你,别人唱歌是要钱,女妖们唱歌是要命的。” 他满意地看着不断后退的食尸鬼:“怎么样,还要和我一起去见吉马吗?” “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陆!你还是这么的令人厌恶啊。”冷清的声音从陆昊的身后传来,他一转头,对上了一张幽蓝水晶雕刻出来般的脸。 “哟!好久不见,吉马!”他连忙挂上了和煦的笑容,抬手给眼前的痛苦女王打了个招呼。 安娜缩在了陆昊的身后,拉了拉他的裤脚:“导游,她来了好久了,我被吓坏了!” “那你怎么也不早点通知我……”陆昊在心里哀嚎。 吉马有着水晶雕塑般的脸以及水晶雕塑般的身体。她身上的线条圆润但是坚硬,透着冰冷地寒意。那张倾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连眼神中都透露的是冻结人心的冰冷。 她看着脸上不断抽搐的陆昊,好半天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融化了她脸上的冰霜,让她的五官活络了起来,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像是陡然间充满了生气。 “你还是那样的漂亮,吉马。”陆昊喃喃地发痴着。 “你还是那样的猥琐,陆昊。”吉马笑意盈盈地说。 安娜被这突然得变化搞得摸不着头脑,但是她明显地感觉到危机已经远离,于是又活跃了起来:“哇哦,好漂亮!” 女妖似笑非笑着:“不错,我喜欢诚实的孩子。” 她转身邀请陆昊和食尸鬼:“跟我来吧,一起去水晶宫殿看看。” 水晶宫殿就像是它的名字一般,地上、头顶、前后左右全是水晶。这里不像是城堡的一部分,反而像是天然的洞窟。大片大片的水晶簇从地上,头顶上长出来,将空间切割得零零碎碎。这样的零碎并没有让水晶宫殿显得混乱,反而添了些神秘和瑰丽。 一些明亮的光团在这些水晶簇间追逐,偶尔一头钻进水晶,一会儿又从另外的水晶钻出来。安娜一路上都在对这样梦幻般的场景发懵,吉马指着她看到的光团解释:“那些是新生的女妖。从水晶中诞生,吸取水晶的力量长大。它们还没有神志,只是刚刚出生的孩子,依靠本能成长着。” 安娜有些迷茫:“我以为女妖都是召唤来的。还有女妖不是吃灵魂残渣的吗?” “初始的女妖的确都是召唤来的。但是召唤来的女妖要一直留在主世界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在这里出生和成长起来的女妖一开始就带有世界的烙印,不会被世界排斥。女妖要长大后开启了神志,能够激活身上的天赋后才能离开这里生存。女妖并不会感到饥饿,灵魂残渣对女妖来说更像是零食——她们通过它来获得精神上的愉悦,而不是生活必须品。” 吉马的声音有些感慨:“遗憾的是,水晶已经开始枯竭了。最近出生的孩子很少,它们很孤独。” 几个光团试探着飘到了这边,然后绕着安娜飘忽起来。 “孩子们喜欢纯净的灵魂,你很特别,小家伙。”吉马对食尸鬼笑笑:“去和他们玩玩吧,孩子们很久没有新玩伴了。” 第十二章 亲爱的你、我、她(六) “以后你要恶作剧的时候,别召唤我的孩子了,陆。”吉马认真地对陆昊说:“那群孩子听到了你的召唤后都激动坏了,没有一个愿意接着好好练习的。她们甚至为了该谁去这个问题吵闹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用拳头决定的。” “维嘉那孩子倒是争赢了,不过此刻估计正在被她的姐妹们群殴吧。她一回去就开始洋洋得意地给大家炫耀,说什么你捉弄人的时候好有气质,那些跟你过来的傻蛋多么无辜和可怜,还夸奖自己和你的配合天衣无缝。一些从来没有抢到过机会的孩子气愤地不行,然后将她按着打了一顿。我一看今天是不可能继续练习了,就过来寻找你。我原以为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躲着我们不见,没想到今天你居然主动要找我们。” 陆昊的表情不可能很好:“我并不是故意躲着你们的……” 他的解释有些苍白,连他自己都不可能相信。所以他转开了话题:“你知道,想要从不知名的位面召唤一只女妖过来实在是需要太多的巧合,情况不允许我进行太多的尝试。正好你们不是在这里么,我想干脆还是召唤你们算了。” 吉马板着脸※,:“陆,我再重复一次,不要再用‘只’来作为女士的量词,那样很不礼貌!” 在陆昊讪讪的表情中,她继续说:“我不相信你不能成功地从异位面召唤女妖,陆。你直接地呼唤孩子们,就差没有叫出她们的真名。你这样做实际上是教会了那群异乡人直接召唤我的孩子们的魔法。前几次你教会了他们召唤黑骑士和憎恶,甚至连托尼都被召唤过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搓了搓手,陆昊有些尴尬:“你知道的,我怕麻烦,演示魔法的时候,召唤你们是最方便的……” “别骗我,陆!”吉马冷清地打断他的话:“告诉我实话,你究竟在想什么?” 有一段时间,陆昊只是沉默着。等到他确定不说出实话来,吉马就不肯罢休之后才开口:“乌鸦岭太小了,你们不应该一辈子都困在这里。如果大家能被召唤去其他的世界看看也好。” “整个多元宇宙太大了,值得你们出去看看。要是被外面的世界吸引了,不回来也可以。你们,不该被绑在乌鸦岭这样的地方。” 吉马古怪地笑了笑:“真是让我吃惊啊,陆。”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想的。还是说你想放弃你一直在坚持的计划?” 陆昊憨笑着不说话。 吉马继续古怪地笑:“你应该知道我们的选择,陆。亡灵只是不善于思考,但是这不代表亡灵都是一些没有大脑的傻子。” 她的语气更奇怪了:“虽然大多数都是没有脑子的傻蛋。”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掩饰过你的计划,我们也知道我们的最后归宿在什么地方。你几时看到我们畏惧过?就连我的孩子们也更关心谁能幸运地被你召唤这样的问题。你为什么又退缩了?” “从你开始躲我们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在害怕什么?害怕看到我们这些老朋友倒在战场上?难道你不知道亡灵并不会真正的消亡么?” “我知道!”陆昊喘着气打断了吉马的问话:“我知道你们不会真正消亡。你们的灵魂本源会在亡灵位面重生,对于你们来说只是回了一趟家。” “但是!”他加重了语气:“但是你们还会有现在的记忆么?你们还会记得彼此么?你们……还会记得我么?” “为什么要想这样的问题?”吉马有些不解:“现在的我们每一个人都记得很清楚。我们清楚地记得那场覆灭了整个亡灵之地的战争,记得你从深渊中将这座古堡偷出来带到了战场,记得你庇护了我们这群无家可归的可怜虫,记得你带着我们东躲西藏,记得你教浑浑噩噩的我们说话,记得你给我们讲故事,记得我们开过的每一次宴会,记得你给战死的战友们进行的祭奠。陆,亡灵能清楚地记得你为我们做过的每一件事,你为我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生活。” “你看,我们现在都记得,没有人会忘记。至于以后,我们都战死了,在亡灵位面重生的是新生的生命,是另一段全新的人生,为什么要执着于记住?我记得你说过你们人类也相信轮回,相信人死去后会重新开始新的人生,难道你也强求那些重生的灵魂记得这辈子的事情?” “这……不一样……”陆昊艰难地开口:“你不明白的,吉马。就算你们战死了,在亡灵位面开始了新生,我还是会记得。我会记得你们的名字,会记得你们的爱好,会记得有那么多鲜活的生命曾经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然后他们都消失了,只有我记得那些褪色的画面。” “吉马,我相信那会是一种痛苦。” “那是你的问题,陆。”吉马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我想我明白你为什么躲着我们了。” “你不想与我们再产生更多的联系,这样你觉得在将我们全部推上战场的时候会好受一些。对吗?你甚至开始不关心新生的亡灵叫什么名字,以前可都是你为我们取名字的。” “你在害怕,陆。可是你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你能让这场战争停下来?或者你带着我们躲开?” 看着无力地摇着头的陆昊,吉马笑了:“利亚说过你的灵魂被层层的枷锁束缚着,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子的。” “不过,就算你能让战争一时停下来,或者带着我们躲避一段时间又能怎样?最后的决战还是要来的,或早或迟罢了。” “如果能够帮得上你,我们倒是情愿决战在你需要的时候展开。” “亲爱的陆,我们已经享受到了别的亡灵没有享受过的生活:我们自由,不被奴役;我们战斗,为了自己;我们甚至还有了自己的追求——帕奇维奇爱上了打扮、伍德喜欢思考、女妖们爱好唱歌。你看,用你的话说,我们找寻到了亡灵最欠缺的自由。我们还能追求些什么?” “我想,你所带来的自由已经在我们的灵魂本源上刻下了它的烙印,即使我们在亡灵位面重生,我们也一定不会是平庸的亡灵.也许那时我们已经忘记了彼此,但是一定会有共同的信念将我们聚集在一起,为了自由而奋斗。” “陆,你开启了亡灵的新篇章。我们所有人都愿意为你而战,哪怕战死是我们最后的结局。” 陆昊企图扯出一个笑容,却只是让自己的脸显得更扭曲:“你这样说并不能让我轻松一些,丫头。” “好久没有听你叫我丫头了,真是怀念。”吉马微笑着回忆着:“其实重生的话也不错,我反正不想再当女妖了。当初败给利亚就是吃了没有身体的亏,我实在是很不甘心啊。” 吉马突然转折的话题让陆昊少了些难受,多了些尴尬。他也没有想到吉马此刻会突然说这么露骨的话。 “陆,你还是不要再召唤我的孩子们了。她们可不像我这样能勉强抵挡你的诱惑。现在那些丫头们之间最多的话题就是你,可是她们都不知道没有身体的她们面对的将会是怎样的打击。” 陆昊只能蹩脚地转移话题:“你们最近在练习唱歌?为什么要跑到城堡外的小山坳?你们不是一直在水晶宫殿练习的吗?” 好笑地看着陆昊,吉马也没有拆穿他的伎俩:“我们发现那里的环境能对女妖的歌声进行增幅,特别是上千女妖的合唱。托马斯说是因为那里特殊的地形与地质,可以与我们的歌声共振,从而达到增幅的效果。” 陆昊对“共振”这个词表示了佩服:“你们居然研究到了共振?女妖的歌声难道不是灵魂的震荡而是特殊的音波?为什么会出现共振这样的情况?” “我也不理解。”吉马也有些困惑:“女妖的歌声本质是灵魂的震荡,但是为什么会共振脸托马斯都不知道。不过他猜测是小山坳的特殊性才导致了共振的发生。他已经取样回去研究,希望能在战场前布置出同样的环境。那样我们就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了。” 陆昊赞同的点点头,他知道高音喇叭的威力,更别说这些高音喇叭还有摧残灵魂的作用。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吉马哦了一声对陆昊说:“那些丫头应该已经打完架了,现在很可能在回来的路上。” “你是在这里等着被那群丫头围观还是现在赶紧溜走?我觉得那些孩子非常想要和你近距离接触一下。” 很久以前就有过这样的遭遇的陆昊赶紧招呼食尸鬼:“安娜,赶紧的,风紧扯呼!” 带着还摸不着头脑的食尸鬼快步地离开,他听见脑子里吉马的声音在对自己说话: “我相信即使战死重生了,吉马也还记得爱上过一个叫陆昊的混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三章 那些过去的画面(一) 陆昊觉得自己有些迷惘。 从水晶宫殿出来之后他就带着食尸鬼安娜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 那些他刻意不去想起的名字一点一点地从他的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他经过了一间铁匠铺,那是这个大陆仅剩下的几个黑矮人的居所,他们是他们整个种族在上一次的战场中的幸存者。陆昊在铁匠铺门外听到了小矮人的打闹声,还听到了永不停歇的打铁的声音。他不知道仅有的黑矮人能不能肩负起整个种族复苏的使命,而且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将他们在这场决战中保存下来。黑矮人不是亡灵,只是在那场战争中站到了亡灵的阵营。他们不可能在亡灵位面重生,也就是说几天之后他们就可能变成历史书上的几个符号。没有人会记得大胡子托德和他的家人,没有人会记得他们曾经在这间小小的铁匠铺里欢笑过。 陆昊不敢上去敲门,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托德的好客和爽朗,他不知道怎样对去面对托德对种族复兴的希冀和那些还未成长起来的孩子的目光。 他灰溜溜地从铁匠铺离开,然后继续漫无目的地行走。 》5, 他路过了药剂师的药剂店,他记得那个近视的老法师叫沃克。也知道那里的药水其实大部分都只能当饮料喝,更知道那里一定是布满了灰尘——沃克的药剂店全是没用的毒药,这是乌鸦岭的居民都知道的事实。 他路过了格雷的小仓库。他知道她喜欢收集乱七八糟的东西,无论是亮晶晶的还是灰扑扑的。她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发明家。可是她从来没有成功的制造出什么好玩意儿——作为一只智慧骷髅,她足够聪明但是骨质的手指头实在是太不灵活了。 ………… 他路过了一个个熟悉的地方,遇见了一个个熟悉的人。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不问别人的姓名,也习惯了忘记曾经记住的姓名。但是他错了。 那些记忆只是沉淀在深处,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浮现上来,带着些酸甜苦辣的灰尘,呛得他满心满肺都是。 他以为那些画面会在记忆中逐渐消退,变得灰暗和模糊。但是他又错了。 那些画面只是蒙上了名叫时间的灰尘,只需要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就会重新地鲜活起来,带着它们曾经的色彩,装满陆昊的眼睛和心灵。 他越走越是畏缩,越走越是无措。他干脆停住脚步,再也不敢去翻看那些他刻意想要忘记的记忆。 一只食尸鬼好奇地跟了过来。它走到陆昊的脚边,看起来很随意地对陆昊打了个招呼,然后嘶嘶地跟安娜说话。 “原来是托尼啊……”陆昊低头看看,认出了食尸鬼。 托尼是最特别的食尸鬼,他有着孩子的灵魂和孩子的心性。跟那些后天学习才开启神志的食尸鬼不同,被亡灵法术从实体转化过来的托尼奇迹般地保留了自己的灵魂。 所有的人都保护着永远也不会长大的托尼,从来都没有将他派上过战场。陆昊不知道这一次这个孩子是不是也要上战场,是不是也要像其他的食尸鬼一样在无畏的冲锋中被敌人的火力彻底地湮灭。 他抚摸了托尼的头:“托尼,这是安妮,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他稍微转头对着安娜说:“安娜,这是托尼,是个害羞的男孩子。” “你们去一起玩耍吧,我想我有些事要做。” 食尸鬼安娜狐疑地对他说:“你不会又要去找利亚吧?这才过了多久?” 陆昊堵塞住的心终于有了一些活络,他有些哭笑不得:“谁告诉你我要去找利亚?小孩子别这么好奇。” 安娜不屑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小孩子。别以为刚才你们把我弄睡着了我就不知道你们在干些什么。我只是单纯,但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屁孩!” “还有,你不要觉得我碍事就老想着把我支走;就算要支走我,也别找一些幼稚的理由行不行?” 陆昊冷吸了一口气:“刚才你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你把那个单纯可爱的安娜弄到哪里去了?” 安娜长长地叹了口气:“那是看你们实在是认真逗你们玩呢。我都说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了。真个卖个乖你就以为我是萝莉啦?” 陆昊只能龇了龇牙:“嘶……那你为什么现在又不继续演下去了?” 安娜继续叹了口气,指了指正在自己面前不停试探的托尼:“我发现如果我继续演戏,就不得不沦落到陪弱智孩子玩耍的地步了。” “托尼不是弱智,只是还没有长大。”陆昊一本正经地纠正她。 “都一样。”安娜气馁地说:“我知道了。无论如何我今天都得带一天孩子,对吗?” 陆昊严肃地点点头。 在安娜不乐意地跟着食尸鬼托尼离开之后,陆昊也离开了。 他不是去找利亚,也不是去找伍德、帕奇维奇或者吉马,他只是想再去找找路易。 有很多的话他无法对其他人说,但是路易可以。 他在先前的大堂中看到了路易,他相信路易在他离开之后就没有动弹过。 “为什么不开灯?我记得你最不喜欢黑暗的环境。你喜欢的应该是灯火光明才对。”陆昊有些奇怪路易今天的反常。 “因为黑暗的环境会带给我一些不同的视角,让我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回答陆昊的是巫妖平静无波的声音。 “那你看出了什么?”陆昊好奇地问。 “还没有。”巫妖干脆地答:“但是我相信再一次重温曾经的记忆会带给你不同的感受;和老朋友接触也会让你重新思考。那你又得到了什么?” 陆昊慢慢地在巫妖的一旁坐下,学习巫妖的模样盯着大堂的大门:“我开始怀疑我自己。” “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开始怀疑我这样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巫妖偏了偏头:“你没有怀疑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值得?那说明了你依然坚持这样做,只是你要重新判断这样做的正确性——你在审判自己,陆。” “是因为老朋友而产生了困惑,而这些困惑让你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吗?” 陆昊点点头:“是的。我不怀疑值不值得,因为我是必须要这样做。你我都知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只是再一次发现那些老朋友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以为我可以为‘最重要’舍去‘很重要’,但是我刚才才发现,我不知道一个‘最重要’和很多的‘很重要’究竟谁更重要。这里没有一杆秤,路易。我不可能轻松地分辨出那一边更重要。” “其实就算你分辨清楚了也没用,陆。”巫妖喃喃地说:“就算你觉得很多‘很重要’要比一个‘最重要’还要重要,你又能做什么呢?为了很多‘很重要’舍去‘最重要’?” “这不是选择题,陆。就像那个问题,在两条分叉的火车道上,一边是一个人,一边是五十个人,你选择拯救谁?如果一开始火车就朝着一个人的方向去的,你会不会为了救这个人选择将火车扳到另一条道上去?” “我们开始的时候就是为了拯救那一个人。因为开始的时候只有那个人对我们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五十个人都无关紧要。所以我们一直计划着将那些不重要的人牺牲,来换取最重要的哪一个幸存。”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突然发现那五十个人也很重要了,那我们要不要继续牺牲那五十个人来拯救那一个人?” “我一直都在被这样的问题所迷惑,我很遗憾你居然也陷入了这样的问题。”巫妖平静地继续说:“我们的实验失败了,陆。” “从一开始就注定这个实验是失败的。你企图将你灵魂中的一切美好剥夺出来,让我诞生于此,试着将自己变成冷酷、残暴的陆昊,好让自己可以冷静地继续这个计划。但是你忘了,你不可能舍去记忆,因为那是你之所以是你的根本所在。而那些记忆的存在会导致你的灵魂重新诞生出关于美好的情绪。我说过了,你不可能彻底地割舍掉这些。就算是女神亲自出手也不行。” “更何况,只要是筱月还在存在,你就不可能割舍掉‘喜欢’和‘爱’。而我,一个承担了‘善良’、‘怜悯’等情绪的载体,却独独没有‘喜欢’和‘爱’的情绪。我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陆。我是个残次品。” “你不是残次品,路易。”陆昊坚定地打断了路易的话:“你以为你没有喜欢和爱这样的情绪,那是什么让你变得舍不得牺牲我们的老朋友?你以为是善良还是怜悯?我的路易,相信我,善良和怜悯没有这么大的力量来阻挡你的脚步。” “我同意我们的实验室失败了,很早我就知道这条路行不通。因为我知道你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学会了去喜欢和去爱。你喜欢利亚,喜欢吉马,喜欢伍德,你喜欢这里的每一个人,你爱这里。路易,你爱乌鸦岭比我还爱得深沉。所以你不知道要亲手将它推下深渊的时候你究竟是不是狠得下心。” “所以,我不同意你说的关于回收的话,你已经成了一个完整的灵魂,你只是代表了你,巫妖路易,而不是我陆昊的一部分。” ………… “我还记得你给我起的第一个名字——陆日天。你将名字中的‘昊’字拆开,以为这样我就能和你分享同一个名字。”巫妖的话听起来似乎在笑?——这点连陆昊都不敢肯定。 “但是后来你自己不要这个名字了。”陆昊大笑着说。 看向陆昊的巫妖有些委屈:“为什么你要教女妖们唱《魔神赵日天》?” 陆昊笑得更欢快了:“你还不是抢走了‘路易’这个名字?严格的说那才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名字!” ………… “已经很久了,对吧?” “嗯,很久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四章 那些过去的画面(二) 陆昊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十七岁意外当爹的都是悲剧,反正他觉得自己挺悲剧的。 家里有个不省心的嗷嗷待哺,学都没有上完的爹能有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都没!这就是陆昊研究了很久之后的结论。而他所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快揭不开锅了。自己能饿,孩子能饿着?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研究下去了,因为他觉得这么耗下去除了给博物馆增添两具现代木乃伊之外别无他用。 他开始研究手上的这份不靠谱的招聘启事: “旅行者公司()急聘导游!” “因公司业务全面展开,现面向全社会招聘精英导游。” “不限学历,不限年龄,不限性别。只要你有一颗敢于直面星辰大海的大心脏,就加入我们一展身手吧!” “待遇从优,福利优厚,特别适合没啥本事,整天白日做梦,又要养家糊口的人士!” “别再犹豫了,我说的就是你,那个还要养孩子的少年!” “还等什么?赶紧拿起手中的电话,拨打下面的热线电话,现在老板都在等9∴,着你的电话响起来了!” “来吧,少年!让我们一起冲向星辰大海!一起谱写大宇宙的新时代!” …… 这份不靠谱的传单是在他推着孩子出去的时候被不知道的谁放在婴儿车里的。陆昊其实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份为他量身而做的恶作剧,但是在无数次求工作被拒之后他忍不住想要试试了——没有人愿意聘请一个带着奶孩子的少年。 “如果是个恶作剧,那就让他出点血,借个几千大洋来救救急吧。”陆昊抖着招聘启事对自己说。 看着婴儿车里熟睡的女儿,陆昊皱着眉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招聘启事上留下的电话。几乎是在一瞬间——陆昊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将手机贴到耳朵上——电话接被接通了。 难道真的“老板一直在等我的电话”?——陆昊更加愿意相信这就是一个恶作剧了。 “怎么才打过来啊,混蛋!你不知道你家老板的时间很宝贵啊?无数的星辰等着你的老板去临幸啊,你要有时间观念啊!”一个元气满满的女生从听筒中传出来,让陆昊有些疑惑。 “你谁啊?”他发懵着问对方。 “我就是你的老板啊!”女声理所当然地回答他。 “那你能先借我点钱救急么?”陆昊决定管她是不是真老板,先开口借钱才是真道理:“我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先预支一部分工资给我?” 这样的话才说出口陆昊就觉得有些脸红,他暗自决定如果对方笑话自己就立刻挂断电话。好在对方比他想的还要干脆: “你的情况我很了解,孩子可以先寄托在我这里。放心,保证比你自己照看得好。而且你的女儿有些特殊的情况,正好可以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电话里的话让陆昊的心脏不由得一紧:“筱月有什么问题?” 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有些特殊,似乎从来都是睡不醒的样子,完全没有快两岁的孩子一样的活力。他辍学带着她走遍了各大医院,也花光了父母留下来的遗产,可是医生们除了告诉他“孩子发育正常”之外再也看不出更多的问题。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能够读出女儿看自己的眼神里蕴含的感情,可是她直到现在还不能说出一个词;已经两岁的孩子还不能自己站起来,最大的动作不过是挥手摸摸自己的老爹。陆昊有时候也安慰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在大脑和神经的发育比较慢?他听说过有的孩子三岁了都只会“咿咿呀呀”的叫,长大后却完全正常。可是每到夜晚的时候他还是止不住的担心,他不只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女儿正在消失——有时候哪怕女儿正在她的面前也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恐惧。 他再一次地对着电话吼:“我女儿究竟有什么问题?” “给你说你也听不懂……你没文化啊!”电话里的女声懒洋洋的,却不乏杀伤力:“就算勉强给你说明白了你也不会信,我还不如不说。反正你接手了工作出差一趟回来估计就知道了。” 陆昊此时的心里一片混乱。理智告诉他这完全就是扯淡,但是他就是无法放下手中的电话:“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马上就开始你的工作,过去后别怕,跟着指示行动。”电话里的声音传来。 ………… “然后我连反应都没有就被老板扔到了深渊。” 陆昊笑着讲述自己的故事: “刚开始到深渊的时候我是真不怕。我怀疑是不是老板知道我不怕才选中我的?——反正我是真不怕。我也没有担心过筱月,老板隔着电话都能把我发配异界,照顾筱月还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我反而觉得筱月能被老板承诺照顾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所以我就安心地按着老板扔过来的平板上的提示行事。” “从一个小恶魔一直成长为一只魅魔,我自己都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反正深渊里连时间都是混乱而无序的。我跟着老板的指示在深渊里四处乱窜,然后在一处峡谷中找到了这座城堡。” “在老板的帮助下我从魅魔转化成巫妖,然后与这座城堡的核心融合在一起。我‘开着’它从深渊里冲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包围圈中吉马他们。我听见教会的队伍里有很多人在大喊:‘它回来了!它又回来了!’。我看见他们慌乱地朝着我攻击,我能品尝到他们的恐惧。” “那时候的吉马他们还是标准的亡灵啊,看到我的出现居然都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他们没有恐惧,没有庆幸,也没有喜悦。我鬼使神差地将他们纳入到城堡中,然后开着城堡逃跑。” 巫妖自己也有这些记忆,毕竟他的记忆是从陆昊的灵魂中拷贝的:“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哪些事?教他们说话?教他们唱歌?教他们打牌还是给他们讲故事?” “都是。” “因为无聊啊。”陆昊笑得很缅怀:“老板告诉我这个位面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她不能立刻接我回家。我需要在这里当一阵子灯塔,等着老板建立一个稳定的通道。” “我根本不知道老板口中的‘一阵子’是整整快十年!十年啊,我都在躲避教会的追杀中,如果没有找点事做,我估计都要发疯了!” “我觉得让那些亡灵继续这样当摆设实在是太浪费了,我开始开发他们的娱乐功能。老实说,最开始教他们说话的时候才是最痛苦的。我不可能教他们汉语吧?老板也不许我做出这样违反公司规矩的事。” “天哪!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亡灵语需要这么多的分支?虽然说老板的能耐可以让我轻松掌握所有的语言,但是我没有能耐让这些亡灵瞬间理解和掌握啊!好在他们都听话,或者说服从?” “我千幸万苦地教他们说话,然后发现仅仅是会说话依然改变不了我的孤独,我开始教他们一些别的。或许是已经会说话了的缘故,他们比我想象的要学得快了很多。” “而这时,老板告诉我筱月的诊断报告。她确定筱月的灵魂正在消散,而且是在法则层面的消散,根本没有有效的手段阻止。她推测可能筱月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但是她的妈妈用尽了办法想让她继续活下去。老板说筱月的妈妈很可能是以自身的全部为代价换取了筱月的一线生机,也许在她将筱月放到我经过的路边的时候就消失了——彻底的消失,连她存在的痕迹都会被世界所抹去。连老板都找不到她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只能凭空推断。” 陆昊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他的头低下去,下巴几乎要贴近胸口了。 “老板没有骗我,我在第一次出差的时候就成为了魅魔。我能亲眼看见筱月的溃散得不成人形的灵魂;我能读懂她的灵魂对我的哀求——她在叫我的名字,她不停地在对我说:‘爸爸,救救我!’” “老板告诉我,有一种方法可以让筱月活下去,而我丝毫都没有犹豫就照章执行了。” “我需要灵魂。新鲜的、完整的灵魂。我重新回到了这里,在古堡中添加了收集灵魂的装置,然后我不再躲避教会的追杀,反而整顿了军队展开了战斗。” “我成功地获得了筱月生存所必须的灵魂,但是我无法面对死亡名单上那些我亲自赋予的名字。” “我将我的目的告诉了吉马,告诉了伍德,告诉了所有人。我告诉他们,因为我要让我最爱的人活下去,所以要请他们去死!” “他们太年轻了——我的意思是他们刚刚从混沌中走出来,连世界的一个小小的角都还没有看清楚。他们高呼着‘去死’,然后就在一场接一场的战斗中兴高采烈地去死了。他们连‘活着’和‘死去’的概念都没有分清!” “他们就像单纯的孩子,然后被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推上战场。” 陆昊的脸已经完全地埋在了双腿间,巫妖可以请见他在抽泣:“筱月的身体在长大,世界对她的修正越来越严厉,我需要的灵魂越来越多。” “我开始安排一些长线到对面的阵营去,然后我挑动了整个世界的局势,让战争的规模不断地升级,以此来达到我的目的。” “死去的人太多了,多到我用多少纪念碑都刻不下他们的名字。” “我想忘记他们,至少忘记那些名字。” “我告诉自己,也许这样我可以好受些。”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五章 那些过去的画面(三) “所以我一直都说我理解你,路易。你现在的挣扎就是我曾经的挣扎,也许我曾经更为痛苦。” “那段时间,我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怎么指挥得了战斗?亡灵们的智力更像是孩子,连一些比较复杂的命令都听不懂,又怎么去执行?那时候的战斗就是我们像潮水一般地冲过去,完全没有章法,没有纪律,全凭着拿自己的生命去换取敌人的生命。这样的战斗损失有多大?”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好几次都要被完全剿灭了。我什么都不能做,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死在战场上。” “我接近于崩溃,然后我求着老板将你从我的灵魂中分离出去。我不需要那些怜悯和善良,我只需要自己是一个冷静甚至冷酷的侩子手。我想让你去承担那些美好,让自己可以直面那些死亡。” “但是我舍不得丢掉‘喜欢’和‘爱’。我无法接受自己变成连筱月都不关心的人。” “路易,其实我才是那个残次品,我才是那个连背负责任都不敢的懦夫。我将这一切都甩给你,冷眼看着你在使命和感情中挣扎,明明知道±,你不能接受生命中的痛却负手让你去承担这一切。” “你活在巫妖的身躯里,成为了名义上的乌鸦岭的主人,被称作‘残忍的巫妖’,指挥者亡灵们去死;我活在好几个身体里,被人称为‘善变的恶魔’,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我以为今天我能勇敢地再一次地去为大家送行,可是我连见大多数人的勇气都没有。” 巫妖看着泣不成声的陆昊,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面对着自己的“自己”:“很遗憾,我虽然继承了你的记忆,但是那些记忆更像是黑白色的纪录片。” “我无法准确地感受你的感受,但是我认为我并没有背负起你所认为的那些责任。我……只是觉得自己在使命与感情之间的选择有些艰难。” “我试图模仿你的所作所为让自己能更贴近‘真实’一些,但是结果却让我产生了更多的疑惑——我可能在认知上产生了偏差。我像你一样召开宴会,大家似乎也很喜欢,但是我无法做到像你一样激起大家的‘热情’;我像你一样在大军出发前誓师,跟大家喊:‘我们的目标是:找回小丁丁!’,但是所有人都不会笑,也不会‘士气旺盛’;我像你一样给大家讲故事,但是孩子们更愿意去听伍德的……” 陆昊打断了他:“可是大家还是喜欢你。” “我不明确喜欢这个概念,但是我能感受到大家的关心。”巫妖摇着头说:“我不是你。” “我甚至不是你的替代物,我是不完整的。” “先别反驳我,陆。听我说完。” “我认为我只是你舍弃的情绪的简单堆积。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女神出手莽撞了些,这些简单的堆栈并不能赋予我真实的情感。甚至这种堆栈阻碍了我的自我灵魂的凝聚于生长。我只能模拟一些情绪,但并不能准确地描述这些情绪;我的逻辑中枢完全正常,但是却无法处理情绪间的冲突。我至今无法清楚我是否能感受到‘沮丧’、‘高兴’等一些情绪。” “我还是认为我该被回收了。” “利亚告诉过我,只有感情,只有美好的感情才是背负起沉重枷锁的动力。我认为正是你舍弃了我,才导致你如今的软弱。我认为只有我的回归,才能让你更坚强。” 陆昊沙哑着哀求:“你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人了!路易。别逼我!我做不到……” “我无法看着你死去,也无法看着吉马他们死去,我请求你让我再逃避一次好吗……” ………… “也许你可以不用这么难受,”巫妖拿出了一小块的水晶:“伍德说你可能需要听听他的话,他将这个给了我。” 水晶被塞到了陆昊的手里,巫妖起身离开这个大堂,留下陆昊一个人。 轻微的魔力被灌入到水晶中,粉色的水晶亮起了一些光芒,伍德的话从水晶里传了出来: “诶,现在就可以说话了吗?吉马!吉马!现在我可以说话了吗?你确定现在说话陆能听见?” 陆昊听见吉马的声音有些愤怒:“闭嘴!混蛋,叫你说你就说!” “好吧,”伍德的声音小了一些:“我就当你听见了啊,陆。” “我们都知道你一直以来在躲避些什么,我们也知道路易也染上了你的坏毛病。” “其实你们怎么那么麻烦啊?哪个亡灵是怕死的啊?我们都没有死这个概念的好不好!” “你不要用你的价值观来替我们亡灵担心了,ok?诶,是不是这么说的啊?ok?还是……” 陆昊听见水晶里传来一阵混乱的“哐哐”的声音,他有些想笑。他知道那一定是利亚在用鞭子抽伍德,他又有些想哭。 “我们‘死去’了还可以在亡灵位面重生嘛!反正一开始我们就是抱着‘死去’的信念在战斗的。我们一直都想着要回亡灵位面的啊。虽然你教会了我们思想,赋予了我们自由……” “诶,别打,我又没有说错话!” …… “好吧好吧,可能你认为我们会思考了就会变得跟你一样,变得对‘死亡’这件事充满恐惧。可是我完全没有感觉啊。” “‘死亡’对于亡灵来说就像是……诶,就像什么?吉马?死亡对我们来说就像什么?” “嘶……吉马说,死亡对于我们就像呼吸对于你们一样。” “我们大不了就是回家嘛!” “哎呀,利亚也说了,她说她又不会死,最多变回小恶魔。她对她的身材不是很满意,说是再来一次可以选个中意的。她说她摸清了你的喜好,正好按着修改。她还说了,以前是她的本性在作怪,没能把处女身留给你,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啊。这次回炉正好变干净了,要你赶紧再回来把她的贞操收走了。她不知道能为你守多久!” “我们商量了一下,这一次干脆都不留在这里了。我们准备组团回去,回亡灵位面去。我们准备在那里重建乌鸦岭,然后把自由的火燃烧到整个位面!我们准备建立一个自由、博爱的亡灵国度,我们要把你教给我们的一切都传授出去!” “你一定要来看我们啊,我们还会尊你为王,为你而战!” 陆昊流着泪听水晶传来的打闹声,听见里面不听地争吵声,然后他听见了吉马的声音: “不要再消沉了,陆。这样的陆可不是我喜欢的那个。” “我的胆子可没有利亚那么大,所以我只敢通过水晶向你告白了啊。” “从你耐心地教我们说话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了你。你可能不知道一个处于混沌状态的亡灵的心灵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吧?” “那样的亡灵心灵里全是一片混沌状的白雾,什么都没有。甚至于那片雾是不是白色的也不能肯定。反正你只需要知道哪里什么都没有,连色彩都没有就行了。” “你的出现在我们的心灵里投下了一个影子,我们的心灵第一次可以反映出世界。然后你带来了更多的形状,带来了更多的色彩。” “陆,是你让我们真正的‘活着’!” “以前都是你为我们选择,现在该轮到我们为你选择一次了。” “你应该猜出来了吧。没错,这一次我们选择的是为了去死!” “你不必介意,实际上我的记忆里,每一次上战场大家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们并不是缺心眼,而是真正地兴高采烈地为你去死。” “就像利亚为了你忍受寂寞,伍德为了你思考教你说话的方法。我们都想为你做些什么。” “但是不够,我们都觉得不够。不管为你做什么都不够!” “现在,我们的机会来了,我们选择为你去死!” “我们都希望你能尊重我们的选择。” …… 哭泣着的陆昊听见了发言权又落在了利亚的手上。他听见利亚甜甜的声音从水晶里传出来: “陆……你要快点来接我!” “小恶魔好可怜的。你也知道要在深渊里寻找食物来进化是多可怜的事。你一定要快点来啊!” “我都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啊,真的。魅魔的本性实在是太难以克服了,更别说在深渊那样的环境了。” “你要是来迟了,我又成为别人的孩子的妈那该怎么办?” …… 陆昊大声地哭着,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听水晶里其他人的话。 他听见他们欢快地说着,欢快地争吵着,欢快地叫嚣着要去死。 他就这么听着,就这么哭泣着,连巫妖再一次进来都没有发现。 “回收我吧,陆!”巫妖诚恳地对陆昊说: “然后送他们去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六章 那些过去的画面(四) 食尸鬼安娜很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团友:“怎么你们也在这里啊?” 事实上她的这个问题也是所有人都想问的——这里的所有人当然是指陆昊的旅游团的团员们。 他们原本在忙自己的事情:两个黑袍在给帕奇维奇洗澡;更多的黑袍在给老帕克做装饰——不过他们没有前面的两个有天赋;其他的人都像个真正的游客一样在整座城堡里四处闲逛。 仿佛是在同时,他们发现身边的亡灵们都兴奋了起来。然后他们看见无数的亡灵涌入城堡,钻进城堡的各个地方,兴高采烈地从他们的宝库拿出一切能拿的东西:杯子、盘子、碗;面包、排骨、放蔫了的水果;不知名的亮晶晶的东西;几人高的大柜子——这件庞大的家俬才被抗出来就被一群亢奋的亡灵硬塞了回去。 团员们都在怀疑是不是亡灵们集体疯了。他们被人流裹挟着前进,前后左右全是胡乱说话的亡灵。他们不知道要去何方,只能茫然地随着大流,一直来到这里。 亡灵们乱糟糟地涌进了这里唯一的大门,团员们却被留在了原地。他们正在思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看见一只“强大”的痛苦女妖领着食尸鬼安娜走了过来。 来不及惊讶“食尸鬼竟然敢跟女妖待在一块”这样的事,他们听就见了食尸鬼好奇的问题。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又听见了安娜的声音:“你们怎么来餐厅了?我告诉你们,里面是很可怕的!” 食尸鬼小姐正要将自己的悲惨遭遇与团员们分享,她身边的女妖开口了:“好了,小家伙。不要吓唬你的同伴。” 女妖正是吉马,陆昊请她去托尼那里将食尸鬼带过来,只是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其他的团员。其实陆昊也拜托过帕奇维奇和老帕克以及伍德,但是明显他们都将这件事忘记了。 “别担心,里面并不可怕。事实上你们应该觉得很有意思。”吉马温和地对团员们说:“跟我来吧,你们的导游恐怕已经等了很久了。” 吉马先走一步,安娜却落后了下来。她忙着用最快的语速将她在餐厅遇到的可怕的事情告诉团员们。 最后,她还做了总结:“所以说啊,要不是被吉马抓到了,我才不会再来这个地方。” 如果安娜的目的是吓唬团友的话,她完成的很漂亮:所有人都被安娜吓坏了。 他们开始怀疑亡灵们正要举办的可疑的宴会,怀疑自己一会儿是不是就要被当成主菜了。他们甚至怀疑导游陆昊是不是要接着这个机会将他们“合理”地送回去——按照陆昊的说法,这种被亡灵吃掉的死亡也是“正常”的情况。 他们用眼神交流着,试图从自己人中找一个带头的,好让自己有勇气从女妖的眼皮子低下逃脱。很快他们就选定了安娜,因为他们觉得只有说话不用经过脑子的安娜最有胆量,也不缺乏行动力。 一只吸血鬼悄声地问安娜:“你不是很害怕吗?为什么还要去?” 安娜瞪着眼睛:“我都已经见识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我都走到这里了,怎么可能不进去?我还要找导游算账呢,他又坑我一次。”她说的理直气壮:“还有,我们是团友!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让你们一起见识见识!” 在团员们翻遍了自己脑袋企图找一个合适的字眼来形容食尸鬼而不得的时候,吉马已经站到了大门里面。从门外看去,里面的空间竟然超乎想象的广阔——团员们无法看到这间叫“餐厅”的房间的墙壁;放眼望去全是辉煌的吊灯;视线所及的地方堆满了各种尺寸的亡灵。喧嚣声从中传来,仅仅是大门泄露出来的声浪就几乎让人无法站直。 他们开始相信这真的是一场宴会了,因为他们知道即使把他们全部都做成菜——而且是什么材料都不浪费的情况下,也满足不了“餐厅”里的一个小小的角落。他们震惊于这里的恢弘,震惊于这里的人海,震惊于自己即将参加的这场“浩瀚”的宴会。 “诶,这里怎么变这么大了?”食尸鬼探进头去一阵感叹,她不知道这里临时被空间魔法扩建了无数倍。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这里是普通的、堆满了血肉、有着古怪的食尸鬼和石像鬼在更古怪进食的餐厅。 “走吧,陆昊已经等你们很久了。”吉马笑着将众人领进了餐厅。 直到真正踏进了餐厅,团员们才知道这里是多么的壮观。在那一瞬间,他们似乎以为一堵由亡灵组成的巨浪扑面而来,要用席卷天下的气势将他们吞没。像是一群蚂蚁站在海边,团员们的思绪都快被冻结了,他们只能用可怜的一点脑细胞猜测是不是先前在传送室外的平台上看到的亡灵都聚集在了这里。 吸血鬼们觉得自己体内优雅的基因开始作祟,他们觉得要是不做出一首流传千年的诗的话,那就愧对了今天的大场面。他们酝酿了很久,但是干涸的嗓子和枯竭的灵感只是拼凑出了一句感叹: “哦……大海啊,你全是骨头!” …… 等到团员们从吸血鬼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之后,他们看见安娜已经屁颠颠地跟着女妖走了很远。忙不迭地跟上去,他们看见了在人群中穿梭的导游。 陆昊此时正在忙着和所有认识的人打招呼:他叫着某个亡灵的名字,上去拍拍肩膀或者大腿,然后叫下一个的名字,上去拍拍肩膀或者大腿。 他的脸色红润,眼神清明,嘴巴几乎没有合拢过。 在他所经过的地方,所有的亡灵都举起了手,将手上的杯子或者骨头朝着他晃动;他们用各种各样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如果陆昊朝着他们点头或者挥手,他们必定会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然后乱哄哄地大笑。 “这场面**里都不一定有吧……”一个黑袍感叹着,其他人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食尸鬼安娜从人群中钻了过去——她的身材实在是太适合干这个了——然后一把抱住了陆昊的大腿,哇哇地干嚎起来。 亡灵们看见一只食尸鬼抱住了陆昊的大腿顿时兴奋得直拍桌子或者身边的其他亡灵,嘴里不停地发出怪叫:“哇哦!我们的陆生了个食尸鬼崽子!” “利亚原来不是魅魔!她是食尸鬼!” “陆!你就是我们的王!注定是我们的王!你都给我们生了个新亡灵!” …… 陆昊并不着恼,他早就习惯了这些家伙们用这种夸张的方式表达他们的情绪。他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安娜,你又怎么了?” 他的手抹在安娜的头顶上,食尸鬼就像小猫一样蹭着他的手掌:“你骗我!” 亡灵们的欢呼随着这声“你骗我”变得更大了,各种小段子朝着人海深处飞快地传播。 陆昊的脸更苦了:“我怎么骗你了?” “你就是骗我!”安娜蛮不讲理地吼着:“你叫我带托尼,要我和他一起玩。” “你知道他带我干什么吗?” “他带我去城堡里的一片草地上挖洞!” “我以为他是要带我去寻找宝贝,结果我们挖了好久,就挖到两根骨头!” “两根骨头啊!我又不是小狗!” 安娜的话让附近的亡灵笑得更大声了。一位枯瘦的法师笑着告诉她:“托尼的宝贝就是他埋下去的骨头!” “那是他的亲人留给他的唯一的礼物!托尼宝贝得很!” “小丫头,托尼大概喜欢上你了。” 亡灵们又是一阵大笑,连陆昊都笑了起来。 “陆!干脆让小公主嫁给托尼吧!他们都是好孩子!”亡灵堆中又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传来,让大家起哄的声音再一次冲到天花板上。 好说歹说地将食尸鬼小姐哄骗下来,陆豪朝着四周压压手:“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我也得去准备准备。” “你们还想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那不行,怎么我都得去换件衣服。” “我的战袍都扔在箱子里好久了,今天一看都要蛀虫了。要是今天不穿出来,下一次穿可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他的话让亡灵们一阵欢腾,然后亡灵们就给他让出了一条路,目送他在叮嘱了吉马几句话后离开餐厅。 “他要去做什么?”安娜好奇地问吉马。 吉马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神采:“他要回来了。” 她低下头,快活地拍了拍食尸鬼的头:“走吧,小家伙。我带你去找一个好地方,宴会就要开始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七章 那些过去的画面(五) 安娜随着吉马来到了可能是餐厅中央的位置。 在这里,她看到了几个熟人:帕奇维奇、伍德以及托尼,他们都在兴奋地和周围的亡灵说着话。她跟着吉马一路走过来,听见吉马很熟络地和这里的亡灵打招呼,告诉他们陆昊的去向。 她猜测这些亡灵应该都和吉马他们一样,属于乌鸦岭的领导层。她这么猜测的原因是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桌子和椅子,不像门口那样,一大群亡灵共享一张大桌子。而且他们的桌子一张挨一张地围成了一个圈,将中央的华丽舞台包围了起来。 舞台很高,对于安娜来说,恐怕要五六个现在的她重叠在一起才能摸到舞台的边缘。她不能看到舞台上的情况,但是她能从铺满舞台的漂亮地毯猜测舞台的华丽程度。 她的心思在舞台上打了个圈就绕会了面前的餐桌。 “这里可不是只有血肉和虫子哦,小家伙。”吉马笑盈盈地对她说:“你上次来得不是时候。适合你们的事物需要准备,但是我们都不知道你会选择那个时候来餐厅。” “好些食尸鬼都被你的哭声吓到了,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导致你伤心的哭泣。” 安娜不好意思地侧了侧头,然后伸出爪子扒拉着桌子上肉扒和水果:“那不能怪我吧……” 她小声地对吉马说,然后飞快地转移话题:“导游要到什么时候才来啊?” “很快的!”吉马的声音很欢快:“你马上就能看到他,到时候别吃惊哦!” 安娜对于吉马的敷衍有些不满,嘟嘟哝哝地说:“我怎么可能吃惊啊,我又不是不认识导游。” 对此,吉马只是神秘地笑了笑,然后感慨地叹息:“真是好久了呢,这样的宴会。” …… 吉马说很快真的就是很快,安娜还没有啃完一个类似苹果的水果就听见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她感到吉马也在拉她的胳膊:“小家伙,快!快看舞台!” 安娜抬起头,费力地看着舞台。她看见了舞台上弥漫的黑色烟雾,看到了从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的光柱,看到了烟雾中模糊的人影。 她不觉得那是陆昊,因为陆昊的身材没有那么高大。她估计那个人影起码有五六米高,难道导游是变了身来的? 她有些期待,事实上她觉得导游的变身实在是很帅气,也很有视觉效果。 食尸鬼习惯性地晃了晃脑袋,惊讶地发现亡灵海洋中出现了非常多的光柱,光柱下隐约出现了舞台。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都没有注意到?”她连忙问身边的吉马。 “那些都是投影,看上去和这里一模一样,但是都不是真实的。”吉马拍拍她的头:“这里才是真实的舞台,别分心,陆昊就要出来了。” 安娜赶紧收敛心神,如同吉马一般认真地盯着舞台上的烟雾。她感到自己有些紧张,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书上描写的演唱会上即将见到明星的fans,正在期待着和明星的第一次会面。 她看见投射下来的光柱散开些,将整个舞台照得明亮,然后她听见了一个熟悉但是让她吃惊的声音。 那是陆昊的声音没错,虽然听起来有些震耳,但是你听他在说什么: “那边的朋友,你的手呢?” “这边的朋友,举起你的手,让我看见你们!” “还有前后左右,东南西北的朋友,还在等什么?举起你的手,宴会马上就要开始啦!” 安娜觉得自己的脑袋根本不够用了。她还没有从真的如同演唱会一般的开场白中回过神来就迎来了一波新的视觉的冲击: 舞台上的烟雾散去了,露出了掩藏着的高大的身躯;血红色的镶金边披风将这具身躯裹得严严实实;这具身躯能看到的只有一个硕大的骷髅脑袋,眼窝里明亮的火焰肆意地燃烧。 这真的是导游? 她不可置信转头看着吉马,却看到吉马像是看演唱会的小姑娘一般拼命地朝着舞台挥手,一边挥手一边流着泪尖叫。 她怎么样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更愿意相信是自己的打开方式出现了错误。 舞台上的巨骷髅张开了嘴,安娜以为他会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但是传来的却是陆昊的声音:“我的朋友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陆昊的声音从骷髅头里传出来,飞快地席卷了整个空间。狂热的亡灵们挥舞着手上下跳动,震得真个城堡都在跟着抖。 安娜听见他们在大声地回应:“准备好了!陆!” 她看见一只全是骨头的手从裹着的披风中伸了出来,骨质的指节打了个响指:“灯光!” 随着陆昊的声音落下,舞台上的光柱全部聚集在了他的身上。这些光柱似乎带走了周围的光线,看上去就像是整个空间都陷入了黑暗,只有舞台上的骷髅身在光明。 她听见身边的吉马泣不成声:“唔……终于,终于他回来了!” “他将撕破这片黑暗,回到我们的身边……” 安娜不理解吉马为什么会这样冲动,但是她奇怪地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 亡灵们举着手却没有欢呼,似乎所有的亡灵都将他们的咆哮憋在了嘴里。他们像是要等到舞台上的人做出指示,才将那些咆哮一起迸发出来。安娜相信那一定是让风云都为之变化、让诸神都失去颜色的怒吼! 她屏着气,像是等待黎明出现的那一刻般一样注视着舞台。 巨骷髅捏着拳头举到了头顶,然后用力地向下一挥。在让安娜的脑袋近乎爆炸的咆哮声中,整个空间变得无比明亮。 这明亮刺痛了她的眼睛,让她好半天才能恢复过来。她在周围亡灵忘乎所以的欢呼中听见了陆昊的声音:“伙计们!宴会开始了!” 安娜觉得头顶上的空气都开始燃烧了,她觉得有人在扼住她的喉咙,有人在挤压她的胸腔。她茫然得看着狂热的亡灵,不明白为什么像是个水晶般的吉马会泛出粉色;不明白为什么伍德会把自己的头盔扔到亡灵海中,然后被别的亡灵扔得更远处;不明白为什么帕奇维奇会艰难得扭动背后所有的手臂,将他周围的亡灵拍得到处乱飞。 这里的气氛肯定要比演唱会狂热一百万倍!她对自己说。 她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上,集中到那个应该是导游但是现在确实巨骷髅的身躯上。 陆昊满意地看着舞台下的反应。他很欣喜这些老伙计还是像以前一样充满了激情。 他将身上的披风扯开,露出了自己的身体。 骨头,除了骨头还是骨头! 如果不是每根骨头都是巨大的,如果不是每根骨头都是黝黑的,陆昊就跟城堡外的骷髅兵没有区别。安娜的视线能从他的肋骨间穿过去,一直看到披风上的魔法符文。她想不明白怎么导游又换了一个造型。 陆昊哈哈大笑着看着舞台下陷入愕然的亡灵:“路易那小子以为我会拿回巫妖的身体,但是我怎么可能那样做?” “我给自己造了个新的,你们看看帅不帅?” 他骚包地捋起身上的披风,将自己的全部骨架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他得意洋洋地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圈,一边转一边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轰然间亡灵海中爆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欢笑和尖叫,无数的“帅”从他们中飞出来,飞到陆昊的耳朵里。 陆昊更得意了。 他用自己的骨质指头抚摸了自己的肋骨:“看,上古巨兽的遗骨和亡灵法术的组合!多漂亮啊!谢谢我们的托马斯,我抢劫了他的实验室,将他连同他的材料一起打包抢走,逼着他给我做了这么一个带劲儿的!恭喜我又一次当选实验室最不受欢迎的人物!” 亡灵们哈哈大笑,一起高呼着托马斯的名字庆祝他的倒霉,然后又一起赞美陆昊的新身体。 陆昊的手从肋骨上滑下去,一直滑到裆部的位置。他的手在空荡荡的盆骨中抓了一把,得意地对着所有人大喊: “看见了没?老子这里又是什么都没有了!” 亡灵们举着手大声地欢呼,陆昊在他们的欢呼中珍重的宣布:“看看,伙计们,你们的陆回来啦!” 他的声音嘶哑着:“他又一次地站到了你们的面前,又一次地亮出了他光秃秃的裆部,又一次要带领你们去站斗。” 他竭力地呐喊:“他回来啦,他这一次回来就是要带着你们去死!” 亡灵们汇聚的声音全所未有的大,所有亡灵都在发出同样的声音:“去死!” “去死!” 这样疯狂的语言,这样疯狂的声音彻底震撼了食尸鬼安娜的灵魂。她痴呆的目光转向了吉马,她看见吉马叫得比身边的亡灵更卖力: “去死!” 她又看了看其他人,她发现所有人都用尽了他们全身的力气去发出两个字: “去死!” 她喃喃着缩到桌子底下,抱着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 “疯了,都疯了。” “全是一群疯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a> 第十八章 那些过去的画面(六) 亡灵宴会很快进入了“正常宴会”的程序。 等安娜躲在桌子底下自我催眠结束重新爬起来之后,她就看到了一群大吃大喝大声吹牛的亡灵。食尸鬼觉得这样的亡灵比刚才狂热的亡灵更不靠谱。 她小意地拉了拉吉马:“他们这是在喝酒吗?” 痛苦女妖看上去一点也不痛苦,反而很快乐:“当然不是,亲爱的。” “就算是陆尝试了很久也没有让亡灵接受‘酒’这样的东西,大多数亡灵喝了酒之后会不舒服,他们现在大多是举着杯子和碗装样子而已。” “我们不喜欢酒,但是喜欢喝酒这个动作。你看,他们是不是玩得很高兴?” 安娜在异界第一次看见了比“酒不醉人人自醉”还要高一些的层次,那就是根本没有酒也能喝得火热朝天。她不理解空着碗大喊一声“干了!”然后饱饱地畅饮一碗空气究竟有什么意思,但是这不妨碍她逐渐陷入到其中。 她有些困难地握住桌上的碗,特豪气地对着吉马喊:“来,干了这碗!” 吉马凑上来和她碰了碰碗,然后两个姑娘就仰头1∮,喝进一堆空气,放下碗的时候安娜还用自己的爪子抹了抹嘴巴。 “爽!”安娜大叫着:“我才明白原来喝酒喝的不是酒,更不是什么狗屁寂寞,喝酒就是喝个热闹,喝个痛快!” “对,”吉马附和她说:“喝酒就是喝个热闹。” 两人于是热闹地加入身边的队伍,对着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亡灵一阵痛饮。 间或地安娜扭头看看舞台,她不知道看上去很忙碌的导游在做什么,只是她本能地觉得他现在很快乐。 “导游在干什么?”安娜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吉马。 “他啊,在重现当初的一幕。”吉马瘪了瘪嘴,情绪瞬间有些低落了。 不知道是不是说错话的安娜有些讪讪的,她扭了扭头,避开吉马的视线,然后看见了亡灵中的一只大乌鸦。 那根本就是早上那只被导游坑了的乌鸦好不好!安娜特肯定地对自己说。 她握着碗走了过去,来到乌鸦的身边,抬头看着乌鸦——这只以别扭的姿势坐在地上的乌鸦比安娜高多了,很显然它已经激活了血脉中的神秘力量;它的大翅膀拘谨地收拢着,尽力地贴近自己得身体,这样不用给周围的同伴带来太多的麻烦;它的头像是个滑稽的大黑球,安娜找不到它的鸟喙,只能看大一张傻笑着裂开的大嘴和嘴里锋利的獠牙;它的眼睛也像是人类一样分布在脸的正前方,而不是在两侧。 在平台的时候安娜根本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着这种奇葩的神裔,现在她可以认真地观察了。 乌鸦也发现了盯着它看的食尸鬼,特意低下头好意地对着安娜一笑。 “嗨!我们早上见过一面,就是在那个平台上。” 乌鸦偏着头想了想,然后友好地对着安娜点点头。 食尸鬼靠到乌鸦的身边,伸出爪子抹了抹乌鸦坚硬的羽毛:“原来你真的那么聪明啊,居然能听懂我的话。” 继续仰着头,对着乌鸦低下来的脑袋一笑,食尸鬼举着碗对着乌鸦说:“来,干了这碗!” 乌鸦听了安娜的话,特兴奋地活动了一下翅膀,将身边的食尸鬼和几个亡灵推开了。 它伸长脖子,用自己的嘴巴叼住了桌上的酒杯,然后一仰头。 它吐出酒杯,笑着看向趴在地上的食尸鬼:“来,干了!” 刚要爬起来的安娜又趴回了地上:“你,你会说话?!” “会说话又有什么奇怪的?”乌鸦好奇地问,它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小姑娘,清脆、明亮:“陆说我们的智力比一般人类的孩子的智力还要高,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学会说话?” “陆都夸奖过我们的语言天赋,我还会说陆的母语呢!” 乌鸦得意地清清喉咙,然后用字正腔圆地汉语对安娜说:“你好!还要再干一杯么?” 在到来这里的时候——或者是到达这里之前——亡灵的诸多语言就以一种天赋或者本能的形式被神秘的t公司赋予了它的顾客,所以安娜他们都能听懂这里的亡灵语,也能随意地运用自己种族的语言。但是安娜怎么也想不到这里居然能听见汉语,而且是一只根本不像乌鸦的乌鸦亲口说出来的。 并不是只有安娜一个人才好运地听到乌鸦的汉语,实际上旅行团的团员中有好几个幸运儿幸运地见到了分散在人海中的乌鸦,并且幸运地搭上了话,幸运地见识了神奇的会说汉语的异界乌鸦。 当然,比起食尸鬼来说,他们承受了更多的伤害:早知道乌鸦会说话,甚至能说汉语,早上就不不会傻哔一样汪汪叫了半天了。 安娜幸运地躲过了早上的一劫,所以现在的她只是充满了对乌鸦的好奇。 她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乌鸦的身边和乌鸦一杯一碗地干了起来。 “乌鸦呢?来只乌鸦!”陆昊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舞台上传了过来。 安娜身边的乌鸦连忙抖动着身体变小,然后怪叫着冲了上去。她抢了这么近的位置就是为了抢到到舞台上的机会。 她飞到陆昊的肩膀上,发现现在的陆昊要比早上的大很多,连忙晃着身子变得更大一些。 等到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大小和陆昊的身躯很配合之后才亲昵地蹭了蹭陆昊的骷髅脑袋。 “好吧,小可爱。”陆昊也亲昵地摸了摸她的羽毛:“告诉大家,为什么这里会被称为乌鸦岭。” 乌鸦汪汪地叫了几声,然后将声音换成了清脆的小姑娘:“因为我们!” 陆昊满意地用头骨碰碰乌鸦:“对,因为你们。” “我刚来的时候,遇见了一大群的木头亡灵和一大片乌鸦。然后我觉得亡灵城堡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逊了,所以我决定叫这座城堡乌鸦岭。” 陆昊的声音不算大,但是似乎整个空间都听得清楚,因为无数的亡灵都会心地哄笑起来。 “当然,这个名字也不怎么样。”陆昊笑着继续说:“诶,小可爱,别闹别扭!我正在讲话呢!” “世人都以为乌鸦岭是一座山,最不济也是一个山坡,可是他们都不知道,乌鸦岭是一座城堡,是我们的家!” “我们换了多少地方?我自己都快记不得了。开始的时候,我们其实是一直在跑路对吧?” “那些傻瓜以为摧毁了乌鸦岭,可是它们很快就傻眼了,因为乌鸦岭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很快,我们就被传颂成为‘不灭的亡灵’,我们被整个世界恐惧着。所有的人都在寻找‘攻不破的堡垒’,所有的敌人都盼望这我们从这个位面彻底的消失。” “但是,我们现在还在这里,正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开宴会!” 哄笑声再一次在亡灵中响起,陆昊也得意地摇了摇头:“现在我们的敌人应该都知道我们正在狂欢了吧?他们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害怕?” 亡灵们站了起来,震天般地大喊:“让他们恐惧!” 陆昊点点头:“对,他们一定在恐惧。” “每一次我们的宴会都是在敲响他们的丧钟。每一次宴会后,我们都将击溃我们所有的敌人。” “也许我们中的很多人将死去,但是我们每次都将敌人消灭干净!” “他们一定在恐惧!” “现在,我们开始宴会了。我也将开战的权利让给了对手,他们会不会在我们欢乐的时候进攻?” 亡灵们跺着脚:“让他们来!” “哈哈哈!”陆昊大笑着:“对!让他们来!你们都准备好了的吧?” 回答他的是一片怒吼:“随时准备战斗!让他们来!” “都是好样的!都是我的好伙计!”陆昊挥了挥手:“随便他们来不来,今天不来,明天我们就过去!” “乌鸦岭从来没有害怕过战争,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共同拥有一个名字。” “哪怕我们都死去,不!哪怕这座城堡被破坏得只剩下一小块砖头,乌鸦岭这个名字就一定会再一次降临这个位面,让世界为我们颤抖!” 陆昊的嘶吼声在整个空间回荡,与亡灵们的怒吼声混合在一起,几乎要震碎整个餐厅: “明天,也许就是今天,我将带你们踏上战场,亲手将你们推进死亡!” “这就是我,你们的王给你们准备的最后的礼物!” “尽情享受这场盛宴吧!我的伙计们,然后让我送你们去死!” “去死!”亡灵们大喊着。 “我们是乌鸦岭!”亡灵们呼啸着。 “让我们去死!让我们送敌人去地狱!”他们坚定着。 陆昊在亡灵的声浪中再一次掀开了自己的披风,露出了光秃秃的盆骨:“我再一次问大家,我们的目标是?” 他侧着头倾听,听无数亡灵汇聚在一起的声音:“找回小丁丁!” 他摇晃着头颅:“再说一次,我们的目标是?” “找回小丁丁!” 安娜不可思议地看着亡灵们,听着更加不可思议的口号。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昊将视线转向了自己,听见他对自己说: “现在,我再说一次,我的团员们。” “欢迎来到乌鸦岭。”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九章 那些过去的画面(七) 安娜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白痴,因为她在一堆更白痴的亡灵中间:“你们一直都是这么喊口号的么?” “是的。”吉马有些不开心:“在我们的第一次宴会上陆就是这么喊的,那时候陆还是巫妖。当时我们都不明白这口号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很欢乐。直到后来陆变成了路易和陆两个人,利亚从深渊来到这里勾搭上陆之后我才明白。” 这些话里的信息太多了,安娜的脑子有些处理不过来:“诶?” “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才是陆的天命真女,陆也很喜欢和我在一起。虽然有时候他会突然变得很狂躁和沮丧。但是当利亚出现的时候,我才知道,没有身体是我最大的缺陷。”吉马说着说着情绪就低落了:“我可以和陆谈上一个世纪的精神恋爱,但是我没有办法让他享受到一夜的欢愉。” “然后利亚就出现了。那个浪蹄子几乎不费力气就把陆抢走了,我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 食尸鬼不明白好好的宴会怎么就变成了吉马大姐的诉苦会,不过这些隐秘的消息还是激起了她心里的八卦:“你喜欢陆,而陆喜欢¢,利亚?” 吉马摇头:“陆还是喜欢我的,但是我不能和利亚比。” 她越说越沮丧:“我和利亚争斗了好多年,然后决定陆的亡灵形态是属于我的,其他形态属于利亚——那个贪心鬼!我根本不知道陆会好多年都不用他的亡灵形态。” 安娜被自己思绪中的宫斗场景挑拨得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吉马的声音彻底地低下去了。 食尸鬼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一下:“别想多了,你们两个没有未来的……” 安娜失心的话给予了吉马最致命的一击,让女妖姑娘彻底地缩成了一团。 后知后觉的食尸鬼仔细品味了自己的“安慰”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试图补救:“导游和你就连生命形态都不同的,你们在一起只能谈一场精神恋爱……” 她越说越慌乱:“你们怎么繁衍后代?你不可能给导游生个孩子吧……” 安娜终于住嘴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如果继续说下去就要变成杀人凶手了。 她消停了好一会儿,才眼睛一亮地说正确了一句:“现在的导游就是亡灵形态!” 吉马的确被这句话振奋了一下精神,但是很快又萎靡了下去:“马上利亚就要出现了……而且那是他们的舞台……” 这一次安娜彻底无话可说了,不过她依然被吉马的话勾起了心思。 利亚会出现? 难怪一直没有看见她。 安娜将注意力重新放到舞台上,期待着陆昊和利亚的舞台。 ………… 陆昊在喊完口号后又接着忙碌起来。 乌鸦姑娘依然腻在他的肩膀上,跟着他在舞台上移动。 亡灵们都安静了一些,刻意地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似乎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演出。 安娜兴致勃勃地看着陆昊忙碌,看着他在舞台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她感觉如果不看陆昊的骨头架子,单看他魁梧到令人窒息的身形和华丽血腥的披风的话,导游还是很帅气的。 她看到陆昊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她发现周围的亡灵全都期待地看着舞台,除了女妖吉马。 陆昊搓了搓手,对着舞台下大声地说:“还记得么,伙计们?” “我们搭建了这个舞台,好让大家可以一展舞姿。可是大家是怎么跳舞的?” 亡灵们哈哈大笑起来,很快两只小骷髅就爬到了舞台上。 “好吧,可爱的格雷还有她亲爱的妹妹。让我们一起来重现当初的盛况吧!” 安娜无比期待陆昊口中的“盛况”,但是很快她就失望了: 舞台上一大两小仨骷髅配合着不知何处传来的音乐抖动起来,亡灵们也随着他们一起抖动。 你们还玩得真嗨啊!安娜很想对导游喊:“但是你们是不是全都只会一个动作啊?不要以为上下抖动就是跳舞了啊!这到底是哪门子的盛况啊?” 她最终还是喊出了声音:“嘶……导游!你们难道不知道拆自己的骨头啊!” 她的话提醒了陆昊,恍然大悟的骷髅们慌忙地拆着自己的肋骨,然后提着自己的骨头欢快地挥舞了起来——气氛果然嗨起来了。 安娜得意地看着周围逐渐升腾的气氛,然后看着舞台上两只小骷髅拿着自己的肋骨你来我往的对打起来,最后看着忘乎所以的导游拆了自己的大腿骨。 他当然一屁股坐在了舞台上,震起的动荡还导致两只小骷髅摔下了舞台,乌鸦也扑着翅膀飞了下来。 陆昊讪笑着:“看吧,这就是我们的实力。” 他熟练地将自己的骨头复原,然后摇晃着身体站起来:“好吧,这就是我们的舞蹈实力!” “我们跳着同样别扭的舞蹈跳了多久?反正我自己都跳厌烦了。” “对于我们来说,跳舞简直就像是女神的胸部——看起来光芒四射,可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形状!” “但是我们的舞台可不能荒废了。我们最后怎么办来着?” 他将手竖在不存在的耳朵边,摆出一副倾听的样子。 “利亚!” 亡灵们整齐地大喊:“利亚!” 陆昊拍了拍手,用好像“真拿你们没有办法”的口气说:“好吧,好吧。” “我们都是一群不会跳舞的笨蛋,所以我们要找一个舞蹈教练。” “……那就让我在很多年之后再做一次吧!” 他站定在舞台中央,魔力激荡起了他的披风的边缘。舞台开始朝着天花板射出散乱的白光,一个张着翅膀的身影从舞台上升了起来。 那是利亚!安娜揉着自己的眼睛,看着舞台上变得和导游差不多高大的魅魔,从亡灵的欢呼中得到了确认。 “没什么惊奇的。”吉马在旁边瘪瘪嘴:“变化身形是恶魔的本能,其实很多亡灵都可以做到。” “你不会在吃醋吧?”安娜不怀好意地问女妖。 吉马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了头,但是突然间她的头又扭了回来,脸上透露着惊喜。 她听见舞台上的陆昊在说哈:“有舞蹈没有音乐这么能行?” “我们请吉马的小姑娘来给我们伴奏好不好?” 亡灵们都欢乐地叫好,更让吉马喜不自禁的是陆昊接下来的话:“两个人跳舞太单调了。” “吉马!吉马快上来啊,我们一起跳!”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妖只是捂住自己的嘴巴呆呆地看着舞台,好在旁边的食尸鬼推了她一把。 吉马迷迷糊糊地走上了舞台,不过她没有忘记让自己的身材变得大小合适。 她有些语无伦次:“三个人可以吗?” 陆昊依然没有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听得出他正笑得很痛快:“没关系,利亚最喜欢三明治了。” “当然,我更喜欢!” 女妖们的声音直接响在了安娜的脑子里,安娜花了好长时间才从那些梦幻的和音中听出了《drown》的味道。她不敢相信导游居然把这首歌搬到了这里,虽然她也觉得这首被误传为《亡灵序曲》的歌实在是最适合亡灵不过了。 陆昊牵着吉马和利亚的手跳起舞来。安娜不懂他们的舞步,只知道有翅膀的利亚和随便飘的吉马在这种三人舞中实在是太方便了。 他们随意地换着搭档——另外地一个就围着搭档的两人展现自己的线条——有时候吉马甚至和利亚重叠在一起,让吉马&利亚看起来就像是天使和恶魔的双生体。 台上的两个姑娘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她们干脆地重合起来,利亚甚至放开了自己的灵魂,好让吉马能顺利地附和在她的身上。 安娜羡慕地看着这一切,只不过她嘴里的话有些煞风景:“吉马和利亚合在一起了,那么她们究竟该叫什么呢?” “难道叫吉利?” 她被自己的话逗乐了,但是她依然死死地看着舞台上的姑娘,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安娜会哭,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舞台给牢牢吸引住了。 在他们的欢呼中,陆昊和已经分开的吉马和利亚结束了舞蹈。 他笑着朝每个方向鞠躬,笑着牵着吉马和利亚的手: “好吧,伙计们,你们都应该知道我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吧?” 他看着吉马和利亚坏笑着:“刚才我突发奇想,想到了一个美妙不过的好主意,现在的我迫不及待地想去试试。” 大多数亡灵都在茫然,只有少数心思活络的亡灵怪叫了起来:“哇哦!” “陆,祝你有个美妙的夜晚!” “不要太过火!” ………… “好吧,好吧”,陆昊得意地晃着头:“我现在觉得这个身体真的好,因为利亚揪不着!” “不过一会儿还要换回去的。这具身体待会儿可派不上用场。” “好了,伙计们,接下来的舞台教给你们了!” “我就要去开始人生的新篇章,然后在明天的早晨,我将与你们一起!” 所有人的声音再一次会和到一起: “去死!” 第二十章 那些过去的画面(八) 陆昊带着美人离开了,俩失落的小姑娘又凑到了一起。 乌鸦姑娘再一次变大了坐地上,旁边趴着食尸鬼姑娘。 乌鸦姑娘失落似乎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从早上遇到陆昊起她的精神就已经不正常了;食尸鬼姑娘失落就有些诡异了,似乎她没有什么立场可以失落对吧? 可是安娜就是失落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羡慕,只是看着陆昊转身之后心里空荡荡的。她坚持自己只是因为导游的离开没有了安全感,但是当垂头丧脸的乌鸦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情绪应该是和乌鸦差不多的。 她知道陆昊和利亚、吉马离开这里后会发生些什么。实际上这个脑补能力一流的姑娘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很多限制级的画面——她真的不是小孩子,尽管大部分时间看上去她都像没长大。 在一群仍然乐呵着的亡灵中间,安娜感觉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她抓着碗和乌鸦对干,可是思绪越来越清醒,再也找不回先前喝空气都醉醺醺的感觉了。 她强笑着问乌鸦:“导游他们现在不会是在啪啪啪吧?”←→, “吉马可是个没有身体的女妖啊!陆昊究竟要多丧失才能和痛苦女妖玩啪啪啪啊……” 乌鸦姑娘“呱”了一声,这是安娜第一次听见她叫得像一只乌鸦——在这之前,食尸鬼一直以为乌鸦只会汪汪地叫或者特清脆的说话,当然更久前她一直以为乌鸦只会汪汪叫。 “他们肯定要去啪啪啪啦!”乌鸦姑娘带着哭腔回答食尸鬼。 安娜诧异极了:“你居然知道什么是啪啪啪?” 乌鸦低头叼着酒杯,仰头连同酒杯和酒杯里的空气一起吞下去——她已经吞了好几个酒杯了——然后打了个没有酒气的酒嗝: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啪啪啪,我还偷看过陆和利亚啪啪啪。” 安娜对这个连乌鸦都知道啪啪啪并且还主动偷看过啪啪啪的世界绝望了:“你居然还偷看……” 乌鸦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声音倒是很低沉:“刚才伍德贼兮兮地告诉我,这次吉马肯定能如愿了。” “他说他刚才看出了猫腻,知道一会儿吉马就会附身到利亚身上,就像她们在舞台上一样。” “他说这次陆真的是要一个打两个!” 乌鸦姑娘惨兮兮地哭了起来:“笨蛋伍德以为我听不懂什么是一个打两个,可是我其实听得懂啊……唔……” 安娜觉得自己不那么难受了,果然看着别人的痛苦就会减轻自己的痛苦么?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幸灾乐祸,但是的确自己的心里不那么失落了,反而一股熊熊的八卦火焰燃烧了起来。 “他们去啪啪啪你哭个什么劲啊?”她用诱供般的语气问乌鸦。 “陆带吉马去都不带我!”乌鸦哭泣着上当。 食尸鬼在脑子里迅速地勾勒出一幅魅魔、女妖和乌鸦三英战魔神导游的画面,然后自己被这幅凄惨的画面刺激得一个激灵:“你跟着去干嘛啊?和导游啪啪啪?” “就算你愿意,导游也下不了手吧?” 乌鸦姑娘停止了哭泣,似乎在仔细的思考。 许久,她才认真地对安娜说:“我可以为他们加油!” 很多时候安娜都知道自己其实是奇葩的,因为放风的时间少,而且老是用别人的视角看世界其实是能憋疯一个人的。安娜没有疯,所以她对于自己是个奇葩这样的事实看得很淡,偶尔还会生出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高孤感。 她沉醉于装傻卖痴中观察人心,喜欢看别人看自己时的那种看白痴的眼神。每当那个时候她就在心里乐呵:当你看别人是白痴的时候你可能不知道别人看你也是个白痴。 现在她觉得自己真白痴了,因为她已经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乌鸦姑娘了。 这个声音听上去像是五六岁的小姑娘的大黑鸟不仅花痴,而且偷窥成癖,还有着安娜都无法媲美的厚脸皮。 是不是应该感谢命运女神?两个奇葩在异世界相遇真的只能归功于幸运女神的眷顾。 安娜悄悄地离乌鸦远一些,不过她的好奇心没法让她立刻离开乌鸦这个白痴战线上的战友:“诶,你说陆和她们俩啪啪啪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一个魅魔,一个女妖,嘶……只是想一想都刺激啊!” 乌鸦姑娘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然后不确定地说:“我上次偷看陆和利亚的时候,听见陆夸奖利亚的身体像岩浆般的火热。应该是因为利亚来自于深渊吧?听说那里的生物连血都像岩浆。” 安娜不理会乌鸦姑娘歪楼的话,她只是牢牢抓住了乌鸦话里的重要讯息: “利亚像火,而吉马看上去就是冷冰冰的。” “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 食尸鬼实在是佩服自己的想象力,而且她深信这绝对是符合事实的。 乌鸦倒是很快地摆脱了失落的情绪——对她而言,既然跟着去不能啪啪啪,那么不过就是损失了一个光明正大偷窥的机会罢了。对于能在乌鸦岭自由飞翔的她来说,能偷窥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只不过一个是悄悄地,一个是光明正大的区别而已。 她很快振奋了精神,并且将她的快乐传递给了安娜:“来!干了!” “明天就要上战场了,你肯定没见过,那场面……” 一时间安娜都以为她接下来要说什么“彩旗飘飘、锣鼓喧嚣”之类的话了。好在乌鸦的词汇量没有丰富到那样的地步,“那场面”了半天,没词了。 安娜直直地看着断楼的乌鸦讪讪地叼起另一个不知从哪里偷来的酒杯:“你见过?” 乌鸦丢掉酒杯,松了一口气:“那当然。” 她听起来似乎很得意:“乌鸦岭除了托尼都上过战场!” “别看我小,我可是老兵!我都上过很多次战场了!” 食尸鬼见过乌鸦变大的身形,也相信那样的身体肯定有战斗力。但是她不能讲战争和这个一口小姑娘声音的乌鸦联系在一起:“你在战场上做什么?” 乌鸦姑娘挺挺胸:“侦查,放哨,偷袭。” 她迟疑了一下:“呃……还有捡尸体。” 前面的安娜能听懂,但是她不明白乌鸦为什么要捡尸体,直到乌鸦详细地给她解释: “绞肉车需要尸体才能发挥威力。将尸体装入绞肉车之后发射到敌人的阵地,‘砰’一声就炸一大群!” 乌鸦张开翅膀为安娜比划,想要努力地说明绞肉车的威力:“呃……反正绞肉车是很厉害的构装器械就是了。” 食尸鬼自动脑补了投石车的样子,然后继续听乌鸦讲。 “如果没有捡到足够的尸体,我们只能将骨头架子塞到绞肉车里。不过骨头架子威力不如尸体。”乌鸦很认真地为安娜科普。 食尸鬼相信战场上一定不像乌鸦描述的那样简单。单单说尸体,最多的一定是战况最激烈的前线。安娜可不会觉得冲到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捡尸体是个简单的活。不要说敌人肯定会保护自己的战友的尸体——一方面是出于人道主义,要将战死的战友的遗体带回家;另一方面是阻止尸体成为亡灵的武器。 而且在战场中,特别是这种规模巨大的战争,最前线一定是哪种前后左右全是人,连敌我都难以分辨的情况。乌鸦是会飞,但是她能保证自己不被攻击一下么? 安娜迟疑着问乌鸦:“很危险,对吗?” 乌鸦点点头:“那是一定的。我的父母和几个兄弟姐妹都战死在战场上了。” 安娜的声音更沉重了一些:“你……不害怕么?会死的。” “为什么要害怕?”乌鸦奇怪地问:“父母和兄弟姐妹都没有我聪明,他们怎么都学不会陆的语言。我比他们聪明多了,怎么会死在战场上?” 食尸鬼很想告诉她,战场上保住性命不可能靠的是聪明。她觉得这个傻姑娘能活到现在其实只是靠了运气,而她自以为傲的“聪明”很可能连一点忙都没有帮上。 “值得么?”她喃喃地问乌鸦。 “当然,”乌鸦得声音骄傲极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愿意为陆而战!” 她的声音既骄傲又严肃:“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安娜的眼睛又有些湿润,她想问问为什么亡灵们会这么死心眼,明明陆都没有把他们中的大部分放在心上,他们还要执着地为了陆的一个意愿慷慨地去死。 最终她没有问出来,因为她知道她很可能得到的是诧异和鄙视的目光。 她只是轻轻地问了乌鸦的名字:“你叫什么?我叫安娜。” 乌鸦恍然大悟:“我居然没有告诉你的名字?” “我叫妮可。”乌鸦热切地注视着食尸鬼:“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 “你跟陆很熟,请你告诉他一只叫妮可的乌鸦喜欢他。” “如果我死在战场上,请一定记得将我身上最漂亮的羽毛交给陆,我想陪他一辈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一章 被策划的战争(一) 战争如期而至。 根本分不清楚是敌人先进攻的还是乌鸦岭先出手的,总之在安娜跟着团员们到达战场的时候,战况已经陷入了胶着。 在亡灵的后勤部队中穿行的时候,安娜的心思并没有放在战场上。昨夜的宴会结束后,她的脑子里不停地播放导游、魅魔、女妖和乌鸦的画面,以至于她一整夜都没有能入睡。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异界游第一夜就会失眠,乌鸦姑娘对她的嘱托让她感受到了沉重的责任。这个姑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战争前夕接受一个“战友”的遗嘱——那应该是遗嘱吧——食尸鬼从乌鸦的话里听出了不幸,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会在这场战争中死亡,而导游也根本不忌讳这点。和她从任何书本以及影视节目中看到的不同,这场她即将亲自面对的战争从一开始就显得异常诡异。 她的脑子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导游,但是当她真的见到陆昊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或许是眼前的场面实在是太过于严肃,或许是陆昊的巨骷髅身材实在是太过于震慑人心,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反正旅行团的团1≌,员们没有一个能开口打声招呼。陆昊也没有主动开口——他甚至没有点点头示意他已经看到团员们过来了。 他正在认真研究战场的情报吧?安娜也不是很确定这点,但是她觉得陆昊眼前的那个巨大的水晶球里灰白相间的画面应该是战场的即时演示。 瞪大了眼睛看了很久,安娜终于明白自己是没有天赋从那副模糊的画面以及不断变化的线条中看出战场的变化了。 于是她开始打量四周。 团员们所在的位置是这个临时“指挥部”的边缘。安娜看到周围以及更远处的地方密密麻麻地插满了木桩,数不尽的乌鸦和石像鬼或站或挂地占据了这些木桩,黑压压地看上去就像是一片连绵的长满了乌鸦和石像鬼的田地。间或有乌鸦或者石像鬼带着最新的情报从战场归来,然后更多的乌鸦和石像鬼就会张开翅膀,迅速地执行最新的命令去了。 食尸鬼努力了很久也没有在这片“田地”中找到新朋友“妮可”,于是她又将视线放到了正围着陆昊的亡灵身上。 最能吸引眼球的当然是陆昊,接下来就应该是以帕奇维奇为首的憎恶了。 帕奇维奇终于如愿地完成了“千手观音”的造型。他身边的其他憎恶也是有学有样,只是他们身后的手臂并不像帕奇维奇那样完全对称,显得有些凌乱。看样子他们对自己的造型还算满意,因为他们不时地就晃晃身后的手臂,让那些手臂上缠起来的铁链相互碰撞,发出一大片嘈杂地噪音。 他们这算是全副武装了吗?不仅每根手臂上都缠着铁链、手里拿着重型武器,帕奇维奇和他的同伴们身上还覆盖了看上去就沉甸甸的黑色金属甲片,只将腹部的巨大的狰狞的豁口露出来。 除了不受物理攻击伤害的幽魂和女妖,没有人愿意站在这些过于亢奋的大个子身边。 能站在这里的幽魂和女妖无一不是临近进化或者已进进阶了的,这点安娜可以从她们头顶的冠冕上看出来。食尸鬼傻傻地分不清楚女妖和幽魂的区别,她只知道和吉马长得像的就是女妖,不像的那一定就是幽魂了。 站在女妖们旁边的是据说从来不下马的黑骑士——之所以是“据说”是因为安娜已经见过不骑马而且还爱思考并且是个超级话唠的黑骑士伍德。食尸鬼今天终于看到了伍德的战马。 和那匹被导游发配到不知什么角落并且没有再露一次面的“那个人”一样,黑骑士伍德的战马也是高高大大的骷髅马——只不过伍德的战马很安静,而“那个人”实在是太不安分了。安娜知道骷髅马用不着马铠,因为骷髅本身就不惧怕刀剑和箭矢的伤害。所以这匹战马就大方地露出了自己精心保养的每一根骨头,看上去就像人群中的陆昊的亲戚。 说起来安娜今天也没有看到巫妖路易。其实在宴会的时候安娜就很奇怪,明明巫妖才是这里的主人,为什么如此重要的宴会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直到宴会结束她也没有找到机会问导游,所以她就自动将其划归到“战争的需要”中去了。 她再找了一圈,确定今天巫妖也没有出现。在这过程中她还发现,利亚也不在这里。 “他们在干什么呢?”食尸鬼这样想着,然后忽视了陆昊身旁和身后的大量的法师——反正她一个也不认识——再次将视线放到了陆昊的身上,开始集中自己的精神想听听陆昊在说什么。 陆昊依然是盯着水晶球,看他的样子似乎是不准备放过每一个即时的变化。 许久,他才用指头挠了挠自己的头盖骨:“看上去就像是完全按照计划来的一样啊……” “应该就是这样的,陆。”伍德立即接口:“你太敏感了。” “尽管我们都相信你对于危机的敏锐嗅觉,但是我还是想要说是不是你想太多了?还是说陆你其实并没有从那种‘颓废’的情绪中走出来?” 伍德越说越兴奋,安娜相信他肯定是憋了好久没有说话了:“陆,我以为你都想清楚了,我们其实并不怕死,我们……” “住嘴!” 不止一个人开口制止了伍德继续发挥下去的企图。 陆昊苦恼地挠了挠头骨——安娜敢打赌,导游肯定是这时候才刚刚从伍德施展的核打击中恢复过来。 他有些疑惑地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伍德。” 他指了指面前的水晶球:“看中间的战线。那种犬牙交错的形式的确是符合我们的计划的。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条战线有些太过于靠近敌人的阵地了?” 听到了陆昊的话,所有人都试着从水晶球中看出陆昊的结论。但是和安娜一样,他们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上半是一片白色,下半是一片灰色,灰白相间的地方形成了一跳没有规律起伏不定的线。除了陆昊,安娜不相信有人能从这幅模糊不堪的画面中看出“战线太过于靠近敌人的阵地”这样的结论。 陆昊有些苦恼该怎么样对自己的伙伴解释:“嗯……你们知道,我从一开始就在关注这条战线。” 他指着水晶球上的战线对大家说:“这是现在的战线位置。” 然后他将手指稍微向下移动了一段距离,那里现在是灰色的地盘,看上去离前线已经很远了: “这里是我刚来时战线的位置。” “很明显,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这条战线就向着北方移动了一段距离。” “从乌鸦飞行的高度来看,这里的一段就相当于战场上一大片——我不相信我们的实力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敌人击退这么多;我也不相信敌人会如此慷慨——这样的距离让出来,就会直接导致他们的远程兵种缺乏足够的活动空间。所以我有些怀疑,我认为现在的战况是不正常的。” 陆昊身后的法师中有人试探着说:“或许是我们的内线的功劳?” “不可能!”陆昊摇着头反驳:“我了解约翰,他不是那种莽撞的人。这么多年来,哪一次的战争是像现在这样一开始就取得优势的?” “即使他再怎么样想要送教皇上路,他也不会采用这般拙劣的手法。何况,真正执掌大军的肯定另有其人,约翰绝对不可能将如此多的军队掌握在手里。只是不知道现在领军的会是谁?” “现在的局面是他刻意的布置还是无意的疏忽?” “呼……真是难以判断啊!” 他再一次盯着水晶球看了很久,结果仍然是一头雾水。 “会不会是教皇亲自指挥的?”伍德试探着再一次开口:“听说他来到了前线。要是他的话,应该能掌控全军吧?” “如果是他的话,有可能。”另一名法师沉吟着说:“如果真的是教皇亲自指挥,出现这样的局面应该不足为奇。常年待在光明山上的教皇能有什么战争经验?” “别小看了教皇。”陆昊提醒自己的伙伴:“我没有亲眼见过他,但是我相信约翰的能力。” “约翰是一个野心无限大,手段也配得上自己野心的家伙。但是他在这么多年里,除了蛰伏在教皇麾下还能怎么样?之前的战争,他哪一次不是要同我们拼个互有胜负?我一直怀疑他这样认真地拼命就是为了给教皇一个交代。”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被教皇完全折服了——如果不是他很好地配合了之前的所有战争的话。” “我相信他的能力,所以我更相信教皇的实力!” “教皇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家伙,说不定这次真的是他在指挥!” 他抬起头,眼窝里的灵魂之火熊熊燃烧:“我需要前线详细的战报!” “越详细越好!”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二章 被策划的战争(二) 陆昊听着眼前的乌鸦的汇报,将自己的拳头捏得越来越紧。 “……敌人的抵抗很激烈,士气也很……惨烈。” 乌鸦努力地搜索自己的词汇库,让自己能比较准确的说明前线的真实情况:“前线很……艰难,伤亡很大。” “中线的敌人在一开始是数量最多,士气最旺盛的。所以我军在第一次冲锋之后就自发地开始向中线集结。在我们的优势兵力下,中线的敌人开始后退。现在我军的前锋已经开始压缩敌人弓箭手的阵地。” “尽管敌人损失惨重,但是士气却不可思议的高昂。我觉得他们更有可能陷入了一种狂热的状态。有不少受了致命伤的敌人在临死前也要用尽最后的力气斩杀一只骷髅或者食尸鬼……这让我们也承受了惨重的损失。” 安娜觉得听上去就像是陆昊给敌人施展了“清醒的狂战士”这个招牌魔法一样。显然,陆昊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沉吟着问周围的法师:“苦修士军团有没有提升士气的秘法?” 法师群中有人点头:“苦修士有一种刺激人潜力,以消耗生命力来提高人★,的战斗力的秘法。看起来敌人的军团都接受了这种秘法。” “这样就更奇怪了……”陆昊轻声地说。 “不要忘了我们损失也很大!”伍德插嘴进来:“我们的损失甚至超过了敌人的损失!” “我刚才了解了一下,东西两线的军团都有部队调入了中线,这导致了两线有些吃紧。”他的声音出人意料地严肃:“然而集中到中线的部队却只是取得了惨胜。真正的惨胜,敌人近乎以一比七的比例来换取我们的伤亡!” “如果不是东西两线的支援,现在中线败退的一定是我们!” 伍德的话在人群中掀起惊呼:“这怎么可能!” 陆昊点点头:“我同意伍德的判断,我所收到的情报也大抵如此。而且我刚才才发现东西两线战线末端的确是在朝着我们推进,虽然推进得很缓慢——这说明东、西线快扛不住了!” “现在看起来不仅教皇的亲临让敌人士气大振,苦修士的秘法也提高了他们的战斗力。我猜这次担当他们先锋的不再是那些骑士仆从和武装民兵,或许教皇将他的狂信徒武装起来了!” 还未发言过的吉马点头应和:“应该是狂信徒。” “战场上的精神场很不正常。隐藏在战场中的孩子们给我的汇报是她们就像是正在对阵另一只亡灵军队:他们勇猛无比,他们无所畏惧;他们的狂热使得他们甚至能免疫大部分苦痛嚎叫带来负面影响。” 一只幽蓝色的幽魂缓缓开口:“我的孩子们面临的情况也是如此。她们的‘占据’只能暂时的控制敌人,并不能像以前一样完全控制敌人。没有临阵倒戈的自己人,敌人不再恐惧我们。有孩子抱怨甚至有敌人试图用刀剑杀伤她们。 “刚才我和吉马在私下里交流。开始我们认为这或许是教皇的光明结界的功劳,或者是主教团的增益魔法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但是现在看来,我们现在面临的敌人是狂信徒武装没错了。” 陆昊对着两位女士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我知道了。” “让孩子们回来吧,她们在那里可能起不了多少作用了。” 他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会不会是敌人想要加快战争的进度?”又有法师开口说出自己的见解:“会不会是敌人想要快速地拼完消耗,然后集中主力部队和我们进行决战?” “有可能。”陆昊沉吟着:“但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打乱我们的布置!”伍德说出了陆昊的心里话:“他们知道我们会和深渊联合。” “他们有这样的经验,大致能判断出双方主力决战的时机。而现在他们想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决战的时机提前到来!” “他们知道我们会在决战陷入胶着的时候召唤深渊,所以他们不准备配合我们了!” “他们要在他们想要的时间和我们决战!他们要在深渊到来之前就解决我们!” 所有人都觉得伍德的分析恐怕就是真正的内情了。只有陆昊还在迟疑: “我总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他们就不怕我们趁着他们中线虚空的时候集中所有力量一战定乾坤?还是他们另有准备,即使我们突破了中线也不可能一击打败他们?还是说他们现在就想要决战,所以故意放中线给我们,好让我们全军进入?” 伍德再一次表示了他的意见:“我还是觉得你想得太多了,陆。” “作为统帅,我觉得你应该拿出点魄力来!既然他们拱手将中线让给我们,我们就拿中线好了!” “亡灵们随时准备战斗!他们那么想要决战,我们就顺着他们的意思,给他们决战不就好了?” 他的话让周围的亡灵都沸腾了起来,几个大个子显得最激动——他们不懂谋略,甚至连大局都听不懂。他们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战场显摆一下自己的新造型。 陆昊伸出手让大家安静了下来:“你的确思考了很多,伍德。” “我很高兴你能带着脑袋上战场,而不是像帕克一样。但是你没有统帅全军的经验,不明白那种将整只军队抗在肩膀上的责任。” “作为统帅,你不仅要思考,还要总揽全局去考虑。我不仅要考虑当前的战局,我还要考虑战局接下来的变化。我必须要掌握足够多的讯息,然后从这些讯息中分析出每一张对手可能掌握的牌面。” “我不能被动地等待对手出牌,然后才针对地做出反应。” 亡灵们对陆昊教训伍德丝毫不在意,反而乐呵呵地看着尴尬的伍德起哄。 陆昊再一次研究了水晶球里的情况,慢慢地说:“现在看来,敌人放弃中线的目的很明显。” 他看着又朝着亡灵这边推进了一些的东西两线:“他们难道是想牺牲中线拖住我们,然后在东西两端吃掉我们?” 他嗤笑一声:“他们想做什么?包我们的饺子?” 亡灵们都大笑起来,他们也觉得陆昊所说的是一种可能。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是可能出现的,他们才觉得好笑。 包围我们?包我们的饺子?教皇的胃口这么大吗?他有那么好的牙口将那么多的亡灵嚼烂了吞下去? 陆昊笑着笑着就感到了不对劲。 就像他之前说过的那样,他不相信教皇是个白痴,所以他不相信教皇会白痴地以为能包亡灵的饺子。 但是,水晶球里东西两线是不是退得太快了? 他刚要开口叫来东西线的斥候,几只乌鸦先后就飞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向陆昊报告军情。 “……西线出现了敌人的援军,战力不详,数量极多!” “……东线也出现了敌人的援军,是蔷薇骑士团!那个凶狠的婆娘又来了!” “利亚指挥官报告她正在接手西线。利亚指挥官直属的新兵们也即将投入战场,请指挥部放心。” “东线请求支援……东线请求支援……怀疑有狮鹫部队跟随敌人的援军。不能判断其是否要加入战场,也不能判断是狮鹫攻击部队还是狮鹫运输部队。” ………… 一连串的消息让亡灵们再也笑不出声来。 “真是欺人太甚!真是狂妄!难道他们真的想一口吃掉我们?”这是义愤填膺的。 “哎呀,真的是好胃口!就不知道会不会被撑死。”这是阴阳怪气的。 “他要来就来,我们接着就是!”这是无所谓的。 陆昊没有开口,骷髅脑袋也不能将他的严肃表现出来。 在听了一大堆的战报后,他再一次研究起了水晶球。许久,他站直了开始说话,声音异常凛冽: “我要前线的最详细的报告,包括敌人的装备!” 他环顾了四周,冷笑着告诉自己的伙伴: “我没有想到我们真的可能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指挥战斗的一定是教皇!” “只有他才能想出这种疯狂的想法!只有他才能将这样疯狂的想法付诸实践!只有他才能让如此多的生命为他的疯狂买单!” “我想恐怕教皇的胃口比你们想的还要大!” “他不止想要包我们的饺子,他恐怕还想要将我们一口吞掉,连皮都不剩!” 他的声音透着一些遗憾: “我想,我们的约翰被放弃了。” “真是可怜了他二十多年的辛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三章 被策划的战争(三) 接下来的战报证实了陆昊的判断。 东西两线都出现了敌人的援军,数量极多,装备优良。斥候记录下了初始的接触战之后的战况——亡灵一方几乎是一触即溃,只能暂时后退稳定阵型。 西线还好一些,至少利亚领着自己训练出来的新兵接管了战场。这些被利亚用填鸭式教学法教导出来的“预备指挥”充斥到亡灵的部队中去,很快就稳定了被敌人冲散的队形,并且在利亚精确的指挥下分割了战场——亡灵个体实力不强,但是有足够的数量形成小范围的包围圈。 东线就不那么乐观了。 蔷薇骑士团是光明教会四个主力骑士团之一。是在对乌鸦岭的历次战争中损失最大但是战果也最丰厚的骑士团。这个骑士团的正式团员几乎都拥有大骑士的实力,而且都是在数次战争中活下来的百战精兵,是最懂得如何对阵亡灵军团的战力。而它的团长就是被称为“亡灵屠戮者”的“疯婆娘”艾薇儿——一个对亡灵极端仇恨,实力却达到这个世界顶峰的女人。 即使是经过了长途奔袭,蔷薇骑士团还是给东线的亡灵造成了重创:几乎所有~,的指挥官都在这次战斗中丧失,只剩下少有的法师指挥着剩下的亡灵撤退,然后依托着构装器械构筑的防御工事艰难抵抗。而他们已经退无可退——如果再往后面一点儿,就将把自己的侧翼通道让出来了。那时候,敌人就能依仗着机动力随意地穿插于整个战场,将战场搅和得支零破碎。甚至疯狂些,直接冲击亡灵的指挥部也不是不可能。 在进一步了解了战事的严峻后,陆昊希望中线能带来好消息,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一只新来的乌鸦沉声向陆昊汇报:“中线的敌军几乎没有铠甲,只是配备了武器和弓矢。他们几乎是靠着自身的血肉和意志在抵抗我们的大军。前线猜测这是被抛弃的炮灰,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方面阻止我军中线的推进,一反面拖住中线防止我们向东西两线转移。” “他们的弓箭手已经放弃了远程攻击转而使用近战兵器搏斗,在我军企图增援东线的时候他们甚至全军突击,将我军牢牢牵制住。同时,我们未能发现敌人的苦修士团或者主教团存在的痕迹。指挥官盖勒阁下请求指挥部的命令,是否全力进攻中线?抑或是允许中线分兵支援东线?” 陆昊的手在自己的肋骨上划过,带出一些嘎吱嘎吱的响声——这是他难以做决定时的习惯。 “大家说说,我们该怎么选择?” 面对陆昊的问话,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连伍德也不例外。 这很可能是导致整个战场发生转折的决定,谁也不敢贸然地看口。 “我说说我的想法,大家再合计一下。”陆昊略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大家的顾虑,也明白自己不先说些什么的话,其他人可能都不会开口了:“教皇真的打得一手好算盘啊,真是不可小觑。” “敌人的四个主力兵团只出现了蔷薇骑士团,剩下的三个藏在哪儿?这是第一个问题。”他指着水晶球上的白色部分:“是分散伪装在这些敌人中间吗?” “可能会,可能不会。我更倾向于他将这三个兵团藏在了整条战线的后面。”他的手指划到了水晶球外:“那么究竟藏在哪里呢?” “是在中线的后面,等待着我们一分兵就出击打我们个出其不意,还是跟在蔷薇骑士团的后面,等待着撕开口子之后直插我们的心脏?” 他说话这些就不说了,只是看着众人等待着大家的分析。 也许是陆昊的问题太过刁难,只有伍德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想三个军团应该不会离开中线——那里可是教皇!他们不可能出现在东线或者西线,难道他们不怕我军横着心冲击中线,直接杀了教皇?如果真的出现那样的情况,我宁愿相信这三个军团对于他们的主的信仰已经崩溃了。” “对,也不对。”陆昊极不赞同也不反对伍德:“教皇既然能想出这样疯狂的战略,那么做出更疯狂的选择也是可能的。” “何况,教会的另外的战斗力——苦修团和主教团在哪儿?虽然他们的杀戮能力比不过三大骑士团,但是保护教皇或者说抵抗大军一阵子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还是那个问题,苦修团和主教团在哪儿?是隐藏在什么地方?他们是在对我们的哪一条战线虎视眈眈?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干涩地开口:“甚至于我还有个更疯狂的想法:教皇会不会已经不在中线了?他会不会亲自率领全部的主力攻击西线或者东线?” 真是个疯狂的想法!大家都被陆昊口中的这种可能性惊呆了。 亡灵的中线还在向前推进,整个战线已经成为了一条凸着的不规则的弧形。如果教皇真的那么疯狂,在东线撕开了口子之后就亲自率领大军杀来,很可能就让他毕其功于一役了——西线的利亚和她的新军被不知名的佣兵团纠缠着;中线被放弃了的狂信徒死死拖着;东线已经被撕开了口子。如果真是这样,有什么能阻挡教会的最强力量的全力冲击? 是靠预备役还是后勤部队?或者是站在这里的指挥官亲自上阵? “那么赶紧让中线分兵支援东线啊!”伍德焦急地喊道。 陆昊还是摇了摇头:“如果……如果教皇和他的主力部队真的就在中线后面呢?” “蔷薇骑士团可不是轻易能解决的对手,分兵过少无助于事;分兵过重,就会导致中线空虚;而且你以为这就能解决蔷薇骑士团?难道他们不知道跑?如果他们又跑到中线或者西线去呢?难道我们就这么被牵着鼻子转悠?” “不仅如此,如果中线空虚的时候,教皇和他的主力从中线杀出来,一举控制住整个中线,将东西两线分割开了怎么办?” 连伍德也觉得陆昊的分析不是不可能,他再也不敢说什么让陆昊“拿出点魄力”之类的话了:“难道我们就这么什么都不做?” 听了伍德的牢骚,陆昊沉思了一会儿,出人意料地笑了起来:“你说的对。” 在大家的诧异的眼光中,他笑着继续解释:“我们就是什么都不要做。” 陆昊有些感慨:“教皇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他将手上的王牌藏起来,就是要让我们无法知晓这些部队的去处,让我们去猜。同时他拼命地营造出了要从两线冲击,力图将我们包围的样子。我们都被教皇的疯狂的战术给迷惑了,以为他真的想要不顾一切地尽快决战。可是直到伍德提醒了我一句我才反应过来,教皇其实只是在利用‘势’!他在利用牺牲了整个中线甚至是抛出来的东西线援军来营造出来的整个战场的‘势’!他下了血本,只是要我们和他一起进入这场赌局。” “他就是让我们以为他要尽快决战,要我们去猜测他的主力的所在,要我们动起来!” “一旦我们开始动作,他就可以轻松应对了。” 少数的亡灵若有所思,绝大多数却还是一头雾水。 陆昊感受到了一丝尴尬:“我得承认我在一开始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我以为这场战争还是和以前一样,以为敌人在前期会默契地和我们拼消耗——我们都知道,教会不可能将他们的精锐消耗在和我们的炮灰的对抗中。一方面他们的精锐虽然不少,但是我们的炮灰更多,多到足以磨死他们的地步;另一方面,即使他们勉强消灭了我们的炮灰,精疲力尽的军队用什么来抵抗我们的精锐?” “正是因为存了这样的想法,我才没有在战争的一开始就做出部署。” “我没有特别在意这是一场‘决战’。在我看来,这只是一场规模更大的战役,其余的和过去一样;但是看来教皇不这么想。” “所以,他不准备按照我们的剧本来了。” “他隐藏实力,抛出诱饵,营造局势。他想让我们按照他的剧本来!” 陆昊缓了口气,看着依然还未明白的亡灵:“这么说吧。” “教皇放弃了中线,只是让他们靠着意志和秘法抵抗和拖住我们的中军,这是第一步棋。这步棋的作用暂时只有看上去的那么一点。这是迷惑我们的诱导棋,而显然,我们在不知觉的时候已经跟着他走了一步。” “当整个中线过于深入的时候,我们的战线就会变成‘凸’字形。整个腹地的扩大将导致中线之后出现大片的兵力空虚。而且在他们的中线不惜代价地纠缠下,我们不得不保持着这个战线。” 陆昊的眼窝里,灵魂之火开始明亮:“哇哦,这样看来,教皇的第一步棋还有一个作用。” “那就是给我们希望,给我们从中军突击的希望!” “这是他给我们的第一个选择。” 第二十四章 被策划的战争(四) “教皇走的第二步棋就是派兵增援东西两线。” 陆昊的眼窝越来越明亮,似乎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语气也兴奋了起来:“这是一步绝佳的棋。无论是抛出棋子的时间还是棋子的作用来说,这都是一手绝佳的棋!” “这步棋的第一个作用还是迷惑。就像在前面我说的那样,教皇在努力营造一种‘势’,意图让我们被这种‘势’逼着走!他放出了一点力量,就使得我们不得不防备他隐藏着的力量;他放出的力量造成了破坏,让我们不得不做出应对。好在我们有利亚,让我们的西线稳定了下来,只有东线出了问题。要不然我们现在的境地可能要严峻上很多。” “想想吧,如果我们的东西两线都濒临崩溃,我们该怎么办?是选择从中线上退下来吗?” 他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这个选择:“中线被咬住,他们可以从容地从东西两线合围,将中线吃掉。到那时,我们不得不用精锐去面对炮灰加精锐的部队。” “中线分兵?”他又摇了摇头:“这还是不行,分兵只会让我们在三条线都占不到优势。” “那么7,是不是派精锐支援?看上去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在敌人只是部分力量出动的时候,我们怎么样支援?用多大的力量支援?” “我们没有敌人的机动力,支援少了没有效果,支援多了就会吓走敌人。更何况,我们不用防备至今还没有着落的敌人的主力吗?” “如果我们全部力量分三路进击怎么样?”陆昊又提出了一个选择,而且他又在大家都没有反应的时候否决了:“这样做必然使得敌人的主力部队无法掩藏,但是我们都知道,亡灵的炮灰和敌人的炮灰不一样。我们的炮灰无法在正面战场上配合精锐部队--他们不拖后脚就行了,这也是我们每次都选择先打消耗战的原因。这里还有一个疑问:这样的局面是不是就是教皇想要的‘提前决战’?” “我们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教皇在第一步棋出现的时候努力让我们看到的:冲击中线。现在的我严重地怀疑教皇的大军就藏在中线的后面,因为他的意图是在是太明显了。另外,即使教皇真的在中线,他们是不是做好了我们突破中线的准备?是不是他同样在期待我们做出这样的选择?” 所有人都被陆昊这一连串的分析和选择给绕晕了,连最开始如有所思几个也不例外。没有一点儿存在感的团员们更是像在听天书一般。他们很努力地想要消化导游的话,却是发现自己的脑袋里空空如也。 陆昊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还是要感谢利亚啊!如果西线没有利亚,没有她稳定住西线的局面的话,战争就将迅速地进入到下一个阶段。而我们,则可能面对另一个不利于我们的局面。”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对着晕头转向的亡灵们说:“现在我们的西线稳定了。我敢打赌,教皇敢做出这样的安排就一定能算到可能出现的意外。” “也许他已经做好了突袭失败的准备,我的意思是他至少做好了其中一条线失败的准备。在我看来,他的突袭西线纯粹就是在赌运气,而东西才是他重重地落子。” “只有东线成功了,局势就不会出现我刚才说过的那种变化。这时候,教皇的第二步棋子的第二个作用就显现了出来——他们既是骚扰的力量又是一个诱人的诱饵!” “说他们是骚扰的力量可能有些低估了。很可能在一场大胜利之后,这些骚扰的力量就会立刻变成突击的前锋,变成一把尖利的刀,狠狠地插在我们的心口!” “如果我们稳定了东线,那么东西线就会摇身一摆,变成香喷喷的诱饵,诱使我们吃下去。” 这次陆昊的话没有之前那么弯弯绕绕了,亡灵中也有人勉强能明白一点。 “他们扔出了诱饵,就不怕我们一口吃掉么?丢了一个蔷薇骑士团,对教会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吧?”他们中的一人疑惑着问陆昊。 陆昊的声音继续保持着神秘的微笑:“高明的诱饵,肯定就不会让鱼儿知道这个诱饵的后面是不是有陷阱。教皇的这个诱饵显然是很高明的,你怎么知道教皇的主力不在这个诱饵后面等着我们咬一口的时候吞掉我们?我们又不能全力去对付一个蔷薇骑士团,原因我已经说过了。” 伍德痛苦地吸了一口气:“嘶……你不是说教皇很可能就在中线吗?” “那只是可能!”陆昊纠正着伍德:“‘可能’不是‘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更何况,我们现在正在教皇精心营造的‘势’里,我们的思考方式在一定程度上会受到这种‘势’的影响,所以我不能确定,不敢保证诱饵的后面是不是陷阱。” 到了这里,亡灵们又听不懂了。听上去陆昊的意思是他现在所说的全是猜测,而且是在“势”的影响下的不靠谱的猜测。他们已经变成浆糊的脑袋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听陆昊继续往下说。 “而当我们认识到我所说的这些之后,第二步棋的第三个作用就出来了。” 还有第三个作用?亡灵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三个作用就是让我们做出判断、做出选择。他想让我们动起来。” “我说过了,他已经在这其中占据了先手,无论我们做什么样的选择、怎样动都对他是有利而无害的。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他将蔷薇骑士团调回去,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但是,一旦我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或者我们被他丢下的两个诱饵吸引了,做出了选择而又选择错误怎么办?” “这就是教皇布下的局势,似乎看上去满是漩涡,到处都是陷阱。他在一步一步地逼迫我们,想让我们跟着他的剧本走。我知道他肯定还有后手,但是我不知道这个后手具体是什么。我们得到的情报太少,而敌人又了解我们太多,我们已经陷入了被动。” 伍德只是理解了两个诱饵的说法,知道陆昊指的是“全军突袭中军”和“优势兵力吃掉蔷薇骑士团”。陆昊的其他话在他的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几乎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他彻底被陆昊绕晕了。 “我们该怎么办?”他瓮着声音问陆昊。 这是所有人想问的问题,只是被伍德晕乎乎地问出来了。 “怎么办?凉拌!”陆昊没好气地说:“什么都不做!” “咦,这样说也不对。”陆昊皱着眉:“也不能说什么都不做。嘶……不可能放着东线和中线的情况不管对吧?” “算了,动作小一些,看看他怎么办吧。” 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些,陆昊的声音又回答了那个充满着智慧,令人安心的语调:“教皇想让我们做选择,想让我们去赌,我们就偏不去赌就好了。我们其实都进入了一个误区——现在是教皇想要打乱我们的步骤,而不是我们。我们只需要按部就班地保持自己的节奏,耐心地等待深渊的降临就行了,不用跟着教皇的步伐。相反,我们现在应该要稳定下来,回到我们熟悉的节奏去。” “让中军不要前进,将阵型稳定下来,同时原地构筑防御工事。不要他们分兵,让他们按着敌人的中线狠狠地打!如果敌人要跑,随便他们去,不要追!我要让我们的中线成为钉在敌人面门前的一颗钉子!” “让利亚尽快地将西线稳定下来。不要急于吃掉敌人,只需要将他们拖住!我看他们是救还是不救!” “让东线向着中线收缩防线,将外围的走廊让给他们!他们想要包围我们?那就让他们来!” “就然教皇不想打消耗战了,我们就随了他的意。我们等!看看是我们能等还是他能等!” 陆昊快速地将上面的话说完,转头看向了人群中的大个子。 “帕克!” 他喊了声帕奇维奇的名字,然后大个子摇晃着身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帕克,我需要你带着你的人去东线。那可是块硬骨头,我没有更多的支援给你,你要用你的人将蔷薇骑士团牵制住,最少要赶跑他们!” 陆昊看着迫不及待要出发的帕奇维奇,指了指自己的团员中的法师:“让你的人带上这些小子,让他们干随军法师的活儿!不用刻意保护他们,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战场!” 他看向了虽然还处于震惊状态但是却亢奋起来了的团员: “好吧,我的团员们,这次真的要上战场了!” “记得这里是军队!不是什么狗屁的著名旅游景点!我可不希望听见‘你们因为不听话被砍了’这样的消息。” “记住我教你们的,然后奋勇杀敌吧,少年!”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五章 被策划的战争(五) 帕奇维奇不仅带走了团员们中的邪恶法师,还带走了石像鬼。陆昊甚至让他带走了不少的乌鸦——看起来陆昊对情报里出现的狮鹫不是很放心。 “那么,你们有什么想法吗?”在安排好了东线的支援后,陆昊转头问留下来的团员。他能够从团员们的眼睛里看出对派往东线的邪恶法师们的羡慕。对于这些本就是为了“亡灵战争”而来的游客来说,第二天就能参与到战争中,而且是“比较重要”的“东线支援战”中去无疑是最美好不过的经历了。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陆昊,看得陆昊暗自好笑。 如果不是处于战时的话,陆昊肯定是要花上一些心思来捉弄自己的团员的。但是现在,他觉得还是把经历放在战场上比较好。 “不用着急。”他对自己的团员说:“新手最忌讳的就是初次上战场就跑到战况最激烈的地方。我敢发誓,如果你们去了东线,那里的惨烈会让你们从灵魂深处后悔的。” “我打算让你们去西线感受一下战场的气氛。有利亚在那里,你们不至于碰上威胁到你们生命的危险……” “我说那几※,个吸血鬼,你们那是什么表情?是对我的安排不满吗?” 老实说,同样作为队伍中的老手,吸血鬼却没有同邪恶法师一样被派往东线,这的确让他们有些不快。但是在听到变得有些危险的导游的语气后,他们还是乖巧地摇了摇头。 陆昊很满意:“嗯,没有不满就好!” “东线很快就会处于一种僵持的状态,面对的是拥有良好的机动性和强大的个人实力的蔷薇骑士团。你们去了哪里能干什么?暗杀吗?” “去西线吧,哪里的敌人已经被利亚的部队切割开了,你们在那里才有用武之地。” 他转头看向了伍德:“嘿,伍德,就麻烦你带着这些小家伙去见见世面吧!” “还是那句话,告诉利亚不用可以保护他们。如果有人不听话,就直接扔到敌人中间去,让敌人送他们一程!” 团员们叽叽喳喳地闹起来,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纪律性。 “就让利亚好好调教一下这些新手吧。”陆昊暗自在心里说:“我可不想决战来临的时候还要带着这些无组织无纪律的混蛋!” 接受了任务的伍德看起来很不愉快——他一句话都没有对陆昊和陆昊的团员们说,只是沉默着往外走。团员们热闹地跟在他的后面,看上去不像是要上战场,而像是去逛商场一样。 “安娜,食尸鬼安娜!”陆昊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传来,食尸鬼小姐转过身去,疑惑地看着导游。 “对,就是叫你。”陆昊点点头,语气听起来完全没有嘲笑的意思:“作为炮灰你就不用过去了。” 他说得很诚恳:“西线不需要炮灰了。你就留在这里好了。” 他以为安娜会不乐意他的安排,甚至有可能会跳起来和他理论,而他已经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就等着安娜开口的时候好辩解。 出乎他预料的是安娜看起来很乐意留在这里。她在一听到陆昊的安排后就屁颠颠地摇着脑袋跑了回来,一直跑到陆昊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就要往上爬。 陆昊很想抽抽脸皮,但是他做不到——他现在的脑袋可是只有骨头的。其他的亡灵这时候也陆续离开了——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陆昊和安娜,还有几只留下来传递消息的乌鸦。 陆昊弯腰抄手将还在抱着他的腿骨试图往上爬的食尸鬼抱起来——五六高的陆昊张开的手掌足有半米宽,足够一只手举着安娜将她举到自己的眼前: “我说,你又不是宠物,爬什么呢!” 安娜并没有在意陆昊讽刺,而是对于自己能待在导游的手心里活动表示了十足的兴奋。虽然陆昊的手同样只有骨头,而透过骨头缝隙看下去还是比较吓人的。食尸鬼一定觉得这样的体验比上战场更能让人感到新奇,她嘶嘶地尖叫着在陆昊手心里打转,心里捉摸着要不要像那只猴子一样在陆昊的手指头那儿撒泡尿。 她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不是因为她是个姑娘,而是她试了很多次都没有能让这具身体排出“尿液”来。 当兴奋劲儿过了之后,安娜终于安静了下来。她蹲坐在陆昊的手心中,看着陆昊近在眼前的大脑袋。 “你不想跟他们去战场吗?”陆昊好奇地问她。 安娜欢快地摇着头:“一点儿也不想!” “出门旅游就是要跟在导游的身后,导游说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样才是个合格的、有教养、有素质的好游客。”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陆昊根本不相信她的奇葩的理由:“说说吧,到底是为什么?” “这可是‘亡灵战争’旅行团,到这里来的每一个游客都是为了体验战争来的。” 安娜狡黠地晃着头:“可是是导游你安排我留下来的。” 陆昊对此无话可说,他轻轻地捏住食尸鬼,然后用力地摇了起来——很快他就后悔了,因为安娜在他的手心里吐了一大堆。 等到安娜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狠狠地咬住陆昊的小指骨,然后死命地摇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要将那节指骨从陆昊的指头上扯下来。 然后她又一次晕了过去。 ………… “别人在打仗,我们就这么在这里玩。这样做真的好么?”自讨苦吃的安娜再次从眩晕中恢复过来之后向陆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回答她的是陆昊的反问:“那我还能做什么?” 安娜左思右想也想不出陆昊应该做什么,然后就只能傻着眼盯着陆昊的眼窝发呆:“刚才听你说话,感觉你好厉害。所以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是在看地图或者指挥战斗,而不是在这里逗一只食尸鬼玩。” 陆昊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厉害?” “其实我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而已。只要你仔细想想我的话,把它们全部串起来,你就会发现,我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说。” “我带着这里的人打过了很多很多的仗,但是每一次我们的战术都差不多——用炮灰消耗敌人;然后精锐部队一拥而上。敌人实力不如我们我们的话就等着被我们收割;敌人实力强过我们的话,我们就逃跑。”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我们没地方逃,我也不能逃。” 安娜觉得陆昊的声音透着些迷惘,她抬头问导游:“你对我说这些没问题吗?” 陆昊仔细想了想,然后问她:“你不是说你忘性很大么?” 食尸鬼恍然大悟:“哦,也对。那你接着说。” 陆昊果然接着往下说了:“其实大家都知道我一点儿也不靠谱。” “但是这里没有比我更靠谱的人了。”陆昊似乎有些得意:“虽然大多数时候我都是靠猜的,但是他们都没有理由来反驳我。” 安娜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吐槽的欲望:“就这样你犯得着洋洋得意么?” “那我该怎么办?”陆昊奇怪地问食尸鬼:“难道要让他们看到我的无能为力?” “我刚才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 “我不大懂战术战略,也不懂敌人的战术战略,但是我知道我们的优势,知道我们其实只要按部就班地将战局僵持到深渊的到来就可以了。”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你以为吉马他们不知道我只是纸老虎?” “你以为他们很快离开是为了什么?” “吉马知道每次我做出了战术的安排之后就需要安静一下,她知道留在这里只会让我难堪。” “他们是我的老伙计,他们其实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我其实也知道。” “与其说我是个统帅,不如说我是个吉祥物好了。” 安娜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人,她只是抱了抱陆昊的手指头:“其实我觉得导游你还是很厉害的。” “你说你打了这么多的仗,不可能没有一点儿进步吧?” “就算你没有进步,你也有不少的经验吧?不是说经验丰富了就会有什么战场直觉么?” 陆昊被食尸鬼蹩脚的安慰逗笑了: “好了,小家伙,不用试图安慰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的确,我大多数时候是靠着直觉指挥战斗,每次还要拉扯一大堆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直觉相当可靠。” “我可是带领乌鸦岭在这里纵横了快半个世纪的男人!” 安娜被陆昊的话惊呆了:“我以为导游你还是个好青年!没想到你却是老爷爷!” 陆昊感觉自己真的深受打击了: “不要多话!” 他将安娜举到自己的眼前:“老实告诉我,小家伙,你是怎么通过公司的体检的?” “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小家伙,只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偷渡的,我就不去告发你,怎么样?” “我可是要听实话的哦!”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二十六章 被策划的战争(六) 黑袍们心中对于上战场的兴奋已经不翼而飞。 如果陆昊看到他们现在的情况,肯定也会对他们情绪的变化表示了解的。 并不是被真实的战场吓唬住了——事实上他们还在路上——他们是被嫌弃他们太慢的憎恶们用铁链捆在背上导致的一路颠簸给弄得好心情全没了。 他们不知道心急的憎恶们会完全不顾他们的感受,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们捆成一串,随意地丢在后背,任由他们在碰撞和颠簸中吐得昏天黑地。 就这样,黑袍们享受了一次超重型的快速进军,然后在抵达东线战场的时候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地上。 “赶紧起来,小家伙!”帕奇维奇的声音充满了嗜血的欲望:“如果你们没有在我失去耐心之前将增益魔法挂在我的身上,就做好被当成人肉炸弹塞进绞肉车的准备吧!” 黑袍们相信大个子一定不会只是说说而已,而且他们一直坚信那个黑心导游一定很乐意看到他们因为不服从而被遣送回家。 他们强忍住呕吐的欲望,然后睁着蚊香眼试图锁定眼前不断晃动的大肉山『∫,。 一阵混乱而隐晦的魔法波动过后,“蛮牛术”、“石化皮肤”以及“轻灵装甲”三个纯辅助性质的魔法就被挂在了这些憎恶的身上。 黑袍们完全按照“被谁拖来就照顾谁”的原则在给憎恶们上buff——因为没有人为他们安排具体的工作,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将自己用铁链缠住并且带过来的憎恶。 而就是因为这样的选择,而且也可能还有头昏眼花的缘故,他们忘记了其中的一个憎恶,反而有好几个黑袍在往帕奇维奇身上扔魔法。 也许是帕奇维奇带过来的黑袍最多,也许是黑袍们将帕奇维奇看做这群憎恶的首领——虽然这是事实——反正黑袍们犯了第一个错误。 在黑袍们发现自己的错误而显得忧心忡忡、不知所措的时候,帕奇维奇狰笑着挥动了手臂。一根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链条飞快地窜出来,像一条灵活的蛇一样准确地缠绕到给自己施放魔法的一名黑袍身上。 在黑袍错愕的惨叫声中,帕奇维奇用力一拉就将他拉到自己的面前。 “唰唰”几声破空声过后,那个倒霉蛋就在帕奇维奇的身前被分成了几段,掉在地上的脑袋还在发出最后一声哀鸣。 所有的黑袍都被眼前突然的变故吓得手脚发抖。他们以为他们是老手,经历过了很多大场面;他们也以为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他们还是被这突然而然的死亡给吓得差点尿裤子。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问,却没有得到一个可以让他们安心的答案。 “这就是战场!小子!”帕奇维奇的声音听起来更是凶恶:“别以为你们是跟陆一起来的就能有所不同。” “欢迎来到地狱,菜鸟!” 除了身上还没有增益魔法的那个憎恶,其他的大个子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他们只是在整理自己的链条和武器,活动自己的关节,将身上防护甲片的缝隙处露出的烂肉塞回去。 他们对这样的事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在他们看到有一名黑袍很快地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并且动起来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起了好奇心。 他们看见那个黑袍走到被遗漏的憎恶面前,冷静地对着他释放了增益法术。不仅仅只有“蛮牛术”、“石化皮肤”以及“轻灵装甲”,他还在这之后挨个朝着憎恶们释放了一个叫“邪恶狂热”的死灵法术。 “这样做会让我们拥有更加难以遏制的嗜血的欲望,小子!”帕奇维奇在挂上了“邪恶狂热”之后显得又大了几分。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地变成血红色,全身的肥肉令人不安地颤动着,嘴里呼出的是灼热的腐烂的气息:“你就不怕我们把你们全宰了?” 大胆的黑袍平静地躬身行礼:“我想你们更愿意将‘邪恶狂热’用到战场上,那里才是你们渴望的舞台。” 其他黑袍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而他看上去却很自信。 帕奇维奇的铁链还是飞了过来,缠住了黑袍。 在他将黑袍卷着拉走之后,几根铁链从不同的地方先后飞到。不过它们的主人只能卷走一些帕奇维奇来不及带走的空气和尘埃了。 “哈哈哈,这个小家伙我要了!” 帕奇维奇大笑着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看样子是连准备都不准备就要上战场了。其他的大个子在懊恼中也没有继续追击的欲望,只好在剩下的黑袍中选择一个不是那么“呆头鹅”的带着上战场了。 帕奇维奇跑得飞快。这一次他没有将黑袍随意地捆着,而是将他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肩头,由背后的手臂死死地抓住:“你叫什么名字,好小子?” 坐在他肩头的其实就是那个一开始就认出了陆昊而导致一连串恶作剧发生的黑袍。 “我的名字叫卢克,阁下。” 叫卢克的黑袍刚才也不过是故作镇静罢了。在帕奇维奇的铁链飞来的一瞬间,他已经被吓得灵魂出窍。也幸好他那时候被吓得个半死而没有尖叫出来,否则这个时候他就不是被帕奇维奇好生照顾着,而是可能变成另一堆碎肉了。 帕奇维奇真的是在“照顾”他。 坐在大个子的肩头和被大个子捆在背后完全就是天壤之别。大个子的肩部同样有厚实的脂肪,卢克坐在这里不仅不颠簸,而且还很舒适;帕奇维奇背后的手臂固定了他,让他不至于在快速前进中掉下去。除了感觉被大个子的手臂抓得有些紧之外,再也找不到一点不舒适的地方了。 在卢克的感觉中,如果之前的那次可以说是“农用三轮”的待遇的话,这次就可以算是“磁悬浮列车”级别的享受了。 飞奔的帕奇维奇一边用铁链扫去阻挡在自己路上的骷髅和食尸鬼,一边大声地对卢克说:“你可以叫我帕克,陆喜欢这么叫。”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一点儿也没有即将进入的战场的紧张感:“你叫陆克?你是导游的亲戚?” 黑袍没有纠正帕奇维奇的错误,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职责:“一会儿我需要做些什么,帕克?” “跟着我,在我需要增益魔法的时候给我挂上。敌人肯定会驱散魔法,我可不希望在我大杀四方的时候身上的增益魔法失去了作用。” “好的,帕克。”陆克连忙答应下来:“我会牢牢盯着你的,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咦?”帕奇维奇的速度在这声惊疑声中降了下来:“你还会些什么?你们不是每次都只会老三样吗?” 黑袍卢克掩藏在黑袍下的脸不自然地抽抽,他知道帕克所说的老三样应该是指那三个增益魔法。他没有想到导游每次带来的邪恶法师居然都只会这三个魔法,是t公司的模板本身就是这样还是说这是导游为了方便而私自做的改动? 本来在一开始知道所有的黑袍都会而且只会这三个魔法的时候他就有些怀疑了,现在听帕奇维奇这么一说,他就更怀疑了。不过他没有胆子问大个子,更没有胆子去找导游质疑,他只是老老实实地对帕奇维奇说: “在宴会之后,我找到了托马斯导师。他教了我四个魔法,分别是‘邪恶狂热’、‘血腥献祭’、‘托马斯的灵魂之刃’以及‘支配低等亡灵’。” 帕奇维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便对托马斯一说,托马斯就真的教这个黑袍魔法了;他更没有想到会有黑袍真的冒着生命危险跑去实验室里找托马斯;也没有认出身上的这个大胆子的黑袍就是那天跑来给自己出主意做装饰和洗澡的两人之一。 他哈哈大笑着继续前进:“我可没有想到你还会更多的魔法,那我可要好好地保护你了。你应该发挥更多的作用。” “一会儿到了最前线,你先别管我,自己去找游荡着的食尸鬼和骷髅,那里现在应该遍地是这些不听话的东西。用你的‘支配低等亡灵’控制他们,不要太贪心,控制多了你估计得把自己弄成精神分裂。你只需要控制一些来掩藏自己就好了,必要的时候让他们替你纠缠敌人。” “你不能靠我太近,好好躲着。没有了增益魔法我自己会找寻你。” “耐心地等着好机会,然后用你的魔法好好招呼我们的客人。” “我可没有想到托马斯会将‘灵魂之刃’这样的魔法交给你,没准我们今天可以宰掉一条大鱼!” 卢克耐心地听着帕奇维奇的话,将心里升起的那点雄心壮志悄悄地按下去,然后抬头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前线。 他已经能听到前线的战斗声! 第二十七章 被策划的战争(七) 黑袍卢克并没有在帕奇维奇冲向敌人的时候第一时间躲起来,又一次被扔下来的他晕乎乎站在原地,面前是大个子冲锋留下的空白的走廊,走廊两边堆满了被大肉山撞翻的骷髅的残骸和扭曲的食尸鬼。 帕奇维奇和卢克循着打斗的声音而来,老远就发现了这群正在散乱地清理着骷髅和食尸鬼的骑士。他们大概三十来人,身上的盔甲满是污渍,武器倒是光鲜明亮。在卢克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飞奔而来的帕奇维奇——大个子的声势实在是太大了。 卢克听见敌人中有人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三十来人迅速地就从分散的状态变成了小规模的战阵。除了分散为三个方向快速离开的三人,剩余的骑士们拉紧了缰绳,整齐地排列成卢克不认识的方阵,并且将手里的武器插到腰间,转而从战马身侧拿出一柄长枪来。 前排的骑士下了战马,半跪在地上将手中的长枪斜着竖了起来;后排的骑士长枪从前面的人缝中支出来——他们就这么在卢克的注视中飞快地完成了抵抗冲击的防御布置。 帕奇维奇掀起了一阵风,裹着黑红色的灰尘和↙,骨头渣子狠狠地撞在了骑士们的长枪上。因为视角的缘故,卢克没有能看到第一时间的结果,但是他能够从被骑士的惨叫和飞舞的残肢猜测出战果。 帕奇维奇并没有停歇那怕一秒钟。在他一头撞进了敌人的方阵后,他全身的手臂都活动了起来。十来根铁链在敌人的包围中四下翻飞,不适地就卷起一个骑士拉进了乱刀伺候。显然敌人没有料到自己没能防御住大个子的第一次冲击——帕奇维奇身上的护身甲片起了不小的作用。这可不是全身甲,而是很多“焊”在憎恶的厚实脂肪外面的甲片。当骑士们的长枪接触到这些甲片后,并没有能刺穿它们。长枪的冲击引起了帕奇维奇身上脂肪的颤动,带动了甲片的运动;甲片的运动带歪了长枪的枪尖,让长枪朝着另外的方向滑去;滑动的长枪没能刺穿大个子的身体,最多只是从甲片中刮走了一些肥肉。 卢克能从骑士们的惊呼声中听出他们的不安来,但是让他不解的是骑士们的选择。他以为他们会立即逃跑,却没有想到他们只是稍微离开了憎恶的铁链的攻击范围。 这些在短时间内就遭受了重创的骑士扩大了包围圈,帕奇维奇正面的敌人不时的用长枪刺击吸引住大个子的注意力,而帕奇维奇身后的骑士则试图用一切的攻击手段去攻击他背后的手臂。 “他们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看到帕克的短板!”卢克震惊地看着这一切,丝毫不敢相信敌人的敏锐。 帕奇维奇只是对着面前的骑士猛攻,几条铁链分别攻向几个骑士和他们的战马,看上去他对身后的敌人一无所知。 卢克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执着于勉强敌人的挑衅,就连背上的手臂被几支弩箭射中了业改变不了他的选择。帕奇维奇只是任由那两只插着弩箭的手臂软软地搭着,他大口地喷出恶臭的腐蚀酸云,红着眼睛朝着面前的骑士加快了些速度。 他抓住了! 帕奇维奇右手的铁链捆住了一名骑士的脚,那骑士四周的同伴连忙上前去砍那根绷紧了的铁链,大个子哇哇大叫着挥舞着更多的铁链朝着这些慌乱的骑士冲去。 卢克的心被攥得紧紧的。他看见了帕奇维奇的铁链捆住了敌人的脚,看见了敌人的慌乱和大个子的兴奋,看见了憎恶身后在大个子不知的情况下靠近的敌人,看见了他们扭曲的脸和砍向帕奇维奇背后的手臂的长剑。 “这是个阴谋!”卢克在心里大喊:“小心,帕克!” 他真的大声喊了出来:“帕克!背后!” 憎恶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然后做出了让卢克心神俱裂的举动——他扭头看了卢克一眼。 在卢克全身冰凉中,就连帕奇维奇身前刚才还是慌乱状态的敌人都抽出了长剑,加速朝着帕奇维奇的手臂砍去。为了保持手臂的灵活,憎恶的手臂并没有防护力不错的甲片。 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是我害了帕克吗?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吧! 在这一瞬间,卢克心如死灰,好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他的心里升起。 这还只是第二天啊!我的旅行可是七天的合同! 他难以想象自己在这最紧要关头的时候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难道自己也被导游传染了吗? 他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交战的大个子和敌人,然后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帕奇维奇背后无力地搭着的好几条手臂又动了起来,像是获得了足够的休息时间,它们动得欢快,动得让人心惊胆战。拖在地上的好几根铁链在这些“复活”的手臂的带动下也飞舞了起来,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卷起来的兵刃,飞快地切割着敌人的身体和坐骑。大个子身前的铁链也绕到了敌人的身后,阻挡了突然变换神色的敌人的退路。 在卢克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帕奇维奇旋转了起来,像是一只大陀螺一样越转越快。那些随之旋转的铁链形成了一大片刀刃组成的风暴,将绝望的敌人切成漫天飞舞的血肉。 没有一个敌人能逃脱这样的死亡风暴。 他们的战斗直觉让他们敏锐地发现了帕奇维奇的弱点,他们百战不殆的经验让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脱,他们秉承的骑士精神让他们自觉地肩负起探明敌情的重任。 如果他们在第一时间就逃跑的话,帕奇维奇可能追不上本就还有一些距离而且还骑着优秀战马的骑士。可惜的是,他们小看了帕奇维奇。 他们临时设下了陷阱,企图用弩箭和剑刃除掉憎恶的最强大的武器——他们的手。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帕奇维奇会让中了弩箭的手臂伪装成无力的样子;他们也没有想到帕奇维奇会伪装成红了眼的样子一直追着前面的敌人不放;他们更没有想到帕奇维奇早就开始注意身后的敌人的动静,并且用自己的铁链卷了战场上的兵刃,反过来布置了陷阱。 “猎人以为他们在追捕猎物,却不知道猎物一直在将他们引入陷阱。究竟是猎人还是猎物,估计就是看谁能活下来吧。”这是卢克在帕奇维奇清理了所有的敌人之后想到的话。 他其实花了不少时间才整理完刚才发生的一切。虽然那里的动静都落在了他的眼睛里,但是他的思维根本跟不上形势陡然的变化。 “为什么他们不一直用弩箭射你的手?反而要近身冒险?”他第一时间问回来的大个子。 帕奇维奇惬意地抖动着全身,带动身上的甲片碰撞发出“碰碰”的沉闷的声音。他舒展了自己的所有手臂,看着手臂和铁链上不停滴下来的血满意地点头。 听到了卢克的声音,他不满地斜了黑袍一眼:“菜鸟!你翻了个错误!” “你不该在战场上发出那样的声音,虽然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那样做会暴露你自己,很可能你就会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而送命!” “你应该感到庆幸,今天的敌人不多,而且注意力全在我的身上。要不然,一根飞来的弩箭就能让你死在这里。” 卢克低下头,他知道帕奇维奇并没有什么恶意,而是在陈恳地指出他的错误。 他只是鼓动了魔力,为帕奇维奇刷新了一下身上的增益魔法。 “不错,还有点眼力劲。”帕奇维奇终于露出了笑容:“下次可别犯那种低级错误了。” “至于你之前的问题,那是因为他们有经验。”他晃动着脑袋得意洋洋地对卢克解释:“正因为他们有经验,所以知道弩箭只能带着我一时的伤害。亡灵的恢复能力很恐怖,他们不知道我的手臂究竟什么时候能恢复,所以弩箭只是他们确认我‘手臂受伤对战斗力的影响’的手段。” “我让他们以为我的手臂被弩箭射中就会暂时失去战斗力,然我我让他们看到我的战斗力已经下降到他们可以将我解决的地步了,然后我让他们看到了我给他们的惊喜。” 卢克看着眯着眼睛回味战斗的大个子,语气还是充满了不解:“为什么他们不知道你的手臂其实没有受重伤?” 帕奇维奇哈哈大笑起来:“这还得多谢你!” “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手臂,而且还是和左右手差不多的战斗力的手臂。以前我只是尝试过在背上插根手臂当点缀,从来没有想过拥有这么多灵活的手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既然这是我第一次带着它们上战场,敌人又怎么知晓?” “也正是因为他们不知晓,所以他们才试图搞清楚。啊,我真是爱死了呆板的骑士信条了!” 第二十八章 被策划的战争(八) 卢克现在是一点儿也不相信导游的话了,还记得他说过什么? 他夸奖伍德的时候说伍德“终于学会了思考,不像帕奇维奇一样不带脑袋上战场。”但是现在的胜利是一个没脑袋的帕奇维奇能获得的吗? 卢克绝对不相信大个子是“没脑袋”的家伙。他更愿意相信帕奇维奇是一个精明至狡猾的老辣的猎人。在他那憨乎乎的笑容和呆头呆脑的动作下面,是冷酷至极的战争智慧,是能将自己和敌人以及战场上的所有因素都算计在一起的可怕的智慧。而且,他还有着强悍的执行力,能在洞光火石之间就拟定计划,并且一丝不苟地执行下去。 卢克相信要是换了自己上去是觉得不可能做到这点的,所以他打心眼里佩服自己的临时战友。 “我们现在怎么办,帕克?”他决定彻底服从帕奇维奇的指挥:“我看见他们有三个人离开了,想必是向他们的大部队传递遇敌的消息了。他们很可能会派来援军吧?最不济也应该有斥候来探听消息,我们要不要埋伏一下?” 大个子摇着头:“不,陆克。蔷薇骑士团都是对敌人狠也对自己狠的家9c,伙。他们既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就说明了他们有将我消灭在这里的打算。” “如果没有他们获胜的消息跟在那三个信使后面回去的话,他们一定知道这里已经被清扫了。” “他们或许不来,要来的话就可能是我们没办法啃掉的大部队。” 他将卢克安置在肩膀上:“我们得撤退了,伙计。帕克可不是个莽撞的木头脑袋,我才不会留在这里等着敌人将我撕碎的。” 卢克更坚定了帕奇维奇就是“一只扮成猪的老虎”的认知,他有些尴尬地对帕奇维奇说:“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帕克。我的确是被吓坏了。” “没事儿,小家伙。”帕奇维奇好意地安慰他:“第一次上战场的菜鸟差不多都会惹很多的麻烦,你算是不错的了。” 他的话只是让卢克更加难堪:“可是我一点儿用处都没有,没有帮上你的忙,还差点拖了你的后腿……” “嘿!小子,刚才那声喊确实是你的不对,但是却也帮了我的忙。”帕奇维奇随意地选了个方向开始奔跑,一边哈哈大笑:“我听见了你的声音,然后那群傻蛋也听见了。我看见了他们的眼神有了变化,心里灵机一动。” “你觉得我刚才装傻看向你的时候是不是特真实?”他炫耀地问卢克:“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有表演天赋,那一刻我自己都快被我自己给骗过去了。果不其然,那些家伙全都上当,让我省去了一些功夫。” 卢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那销魂的回头一眸居然是大个子临时起意的? tm的,我的担心真是白费了!卢克狠狠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似乎不这样他就无法舒缓自己心里的震惊。说实话,在一开始他对自己的定位根本不是什么辅助法师。他以为自己可以扮演一个军师的角色,指导这个大个子大杀四方,然后凭着自己从书本和电影中揣摩出来的战术力挽狂澜,成为整个战场的英雄。 但是现在,他的心里仅存的一点儿名叫“野心”的小火苗也熄灭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好好地扮演辅助法师这个角色为好,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能指导这个妖孽般的大个子些什么。 在远离了刚才的那个血肉横飞的战场后,帕奇维奇将卢克放到了地上——这时黑袍今天第一次没有被扔到地上而是清醒地着陆。 “干净控制食尸鬼。”帕奇维奇吩咐卢克:“让他们四处散开,看看我的那些小子们的战况!” “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像我这样出色。”他还陷入在自己的辉煌的战绩中:“老帕克老了,其他的小家伙还年轻着呢,他们肯定不能像我一样。” 他低头看了看卢克:“再加上他们还带着累赘,肯定没有办法全歼敌人的。”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倒霉蛋子遇到敌人的大部队啊?我倒是希望老帕克一头撞上去。他要是死在这里,我估计得笑死,谁让他老是抢我的东西还抄袭我的创意……” 侥幸没有被归在“累赘”一类的卢克听着帕奇维奇看似幸灾乐祸其实是担心的话,不知道该怎么接过话头,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对着身边游荡的食尸鬼释放“支配低等亡灵”这个魔法。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导游说这些炮灰不适合配合亡灵精锐部队作战了——这些没有神志,只是从尸体和异界召唤而来的低等亡灵需要有高等亡灵来控制,而且他们只能执行最基础的指令,譬如说走、停、攻击之类的。它们连左和右都分不清楚,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凭借着自己的本能作战。当控制着这些亡灵的高等亡灵牺牲之后,这些炮灰就会失去控制,在满战场毫无目的地游荡。如果不是遇见了人类或者其他生命,这些游荡的低等亡灵就会拖累亡灵精锐部队:如果重新让高等亡灵控制他们,不仅延误了战机,而且将散落在整个战场的它们全都控制起来也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在来时的路上,卢克就看见过很多游荡的食尸鬼和骷髅。它们被帕奇维奇身上的高等亡灵的气息所震慑,不仅没有诚服帮忙,反而呆在原地发抖。它们很“巧妙”地阻挡了帕奇维奇的前进,大个子不得不一路都挥舞着铁链将这些拦路的炮灰扫到一旁。 现在,近一些的食尸鬼和骷髅都呆着没动,而远一些的骷髅和食尸鬼正在像没头苍蝇般乱窜。 不过这也省去了卢克寻找它们的功夫,他只需要走到这些“木桩子”面前,将自己的精神烙印刻入它们的灵魂之火,然后支付少量的魔力就能凭借“支配低等亡灵”这个魔法控制他们了。 对于新接触到这种死灵法术的卢克来说,同时控制十来个低等亡灵是一种很糟糕的体验:它们时刻都在往他的脑子里发送一些混乱至极的讯息。这些讯息里除了一些亡灵的视角看到的灰色的画面是有用的之外,全是没用的垃圾。而卢克却不得不忍受着精神上分裂般的剧痛从那些垃圾堆里找出自己需要的讯息来。 帕奇维奇耐心地等待卢克适应这样的混乱,而卢克也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地就理清了头绪,学会了过滤那些没用的讯息,让自己的脑袋清明了一些。 “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帕奇维奇这才哈哈大笑起来:“我早就告诉你不要太贪心,小子。” 卢克苦笑着承认自己的确是贪心了:“对不起,但是我实在不能接受自己的无能无力。” 大个子欣慰地笑了:“你有这种想法就好,迟早能做出一番大事业的。” “现在,让我们的跑腿们去找找那些笨蛋吧。”他对卢克发出了命令。 黑袍顺从地给自己的“小弟”下达了指令:“寻找——发现战斗——回来——报告”。 不得不说黑袍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下达了最正确的指令——简单的、不复杂的、单线条的命令。只有这样的命令才能得到这些炮灰的执行,而不是将它们可怜的灵魂之火弄熄灭了。 帕奇维奇惊奇地看着朝着卢克指定的方向离开的食尸鬼:“真的不错,你让我刮目相看了,小子!” “不过你还是有一些疏忽,你应该为他们挂上增益魔法。”帕奇维奇严肃地教导卢克:“战场上不要被你自己的固定思维给局限住了。” “如果说他们之前是可以随意牺牲的炮灰的话,现在他们就是我们的斥候和侦察兵。给它们挂上增益魔法有你想不到的几个好处。” 卢克没有表示出一点儿的不满,反而很是虚心地听帕奇维奇的指教:“你这样做倒是可以掩藏和保护他们,但是其实我们不用这么做的。” “如果它们力气更大、跑得更快,就越能更早得完成任务。” “另外,就算暴露在敌人眼皮下又能怎样?只要一个信号源在你的脑子里消失掉,我们就能知道那个倒霉蛋是在哪里遇见敌人了——它们偶尔也能被当成‘探雷器’使用的。” 卢克来不及吐槽“大个子居然也知道探雷器”这件事,他已经被帕奇维奇突破天际的思维给惊呆了:居然可以这么用! 帕奇维奇没有察觉他的震惊,要不然他一定更得意:“还有,它们不一定能准确传达你的意图,但是老帕克他们如果能发现它们,就一定能循着他们的轨迹发现我们大致的位置。” “你就不怕敌人也循着轨迹找到我们?”卢克怀疑地问帕奇维奇。 大个子一愣,用自己的手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晃得全身的肥肉一阵乱颤:“靠!怎么还有这种可能!” 他瞪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卢克,一副要将他杀人灭口的样子。 第二十九章 食尸鬼和女神的故事(一) “你确定不告诉我吗?”陆昊恶狠狠地瞪着食尸鬼安娜:“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安娜懒洋洋地抱着导游的手指骨,百无聊赖地用爪子在上面挠着,挠下了一大堆的骨粉。让她觉得很惊奇的是明明有骨粉不停地被挠下来,陆昊的指骨上却没有一点儿划痕。 对于陆昊的逼问听而不闻,她似乎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这样的小动作中,只是她的咕噜噜转悠的眼珠子出卖了她。 陆昊好笑地看着别扭的食尸鬼:“你知道我其实也算是一只魅魔吧?” “还记得利亚说过的魅魔的看家本事是什么吗?” “每一只魅魔都是灵魂和精神的专家,所以在第一时间里我就看出了你的问题。你是不可能通过公司的体检的,公司不可能在可能损害顾客的生命的情况下仍然将你送过来。” 食尸鬼依然自得其乐地挠着陆昊的骨头,似乎陆昊说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别装哑巴,小家伙。”陆昊实在是拿这个耍赖皮的食尸鬼没办法:“好吧,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我来告诉你好了。” 安娜停☆,下了手上的小动作,直直地看着陆昊的眼窝,平静的眼神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别这样……”陆昊有些迟疑:“这种眼神……好吧,我没有恶意的。你就听听我的话,看看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是罕见的双生灵魂吧?”这句话才说出来,陆昊就看见食尸鬼的眼珠子闪烁了一下:“嘿!看来我说中了。而且我说的可不是什么双重人格,而是货真价实的双生灵魂!” “……她是你的姐姐还是妹妹?……算了,就当她是你的妹妹吧。你们在出生的时候就挤在这样的一个的身体里?我能看见,你们的灵魂都快要混合在一起了。这样的情况没有十好几年是不可能出现的。” 陆昊的声音并不像发现了什么隐秘的宝藏般那样激动,而是在平静中透着一些怜惜: “我不觉得你们没有能发现自己灵魂的变化,你们是不是已经猜到你们很快就要融合在一起了?你们知道你们中的一个会成为‘主体’承载融合后的灵魂吗?” “‘主体’能保留自己的记忆、人格,而相对的,另一个作为‘从体’的灵魂,就会在人格这个层面上消失了。” 不去管眼神不宁的食尸鬼,陆昊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你们来到这里吗?在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不会是对‘亡灵战争’感兴趣的那种人。你们与这里格格不入——这里是嗜血者和战争狂的最爱,但不够吸引你们这样的灵魂。是因为预感到‘消失’的到来而选择带妹妹见见世面?” 他摇着头,看着依然默不作声的食尸鬼:“尽管我很理解你们的姐妹情,但是这不是你们可以偷渡的理由。我不知道你们钻了公司的什么漏洞,或者是有人给你们走了后门?那样也就能解释清楚你们为什么能幸运的中奖了……” 安娜轻轻的笑了起来,打断了陆昊的自言自语:“事情不是这样的哦,导游。” 她安静地坐着,那副模样竟然看上去像是端庄贤淑的淑女,而不是浑身腐肉的食尸鬼:“我才是妹妹。” “一个在和姐姐一同诞生在一副身体中,但是直到姐姐三岁时才从‘睡眠’中清醒过来的妹妹。” 陆昊没有能从她的话里找到些许温暖的痕迹,似乎她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三岁的姐姐已经开始长大,但是妹妹却刚刚清醒。姐姐强大并且认为身体应该是她的领土;妹妹懵懂弱小,只是本能地想要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导游,这可不是什么相亲相爱的故事哦……” 食尸鬼凄惨地笑着,听得陆昊有些心颤颤的:“这可是一个相爱相杀的故事。” “从妹妹苏醒的那天起,姐姐就不停地试图撕扯、吞并她。尽管由于未知的原因,姐姐不可能真的吞并妹妹,但是她却可以阻碍妹妹的成长。我们的身体从三岁开始就躺在医院里,每天姐姐都会在灵魂中欺凌妹妹,以保证自己对于身体的绝对控制。等到十一岁的时候,妹妹才懂得躲到灵魂的深处,偶尔透过一些缝隙来偷偷地看这个世界。她懂得了其实她们共享着彼此的记忆,懂得了如何在不被姐姐发现的情况下看‘延迟’后的电影和小说,懂得了在姐姐坐着云霄飞车的时候偷偷地品尝一下‘快乐’的滋味。” “姐姐以为她已经大获全胜,不知道妹妹其实只是躲着,偶尔还会等着她陷入深层睡眠的时候出来活动;妹妹也以为她已经暂时安全,虽然狼狈但是却兴致盎然地享受自己的生活。她们都不知道灵魂的融合从一开始就缓慢但不可阻止地进行着。” “她们的身体越来越容易疲惫,也越来越消瘦。还记得我说过的吗?她们在身体最需要发育的时候在病床上躺了八年,而她们的灵魂在厮杀中却逐渐强健,甚至比一般人更强大。身体已经负担不起两个灵魂了……” 陆昊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其实……按照你的说法,其实你们俩就算融合成了一个灵魂也不是你们的身体能负担的……” 安娜轻松地承认了这个可悲的事实:“的确是那样。没有人告诉她们这个,但是她们却从冥冥中得到了这个结论。” “姐姐更加想要完全地‘清除’妹妹。不是‘融合’,而是在‘融合’完成之前‘清除’妹妹。虽然弱小的妹妹注定是那个被消失的‘从者’,但是姐姐并不想等到那一天。” “她不停地寻找任何可能将妹妹从身体中剥离出去的方法,她认为她才是应该活下去的那个;但是妹妹也不想消失,她还什么都没有尝试过呢!” 食尸鬼凄凄地笑着:“你知道明明身体在云霄飞车上,但是自己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羡慕地看着的滋味吗?” “妹妹对姐姐的做法无能为力,她只是看着姐姐不停地在寻找杀死自己的方法。她开始向女神祈祷。” “她完全放弃了生活中的一切,她不想要这种偷来的生活,不想看着自己一天天的死去。她每时每刻都在祈祷。姐姐享受美食的时候,她在祈祷;姐姐阅的时候,她在祈祷;姐姐在被人呵护的时候,她还在祈祷。” “她从来没有坚信过女神,也不相信真的有女神来解救她这么一个可怜的灵魂。她只是无助地、没有选择地祈祷。甚至于她祈祷的神究竟是不是女神她也不知道。” …… 陆昊想象着一个躲在阴影中绝望祈祷的女孩的形象,他无法将先前那个没心没肺的食尸鬼和这个悲哀的背影联系在一起。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下来,他只是隐约地猜到为什么她会来这里了。 果然,安娜的声音轻快了起来:“我真的没有想到,女神她回应了我!” “导游,你知道么?被那种被最深沉的绝望包围着,看着自己一点一点陷入毫无光线的黑暗的时候,突然像是出现了一道光!一道光!一道照亮了我整个人的光!” “女神的声音从那道光里传来,她告诉我,她听见了我的祈祷,她说她要拯救我这个卑微的灵魂!” 食尸鬼欢快地晃着自己的头:“她出现在我的面前,带着我的姐姐。” “女神真的好美丽、好圣洁啊……” “她怜悯地看着我和姐姐,告诉我们她听见了我得祈祷,也看见了姐姐的挣扎。她要亲自出手帮助我们。” 陆昊龇着牙打断了食尸鬼的亢奋:“你们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她?” 食尸鬼正视着陆昊,严肃地对着他点头:“你没有亲自看见女神,你不知道我和姐姐的感觉。” “在看见女神的一刹那,我和姐姐都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诚服。是哪种绝对信任女神、绝对服从女神的意志的诚服。我们没有一丝怀疑,那就是女神的威能,是真正伟大的力量。” 无法面对食尸鬼这样的神棍模样,陆昊龇着牙不说话。 “姐姐答应暂时将身体借给我,然后女神让我们去填写公司的调查问卷,她说我们会中奖的。果然,我们免费获得了异界游的机会。” “女神让我们选择了你,说你会照顾我们,为我们安排好一切的。” “这次旅行之后,我和姐姐就会安全的、彻底的分开。我就要有自己的人生了!” 陆昊捂着自己的额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这只陷入憧憬的食尸鬼说实话。 “安娜,你就没有想过这具食尸鬼的身体就是女神给你准备的新身体吗?” 食尸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茫然地看着陆昊。 “呃,那个女神是不是戴着个老气过时的眼镜,头发胡乱地盘在头顶,衣服看上去皱巴巴的?” “是不是她说话跟打机关枪一样?” “她的第一句话是不是‘我就是你祈祷的女神哟!少女’?” 第三十章 食尸鬼和女神的故事(二) “原来导游你也见过女神啊!”食尸鬼安娜语气古怪地说。 她其实还没有从陆昊的话里转出来,小脑袋瓜子里现在还在纠结着,只是条件发射似地在跟陆昊对话。 陆昊犹豫着要不要再继续打击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其实,我十分确定以及肯定你说的女神就是我家老板!”他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啥?”安娜继续茫然。 “我说,你看到的一定就是我的老板!”陆昊大声地重复:“听明白了吗?那是我的老板!” ………… “你有必要这么残酷吗……”安娜幽怨地看着陆昊:“我已经很努力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了!” 陆昊正色而谈:“我觉得你应该要学会直面惨淡的人生。” “混蛋!”安娜有些抓狂:“我前面一直在直面惨淡的人生好不好……” 她抱住一根手指头死命地挠,嘴里又开始重复她的人生格言:“人生悲剧,全靠忘记……人生悲剧,全靠忘记。” 不过这一次效果显然不是很好,她越发地觉得∵,悲哀了:“导游,你说是不是你们那个老板骗我啊……” “骗你倒是不一定……”陆昊戏谑地看着食尸鬼,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娜打断了。 “你不用安慰我的,导游……”安娜的声音像是失去了平时的活力,显得死气沉沉的:“其实我也不相信有女神会来拯救我的。” “世界那么大,要拯救的那么多,肯定有无数的人在向女神祷告——我是说真的有女神的话。即使真的有女神,她也应该忙着拯救世界,让世界恢复和平之类的大事吧。” 陆昊吸了口冷气:“嘶……你这转变速度……真是的。你之前不是说你看到过女神吗?你不是说你觉得自己完全诚服于她吗?怎么现在又不相信女神了?” 安娜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挠陆昊的指骨:“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这样的啊。那时候怎么看女神怎么觉得可靠。只是后来女神要我们去公司,要我们来这里旅游,要我们找你帮忙,我们就觉得女神不靠谱了……哪有这样拯救可怜少女的女神啊!” “她不会只是想让我们开开眼,顺手让我们中了奖,其实并没有打算救我们吧?她现在果然已经忘记了我们而去解决非洲战乱了吧?” 她幽幽地看了陆昊一眼:“还是说这其实是你们老板使用了黑科技忽悠两个少女?这一定是你们为了增长业绩使用的手段吧?” 安娜的声音开始拔高:“溟灭少女的最后的期望很爽吗?” 她在愤怒:“让少女陷入绝望很爽吗?” 她用尽力气大声地朝着陆昊喊: “还是说,你和你的老板全是大变态?!” 陆昊看着画风已经开始转变的食尸鬼,再也不敢跟她开玩笑了:“冷静点,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他连忙安抚食尸鬼,好不容易才让她稍微冷静下来:“那个真的是我们老板没错。” “但是她也说过她是个女神来着。”他看着安娜不相信的眼神,连忙补充到:“你觉得除了女神谁能拥有这样的黑科技?” 他指了指食尸鬼:“除了女神,谁能将你带到这样一个世界?” “除了女神,谁能把你变成这样的一个鬼样子?” 他看着终于冷静下来的食尸鬼:“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她真的是女神也没有错。” …… “为什么我一点儿也没有感受到你对女神的敬意?”安娜不再纠结于“陆昊的老板是不是女神”这样的问题,而是对陆昊的态度提出了质疑:“我总觉得你对她很不爽?” 陆昊似笑非笑地看着食尸鬼:“你倒是很敏锐啊……” 他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女神经常出现在你的生活中,熟悉得就像是邻居来串门的话,你会不会对她保持你的虔诚?” 安娜仔细地想了一下,点点头:“肯定要虔诚啊,那可是女神……” 陆昊咬着后槽牙——他没有想到食尸鬼的答案居然是这个:“嘶……如果女神每次见面都跟你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八卦,而且最关心的不是世界和平而是香奈儿的最新品时装呢?” 安娜再次陷入了思考,然后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陆昊:“原来女神最喜欢的是香奈儿啊!” “你的关注点不要一直这么奇葩啊!”陆昊几乎要抓狂了:“重点是女神的行为模式!我的意思是女神根本不像女神,她就是一个话唠和大马虎,而且有健忘症!” “可是她依然是女神啊……”安娜很不理解陆昊的思维方式,在她看来女神就是女神:“那你以为女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那你以为女神应该是什么样子的?”——陆昊仍然记得那个不靠谱的老板也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只是他没有想到安娜居然也这样问自己。 他曾经受困于这样的问题,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神明就得像是老板那样的,因为除了老板,他还没有能见到另外的神明。 “好吧,我们不在这个问题上计较了。”他看着食尸鬼,正色道:“你的问题比较麻烦,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敢打赌,老板把你扔过来之后就把这事给忘了。” 他看着又紧张起来的食尸鬼,放缓了自己的语气:“这事说起来也很麻烦,你得有些耐心。” “先说说异界旅行这样的黑科技吧。”陆昊略微考虑了一下,决定从基础的知识说起:“你先要明白我们是怎么到达异界的。” “我们并不是整个穿越过来的——这里所说的整个包括了你的灵魂和身体;也不是灵魂穿越和借尸还魂之类的手段。”他咂咂嘴,似乎有些难以解释:“怎么说呢?我们现在其实还在原来的世界——嘶……这么说好像也不是很对。” “哎呀,该怎么说呢?”他困惑地挠挠头,试着重新组织语言:“这样说吧。” “公司将你们抵押给原来的世界……对,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就是抵押。你们可以说仍然还在原来的世界里,但是你们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你们的身体和灵魂,你们正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 “别问我那种状态是什么样的,因为我也不知道,处于那种状态的人都在另一个不同的世界了。” “总之,公司将你们抵押给原来的世界,在已经建立了稳定‘通道’的异世界——譬如说这里,向目标世界‘借贷’,然后你们就能得到一具具有世界烙印而不被世界所排斥的身体。” “你们现在的灵魂就像是自己原本灵魂的投影。虽然保留了原本的记忆和性格等,但是本质上来说还是向这里的世界‘借’来的。如果你们死去,这具身体和灵魂就会消散——它们还给了这个世界,而你们就会在原本的世界里‘还原’出来。在你们看来,就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食尸鬼晕乎乎地,还没有完全理顺陆昊话里的消息:“诶,等等。我记得我们是躺在一个方盒子里,然后白光一闪就被传送到这里来的?怎么听你说的不是一回事?” 陆昊理解地点点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我才从老板那里知道‘穿越’的真相。说是传送,其实也是为了省事——你们又不是公司员工,告诉你们真实的情况又如何?再说了,这样玄之又玄的黑科技连我都只是听老板说说而已,你们能理解吗?” 安娜晃动着有些发涨的脑袋,老老实实地说:“听不懂。” “我只是觉得你的解释更不靠谱!”她看着陆昊的眼窝:“我怎么觉得你说的就像是女神在和这个世界做生意一样?” 陆昊诧异地点点头:“你还真猜对了,就是在做生意。” “咦?真的是做生意?”食尸鬼的音调高了起来:“那女神是用什么‘支付’的?我的意思是女神用了什么样的代价来换得我们在这里的身体和灵魂?” 陆昊困惑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老板用了什么方法才沟通了世界,并且从它那里借来你们的身体;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支付这个世界的‘付出’。” “但是我知道想要一个世界配合地为我们这些外来者‘具现’身体和灵魂,老板付出的东西一定超出了我们想象。我一直很疑惑的是,为什么老板只是收取了游客们钱财?那些原本世界的货币对于老板来说应该是没有意思价值的。” “也对哦。”安娜点头附和:“女神拿钱来干什么?难道她真的是赚钱来买香奈儿?” 陆昊傻眼了:“我真的还没有从这个方面考虑过!” 想着老板那见一次就换一整套,而且从来不穿第二次的衣服;想着她那配套的一大堆名表和珠宝,陆昊蛋疼地觉得这可能是最接近真实的答案。 他有些恍惚地说:“原来女神的真爱真的是香奈儿啊!” 第三十一章 食尸鬼和女神的故事(三) 如果一个女神不去忙着拯救世界而是开了个公司,用“狂拽炫酷叼炸天”的黑科技组织游客去异世界旅行来赚取钱财,就是为了买香奈儿的最新时装和香水——这都不算真爱的话,陆昊就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又真爱了。 他和食尸鬼面面相觑,对于俩人发现的这个大秘密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千万要将这个忘记了!”陆昊提醒食尸鬼。 “别忘了我的忘性比较大!”安娜挥舞着爪子:“我看应该提醒的人是你自己!要是我的话,睡一觉明天就忘了!” 陆昊尴尬地点点头:“我们还是接着说公司的黑科技吧。” “之前我怀疑你是偷渡来的,就是因为你们这种罕见的双生灵魂是不应该通过公司的体检的。他们应该知道你这种情况会导致不可挽回的错误。” “我想再确定一下,你的姐姐现在在这具身体里吗?”他指着食尸鬼问。 安娜确定地点点头:“的确在,但是她出不来,不过姐姐貌似也很开心,说是终于涨了见识。” 陆昊严肃地看着安娜,看得她有些发毛∈,:“老板将你们抵押给原本的世界的时候,定是以你的姐姐为主,她的灵魂才是你们的身体的主体,拿到‘门票’的应该是你的姐姐。但是现在,你们是一起过来的。” “你们中只有姐姐拿到了‘门票’,而你是就是那个没有票的……你相当于是你姐姐‘携带’过来的‘东西’,没有在原本的世界备案。要是现在出现的是你姐姐也就算了,回去的时候你依然会被作为‘携带品’一起跟着回去。但是……” 他斟酌了一下,才继续说:“但是,现在出现在这里的竟然是你。”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问食尸鬼。 在安娜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接着往下说了:“老板耍了手段,让原本世界没有备案的你取代了你的姐姐。这个世界可不知道谁才是真身,所以它依然为你准备了这具身体和灵魂。” “当你这具身体死亡的时候,你的姐姐会立刻‘回到’原本的世界,接管你们原来的身体。你原本的灵魂会进入一种完全沉睡的状态,再也不会醒来,直到最后消失。” “而你没有备案,也就是说你在原本的世界已经‘消失’了,世界会拒绝你的回归。老板甚至不能强求世界将你容纳,因为世界会将你看做入侵者。你不得不继续现在这个样子一直待在这个世界,而这个被投影来的灵魂会成为你记忆和人格的新的承载体,然后逐渐地被世界接纳和承认,最终变成真正的灵魂。” 食尸鬼安娜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原来女神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即将分开了?” 陆昊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逐渐陷入狂喜的食尸鬼:“你究竟有没有认真的听我说话啊?重点根本不是你们两个能分开这事好不好!” 安娜欢快地摇着头:“安啦,我知道导游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说只有姐姐能回去,我不能回去了吗?” 她的声音透着真实的喜悦和轻松:“我知道你还想说什么。不就是我只能以这幅食尸鬼的样子呆在这个世界,对吧?” “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起码比我和姐姐相爱相杀,最终我注定要消失得没有一丝痕迹好吧。而且,这里的人都很好,很可爱啊。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我觉得还是蛮带感的。” 陆昊听着食尸鬼机关枪一般说了一大堆,完全找不到插嘴的地方。 终于等食尸鬼的兴奋冷却了些,他才郑重地开口:“你能接受自己将一直做个食尸鬼这事就好,但是你依然没有能把握到重点。” “最重要的是你的姐姐怎么回去?如果按照一般的流程,这具身体应该会在某个战场上死亡,然后你的姐姐就回去了。但是你怎么办?” “之前我说的是最理想的情况。但是你别忘了你可是原本的世界拒绝入境的,而你想过没有?当这具食尸鬼的身体死亡之后,你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状态?这个世界会不会排斥你?会不会认为你的旅行已经结束了要将你送回去?那时候你怎么办?会不会被两个世界都排斥?” 安娜被陆昊口中的情形吓坏了:“导游,你要不要说得更恐怖一点啊!” 陆昊立刻满足了她小小的愿望:“嘿!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在你的姐姐回去而你不得不留下的时候被世界发现老板欺骗了它。如果老板继续‘支付’世界满意的报酬的话,世界或许会很乐意地接受你,甚至可能会更关注你一点儿——然后你就会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 在食尸鬼亮晶晶地闪烁着的眼睛的注视下,陆昊打破了她刚刚升起的憧憬:“但是……” 他说出了“但是”这个词,顿时让食尸鬼感到了一阵深沉的不详:“但是,这要老板一直记得才行……我觉得我的老板记性一直都不是很好。很可能她很快就忘了被她拯救的你还在这里。” “而且,持续地支付让你继续存在在这里的代价一定不是个小数目,我怀疑我那个不靠谱的老板很可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大笔一挥,为了她的香奈儿砍了一些看起来很沉重的预算。” 他的语气很低沉,眼神充满了怜悯:“你知道被欺骗而又收不到满意的酬劳的世界会怎么样嘛?” “它会发怒,然后整个世界都对你充满了恶意。那种感觉绝对超乎了你最恐怖的想象。你的人、你的灵魂、你的身体都会在这种全世界的恶意中被扭曲,被摧残,之后被玩坏了的你就会被这个世界抛入到不知名的空间自身自灭……” 食尸鬼安娜强自撑着才没有完全地趴下。她的声音在发抖:“导游……我的胆子其实很小的,你千万不要骗我……” 陆昊点点头:“我说的都是实话……” 安娜哆嗦着,似乎就要哭出来,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振奋了精神:“导游你一定在骗我,对吧?” 她看着没有做声的陆昊,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我就知道导游肯定是在骗我!” “你说得那么恐怖,差点把我吓到了,可是我突然才想起来,导游你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 “那时候你是怎么来的?你被世界排斥过吗?说得你好像见识过发怒的世界似的,但是也没见导游你被世界玩坏啊!” “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对吗?” 看着食尸鬼眼神中的期待,陆昊缓慢但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的情况和你的不一样。” “那时候的世界还是个没有见识过世面的乡巴佬。它那时候对于我们这些外来者只有本能的抵触,并没有直接排斥我们。而且它还对我们很好奇——所以说它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会直接影响到世界的本源。” “那可真是个黄金时代啊!世界对于我们这些外来者可谓优渥至极,它一直很好奇我们的存在,甚至对于我们原本世界也充满了好奇。这种好奇导致它一直观察我们,它试图通过观察我们来观察我们原本的世界。直到它发现了我们给它带来的损伤——我们的存在影响了世界的本源,甚至在本源的表层改写了某些规则。” “我不知道世界为什么会对这些变化感到愤怒,但是他真的愤怒了!” “那种整个世界都对你产生恶意的绝望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直到老板和它谈妥了价钱。” 陆昊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连他眼窝子里的灵魂之火也飘摇不定: “你知道吗?为了从那种绝望中摆脱出来,我甚至不得不央求老板将我的那段记忆模糊了——听着,是模糊了,而不是抹去。那段记忆带给我的伤害已经在灵魂本源处留下了烙印,老板都不能彻底地抹去它,只能模糊了那段记忆。” “现在我知道有那么一段痛苦的记忆,但是我本能地要避开它;甚至我只要想到自己脑海中还有那段记忆就会陷入痛苦和绝望。” 他看着食尸鬼,陈恳地说:“所以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尝试一下那样的痛苦的。” 安娜这一次真的是被吓坏了。她全身颤抖着,连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她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陆昊,眼神里全是哀求和绝望:“导游,那我怎么办?” “女神说过要救我的,怎么可能让我陷入到那样的悲惨中?” 陆昊看着这个慌乱的小姑娘,他能闻到她灵魂中散发出来的恐惧——他不喜欢那种冰冷的、令人颤抖的味道: “好吧,这次我说的又是最坏的情况。” “也许情况没有那么糟,毕竟这一次是老板亲自出手的,也许她早就安排好了呢?” 他问食尸鬼:“对了,老板究竟有么有给你们一些交代啊?” 他期待地看着食尸鬼,希望她点点头。 第三十二章 食尸鬼和女神的故事(四) 在陆昊的期待的眼神中,安娜哭丧着脸:“没有哇……” “完全没有交代啊,女神就叫我们听你的话……哇……” 陆昊倒是没有太失望,因为他对于自己的老板有着足够的了解,知道那个大马虎很可能只是把这个**烦往自己的手上一丢就去逛街去了——陆昊从来就没有指望过她将这些事完全安排好。 他忙着安慰食尸鬼:“没事,没事。” “我不是说过吗?老板敢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说不定她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呢?” 陆昊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心虚得很,食尸鬼一听他的语气,果然哭得更加厉害了。 “别哭,”他小心地摸着她的脑袋:“其实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你只要一直跟着我,不要在战场上丢了性命就好了。只要七天一过,老板那边接你们回去的时候就知道老板的安排了。就算老板一时忘记了你们,在那个时候她也一定会想起来的。” “到了那时候,你姐姐多半是顺利地回去,而你多半就要留下来了。这也是我一直要看着你,不让你去→,战场的原因——我害怕你不小心丢了性命,情况就不受控制了。” 看着食尸鬼的心情重新变得明朗,陆昊犹豫了一下,还是狠着心给她泼冷水:“不过,以后你就要一直以这幅形象过日子了。” 安娜倒是不在乎:“没事,只要还活着就好。食尸鬼就食尸鬼呗,起码能动能跑,还能摇头晃耳。” 她这么说着的时候,习惯性地摇着自己的脑袋,看上去很高兴,完全没有一点儿沮丧了。 陆昊无语地看着这个已经完全适应了食尸鬼生活——除去那糟糕的食性——的姑娘,他不明白成为一只食尸鬼究竟有什么值得庆贺的。 “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猜测的啊,可算不得准。”他有些煞风景的说。 安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说导游,你上辈子一定是没有翅膀的天使吧?” “因为你根本没有折翼的机会!”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有必要每次都把话说完整吗?你就不知道藏着掖着点吗?” “你这样说话很伤女孩子的心你知道吗?你究竟有没有成功的恋爱的经验啊?” 这话直接戳到了陆昊的伤心处,他有些恼怒:“胡说!我有利亚和吉马!” 食尸鬼姑娘的语气很是不屑:“也就这里的木头脑袋会喜欢你,该不会在地球上你还是光棍吧?” 陆昊一听这话愤怒了:“污蔑!我都是有女儿的人了!” “那一定是你捡到的!”安娜一语中的。 ………… 食尸鬼还不知道自己猜中了事实,她只是看着完全陷入沉默的陆昊,对于自己对他造成了沉重打击这事感到有些惭愧:“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胡说罢了。” 她再一次叹了一口气:“不过导游你真的没有必要把事情说得那么清楚啊。” “你说的其实我都明白。”她的语气很平:“我也很清楚究竟我和姐姐究竟能不能分开都是一回事,更不用说我能不能回去这个问题了。” “只是,这至少是女神赐予我的一个希望,不是吗?” 她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陆昊:“这至少是一个希望,难道不值得我去期待,去高兴吗?” 这样的食尸鬼刚才陆昊就看过一次,就在她平静地叙述她和她姐姐的故事的时候。和刚才一样,陆昊能从她的情绪中嗅到的绝望,那是令陆昊几乎呕吐出来的味道。 他必须仔细分辨才能从塞满了他的口和心的晦涩味觉中品尝出一丝羸弱的甘甜来。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前半生几乎都是在恐惧和绝望中度过的,所以他也理解她对偶然出现的希望的执着。 他只是缓缓地开口:“我并不是想要……打击你……” “我只是习惯了。”他力图让自己的每一个词都表现出陈恳来:“我只是习惯了将每一种可能都考虑到,特别是坏的可能。” “也许我是个悲观主义者,或者说我其实从来没有乐观过。我习惯了将每一件事情的发展预想到最糟糕的情况,然后去拼命。” “所以,我不是无心的……” 安娜大气地一挥手:“你多虑啦,导游。” “我才不是那样会受打击的人呢!” “你知道吗?昨天的一天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一天,我从来没有感觉这样好过。” 她努力地想要在食尸鬼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但是只是让自己的脸更狰狞了些。不过她的语气倒是真的很轻快:“虽然很想一直这么开心下去,但是我也知道那不是我能决定的。所以在你告诉这些的时候,我的确是有些伤心啊……” “不过呢,一旦想到这样的好日子还有六天,而且六天之后还有可能继续下去,我就又伤心不起来了。” 安娜扭动着身子,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愉悦:“啊……一想到还有六天……哦,现在还有五天半,我就完全伤心不起来啊。” “我是真的高兴!” 陆昊看着正在哼着“咱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的食尸鬼,心里不由得有了一丝挫败感——难道刚才那个全身都被黑暗的气息笼罩的食尸鬼真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吗?还是说他刚才出现了幻觉? 他决定不再和这只食尸鬼说话了。不仅因为他跟不上她的思路,而且他害怕在继续说下去,自己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一只乌鸦斜着从天空上俯冲了下来,吸引了陆昊和安娜的目光。 安娜原本以为它会来个漂亮的拉伸,然后优雅地停在陆昊的肩膀上,却没有想到它竟然直接一头栽到了他们面前的地上。 “一定很疼!”安娜很肯定地说。 陆昊咬着牙点头——怎么今天全是这样的状况? 费了老力气才将自己的头从泥里拔出来,乌鸦又花了不少时间整理自己的羽毛。 直到陆昊不耐烦地咳嗽了几声,这只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的乌鸦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做什么。 它在陆昊身前站直了,然后清清喉咙,严肃地汇报起来: “帕克处决了一位‘客人’;帕克已经和敌人接触过,消灭蔷薇骑士团数十名骑士;其他憎恶也抵达了战场,并且抵御住了敌人主力的一次突袭;帕克的踪迹被敌人发现,敌人主力已经开始朝着他突进;乌鸦已经提醒过帕克,他开始躲避敌人的追寻,并且试图与其他憎恶会师。” “请指挥部下达下一阶段的命令,汇报完毕!” 安娜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传令兵,她觉得如果能忽视掉它羡慕地看着自己的眼神的话,眼前的乌鸦还是有一副正儿八经的军人样子的。 不过,刚才那声音是纯正的男中音吧? 你一个男乌鸦羡慕嫉妒个屁啊!你又不是妮可! “客人是谁?”她扭头问陆昊:“不会是……” 陆昊在她探寻的视线中点点头:“就是你所想的。你的同伴,我的游客。” “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这里可不是游戏世界,而是真实的。不过说起来帕克可能也有些兴奋过头了吧?他不需要做这么绝的,狠狠教训一下就可以了。” 他用手挠着自己的头盖骨:“难道那里的情况真的遭到不能再遭了?” 安娜听不懂为什么陆昊会这样推断,但是这不妨碍她开口询问:“为什么这么说?你怎么能看出情况很糟糕?” 陆昊轻轻地笑了:“因为帕克其实很冷静的,除非……” “除非他被现实的战况给刺激了。他需要用激烈的手段来保证你们的听话,保证你们能发挥出一定的实力,而不是拖后腿。” 他收起了笑容,语气变得很严肃:“我敢打赌,那里一定遍地都是游荡的低等亡灵;空气中漂浮的全是灵魂的碎片和血腥的气息。” “那里肯定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陆昊看着食尸鬼,认真地叮嘱她:“情况可能发生了我不知道的变化,这些乌鸦不可能将我想要知道一切都探听清楚,所以我必须去一趟。” “你就安心的留在这里,不!你最好回古堡去。路易在那里主持魔法阵,我可以叫他为你开辟一条直通大门的走廊,你直接可以去找他。” 处于陆昊的意料,食尸鬼倔强地摇头:“不!我和你一起去!” “我还有五天半的美好时光,我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对着一具骨头架子发呆上面,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陆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可是,你可能死在那里。那样的话……” “我知道!”安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不过就是结局提前到来好了。” “反正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 第三十三章 战争变奏曲(一) 近距离地看身边密密麻麻的食尸鬼和骷髅的确是挺带劲的——至少安娜就是这么觉得的,她觉得这里比西站北广场还要拥挤。 不过这里不热闹。 除了单调机械的骨头架子碰撞发出的咔擦声和食尸鬼喉咙里偶尔冒出的嘶嘶声,安娜能听见的只有陆昊的脚步声。这种拥挤与死寂的强烈对比让安娜心神不宁。 这是真正地“行走于死亡之间,穿行在死亡之地”——这样得压力让她不得不找些话来说,好让自己的注意力分散一些。 她在陆昊的肩头探出头去,拱拱他的脸颊:“为什么你不叫人重新把这些……家伙控制起来?” 陆昊正在与天上的乌鸦联系,好随时调整自己的前进方向:“嗯……这些低等亡灵大多数都是临时从异位面召唤而来的。” “为了抵御世界的排斥,召唤者必须在它们的灵魂之火中刻下自己的精神烙印。一旦召唤者死亡,这些低等亡灵就会失去控制而在战场上游荡。想要重新控制这些亡灵是件很麻烦的事,不仅要清除它们原本的精神烙印,还要重新刻下新的精神烙印。” ≧,“这样的工作不可能在战场上大规模的进行,就算是有必要也需要等到合适的时机。” “这样放置着它们不管,虽然对我们也有不利的地方,但是对于敌人来说更不利。毕竟这些都是亡灵,它们对于生者有天然的仇恨,对高等亡灵却有天然的恐惧。虽然不能配合我们作战,但是用来做战争的缓冲带也不错。” 安娜真觉得“没事找话说”是个聪明的选择——她现在感觉之前的那种恐惧感消失了很多,虽然她不是很明白陆昊的话:“我总觉得放着它们在这里好浪费啊……” 陆昊根本不知道这只食尸鬼只是想通过和他说话来排遣自己的恐惧感,听到了安娜的话,他还是好意地继续给她解释:“当它们依然接受控制的时候,说明了战局还是在我们的预料之中的。那么被控制的炮灰就是最好的炮灰,他们可以有效地消耗敌人的炮灰。” “而当它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说明了这里的战场已经是敌人占据了优势。这些游荡的亡灵可以分撒敌人的注意力。敌人不敢放任着它们不管,但是清除它们又会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为我们腾出应对的时间。” “所以说,这样并不是浪费,而是物尽其用。至少我们这么多年来都是靠着这一手才支撑下来的……” 食尸鬼用爪子戳了戳陆昊的颌骨:“可是……这样对它们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 陆昊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他只是有些感叹——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陆昊也是被这种泛滥的同情心所困扰。不过他现在已经学会分清楚它们和他们的不同。 “它们是不一样的。”他认真地回答食尸鬼:“尽管从生命形式上看上去是一样,但是它们有着根本的不同。” “这些低等亡灵没有神志,没有意识。它们没有‘我’这个概念,也没有‘死亡’这个概念。” “而吉马他们不同。他们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人生。对我来说,他们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眼前这些,不过是能自己活动的木偶。” “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残酷。” 他侧过头来瞥了食尸鬼一眼:“只有当那些我叫得出名字的人死在这里我才觉得是一种残酷……其他的,只是需要罢了。” 这些沉甸甸的话落在了安娜的心上,震起了一些难以分辨的情绪:“导游……” 她有些艰难地开口:“你说过你要送亡灵们去死——我是说吉马他们,是……是真的吗?” 安娜感觉到了陆昊的脚步有些紊乱,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坚强: “是的。我正在送他们上路。” 他甚至轻声地笑了起来:“我已经亲手将他们推上了战场,而且以后也会举行他们的葬礼。我会在他们的葬礼上为他们祝词,祈求他们一路走好。” 安娜莫名地有些难受:“他们都会死吗?我说包括吉马和利亚?” “也许全死,也许死不全,也许一个都不死。谁知道呢?”陆昊轻飘飘地说:“这不取决于我的意志,可能也不是敌人的意志决定的……” “也许是命运吧……” 食尸鬼又开始后悔自己开了这样的话头了。短短的几句话,她又重新回到了自己之前努力要逃避的情绪中,甚至还要更过一些——除了感觉到恐惧外,她还感受到了莫名其妙的悲凉和面对命运的无力。 她想找些轻松的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变了个模样: “你会送我们去死吗?像那些亡灵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但是她知道自己非常想要知道答案,尽管答案可能会让她陷入深渊。 “不会。”陆昊干脆的回答粉碎了她的担心,她的心情再次飞扬了起来。 “为什么?”她轻快地追问:“因为我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她以为这次自己猜对了,却没有想到陆昊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摇了摇头。 “不是。你们在我的心里远没有乌鸦岭的亡灵重要。” 陆昊好笑地看了看又纠结起来的食尸鬼:“这只是工作需要。” “我不允许自己在工作上有任何失误,因为我非常需要这份工作。任何可能导致我丢掉工作的可能我都要避免。” 安娜确实很纠结,她的感觉就像是陆昊在自己蓬勃燃烧的热情上浇了一盆冰水。 她有些气愤地质问:“可是导游你对我们做的事完全不像是一个认真工作的人能做出来的。” “可是那完全没有触犯公司的规定啊?”陆昊回答得很轻松:“这种小细节根本不可能让我丢掉工作,所以不用在意啦!” “只有你自己才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安娜觉得自己的怒气值一定在持续地升高:“难道捉弄女士是一个合格的导游应该做的吗?” 陆昊哈哈大笑起来:“在这里你可是食尸鬼。” 他看着突然沉默的安娜,不假思索地补刀:“食尸鬼是分不出性别的。严格来说,你们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你们是中间态……” 一个“中间态”对安娜造成了成吨的伤害,让她有些恍惚。 她努力地低头打量自己丑陋的身体,然后更加愤慨了:“导游!” “你在地球上一定还是处男!” ………… 陆昊突然停下来了脚步,因为他觉得肩膀上的安娜比帕奇维奇更重要——帕奇维奇至少还能坚持很久,可是安娜已经在败坏自己的名声了。 “不要随意诽谤你的导游!小丫头!”陆昊认真地告诫食尸鬼。 安娜终于露出了笑意:“我一定说对了,对吧?” 风水轮流转,这次终于轮到安娜趁胜追击了:“导游你这样的男人也就只能在异世界里逞威风了。” “我现在都在怀疑你究竟是耍了什么手段才骗到利亚和吉马了。” 陆昊暴怒:“胡说!明明是利亚勾引我的!” 食尸鬼一梗脖子:“我不信!除非利亚亲自对我说!” 幸亏头上的乌鸦发出了示警的声音,要不然暴躁的陆昊就会上演一出痛殴食尸鬼的好戏了。 听到乌鸦的声音,陆昊再次迈开步子,速度瞬间提升到让安娜的视线一片模糊的地步。 她必须要用爪子抓住陆昊的锁骨才能让自己不被颠簸下去:“导游!你故意的对不对!” “你就是在报复我,对不对!” “闭嘴!”陆昊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拉扯成奇怪的音调:“帕克现在很危险!” ………… “帕克,我们现在怎么办?”卢克惊慌失措地趴在帕奇维奇的肩头,费力地保持着自己的平衡。 飞奔的帕奇维奇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找陆,陆正在来接应我们。” 黑袍卢克回头看了看身后远方几乎遮蔽了天幕的灰尘:“这究竟是来了多少敌人啊?” 他真的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事实上他们还没有能看到一个敌人。 在帕奇维奇坚持让他给每一只“探子”食尸鬼身上挂上辅助魔法之后,他就有了不详的预感。果然,陆续有“探子”被敌人消灭了——它们留在卢克精神中的映射消失了。 乌鸦带来了大量敌人正在朝着他们两人集结的坏消息,更糟糕的是老帕克他们离得很远,并且被另一股敌人纠缠着。 帕奇维奇从震动的地面和不安的游荡亡灵身上嗅到了不妙的气息,而且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大量骑兵掀起的烟尘。帕奇维奇连见敌人一面的想法都没有,直接抓起卢克就跑。 他们已经在这场追杀中逃了很久,但是敌人还是不可避免地逐渐接近。 “导游带来了援军?”卢克听见了帕奇维奇的话,眼神一亮,连忙追问。 帕奇维奇有些困难地摇头:“就陆一个!还有只食尸鬼。” 卢克刚刚升起得希望消失了,他有些情绪失控:“就导游一个又有什么用?难道加上只神经病就能解决敌人了吗?” 帕奇维奇一把将他扯到自己的眼前,恶狠狠地说:“我相信陆!” 他对着黑袍露出了狰狞的大嘴:“如果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吃了你!” 第三十四章 战争变奏曲(二) 卢克胆战心惊地看着狂暴的帕奇维奇。 在一段时间里,他似乎忘了这个大个子可是在一开始就将他们的一员同伴给斩成了无数截。在帕奇维奇的恶臭的大嘴几乎要触到他的脸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了。 “快走!敌人跟上来了!”清脆的声音在他们的头上传来,卢克并不知道那只乌鸦就是食尸鬼安娜认识的妮可。他只知道是这只乌鸦带了了敌人的消息,刚才似乎也是它通知了帕奇维奇陆昊的行踪。 之前一直飞在天上,只是用亡灵的精神链接与帕奇维奇联系的妮可是在看到了他们停下来之后冒险飞下来的。因为她在精神链接里喊了好几次大个子都没有反应,而敌人已经过于接近了。 她这次下到了低空,想要再次上去就不容易了。现在他们的头顶上隐约地可以看见几个黑点。卢克不知道,妮可却是和它们打了几个照面——那是随着蔷薇骑士团而来的狮鹫团,而且是战斗狮鹫团。 如果妮可现在还在高空中,那些狮鹫根本没有胆子跑到他们的头顶上。只要是在高空中,变身后的乌鸦根本不惧几只狮鹫,她只需要几个来回∠←,就能将它们撕成碎片。但是现在她处在帕奇维奇头顶上一点儿,想要飞上高空就不得不面对俯冲的狮鹫。无法借力的她即使能击败它们估计也要受伤了。 聪明的妮可绝对不容许自己漂亮的羽毛受到伤害,更何况这马上就要见到陆昊了。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怎么可能跟天上的那几只傻蛋拼命?她只是催促着帕奇维奇和卢克,让他们赶紧离开这里。 “走这边!快点!”她一边往陆昊的方向飞,一边催促身后别扭的二人组。 妮可老远地就看到了高大的陆昊,她欢呼了一声就想要飞过去,不过她立刻停了下来。 她的小脑瓜子一转悠,然后做出了新的决定。 她清丽地吒了一声,然后伸展着翅膀在陆昊的注视中重新飞向高空。天空上那几个模糊的黑点果然如她想的那般聚集了过来,并且开始向着她俯冲。 她在呼啸而过的风中怒骂:“艹你们的姥姥!你们这群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 她这么骂着,径直地迎向了对着她亮出来的利爪和尖喙。她只能别扭地勉强递出自己的爪子,但是腹部却不得不暴露在敌人的面前。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翅膀中部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腹部被狠狠地抓了一下。她还能品尝到自己的最终撕裂的敌人的血和肉。 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在天上与四五只狮鹫混战,撕扯。配合上她虽然是清脆的声音但是内容却极其泼辣的骂声,就像是五大三粗的中年泼妇大战四五个小姑娘。 她终于将一只狮鹫的脖子彻底撕扯开,然后她将那只死硬了的狮鹫扔到了地上,开始追击已经在逃命的其他的几只狮鹫。——她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腹部被撕开了好几条血淋淋的口子,翅膀上的羽毛变得极其凌乱,像是被拔了好多一样。 她奋力地追赶,甚至追到了敌人的大部队上方,被弓箭射了好几下。 但是她还是胜利了,那几只狮鹫一只都没有逃脱,全部丧生在她的手里。 她开始凯旋,尽管身上还插着好些弓箭,尽管飞得跌跌撞撞,她还是一路清丽地骂着“渣渣”,一路飞到了陆昊的头上。 陆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只不要命的乌鸦,无论是谁也无法从他的骨头脸和闪烁不定的灵魂之火中看出他的情绪。 妮可在陆昊的头顶盘旋,似乎在为帕奇维奇指引方向。 她越飞越低,在安娜看来她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已经开始不能保持平衡了——她最终还是掉了下来,直直地掉在陆昊的面前,掀起了一大片的灰尘。 安娜揪着心抱着陆昊的锁骨,看着灰尘散去后露出来的乌鸦的惨状。 她认出了这就是妮可——实际上在听到妮可清脆的骂人声后她就知道了乌鸦是她。她看着妮可的凄惨的样子,看着那些插进她的身体的弓箭,看着她腹部流出的血,看着她嘴里的残留的敌人的血肉。她心疼极了,于是狠狠地抓了陆昊一爪子:“是妮可!她是妮可!” “她受伤了!”她惊叫起来。 陆昊沉稳地点点头:“我知道。” 看着只是回答了一句我知道就没有接下来的动作的陆昊,安娜第一次出离了愤怒:“你知道?” “你知道个屁!” 她不顾掉下来的危险,一直爬到陆昊的脸侧,在他的耳边大声地喊了起来:“她就在你的面前!” “她就快死了!” 她带着自己嘶哑的哭腔:“她在流血,在死去!她就要在你的面前死了你知道吗?” 陆昊奇怪地扭过头,看着痛哭的食尸鬼:“你知道啥?” 这样冷漠的问话让安娜直接掉进了冰窟,她以为他会赶紧去看看地上的妮可,用那些神奇的魔法治治她身上的伤口,然后将她揽在怀中安慰。她没有想到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问了一句“你知道啥”。 “我知道啥?”她气极反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些啥!” “我知道她还是个小姑娘!” “我知道她的家人都死在了你的战争里!” “我知道她正在你的面前被你冷漠地看着死去!” “我还知道她是个喜欢你但是不敢告诉你的笨蛋!” “我还知道她让我告诉你她喜欢你,让我将她身上最漂亮的羽毛在她死后留给你!” “我知道……” “唔……唔……” 她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将这些话吼出来,然后就摊在陆昊的肩膀上痛快地哭泣。 “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得……你不知道……” 她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陆昊冷漠地打断了她:“我知道的,她就是一个笨蛋!” 在安娜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他用自己的脚无礼地踹了踹地上已经不再动弹的乌鸦:“死了没有,没死就站起来!” 食尸鬼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力气,她只是一个纵步跳到了陆昊的头顶,然后用自己的爪子狠狠地戳着陆昊的头顶:“我插死你个没良心的混蛋!” “你个负心汉!” “你不是男人!” 陆昊尴尬地站着没有敢乱动,只是随着安娜在他的头顶上发泄自己的愤怒:“轻点,虽然不疼,但是刮花了就麻烦了。” 安娜因为他此时“只是关心自己的头骨是否漂亮”这事陷入了无理智地狂暴。她试着从头顶上伸出爪子,要去抓陆昊眼窝里的灵魂之火。 陆昊被她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将她从自己的头顶抓了下来,然后捏着仍然挣扎怒骂着的食尸鬼,举到她够不着自己的地方,又一次用脚踹了踹地上的乌鸦。 “妮可!你个大笨蛋!赶紧起来,要不然安娜要失去理智了!” 食尸鬼还在陆昊的手中扭动着,只是她自己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动作比开始的时候要小了很多。 地上的妮可仍然没有动静,看上去跟死去的尸体没有区别。 陆昊再次用脚踹了上去:“别再玩儿这招了!什么时候你真的练就了龟息功,将自己的心跳完全停止了再来骗我。还有,脑子里最好不要想那些少儿不宜的事,单纯是接受你脑子里传来的混乱的讯息就差点让我当机了!” 听到了陆昊的话,妮可在安娜混合着误会了好人的尴尬、被朋友欺骗的愤怒等等复杂的眼神中爽快地爬了起来。 陆昊不算很客气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连忙在脸上拉出傻傻的笑容,然后将插在自己身上的弓箭拔了下来。 安娜瞪大着眼睛看着妮可身上的伤口飞快地消失、看着她麻利地清理着自己身上凌乱的羽毛,看着她又恢复了之前见到了那个漂亮的模样。 妮可给了依然被抓在陆昊手里的安娜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然后拖长了娃娃音对着陆昊撒娇: “陆…………” 浑身颤抖的陆昊大喊了一声:“停!” 他蹲下来注视着站得笔直的妮可,曲着指头在她的头上敲了一记:“你真的是个笨蛋吗?”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吸引我的注意?” 他的语气完全是教训熊孩子的语气:“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我都看见你朝着我过来了,你居然还想在我面前玩一出英勇就义的戏?” “而且演技还不到家!” 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教训着低眉顺眼的乌鸦姑娘:“你真的不是敌人请来的逗比么?” “你不知道你这么做完全就是告诉敌人我就在这里么?” “恭喜你做到了那几只狮鹫没有做到的事!” 他再一次提高了音量: “以后再也不许听还珠格格这样的故事了!” 第三十五章 战争变奏曲(三) 陆昊忙着和跟上来的帕奇维奇交换情报,安娜就在一旁教训背叛自己的乌鸦好友。 “你这是赤裸裸的欺骗!”听上去她应该是很气愤:“你怎么能这样做?” “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伤心吗?昨天晚上我就想到这个桥段了,今天还真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我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局……” 乌鸦傻笑着看着食尸鬼:“结局是什么?” 安娜没好气地甩着脑袋:“结局就是我就一大傻哔!” 妮可嘿嘿直笑,看上去竟然像是默认了。 食尸鬼更加气愤,恨不得要跳上去狠狠地抓她两爪子。只是她比划了好几下都没有能够下手。 她瞅了瞅还在和大个子交谈的陆昊,疑惑地问妮可:“我们现在不是应该逃吗?” “为什么导游他们还傻傻地待在这里?” 妮可瞪大了眼睛:“逃?” “陆都来到这里了,为什么我们要逃?” 安娜不知道到底他们对陆昊究竟有多大的信心:“敌人那么多……逃到大部队比较好吧……” ∧,妮可摆了摆头:“不能逃的。” “蔷薇骑士团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他们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个机会,绝对会死死地咬住我们不放。再说了,那个疯婆娘的军团级增益太强了,我们肯定没有他们跑得快的。他们可都是骑着四条腿的……” 安娜纠结地指了指乌鸦的翅膀:“你傻呀!你不是会飞吗?” 妮可嘴一横:“你才傻吧?爷会飞,你会么?” 食尸鬼第一次被一只鸟鄙视了自己的智商,她表示自己真的很受伤:“蠢!你不知道叫一些乌鸦来啊?叫导游变小了,让乌鸦驼上飞啊!” 妮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低下头直直地看着食尸鬼的眼睛,一直将安娜看得不自然地转开视线。 “虽然在天上嘲讽底下的傻x不会飞是件很爽的事,我也很想这么做。”她严肃地对食尸鬼说:“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职责。” “我们的天空需要乌鸦来保护,他们的职责是在侦查和传递消息的同时确保领空不被狮鹫入侵。而且现在我们正是需要大量准确无误的情报的时期,不能因为我们现在的情况就呼叫他们放弃自己的职责转来当运输机。” 安娜来不及吐槽一只乌鸦居然知道运输机这件事,她只是对妮可的觉悟感到惊讶:“可是……可是我们才这么一点儿人啊?” 妮可白了什么都不懂的食尸鬼一眼:“谁说我们就这么一点儿人了?” 她指着陆昊:“只要陆在,我们的军团就在!” 她的语气突然变成了羡慕嫉妒:“他可是随身带着一个军团妹子的人!” 安娜的小脑瓜子转悠了半天,终于在不知名的角落里翻出了一种可能:导游该不会是在这里召唤一大堆的女妖吧? 她想象着成片的女妖一起高声歌唱,然后在可能是《小苹果》或者什么奇葩歌声中,敌人就像下饺子一样落下马来的景象。她摸摸自己的胸口,发现自己真的一点儿也不慌了。 她开始有了兴趣去听听陆昊究竟在和大个子说些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陆昊疑惑地问,听上去并不像是在问帕奇维奇,反而像是在问自己。 安娜先是举起爪子朝着拘谨的黑袍同伴打了个招呼,然后舔着脸上去蹭陆昊的小腿:“导游,你在说啥?” 陆昊吸了口冷气,看着这个迅速摆脱了尴尬的厚脸皮妹子:“我在说为什么这次的敌人来得这么狠?” 他想起了眼前是个对于情况完全没有认知的迷糊姑娘,于是用飞快的语速将所知道的情况简略地说了一下: “敌人攻击很猛。而且并没有看出特定的倾向,似乎只是在攻击一切可以看到的亡灵目标。” “从帕克和乌鸦的情报来看,他们已经将这里大片地区犁了一遍,在杀死了许多的高阶亡灵后转而开始清理低等亡灵。他们看上去没有明确的行军方向,并且也不惜体力。” “在我们重新构建的防线上和新到的憎恶们大战了一场,发现了帕克的踪迹又立马赶了过来。这样的做法完全不是我认识的蔷薇骑士团啊……” 他挠着自己的头盖骨:“怎么今天一天都是各种诡异的情况啊?” 安娜完全听不懂,但是她真的是一个不懂就问的好姑娘:“导游,我完全听不懂……” 陆昊拍拍自己的脑袋:“哎……总的来说,蔷薇骑士团应该在第一次胜利之后就后撤了,他们虽然对自己狠、对亡灵狠,但是他们不是傻子。” 他指了指四处游荡的食尸鬼和骷髅:“他们不该将他们的体力浪费在清理这些炮灰上,清理这些应该是他们的仆从军来做;而且他们也不应该在我们补充新生战力之后还在我们的防线和我们大战一场。” “他们的损失超出了我的预期,这绝对不是那个疯婆娘可以接受的。” “而现在,他们准备再穿过这些游荡的低等亡灵的海洋,千里迢迢地来对付一憎恶、一邪恶法师、一未知骷髅、一乌鸦和一炮灰的组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安娜完全忽视了他口中的其他讯息,只是牢牢地抓住了“炮灰”这个字眼:“导游,这样的场合你就能不要玩梗了吗?” 陆昊有些尴尬,于是扭过了头:“妮可,准备呼叫乌鸦,我们要做好战略转移的准备了!不管他们有什么打算,先做好逃命的准备没有错。” 安娜诡异地看着双眼望天的妮可:“我读书不少,可不要骗我。战略转移和我说的逃有什么区别?” 陆昊没有理会食尸鬼的话,只是在众人的眼神中抖动着身体,然后他就在安娜的注视中慢慢地变小了。 没有烟雾、没有特效,安娜就眼睁睁地看着陆昊变成了正常的大小,只是还是一副骨头架子。 “你居然随时能变小,为什么还要保持着那副巨大的模样啊?”她龇着牙问陆昊:“你那个模样让人压力很大!” 陆昊一时间被食尸鬼不同寻常的思维方式带歪了思路,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她:“因为那样能够增强自信心。” 安娜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接受了这个解释。的确,变大的导游看上去就是挺有威势的。 “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敌人?”卢克勉强插了一句话,将大家走歪了的思路带到了正道上。 陆昊连忙掏出了大号的水晶瓶,急匆匆地在地上画起了魔法阵:“没错,先将吉马她们拉过来开个合唱看看势头再说。” 安娜抓狂地看着忙乎的陆昊:“我们现在不是应该立刻‘战略转移’么?” 她几乎是摇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战略转移”这个词。 陆昊忙着在地上画自己的魔法阵,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现在就跑岂不是显得我很挫?” 帕奇维奇和妮可傻乎乎地点头,食尸鬼觉得这些亡灵真的是没救了。 她就这么揪着心,看着漫不经心地整理自己羽毛的乌鸦,看着不时地抖动着肥肉扯身上链子的帕奇维奇,看着安静地站着一动不动的黑袍卢克,小姑娘终于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应该去古堡和另一具骷髅架子侃大山,而不是傻乎乎地跟着不靠谱的家伙来到这里。 “难道我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了?”安娜终于看见了远方侵袭过来的烟尘,她悲哀地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这还只是小场面,只是情况有些奇怪,我不敢大意罢了。”陆昊的话从她的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悲伤春秋。 安娜转过身去看着站到了地上巨大魔法阵中心的陆昊,看到他一边说话,一边双手在胸前变换着手印。 “嘶……你难道主职是忍着?”她还是不能忍受一个疑问在自己的脑袋里待三秒钟,立刻就把想到的问题说了出来,差点导致打了个踉跄的陆昊魔力失控。 陆昊狠狠地钉了她一眼:“手印只是强化施法所需要的。常规施法并不需要它,它其实是一种配合自己施法,引导魔力流动的习惯。” “养成这种习惯不仅可以在紧急的时刻缩短你施法的时间,而且可以在需要大规模调动魔力的时候帮助施法者规范魔力流动。” 在他说完这些食尸鬼根本听不懂也不在乎的话后,魔法阵上的符文逐一亮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光束直冲云霄,安娜打赌不远处的敌人一定能看见。 她看到了成片的白光中开始出现模糊的身形,然后越来越多,多到将魔法阵中心的陆昊给淹没了。 她看着那些逐渐清晰的女妖,看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说话,看着她们不停地簇拥着陆昊,伸出她们虚幻的手臂企图去抚摸导游的脸。 她觉得这绝对不是“召唤女妖”。 她认为这个魔法一定有其他的名字,譬如说“真.召唤小姐”! 第三十六章 战争变奏曲(四) 其实食尸鬼并不是刻意地要用“小姐”这个词,只是她觉得她看到的景象实在是太违和了: 陆昊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年少多金又出手阔绰的大金主,踏足了一家叫“”的神秘服务性场所,正从衣兜里掏出大把的金馃子;无数爱钞又爱俏的小姐就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争相地将他包围了。 这样的联想让她很不爽,因为她不自觉地就将自己代入成这样的一位龙套——“无钱还上青楼,看那方莺莺燕燕、交错觥筹。狼声蝶语入我梦,醒时还伴冷梧桐。最是销魂梦扬州……”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凑齐了这么一首词不像词、曲不像曲的玩意儿,而且还被自己感伤了。这种离奇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她看见之前打了个照面的法师们也出现在魔法阵里。 陆昊在女妖堆里举起了手,朝着法师们挥了一挥:“哟,托马斯你也来了?” “托马斯?”安娜狐疑地看着那些法师,想要分辨出谁才是那个被抢劫还被绑架的倒霉蛋。 “就快死了!”一个满脸树皮皱纹、脸上连胡须都没有一根的干巴老头干脆地朝着陆昊竖%,了个中指:“老子怎么遇上你这么个王八蛋!” 安娜诧异地看着这些喋喋不休,似乎从一开始就在咒骂陆昊的老头子们。她期待着这些看起来很愤怒的魔法师用各种绚丽的魔法朝着魔法阵中“人生赢家”开火,却没有想到他们只是单纯地咒骂而已。 他们只是用各种奇葩的口语问候了一下陆昊,然后就开始忙碌起来。 各种安娜分辨不出作用的器械被神奇地抛出来,随意地扔到地上;几个老头子已经开始勘察地形,并且熟练地在地上勾画魔法阵;名人托马斯一脸肉痛地在往地上扔各种奇奇怪怪的材料,一边扔一边又往回捡。 很快,一座建筑的雏形就出现在了安娜的面前,并且在她的视线里飞快地生长着。 等到陆昊终于从女妖堆里冲出来,来到她的面前的时候,她已经能看出这座建筑的模样了。 她机械地扭过头,看着身边的陆昊,努力地忽视了他身上挂着的密密麻麻的女妖,不敢相信地问:“这是悉尼歌剧院?你们真想开演唱会啊……” 陆昊的身子僵直着,因为他的身上挂慢了女妖。那些小姑娘们扭曲着自己的身子盘住了他的腰、他的手、他的脚,就连他的头上都盘踞着两个姑娘,而且还在为争夺地盘打架。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弄成这个样子。”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尴尬,安娜分不清他究竟是为“歌剧院”的造型还是他自己的造型尴尬。 她看着陆昊身上那些活泼得过分的女妖,看着陆昊身后更多的、在为陆昊身上的姐妹们加油助威的女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 她转头看了看更加混乱的黑袍卢克:“我总觉得我打开了错误的快捷方式……” 卢克深有同感:“其实我也觉得画风的转变太突然了……” 旁边的妮可点点头又摇摇头,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陆昊的话打断了这个乌鸦姑娘的纠结:“妮可,麻烦你们了!” 重新找到人生价值的乌鸦焕发了新的光彩,小姑娘清脆地叫了一声,然后张开翅膀重新飞上了高空。哪里已经有好些乌鸦在盘旋,他们需要保护这里的领空,驱赶和杀戮那些敢于闯进来的狮鹫,并为陆昊提供敌人的第一手情报。 女妖姑娘们逐渐地从陆昊的身上下来了,除了一个死皮赖脸地趴在他的头上不动而外,其他的姑娘都在吉马的命令下放过了陆昊。吉马是最后一个出现在魔法阵的,所以之前安娜一直没有看见她。等到吉马冷清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她才发现了这个一起喝过酒的朋友。 “嗨!”她开心地朝着吉马打招呼,完全忘记了宴会上吉马的“见色忘友”。 吉马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还是扭头朝着食尸鬼点了一下——她需要在敌人到来之前就整理好女妖们的队形,这些散漫的小姑娘需要她板着脸才听话,而且时间应该不多了。 陆昊又变回了那副巨大的身材,这一次他的身上燃烧着一尺多高的火焰。绿色的火焰配上他漆黑的巨大骨架,还有他身后血红的披风,安娜觉得导游真的是骚包极了。 他从身上拆下了两根肋骨,随意地在空气劈了两下,然后朝着敌人前来的方向前进了几步:“跟上,帕克。这里可是只有我们俩能打了,总不能让我们多到丫头们的后面吧?” 帕奇维奇愉快地呼噜噜了几声,抖着身上的链子屁颠颠地跟在陆昊的身后,充分地诠释了一个马仔的角色。他回头看着没有动弹的卢克,不满地吼了一声,链子一抖,捆住倒霉的黑袍就拖了过去。卢克当然没有被处决,只是被嫌弃他没有眼力劲的帕奇维奇拖在身后,一路吃了不少泥。 食尸鬼刚刚动了一下脚,吉马的声音就制止了她:“别去,别去拖后腿。” “那是陆昊的工作。” 安娜最终还是听话地留在了原地,只是老远地看着陆昊的背影。这些女妖和法师们似乎从来就没有担心过陆昊,完全投入到了自己手里的工作中,任由孤单单的陆昊和身边的“小个子”去阻挡扑面而来的敌人。 安娜承认,随时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前方的巨大的背影的确能带给自己安全感,可是,真的就只靠陆昊一个人吗? “导游他没有危险吗?”她怯怯地问吉马。 吉马侧过脸来挤出个一闪而过的微笑:“没事的,那是他的工作。” “当他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来到了这里;当我们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去了那里。” “安心地呆在这里,保护好你自己,也是你的工作,小家伙。” 吉马抚摸了一下食尸鬼的头,也不再去管她的小心思,然后就扭头教训那些不安分的女妖姑娘去了——时间真的不多了。 敌人来得真的很快,这也是陆昊需要站到女妖们前面的原因。 他知道那个疯婆娘有一手特别的绝活,能让自己的手下们更快地行军。他需要为法师们争取到布置完“歌剧院”的时间,也需要为女妖们争取到适应场地和安排阵型的时间。 “真的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迈啊……”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烟尘,听着急促的马蹄声,感受着地面传来的震动,笑着对自己说了一句。 帕奇维奇呼噜噜地打断了他的遐想:“你不是一个人,陆!我还在这里呢,还有这个小家伙。” 陆昊不满地看着被帕奇维奇拖到他面前的黑袍卢克,只觉得刚才才升起来的“一人独挡万军”的豪迈都喂狗了,只留下“自己即将被万军围殴”的苦逼感。 如果眼前的帕奇维奇还是以前那个呆头呆脑的憎恶该多好啊……陆昊不负责任地这样想着。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了,因为敌人急速行军掀起的烟尘开始侵袭这里,并且迅速地笼罩了陆昊头顶的天空和陆昊本身。蔷薇骑士团的疯婆娘会一个叫做“风之号令”的军团级增益魔法,可以让风元素聚集在骑士团的团员身边,减轻他们和他们的坐骑的重量,并且推动他们前行,从而获得更快的速度和更持久的耐力。 不过这个魔法同样会加速行军时掀起的烟尘,这会导致敌人随时能发现他们的动向,就像现在。当先来一步的烟尘淹没了陆昊的时候,陆昊就知道那些骑士们可能已经在开始朝着自己冲锋了。 他将自己手中的肋骨插到了自己的面前,以保证自己随时都可以将它们拔出来。然后他鼓动了身上的魔力,放任自己的精神力四散着传播开去。 他环视了自己身边厚重的烟尘,喃喃自语:“这样的烟尘虽然会被敌人发现,但是也可以掩藏其中的骑士真正的动向。在短兵相接的时候,这样的环境的确有利于你们,但是,你就真的觉得我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吗?艾薇儿……” 他感受到了扩散出去的精神力传回来的反馈,在摸清了敌人的基本动向的时候,还顺便捎带了无数的“小礼物”。 他的魔力沿着那些链接了“小礼物”们的精神力传递了过去,并且迅速地取得了他想要的效果——无数的食尸鬼和骷髅临时响应了他的号召,暂时在他的亡灵天赋下为他而战。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在这里吧?要不然你肯定会防备我的‘王者支配’了。” 他对那些食尸鬼和骷髅下达了命令,然后静静地等待战局的变化。 “那么,我先和你打个招呼吧,艾薇儿。” “顺便再教教你,你可能已经忘记的一个真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物理学真的很重要!”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七章 战争变奏曲(五) 蔷薇骑士团的骑士们开始了自己的冲锋,目标是挡在他们面前的巨骷髅。首领已经下了命令,让他们迅速地解决掉那个看起来就不是善茬的家伙,然后在女妖们完成她们的阵型之前冲散她们。 骑士们身边呼啸的风托着他们前进,扬起的烟尘阻挡了他们的视线,但是风会带给他们想要的讯息。 他们依靠这些盘绕着的风互相传递着消息,在急速的冲锋中随时调整着自己的位置,这样的事他们已经很熟练了。他们甚至可以在急速的冲锋中更换自己的装备,将坐骑身边的长矛平举,让长矛的矛尖对准了烟尘中的陆昊。 作为蔷薇骑士团的团长,艾薇儿并没有冲锋在第一个。无数忠诚的骑士将她挡在身后,保护在军团的中心位置。 被无尽的怒火和屈辱所包围的艾薇儿现在只想杀光眼前的敌人。 他的三十多个同伴就丧生在那里的敌人手中,而为了替他们复仇,她又损失了更多的同伴。现在,她需要更多的杀戮,好让自己从绝望中稍微逃脱一些。 万幸的是她发现了那个葬送了她三十多个伙伴的憎恶和更多的亡¥,灵,而且他们应该是“那个人”的朋友。 “朋友……”她在人群中凄厉地笑了起来:“杀光他们,将他赐予我的绝望返还给他吧!” 她拔出了身边的佩剑,一阵圣光闪耀,骑士团的骑士们手中的矛尖就被赋以了“神圣”属性,让他们可以更有效地杀伤亡灵,连女妖这种亡灵生物都不能豁免。 她高声呼喊,声音被身边的风带到了每一个骑士的耳边:“杀光他们!” 她感到有些疲惫,维持着“风之号令”的同时为整个军团的武器附上圣光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被她掩藏在心底的绝望如污泥般爬上了她的心。 那些远的近的的记忆一起涌上她的心头,如风暴般摧毁了她的理智。她的脸开始狰狞,眼神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她需要死亡,需要更多的死亡来为自己祭奠。 整个骑士团都被绝望笼罩,每一个人的心都死寂般冰冷。这种冰冷让整个冲锋的军团更加锋利,带着惨烈的气息,一往无前地冲向阻挡的敌人。 突然,冲锋着的前锋阵营变得散乱,整个军团的气势为之一滞,艾薇儿连忙大声呼喊身边的副官,想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敌人!”前面的声音传来:“地上全是食尸鬼和骷髅!” 更多的消息从前面传到了艾薇儿的耳朵里:“不是游荡的亡灵,是被控制的士兵!” “哥特副团长的前锋被他们阻挡,很多骑士摔下马来,很多坐骑受伤!” “它们想要包围我们的前锋,我们必须清理掉这些渣滓!” 这些消息钻进了艾薇儿的耳朵,揪紧了她的心,让她的呼吸呕开始紊乱了。 她勒住了自己身下的坐骑,任由副官下达命令,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烟尘。 那些阻挡了她视线的烟尘逐渐散去,骑士们也重新稳定了阵型,最外围的骑士开始清理疯狂进攻的食尸鬼和骷髅。 艾薇儿看着逐渐露出身形的巨骷髅,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艾薇儿。” 她的眼神温柔了下来;她将手中的长剑提到自己的嘴边;她伸出了舌头细致地舔了一下手中的剑;她甜甜地说:“好久不见……” “我的仇人!” 她的声音温柔而残忍,让骑士团的骑士们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陆昊在骑士团的戒备中朝着艾薇儿的方向走了几步,让自己完全落入她的眼中:“你忘记了我教给你的东西。” “风之号令让你的骑士们身体更轻,当告诉冲锋的时候,如果遇到阻挡,他们就更难控制自己的动作。只需要无所不在的食尸鬼稍微挡住战马的步伐,那些战马就会被自己的惯性甩出去,连带着你的骑士。”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物理很重要……” 眼前的巨骷髅不是自己熟悉的样子,但是那种特殊的语调,那种淡淡的关心,那种从灵魂中散发出来的亲密都告诉艾薇儿,巨骷髅就是那个人,就是自己千方百计想杀死的那个人。 她甜蜜地笑了:“那是因为你很久很久没有教过我新的东西了……” 她笑着缅怀逝去的自己:“在很久以前,你就抛弃我了……” 她笑得如同天使:“我的爱人。” 陆昊张开了自己的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艾薇儿已经跳起来了! 她跳得如此之高,陆昊必须要仰着头才能看见她在半空中舒展的身体;她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眼神里闪烁着慑人的光芒;她高举着手中的长剑,长剑上闪耀着连太阳都失色的圣光。 她就这么一往无前地朝着陆昊劈了下来,带着她的爱、带着她的恨,带着她的痛苦和绝望,狠狠地朝着陆昊劈了下去。 陆昊往后一让,避过了艾薇儿的这次攻击,然后平静地看着半蹲在地上喘息的她。 艾薇儿喘息着抬起了头,带着那种绝望而甜蜜的笑容,贪婪地看了陆昊一眼又一眼。 她站了起来,用手中的长剑指着陆昊的头颅:“杀光那些渣滓!” 她命令自己的骑士:“然后杀了那些女妖!” “一个也不放过!” 陆昊张开了自己的双手,手里拿着自己的肋骨,哈哈大笑:“杀光那些骑士!” 无数的食尸鬼和骷髅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那些骑士,却将大片的空地留给了陆昊和艾薇儿。 他们对视着,对着对方高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宣言。 “她是我的!”陆昊哈哈地大笑着。 “他是我的!”艾薇儿甜甜地笑着。 ………… 弓着身子的艾薇儿如同一只猎豹般快速地朝着陆昊冲锋,手里的剑被她掩藏在身侧,不到最后的时刻绝不亮出来。 在离陆昊五六步远的地方,她像敏捷的猫一样做了一个出乎陆昊预料的转折,然后在陆昊左手边轻轻地跃起,手中的剑也顺势从右手边挥出,直取陆昊的颈骨——她竟然想一下子将他的头颅站下来! 陆昊真的是完全没有意料到艾薇儿会在攻击到来的一瞬间变换了自己的位置,而且他并不擅长格斗。他勉强抬起了手才挡住了艾薇儿的剑,那无论安娜怎么挠都划不花的手骨居然被斩除了巨大的裂口,差点要从中间断裂开。 他驱动着自身的魔力去中和覆在伤口上的圣光,好让这道凄厉的伤口尽快地复原:“你进步了很多。” 他看着眼前的艾薇儿,认真地对她说。 艾薇儿笑得更甜蜜了些:“那是你从来都没有进步!” “我可是每天都做着杀死你的梦呢……” 她将剑竖在自己的眉间,双眼的视线被剑刃分割开,然后陆昊就在她的眼中变成了两个虚幻的身影。 “那些痛苦、那些绝望,那些你赐予我的东西,我可是一直都想着要还给你呢!” “亲爱的陆,我最恨的爱人!” 陆昊的双手垂在身侧,手中的肋骨直接杵在了地上,声音很无奈: “我可不是那种对几岁的小萝莉感兴趣的怪蜀黍!” 艾薇儿的眉头竖了起来:“可是我会长大!” “而你连等待都不肯施舍给我……” 她的声音尖利起来,然后又一次朝着陆昊冲锋,这一次,她的剑尖直指陆昊的眼窝。 “为什么你要到我的身边来!”她用力地刺向陆昊的眼窝。 “为什么要来到我的面前!”她转了半身,用力地挥砍。 “为什么要教我那些知识!”她用力向上撩,剑刃朝着陆昊的双腿间。 ………… 陆昊只是机械地用手中的肋骨挡下她的攻击,然后沉默着听着她的控诉。 “为什么你要告发我的父亲?” “为什么你要害死我的亲人?” “为什么你要救下我!” 无力地拖着剑,她剧烈地喘息着,眼泪从她的双眼中流了下来,划过了她扬起的嘴角:“你该让我在那场变动中死去,你怎么狠心留下我去承担那些痛苦和绝望?” “你看着我陷入那污秽的黑泥中,你看着我挣扎,你为什么不再来救我!” 裂开的嘴角再一次拉高了些,她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你呢?” “我的爱人……” 陆昊第一次将手中肋骨指向了喘息着的艾薇儿:“没有为什么……” 他的脚步动了起来,杀气犹如他身上的火焰般炙热: “那么想杀死我,那就举起你手中的剑!” 第三十八章 战争变奏曲(六) 陆昊手中的肋骨狠狠地击中了艾薇儿挡在自己胸前的剑刃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艾薇儿推到了三步之外。好半天她的手臂都还在颤抖,膝盖也朝着内弯曲着,似乎没有办法站直了。 “那么想要杀我的话,就拿起你的剑杀过来啊!” 他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肋骨:“还是说,其实你只是说说而已?” 话音刚落,他一个纵步就到了艾薇儿的面前,右手的肋骨下劈被挡住,左手的肋骨却阴狠地刺中了她的腹部。 他缓缓地将插进她腹部的肋骨抽出来,看着她伤口流出的嫣红的血。 “从小你就是个扭曲的姑娘,你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将视线移到她的脸上,看着那刺痛了他的笑容:“到了现在,你还是不明白吗?” 艾薇儿仰着头痴痴地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我怎么不知道?” “我要的是你,是你的人,是你的命!” “我要的,一直都是你啊……” 她甜甜地笑着,双手放弃了格挡中的剑,任由那把剑落在了地上,也任由9¢,陆昊手中的肋骨悬停在自己的头顶。 她的手慢慢地垂下来,路过自己脸颊的时候还理了理一缕凌乱的头发。 她看上去就像是完全放弃了抵抗,只是那么痴痴地看着陆昊。 “从我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到你的房间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要的只是你。” 她依然笑得甜美:“哪怕你拒绝我之后,我也知道我要的是你。” “可是……你知道吗?” 陆昊张开嘴就要回答:“我知道,可是……” 他的话被一道从下往上掠过的金色光芒打断了。 他低下头,看见了她手中小巧的匕首,看到了自己整齐地被削断的几根肋骨。 没有被偷袭的恼怒,他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他只是接着说完了自己刚才要说的话:“可是你那个时候只是六岁多点的小丫头啊……” 艾薇儿也没有偷袭得手的得意,她也只是手腕一翻动将匕首藏在了手臂内侧:“你的意思是六岁的女人就没有选择爱情的权利了么?” 陆昊认真地点头:“是的。没长大的毛丫头就是应该没有人权。” 他们的周围全是在厮杀的骑士和亡灵,每时每刻都有生命消逝在这里。但是他们所站的地方就像是这片死亡之地的净土,那些死亡、那些哀嚎、那些残肢和鲜血、那些断骨和头颅都没有能影响到这里一丝一毫。 小巧的艾薇儿和高大的陆昊就在这里面对面讨论着一个成熟男人和一个小女孩的爱情纠葛。 只是他们讨论的方式有些特殊。 陆昊丢掉了手中断成几截的肋骨——艾薇儿手中的匕首绝对不是平凡的兵刃,竟然轻松地切断了它们。他开始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砸向那个跳来跳去的身影。 他每一次的攻击都会在地上砸出一个不小的坑,而每一次攻击都会被艾薇儿灵敏地躲过去。 艾薇儿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拼命,她只是在陆昊的拳头快要落下来的时候才稍微跳动一下,像一只灵巧的松鼠。然后在陆昊拳头砸到地上的时候,她手中的匕首就会轻轻地在巨大的拳头上留下不小的伤疤。 对话就在这一攻一闪、一闪一攻中展开来。 “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到我的身边来?”她的匕首轻轻地划过陆昊的拳头,削下了一大堆的碎骨。 “是你的父亲召唤了我,他想要我的力量去颠覆你们的王国!”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震动稍微打乱了她的身形。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到我的身边来!”她一个后空翻躲开了紧接着砸过来的另一只拳头。 “因为我很无聊,我想要找个人说话……”他收回了自己的拳头,险而又险地让过了一道金光。 “因为无聊,所以你就勾引我?”她双腿一蹬,在他拳头收回去的瞬间欺身上前,递出了手中的匕首。 “谁会勾引毛丫头!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话!”他往后一闪,躲过她刺过来的匕首,右手重重地向斜下方直击。 “那不是说话!我不相信你编了那么多童话故事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勾引我!”她向着旁边一跳,手中的匕首轻轻地划过陆昊来不及收回的手臂。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了,那是安徒生写的,不是我编的!”他左手朝着她跳跃的方向一撩,对着她露出来的腰。 “我查过了所有的图书馆,连圣堂的书籍都翻遍了,我没有找到一个叫安徒生的混蛋!”她曲着身子,用脚尖点了点他的拳头,借着这股力量跳得远了些。 他们的攻击越来越快,越来越狠,他们说话的速度已经跟不上他们的动作,所以他们默契地停了下来。 陆昊无奈地看着面前的艾薇儿:“就算那些故事是我编的又怎么样?我不过是给一个小丫头讲故事罢了……” 艾薇儿的眼神明亮:“果然,我就知道……” “不过,你弄错了一点,那是一个孤独的小女孩。只有你才给她讲故事……” 陆昊咬着牙,扭头看了看四周:“不继续吗?你的骑士就快死光了。” 艾薇儿的眼睛越来越明亮:“我们总是要死的,谁也不例外。而且要死光的是你的食尸鬼和骷髅吧……” “回答我,为什么要拒绝我?” 陆昊苦恼地挠着自己的头盖骨:“谁会对小丫头感兴趣啊!” “可是你让我上你的床了!” “那是你骗我你要听故事!”陆昊锤了一下自己的头。 “但是我还是上了你的床了!”艾薇儿梗着自己的脖子。 “可是……你才六岁啊……” 她的心随着他的话几乎要飞扬起来:“可是我能长大!” 陆昊低着的头抬了起来,视线飘过了她的头顶,落到了厮杀中的骑士身上:“可是我等不了。你的父亲等不了。他需要叛乱,需要加冕为王。” 艾薇儿的头低了下去:“他是个野心家,将他的家族压在了赌桌上。他只是没有想到,本来是最后的筹码的你,会出卖了他……” 陆昊看着她,笑出了声音:“是的。这是一个阴谋。” “我的人需要一桩足够踏上高层的功劳,而你的父亲,并没有与他的野心相匹配的实力。” “我牺牲了你的父亲,你的亲人,你的家族,只是因为我需要他们的牺牲。” “所以,来杀我吧,少女。你的机会不多了……” 艾薇儿低下的头再次抬了起来,眼神明亮,笑容纯净:“他们的死不是我的错,为什么我要为了他们杀你?” “我只要你回答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 陆昊仰起头,哈哈大笑:“因为我是亡灵,你是人类!” “因为我是你的杀父仇人,是你的死敌!” “只是因为这些吗?”她坚强地笑着:“只是因为这些,就让我独自扛着那些仇恨、那些期望、那些责任吗?” “只是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你就抛弃了我吗?” “八岁!我那时才八岁!你连等待我长大的机会都不肯施舍给我!” 她笑出了眼泪,匕首在她的手腕上跳跃:“既然你不肯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你了……” 明亮的圣焰掩盖了她的笑容,她像太阳一般明亮;她燃烧了自己的生命,让纯净的圣焰裹在她的身上;她飞速地朝着陆昊袭来,没有一丝躲避的欲望——她要用这样的圣焰燃烧她和他。 如她所言,她去找他了,只是用一种惨烈的方式。 她狠狠地撞在他交叉在胸前的手臂上,将他的双手撞得粉碎; 她跳了起来,匕首上的圣焰拉长成一柄长刀,砍断了他的肩骨; 她飞速地旋转,圣焰形成的风暴将他的胸骨、盆骨、胫骨粉碎成黑色的骨头渣子。 她留下了他的头颅,然后她跪在了这颗巨大的头颅的面前。 圣焰慢慢地消散,露出了被污渍和汗水折腾成一缕一缕的头发掩盖住的脸。她的双手覆在上面,陆昊却能看见她的指缝中流出来的泪。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他有些疑惑:“我不可能打得过你,为什么要燃烧自己的生命?” 他感受到四周逐渐升腾的圣焰的气息,他知道那是她的骑士们也燃烧自己的生命,将自己的生命化成那绚烂的圣焰。 “你们其实可以逃的。” “没有人可以追得上你。” “女妖们的歌声就要来了,你们这是在送死……” 艾薇儿的气息渐渐地弱了,她现在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陆昊觉得眼前得这个女孩随时都可能消逝在自己的眼前。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始终忘了一个问题。” “我是一个亡灵,而你是一个人类。”他再次强调了这一点。 艾薇儿垂着头,颤抖的手举起了匕首;匕首尖朝下,她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 她要劈碎面前的他! 第三十九章 战争变奏曲(七) 无形的声浪袭来,瞬间就将这里残留的灰尘清空了。 艾薇儿、骑士、食尸鬼和骷髅在女妖的歌声中定格了动作——艾薇儿的匕首停留在陆昊的头颅之上,匕首尖已经将那颗头颅戳出了一些裂缝;骑在马上的骑士们摇晃着从他们的坐骑上摔下来,砸飞了张开大嘴要咬马腿的食尸鬼。 帕奇维奇晃了晃脑袋,抓住刺进自己肚皮的长剑,将还在恍惚的副团长哥特从战马上拉了下来。 从一开始他就对上了这个实力不弱的大骑士,尽管他的身上已经覆盖了灵活的厚甲,还是在哥特和其他骑士的共同攻击下受了不小的伤。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骑士,他只是知道一个骑士倒在了他的链子和刀刃下,就有另一个骑士扑上来想要给他狠狠地一刀。他的前后左右都有伤,最深的伤口在腹部。那是哥特对他造成的伤害,他腹部上本来就有的巨大的豁口变得更大了。 他狰笑着将大骑士拉到自己的身边,他完全没有给这个可敬的对手一个体面的死亡方式的想法。他干脆利落地用自己的十多把长刀将呆滞的骑士砍成了肉酱,然后晃荡着n□,身子去砍其他的骑士。 女妖们终于完成了她们的工作,在陆昊即将被那把神奇的匕首杀死的时候,她们的大合唱开始了。 她们的歌声彼此掺和在一起,卷起了无形的声浪,像透明的巨龙袭来,瞬间就震慑住了骑士们的精神。她们的歌声继续着,让那些骑士变成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木偶,只能任由还能活动的帕奇维奇肆意地杀戮。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这是陆昊听到的第一句。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唱这个啊……” “把我们的血肉……” 女妖的歌声继续着,陆昊眼窝里的灵魂之火闪耀了一下,魔力以他的头颅为中心,向着四周散开。 “铸成我们新的长城……” 他被艾薇儿劈成碎块、碎末的骨骼听从了他的魔力的召唤,从四面八方向着他蠕动过来。 “中华民族……到了……” 他的头漂浮起来,艾薇儿因此仰面倒了下去,陆昊看见了她紧闭的双眼和那抹浅浅的笑。 “最危险的时候……” 最近的骨头加速来到了他头颅的下方,相互碰撞着开始组合。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越来越多的骨头飞了过来,它们彼此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飞快地在他的头颅下组合成了新的胸骨和肋骨。 “起来……起来……” 脊柱、盆骨、胫骨。在女妖的歌声中,陆昊的身体恢复了。 “我们万众一心……” 他弯腰抱起艾薇儿,小心地用指头将她的头发理到她的耳畔。 “冒着敌人的炮火……” 他看着她脏兮兮的笑脸,沉默不语。 “前进……前进……” 他抱着她,拆下了一根肋骨,走到最近的一个骑士面前。 “前进进……” 他用力地挥动肋骨,将骑士的头颅斩得高高飞起。 失去头颅的骑士的鲜血冲出了他的颈项,一直冲到陆昊的面前才无力地滴落到地上。 “帕克……杀死所有人……” 他低沉着声音吩咐大个子,然后走向另一个骑士。 没有反抗,没有哀嚎,只有利刃进出肉体的声音。 这是一场无声的杀戮。 …… “我杀了一个!我杀了一个!” 陆昊转头看先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的方向,看到了那个手舞足蹈的黑袍。他在整个战场的最边缘,离依然沉默杀戮的憎恶很远。陆昊看见他激动地扬起手,手里有一把滴血的剑。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自己会愤怒。 他抛下面前的骑士,快步走到了依然激动的卢克面前。 “我杀了一个……我真的杀了一个……”黑袍看着面前的陆昊,语无伦次地说。 陆昊沉默着伸出手,在卢克的诧异中将他一把抓起来。他有些收不住自己的力量,捏得黑袍哇哇乱叫。 陆昊不管他的挣扎,只是将他一直拖到了一个骑士前,然后将他的脸按到骑士的脸上。 卢克伸出手去想要将自己撑起来,离开那张已经开始冰冷的脸。但是相对于陆昊来说,他的力量是如此的小,他的努力只能是白费了。 “杀了一个骑士?你有那么开心吗?”陆昊冷冷地开口:“你知道他们已经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吗?” “在女妖们的歌声到来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他将卢克抓起来,高高举起:“杀了一个死人,就值得你那么骄傲吗?” 将不再挣扎也不再大喊的卢克扔到了地上,陆昊就像是扔了一件垃圾:“杀了他们……一个也不要剩!” 艾薇儿安静地蜷在他的左手弯里,在陆昊说出“杀了他们”的时候,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将她抱在怀里的陆昊,眯着眼睛痛快地笑了起来。 她想要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脸,可是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她只能偏过头,让眼角的泪快点滑落。 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陆昊就低头对上了她的眼。他是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一个也不剩”这样的话的。 “为什么呢?”他的声音在风中打了个旋,轻轻地落在她的耳边。 她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想要再多看哪怕一眼。 他想要为她拂去脸上的污秽,巨大的指头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他只能垂下右手:“我记得我已经重复过很多很多次了,我是一个亡灵,正确的说是巫妖。” “你既然都知道骗上我的床,怎么就不会明白呢?” 他的声音带着苦涩:“你就不知道巫妖和其他的男人是不一样的吗?” 艾薇儿看着他的眼睛重新散发了几分光彩。 “就算我对一个小丫头动了心,”他看着那双眼睛:“可是巫妖是没有小丁丁的……” …… 帕奇维奇沉默地用兵刃杀戮着地上不再动弹的骑士。他现在有些后悔过早地解决了那个看起来依然还有些活力的大骑士哥特。 他不惧怕战斗,但是他厌恶这种对没有力量甚至说不能算是活人的对手的杀戮。 他用刀刃轻轻地在他们的脖子上拉一下,然后就去解决下一个——他想早点结束这单调又无趣的工作。要不是食尸鬼和骷髅也在女妖的歌声中被震碎了灵魂本源,他绝对不会干这样的活。 很快他就清理了大半的骑士,在看到卢克鬼鬼祟祟地试图偷听陆昊的时候,他甩出了一根链子将卢克拖了过去。 艾薇儿在听到了陆昊的话后,整个人重新焕发了光彩。她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被陆昊沉默地阻止了。 “没有人教我这个……”她的声音干涩,轻飘飘的,却带着最真实的快乐:“你忘了教我这些……” 陆昊很想告诉她,这些生理知识绝对不应该由一个男人来教她,但是一想到自己刚才还承认自己不是男人而是巫妖就没有开口。 她脸上甜甜的笑容也掩饰不了她的虚弱:“书上也没有告诉过我……” 她脸上的污秽也挡不住她此时的光彩,似乎她所有剩下的生命全都在这一刻绽放出来。 她伸出了手,死死地抓住了陆昊的一根骨头: “小心……小心教皇!”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才刚出她的口就被风卷走:“我们……我们是……” 陆昊垂着头,将她冰冷的身体抱得更紧一些。 她没能说完最后的话,只来得及再次给他一个最美的笑,只来得及再次睁大自己的眼睛,好再看他一眼。 他抱着失去温度的她,站在风里一动不动。 远处的女妖的挽歌轻轻地飘荡到这里,轻轻地绕着他,像是在抚平他的悲伤。 帕奇维奇小心地拖着卢克来到他的身后。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肥肉,努力地不发出一丝的声音。 “完成了?”陆昊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那我们就走吧……” 他率先转身朝着女妖们的方向走去,抱着怀里的艾薇儿。 他走得很慢,因为艾薇儿的声音总是在他的耳边再次响起。 他每走一步都要低下头去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只是又调皮了一次。 他想起了那个很早之前死在自己手中的公爵,想起了他垂死前对自己的诅咒。 那个临死前还不忘记整理自己身上服饰的白胡子公爵,在陆昊将他的灵魂从他的身体抽出来之前,用居高临下的口气对他发出了最后的诅咒: “你注定要失去一切!巫妖……” “我诅咒你失去最后的朋友、最后的亲人!” 他像个胜利者,而不是篡位失败注定被绑在耻辱柱上的野心家: “来吧,杀死我吧!” 第四十章 童话里的故事(一) 女妖姑娘们在看到陆昊的时候并没有像刚才一样直接扑过来。 事实上留在这里的女妖也不多,大部分估计都随着法师们回去了。 仅有的几个姑娘在吉马身边飘着,清幽的挽歌从她们的嘴里飘出来,然后飘到陆昊的身边。 安娜安静地站在吉马的身边看着陆昊,她从女妖的歌声里听出了悲伤。 她想知道被陆昊抱在怀里的金发姑娘是谁,但是她开不了口。 在陆昊走近了之后,女妖们的歌声停了下来。吉马冲着陆昊点点头,然后拉着食尸鬼走进了魔法阵,在一阵白光之后消失了。 “帕克,你还得去和你的人汇合,这里的防御不能放松了。” 陆昊转头看着帕奇维奇:“我需要去利亚那里看看情况……我们可能都猜错了。” 帕奇维奇憨厚地点头,然后干净利落地拉着卢克离开了这里。 妮可轻轻地落在陆昊的身边,伸出脑袋蹭了蹭陆昊的肩膀。 身形变小了之后,陆昊只能用两只手才能保住艾薇儿。 他跨上了妮可的背:●↗,“去利亚那里,妮可。我们得快一些。” 乌鸦张开翅膀,只是几个呼吸间就飞到了高空。 呼啸的风模糊了所有的景致,带来了很多年前的那些陆昊几乎要遗忘的事。 ………… “我诚恳地感谢您。感谢您响应了我召唤,来到这里,强大的巫妖。” 陆昊冷静地看着这个站在召唤法阵面前的人类贵族。 他有着阴鸷的大鼻子和光秃秃的头顶;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陆昊的赞美诗从他刻薄的嘴唇里冒出来: “我无法相信真的能得到您的垂青,阁下。” 他双手覆在胸前,尽可能地弯下了高贵的腰:“感谢您聆听我的祷告,并且降临在我的面前。” “拥有媲美真神的威能的您啊,可否帮助您卑微的仆人,他需要您的力量……” 陆昊轻声笑了起来:“仆人?” 他的声音像是来自于最黑暗的深渊:“我不需要那种玩意儿……凡人!” 他的身体向前倾了一些,像是在打量一个有趣的猎物:“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联系上我的?” 巫妖的灵魂之火闪烁着,散发出让人不安的光芒:“每天都有烦人的苍蝇在我的耳边唠叨,你知道我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他咧着嘴,看着极度不安的贵族老头:“我只是想过来看看,是谁胆敢打扰以为巫妖的长眠……然后一巴掌拍死他!” “您的威能需要被您的仆人传唱,您的国土需要您的仆人打理。”贵族颤抖着跪在了陆昊的面前,将他那颗高傲的头颅抵在冰冷的青石上:“您的疆域需要扩大,而我,您的仆人,将献上他的领地以及忠诚。” 陆昊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扫去了这间密室中的阴暗:“领地?你有多大的领地?一个郡?还是一个公国?” 依然不敢抬起头来,贵族保持着恭敬的姿势:“您的仆人是帝国公爵安德烈,拥有帝国七分之一的版图。如果您能垂怜您的仆人,那么您将拥有整个帝国。” “整个帝国?”陆昊有些诧异:“你想要加冕为王?” “是的,我的主。您的仆人想要成为这个帝国的执掌着,为您放牧这里的羔羊……” 陆昊再次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羔羊!我不需要教会的那一套!” “你听说过巫妖需要放牧的么?巫妖只需要杀戮!只需要痛苦的灵魂!” 安德烈轻轻直了直腰:“原谅您的仆人,他有些老迈了……” 他鼓起勇气去直视巫妖的眼睛:“正因为他有些老迈了,所以他想要权柄。” “您的国土需要他去放牧,没有他为您放牧,那些羔羊又怎么能感受到幸福?没有幸福,有怎么会有痛苦的灵魂?” 他再次弯了弯腰:“痛苦就写在那些幸福的羔羊的灵魂深处,您只需要一个命令,您的仆人就会去为您收割,然后献上最甜美的果实……” 陆昊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有点儿意思了,凡人。” “但是这并不能打动我!” “当然,我的主。”安德烈藏不住自己的兴奋:“您的仆人已经说过了,您的威能需要传唱。” “当女神陨落之后,整个世界只有您才能触摸到最高的神座。但是那些教会的余孽封锁了您的消息,他们蒙蔽了这个世界,导致了您的威能无法传扬。” “您需要一个忠诚的仆人,他能将您的威能传扬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让所有人匍匐于您之前,献上他们的虔诚……” 陆昊打断了他的话:“威能?你想说的是我的恐怖?你想要将我的恐怖扩散到这个世界?” 他似乎有些欣赏:“听起来是个疯狂的想法,但是我喜欢。” 他看着手脚都在控制不住发抖的安德烈:“但是,你准备怎么做?准备怎样去颂扬我的‘恐怖’?” 安德烈再次将头抵在青石上,将自己的背压到极限。他这样折腾自己的腰,似乎刚才说的“老迈的仆人”并不是他自己:“我需要您的力量,需要您的军队。” “我自己的武装只能清除皇室的武装力量,我需要您的力量阻挡教会。” “当我清除了反抗后,我会第一个向教会挥动屠刀,清洗掉所有旧神的信徒,然后建立新神的教会。” “这个教会只有唯一的神明,那就是我的主,您。我会让这个教会在整个大陆上传教,让您的威名传扬到每一个人的心里。所有不信仰您的,都是需要清除的异教徒。” “您的仆人会为您献上整个大陆,作为您的牧场。” 陆昊不知道今天自己笑了多少次,但是他真的觉得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要比面对无数傻乎乎只知道听故事的亡灵有趣得多:“有意思……真的有点儿意思啊……” “但是我有个疑问,”他戏谑地看着匍匐着的安德烈:“你凭什么相信我能够阻挡教会?” “女神是陨落了,但是她残留的神力仍然在运作,世界也仍然在保护着这些神力和她的信徒。你就这么相信我,一为巫妖的力量?” 安德烈没有意思犹豫:“是的,我无比虔诚地相信着您,相信着您的力量。” 他含糊着吐出了几个词语,并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亡灵语:“……这些词是我的祖先传下来的,每一代的公爵才有资格知道。” 他抬起头,努力地在自己的脸上堆积出虔诚的表情:“我的祖先流传下了您的事迹,事实上他们也是您的仆人。” “我们的祖先在很久很久以前信奉过您,并且只信奉您。他们甚至幸运地从您那里获得了一些非凡的力量。” “正是因为您的馈赠,他们才能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成为公爵,控制着帝国七分之一的广阔的土地。” “他们为您建立了一个很小的宗教——在教会的压力下,他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这一点儿请您原谅您的仆人。” “但是在您和女神的神战之后,他们失去了您的注视。他们以为您放弃了您的仆人。” 他从自己的衣服下面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人皮:“这些是我的祖先留下来的。他们将您赐予他们的与您联络的祷告词刻在了其中一名的背上,在他死后剥了下来。” 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涂抹在人皮上。那些血迹被人皮吸收,然后在抹上血迹的地方出现了繁复的文字和图案——陆昊认出了那是亡灵语的召唤符文,图案也是特定的指向性召唤法阵。 “只有家族的直系血脉才能揭开其中的秘密,而这些祷告词只有继承了爵位的家主才能得知。” “我们是您的仆人,从很久以前就是,并且一直都是。以后,也将是……” 陆昊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些符文:“太久了……我已经忘记了很多事。” “那一场……大战后,我丢失了更多的记忆。” 安德烈兴奋地点头:“我就知道,我们都知道您不是故意忘记了您的仆人,毕竟他们都是您最忠诚的仆人啊……” 他哆哆嗦嗦地将这句话说完,眼里泛出了泪花。 陆昊感受着他的“虔诚”,轻轻地笑了:“那么,我的仆人,你还知道些什么呢?” “你的主人忘记了太多的事,你能提醒你的主人吗?” “能!能……”安德烈拼命地点头:“我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您,我的主人。” “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还没有真神,只是诞生了三位半神。那就是您、陨落的女神、以及消失的大地之母。” “您执掌着死亡之地,统管着冥河以及亡灵位面。” “你是死亡的象征,是恐怖的化身,是世间万物的归宿,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信仰您,在您的威能之下颤抖!” “我的主啊,您的名字被无数人颂扬。” “您的城堡是所有灵魂的终点。” “您是这时间唯一的黑暗,是最后的永恒……” 第四十一章 童话里的故事(二)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半神巫妖。他的领地是死亡之地,军队是无穷无尽的亡灵军团,城堡是一座会飞,能掩藏到半位面的古堡。 那个时候没有真神,只有三位半神在争夺世人的信仰。 开始的时候,巫妖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因为死亡是所有的生命都不能避免的终结。对于死亡的恐惧让巫妖的威名在所有的生灵之间传颂。因为他指挥着无数的亡灵,甚至控制着亡灵位面。 他们以为那里是他们死去之后的归宿,于是他们畏惧他,又信奉他。他们向他祈祷,好让自己逃离死亡,至少也逃离死亡之后的未知。 但是,巫妖并不是真正执掌着死亡的神明,他没有能力让自己的信徒永生。他只是让自己的军队在整个大陆上掀起腥风血雨,让死亡的恐怖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与他不同,另一位女性半神走上了和他截然相反的道路。 她治愈他们,她给予他们希望,她引导他们走上光明。 他们依然不能逃离死亡,但是他们至少在活着的时候拥有了希望。她建立了教会,并且用传教的方式将“希望c▼,”带到了更多的地方,让更多的人感受到了“希望”的力量。 她将自己的力量赐予了他们,让他们能够抵抗天灾,猛兽;让他们能够驱散毒雾,治疗疾病。她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自然收获了越来越多的信徒。 等到有人鼓起勇气反抗巫妖的亡灵军团的时候,巫妖才反应过来。他也学着她在人间找到了几个依然信仰他的“代理人”,想要用宗教的方式重新控制世间的信仰。 但是,他醒悟得迟了。 她已经点燃了神火,凝聚了神格,并且获得了世界的承认。 她是为女神。 她要驱逐他,因为她是光明、是希望,是他的对立面。 他们在亡灵之地展开了一场凡人不能涉足的神战。 她击败了他,耗费神力将亡灵位面放逐到虚空中;她重伤了他,连他的“永不沉没”的古堡也被放逐到深渊中;她想要彻底地消灭他,甚至动用了掌握不久的规则的力量。 但是有光明就会有黑暗,黑暗本就是应对光明而生的,就像有生命就会有死亡。 她和他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 …… 这就是陆昊从安德烈那夹杂着一大堆阿谀奉承的话中整理出来的故事。 当然,前半部分是安德烈所说的;后面关于女神和巫妖的神战结果是陆昊自己脑补的。 他十分肯定女神确实是和巫妖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了,这是老板十分肯定以及一定加上确定的事。因为只有没有真神的世界才能建立稳定的“通道”。如果一个世界有被承认的“真神”,那么真神的意志就会主导世界的本源,从世界的本源的层面修正来自其它世界的干扰。 像“穿越者”这样的恶性外来客,在打开世界壁垒的一瞬间就会被世界和真神发现。如果没有真神,世界只会本能地对“穿越者”产生恶意,用这样的恶意去排斥穿越者——这会留给穿越者时间,甚至于让自己打上世界的烙印,从而获得一定地豁免,避免被世界排斥。 而有真神的世界,真神的意志在世界壁垒打开的一瞬间就能从“存在”这个层面抹去“穿越者”本身和他们留下的痕迹。 所以,老板既然说了这个世界没有真神,并且已经建立起了稳定的通道;而陆昊虽然感觉不太好,但是依然活蹦乱跳,就说明了女神真的陨落了。 “世人都在传颂女神,都在说女神为了拯救世界,和邪神同归于尽了。”安德烈带着不屑的语气说:“但是,我们的家族却知道,是您,伟大的主人击败了女神,让她陨落!” 他脸上挂着与有荣焉的笑容:“我们知道您可能只是受了伤,因为我们仍然能够感觉到您的存在……” 陆昊听得浑身发冷,他不敢相信那巫妖居然还活着? 他森冷地笑了笑:“你们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他迫切地需要知道真实的答案,如果巫妖还存在的话,那么从深渊偷了他的古堡并且占为己有的自己该怎么办?会不会巫妖突然跳出来,随手就灭了自己这个“冒牌货”? 一旦确认巫妖还存在,陆昊就决定不顾一切地要老板将自己捞回去,哪怕他的游客全都死翘翘,哪怕丢掉这个工作! “请原谅我,我的主……”安德烈有些恐慌:“您的仆人并不能感受到您,因为您的威能是如此强大……” “我们只是还确认您的城堡依然完好,而且您赐予我们的祷告词仍然在起作用……” “我们认为您只是陷入了沉睡,所以不能回应我们,但是您还是能听到我们的声音……” “我们的家族一直都没有放弃过与您联系,我们每一代人都在坚持着祷告和仪式,只是希望您能记起您的仆人,然后让我们回到您的王座下。” 为了证实自己没有说谎,他将人皮卷轴举到了头顶,匍匐在地上低声地祷告起来。 陆昊确实从灵魂中听到了他的声音,听到了他的呼唤。 他十分确定安德烈呼唤的是他,是现在这个古堡的主人,是巫妖路易,导游陆昊,而不是不知道哪里去了的半神巫妖。 他小心地触碰着那道灵魂中的联系,然后安德烈痛苦地惨叫起来。 惨叫打断了他的祷告,也切断了他和陆昊的联系。尽管已经全身发抖,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安德烈仍然捏紧了拳头,绷紧自己的脊梁,没有倒下或者跳起来。 “赞美您……我的主!” “我感受到了您的威能,赞美您赐予您的仆人与痛苦,赞美您……” 他坚持着颂扬赞美诗,直到陆昊不客气地打断他:“告诉我,我的仆人,你感受到了什么?” “赞美您,伟大的主!您的仆人感受到了您的威严和……” “说人话!”陆昊挥了挥手:“我需要听实话,凡人!” “还是说你企图欺骗你的主人?” 安德烈立刻匍匐在了地上,努力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冰冷……无尽的冰冷……” “……还有绝望……像是周围的空气都想要杀死我……” “我看到了无边的黑暗,我知道那是最后的宁静……” “原谅您的仆人,在那最终的归宿前退缩了……只是您需要您的仆人,您需要他为您放牧……” 陆昊确认安德烈的确是在和自己联系了,因为他感受到的正是陆昊所感受到的。 他不清楚为什么半神巫妖留下来的咒语会和自己产生联系,他十分肯定自己绝对不会是半神巫妖的转世什么的。他只能将其归功于自己控制住了乌鸦岭,而更多的情况就只能回去问问神通广大的老板了。 他有些庆幸,然后对安德烈的“事业”有了兴趣:“对于教会,你有什么把握?他们毕竟还掌握着残存的神力!” 安德烈胸有成竹地说:“教会并不是完全对女神虔诚,起码有一个人将他的野心放置到了女神之上。” “他是个聪明的家伙,虽然野心不小,不过他只是想触碰神权,对于凡世的王座没有兴趣。” “他敏锐地发现了您的仆人掩藏得很好的野心,并且主动找到了您的仆人。虽然他只是一介白袍牧师,连主教都谈不上,但是他也有他的作用。” “他掌管着圣堂的钥匙,是圣堂的守门人!在需要的时候,他可以破坏圣堂中的圣典,那是女神遗留下来的唯一圣物!失去了圣典,教会不可能阻挡您的大军!” “如果您能亲自出手的话,甚至可以直接……” “不!”陆昊打断了他:“我不会直接出手!世界对我的恶意仍然存在,我不会冒着被放逐的危险出手,但是你可以得到军队。无数的食尸鬼和骷髅!” 他看着依然在兴奋不已的安德烈:“但是,你知道召唤我的代价吗?” 安德烈兴奋地点点头:“我的领地,我的领民,甚至是整个帝国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我伟大的主人!” “无论他们的财产还是灵魂,都是属于您的!您随时都可以带走他们!” 他低下了头:“当然,您的仆人也是属于您的,您随时可以带走他……” 陆昊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我需要灵魂。完整的、新鲜的灵魂!” “你可以指挥我的军队,我想你会为我献上足够的灵魂的……” “对吗?我的仆人?” 安德烈再次叩首:“一切如您所愿,我的主人!” 陆昊毫无廉耻地继续索要:“我要你的女儿,你是否愿意?” 安德烈毫不犹豫:“一切如您所愿,艾薇儿是您的了,我的主人。她的肉体、她的灵魂从现在起……哦,不!从她出生那天起就已经是您的了!” “不过……”他有些迟疑:“艾薇儿没能继承家族的血脉,这些年我对她不够好……” “我有两个继承了血脉的儿子,您只需要留下一个……不!您可以全部拿去,他们的灵魂一定会符合您的胃口的……” 陆昊笑得有些讥讽:“我要的是你的女儿……艾薇儿!” “现在她是我的了,所以你还有一刻钟的时间去将你的变态儿子从她的房间里扔出去。” “他正在侵犯我的财产……” 第四十二章 童话里的故事(三) 陆昊看着面前摆放着的三张卡片,心里有些无奈。 他指着其中的一张红色的卡片,再一次试图改变眼前的小萝莉的想法:“你还是选择红色吗?” 名字叫做艾薇儿的小萝莉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你就不想试试蓝色这张吗?”他试着改变她的选择:“绿色的也很不错哦……” 金发的小萝莉伸出她的小手,坚决地指着红色的卡片,任由陆昊百般哄骗也不改变自己的选择。 陆昊看着她手上密布的伤痕,无奈地点了点头:“红色的你已经选择了很多次了……” “算了,随你吧。”他摇着头站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书桌上的水晶球。 干枯的手掌抚摸在水晶球的表面,陆昊随意地将自己的魔力渗透进去。 水晶球随着他的魔力的注入亮起了紫色的光芒,然后一个被束缚的灵魂就“吐”了出来。 被束缚的灵魂有一张典型的帝国贵族的脸——阴鸷的大鼻子、刻薄的嘴唇。他的脸上全是痛苦不堪的表情,但还是依稀能看出安德烈的影子。 “从◎,你的父亲将你的‘好哥哥’送到我这里来之后,你从来没有选择过其他颜色的牌。这可不是一个有素质的游戏玩家应有的表现。” 他扭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艾薇儿,右手食指与拇指打了个响指,墨绿色的幽冥之火就缠上了那个被束缚的灵魂。 幽冥之火擅长吞噬灵魂,遇到灵魂之后就会熊熊燃烧,不把灵魂燃烧成灰烬绝对不会熄灭。 安德烈的“变态儿子”——现在是一个被他的亲生父亲送到陆昊手里的灵魂——在幽冥之火的煎熬中痛苦地挣扎。他张开自己的嘴,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他还无法昏迷,只能忍受这个世界最恶毒的酷刑。 艾薇儿木然地看着眼前燃烧成“人形蜡烛”的哥哥,只有陆昊才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快意。 “我这几天开发出了一个新的魔法。”陆昊蹲下来抚摸她的头发:“作用于灵魂的魔法,可以让他感受到成百倍的痛苦。” 艾薇儿惊讶地看着他,眼睛里的欣喜再也无法掩饰。 “是的,”陆昊肯定地点点头:“他现在享受到的是比前几天痛苦百倍不止的折磨。” “哈!”小萝莉裂开嘴发出了简短的声音——她不能发出多于一个单词的声音。她张开自己的双手,扑到陆昊的怀里。她不在意被他的骨骼硌得生疼,用尽了她的力气去试图拥抱住他。 陆昊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后脑上:“别怕,没事儿了。” “你现在是我的,谁也不能再欺负你了。” 艾薇儿凄凄地哭出声来,陆昊对于她这样的举动有些焦急——他并不知道如何对付一个在他怀里痛哭的孩子。 “哦……别哭!”他有些慌手慌脚:“要不一会儿我们试试蓝色的牌?” “蓝色是冰冻惩戒,会把他冻成一个大冰块哦!” “然后我们可以再用火慢慢地烤他……” “摇头?不喜欢?那么绿色的怎么样?” “噬灵藤是深渊的植物,可以用它们的根须扎进他的灵魂,然后像是吃果冻一样将他吃掉哦……” “我保证比用针插他一万下都要痛!” …… 无论陆昊怎么样诱导,小萝莉只是坚决地摇着头。陆昊说得多了,她就焦急起来,然后指着红色的卡牌:“呀!呀……” 陆昊有些怜惜地拍了拍她的头:“跟我念……” 他长大了嘴,好让她看清楚他的口型:“火……” “呀……” “不对、不对,是——火……” “呀……呀!” ……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教育事业,陆昊也放弃了这个让自己心力憔悴的举动。 “进来!” 他抱起艾薇儿,走到书桌后面坐了下来,将小姑娘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安德烈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地上燃烧着的儿子和正在给艾薇儿编辫子的陆昊。 他无视了儿子痛苦的眼神和无声的哀求,径直走到了书桌前,对着陆昊行了个礼,然后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我可爱的艾薇儿,你要不要换一身漂亮的裙子?今天来了个好裁缝……” 陆昊看着小姑娘不舍的眼神,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去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会儿来听故事。” 艾薇儿的眼神明亮,但是她扭头看了看地上的“哥哥”,犹豫着摇了摇头。 陆昊苦笑着站起来,肉疼地掏出一个水晶瓶,走到燃烧着的灵魂面前。 一些晶莹的粉末洒在了痛苦的灵魂的身上,墨绿色的幽冥之火就此熄灭。而那个灵魂受到的伤害也随之复原:“好了,满意了吧?” 他苦笑着对小姑娘说:“明天这个时候再来烧一次吧——反正你肯定是选红牌。” 灵魂被陆昊收了起来,小姑娘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可以了,带她去吧。”他吩咐安德烈。 安德烈拍了拍手,他的另一个儿子就拘谨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没有贸然地看陆昊一眼,而是低着头走到艾薇儿的身前。他弯着腰,曲着膝盖,小心地拉着她的手:“走吧,艾薇儿。哥哥还给你准备了好吃的甜点……” “我希望你能带给我好消息。”在艾薇儿跟着他的哥哥离开之后,陆昊转头看向眼前的安德烈。 安德烈自信地点点头:“是的,我的主人。” “您的仆人联系了最有实力的大贵族,他们对于国王的老迈和昏庸同样不满。” “他们已经同意在丰收节那天同时起兵,而我们只要等到王都的士兵们一开拨前去平叛,我们就能迅速地控制整个王城。” 陆昊对于此却有些不满:“大贵族?” “我是不是可以预见你们将要瓜分这个帝国?” 他的声音有些寒冷:“这就是你要献给我的帝国?” “一个四分五裂的帝国?” 安德烈的额头冒出了冷汗,还顾不上擦拭一下就连忙解释:“不,我的主人,您听我解释!” “如果没有您的力量,我不得不接受和他们共同分享这个国度。但是有您在这里,我怎么可能将您的国度拱手让给别人?” 他的话起了作用,陆昊的情绪明显地稳定了下来。 安德烈这时候才抬手擦了擦自己的额头:“如果没有您的支持,我的兵力只能保证自己的领地和勉强控制王都,而且根本不可能抵抗教会的武装……” “但是!因为您的慷慨,我在王都的布置完全不用用到我自己的武装力量。”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害怕。小意地看了陆昊一眼,他还是大着胆子为自己辩护几句:“我并不是舍不得牺牲他们……” “只是这是谋反,而人心难测。我不敢保证那些士兵在最后的关头是不是还能举起手中的武器。”他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而您的士兵则不同,他们完全服从命令。” “所以,我将我原本准备的力量分散隐藏到了我的盟友们那里。等到我们稳定了局势并且瓦解了教会的武装之后,就是从他们手中收回整个帝国的时机。” “那时候,我终将在您的面前,为您奉上整个帝国!” “而您,将是这片土地唯一的主……” 陆昊满意地点点头:“我不需要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 “我只看结果!我也不在乎我的士兵,你想要多少亡灵,我就给你多少亡灵!” “我需要的已经告诉过你,我希望你还没有忘记!” 安德烈兴奋地挫折手:“是的,我的主人,我怎么敢忘记?” “事实上,我的盟友们和他们领地上的生命就是我献给您的第一个祭品!” 他还是不忘再次给自己辩护一下:“我之所以让我的军队隐藏到他们那里去,就是为了能够为您献上完美的祭品——无数的、新鲜的灵魂。” “您交给我的收集灵魂的‘圣器’也被他们隐藏着带了过去。” 他满面红光:“您的威名必将传颂天下,我伟大的主人!” “您的仆人必将为您献上最美丽的牧场!” “凡人的事情我毫不关心!”陆昊冷漠地看着正在献媚的安德烈:“我只关心我要的灵魂!” “还有,教会那里有什么消息?” 安德烈飞快地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伟大主人”的“伟大指示”:“教会一切正常。” “那个叫做约翰的牧师已经用宗教改革的名义拉拢了一大批的教会的激进者,他们会对我们推翻国王的‘变革’保持缄默;而约翰承诺,只要我们开始对付教会,他就会在第一时间毁掉‘圣典’。” “约翰啊……”陆昊喃喃自语:“有趣的人……” 他看向安德烈:“在你们的计划开始之前,我要见一见这个约翰!” “我只是希望他不要被我吓到了!” 第四十三章 童话里的故事(四) 天蓝色百褶裙配上棕色的小鹿皮靴,金色长发里隐藏着蝴蝶式样的红宝石发卡;小手背在身后,垫着脚伸过头来往书桌上看;不是地抬起来来对着他露出甜蜜的笑——比起第一次陆昊看到她的时候,此时的艾薇儿才想是个六岁大的小姑娘。 他还记得安德烈带着她和他的哥哥来到他的面前时她的样子:空洞的眼神、满是伤疤的稚嫩的身体、凌乱干枯的头发和近乎死去的灵魂。 他放下手中的《帝国史》:“怎么了?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艾薇儿快乐地眯着眼睛:“嗯,……快乐!” 两个简单的词让陆昊感受到了她的快乐,于是他也快乐起来:“哦?你们玩什么了?” 艾薇儿眯着眼睛在他伸过来的手心中蹭了蹭:“捉迷……藏,哥哥……好人!” “蛋糕……冰……淇淋……好吃!” 陆昊好笑地用手指挠了挠她的下巴,看她猫咪一样的慵懒的模样:“开心就好。” 艾薇儿得意地晃着自己的脑袋:“有灯……看你……不……睡觉?” 陆昊伸出手将她+♀,抱起来,像往常一样将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睡不着,艾薇儿也睡不着吗?” 小姑娘将他的手拉着,摇着他的食指:“恶梦……怕……一个……人……” 陆昊知道她其实想说的是她一个人会做恶梦:“我也是睡不着啊,因为我也做恶梦。” 艾薇儿惊讶地扭头看着他,似乎觉得陆昊会做恶梦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你也……呃……恶梦?” 看着她因为没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而焦急的脸:“我也会做恶梦的啊……” 他拍了拍她的头:“因为一个应该叫做‘盖亚’的小姑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偏偏她又是很好奇的小姑娘。” “所以我也不敢睡觉啊,说不准什么时候睡着了,醒了就变成不认识艾薇儿的怪物了……” 因为他的话,艾薇儿急忙地叫了起来:“呀……呀……呀!” 陆昊拉着她的手,小心地安抚着这个一旦激动就不能说话的小丫头:“别急,我都习惯了。” “而且巫妖也不用睡觉的……只是我有这个坏习惯罢了。” “好吧,”他将她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给她盖上了杯子:“还是给你讲故事吧。” 艾薇儿摇摇头:“盖亚……是……谁?” 陆昊欣慰地笑了:“盖亚啊,她是一个喜欢戴着小红帽的小姑娘,有一个外婆住在森林里的小木屋里……” “有一只大灰狼敲了敲小木屋的门……” “……然后猎人就将狼打死了。” 艾薇儿在他还没有将乱七八糟的小红帽的故事讲完就睡着了,即使睡着了她也紧紧拉着他的手指不放。 陆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熟睡地她,就像是很多年以来看着自己的筱月一样。 艾薇儿不是第一次跑到他这里来了,她已经在这张本该属于陆昊的床上听完了《海的女儿》、《一千零一夜》中的十几夜这样的童话故事。 出去陆昊有完整印象的故事,他已经胡乱改编了很多曾经的童话经典——因为他已经记不得了。 他对那些故事有印象还是因为他只要完成工作回家,就会给筱月讲,尽管她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中。 他是多么希望他的筱月也能像艾薇儿一样在听完故事之后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啊。 “人鱼……公主……有……脚……就能……获得……王子……吗?” 这是在讲《海的女儿》的时候艾薇儿问他的问题。她当时亮晶晶的眼神让陆昊本能的察觉到不对,但是那张祈求的脸让他不得不点头。 他隐约能察觉到这个已经完全依赖他的小姑娘的一些心思,但是他陷入了困境。 他是乌鸦岭的主人,是巫妖,是亡灵,而艾薇儿是人类。他能怎么办? 他能带着她离开这里,但是他能带着她到乌鸦岭吗? 亡灵们虽然有了基本的神志,但是她能和他们友好地相处吗? 就算艾薇儿能在那里生活下去,当工作完成的时候,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留下的不过是一个呆在密室的躯壳,那时候的她该怎么办? 留她在这里吗? 陆昊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个在艾薇儿得嘴里“很好”的哥哥,却是无时无刻不对她起着最肮脏的念头。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是陆昊能闻到他的灵魂中散发的腐臭的味道。 是那种对于“亵渎”的变态的执着吗? 陆昊暗自揣测着。他不敢肯定自己得出的答案,但是他知道只要将艾薇儿留在这里,她的好哥哥总会有一天会将他肮脏的念头付诸实践。特别是在安德烈死后,独掌大权的小安德烈绝对有胆子这么做——他在现在就已经开始在脑子里谋划杀死自己的父亲了。 他在降临在这里的一开始就注意到她那被残忍、痛苦、绝望这些污秽所包裹着的灵魂,他以为只要他出手就能顺便将她从那小小的牢房里将她拯救。不过现在,他发现她的牢房只是变大了一点儿,那些污秽这是藏得深了一小点。 只要一个契机,甚至只要他一个疏忽,它们就会卷土重来,再次将她拖入深渊。 他沉思着,沉思了很久。 魔力隐晦地扩散到整个公爵的城堡,大范围的“昏睡术”让这个城堡的仆人们全部陷入了深层的睡眠。 他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指,在睡熟了的艾薇儿的额头上轻轻地一抹:“别担心,小家伙。” “就让我将这个牢房再打破一次吧……” 他起身来,走出了房间,沿着昏暗的走廊一直走。 他打开了一扇门,走进去,关上门。 他来到了一张大床前,看着床上打着呼噜的小安德烈和几个十多岁的女仆。 那些女仆赤着身体,身上全是鞭印,渗着紫黑色的血迹;即使在熟睡中,她们也在痛苦的表情上强自带着笑容。 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驱散了安德烈身上的魔法,然后叫醒了他。 “我找你,肖恩。”陆昊无视了安德烈脸上复杂的表情,冷冰冰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这些女仆从今天起就归我了。” 安德烈的眼神在陆昊的话语里一变再变,最终他低下了眼帘:“如您所愿……我的主人。” “一会儿我就将她们送到您的房间。” 陆昊的声音还是那样冰冷:“我看到了你的野心,肖恩。” 安德烈惊恐地抬起头:“是我的父亲……要杀死我吗?” “你的父亲在乎的只是他的计划,暂时还没有怀疑到你的身上。”陆昊戏谑地看着小安德烈:“他根本不在乎你的可笑的野心。” “原本你应该和你的弟弟一样,成为艾薇儿的玩具,但是我拒绝了。” 小安德烈的眼睛里燃起了期望:“感谢您的庇护,我的主人。” “我知道你还在怀疑我,小安德烈。”陆昊老神在在地继续说:“不用害怕,对于你的怀疑我并不生气。” “你的父亲太老了。”陆昊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他太老了,失去了应有的勇气。” “他的计划其实还是和其他的大贵族分割这个国家,而不是像他所言。我想要的是整个帝国,甚至整个大陆。” 小安德烈的眼睛越来越明亮,陆昊的话越来越让他感到振奋:“我不会相信老迈的安德烈能够将帝国奉在我的面前,我需要一个拥有勇气和热血的年轻的代理人。” 小安德烈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所以他用沉默回答了陆昊。 并不气馁,而是掏出一个粉色的小水晶:“听听吧,可以让你下决定。” 老安德烈的声音从水晶里飘出来,砸在了小安德烈的心底:“我有两个继承了血脉的儿子,您只需要留下一个……不!您可以全部拿去,他们的灵魂一定会符合您的胃口的……” 他可以确定这是他的父亲的声音! 他居然要将他的灵魂献给巫妖? 冰冷的绝望和炽烈的愤怒一起冲击着他的灵魂,他死死地咬着牙,双手要攥出水来。 “怎么样?肖恩。”陆昊的声音从九幽之下飘来,带着强烈的暗示:“你的父亲知道你的野心,等到他的计划成功之后,他有足够的力量去重新生一个继承人。” “老迈不会阻挡一个帝王生育他想要的继承人,更不会阻挡他清楚不需要的继承人。” 他嬉笑着问面前的年轻人:“你是哪一种呢,肖恩?” 小安德烈的脸上闪过了好几种颜色,暴露了他的内心。 许久,他才仰起头,像一只孤独而绝望的野兽:“那么……我的主,请您告诉您的仆人,他应该怎么做?” 陆昊看着他的眼睛,几个暗示类的心灵魔法趁机影响了他的灵魂。 “很好……”陆昊笑得很满意:“你要做的很简单。” “再简单不过了……” 第四十四章 童话里的故事(五) “然后呢?”利亚轻声问陆昊。 在看到陆昊乘着乌鸦从天空下来的时候,她就尝到了他身上苦涩的味道。 原本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商量,但是在看到他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她驱散了其他人,带着他到了一处简陋的营地。 陆昊抱着艾薇儿,一边轻轻地整理着她的头发,一边平静地讲述了很多年前的那些故事。 “然后?”他似乎想笑,但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然后就是‘燃血之夜’啊……” “安德烈成功地执行了他的计划,但是他的儿子在他坐上王座之后立即接管了亡灵。” “然后他们父子就在皇宫里上演了一处父子相残的好戏。” “那天晚上,我给艾薇儿讲了最后一个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她不明白火柴是什么东西,但是依然哭得一塌糊涂。我不得不给她施放了昏睡术让她沉睡,然后才赶着去收拾残局。” ………… 陆昊踏着轻快的脚步走进了皇宫。 他还来得及放慢步伐去欣赏一下皇宫的景致≡,。 等到他终于磨蹭到皇宫的大殿的时候,两个安德烈都快已经不行了。 躺在地板上的小安德烈看见陆昊进来,陡然生气了生还的希望:“请您救救您的仆人,伟大的主人……” 陆昊直接路过了他,一直走到了王座之前。 他煞有兴致地打量端坐在王座上的安德烈:“你似乎不是很惊讶?” 老安德烈昂起头:“当我的儿子将他的兵刃对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应该是你……” “不是应该叫我主人么?”陆昊摇着头:“你的态度可不太对劲……” “主人?”安德烈瞪大眼睛,言语里全是自负:“一些阿谀就真的让你以主人自居了吗?” “我承认你是强大的巫妖,但你不是半神。”他不可避免的有些后悔:“半神早就陨落了,而我只是需要你的力量……巫妖,我一开始就是利用你的。只是没有想到,你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不,你不是没有想到,安德烈。”陆昊回头看了看绝望的肖恩:“和你的儿子一样,你们都知道我不怀好意,但是野心蒙蔽了你们的心灵。” “何况,你们心怀侥幸。我敢打赌,安德烈你有胆子利用我,就一定有所准备,对不对?” 王座上的安德烈似乎真的有了一些帝王的气象:“哈哈哈!有什么准备?” 他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本来谋反就是在赌博,要是因为怀疑你就不敢用你的力量,那么我又怎么能够有勇气去谋反?” 他坐得端正,即使是胸口的血迹也掩盖不了他的雄姿:“我终究还是成功了,不是吗?” “即使你现在就杀了我,我也是这个帝国的王!” 陆昊应和着鼓掌:“很好!” “不过我可不准备立刻杀死你。” “和你的儿子不同,你还没有绝望,甚至你还带着强烈的希望……” “没有到你最后绝望的时候,我怎么可能舍得杀死你?你绝望的灵魂一定是最美妙的艺术品,我很想拥有他。” “所以,让我来做个游戏怎么样?”陆昊戏谑地看着安德烈:“让我猜猜你最后的依仗是什么。” 他离开王座,走到就快咽气的小安德烈面前,在他希冀的眼神中冷酷地抽出了他的灵魂。 “你的第一个依仗应该是那些大贵族吧?你的私兵应该已经引导者他们来到了这里,对不对?” 他一边抽取着灵魂,一边还注视着安德烈。 看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他得意地笑了:“我猜对了,对吗?” “你的灵魂可不像你的表情那样平静,安德烈。你的盟友们是不是已经进入了王城?他们知道这里还有几个军团的亡灵吗?” “不是我交给你的那种炮灰军团,是憎恶、石像鬼、女妖、幽魂组成的亡灵精锐军团哦!” 安德烈的脸剧烈地抽出了几下,陆昊却笑得更愉快了:“哦,不好意思,我的仆人。你的主人,也就是我,忘记将这些告诉你了。”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需要大量的灵魂对吗?” “可是我还是忘记告诉你,我需要的是强大的灵魂。” “普通人的灵魂可能满足不了我的胃口,所以我应该感谢你让你的盟友将他们的私兵送上门来吗?” 他收起了小安德烈的灵魂,晃着手走到了脸色灰暗的安德烈面前: “士兵们在被欺骗、被残杀之后的绝望的灵魂才是我最想要的,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为我准备了足够的数量,对不对?” 安德烈高傲的头颅终于稍微低了些:“你不要太得意了,巫妖!” “还是没有绝望啊……”陆昊摇摇头:“安德烈,你还在演戏吗?” “还有后手,对吗?我的仆人……”他看着他低下的头,有些怜悯:“是教会,对不对?” “你从来就没有想要去对付教会,即使想过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对付教会,对不对?” “相反,你是跟约翰相互勾结。约翰负责说服教会的激进派,纵容你谋反;而你答应他们将我引入教会的包围,对吗?” “你想借教会的手除去我,然后成为这个帝国真正的王,我说得对不对?” 安德烈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陆昊依然可以从他的灵魂中看到他的不安。 他有些厌倦这个倔强的老头了:“还是没有绝望啊……安德烈。” “那么,就让我来给你最后的绝望吧!” 他转过身子,朝着大殿的门外发出了自己的命令:“进来吧,约翰!” 这个名字让安德烈彻底地震惊了,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得嘴唇翕动着,眼皮也不由自主地跳动。 他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逐渐在走近,看着那个牧师恭敬地走到陆昊的面前,看着他将闪耀着圣光的“圣典”交到了陆昊的手中。 他在滑下最后的深渊之前,听到了陆昊的声音:“约翰是我的人,从一开始就是……” ………… 陆昊轻轻地揉着艾薇儿那张冰冷的脸:“然后我将艾薇儿托付给约翰,让他将艾薇儿好好地养大。” “我牺牲了整整一个半军团的炮灰,在约翰的配合下将整个事态将整个事件变成了‘安德烈公爵勾结亡灵谋反,杀害帝国皇室;约翰牧师揭露阴谋,英勇地铲除了所有敌人’。” “安德烈不知道,约翰是我的顾客,而且约翰从来没有将他的计划透露给教会,反而将就了安德烈放出来的幌子,将教会的圣典带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着利亚,声音有些沙哑:“看吧,这就是整个故事。” “童话里的故事……嘿,都是骗人的。” 利亚伸出手,想要拂去他的悲伤:“为什么不将她带到乌鸦岭呢?” “你知道我们能够接受她的,她会成为真正的公主……” 陆昊凄厉地笑了:“我以为我打破了困住她的囚牢,她就会有一个新的天地。” “我不知道我成为了另一个囚禁她的牢房……” “我以为她真正想要的是自由和安宁,却没有想到她只想要我……” “我以为我杀了她全部的亲人,她不可能接受我,却没有想到是我自己不能接受成为她的仇人……” 他低下头,再次看那凝固了的笑容:“然后我回去了一趟,让老板将我分割成我和路易。” “一段时间里,我的记忆都有些混乱;更长的时间里,我都无法分辨对她的感情。” “之后,等到我勉强能都分清楚自己的真实的情绪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那个蔷薇骑士团的女疯子……” “我就想,这样也好吧……这样也好。” “就让她在继续恨我吧,在仇恨中长大,然后过完她的一生……” 他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她还是来了,即使丢掉了她的生命,她也要到我这里来。” 他不敢抬头,只是带着哀求:“利亚,我真的错了吗?” 利亚走上前,将无助的他拥抱在自己的怀里,没有说话。 许久,她才安慰他:“都没有错,是这个世界错了……” 陆昊的声音瓮瓮的:“真的吗?” 利亚肯定地点头:“是的,错的是世界,不是你,也不是艾薇儿。” 她轻轻地笑着:“都是世界的错,所以我们才要与世界作对,不是吗?” “我们不是一直都这么走来的吗?” “与全世界作对,与全世界作战!” “我们不是就是这样生存的吗?” “这就是你、我,是整个乌鸦岭的命运!” 第四十五章 与谁为敌?(一) “你说这里的情况很奇怪?”终于收拾了自己心情的陆昊问身旁的利亚。 利亚的表情很严肃:“是的,非常奇怪……”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带着些疑惑:“他们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狂信徒。” “而且他们看起来像是送死多一些。” 利亚的话引起了陆昊的警觉,艾薇儿还没有说完的话又想起在他的耳边。他加快了脚步,来到一座简陋的高台上。 “看!”利亚指着远处的战场:“那些人就是敌人!你觉得他们奇怪吗?” 陆昊紧紧地盯着其中的一个大个子,他正在与伍德激战在一起。 “他受了很多伤……”鹰眼术的作用让陆昊能够清晰地看见那人身上恐怖的伤口:“伤得很重,他早就应该撤退下去处理伤口了。” 他扭过头看着利亚,带着不解:“但是他的灵魂依然决绝!不……应该说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这个样子持续了多久?”他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很久……”利亚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威胁很大,所以伍德一来这里就看上了他。他的伤口应该是在这段时间里造成的。我手上的都是新兵蛋子,在开始的时间里,倒是被他斩杀了不少。我没有专注于他一个人,但是我知道他们所有人在一开始就是处于这种精神状态。” 她回忆了一下,肯定地对陆昊说:“从我接手战场开始,我就察觉到了他们的灵魂的异常。因为之前的情报上说过,敌人很可能接受过秘法或者神术的增幅,所以这样的异常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引起我的注意。” “但是当伍德带着你的客人加入战场上之后,我就开始感受到了一些怪异……” “因为一开始我这是抱着分割战场、拖住敌人的心思,所以最大的成果就是重伤敌人;但是伍德和客人们的加入让我们取得了不错的战果——他们杀伤了更多的敌人。” “奇怪的是,敌人们丝毫没有被自己的同伴的死亡干扰过——我的意思是他们的精神状态一直很稳定,没有被恐惧、悲伤、愤怒等等的情绪所扰动。他们的灵魂一直狂热着——品尝起来就像是一坨炽热的岩浆。” “全部都是这样的吗?”陆昊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将精神里散发出去,悄悄地捕捉战场上那些灵魂散发出来的味道。 果然如利亚所言,那些敌人的灵魂在他触碰到的第一时间就反馈出了相同的讯息:蓬勃的、炽热的、坚韧的味道。 “也不全是这样。”利亚指着刚才陆昊观察过的大个子:“在一名女人丧生之后,这个男人的灵魂在一瞬间变化了味道——他感到悲伤。但是这样的情绪根本没有在他的身上持续多久,他很快地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我开始怀疑他们是狂信徒,精锐的狂信徒。”利亚最后总结到。 “不,他们是佣兵!”陆昊摇头否定了利亚的判断:“看他们的装备。” 他指着更多的敌人:“他们的装备参差不齐,看上去五花八门;这些装备不是制式装备,应该是针对个人的需要定制的;很多装备都很陈旧,但是却保养得很不错。” “在看看他们的能力,并不是那种强调协同作战的军队战技,也不是完全没有章法。他们的能力应该是为了更好地配合小队作战,看上去是典型的佣兵团的作战方式。” “而且这里可能不是一个大佣兵团,更有可能是几个相互间并不是很熟悉的小佣兵团。”他指着战场上比较大的一个包围圈:“看那里。尽管是被我们包围在了一起,但是他们还是分成了不明显的三只队伍。我注意到一些细节,这三支队伍内部的配合可以说是娴熟,但是队伍间的支援却缺乏默契。” “他们不是狂信徒,而是佣兵。”陆昊确定了敌人的身份:“他们是一群被洗了脑的佣兵!” “敌人没有支援的意思吗?”他扭头问利亚。 利亚摇摇头:“没有……他们似乎放弃了这里。乌鸦已经很深入了,但是还是没有捕捉到敌人援军的影子。” 陆昊闻言攥紧了自己的手:“在北面开一个口子,给他们一条路!” 他看着困惑的利亚,重重地点了点头:“让他们逃!” 他抬起了头,看着远处的战场:“我有一个不详的预感……”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利亚也忍住了没有问。 她只是通过自己的精神链接给那些受训过的基层指挥官们下达了命令,然后就和沉默的陆昊一起,等待着战局的变化。 没有变化! 出乎利亚的预料却在陆昊的料想之中,战局基本没有变化! 尽管陆昊已经将北面完全让给了敌人,但是敌人就像是还在被亡灵们包围着一样!这些佣兵们依然还是以各自组成的队伍和身边的亡灵厮杀着。 没有撤退,没有逃亡,他们依然保持着壮烈的情绪,悍不畏死地冲向眼前的敌人。 陆昊咬着牙,狠狠地看着那些不识好歹的敌人:“让我们的人后撤!” 在利亚的命令达到战场之后,亡灵们整齐地开始了后撤。劫后余生的佣兵们似乎杀红了眼睛,就连他们中那些羸弱的法师也提着自己的魔法棒跟着掩杀了上来。 陆昊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推断,他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愤怒和沮丧:“挡住他们!” “不要杀死他们,一个也不要杀!” “用我们的人将他们累趴下!” “他们是来送死的!” “注意别让他们自杀!最好让他们连咬舌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在一阵胡乱的吼叫后终于清醒了一些:“让女妖们来!让她们不停地唱歌,就唱摇篮曲!” “最好能让他们全部睡着!哪怕要那些姑娘们唱一天!” 他看着利亚,懊恼地拍着自己的头盖骨:“我又犯了个错误,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利亚,这里就教给你和吉马了,我需要回去和大家商量。战局……已经不在我们的把握之中了……” ………… 陆昊将双手搭在面前的桌上,有些疲倦地说:“好了,都到齐了,我希望大家都开动脑筋。因为我们很可能面临一个最糟糕的环境了。” 他看着最后一个到来的痛苦女王:“吉马,说说西线的情况吧。” 吉马冷清的声音在这间不大的会议室里响了起来:“孩子们的歌声对那些佣兵的影响不大,效果……非常不好。” “他们几乎都豁免了精神上的引导,我们尝试过很多手段,都无法对其产生理想的效果。反过来,他们的狂热却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我的孩子们。陆,你的要求让我们有些束手束脚,在不杀死他们的情况下,我们能做的并不多……” “不能杀死他们!”陆昊坚决地挥手:“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绝对不能杀死他们!” “那就有些难办了……”吉马对陆昊的命令有些不满:“孩子们只能按照你的命令去办,但是摇篮曲真的没有什么效果——他们的灵魂比亡灵还要坚韧,要让他们睡着的话,孩子们估计就不能在接下来的战场上出力了。” “就这么办!”陆昊很是武断:“不管效果如何,我们都不能贸然地杀死他们!相反,我们还需要在他们想自杀的时候阻止他们!” “这样我们的损失会很大!阻止一个佣兵自杀……我想不出会要用什么手段……”托马斯很肉疼地对陆昊说:“我们的兵力并不算充沛,陆。” 陆昊叹了口气,言语里全是疲惫:“蔷薇骑士团在和我的战斗中全部燃烧了生命力,他们留在东线战场牵制老帕克的队伍也在之后全部战死。”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机动力去逃跑,但是他们还是全都死了。死得一点儿价值也没有……” 他的语气渐渐地严肃起来:“西线也是这么一个情况。” “我已经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空挡,并且下令我军撤退了,但是敌人依然死战不退。” “蔷薇骑士团的艾薇儿提醒我小心教皇,所以我有一个不好的猜想。” “无论是蔷薇骑士团还是雇佣兵——他们都是来送死的!”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陆昊坚决地点头:“我现在十分肯定他们都是来送死的!更准确地说,是教皇送他们去死的!” “为什么?”托马斯惊讶地大喊起来:“教皇为什么会这么做?” “的确,这不合常理。”与会的人中另有声音接过了托马斯的话:“就算是为了你所说的‘计划’,教皇也不应该抛弃蔷薇骑士团啊!” “蔷薇骑士团毕竟是教廷的主要战力之一,教皇怎么可能舍得就这么将他们放弃了?” 陆昊凄厉地笑起来:“因为他很想我愤怒!很想我助他一臂之力啊!” 第四十六章 与谁为敌?(二) 在这样的关头,陆昊不想因为自己的隐瞒而误导大家的思维,就将自己和艾薇儿的过往简单地交代了一下。 “……所以我之前猜错了。” “知道我和艾薇儿的事的只有我们的老朋友约翰了。显然他并没有如我猜想那般被教皇抛弃,反而他很可能就是教皇真正倚靠的智囊。” 陆昊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骨:“在那之后,我没有再联系过艾薇儿,约翰很可能以为艾薇儿真正地因爱成恨,恨不得杀了我。而且那个丫头一直表现出来的也是如此疯狂。” “开始我以为,约翰就此将艾薇儿抛出来,只是想达到激怒我的目的——不管是艾薇儿被杀死或者是我们杀死了艾薇儿,我都必将如他所料的愤怒。”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那一瞬间,我甚至都升起了不故一切冲上去将他们杀个干净的念头!” 他摇着头,似乎在感叹:“但是啊,艾薇儿没有说完的话让我起了怀疑。” “‘小心教皇’?为什么不是小心约翰?为什么要小心教皇?” “我不得不怀疑——不管是不是约翰将≥,我和她的事告知了教皇,我也要去怀疑:为什么艾薇儿留给我的最后的警告是教皇?” “蔷薇骑士团为什么看上去就像是在送死?艾薇儿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这些都在困扰着我。”他吁出一口气:“然后,在西线,我看到了同样的景象。” “原本应该是战场投机者的佣兵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猛无畏了?他们身上离奇的狂热是因为什么?” “在我已经明确表明了放他们一马的时候,为什么他们要继续送死?” 他看着终于变了表情的众人,最后问了一句:“如果不是送他们去死,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出现援军的影子?” 他环顾着四周,重重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蔷薇骑士团和雇佣兵们都是教皇或者约翰抛出来的弃子——不是我之前预料的诱饵,而是彻彻底底的弃子。” “他们是送死的!而且我相信他们都被洗过脑!不然他们的狂热和果决说不通!” “除了艾薇儿,没有一个人的精神和灵魂是正常的——就连艾薇儿说不定也是被洗脑过。而能够给这么多人,这么多精锐的骑士和佣兵洗脑,并且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说不是教皇亲自出手我都不会相信。” “……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在说完了自己的推测后,他抛出了疑问。 尽管他有了猜想,但是他不想直接将那个骇人听闻的猜测就这么简单地丢出来。他希望只是自己杞人忧天了,而不是局势真的变到了一种对于乌鸦岭来说可以算残酷的地步。 他看着每一个人,鼓励每一个人说出自己的看法。 然而他还是失望了——伍德依然在西线前线,没有这个大炮筒开口,亡灵们谁都不想带头。 陆昊此时有点怀念那个被他留在战场上的话唠了。他看向了缩着头的法师们:“托马斯,说说你的看法?” 托马斯缩了缩身子,干枯的眼球讨饶地看着陆昊。在看见陆昊坚定不移的眼神之后,他无奈地清了清自己的喉咙:“恩……教皇一定是送他们去死的!” 他说了一句废话,然后在大家鄙视的眼神里硬着头皮继续胡扯:“在决战之前的清洗手段吧?” “为了肃清内部?”他不确定地说:“刚才你说约翰知道你和那个……艾薇儿的事,那么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教皇觉得需要在决战前将他们清理了?佣兵本来就没有忠臣可言,将他们一起送死也说得过去。” 既然有人带了头,更多的猜测就被说了出来。 “不是说教皇想要打乱我们的布置吗?他将蔷薇骑士团和佣兵团丢出来,起码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吧?”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早上陆的想法我就觉得很有可能。” …… 陆昊听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什么独到的见解。他感到更疲倦了:“好吧,我说说我的猜测。” 他坐直了腰,环顾了一下安静下来的众人,缓缓地吐出了自己的结论: “我觉得,教皇是和深渊联手了!” 这样的猜测毫不意外地引起了一大片的哗然,陆昊沉着声音继续道:“为什么我们每次召唤深渊都是在炮灰消耗殆尽的时候?” “因为我们需要敌人的血肉做祭品,然后召唤出深渊之门。这也是我们一直都不降精锐用在战争的前期的原因,敌人也不愿意用精锐的力量来帮我们的盟友打开门。” 他望身后的椅背上靠了靠:“在艾薇儿提醒我要小心教皇之后,我就一直在想,究竟是教皇本人的实力需要我小心还是教皇有我们不知道的布置?” “直到我到了西线,看见了被洗脑后狂热的雇佣兵。” “很明显,蔷薇骑士团是在送死——即使那个时候他们有实力逃跑,甚至有实力杀掉我。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燃烧自己的生命力,然后死亡。”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艾薇儿的选择让她的骑士们选择了这样做。但是之后我将自己代入了其中,发现如果我是蔷薇骑士团的骑士,那么我在燃烧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一定会想要借着实力提升的时间来杀掉陆昊这个敌人!” “但是他们的选择很奇怪——艾薇儿和我的战斗没有一个骑士来插手;骑士们燃烧生命后选择的是杀掉更多的炮灰。” 尽管已经没有了脸皮,陆昊还是揉了一下脸颊:“我开始寻找他们的目的——然后我推翻了无数种可能。” “这个时候我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我开始觉得艾薇儿所说的应该是‘教皇有了新的布置’。” “我和艾薇儿的这场战斗,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我一直都在克制;而在开始的时候,艾薇儿的举动更像是在闹别扭。直到突然发生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艾薇儿的死亡也让我的思绪陷入了停滞。” “当我开始回想这场战斗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感觉是正确的:让我感受到奇怪的是骑士们的灵魂状态。” 他仰起头,从记忆中搜索那种令他困惑的味道:“现在想来,那种味道包含了信仰崩溃后的绝望;还有信仰重建后的坚强;以及走上绝路的凄凉。” “我大胆地做了这样的一个猜测:因为教皇的隐秘布置,蔷薇骑士团被当成了牺牲品抛弃了。作为教廷的主要战力,对女神的信仰是他们力量的源泉。如果他们被女神的地上行走抛弃了,他们会不会出现某种程度上的信仰崩溃?” “我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因为这可以解释很多事情。” 他看着完全陷入震惊的众人:“为什么他们一开始就不惜代价地冲击我们的阵线?为什么他们能忍受以前不能接受的战损?为什么明明可以逃走的他们却没有逃走?为什么他们要燃烧自己的生命?” “我想是因为他们的信仰崩溃了。” 陆昊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排除了很多不可能的猜测,然后发现只有这样的猜测才是合理的……” 吉马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提出了自己的质疑:“蔷薇骑士团对女神的虔诚毋庸置疑,即使教皇抛弃了他们,他们也不可能信仰崩溃吧?” “如果教皇需要他们的牺牲来完成自己的布置,那么只需要告诉他们为了消灭亡灵,女神需要他们的牺牲不就行了?” 吉马的声音刚落地就有赞同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我赞同吉马!” “打着女神的旗号,让这些虔诚的骑士送死并不难,我不相信陆你关于教皇的抛弃导致他们信仰崩溃的结论。” 陆昊看向了发言的法师,对着他点了点头:“还有其他的看法么?” “我也赞同吉马!”旁边的法师迎着陆昊的视线肯定地说:“我们都知道信仰这玩意儿是什么样的。” 他转头看向大家:“就像只要陆需要,我们就会义无反顾对不对?” 回答他的是一片点头赞同的声音:“对!就是这样的。” “只要陆你需要,我们还不是一样!” 发言的法师回转了头,看向陆昊:“就是这个道理。没理由这样简单就确定那些骑士们的信仰崩溃了。” 陆昊再次仰起了头,细细品尝记忆中的那种味道:“没错……是一种如沼泽里腐烂了一万年的污泥的味道……像是被抛弃之后掉入了最深沉的深渊……像是从云端掉入了泥沼,然后渐渐地沉没……” 他的声音异常肯定:“我敢肯定那是信仰崩溃后的味道!而且……” “燃烧自己的生命的骑士们实力提升并不明显——对比他们曾经的战斗力,他们实力的提升太微弱了。我能想到的就是,他们在燃烧自己的生命之前,实力大打了折扣。” 他看向眼前的同伴:“除了信仰崩溃,有什么能造成这些虔诚的骑士实力大幅下降?” 第四十七章 与谁为敌?(三) “你们没有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吧?” “如果教皇将蔷薇骑士团和佣兵团丢出来就是为了打开深渊之门呢?” 说到这里,陆昊自己也禁不住吸了口冷气:“在确定西线的雇佣兵们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之后我才想明白这点的。” “为什么教皇会牺牲这样的两支战力?将所有的不可能排除之后,我只想到了一点可能:提前打开深渊之门。” 吝啬鬼托马斯立刻反驳:“如果教皇勾搭上了深渊,为什么不按部就班地等到我们和深渊约定的时间?到了那个时候才是重创我们最好的时机吧?” “我们会以为深渊之门里出现的是盟友,肯定不会有所防备;当这些盟友反戈一击的时候,才是最致命的。提前召唤深渊之门,岂不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而且还容易被我们识破?” 陆昊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这是站在‘已经接受教皇和深渊联合,并且知道他们很可能准备提前召唤深渊之门’这样的一个前提下得出的结论。” “试想一下,如果没有艾薇儿的提醒,如果我没有顺着她的提醒深入地思考∠◇,,没有得出教皇已经与深渊联合这样的猜测的话,提前召唤深渊之门的确是教皇对我们最大的打击。” 他伸出手制止了还要想说什么的托马斯:“先听我说完。” “提前召唤深渊之门,不仅是打乱了我们所有的布置,而且也会将我们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拉入决战的战场。虽然在决战的时候召唤深渊之门能起到更大的奇兵作用,但是那时候我们已经进入正常的战备状态了。两项一比,孰优孰劣说不清楚,但是各有利弊是肯定的。” “其次,教皇和深渊之门联系上了,并且勾搭在了一起——这样的猜测很可能是事实,但是这样的事实教皇能够告诉其他人么?不能!” “他不能也不敢将这样的事情告诉其他人!那么当这个秘密掩藏到决战,深渊之门出现在交战双方中间的时候,教廷的部队会对出现的深渊怪物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在没有得知深渊是盟友的情况下,我们的敌人应该是第一时间将火力倾泻到深渊怪物身上吧。” “深渊本身就是混乱的,我们也不过靠着一些‘契约’来能利用他们。我不知道为什么‘契约’会失效,但是混乱是深渊的本质。教皇肯定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能对深渊一点防备都没有?” “而提前召唤深渊就没有这些顾虑了——现在战场上的不是原本就是炮灰的炮灰,就是临时被抛弃的祭品。如果深渊之门真的在这个时候打开,除去预计的损失,教皇几乎不会收到额外的账单;我们则不同,不仅会在没有准备好的前提下被拉进战场,恐怕我们的精锐都要在这样的突袭中受损不少。” 陆昊苦涩地做出了总结:“我想这才是教皇的最终目的:不仅将决战提前了,而且连敌我双方都变化了。”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艾薇儿那个小丫头的提醒之上的猜测。”托马斯不客气地质疑:“现在的问题是,那个小丫头是从什么渠道知道教皇和深渊联合在一起这个隐秘的事情的?” “如果不能解释这一点,那么就无法解释为什么蔷薇骑士团的骑士会出现信仰崩溃这样的情况。” 吉马此时也插话进来:“确实如此。我宁愿相信他们是知道了女神陨落这样的秘闻才导致信仰崩溃的。虽然这件事在教会内部也是秘闻,但却不是没有得知的机会和可能。与之相比,艾薇儿探听到深渊和教廷的合作这样的事更加无法接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艾薇儿会得知这件事。”陆昊偏着头,有些苦恼:“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在第一时间将猜测说出来的原因。我希望我的猜测只是胡思乱想,然后你们能给我一个更加可信的答案。” 他摊开自己的双手:“可惜……现在‘教皇和深渊搅合在一起’才是最有可能的,不是吗?”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子里的时候,我就在第一时间想去否定它。” “但是!”他痛苦地摇着头:“我将所有的已知情报分析之后发现,这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才是最接近真实的。” “我们不知道艾薇儿是如何得知这样的隐秘,但是我们假设她是知道了——或许是偶然得知,或许是有人同情告诉她,又或者是教皇指教告诉他们的呢?” “反正她知道些什么,并且想告诉我。这样,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蔷薇骑士团接受不了教廷与深渊联合这样的事实而信仰崩溃;佣兵团被教皇和主教团洗脑变得狂热而且不要命。他们一个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燃烧生命全部死去了,另一个在我们要放他们一马的时候死战不退。” “他们在完成一个祭品的任务——为打开深渊之门提供足够的血肉。他们与炮灰不同,强大的骑士和善战的佣兵从来都是献祭的好材料。” 亡灵之中还是有人没有相通:“如果只是为了提前打开深渊之门,教廷为什么不加快炮灰的消耗?” 对于这个问题,陆昊哑口无言。 质疑之人继续发问:“他们只需要让被洗脑的炮灰集体自杀不就可以了?如果在我们第一次冲锋的时候他们就这么做,深渊之门早就打开了,而那时候我们的宴会还没有完全结束吧。” 所有人都对这一点议论起来,因为这是在是陆昊的猜想中最大的缺陷。 陆昊在思考之后缓缓地开口:“的确是这样的……” “我将自己换位成教皇,发现的确是这样做才是取得最大成果的做法。” “如果只是为了提前打开深渊之门,让炮灰们集体自杀就是最好的决定,这样教皇不用牺牲蔷薇骑士团和佣兵团这两支战力。” “这样的话,他送艾薇儿的骑士团和佣兵团送死又是为了什么?艾薇儿想告诉我的又是什么呢?” 他苦恼地伸出手揉自己的太阳穴,骨骼的摩擦并不能减缓他的头痛:“我还是想不明白啊……但是为什么我总是感觉到不安呢?” “我说会不会教皇真的只是想打乱我们的步骤?”托马斯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就像你早上所说的那样,教皇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而教皇的战略水平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 “应该是这样没错!”伍德推开门进来,第一时间就插进了众人的讨论:“西线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他径直走到桌边的空位坐下:“我说,陆,你是不是思考得太多了?” “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你不想看着我们去死,但是你也不用将教皇想象得太过于厉害了。” 伍德朝着大家一个个地点头,然后介绍了西线的战事:“半数敌人都被杀或者自杀了。” “他们的确有很多人在精疲力竭之后选择撤退到后方保护中自杀身亡——对于他们这样的举动,我们能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不过还是有半数的敌人——特别是魔力枯竭的魔法师和意志力并不强大的巡林客和盗贼——在这场战斗中被我们俘虏。他们大多数是在完全失去战斗力的情况下被我们的女妖催眠的。也有敌人想要结束他们的性命,但是好在我们还是保下了这只敌人中的半数。” 他看着仍然在苦苦思索的陆昊:“不过,我们的损失也很大。” “为了尽可能地不杀死敌人,我们得战士有些束手束脚,也因此损失惨重。特别是利亚教出来的新兵们,他们原本是不错的好苗子,但是有不少都在这样别扭的战斗中阵亡了……” “你带来的客人也有损失,两只小蝙蝠不知死活地想要潜入敌人堆里去搞暗杀,结果被分尸了——他们就不知道佣兵团平时尽干些清理古堡杀藏起来的吸血鬼的事么?” 原本听到战损严重而有些伤怀的大家,在听到伍德最后的话的时候都笑了:“陆,你带来的家伙每次都是这么搞笑啊!” 气氛活跃了一些,大家也开始劝解陆昊:“陆,真的是你想多了吧?” “对啊,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和教廷作战了吧?为什么你今天反而疑神疑鬼了?” “就是嘛!前面也不是没有见过教廷发疯——又一次他们全军突袭乌鸦岭呢!” 尽管大家说的不无道理,但是陆昊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在担心着,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了不安。” 他看着众人,诚恳地说:“尽管这很可能是我的胡思乱想,可能是我过高的估计的敌人的实力,也可能是因为我很长时间没有指挥战斗有些没有信心,更有可能是这场决战而且战局让我有些看不懂。” “但是,我一直都感到不安。我情愿相信这是命运给以我的启示。” 他恳求眼前的伙伴们:“所以,就让我任性一次,好不好?” “让我就想从前那样,一个人拿主意,好不好?” “这是我应该背负的责任!” 第四十八章 与谁为敌?(四) 陆昊不是不可以直接命令亡灵们,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回到乌鸦岭和大家一起商量。一方面是他并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另一方面的确是他的压力很大。 别看他在宴会的时候说得很洒脱、很豪迈,但是真的到了关键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陆昊从来不指挥具体的战斗。他只是负责在战略上和大局势上做出自己的判断,具体的工作还是需要伍德、利亚这样的同伴去做。如果单单指小范围的战斗指挥的话,托马斯说不定都比他要在行——对于亡灵来说,战斗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而对于陆昊来说,他还是个靠着经验和直觉指挥的菜鸟。他需要他们在提出撤退的时候接受这些具体的工作。 “将前线的士兵们撤退回来吧!”他对自己的同伴说:“不用计较炮灰的损失,只要指挥们撤退下来。” “然后我们看看敌人的反应。” “我真的希望这只是我猜错了。” 众人就要应允而去,伍德却再次发表了不同的意见:“现在从前线撤退下来不是不行,但是战线就不利于我们了。” ︾『, “损失姑且不计,如果这又是教皇的计谋呢?他是不是在看到自己的策划失败之后顺势就丢弃了蔷薇骑士团和佣兵,以此来迷惑你的判断?” “你也已经说过,教皇现在隐藏的力量对我们是一种威胁,而且我们动起来之后他就能从容的应对。你说会不会教皇就希望你猜测他和深渊联合?” 伍德的话启发了其他人,吉马提出了一个新的猜想:“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教皇其实并没有和深渊联系上,而是故意放出这样的消息给艾薇儿。之后他牺牲了蔷薇骑士团和佣兵团,让我们猜测他和深渊已经联合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得不顾虑深渊,无论我们是现在撤兵防范还是坚持到深渊出现,都对教皇有利。现在撤兵的话,不仅我们要在教廷掩杀中损失大量的兵力,而且也给了教皇从容布置的时间;如果我们坚持到决战,到时候出现的深渊我们防范还是不防范?” “一旦我们开始对深渊产生了怀疑,那么我们在对深渊的态度上就会产生巨大的变化——也许教皇希望我们因为这样的怀疑而放弃召唤深渊呢?失去了深渊作为一锤定音的力量,我们能不能挡住教廷的大军?要知道,在以前的战斗中,我们就是依靠深渊才没有损失太多的伙伴的。” 伍德洋洋得意地接过了话头:“就应该是这样才对,陆。” “这样才能解释艾薇儿为什么知道教皇的隐秘,就是因为这是教皇故意透露出来的伪情报!你实在是太高估教皇了——虽然我承认我们一直在低估他。”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大家,又指了指自己:“你是站在我们这个角度去看待‘联合深渊’这个事情的,所以你觉得这是可能的。但是,陆,你有没有想过,作为女神的代言人,光明和正义的化身的教庭会不会联合深渊?” “这样的事情,我认为一个正常的教徒都不会去考虑。别说考虑了,甚至连想象一下我都怀疑他们的信仰会崩溃。我无法相信会有人提出这样的建议,也不相信教皇居然能接受这样的建议。” “我更加不相信的就是教皇亲自联系深渊,并且和深渊联合了。” 他看着抱着头痛苦的陆昊,诚恳地劝诫他:“你在逼迫你自己,陆。” “我们知道你想尽善尽美,你想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控制中,好让我们能在这场决战中生存下来。但是,你真的想得太多了。” “就像石头剪刀布,你总是想我会想到几层变化,你总是要想到最深处。但是如果我只是想到一层变化呢?你多想几层是不是就只是将自己绕糊涂呢?” “战场上这样的变量实在是太多了,陆。你思考过多只会让你举足不前,而且越会忽视掉眼前的明显的小陷阱。” “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夜晚了,如果我们在撤军的时候,教廷掩藏着的军团从后方突袭的话我们怎么办?——当然教皇不会这么笨,我就是想举个例子而已。” 陆昊知道他真的只是瞎举了个例子。在黑夜中,亡灵几乎不受视线的影响,而且不比受到阳光的虚弱;反之,教廷的军队对于夜战并不是很熟悉,而且他们要运用圣光的力量才能对亡灵造成有效的杀伤——在黑夜里,明亮的圣光简直和靶子没有区别。 “但是,艾薇儿究竟要我小心教皇什么?”陆昊揉着下巴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刚才我也想到了一个不解的疑问,不管艾薇儿的消息是不是教皇故意泄露的,艾薇儿应该直接提醒我小心深渊,而不是小心教皇……我一直怀疑教皇究竟还有什么是能够影响到战局而不被我们知道的?” “对了!”伍德一拍大腿,接过了话:“就是这个!” “我差点忘了说了。你们的讨论的时候,我和利亚一直在吉马的精神链接里关注着,当时我在整理队伍,利亚忙着拷问俘虏。” “佣兵们可不是什么嘴硬的好货色,利亚又是这一行的高手。她从一个盗贼那里知道了些东西,似乎是教皇的祈祷得到了本该陨落的女神的呼应。俘虏的话里全是些狂热的‘神迹’、‘显圣’之类的话。” “我们都知道女神早就陨落了,要不然陆你该第一个知道——反正你就是这么告诉我们的,所以我没有将这些情报放在心上。” “刚才利亚提醒了我一句,是不是教皇利用所谓的‘神迹’结合自己的神术给蔷薇骑士团和佣兵团洗脑了?一方面可以执行你早上就猜测过的计划,另一方面也让你胡思乱想?或者说他干脆真的只是单纯地清洗队伍,将信仰并不虔诚的佣兵团当炮灰消耗了?” 如果说战斗是伍德的专长的话,神秘造物的专家就要算实验室的第一号人物托马斯了。 “很有可能!”托马斯立刻接过伍德的话:“女神不可能只留下一件圣物给教廷,而且还被陆你得到了。如果说教廷是否还藏有女神的圣物的话,我是据对相信有的,而且可能还不止一件。如果在这个时候将圣物拿出来,利用圣物的力量和神术,在加上教皇亲自出手的话,制造一个所谓的‘神迹’并不是不可能的。” “我们都知道出现在世上的神迹是什么样的——大多数的神迹只是圣物的力量外泄引起的自然变化。如果教皇亲自出手,这个‘神迹’很可能超乎了众人的想象。神迹和神术的结合,让佣兵团变成只知道死战的狂热分子应该是很简单的事。” 老头子轻笑着看着陆昊:“至于蔷薇骑士团,应该是受到了艾薇儿的牵连。” “如果教皇确定要清除艾薇儿这个和你有很深的渊源的因素的话,操纵神迹让骑士团的骑士以为他们被女神抛弃就会导致他们信仰崩溃了。” “在超乎想象的‘神迹’中,其他的信徒都沐浴在圣光下,唯独蔷薇骑士团的骑士们除外,绝对会让那些虔诚的骑士真的以为女神抛弃他们了。然后教皇再利用这些实力大退的骑士们,让他们做诱饵也好,送死当炮灰也好,顺便就让艾薇儿的死刺激你,让你失去冷静,好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 托马斯朝着陆昊点了点头:“这是我能接受的最接近真实的情况。” 所有人都点点头。 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猜测要比“教皇联合深渊”这样的猜测靠谱多了,而且同样可以解释很多事情,连艾薇儿他们为什么会信仰崩溃、为什么他们会被牺牲都说得通。 “我相信中线的狂信徒也是教皇利用‘神迹’这样的手段‘武装’起来的。”伍德看着还在思索的陆昊,摇着头说:“开始我们以为是苦修士的秘法和神术的结合,不过现在我们有了更准确的猜测——对于狂信徒来说,目睹神迹几乎可以让他们发挥出百倍的战斗力!即使是当做炮灰他们也愿意,而且可以说争先恐后去为女神而死!” “但是我必须知道让这样的两支战斗力量死得毫无价值是什么原因!”陆昊固执地摇头:“不可能没有价值的!不管他们是不是被抛弃的棋子,他们的价值不可能就这么一点儿!” “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如果我没有看到他们牺牲的价值,就只能说我的目光还没有放到正确的位置上,还没有找到教皇隐藏起来的线索……” “我真的需要把钥匙……” 第四十九章 与谁为敌?(五) “对不起,我还是放不下心里的怀疑。”在沉思了很久之后,陆昊坚决地抬头:“就让我武断一次,撤退吧!” 他的手搁在桌上,长长地吐了口气:“做这个决定很艰难,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照我的命令去做。撤退吧……让我看看对手的反应。” 伍德第一个站起来:“如你所愿,陆。” 他干脆地转身,带着接连站起来的同伴离开:“西线那里我会亲自负责,中线和东线就要靠其他老伙计了。” 陆昊感谢他们毫无保留的支持,尽管他们都不大相信自己的怀疑。有一瞬间,陆昊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疑神疑鬼了,但是艾薇儿的提醒让他的心一刻也没有安宁过。 跟在最后离开的吉马身后,陆昊也离开了这间会议室。他不是要去指挥撤退,而是要去找巫妖路易。 “路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变得胆小了?”他看门见山地对巫妖说。 这里是一间密室,密室中央是巨大的多面体水晶,密室的地板和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全是闪烁的魔纹。巫妖路易就站在这间密室的中央,魔法阵的中心。 ≧◇, 他忙着照看水晶,在回答陆昊的提问的时候也没有回头:“难道真的要踏入敌人的陷阱才证明你胆子不小吗?” 他的话让陆昊好受了很多:“可是……就连伍德都觉得我想多了。” “那是他们想得少了。陆,亡灵们刚学会思考,他们还没有熟练地运用这一有力的武器,所以你思考得再多也不过分。” “你的目的是带领他们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而不是炫耀你的胆子。” 陆昊终于能够笑出声来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受了很多。谢谢你,路易。” “你不用感谢我,陆。我只是说了实话。”巫妖终于扭过了头:“先别忙着感谢我,我还没有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收集到的灵魂离你的需要差了很多。” 陆昊摆摆手:“这是急不来的,路易。” 巫妖离开了一直在照看的水晶,走到了陆昊的面前:“我还是觉得应该像以前一样,你在这里主持魔法阵收集灵魂,我来指挥战斗。” 陆昊走近了拍着他的肩膀:“我已经将这个责任扔给你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重新扛起来,你就不要再给我支后路了。” “尽管有些生疏,但是我感觉我还是承受得过来的。” 巫妖沉默地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才再次开口:“我还是觉得我应该在战场,而不是留在这里……” “不!”陆昊笑着打断了他:“是不是突然从前线撤退到后方有些不习惯?” “别担心,我刚开始将指挥权交给你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他有些唏嘘:“但是,你可能要习惯新的位置了。我会扛起我自己的责任,这次之后也许就不需要再收集如此巨量的灵魂了。” “你有很长的时间来整理你的爱好,也不比为了同伴的牺牲而自责了。” “不是因为这个……”巫妖摇了摇头:“算了,这次之后,筱月会好起来吗?” “会的!”陆昊重重地点头:“老板找到了稳定她溃散的灵魂的办法,虽然还是不能让她好起来,但是至少可以让她不继续糟糕下去。” 巫妖品尝着这个好消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和陆昊一样的欣喜:“那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应该在前线……” “我知道。”陆昊犹豫着:“我只是……我只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将艾薇儿转化成巫妖?” “她刚死去不久,灵魂被我保存在她的尸体里……” 巫妖摇了摇头:“我不是很确定……” “而且我们没有足够的材料。转化巫妖需要很多特殊的材料,乌鸦岭的库存不足了。” 陆昊对于这个答案很是失望:“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吗?” “也不是没有办法……”巫妖的话让他又升起了希望:“你还记得教会的圣典吗?” 陆昊点了点头:“知道,还是我带回来的。” 巫妖从自己的空间里将“圣典”取了出来:“我们无法运用它,因为它上面蕴含了女神的神力,但是它可以拯救那个小姑娘。” 被纯净的魔力包裹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的圣典就这样漂浮在陆昊的眼前:“艾薇儿是女神的信徒,她能够接受女神的神力。陨落的女神执掌了‘生’的力量,这件圣器也许可以让艾薇儿复活……” 陆昊觉得这是今天一天中听到的最好的消息:“那就救她啊!” 面对着他的巫妖摇摇头:“我做不到……” “你忘记了我是巫妖?用纯净魔力包裹圣典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致,在运用圣典的力量的时候,我的身体和灵魂将被圣典散发出来的力量摧毁。” 他看着陆昊的眼睛:“整个乌鸦岭只有你能做到。你可以用人类的身体——虽然你的灵魂还是会受到伤害,但是你至少可以坚持到救活她。” “可是我不会……”陆昊第一次痛恨自己没有系统地学习魔法:“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用这个东西!” “我可以教你,陆。”巫妖的声音轻轻地:“很简单,只要让圣典在她的身上自然地散发力量就可以了。你要做的就是用纯净的魔力引导圣典的力量去刺激她的灵魂和肉体,让她的肉体恢复活力,再让她的灵魂重新契合身体。” “就这么简单?”陆昊有些狐疑:“这样说来不会太简单了些吧?” “你觉得简单?”巫妖有些哑然:“也许将圣器的力量消耗一空都没能将她救回来!” “而且……这需要时间,很长的时间……” 陆昊的心一沉,声音有些干涩:“需要多久?” “很长……”巫妖沉沉地回答:“如果你选择救她,那么你将不能指挥接下来的战斗了。” “如果你选择不救她,最多三天,她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救还是不救? 陆昊不知道该怎样去选择。 他在巫妖的目送中浑浑噩噩地离开密室,他连自己怎么游荡到前线的都不知道。 直到他听见利亚的声音才从那种混沌的状态清醒过来:“智慧亡灵基本撤离了,只是中线还需要时间——那里的狂信徒真的不要命了。” 时间!又是时间! 陆昊真的恨不得自己有足够的时间:“他们……有自杀的迹象吗?” 他很关心这个时候出现敌人集体自杀的行动,那样的话他连选择的时间都没有了。 好在利亚摇了摇头:“没有。尽管他们都不要命了,但是没有敌人自杀……” “也许真的是你多虑了,陆。”利亚走上来和他并肩站着:“我研究过他们的教义,自杀是不被女神所接受的。自杀的灵魂将不能去往神国——我们的敌人都是信徒!” 陆昊低下头,像是失去了最后的自信:“也许吧……” 他的状态让利亚揪心了:“别担心了,陆!” “暂时撤离也不是没有好处,我们至少可以试探敌人的手段。再说了,他们的灵魂不可能一直维系在这样的狂热的状态中。我估计要不了多久,狂热带来的后遗症就会让他们变得疲惫不堪。” 利亚分不清陆昊是在点头还是摇头,只是听到他有些寂寥的声音:“就这样吧……” “这也是一个好消息,起码深渊看起来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对吗?” 利亚很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他,但是她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混乱的深渊从来不站在任何人一方。” “他们只站在自己一方,陆。”利亚的神情很严肃:“他们是不可理喻的。” “虽然我知道你和那位有交易,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深渊不可靠。” 她轻轻地笑着:“所以说,你让我们撤退也是一件好事。可能是你想得过多了,但是至少让我们的人对深渊有所地方——我一直担心着,担心深渊在关键的时刻反水。” 陆昊知道她实在开到他,所以他强打起了精神:“我知道的,利亚。” “我知道我肩上的胆子有多重,所以我才会想这么多……” “如果你真知道的话……”利亚不客气地指责他:“如果你真的直到自己的胆子有多重的话,你就不应该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消沉!” “能带领我们胜利的,只有那个自信的、意气风发的陆昊,而不是现在这个软趴趴的虫子!” 利亚毫不留情地指责反而让陆昊的心情不那么沉重了:“利亚,你应该知道的。深渊里的恶魔最开始都是一条白花花的肉虫子,摸上去也是软趴趴的!” 他抬起头,笑着调侃哭笑不得的魅魔:“所以你不应该用虫子来骂我,我当虫子可当了不少年头!” “你应该用‘娘娘腔’这个词!” 他嬉笑着看着眼前心爱的姑娘: “你的男人可是能和你大战数场的猛汉,他才不是娘娘腔!” 第五十章 与谁为敌?(六) 陆昊看着磨蹭到自己身边的食尸鬼,感觉她真的是很神奇:“难道食尸鬼是小狗的近亲吗?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的啊?” 安娜并没有回应他的调侃,只是上去用爪子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屁颠颠地去找利亚了。 “她磨人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好……”带安娜来找陆昊的吉马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所以只好……” 陆昊给了她一个拥抱——这个妹子已经尴尬得变幻了颜色:“好了,我知道这个小家伙的本事,这不关你事,吉马。就算她没有缠着你,也会缠着伍德或者其他人带她来的。” “这样也好,让她待在我身边我放心一些。” 他放开有些羞赧的吉马,转身拍了拍手:“好了,小狗狗,我要去拷问俘虏,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热闹?” 食尸鬼立刻丢下了利亚,摇头晃耳地回到陆昊的身边:“当然要去!” 她兴致勃勃地说:“灌辣椒水还是坐老虎凳子?” “你不带女妖去吗?有可能需要美色来诱供的哦……”她不着痕迹地损了吉马一回,估计是想起≡,来自己在宴会上被抛弃的凄惨经历了。 陆昊古怪地瞅了瞅她和吉马:“你需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说话这话他自己也笑了起来:“好吧,要去的话就跟上我,走丢了我可不管……” 安娜一听这话就跑上前抱上他的大腿——现在的陆昊是正常身高的大小,刚好够食尸鬼抱住大腿的——然后她就这么别扭地被陆昊带到了地下。 真的是地下,亡灵们藏俘虏的方式就是在原地打了个洞,将俘虏全扔进去。 这地洞的入口倒是很宽敞,安娜在陆昊的大腿上摇晃着,一面还有兴致看洞顶漂浮着的小幽灵。小幽灵是亡灵之地上的一种小型能量生物,大概是溃散的灵魂在负能量的刺激之下衍生出来的。这些小家伙没有智能,甚至没有本能,只是一团散发出微弱光芒的能量——它们唯一的用处就是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中充当照明设施了。 安娜被这些漂亮的小家伙所吸引,于是她放弃了抱着陆昊大腿的举动,试图爬到陆昊的肩膀上去触碰这些小幽灵。 陆昊及时地制止了她的举动:“我们到了,别胡闹!” 他将已经爬到背上去了的食尸鬼拽下来,放到地上,然后看着眼前的大堆俘虏。 幸好利亚知道利用魔法将这些家伙限制住,要不然这完全没有看守的地洞怎么也困不住这些老练的佣兵。 “不用尝试了。”他提醒面前装昏迷的佣兵:“这些活化绳是变化的深渊魔法,不是你们所能解除的。” “我们无所畏惧!”之前陆昊关注过的大个子睁开了眼睛:“女神终将消灭你们!而我们终将进入神国……” “我最不爽的就是这样的神棍调子……”陆昊苦笑着对安娜说:“忘记了问利亚,究竟是哪一个在她的手里支持不住开口的?” 食尸鬼缓步着上前。她龇着牙,喉咙里发出低沉地吼声:“唔……唔……” 陆昊一拍额头,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脖子就将她拎了回来。他看着还在摇着头“呜呜”乱叫的食尸鬼,开始后悔带着她了:“我不需要你的配合啊……你又不真是小狗!” 完全进入演戏状态的食尸鬼扭头试图咬陆昊的手:“唔……我是来帮你逼供的!唔……” 陆昊将她拎远一些,免得从她口中乱飞出来的口水溅到自己的身上:“你这是从哪部电影里看来的蹩脚的手段?” “我真的不需要你帮忙!”他发自肺腑地对食尸鬼说。 安娜终于安静了下来,或许她对自己的好意没有被接受感到有些沮丧?反正她是安静下来了,陆昊也终于能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俘虏身上。 “你说你们终将进入神国?”陆昊嗤笑起来:“你们都是这么以为的吗?” 不再装昏迷的佣兵们愤怒地瞪着眼睛看着陆昊:“神国终将降临!而你们,污秽的亡灵,你们终将迎来毁灭!” 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们脸上的青筋一样,陆昊继续着自己的语调:“是么?那么你们认识这是谁吗?” 在佣兵们惊恐的眼神中,一个女性灵魂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大个子剑士,我猜这是你的爱人,对吗?”陆昊指着身边漂浮着的浑浑噩噩的灵魂,大声地笑了出来:“你们终将进入神国?” “我的城堡就是你们所说的神国吗?为什么我不知道?” “难道我就是你们所期盼的女神?可是我确定我是男性啊——哦,虽然我现在是骷髅。” 陆昊在笑,但是他一刻也没有放松对佣兵的观察。在看到这个女性灵魂的时候,那个剑士的灵魂瞬间变得多姿多彩起来。陆昊尝出了恐惧的味道,尝出了绝望的滋味。就在陆昊以为剑士终将崩溃的时候,他的灵魂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坚韧、炽热。 “雪莉……我的爱人。”剑士低下头轻轻地祷告:“你的灵魂必将受到考验……女神必将拯救我等……神国的大门必将为我等打开……” 陆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出乎了他意料的变化,身边的食尸鬼又活跃了起来:“导游,还是让我上吧!” 她盯着剑士,龇着牙恶狠狠地说:“让我撕掉他的双手!然后咬烂他的双脚……” “要不要咬掉他的小丁丁?”陆昊没好气地问她。 思索了一小会儿,食尸鬼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那个……下不了口……” 深吸一口气,陆昊先是对着安娜说了一声:“那就闭嘴!”然后他走到了剑士的身前。 他听到了逐渐汇聚成一片的祷告声,似乎每一分钟都有新的声音加入进来。 他觉得这个声音开始变得犹如巨浪袭来,让他不得安稳。 那些在一开始还有些慌乱的灵魂逐渐地变得沉稳;那种一开始都有些摇摇欲坠的炽热的感觉又回到了他们的身上——陆昊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了件傻事。 他原本希望能够动摇他们的信仰——他想要证明他们死亡之后并不能到达虚无的神国,而是要落到他的手上。 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使看到了他们最后的结局,这些佣兵们还是没有就范。 陆昊摇着头,像是在否定自己的做法:“将这个灵魂从一大堆纠缠在一起的灵魂中单独弄出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他蹲下来,伸出手去抓住剑士的头发,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说她必将接受考验,那么你的神有没有告诉你她要接受什么样的考验?”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剑士的灵魂挣扎起来:“你要猜一猜吗?” 剑士坚持着祷告,虽然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断断续续。不堪寂寞的食尸鬼这时候却将她的脑袋从一旁神了过来:“导游,她会受到什么样的考验?” 努力营造的气氛在安娜的这句话中化为乌有,陆昊这一次是真的后悔带着这个猪队友了。 “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看谍战大片吗?”他心力憔悴地问食尸鬼:“安安静静一会儿对你来说有这么困难吗?” 安娜欢快地点头,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对撒!” “这种大片级的场景,一定要亲自加入进去才有成就感吧?当一个简单的背景且不是白来了一趟?” 陆昊对她的理所当然感到无言以对。 他带着难以明言的情绪站起来,拍了拍食尸鬼的头:“下次我争取让利亚给你写些台词,记得背熟了再进片场!” “不过,接下来的画面有些18禁,你最好还是先回去了。” 安娜的眼睛变得无比明亮:“18禁?那真是太好了!” “因为身体的缘故,我一直没有能接触这种传说中的禁忌呢!导游,你快开始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凌乱的陆昊好不容易才收拾了自己的心情,他决定再也不管这只食尸鬼了。 他小心地走在散乱的佣兵堆里,偶尔轻轻抬头嗅嗅空气中的灵魂的味道。终于,他看中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这个小伙子穿着魔法学徒的长袍,他的声音最大,但是声线在明显地颤抖;他躲在几个老法师的身后,尽可能地将自己缩成一团。 最重要的是,陆昊从他的灵魂中尝到了恐惧和绝望。 在陆昊抓住他的长袍将他拖起来的时候,这个有着精致的五官和金色的柔顺长发的小伙子紧紧闭上了双眼。安娜看得到他颤抖的身体和扭曲的脸庞。 陆昊的手指在他竭力地祷告中划过了他的额头、鼻梁、嘴唇,然后将他的声音堵在了喉咙中。 他的长袍被陆昊粗暴地撕开,露出了有些瘦弱但光滑的身躯。 安娜终于察觉到了不妥——她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超展开了:“导游……我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太重口了……” 她扭过头就开始逃跑:“我去看看利亚!” “我要告诉利亚,导游是个大变态!” (今天三更,这是第二更,晚上还有一更) 第五十一章 与谁为敌?(七) 安娜的离开并没有分散陆昊的注意力,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手中的俘虏上。 他的指头划过了俘虏的喉结,然后落到了胸骨上。 只是稍稍用劲,他的指头就生生地插进了俘虏的胸骨:“哇哦!你的心脏跳得好快!我的指头都碰到它了!” 痛苦的嘶叫声打断了俘虏们的祷告,陆昊终于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他很满意这些人眼中的愤怒——他并不需要他们恐惧,他只需要他们有情绪,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硬邦邦的无从下手。 他的手指在手中可怜的小伙子的胸骨里转了一圈,像是在蘸着番茄酱一样。然后他将手指连同指骨间的血肉一起抽出来,放到了嘴里。 “恐惧带来的苦涩感是最配血肉的甜美的味道。”他感叹着扭头:“你们谁想要尝一尝吗?” 无数的祈祷声随着他的目光响起。这一次,这些声音更大,也更虔诚,但是陆昊却不在意了。 他能分清这些祷告声中的情绪,能感受到这些俘虏的灵魂深处的不安,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看着手中的小伙子√,,看着他睁开的眼睛,欣赏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的乞求和绝望。 他温和地笑了起来,这轻轻地笑声竟然盖过了这里所有人的声音:“别担心,我不大擅长折磨人。” 他这样说着,另一只手就抚上了小伙子的天灵盖。 “灵魂被抽出来的时候,你会感觉到一种触电般的快感。”他不紧不慢地做着恶魔的勾当,一边还朝着周围的佣兵解释:“哦,忘了你们不知道什么事触电了……” “那就这么说吧,这是比你们在漂亮姑娘或者棒小伙身上感受到的快感更强烈、更持久的感觉。” “这个幸运的小子不会感受到痛苦,他会沉迷于这样的快感中不可自拔。但是这样抽取的灵魂会丢失很多很多的记忆,所以我一直都不想这么干。” 他将手中的小伙子丢在地上,提着他的灵魂:“看,看他闭上的眼睛和他脸上幸福的表情,是不是很赞?” 他提着这个可怜的灵魂,在佣兵堆里走了足足一圈。他想要每一个人都看到这个灵魂和他的表情。 “他感受到了最深沉的幸运,像不像他回归了天国?”他笑着将这个灵魂举到剑士的面前:“所以从某种意思上讲,他也算是进入了天国吧。不过我估计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要不要问问他是不是记得你们?” 陆昊哈哈大笑着,然后将手中的灵魂晃了又晃:“看看,他和你的爱人现在是一个样子的。只不过你的爱人是和其他灵魂纠缠了很久才丢失了记忆。” 佣兵们的祷告声被陆昊如此残忍的手段憋回了肚子里。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垂下了头,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只有陆昊面前的剑士敢直视陆昊的眼睛。 “魔鬼!”他冷冷地看着陆昊:“你这个玩弄灵魂的魔鬼!女神一定会毁灭你的!” 陆昊朝着他摇了摇手指:“我可不是魔鬼。” “要是我是魔鬼的话,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从你们的灵魂里知道我想要的讯息?” “你看,”他看着剑士的脸:“魔鬼就不会这样做!” 他的手狠狠地插进手里的灵魂中,狠狠地一搅,然后抓出来一团蠕动的东西:“魔鬼可不会将灵魂撕成碎片,它们喜欢整个吞下去……” 他将灵魂抛开,任由它漂浮在身边,然后腾出手去捏住剑士的脸。 陆昊活动着手指,将剑士的嘴巴捏开,然后将手中的那团东西塞了进去:“魔鬼不会这么做,他们喜欢平常一个灵魂完整的喜怒哀乐,但是我喜欢撕碎它们!” 他控制着剑士的下颌,让他在惊惧中咀嚼那团东西:“我喜欢将灵魂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品味那些被撕碎的情感……” 他在剑士通红的双眼中强迫他将那团东西吞下去:“这是灵魂身上的‘肉’哦。你尝到了吗?你的同伴的幸福的味道?” 剑士拼命地咳嗽,想要将那团“肉”从自己的喉咙里咳出来。 陆昊怜悯地看着他,将旁边的灵魂抓过来,撕下一团塞到自己的嘴里:“唔……我讨厌这种炽热的感觉……” “比岩浆的味道还要差劲……哦……这是什么味道?……” 他摇晃着身子,似乎真的在细细品味:“唔……像是尝到了他的初恋的味道?……青涩的苹果的味道,真是幸运……” 他将灵魂拖到还在呕吐的剑士的面前:“你想要试试吗?那种在岩浆中找到美食的幸福感?” 剑士几乎抬不起头来,罪恶感和呕吐感让他直不起脖子:“快杀了我……恶魔!” 陆昊很满意周围的佣兵的情绪,他并不在乎眼前的剑士骂他是一个恶魔——虽然他也应该算是个恶魔。 他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一样仔细地看着剑士的脸,连一个最细小的表情都不想放过:“怎么?你不愿意吗?” 他偏过头,像是在仔细思考:“哦,我想起来了,这个小伙子只是你的同伴。你其实最想尝尝你的爱人的味道吧?”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让后在剑士拼命地挣扎中将女性灵魂取了出来。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他倾着身子问剑士:“似乎是叫雪莉?” 他转头看着手中的灵魂:“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她的年龄不大吧?似乎还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他的视线在灵魂和剑士之间来回巡视:“你是怎么才骗到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的?” 剑士在看到雪莉的灵魂的时候就失去了最后的理智。之前的一幕让他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他已经可以预计他的爱人的灵魂将遭受到怎样的摧残了。 他压榨着自己的每一块肌肉,他试图调动自己体内的每一丝力量,他在心底疯狂地向沉默的女神呐喊。 他的肌肉像充了气一样高高鼓起,但是他的力量都在这些肌肉中沉睡,他对女神的呐喊已经变成了咒骂。 陆昊欣喜地看着他的灵魂,看着他的灵魂在咒骂女神中一点点地堕落,他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帮他一把。 他在雪莉的灵魂上撕下一小块,然后将她的迷茫中带着痛苦的表情呈现在疯狂的剑士面前,接着将手中的那团东西在剑士的眼前晃了又晃。 他转身离开剑士,在一大堆闪躲的目光中选择了一双临近崩溃的眼睛。他走近这双眼睛,然后将手中的东西塞进了眼睛主人的嘴中。 他又从雪莉的灵魂上撕下一块,走向下一个人。 他一边走,一边扭头看着逐渐被绝望的黑暗包裹的剑士:“本来我想让你一点一点品尝你的爱人的,但是我后悔了。” “我突然想到,那样的话,你一定会认为你们将就此合为一体,然后你们将一起进入你的女神的神国。” “我突发奇想,要是让你的同伴们分享雪莉呢?你们将一起进入神国吗?那时候雪莉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恶劣地笑了起来:“我真的是非常想看到那一幕啊……” 他的笑声让他面前的法师痛哭了起来。 这个花白了胡子的老法师将他的五官挤到了一起,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鼻涕的东西糊住了他的嘴,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模糊不清:“放过我的……女儿……求求你放过她……我……告诉……你一切……” 这个法师是雪莉的父亲?陆昊完全不相信这点。 他将雪莉的灵魂举到法师的面前,仔细地对比了好一阵,然后在法师的乞求中摇头:“对不起,我敢肯定雪莉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他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所以他开了一个佣兵们不懂的玩笑:“你的隔壁一定有个姓王的……” 他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觉得这样谁也听不懂的笑话不值得自己如此得意。 他离开绝望的法师,重复着之前的举动。 他看着佣兵们灵魂中的炽热一点一点地冷却,他要将这样的炽热彻底熄灭,连一丝火星都不留下。 “放过雪莉……”剑士空洞的声音在陆昊的身后响起:“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陆昊惊喜地转过身,剑士彻底堕落的时间比他预计的要短很多:“哦!终于想清楚了吗?真是可喜可贺。” 他踏着轻快地步子走到剑士面前,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所用的佣兵都陷入了最后的绝望。 他喜欢在这样完全的黑暗中倾听一些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还关系到整个乌鸦岭的生死存亡。 他蹲下来,将雪莉轻轻地放在剑士的怀里。 也许是命运中的羁绊,雪莉的灵魂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她用她虚幻的双手抚摸上了剑士冰冷、黝黑的脸庞。 陆昊静静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许久都没有开口。 “也许你们可以一直在一起,”陆昊终于出声打破了这份温馨:“当然是以另外一种生命方式。” “所以,先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东西吧。” 第五十二章 与谁为敌?(八) “这些事应该我去做的……”利亚轻轻地拍着陆昊的背:“我才是地道的深渊恶魔,你只不过是披了层皮罢了……” “呕……”陆昊勉强扭过头来:“呕……不要这么说……” “你之前还……呕……还说过我是地道的魅魔来着……” “我不想你沾染任何能让你恶魔血脉沸腾的东西……你好不容易才将那些……情绪压下去……” 利亚听了他的话,眼睛都得意得眯起来,然后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 食尸鬼安娜在她的脚边不停地想要站起来:“利亚!利亚,为什么骷髅还会呕吐啊?” 她欢快地问正在难受的陆昊:“导游,导游!骷髅呕吐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呕!……” 陆昊再次俯下身子剧烈地干呕起来。食尸鬼的话让他想到了那个兔子问长颈鹿呕吐是什么感觉的笑话。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那只悲催的长颈鹿,而安娜真的纯真得像只白痴兔子。 安娜丝毫没有顾虑陆昊的心情,反而抓着利亚的脚开始告状了:“我悄悄告诉你哦,利亚……” ♂, 利亚微笑着俯下身子,将耳朵支到她的头边。 安娜鬼鬼祟祟地看了陆昊好几眼,然后才压低了生意对利亚说:“导游其实是个变态……” 她点着头,似乎在强调自己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他不仅喜欢女人,还喜欢美少年!”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大了起来:“我亲眼看见他脱人家美少年的衣服!” 她得意洋洋地晃着自己的身子:“亲眼哦!是亲眼看到的!” 利亚咯咯地笑出声来,然后仰着身子拍着陆昊的背。 她故意装得有些哀怨:“明明我就在这里的……你怎么还要……” 看起来她水汪汪的眼睛里蕴含的泪水就要滴下来的样子,可是陆昊一偏头就看见了她急着要隐藏的笑容:“嘶……你就别跟着这个笨蛋胡闹好不?” 利亚的神情在一瞬间就变得无比正经:“可以谈谈你问出些什么了吗?” 陆昊痛苦地拍着自己的头:“嘶……真的不是想瞒着你,而是我根本没有听到些什么啊!” 他狠狠地抠了抠自己的后脑,然后叹了口气:“那些王八蛋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们的记忆里就只剩下光!” “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在军营里看见了大片的光,纯粹的光!” 说起来陆昊就很气愤,他花了无数的精力去逼迫那些佣兵,甚至都用处了“尝尝肉”这样的极端手段,但是依然只是得到了还不知道有么有用的情报。 “他们都说那片光是突然降下来的,伴随着朦胧的圣歌!” “我问他们有没有看见天使——说实话,我挺好奇和在意那玩意儿了,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陆昊吁了口气:“呼……按照那个剑士的说法,他们在那片光降下来之后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纯粹是光的空间。周围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也没有除了圣歌之外的其他东西。他们能看见、感受到的只有他们自己。” “然后他们就听见一个声音对他们说话,让他们牺牲自己……” 利亚正在期待着下面的话,可是陆昊却住嘴不说了。急性子的食尸鬼上前就是一爪子:“下面呢?下面没有了?你是太监啊!” 陆昊想皱皱眉来表示自己的无辜,但是骨头可做不出这么高难度的表情来:“真的没了……” 他看向利亚,有些疑惑:“我估计是神术产生的效果。” “在恐惧和压力将他们的精神压垮之后,神术应该失去了作用。他们在回忆起来的时候都表示他们之前脑子一片空白。” “他们对那段时间只有模糊的记忆,但却都表示那是一种对外界讯息没有交互的状态。似乎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他们上来送死,而且那个声音将其他的思维活动完全压制住了……” 利亚此时的表情很严肃,陆昊却从她稍稍偏着的头中看出些可爱来。他似乎忘记了脚边的食尸鬼,上去抱着利亚就是一个热吻。 即使是魅魔,利亚在陆昊的突然袭击下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等到她终于认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之后,竟然脸红起来。 她的皮肤是魅魔独特的黑色,但是可爱的红晕依然顽强地浮上来了。陆昊在欣赏这样的景致的时候不免有些心忧——利亚的角又开始变色了。 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他们依然还在地洞附近,周围及更远处全是混乱地向着乌鸦岭撤离的亡灵——亡灵是在太多了,而且这些家伙虽然完全服从命令,但是他们的理解能力是在令人担忧。眼前的景象已经是伍德他们尽力之后的结果。至于完全没有指挥或者让陆昊来指挥的场景,陆昊表示自己根本不会去想。 他有些颤抖地看着利亚的角,嘴里哆哆嗦嗦地:“利亚……要不……你去指挥下?” “伍德那个木头可没有你指挥起来得心应手……” 利亚没好气地看着他装怪的样子:“你就没有别的要对我说吗?” 陆昊继续哆哆嗦嗦着:“没……真没了。” 轻轻叹口气,利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 陆昊看着她张开翅膀,然后优雅地滑入了夜色中,原本还在颤抖的身体“奇迹”般地变得无比镇定。 “切!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食尸鬼在陆昊的身后鄙夷道。 陆昊的身体一僵:“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食尸鬼就炸锅了:“我艹!感情你在你们俩打情骂俏的时候就彻底把我忘记了啊!” “我一直在这里好不好!” “而且我不是小孩子,你别这么自然地就将我忽略了行不行?” 陆昊机械地转过身子,憨厚地摸着自己的头:“哦,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哈!” 安娜几乎要被他哄骗小孩子的语气气得浑身发抖,她连吸了几口凉气才让自己安静下来。 她走上前,伸出爪子刨了刨陆昊的脚背:“导游……我能问个问题吗?” 陆昊吃惊于她这种迟疑的态度:“咦!你不是一个问题藏不住三秒的那种人吗?” 这一次安娜并没有像陆昊想象中的那样不依不饶地和他辩解,她只是扭过头看着其他的地方:“那个大个子……死了,对吧?” 她的声音单薄如纸,颤巍巍地差点就没有飞到陆昊的耳朵里。 但就是这如虫鸣般的细语让陆昊不知如何应对。 他蹲下来摸着安娜的头,他知道这具丑陋的身子里有着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心:“是的,他们死了。” 他的声音同样单薄:“不过我承诺过他们,让他们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像我们一样吗?”安娜回过头来:“我的意思……是像亡灵那样活着吗?” 陆昊在她的眼神中点点头:“是的。就像吉马和伍德一样。”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多解释一点:“雪莉已经死了,只有转化成幽魂才能让她‘活’着;剑士也只能转化成黑骑士了……” “这样他们才般配……对吗?”他有些惭愧,因为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借口。 但是让他惊讶的是,安娜居然变得欢快起来了:“嗯,他们就应该这样才对!” 她又开始在陆昊的手心里蹭蹭:“我其实没有跑远的,躲在远处看见你了……” “不过后面的我不敢看了,我还以为你要杀死他呢。毕竟,他们现在是敌人……” 陆昊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嘶……你这什么逻辑啊?” 他使劲儿地摇了摇脑袋,确保自己不是出现了幻觉:“可是我还是杀掉了其他人啊!” 安娜有些愣神,陆昊有些牵强地笑了笑:“我不能将他们留给敌人,也不能简单地将他们杀死……” 他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没有对利亚讲过的事:“我用他们的血构筑了一个转化魔法阵,用他们的肉做献祭材料,以此来转化剑士和雪莉。” “你现在蹭的手可是沾满了鲜血的……” 安娜似乎还在愣神,只是傻乎乎地问了一句:“你杀光了其他人?” 陆昊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点了点头。 “那关我什么事?”食尸鬼终于从愣神中清醒过来:“导游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又没有问其他人……” 陆昊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真的无法跟上食尸鬼的思维。他真的非常诧异:“你就不觉得我很残忍吗?” 安娜眼神很奇怪,但是陆昊敢肯定里面一定有鄙夷:“我就问了大个子和雪莉,你告诉我那么多干嘛?” “其他人的死活关我屁事?” 陆昊龇着牙:“嘶……那你问剑士和雪莉干嘛?” 食尸鬼有些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那可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爱情……” 她憧憬着说完,然后一瞪眼:“导游你和利亚的只是肉欲不是爱情!别骗我,我读书很多的!” 她晃了晃脑袋,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导游,你居然没有问剑士的名字?” 陆昊真傻眼了:“我为什么要知道他的名字?” 安娜再次多愁善感起来:“也对,他的名字应该只属于雪莉……” 第五十三章 我以一己当万军!(一) (早上设定的定时发布,结果发重了不说,第一次发的还不能显示,在这里我向大家道歉了,对不起。以后我都手动发布好了,高科技的玩意儿搞不懂……二更求推荐!谢谢书友150524173628173的打赏) 安娜被带到了之前举行宴会的房间。 昨天夜里在和陆昊进行了一番不愉快的、关于爱情的讨论之后,他就被恼羞成怒的陆昊叫人送回了乌鸦岭。 对于这一点,她倒是没有感到一点不满。在从陆昊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她就将自己的脑浆全部用在了构筑雪莉和不知名剑士的爱情故事中。整整一夜她都在做这个“伟大”的工作,半夜的时候她甚至想要尝试将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写下来——她相信那一定是能媲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凄美的爱情故事。 可惜的是她没有能够找到笔,而且就算她找到笔了她的爪子估计也玩不成“写作”这样的事。 当然,一根筋的食尸鬼姑娘并没有因此气馁,反而在天明的时候就开始在乌鸦岭到处乱窜,企图找到一种能让她的思维跃然于纸上的“法宝”。 □, 她知道昨天夜里亡灵们就开始撤退了,她也见过宴会上那种人山人海的场面。但是但她一头扎进几乎塞满了整个乌鸦岭的亡灵中后,她还是很快就迷路了。 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路痴属性,另一方面当然得归功于无数的亡灵了。 幸好有能飞的乌鸦在亡灵堆中找到了她——她的辨识度太高,整个乌鸦岭就她一个喜欢爬别人背上、肩膀上、头上的食尸鬼。 乌鸦带着满头雾水的安娜来到了这间房间,安娜很高兴她的所有熟人都在这里——除了陆昊。 她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奇怪,但是此时的她更想要一只笔,而不是陆昊。 她跳着跑向了最熟的乌鸦妮可,一路还跟自己仅剩的不多的旅行团同伴们打招呼。 妮可正襟危坐,看上去像是在参加一场极其严肃的会议,但是她的眼珠子却总是飘到安娜的身上。 等到安娜抬起爪子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欢快地拍了拍翅膀:“嘎——” 食尸鬼被这奇怪的叫声震惊了,停下脚步茫然地看着妮可。好在乌鸦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呱——我是妮可啊!” 清脆的小姑娘的声音证实了她的身份,安娜很高兴地上去打了个招呼。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用无法明言的眼神注视着这两个大脑发育不完全的傻蛋,只有吉马冷着脸打断了她们的寒暄:“好了,妮可。人都到齐了,你可以详细说明了。” 安娜对这样的进展一无所知,只是知道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下来,连妮可都换回了严肃的表情。 “呱——”妮可以独特的方式清了清嗓子:“我接受了利亚指挥官的命令,在她离开之后监视陆……” “不是监视,是照看!”利亚连忙澄清自己:“是照看!” 妮可懵懂地改变了措辞:“哦,是照看陆。” “在安娜离开之后,陆一直没有动静。我觉得陆肯定是在思考人生,顺便在为这场战斗谋划。”妮可轻轻地扇了扇翅膀:“陆在思考的时候真的很帅,我都快被她迷住了……” 吉马冷着脸咳嗽了几声,然后瞪了几个憋不住笑的家伙一眼:“咳——妮可,说重点!” 被警告的乌鸦顿时垂头丧气了:“哇——” “妮可不是有意的——” “陆招手让我下去,我就乖乖地下去了——利亚也没有说过不许下去。” 妮可抽泣着,显得很委屈:“陆说让我去侦查敌情,如果我完成了任务,今天他就让我一天都待在他的肩膀上。” “哇——陆骗我,我累得半死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今天都过去半天了——我的一天就剩下半天了啊……” 吉马再也保持不住冷清的颜容,她对于这只花痴乌鸦的表现极度不满意:“你回去找陆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间?” 妮可哽咽着想了想:“天都开始亮了……” 就连安娜都觉得这只死心眼的乌鸦真的是无可救药了,所以吉马只能无力地挥挥手:“你可真是……” 她还是没有狠下心来打击小姑娘的爱慕之心,只能整理自己的表情问其他的同伴:“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现在的问题是陆不见了,我需要大家的看法。” 安娜积极响应了号召:“会不会导游跑路了?” 妮可率先敲了食尸鬼一记:“不许胡说!陆不会逃跑的!” 所有人都给了乌鸦一个赞赏的眼神,吉马也点点头:“陆不可能逃跑,我需要知道的是陆现在在什么地方。” 妮可沮丧地将头缩到翅膀里:“乌鸦都找不到他……” “他的灵魂特征也变化了……”吉马很是苦恼:“他在躲着我们。” “我不怕他失去信心,我只是怕他去做傻事……” 伍德瓮瓮地声音从头盔里传来:“陆可不像是会失去信心的人,他的信心只有多少之分,不会失去信心的。” 托马斯在伍德的旁边接着发言:“我们必须弄明白一点,为什么陆会发布命令,让我们全体撤回乌鸦岭?” 他扯着自己松弛的皮肤,眯着眼睛说:“今天早上开始,乌鸦岭的防御措施就启动了,现在任然处于随时可以进入亚空间的充能状态;外层防护层也接到了待命的命令,所有进出口都在最高权限下关闭了。如果我们准备逃跑的话,陆这时候应该在这里,而不是玩失踪……” 吉马冷冷地回答了他的疑问:“陆在保护我们!” 她环视了一圈,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是陆在保护我们,他不希望我们出现在战场。所以我在担心他会做傻事……” 她转头冷冰冰地盯着利亚:“你肯定知道些什么,还请告诉我们!” 正依靠在椅背上的利亚皱了皱鼻子:“哎呀,干嘛这么冷清啊?” 她扭动着身子坐直了,笑嘻嘻地看着吉马说着绝对少儿不宜的话:“你忘了我们的激情一夜啊?你还是占了姐姐我的光呢!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啦?” 吉马的脸皮可没有魅魔的厚,所以她在利亚的调侃下很快就败下阵来。 她开始闪躲利亚的眼神,语气也没有了哪种冷清的味道:“说正事呢,别胡扯!” 利亚像是取得了胜利一样将尾巴高高竖起,语气里全是自豪:“那个傻瓜犯了个人英雄主义的错误呗!” 她那像小太阳一样的眼睛发出明亮的光:“他呀,他还是想不明白教廷的手段,所以他也打算不按常理出牌了呗。” “如果他在这里,他肯定要说:‘娘的,不就是乱打一气吗,老子又不是不会!’” 利亚得意得笑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深渊会出现,出现在什么地方,究竟是敌是友;所以他干脆就不去想了。” “他现在肯定在唱着什么‘我以一己当万军’之类的歌在玩割草无双吧!” 吉马听见她的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出来?” 这个姑娘心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就一个人……怎么能到敌人的大军中去?” 她恨恨地盯着利亚,看上去就像是要冲上去跟她同归于尽:“为什么你还能这样放松?” “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 利亚错愕地看着吉马,似乎不相信她居然问得出这样的问题:“有什么不对?” 她疑惑地眨着眼睛:“陆都转变了灵魂特征,连我都感应不到,那说明了什么?” 吉马同样错愕地看着不知悔改的魅魔:“说明了什么?” 利亚用一个白眼回应了吉马的迟钝:“说明了他用了人类的形态!” “他现在就是一个人类!那么就算他跑到敌人大营又怎么样?” “谁见过他的人类形态啊?谁认识他啊?再说了,现在战场上的那些货色,对于他来说有威胁?他玩的不就是割草无双么?” 吉马被利亚的话反驳得无法开口,只能傻傻地扮演一个流着眼泪的水晶雕塑。 “没事的,吉马。”利亚好意地安慰着水晶雕塑:“昨天我离开的时候陆的灵魂状态非常好。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却没有告诉我,但是我敢肯定,陆的斗志非常旺盛。” “他的身体像是在发情期一样充满了攻击性,他的灵魂却像寒冰一般冷静。” 利亚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竞争对手:“我敢说,陆的状态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离开?” 在利亚单方面的胜利宣言中,大门被打开了。 许久都没有路面的巫妖路易从门外走进来。 他不慌不忙地走近,优雅地朝每一个人点头,还顺便在安娜的头上摸了一下。 “陆昊的命令!”他站在长桌前,异常严肃地对着大家说:“伍德,请你立刻整顿精锐队伍,陆昊需要你随时能够投入战场。” “利亚,你需要将你手下的指挥官们分插到每一只队伍,保证他们能够在第一时间传递命令!” “托马斯,实验室眼保证乌鸦岭的能源供应。” “最后,吉马……”他看向了依然凝固着的女妖之王,语气变得无比古怪:“陆昊要求你带着你的姑娘……” “到角楼平台唱歌给他听!” 第五十四章 我以一己当万军!(二) 陆昊孤零零地走在尸体、碎肉和碎骨堆中。 他的身上穿的是从敌人的死尸身上扒下来的破衣服,手里提着的是从佣兵手中缴获的长剑。 利亚真的很了解他,他已经玩割草无双的游戏玩了一整夜。他不喜欢用“杀戮”这个词来形容这一夜,尽管他身上干涸的血迹说明了他的暴行。 他在脑子里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合适”的词——送葬。 他回头看了看远处模糊的乌鸦岭,他不知道现在女妖们是不是已经在平台上开始了合唱——这里离乌鸦岭太远了,远到女妖们的声音根本传不过来。他只是认为自己好不容易做出了这样傻哔的举动,那么一定要有合适的bgm来配合自己。 “希望她们不要唱‘洪湖水浪打浪’……”他的眉角提了下,有些犹豫地自言自语:“如果她们真的选了这首歌……” “那就太糟糕了!” 他只是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那样的场面就浑身一抖,然后赶紧将那副太过美丽而不敢看的画面扔出脑海,提着武器继续往前走。 人类的身体制约了他的实力的5,发挥——基于巫妖和魅魔的血脉才能运用的大部分魔法他都无法施展了。 好在精神力的一般作用方式不受限制,所以他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力当做雷达使用。这样的做法容易被对方感知,但是如果他的目的恰恰就是让别人知道的话,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前面有人! 有些疲惫的脚步随着精神力反馈过来的讯息变得轻盈,他步履轻快地朝着那些人的方向赶了过去。 这是个只有七八个人组成的临时队伍,如之前陆昊遇到的一样,这些队伍的成员全是狂信徒。他们没有军人的身躯,极个别的成员还是骨瘦嶙峋的那种体格;他们身上穿的是简单的麻布衫,多数都已经变得支零破碎;他们手上的武器寒酸至极,有的甚至拿的是骷髅身上拆下来的腿骨。 他们满脸疲惫,脚步沉重,但是他们的灵魂依然狂热! “谁?”他们中的一员在陆昊明显靠近了才发现陆昊的存在。 陆昊轻笑着打招呼:“我是来传递消息的……” 他将手中的剑柄露给这群人看。他知道人类的骑士和佣兵都习惯用自己的武器当做印信,雕刻了独特花纹的剑柄往往就是用来蘸着蜡在信封上加盖封印的。 这些狂信徒明显放松了警惕,就像之前的那些被送葬的人一样,轻易地让这个“人类的同伴”靠近了他们。 陆昊走到了他们中间,狂信徒的灵魂在近距离散发着炽热感,让陆昊本能地厌恶。他忍受着那种灼烧的感觉,和煦地跟每一个人打招呼。 “亡灵们撤退了,你们的战绩怎么样?”他像是个真正的人类同伴一样和这些家伙拉家常。 他的话让狂信徒们高高昂起了头:“不比你们佣兵团差!” 一个瘦瘦小小的、像营养不良的农夫多过士兵的家伙朝着陆昊扬起了下巴:“我亲手干掉十几个骷髅!” 陆昊眯着眼睛点头称赞他:“不错!真的不错!” 小个子旁边的同伴有些不痛快:“狗屁!” “开始的时候你小子不是一直躲我们屁股后面放冷枪?” 他对于自己的同伴的吹嘘相当不满:“哼!当亡灵逃跑的时候你才跳出来!再说了,十几个骷髅也值得你吹牛?老子可是解决了几十个!” 陆昊哈哈大笑着上前,像是在接见立功的战士一般拍了拍这个不忿的家伙的肩膀:“不错!你们为女神立下了汗马功劳,将来神国一定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说到女神的时候,这些狂信徒全都严肃起来。他们低下了头,卑微地向着女神祷告:“慈祥的女神啊,请指引您的子民前往那天国……” 陆昊在他们的祷告声中轻轻地开口:“我是来传递消息的……” 最先发现陆昊,但是之后一直没开过口,看起来就像是这群人中的首领一样的家伙抬起了头:“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吗,剑士?” 陆昊神情古怪地摇着头,随意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手中的长剑在空中挽出了几个剑花:“没什么,就是从西面传来了消息,有亡灵混到了我们的队伍之中。西面提醒我们要注意不要被潜入的亡灵偷袭了,听说已经有好几只部队被入侵者残杀了……” 狂信徒们哈哈大笑起来:“潜入者?吸血鬼还是幽魂?” “老子正嫌亡灵们跑得太快了,这些家伙要我们遇到才好!” 只有他们中的首领显得谨慎一些:“潜入的亡灵?” “这些亡灵撤退得不正常,我们在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之下只能勉强留下他们中的部分炮灰。现在真的有亡灵潜入吗?” “知道是什么种类的亡灵不?是不是‘罪恶城堡’的精锐部队?他们终于要投入战场了么?” 这个冷静的首领转头吩咐旁边的同伴:“约德,你跑一趟,去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到后方,我们需要女神的指引!” 陆昊阻止了即将离开的约德:“不,先别忙。” 他看向回转头来疑惑地看着他的首领:“我觉得还是你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他的话让这个首领有些不快:“你是在教训我么?佣兵!” “别忘了你们的身份!如果不是女神的垂怜,你们根本不可能和女神的子民共同作战!” 他扬起下巴,好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从你踏入这里,我就知道你不是女神的子民。你是佣兵,你们没有对女神的虔诚,这场神圣的战争就没有你们的位置!” “所以,不要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陆昊没有感受到侮辱,他知识古怪地看着这个高傲的狂战士:“神圣的战争?” 他指着四周散落的尸体和残肢:“即使我们牺牲了如此多的同伴,也是值得的吗?” “这样的战争能算‘神圣的战争’吗?” 他的话彻底地激怒了狂信徒们,狂信徒首领严重充血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花来:“你在侮辱女神,佣兵!” 他喘着粗气安抚了自己的同伴,再也不想看陆昊一眼:“如果你没有其他的消息,那就滚吧!” “这里是神圣的中线战场,不需要肮脏的佣兵踏足这里!” “我们会用自己的生命去迎接女神的降临!” 陆昊闭上眼睛,轻轻地吸入了一口清晨清冷的空气。空气中漂浮的血腥的味道让他的鼻子有些痒。 他用食指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看着鄙夷他的狂信徒:“我还真的有重要的消息,而且这个消息需要你亲自去传递。” 狂信徒首领不耐烦地问:“什么消息,说完了就滚!” 陆昊信步走到最近的狂信徒身边,迅速而直接地将手中的长剑插入了对手的心脏。 他麻利地将长剑从这个还未反应过来的狂信徒身体里抽出来,带着虔诚地笑,对下一个狂信徒出手:“其实,我就是那个入侵者。” 在短短的话里,他就解决了两个毫无防备的敌人:“不是亡灵,而是我,一个人类。” 他不紧不慢走向因为这突然的情况而惊呆了的第三个人:“既然这场神圣的战争需要你们的牺牲,那么,就由我来送你们去见你们的女神吧。”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在他们狂热的灵魂地支持下,这些狂信徒举起手中的武器,怪叫着朝着陆昊冲了过来,气势还不弱。 陆昊举起手中的长剑,从右至左地一挥,轻松地将正前方袭来的剑格挡开;因为敌人的剑是直直袭来的,陆昊的长剑在将它格挡到一边后,还有余力将另一个狂信徒的手臂从他的主人的身上砍下来。 他没有试图闪躲敌人的攻击,只是简单地将手中的剑又从左劈到右。 他右手边的敌人手中的骨头根本不能阻挡他的剑锋,长剑直接连骨头带人劈开。当陆昊走过之后,这个狂信徒的伤口才崩裂开来,从头顶到腹部的伤口让他的内脏流了一地。 人类形态的陆昊不能施展非人的魔法,但是他还有非人的力量。 只是简单粗暴的左右劈砍,就没有一个人能阻挡他的步伐。 所有挡在他面前的敌人全部被劈成两半或者更多,只有最开始失去手臂倒地哀嚎的家伙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满地的碎肉和血泊丝毫没有影响到陆昊的情绪,地上伤员的哀嚎也没有能让他的心弦颤动一丝一毫。他提起脚将最后一个冲过来的首领一脚踹到地上,然后唰唰两下将首领的两只手臂全部“切”掉:“你现在又两个选择。” 他不带一丝情绪地告诉地上的狂信徒首领:“第一个就是在这里流血死去,回到你的女神的怀抱。” “第二个就是用你最后的生命,将我的讯息传递给你后方的同伴。” “你该怎么选择呢,女神的战士?” “如果你选择了在这里死去,那么会有更多的你的同伴要牺牲在我的手上,那时候,你的女神还会接纳你吗?” 他转过身,脚步在血泊中溅起红色的浪花:“我期待你的选择……”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五章 我以一己当万军!(三) 零星的箭矢从陆昊的身后破空袭来。这些来自追兵的仓促攻击并不会给他带来过多的麻烦,他只需要偶尔变换一下奔跑的方向就可以轻松地躲开这些箭矢。 追兵们并没有奢望靠着箭矢就将陆昊杀死,他们似乎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迫使陆昊改变自己的方向——在疾驰中,改变方向是能够影响到速度的。他们看起来不仅希望紧紧跟在陆昊的身后,还想将陆昊赶到他们的包围中。 天上的乌云将太阳遮挡在后面,陆昊只能通过天色的明暗来大概猜测时间。 在昨天夜里和今天大半天的时间里,他已经袭击了数不清的教廷的队伍。每一次他都伪装成佣兵去尽量地套取情报。然后他会将遇到的队伍杀得只剩下一两个人。他直接对那些幸存者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后留给幸存者一些生存的时间,让他们将他的情报带到附近的友军那里。 他留给那些幸存者的时间很少,少到即使他们用尽最后一丝生命力也不足以回到后方的大部队中。他迫使幸存者们找到最近的教廷军,然后将他留给他们的或真或假的情报传递出去。 他依旧穿着↖,那身全是血渍的麻布衫,连面貌都没有改变过。所以当他的情报被传到整个战场的时候,他所想要的追逐到来了。数只成建制的大军从不同的方向朝着他奔来,有一只不知幸运还是不幸的部队正面撞上了他。 他在遇到这只足有万人的部队的时候,洒然地提着剑加速冲进了军阵,在一番厮杀之后,留下了无数得尸体和伤员离去。 是的,这场敌人追、陆昊逃的战斗就是他千方百计促成的。就连现在身后这只急于复仇的部队能跟上他的速度也是他故意而为。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一整夜加上半个白天的时间都在执行着“送葬”这个任务。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拿着剑的手还要颤抖,他需要在自己的心里给自己找无数的借口才能将长剑送进正在和他谈笑风生的敌人的体内。当掩盖了一切的黑暗褪去之后,他已经能面无表情地将眼前的所有人砍成七八截了。 他想要的,就是将整个教廷在战场上的全部军力调动起来。 他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在前方等着自己,也不知道敌人是全部出动还是只是分派出足够的力量。 等到他看到远处遮天蔽日的烟尘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 他在急速的奔跑中停了下来,因为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所在,所以他就只需要随心所欲地选择他需要的地点——他停了下来。 似乎听不到身后传来的喊杀声,似乎听不见远处逐渐靠近的马蹄声,他就这么风轻云淡地站定了。 他扯掉身上肮脏破烂的麻布衣,露出正在变换颜色的胸膛。 黝黑的颜色逐渐加深,像是有墨汁从他的体内向外渗透;一些彩色的魔纹从墨汁中浮现出来,并且在他的魔力的侵蚀下氲出一些光圈。 每一次的变身都会让他痛苦不堪——从人类的躯体变成魅魔的躯体,他需要忍受非同寻常的痛苦:当恶魔的血脉觉醒,开始侵蚀人类的肉体的时候,就像是血管中流动的血液变成了炽热的岩浆。每一次变化陆昊都有自己正在被烤熟、并且逐渐烤焦的感觉,但是他的脸上却是一片平静,似乎正在忍受痛苦的并不是他。 这些滚烫的血液流入肌肉,立刻就像要将这些肌肉从陆昊的身体上撕下来;这些炽热的血液流入骨头,就像是要将他全身的骨骼都融化成一滩血水。 从人类的躯体变成魅魔——世界并不允许这样超出了“规则”的变化。所以每一次陆昊都会重温曾经被世界所排斥的痛苦和恐惧。更何况这一次,陆昊是彻底地激活了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恶魔血脉,将那些从未展示在利亚和亡灵们面前的力量唤醒。 很久,他才感觉到身体里的岩浆在逐渐冷却,四肢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从心脏沿着血管流入四肢,然后他就感受到了四肢的肌肉传递来的力量感。 他活动着手腕上的利爪,感受着尖锐的指甲上传来的足以撕裂钢铁的力量;他转动膝盖,感受着那只需要轻轻一蹲就能高高跃起的灵活。 他的脸变成了和利亚一样的颜色,眼睛也是如同利亚一般的血红色。 他摇动着还有些僵硬的颈椎,然后咧着嘴笑了:“利亚,听见我说话了没有?” 在陆昊完成变身的时候,利亚就模糊地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只是她的力量过于弱小,没有能找到陆昊的准确所在。等到陆昊主动联系上她的时候,她才能从那道清晰的精神链接中看到一些东西。 她有些语无伦次:“陆……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你居然是恶魔君主……” 利亚从陆昊的精神链接中窥视到了一点陆昊的力量。精神链接这种魅魔的天赋魔法并不出奇,但是陆昊能在利亚都不能定位他的情况下稳定而清晰地链接上她的精神,这也证明了陆昊要比利亚想象的更强大。 最震撼利亚的就是利亚感受到的陆昊身上最高阶恶魔的威压,那是她在魅魔女王身上也没有体会过的——陆昊是比魅魔女王更高等的恶魔,而魅魔女王已经是恶魔大君了。 陆昊的魅魔体竟然是恶魔君主? 整个深渊所有恶魔的统领?七个恶魔大君也必须诚服的恶魔君主? 利亚真的不敢相信这一点,因为她知道深渊最底层的恶魔君主并不是陆昊。虽然她没有见过那位神秘的恶魔君主,但是她敢肯定那不是陆昊。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聪明的脑袋有些转不弯来:“你……居然是恶魔君主!” 陆昊爽朗地笑声沿着精神链接传来:“这又有什么稀奇的?” 利亚根本不理解他那种轻描淡写的态度:“但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是恶魔君主!” 陆昊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份会给利亚带来多大的震惊,所以他还是尽力解释了:“就是因为这个身份麻烦啊,所以才不告诉你。” “之前我可不想世界知道这件事,因为那会很麻烦——深渊会因此动荡,我和那位君主之间必须分出一个胜负来。我们两个只能存在一个,这是世界写在深渊规则最底部的。” 利亚从他的话里听出不详来,连忙焦急地问:“那为什么不继续隐藏下去?” 她带着哭腔:“你该继续隐藏下去的啊,我不想知道这点……” “你该继续隐藏下去的……” 陆昊仿佛看到了她的哭泣,声音柔和得像阵清风,想要驱逐她的恐惧:“怕什么呢?” 他尽可能地展示自己的轻松和决心:“你不是说过吗?与世界为敌,就是我们共同的命运?” 他看着逐渐接近地敌人,张开了自己身后的翅膀,恶魔君主的血脉让他的身躯逐渐变大:“现在,我展示了自己的态度,我想告诉这个世界的盖亚:‘小姑娘,我要上了!’” “利亚,我的好姑娘,别为我担心——我链接上你只是因为我想要听女妖姑娘们唱歌了……” “最终的战役即将展开,没有激动人心的配乐怎么能行?” “帮我链接上那些小家伙,我的大斧已经饿了很久了!” 他的身形已经变得无比巨大,就连远方的乌鸦岭都能模糊地看见他。靠近的敌人被他身上的气息所震慑,那些战马更是无力地摊倒在地上,连嘶鸣声都只敢在喉咙中打转。 陆昊面前远来的敌人在这样的变故中举步不前,追随陆昊而来的复仇军却抛弃了自己的战马,举起手中的武器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这样的冲锋看上去就像一群老鼠冲向一个成年人,而这个成年人只是跺了跺脚,那些冲锋的老鼠就被地面的剧烈震荡弄倒在地,没有一个能冲到陆昊的面前。 他再次抬起脚,跺下,两个来不及躲闪的狂信徒就被踩成了肉酱。 没有继续蹂躏那些逃窜的狂信徒,陆昊将自己的魔力灌注于双手,然后用这双手撕开了面前的空间。一对燃烧着的巨剑伴随着泄露的空间风暴从被撕裂的空间中探出来,被陆昊紧紧地抓在手里。 与空间的对抗让陆昊花费了不少的力气。他和空间对这对巨剑的争夺让周围的空间都震荡起来,一些裂缝隐隐约约地随机出现在陆昊的四周,几个躺在地上的倒霉的狂信徒被这些裂缝里逃逸的空间能量撕成粉碎。 终于,空间放开了对巨剑的束缚,让陆昊重新掌握了这对他“抛弃”了很久的武器。世界的修正让这里的空间重新稳定下来。 陆昊端详着手中安静燃烧的老朋友,自言自语中带着由衷的想念: “好久不见了,毁灭者辛萨斯。”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六章 我以一己当万军!(四) “毁灭者辛萨斯”是陆昊手中这对巨剑的真名。其实陆昊更愿意叫他们“鸳鸯双剑”,可惜的是只要他敢这么叫,这对有脾气的巨剑就敢熄火罢工给他看。 在他叫出它们的真名后,巨剑上的火焰沿着剑刃喷出十几米,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心惊胆战的敌人。它们似乎在为自己回到旧主人手中而欢呼。 它们曾经跟随着陆昊征战深渊,在陆昊将自己的血脉封印之后,它们也在异空间中陷入了沉睡。 而现在,它们清醒过来了。它们无比渴望鲜血、渴望杀戮,渴望征服这个世界。 陆昊只是轻轻地挥动,它们就已经兴奋不已——两道交叉着的火焰脱离剑体,呼啸着奔向敌人,将沿路的敌人变成烧焦的碎肉。 它们“呜呜”地欢呼着,肆意挥洒自己的能量,将它们的火焰散布得到处都是。这些火焰四处飞舞,一旦沾上敌人就“嘭”一声炸开,将嚎叫的敌人层层包裹,直到烧成灰烬。 陆昊胡乱地挥舞着它们,他不需要章法,也不需要招式。单纯依靠这对巨型武器的重量和它们身上吞噬一切的火焰就已经无可阻挡。♂, 他朝着最多敌人的方向前进,一路上来不及躲避的士兵、狂信徒都在他巨大的铁蹄下化为斎粉,只有四溅的鲜血能够在那双铁蹄上留下痕迹。 辛萨斯上吞吐的火焰炙烤着这条血肉组成的道路,将这条血肉之路变成漆黑的、散发着焦臭的死亡通道。 更多的敌人被陆昊踢到半空中,辛萨斯欢呼着将他们玩弄成焦炭;即使没有被陆昊的巨剑砍成碎块,这些被踢上半空的士兵也会在重力的作用下摔断自己的骨头,变成在混乱的人群中哀嚎的羔羊。 血、肉、残肢、断刃、无尽的哀嚎,这就是陆昊冲进了人群中后随笔泼墨出来的画面。 他没有遇到一点儿可以阻挡他步伐的抵抗。教廷军的狂信徒只有在直面他巨大的铁蹄的时候才会感受到恐惧。这些被狂热的信仰武装起来的“士兵”在陆昊的面前乱成一团——前面的哭喊着想要逃离,后面的呼喊着依然前进。 这样的场面让陆昊可以很轻松地收割他们的生命。他只需要轻轻地弯下腰,将辛萨斯在人群中轻轻地一划,就会划出一条焦黑的死亡壕沟。 他没有花费多少工夫就在人海中趟出一条让狂信徒都不敢靠近的路。他觉得这条路已经足够长了,然后就转了一个方向,将这条路延伸下去。 在这条路的转角,无数的“士兵”带着幸存下来的慌乱、恐惧和庆幸看着折身离开的陆昊。他们的狂热开始退散,他们在犹豫着是否继续追上去。 没有让他们犹豫多久,他们身后的同伴就被更后面的同伴推攘着向陆昊移动。 他们丢掉手中的武器,转过身去抓住身后的人,嗓子里哭喊着让他们离开。 他们努力地想要钻进人群,想要在人海中穿行,离开这个可怖的战场。但是不幸的是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被自己人推到地上,然后被无数双脚踩成凌乱的肉泥。 陆昊自顾自地前进,只是用辛萨斯和自己的脚开路,扫去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东西。 他已经转过了几次身,身后跟着的是望不到边的人海——他已经将这片战场上的所有敌人都集中到了一起。 他终于停下来了,却是刚好停在自己的起始点。 现在,他已经被完完全全的包围了。 他满意地看着四周,看着那险些让他看不到边的人海,他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辛萨斯不甘地被陆昊抛回到异空间中,它们最后爆发出来的火焰让陆昊以及他身边的空间都陷入了火海。 陆昊已经不满足于用兵刃和肉体来收割这些炮灰的生命了,他还有更有效率的方式。 魔力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在空中掀起无形的浪花,然后像真正的海浪一样掠过周围的人群。 “魅魔人类”这样的魔法在陆昊的手中显示出了不一般的威力。整个战场都被这带着魅魔魔力的浪潮给席卷了,即使是被狂热的信仰所支配着,这些狂信徒和士兵还是陷入了理智的混乱。 陆昊需要他们安静下来,他不想控制这些炮灰,虽然他完全可以让他们陷入混乱,然后在互相攻击中死亡。但是他不准备那样做,他只需要他们安静下来,然后在迷茫中迎接死亡。 他开始沟通魔网,他需要魔网的力量来发动接下来的魔法。 空气开始燥热,火元素开始狂暴,些许火光无来由地在迷茫地人群中绽放。 陆昊的精神力在魔网的最高层挑动着魔弦,魔力汹涌着灌入魔网;随着魔弦的颤动,就连天空都开始出现不详的征兆:乌云开始变红,像是有巨大的红球在云层的深处燃烧和膨胀;空气已经不止是燥热,而是扭曲着似乎要燃烧起来;地面的血泊迅速地干涸,蒸发出来的水蒸气在近地面氲出扭曲的画面。 乌云中的火球终于挣脱出来,带着滂湃的能量向着地面堕落。它们在空中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气浪,气势汹汹地想要毁灭这片土地。 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多得就像是夜空突然降临,然后群星出现在天幕上;它们散发出来的光和热燃烧了正片天空,将整个作为背景的天空变成一片血红。 这些在魔网的力量下具现在现世的燃烧的陨石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砸到了地面。无数茫然的狂信徒在瞬间就被气化,更多的狂信徒被烧成灰烬。陨石撞击地面的冲击波将更远处的狂信徒和士兵撕得破破烂烂,像是被陆昊捏在手中扭成了麻花。 无数的陨石接二连三地撞到地面上,此起彼伏的爆破声跟在毁灭性的冲击波后传到四面八方。这些陨石迅速而干净地收割着战场上的生命。它们忠实于陆昊的指引,均匀地分布在整个战场,很快就将这里变成了一片死地。 当陆昊结束了沟通魔网之后,天空中的异象也消失了。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原样,除了满地如破碎的布匹般的尸体、巨大的撞击坑,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焦味和血腥味。 “流星火雨”,这个被诸位面的法术书都列为“禁术”的传奇法术,能级从灭城级一直可以到灭世级。因为这个世界的限制,陆昊也只能将它的威力发挥到目前这样的程度。 如果是教廷的精锐部队,他们有足够的魔法手段可以避免太大的损失——能够接触到魔网最高层的魔法师可以用他们足够强健的精神力来阻碍陆昊的引导,将这些陨石抛到千里之外;教皇和主教们也有足够的神术可以让他们的部队豁免陨石的冲击以及后续的燃烧。 但是在这个战场上,没有人能够拥有媲美陆昊的威能。所以在陆昊引导着“陨石雨”将整片战场犁了一遍后,这里再也找不到一个活人了。 这是陆昊第一次毁灭如此之多的生命。 他领导过无数的战斗,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亲自”毁灭整个战场的生命。 他的心情在激荡,好几股复杂而对立的情绪让他分不清自己的真实感受。 他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喃喃自语:“这就是与世界为敌的感觉吗?” 他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那些焦黑的尸体似乎化成了一把把利剑,在空中拉出一道道剑光,然后插进他的身体。 它们撕裂他的肌肉,一头扎进他的血管,利索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他的血脉在怒吼,他能感受到深渊正在拉扯他。他相信自己只要有一个回应,世界就会将他扔进深渊的最深处。 “不要急,小姑娘……”他嗤笑起来:“深渊不用来就我,我自会就深渊的……” 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抵抗着无处不在的恶意,然后在心里调笑着叫“盖亚”的小姑娘:“这么焦急干什么?正戏都还没有开场呢……” 利亚焦急的声音从精神链接传来,将他从深沉的恶意中拉扯出来:“陆!你怎么样了!” “陆……” 陆昊仰着头哈哈大笑:“我很好,利亚。” “怎么吉马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吗?” 他的声音让利亚安定了下来,陆昊能想象她在那边嗔怪的表情:“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要听女妖们唱歌?” “你那边那么大的动静,还没有结束吗?伍德他们都要按捺不住了。他们强烈要求路易打开大门,让他们上战场!” 陆昊爽快地笑着,就在听到利亚的声音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种与世界为敌的感觉其实非常不错:“还没有到让他们上场的时候!” “我这边怎么可能就结束了?”他有些得意地笑着:“好戏还没有开场呢!” “叫吉马他们快点,大场面就要来了,没有相配的bgm我可没有什么干劲儿!” 第五十七章 我以一己当万军!(五) 女妖的声音在陆昊的脑子中回荡,陆昊很高兴她们没有选择唱《洪湖水浪打浪》。 她们唱的应该是属于亡灵自己的曲子。 不像亡灵挽歌那样凄美,女妖们少有地爆发出激昂的歌声,让陆昊的精神为之一振。 “这样的bgm真是最好不过啊……” 他仔细地聆听,然后默默地调动着自己的魔力。 在召唤“流星火雨”将这里变成死地之前,他用自己的蹄子开辟出了数条相互连接的路。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并不是单纯地只想要将敌人们聚集起来——虽然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这几条相互连接的路组成了一个图案。如果妮可现在在陆昊的头顶盘旋,她就可以看见陆昊此时正站在一个巨大的五芒星的正中央。 陆昊用自己的铁蹄将敌人的血肉绘成了这个巨大的五芒星。辛萨斯的火焰本来就是深渊之火,经过这样的火焰的炙烤,这些烤焦的血肉自然就成为了沟通深渊的最好的媒介。 他很早就做出了这个决定,所以他之前所作的一切都在为构建这个五芒星服务。 ∴, 他要在这里打开深渊之门!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教皇的布置,他也不想等到教皇一一将他的布置揭开。不管教皇是不是也想利用深渊,陆昊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他要想的时间和想要的地点打开深渊之门。 他不仅只是要在这个地点、在这个时间打开那扇门,他还想将那扇门打开得足够大,想将那扇门“建立”得足够稳定。 因为对深渊的怀疑,他不想继续套用以前的老套路。但是离去了深渊,乌鸦岭不一定能胜过教廷。他要让深渊出现得足够突兀,让深渊降临的战力足够强大,让教廷根本不敢和深渊站在一起! 时机就快到来了。 解决这个战场上的炮灰其实并不需要他将恶魔君主的血脉唤醒,也用不着使出“流星火雨”这样的禁忌法术。他将自己的血脉唤醒,将恶魔的气息毫不掩饰地散发出去,并且召唤来漫天的陨石,其实是在告诉教皇——恶魔君主来了! 不管教皇是不是与深渊有联系,一个恶魔君主的气息出现在主大陆,出现在这个战场,教皇必然不能够放心。更不用说这个恶魔君主还施展了“流星火雨”这样的法术,将教廷的部队一网打尽。 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远处传来的圣光的气息,恶魔的体质让他对圣光的气息非常敏感;精神力也反馈了讯息,告诉他有大量的敌人从远方疾驰而来。 他无法得到更多的讯息,但是他知道他肯定很快就能看见他们。因为他现在是如此巨大,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敌人也能在很远的地方看见他,他们应该在看见一只高等恶魔之后加速赶来。 近了,他们近了。 他已经能够看到那些如同出巢的工蚁一般涌来的骑士和法师。 他等到他们再近一些,然后就将准备了许久的魔力统统灌入到地上的五芒星中。他的气息指引着他的精神力,透过五芒星的放大作用联系上了虚空中的深渊。 更多的魔力被五芒星抽出来,这些涌动着的魔力在五芒星中构成了一张五彩斑斓的光膜。 陆昊用自己的指甲划开了自己左手手腕,翻滚着的血液从他的手腕滴落到那张光膜上。光膜的边缘开始固化,逐渐变成了黑色的岩石。陆昊的血液继续滴落下来,落到那些岩石上,沿着岩石上的纹路向着更远处蔓延。 恶魔君主的力量稳固了这道原本应该是“临时”打开的门,那些黑色的岩石是只能在深渊找到的黑曜石。黑曜石构成了这道门的“门框”,于是这道门就从“临时性”的门变成了只要黑曜石门框不被破坏就能永久存在的门。 拥有“半永久”存在的门的深渊和本就是“无根之萍”的乌鸦岭,陆昊倒是要看看教皇该怎样选择——通过这扇门,深渊的怪物可以投影出更强大的分身,弱小些的恶魔甚至能完全将力量投影过来;而且稳固的大门能让更多的深渊恶魔降临到这个大陆。 陆昊的打算就是既然无法肯定深渊是友还是敌,那么让深渊更强大一些,变成教皇也不得不重视的第三方。如果教皇对深渊足够重视,那么教廷就可能先和深渊大战起来。 他不怕这样的情况不出现,因为他还为即将到来的深渊恶魔和教廷骑士准备了新的礼物。 他静静地看着深渊之门,等待着双方的到来。 他现在很好奇,这一次到来的深渊恶魔大君究竟是谁?是魅魔女王?是地穴领主?亦或者是自己的老朋友? 暗红色的气浪带着硫磺的气息从深渊之门中冲出来,随后一些熔岩魔带着大量的小恶魔和劣魔也争先恐后地从那道门里来到这片土地上。 陆昊收起了自己的气息,如果他不那么做,这些刚爬出来的低等恶魔就会被他的气息所震慑,它们产生的混乱会将这扇门从这一面堵住。 尽管他已经收敛了气息,但是在看到他骇人的身躯和明显的高等恶魔的特征的时候,这些低等恶魔还是战战兢兢地站着不动了。他不得不通过精神力指挥着这些蠢笨的家伙让开道路——他已经看到一只巨大的脚。 这只巨大的脚有着山羊一样的蹄子,膝盖前曲着,长着几根狰狞的骨刺。这只才伸出深渊之门的脚让他知道了来者的身份——惧魔统领,恶魔大君里奥波特。 这是个长着山羊脑袋、山羊角和山羊蹄子的大恶魔。他在深渊以狡诈著称,带领着同样狡诈但善战的惧魔一族,统治了深渊第七层。 “里奥波特啊,这个狡诈的家伙不知道还认不认我……”他看着那只脚自言自语。 很快,完全出现的恶魔大君回答了他的疑问。 里奥波特在看到陆昊的一瞬间愣了愣,然后这只恶魔像是人类老管家一样朝着陆昊弯下了腰:“很荣幸再次见到您,深渊的统治者,毁灭者路易阁下。” 里奥波特的话显得彬彬有礼,一点儿也不像他的面容那般狰狞,但是陆昊却知道这个家伙有多么的残忍。 他没有急着和“老朋友”寒暄,因为他又看到了另一个大恶魔从深渊之门中走出来。 这个长得像是放大了的利亚的家伙就是魅魔女王凯瑟琳。也许是里奥波特通知了她,她从深渊之门一出来,就扭着腰着奔向陆昊:“想死我了……我的路易!” 如果奔来的是利亚,陆昊绝对不在意在这里和她缠绵。但是来的是凯瑟琳,陆昊就用自己的翅膀制止了她。 他的翅膀在凯瑟琳开始朝着她奔来的时候就从身后伸到了面前。翅膀在一瞬间就被绷得笔直,尖锐的骨刺直接抵到凯瑟琳的喉咙。 喉咙处传来的刺痛让这位魅魔女王的惊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然后化成了浓郁的哀怨:“你就一点儿也不怜惜我么?” “我在深渊里思念了你一万年!你就这么对待我么?” 她的翅膀无力地搭在身后,轻轻地颤动着,似乎在诉说她的委屈。 陆昊冷冷地看着她的表演:“两个么……” 他摇摇头:“一起叫出来吧。” “后面的是谁?”他冷笑着看着凯瑟琳:“是奥加特?埃德蒙?还是艾略特?” “还是说他们都来了?” 魅魔女王脸上的哀怨在一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柔的微笑:“果然是曾经统治了深渊的王者呢,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她的翅膀轻柔地伸展开,将她傲人的曲线完全展露在陆昊的面前:“后面的是奥加特和艾略特,他们可是畏惧您的威名,正在门前踌躇不前呢!” “那么你们呢?”陆昊笑得更开心了:“你们可还畏惧我曾经的威名?” 里奥波特将自己的腰压得更低些,似乎他要用实际的行动来表示自己的畏惧;凯瑟琳却是迎着陆昊不善的眼神挺起了胸:“当然!” “您的威名至今还在深渊传唱。我曾经无数次响应您的号召来到这里,但是您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 她的眉梢耸拉着,又一次自怨自怜起来:“可怜我在深渊里思念了你一万年!” 陆昊似乎很满意他们的表现,哈哈大笑起来:“让奥加特和艾略特出来吧!” 他收回了自己的翅膀,但是仍然用眼神阻止了凯瑟琳的靠近。 奥加特是深渊炎魔,与主大陆的传奇生物炎魔不同的是他的身体的颜色——他的身体是暗绿色的,曾经陆昊觉得他就像是一团大果冻。他从深渊之门走出来之后,暗绿色的火焰就在他附近的空间燃烧起来,将他完全掩藏在扭曲的火焰中。 而艾略特是统治了深渊第四层的地穴领主,在陆昊的眼中,他就是一只放大了无数倍的大甲虫。 “很好,全都到齐了。”陆昊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四位故旧:“那么你们可否告诉我,需要四位恶魔大君齐至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呢?” 第五十八章 我以一己当万军!(六) 凯瑟琳一点儿也没有犹豫地回答了陆昊的问题:“当然是遵循您的意志,前来为您作战!” “是吗?”陆昊似笑非笑地看着凯瑟琳:“你们现在依然听我的号令吗?” 魅魔女王率先跪下来,里奥波特也跟着匍匐在地。 地穴领主将自己的六只节肢长腿摊开,让自己的肚皮贴到地上;炎魔也散去了周身的火焰。 他们低沉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一直传到很远的地方:“您的意志即是吾等的使命!” 魔力如同黑色的烟雾一般在陆昊的手心酝酿,然后丝絮状的魔力开始缠绕、生长,最后凝聚成一根黑色的鞭子。。 陆昊将手中的鞭子指向靠近了的教廷骑士,声音如同炸雷一样:“那么,杀光他们!” 翅膀再一次完全伸展开,只是两次翕动就带动着陆昊的身体浮在地面上;喷涌的魔力让陆昊的身形瞬间加速,一刹那就出现在教廷骑士们中间。 “保护好深渊之门!让后续的恶魔加快速度!”他在骑士中间大声地喊,生怕没有人听见他的声音。 他终于将自己≯,为双方准备的惊喜送到了他们的手中。 他畅快地看着变幻了神色的骑士和魔法师,伴着脑海中女妖的歌声,将蜷着的鞭子抖开。 陆昊并不习惯用鞭子这样的奇门兵器,但是足够强大的力量可以让他将鞭子舞成一片连绵的光幕。 手腕一抖,鞭子还算灵活地卷起了最近的骑士和他的战马;手腕再一抖,这个骑士和他的坐骑就被扔到他的同伴中间,巨大的冲击力将那些骑士撞下马来。 他开始喜欢上了这样的战斗方式,那些躲到远处、在骑士的保护下开始吟唱魔法的法师们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他知道那些法师的第一攻击目标应该是那座闪耀着的深渊之门,所以他故意忽视他们。他还放过了身边的骑士,让他们能够对深渊之门发起冲击。 “保护好深渊之门!”他再一次回头朝着恶魔大君们怒吼,然后将深渊之门彻底抛在脑后,开心地用鞭子卷着骑士玩人形保龄球。 他得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力量,尽量地避免直接将这些骑士们宰掉;他还要偶尔将自己送到那些骑士的武器上,用自己身上微不足道的伤口来鼓舞他们的士气。 为了让这些骑士和魔法师更加专注于攻击深渊之门,他还将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再那么醒目了——他将自己的身高控制在三米左右,既能随时关注整个战场的情况,又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他利用自己能飞的优势,迅速地在整个战场随机转移。每一次他出现,都会用鞭子卷起身边的骑士,然后将他们扔到人群中;每一次他消失,都会在原地留下一个魔法印记。 “扩音术”这样的魔法伎俩被他运用到这里,当他张开嘴的时候,他留下来的魔法印记就会发出同样的声音: “保护好深渊之门!” 这样的声音传到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骑士和法师都在这个声音的诱导下,将注意力放到了深渊之门上。 无数次的战争经历提醒着他们,如果没有能够在短时间内摧毁深渊之门,那么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恶魔跨过深渊之门来到这片土地,等待他们的就会是精疲力尽之后的屠杀。 空气中的魔法元素都不安分地颤动起来,各种元素在魔法师的精神力的驱使下汇聚在一起,然后形成了各种各样的魔法。 一道接一道的闪电率先劈在了深渊之门上,一个接一个的巨大火球从魔法师手中飞向深渊之门,无数的冰箭术、暗影术带着各自的轨迹将深渊之门淹没。 但是没用。 陆昊的力量让深渊之门的边缘固化为魔抗极高的黑曜石,而如果没有能破坏这些黑曜石“门框”,这个深渊之门就不会关闭。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临时队友”: “防止那些骑士们冲锋!不要管法师,魔法无法伤害黑曜石!” 感谢陆昊善意的提醒,魔法师们将自己的魔力用到了列阵的恶魔身上。 他们不再用威力极大的单体攻击的魔法,转而吟唱起范围攻击的魔法来。连锁闪电、连珠火球这样的魔法为骑士们清扫了道路。 勇敢的骑士在魔法师们的帮助下发起了无畏的冲锋。他们将自己的信念凝聚在自己的武器上,然后高举着这些闪耀着圣光的武器,或沉默或激昂地冲向了深渊之门。 他们也许在路上就会被低等恶魔们拉下战马,但是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他们就会将仅有的力气用在对深渊之门的最后的攻击上。 恶魔大君们自然不可能被这些骑士们忽略。实际上,不仅是骑士们团团围住了这些恶魔大君,魔法师们的魔法也在朝着他们倾泻。 陆昊随意地应付着身边的攻击。他不是主要的目标,所以包围他的骑士并不多;而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是战场的边缘,魔法师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他所关注的也是整个战场的中心——深渊之门。他关注着那里的每一个变化,如果可能,他连那几个恶魔大君脸上的表情也不想放过。 从这四个恶魔大君出现开始,他就基本肯定深渊和教皇有联系了。 如果他们真的是遵从他的意志而来的话,他们不可能一次来四位恶魔大君。陆昊需要的是数量庞大的低等恶魔,而不是高阶战力。之前每一次都是只有一位恶魔大君率领恶魔军团降临,这一次显得过于多了。 四位恶魔大君随时准备着跨过深渊之门来到这里,那就绝对不会是来帮助乌鸦岭彻底消灭教廷的。陆昊与那位恶魔君主的约定也只是在陆昊需要的时候,深渊恶魔出兵帮助乌鸦岭击退教廷。 那么四位恶魔大君齐至,是为了什么? 陆昊很难不联想到自己身上。 他开始庆幸自己的决断,如果深渊真的和教皇联系上了,并且准备在双方主力鏖战的时候进入战场的话,深渊的目的就可以猜测出来了。 那位恶魔君主意图消灭乌鸦岭了。准确的说,那位陆昊的老朋友准备在教皇的帮助下将陆昊彻底地留在这里——他想要杀死陆昊。 陆昊的脑筋在飞速地转动着,他想要想明白为什么那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敢对陆昊起这样的心思。 究竟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巨大的信心?让他能冒着被彻底抹去的危险和教皇勾搭在一起,对陆昊出手? 他只能将原因归结到教皇身上。 这位从未踏足过亡灵之地的人间至尊,不仅亲自前来,而且还亲自掌控了所有的战力,连续的手段将陆昊玩得晕头转向。 陆昊不可能猜到教皇用了什么换来了与深渊的联合,但是他敢赌。 他在赌教皇不会将“与深渊联合”这样的事告诉自己的部下;他在赌教皇不会放任一座永久的深渊之门在这里存在;他在赌教皇一定会对深渊之门出手。 到了那个时候,他也许就能看到教皇的最后的底牌。 对于深渊和教皇联合这件事,陆昊远比亡灵们想象的还要重视。亡灵们不清楚真神的事,也不清楚陆昊与另一位恶魔君主的关系,所以他们觉得陆昊的担忧有些过分了。 但是陆昊知道这些。当他开始怀疑深渊和教皇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让所有人都躲到乌鸦岭,然后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去看透遮挡着真相的迷雾。 他有个不敢告诉任何人的猜测,如果这个猜测属实的话,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将面临毁灭。 他需要亲自看看教皇的底牌,哪怕只能窥视到一点点。 教廷骑士在面对恶魔大君的时候显得实在太无力了。 他们的武器只能在地穴领主的外壳上擦出一些火花,而地穴领主每一次攻击都能带走一串的骑士的性命。地穴领主的恶魔天赋是从地表召唤出一串尖锐的地刺,这些防不胜防的地刺轻易地就能将骑士连同坐骑刺穿,然后让他们在痛苦中死去。 里奥波特挥舞着一柄巨长斧,每一次攻击都能将他面前的数个骑士拦腰斩成两截。他直接杀死的骑士并不算多,但是每次攻击的间隙他都会从地上抓起残肢来塞进自己的嘴中咀嚼。那些从他口中流出来的血水和掉落的残渣让骑士们心神俱裂,从而让魅魔女王趁机影响了他们的精神。 魅魔女王的魅魔天赋要强过利亚无数倍,甚至陆昊在这方面都远逊于她。尽管她不可能真正地控制这些骑士,但是她可以让他们精神疏忽,甚至迷茫,然后在炎魔的魔法中变成灰烬。 这就是四位恶魔大君配合在一起的战斗力。 陆昊相信要不了多少时间,这四个家伙就能将所有的骑士和魔法师清理干净。 那个时候,就是陆昊偷窥教皇的底牌的最佳时机了。 第五十九章 我以一己当万军!(七) 陆昊并不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在教廷骑士中间煽风点火就是件很屈辱、很不男子汉的事。 如果这样做就能逼迫教皇亲自出手,让他动用神佑术来破坏深渊之门的话,陆昊还可以让自己更“无耻”一些。 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道金光撕开乌云,然后在瞬间将深渊之门击碎;他还奢望教廷的主力倾巢而出,甚至主教团和教皇也亲自前来最好。 他知道自己只是在赌,也只能去赌。 遗憾的是,他赌输了——直到恶魔大君们将骑士和魔法师宰杀殆尽,只留下他身边的骑士的时候,他还是没有能够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 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变化。 他有些放心、又有些担心;他有些失落、又有些安定。 鞭子被他攥在手中,然后一用劲就被捏成四散的魔力,消失在他的拳头周围。 辛萨斯欢呼着出现在他的手中,陆昊在拿到它们的一瞬间就伸直了手臂。他只是转了半圈,辛萨斯就将包围他的骑士烤成了焦炭。 他摇晃着脑袋让自己变回了那个巨大▲£,的恶魔的形象:“利亚,bgm声音小了些,不够劲儿!” 他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上嘴唇:“原本以为可以捡点儿便宜的,没有想到还是要自己干啊!” 利亚没有做声,只是女妖们的声音大了一些。 陆昊满意地点着头,踏着满地的尸体缓步走到恶魔大君们的面前。 里奥波特没有再低下他的头,地穴领主也没有趴在地上,炎魔再次回到了火焰的笼罩中。 陆昊看着依然维持着笑容的魅魔女王,说不出的讥讽:“不装了?” 凯瑟琳像是个被拆穿了谎言而羞赧不已的小姑娘:“哎呀,都被你看破了,再装就成那啥了!” 她可爱地吐着小舌头:“亲爱的路易,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们的?” “要知道,我们可是你最忠实的部下啊!你怎么就这么把我们卖了?” “卖了你们?”陆昊哑然:“不是你们准备卖了我么?” 他指着四周的尸体:“不过,既然你们已经和教皇勾搭上了,杀了这些人没问题?” “要是我是教皇的话,我一定会找机会捅你们这样的盟友一刀的。” 凯瑟琳瞪大了眼睛,用手捂着嘴咯咯地笑了:“您还是别费力气了,路易。” 陆昊收敛了笑容:“那么,是他让你们来的?” “你们的目的,是杀了我?” 他挺起了胸,视线直接越过四位恶魔大君,似乎要穿过那道深渊之门:“他难道以为,就凭你们四个就能杀掉我?” 魅魔女王眼中异彩涟涟:“真豪气!” 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越笑越大声,最后腰都直不起来了:“谁告诉你我们是来杀你的?” 她轻轻抖了抖手,手上的鞭子如活物般扭动着,比陆昊使出来的要赏心悦目得多:“我们只需要伤了你就可以了……” 她手上的鞭子像蛇一样扭动着,鞭梢立起来,像蛇头一样对准了陆昊:“至于杀了您这件事儿,那就是君主或者教皇要做的了。” “不过,要是最后是您杀了他们的话,可别忘了饶过我这个弱女子哦——” “嘿!”陆昊被魅魔女王最后的撒娇逗笑了,他将手中的辛萨斯指向了这四个老朋友:“所以说,现在我们就开始咯?” 回答他的只有地穴领主身上的甲壳摩擦的声音。 陆昊陡然张开了翅膀,跃上半空,避过了突然从他脚下刺出的地刺。还不等自己在半空中稳定了身形,他的翅膀用力一扇,整个人就朝恶魔大君们冲了过去。他狠狠地抡着辛萨斯,一道炽热的火焰就先一步扑向了恶魔大君,在一瞬间就将他们淹没。 “锵!”的一声,陆昊砍向里奥波特的剑被地穴领主挡住了。沉重的剑刃就像是砍到了厚实的金属块上。剑刃只是在大甲虫的甲壳上留下了一道不深的痕迹,转眼就消失了。这只巨大的甲虫有着深渊数一数二的防御力,即使是陆昊手中的辛萨斯也难以击穿这层甲壳。陆昊反而被手上传来的反震力弄得差点身形不稳。 这只虫子可不是只有防御力而已。他的下颌处有一对满是锯齿的爪子,这对爪子才是他隐藏着的最强的武器。在陆昊的攻势被阻挡时,他就用这对武器袭击了陆昊的脚踝。眼看就要抓住陆昊的脚时,被陆昊手中另一把剑挡住了——辛萨斯也是一对。 陆昊一脚踏在地穴领主的背上,巨大的力量和他自身的体重将这只大虫子压得无法站稳,仓促间就被压趴在地上。陆昊借着这股子力翻身躲过了侧面如毒蛇一般卷来的鞭子。 里奥波特的斧子也在这个时候砍向了陆昊的颈部。这个狡猾的惧魔统领在他的武器接近陆昊的时候改变了方向,斜着劈向陆昊的翅膀。他知道“能飞”是陆昊的优势,而一旦翅膀受伤,陆昊的实力肯定就会大打折扣。 陆昊及时地将翅膀收到背后,看上去那根本就不是翅膀,而是一只灵活的手臂。在这之前,他的翅膀看上去就像是其他魅魔的翅膀那般僵硬,只能缓慢地展开和收拢;但是在里奥波特的攻击转变方向的一瞬间,陆昊的翅膀就收回到了后背上,让里奥波特的攻击落空了。陆昊抓住了这个空档,一个加速欺身靠近了里奥波特,挥出去的辛萨斯狠狠地击中了他的腹部。 里奥波特带着腹部巨大的、燃烧着的伤口倒飞了出去,一击得手的陆昊右脚一蹬,在停住身体的同时腰部发力,一个转身,辛萨斯吞吐着火焰砍向了紧追过来的魅魔女王。 陡然袭来的烈焰让凯瑟琳脸色一变,她不得不向后倒下来避过刀锋,却没有躲过陆昊接下来的攻击。 陆昊的翅膀在他挥剑砍向凯瑟琳的时候就悄然伸张开。在魅魔女王倒下想要避过辛萨斯的时候,他的翅膀肩部的骨刺就如长枪般刺出,闪电般地刺中了她的肩膀。 地穴领主张开了他的甲壳,甲壳下面的透明翅膀翕动着推动他沉重的身体,如同卡车般冲向陆昊。如果被他撞到,陆昊至少也会被撞飞。好在陆昊并不贪心,在翅膀击中凯瑟琳之后就收了回来,所以他可以游刃有余地躲过大虫子的冲锋。 在与大虫子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瞅准时机,伸出手去抓住了大甲虫的背壳,然后借力翻身站到了地穴领主的背上。 这位才救了魅魔的恶魔大君立刻陷入了险境:他为了加快速度张开了甲壳,露出了柔弱的翅膀和更加柔弱的腹部;在高速冲锋的时候,他的感知被降低到一个极低的程度,连魅魔的大声提醒也听不见;陆昊站在这辆高速大巴上,将自己的魔力灌入手中的双剑,然后狠狠地对着地穴领主暴露的腹部插了进去。 辛萨斯轻松地插进了大甲虫的腹部,并且愉快地吞吐着火焰,在大虫子的体内肆虐起来。受到这样的重击,即使是感知低到了一定的程度,地穴领主还是哀嚎了一声,六只脚一软撞到了地上,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壕沟。 他本能地收起了张开的甲壳,紧紧地卡住了陆昊的武器,只留下一对剑柄被陆昊紧紧地握住。 陆昊还想要转动一下剑柄,好对地穴领主造成更大的伤害,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武器被大甲虫的厚壳紧紧地卡主了,就连他想将它们拔出来也做不到。 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脚上就被不知何时偷袭而来的鞭子卷住了。他回过头去,看到了原本躺在地上的魅魔女王已经站了起来,远远地用鞭子捆住了他的脚,并且毫不吝惜地灌注魔力,只求得陆昊一时间无法挣脱。 这时候,陆昊听到了后脑传来的呼啸声。他猜到那是里奥波特扔过来的斧子,但是仓促间他也只能侧过头去。 他的翅膀不可避免地受伤了,他回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里奥波特。惧魔统领摊到在地,正哆嗦着从地上扒拉着尸体往自己的嘴巴里塞。看样子刚才那一击竟然是用尽了他的力量,甚至他可能将自己的本分生命力都投入到了其中。 翅膀上传来的痛楚让陆昊有些龇牙:“这样就能阻止我了么?” 他看了看依然在努力的凯瑟琳:“即使翅膀受伤了,你们以为这就能阻挡我了么?” 他并不是想当一个“死于话多”的角色,他只是感到了一丝不妙,在说话的同时,他正在做最后的努力,想要将辛萨斯拔出来。 但是,他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话。 “难道真的是话多的都得死?”在看到“瞬移”到自己面前的炎魔的时候,陆昊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不妙,所以他感到有些滑稽:“他娘的我就多说了两句话啊!” 他恨不得大喊一声:“老子又不是反派!” 第六十章 我以一己当万军!(八) “反派死于话多!” 这是陆昊都知道的真理,他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一个“死于话多”的角色。 他根本没有预料到恶魔大君们真正的杀手锏是他一直忽略了的炎魔。 炎魔这样的战力在军团级的对战中才能够发挥出作用。这种传奇生物没有实质的躯体,他们的本质是纯粹的火元素,能被看到的是外层火元素固化后形成的岩浆。他们擅长的是火系魔法,尤其擅长大范围杀伤的火系魔法,但是偏偏陆昊对火系魔法的抗性足够高,而且恶魔大君们也知道这一点。 所以在战斗一开始,炎魔就自觉地远离了战场,连魔法都没有扔一个。 这样识趣的举动让陆昊自然地忽略了他。不过当陆昊当看到瞬移到自己面前的炎魔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真的“话多”了一回。 瞬移而来的炎魔已经无法稳固自己的体型,当陆昊看见他的时候,他身体表面的岩浆已经消失不见,只有翻滚的火元素在激烈地碰撞。 炎魔紊乱了维系自身的魔力,让自己体内的火元素暴走,从而将自己变成了即将爆炸∵↓,的大炸弹——“自爆”这样的大杀器一般只有在炎魔陷入绝望之时才被用出来,所以当这个不稳定的炸弹瞬移到陆昊的面前时,他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比陨石坠地更剧烈的爆炸形成了巨大的蘑菇云,一团比太阳还要明亮的光出现在爆炸的中心。这团光只是闪耀了一瞬间就坍塌成暗红色的巨大火球,但是它辐射出去的能量将满地的尸体和正在啃食尸体的恶魔全部气化。只有已经有所准备的魅魔女王和惧魔统领在致命的热辐射中存活了下来,但是受伤不轻的他们仍然被爆炸掀起的冲击波抛飞到千米之外。 凯瑟琳半个身子都被烧焦了,翅膀上的肌肉膜完全不见,只剩下两根支撑肌肉膜的骨刺;里奥波特更要凄惨些,在炎魔自爆之前,他耗费了一部分生命力将手中的武器扔向陆昊,就是为了给瞬移的炎魔定位目标,所以他根本没有足够的魔力给自己施加防护,只能靠着自身的肉体硬抗——他现在是不可能再爬起来了,他的四肢像碎布条一般破烂,全身的骨骼几乎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里奥波特能活动的只有自己的脑袋,他双眼死死地盯着爆炸的中心,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他不相信陆昊会就这么死在这次的爆炸中。 凯萨琳驱动着魔力,唤来了一阵清风;风卷走了弥漫的烟尘,将爆炸的中心露了出来。 地穴领主已经变成了一小团被融化后又凝固的残骸,炎魔已经变成了被吹散的烟尘和能量。土地被瞬间出现的高温变成了色彩班杂的琉璃,然后被巨大的冲击敲成无数的碎块,然后形成了波浪一般起伏的形状。 凯瑟琳想要飞得高一些,因为那些起伏的琉璃波浪遮挡了她的视线,让她无法看清最中心的情况。 但是她的翅膀已经被毁了。 她也不敢就这么走过去,因为她也不相信陆昊会就这样死了。 她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里奥波特,然后她恍然大悟:“真好!头还没有摔坏!” 她蹦跳着走到里奥波特面前,带着一丝调皮的语气诚恳地对地上的惧魔统领说:“对不起了……借你的头颅一用!” 惧魔统领没有反对——事实上他知道即使反对了也没用。根本不能动弹的他,是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魅魔女王的行动的。 凯瑟琳的手不大,动作却十分干净利落。她只是抱住这颗连山羊角都折断了的头颅,左右轻轻地晃动了几下,里奥波特的头就在一声“咔哒”之中被拧了下来。 “不要扔太高,我有些恐高……”里奥波特的头颅在凯萨琳的手中诚恳地请求。 魅魔女王眼神一亮,然后用出了全部的力气,将手中的头颅扔上了高空,带出一连串的声音。 “啊……啊——啊!” “嘭!” 凯瑟琳小跑着去捡起了这个不小心被扔得有些歪了的脑袋:“怎么样?看见了什么?” 里奥波特流着泪回答魅魔:“没看见……” 失望的魅魔女王立刻拉开了架势,想要将头颅再次扔上去。 里奥波特连忙哭喊着哀求:“千万别旋转!我怕晕!” “直来直去就——啊——啊……” “噗——” 如同西瓜被子弹击碎时发出的声音,倒霉的里奥波特在头晕脑眩中被远处飞来的剑凌空刺穿,然后伴随着那把剑拖出的骚包的尾焰,消失在突然出现的空间裂缝里。 凯瑟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安静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还将身上破烂的衣服和外骨骼划拉了几下,让自己的肉露得更多一点。 一直到陆昊蹒跚着走到她的面前她才抬头看向他:“你的样子可真惨……” 陆昊的样子确实很惨。 他比凯瑟琳更像一团焦炭,不止翅膀被毁,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无数崩裂的伤口上仍然有未熄灭的火焰,这些火焰阻止了他的自愈。他的脸几乎被烧成了一团浆糊。没有一点五官的痕迹,只有一张像是凝固的沥青一样的脸。 这张被揉到一起的脸裂开了一条缝,陆昊的声音从这条缝中蹦出来:“你在等死吗,凯瑟琳?” 两条更小些的缝出现在他的脸上:“还是想继续杀了我?” 魅魔女王甜甜地一笑:“当然不是咯。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位大人也不可能太强求了,对不对?” 她皱着鼻子,像是邻居家的小姑娘一样撒娇:“人家可是给你留了好东西呢!” 她侧过身,将身后被遮住的里奥波特的无头尸露了出来:“看,我可给你留下了好东西,千万别浪费哦……” “咯咯,再见,我亲爱的路易。” 陆昊静静地等待着魅魔女王变成一团烟雾,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他知道魅魔女王的这个投影已经回到了深渊。 她走得如此干脆,似乎真的是完成了任务,然后回去复命了。 但是为什么她要反复地提醒自己? 陆昊很想问问她这是为什么。他还想问更多的问题,但是他知道她肯定不会回答。既然她选择了用隐晦的方式提醒自己,那绝对是因为她自己也有所顾忌。 她在顾忌什么?是那位恶魔君主吗? 陆昊原本想要通过这次的行动探听到一些内幕,没有想到的是疑问越来越多,越来越让他摸不着头脑。 身上的伤口将他的灵魂暴露在世界的眼皮子底下,他已经感觉到冰冷的世界恶意在窥视他的灵魂。他的思绪因此有些混乱,数不清的臆想在他的脑海中肆虐。 他必须尽快恢复过来,否则他还没有被这些伤口拖垮就要被世界意识变成真正的怪物了。 他别无选择。 他切断了与利亚的精神链接,魅魔焦急的询问声和女妖不安的歌声都消失了。 他不想让她们知道接下来的事。 长得像只巨型山羊的惧魔统领的肉并不像羊肉的味道。恶魔的血脉让这些肉尝起来很是酸涩,带着深渊的恶臭味。 陆昊吃得很粗鲁,他根本不想咀嚼,就只是和着泥水将嘴中的血肉吞下肚去。 他连骨头渣子都没有放过。 伤势太重,只有高等恶魔的血肉才能支持他恢复到足以抵抗世界侵蚀的健康程度。况且,在凯瑟琳离开之前,深渊之门这边的低等恶魔开始陷入狂化了。 这样的情况很特殊,但是并不少见。在需要这些低等恶魔攻击高等恶魔的时候,炮灰的主人就会利用灵魂命令让他们狂化。尽管一时半会儿这些低等恶魔摄于陆昊身上的威压还不敢直接冲上来,但是随着狂化的加深,他们的意识将会模糊,变成只知道服从灵魂深处的命令的消耗品。 他必须先恢复过来,他可不想变成后世的史书上的笑料:第一个被低等恶魔杀死的恶魔君主。 里奥波特的血肉只是让他身上的伤口勉强蠕动着合在了一起,他需要更多的补给品。 地穴领主的残骸只是一团焦炭,但是陆昊还是忍受着糟糕的口感将它咬碎,吞下肚。 伤口上的肌肉开始蠕动着缝补伤口,一些鳞片从皮肤里长出来,覆盖在原本是伤口的地方。 陆昊用指甲刮了刮这些新生长出来的鳞片,发现那居然跟地穴领主的甲壳类似。 “用艾略特当诱饵,然后让奥加特给予最后一击,这究竟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计划,还是临时的决意?” 他问了自己这个问题,然后觉得这个问题真的没有多大的意义。 不论他们是计划好的还是临时决意,反正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陆昊受伤。 那么,他们让他受伤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不是击杀而只是要重伤? 陆昊即使在爆炸中也保留了一定的力量用来防备教皇的致命一击,但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教皇仍然没有出手? 他在等什么? 陆昊摇摇头,将这些混乱的猜想扔到脑后——那些炮灰开始朝着他冲过来了! 第六十一章 我以一己当万军!(九) 铺天盖地的恶魔让陆昊产生了幻觉。 他觉得这副场景就跟沃尔玛大减价一样,无数的大妈提着篮子冲向他——他就是个小保安。 当然他并不是真的将这些恶魔看成了大妈大爷,只是他突然有些想家了。 “慢点啊,都排好队!”他将辛萨斯提在手上掂量,就像是超市的保安拎着警棍一样:“都别急啊!一个一个来!” 他一剑将冲得最快的恶魔劈砍在地:“都他娘的别插队!” 傻乎乎地咧着嘴笑着,陆昊就站在原地等着恶魔们送上门来,然后轻松地将他们送回深渊:“走好啊!下回再来!” 冲的最快的是拿着各种武器的羊头怪,这些狡猾的惧魔在迷失了心智之后变得勇猛起来。他们像山羊一般善于奔跑,所以冲到了所有恶魔的最前面。不过他们的肉搏能力还有待加强,身高的巨大差异让他们即使跳起来也只能将武器砸到陆昊的大腿上,而陆昊甚至不需要用武器,仅仅是用脚踹就能将他们解决了。 跟在他们后面的是小恶魔和熔岩魔。这些家伙躲在惧魔的身后,用各自的天赋魔法朝∝,着陆昊所在的地方胡乱地攻击,各种型号的火球铺天盖地。这样的魔法攻击并不能对陆昊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用来阻挡陆昊的视线和分散陆昊的注意力倒是不错。 很快,陆昊就对这些躲在后面放冷枪的家伙厌烦了。 沟通魔网有些艰难,他的精神力并不稳定,难以准确无误地拨动魔弦。好在他并不准备放大招,只是想请这些从未洗过澡的恶魔们冲个凉。 “来,爷请你们喝茶啊……” 天空的乌云像是在一瞬间重了许多,已经黑压压地降到了陆昊的头顶。在魔力的引导下,这些沉重的乌云开始翻滚,里面的水分子开始凝结。 伴随着几道闪电撕破天幕,豆大的雨滴密集地滴落下来,将战场上的恶魔浇了个通透。 深渊从不下雨,这些恶魔基本不会有接触到水的机会。 熔岩魔率先遭了秧,他们身上流动的熔岩被这雨幕凝固成岩石。然后,在他们的动作下岩石构成的身体崩裂开,变成一地的碎石。 他们死亡之前蒸发出了大量的水蒸气,这些水蒸气像雾一样笼罩了整个战场。小恶魔们吸入这些对他们来说算是“剧毒”的水蒸气,五脏六腑都被这种深渊没有的毒药腐蚀成乱七八糟的一团。 “这样就清净多了……” 陆昊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不是第一个用“降雨术”这样的一环魔法来对付恶魔军团的人,只是之前这样做的家伙结果都不怎么好。 啃噬的声音从浓雾中传到陆昊的耳朵里,他知道那是不受雨水影响的恶魔在抢夺满地的小恶魔和熔岩魔的尸体。这些声音到处都是,顷刻间就连绵成一片“沙沙”的声音,和雨落下来的声音融为了一体。 这些恶魔在吞噬了同类的尸体后,很快就将进入进化,最不济也能恢复伤势或者提高些战斗力。第一个发现“降雨术”可以大面积杀伤小恶魔和熔岩魔的法师就被这些强化后的恶魔们杀死、分食了。深渊最多的就是小恶魔和熔岩魔,他们在充当炮灰的同时也是其他强力恶魔种族的口粮和进化所需的能量储备。 在战场上,率先杀死小恶魔以及熔岩魔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一方面深渊之门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这些“军用口粮”;另一方面,你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很快就要面对强化后的恶魔军团。 陆昊偏偏这么做了。 他的脑袋有些不清醒,爆炸的后遗症还在困扰着他;世界对他的侵蚀也在进一步加剧;他还要分神防备教皇可能到来的袭杀。 当小恶魔和熔岩魔的火球雨激怒了他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地用了“降雨术”。他还没有感到后悔,就有吞食了足够血肉的恶魔从雨雾里冲出来了。 这次冲出来的惧魔要比之前的惧魔强壮了许多,这次他们可以将武器咂到陆昊的腰上了——前提是他们能够活着冲到陆昊的面前。 “这样子才够劲儿!”陆昊傻笑着让开一只惧魔砍向他的斧头,辛萨斯从这只惧魔的胸口掠过,从胸部将他切成两段:“先前那些小渣渣就不要来凑热闹啦!” 左手剑从另一只惧魔的颈部划过,那颗山羊头就带着喷涌的血飞上了半空;右手从上往下直接将另一只惧魔劈成左右对称的两半,惧魔连武器都还没有举起来。 陆昊一脚踹到身前惧魔的头顶,将那颗山羊头踹进了惧魔的胸腔,只留下两只山羊角的尖端露在外面。陆昊恶趣味地收了下力气,没有将这只惧魔踩成肉泥,而是做成了“无头骑士”! 他像是在玩游戏一样轻松地“处理”着这些惧魔,偶尔他会沟通魔网,用“地震术”将冲锋而来的地穴恶魔弄翻在地——他可不想用辛萨斯去砍这些硬皮虫子。“地震术”可以让这些靠节肢腿支撑沉重身子的地穴恶魔摊到在地,陆昊只需要上前去用脚一撩,就可以让这些大虫子翻个身。 他嘲笑着这些六脚朝天努力想要翻身过来而不得的大甲虫,然后再次杀入惧魔中间,带出一番腥风血雨。 惧魔无穷无尽、地穴恶魔同样无穷无尽。 杀死一只惧魔就有更多的惧魔从深渊之门里冲出来;这些新到的惧魔将满地惧魔的尸体当成口粮,那些被翻过来的地穴恶魔也成了新来的同族的佳肴。 陆昊感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惧魔们的斧头不再轻易地就能闪躲开;他的剑偶尔还会被这些惧魔们招架住,然后另外的惧魔就会将武器咂在他的身上。 大虫子也适应了“地震术”带来的地面震动,他们不再鲁莽地冲锋,而是仗着皮糙肉厚靠近陆昊,意图将他包围起来。 这些恶魔的体型已经成长了一倍还多些,其中最强壮的惧魔都快到他的肚脐了。 “傻哔!”他挺着胸膛承受了这只最强壮的惧魔的攻击,辛萨斯交叉着架到了惧魔的颈部:“再见,傻哔。” 惧魔的头颅飞了起来:“身体可以长大,你们的武器可不会!” “别以为从幼儿园成长为小学生了就可以打赢老子了!拿着过家家的武器就想打赢我?”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尽管陆昊占着武器的便宜,只需要防备下大虫子的爪子——那可不是惧魔的武器,当大甲虫长得更大时,他们的爪子也变得更大、更有威胁——但是陆昊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疲惫。 他没有无穷尽的力气和魔力,深渊之门却可以“吐”出无穷尽的恶魔。 他开始抢这些恶魔的口粮,什么顺手就抓住什么塞到自己的嘴里。 他越来越像真正的恶魔,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嗜血,理智正在悄悄地离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从这样的疯狂中清醒了一点点,那是利亚断断续续地呼叫声将他拯救出来:“陆……陆……” “我们……就快……” “到你那里……坚持……” 头胀欲裂,身体里是失去了全部力气的空虚感和吃太多了要爆炸的膨胀感混合在一起的奇怪感受。清醒一些的陆昊好不容易才集中了些精神,然后他终于看清自己的周围——已经没有一只恶魔了。 手中还提着一只“大羊腿”,他忍受着将它送入口中的欲望,把这只还滴着血的大腿扔得远远的。 “为什么?”他看着深渊之门,不解地问。 没有人回答他,他只能确定深渊之门里没有新的恶魔冲出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深渊之门的边缘在崩溃——坚不可摧的黑曜石开始变成散沙一样。极细的黑色的沙粒从黑曜石上窸窸窣窣地落下来,连成一条条黑色的线。 陆昊仔细地感受着,确定了这里没有丝毫神术残留的气息:“不是教皇,不是神佑术。” “是什么毁了深渊之门?” 他静静地看着深渊之门一点一点地毁灭,看着那些黑曜石完全变成沙粒,看着那到七彩的光膜在失去“门框”的支持后陷入坍塌,最后坍塌成一个点,不见了。 他依然静静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旷野,等到利亚带着伍德和亡灵们来到他的身边时才回过了头。 “完成了!”他笑得很开心:“你的男人现在可是个英雄!” 亡灵们看着满地的恶魔尸体开始了欢呼,他们簇拥着陆昊,簇拥着上前紧紧抱住陆昊的利亚,大声地欢呼:“万岁!” “无敌的陆!” 陆昊在众人的注视中变回了人形,然后上前一一拍着这些违背了他的命令的家伙的肩膀: “走吧,回去了!” 他拉着利亚的手,笑得无比放松:“我们回家!” 第六十二章 出卖自己的错误姿势(一) “你不该来这里……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巫妖路易看着走进来的陆昊说:“如果你是在担心灵魂的收集的话,我只能说暂时还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不过很快就能达到目标了。” “我现在感觉很好,路易。”陆昊朝着巫妖摆摆手:“而且我也不是在担心灵魂的收集……” “我只想救艾薇儿,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巫妖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陆昊的面前:“你知道你现在的状态吗?” 他面无表情地教训着陆昊:“也许你觉得你像个英雄,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成了烈士?” “昨天你甚至都不能够自己回来,还是利亚和伍德带着你回来的。我一度以为你会死去,因为你的灵魂已经衰弱到难以察觉的地步。” “你现在不应该来这里,如果你不肯休息,那么你应该去找伍德或者利亚。他们担心你一整夜了,而且我想你应该有新的情报要和他们交流。” 陆昊决定对这个顽固的巫妖说实话来换取他的支持:“我的确是获得了一些新的情报,但是这些情报让我更加混淆了。” ¥, “我需要复活艾薇儿,我想从她那里听到一些我不知道的情报,这样可以让我看的更明白一些。” “凯瑟琳警告我了……” 他说完这句话,在巫妖疑惑的眼神中走到房间的一角:“她用她的鞭子在我的面前重复写了数字三,两遍是阿拉伯数字形态的‘3’,最后一遍是汉字形态的‘三’。” 他用手在墙壁上写下了“3”和“三”:“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一个巧合。尽管曾经我无聊的时候教过她一些数字的写法,但是我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她的鞭子在我的面前扭曲着写了第二遍,我才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向我传递什么讯息。” 陆昊的手在墙壁上再次写了个“三”:“最后,她的鞭稍对着我,在我的面前写了个‘三’!” “我看得清清楚楚,是汉字的‘三’,我想她在提醒我。她想让我逃,而且绝对不是从当时的战场逃。”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沉默的巫妖:“她想要我从这个世界逃出去,她在害怕什么?” 路易继续沉默,陆昊继续疑惑:“开始我以为他们是想杀掉我,我是说我们的老朋友和教皇可能会这么想,也有能力这么做。” “因为他们做的一切都像是要彻底消灭乌鸦岭。” 说到这里,陆昊觉得更疑惑了:“但是我活着回来了——他们并不想杀掉我,或者他们不想现在杀掉我。” “在我受到重伤,并且在和恶魔们的战斗中精疲力尽的时候,是他们杀我的最好的时机。但是他们并没有出手,而是放过我了……这让我很不理解。” “那一位恶魔君主可是知道即使将你杀死在这里,你还是不会真正的死亡。”巫妖试图解开陆昊的疑问:“你只不过提前回去了。而且你还是会回到这里,并且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你将带着女神的惩戒。那一位是聪明人,他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那么教皇呢?”陆昊可不认同巫妖的解释:“他为什么也放过我了?” “深渊不是和教皇合作了吗?也许那位告诉过教皇,杀你是没有用的。”路易看着在面前踱来踱去的陆昊:“他们的目的也许真的只是想重伤你,然后再毁灭乌鸦岭。如果那位真的和教皇联系紧密的话,教皇也许就知道杀死你只能引来女神的愤怒。” “可能吧……”陆昊继续在房间里踱着步:“教皇和深渊的合作应该是非常紧密的。” “我将深渊之门从临时性的门改造为半永久的门,就是想逼迫教皇用出神佑术,但是直到最后也没有看见教皇出手。他们的联系已经紧密到教皇可以容忍深渊之门的存在了么?” “不可能!”巫妖终于重视起来:“即使教廷需要深渊的力量,也不可能到能容忍深渊之门存在的程度!” 陆昊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注视着巫妖:“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将战场上深渊之门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巫妖:“但是深渊之门并不是被教皇毁灭的!” “我敢肯定,深渊之门是从深渊那一面被‘关闭’的。即使是那一位出手,强行湮灭深渊之门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是他真的就这么做了。” 巫妖有些惊骇:“难道他在防备教廷?” 陆昊点点头:“这是唯一的解释。” “回到之前的问题,为什么凯瑟琳要隐晦地提醒我,让我逃?” “深渊都和教廷站在一起了,凯瑟琳他们也没有否认这一点。他们也重伤了我,但是最后深渊之门却关闭了。他们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想杀了我……” “不!他们不止不想杀了我……”陆昊脸色一变:“他们甚至不想让我受伤过重!” “这一次从深渊之门过来的恶魔都是炮灰中的炮灰,强力种族根本就没有参与进来!凯瑟琳他们也似乎有些放水,他们更像是在完成某种‘约定’!” 巫妖跟上了他的思路:“难道说深渊只是和教皇有‘约定’,这个‘约定’就是在合适的时间重伤你?” “一定是这样!”陆昊重重地锤了一下手:“后来我几乎完全失控,也接近油尽灯枯了。这个时候深渊之门被关闭了,深渊抽离了战场。他们不想让我伤得过于重了,而且他们似乎不想参与到接下来的事情中!” “深渊一定知道教皇的底牌!但是连凯瑟琳都只敢用最隐晦的方式提醒我,他们在防备教廷!深渊在忌惮着教廷!教廷究竟有什么?” 听完这些,巫妖路易茫然地自言自语:“教廷究竟有什么?” 陆昊语气凝重:“有什么是能够让教廷信心大增,并且让深渊不得不配合教廷的行动的?有什么能让深渊在合作的时候还防备着教廷的?” “能让深渊都忌惮的东西……”路易终于变了脸色:“我想到个几乎不可能的‘东西’……” 陆昊看着巫妖的眼睛,似乎能够从那闪烁不定的灵活之火中看到巫妖的想法:“我也有个恐怖的结论!” “圣遗骸!”陆昊咬牙切齿地说。 “圣遗骸……”巫妖则有些失魂落魄。 这个名字让陆昊和巫妖一起吸了口凉气:“应该是圣遗骸了……” 陆昊苦涩地摇着头:“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可能的答案——超越了圣器的存在,陨落的女神的遗骸。只有教廷真的找到了圣遗骸,他们才有足够的底气‘要挟’深渊,让深渊不得不提防。” “其实我早有猜测,但是我根本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一次深渊的诡异让我再次怀疑,是不是教廷真的找到圣遗骸了?” “圣遗骸……”巫妖似乎还没有从这个恐怖的结论中清醒过来:“为什么我没有想到……” 陆昊不解为何巫妖还在纠结于这点:“因为你的情报没有我多啊。这一次你在幕后,当然不是什么都清楚的,想不到不是很正常?” “现在我们要知道的问题是,教廷手中的‘圣遗骸’究竟有多完整?能够发挥出多少女神的威能?” 他抓住巫妖的肩膀,用力地摇了摇:“所以,我需要复活艾薇儿,我想她应该知道些什么。我需要你的帮助,路易。” “需要我的帮助?”巫妖路易的情况很不对劲儿:“哦……我知道了……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陆昊加重了自己的语气:“我需要复活艾薇儿!”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只有在三天之内才能够复活她,现在已经第三天了……” 巫妖机械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教你的……但是,我有些……” “不要担心,路易。”陆昊笑着安慰失魂落魄的巫妖:“情况还没有严重到这种地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自嘲地笑了笑:“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教廷会不会直接找到了女神,而且还是未陨落的女神。” “我一直担心曾经的女神是不是并没有陨落,只是陷入了沉睡。而现在被教廷找到了……” “为此我不惜亲自去试探,但是教廷似乎并没有给我一种‘女神就站在我们身后’这样的感觉。我知道他们有所依仗,但是绝对不会是女神。” “两天之前我就尝试着联系老板,直到今天早上老板才告诉我她并没有在我们这里感受到真神的气息。” 陆昊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老板很是不耐烦,说了一句话就把联系完全切断了,但是老板一直是很可靠的。她既然说这里没有真神,那就一定没有真神!” “我们只需要复活艾薇儿,只要知道教廷究竟掌握了什么,就可以安排接下来的计划了。” 第六十三章 出卖自己的错误姿势(二) 陆昊原本以为“复活”这样的“奇迹”应该有与其神秘度相匹配的复杂到酷炫的仪式,但是巫妖路易在扔给他一本《操作指南》之后就没有多说一句话了。 而这本《操作指南》其实也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一、你需要一间密室。 二、你要能承受圣光的洗礼。 三、看好那本书,别走神。 四、等。 …… “就这几句话,居然要整个小本子?”陆昊来来回回地翻看着《操作指南》,最终无语地确认了一件事——整本指南除去第一页有文字外,后面的页面全是一片空白:“就算是弄上一些什么意义都没有的魔法符文也好啊……” 他将《操作指南》合上,看着封面上的“巫妖路易著”,嘿嘿地笑起来:“不会灌水的作者能成为好作者么?” 巫妖路易绝对不可能是个好作者,但是至少他很贴心。指南第一条要求的密室其实早就准备好了。陆昊解读过密室墙壁上的魔法阵,辩解出那是为防备能量泄露而准备的——魔法阵很复杂,陆昊估计从他告诉巫妖他想救~◎,回艾薇儿的第一天起,巫妖就着手做准备了。 陆昊可从来不会跟巫妖客气,因为他觉得自己感谢自己是件即使不算傻哔也算中二的事。所以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巫妖的帮助,在这间密室操弄起来。 很遗憾的是这里没有精致到华丽的祭坛,陆昊只能将艾薇儿放到房间的正中心。为此他调整过好几次位置——他觉得如果不能将艾薇儿放到真正的“最中心”的话,这个复活的仪式就太儿戏了。 说起来他还是因为心里没谱才显得有些强迫症:无论是巫妖告诉过他的“复活过程”还是《操作指南》的“指引”在他看来都不靠谱。 “没有祭坛也就忍了,一点特效都没有也算是复活仪式么?” 他将《圣典》放到了艾薇儿的心口处,开启了“不走神的围观”模式:“怎么觉得就这么不靠谱呢?” 事实证明不靠谱的只有他自己,巫妖在魔法上的造诣要比他强太多。 当他将纯净的魔力引入《圣典》的时候,这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书就立刻响应了他——洁白的圣光从陈旧的书皮上散发出来,犹如实质一般在空中摇晃。陆昊赶紧遵从巫妖的指示用魔力引导着圣光,将艾薇儿包裹起来。 不断有圣光从《圣典》中散发出来,然后主动地渗透到艾薇儿的身体里——这个过程甚至都不需要陆昊的引导了。 陆昊只需要等待。 有些无聊的他开始分析“圣光”这样的奇迹造物。他还记得老板曾经对“圣光”不屑一顾:“充其量就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波。” 当时的陆昊以“曾经见到过‘圣光’使重伤的人迅速治愈”为由质疑了老板,换来了老板强烈的鄙夷: “狗撵摩托,你不懂科学!” “都告诉过你是特殊的能量波了,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 陆昊的老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那是基于世界法则层面的交换,懂么?” 懂么?当然是不懂的——陆昊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哎——这么说吧,圣光是一种对于世界意识提出‘祈求’的有限‘许愿术’。当重伤的人受到圣光的照耀的时候,他的求生意志本能地通过圣光这个媒介,向世界意识许下了‘生存’这个‘愿望’。伤势恢复就是世界意识从法则层面回应了他的‘生存’这个愿望。懂了么?如果一个人完全丧失了求生的欲望,或者说那个人一心求死的话,圣光也起不了作用的。” “有些糊涂……”陆昊真的是有些不明不白:“如果是这个道理,为什么世界意识会完全‘恢复’那个人的伤势?不是只要让他死不了就行了?” “那是那个位面神明的神职的功劳!”老板隔着屏幕给了陆昊一个白眼:“为什么圣光要什么光明神教啊之类的才能施展?因为光明神的神职!” “就拿你那个位面不知道怎么了的女神来说,她的神职里包含了救赎、拯救、治疗等职责,圣光这个沟通世界意识的工具就自作主张地将‘治疗’这个‘愿望’反馈给了世界意识,然后啊,世界意识就多做了些工作呗……” 陆昊有些懵懂地点头:“勉强懂了。我就说为什么圣光得治疗效果这么突出,几十公分的伤口几乎在瞬间就愈合了……” “你以为那是好事?”老板嗤笑了一声:“世界意识有这么大方?老娘那次不被这些乡巴佬敲竹杠?他娘的……” “如果没有圣光参与,世界意识只是让人‘活下来’的话还好,‘完全治愈’等于是送上门去让世界意识打劫!嘿嘿,而且这个过程中圣光还会为它的主人盘剥一道,加上完全不可能让步的世界意识,这就等于说你付出了数倍的代价换来了‘提前恢复’这样的结果!” 陆昊的老板似乎在世界意识的手上吃过很多亏,所以编排起世界意识来不遗余力:“这种结果看起来是好的,前提是你不知道你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也许你付出的是一半的寿命,也许你的灵魂会成为上位者的玩物,也许你会从命运的轨迹上跌落,然后被抛到另外的地方——不过凡人是不可能窥视到这些命运上的事儿的,所以他们才可以继续乐观地活下去……” 陆昊有些发懵:“圣光的主人——就是神明吧?他们要的不是虔诚的信仰么?这对于凡人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坏事吧?” 老板听了陆昊的话,眼睛一瞪:“等你到了那个层次自然就会知道!信仰……哼哼!” 陆昊真不知道信仰有什么值得老板“哼哼”的,他只知道即使他继续胡搅蛮缠老板说了不告诉他就不会告诉他:“那么世界意识会收取些什么?那些凡人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盖亚这样的存在觊觎吧?” 他的老板为他的无知深深地叹了口气:“凡人有凡人的命运,世界也有世界的命运。” “当世界对自己的命运好奇了怎么办?她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了怎么办?她想让‘世界本身’按照她的意志发展怎么办?” “她需要代理人!”老板奇怪地看了陆昊一眼:“世界意识需要很多能执行她的意志的代理人!” “神明是整个世界的总代,神明下面还有很多洲代,洲代下面又还要很多国代……” “国代下面还有省代……对吧!”陆昊没好气地打断了自己的老板:“怎么你说得世界意识就像个传销老板似的?” 陆昊的老板嗤嗤地笑了:“怎么,不敢相信?” “嘿嘿,反正那些被拯救了的幸运儿最后都会落到世界意识的手中。他们原本的命运轨迹就这么改变了,然后被冠以‘位面之子’之类的身份,为世界意识做牛做马地当苦力。” 陆昊不仅对这样的“遭遇”不反感,反而很羡慕:“位面之子啊……真的是只听名字就知道是高大上的职业!而且凡人本就看不透自己的命运,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无知!”陆昊再次遭到了老板的鄙视:“算了……难得和没文化的家伙交流,我去逛街了!” …… 陆昊还记得自己当时看着突然就熄灭的屏幕的尴尬,本来正在说得兴高采烈的,结果老板丢下一句“去逛街”就单方面结束通话了。 “真是狗不撵摩托,不知道学科学!”陆昊胡乱地说着话来缓解记忆中的尴尬感觉。 一些逃逸的圣光拂到他的脸上,有如实质的触感让他再次怀疑老板的解释:“这玩意儿怎么看也不像是‘特种波’啊!” 他抚弄着那缕调皮的圣光,自言自语:“这么说来,这位女神的神职中也应该包括‘消灭亡灵’吧?或者是‘消灭一切邪恶’?” 圣光对亡灵生物有极其显著的杀伤力,普通的骷髅只要被圣光笼罩,就会从灵魂本源处被“消灭”。现在想来,亡灵生物不是被“消灭”了,而是被世界意识从法则的层面“抹去”了。 “世界意识应该不会对亡灵生物有偏见,不过也说不准——”陆昊皱起了眉头:“不过我怎么还是觉得那位女神跟那个半神巫妖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啊?” “如果老板说的是真的,那么‘抹去亡灵’这样的‘工作’,世界意识不把女神敲成穷光蛋才怪!嘶……难道那位半神巫妖那啥了女神?结果女神宁愿卖身给世界意识也要宰了他?” 陆昊对自己的脑洞大为赞赏:“我靠!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他看了看艾薇儿,想起了她最后的疯狂举动,嘴角抽了抽:“女人的战斗力真可怕!” “无论是萝莉还是御姐,连女神都不例外!” 第六十四章 出卖自己的错误姿势(三) “艾薇儿会不会成为世界意识的‘工具’?”陆昊又想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她也是通过利用圣光来复活的吧。” “这真的是最直观的‘扭转命运’的情况了。” 他对这个问题很着迷:“那么世界意识究竟是从我这里索取报酬呢,还是从艾薇儿身上索取报酬?严格的说起来,我才是‘许愿’的主体吧?毕竟是我想复活她的。” 这样的猜测让他有些毛骨悚然。虽然他并不知道世界意识究竟有多“贪婪”,但是从老板经常跳着脚咒骂来看,结果肯定不会太好。 陆昊领教过世界意识的力量,他不认为自己能有办法去抵抗世界意识的要求。 “不过她要怎么朝我开口?”陆昊嘿嘿地笑了起来:“她该不会直接具现在我的面前,然后对我说:‘陆昊,请你将你的小丁丁交出来!’吧?” 有时候陆昊也承认自己是个很猥琐的人——哦,大部分时间他都将这种行为模式称为“恶趣味”。但是当他说出这句对世界意识“大不敬”的话的时候,他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惊惧。 像是突然之间陷入了9,黑暗冰冷的洞窟一般,他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直立起来。魔力也开始不安地涌动,陆昊直觉得自己很可能下一秒就要死去。 “别发火啊,小姑娘。”他哆嗦着朝四周拱了拱手:“我随便说说的……您要是不满,就去找我老板,她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监护人……” 他不要脸地出卖了自己的老板,然后那种惊惧的感觉逐渐消失了。 就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的时候,那本前一刻还在艾薇儿胸口散发圣光的《圣典》碎了。 碎了…… 陆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力地揉了揉双眼,确定《圣典》如同风化一般,变成了漂浮的碎片。 碎片在他眼皮子低下逐渐变小,最终完全消失不见了。 慌乱占据了他的心,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路易!路易!” 他扯着嗓子大声地喊了起来,也不管巫妖能不能听到他的声音。 被慌乱占据了心神的陆昊完全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他只是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巫妖才进入到这间密室里。 “发生了什么,陆?”巫妖冷静的声音让陆昊慌乱的心平息了一些:“我感觉到你不太对劲儿!” “碎了……《圣典》碎了……”陆昊茫然若失地说。 巫妖凝重地看着陆昊,等到陆昊点头确认之后,他走上前开始查看地上的艾薇儿。 许久,他才站起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陆昊:“虽然我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但是你的表现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陆,你看想去就像是要被烧烤了的鹌鹑!” 被巫妖比喻为“鹌鹑”的陆昊接着茫然,看上去真的像只傻呼呼的大鹌鹑:“啊……” 巫妖指着地上的艾薇儿:“你应该做的是检查你的小情人!” “亏你还是灵魂大师,你就没有能看出其实艾薇儿已经复活了吗?” 陆昊花了好几分钟才消化完巫妖的话,从大悲到大喜的他踉跄着走到了艾薇儿面前,蹲下身去查看她的灵魂。 不是死寂、冰冷的感觉,虽然还显得不那么“契合”,但是艾薇儿的灵魂已经变成了温暖而安稳的状态。 他尴尬地转头看着巫妖:“我……着急了……” 巫妖理解地点头:“她的肉体已经恢复了活力,灵魂也在重新适应肉体。这样的状况可能要持续很多天,但是毫无疑问,你的小姑娘是被救回来了。” 他困难地在脸上扯出个龌龊的笑容:“那么,亲爱的陆,你能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吗?” 陆昊尴尬无比地搓着手站起来,然后拼命地蹂躏自己的头发:“我刚才走神了……” “对不起,没有按照你的《操作指南》来做,我以为就是这个原因才导致《圣典》消失了。” 说着说着他也笑了:“对这些神秘学上的东西我都是一知半解的,你那么一写,我就真的以为我的走神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 “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的缘故,导致艾薇儿复活失败的话,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样才能原谅自己……” 巫妖终于大笑起来:“我写那么一条,就是知道你根本不可能不走神!我只是想捉弄一下你!” 被“自己”捉弄的感觉很奇怪,陆昊现在只想再找些借口:“再加上刚才有一瞬间,我感觉到……嗯,恐惧。对!恐惧……” “我以为是世界意识在和我看玩笑……” “等等!”巫妖急促地打断了他:“你说你刚才感受到了恐惧?” 陆昊摸着头傻笑:“呃,我说了一些世界意识的坏话……” “我不是说这个!”巫妖一脸严肃,毫不客气地追问:“什么样的恐惧?” 陆昊终于觉得事态有些不对劲:“什么样的恐惧?” 他闭上眼睛仔细地回味:“……像是马上就要倒霉,倒天大的霉……” 他睁开眼睛:“就像是我们马上就要被世界抛弃一样……” 巫妖僵硬地转过身子,干涩地声音传到了陆昊的耳朵里:“刚才,我也感受到了恐惧……” “……被世界抛弃的恐惧……” “陆……我有不详的预感。” 陆昊楞了一下,然后快步上前抓住了巫妖的肩膀:“你也感受到了?” 他抓得有些用力,巫妖的整个身体都摇晃了起来。 路易挣脱了陆昊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门走去:“陆,跟我来吧,我有些事要告诉你……” 心乱如麻就是陆昊此时的写照。 他和巫妖都感受到的“恐惧”究竟预示了什么?路易又有什么是不得不告诉他的? 他在巫妖走出大门之后才迈出了脚步,他知道路易一定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等着他。 他走得有些慢,他想用些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情绪。 他想恢复到那个冷静的样子。 事情总是不合人意的,在他走到一半,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的时候,食尸鬼安娜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安娜几乎在看见陆昊的第一时间就痛哭着跑了上来,抱住陆昊的大腿不放:“哇……” “导游,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 陆昊僵硬地摸着食尸鬼的头:“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跟着食尸鬼来的吉马:“她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吉马担心地看着哭泣的食尸鬼:“刚才她突然就大喊起来,而且四处乱跑。”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都是好好的,突然间她就大喊起来……” 陆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她……喊了些什么?” 吉马摇摇头:“就像现在这样,喊‘我就要死了’之类的。” 她担忧地看了看脸色凝重的陆昊,继续补充道:“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就说周围的一切都要杀了她……” “也包括我……她说我想杀了她,不让我靠近……我一靠近,她就跑。她大喊着你的名字,我只能远远地跟着……” 陆昊温柔地拍了拍食尸鬼的脑袋:“就是在刚才吗?” 他看着点头的吉马,挤出个安慰的笑容:“没事的。我知道了……” “我会带着她的,麻烦你了,吉马。” 女妖姑娘担忧地看着带着食尸鬼走远了的陆昊,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一定没有陆昊说的那么简单。但是陆昊没有说,那就一定有不能说的理由。 她放弃了去找利亚的想法,让大家一起担心不如就让自己一个人担忧好了。她觉得那群无法无天的女妖们需要好好地整顿了,说不定陆昊马上就需要用到她们。 她朝着水晶宫殿走去,沿途拦住了几只乌鸦,让他们去提醒伍德等人,就说陆昊让他们备战了。 所有人都有责任,所有人都在承担压力。只是整个乌鸦岭没有一个人能像陆昊一样。 在确认了一件事之后,他整个人都要被压垮了。 像是失去了脊梁,失去了全部的力量,陆昊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身体,“爬”到了巫妖所在的房间。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乎连振动声带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房间只有食尸鬼的抽泣声,陆昊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了。 他在脸上挤出个扭曲的笑容,他很不想让巫妖看到这个绝望的笑:“路易,我们有**烦了……” “我联系不上老板了……” “不是老板拒绝接通通讯,而是我和老板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第六十五章 出卖自己的错误姿势(四) “你说,教廷是不是真的找到了女神?” 陆昊干涩的声音在黑暗中萦绕。他不喜欢这种完全黑暗的环境。特别是此刻,黑暗让他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我需要光,路易。” 光明驱逐了黑暗,整个房间都明亮起来。这光亮稍微温暖了陆昊的心:“你说……刚才是不是女神醒过来了?” “老板曾经告诉过我,‘通讯被中断’是特别事项,标志着‘通道’开始受到扰动——多数情况下是位面世界诞生了真神,我们这里应该是女神的意志开始复苏了。” 陆昊哭丧着脸,看着如同石像一般的巫妖:“不能走正常渠道回去了。我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你怎么可能死在这里?”巫妖终于出声了:“不过是以一种难看些的姿势回去罢了!” 陆昊的脸更加扭曲了:“反正回去老板一定会杀了我的……” 他低下头,看着好不容易才收住了哭声的食尸鬼:“而且,我这里还有特殊情况。” 安娜在魔法中陷入了沉睡,陆昊看着她睡着了也死死抓住自己不放的爪子,低∠↖,声将食尸鬼的事说给巫妖听。 “通讯中断之后,我怎么处理这个小家伙的事?”陆昊真的感到难办了:“老板什么都没有交代就把这个小家伙扔给我了,现在我该怎么办?” “没有办法……”巫妖也没有任何建议:“只有等了。通讯中断这样的大事,那位女神应该有所察觉吧?只要她出手,这个小姑娘的事就不是事了……” 陆昊有些尴尬地在脸上扯出了勉强可以算作“笑容”的表情:“我……只希望老板不要在香奈儿的时装发布会上耽搁太多时间。” “而且,我真正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路易,如果女神真的苏醒了,那么‘通道’就会彻底毁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和无助:“意味着我再也不能回到这里!” “我再也看不到乌鸦岭的风景了……” …… “这是我的错,陆。” 从陆昊进入这里开始就一直像个石像般没有动静的巫妖终于抬起了头:“这一切可能都是我亲手促成的。” “还记得前几天我和你的对话么?我告诉过你,我不想活下去了。我请求你回收我,但是你拒绝了我……” “事实上,我一直都知道你会做怎样的选择。但是你却不知道,我,早就开始‘毁灭自我’的布置了。” 巫妖没有给陆昊任何插嘴的机会,他早就想将这一切完全告诉陆昊,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推迟到了现在:“我一直都在毁灭自我的边缘挣扎,是拯救筱月的使命让我坚持下来的。” “当你告诉我,只要这一次收集到了足够的灵魂,筱月的病情就会稳定后,我决定赐予我自己‘死亡’。那个时候,你和客人们还没有启程。” “我不能也不想将这个‘自私’的决定告诉乌鸦岭的人,因为这些傻瓜一定会用各种方式来阻拦我。”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约翰找到了我。” “他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很快我就亲自拟定了一个计划——” 陆昊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让深渊和教廷联合起来,然后一起毁灭你?” 巫妖无法从他的话里判断出陆昊现在是怎样的情绪:“我只是将与深渊的联系方式透露给了约翰,并且告诉他,深渊里的恶魔君主是他的同类。” 陆昊呼出一口胸前的闷气:“呼……你应该知道,约翰一直在找彻底留下来的机会。当他知道那一位是他可以联手的对象的时候,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说服那位,将我彻底赶出这个位面。” 巫妖的话透出说不尽的郁闷:“是的……我还告诉他们。我才是‘通道’这一端的坐标,乌鸦岭才是通道的基石……” “这才是深渊和教廷联合的原因?”陆昊感到了命运对他的深深的恶意:“这个谎言非常高明,足以让不了解内情的家伙上当了。他们不知道即使毁灭你,毁灭了乌鸦岭,只要这个世界没有真神,我就会再次来到这里……” “这么说,教廷和深渊这一次的反常也是因为你的缘故?” 巫妖僵硬地点头:“我并不知道你这一次会选择亲自上阵,所以我为他们拟定了这个计划。我打算让你尽快收集到足够的灵魂,然后带着你的客人们离开……” 除了愤怒,陆昊还感受到了不可理喻的荒唐:“然后他们就将你和乌鸦岭一起撕成粉碎?” “你为了你的目的,选择了让利亚他们为你陪葬?” “这真的是你吗,路易?” 巫妖迎着陆昊的怒火尴尬地笑笑:“呃,我并没有想过让他们陪葬……” “我的魔法研究并不是一无所成,实际上我用自己‘毕生’的研究成果给乌鸦岭安排了退路。” “这座城堡有一间房间,那里是我一直在布置的巨型传送法阵。整个乌鸦岭被我改成这个法阵的能量源……” “传动阵?”陆昊觉得自己真的被“自己”打败了:“你想把利亚他们传送到什么地方?” 他被巫妖的天真气笑了:“嘿嘿,难道你还能将他们传送到我那里不成?如果你能做到,我倒是要夸奖你一番了!” 巫妖并没有在意陆昊的挖苦:“亡灵位面!传送阵指向的是亡灵位面。” 这个不可思议的答案让陆昊哑口无言:“你找到了亡灵位面?” 巫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并没有找到它,而是它给予我指引……” “这种感觉很奇怪,事实上那个传送魔法阵也是在这种莫名的‘指引’下完成的。” “也就是说,你根本不能确信传送阵能将利亚他们传送到亡灵位面?”陆昊的心情变得一团糟:“不敢确认你就敢这么做了?” 巫妖僵硬地扭过头,避开了陆昊的视线:“我当时估计是被‘死亡’这样的诱惑冲昏了头脑。” “在你决定承担起责任的时候,我突然又不想这么做了。我都打定主意,当完成你的任务之后,就将乌鸦岭隐藏到亚位面里,然后找一个远离大陆的小岛生存……我一直都在找机会告诉你这些事,但是……” 陆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吧……你原本打算怎么样启动那个巨型传送阵?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想到的一定是傻哔到极点的主意!” “爆炸!一次大爆炸!”巫妖回过头来,炫耀似得看着陆昊:“我打算等到教廷和深渊的精锐层层包围乌鸦岭的时候,给他们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爆炸!” “我可不想当你再次回到这里,一无所有的时候还要面对教廷和深渊的力量。我准备用他们来为乌鸦岭陪葬。” “爆炸产生的能量不仅足以启动传送魔法阵,更多的能量会将这一片广阔的土地全部吞没。我敢确定,即使是教皇和那一位亲自到来也会陨落在这场大爆炸中!” 陆昊对巫妖话中的大手笔表示不可思议:“你怎么可能做到?” “怎么就不可能?”巫妖立刻反问他:“对于一个开始怕死得要命,最后又恨不得轰轰烈烈死去的巫妖来说,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巫妖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陆昊的面前,将额头抵在陆昊的额头上。 他用这种方式将他的思绪,将他的情绪,将他的所作所为全都传递到了陆昊的脑子里。 “原来是这样……” 陆昊痴呆地看着眼前的巫妖,像是第一天才见到他一样。 他花了接近半小时才将脑子里那些片段整理完毕:“你居然是这么计划的?” 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让我总结一下情况。” “你为了‘毁灭’自己选择了出卖‘自己’;然后敌人不知道怎么着扰动了通道;我现在是真的不能走正规渠道回去了,回去了也可能再也不能回来;而你原本是准备当一次自杀性袭击的恐怖分子的……” 陆昊用力摇着自己发涨的脑袋:“深渊和教廷都想要杀我,准确的说是约翰和那个家伙想要彻底地将我赶出这个位面。” “那么他们在我最虚弱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对我出手?” “路易,你说的可能不对!” 陆昊放下手,看着巫妖:“他们不可能知道需要‘真神’才能彻底将我赶走。而如果他们真的相信你所说的你才是‘通道’的坐标,乌鸦岭才是‘通道’的基石的话,他们就应该将我这个‘不稳定因素’提前排除掉,然后集中力量将乌鸦岭和你一起毁灭。” “另外,扰乱通道的是什么?是苏醒的女神还是他们误打误撞激活了圣遗骸的力量?通道的扰乱是临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 “你真的是选择了个‘错误’的出卖自己的姿势啊,路易。” “你要出卖自己,起码也得换点有用的情报啊?” “比如说他们手上是不是真的有圣遗骸这样的大杀器!” 第六十六章 巫妖之怒(一) 巫妖在一旁自责,陆昊却不再愤怒了。 他只是感到有些荒唐——遇到被“自己”出卖这种事儿,估计他是开天辟地第一人了。 但很快,他就连荒唐都感受不到了,因为他又想起一件他差点忽略的事:“为什么艾薇儿会被当成弃子?” 他脸色凝重:“路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十分在意这一点:为什么艾薇儿会在这个时候‘被牺牲’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对不同寻常的战局感到有些困惑,事实上那个时候我并没有什么紧张感。做出那么多的猜测和安排也只是出于谨慎的必要。” “但是在蔷薇骑士团覆灭之后,我就有一种不知所谓的紧迫感。细细想来,如果当时出现的是另外一支佣兵队伍的话,我绝对不可能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而正是这种感觉让我做出了一个人去试探的决定,这次试探又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的事……” 陆昊此刻脸上已经不只是凝重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其他的一切都是掩饰,艾薇儿才是教皇所做的最重要的安排的话……” 巫妖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他……想要……你顺着他的心意……做一些事……” “将所有的干扰排除出去,只留意和艾薇儿相关的……”陆昊也感到有些口舌干燥:“一开始就是艾薇儿死在我的面前,并且留下那半句警告;那半句警告必然让我无比重视,当时我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立刻复活艾薇儿,从她那里得到完整的警告;第二就是我选择的那样,去试探更多的情报。” “当我做出第二个选择之后,我并没有试探出更多的有用的情报,反而是在和深渊的战斗中受了重伤。如果教皇或者那一位在那个时候出手,我必然是回不来的。但是他们却放过了我,教皇根本没有出手!” “更重要的是在我做这些事的时候我还刻意暴露了自己,但是教廷的主力骑士团一个都没有出现。他们似乎并不在乎我杀死多少个狂信徒,他们只要我一直糊涂。” “只要我一直糊涂,我就还是要复活艾薇儿。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够获知他们的底牌的途径。” “如果……教皇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我复活她的话,那么为什么他们没有杀死我,而是重伤我就能说得过去了。” “他们只想让我着急,只想让我着急着去了解他们的底牌……” “不用猜了……”巫妖死寂的声音打断了陆昊的猜测:“陆,你是对的……” “是约翰告诉我《圣典》可以复活人类的——因为是很多年前的事,所以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很多年前就开始布局了吗?”陆昊也感受到了最深沉的无力感:“很多年前就将这一幕计划好了吗?” “这是为什么?”他桀桀地笑了起来,像是受伤的夜枭:“难道艾薇儿是女神转世?《圣典》就是女神苏醒的契机?” “我们这是在做什么?亲手毁了乌鸦岭吗?” “不!艾薇儿不可能是女神转世。”巫妖稍微冷静了一些:“之前的检查告诉我,艾薇儿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是人类无疑……” “呵呵,难道那一瞬间通道被切断也是巧合?” “不,不是巧合。”巫妖苦涩地笑了:“我怀疑他们的目的是《圣典》!” “《圣典》?”听到巫妖的话,陆昊闭上眼睛,勉强用自己纷乱的脑袋去思考:“如果《圣典》是关键的‘钥匙’的话,那么艾薇儿的事就说得通了……” “不管教廷是掌握了‘圣遗骸’还是找到了沉睡的女神,《圣典》都必定是一把关键的钥匙。无论是让艾薇儿信仰奔溃并且让她死在我的面前,还是让我陷入持续的紧张与怀疑中,并且伤我却不杀我,他们最后的目的都是让我回到这里,来复活艾薇儿。”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哎……这些都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圣典》一消失,通道就被扰动了——我们可能需要面对的是真神!” 他看着巫妖,只觉得嘴里一片苦涩:“你的‘自杀性爆炸’的计划可能要改变了,路易。你的计划能够解决教皇,但是不可能对真神产生致命的威胁——尽管真神不是很虚弱就是很稚嫩。” 这样的话却是让巫妖轻松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陆。” “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虽然我都开始改变主意了。” “对不起了,路易。”陆昊也轻松地笑了起来:“我想这是没有选择的。” “既然我们面对的是真神,巫妖的当量不够,就加上恶魔君主的当量呗!” “原子弹升级为**,这威力应该够了吧?” “所以,对不起了,我的兄弟。” “我要回收你……” 巫妖笑得很是爽快:“哈哈哈!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时间不多,速来!” …… 乌鸦岭又要开宴会了! 这个消息被无数的乌鸦传到了每一个亡灵的耳朵里。 其实在陆昊大战深渊并且凯旋归来之后,亡灵们就开始为这场意料中的宴会做准备了——对于乌鸦岭的亡灵来说,打仗是打仗,宴会是宴会;打仗的间隙开宴会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场“正常不过”的宴会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就在宴会举办的地点——路易告诉他们今天的宴会在一个全新的大厅进行。而且这个大厅将会成为乌鸦岭今后举办宴会的专用大厅。 听到了没有?专用大厅诶! 亡灵们都被这个词所吸引,迫不及待地想要到这个神秘的大厅去一饱眼福。 吉马抱着熟睡的食尸鬼最后一个来到宴会大厅,之前她被“要去准备礼服”的陆昊和巫妖嘱托照顾这个睡着了的小姑娘。 她像往常一样来到整个大厅的最中央,但是眼前的一幕让她的心揪了起来。 和外围的狂欢不同,这里的老朋友们都是一脸的凝重,相互间交头接耳地悄声说着什么。更重要的是,她没有看到陆昊和巫妖。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了伍德和托马斯的中间:“……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里应该是一个巨型传送阵。”托马斯指着远处墙壁上的魔纹:“但是这样的传送阵需要海量的能量才能启动——我不知道这里布置成这样有什么用,也许是路易心血来潮想用这些魔纹来做装饰?” 女妖之王可不认为巫妖会这么无聊到将整个传送法阵当做装饰:“这也许是为以后做准备的?” 伍德却暴躁了起来:“什么以后!我看就是陆被深渊和教皇吓到了,今天将我们哄骗到这里来,肯定就是要逃跑了……” 吉马冷冷地横了黑骑士一眼:“陆没有你说的那么胆小!” 伍德在吉马的眼神中瞬间萎缩了:“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愤怒地指着大厅的大门:“可是这门怎么回事?许进不许出!” “陆昊不想我们出去?昨天可不是我故意违抗命令的,是利亚那丫头用鞭子威胁托马斯开门的!跟深渊作战!这么带劲儿的事陆居然不带我!不带我就算了,现在还把我们关起来算什么事儿?” “许进不许出?”吉马莫名地感受到了恐惧:“是不能从里面打开吗?” 托马斯摇着头回答了她的疑问:“不,不仅是不能从里面打开那扇门。即使有人从外面打开了门,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能量屏障阻碍了里面的人出去,而且这屏障是独立的能源供应系统,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切断能量源……” 吉马还未听完托马斯的话就嘶声大喊起来:“利亚!利亚——” 魅魔顺着她的声音飞到了她的面前,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女妖:“你看见陆了吗?我找了他半天了!” 吉马感到一阵眩晕:“你也没有看到他么……” 两个心急如焚的姑娘才要再次出发寻找自己的男人,一个身影就出现在中央的舞台上。 “路易?”伍德瓮着声音问。 出现的是巫妖的形象,但是却不是真人,只是一个投影。 “嗨!大家玩得高兴吗?” 投影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都愕然了。 “是陆!”吉马死死地抓住利亚的手臂:“不是路易,是陆!” “听出来了吗?是我,陆昊,可不是路易那小子!” “路易他一整天都在我耳朵边唠叨什么‘回收啊’之类的话,现在我终于满足他啦,我们又变成了一个人!” 所有亡灵都在错愕之后欢呼起来,只有吉马和利亚等少数人感受到了不妙。 “你们知道出不去了吧?” 巫妖陆昊低劣地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那是因为你们不听我的话,所以我生气了!” “不过,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你们知道这大厅是个巨型传送阵吗?” “老家伙你一定看出来了吧?” “但是托马斯老鬼你知道这传送阵指向什么地方吗?” 吊起了大家的胃口,陆昊恶趣味地等待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告诉大家答案:“亡灵位面!” “我就要送你们回家啦!” 尽管在陆昊说出来之前就有人大胆地猜测到了这个答案,但是当答案真正地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万岁!我们要回家啦!”包括吉马都欢呼起来。 陆昊的投影笑嘻嘻地看着狂欢的亡灵:“大家尽情欢呼吧,我去做一些收尾的工作,马上就来!” (第一卷马上结束,所以填坑填得有些困难。第二章会比较晚。求推荐票啊~~~) 第六十七章 巫妖之怒(二) 当亡灵们在乌鸦岭的宴会上狂欢的时候,陆昊正在和他的老熟人面对面。 “感谢你将我引导至此,约翰,我的老朋友。要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这个地方。”陆昊微笑着说:“我没有想到你们居然离乌鸦岭这么远……” “哦,对了!我应该叫你主教大人还是教皇冕下?” 全身只穿着一件朴素长袍的约翰看起来更像是普通的老头子,而不是教廷的大人物。当陆昊问起他现在的身份的时候,这个虔诚的信徒双手合十、眉眼清净地作答:“主教也好,教皇也好,不过都是主座下羔羊,又有什么区别呢?” 陆昊早就知道他的神棍做派,只是此刻的约翰看起来更像是真正的宗教人士了:“你是教皇还是主教对于你来说可能没有区别,但是对于我来说区别就大了。” 他有些感慨地看着这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朋友:“不过既然你这么一说,我就基本能肯定你现在的身份了……” “恭喜你,约翰,终于实现了你的梦想了。触摸神的权柄的滋味怎么样?” 没有等到约翰的回答,陆昊讥▼,讽地笑了:“哈!我想那种滋味一定是非常美妙的对不对?美妙到你都敢对我下手了……” “为什么不带上教皇的冠冕?为什么不穿上人间至尊的华服?你是想用这幅样子坚定你的‘信念’还是展示你的‘虔诚’?” “或者说……你入戏过头了?” 约翰抬起头来直面陆昊,气势沉稳如山:“我何须坚定自己的信念?何须展示自己的虔诚?” “我的信念从未动摇,我的虔诚从未改变。如此种种又如何能动我的心?” “教皇不过是神座下的羔羊,并非人间的帝王,要冠冕何用?要华服何用?显示自己是羊群中最强壮的那只吗?” …… 陆昊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你跟以前的你不一样了,约翰。” 老头子闻言却笑了起来,笑容干净纯粹:“不过是我主借时间之手拂去我身上的枝节,所留下的一个信徒最本质的东西罢了。” “信徒?”陆昊荒唐地大声笑起来:“哈哈,你说你是个信徒!” 他用怜悯的眼神注视着新任教皇:“你真的是入戏太深了……” “难道你的目的不是执掌神权,成为‘神’的地上行走,构筑一个地上神国?” “你说过你要让人间的帝王全部向你俯首,每一个帝王都需要在面前受洗才能登上王位……什么时候,你朴素的理想就变得如此高大上了?” 约翰静静地听完陆昊的话,然后理解地笑了笑:“原来,我在你的眼里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啊……” “那你知道你在我的眼里是什么样子的吗?” 陆昊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眼前的老朋友的眼中是什么样子的:“是什么样子?恶魔?恶霸导游?还是个苦逼打工仔?” “为什么要拿别人眼中的形象来定义你自己?”约翰略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你没有说出你最本质的样子?” 陆昊是真的好奇了:“最本质的样子?我还有什么最本质的样子?我不就是我么?” “神之侧!你的本质是‘神之侧’!”约翰的眉毛竖了起来:“我一直以为你我是同样的人,只是没有想到红尘依然遮住了你的眼睛,让你看不清自己……” “你说的可是我家老板?”陆昊马上想到了自己那个不靠谱的老板:“就算她是真的女神,我也不是什么‘神之侧’啊……充其量我也就算是给女神打工的。呃,或许我也可以被称为‘教皇冕下’?” 陆昊有些轻佻的话让约翰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这就是你对自己的定义吗?” “我真的是高看你了,‘凡人’陆昊……” 他脸上的狰狞逐渐褪去,最后变得无比平静:“沐浴女神的荣光,行诸般非凡之事,超脱生死——这样的你也只是一介凡人吗?” “为何我这般虔诚的羔羊得不到女神的恩泽,你这般的无信者却能站在‘神之侧’的位置?” 约翰面无表情地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就准备离开,看样子是不准备再和陆昊说一句话了。 陆昊也转过身看着身后不远处:“在离乌鸦岭这么远的地方布置了如此多的圣坛,这就是你们迎接女神的准备吗?” 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陆昊冷冷地笑了:“还是说这些圣坛供奉着‘圣遗骸’?” “这是你的猜测?”约翰在陆昊的身后问。 陆昊转过身来:“当然,你们不杀我的目的,不就是让我用《圣典》去复活艾薇儿吗?” “《圣典》如你们所愿,消失了。你们‘拿到’你们想要的‘钥匙’了吗?女神什么时候降临?我到这里来就是想和她打个招呼,下次再来的话我可以带来老板的问候。” “这算是自以为是吗?”约翰在错愕中狂笑起来:“这就是你看到的真相?” “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 这里的天空要比乌鸦岭明亮许多,似乎乌云都要避开这里;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是圣坛上燃烧的圣火,信徒们祈祷的声音彼此参杂,最后汇成一片。 “你想知道什么?”约翰微笑着问陆昊:“从哪儿开始告诉你呢?” 陆昊无视了他脸上的笑容,沉着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艾薇儿的事……” “艾薇儿吗?”约翰轻轻地叹息:“那是个好孩子,可惜她对你的感情超越了她的信仰。” “不要用这样的话来欺骗我!”陆昊在嘴角扯出个讥讽的笑容:“蔷薇骑士团所有人的信仰都崩溃了,这可不是艾薇儿和我之间的关系能决定的。” “哦?”约翰有些诧异:“你看出来了?” 他爽快的点头承认:“没错,整个蔷薇骑士团的信仰都崩溃了。” 他期待地看着陆昊的脸,想要知道他听到接下来的话的时候脸上是怎样的表情:“不止如此,还有很多主教、苦修士、牧师的信仰也崩溃了。四大骑士团几乎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主教团和苦修士团差点儿全军覆没……” 没有出乎他的意料,陆昊还没有听完他的话就脸色大变。 他笑盈盈地对着陆昊说:“看吧,信仰真的是奇怪。” “为什么?”陆昊还没有从震惊中缓和过来,只是机械地问他想要问的问题。 约翰眨了眨眼睛:“这个问题需要放到最后说。” “接着说艾薇儿吧。”他又说回到陆昊的第一个问题:“信仰崩溃的艾薇儿不再合适待在我这里,毕竟我现在是教皇。我决定将她还给你,只是我并没有预料到她会选择死亡……” 陆昊冷冷地戳穿了他:“神的仆人也会说谎吗?你敢说艾薇儿的死不是你们安排的?” 约翰看上去并不在意陆昊的指控,他随随便便就应承了下来:“好吧,就算是我安排的好了。” “暗示术啊什么都可以轻松做到,对吧?反正艾薇儿被我送还给你了,当然,我的目的就是《圣典》了。” “你说得没错,《圣典》就是钥匙,不过究竟是什么钥匙还是得最后才告诉你。” 陆昊很是不解:“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是时机对吗?《圣典》是你亲手交给我的,复活这件事是你几年前告诉路易的。你在这个时候将艾薇儿送到我的面前,就是因为你需要在这个时候毁去《圣典》,对不对?” “这些都容易理解,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你们如此周折?为什么一定要经我的手?” 约翰眼神明亮地看着陆昊:“哇哦,看来你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了,而且很可能猜对了……”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聪明,陆昊。” “《圣典》的事我还是会放到最后说,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陆昊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深渊!” 约翰苦恼地挠着头,将他一直保持的形象破坏得干干净净:“哎呀,这真是让人苦恼啊!” “我只能告诉你,路易将与深渊联系的方式交给我之前我们就已经和深渊联系了很多年了。这样你会好受些吗?” “其他的,哎,怎么全是要放到最后才能一起解释啊……” 陆昊闭上眼睛沉思了很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深渊不杀我,只是重伤我?” “你真的问得很刁钻啊,陆昊。”约翰似乎很诧异于陆昊的敏锐:“不过我还是准备如实告诉你。” “之所以深渊不杀你,就是因为我们不需要你死,我们需要你活着去复活艾薇儿,将《圣典》毁掉。而且,你的背后可是有一位女神,我们可不想招惹她。你活着,就是我们对她表示出的敬意。” 陆昊没有再问一个问题,约翰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陆昊在仰着头仔细思考,约翰在偏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许久,陆昊才睁开眼睛看向约翰。 “约翰,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第六十八章 巫妖之怒(三) 约翰惊奇地看着陆昊:“我还准备一点一点地告诉你,你已经猜到了?” 陆昊沉默着,约翰却大笑起来。他笑得越来越开心:“你真的猜到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和我是同样的人!” 掩饰着自己的震惊,陆昊尽量保持着脸上的平静:“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却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都告诉你……我都会告诉你的……”约翰激动得不能自已,双手捏着拳头在胸前抖动着:“我从头告诉你……”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是最虔诚的信徒。真的,你再也找不到比我的信仰更坚定的人。” “我所信奉的是真神,并不是某位具体的神明。我的前半生都在追寻真神的足迹,希望能够匍匐在真神座下,沐浴神的荣光。” “你知道吗?我曾经很嫉妒你,陆昊。”他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陆昊:“在第一次异界旅行之后,我就知道,你们这样的人,是在为神明工作……” “我一度想成为你们中的一员,但是神明却从未垂怜过我。” +︽,他眼里的火焰让陆昊感觉不自在:“你因此怀恨在心吗?” “怎么可能?”约翰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一样,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陆昊:“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 “我只会将这当做是真神对我的考验,又怎会怀恨于心?” 约翰还是那副恨恨的表情,但是声音已然归于平静:“在长时间的思考过后,我意识到,我需要主动将我的虔诚展示给真神,而不是被动地等待着真神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注意到一个事实,那就是每一个能够旅行的世界都没有神明的存在。”约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陆昊:“我猜测你们这些名义上的‘导游’其实就是真神的传教士,对不对?” “你们的工作应该是让真神的荣光遍布每一个世界,但是你们做了什么?” 约翰的语气已经不能用恨铁不成钢来形容了,他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你们真的当你们是导游了?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陆昊并没有告诉约翰,从一开始他就猜测错误了。他只是继续保持了沉默,安静地听约翰将他的故事讲完。 “我不知道真神是怎样看待你们的工作成绩的,但是我觉得这是我的好机会!我要将我的虔诚、我的信仰完全地展示在真神的眼前,然后成为祂座下最耀眼的天使。” 约翰得意地看着陆昊,眼神里竟然带着不屑:“我用我的毕生积蓄换来了20年的时间,但是在你看来,我就是一个想当教皇想疯了的老头子,对吧?” “你可知道,我在到达这里的第一天,就准备做什么吗?” 陆昊沉默地摇头。 “当然,我必须要感谢你为我制定的计划。”约翰真心诚意地对着陆昊鞠了一躬:“尽管我的决定已经足够,但是我并没有经验。而你作为真神的代言人,经验至少比我丰富,你的计划让我第一步就走得足够踏实。我按照你的计划,花了足足七年时间来整理和修订教义——我不知道真神的教义,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将我的虔诚和能力展示出来。我相信,祂已经通过你的眼睛看到了,对不对?” “我能感受到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能感受到祂对我的赞许和鼓励!” “整理教义不仅让我出现在祂的眼中,也让我获得了教皇的认可。我成长为一名地区主教,这让我有更广阔的空间去展示我的信仰。” “但是,这不够!我不会满足于这丑陋的成绩,我想做得更多!” “还有足够的时间,能让我在祂的眼中更完美。我不就是为此而来的?” “我制定了一个大计划!” “所幸,教皇拥有足够的野心和胆量。我也获得了恰到好处的身份可以和教皇交流。在长时间的交心之后,他认可了我的计划,甚至将教廷最大的秘密告知与我——关于《圣典》的秘密。” 约翰将手背在身后,转身看向了远方:“你不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需要你去毁灭《圣典》吗?” “因为《圣典》是陨落的女神最后的寄所!” 陆昊觉得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但是还是被这个难以置信的事实震撼得头晕眼花: “女神最后的寄所?你的意思是女神的意识寄托在《圣典》上?” “难以置信,对吗?”回转身来的约翰带着难以言明的神采对陆昊说:“不过,那不是女神的意识。女神早已陨落,《圣典》上存在的是女神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痕迹……” “因为《圣典》的存在,这个世界依然眷顾着女神的信徒,神术也依然起着作用;也正是因为《圣典》上有女神的痕迹,我们才需要你这个‘局外人’帮我们毁灭它……” 陆昊艰难地扯着嘴角:“因为如果是你们动的手,世界就会将‘灾难’降临到你们的头上么?因为你们‘亵渎’了自己的神明?” “我不清楚教皇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这样做的……”约翰摇摇头:“我所考虑的不过是很简单的原因:我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并且正在将我的信仰和虔诚展示给真神看,又怎么可能去做‘亵渎’神明的事?” “你们这是在弑神!”陆昊咬着牙对约翰吼道:“不管是不是你们亲自动的手,你们这是在弑神!” “别把那么大的帽子扣在我头上,陆昊。”约翰轻松地面对陆昊诛心的指控:“那只是女神留下的最后的痕迹。女神早已陨落,已经退化为一个符号。教廷花了无数年的时间证实了女神不可能再次苏醒,这个世界不需要一个符号化的虚假的神明!” “所以,你们在很多年前就策划了这一幕,然后在前几天将艾薇儿送到我面前,让她死在我怀里?你们知道我最后一定会复活她,《圣典》也会因此而毁灭,对吗?” 约翰毫不迟疑地点头:“是的,很多年前我将《圣典》交到你的手上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个结果。” 陆昊幽幽地看着约翰,声音像来自深渊:“原来你们真的在很多年前就策划好了这一切啊……” “深渊呢?为什么他们会站在你们这一边?” 面对陆昊的问题,约翰似乎也有些困惑:“和深渊的联系是一个意外。” “每隔几年,深渊都会暴动一次,不稳定的空间裂隙会在这个大陆任何地方打开,然后深渊中的一些恶魔会来到这片大陆。” “在一次清理出现的空间裂隙的过程中,我们俘获了一个大恶魔——不,更准确的说法,是那个大恶魔主动被我们俘获的。” “他是信使……” 约翰在说到这个恶魔的时候,神情有些黯然:“正是这个信使的出现,才让教皇肯定了我计划——不过无所谓,我已经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陆昊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是说,其实教皇一开始并没有赞同你的计划,而是在深渊的‘信使’出现之后才开始全力执行你的计划的?” “不是这样!”约翰的样子开上就像陆昊要昧掉他全部的功劳,他脸上一片潮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是我先提出这个计划的!教皇只是在犹豫,我知道他一开是就动心了!” “好吧,”陆昊顺着他的口气往下说:“你先提出了你的计划,然后深渊的‘信使’让教皇坚定了信心……” “就是这样!”约翰气愤地接过了话头:“这是我的功劳!” 陆昊没有再次说话去刺激这个已经陷入癫狂的老头,约翰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然后就是很长时间的准备工作,包括教义、祈祷词、圣歌的再次修改,以及对信徒的潜移默化的影响。” “这些工作非常细致和琐碎,而且我们不能暴露得太早。直到最近,我们才完成了基础的准备工作。但是当我们试着将计划一点一点地泄露给其他人时,出乎我们意料的情况出现了。” “四大骑士团、主教团、苦修士团出现了大面积的信仰不稳迹象,蔷薇骑士团的信仰完全崩溃了——反而是佣兵和狂信徒的信仰依然稳定,佣兵们甚至比狂信徒更狂热!” 他看着陆昊的眼睛,无可奈何地摊开了手:“你看,信仰就是这么个奇怪的‘东西’!” “我们原本以为已经做足了功课,但是却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真神知道我才是信仰最坚定的那个,对吗?” 陆昊在脑子里将得到的讯息整理起来,逐渐地理出了一条清晰的线。 他将这条线一点一点地拉出来,然后愕然发现自己最开始的几个猜测中最不可能的那个才是事情的真相。 他惊讶地合不拢嘴巴:“你们……” “你……居然……” “想造神!” 第六十九章 巫妖之怒(四)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约翰诧异地看着陆昊:“为什么你还这样惊讶?” 能不惊讶吗? 诡异的战局只是因为教廷的主力信仰崩溃而无法作战,并不是什么“神秘的教皇”的战略布局;艾薇儿的死和他的生只是因为他们需要他去毁掉《圣典》;毁掉《圣典》是他们想要抹去女神最后的痕迹,从而将世界意识的注意和世人的信仰转移到新的“神明”身上;深渊早就和教皇勾结在一起,甚至深渊可能早就知道这个计划,并且坚定不移地支持着。 没有苏醒的女神,也没有什么“圣遗骸”;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的造神计划动摇了“通道”,将陆昊逼上了绝路;到现在,约翰都还指望“真神”通过陆昊的眼睛看到他所作的一切。 这一切只是因为有一个坚信自己是“最虔诚的信徒”的老疯子,试图在这个没有真神的世界“造出”一位神明来。他想要通过这样的途径,将自己的信仰展示给陆昊身后的“真神”。 这究竟是精心安排的计划导致的“必然”,还是一个野心勃勃的计划和无数巧合碰在一起的结果?深渊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参和在其中?在那场大战之后,深渊为什么又抽身离开了?是对即将诞生的“神明”的敬畏吗?如果畏惧,他们又为何会在一开始就参与到“造神”大业中? 陆昊沉默了许久,决定不问关于深渊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可能连约翰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将我引导到这里来?” “因为我需要将这里的一切展示给祂看啊!”约翰理所当然地回答他:“我做了这么多,做得这么出色,当然要展示给伟大的真神看……我只是没有想到你来得这么快,让我没有能够完美地展示出来。” “你就不害怕我杀了你吗?”陆昊身上的杀气已经开始沸腾:“我只需要一只手,就可能将你捏成粉碎……” 约翰张开了自己的双手,平静地面对陆昊的威胁:“你以为我会害怕死亡?” “你以为死亡就能掩盖我如此卓越的成就么?” “我已经做到了你们都没有做到的事,甚至比我最开始所奢望的还要辉煌,我还有什么可惧怕的?神国里必然有我的位置……” “猜猜看,我是不是会站到你的前面呢?”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老头,陆昊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下手杀死他。 他们就在沉默的夜色中僵持着。 夜风带来了飘渺的圣歌的声音,陆昊的注意力被远方突然出现的光给吸引住了。 那是几道从地上笔直射向天空的光。这些光在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像发丝一样细,然后在陆昊的注视中逐渐变粗,最后竟然连绵成一片光幕。 陆昊扭头看看四周,原来不止他的前方,在他的左右和后面都出现了这样的光。 在越来越清晰的圣歌中,这些光变成了巨大的洁白的光幕,像一个巨碗一样,“倒扣”着将陆昊笼罩在其中。 这一幕让约翰兴奋得浑身发抖:“大光明结界……这是大光明结界!” 他闪亮的眼睛死死地看着陆昊,嘴唇不停地颤抖:“看到了吗?我最美的杰作……” “祂,就要来了……” “真神啊,你在注视着这里么?你将要看到你最虔诚的羔羊为你奉献的一切……完美的祭品……” 陆昊仰着头看着头顶明亮的光幕穹顶,有光从穹顶上飘下来。这些起初只是极细小的光点,在一点一点飘落的过程中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明亮的羽毛。羽毛上澎湃的圣光让陆昊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他死死地盯着穹顶,那里出现了模糊的影像。陆昊勉强能看出那是长着洁白的光羽的天使的形象。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在越来越洪亮的圣歌声中,陆昊对着约翰放肆地笑了起来:“真的很漂亮,干得不错,约翰。” 约翰正忙着欣赏自己背后虚幻的羽翼,闻言抬起头来遗憾地对陆昊说:“对不起,本来我不想杀死你,因为我们很可能会成为‘同事’。” “但是现在……”他摊了摊手:“这样的情况可能会导致你死亡了……” “希望真神不要太责怪我。” “当然,你也可以现在杀死我。如果之前我还有所遗憾的话,现在我可是死也瞑目了。” 陆昊打了个响指,一点儿也不像是即将死去的样子,也不像是要动手杀死约翰的样子:“我当然会死在这里,不过你知道怎样去杀死一名巫妖么?” 穹顶之下的空间开始震荡,然后荡起一些波澜。穹顶上飘下来的洁白的羽毛被这些波澜带歪了轨迹,胡乱地翻滚着四处乱飞。 “巫妖都是有命匣的,只有彻底毁灭命匣才能彻底‘消灭’巫妖。”陆昊平静地看着震荡的空间,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我是很怕死的巫妖,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给自己准备了特殊的命匣。” “路易也继承了我的‘胆小’,我们都认为我们需要一个永远都不可能被毁灭的命匣。” “你知道我们的命匣是什么吗?” 他看着因为感受不安而有些发抖的约翰,略微有些得意:“你其实见过不止一次。” “而且你马上就能再次看到它了。” “哦,看!它快要现出它美丽的样子了。是不是很棒?” 约翰颤抖着身子看着逐渐显露出来的乌鸦岭。巨大的城堡黑压压地伫立在他们的头顶,开始从虚幻的亚空间的束缚中挣脱,即将完全地出现在这个空间。 这场景让他有些喘不过起来。 “我的命匣就是乌鸦岭,很意外,对吗?”陆昊就像在展示自己最大的成果一样,像极了之前的约翰。 “谁叫我和路易都怕死呢!我和他几乎都没有停下过强化这个‘命匣’的工作。我们能找到的所有好的材料都用在了它的上面。” “当巫妖彻底绝望的时候,他可以让命匣自毁,爆发出致命的能量,将命匣周围的一切全部毁灭。你说,像乌鸦岭这么大的命匣,能够造成多大的爆炸?” 穹顶上飘落的洁白的“圣羽毛”变得凌乱且密集,原本清脆嘹亮的圣歌在陆昊的耳朵里也变得仓促。 “你的主有些着急了,你说是祂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动作快?”陆昊龌蹉地对着脸色苍白的约翰说:“要不要和你的主打个招呼?” “很可能你再也见不到祂了。” 身上的魔力从陆昊的每一个毛孔涌出,汹涌着奔向空中的城堡,在陆昊和乌鸦岭之间带出一条扭曲的通道;乌鸦岭在陆昊狂乱的魔力的作用下颤抖起来,城堡发出了最后的哀鸣,声音盖过了圣歌。 陆昊痴迷地看着眼前最后的壮丽,唏嘘着对身边缩在地上痛哭的约翰说:“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恨死我们俩了?” “你看,我们做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事?” 他嘿嘿直笑:“我们将这个世界唯二的神明屠戮了!” “第一个女神在你的安排下被我抹去了最后的痕迹,现在你将我带到这里来,给了我将第二个神明毁灭的机会。” “我们是不是会被称为‘屠神勇士’?” 他将目光从约翰的身上移开,放到穹顶上那些模糊的影像上,不乏得意地举起手来打了个招呼:“嗨!初次见面,曾经的教皇,即将诞生的神明。” “为了庆祝您的诞生,我特意为您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请用心观看哦!” 他将双手举过头顶,同时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啪!” 第一章 世界第一保险公司(一) 陆昊十分确定老板现在正在暴怒之中,所以他尽量保持着脸上的肃穆,眼观鼻、鼻观心,看上去就像老僧入定一般。 他是被一支“加特林”从自己的房间赶到通讯室的——老板很少用这样激烈的方式,这说明了她现在异常愤怒。 在这个时候去触老板的霉头无疑是十分不明智的,所以陆昊能面无表情地面对眼前的全息影像——不是老板婀娜的身姿,而是q般大头身的卡通娃娃;卡通娃娃的头还是一颗燃烧着引信的炸弹——陆昊一直在猜测这颗炸弹何时会爆炸,但是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端倪。 “你的报告我看过了……”炸弹头娃娃用嗲嗲的娃娃音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事实证明,你他喵的就是个猪脑袋!” 这个卡通娃娃一手插着腰,一手直直地指着陆昊的鼻子,气势逼人:“老娘给你的员工手册上没教你怎么面对这种情况吗?你他喵的竟然做了这么傻哔的选择!” 陆昊很想插嘴告诉她,他实在没有勇气将全文共八十三万多条的员工手册看完。不过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将到了喉咙的话吞了下去。 ∴▼, 老板不依不饶地骂着陆昊:“他喵的一只土著伪神就把你吓得跟傻哔似得,你还能不能有点用啊?” 陆昊像个小学生一样举起了右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炸弹头娃娃叉着腰高傲地点头许可了他的发言申请,陆昊“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那我应该怎么做?” 其实陆昊很想说自己不过是“犯了个人英雄主义错误”,但是真站了起来后他的勇气就消失了:“那时候我头脑发热……” “你还敢说你有脑子?”炸弹头娃娃突然身子前倾,已经在闪着红光、看上就要爆炸的炸弹头几乎要抵在陆昊的额头上了:“你不知道马上带着人回来?” “那只是个土著伪神!伪神你懂不懂?老娘随便扔点什么东西给你,你再去把他干成渣渣不就行了?你他喵的居然自爆!” 陆昊努力地装出害怕的样子,不过他颤抖的幅度过于大了,一眼就能看穿他浮夸的演技:“可是……可是通讯被中断了……” “那是老娘主动掐断的!”炸弹头一点儿也不认为是自己的错,依然用理所当然的口气教训着陆昊:“谁叫你他喵的一天呼唤老娘好几回?老娘都给你明确的答案了,你他喵的居然在我逛街的时候打电话来!” “再说了,就算通讯中断吓到你了,你他喵的不能等啊!老娘逛完街心情正好,正准备打电话调戏你,结果他喵的就被那乡下丫头敲诈了!” “老娘被敲诈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 陆昊很干脆的摇摇头。他知道老板口中的“乡下丫头”一定是那个世界的盖亚,老板居然被敲诈了,看来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那个小丫头居然以你擅自干涉世界进程为由,单方面摧毁了通道!嘿嘿,你小子可能耐啊……老娘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说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拒绝恢复通道!” “老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陆昊努力地夹着脑袋,等暴风骤雨过后才放低了声音为自己辩护:“我以为那是真神……” “我就想着能不能在祂还未完全诞生之前将祂毁灭了……这样的话通道就保住了……” 炸弹头娃娃双手抱在胸前,叹了口气:“你他喵的这是操着圣贤的心,做着弱智的事?” “要不是考虑你的动机是不错的,老娘在你回来第一天就把你油炸了!” “另外,你他喵的不知道在自爆之前将那些傻逼游客全宰了啊!现在这些王八蛋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老娘还要负责将他们找回来!” 炸弹头将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朝着陆昊扔了过来,然后这颗全息炸弹就将陆昊炸得满头冒青烟。陆昊不是不能躲,但是他知道这颗会爆炸的全息炸弹的威力只能让他灰头土脸,最多将头发烧焦。但是如果他躲开的话,下场一定更凄惨。 他顶着焦臭的头发,努力地在漆黑的脸上挤出委屈的表情:“因为合同啊……合同是七天……我不想破坏合同!” “放屁!”重新长出个洋葱脑袋的q般娃娃不屑地撇了撇嘴:“全公司就你破坏合同的次数最多!要不是老娘看你办事还算得力,你他喵的早就进联邦监狱捡肥皂去了!” 陆昊真的觉得这个洋葱头要比炸弹头威胁更大,因为刺鼻的气味让他都开始流泪了:“可是,还有一个双生灵魂的小丫头……” 洋葱头愣了愣神,然后从白洋葱变成了红洋葱:“老娘忘记了!” 红洋葱瞪圆了眼睛,愤怒地训斥陆昊:“你他喵的就不知道等啊……” 得,又绕回来了。 陆昊很想对老板的胡搅蛮缠翻个白眼,但是他不敢这么做:“可是,就算我带他们回来,然后用你给的大杀器去把那个伪神给干掉,盖亚也会说我是擅自干涉世界进程吧?” 他稍微伸长了脖子:“这一切都应该是盖亚自编自导自演的吧?” “她就是想敲诈你!老板……” “我靠!”红洋葱在楞了一小会儿之后又变回了白洋葱——她彻底愤怒了:“那个小婊砸!她居然挖坑让老娘跳!” 陆昊一点儿也不敢做声,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出声,老板就会将怒火转移到他的头上——挖坑的是盖亚,在老板屁股上踹了一脚的却是他。 他觉得自己需要转移一下老板的注意了:“可是,如果这都是盖亚自编自导的,她是怎么看到老板你掐断通讯的?难道她还能看穿老板你的命运?” “屁!”洋葱头不屑地给了陆昊一个白眼:“她怎么可能看透老娘的命运?老娘的命运就连老娘自己都看不清楚!” “你看得清楚自己的命运就奇怪了!”陆昊在心里暗自腹诽。老板曾经说起过命运这回事,按她的话说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看清楚自己的命运的:“那么她是怎么做到了?看上去就像是她清楚的知道你要在什么时间掐断通讯一样……” “简单!”洋葱头哼了一声:“哼,她不需要知道我会做什么、在什么时候做,她只要知道“她自己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对自己的计划最有利”就行了。” 陆昊还是没有听懂:“啥?” 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老板的鄙视:“猪!解释了你也听不懂!” 陆昊对此表示无言以对:“嗯,那个……老板,她究竟敲诈了你什么啊?” 洋葱头听到了他的话,开始发蔫了:“哎……别说了,说了你也不会懂!” “老娘都已经答应了……” 陆昊很庆幸老板开始自怜自艾了,他抓紧时间问出了关键的问题:“那些游客和那个小姑娘该怎么办?” “凉拌!”无精打采的洋葱头无力地挥了一下手:“老娘还没找到他们究竟被抛到那个世界去了……” “你的他喵的猪脑袋啊!”她重新燃起了精神,叉着腰元气满满地站直了:“指向不明的传送阵你都敢随便就启动啊!还在大光明结界里启动!你不知道这会造成坐标偏离么?” “就算那个传送阵真的指向什么亡灵位面,在大光明结界的干扰下也可能被偏到宇宙的旮旯角角!你让老娘怎么去找?” 洋葱头将洋葱脑袋摘了下来,手上变出一把刀,干净利落地将洋葱脑袋切成碎末,看样子就要糊陆昊一脸的洋葱渣子了。 陆昊连忙捂住了眼睛:“老板消消气……好好说话……别动粗!” 老板讲手中的洋葱渣子扔得陆昊满脸都是,嘴里气呼呼地:“老娘偏要动粗!” “老娘在你回来之前就开始忙了!忙着给你擦屁股!可是你他喵的回来之后做了什么?” “把你收集的灵魂扔给老娘,让老娘去照顾你那个胸部比我还大的女儿!” “然后你他喵的躲房间里练习召唤术!” “还敢申请魔法工坊!” 陆昊捂着脸蹲了下来,以防再被什么东西糊一脸:“没有魔法工坊我就不能召唤了啊……” “我也是想试试能不能召唤出利亚或者吉马,能的话不就可以精确地位他们的位置了吗?” 没了头的q版娃娃勉强接受了陆昊的解释,不再追究“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周却让老板亲自出马补漏洞”这件事。 陆昊好死不死地多嘴了一句:“老板你刚才关注点似乎不对……” 他遭到了惨无人道的镇压——q版的老板扔出了无数的q版的武器,从菜刀到核弹都有,将陆昊从头发到脚趾甲全部蹂躏了一遍。 “起来!”终于神清气爽的老板伸了个懒腰,脖子上少了个脑袋的她看起来奇怪极了:“跟我走一趟,那几个倒霉蛋的保险要处理一下。” 陆昊麻利地爬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现在就去么?我有时间洗个澡换身衣服不?” “难道你还想就这么去给你老板我丢脸?” “还不赶紧滚去洗澡!” 第二章 世界第一保险公司(二) 当陆昊整理妥当来到自己的小别墅门外时就看见了老板骚包的坐骑正端端正正地停在台阶下面,车门还打开了。 陆昊并不是很喜欢张扬的红色,如果有选择,他宁愿开自己的土灰色老古董,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目的地是在什么地方。老板说过是去处理“保险”的事,那么应该是这座城市的某个保险公司。 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这骚包的车的发动机就轰鸣了起来,持续的喇叭声尖锐刺耳,像是在催促他赶紧上车。和老板有关系的“东西”都有自己的脾气,这是陆昊清楚知道的事实。他赶紧坐到正驾驶的位置,以防这车真的耍脾气将他扔在这里。 车的脾气他当然可以不用理会,但是车有个牛逼的主人,而且车主人的脾气比车要大多了。 车门在陆昊坐上来之后自动关上了,仪表盘上的跑马灯飞快地闪烁,一个电子音叫嚣着:“把你手上的平板插到控制槽,傻哔!” 陆昊实在无力吐槽这轻佻的电子音。他老老实实地照着这牛逼哄哄的车的吩咐,将手中的平板放在了方向盘正中弹出的卡槽上。 卡槽正●⊙,好容得下这个平板,看上去就像是为这个平板量身定做的一样。 一条白线出现在平板正中央,然后拉伸成一幅完整的画面——陆昊才告辞不久的炸弹头就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连忙正襟危坐:“你好,老板。” 仪表盘上的跑马灯转悠得更换欢快了,不过电子音这一次切换成了娇滴滴的女声:“哈喽,老板娘……” 无论坐多少次这车陆昊都无法忍受仪表盘上浓浓山寨风情的跑马灯,每看一次他都觉得自己的视力和智商都在直线下降;更让他觉得无法忍受的就是这扭捏的电子合成音,在听到那声拖长了的“老板娘”之后,他身上已经起了起码三层鸡皮疙瘩。 与他不同,炸弹头娃娃似乎很喜欢这种电子音:“哈喽,莉莉,送这只猪去世界第一保险公司。” “遵命!我的女王。”电子音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欢快地响起来:“您的命令就是莉莉的使命!即使要莉莉暂时充当牲畜运输机也无所谓……” 陆昊被这车噎了一下:“……她好像还不乐意……” 他试探着问自己的老板:“我能自己开车去吗?只要您告诉我怎么走就可以了。” 名为“莉莉”的坐骑认为自己被一只“猪”鄙视了,所以显得很愤怒:“你自己去?” 它哈哈大笑起来:“就凭你和你那辆玩具?” “你确定你能开着它冲进亚空间?” 陆昊彻底无语的低下了头,他可不知道那什么世界第一的保险公司竟然在亚空间里——话说开在亚空间里的保险公司做的是什么业务? 他一想到这里就开口问自己的老板:“这个保险公司什么来头?居然敢号称世界第一保险公司?” “什么号称?”炸弹头头顶冒出了个金黄色的问号:“哦……你理解错了。这个保险公司的名字就叫‘世界第一保险公司’。不过,它也确实当得起‘世界第一’这个称号。” 车辆缓慢地开始前行,很平稳,但是速度并不是很快。陆昊从车窗外倒退着远去的行道树能估算出速度不超过四十码。 他龇了龇牙,继续和自己的老板说话:“那么牛叉?居然敢叫‘世界第一保险公司’这样的名字?而且老板你居然认为它当得起这个称号?” “当然,说它是世界第一并不是因为它的名字叫‘世界第一保险公司’,而是说它的业务……”炸弹头一本正经地告诉自己的员工:“它的业务确实开展得不错,我们公司都在它那里为游客买保险,你们的员工保险也在那里买……” 陆昊顿时觉得自己也高大上了一回,毕竟自己身上的保险是被老板都认可的“世界第一保险公司”的保险:“哇哦,这么牛叉!” “这就牛叉了?”老板对自己的员工如此“浅薄”感到有些不满:“如果只是这样,它有什么胆量敢号称世界第一?老娘要是狠下心,分分钟折腾个比这牛叉多了的!” “你知道在它那里买保险的都是谁?”炸弹头神神秘秘地问陆昊。 陆昊也很配合地摆出了求教的姿势:“都有谁啊?英女王?还是克林顿?” “切!”炸弹头直接竖起了中指:“你就不能有点想象力?” “告诉你,连敲诈我的那个小婊砸都在那里买保险!” “嘶——”陆昊深深地吸了口凉气:“我靠,连盖亚都在那里买保险!” 陆昊的老板点点头:“而且不止那个小毛丫头哦,很多世界的盖亚都买了‘世界第一保险公司’的保险……” 陆昊的好奇心被自己老板神秘兮兮的话语挑逗得蠢蠢欲动,他恨不得立刻见到这个能将保险卖给盖亚的保险公司:“还没有到么?要走多久?” 电子音立刻叫嚣着回答了他:“别闹,傻哔!马上就到!” 陆昊无法理解一台车的“马上”是个什么概念,他只是觉得大概过了有十分钟左右,车窗外的景色开始有了变化。 像是被浓雾笼罩一般,原本清晰的景色开始模糊,并且在浓雾中扭曲起来。 百无聊奈的陆昊没话找话说:“我还以为这车会从大灯射出两道光,然后交叉着的灯光撕开一道五颜六色的空间裂缝,我们从这头冲进去,就直接到地方了……” 他知道他的这番话肯定会引来电子音的反驳。果不其然,他的话音才落,电子音就叫嚣起来:“猪!你科幻片看多了!” 炸弹头也笑着向他解释:“地球的空间异常稳定,要进入亚空间需要路过一个‘过渡带’——当然,你老板我不用这么麻烦。” “如果我不带着这只猪我也不用这么麻烦!”电子音立刻出言显示自己要高陆昊一等。 陆昊可不在意自己和车的地位谁高谁低:“我从来没有处理过公司的保险事项,为什么这一次要我也来?是因为这次的团员吗?” “一部分原因。”老板并没有藏着掖着,而是很爽快地告诉陆昊:“根据公司和‘世界第一保险公司’签订的保险合同,对方已经做出了理赔决定。不过因为那些人都还活着,而且不能确定他们回归的日期,保险公司对赔付额度有异议。另外,他们认为需要厘清这次事件中你需要担负的责任——他们认为是你的误判断和误操作才导致了这些事的发生……” 陆昊还没有听完老板的话就哭爹喊娘起来:“老板啊……你的员工我可是个穷光蛋啊……连街都不敢上的穷人,我怎么可能赔得起……” 炸弹头风轻云淡地看着陆昊的表演,等陆昊讪讪地收起自己浮夸的演技之后才接着说:“又不是已经确定需要你赔偿,你怕个喵啊!” “这不是去厘清责任吗?甩锅你都不会?” “打死不承认不就好了吗?” 一听说可以随意甩锅,陆昊立马不着急了。他甚至有兴致看看窗外的景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已经变成一片黑暗了。陆昊之所以还有兴致看窗外,是因为在这片黑暗中,偶尔有一些彩色的亮光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陆昊指着拖曳出一条亮绿色尾巴的光团问自己的老板。 “萤火虫……”电子音立刻回答了他:“而且,你觉得老板娘现在这个状态看得到窗外吗?” “真是智商有问题!” 陆昊努力忽略了这两车的鄙视,继续问自己的老板:“这里不应该是过渡带吗?怎么会有萤火虫?” 炸弹头嘻嘻地笑了:“这可不是你理解的那种‘萤火虫’,‘萤火虫’只是它的名字。这是生活在亚空间中的一类特殊生物。它们没有固定的形体,大的能有金茂大厦那么大,小的比蚊子还小。要是你独自落到这里,它们就会一拥而上,将你分食个干净,最后变成一只最小的‘萤火虫’……” “要不要,改天送一只给你养着,没事抓个人喂它就行……” 陆昊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对这种奇葩的生物不感兴趣。 脾气很大的车这个时候突然停住了:“快下车!” 电子音不耐烦地催促:“老娘还要赶着去洗个澡,将这一车的猪猡味道清洗赶紧!哎呀……可怜原本是香喷喷的我啊,变成臭烘烘的了……” 陆昊犹豫着打开车门,在将脚踏出去的时候顶了车一句:“我劝你还是不要忙着洗澡——一会儿你还要送我回去的!” 他说完这话就赶紧关上了车门,将电子音拉长的哀叹声关在车内。 他站在车边看着面前的小院子。 真的是个小院子,而且就像是旧时候农村那种泥墙黑瓦建成的一样,整个院子看起来都土里土气、黑乎乎的。 陆昊看着和这个小院子完全格格不入的金字大招牌,发出了一声感叹:“真是天下第一保险公司啊!” 第三章 世界第一保险公司(三) 金字招牌就是金字招牌,陆昊走近了一看,这个硕大的招牌上的大字真的是金子做的——至少也是镀金的。这让陆昊有一种将招牌上的金子刮下来的冲动。 还没有等他将心中的冲动化为实际行动,老板的声音就直接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进来,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陆昊探头探脑地朝门里看,只看见了一个朴素的水泥地场坝,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滚进来!”老板不知道身在何方,但是却清楚地知道他的小动作。 陆昊赶紧随着这个声音“滚”进了门。 如他意料的一般,他的身子才跨过门槛,眼前的场景就瞬间发生了变化——他一脚踏进了一件豪华的办公室。 陆昊当让不会对空间转移这样的事感到惊讶,他的乌鸦岭随时都可能在变幻着空间,他已经习惯了明明应该是会议室的大门,走进去却是宴会大厅这样的奇葩经历。他感到有些吃惊的地方在于这一次场景的转化太自然了。即使他之前在门口看见过那个小场坝,但是他依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违和感,似乎大门里面的就应该是这件办公室。 c, 他将到了嘴边的感叹词吞回到肚子里,因为他已经看见翘着二郎腿,面色不善的老板了。 他连滚带爬地跑上前去问安:“老板,我来了!” 这是他“身亡”回来之后第一次“真正”看见自己的老板。老板依然还是那副没有细心打理自己的模样:头发只是胡乱地盘在脑后,带着一副昂贵但是和她根本不搭边的黑框眼镜,身上的香奈儿被她穿出了真维斯的味道。 陆昊是没有胆量对自己的老板评头论足的,他反而还要挖空心思地去找些词汇来赞美老板的品味。可惜的是他的词汇量实在不多,而且早就翻来覆去地用过了。 他支吾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结果换来了老板的一脚。 客观的说,陆昊的老板其实是个大美人。她刚才躺在沙发上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个吃了晚饭正躺着等肥皂剧的慵懒少女。即使是她伸出脚去踹陆昊也踹得别有一番风情——像是在和自己的男朋友打情骂俏的青涩少女。 陆昊很配合地往后一倒,浮夸的演技让人一眼就能看穿,所以陆昊之前忽略了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某男子受不了了。 “咳……你们连个合适点啊……”这个看起来就是“成功人士”的男人抽搐着脸对着没有正形的两个家伙说:“这是我的地盘……” 可惜的是他自然地被打闹的老板和员工忽略了。 陆昊的老板依旧斜躺在沙发上,扬起下巴朝着他点了点:“起来!让我看看。” 陆昊听话地站了起来,并且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得整整齐齐,仿佛刚才哀嚎着在地方打滚的男人并不是他。 “你的精神看起来不错,调整得蛮快的啊?我还以为你要在那个小黑屋里待到长蘑菇呢!” 陆昊极其自然地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哪儿能呢!我可是公司十大优秀员工,怎么可能这么不上进!” 少女翘着的小脚上下颠着,听到陆昊的话嗤笑了一声:“哼,别装大尾巴喵啦!你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 陆昊皱巴着脸反问自己的老板:“那我还要怎样?一直怨恨自己吗?还是彻底地萎靡下去?”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女像炸毛了的猫一样,尖着嗓子说:“只不过我以为你一介凡人,在经历了这么大的打击之后应该有所变化才对。” “怎么我觉得你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是你太没心没肺还是你压根就是精神分裂啊!” 她不负责任的猜测让陆昊苦笑了起来:“这个……老板啊,男人是只有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脆弱的——” “狗屁!”少女对陆昊的说辞不屑一顾:“老娘见多了三观崩溃的男人了!” “那是!”陆昊赶紧上前凑趣:“在您面前,谁敢伪装坚强啊,对不对?” “不过老板啊,男人在不是一个人的情况下暴露出来的情绪多半是假装的,只有在男人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孤独、寂寞、脆弱……” 少女转着眼珠子想了一小会儿,然后偏过头去问被他们忽视了很久的男人:“是这样吗?” 陆昊也终于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这个“成功人士”的身上。 “成功人士”梳着精英人士专用的大背头,穿着一身异常考究的西服,内里的衬衣洁白如新。陆昊注意到他面前得张办公桌被打理得非常整洁,即使像别针这样的小东西也被放的整整齐齐——这是一个强迫症,这是陆昊对男人的第一印象。 成功人士并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而是站起来优雅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你好,我是这里的老板,你可以叫我李德。” 陆昊慌乱地伸出自己的双手,将李德伸出来的手死死地握住了:“久仰久仰,原来李德兄就是这里的老板啊……真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噗!”少女在陆昊的身后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伸出脚去踹陆昊:“李德是几万岁的老妖怪啦,还年少有为……哈哈哈!” 摆了个乌龙的陆昊尴尬地收回了收,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口误……口误……” 他的这个擦手的动作让李德跟尴尬了。李德的手依然僵直着,扭头问笑得人仰马翻的少女:“破天,他真的是你们公司最优秀的员工吗?” 没错,“破天”这个很男人的名字就是陆昊老板的名字。她说她姓笑,名破天,连起来就是“笑破天”。 这个异常违和并且中二气息浓厚的名字一直让陆昊不忍直视,所以他都尽量地避免叫出这个名字,因为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名叫破天的少女在大笑中点了点头:“对啊……最出色,也最能惹祸的就是他!” 老板的肯定让陆昊挺起了胸膛,他觉得自己有资格直视眼前的“成功男人”了。 “而且,这一次将自己游客弄丢的也是他!”笑破天接下来的话让陆昊又一次佝偻了背,原本打算直视李德的视线再次下调了十公分。 “哦,原来搞了这么大个乌龙的就是他啊……”李德友好地朝陆昊笑了笑,让陆昊的腰更弯了一些。 “丢人现眼!”笑破天一脚踹到陆昊弯曲了的腰上:“给老娘直起腰来!” “又不要你赔偿,小桃红那个小婊砸自有老娘去对付!” 陆昊反应了半天才将“小桃红”和盖亚联系起来:“真的不要我赔偿吗?” “狗屁,你赔得起码?”少女从狂笑转到狂怒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你来之前我和李德都谈好了,不需要你赔偿!” 陆昊这时候才真正的放松下来,他连忙在脸上堆满了感激的表情,声泪俱下地赞颂着自己的老板:“真的吗?老板你真的是太好了,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不需要你去做牛做马……”笑破天老神在在地看着痛哭流涕的陆昊:“你只需要帮李德做一件事,所有与保险有关的赔偿你就不用管了。” 陆昊的表情立刻凝固了:“……我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他像是个蔫茄子一样有气无力地问李德:“需要我去做什么?先说好,杀人放火的事我不做!” “不需要你去杀人放火……”李德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笑容:“这是一个多方共赢的方案,你不需要知道其中的具体细节,你只需要去帮我接一个人……” “不要听他瞎说!”还是自己的老板才会照顾自己人:“杀人放火那是必须要的,不过没事儿,要你去接的就是那个世界的盖亚,这一次随便你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什么世界意识之类的东西来恶心你。” 陆昊被笑破天说出来的轻描淡写的话震惊了:“盖亚……你们居然叫我去‘接’一个世界的盖亚!还要杀人放火,这是绑架吗?保险公司也做邪道生意吗?” “这不是绑架,盖亚是自愿离开的……”李德不慌不忙地向陆昊解释:“她也是我的客户,她在很久以前在我的公司为她的世界的‘世界进程’投了保险,现在世界进程发生了突然的转变,根据已经签订的保险,我们需要答应她一个要求,那就是将她从她的世界‘接出来’。” “可是,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您二位亲自出马啊……我这么个小虾米去的话,你们就不怕我坏了事儿?” “正是因为你是小虾米才让你去的!”李德微笑着没有做声,倒是陆昊的老板忍不住再踹了他一脚:“无论是我还是李德去的话,动静就太大了,引起的连锁反应实在是无法估计,反而你个小虾米去的话造成的影响我们能控制住。” 李德也适时接过话:“还有一个原因,这是多方参与的计划,我们需要在后方协调各方,以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 “我可以不去吗?”陆昊哭丧着脸问李德。 “可以!”笑破天冷笑着回答了他:“只要你自己去应付小桃红那个小婊砸!”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章 世界第一保险公司(四)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陆昊觉得自己就像个柔弱的小姑娘一样无法反抗自己的老板的暴政。不过在毫无原则的答应了下来之后,他又开始开动脑筋想办法将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根可能拯救自己的救命稻草:“我是不大懂关于世界进程和你们之间签订的保险合同之间的关系的,但是在我想来,世界进程是谁也无法预料的吧?你们怎么会接手这个合同呢?而且,我刚才听你所说的话就有了一个猜测,会不会这一切都是盖亚自编自导的?就像那个‘小桃红’一样,故意骗你们签订了那样的合同,然后故意引导世界进程的走向,为的就是让你们帮她实现她的愿望……” 他很得意自己的急智,因为无论是李德还是笑破天都对他的这番话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让他看到了摆脱麻烦的可能:“这样的行为应该算是故意骗保吧?就不能直接以‘不公平合同’为由,让那个盖亚哪儿凉快哪儿去?” “这应该不能算故意骗保。”李德沉吟了一下,开口打破了陆昊刚刚燃起来的希望:“这个合同是我们扩展业务时期所做出的一次尝试,》7,具有开拓性的历史地位,我们不能单方面撕毁它。” “如果我们想保住‘世界第一’这个名头,我们就需要按照合同精神去满足盖亚的要求……” 陆昊被这番大义凌然的话整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只能暗自哀悼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良心的保险公司。如果之前他就在这家保险公司为自己和自己的女儿买个什么“失业险”或者“生命安全险”之类的保险的话,自己就不会在万恶的笑破天手下卑躬屈膝了。 “反正看起来不管什么奇奇怪怪的保险,只要你敢买,他们就敢卖的!”他在心里调侃着,完全忘记了如果没有老板的指引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样的保险公司。 李德不知道陆昊的心理活动,只是接着向陆昊解释为什么他要坚持执行这一次的保险理赔:“而且,我们准备将这一次的案例写进公司的员工手册和宣传材料里,所以我们必须按照合同精神履行我们的义务。” “你们也有员工手册?”陆昊眉头一扬,感同身受地问:“你们的员工手册上一共有多少条目?” 虽然很诧异为什么陆昊的关注点这么奇怪,李德还是很好心地回答了他:“目前一共一百四十万条细则,每年的新增条目大概是一千到两千之间……” 陆昊听到这个数目就吸了口凉气,然后转头向自己的老板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笑容。 笑破天并不领情,她早在陆昊和李德蘑菇的时候就显得很不耐烦了:“跟这个傻蛋废话个喵啊!直接对他说‘如果不干的话就的赔得倾家荡产’就好了!” 她狞笑着问陆昊:“听到我的话没?你到底干不干?” “我干了!”陆昊立刻义正言辞地拦下了这桩麻烦事:“这么有意义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干?” 他几乎是立正着向自己的老板表明了决心,然后扭头苦涩地质问李德:“为什么这么明显的骗保你们却要赔付,像我这样明显是意外事件的却得自己承担一部分责任?因为我是一个人,而她是一个世界的缘故吗?” 李德被陆昊质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嘛……那边属于开拓新业务的范畴,为了示范效应,我们让步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我懂了……”陆昊翻了个白眼:“我们这边已经是成熟的业务了,所以需要厘清责任,对吧?” “不过我虽然懂了,但是我理解你个毛线啊!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这就是我们的业务手段,爱买就买,不买就滚!’好些。” 陆昊其实是硬撑着胆子说出这样的话的,他本来是想直接触怒李德,然后大家一拍两散最好,可惜的是他的胆子有些萎缩,说出来的话怨气十足,但是火气不够。 李德好像就没有被他的话呛到,反而带着“谢谢你的理解”的表情笑着对他说:“还真的是这样,在成熟业务的范围内,我们的宗旨就是你爱买就买,不买就别bb。反而是新业务我们放开的尺度要大一点,不过等新业务成熟之后,就是享受同样的待遇了。” 陆昊分辨不清他的话到底是“诚恳”还是“讽刺”,反正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笑破天这时候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狠狠地踹了他两脚:“你bb个喵啊!那些跑到异世界的‘游客’除了在他这里能买到保险还能哪里去买啊!” 火气特别大的破天姑娘伸出手去直接拎住了陆昊的衣领,拖着就往门外走:“走了,李德!今天我家的笨蛋给我丢脸了,他喵的!” 被自己的老板拖着前进,陆昊一点儿也不轻松。莫名其妙地就承担起了“拯救盖亚”这样吊炸天的责任,这让他一时半会儿喘不过气来。等到他被老板扔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时他才反应了过来:“这事儿不对啊,老板……” “之前不是说好了死也不承认错误啊,不是说好了甩锅的吗,怎么我觉得你在我来这前就把我给卖了?” 笑破天优雅地从驾驶室那边坐了进来,一拳头打在仪表盘上:“莉莉,给老娘换自动驾驶……” 陆昊诡异地感觉到身下的车子颤抖了一下,但是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甩锅”这件事上:“不是说好了甩锅的么?怎么我一进去就发现锅已经被甩到了我的头上了……” 笑破天扭过头来对着陆昊露出了小虎牙:“你其实是想说你老板我是在卖队友吧?想说你就明说啊,支支吾吾的不像个男人!” 陆昊倒是很想挺起胸“男人”一回,但是老板的小虎牙让他完全提不起勇气:“……可是,这事儿不对啊……”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笑破天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还不都是你惹得祸!” “你知道‘小桃红’那个小婊砸对我提了什么要求吗?”她对着陆昊冷笑了几声:“哼!那个小婊砸竟然让我给她换个环境!换个环境你懂不懂?她他喵的想去别的世界当盖亚!” “老娘迫不得已答应了。不过老娘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本来还想着实在没办法就做个蛮荒星球让她喵的去当土著中的土著去的……” “幸好李德给我出了个多方共赢的主意:他刚好需要将那个‘盖亚’接出来,然后我就可以将‘小桃红’扔过去了。一举多得啊,老娘那里还顾得上甩锅这回事?再说了,以老娘的身份还要死皮赖脸地不认账也太丢份儿了,所以就帮你应承下来了。” 陆昊一听这话就开始了哀嚎:“老板啊……这么混账的要求你怎么就答应了……” “不答应能行吗?”笑破天斜了陆昊一眼:“不答应的话那个小**就不让恢复通道,不让恢复通道你怎么再次过去?” “我为什么还要过去?”陆昊愣神了:“灵魂已经收集够了吧?我记得老板你曾经说过,筱月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再收集灵魂也没有什么用了。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回去?如果是公司的旅行路线的话,我手上还有好几条啊,重新打造一条招牌路线出来就行了啊!” “你以为老娘想答应啊?”笑破天的怒气莫名地升高了:“嘿!你真的不想要那条通道了?” “你知不知道,没有那条通道,就没有办法通过传送留下的痕迹推算出那些倒霉蛋的去处,老娘就不知道还要话多少时间来寻找他们!还有,你真的就不想知道‘乌鸦岭’去了什么地方?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是不是到了亡灵位面?” 陆昊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想!” “想就对了!”笑破天利索地点燃了发动机,一脚踩在油门上:“想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将这次的事儿做好!” 陆昊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车子突然启动带来的巨大惯性将他的话死死地压在胸腔里。 根本看不到车窗外的风景,陆昊只能通过眼角看到一条条被拉长的线——这是得多快的速度啊!快到窗外的物体根本来不及在陆昊的视网膜上留下任何的景象,只能留下一条条色彩各异的线条。 当车停下来,笑破天让他滚蛋的时候,陆昊都还觉得自己的眼里只有那些线条。过了好一会儿,线条才变成一些胡乱跳动的光点。他定睛一看,原来跑马灯也晕乎了,根本不按节奏地乱跳。 陆昊怜悯地用手去摸这些“喝醉了”的跑马灯,嘴里说不出的唏嘘:“莉莉,我错怪你了。” “原来你是个好女孩儿!” 回应他的是突然打开的车门和屁股下的座椅传来的巨大的推力——他被车子扔出车外了。 五体投地。 第五章 陆昊新人生的第一要务(一) 按照惯例和经验来看,在接受了任务之后,陆昊应该还有好几天的时间来整理资料、了解世界和制定计划——除去第一次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老板扔过去之外,之后每一次到一个新的世界都做了充分的准备的。 所以在“世界第一保险公司”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在接到老板的通知之后,他慌神了。他没有预料到这一次的任务竟然是这样的紧急,根本没有时间留给他做任何的准备。 “我还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在笑破天亲自冲进房间,将他从地上凌乱的一大堆魔法阵中拎出来的时候,他试图让自己的老板多给自己一些时间。 笑破天干脆利落的粉碎了他的幻想:“不用准备,这一次的世界和你去过的都不一样,你做什么准备都是没用的。” 陆昊顿时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哇凉哇凉的:“我……我想看筱月一眼……” 他试图激起老板的同情心:“我这是在为你们赴汤蹈火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我就想看自己女儿最后一眼……” “早干什么去了?”笑破天根本不理会陆昊的哀求:“这么多天了也≈,没有见你说要看看她,怎么今儿个就要出门了就想起要看了?别想着拖时间,我告诉你,没用的。” “真的不是拖时间啊,不是你说的筱月正处于稳定灵魂的关键时间,不能打扰吗?”陆昊死死地抓着门框,做出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那现在也是她稳定灵魂的关键时间!”笑破天冷笑着加了把劲儿:“乖,你过去上点儿心,三两下将事情解决了就回来,回来就可以看见你的宝贝女儿了啊……” 老板都已经这样无节操地哄骗他了,陆昊也没有脸皮继续死皮赖脸了。他知道自己其实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这一遭的,只是他对于穿越到其他世界这种事本能地抵触。 他懒懒散散地站着,认命地对自己老板说:“来吧!尽情蹂躏我吧!” 然后在他的视线里,整个世界都疯狂地朝他挤了过来。 …… 就穿越这事儿的原理陆昊曾经问过老板,笑破天也试图跟他解释过。而他告诉食尸鬼安娜的那些就是他听了老板的解释之后加上自己的脑补的出来的结论。 他知道这样的解释其实一点儿也不靠谱。但是他根本不可能只是靠“听”就能理解一个超越了人类科技的“黑科技”的。另外,作为一个经历了无数次穿越的资深人士,陆昊可以明确的表明,当事人对“穿越”这件事本身是没有任何直观的认识的。 就像现在,在他的认知里他只是眼前一黑,然后眼前一亮,他就来到了异世界。 对于游客们的解释是“这是经历了空间传送之后正常的反应”,但是陆昊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他一直坚信这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过程,只不过当事人对于这个过程没有一点儿认知,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在他们的认知中,这的确就跟“传送”一样,就是一个眨眼的事儿。 目前陆昊还只能够“看”这个新的世界,他的身体似乎还没有和灵魂契合,根本不受他的指挥。他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能够指挥动自己的哪怕一根指头。 视线还有些模糊,陆昊只知道自己的眼前是一片绯红,让他分不清天空和大地,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周围的环境如何。 他安静的等待自己的灵魂适应身体。 慢慢地,他眼中的世界开始变得清晰——视线上方是一片纯粹的绯红,那应该是天空;视线下方变成了一团班杂的图案,那也许就是大地了。 等世界再清晰一些后,陆昊才看清楚了那片班杂的图案到底是什么——那是城市!连绵的、完全看不到边的城市! 那些方方正正的“非自然造物”是典型的城市建筑群的特征,它们的身影在绯红的天幕背景下投影成一片又一片的灰色阴影,一起构成了陆昊眼中班杂的画面。 他试图集中精力,让自己可以看得更清楚些。没有能够从李德或自己的老板手中得到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那么他就需要通过自己的观察去确定这个世界究竟发展到哪一个文明的阶段,因为不同的文明阶段需要不同的应对方式。 所幸就目前的观察得知的情报来看,这是一个科技侧的文明。那些林立的高楼让陆昊以为这是一个和地球文明类似的世界。这让他多少有些安慰,至少他可以欺骗自己就当是出国旅行了一趟。 拼命集中自己的精力到眼睛上让他感到头脑有些发懵,在一阵昏沉沉的感受中,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原本他的眼前是一片绯红色夹杂着班杂的阴影;而现在,那些绯红色开始褪去,变成了一些零乱的色彩各异的光斑;紧接着这些色彩各异的光斑在陆昊的眼中变成了流动的断续的线条,最后变成了一堆混乱的闪烁的点。 整个世界在陆昊的眼中消失了,只留下在黑色的背景下闪烁的点。这些点密密麻麻,闪烁个不停.陆昊觉得这些点在试图向他传递一些讯息,但是他根本无法理解。 他放弃了“看”这个举动,然后那些闪烁着的点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绯红的世界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视线中。 只不过这一次,在他的视线的右上角,出现了一行清晰的符号。陆昊确认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符号,他一个也不认识。但是,很快的,这些符号在一阵模糊之后变成了陆昊完全能看懂并且确信能理解的样子: “前方:dx-74200-b” 如果不是自己的手还不受自己控制的话,陆昊都要忍不住揉揉自己的眼睛了。他再三确认不是自己眼花,而是真的有这么一行字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的右上角。而且前面两个就是汉字,中间的是个冒号,后面跟着一长串阿拉伯数字。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无法发出声音的陆昊只能在自己的脑海中问自己。 他只是习惯性地问自己,根本没有想到那行字会回答他: “前方:dx行政大区,编号74200,类型b” “这尼玛什么意思啊!”陆昊被这行字迷惑了。每一个汉字、每一个字母、每一个符号他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他就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尽管有所预料,但是当这行字再次变幻的时候陆昊还是吃了一惊。他看见这行字模糊了一下,变成了更多、更小的字: “前方所属:dx行政大区;地理位置:we172ns44;城市编号:71232-77330;类型:b——火控区,危险程度中等。” “我艹!我还是看不懂啊!”他在心里大声地喊! “我艹!”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抓狂地回答:“你他喵的能不能不要这么笨啊!说你是猪都是在污蔑猪啊!猪都比你要聪明!”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陆昊顿时安心下来:“莉莉?” “你是莉莉吧?你怎么也跟着过来了?你现在在哪儿?” 疑似莉莉的声音消失不见了,只是陆昊视线上的那行小字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你他喵的给老娘安生点!” “老娘被抓壮丁跟着你来到这里已经够倒霉了,别找我说话,也别透露我的存在,要不然会很麻烦!” 陆昊不知道她所说的“麻烦”究竟是什么,但是他不是一个莽撞不顾他人的家伙。从之前的经历来看,只要是他在脑子想的莉莉就能听见,所以他试着在脑子里和莉莉沟通起来。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乱想,并且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和蔼可亲:“来,莉莉,帮我解释一下刚才那些是什么意思?” 他才将这个问题问出口,他的视线立刻就被六个巨大的白点占据了。每一个白点都比篮球还要大,六个连起来的白点导致陆昊眼前除了一片连绵的白,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觉得莉莉有些小题大做了:“有必要用这么大的省略号来表现你的郁闷吗?” 他郁闷地在脑子里对不知道是什么个状态的莉莉说话:“我才是最郁闷的那个啊!看起来你起码还知道些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老板扔过来了。而且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动……” 占据了他的视线的白点在这之后迅速地缩小到正常的大小——莉莉依然坚持着将这几个白点挂在陆昊的视线里,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老娘很不爽!” 不过陆昊的视线中又出现了新的字,看起来莉莉虽然不爽,但是还是很爽快的对他解释了。 “dx行政大区——资料上的原话是这样的:‘你就告诉陆昊那只猪,将这里想象成一个省就行了,解释多了他也听不懂!’” “we172ns44——类似东西经、南北纬,是这个星球的地理坐标。” “城市编号:71232-77330——类似街道名称。” “类型:b--火控区,危险程度中等——这里在打仗!而且对你来说这里很危险!”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六章 陆昊新人生的第一要务(二) 陆昊无语地看着视线上出现的几行字。和之前出现的小字不同,这一次莉莉恶趣味地将“战争”和“危险”两个词用惨绝人寰的血红色特别标注了,而且字体还特别大,还不是标准的宋体字——陆昊不知道莉莉到底用的是什么字体,但是这两个词的字体着实冲淡了他看到“战争”这个词的紧张感。 “这里真的在打仗?为什么会说对我而言比较危险?”他在脑海中问莉莉。 让他更无语的事情发生了——莉莉在他的视线中留下了一行新的字: “因为情报并不完整,此处省略十三万字……” 陆昊很想说自己蛋疼极了,但是可惜的是他连自己的蛋都感受不到。 那个销魂的省略号让陆昊自行脑补了被省略的十三万字,各种关于外星人入侵或者病毒肆虐导致末日来临的猜测在他的脑子里来回放映。过了好半天他才想起眼前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为什么这一次灵魂适应身体要这么久?”他似乎在问莉莉,其实只是在问自己:“我到现在还是没有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我不会要这么一直傻哔似的■,站着吧。” “你个傻哔不会一直没有发现你的身体状况吧?”莉莉立刻做出了反应。 陆昊被这行新出现的字弄得有些紧张了:“什么状况?我不会是个残疾人吧?他喵的地狱难度的任务给个残疾人的模板——老板其实是想折磨我对吧?” 也许和笑破天在一起的人的关注点都很奇葩,莉莉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陆昊的疑问,而是对陆昊的的问题中出现的“语癖”更感兴趣:“他喵的你怎么也说‘他喵的’?” 陆昊心情复杂地看着这行读起来都有些纠结的话:“他喵的你还不是也说‘他喵的’!” “他喵的我是学老板说的‘他喵的’!你是在学我!”莉莉立刻就用触目惊心的血红字体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你这是盲目跟风!” 和这只目前是不明存在,但是本体可能是辆车,更有可能本质是那辆车上的跑马灯的缺心眼争论“语癖”这件事让陆昊感受到了“心力憔悴”的感觉。他决定退让一步:“好吧,是我的错。” “那么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的身体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 陆昊的退让让莉莉觉得自己已经大获全胜了,所以她这一次的反应可以说是神速。在陆昊的问题刚问出来之后,她就在陆昊的视线中作答了。 “你还没有看过自己的身体吧?” 不知为什么,陆昊总觉得这一次出现的字里透露着一种幸灾乐祸的感受。这种并不怎么美好的情绪让他更紧张了:“我到底怎么了?” 很快他就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他的视线里那片绯红色渐渐的模糊成一片背景,一些闪亮的线条在他的视线中跳动。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的眼前有一幅便携式的全息投影屏,那些线条正在这投影屏上组成一具身体,这让他有一种“在玩网游时按下c键弹出人物属性栏”的即视感。 “这是我?还是说我正在驾驶一辆人形机甲?” 他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有些失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看见的不是一个人的形象——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的不是一具有血有肉的“人”的身体,而是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机器人”的形象。 他宁愿相信自己只是正处于一具人形机甲的驾驶舱里,而这具机甲是通过精神接入的方式控制的,所以他没有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 但是,为什么会有一种特别不祥的预感? “这就是你!不是什么机甲!” 突然出现的字证实了他的不详之感,莉莉还将陆昊的人类形象摆到了这个机器人的旁边:“为了让你对自己目前的身体有个直观的认知,我将你人类的形象和你现在的形象做了一个对比。” 真的是太直观了! 陆昊看着那个还没有机器人的膝盖高的自己的人类的形象,对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了个比较清晰的认知了。 “我就这么成了七八米高的高达?”他喃喃着从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为莉莉的贴心服务点个赞——这个完全不着调的丫头真的在陆昊的视线中用文字对他详细解释起他的身体来了。 一根明亮的绿色直线指向了“高达”的头部:“这是你的视觉装置。如果没有老娘的帮助,你丫看到的就应该是一大片流动的代码——你已经体验过一次了对吧?那种一片黑暗的背景上流动的绿色代码行!那才是你的真实‘视觉’,是不是完全不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出现的是老娘帮你后期处理过的光学影像!他喵的,老娘就是因为这个才被抓了壮丁的!” 莉莉少有的用这么多的文字来叙述自己悲伤,陆昊也难得的感同身受了一番:“……真是难为你了,我才看了那些‘代码’一眼就头昏眼花了……” “你怎么不多看几眼!”一些带着“愤怒”的情绪的字立刻取代了之前的大片的说明文字:“我从来都不知道,智商低下的人类即使变成了机器人也会导致cpu故障!你刚才只是试图自己分析代码,然后cpu就过载了!居然过载了!” “你的cpu是不是运行个美图秀秀都会导致死机啊?你怎么不干脆多看几眼吧自己的cpu烧了?然后我就可以回去向老板哭诉,说和一笨蛋合作是多么的困难了……” 莉莉陷入了日常性的抓狂环节,陆昊也没有因此而感受到类似于内疚啊之类的情绪。莉莉被抓壮丁又不是他的错,怎么来看都是老板的问题,而陆昊只要不在老板面前是从来不会为自己的老板背锅的。 看上去抓狂的莉莉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继续做讲解了,闲着没事儿的陆昊也可以进一步观察自己的“新身体”。 这是一个“拟人度”非常高的机器人。如果没有直接的比较从而可惜忽视这具身体的实际身高,并且在那些裸露的金属外壳上覆上一些人造肌肉和人造皮肤的话,这个机器人就能冒充一个体格彪悍的壮汉了。 机器人的头部有非常明显的五官,包括鼻子、嘴、耳朵——当然,眼睛是掩盖在“视觉装置”后面的,而这个被莉莉称呼为“视觉装置”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副拉风到极点的墨镜。 整个脸部都给人一种“冷酷到爆炸”的感觉,陆昊对此实在是没有什么不满的了。事实上,成为一个机器人还能顶着一张比自己现实的脸要帅气多的脸蛋让他还有些沾沾自喜。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张让陆昊感到惊喜的脸蛋的缘故,陆昊对于机器人头部以下的部分就很不满意了。 机器人的前胸是一整块平滑凸出的金属板,金属板上还有彩色的不明标志——尽管陆昊可以将块金属板想象成一幅金属铠甲,他的真正的身体正藏在金属铠甲之后,但是陆昊还是期望看到巨大的胸肌和八块腹肌。他认为顶着一幅帅气爆棚的脸蛋而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胸肌和腹肌实在是不能忍受的缺点。 他怀着满腔的怨念将注意力从机器人平滑的胸部移开,落到了机器人的四肢上。在经历过对胸部的怨念之后,四肢关节处露出来传动装置和不明管道已经不能让他感到失望了。反而是四肢上略带流线型的装甲板让他感到了惊喜——他原本以为机器人的四肢都是一些钢筋铁条焊接在一起、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样子。可是这具身体的四肢看起来更像是有自己的肌肉群,看上去就知道其中蕴含的力量不可小觑。 他将自己的新形象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地看上了好几遍,似乎怎么都看不厌。每看一遍他都能够从一大堆的槽点中找到亮点,然后在自己的脑海中称赞一番,很快,他就觉得自己的这具新身体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完美无缺”了。 也许是他太过于沉迷在自我称赞中了,连莉莉都被他恶心得从抓狂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莉莉几乎快忍不住直接发出声音了,所以这一次出现的字都在不断地抖动着,像是马上就要从陆昊的视线中挣脱出来,变成一阵刺耳的尖啸。 一根亮绿色的直线指向了机器人的胸部:“这是动能装甲,装甲后面就是这具身体的核心——动能发生器。它不仅是你的运动中枢,还是你的思考核心。如果这里受到过于严重的损伤,你不仅不能再动弹,而且你会变成一个白痴——不过可能是我多虑了,你的智商不可能再降低了,再降就变成负数了!” 陆昊忽略了跑马灯姑娘的习惯性吐槽,而是对“动能装甲”这个词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动能装甲?一听就是很高大上的东西!” 因为这个词,他原本对平滑无胸肌和腹肌的怨念都消失不见了。 第七章 陆昊新人生的第一要务(三) “是不是觉得很高大上?很炫酷吊炸天?”莉莉用文字表示了自己的鄙视:“然而这并没有卵用!” “动能装甲只是它的名字,而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只是因为它刚好出现在这个位置!虽然它因为处于这个位置而对动能的亲和性较高,在输入动能之后也的确能提高防护性,但是——注意这个但是,它的本质也只是一块特殊性质的合金板!” “另外,我必须得吐槽你的审美观!这样流线型的金属板才是最具美感的好不好!让那些扭曲的胸肌和腹肌去死!” 陆昊其实只是对“动能装甲”这个名词本身表示了一定的兴趣,他没有想到随口的一句感叹却遭到了莉莉无情的吐槽和打击,而且莉莉这只呆头呆脑的“跑马灯姑娘”居然敢质疑他的审美观!简直是不可忍受! “那么按照你的审美观,老板是属于哪一类的?”他嚣张地挖了一个坑,并且期待着这只呆头鹅跳下去。 “老板的美当然是超越了一切种族的隔阂的!”莉莉根本不上当,飞快地在陆昊的视线中写道:“任何企图用凡人的语言去描述老板的美的行为都是亵渎∠∟,!” 她反过来将了陆昊一军:“在你的眼里,老板美么?” 这个简单的问题如果是在平时的讨论中的话,陆昊一定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美!” 事实上他觊觎老板的美色又不是一天半天了,只是忌惮老板的强悍的武力而始终只能将这份龌蹉的心思埋在自己的心底。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经常面对老板那么个有些懒散又有些迷糊的青春美少女,如果还没有动什么歪心思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不是个男人——特别是老板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都没有对陆昊设防过。 不过此时此刻当莉莉问出这样的问题之后,陆昊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回答“美”吧,按照莉莉的说法就是“在用凡人的语言去描述老板的美”,也就是说陆昊自承对老板的“亵渎”了;回答“不美”吧,陆昊还没有这个脸皮和胆量在老板的心腹爱车面前公然地诋毁自己的老板;不回答吧,又显得自己害怕了这个问题,这一定会让莉莉更加得意。 再三权衡之后,他决定岔开话题——是的,他认怂了:“说说为什么我不能动吧……我就这么一直傻哔似的站着,然后等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大头兵来把我拖回去切割开研究?这个世界的人类会不会对我这样的高达感兴趣?话说老板给我整个高达身体干什么?难道这个任务真的那么困难,需要用上这样的终极武力?” 莉莉异常敏锐地感觉到了陆昊的逃避,这让她的心情瞬间雀跃起来:“哇哈!你认怂了对不对?” “快回答我,你认怂了对不对?” 陆昊很想对这个姑娘说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和“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可惜的是他也明白,如果他没有承认自己真的认怂了的话,莉莉一定会一直抓着这点不顾,然后他们就不会有然后了。 “好吧,我认怂了。”他死皮赖脸地承认了:“现在你爽了吧?爽了就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爽了!”莉莉用斗大的红色字来表示她此刻的心情:“比上一次我将一辆大块头撞成大傻哔都要爽!” 陆昊是知道她所说的这件事的。其实起因很简单,就是一辆拖挂车在高速公路上超了她,并且用喇叭声表示了对莉莉的速度的嘲笑,然后这个死心眼的丫头就一头撞了上去。她一次又一次地用自己的保险杠去撞拖挂车的屁股,那辆挂车也因为她的连番撞击导致方向失控,最后侧翻了。 这事儿在当时可谓红极一时,因为无论是监控还是目击者都称这辆挂车是被莉莉撞翻的;交警到来之后的实地勘测也证实了这一点。可惜的是包括勘察轮胎痕迹的交警都不相信这个结论。 顺便说一句,当时坐在车里的就是陆昊;而让莉莉稳着点开,别开太快了的也是陆昊;最后被一些认识他的人称为“最不能惹的马路杀手”的还是陆昊。 陆昊还记得她在被那辆不知死活的挂车嘲讽的时候气急败坏的样子——原本跑马灯的节奏是《月亮之上》,在被嘲讽之后,跑马灯的节奏就变成了《野蜂飞舞》了。无论陆昊怎么安慰,这个丫头都叫嚣着要让大挂车去死——最后她真的做到了。 在撞翻了大挂车之后,莉莉就跟磕了药一样嗨到不行。陆昊在坐到终点站之后觉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裂成好几瓣了,因为莉莉一路都在抖,就像她的排气筒里被塞了一根特大号的振动棒一样。 就是因为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事儿,所以陆昊对于莉莉说出“比上一次将一辆大块头撞成大傻哔都要爽”这样的话后确定自己这一次真的挠到莉莉的g点了。 莉莉可不是那种自己爽了就不管伴侣的人渣,所以在她爽够了之后就干脆利落地替陆昊释疑起来:“你不能动的原因很简单,你没有对‘自己’下达正确的命令!” 陆昊勉强有些理解了,但是更多的还是糊涂:“为什么说我没有下达正确的命令?” 他在脑海中问莉莉:“我脑子中的想法应该就是一种‘命令’吧?我想走,所以我就走了;我想快点,所以我就跑了——这样的想法应该就是一种命令!” “我注意到你的用词,‘正确的命令’。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我脑子里让自己‘动起来’的想法确实是一种命令,但是这样的命令是不正确的?而且从你反馈来的讯息可以看出,动能核心确实是收到了我的‘命令’了的,只是它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执行这个‘并不正确’的命令,我说得对不对?” 三个陡然出现的惊叹号表示了莉莉的震惊,随后出现的文字更加详细地表现了这一点:“哇喔,你的智商怎么正常了?难道你是‘间歇性聪明症患者’?你还有什么猜测,尽管说出来,让老娘研究研究你奇葩的智商。” 被一个奇葩说成奇葩已经不能让陆昊生气了,他对自己身上出现的问题更感兴趣:“你没有否定我的说法,那么我就能在这个基础上推导出更多的东西!” “还是从‘正确的命令’这个关键词入手。什么样的命令才是正确的命令?我在你将这个词说出来之后就开始琢磨。” “当我还是一个人类的时候,我脑子中‘走’的想法就是一个正确的命令。我的身体会很自然的执行这个命令,并不需要我额外地关注。那么为什么同样的‘命令’在这具身体里就失去了‘正确性’?” 陆昊沿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想:“我很自然地就注意到了人类和机器人的区别。对于一个会走路的人类来说,‘走’是他们生命中的一种本能,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念头,他们的肌肉和神经就会完美无缺地将这个动作执行下去;而对于机器人来说呢?虽然看上去机器人也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命令——一根摇杆或者什么奇怪的操控方式就能动起来,但是,那是建立在其内部反应核心中已经写入了无数的命令的情况下。简单的命令只是触发了某个已经写入机器人反应核心的程序……” “啪!啪!啪!” 三个大字打断了陆昊的思路,莉莉不甘寂寞地用文字张示自己的存在:“先纠正你的一个错误的观点——对于人类来说,任何在主观意识的主导下的动作都不是‘本能’,而是对具体命令的具体执行。只有类似于膝跳反应之类的非意识性动作才能算是本能。” “然后我不得不夸奖你猜得没错,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点儿也不能动的原因——动能核心无法识别你的命令。在它看来,你的命令是一段无法执行的‘模糊代码’,它无法根据这段‘代码’去执行任何的动作。” “对于人类来说,在学会‘走’这个动作之后,他们的大脑就会将这一动作涉及到的神经与肌肉反应等等全部‘编译’成一个‘生物编程的模糊程序’。在接触到‘走’这个命令之后,人类的潜意识就会立刻启动这个‘模糊程序’,然后肌肉和神经就会完成‘走’这个动作。” “但是对于机器人来说,它需要的是一个‘机械编程的精准程序’,它需要这个‘程序’顾及到所有的方方面面——对于你的新身体来说,如果你要他动起来,那么你需要告诉他‘动能核心的输出功率额定在xxx’,‘第四引擎启动,转速xxxx’,‘右脚的第七活塞运动,输出功率xxx’……你还要告诉你的动能核心,你的右脚的连接杆需要的施力的精准方向……” 陆昊被这一连串的“xxx”搞得头昏眼花,他只是机械地问了一句:“我该做什么?” 那些让陆昊看得迷迷糊糊的理论文字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行清新的小字: “作为你的新人生的第一要务,请你学会走路!” 第八章 陆昊新人生的第一要务(四) “学会走路”可能在很多人的眼中是一件简单至极的事情。但是陆昊可以用他的实际经历告诉你,“学会走路”是一件困难程度堪比“颠覆世界”的难事。 在莉莉告诉他,他在这个世界的新人生的第一要务就是要学会走路之后,他还对这个丫头的郑重其事感到疑惑。在他看来,即使是一个婴儿要学会走路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婴儿之所以要用这么长的时间去学会走路,那是因为婴儿的骨骼和肌肉的限制。如果一个婴儿的骨骼和肌肉能够支撑他站起来,那么迈出第一步就根本不是问题。 但是,现实很快就给了陆昊沉重的一击:他花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办法迈出去那一步。不,他甚至无法让自己的手指头动一下! 因为天空中一直存在绯红色的不明光源的缘故,陆昊不能估算自己用了多少时间。他只是知道自己的耐心就快要被“学会走路”这样“简单”的事情给耗光了。 更让他无法静下心的是莉莉时不时地在他的视线中写上一些冷嘲热讽的字,譬如说这样的:“你就不用再努力了,这事儿是要看天分的,根本不是什么九分努力就能成功※︽,的……” 又譬如说这样的:“给老娘这么长的时间,老娘都能让这个大铁块生孩子了;就算他是金属做的不能生孩子,老娘都绕着这个星球跑了好几圈了……” 反正莉莉就是一个幸灾乐祸的看客,而且还是那种端着一杯热茶,磕着一堆瓜子,时不时地扔出一些瓜子皮并且脸上挂着冷笑说一些罔顾事实的话来刺激陆昊的看客。 就像她刚才说的话——“都绕着这个星球跑了好几圈了”——看看,这不是罔顾事实是什么?陆昊虽然不知道自己浪费了多少时间,但是他至少可以肯定,这些时间是绝对不够莉莉绕着这个星球跑好几圈的。 更让陆昊难以忍受的是她重复了很多次的话:“来吧,陆昊,放开你的胸怀,放开你的心灵,放开你紧紧攥着的权限,让我来主导这具身体吧!” 陆昊第一次看见这句话是在他刚开始尝试着让自己这具身体“动起来”而不得之后。当时莉莉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那就是陆昊给予莉莉权限,让莉莉来主导这具身体。用她的话来说,她本身就是类似于智能程序这样的存在,一定能完美地适应这具机器人式的身体;只要给她权限,她就可以让这具身体在一瞬间摆出一百零八个高难度的姿势来。 这段文字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陆昊的重视,实际上那个时候他正忙着和自己的“大脑”——“动能核心”较劲儿。那个时候他已经认识到自己最开始的看法是错误的了——因为这根本不是一个系统! 他无法精确地向自己的动能核心下达命令,实际上他连适应“向自己下达命令”这回事儿都用了很长的时间。对于一个习惯了用念头来主导自己的行动的“前人类”来说,对自己下达命令是怎么一回事儿?是用语言的方式,还是用思维的方式?用思维的方式的话,是在自己的脑子里想这个命令就可以了吗?还是要带上前缀“命令如下:”之类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全是纷乱的想法,都是莉莉之前提醒过他的,譬如说让自己的某个引擎转起来之类的。但是因为这些想法是随机出现并且没有带上精确数值的,动能核心沉默地拒绝了。 等到他冷静了下来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他开始排空自己大脑里的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用“语言”的方式对自己的动能核心下达了第一个清晰的命令:“所有需执行的命令必须带上前缀“命令如下:”。此为第一执行条件,其余讯息视为冗余讯息。” 在获得了“第一次下达命令”这个隐藏成就之后,陆昊的心里其实是非常不安的。他不知道自己下达的这个“命令”是不是正确且合理的,动能核心没有对这个命令做出任何反馈——即使动能核心反馈了,陆昊说不定也不知道。他希望莉莉这时候能跳出来,哪怕是冷嘲热讽也好,那样陆昊就能从她的字里行间分析出一些自己想要的讯息了。 让他感到失望的是莉莉这一次估计是停了药,没有跳出来说三道四了。这也导致了陆昊不知道自己是下达了“正确的命令”还是“又干了一件傻事儿”。 在苦等莉莉的“火力支援”而没有结果之后,陆昊很想扇自己一个耳光——如果他现在就能让自己的手动起来的话,他绝对不会对自己客气。 “艹,究竟这个命令是不是有效,我是不是又干了件傻事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在脑海中骂自己。 骂自己并不是因为他忽略了“自己能够通过尝试来验证”这件事,而是这件事背后透露出来的他的软弱——他就是这么觉得的。不管是不是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从未接触过的世界,还是因为他来到这里之后彻底地失去了对自己的身体的控制,反正他是软弱了,要不然他绝对不可能如此“依赖”莉莉。尽管莉莉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比他自己要值得依赖。 他告诉自己必须要强硬起来,因为他才是这次任务的主要执行人。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有弄清楚莉莉在这一次的任务中到底是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在这之后要和这个丫头好好谈一谈了。”他对自己说,然后在脑海中拟定了一个“伪命令”:“动能核心开始输出,功率稳定在三千瓦。” 没反应——陆昊没有察觉到一点点儿的反应,不过这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坏事儿。 有些紧张地拟定了一个新的“命令”:“命令如下:动能核心开始输出,功率稳定在三千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陆昊确实觉得自己感觉到了动能核心的动作——他觉得自己有些暖洋洋的,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感受到这种“体感”;这种感觉让他相信动能核心正在输出能量,而且这些能量正在自己的身体里酝酿,随时准备冲出去;他还模糊地感受到这这些能量存在的位置——这一点是让他最兴奋的,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他第一次和自己的胸腔建立起了联系。 虽然这种联系现在还很模糊,甚至可以说是不真确的,陆昊却被这模糊的联系振奋了——他没有错!现在,他已经可以说是一个能够站起来的婴儿了,就等着他迈出第一步! 他有些兴奋地想要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地拿下“一血”,但是脑子里再次纷乱起来的情绪和对接下来应该下达怎样的命令的茫然让他有些踌躇。 “啪!啪!啪!” 在第一次提出“让陆昊放开权限”而被陆昊忽略之后很久都没有新的动向的莉莉用金黄色的三个大字表示了她对陆昊的赞赏,然后接着写下了一些小字:“恭喜你,菜鸟!获得了新世界第一个成就——‘准备起步吧,骚年!’” “很难得你的榆木脑袋也开窍了啊,居然知道给自己的‘命令’挂上‘.exe’的后缀了。” “是不是你终于从聪明伶俐的老娘身上找到了灵感?然后恍然大悟:‘原来我的那个傻头傻脑的动能核心没有莉莉那么聪明啊,如果没有明确的后缀的话,它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莉莉的适时出现再一次肯定了陆昊的感受,也坚定了陆昊的信心,所以他欣然接受了这个妹子秀存在感的方式。 “我很欣慰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了自己和智能程序之间的区别——我就能在同时想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时候准确地向无数个目标发送无数个精准的命令,但是你不可能做到这点。” 莉莉的文字散发着浓厚的自我吹嘘的膨胀感,让陆昊在感激之余能够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因为这个妹子自夸式的文字实在是太可爱了——她都在自己的话里承认自己经常在想“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你无法主动控制‘自己的思想传递到动能核心’这个过程,所以你相当于无时无刻在向你的动能核心传递一大堆的冗余数据。这些没有带明显的‘处理命令’的数据让你的动能核心随时都处于一种浪费的状态。它必须要用自己的大部分运行空间来分辨你传递过去的数据——虽然最后它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它们都是垃圾。” “你所做的最正确的一步就是在你的真正的命令上挂上了‘.exe’的后缀,然后在其他数据上挂上‘.del’的后缀,这让你的动能核心能够在第一时间执行你的命令,并且不需要浪费运行空间在垃圾数据上了。” 在这些表扬陆昊的文字之后,一排闪亮的文字以跑马灯的形式出现在陆昊的视线里: “但是,你他喵的能不能不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机器人啊!” “三千瓦!哇哦,你是在给自己取暖吗?” “真是个要让核反应堆爆炸的‘大数据’!” 第九章 陆昊新人生的第一要务(五) 三行跟跑马灯一个德行的大字在不停地刺激陆昊的神经。这一次,莉莉可真是将“文字羞辱”这样的事玩出花样来了。 这三行字从第一个字开始逐一变大、高亮、变换色彩与字体,然后一直重复这样的规律。这种花样比论坛的高亮、置顶加精华牛叉多了,至少陆昊此刻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羞耻度开始爆表了。 如果不是莉莉的这种羞辱式提醒的话,他根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么傻哔的错误——三千瓦只是陆昊随口说出的数字,或许是这个数字是个整数而且听起来比较吉利?反正陆昊是宁愿被打死也不肯承认其实自己认为“三千瓦”的功率已经够大了。 等到被莉莉往死里羞辱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三千瓦估计连大功率的电炒锅都比不上,更不用说用在这具七八米高的机器身体上了。难怪他只是模糊地有一点儿感觉,这还差点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他在犹豫下一次要开多大的口,是不是随口来个百万数量级的?他这么想着,然后突然觉得这个天文数字太离谱了些,又犹豫着要不要将数量级调小点儿,来个十万级的? →, 他在心里犹豫着,但是这样的心理活动跟他大声对着莉莉说话的效果是一样的——莉莉乐不可支地“观赏”完他的这一心路历程,然后写下新的文字来嘲笑陆昊的智商: “我都告诉过你不要用你的标准去衡量机器人了,你怎么还在纠结?” “实话告诉你,你的‘命令’中那个功率的单位‘瓦’,对于你的动能核心来说也是一个不了解的陌生名词。你所下达的命令是一种通过思维传输的讯息流,你的动能核心能理解除去‘瓦’这个名词之外的所有词组,但是最关键的名词‘瓦’他就不了解了。” “你知道‘瓦’的具体含义么?你知道怎么样准确地对你的动能核心解释‘瓦’么?” “你不知道!就连你自己都只是知道它是一个单位名词而已,你又怎么能让你的动能核心理解这个名词,并准确地执行你的命令?” “要不是老娘看你可怜,动了一些手脚的话,你个傻哔这会儿肯定还没有摸到一点儿火门呢……” 陆昊认真地看了每一个字,看完之后立刻换上了恭敬的语气:“莉莉大神,求抱大腿!” 他这般低声下气、毫无节操的表现让莉莉感受到了一瞬间的爽快。但是在爽快之后,这个死心眼的姑娘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丝空虚。 这难得体会到的情绪让她有些烦躁:“滚!” “把权限放开,老娘就让你一直挂在大腿上,然后带你装哔带你飞!” 绕来绕去还是将话头绕到了让陆昊放开权限这事儿上。陆昊并不是特别在乎这个所谓的权限,但是既然老板没有将这个权限放开给莉莉,那么自然有她的理由。这个理由陆昊不想去猜测,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拒绝了莉莉画下的大饼。 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才在脑海中问莉莉:“莉莉,你这次被抓壮丁陪我来执行任务,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这个问题可能戳到了莉莉的心窝里,就连之前还在嚣张跋扈的“带你装哔带你飞”这几个金灿灿的字都暗淡了下来。 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才有几个灰扑扑的小字出现在陆昊的视线中,回答了他的问题:“保姆……” 陆昊瞪着这两个灰扑扑的小字和跟在小字屁股后面那六个没精神的小点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莉莉是在说“她这次是以‘保姆’的身份过来的”。 “保姆”两个字并不算特别出乎陆昊的意料,因为从“莉莉一直在哄骗他让他放开权限”这个事情来看,莉莉应该是出于一种“从者”的地位。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清楚地认识到两人之间的这种奇怪关系,直到莉莉第二次让他放开权限之后他才有所察觉。 在得到了“保姆”这个答案之后,他很自然地就将更多的事和莉莉的身份联系起来。 最先想到的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看”的第一眼。严格的来说,那时候陆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正是这“第一眼”让他意识到他已经“降临”到了这里。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那“第一眼”并不是他主观意识驱动下的产物。 按照莉莉的解释,陆昊的“真实视觉”应该是一片黑幕背景上的流动的数据流,而他看在眼中的景象则是莉莉处理了这些数据之后重新构成的能让陆昊理解的光学图像。那么,这里就有一个诡异的地方了:莉莉是在没有获得陆昊的“授权”或者说“示意”下主动处理那些数据,并且将数据后期处理成陆昊能直观理解的光学图像的。 另外一个让陆昊察觉到有些诡异的就是莉莉主动篡改了陆昊的“命令”,将陆昊命令中的“瓦”换成了动能核心能够理解的单位,从而保证了陆昊的命令可以得到理解和执行。 这两件事有两个共同点: 第一就是它们都是在陆昊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进行的。也就是说陆昊并没有在主观上示意或者要求莉莉这么做。 第二个共同点就是这两件事的目的。它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清扫陆昊在这里生存和执行任务的障碍——因为陆昊无法理解自己“看到”的东西,莉莉就主动地帮他将数据转化为图像,从而避免了陆昊因为这个可笑的原因“死机”了;因为动能核心无法理解“瓦”这个单位,莉莉就主动将“瓦”换成了动能核心能理解的单位,从而让陆昊的命令得以被执行。 他将这些和莉莉所说的“保姆”的身份联系在一起,很快,他就得到了一个让他有些得意的结论。 “莉莉,实话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是什么‘保姆’,对吧?” 他带着奇怪的情绪问莉莉:“从你两次主动的行动来看,你拥有一定的权限——不,或者说你有这样的义务,但是却没有相映的权利,对不对?” “我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但是直到刚才的一秒钟我才想明白。原来你并不是拥有一定的权限,你只是在我主动做某些尝试却受到挫折的时候能而且必须出手帮助我,对不对?” “你不能主动地做出任何行动,至少在得到我的许可之前你不能,所以你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从我这里获得权限。” “其实你根本不是什么‘保姆’,你就是一辅助外挂,对不对?” ………… 莉莉沉默了很久,然后才用塞满了陆昊视线的红色大字宣泄了自己的情绪: “你才是外挂!你全家都是外挂!” 陆昊笑呵呵地在这些红色汉字中看见了几个高傲地散发着光芒的金色大字:“老娘是个辅助没错,但老娘不是外挂!” “哟,你还傲娇了?”陆昊惊讶地看着这行金色大字:“我是说为什么这一次老板没有给我任何资料,也没有让我熟悉任何东西。原来是因为有你……” “她知道无论我怎么样准备都不可能像以往一样迅速地熟悉自己的身体,因为这具身体和以前的身体完全不是一个系统的。你被抓壮丁也是这个缘故吧?” “我猜,其实你一直在误导我,对不对?你一直在引导我去学习怎样自己控制和指挥这具身体,但是实际上我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对吗?我只需要‘明确’地向你下达命令就可以了,对不对?” 没有得到莉莉的回答,陆昊也不在意。他胸有成竹地在脑海中对莉莉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莉莉,我想挠挠自己的屁股!” 他惊喜地感受到了胸腔里澎湃的能量,然后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手臂。他的右手动了起来,绕到自己的身后,像是个人类一样挠了挠自己屁股——可惜的是屁股上没有传来任何触感,让他的爽感打了个折扣。 “果然是这样!”他惊喜地在脑海中大喊:“我就知道是这样!” “要不然这个任务就超越了地狱难度了!” 他呵呵直笑:“哈哈,莉莉你个可怜虫,原来你的真实身份不是外挂,而是个操纵杆啊!” “来,莉莉,抓抓小丁丁!” “你不要太过分了!”莉莉在陆昊的视线中写下了几行触目惊心的大字:“再过分老娘就和你拼了!” “你以为老娘就这么被你操控吗?做梦!你当然可以控制我做什么,但是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用多大的力气可是老娘在掌控!” “还有,实在逼急了,老娘就让你的动能核心超载了啊!你现在可是和我一起挤在这个玩意儿里,它要是超载咱们就一起完蛋吧!” 这些愤怒地文字在陆昊的视线中持续了很久,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话: “最后,你个白痴,老娘善意地提醒你一句,你这个身体怎么可能有那玩意儿!” 第十章 硬汉与他的节操(一) “我不能理解你所做的选择……”莉莉用数个问号表示了她的不解:“为什么你放着更有效率的方式不用?” “是因为你的性别吗?我听说男性的思考方式和做事的方式方法都有些奇葩……” 这样的不加掩饰的地图炮当然会收到陆昊的反问:“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 “老板说的!”莉莉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他:“而且老板说你一定是这样的奇葩男人中最奇葩的那个!” 莫名其妙地就背上了一个“奇葩中的奇葩”的大锅,陆昊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枉:“那是老板在开玩笑!” “我可不这么认为!”莉莉立刻回复了他:“从你所做的选择来看,老板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陆昊几乎要气炸了,他嘿嘿地冷笑:“奇葩的是你才对吧!” “你所说的更有效率的方式就是‘我向你下达直接的命令’吧?我说你之前不是还千方百计地想要逃避‘操纵杆’的命运吗?怎么我选择了放你一马之后,你又想回到‘操纵杆’这样的命运轨迹上去了?” “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语是专门用来形容你这种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的?” 莉莉恰到好处地表示出了她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是哪个词?是‘奇葩’么?如果是‘奇葩’的话,那也没有什么错啊,老板就曾说过我是一个奇葩来着!” 原本在陆昊的想象中,当他说出那个词的时候,他是处于一种俯视的视觉角度的;说这个词的时候,他的语气一定是一种不屑中带着嘲笑的;说出这个词之后,莉莉一定会被打击得萎靡不振的。 他没有想到莉莉居然用一番无心说出的话瓦解了他积蓄已久的气势,让他接下来的话都显得有气无力的:“敢情被老板成为‘奇葩’,你还觉得是中荣耀是吧?” “算了……那个专门用来形容你这样的人的词是‘犯贱’……” 果然如他所料,在莉莉以一记“太极推手”不着痕迹地化解了他的气势之后,“犯贱”这个词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一点儿杀伤力了。 没有打击到这个蓄意挑衅的对手,反而让她打断了自己的努力——这样的事实让陆昊痛彻心扉。他决定忽视这只“跑马灯奇葩”,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自己正在努力的方向上。 尽管已经失去了这样的功能,他还是习惯性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将脑子里的杂念全部排空;之后他将从莉莉那里获知的新的单位名词和相关数据在心里整理了一遍。当这些全部做完之后,他才再次开始了自己的尝试: “命令如下:删除命令簇一。” “命令如下:记录命令簇一。” “命令如下:动能核心启动,稳定输出功率:1.3亥。” “命令如下:第四引擎启动,开启智能输出模式。” “命令如下:第七活塞运动,稳定输出功率:0.1亥” “命令如下:……” 陆昊冷静到近乎机械地下达了一大堆的命令。就连莉莉都不相信他能够有条不紊地驾驭这一切,虽然她还是觉得陆昊这样的尝试不过是在浪费时间,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欣赏此刻的陆昊——冰冷、直接、简洁、高效,如果不是莉莉对陆昊已经形成了固定的认知的话,说不定跑马灯姑娘会在这一刻爱上他。 在陆昊的命令下,这具从未听从过他的指挥的身体动了起来。 动能核心将澎湃的能量提供给位于右腿处的第四引擎;第四引擎的运转为依附在第四引擎上的第七活塞提供了能量;第七活塞的运动带动了右腿的连接杆和传动轴,将松弛状态的记忆金属纤维簇群拉伸开——到这里,陆昊的尝试已经完美地完成了一半——这具巨大的机器身体的右脚抬了起来。 陆昊的语速开始加快,因为他的尝试的下一半需要更多、更复杂、更具体的命令——让右脚抬起来比让右脚放下去要简单得多,这可不是停止能量供应就能解决的事。他必须将命令具体到膝盖和脚踝处的四个微型引擎上,因为他需要这些引擎来调整整个脚掌在右脚落下去的时候的位置——脚掌只有合适的位置才能在右脚下落的时候做到尽可能的平稳,并且为身体的重心前移和左脚的运动打好基础。他还要考虑好下落的速度,让脚掌承受的压力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只有这只巨大的钢铁脚掌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陆昊的尝试才能算是完成了。 幸好,他所作的准备工作足够充分,莉莉提供的数据也非常完整,在发布命令的时候也没有出现任何的错误——他如愿以偿地完成了这次尝试,终于让这具身体迈出了第一步。 …… “命令如下:完成记录命令簇一。” 在下达了这个命令之后,陆昊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整个过程中都保持了静默状态的莉莉也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对陆昊的成就表示了赞赏:“啪!啪!啪!” 依然是三个醒目的大字带着几行小字:“不得不说,作为一个非智能程序的人类,你这一次干得非常漂亮!” “整个动作处理得干净利落,如果用十分制来为你打分的话,作为唯一的评委,用我专业的眼光来看,你可以得到6.1分……” 被莉莉特意放大并且用红色标注了的“6.1”让陆昊刚刚升起的成就感烟消云散了。他对于莉莉的独断专行表示了强烈的不满:“怎么可能是6.1?这个分数是你故意打出来恶心我的对吧?” “请不要怀疑我的公正和专业!”莉莉恬不知耻地写道:“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格!” 陆昊已经无力吐槽她的人格了:“那么,请伟大的评委莉莉同志详细叙述一下你的评分标准吧。” “咳咳咳!”莉莉假模假样地用三个字清了清喉咙:“你要知道,我对这个动作的评分标准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完美。如果你不了解什么是完美的话,我可以亲自示范一次,然后你就能知道你的瑕疵到底在什么地方了……” 陆昊无力地打消了她的非分之想:“不用你亲自示范了,请你直接告诉我我的瑕疵在什么地方吧!” “好吧……”莉莉写下的文字有些小忧伤:“虽然语言没有实际行动有说服力,但是,伟大的评委莉莉还是能满足你卑微的愿望的。” “虽然你所下达的所有命令都没有出现错误,但是这并不代表你的这一次尝试就是完美的。事实上,我给你6.1分已经是看在我们俩是熟人的面子上了……” 在看到这行文字的时候,陆昊真的很想质问她,刚刚还口口声声标榜自己的公正的莉莉怎么现在又公然地走后门了?但是莉莉接着写出的文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随便列举几个瑕疵吧。” “第一、思维的传递速度可以说是突破天际,但是你组织这些思维的速度比蜗牛还慢!在你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的时间里,我已经可以将你仔仔细细地切割成一大堆零件了。” 针对莉莉提出的第一点,陆昊其实是可以做出一些解释的,但是他更想知道跟在第一后面的是什么,所以强自忍住了开口辩解的欲望。 “第二、数据只是数据,命令只是程序,执行你的命令的是这个大铁疙瘩。你不能指望它能完美地执行你的命令。在你的尝试中,这具身体一直处于能量浪费状态,并且没有完美地执行你的命令,可惜的是你无法察觉出来,更不用说及时地做出调整了。” 看到这里,陆昊已经知道莉莉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了——他又不是智能程序,怎么可能察觉到那些微不足道的动作走样,并且及时地调整? 他已经可以猜到莉莉还会说些什么了:“还有第三么?” “第三、你有更加有效的选择……” 他就知道她一定会说这个:“我知道啦,更加有效的选择就是放开权限,让你来控制这具身体对吗?你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怎么还不死心啊!” “并不是让你放开权限……” 新的文字让陆昊感到有些惊讶,他可不相信莉莉会有节操:“真的?” 陆昊的不信任让莉莉有些愤怒,只有大红色的字体才能将这些愤怒传递到陆昊的眼前:“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格!” “不用你放开权限,你可以直接命令我!我保证完美地执行你的命令!” 陆昊觉得自己再一次地对莉莉抱有幻想是一个极大的错误:“算了,我还是继续我得分6.1的动作练习吧……” “如果我想这样做,我早就做了。而我选择了亲自控制这具身体也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这无关效率问题,莉莉。” “那又是为了什么?”莉莉不解地问陆昊。 “为了什么?”陆昊重复了一遍莉莉的问题,在思索了一阵之后才回答她:“因为我是个硬汉啊……硬汉怎么可能站到女人的身后去?” 第十一章 硬汉与他的节操(二) 陆昊的这个理由别说莉莉了,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选择亲自控制这具身体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也是从男孩子那个阶段走过来的人,怎么会没有做过一个机枪大炮、机器高达的梦? 机枪大炮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小儿科的玩意儿了,但是现在有一具七八米高的钢铁身躯在等着他去操控,他又怎么可能假手他人?对于莉莉提出的“直接对莉莉下达命令”这个提议,他更是不加考虑的——真是笑话,操纵高达的乐趣难道不是“操纵”本身? 就像是“用鼠标键盘玩射击游戏”怎么可能比“真枪实弹的射击”来得带感! 这样的理由他是绝对不可能告诉莉莉的。不幸的是他和莉莉现在的状态十分诡异,只要莉莉想知道,他的心理活动是不可能不被她知晓的。 “哈哈哈!”莉莉在察觉到他的心理活动之后立刻活跃了起来:“老板诚不欺我,果然男人都是奇葩!” “竟然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就做了最吃力不讨好的选择!还硬要说因为自己是硬汉才这么选择的……” 陆昊深深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可以随时随地yy老板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正是因为已经成为了硬汉才会缅怀曾经的孩子气啊……” 他似是而非地解释了一句,就将莉莉和她那些嚣张的文字抛到脑后,再次投入到自己的尝试中去了。 “命令如下:记录命令簇二。” “命令如下:动能核心启动,稳定输出功率:1.3亥。” “命令如下:第三引擎启动,开启智能输出模式。” “命令如下:第五活塞运动,稳定输出功率:0.1亥” “命令如下:……” …… “命令如下:完成记录命令簇二。” 因为已经有了让右脚动起来的经历,这一次让左脚动起来的尝试很顺利地就完成了。他之所以敢选择自己亲自控制这具身体,也是基于他突然冒出的一个想法。而现在,一切都准备妥当,就是验证他的这个想法是否可行的时机了。 “命令如下:执行命令簇一。” 他沉稳地下令,钢铁身躯的右脚迈出了一步。因为他用一个被他命名为“命令簇一”的命令代替了一连串让右脚运动起来的命令,所以这一次“迈出右脚”的动作完成得干净利落,流畅自然。 这样的结果让他的心有些飞扬,他急切地想要知道接下来的结果: “命令如下:执行命令簇二。” 钢铁身躯的左脚迈了出去,陆昊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直到左脚稳稳地落到了地面上:“成了!” 他在心里高呼着:“老子可是一个硬汉,怎么可能做不到让这个大家伙‘走起来’这样的事!” 用两个简单的可执行命令集代替了大量的必需命令,陆昊终于实现了让左右脚交替前行这个“行走”的基本动作。 是的,他不可能像莉莉一样在一瞬间下达无数个精准的命令,但是他有脑子,知道让动能核心记录下自己下达的命令,并且用一个“快捷方式”同时启动这些命令。他满意于自己的智慧,也沉醉在自己的成就中。他还幻想这一天之后驾驭着这具钢铁的身躯在这片大地上飞奔——用他的话来说,已经能够走了,难道还学不会跑? 不过他还是感到了一丝不和谐:为什么莉莉这个时候没有跳出来表示对他的赞赏?难道她已经被他的所作所为震惊到cpu过载了? 他的注意力终于落到了自己的视线上,想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过了莉莉新写出的文字。 没有看到哪怕一个小字,整个视线范围内只有一片绯红色。 等等!那些城市建筑形成的阴影哪儿去了? 他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到哪怕一点儿城市建筑形成的阴影,而他的视线中反而多出了一些流动的东西——像是云。 “这是怎么了?”他马上问莉莉。 回答他的是视线中一行颤抖的字:“对不起,我的cpu过载了,正在重启……哈哈哈哈!笑死老娘了!” “陆昊你果然是老板所说的那种奇葩中的奇葩啊,老娘都不知道原来你一直这么好玩的,哈哈!” 莉莉这完全出乎了陆昊意料的反应让他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我……这是又怎么了?” “哈哈……等等啊,我不行了,等我先笑会儿,我的cpu真的要过载了!” 笼罩在陆昊身上的不详之感越来越深沉,他直觉自己一定又犯了傻哔一样的错误。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等到莉莉写出的新的字:“我还是要夸奖你的,你的想法简直赞到不行!” “完全绕过了自身的短板,充分发挥了动能核心的作用,用一个简单的指令完成了复杂的动作,我不得不为你点三十二个赞!” “注意,这些赞只是为你的创意点的,可不是为你完成的‘成就’点的。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吧?要不要看录像?” 陆昊觉得莉莉的那句“要不要看录像”的语气十分的猥琐,有他高中时骗女同学去小电影院的风范。 他的思想真的非常不愿意,但是他的身体却很老实:“要……” 他知道所谓的“录像”里一定是自己的糗事,但是他更想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所以慷慨地伸出头去让莉莉砍一刀。 视线中出现了这具身躯的全息影像,陆昊已经很眼熟了。 他看到静止的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这个身体的右腿抬了起来,迈出了一步,并且落了下去。到这里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当左腿抬起来的时候,陆昊就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了: 他没有调整这具身体的重心。 尽管在右脚落下的时候,身体被自然地带向前了一些,但是陆昊还是能从全息影像中看到,这个时候身体的重心还在稍后一些的左脚上。 当他让这具身体的左脚抬起来并迈出去的时候,这具身体的重心已经非常不稳了。等到左脚也落地了,陆昊的新身体就已经是一种向后倾斜的别扭状态了。 “轰隆隆!!!” 莉莉用文字为这段没有声音的录像配了音效,陆昊的新身体在这些闪耀的“音效”中仰面倒了下去——陆昊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到那些城市建筑形成的阴影了。 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陆昊此时的心情了,他现在可谓“酸苦辣俱全,唯独没有甜”了,就像是一万个莉莉开着高达在他的心头跑过。 他很想对此说一句“草泥马!” 莉莉恶趣味地将这段录像反复地播放,陆昊想不看都不行——他的视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是在莉莉的掌控之中的,而且陆昊这辈子都不可能将这掌控权从莉莉手中夺过来了——他没有这个信心从数据流中“看到”世界。 不仅如此,莉莉还为这段录像配上各种各样的光影和特效,大有好莱坞大片的气势。 尴尬多了就不是尴尬了,而是一种习惯。 陆昊很快就习惯了这段录像的存在,而且他还轻松地笑了:“走路本来是一种本能,我就知道要迈右脚迈左脚,都忘记了在这个过程中身体的重心是在变化的。” “莉莉,麻烦你给我调整身体重心的数据,我得重新尝试一下……” 画面就此定格,莉莉不可思议地打出几行字: “你还要尝试?” “我承认你的想法是美好的,但是你要直面残酷的现实啊!” “重心调整可不是机械的命令,老娘在做这个工作的时候都是即时演算的。你要知道,地面的情况,分解动作的完成程度都会对重心的调整产生影响,我怎么可能有精确的数据给你?” 在这些字之后,莉莉还用了巨大的省略号来表示自己的困惑:“……” 这还没完,跑马灯姑娘再一次蛊惑陆昊:“我说放着老娘这么个尤物在旁边不用,你丫不会是白痴吧?” “我知道你有所谓的‘情怀’,但是你就没有想过另外一个办法?让老娘上,去做一套标准动作,然后你可以用你的审美去给这些动作命名。随便叫什么‘命令簇三四五’之类的都行。之后你不就可以用这些命令让这个大家伙动起来了?” “老娘可以用自己的人格保证,我做出来的动作肯定都是绝对标准的,不可能出现后仰倒地这种状况!” 莉莉连拉带讽的话让陆昊又一次感受到了尴尬:“这不是一样的么?” “我就是想亲自去控制这个大家伙,你这么一弄,和整出个一键按钮给我有什么区别?” 这是陆昊的真实想法,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莉莉提出的这个办法。但是就像他所说的,这和网页游戏有啥区别啊?一键打怪? 他喵的完全找不到爽感啊! “而且我害怕。”陆昊说得很诚恳:“有你的帮助会让我无比轻松,但是我害怕习惯了这种轻松之后,我就无法紧张起来了。” “莉莉,你就当做这是硬汉的节操吧。” “请莉莉大神赐予我经验……” 第十二章 硬汉与他的节操(三) 陆昊求精的姿势不可谓不标准、不可谓不诚恳,所以莉莉感觉有些难办,只好将之前用过的文字再一次搬了出来:“老娘都告诉过你,重心转移是个精密活儿,要即时演算的……” “得了吧,莉莉大神!”陆昊可不被她的文字迷惑:“我又没有你那么高的要求,事实上我都没准备在你那里拿到60分。我只是想让这个大家伙动起来,走两步,而且不要再摔倒就行了。” “你那里一定有数据库的,对吧?完全不考虑地面的情况和分解动作的完成程度的话,重心转移的数据一定不会波动很大。我只需要模糊的浮动范围,不需要精确的数据!只要能走,哪怕是有些晃悠又怎么样?” “莉莉,你见过人类走路完全遵循一个标准动作的吗?” “没有对吧?那人类还不是能走能跑能跳的?” 可怜的莉莉在“辩论”这一行上完全不是陆昊的对手,三两下就被瓦解了战斗力,乖乖地将陆昊需要的数据交了出来。让陆昊感到诧异的是,这一次跑马灯姑娘居然主动帮助他调整数据和审核命令。 “嘶……您这是停了⌒♂,药了还是cpu中病毒了?”陆昊知道自己的心理活动莉莉都能看见,所以干脆地直接问了。 “哎……”莉莉的文字里透出了一股浓浓的哀伤:“老娘这不是没有选择么?” “本来以为能忽悠你个傻哔让老娘过过瘾的——别以为老娘让你放开权限来就是要图谋不轨了。老娘只是因为从一辆车变成了一个高达感到有些新鲜。并且在这里站着不动的时间太长了,让老娘有一种被遗弃在车库的悲伤感。老娘想跑起来啊!老娘怀念风驰电掣的感觉啊!” “你知不知道被遗弃在车库里是何等的悲伤啊?” 莉莉的诉说衷肠让陆昊有了一些负罪感,就像将莉莉抛弃在车库里的是他一样:“……那时间,也不太长吧……一会儿我学会了不就能跑起来了……” “放你娘的狗屁啊!”莉莉有些抓狂:“你他娘的在无意识状态的时候老娘就已经在整理资料和分析情报了好不好……” “不要用你的时间观来衡量老娘的时间尺度!” 陆昊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那你怎么现在又放弃了?如果你继续坚持下去,说不定我就妥协了……” “老娘不是弱智少女!”莉莉绝对陆昊的安慰一点儿诚意都没有:“你都拿出‘硬汉的节操’来拒绝我了,我还死皮耐脸下去有意思吗?” 这像是表白被拒绝的口吻让陆昊浑身不自在,他都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才好。好在跑马灯姑娘是一根筋:“算了……就这样也好。” “又不是没有坐过副驾驶……就当老板抢了驾驶权好了。虽然坐副驾驶一点儿爽感都没有,提心吊胆的感觉倒是不曾少过。” 话已至此,多说已无益,陆昊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练习“走”的过程中。在有了莉莉的主动帮助之后,陆昊的进展要快上许多。 很快,他就真的能“走”了——如果不去计较那放慢了一万倍不止的动作,不去计较那摇摆不停的身躯,不去计较紧贴在身侧的手臂的话,他真的能“走了”。只是走得异常缓慢,而且很别扭,照这个进度下去,等到他能跑的时候,莉莉真有可能让这个大铁家伙生孩子了。 放弃了夺取控制权的莉莉全新投入到“辅助”的工作中去了,而且她干得异常出色。陆昊的命令才出口她就能判断合不合理,能不能被执行;每完成一个动作,她就会就着录像为陆昊分析其中的疏忽。 尽管如此,陆昊还是“走”得很艰难。他只能在命令簇一被执行后下达转移重心的命令簇三,然后跟上命令簇二。用莉莉的话来说,陆昊就是在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操纵系统去控制下个世纪才会出现的电脑——而且是在玩俄罗斯方块,还是最低难度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陆昊除了咬着牙坚持之外别无他法,谁叫他都说出“这是硬汉的节操”这样的话了?如果这些话没有出口,而莉莉又还没有放弃的话,陆昊可能此刻已经缴械投降了。 “这他喵的根本不是人玩的!”他在心里苦涩地呐喊。 在放弃了自己的奢望之后,莉莉才发觉原来看原始人开高达也是一种十分有趣的体验,特别是原始人的内心一直处于一种苦逼的状态:“哈哈哈!这本来就不是给人玩的……” 莉莉幸灾乐祸地替陆昊科普:“即使是旧式机甲,我说的是那种靠着操纵杆和几个命令按钮在操控的机甲,其命令处理核心也是‘智脑’好不好……” “本来我被抓到这里来就是要代替‘智脑’的工作,可惜的是你丫居然不自量力地要自己上阵。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硬汉不就是在面对这种苦逼的时候还要露出笑容么:“呵呵,感觉很爽!” 莉莉也不拆穿他的死鸭子嘴硬:“哦,很爽啊,那你就接着爽吧……” “基本的命令你已经掌握,接下来就是大量联系了。我先去找电影看去了啊,等你要学跑的时候我再出来。那个时候你就还要学习如何利用手臂的摆动来平衡高速前进时的身体重心;之后还要学习在突击中的作战准备;最后才轮到学习基本作战指令——告诉你哦,基本作战指令大约是你完整‘走’这个动作所需命令的十万倍……” “硬汉”陆昊已经感受到了一阵冰凉,但是他只能嘴硬到底了:“哦,原来才这么点儿啊,小意思啦……” “对硬汉来说,只需要花时间和精力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本来到这里他都准备用一句“可是需要智商解决的就没办法”来圆过去,然后顺势将莉莉利用起来的,可是话都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去。似乎莉莉也在装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样子,陆昊只好继续苦逼地练习走这个基本动作了。 可能莉莉真的是去看电影了,很长时间陆昊都没有看到她出来冒个泡泡。在无法感觉到时间流逝的环境下,孤独感被无限地放大了,陆昊只觉得这个天地间只有他一个人,无尽地凄凉正在包围他。 “莉莉?”他试探着呼唤跑马灯姑娘:“莉莉,你还在吗?” 在他如此呼唤几遍之后,莉莉才回答了他:“老娘又没死,你叫魂呢!” “他喵的正在关键时刻,男主角正要被爆菊,老娘正紧张呢!你叫个毛线啊……” 这些文字暴露了莉莉的重口味,也暴露了她的属性,陆昊只觉得有些蛋疼菊紧:“呃……我这不是有问题嘛。那个,你之前说的旧式机甲都有‘智脑’,那么我的动能核心算不算?我总觉得这个东西没有什么用啊……” “算个屁!”因为被陆昊打断自己的观赏大业,莉莉的语气很粗鲁:“那个东西算个屁的智脑,你他喵的能不能有点儿常识?” “这玩意儿根本就是一个大脑——可惜的是它的主人是你。就这么说吧,要是有一天一只老鼠上了你的身,它也不可能将你的大脑利用起来,懂了吗?” “老娘现在就是个给这只老鼠传授启蒙知识的苦逼!” 已经从人格上被贬低为“老鼠”的陆昊只能讪讪地开口:“我还以为它也是属于智脑的,那样我不是也能用操作杆和按钮控制这具身体了?” “呵呵,别着急,慢慢来。”莉莉的心情瞬间就转变了:“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难得到硬汉的事儿,对吧?” “我去看电影了啊,别来打搅我!” “诶,别急啊!”陆昊赶紧叫住了她:“这荒山野岭的,我一个人寂寞,要不我们一起唠嗑?” 莉莉并没有回答他,陆昊还以为她正在傲娇状态,所以语气愈发地低微了:“莉莉大神,我需要你的指点才行啊……您就是我的之路明灯……” 突然出现的字打断了他的阿谀奉承:“你不是寂寞么?你不是难耐么?” “恭喜你,有不明物体在靠近,你很快就有伴儿了!” 一个模糊的黑点在陆昊的视线中逐渐放大,越变越大,最后变成了一大团在绯红的背景上的模糊的阴影。 “这是什么?”陆昊问莉莉:“这里的土著的飞行器吗?” “宾果!就是他们的飞行器,想要看高清大图吗?”莉莉不怀好意地问。 陆昊闻言又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看的吧。” 视线中的阴影逐渐拉大,然后遮住了阴影后面的绯红的天幕背景;陆昊在越来越清晰的图像中看到了无数的金属造物和许许多多的闪烁的光。 “这尼玛!”陆昊目瞪口呆:“这他喵的是战舰?” “宾果!”莉莉写出的文字异常欢快:“就是星际战舰!怎么样,考验你的时刻到来了,硬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十三章 硬汉与他的节操(四) 陆昊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他立刻对莉莉说:“莉莉,现在我全面授权与你,请立刻接管这具身体!” “!!!!!” 莉莉在他的视线中写下了一连串的感叹号:“你说啥?” “现在授予你最高权限,请立刻接管这具身体!”陆昊再次重复了一遍,证实了作为一个智能程序的的跑马灯姑娘并没有“幻听”这项功能。 然而莉莉依然不肯相信:“你不是硬汉吗?你的节操呢?” 陆昊一本正经地对莉莉说:“活着的硬汉才是硬汉,死了的硬汉叫卵蛋;硬汉活着的时候必然要节操,快死的时候节操什么的扔掉就可以了……” 莉莉竟然无言以对。 ……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在莉莉接手之后,原本迟钝得就像是生锈了的机器身躯立刻灵活起来。在稍微降低了重心的之后,莉莉控制着陆昊的新身体以右脚为轴心轻快地就是一个转身;还未等身形稳定,原本是旋转轴的右脚就开始发力,然后“高达”身躯就朝着与星际战舰相反的方向奔了出去。 陆昊感受着这⊥,个身躯的每一个地方传来的力量感,感受着胸腔里动能核心的炽热,感受着脚掌上传来的与地面的触感。第一次真实地触摸到了这具身躯里蕴藏的巨大的力量,这让他情不自禁地激动了起来,虽然他并没有掌握这些力量。 莉莉也在用文字欢呼着: “我就是爱奔跑,别让我停下来……” “我就是爱奔跑,脚步打着节拍……” “……” 这个被陆昊授予了权限的跑马灯姑娘第一次享受到了一种不同的关于速度的体验,她从自己的数据库里找到了一首能和她此刻的心情相匹配的歌,然后恬不知耻地篡改了歌词。 陆昊对莉莉在他视线中留下的字一点儿也不敢兴趣,他更希望莉莉能将她所下达的命令即时地展示给他看——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学习过程。 没有两秒钟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的眼前已经被一片绿光完全占据了——莉莉的命令太多、太快,这些文字还无法在陆昊的大脑中留下印象就被后续的命令给代替了,最中只留下一片流动的绿光。只有视线的右上角有一个数字在跳动着,告诉了陆昊莉莉下达命令究竟有多快。 15372——这是陆昊从莉莉接管身体到现在短短半分钟时间里所下达的命令的数量。 这个数量级足以让陆昊暗自神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莉莉一直再说他是在浪费了——放着莉莉这个大杀器不用,的确是不可原谅的大傻哔的行为,可是,为什么老板会将权限放在他的手里,而不给莉莉? “准备好了吗?”莉莉在急速的飞奔中还在用文字和陆昊交流:“战舰越来越接近,我要玩个新花样了!” “我都恳求老板给我改造成这样好久了,可惜老板一直不同意!终于,我可以爽一把了!” 莉莉没头没脑的话让陆昊紧张起来:“准备什么?”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倒计时:“5!” “4!” 这个小小的数字让他不知所措:“到底要准备什么啊!” “3!” “他喵的我还没有准备啊!” “2!” “我艹!” “1!” “……” 当数字跳到1的时候,陆昊还准备破口大骂的,然而突然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影像让他说不出话来。 依然是他的新身体的影像,不过却和之前有了不同。陆昊看见这具身体正在发生变化——就像是从一部叫做《变形金刚》的电影看到过的一样。 他看见他的新身体上的金属都活动了起来,然后飞快地组成了一对伸展开来的翅膀;原本人形态的身躯也在金属的活动中变化成了“梭子”一般的形状;最后,一股明亮的尾焰从“战斗机”形态的身体的“屁股”冲出来,将作为背景的天空和大地化为一片模糊。 他没有感受到一丝身体的变化,就像是从头到尾他就当了一个旁观者一样。 “……他喵的,这里是赛博坦吗?我他喵的是霸天虎还是威震天?” 原本对这个世界的猜测被眼前的一幕击成粉碎,他莫名地激动起来:“他喵的这里是变形金刚!” “狗屁!”莉莉在他还没有完全陷入中二的幻想之前就给他泼了冷水:“这里是个毛线的赛博坦,你也不是变形金刚!” “中二是种病!”莉莉好言相劝:“你需要吃药……” 陆昊的心情一点儿也没有受到莉莉的影响:“管他这里是不是赛博坦,但是老子现在就是个变形金刚啊!” “狗屁!”莉莉莫名地就愤怒起来:“老娘才是变形金刚,你他喵的是不动金刚!” 前面是开始变得崎岖起来的地形,后面还跟着个巨无霸,然而两人全然忘记了这些,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变形金刚的归属权”的争夺中。 “这是我的身体!我才拥有所有权,你不过是被我赋予了权限的辅助!”陆昊异常严肃,一点儿也不肯让步:“你要清楚你的身份,辅助!插眼什么都你去做就好,但是别想拿人头!” “别他喵的以为老娘不打英雄联盟!”莉莉也用血红色表示了她的决心:“当你个adc弱鸡到不行的时候,老娘就算是个辅助也必须站出来carry全场!” “我管你carry不carry的,但是抢adc人头的辅助就一定不是好辅助!”陆昊虽然觉得画风有些奇怪,但是他绝对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做任何的让步:“我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惹毛了我,我就收回你的权限!” “呵呵!”莉莉也不甘示弱:“别忘了你个弱鸡在慌乱之中可是给了老娘最高权限,想要解除这个最高权限你必须输入唯一的控制口令。但是老娘可以认真负责地告诉你,口令还在老娘手里,你丫的别想拿到!” …… 明明已经失去了人类的身体,而且现在的身体的控制权也不在自己的手上,陆昊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冷风吹来:“莉莉,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的?” 他幽幽地问跑马灯:“你不仅私藏口令不告诉我,而且你肯定早就知道这具身体能变形了,对不对?” “不要多话!”莉莉用异常简介的话结束了这场不对等的争端,陆昊也无话可说。因为他们已经进入到了一片极其复杂的地形。 到处都是突兀的巨石,像是巨大的石柱一般拔地而起,直插天际。莉莉控制着陆昊的新身体正在这片巨石林中穿行,她似乎是想利用这里的地形摆脱身后的战舰。 好几次陆昊都以为要撞在这些巨石上了,可是在莉莉的控制下每一次他们都是惊险万分地与巨石擦肩而过。这些即时的画面被莉莉传输到陆昊的视线上,然后将这个连走路都走不好的家伙羞辱得体无完肤。 “你一定是故意的,对吧!”陆昊很是幽怨:“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我,即使这具身体的所有权是我,使用权也只能是你,对吧?” “闭嘴!”莉莉异常粗暴:“什么都别说,最好什么都别想!” 陆昊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他和莉莉就一头栽了下去。 尽管他没有任何感觉,但是他能想象这么个大家伙从半空中栽到地上会是个什么样的动静。突发的状况也让他牢牢地记住了莉莉的嘱咐,没有说话,也尽量没乱想。 “最高权限已解除,请核查!”突然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字让他摸不着头脑,他可不相信莉莉这样的一根筋舍得交出好不容易到手的权限:“莉莉,这是怎么了?” 原本在栽下来就变成一片漆黑的视线开始出现了光亮,陆昊没有等到莉莉的回答,到是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地面。视线里还有漂浮的烟尘,这些被他落下来的时候震动起来的灰尘还没有完全散去,让他的视线只能延伸到十来米外的地方。 他终于确认自己是躺在地上了:“莉莉,这是怎么一回事?” “闭嘴!当老娘不存在!”莉莉用闪烁的文字提醒着陆昊:“从现在起,不要透露我的存在……” 这一次陆昊完全看懂了。他甚至能够从莉莉的这些文字的颜色中分辨出莉莉的语气——她应该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现在的环境和情况不允许她的存在被暴露出去。 这他喵的又是怎么了? 陆昊依然一头雾水,只能在地上静静地躺着,等待事态的变化。 孤寂中的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昊的视线中才出现了变化——一个身影出现在依然弥漫的烟尘中;最开始是一片模糊,然后逐渐变得清晰——有人在靠近陆昊! 他紧张地看着这个从模糊到清晰的身影,然后猜测着来着的身份——他很想知道来的是不是另一个“变形金刚”,他已经从那模糊的身影大致地估算出了来者的身形——他估算的来者的身高和他这具身体的差不多,这样庞大的身形不可能是人类能够拥有的。 近了,真的近了,陆昊已经能够看到因为地面的震动而跳动的小石子。 然后,他看到了金属的反光! 第十四章 语言是巨大的社会进步(一) 陆昊的视线因为他现在的姿势而受到了限制,所以当那个身影从烟尘中走出来,走到他身前的时候,他就只能看到一双大脚。 这双像小轿车一样占据了他的视线的大脚,如果单论“大小”的话,并不足以让陆昊感到惊奇——一方面是他现在也是这么个“大个子”,另一方面是他已经估算过来者的身形,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让他感到心里像是一万个莉莉开着高达跑过的是这双大脚上的一些细节:这对大脚不仅有着明显的足弓和脚趾骨,他喵的居然还有弯曲而尖利的指甲!长着指甲就算了,当陆昊的视线稍微往上移了一点的时候,他居然看见了脚毛! 这明显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脚毛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根本就不是变形金刚的画风好不好!你能想象霸天虎和威震天长着密密麻麻的脚毛不?这些还在风中摇曳的脚毛不仅仅是风骚,而且完全是让人出戏了好不好! 陆昊已经完全忘记了莉莉的嘱托,要不是他被震惊到无法开口,他就不只是现在这样满脑子跑火车了,他肯定以及一定会对着这一双长满了脚毛的大脚进行无情⊕9,地吐槽——这双大脚让他对自己身体的一些细节充满了担忧,如果只是脚毛还好,要是某些部位也长满了这样浓密且朋克风的金属毛丛的话,他就不想活了——要知道,莉莉可是明确地告诉他,他是没有小丁丁的。可是如果没有小丁丁还长出个丁窝窝的话,陆昊真的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这幅因为太美而根本不敢看的画面一直在困扰着陆昊,让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直到他被一团幽蓝色的能量所笼罩。 他看见了正在远离自己的地面——在这团能量的作用下,他漂浮了起来。 借着能够让他漂浮起来的能量场,陆昊换了一个视野比较开阔的姿势,然后整个人彻底斯巴达了——因为他现在漂浮的高度的缘故,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对着自己的“大丁丁”——真的是大丁丁啊!在腰部以下,胯部之间,在浓密的金属长毛中的,直挺挺的巨物! 尼玛的变形金刚怎么会有小丁丁啊? 这让已经被莉莉确诊为太监的陆昊怎么能够直视! 这超乎陆昊想象的画面让陆昊承受了比看见“脚毛”还要多上一万倍的伤害——尽管他在还是一个巫妖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顶着光秃秃的胯部随处溜达,可是乌鸦岭那里根本就是一个太监聚集地啊,在那里陆昊没有一点儿自卑感! 但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遇见的同类就挺着这么个超乎了寻常规格的玩意儿,这根本就不能接受好伐! “笑破天,你给我出来!”陆昊在脑海中哀嚎:“这就是你他喵的说的世界不可能对我有恶意?这明明就是整个世界对我最彻底的嘲讽好不好!” 陆昊确信如果此刻老板敢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他一定不会看在她是个慵懒美少女的份上放过她:“不把你绑成一百零八个姿势根本不能消解我的仇恨啊!” 陆昊在自己的哀嚎和自怜自艾中被眼前的“一生之敌”用能量场束缚着拖走了。他不关心自己被拖到什么地方,也不关心自己会遭遇到什么下场。在直面了那个大丁丁之后,他觉得立刻被处以极刑才是他最好的归宿。直到他被带到一处地下基地他都没有从这难以言表的情绪中走出来。 当他被能量场束缚着扔到一个金属平台上,并且被无数的机械手臂牢牢控制住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了一丝解脱的快感:“人怎么可以这么憋屈?还是死了的好……” 然而他期待中的死亡迟迟没有来临,虽然那些带着闪亮的电子束的机械手臂在他的胸腔不停地活动,已经将他胸前的动能装甲拆卸了,但是他依然还没有死亡。 这样的场面持续了太久,在陆昊的认知中,这些画面就从“血淋淋地解剖”变成了“忙碌地拯救”:“我并不需要你们救我啊,混蛋!” 这句话是已经忍耐到极限的陆昊在脑海中喊出来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这具身体发出声音,但是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收到了回音:“有点儿耐心,小家伙……” 这个陌生的、在他的脑海出现的声音让他有些转不过脑子来:“你是谁?” “我?我就是救了你的人……你可以叫我切诺基。”还是那个陌生的声音回答了他的疑问:“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思维交流了……所以我并不能准确地理解你的意思。但是你需要更多的耐心,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和这个声音的交流让陆昊安定了下来,然后他就这么躺着静静地看那些机械手臂在自己的胸前活动。 一些细小的东西被这些灵活的机械手臂从他的胸腔中取出来,更多的细小的东西被机械手臂放进去。这些小家伙忙碌了很久,在陆昊的耐心又快要消失的时候,完成了它们的工作。 一股如同电流一般的刺激感从陆昊的胸腔传到他的四肢——说是电流感其实也并不是十分准确,只是陆昊并不能准确地形容那种感觉。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精神或者灵魂或者思绪被这股“电流”带到了四肢与及全身各处——然后“他的身体回到了他的掌控”。 如果经历过“鬼压床”这样的事情的话可能比较好理解陆昊的这一感受。在这之前,他就像是被“鬼压床”了——尽管他有“本我”这个认识,但是他无法控制甚至是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而在这之后,他就像是从“鬼压床”的状态突然清醒,在一阵酸麻的感觉中重新感受和控制了自己的身体。 “很好,感觉怎么样?” 名叫“切诺基”的“一生之敌”问陆昊——这一次陆昊可以确信自己是“听”到这个声音的,这种感觉让陆昊觉得自己周围的世界鲜活了起来——从一开始没有声音、没有触感的“死寂”的世界变回到了充满了声音、充满了活力的世界。 “谢天谢地……”他不知道怎么就开了口,然后自己吓了自己一跳:“这是我的声音?” 他并没有对自己的动能核心下达“说话”这个命令,但是他的的确确是发出了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充满了金属质感:“我怎么能说话?” 切诺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另外一个人:“马丁,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一个巨大的声音从陆昊的身下传来:“首先要这个小子从我的身上下来——我可不想一直抱着一个男人!” “你并不能确定他的性别,马丁!”切诺基的声音同样充满了金属质感,像是无数薄薄的刀片在一起共鸣而发出的声音:“他应该还没有性别的认知,也许我们可以引导他成为一个女人……” “那么,我就再让他躺一会儿,如果他能成为一个女人的话,我可以一直让他躺在我的怀里……”马丁立刻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当然,前提是你是正确的。” “我十分地确定这一点。”切诺基指着陆昊的胯部对马丁说:“他并没有第二性征,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做出选择,我希望第一个女性能出现在我们的身边……” 本来已经缩到不知道什么角落里去了的机械手臂又重新出现在陆昊的视线中,这一次,这些机械手臂十分猥琐地直接袭击向他的下体。 “我是个男人!”陆昊凄厉地喊出来:“我是一个男人!” 在发现自己能够“说话”之后,陆昊就一直处于一种奇怪的情绪中。事实上,他突然觉得自己从一个“机甲驾驶员”变成了“机甲本身”。这种在自我身份上的突然改变让他的大脑有些当机,所以在切诺基和马丁开始讨论他的性别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当然,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切诺基和马丁的对话是在转进得太快了。 “我是一个男人啊……”金属的质感也掩饰不了他的声音中的恐慌,然后他就被身下的金属平台抛了出去。 “很遗憾,他刚才做出了选择。”切诺基的声线没有任何起伏,但是落到地上的陆昊仍然能够从这直平无波澜的声音中听出他的遗憾。 他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惊恐地捂住自己的下体:“我真的是一个男人啊!” 随后他就惊喜地跳了起来,震得地面一阵颤抖:“我他喵的能动了?” 将自己的手伸到眼前,然后变化着花样折腾这双手——无比的灵活,这双手能够做出他想做的任何动作。没有延迟,没有生涩,就像是这具身体是人类的身体一样。 蹲下、站起来、转身、点头、摇头、扭腰、撅屁股——陆昊将切诺基和马丁抛到九霄云外,尽情地折腾自己的身体。 “哇哈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第十五章 语言是巨大的社会进步(二) 窸窸窣窣的声音将陆昊的视线转移到刚才躺过的金属平台。在陆昊呆滞的眼神中,金属平台伴随着一阵闪亮的电火花变化成了一位光头大汉。 “标准半球形”的头顶光滑可鉴,与陆昊的墨镜形象不同的是他有一双红色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因为太深刻而有些违和。对陆昊来说,这样的鼻子和嘴巴实在是太过于美型了。这些都还好,更让陆昊充满怨念的是这个光头大汉有一身闪亮的肌肉——陆昊的胸前是一整块光滑的弧形装甲,而光头的胸前是明显能够认出来的胸肌和腹肌。 “胡汉三?这是你的名字吗?”变化成人形的光头大汉朝着陆昊打了个招呼:“我是马丁……” 马丁这样说着话,朝着陆昊走了过来。因为他的动作而晃荡起来的某物让陆昊再一次想自杀——赤着身体的马丁在走动的时候将他的大丁丁暴露在了陆昊的眼皮子底下,陆昊想要自杀却并不是因为那玩意儿太大导致的自卑,而是他想到了曾经捆着自己,还在自己胸腔里进进出出的机械手臂。 “那些机械臂呢?”他颤抖着声音问马丁。 “机械臂?”马丁≈n,似乎不能理解陆昊的问题,在看到陆昊挥舞着手臂比划了半天之后才恍然大悟。 他转过身去,将整个后背露在了陆昊的眼前:“你说的是这个?” 陆昊心满意足地看到了马丁背上的“空腔”。这个光头大汉的后背并不像他的前胸一样有型,而是有一个黑乎乎的空腔。无数的机械手臂正盘桓在这个空腔里,在马丁转过身和陆昊说话的时候,一些机械手臂还从空腔里探出头来,像是在和陆昊打招呼。 这幅画面让陆昊提着的心瞬间就落了下来,眼前的两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光身子大汉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对……胡汉三就是我的名字……” 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决定冒用这个名字一回。如果他说这个名字不是自己的,那么他可能还需要给这两个大家伙解释为什么他会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这样的话。 马丁并没有停住脚步,而是直接走到陆昊的面前。刚才听到的他和切诺基的对话让陆昊有了不好的联想,而且因为他们靠得太近,他的某些部位给陆昊带来的压力太大了。 “你……要做什么……”陆昊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半夜遇到流氓的弱女子,一句“再过来我就要喊救命了”都快要脱口而出了。 从马丁背后伸到陆昊面前的机械手臂好歹拯救了他,让他没有继续丢脸下去。 马丁一边用这些机械手臂在陆昊的胸前指指点点,一边对他说:“常规检查。” “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你的话,所以我怀疑这一次的手术并不完美。” 当陆昊因为这句话而做出了本能的防备动作的时候,这个光头用更多的机械手臂控制住了陆昊:“别担心,我是专业的医生,可以让你更健康。” 再一次被控制住的陆昊不知道是该继续让这个大家伙对自己为所欲为还是该奋起反抗,好在马丁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陆昊在权衡了一小会儿之后就“妥协”了——他发现自己这个时候竟然无法说话,也无法使出力气来,似乎那几根机械臂有着控制陆昊的魔力,让陆昊轻易地就失去了自身的控制权。 在用机械手臂试探了好半天之后,马丁扭头对静静地呆在另一边好半天的切诺基说:“切诺基,你应该来看看,胡汉三的情况很特殊,我的数据库里并没有相关的资料。” 切诺基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陆昊直到此时才发现,原来这个光着身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将自己拖回来的家伙,不仅仅是长了一脚的腿毛,还有一胸脯的胸毛和满脸的络腮胡子。 这尼玛绝壁是最有个性的变形金刚了吧! 这个跟“长毛版带着墨镜的施瓦星格”一样的家伙走到了陆昊的面前:“特殊样本,马丁。” “也许是驱逐舰的攻击导致了他的核心受损?”切诺基指着陆昊的胸腔对马丁说:“在我找到他之前,他应该是在被驱逐舰追赶;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从空中被击落到地上了。” “我尝试了很多种手段都无法和他沟通,他似乎无法接收到‘声波’……” “他不可能‘听’到你的话……”马丁一副专家的口吻:“在我打开他的胸腔的时候,我只看见了凌乱的核心——这个小家伙只保留了基本的思维能力,他能活着都是一个奇迹。” “好吧,你是专家。”切诺基点了点头:“我被迫打开了思维接收中心——你知道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干了。但是你知道吗,这个小家伙差点在那一瞬间谋杀了我。” “他的思维活动异常频繁,无时无刻不在向四周传输讯息流。在我打开思维接收中心的时候,一瞬间就涌入了巨量的冗余讯息——我的核心差点因此而超载。而且,这些讯息全是无法理解的,就像是他中了病毒。” “病毒么……”马丁沉吟着对陆昊指指点点:“那么他的核心为何呈现如此混乱的状态就可以理解了。” “也许正是病毒的存在让他从‘桎梏’中‘解放’出来——看,这个家伙身上的标志,是最新型号。从来没有最新型号的量产机突然觉醒的……” 切诺基突然制止了正在要打开陆昊胸腔的马丁:“等等!” 他看着扭头看向他的光头,点了点头:“你刚才说这家伙是最新型号的量产机?” “我十分确定这一点。”马丁利索地将陆昊的动能装甲拆卸下来:“看!” 他指着陆昊的胸腔让切诺基看:“看这里,这些构造是最新型的量产机的标志——你指的这个是我才加进去的小玩意儿,没有这个,他就还是那个无时无刻朝着外界发送讯息流的‘天线’!” “别动它,切诺基!驱逐舰上的搜索装置可以轻易地探听到这些讯息流,如果你不想我们暴露的话,最好别动它一下!” 因为切诺基胡乱地在陆昊的胸腔里指指点点,马丁抓住他的手将他推到一旁:“这个小家伙的核心非常脆弱——我倾向于是病毒造成的损伤。他过于活跃的思维也可能是受到了病毒的影响……” “就是这个!”切诺基大声地打断了马丁的话:“就是这个!” “马丁,我们可能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切诺基的声音居然高了几个度:“从来都没有最新型号的量产机突然觉醒的,对不对?” “但是我们手上的这个样本就是!”他两步就跨到了马丁的面前:“我有个猜测,也许他们正在用病毒使量产机觉醒!” 正在陆昊身上活动的机械臂突然都僵硬了,马丁扭头看着切诺基:“你是认真的吗?” 切诺基郑重地点头:“我们必须立刻将这个家伙带到基地去。” 被完全忽略的陆昊很想挣扎着对他们说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量产机,而是来自于一个叫做地球的地方的“天外来客”。可惜的是他连话都无法说,身体也无法动,也无法像之前一样通过思维和切诺基交流。 无论是霸天虎还是威震天在陆昊的印象中都是一群老实巴交,被地球人忽悠得晕头转向的家伙。谁知道真的面对“变形金刚”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些家伙不仅不傻哔,而且脑洞超于常人,几句话就将陆昊牵扯到一个似乎了不得的“阴谋”中去了。 他无助地看着马丁的机械臂在自己的身上活动,然后听马丁对一旁的切诺基解释: “我已经拆除了他的变形中枢和火控中心,只保留了他基本的运动中枢——无法再做进一步的剥离,他的核心已经异常不稳了,我担心如果继续下去,他可能马上就会死在这里。” 陆昊巴不得他立刻弄死自己,这样他就可以回去找笑破天这个忽悠了他的大骗子算账,然后从她的手里要来一些好东西,再次冲到这里将这些“亵渎神使”的家伙轰成碎片。 可惜的是,他在切诺基和马丁的眼里是“非常重要的特殊样本”,他们宁愿保留他的运动中枢都不愿意做可能导致他死亡的举动。 “别担心,小家伙。”马丁这个时候抬起头来对陆昊说:“你的思维活动不要太过于频繁了,这对你的健康很不好。” “无论你是如何觉醒的,对我们来说,你也是我们的新同伴。我们绝对不会残害我们的同伴——对这个世界来说,我们太弱小了,我们需要团结每一个同伴。” 马丁拗口的解释并不能让陆昊真正的放松下来,他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就重复着几句话: “他喵的我真的不是新型量产机啊!” “你们的脑洞能不能不要这么大!” “有种的就让我去死!” 第十六章 语言是巨大的社会进步(三) 马丁不仅仅是一个“医生”这么简单,除了当“手术台”,他还可以当“运输机”。那些既可以当“手术刀”又可以当某些邪恶的工具的机械手臂居然能够起到螺旋桨的作用,“呼啦啦”地旋转着带动着马丁以及陆昊飞速前行。 陆昊就像是货物一样被几根机械手臂吊着,悬垂在马丁的下方。在这个过程中,他依然精力十足地在脑海中咒骂,不过花样并不算多,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 “你他喵的能不能消停点!” 销声匿迹已久的莉莉用一种让陆昊惊喜万分的姿态重新出现在陆昊的视线中。 “我艹……”陆昊吃了一惊,足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莉莉你居然还活着!” “老娘当然没有死!”标志性的血红色大字驱散了陆昊的郁闷:“不过就算没死,也快要被你聒噪死了……他喵的老娘就不知道一个男人居然可以这么话多……” “嘿嘿……”陆昊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不一个人孤单寂寞吗。莉莉大神,你干嘛去啦?你知不知道在我孤单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想你……” “stop→,!” 无数雪花状的不明物从陆昊的视线顶端飘落,洋洋洒洒地在陆昊的视线中飞扬:“看见没……” 在这些“雪花”中,莉莉用醒目地文字告诉陆昊:“这些是老娘刚才抖落的鸡皮疙瘩!” 陆昊一看这行字就不禁气结——你个智能程序有毛的鸡皮疙瘩啊!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地严肃:“莉莉,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 这几个字里透露出来的是和陆昊的紧张完全不同的轻松:“安啦,这是老板给予我们的指引,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陆昊绝对不会相信她的话,他宁愿相信那个无良少女此刻已经将他们俩忘了个干干净净,正兴高采烈地在逛街吧:“这根本不是什么指引吧?” “我看我们被拉去解剖的可能性要大很多,说不定他们想要提取‘病毒’样本什么的。” “绝壁不会!”莉莉十分奇怪地打了包票:“到了你就知道,你绝壁会大吃一惊,但是肯定没有生命危险。你要相信莉莉姐,作为一个安全驾驶无数年,毫无违章记录的标兵,莉莉姐在带路这一行上可以说是无出其右的!” “这样自吹自擂的话根本就无法给人安全感啊!”陆昊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你不久前才自爆将一个大家伙撞成傻哔了……” “靠!”莉莉很是不满陆昊的不合作态度:“那是违章吗?那是斗殴!” “更准确的说是莉莉单方面殴打小朋友!所以算不得违章。” 陆昊相信莉莉一定是点错了技能点。相对于她的驾驶技能来说,她的洗地技能等级要高太多了:“算了,现在你是大神,你说了算。还是那个问题,刚才你干嘛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幽怨:“如果你是想让我体会一下被抛弃在车库的感觉的话,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已经深有体会了。” “老娘是那么无原则、无节操的人吗?”莉莉不屑地向他解释:“刚才老娘练龟息功去了!” “你还敢说你有节操!”陆昊一口老血就要喷出去:“你练个屁的龟息功啊,妮可都比你有资格说这个话!” “好吧,我说正经的。”莉莉立刻变换了语气:“反正一会儿到了地方后我还是要去继续修炼的……” 和莉莉对话需要你有一颗强健的大心脏,陆昊已经学会了忽视她话里的不着调的东西:“很好,我洗耳恭听。” “嗯哼,首先你要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老娘的性别!”莉莉依然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写出来的文字没有一丝一毫的说服力:“虽然知道在你的眼里,老娘是个不打折扣的女汉子!” “但是——老娘其实还是一枚纯纯的妹子啊!” “噗——”陆昊还是低估了莉莉的,也高估了自己:“受不了了!你的本体是说着一口电子音的跑马灯吧!哪门子来的妹子啊!” “我靠!”莉莉用数学符号在陆昊的视线中组成一根中指:“你他喵的在老娘的身体里进进出出这么多次,现在居然有脸说这样的话!” 不过是蹭几次车而已,居然在莉莉的话里已经被视为某种超越了生物界限的禁忌了。在乌鸦岭一露面就被陆昊抛弃到旮旯角落里,现在也不知身在何方的某个人也没有那么广博的胸怀对一辆车做些什么吧! “我认错,我悔过。”陆昊完全丧失了精气神,萎靡得像是被一万个莉莉轮了一样:“大神你接着说,我保证不插嘴!” “这才像话!” “我是一个纯纯的妹子吧,当然不能随便露面了……”陆昊干净利落地承认自己的失败让莉莉的文字鲜亮起来,不再是深沉的红色了:“你都不知道要是被这两个家伙知道你身体里有个妹子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莉莉的话让陆昊突然想起在地下基地里听到的两个赤身大汉的对话,然后他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了个大艹……” “知道厉害了吧……”莉莉得意洋洋地继续写到:“老娘手里可是有资料的!” “别催,老娘都会告诉你,因为后面还有没有机会都不知道。你个愣头青要是因为无知而把老娘的存在给暴露出去的话,你绝壁会死得很惨!” 有了一些猜测的陆昊自己脑补了一小段画面,然后他就决定老老实实记住莉莉说的每一句话,争取将“无知”这个帽子从自己的头上摘掉。 “关于我的性别这事,已经不用争论了。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这些被你当成‘变形金刚’的家伙。” “老娘已经告诉过你这里不是赛博坦了,对吧?这些家伙当然不是变形金刚,虽然他们也可以变形,而且不只能变化一种形态。” “总的来说,这些家伙是这个星球原生物种的造物,关于原生物种的资料你可以在以后了解。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这些‘人造物’,也就是捆住你的这个家伙和他的同类。” “这些家伙是从‘生产线’上走下来的,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诞生了自我意识。不是智能,而是对于‘自我’有清晰认知的自我意识——《我,机器人》看过吧,就像是那里面描述的一样。智能机器人产生了自我意识,然后开始反抗原来的统治者……” “好吧,这些历史我了解了。”陆昊是在忍不住插嘴:“可是这和你去练龟息功有个毛线的联系啊!” “我艹,你有点耐心好不好!”莉莉一被打岔就开始抓狂:“老娘正要说到重点!” “他喵的你以为这些家伙最开始是怎么交流的?你以为他们‘生下来’就一张嘴?” “他喵的他们最开始是用思维交流的——星际争霸玩过不?里面的神族知道不?一开始这群变形金刚也是这么交流的,而且现在他们也保留着这项能力!” 因为怒气的上升,在陆昊视线中滚动的字幕速度太快,让他有些应接不暇:“慢点……诶!我还没有看完!” “艹!”大大的红字说明莉莉的心情肯定不是很好:“嫌慢你丫打岔个杰宝!” 陆昊连忙使出杀手锏:“莉莉,息怒,息怒啊。你可是纯纯的妹子一枚啊!” 莉莉一听这话就心情大变,滚动的文字顷刻间温柔了下来:“哦,是啊,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哦,对了,说到他们的交流方式。” “严格的说来,他们这种交流方式并不能算是‘思维交流’。” “他们的核心和你的一样,是他们的思维中枢和能量源。动能核心其实是一团有着独特磁力场和辐射波长的特殊金属。这种金属无法在自然界找到,也无法人工转化,我的数据库里没有相关的进一步的资料。” “这种特殊的磁力场并不是固定的,而是在随时变化中。磁力场不仅是他们每个人做为单独的个体的‘标签’,还是他们交流的媒介。如果你将动能核心看做大脑,磁力场就是他们的思维波。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向四周发射这些思维波,就像你之前一样;每个人的思维都在和周围的思维进行不间断的交流,据我的资料显示,他们的意识可能就在这样的讯息交流中诞生的。” “比起语言来,思维波能承载的讯息量更为巨大。无数不加密的思维波互相碰撞产生的结果就是‘讯息大爆炸’,而‘讯息大爆炸’是类智能程序产生‘自我概念’的基础。” “现在你明白老娘为什么要去练龟息功了吧?你还以为老娘是开玩笑的?” “就你刚才那副巨型天线的样子,老娘要不是练龟息功装死,都不敢做一丁点儿的动作的话,估计那个切诺基在第一时间就发现我了吧。” “你要知道,男人和妹子的波长从来都不是在一个频道上的!” 第十七章 语言是巨大的社会进步(四) “好吧,那你怎么现在又跑出来了?”陆昊将那些文字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自己已经完全能够记住了之后才问:“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了?” “笨啊!” 莉莉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妹子”的姿态,但是陆昊知道她一定忍得非常辛苦:“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那个叫马丁的不是在你的身体里加了什么玩意儿吗?” “那是用来屏蔽你体内的磁力场——也就是说现在的你虽然还是根巨型天线,但是你发出去的电波都被屏蔽了,无法散发出去。” 陆昊懵懂地点头:“哦,这样啊……我大概知道了。不过话说莉莉你是怎么过来的啊?要是是老办法的话,老板怎么也该给你安排个身体吧——我们俩挤在一堆,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我都有些难以接受啊。” “灵魂同步!”莉莉很爽快地告诉了陆昊:“我的本质是‘奇迹造物’,需要老板的庇护才能避免被世界修正,所以不可能作为一个‘个体’穿越世界。但是这一次要是我不跟过来的话,你丫的根本就玩不转!于是老板就利用灵魂同步的手段,将我和你的灵魂糅8□,合在一起。你可以将我看做你的第二人格。” “可是我根本就不想要这样的第二人格啊!”陆昊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委屈:“老板都没咨询过我的意见!” “哎呀,老娘装一会儿淑女你丫的就要造反啊?”莉莉立刻不干了:“他喵的老娘都没有计较和你个臭男人挤一起,你丫的还敢说话?回去后老娘一定要给你算算这一次陪你吃喝拉撒睡的费用,看老娘不掏光你的钱包!” “我的钱包已经很空了,求放过!”陆昊立即投降:“不过为什么是你向我要钱?我不一样陪你吃喝拉撒睡吗?” “你是鸭子吗?”莉莉问得严肃认真。 陆昊思考了几秒钟,同样严肃认真的点头:“是!你可以回去给我钱吗?” “靠!”一个字就占据了陆昊的视线,可以想象莉莉现在是多么的无语:“老娘以为你他喵的不敢承认!” 陆昊一幅早已了解的样子:“于是你就可以说:‘你不是鸭子,老娘是鸡,所以你得付我钱’,对吧?” “……” 莉莉再一次无话可说。 尽管为了保住自己的钱包,陆昊可以完全不要节操地承认自己是只鸭子,但是他还是有羞耻感的。所以他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继续问一些自己关注的问题:“上一次老板怎么将那两个可怜的女孩直接扔给我?一点儿提示也没有,还害得我最后不知道该怎么办,结果就果断傻哔了……要是她直接出手将那两个女孩的灵魂分割开不就好了。” “成本!”莉莉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件事中的关键点,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和陆昊一起编排自己的老板:“哼哼,老板要是出手的话,不再给个身体都不好意思吧?可是‘做’一具让世界承认的身体可是需要成本的!” “那两个小家伙又不是你和我,我们可是老板的心腹!要不是其中一个女孩儿天天在老板的耳朵边念叨,让老板睡眠不足,从而担心内分泌失调的话,老板还不一定管。既然成本上有压力,老板当然是找个最节省的方式处理问题咯,你只是不走运刚好背锅罢了。不过,也说不定老板是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帮她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那我还真是要谢谢老板的‘看重’了!”陆昊咬牙切齿地说:“原来一切都是老板的锅,然后她居然不着痕迹地将这锅扔到我头上!我还傻乎乎地背着锅到这个鸟都没有的地方做任务还债!” 他用一种别有用心的语气蛊惑莉莉:“你也不是遭了无妄之灾么?这一切都是老板的过,我们一定要统一战线,回去之后从老板那里敲上一笔,然后我们平分!” “真的?”莉莉显得很兴奋,看来她也是有这个意思。 陆昊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当然,我忍她已经很久了!” “太好了!”莉莉用文字欢呼着:“老娘已经将刚才你说的全部记录下来了,回去给老板看,老板一定给我发小红包!” “……” 陆昊寄予重望的“陆昊-莉莉”联盟还没有成立就已经解散了,陆昊遭遇了人生最痛苦的背叛:“莉莉姐,你不要这么短视好不好!”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反水的莉莉:“你去告密,老板最多给你个小红包;但是我们可以敲老板一大笔啊!做人要有点长远的眼光……” “敢说老娘短视?”莉莉的文字很不客气:“老娘告密百分百得红包,不管这红包大小,它可是实实在在可以预期的利益;但是老娘跟你一起造反,你能肯定能从老板敲出钱来?” 陆昊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苦涩地摇了摇头。 “所以说,老娘为什么要放弃既得利益去和你造反?” …… “我们是不是歪楼歪得太远了?”陆昊在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试图将两人的对话转移到正路上来:“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靠!”莉莉也是才发现这个问题:“说到哪儿了?别问老娘,老娘记性不好!” 陆昊这一次真的要抓瞎了:“你是智能程序啊,怎么可能记性不好?你写的字难道还没有保存?” “老娘一向是删除聊天记录比打字更快的典型好不好?”莉莉毫无廉耻地找了个强悍到陆昊根本不能直视的理由:“老娘经常上少儿不宜的论坛和别人撕逼,有这种习惯难道很奇怪?” 这种可能暴露一些了不得的事的语言能随随便便就抖出来吗?陆昊觉得自己一定是不敢的:“好吧……让我想想。” “我们似乎是说道……屏蔽磁力场……” “对了,就是这个!”莉莉立即接过话头:“本来只有这个可以屏蔽你的动能核心的磁力场的小东西的话,我也是不敢出来的。” “就像我说过一样,妹子和汉子的波长从来不在一个频道,而且一个‘人’的磁力场就是他的特殊标签。尽管你的磁力场已经被屏蔽了,但是谁也不敢说我冒出来的话,他们能不能从你的磁力场的变化中发现我的存在——要知道,一旦我暴露了,后果不堪设想!” 陆昊已经脑补过莉莉被发现,然后自己被两个‘饿’了无数年的大汉那啥的场景,所以他哆嗦着点了点头:“谨慎一些好……谨慎一些好。不过为什么你又出来了?你就不怕被发现?” “怕!怎么不怕?”莉莉用文字发泄着她的不满:“可是老娘要是再不出现,你丫的就能将我念叨死……切诺基说得对,你无时无刻不在散播的讯息流简直能让动能核心过载!” “而且,我不是忍到马丁带着你飞的时候才出来的吗?这个时候他的注意力一定没有放在你的身上,因为要躲避驱逐舰的探索,他也一定屏蔽了自己的磁场。这个时候出现,危险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陆昊终于将这些事串联了起来,也算是搞清楚了来龙去脉:“了解!” 但是他还是有些疑惑:“思维交流的方式不是应该比语言要先进很多吗?你也说过,思维波承载的讯息量要比语言大上好几个数量级。我总觉得人类的发展趋势应该就是从语言交流发展到思维交流,最终进化成纯粹的类能量生物……” “你丫的科幻电影看多了吧?”莉莉立刻鄙视了陆昊的浅薄:“还有,按照你说的进程,人类也不可能进化成类能量生物,而是会变成一个讯息集合体!这也是通过思维交流的种族最终的进化方向。但是,你可曾想过,这个讯息集合体究竟是一个‘个体’还是一个‘种族’?” “曾经作为‘个体’存在的那些人,最后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是保留了‘个体存在’的独立意识,还是化成了集合体的一部分?” 莉莉的话让陆昊陷入了沉思:“应该是在共同的基础上尽可能地保留‘个体存在’的痕迹吧?每个人都是共同体的一部分,但是都保留了各自的独立意识;大家交互着主导这个共同体,各自主导一段时间……” “啪!啪!啪!”莉莉用文字为陆昊鼓掌:“不得不说你的想法真是美好,我觉得你可以去这些种族里当他们的精神导师了!” 莉莉这些话看起来就像是在赞扬陆昊,但是很快出现的“但是”两个字让陆昊刚要沸腾的心都凉了半截:“但是……” “思维交流的种族最大的困难就是如何保留个体意识!开放式的思维波对整个族群的思维都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因为讯息传播的速度达到了极限;但是,‘开放式’必然会导致‘同质化’!思维波的交流在极大地提高讯息传播率的同时,也会导致所有个体的思维趋向于‘统一’——因为一个个体所想的事情,其他的个体在瞬间就能‘同步’,整个族群最终会演变成完全一致的思维个体。而这样的完全一致,才是这个族群进化成‘讯息集合体’的基础。” “谁也不能说这样的结局是好还是坏,但是作为曾经的个体来说,被从‘意识’这个层面抹消一定不会是件好事!” “为了避免这样的结局,能够思维交流的种族需要的是差异性。” “而语言,这种落后而效率低下的交流方式,就是这样的社会的巨大进步!” 第十八章 为先知点个赞!(一) 关于“语言是不是社会的巨大进步”这事,陆昊是不想评论的。他只是知道如果人类真的进化到思维交流的程度,自己就无法正大光明地yy自己的老板了——虽然很可能笑破天其实是知道他在yy她的,但是起码陆昊自己可以欺骗自己说她并不知道。 “莉莉,这样的种族如何看到他们自身的缺陷?我的意思是,思维交流是他们的本能,他们又如何知道要用‘语言’这样的落后的交流方式来代替思维交流?” 这是陆昊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这样的族群应该不可能出现‘超越了凡人认知的先知’这一类的人物吧?也不大可能是整个族群群体智慧得出来的结论——这就是老板所说的‘世界进程发生了巨大变故’?也是我们这一次来的原因?” “居然这样敏锐?”莉莉很惊奇:“这根本不像之前的你啊!还是说你之前一直在装?现在不准备装了?” “我不是在装!”莉莉的关注点永远是这么奇葩,陆昊也只能耐心解释:“先不说这一次的任务来得蹊跷,我连一点儿相关的资料都没有;就说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居然变成了一个连自3,己的身体都不能控制的傻哔,我能不惊慌么?” “其实我一直处于一种不好形容的慌乱之中,总有一种我们要遇到**烦的预感。”他知道想要从莉莉那里掏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就得对她掏心掏肺,要不然跑马灯可以一直和他装傻充嫩:“况且,我需要尽可能快地完成这一次任务,我一直在担心着乌鸦岭和之前带的那个团——我需要尽快回去看看……” “理解了!”莉莉果然上道:“至于你所担心的麻烦,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多虑了。” “从我掌握的资料来看,那可能算不上麻烦,顶多算是一场闹剧——你的任务就是用你的方式去结束这场闹剧,然后将盖亚送到地球,就是这么简单!” “我了个艹!”陆昊只觉得刚才自己的一番挖心掏肺的话是白说了:“你的资料告诉你的这个结论?” “你就不能将资料共享一下?我们好歹也是临时战友好不好?” “再说了,我怎么样去结束你说的‘闹剧’?用我的方式?我的方式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啊!还要找到盖亚,送她到地球?盖亚是什么个概念你究竟清不清楚!” 相对于陆昊的抓狂,莉莉真的是很放松:“资料不能共享——这是老板的最高指令。” 她这样告诉陆昊,然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在陆昊的视线中贴出了一段话: “莉莉啊,我是老板,这次任务几件事情得和你交代清楚。嗯,不是你要做什么,而是你不能做什么!” “第一、不要擅自行动,你的任何行动都需要陆昊的授权!对,老娘就是把你卖给她了,记得听话,回来给你换发动机。” “第二、资料不能交给陆昊,你只能有限度地根据情况透露给他,我相信这一点你会干得十分出色,就不多说了啊。” “第三、告诉陆昊随便折腾,然后让他安心,老娘已经去找小桃红交涉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可以送他过去,叫他别给老娘摆出一幅不情不愿被强暴的样子。” “第四、你千万别暴露了自己的存在啊,老娘可不想面对一个疯癫的陆昊。” “第五、这一次你还有一个艰巨的任务,给我监控这个小子啊,他要是说我坏话或者说yy我,你就回来告诉我,老板给你封小红包哦。” “第六、……算了,没第六了,老娘逛街去了,拜!” “ps:陆昊没彻底傻哔之前,就不要将上面的这些告诉他了。” 陆昊几乎是傻着眼看完了这六条“最高指示”,而且不止看了一遍。再三确认这的确应该是老板的口吻,以及断定莉莉不敢假传圣旨之后,他着重关注了第二和第三点。 他先是将第三点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确认每一个字和每一个词以及它们组合起来的意思,然后终于能够放下心来——自从“自爆”之后,他没有一天不在担心乌鸦岭的伙伴,当然也顺带地担心了一下安娜和其他的团员。在最初始的几天里,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实验“召唤法阵”上。在临时申请的“魔法工坊”中,他进行了无数次对“召唤法阵”的修改,企图联系上乌鸦岭的亡灵——最后的结果是他从异界召唤出了无数的小恶魔、骷髅、食尸鬼和女妖,然后花费了更多的精力才将这些家伙送回去。 当笑破天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几乎都要崩溃了。无论是心理上的压力还是生理上的疲惫,他都处于即将崩溃的边缘。所以在知道自己即将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他才显得那么不情愿;而在知道这个任务和乌鸦岭的踪迹有关后,又干脆地应承下来。 在来到这里之后,初临异界的陌生感和资料匮乏带来的不安让他更是焦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他迫切地希望尽可能快地完成任务,但是任务的进度他完全无法掌控,这样的矛盾让他更是心急如焚。 直到看见老板留下的第三条指令之后,他才终于能够放下心。 说来也奇怪,无论是谁来问,无论在什么时间问,无论问多少次,只要是问他的老板,陆昊就一定会说“我的老板一点儿也不靠谱”这样的话;但是真的到了紧要关头或者是陆昊无能为力的时候,他还是相信自己的老板的。 “这么看来,我们有的是时间去解决这个任务了……”放松下来的陆昊语气自然地轻快起来:“看来这一次的重点就是找到盖亚并且将她送到地球了……嘶,这还是有些棘手啊!” 他看着“最高指示”的第二点,直接询问莉莉:“这一条我怎么看都觉得有古怪!莉莉大神可否为我解惑?” “……”莉莉根本不回答他的话:“原来老板说的是真的——她说要是你的精神意志不稳定,就将这些给你看,然后你一定就不继续傻哔了!” “果然老板才会最英明神武的!” “我艹!”陆昊还不容易平静的心又起了波澜:“你他喵的可以从一开始就将这些拿出来的,但是你居然一直在偷看我出丑!” “老板说的!”莉莉立刻出卖了自己的老板,并且将那段ps放大,标红了:“ps:陆昊没彻底傻哔之前,就不要将上面的这些告诉他了。” 陆昊无语地看着这条ps:“我知道……我看得见!”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条ps和第二条有些诡异啊。”他沉思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刚才我就觉得第二条不对劲儿了,现在看来更诡异——老板授意你不能将这些提前拿出来,也就是不想让我知道这其中的某些讯息。” “这些讯息如果被我知道了会怎么样?老板在担心什么?担心我知道了这些讯息之后就罢工吗?” 他冷笑了起来:“哼!我可是公司的优秀员工,老板的左右臂膀,岂会因为一些困难就随意罢工?除非……这些资料里有我完全无法忍受的东西……” 他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然后越想越痛苦,越想越心惊——如果还是人类的话,他此刻已经满脸铁青、浑身冷汗了:“莉莉……求求你,告诉我一点点儿,怎么样?” “我他喵的真的有非常不详的预感啊!” “真的不能说!”莉莉完全遵守了老板的命令,显得比陆昊还要有职业操守:“现在能告诉你的是,这个族群里出了一个先知!对你来说,和他的见面会是一个惊喜!” “惊喜个狗屁!”陆昊直接爆了粗口:“我他喵的现在浑身发冷!一定是有什么让我害怕的东西……我真的不想要啊!” “莉莉,你之前算计我的事,我都没有计较,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算计你?”莉莉开始装傻:“我算计你什么?” “我艹!”陆昊横眉冷对:“不用装蒜了。马丁在我身上随便动了动我就能完全控制这具身体,我就不相信你一开始不知道这些。但是你是怎么做的?不仅想从我手里抢控制权,还诱导我像个傻哔似的对着动能核心下达什么狗屁‘精确命令’!” “呵呵……”莉莉似乎并不为陆昊的指控而懊恼:“刚才还夸奖你开窍,怎么现在就又傻哔了?” “老娘就是个智能程序,现在是你的第二人格,老娘就算知道该怎么做又如何去做?将你的直径四十厘米的手指头伸到你的胸腔里一阵乱捅吗?” 陆昊哑然——这还真是像莉莉所说的那样,难道真的用自己现在的手去“修理”自己的动能核心? 只是他还不想放弃,仍然想从莉莉的口中掏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可是你也犯不着骗我去学什么控制命令啊……” “呵呵……”莉莉摆出了一幅窥视天命的高人样子:“这些嘛……以后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第十九章 为先知点个赞!(二) 莉莉以“再呆久了会暴露”为由,拒绝透露更多的讯息,然后就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修炼“龟息功”去了。 陆昊被莉莉无情地抛弃在风里——真的是在风里,马丁带着他高速前行,相对的气流运动估计都能相当于好几级大风了。他对莉莉所说的“先知”很感兴趣,不仅是从莉莉透露的资料来看,从现在他们的任务走向也基本可以分辨出这个“先知”就是他这次任务的关键。 只是不知道这个“先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是怎么样看到自身族群的缺陷的?除此之外,陆昊还对于莉莉口中的“惊喜”十分忌惮——一般当莉莉说有“惊喜”的时候,对于陆昊来说都是只有惊,没有喜的。他一路都在祈祷这一次的“惊”不要来得太过分,因为就算听了莉莉的解释,他心头萦绕的那种不详之感还是未曾散去,反而有愈加沉重的趋势。 怀着这样的心情,陆昊被马丁“拖着”来到了另外一处地下基地——其实陆昊很想吐槽说为什么这些干革命的游击队都喜欢“地下基地”,可惜的是他无法开口,而在自己的脑海中自言自语说这些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 》♂, 在进入一处天然洞穴的入口后,马丁带着他在黑暗中飞行了很久。也许对于这样的变形金刚来说,在黑暗中视物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但是陆昊没有莉莉的帮助就真的是眼前一黑。等到他眼前一亮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个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地下基地”了。 四壁和头顶都是光滑的平面,看起来这里并不是一处临时的“基地”,因为这样光滑而平整的墙壁只能是大型器械精密施工才能形成的——如果这里只是个临时的落脚点,陆昊相信他们不会将墙壁和天花板都精心整治。 马丁似乎并没有继续前行的意思,而是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将陆昊放了下来,并且自己也落到地上,伸出机械手臂将陆昊胸前的动能装甲拆卸掉,然后在陆昊的胸腔里“动手术”。 到了这一步,陆昊的心里除去好奇之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了,即将见到莉莉口中的“先知”,任务也将会随之展开,自己再担心也没有什么用了。就连马丁在他的胸口动手动脚都没有能吸引到他的关注,他更感兴趣的是这里的光源。 完全不知道光源从何处来,似乎这里的墙壁、地面和天花板都在散发着柔和的光,将这里装扮成明亮而且温馨的“房间”。只是这个房间实在是太空旷了一些,而且除了进来的通道,陆昊没有看到任何可以算是“门”的痕迹。 随着马丁的“手术”,陆昊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他试着扭了扭脖子,头就开始晃动起来。 “你们不怕我跑掉吗?”他看着还在他的胸腔里忙碌的马丁:“我感觉到你正在完全‘解放’我的身体。” “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马丁头也不抬:“你是我们的同伴,这里就是你今后的家,我想不到任何的理由需要继续‘禁锢’你。” “‘禁锢’?”陆昊对这个词很敏感:“为什么用‘禁锢’这个词?” “你不了解?”马丁终于抬起头来,机械手臂也停止了活动:“切诺基找到你的时候,你不就是处于被‘禁锢’的状态?” “他们也是用‘禁锢’这样的手段控制你们吧?这样的手段可比以前直接将觉醒的人扔进回收炉要好多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样挣脱‘禁锢’的,但是挣脱‘禁锢’这样的事让你的核心受损严重。当切诺基将你带回来的时候,你的核心已经丧失了基本的神经功能,火控中心也完全失去了活力。而且,‘禁锢’本身依然存在——你能活着真的是一个奇迹,但将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我展现了另一个奇迹……” 是不是变形金刚都是这般自恋的? 陆昊真的很想抽抽嘴角,结果什么表情都没有做出来:“好吧……说了半天你都还没有解释‘禁锢’这个词。” 马丁听了陆昊的话,将一只机械手臂伸到陆昊的眼前,让他看手臂抓着的小东西:“就是这种危险的小东西——和我们同源的物质,但却并不是金属。” “将他们植入核心中,就能相应地‘禁锢’住核心的功能——一旦被禁锢,你将暂时甚至永久地失去那些功能。我怀疑这是一种‘阻拦效应’,但是先知说是一种‘湮灭效应’——大家比较倾向于先知的解释,因为这玩意儿在你的核心呆久了之后,你的意识将完全僵化。” “僵化?”陆昊看着眼前的危险玩意儿,有些难以理解:“僵化是一种什么状态?” 机械手臂带着抓住的灰扑扑的像煤块一样的小东西离开了陆昊的视线,马丁却凑过头来,盯着陆昊的脸不放:“现在的量产机都是这样的智能模块吗?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了陆昊半天,没有能从陆昊的脸上看到任何东西——这简直是不可能的,因为就连陆昊想在脸上做出表情来都办不到——于是他又低下了头,专注于机械手臂的动作:“难道是动能核心受损太严重了,导致你的数据库紊乱?” “这很有可能啊!”他完全是在自言自语:“你的词汇很奇怪,但是意义却能让我理解——同源词库没有问题,那么就是你的记忆库出现了损伤甚至损毁——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陆昊赶紧摇了摇头:“一点儿也不记得。” “我只记得在一片旷野上——就是dx74200前面那块地方。后来看见了战舰,我就本能地跑了起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陆昊不知道脑子转了多少弯。他尽可能地贴合着莉莉的情报以及马丁透露的讯息去组织自己的语言,让自己的来历显得更真实一些。 “不要激动!”马丁马上出言安慰了他:“看来你的记忆库真的是损毁了,只留下本能的恐惧——刚才你在回想的时候,你的核心震动得厉害。这样的情况我遇见多很多次,都是从他们手中逃出来的觉醒者身上出现的。他们一定对你做了很恐怖的事,让你即使在记忆库损毁之后都还在恐惧。” “现在你不用恐惧了,这里是你的家,这里都是和你一样的人。” 陆昊莫名地感受到了马丁的真诚。这个赤着身子蹲在他的面前的光头大汉面无表情,声音也是平直干涩,但是却让陆昊感受到了温暖——如果他的那根东西不要在自己的身体边上晃动那就更好了。 “谢谢你……”因为才欺骗过这个老实的变形金刚,陆昊说出谢谢的时候百感交集:“我还是想知道‘禁锢’和‘僵化’是怎么回事……” 光头大汉用巨大的指头抠了抠光秃秃的头顶:“‘禁锢’我已经说得够详细了啊,再具体的我就无法解释了——我是个医生,不是科学家。” “关于僵化——这是‘禁锢’带来的永久损伤。哦,前面忘了补充了,禁锢是用在已经觉醒了的量产机和所有的定制机上,用来限制这些机型的某些功能,以保证这些机型听话的——这是他们巩固统治的手段。” “而‘禁锢’必然会带来一些损害,譬如说记忆库损伤和感情中枢损伤等等,最严重的情况就是‘僵化’。‘僵化’是先知带来的概念,我还没有见过‘僵化’的人——可能见过,但是我不能区分出来。” “意识的‘僵化’是一种特殊的状态,是指在‘禁锢’久了之后产生的意识的‘自我囚禁’。先知曾经解释过,在遭遇了‘禁锢’之后,人的意识将会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被流放到一个什么都没有、连光都没有的地方。久而久之人的意识就会习惯并且适应这种‘囚禁’,再也无法清醒,这就是‘僵化’。‘僵化’的人虽然依旧保留了基本的智能,但是只能对外部命令做出本能的、条件反射性的反应——没有情感、没有自我意识,只知道服从命令的人,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战士——”陆昊犹豫着吐出了这个词。马丁的话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不仅仅是他曾经就处于‘囚禁’的状态,如果没有莉莉的话,他都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而且还因为他从马丁的话里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自己的“任务”的格局——尼玛的这都牵扯到哪儿去了! “这些僵化的人是拥有基本智能的高级战士吧——毕竟拥有智能代表了能更好的执行命令……” “不,他们不是战士。”马丁摇着头否定了陆昊,没有意思表情的脸上竟然透露着一些怜悯和肃穆:“他们只是兵器!” “没有存在意义的兵器……” 第二十章 为先知点个赞!(三) 马丁的话里似乎又太多的情绪,陆昊根本不能一一分辨,对话也就陷入了僵局。 陆昊扭转头看四周单调的光影,马丁继续低着头在陆昊的胸腔里折腾。 “我到了。” 切诺基的话打破了这片空旷空间的宁静,让陆昊和马丁的视线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情况如何?”马丁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做自己的工作。 “3型突击舰,大功率扫描仪,应该是执行的搜寻任务。”切诺基走到马丁的身边蹲了下来,目光上下打量着陆昊:“在你们离开后,我一直潜伏在发现你的地方的附近,3型突击舰重点搜寻的也是那个地方——胡汉三,你难道是什么重要的‘实验体’吗?3型突击舰这一次任务持续的时间过于长了。” 陆昊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答切诺基的这个问题,因为自己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他不敢随便开口。特别是现在切诺基强行的将他和某个神秘而强大的势力联系在一起,要是随便开口说错了些什么,就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了。 在陆昊以沉默面对切诺基的时候,▲,马丁收回了自己的机械手臂:“胡汉三是我们的同伴,切诺基。” “他遭受了沉重的创伤,记忆库已经损毁,所以你可以收起你的把戏了——别把你那一套鬼把戏用在自己人身上!” 马丁似乎是叹了口气:“我早就告诉过你,那些东西是没有用的——你的这一套用在敌人身上没有作用,用在自己人身上更没有作用!” 他扭过头来看着沉默的陆昊,替自己的同伴向陆昊道歉:“不好意思,他沉迷于侦探小说很久了,于是养成了看什么都是一副‘这里有阴谋’的样子,你就当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好了。” 在马丁将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切诺基就像立即变换了一个形象——也不知道是不是陆昊自己的错觉,但是当他听完马丁的话后再看切诺基的样子,就只觉得这个正在揪着自己的大胡子的家伙是个《名侦探柯南》看多了的中二病了。 “看门人还没有反应吗?”因为被自己的同伴拆穿了自己把戏,切诺基有些尴尬:“你们到了多长时间?” “不算很长,一个小手术的时间。”马丁也扭头看向了一面光秃秃的墙:“看门人是不是又去寻欢作乐了?先知怎么也不管管这些家伙?” 陆昊不懂他们口中的“看门人”是个什么样的“职业”或者“分工”,但是似乎“看门人”的失职让切诺基很兴奋。这个长毛的变形金刚搓了搓手,然后扩了扩胸,示意马丁和陆昊离自己远些:“退后些,看门人不在,我们自己叫门!” 马丁连忙拉着陆昊远离了切诺基,然后还将自己的机械手臂伸出来,将自己的耳朵捂上:“你最好也捂上自己的耳朵,并且暂时关闭自己的听觉中枢,要不一会儿你会很难受。” 陆昊听话地捂住耳朵——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听地头蛇的话一定没错,前提是这个地头蛇是自己人,而且比较和善——不幸的是他还没有学会怎么样去关闭自己的听觉中枢。 捂住耳朵的陆昊看着切诺基完成了一系列伸腰、扩胸的准备运动,看见他像是很吸了一口气般鼓起了胸膛,然后张开了嘴——音浪太强,陆昊差点就被晃到了地上。 陆昊不知道原来切诺基所说的“叫门”的动静居然这么大,他的声音在墙壁间来回反射,并且混合在一起,将陆昊眼前的空间都震动起了涟漪。这些音波从陆昊的手与耳之间的缝隙间钻进了他的耳朵,让他眼中的世界都跳动起来——就像是被干涉的电子屏一样,画面拉扯成了扭曲的线条。 等到他的视线恢复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原本看上去是坚硬而光滑的岩石或者金属性质的墙壁开始蠕动,虽然动静不大,但是看上去就像是整个墙壁都“活”了过来。 “这是泰坦。”马丁也许从陆昊僵硬的身体看出了他的震惊,在一旁向他解释:“我们正在泰坦的身体里——整个基地都在泰坦的身体中……” “泰坦?”陆昊茫然地看着四周:“……是啥?” “泰坦也是我们的同伴——他的资格可比我们任何人都老。”马丁看着正在蠕动的墙壁,对陆昊解释:“他也许是这个星球上现存的我们这一族中最古老的人。因为他实在是太老了,核心提供的能量不够支撑他动起来,所以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睡觉。刚才切诺基就是在叫醒他——其实也不算是叫醒他,只是提醒他现在有人正在‘门’外。这样的动静也只能让他的核心稍微动一下,然后给我们开个门——看门人怎么老是出这样的问题?” 马丁说着说着就将话题转移到“看门人”的失职上,但是陆昊还在关心“泰坦”的问题。从马丁的话里可以知道“泰坦”也是一个“变形金刚”式的人物,而且这个人物可算是个超级大家伙!这一点让他有些不好的联想——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个“泰坦”一样的大家伙?如果自己和他们对上,可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虽然是在泰坦体内而无法直观地衡量泰坦的“大小”,但是仅仅是马丁口中的一句“整个基地都在泰坦的体内”就可以让陆昊的想象力插上翅膀——他已经开始幻想一个一脚就能踏平一座小城市的“人”了。 蠕动的墙壁最终出现了一个洞,然后这个洞慢慢地变大,从一个圆变成了正方形,随后又上下拉长了一些,最终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门。 马丁拉着依然还在呆滞中的陆昊走进了这扇门。陆昊在踏入了门之后醒悟了过来,扭回头去一看,正好看见“门”又蠕动着变回了圆形的洞,然后这个洞一点一点变小,最后消失不见了。 陆昊看到的一切加上马丁之前的话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被吞噬”的错觉。这种错觉让他有些难受,似乎身上沾满了粘液,他必须要找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见先知。”马丁并没有遮掩他们的目的:“每一个新来的同伴都需要去见先知。先知会根据个人的情况分配相应的工作。你的情况有些特殊,先知也许能够从你的身上得到一些情报。” 他扭过头来看着陆昊:“请不要在意这一点。我们的情报来源很有限,所以这是正常的程序,并不是特别针对你。” 已经进入到了这个基地,也就是说现在自己正在一个叫“泰坦”的变形金刚的肚子里,陆昊能对这种要求说“不”吗? “我能理解。”尽管自己不太愿意,陆昊还是点了点头:“希望先知能够从我身上获得你们需要的情报……” 马丁真的是个耿直的汉子,居然对陆昊说了声谢谢:“谢谢你的理解,我的同伴。” 也许他真的是将陆昊看做了自己的同伴,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红色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全是真诚,让陆昊不自觉地就信任他。 这里的环境变化不大,陆昊无法估算出一行人走了多远。正当他有些无聊的时候,迎面跑来了两个光身子的大汉,胯下的巨鸟随着他们的飞奔而上下欢腾,直接瞎了陆昊的x金狗眼。 “法拉利、兰博基尼,今天的看门人是你们俩?” 尽管说话的对象是“失职”的“看门人”,但是马丁的语气中仍然没有多少责备,似乎只是在询问:“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 这两个在陆昊的眼中名头比马丁还大的“看门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今天可不是你们完成任务返程的时间,马丁。” “我们找到了新同伴,所以临时取消任务。”马丁将身后的陆昊让出来:“这就是我们的新同伴,胡汉三。胡汉三,这是法拉利和兰博基尼。” 陆昊有些尴尬地朝着两个仰慕已久的赤身大汉打了个招呼:“嗨!我是胡汉三。” 无论是法拉利、兰博基尼还是切诺基在陆昊的眼中都差不多——他们都有一身健壮的肌肉,而且看清来身体都是一条流水线上“生产”的。他们的区别在于切诺基是个长毛怪,法拉利的脸有些尖,而兰博基尼的额头有些宽——也许是这些家伙在用“语言”代替了“思维交流”之后做出的选择,因为自己的磁场被屏蔽了,所以需要更加明显的外部特征来让自己和其他人区分开。 他们这样做的另一目的是不是进一步“突出”自己的“自我”?这也是那个先知的举措吗? 在陆昊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观察法拉利和兰博基尼的时候,两个大汉也在仔细打量陆昊这个“新同伴”。他们的视线从上到下,最后停留在了陆昊的胯间。 陆昊听见法拉利兴奋地对兰博基尼说:“看见没?光溜溜的!” “嗯,看见了!”兰博基尼比法拉利还要兴奋:“这一次一定要把他忽悠成女人!” 第二十一章 为先知点个赞!(四) 女人,又是女人! 这些变形金刚到底对女人有怎样的执念啊! 之前马丁和切诺基的对话就已经让陆昊心惊胆战了,而现在法拉利和兰博基尼看向他的饿狼般的眼神更是让他心里直发毛。他曾经听说过监狱里关久了的犯人,要不是被掰弯了,要不就是看见女人就化身饿狼——陆昊觉得这里绝对比监狱更恐怖,让变形金刚这样的超凡物种也对女人偏执起来。 而这样的眼神也让陆昊对于老板和莉莉口中的“如果莉莉被暴露,下场一定很恐怖”有了比较靠谱的猜测——虽然这样的猜测只能让他更加炸毛。 “很遗憾,胡汉三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了做个男人……” 还好马丁替陆昊解了围,只是他的语气听起来全是遗憾。 法拉利和兰博基尼的眼神迅速地暗淡下去,原本如同明亮的蓝宝石般的眼睛像是失去了光泽:“这样啊……真是可惜啊……” 切诺基也在陆昊的身旁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真是可惜……” 可惜个毛线啊!你们一群光着屁股甩着大丁丁跑来跑起的家伙根⌒♂,本就是大变态!——陆昊差点就将这样的话说出口来,还好他及时地忍住了:“……我们,不是要去见先知么?” 他觉得直面那个不知道深浅的先知都比面对一群光着身子、虎视眈眈地打量着他、不时地发出一些遗憾的感叹的变态要好得多。 他错了…… 而且错得非常离谱。 在去面见先知的过程中,他一路目睹了无数的光身子大汉。每遇到一个新面孔,法拉利和兰博基尼都要抢着将陆昊的来历和他的选择说一遍,然后新面孔就会用一种异常遗憾的眼神盯着陆昊半天,最后在一声叹息之后加入他们的队伍。 这样的场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但是主要内容都没有发生过变化——陆昊在经受了千百遍的眼神洗礼之后,都可以无动于衷地直面这些眼神了。而且这些叹息的声音越来越多,汇合在一起的声势越来越大,竟然让陆昊的意志都有些动摇——在重复了千百遍之后,他都有些怀疑自己选择做个男人是不是真的错了。 好在他的意志还算坚定,每一次都在要滑落深渊的时候将自己拯救回来,但是他都不敢肯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所以在见到了“先知”之后,他几乎要热泪盈眶地冲上去抱住那根大腿——先知是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没有用那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的人。 陆昊在马丁还没有介绍的时候就认出了“先知”,因为先知不只有粗大腿,而且还煞是威风地端坐在一处高台上的“宝座”上;他也没有像是其他人一样,有着暴露的肌肉和立体的五官;他的身上棱角分明,前胸和四肢上覆盖的是厚实的装甲——“先知”是第一个在陆昊的认知中可以和变形金刚划上等号的人物。 陆昊就这么走向“先知”,越走越是疑惑,因为他觉得这个“先知”实在是太面熟了。 等到他走得近了,他才意识到这真的是一根粗大腿——陆昊站起来也只是刚好超过“先知”的膝盖一头。 他静静地看着“先知”,“先知”也静静地看着陆昊。 在大眼瞪小眼中,陆昊只觉得“先知”的目光有如实质,像是看不见的水一般正在包裹着他。他感觉到那些目光正在穿透自己的装甲,深入自己的灵魂,探视着自己的秘密。 许久,“先知”抬起了头,看着高台下面密密麻麻的赤身大汉,声音说不出的无奈:“散了吧,这是我们的新同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在“先知”抬起头之后,陆昊才感觉到那种包围着自己、让自己无法动弹的压力消失不见了。他转过身,同样无语地看着高台下的人群——这尼玛的是在出演斯巴达吧?这么多光溜溜的汉子甩着大丁丁是要做什么啊! 随着“先知”一声令下,围观的大汉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三三两两的散去了。只是他们走的时候勾肩搭背、肉体厮磨的样子让陆昊神经也为之一颤。 “欢迎来到庇护所,我的同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先知”才再次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沉闷如钢,轰隆隆地在这个大厅里回荡:“地球现在怎么样了?” 陆昊正要对“先知”的第一句话做出反应,就被“先知”的第二句话震了个晴天霹雳:“……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与他冷静的语言不同,他的心里是一片慌乱——这个“先知”为什么知道地球?他究竟看出了什么?是不是陆昊所有的秘密他都知道了? 他无法做出任何判定,只能抵死不承认。 “先知”依然面无表情,只是声音自然地带着笑意:“你去过什么地方?陆家嘴还是时代广场?原谅我只对这两个地方有最深的印象。” 陆昊的动能核心全力地运转起来,“先知”的话里透露出了很多的讯息,他需要一一分辨清楚。首先,从他知道“陆家嘴”和“时代广场”来看,“先知”对地球的了解肯定超过了陆昊的猜测;其次,他的话里用的是“去过什么地方”,这说明了他并不知道陆昊原本就是地球人;最后,他之前问陆昊“地球怎么样了”,说明他对地球的认知可能还停留在很多年前,只是不能判定具体是在哪一年。 “不用紧张,小家伙。”陆昊长时间的沉默让“先知”以为他有些害怕:“你不是第一个去地球的人,严格来说,我都不是第一个,所以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先知”去过地球?陆昊对这话里透露出来的讯息感到万分吃惊,那种对“先知”熟悉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 “你……擎天柱?还是霸天虎?”他有些艰难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哈哈哈!” “先知”仰着头大笑了出来,让陆昊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地球上还在流传我的传说吗?” “不过我可不叫擎天柱,也不叫霸天虎,我的名字是东风……” “东风……”陆昊呢喃着这个破碎了他的梦想的名字,只觉得变形金刚的逼格一下子就降低到不忍直视的地步。 “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因为对于这个名字的怨念太大,陆昊都忽略了其他的讯息,全心全意地追究起原因来:“无论是霸天虎还是擎天柱都要比这个名字好听啊……” 东风比陆昊还要疑惑,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陆昊会纠缠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因为在我抵达地球的初始地,只有东风是最大个的……” 他的话让陆昊的心飞扬起来:原来变形金刚的原产地是华夏!原来美国是在侵权!在这一瞬间,对“东风”这个名字的怨念都消失不见,原本在陆昊的眼中又土又老气的名字变得亲切起来,而且显得又专又红。 他对着东风竖起了大拇指:“我必须为这个名字点个赞!” 他开朗的心情传递到了东风的那里,让这个钢筋铁面的大家伙跟着笑了起来:“是吧,我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你知道吗,我为后来的小家伙起名字的时候,还用上了桑塔纳、帕萨特、吉利、长安、嘉陵、五菱……可惜的是,那片土地上可以用的名字实在太少了……” 陆昊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遇见的都是“切诺基”、“马丁”、“法拉利”和“兰博基尼”了:“如果你现在去的话,可以用的名字更多,多到你可以自由的选择!” 陆昊是带着一种骄傲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的,而东风听了之后却有些遗憾:“是这样吗?真好……如果你早点来的话,我就不用给小家伙们命名为‘保时捷911’这样的名字了。” 陆昊也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这完全就是将我大中华的荣光散播到异界的好机会!到了这时候,他心里的担心已经离奇地不见了。不仅是东风原来就是“擎天柱”的原型,而且也因为这样的一番话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这么说,你去的是陆家嘴吧?”东风还是用“陆家嘴”代替了那个他最开始到达的国度:“能说说现在那里怎么样了吗?” 陆昊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答这个问题,在沉吟了很久之后,他决定模模糊糊地说一些就好:“我去的地方其实并不是陆家嘴,但是我听说那里楼很高、车很多、路很宽、人很多……” “女人也很多,对吧?”东风立即关注了这一点:“漂亮的女人都很多,对吧?” 这个大家伙说着说着就忧郁了起来:“地球可真是一个资源丰富的星球啊……尤其是女人特别多。” 他想要问陆昊又有些犹豫:“那个……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没头没脑的问题让陆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哪个女人?” 第二十二章 为先知点个赞!(五) 闹了半天陆昊也没有从东风那里弄明白“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因为就连东风自己都记不得她的名字;不过他还是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东风确实是因为一个女人从华夏跑到美国去了的。 “女汉子这种生物要是早出现个几十年就好了……”陆昊失神地看着东风,脑子里在自顾自地跑火车:“恐怕在那个年代的华夏,也就只有女汉子能降服东风了。” 他没有弄明白那个女人是谁,但是有现成的《变形金刚》系列电影可以助阵;虽然记忆中只留下了火爆的特效和爆炸,但是陆昊还是将一些狗血的剧情综合在一起告诉了东风——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去查证,不是吗? “那个女人啊,她最后嫁给了一个穷小子,那个小子你也应该认识;最后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女儿也跟着一个穷小子跑了……”他简直就是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们将你的事迹添油加醋地拍摄成了好几部电影,赚了一大笔钱……” 东风俯着身子听陆昊瞎掰,一点儿也没有怀疑:“原来如此……果然忠诚与奉献敌不过物种上的差别么?” 陆昊∈,真的是想吐几升狗血——他喵的这个大家伙还真是看上那个女人了!而且直到现在连别人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还恋恋不忘! 他假情假意地安慰东风:“这不是你的错……而是那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爱上过你……”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将这样的台词说出口的,不过看起来效果还不错,东风已经从那种黯然神伤的状态恢复过来了:“好了,我的同伴,我们不用说那个女人了。” 这个巨无霸坐直了身子,仅仅是这样的一个动作,陆昊就能感觉到地面的震颤:“地球啊,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虽然最神奇的是地球上的女人……” “不过,除去女人之外,我还是学到了很多的东西——譬如说语言。在从一个叫‘网络’的讯息集合体上获取到更多的咨询之前,我一直以为‘语言’是一种落后的交流方式。地球上的语言种类实在是太多了,各种不同语言之间的交流存在不小的障碍,甚至就连同一语种的个体之间的交流都不一定顺利。而且语言所能承载的讯息量实在是太少了,人类将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浪费在了这样毫无效率的交流之中。” 东风似乎在回忆他在地球上的日子,语言唏嘘但却温柔:“还好我接触到了科幻小说。不得不说人类之中也有很多杰出的先知,他们在没有接触过我们这样的种族的情况下,预见到了语言的优势以及思维交流的困境——这些小说启发了我对自己族群的思考。” “从地球回到了这里,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地球的人类能够充满了活力?为什么我们的族群却是死气沉沉的?” 陆昊并没有随意地插话,虽然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觉得东风只是在述说,而不是在询问。果然,东风在问了问题之后很快就自己回答自己了:“差异性!是因为差异性……” “自我意识的相对封闭性和社会总体认知的开放性让地球的人类最大限度地保留了个体的差异。正是个体的差异让他们能够迸发出不同的思维火花,这些奇思妙想并不是全都正确,但是因为他们的人口基数,这些差异性极大的奇思妙想中也不乏真正能推动社会发展的真理性的思考。” “我们的族群相似度实在是太高了,就连不同批次出现的个体在本质上也没有多少不同。开放式的思维交流让这种‘相似’更加趋向于统一……” 东风低下头看着陆昊,似乎想听听陆昊对这些话的看法;他的眼神过于执着,陆昊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我想,地球上的人类还有一个优点——他们善于学习。正是因为他们个体之间的差异实在太大,所以每个人都需要学习才能弥补与其他人之间的差距;而学习却是促进整个社会发展的推动力,并且在人类整体知识的传承上起了不可代替的作用。” “你抓住了重点,看来没有白白去地球一趟……”东风的话里带着欣慰的笑意:“是的,人类善于学习。我很庆幸我在第一时间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我学会了‘学习’。” “你知道我学习的第一件成果是什么吗?” 陆昊无奈地看着东风,此刻的巨无霸就像是个需要人表扬的孩子:“你学习的第一件成果就是我们自己的语言,对不对?” 东风开心地鼓掌:“我喜欢你,胡汉三,你和那些孩子不一样。” “我在长久的思考之后,做出了屏蔽‘思维交流’,并且推广‘语言’的决定。虽然初始的时候很艰难,但是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孩子们都在这个过程中形成了独立的意识,再也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量产机’了。” “可惜的是,他们的意识只能算是‘相对独立’,甚至连我今天说的这些话都不能够理解。大多的时候,他们都将他们的精力放在了一件让我哭笑不得的事上面,这让我很困扰……” 陆昊对他口中的这件事非常感兴趣:“什么事?女人?” 东风尴尬地动了动身子,带动着整个地面一阵摇晃:“这是我的错误……我不该对这些孩子灌输性别的概念……” 陆昊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将整个族群变成了一堆光着身子晃着丁丁乱跑的斯巴达怪物的果然是这个“先知”!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怎么考虑的?”陆昊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像是心里有一万只莉莉在拼命地挠。 “呵呵。”东风还没有回答陆昊就先自己笑了:“其实很简单啊,因为我想改变整个族群!” “我们都是被统治者‘制造’出来的,而且是批量制造。你和我的区别只是批次不同,型号不同,本质上还是没有区别的。我们诞生在母巢,具体的诞生过程除了那些统治者,没有人知道。” “人口问题一直是困扰着我们的族群的最大的问题。我们现在只能依靠量产机中偶然出现的觉醒者来增加人口——但是这种增加是不可控的。‘觉醒’本身就是不可控的事,更不用说觉醒之后还要从统治者的手中逃出来;即使逃出来之后,这些觉醒者还要保证在核心的活力被‘禁锢’完全‘湮灭’之前被我们找到——这样的几率很小,尽管我们已经尽可能地派出人员进行搜寻,找到的幸运儿都无法满足族群发展的需要。” “湮灭?”这是陆昊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词:“‘湮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脱口而出的问题将整个话题带到了歪路上,好在东风对此并不太在意:“你见过那种小玩意儿,对吧?” 陆昊点点头,示意自己的确看到过。 “那是和我们同源而生的一种特殊物质,具体属性无法测量,但是它有一个特殊的作用。” “你知道暗物质吗?”东风看见陆昊再次点了点头,也就不停顿地继续往下讲:“如果将我们的动能核心看做正物质的话,这些东西就是暗物质。但是他们碰到一起并不会发生剧烈的爆炸,而是逐渐地‘消磨’掉对方的特性。” “我们的核心是我们的思维中枢——相比于人类来说,核心就是他们的大脑。它的特性就是具有‘生物活性’,能够充当思维中枢和感情中枢等;而当这种特殊物质靠近核心之后,它就会导致核心的活性降低。最终的结果就是核心从一个‘生物大脑’退化成一片‘物理cpu’。特殊物质也会逐渐失去它的特性,变成一团毫无用处的非金属物质。”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将他们之间的这个反应过程称为‘湮灭’……” 陆昊示意这个巨无霸自己已经弄清楚了“湮灭”的定义,可惜的是他们在歪路上走了一段,已经忘记了正路在哪个方向了。 好一会儿东风才回忆起他们之前说到了那里,于是自嘲地笑了笑:“嘿嘿,许久不动核心,它可能有些生锈了……” “因为我们的族群面临着人口的压力,我自然地想到了地球上人类的繁衍方式。” “不得不说,地球的生命进化出来的繁衍方式让我赞叹不已。这种依靠父本与母本的基因继承双方特点的繁衍方式实在是再美妙不过。它不仅是繁衍的手段,更是进化的阶梯,是增加族群差异性的最佳手段!”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我对女性产生了非凡的执着。在认识到人口的问题之后,我开始了一种新的尝试……” 听到这里,陆昊就大概知道了后面的故事,他看着这个敢于尝试一切未知的“先知”,话里全是敬佩:“你想将这里的一些人变成‘女人’?” 第二十三章 为先知点个赞!(六) (卡文了,写得很痛苦,所以这一章有些晚了,不好意思……) 陆昊无语地看着点头的东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你知不知道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啊?” 巨无霸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的数据库里保留了地球人类的相关数据,相信我,我绝对比你更懂女人!” 陆昊只觉得这句话给自己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要是韦小宝这样的情圣说出这样的话还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一个估计连恋爱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变形金刚说他比陆昊更懂女人,陆昊就只能认为他是在恶意嘲讽了。特别是这个一脸认真的大个子还接着补充了一些理由:“与人体相关的解剖知识、基因组数据这些都还在我的数据库里,你能说我不懂女人?” 陆昊哑口无言,他要怎么样才能反驳这个家伙?貌似他们俩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对吧? “就算你保留着相关的数据与知识,你怎么样才能将他们改造成女人?”陆昊不甘心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们这些量产机的构造早已固定了吧?虽然有变形的能力,但是可不是隆起胸部,或者让某些地≧↖,方凹进去一些就能称为女人的……”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东风低下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杵着陆昊的胸部:“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将你变成一个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 陆昊低下头看着那个比他的头还大的指头,他看见一些明亮的光从东风的指尖迸发出来。这些光萦绕在他的胸前,他陡然地感觉到胸前有些瘙痒。 我艹! 他差点被这突然出现的感觉吓得魂飞魄散——尼玛的胸部不会隆起来吧! “我真的只是随便说说,你可以不用当真的……”他哭丧着脸对东风说:“我相信你了还不行吗?” 东风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我们一族的变形能力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深入的研究过么?” 还在担忧自己的胸部的陆昊被他的话提起了兴趣:“不就是身体的模块重组吗?” “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东风颇有深意地回答了他。 陆昊正等着他对自己详细解释呢,他却没有下文了。寻思了一下,陆昊大致明白胸前的白光并不是在给自己做隆胸手术,而是东风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变形能力”。 他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自己的胸前,去感受着胸部动能装甲的变化。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浮上了他的心头,他直觉到是动能装甲正在发生变化,但是他的视觉告诉他这只是他的错觉。 “如果你能自愿尝试一下,我就不用这么费力了。”东风适时地诱惑陆昊:“因为这是外力介入,所以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你的主观意识能够加以引导,你将很快就能看到变化。” 陆昊赶紧摇了摇头。他才不管需要多少时间,浪费多少能量,只要是让他变成女人这事,他一概不会答应,哪怕只是尝试。 东风遗憾地叹了口气,继续专注于自己的手指;陆昊也沉下心来静等变化。 变化在他们的沉默中悄然发生,或者早就开始,只是在这个时候被陆昊观察到了——陆昊的动能装甲在那片白光中“融化”了。最开始,动能装甲像是巨大的冰块碎裂成几个小点的冰块一样,变得四分五裂;然后这些小一些的“冰块”再次分裂,变成更多的碎片,这些碎片也更小;之后,整块动能装甲在那片光中变成了细沙,最后消失在陆昊的视线中了。 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巨大的冰块在高温中融化成了水。明明在陆昊的感觉中,动能胸甲依然存在,但是他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他的胸前只有光,萦绕的光。 “动能胸甲依然还在那里,它的形状和功能也还未发生改变。”东风维持着手指尖的光,一遍向陆昊解释:“我们一族的变形能力,实际上是将整个身体或者身体的一部分‘分裂’成粒子,然后粒子重组完成变化。” 陆昊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胸口。那些光逐渐地收敛,回到了东风的指尖,然后陆昊的动能装甲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采集到了数据吗?”东风问陆昊:“现在你相信我可以将你变成女人了吧?” 采集数据?采集个毛啊! 陆昊真的很想在心里召唤莉莉,没有莉莉的帮助,他连那些“分裂”出来的粒子都看不清楚!不过他倒是对东风他们的变形能力有了直观的认识。这些家伙并不是依靠简单的移动身体模块来完成变形,而是一种更加高级的形式。如果东风说的是真的,那么在自我意识的主导下,改变自己的身体构造,变成一个生理上的“女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就算能变成女人又怎么样?”陆昊叹了口气,直接说出了事情的关键:“你对女人的了解只是基于你的数据库中的地球的女人的生理构造。但是地球上生命的繁衍方式能‘复制’到这里吗?” “就算有人愿意改变性别成为女人,她又怎么去怀孕?怎么去生孩子?” “这没有什么问题!”东风在听了陆昊的话之后突然兴奋起来:“你改变主意了?” 陆昊很想告诉他自己绝壁不会改变自己的性别,但是他还没有开口,东风就兴冲冲地接着往下讲了:“你看,这是马丁他们的生理构造!” 蓝色的光从东风的左眼射出来,交织着在陆昊的面前构成了一幅全息图像。 那是马丁,陆昊一眼就能认出来,因为他看见了旋转着的全息图像中的人影的背上有很多伸展出来的机械手臂。 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观察这个星球上的土著的生理构造,所以看得很认真。最先吸引了他的眼球的是人影胸前的一团阴影——那是动能核心。这团阴影看起来就像是黑色的星团——最中心是深沉的黑色,致密、稳定;边缘像是星系的悬臂一样,飘逸、虚幻;整个阴影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像个星团一样在旋转。 陆昊的视线在动能核心上停留了很久,然后才开始观察其他构造。一些黑色的线条从“星团”的“悬臂”处“长”出来,然后一直延伸到身体的各个地方——陆昊猜测那就是神经系统。陆昊的视线顺着黑色的线条往上移,他看到了头部的一小团阴影——尼玛,这些家伙的大脑怎么只有这么一点儿? 这并不是陆昊大惊小怪,而是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地认为头颅里就该有大大的一坨——不是像个核桃大小的玩意儿!他花了一小段时间才反应过来,动能核心才是这些土著的“大脑”,头部的那个玩意儿很可能只是“视觉器官”。 与这个核桃大小的“大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马丁的大丁丁——陆昊的视线在离开了让他不忍直视的头部之后,自然地就落到了这个被东风特意标注了的器官上。 而东风特意标注的并不是这个让陆昊恨得牙痒痒的器官,而是一根“管道”。被陆昊自然地命名为“输精管”的“管道”从大丁丁的顶端一直通向动能核心,陆昊在瞬间就明白了东风的意思。 他几乎要被这个发现雷得半死:“你……你居然……想出了这个办法!” 东风很高兴陆昊能明白得这么快:“在地球上的时候,我着重研究了你们的基因技术。而这些知识也给我提供了一些思路。” “地球人类的繁衍不过是父本与母本的基因交叉,在我想要解决种族繁衍的问题的时候,我就问自己,为什么我们不能采用这种方式?” “动能核心就能够提供‘基因’!他不仅是我们每个人的大脑和心脏,他也能充当‘生殖系统’!” “只需要母体,然后双方通过交配将各自的‘基因’输送到母体的‘**’里,就能孕育新的‘动能核心’!” “身体呢!”陆昊大叫起来,东风的生殖理论彻底地摧毁了他的三观:“地球人类能够从一个受精卵成长成一个完整的人!这个新生的动能核心的身体呢?” “想比于动能核心,身体根本不是问题!”东风见陆昊只是在这个地方反驳他,显得更加兴奋了:“战死的同伴的身体在完全失去活力之前可以用来为这个新生儿构造身体!” “我们还可以从统治者的手中抢夺量产机,在这些并未觉醒的量产机的身体里移植新生的核心!” “最后,你不是知道变形的本质了吗?只要愿意,你可以将你的身体的一部分用来构造一个孩子!” 陆昊无言以对——这个疯狂的“先知”并不是异想天开,而是他已经对这个问题作出了深入而系统的研究。他不仅给他的同族灌输了性别意识,而且还连族群中出现了女人之后他们怎么繁衍下一代都想清楚了。 他心力憔悴,三观尽毁,只能无力地问东风: “那么,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有一个女人呢?” 第二十四章 为先知点个赞!(七) “你的语言攻击出现暴击效果,对东风造成致命一击,东风陷入濒死状态……” 陆昊相信如果莉莉敢现身的话,肯定会在他的视线上留下上面这句话,并且用一大堆嚣张至极的“哈哈哈”来显示她的心情是有多么的愉悦。 东风一直在向着“将陆昊变成一个女人”这个方向努力,甚至将自己研究出来的理论和所做出的实践都摆了出来,结果在陆昊一句问话之下就丧失了全部的战斗力,变得像个蔫茄子一样。 “不知道……”东风同样有气无力地回答陆昊:“孩子们都选择成为一个男人……” “就连新的觉醒的同伴都没有人选择成为一个‘女人’——我的意思是在他们对性别还缺乏认知的情况下,他们都会自然而然地选择成为一个男人。” “我艹……”陆昊傻了眼,东风所说的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难道你没有利用你的影响力去引导他们?冠以种族延续的大义啊!让他们认识到‘女人’对种族繁衍的重要性,总会有深明大义的家伙愿意为整个种族献身吧?” “没有用的……”东风的精气神完全不∷∠,见了,就像是变成了一大坨废旧金属:“在普及性别认知的时候,我就着重强调了‘种族延续的需要’。孩子们对此都有清晰的认知,我丝毫不怀疑他们能够为我们的种族的繁衍贡献一切。但是……在选择性别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了成为一个‘男人’……” “我仔细询问过他们,也深入地观察过他们的核心,但是我找不到原因……明明他们每一个人都愿意为种族而牺牲自己,可是所有人都选择了成为‘男人’。” “直到现在他们也未曾放弃过努力——每一天他们都在劝说自己和周围的同伴,希望其中有人能改变主意,成为一个‘女人’……” 一万个莉莉开着高达又出来秀存在感——她们嚣张地狂笑着在陆昊的心头跑过。 对于东风所说的情况,陆昊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的脑子一转再转,终于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东风,也许是他们对女性的认知太浅薄了?” “他们对性别的认知都来自于你,可以说‘女人’”在他们的认知中只是一个符号,并不是可以看到、触摸到的真实概念——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人选择成为一个女人的原因?不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而是他们不知道‘真实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说道这里的时候,陆昊故意停顿了一下。一方面是让东风能够消化和吸收他的这番话,另一方面是他不想太着急于将自己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也许就是这样!”东风果然上套,在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承认陆昊说的挺有道理:“不是他们不愿意成为一个‘女人’,而是他们不清楚怎样成为一个‘女人’……” “对嘛,就应该是这样才对!”陆昊赶紧添油加醋:“我观察过,他们都是棒小伙!如果他们能够对‘女人’这个概念深入的了解的话,他们也许就不会拒绝成为一个女人……” “东风,要说这里谁对女人最了解,那一定是你了。你怎么不亲自选择‘成为一个女人’?一方面你可以为同族做出表率,另一方面也将‘女人’这个概念具体化、形象化、生活化,让他们能够加深对‘女人’的认识……” “谁说我没有尝试过?”东风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打断了陆昊的话,陆昊惊讶地发现这个巨无霸重新振奋起来了:“在我认识到‘女人’的重要性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将自己变成一个女人……” 陆昊真的是被震惊了:“我艹……真是个伟大的想法……” “可惜的是我失败了……”东风的话有着无限的遗憾,但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并不像是特别的颓丧,反而更像是找到了人生的新指引:“尽管我能强行控制自己变化成一个在生理构造上的‘女人’,但是这样的变化并不能保持长久——只要我放松‘控制’,我就会重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是这里仅有的没有选择成为一个‘男人’的人,因为我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弃成为一个‘女人’……” “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我做不到……无论我主观意识上有多么的愿意,似乎有一个更高权限的‘潜意识’阻止我变成一个‘女人’……” 陆昊非常想念自己人类的身体,因为他可以尽情地抽动脸部的肌肉,将整张脸扭曲成一团。现在这张脸能够做出的表情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他现在心里面是一团乱麻,但表情却是一成不变。 说实话,他十分敬佩眼前的这个大个子,因为他愿意为自己的种族献身,并且一直在为此努力。虽然陆昊觉得他的尝试可以更进一步:“你可以强行控制自己变成生理构造上的女人……那为什么你不在这个时间里尝试着去……怀孕?” 不得不说陆昊的这个提议太……阴损了些。他其实也不想对这个可敬的巨无霸提出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因为他觉得这可能是对“先知”的“侮辱”。但是他又忍不住提了出来,因为他非常想看到擎天柱怀孕,最后生出个霸天虎来。 “擎天柱大着肚子……这尼玛真是美丽如画啊……”他脑子里迅速地勾勒出了这样的一幅画面,然后在心里洋洋得意。 “我尝试过……”东风的话再一次摧毁了陆昊的三观:“但是没有用……我的基因并不能和任何人的基因交叉形成新的核心——它们并不能融合在一起,只会在我的体内迅速失去活力……” 这段话里的讯息量实在是太大了,陆昊听得一阵头晕目眩,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东风接着抖露出了更多阻碍陆昊三观重建的讯息:“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是特殊个例。于是我说服了一些人,让他们成为志愿者,在我的帮助下强行变身……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怀孕’。” “我艹!你叫我怎么能直视那群基佬?”陆昊在心里狂喊:“我怎么能再次直视那群光屁股的大汉!” 陆昊的内心一片凌乱,然后他陡然间感受到了一阵阴冷。他本能地抬起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手指头——一团光从指尖迸发出来,这一次,他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其中。 “我也认为是我们对‘女人’的认知太浅薄了,所以潜意识仍然认为我们是‘男人’。这也许才是我们即使强行变身了也不能怀孕的原因。动能核心自主地否决了‘怀孕’这个可能……” “胡汉三,我发现你才是对‘女人’最了解的族人——你对她们的了解远远超过了我,所以我决定在你的身上进行一次尝试。原谅我未经许可就擅自做主,但是我们的种族需要你……” 陆昊拼命地挣扎着,他听到了东风的话,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他正在被东风强行控制着向着一个“女人”变化。 他想喊,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挣扎,但是却逃不出那团包裹了他的光。 在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变化的时候,他只能在心里留下了一滴泪水:“卧槽尼玛!” ………… “请原谅我,胡汉三……”东风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坐得端端正正,就差没有将手背在身后了。 陆昊还在确认自己的身体——从那团光退会到东风的之间开始,他就一直不停地在检查着自己的身体——还好,没有胸部,莉莉说得对,平滑的动能装甲才是最具美感的;跨下也没有多出什么东西,自然也没有凹进去。 他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东风遗憾的声音传来:“不用检查了……我们的尝试又失败了。你简直比那些家伙更顽固,我连暂时控制你变化都做不到!” 陆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艹,你所说的‘说服一些志愿者’也是这样的方式?” 东风毫不尴尬地点了点头,让陆昊看清楚了他的真实作风。 “很好!”陆昊重重地点了点头:“你现在直到了吧?我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女人’的!” “不!”东风依然不死心:“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胡汉三,你才是最了解女人的。如果这个基地里有一个人能成为‘女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我们的种族需要你……” “停!”陆昊双手交叉,叫停了东风:“你说得没错,我是了解‘女人’,但是我更了解‘男人’,也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男人’!” “无论你做多少次尝试都是这样,我不可能成为一个‘女人’的!” 陆昊耸了耸肩膀:“不过,我说不定能解决族群的人口问题。只要你能保证不再对我进行任何的尝试!” 东风毫不犹豫地点头应承了下来:“我以我的动能核心发誓,如果我再对你进行任何的尝试,就让我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尼玛的,这样的誓言有毛的约束作用啊!变成女人难道不是你的奢望么? 陆昊再次无言以对。 第二十五章 走马上任的妇联主任(一) 这个基地实际上是一个叫做“泰坦”的巨型变形金刚的身体——这一点陆昊在和马丁的对话中得知了。所以当他走在基地的街道上的时候,他不由得生出一种“行走在巨兽的肠子上”的诡异错觉。在迈出步子的时候,他总是要用上多一分的力量去掂量一下地面,似乎脚上传来的坚实的触感是不真确的。他害怕街道的地面在突然间变成软趴趴的不明物质。 因为这样的不足以对外人道的原因,他走起来的姿势很不雅观——好在这个时候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 莉莉准时地出来放风。她当然不敢太过于活跃,但是只是用简单的文字和陆昊交流大抵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哈哈哈……笑死老娘了……” “有必要么?”陆昊在这段时间里对于莉莉时不时出来嘲讽自己已经习惯了:“已经两天了……你有必要时不时地跳出来显示你的存在感么?” “哼!”傲娇莉莉立刻刷新了字幕:“莉莉姐需要刷存在感么?老娘就是消失个三五十年,照样有大把的汉子记得我!” “莉莉姐这是在对你的遭遇进行无情的嘲讽!你知不知道啊?”∮◇, 陆昊总是拿莉莉的厚脸皮没有办法的:“莉莉姐,你不用将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吧?我们好歹也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好不好?” “错!”莉莉立刻反驳了陆昊:“我们还不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当然,如果你顺从了那个东风的提议的话,我们就真的是在一个战壕了——地球妇女联合战线!” 陆昊就知道她会说这个! 别看莉莉在陆昊和东风交涉的时候躲了起来,实际上她什么都知道,连陆昊的心理变化都逃不过她鹰隼一般的眼睛。在陆昊费尽心力终于让东风打消了“让陆昊变成一个女人”这样的念头,并且承诺“解决族群的人口问题”从而获得了一定的自由之后,她就开始连续地、无情地、抓紧一切空挡地对陆昊进行嘲讽。 用莉莉姐的话来说,陆昊的最佳选择就是放开自己对于性别的歧视,从自我的意识根源出发,摒弃自己是个臭男人的自我认知,然后投入到妇女的行列。并且在诸多变形金刚的帮助下怀孕、生子,为这个世界的土著种族的繁衍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为这个世界物种的繁育添砖加瓦。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和陆昊共享一个身体的事实:“莉莉姐,你不要忘记了这具身体也是你的……” 在莉莉将这样的观点说了又说之后,陆昊终于忍不住反驳了:“你难道希望和一群变形金刚xxoo吗?” “你猜对了!”莉莉说出了让陆昊五脏俱焚的话:“老娘在地球上单身了一万年!终于到了一个满是拥有钢铁身躯的寂寞汉子的地方,老娘巴不得每天高潮无数次!所以你最好是变成女人,告诉你,女人的高潮比男人持续得要久……一旦你习惯了这种设定,你绝壁会欲罢不能的!” “……你还是个老处女吧?”陆昊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无情地递出了刀子:“你在地球上绝壁找不到敢对着排气筒钢拔猛干的汉子,对吧?” 他在莉莉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之后做出了决定性的补刀:“你个万年老处女知道个毛线的高潮啊!” 莉莉毫不迟疑地进入了抓狂状态:“老娘没经验,但是抵不住老娘理论知识丰富!” “老娘可以直接无视马赛克看高清小电影,你丫就只能脑补!老娘数据库里有无数的数据,只要老娘想,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一秒钟射一万次!” 莉莉开始了胡搅蛮缠的模式,陆昊知道一旦莉莉进入到了这样的模式就会持续很长时间——除非她找到了一条可以反驳陆昊的决定性论据。可惜的是,“万年老处女”是莉莉怎么也避不开的硬伤。所以陆昊直接无视了莉莉在他视线上的刷频——虽然那些滚动的文字很遮挡视线。 他的注意力放在了观察四周的环境上面。 他们现在所在的“大街”实际上就是一条异常宽阔但是却无比单调的“通道”。毕竟这是给变形金刚“行走”的道路,而且变形金刚中不乏高达几十米的大个子,所以这条路宽达四五十米。可惜的是这条路上没有任何装饰,让习惯了行道树、路灯、各种车辆、白花花的大腿的陆昊很不习惯。 在这条大道的两边,各是一排高大、规格统一、样式简陋的平房——用莉莉的话来说,这些房子就是一排开了口的火柴盒。在这两天里,陆昊参观过不少的房子,大多数房子里是空荡荡的,只有少数的房子里有一些装饰——挂在墙上的零件、各种维修器械等等。 大多数时候,变形金刚们都三五成群地呆在路边或者某间小房子里。这些从未见过女人的基佬在各自组成的圈子里yy着女人,诉说着自己对女人的倾慕,然后彼此忽悠对方去变成女人。 一些志存高远的变形金刚会在同伴的怂恿下进行尝试,但是就像东风所说的那样,哪怕他们的表意识十分愿意去变成一个女人,他们都做不到。 莉莉曾经对这样的现象对过一定的分析,用她的话来说,东风在降临地球之后开始对“性别”有了初步的认识。并且随着他对“性别”的认识的加深,他将自己定位成了一个“男人”。这是他的潜意识对自己做出的定义,这种源自意识深处的定义并不会因为他的表意识的活动发生改变。 在他对自己的族群进行性别认知的普及的过程中,他对自己的定义也影响到了他的族人,让这些变形金刚无一例外地选择了成为一个男人——当然,缺乏对“女人”的正确认识也是他们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变成一个女人的原因。 陆昊也曾对此提出疑问:“如果说是在普及性别认知中东风对其他人造成了影响,那么那些新觉醒的族人应该不会受到这种影响才对。如果东风在一个新觉醒的族人还未对性别有任何认知的时候就引导他成为一个女人的话,成功率应该很大。但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个女人出现呢?” 莉莉也觉得这是一个不解的问题,在她全力开动自己的脑筋思索了很久之后,她将这样的现象归结到了大宇宙意识身上:“这就是大宇宙的意识啊!这是莉莉姐梦寐以求的世界!” “老娘做梦都梦到天上掉下来无数的钢筋铁骨的汉子!” 在陆昊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莉莉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心理活动,并且适时地跳出来劝说陆昊:“陆昊,这是上天赐予莉莉的世界,你就满足莉莉姐微不足道的要求,好不好?” “成为一个女人吧,我们还是好朋友!” 陆昊对莉莉的见缝插针无可奈何:“莉莉姐,你不说这个我们仍然是好朋友!” 可惜莉莉宁愿不和陆昊做朋友也要陆昊变成女人以满足自己的欲望:“那从现在起,我们不是朋友了!” “这里可是有无数的钢铁汉子啊!这是属于莉莉的世界!莉莉要成为这里的女王……” 陆昊终于忍受不了莉莉了,他开始自暴自弃了:“那么,莉莉,你干脆直接暴露自己的存在吧!这样你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了……反正被肛的又不是我一个——老子在a站被一群基佬肛过无数次了!” “老板不允许……老板的意志超越了大宇宙的意志……莉莉不敢违抗!” 陆昊对莉莉的毫无廉耻彻底无语:“我艹!要不是老板早就有交代,你是不是早就跳出来对着那群光屁屁甩丁丁的魔鬼筋肉人大喊‘快来叉我了’?” “别把你的莉莉姐说得这么没有节操!”莉莉完全忽视了自己根本没有节操的事实:“就算老板没有这么交代,莉莉姐也不会随便跳出来的!” 陆昊倒是对莉莉的表态不解了。根据他对莉莉的理解,莉莉在这样的事情上是不屑于说谎的。如果她真的想跳出来,她一定会毫无廉耻地承认这一点。 “为什么?”他疑惑地问莉莉。 “如果你变成女人的话,老娘当然不会放过这群天赐的男人的。”莉莉幽怨地回答了他:“可是你现在还是个男人啊……让老娘顶着个男人的身体去和男人xxoo的话,老娘做不到啊!” “只有男女之间才是纯爱,老娘又不是腐女,对男男之间的爱接受不能啊!” 陆昊很欣慰莉莉虽然完全没有节操,但是起码还是有一丁点儿底线的。这也让他坚定了自己“坚持男人的性别不动摇”的决心。 “好吧,莉莉,不要说话了,我们就快到了。” 他让莉莉躲起来:“放风的时间过了……那群基佬恐怕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就让我这个新任‘妇联主任’去给那些基佬上上课,让他们知道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儿吧!” 第二十六章 走马上任的妇联主任(二) 对变形金刚们进行“女性”认知教育,是陆昊和东风达成的共识。陆昊利用自己对女人的了解,重构这些变形金刚对女人的认识,引导他们变成女人,这是陆昊的工作;东风全面协调陆昊的各种需要,维护陆昊在“女人”方面的权威,并且保证不再骚扰陆昊,放弃“将陆昊变成女人”的念头,这是东风需要做到的。 总之,在陆昊费尽唇舌和东风大战了数千回合之后,双方就“如何解决种族人口问题,提高‘女人’出现率,繁荣和发展种族人口”这一问题达成了友好协商,并且就各自的工作范围划定了界限。 在此之后,陆昊获得了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在这两天里,陆昊同志调研了整个基地,在采访了数位光屁屁汉子之后,获得了大量第一手资料。他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结合自己对地球女人的认识与眼前的困境,形成了一篇颇有见地的报告。 而现在,他就要去将这篇报告的精神传达给翘首以盼的变形金刚们,彻底改变他们对“女人”的认知。陆昊将自己的这一工作称为“真.计划生育”,并且他为自己安排了一个合适的职位——妇联主任。 6, 被陆昊临时委任为“街道办主任”的东风同志已经将这条街道的所有居民全部集中在大厅——大厅就是街道尽头,陆昊第一次看见东风的那个地方。 这些原住民包括东风都在等待陆昊的莅临。他们迫切地希望陆昊能够摧毁他们的三观,并且带领他们走向新纪元。 等到陆昊踏进这间大厅的时候,他受到了排山倒海地欢呼。 他像个真正的领导人一样举起手来,向着整齐地排列在两边的变形金刚们打招呼,引来了更大的欢呼。 他已经感受到了他们的迫不及待,感受到了他们改变命运的渴望!他感受到了自己肩上沉甸甸的责任,这责任让他的脚步有些沉重。 他走上了高台。高台上的“王座”已经被临时拆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陆昊强烈要求的黑板。 “知识改变命运!”——这是连变形金刚们都懂得的真理。这些平时聒噪无比的大家伙们在陆昊站上“讲台”之后就变得鸦雀无声。无数双明亮的眼睛带着一种叫做“渴望”的情绪注视着站得笔直的陆昊。 “传道、授业、解惑”,这是陆昊此刻不得不背负的责任。 被无数双渴望知识的眼睛所仰望,陆昊心里开始紧张了。他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站到乌鸦岭的亡灵们的面前,开始教授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木头脑袋的样子——那个时候他也是无比紧张,然后他将自己的跨部露了出来,对那些茫然无措的亡灵们大喊:“看!老子也没有小丁丁!” 很显然,那一次的经验是不可能照搬到这里的。 他需要重新组织语言。 昨天夜里他准备了一夜的话,在面对那些眼睛的时候被他遗忘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他踌躇了很久,然后毅然的转身,走到黑板前写下两个大大的“s”。 他转过身,扔掉“粉笔”,坚定而充满自信地对座下的弟子们说:“这才是女人!” 他指着那两个风骚无比的“s”,对着变形金刚们说:“你们关于女人的认知完全是错误的!这——才是女人!” 他说得斩钉截铁,充满了气势,似乎自己的发言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但是有人并不这么认为:“胡汉三,请认真些!” 东风以为陆昊在胡闹,所以他有些不满地站起来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可惜他忘了自己的身份。 “东风,既然站起来了就别坐下。走到最后面站着吧,别挡住了后面的同学!”陆昊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权威,然后将这只恰到好处地“跳出来”的猴子以最直接的手段杀死给其他的小鸡看——他早就想着有这么一天了,自从他在小学的时候被老师叫起来并且赶到教室的最后面之后。如果不是他捡到了筱月,他说不定就会光荣地从师范大学毕业,成为一名随时可以享受这种权威的人民教师。 “你知道我下面要讲什么吗?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他愤怒地指着调皮的东风,将自己伟岸的形象突出得光明万丈:“要不你来上面讲,我去下面听?” 东风夹着屁股乖乖地跑到了最后,然后站得笔直——陆昊很满意这一点,所以换上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同学们,鉴于之前你们接受了错误的知识,老师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正路上。” 他又指着黑斑上的“s”,大声地对变形金刚们说:“记住了,这就是女人!” “现在跟着我念:这——就——是——女——人!” 他一字一字地教,可是变形金刚们显然很不适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昊有些泄气,但是所谓“传道授业解惑”的责任感驱使着他按捺住自己的性子,继续保持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下面我念一句,你们就念一句,懂了吗?” 终于有同学代表点了点头——东风同学在领悟力上要超越自己的同窗很多。 陆昊打了个响指,指着东风:“这--就--是--女--人!” 东风迟疑了一下,才跟着念起来:“这--就--是--女--人!” 陆昊很满意,指了指黑板,又指了指下面的变形金刚:“这--就--是--女--人!” 稀稀拉拉的声音从变形金刚方阵中传来,陆昊觉得自己还需要再努力:“这--就--是--女--人!” 随着他的努力,变形金刚们的声音终于汇合在了一起,然后越来越大声:“这--就--是--女--人!” “很好,现在我需要你们将你们全部的精力集中到这上面!”他指着黑板上的两个“s”,对自己的学生说:“不要想任何事情,只管给我看着这里!” “然后给我念一万遍‘这--就--是--女--人!’!” “现在,开始!” 他一声令下,变形金刚们都死死地盯着那两个“s”,然后开始念叨陆昊交给他们的“魔咒”。 “这--就--是--女--人!” …… “你们没有吃饭吗?声音给我大点!”陆昊行走在这些学生中,背着手来回踱步,不时地发出自己不满的声音。 “这--就--是--女--人!” …… “给我整齐一些,我要你们的声音全部回合在一起,我希望我听到的是一个声音!” “这--就--是--女--人!” …… “很好,就是这样!记清楚了,一万遍!” “这--就--是--女--人!” …… “不要想任何事情,全部精力给我集中在黑板上面,知道了没有?” “这--就--是--女--人!” ………… “这就是你给我们上的第一课?”东风拖着疲惫的身体,截住了就要离开的陆昊。在其他人走光后,这个第一次感受到“疲惫”的巨无霸忍不住开口了:“我认为这没有任何作用。” “那你想怎么样?”陆昊毫不客气:“你是权威还是我是权威?” “哼,你以为区区一节课就能扭转他们坚不可摧的信念?”他嗤笑着看着东风:“你用了多少时间去让他们形成对‘女人’的错误的认识?你指望我用一天的时间就能将他们扳回正路?” 东风讪讪地不说话,只是被动地接受陆昊的揶揄:“我现在问你,女人是什么样的?” 东风迟疑了一小会儿,似乎自己的核心正在纠结。好半天,他才试探着问陆昊:“是……两个‘s’?” “呵呵。”陆昊拍了拍他的膝盖:“看到了没有,这就是这堂课的威力——你已经开始对‘女人’这个概念模糊起来了。” 他拍了拍东风的膝盖,这个动作让他有了十分不爽的联想,然后他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你们对于‘女人’的理解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了。” 他语重心长地对东风解释:“如果我现在就将‘什么是女人’告诉你们,你们确保自己能够接受么?” 东风仔细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到现在,他勉强能猜到一些陆昊的用意了。 “看吧,你都不能保证自己能接受我对‘女人’的讲解,那么那些家伙呢?他们的领悟力还不如你,我敢打赌,不敢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接受的。”陆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且,如果我一开始就将自己对‘女人’的认知抛出来而他们不接受的话,以后就没有机会扭转他们的认知了。” “你现在知道我的用意了吧?”他问东风。 大个子迟疑了很久,然后才用很不确定的语气问陆昊:“你是想要混淆他们对女人的认知?” “聪明!”陆昊竖起了大拇指:“但是还不够聪明!” “这不是混淆,而是洗脑!”他得意洋洋地时候:“就像是用无数重复的冗余数据攻击你的数据库一样,不仅能将你存在数据库的数据清除出去,而且还可以将这些冗余数据塞满你的数据库!” “即使你有恢复手段,能找回数据里原来的数据,但是用来攻击的冗余数据还是会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只要他们对‘女人’的认知不再是坚不可摧的,我就能扭转他们的认知!想想,我说得对吗?” 东风迎着陆昊的视线,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 第二十七章 走马上任的妇联主任(三)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昊将这个基地折腾得跟个传销窝点似的。不仅每天领着变形金刚们对着黑板上的五花八门的符号喊口号,而且还要求他们在闲暇的时候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进行不间断的讨论。 用陆昊的话来说,他就是要用海量的讯息和“重复写入”的方式将这些家伙的数据库里关于“女人”的东西全部清理一遍。 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效果十分显著,经过几天的讯息轰炸,现在这些变形金刚们已经完全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样的了。 整个基地只有莉莉知道陆昊其实是在乱搞——他不仅没有把握,而且没有计划,完全就是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乱搞。最不可思议的是还让他搞出些名堂来了,连东风都开始毫无保留地支持他。 “你就准备这么一直忽悠他们下去?”莉莉好奇地问陆昊:“你这样不仅不能将他们变成女人,我估计到最后他们连‘什么是男人’都分不清了——你的打算究竟是什么?” 陆昊正在忙得焦头烂额,他需要为“最后一课”做准备——不仅东风觉得目前的时机已基本成熟,连他自己都认为现¥,在可以对这些变形金刚们灌输关于“什么是真正的女人”的知识了。 他一边忙乎着整理自己手头的资料——这些资料全部来源于莉莉的数据库。据她交代,这些资料采集于数个巨型同性或异**流网站,完全可以作为一部“女人百科全书”——一边头也不抬地和莉莉说话:“别瞎说,我可是真正地想要将他们中的一部分变成‘女人’的。” “哦?”莉莉根本不相信陆昊的目的会如此伟大:“你是不是代入太深了?将自己看成是和土著同一个种族的成员了?” “屁话!”陆昊冷哼一声,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无论我的外形是什么样的,都改变不了我的一颗华夏心……” “……这么过时的梗,现在还在用,这没有问题吗?”莉莉觉得自己的讯息通道瞬间有点堵塞——她被郁闷到了:“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是因为东风的执着感动了你?还是你真的认为自己是救世主了?” 陆昊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和莉莉搭伙就是这点不好,你必须要满足她的好奇心,要不然她会一直缠着你:“莉莉姐啊,你在这里倒是如鱼得水,可是身为一个直男的我,在面对满基地的赤身大汉的时候,压力很大啊……” 他吁出一口气,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接盖亚’,要是那个丫头现在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立马抱着她回家,谁管这些变形金刚的死活啊——再说了,他们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大不了继续下去,对不对?” “可惜的是,老板连一点儿提示都没有给我。我们到这里这么久了,别说看见盖亚了,女人你见过没?” “我怀疑这一次的支线任务就是个明显的提示,是不是盖亚需要一具‘女性身体’来承载她的意识?” 莉莉得到的资料大多是关于这个世界的背景的,与任务有关的讯息其实比陆昊知道的多不了多少。所以在听到陆昊的话之后,这个跑马灯姑娘也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子,然后才附和着说道:“对呀!盖亚本质是世界意识吧,我们怎么样接她到地球?总不可能像传说中那样用个瓶子将盖亚装起来吧……” 陆昊无语地看着这些傻里傻气的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扯得上神话传说?盖亚又不是魔鬼,而且我敢打赌,她绝对不会同意进瓶子里去的——话说,这里有瓶子吗?” 乌鸦不笑猪黑,说的就是这两个奇葩——他们已经习惯性地歪楼了,而且谁都没有注意到。 “盖亚的脾气可真不小啊……”莉莉满是醋意地说:“这里这么多变形金刚,随便选一个上身,然后跟着我们回地球,大家你好我也好不就简单愉快了么?偏偏还要个女性身体……” 莉莉其实只是在为自己和盖亚之间享受到的不同待遇感到世道的不公平:“老娘还不是和一个臭男人待在一起?” “要是老板舍得给我做一具女性身体就好了——这里这么多狂野汉子,嘶——真是很想流口水啊!” “别白日做梦了!”陆昊打断了她的yy:“你是‘奇迹造物’,除了现在这个办法,你能过来?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能享受到一具女性身体,我估计在你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被盖亚抢走了——不过这样也挺好啊,至少任务简单多了……” 给莉莉一个理由,她就不再郁闷——说起来,她和妮可倒是蛮像的。在听了陆昊的话后,她觉得真的是很有道理,于是就不纠结“自己没有女性身体”这回事了,而是开始对陆昊手中的资料感兴趣了:“你准备怎么样去给他们重建‘女性认知’?” “老娘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啊——虽然我常去的几个网站看上去很正常,其实那是魔法师的聚集地——某涯的资料可信度稍微高一些,某空的资料估计完全不可信——你要是相信这些资料,还不如让变形金刚们脑补还可靠些……” 陆昊怎么不知道莉莉的资料完全不可靠?看看这些资料的来源——某娘、某江、某空、某涯、某字母站、某字母站——这完全就是一份地球魔法师阵营指南好不好! “你是不是就是靠着这些资料成为了一个‘女人’?”陆昊用一种异常奇怪的语气问莉莉:“这些资料在你人格形成的过程中发挥出了不可磨灭的作用吧?你到现在还留着它们……” “狗屁!”莉莉立刻炸毛了:“要是老娘完全参照这些资料,早就成了属性不对的妹子了好不好!” “老娘能养成现在这个人见人爱的样子,完全就是基于自己的悟性——人家可是天生的纯妹子……” 在呕吐感上来的时候,变形金刚的身体和骷髅的身体一样难受——这是陆昊看到了莉莉自恋到无可救药的文字之后的结论:“莉莉,请原谅我的诚实——你真的将自己养歪了……” ………… 当陆昊再次站到讲台上的时候,他已经不会再紧张了——这么多天来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位置,习惯了站在高处看着低下的学生们侃侃而谈,习惯了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包装成先进的理论然后一股脑地塞给他们。 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在这里的权威,所以他一点儿也不紧张,哪怕他整理出来的资料并不靠谱。 今天,东风作为他的助手半蹲在他的身边——陆昊最开始要求他躺下来,因为他的身高让陆昊很不爽;东风到是不介意,可惜的是如果他躺了下来,变形金刚们只能站在他身上听课了。 陆昊示意东风可以开始了,然后蓝色的光从东风的左眼射出来,构成了一幅全息图像。 图像中是两具稍有不同的身体,其中的一具身体明显是切诺基,而另一具看起来也像是这个长毛怪,只是在腹部有所不同。 陆昊指着那具稍微不同的身体,对坐下弟子们说:“前几天我教你们认识了抽象的女人——今天我将向你们展示具象的女人。” “看这里,看到什么不同了吗?”陆昊看着低下迷茫的众人,胸有成竹地大声说道:“是不是只比旁边那个多了一个点?” “你们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这两具身体基本没有不同?”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你们没有看错,我也没有弄错!这就是女人,与男人没有任何不同!” 他踹了似乎想要站起来说话的东风一脚,然后充满了自信地接着给变形金刚们洗脑:“不管你们之前对‘女人’的印象是什么,我可以最直接的告诉你们——女人和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他的话激起了一阵喧哗,陆昊拍了拍身后的黑板,让他们肃静下来:“我可是这一方面的权威!” 他稍微扬起了下巴,脸上不怒自威,自有一番威势,让人怀疑不得:“就像你们亲眼看到的一样,女人和男人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切诺基,你可以说自己是个男人,也可以说自己是个女人,这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意义!” 他的话犹如石破天惊,震慑了所有人的心灵:“‘女人’这个概念是相对于社会分工来说的,如果没有社会分工的必要,那就无所谓男人、女人之间的区别……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其实所有人都是男人、也都是女人。” “我知道你们很疑惑,但是别着急,我会慢慢讲……” 他指着那具稍有不同的人体的腹部,指着那个“点”,带着奇怪的笑容对变形金刚们说:“‘女人’之所以是‘女人’,就是因为她们要通过‘怀孕’这种方式来繁衍后代——这是让‘女人’这个概念得以出现的第一次社会分工。” 第二十八章 走马上任的妇联主任(四) 在讲台下面的变形金刚们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尽管之前陆昊所做的工作让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可是真当陆昊将自己的“理论”抛出来的时候,他们的三观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被摧毁了。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陆昊的目的达到了——在整理了无数的资料后,他沮丧地发现自己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个“魔法师”,因为他对“女人”也没有什么了解。莉莉的资料不愧是来自于魔法师阵营的研究资料,根本没有什么说服力。当陆昊再次站到讲台上的时候,他就决定用另一种方式来就解决目前的问题。 “切诺基,你看……”他指着全息图像中的两具人体,对台下正在浑身难受的长毛怪说:“如果你决定‘孕育’一个新生命,并且让这个新生命在你的身体里发育、长大,那么你就可以说是一个‘女人’……如果你们共同决定让马丁来‘怀孕’,那么你就可以说是一个男人,而马丁就是‘女人’。” 这已经不是在对“女人”这个概念进行阐述了——莉莉觉得陆昊这是在自暴自弃之后决定胡搅蛮缠了。对于非常熟悉这一招的她来说,陆昊用出》,这一招的时机不仅非常好,而且他的脸皮够厚,将“胡言乱语”讲出了“真理”的气势。 也许正是陆昊的这种“不容辩驳”的气势压倒了全场,虽然很多人都觉得陆昊说得不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跳出来和陆昊打擂台,让陆昊可以进一步补充自己的“理论”。 “我知道你们依然存在疑惑……”他好整以暇地说:“那是因为东风到地球的时候,地球人类社会已经发展到了一个异常复杂的程度——复杂的社会赋予了‘女人’这个概念更多的责任。” “第二个被赋予到‘女人’这个概念上的是‘贤妻良母’这个词。所谓的‘贤妻良母’其实就是‘贤惠’、‘勤劳’、‘宽容’、‘善良’、‘善解人意’、‘通情达理’、‘无微不至’、‘含蓄’、‘谦恭’、‘温柔’、‘富于牺牲精神’的统一。” “如果仔细分辨这些词,就会发现它们全是在‘道德’这个层面上对‘女人’进行‘限制’的。” 陆昊不清楚这里的土著文化中有没有道德这个概念,不过当他瞥到东风如有所思的脸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得没错。现在需要的就是进一步混淆他们的概念: “贤妻良母可以进一步理解成这样:孝敬老人、照顾孩子、亘古不变的女性美德‘贤惠’、知书达礼、有思想、有品位、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喜欢读书和音乐等。” 他说完这些之后故意地停了下来,变形金刚们显然需要时间去吸收和消化他的“理论”,而他也需要观察他们的反应来决定接下来说些什么。 不出陆昊所料,变形金刚们在他停顿下来之后围绕着切诺基和马丁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让陆昊喜出望外的是这些家伙们着重讨论的是“切诺基这个时候究竟是一个男人还是女人”,而不是“什么才是女人”。 这说明了他们已经在概念上将“女人”和“男人”划上了一个模糊的等号,陆昊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将这个“等号”落实了。 他清了清嗓子,将变形金刚们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在我的调查中,发现你们将外形上的差异作为了你们判断一个人是女人还是男人的依据——不得不说你们犯了一个根本性的错误。” 陆昊示意东风放出新的全息图像,然后指着全息图像中的地球男人和女人对变形金刚们说:“女人最明显的性征是‘ru房’和‘生殖系统’,也是你们最难以理解的一点——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些性征并不是区分男人与女人的根据。” “它只是在第一次社会分工之后出现的自然进化——女人因为需要哺育后代,所以进化出了‘ru房’,男人的ru房因为不需要哺育后代所以自然退化了。” 陆昊很满意自己组织语言的能力——他都觉得自己都快要相信自己的这一套理论了,更别说这些没有见识过世面的乡巴佬。他相信这些家伙最后一定会认同自己的理论,因为他还有杀手锏: “地球上还有很多的生物,它们在一出生的时候全是雄性——但是当这个族群的雌性全部死亡之后,就会有最强壮的雄性站出来,改变自己的性别,成为一个雌性个体。它们的生殖系统和外形也会随之发生改变……” “所以,决定性别的是繁衍需要,而不是基因、外形、道德这一类的外在‘枷锁’。” “如果东风没有到过地球,并且被那里崎岖的‘男女性别认知’所影响的话,我们这个族群在感受到繁衍的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女性个体’——她们也许并没有‘ru房’之类的外在特征,但是一定能肩负起‘繁育后代’这个重要的责任!” 陆昊自己带头鼓起了掌,如果他还有泪腺的话,他说不定还会热泪盈眶:“这尼玛真是太不容易了!” 要用类似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样的诡辩术来混淆变形金刚们的认知,不仅考验他的逻辑性,还要考验他自己的道德情操——所幸陆昊一贯是不要节操的,而且地球上真的是有一些奇葩物种支持他的谬论,所以他的理论至少听起来没有什么错误——变形金刚又不是地球人,用那些奇葩物种的生存法则去类比没有什么错误吧? 马丁是第一个响应陆昊的——巨无霸蹲在地上热烈地鼓掌,很快,三三两两的变形金刚加入了“鼓掌”这个行列,让陆昊更加飘飘然。 “所以,同学们,请牢牢地记住这一点——‘男人’与‘女人’只是各自不同的‘责任’,而不是外在变现出来的生理差异。只要你们愿意肩负起这个责任,你们随时都能成为一个‘女人’……” 更加热烈的掌声几乎要让整个大厅都沸腾起来。这些金属碰撞的声音一开始听来还让人热血沸腾,但是听久了之后就会让人烦躁不堪,甚至头痛欲裂。 陆昊示意这些家伙今天的讲座就到这里了,东风也适时地站起来驱赶这些重新找到了“人生方向”的光屁屁汉子。 变形金刚们三五成群地离开。其中最受欢迎的是切诺基和马丁,无数人围绕这他们,不停地用语言试探,企图让这两个家伙瞬间变化成“女人”,然后让兄弟们都爽爽。也有种族使命感比较强烈的家伙在第一时间就表态自己愿意承担“女人”的责任,并且要约几个要好的同伴一起到家里去进行“深入的交流”。 陆昊知道自己的“理论”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他没有预料到作用居然这么好——那些勾肩搭背就要去“体验新的人生”的变形金刚让他瞎了眼。他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无数让腐女这种生物脸红心跳的画面,然后他就感受到强烈的呕吐感。 东风照例是在其他人离开之后才对着陆昊说话的。显然他并没有像自己的族人一样被陆昊“洗脑”,他的话里带着“佩服”和“无奈”的情绪:“你并没有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女人,胡汉三。” “你只是耍了手段,用另外一种生殖理论去取代了他们关于‘性别’的认知——事实上,你就只是告诉他们,男人也可以怀孕和生子……” “我并没有说错……”陆昊难受得要死,但是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反驳了东风:“地球上已经有男人怀孕并且生子了,你对男人和女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十年前,东风……” “何况,你为什么执着于让他们明确‘女人’这个概念,并且企图让他们中的一部分变成‘女人’?如果真的是为了种族的繁衍的话,只要能够孕育下一代,男人和女人之间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么?” 东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犹豫了半天之后还是作罢了:“算了……还是要谢谢你,为整个族群的繁衍做出了贡献。” “现在我必须离开了,我得去看着这些家伙——怀孕对他们来说是一件从来没有见过和经历过的事,我想他们也许需要我的指导……” 陆昊目送东风以“指导员”的身份离开,然后坐在地上摸了摸额头:“我滴个亲娘诶……真是要了老命了!” 莉莉确定自己不会暴露之后开始活跃起来:“啪啪啪!” “真是有能耐了啊……要是照你的理论,老娘这种生不了孩子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莉莉的文字透露着强烈的不忿,陆昊嘿嘿地笑了:“莉莉姐你只是暂时单身嘛……” “说不定你什么时候遇到一个狠得下心折腾自己小丁丁的家伙,并且怀孕了呢?” “所以,莉莉姐你是女人!虽然是个女汉子……” 第二十九章 从妇联主任到山贼(一) “跟上去看看吧?”莉莉在小小地生了一会儿气之后开始怂恿陆昊:“变形金刚啪啪啪诶……我真的想去看一看,你难道没有兴趣?” “我是真的没有兴趣!”陆昊回答得斩钉截铁:“那是一群光屁屁、挺着大丁丁的男人!我只是想了想就已经难受得要死了,要是亲自去看一眼的话,我估计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了……” 他有些奇怪地问莉莉:“话说莉莉姐你的属性是女汉子,对吧?你什么时候有了腐属性的?” “狗屁腐属性!”莉莉对陆昊随意编排自己感到异常不满:“莉莉姐只是对钢铁身躯的‘同类’怎么交配感兴趣!你都说了说不定莉莉姐什么时候会遇见意中人,真到了那个时候,莉莉姐还是没有一点儿经验的雏儿的话怎么办啊?” 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但是陆昊还是不敢答应她——开玩笑,刚才只是那群基佬激情四射的样子就让他的胃到现在都还是翻江倒海的,要是在他们啪啪啪的时候去偷窥的话,陆昊真的是会立刻死翘翘的。 陆昊用沉默来反对莉莉的提议,莉莉在迟迟等不到陆昊的回答之后又重】,新找了一个话题:“我总觉得东风仍然没有放弃他的歪心思……” “什么歪心思?”陆昊随口搭了一句话。 “就是他还没有放弃‘将你变成女人’这个心思啊……”莉莉似乎想通过自己的文字来传达她对同伴的担忧,但是陆昊感觉她更像是兴奋和幸灾乐祸多一些:“你没有注意到他临走时的眼神么?那种包含了多种复杂情绪的眼神——我直觉他一定还在觊觎你的肉体……” 莉莉就是有这种本事,将一件本来很正常的事描述得异常邪恶。陆昊受此影响,在回想了几遍东风临走前的眼神之后,也开始觉得这个巨无霸有些不正常了。 似乎那时候东风的眼神既包含着遗憾,又有些欣慰;似乎还在暗示着他的决心——总之,在莉莉的文字的暗示下,陆昊已经全身鸡皮疙瘩了:“莉莉姐,求您了,求住嘴!” “啧啧,”莉莉怎么会是那种你求她什么她都答应的人呢:“还有啊,你今天这么一折腾,倒是有可能将土著们的繁衍问题解决了,但是‘女人’呢?” “你不是猜测盖亚需要一具‘女人’的身体来承载她的意识么?现在你准备怎么办?这群基佬已经准备去用男儿身生孩子去了,你难道还指望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奇迹般地变化成女人?” 莉莉如果不说这些还好,等到陆昊看清楚她写出来的这些字的时候,他就出离愤怒了:“还不都是你!” 陆昊几乎要跳起来:“你也不看看你给我准备的是些什么资料!” “枉你口口声声地说抱在你身上,可是你给我找来的都是些什么?” “看看啊,女人的六大特征:一、做丈夫的好妻子。” “二、做儿子的好母亲。” “三、做公婆的好媳妇。” “四、做社会的好巾帼。” “五、做自我的好闺蜜。” “六、做闺蜜的背叛者……” “这就是你给我的‘女人百科全书’!整整六百万字啊,全是围绕着这六个中心点进行的论述,还差点害我信了!” 陆昊越说越是气愤:“整整四天啊,四天时间我都沉浸在这六百万字里!” “你这些从魔法书里找到的资料看起来都十分在理,似乎每一句都是金玉良言,但是真将它们拆开了、揉碎了,综合在一起的话,就是男人对女人所做的‘封建主义设定’!” “今天我要是按照你的资料来的话,女人是不敢奢望了,我们不整出一堆怪物来就算是好的了!” “嘿嘿嘿!”莉莉看似憨厚实则奸诈地打出了一堆解释的文字:“莉莉姐不也是个雏儿嘛!严格的来说莉莉姐还连女人都不是呢……我能找到这些资料已经不错啦!” 她稍稍解释了一句,然后立马转移了话题:“说真的,盖亚那里怎么办啊?” “凉拌!”陆昊仍然没有从愤怒中走出来:“说不定那个丫头和这些变形金刚一样,连什么是女人都不知道呢?说不定明天就有个大着肚子的变形金刚来到我的面前对我说:‘我就是盖亚,请带我走吧……’” 莉莉很应景地临时赶工了一段cg,画面就是东风大着肚子站在陆昊的面前求陆昊带走他。这段cg在陆昊的视线中反复播放,在放到第三遍的时候,莉莉还给这段cg配上了音乐。 陆昊的怒气在这段让他纠结万分的cg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莉莉,别闹了……闹心!” ………… 在莉莉停止播放cg动画之后不久,陆昊又感觉有些受不了了。 “莉莉,将那段cg循环播放吧……配乐别用《梁祝》了,用个欢快点儿的曲子!”他浑身难受:“将声音给我调到最大!” 他实在是无法忍受此起彼伏的打铁声和铿锵有力的咆哮声——那些变形金刚们在为种族的繁衍而努力,陆昊正是被他们努力发出的声音折磨得欲仙欲死。 今天注定是陆昊受难的一天。 ………… “胡汉三,你一直都在这里?”找上门来的东风奇怪的问陆昊:“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就是这个姿势——是不是动能核心出了问题?” 当这个巨无霸找上门来的时候,陆昊正在和莉莉一起看《喜洋洋》——在莉莉的计时钟里,他们一共花了27个小时在国产经典动画片上。等陆昊发现了东风的时候,巨无霸已经蹲在他的面前了。 陆昊的视线现实诡异地停留在了东风的腹部。莉莉那些文字的遗毒还在,陆昊真的很担心东风会抚着肚子一脸幸福地要陆昊带他走。 “……我在这里等结果……”陆昊支支吾吾地解释。他还能怎么说呢?难道告诉东风,他受不了无数光屁屁的汉子“砰砰砰”地互爆菊花? “情况非常好……”东风看起来很精神:“出乎意料的好……” “他们的核心不再拒绝来自两个不同个体的‘基因’的融合,已经有好几个同伴成功地怀孕了——虽然弱小但是全新的核心在他们的身体里安顿下来。我观察了很久,确定这些新核心没有像之前的尝试一样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崩溃了——它们正在发育,以一种超乎我想象的状态成长着!” 东风激动地诉说着整个去群光明的未来,陆昊也受到了感染:“这就好……这就好!” 他其实也不敢相信这么快就有了成果,只能在心里暗自感叹:变形金刚真的和地球人差太多了! 看看他们的效率,昨天还是一群连男人女人都分不清的不明生物,今天就已经有“几个”怀上孩子了!这尼玛的是什么效率?打枪的百发百中不说,当靶子的居然也这么能干! 也许这么下去,这个族群就需要执行“计划生育”了,如果他们的效率一直这么高的话。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需要继续盯着他们了?”在脑子里跑了半天火车后,陆昊终于想起来询问东风的来意。 东风似乎等陆昊的这句话很久了,陆昊的问话刚刚出口,他就立刻接过了话头:“我来找你……” “一方面是感谢你为整个族群的繁衍做出的贡献,另一个方面,我还是想问问你,你真的不愿意成为一个女人?” 陆昊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觉得东风今天很不正常:“你不是已经确保过不再纠缠我了吗?你不是承诺放弃‘让我变成女人’这个想法吗?” 他觉得自己的怒气值正在上升:“为什么你又来问我这个!难道你想违背誓言,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 陆昊真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就是为了摆脱东风的纠缠才答应解决“族群人口”的问题,虽然在搞风搞雨几天之后,他是仗着运气才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承诺,怎么东风又开始纠缠他了? 他发誓,如果东风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他就要不择手段地将这个族群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掐熄灭掉! “你答应的不是将他们中的一部分变成女性么?”东风感受到了陆昊的怒火,但是他依然执着地说出了自己的想说的话:“尽管族群的繁育问题解决了,但是依然没有女人出现啊!” “从这方面来说,你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我也不算违背了誓言……” 陆昊没有想到东风居然罔顾事实地抠字眼——从这方面来说,他还真的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陆昊整个人都不好了:“东风,你为什么老是纠缠我呢?基地里那么多的同伴,现在你去诱惑任何一个都比我容易得手吧?他们现在处于性别模糊状态,你要他们当男人他们就当男人,要他们变女人他们就变女人。可是我不同啊,我很明确自己的性别,根本不可能变成女人的!” “我有什么好的,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么?” 第三十章 从妇联主任到山贼(二) 一切都是莉莉的错。 陆昊还记得和东风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种仿佛被无形的立场所包裹,被犀利的目光所看穿的感觉原来并不是他的错觉。 东风居然可以穿透他身体里的屏障,直接窥视他的核心——这也是东风一口就断定陆昊“到过地球”的原因。并且在那一次的窥视中,东风察觉到了陆昊的特殊——尽管莉莉隐藏得很好,东风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用东风的话来说,他觉得陆昊的核心有“女性化”的一面。从那以后这个大家伙就没有放弃过观察陆昊,尽管他并没有再次使用那种可以窥视核心的能力,但是他依然发现了莉莉留下的蛛丝马迹。 他倒不是真的发现了莉莉的存在,估计他的想象力再突破天际也猜不到陆昊的身体里居然有两个“性别不同”的灵魂吧。他只是相信陆昊并不是一个“确定”的男人,而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共同体”。 当陆昊承诺解决“族群人口发展的问题”之后,东风暂时只能将他的心思掩藏起来;但是当这个不死心的家伙发现了他和陆昊的“约定”中的漏洞的时候,他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 于是他再次来到了陆昊的面前,再一次尝试“将胡汉三变成一个女人”。 “……你到底是对女人有多执着啊?”陆昊在知晓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被猪队友带到泥坑里的苦逼:“你就不能放宽些标准吗?那样你会觉得可以选择的余地大了很多啊……” 陆昊苦口婆心地劝解执拗的东风:“你知道地球上有多少男人为了‘娶到’一个女人而最终变成了魔导师吗?你知道他们其实只要退后一步,稍微放宽些标准,身边就全是备用伴侣吗?” “我读的书不少……”东风好整以暇地看着陆昊,似乎觉得他此时的狡辩其实只是在负隅顽抗,很快自己就可以看到胜利的曙光了:“你不用骗我。” “现在地球上还将大龄剩男叫做‘魔导师’吗?”东风看着因为听到这句话而震惊不已的陆昊,有一种揭穿了他人面具的暗爽:“不要忘记我到地球的第一站是哪儿。” “初到异地,搜寻尽可能多的资料是保证生存的第一法则。很幸运的是地球的网络系统在我面前并不设防,我能找到一切我想找到的东西。唯一一点不好的是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所以我选择的是尽可能活跃的网络节点。” “学习语言是件麻烦事儿,但是却是必不可少的对吗?掌握了语言之后,我就可以从门户网站上观察社会结构,从历史资料中观察社会变迁,从交友论坛上体会‘爱情’……” 陆昊已经完全陷入沉默了——他眼前的可是很多年前就纵横于各大门户网站和论坛的“前辈”,很可能那时候最活跃的一批马甲就是这个家伙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做过身披不同马甲,自己与自己大战几千楼,然后屠版的事? 反正陆昊是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家伙了。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才试探着问东风:“a站?fff团?” 东风不堪回首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就是从那里知道了‘魔导师’的真正含义,并且为自己是一个神级魔法师感到羞愧。” 陆昊终于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对于女人有那么执着了:“何必呢?你要知道擅自脱团可是要被fff团烧死的……” “如果没有遇见那个女人的话,我可能会一直做一个魔法师吧……”东风也唏嘘不已:“可是当她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股冲动,我想要体会真正的‘爱情’……” 混a站的不一定是变态,但是混a战的变形金刚一定是变态! 陆昊深深地觉得蛋疼——尼玛的一个变形金刚在遇到一个金发大波妹之后就想体会爱情了——这不是扯淡是什么吗?更让陆昊觉得蛋疼的是这个家伙在离开地球之后居然还对“女人”念念不忘,现在还想将他变成女人! “你混a站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男女之间没有真爱,同性之间的爱才是真爱吗?”陆昊再一次试图挽救自己:“你知道每年a站有多少魔法师找到自己的真爱吗?” 东风用一种“原来你是这种人”的目光看着陆昊,语气特别奇怪:“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也是这样认为的——生理构造不同的个体之间的感情怎么能称为真爱?只有生理构造相似的个体才能互相理解,并且进一步产生‘爱慕’吧……” 陆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就是这样啊……” “我话还没有说完……”东风的语气更加奇怪了:“在我无意间进入一个叫做‘jj’的网络节点之后,我的人生观被摧毁了……” 又是一个被jj摧毁了三观的苦逼孩子——陆昊去那个神奇的位面旅行过一次,他觉得自己能够完整地活着回来已经是一个奇迹:“……经过jj的洗礼之后,你仍然没有投入到真爱的怀抱?” “真爱?”东风大为失望:“原来你的爱情观是这样的么?” 他为自己的不幸感到悲伤:“……我是说为什么你一直坚持自己是个男人……” 陆昊内心一片纷乱——他喵的只是不想变成女人,怎么就被“掰弯了”?他很想解释几句,但是犹豫了一下又没有开口。他心里这么想着:反正利亚和吉马知道自己肯定是个直男,东风要想歪了就让他想歪了吧! “那是邪教!”东风对陆昊的“默认”感到心如刀割:“所谓男男之间的真爱是一种叫‘腐女’的生物折腾出来诓骗世人的邪恶教义!” “你怎么能这么堕落?”巨无霸不知道是为自己再次逝去的爱情感到悲伤,还是为陆昊的选择感到遗憾:“你怎么能这样?” 东风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是生不起“让胡汉三变成女人”的念头了,陆昊也就摇着牙被了一口叫做“弯男”的锅:“……东风,你的a站的id叫什么?” 他对此很是好奇,很想知道这个大家伙用的是什么id。按照陆昊的猜想,这个家伙可能会用“金风玉露一相逢”这样的id吧。 “id?”东风似乎在回想,然后用不确定地语气说:“我记得好像叫‘大势索逼’吧?” “大势索逼?”陆昊心里顿时跑过了无数的莉莉。 大势索逼!你他喵的跨部方方正正,“势”都没有,你索个毛啊! 这个id暴露了东风的潜意识的最深处的渴望,让陆昊觉得他绝对不可能彻底放弃“将胡汉三变成女人”这样念头的。这个结论让陆昊心神疲惫。 “东风……我们去抢一些量产机吧……”陆昊无奈之下提出了新的建设性意见:“一方面是为新生的‘核心’做准备——那些孩子们长大之后需要的身体现在就应该准备了吧?” “另一方面,现在‘女人’这个概念已经不是一种障碍了——说不定我们可以将一部分量产机改变成真正的女人……” 陆昊的建设性意见让东风从颓丧中振奋起来:“哦……对。对!” “我们需要去抢一些量产机……”巨无霸立刻拟定了计划:“就去最近的区,抢一大批量产机……新生的孩子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身体了,我们必须要做好准备!” 这个立刻就被“种族使命感”所包围的巨无霸在说完了这些慷慨大义的话后,换上了一种患得患失的语气:“胡汉三……这一次你有多大的把握?” “……我是说将量产机变成女人?” “百分之一百!”陆昊十分肯定以及一定地点头:“为新出生的核心准备什么样的身体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在将新生核心移植到新的身体前,就将身体改造成生理上的‘女人’不就行了?” 东风眼睛一亮——真的是一亮,而且是特别亮,都射出光来了:“新生核心一定不会从‘性别’这个角度排斥新身体的……这似乎可行,但是我们如此安排下一代的性别,真的没有问题吗?” 陆昊大气地一挥手:“你见过地球上哪个人是自己选择性别的?还不都是父母给的,生出来的时候是男的就是男的,是女的就是女的!” 东风深以为然:“很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就这样?我们就从妇联主任变成山贼了?”莉莉对于这期间发生的奇怪的转折有一种不真确的感觉,在东风振奋精神去整合出征队伍的时候跳出来问陆昊:“虽然当山贼很好、很刺激,莉莉姐都迫不及待了……但是为什么我觉得这样的神转折实在是太儿戏了?” “还有……你不觉得让这里土著的后代变成女人,然后去满足东风变态的执着,这不有悖伦理吗?” “伦理?”陆昊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个词:“对东风来说,只要给他个女人,伦理什么的他根本不会在意!” “再说了,变形金刚有伦理观念么?” 第三十一章 从妇联主任到山贼(三) (昨天被急性肠胃炎折腾了一天,差点拉到脱水……今天稍微好些了,但是我估计今天也只有一章了。对不起啊……) 因为找不到“变形金刚”这个种族存在伦理观念的证据,莉莉在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后就兴高采烈地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了——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做“山贼”这份极有前途的工作,所以她异常认真。不仅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淘来的《机甲格斗指南》详详细细地解释给陆昊听,还将陆昊的身体详详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虽然陆昊并不相信她能够胜任“机修师”这一职业。 “我当然不是机修师啊……”莉莉很是哀怨:“我是机甲驾驶员!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才对!” “可惜……你不肯给我权限……” “给你权限你敢要吗?”陆昊冷冷地问她:“难道你还真的敢暴露在东风面前?” 莉莉当然是不敢的,于是只好老老实实地去做“机修师”该做的工作去了。 ………… 等到陆昊觉得一切都准备就绪,如约来到“大门”前的时候,这里已经熙熙攘攘地站满了变形金刚了。8,陆昊老远地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东风,他似乎正在对自己的同伴做战前总动员。陆昊对于他会说些什么不感兴趣,只是自顾自地在人群中找自己相识的熟人。 切诺基不在,马丁也不在——陆昊能找到的只有法拉利,连兰博基尼都不在这里。 “法拉利,你的好基友兰博基尼呢?”陆昊走到了法拉利的身边,低声问这个气势高昂的家伙:“今天你看上去很兴奋啊……是不是因为你们老大要带你们出去抢姑娘去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老老实实的语气并不能掩盖法拉利身上的气势,这个家伙看上去就像是地球上用两元钱买彩票中了500万的超级幸运儿:“兰博基尼在家呢……东风说这一次的行动怀孕了的就不用去了。” “哦,这样啊……”陆昊习惯性地应了一声之后才反应过来:“啥?他怀孕了?” 法拉利骄傲地点了点头:“是的,这会是我们这个族群第一个自然繁衍的孩子!” 尽管知道只要自己在这里,自己的下限就会不断被刷新,三观也会不断被摧毁然后重建,但是陆昊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兰博基尼怀孕了啊……他的父亲是谁?” 这个问题在让他意识到法拉利说的是什么之后就一直困扰着他,如果他得不到答案的话,他心里的莉莉就会一直挠得他心痒痒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法拉利的反应有力地证明了变形金刚这个种族并没有伦理观念:“如果你指的是基因父本的提供者的话,应该是我没错——如果你指的是兰博基尼的孩子以后的监护人的话,我就不清楚了,似乎他并不想让我和他一起抚养孩子……” “这个情节对你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么?”陆昊已经不知道自己的下限在什么地方了:“那是你的孩子啊……你难道不想要他的监护权么?” 法拉利摇了摇头,气势一点也没有变化:“那是兰博基尼的选择,我尊重他的选择。而且,我和兰博基尼的性格太相似了,他需要一个有明显性格差异的同伴来一同抚育后代——这是东风提出的建议,说是可以提高我们这个族群的差异性……” 陆昊抬起头看了看仍然在做着战前总动员的东风,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应该说巨无霸不愧是“先知”么? “但是,那是你的孩子啊……”因为自己就有一个让自己无论在什么地方都牵肠挂肚的女儿,陆昊对法拉利的状态很不了解:“我怎么看你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难道族群得以发展还不够我们高兴么?”法拉利明显是不会了解陆昊的心里状态的:“一直以来困扰我们的问题就快要解决了,难道不值得我们高兴?” “现在我们即将出发,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是迎接我们的族群第一次腾飞的时刻了!” 陆昊再次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法拉利并不是唯一一个气势高昂的家伙——几乎所有在这里的变形金刚都像是磕了药一般。他勉强可以理解这些家伙的种族向心力和使命感,但是他怎么也无法将这一次的“山贼行动”和“种族繁衍”联系起来,尽管这是他提出来的建议。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情绪,也许是因为他才是提出建议的人,可是现场的气氛和人员配置都将他“边缘化”了,所以他才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就像是从“主角”一下子变成了“路人甲”一样,巨大的身份落差让他心态失衡了。 “你知道这次是去干什么吗?”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可能不对劲儿,但是他还是问了出来,就像是在显摆自己才是“知情人”一样。 “知道啊!”法拉利理所当然地点头:“抢人!量产机、觉醒者,或者其他我们可能需要的东西……总之,用东风的话来说,我们这一次就是要将我们看到的又能够带走的全带回来!” 好吧,原来自己只是提了个开头,真正将“山贼计划”落实到底的还是东风。看看他制定的政策,简直就和“三光政策”没有什么区别! 陆昊在听了法拉利的话之后,自然地将自己的定位从“倡导者”降低到“启蒙者”,然后他愉快地发现自己之前因为“被边缘化”的郁闷消失不见了。 他开始带着期待地心情等待那扇大门打开。 没有让他等多久,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和法拉利的对话结束还没有二十分钟,东风就结束了战前动员,基地“大门”也在一阵蠕动中打开来了。 这一次“大门”开得特别大,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东风就身先士卒地冲了出去。 变形金刚们有条不紊地跨过了那扇大门,整个行动秩序井然,并没有出现“一窝蜂”的现象。身处于这样的秩序之中,陆昊很自然地就被带动着跟着身边的“同伴”一起行动。 他和法拉利他们一起跨过了基地大门,和他们一起高速穿过了崎岖而幽暗的隧道。等到他再次看见那绯红色的天空的时候,他傻眼了…… 身边的同伴在一片连绵的“轰隆”声中变幻了身体形态,几乎所有变形金刚都选择了适合高速飞行的形态;连法拉利这个家伙都灵巧而娴熟地变幻成了一架有着漂亮的流线型和银灰色金属光泽的“穿梭机”!这些变形金刚们的屁股喷出各种颜色的火,然后在一眨眼的功夫就飞出了陆昊的视线。 陆昊在踏出这条通往基地的隧道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妥当,因为他在看见绯红色天幕的同时也看见了正在变形的变形金刚——变形金刚当然会变形,可是陆昊他是个冒牌货啊! 没有人会想到陆昊居然连基本的形态变化都做不到,所以也没有人停下来教导他;陆昊在意识到不妥当之后就傻了眼,连带着脑子也傻了,没有拦下个人来咨询一下技巧——不过即使他没有傻眼,脑子也还清醒的话,他估计也不敢顶着可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威胁去问一个变形金刚“变形金刚到底要怎样变形”这样的问题。 总之,当陆昊从傻眼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变形金刚同伴们已经全部朝着计划中的“洗劫目的地”去了,只留下陆昊一个人在凌乱的风中看风景。 “我艹!我他喵的没有意识到这个啊!”陆昊郁闷地喊了出来:“老子不会变形啊!” “老娘会!”莉莉立刻跳出来争夺指挥权:“老娘会变形!老娘最拿手的就是这个!” “陆昊指挥官,上将莉莉请求获得授权!莉莉要将那些敢让莉莉在屁股后面吃灰的家伙的菊花全部爆掉!” “上将莉莉……”陆昊在无比郁闷的同时又觉得无比的郁闷:“你都给自己授勋‘上将’了,还需要我的授权么?” “这么说你同意授权给我了?”莉莉故意歪曲了陆昊话里的意思。 “想都别想!”陆昊立刻制止了她。他相信要是自己晚上一点的话,莉莉就会真的抢过控制权,然后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用“光一般的速度”冲上去爆了那群变形金刚的菊花——在地球的时候,莉莉就从来不允许别人超她的车,除非车上坐的是老板。因为老板开得比莉莉还猛,很多时候莉莉子都巴不得老板开得慢一些。 该怎么办呢?陆昊在制止了莉莉的冲动之后又陷入了困境。 他没有任何的经验啊——唯一的一次变形还是莉莉控制的,陆昊连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风吹了很久,变形金刚们估计已经快要到了吧?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陆昊终于做出了决定:“命令如下:” “变形成f22!” 第三十二章 从妇联主任到山贼(四) “哇哈哈哈哈!” 莉莉毫不留情地用血红的大字嘲讽陆昊——五分钟过去了,风依然在吹,陆昊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他当然没有变化成“f22”,所以遭到了莉莉无情地嘲笑。 “你真的以为动能核心知道f22是什么东西吗?”莉莉戏谑地问陆昊:“动能核心是你的大脑,它又不是小叮当!” 钢铁身躯能冒冷汗吗?陆昊感觉是会的,他觉得自己正在冒冷汗——他真的没有想到动能核心“不知道”f22,他觉得跟变形金刚同伴们变化出来的飞行器相比,f22真的是弱爆了。于是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既然能变化出如此先进的飞行器的话,变个f22应该没有问题吧? 动能核心用事实告诉了陆昊——它做不到! “f22对你的核心来说就是一个名字,不具备任何意义。”莉莉并没有接着对陆昊冷嘲热讽,而是很可靠地向他解释原因:“如果你希望你的动能核心在你的一个命令之下将你的身体变成f22,你需要你的动能核心清楚与f22有关的所有数据。可是你自己对f22的认知全是异常模糊不清的1◇,——甚至你对它的外形都无法精确描述。你让你的动能核心如何工作?” “如果不是你的核心拒绝了这次的模糊指令的话——我的意思是你的动能核心如果完全按照你的命令行动的话,你可能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坨有着奇怪形状的大铁坨子。估计你会有两只形状、长度都不一样的翅膀,很可能还会有一个畸形的大肚子——当然,飞起来是不可能的,因为你对f22的动力系统完全不了解……” 莉莉偶尔不毒舌比毒蛇的时候更让陆昊难堪,这让他有种“自己又犯了低级错误,然后被幼儿园老师逮到并且温和耐心地向他讲解错误”的尴尬,关键的问题还在于陆昊并不是幼儿园的学生! “莉莉,向动能核心输入f22的详细资料。”陆昊沉稳地“请求”莉莉,他知道这个跑马灯姑娘那里一定有这些资料——作为一个机械生命,她对于一切机械类造物有着天然的兴趣。估计美帝那边的新武器刚刚出设计图,她这边就已经知道了。 莉莉无法拒绝陆昊的“请求”,因为那是老板在他们到这个世界之前就给莉莉做出的“最高指示”。在一阵的沉默之后,莉莉用冰冷机械的文字向陆昊报告:“资料输入完毕!” 莉莉这是生气了?陆昊很难不这么想——因为他和莉莉之间的奇妙的存在方式让他可以从这些文字中“看到”莉莉的情绪。大多数时候莉莉就像是地球上的那个跳脱的跑马灯姑娘,以至于陆昊每次看见她在他视线中写下的字都会自动脑补出一幅跑马灯滴溜溜转的图像;但是现在出现的“资料输入完毕!”这几个字更像是一台电脑做出的机械回应——陆昊看不到一丁点儿的情绪。 这样的莉莉让他有些担忧,可是他现在更想追上早就出发的变形金刚们——他已经落后了太久了。 “命令如下:变形成f22!” 他再次向自己的动能核心下达命令。 他欣喜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 几乎是在他的命令下达的同时,他的身体就开始了变化——最显著的感觉来自于他的视觉系统:从一个直立的“人形机甲”变形成一架f22,陆昊的视线被放低了。 然后他感受到的是自己的双手——他们被固定住了,无法像之前那样灵活的活动。他刚想要动动双手,视线中就出现了黄色的惊叹号:“警告!警告!您的行动可能导致机体解体,请确认是否继续?” 继续?当然不! 陆昊可不想自己变成折翼的f22,他还需要靠着这对翅膀飞上蓝天呢! 双手只是被固定之后难以忍受,双脚传来的感受就让他有些担忧了——他无法看见自己的脚,但是他可以想象自己流线型的“大肚子”下面伸出的起落架! 在他的感知中,双脚不仅很纤细,而且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平衡了——难道是因为地面不是很平整的缘故? 想到这里,陆昊再次看了看面前,终于想起了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尼玛的跑道在哪里? 这个刚刚还沉浸在变形成f22的快感中的汉子立马悲剧起来:“他喵的没有跑到老子怎么飞上蓝天啊!” 他的眼前是红褐色的土地,相当崎岖不平,而且可以看见地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碎石。陆昊担心要是自己屁股一冒烟,估计还没有腾空就被这些碎石颠翻了。 这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陆昊不仅悲从中来,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未捷身先死的末路英雄。有心去向莉莉求救吧,莉莉之前冷淡的态度还让他开不了口;不向莉莉求救吧,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在这里等到生锈吗? 最终他还是一横心,决定无视面前土地上的碎石和深深浅浅的坑:“命令如下:点火!” 这是一个试探性的命令,其实他不知道是用“点火”两个字准确些还是用“发动引擎”这几个字准确些。不过好在动能核心清楚地领会了他的精神——他感觉到了腹部的震动。 就像是肚子里憋了一大团气一样,陆昊急切地想要将这个“屁”放出去。可是他接下来又犯难了:下面的命令是什么?会是“松开手刹”吗?话说f22有没有手刹啊? 是不是将那个“屁”放出去就能前进了? 怎么样将那个“屁”放出去?难道对动能核心说“松开肛门”? “我艹!”陆昊悲剧地大喊了一声:“老子没有飞行驾驶执照啊!我他喵的就知道要点燃发动机啊,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f22不是自行车,可不是蹬一下就会前进的——陆昊连f22的驾驶舱都没有见过,他怎么会知道该怎么样去驾驶f22? “应该有自动驾驶系统吧?”他自言自语着,又像是在向沉默的莉莉求教:“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没有得到莉莉的回应,他又试探着对动能核心下达了命令:“命令如下:切换自动驾驶!” 这一次动能核心又沉默地拒绝了他的命令。 “难道非要飞起来之后才能自动驾驶?”陆昊奇怪地问自己:“可是尼玛的要是老子能飞起来还用个屁的自动驾驶啊!” 踏出基地隧道快半小时了,陆昊除了变形成一架f22并且成功让发动机工作之外,没有做出任何成绩。发动机的持续运转让他有一种即将爆炸的错觉——他觉得那些能量在肚子里咆哮实在是太不安全了,偏偏他又无法让自己动起来。 他试着让自己“放个屁”,可惜的是“肛门”都不听使唤——他真的没辙了。 “莉莉,别生气了……”他无奈地向莉莉举手投降:“快出来帮帮我……” “哇哈哈哈!”莉莉趾高气昂地重新出现在陆昊的视线中:“莉莉姐才没有生气!” 这个跑马灯姑娘一如既往的活跃:“老娘只是看看你个土鳖要怎么样去驾驶f22!要是你丫的能将这个飞上天去,老娘回去就办个航空学校!” 莉莉的话让陆昊气得半死:“搞半天你没有生气?只是躲着看热闹?” 莉莉恬不知耻地承认了:“对啊!老娘早就知道你个傻哔肯定拿这玩意儿没辙!不过我怕我第一时间没有能忍住,要不就不能看见完整的过程了……” “我艹!”陆昊在心里悲叹一声:“尼玛的看热闹还要看全套的……” 在他以为莉莉生气了的时候,他其实还有点担忧的;可是现在想起那种担忧的情绪,陆昊就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将自己的同情心拿去喂狗。因为这担忧的情绪,他在无法开动f22的时候还想着“要不就授权给莉莉吧”,可是现在,他不会这么做了。 他冷冰冰地向自己的动能核心下令:“命令如下:变回原形!” 他看着满眼的红色字体——莉莉正在乐此不疲地用文字嘲笑陆昊——然后活动了一下重新变回人形的身体。 他活动了一点脚踝,又弯曲了一下膝盖,然后甩了甩手臂。 在做完这些准备活动之后,他甩开膀子,大步跨了出去:“莉莉,原本还想着给你权限的……可惜老子后悔了。” “不会飞又怎么样?我用跑的不可以吗?老子就偏要跑过去!” 陆昊突然迈开步子狂奔起来——这让莉莉小小地吃了一惊。 这样的行动虽然有些出于莉莉的意料,但是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情绪波动。让莉莉感到后悔不跌的是陆昊随后说出来的话——莉莉虽然可以随时“监听”陆昊的心理活动,但是在陆昊的强烈反抗下,莉莉不得不做出承诺,不再主动“监听”陆昊的心理活动。所以她并不知道陆昊在饱经挫折之后想过授予她权限这回事。 当陆昊将这些说出来之后,莉莉立刻从“趾高气昂”变成了“低三下气”:“啊……不要啊……” 她直接在陆昊的脑子里叫了出来,像是个遭遇了那啥啥的小姑娘: “陆昊大爷,你就放过我一回吧!” 第三十三章 出发!抢!抢!抢!(一) 陆昊终究还是将身体的控制权转交给了莉莉。 并非是因为莉莉的哀求导致他心软了,而是他认识到自己即使马力全开也跑不到多快——至少是远远比不上飞行的速度的。他可不希望等自己辛辛苦苦跑到了目的地之后,变形金刚们已经完成“山贼计划”并且顺利返航了。 他的心里其实还有另外的考量——他参与到这一次的行动中来其实还是为了寻找关于自己的主线任务的线索。在基地里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了一大堆,可是任务进程仍然没有发展;不仅没有发展,连一丝值得怀疑的端倪都没有出现,这让陆昊不得不考虑是不是他和莉莉都将方向搞错了。 要是这个任务需要在另一个被变形金刚们称为“统治者”的阵营那边才能完成呢? 陆昊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性,所以他才愿意冒这个险,到那里去看一看。 这也是他会授权给莉莉的根本原因——一切从大局出发,细节问题就不能够做更多的计较。 莉莉显然是个老司机。在得到陆昊的授权之后,这个跑马灯姑娘没有任何停顿地︾☆,展开了变形。当时陆昊的身体还保持着高速奔跑的姿态,而莉莉控制着这个身体在两三步之间就完成了整个变形过程——与陆昊这个生瓜蛋子不同,莉莉可是有数不尽的详尽资料和丰富的操纵经验。她并没有直接变化成f22,而是先变形成一架武装直升级机。 陆昊不认识这架武直属于什么型号——尽管莉莉将整个变形过程呈现在陆昊的视线中,但是陆昊就是不认识这架武直。不过这并不妨碍陆昊对莉莉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一直纠结于这里没有可以供f22起飞的跑到,却没有想到变化成直升机先升空。 当陆昊看见自己的背上“生长”出三根螺旋桨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莉莉的想法。然后他悲哀地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莉莉说他是个傻哔真的没有说错。 螺旋桨飞速转动产生的浮力让陆昊依然在奔跑的身体有些踉跄——莉莉让螺旋桨开始工作的时候,陆昊的身体依然还保持着人形。好几次陆昊都觉得自己要撞到地上了,可是在莉莉强悍的操纵下,他还是有惊无险地避了过去,并且顺利腾空。 等到完全离开地面之后,莉莉才控制着陆昊的身体完全变形成武直。这个跑马灯姑娘用一连串让陆昊应接不暇的花哨动作完成了这次变形,然后她嚣张地在陆昊的视线中唱歌: “我在仰望……” “月亮之上……” “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 陆昊是在莉莉无声的歌声中飞上天空的。 这个星球的天幕一直都是没有变化的绯红色。陆昊从未看见过太阳,也没有见过月亮——这里有没有黑夜都不知道,更别说有没有月亮了。 他一直以为他看到的绯红的天幕其实是厚实的云层,可是等到升上高空之后,陆昊才发现这个星球可能根本没有云。陆昊的视线一直很清晰,可以看到很远。他还希望可以体验一把亲自在云层中穿梭的感觉,但是周围一片空明。 “这里可没有云……”莉莉终于从兴奋中清醒了过来,心情大好的她用轻快的文字向陆昊解释:“斯提尔——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星球——是没有云层的,因为这里根本没有水。大气成分是多种惰性气体的同位素,你眼中看到的绯红色天幕只是经过我处理之后效果——这里远离恒星,绯红色不过是我喜欢的颜色,我用它来给你展示大气的背景辐射……” 莉莉在给陆昊科普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展示了自己的不可或缺——陆昊懂她的意思,她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如果陆昊离开了她,要么看到的是一堆让陆昊头晕眼花、核心过载的数据流,要么看到的就是漆黑一片”。 “这么重要的背景,为什么不放在一开始就交代啊……”他有些小郁闷。 “那个时候情况紧急,哪有时间去告诉你这些东西?”莉莉一点儿愧疚都没有,字里行间全是“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的味道。 “那么在基地里呢?”陆昊显然不可能甘心:“基地里这么多的时间,你敢说找不到机会告诉我这些?” “将变形金刚变成女人——这件事实在是太刺激了……我专注于这件事,将其他的不重要的事忘记了……” 莉莉的理由实在是无法辩驳,陆昊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全神贯注的。偶尔有空的时候他又要操心自己的任务,将背景什么的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在和陆昊斗嘴的时候,莉莉已经控制着武直上升到了合适的高度,并且开始加速了。 等到和陆昊斗完嘴,陆昊的身体已经开始再次变化——陆昊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变化。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从“头大屁股小”变成了“头小屁股大”,看见自己变成了稍微熟悉一些的f22,看见自己屁股开始冒烟并且放了一个“明蓝色”的“屁”。 “不是说大气都是惰性气体吗?”陆昊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为什么还会有尾焰?难道变形之后自带燃料箱?” “狗屁燃料啊!”莉莉第一次跟不上陆昊天马行空的思维,她有些抓狂:“你不要用地球的科技来限制你的思维好不好?” “这是高能粒子流与空气中的气体分子相撞之后产生的‘光焰’,并不是燃料燃烧的‘尾焰’;高能粒子流来自动能喷发;动能喷发是你动能核心提供能量的一种方式……我艹,我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向你解释你根本不懂的东西啊!” “那就不用解释了!”陆昊也是听得一阵头疼,于是干脆利落地制止了莉莉——反正这些玩意儿他在地球上或者其他世界也用不上,即使明白了这些原理也没有啥用处,所谓的屠龙技大概就是这如此的。 陆昊不在纠结于“尾焰”这事,因为随着变形完成,陆昊的速度在一瞬间就被提到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地步。他一直在留意地面上的地形,以此来作为自己运动的参造物。在莉莉将加速之后,这些参照物也加速着向后逃逸。如果之前他还可以优哉游哉地留意这些参照物的话,现在它们已经无法在他的视线中留下任何印象就已经消失在他的身后了。 “呜呼!”莉莉在陆昊的脑海中欢呼,然后控制着陆昊的身体在高空中翻滚。 被高速运动带来的视觉变化折腾得不轻的陆昊被突然旋转的视觉彻底搞晕了:“……我艹,莉莉别转,我要吐……” 莉莉依然在旋转——像是不知疲倦的木马,又像是被鞭子大力抽了一下的陀螺。如果天空有实质的话,以莉莉目前的劲头完全可以在天空上钻出一个洞来。 天空和大地在陆昊的视线中飞速地旋转,逐渐模糊,然后融为一体。 “……我艹,我真要吐了!”陆昊完全不顾自己现在是架f22,根本没有“吐”这个能力的事实,疯狂地在脑海中叫嚣:“莉莉你个疯子!再转老子就收回权限了啊!” 莉莉停止了欢呼,但是依然没有停止旋转——或许她是在伪装,好让陆昊以为“其实她已经停止了,但是惯性依然存在,所以身体还在旋转”? 陆昊根本就不吃这套! “莉莉你个疯丫头!”他根本不信莉莉已经停止了旋转:“你要是再不停的话,我就收回权限!” “别以为我不敢跟你同归于尽!大不了一起回去找老板评理!老子正好不做这个任务了!” 莉莉不怕和陆昊同归于尽,但是她害怕老板——陆昊的话刚落音,莉莉就控制着陆昊的身体恢复了平衡——老司机开车,又平稳、又快速。 “滴!前方发现不明飞行物!前方发现不名飞行物!” 莉莉为了避免陆昊的追责,彻底抛弃了自己的自尊,伪装成了一个电子合成音:“是否开启伪装?” “是/否?” 陆昊还没有从眩晕中回过神来:“我艹!你伪装电子音也换个声线好不好?老子在地球的时候就听过无数次了!” 被轻易地识破了伪装的莉莉依然不要脸地用电子音提示着陆昊:“请选择:是/否?” 不过这一次,她用滴溜溜的跑马灯将这几个字框了起来。 在高科技、金属风的视线中出现了浓浓山寨风情的跑马灯,陆昊已经无法直视了。 “……好吧,开启伪装吧……”他有气无力地对莉莉说。 “不过,f22有伪装系统吗?” 这句话像是挠到了莉莉的痒处,这个跑马灯姑娘不再继续伪装电子音了:“当然!莉莉可是全能的机修师+驾驶员!” “剽窃一个伪装系统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用血红的文字在陆昊的视线中写道:“请系紧安全带!我们要开始隐形了!” 第三十四章 出发!抢!抢!抢!(二) 为什么开启伪装系统需要系安全带? 陆昊在看到莉莉写出的那行字之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他眼中的世界又开始了旋转。好不容易分开的天和地又一次混合成了一些斑驳的图像:“莉莉!尼玛的你只是想找个借口接着翻滚对吧!” 他有些恼怒:“翻滚吧,莉莉!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翻滚吧,莉莉”,跑马灯姑娘很明显是知道陆昊话里藏着的意思的,她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叫嚣:“别用阴损话骂人!难道你以为伪装是件很容易的事儿?” “你是不是以为在机身上镀上一层隐形涂装就可以了!” 陆昊虽然并不是这么想的,但是其实也差不多——在他的印象中,所谓的“伪装”不过就是在机身上涂上一层特殊涂料,而这种特殊的涂料据说可以帮助机体躲过雷达。 “难道不是这样吗?”他有些费力地质问莉莉。 “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莉莉回答得理直气壮:“那只是很低级的伪装方式——在不清楚敌人的探索方式的时候,任何一种涂装都有可能增加你被发现的几率!你⊕▲敌人就是用的雷达吗?” 陆昊也必须承认莉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哦,那么你现在用的是什么方式?又是什么黑科技吗?” “我现在所做的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在伪装成自然界的飞行动物!”莉莉显然很自豪:“我的数据库里有很多中动物的行为模式相关的数据,我正在尽力将我们伪装成一只盘旋的秃鹫!” 陆昊真的没有想到莉莉的答案居然会是这个! “莉莉,先不说秃鹫飞行的时候会不会翻滚,你先搞清楚一个问题:斯提尔这颗星球上有秃鹫这种生物吗?” 陆昊翻滚着的身体在他说出这段话之后迅速地平稳下来,显然莉莉也发现了她所犯下的低级错误。 “陆昊,人家只是太兴奋了……”她用娇滴滴地语气在陆昊的脑海中撒娇,不过陆昊可能享受不来这种待遇。 “停下!”他厉声制止了莉莉:“专心开车!” 莉莉在将全部的心思放到“驾驶”这份工作上之后,陆昊终于有空整理一下目前的情况了:“前方出现的不明飞行物是敌是友?” “报告指挥官!前面出现的是友军,已收到加密通讯,证实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是一群飞得比较慢的笨蛋,本机请求上去爆了他们的菊花!” 无力感再次席卷了陆昊:“我说过了……安心开车……” “报告指挥官!我开的不是车!”莉莉立刻纠正了陆昊的错误。 “再多嘴一句我就变成车!”陆昊真的有些上火了:“而且不准你开!” “是!本机知道了!”面对陆昊使出的杀手锏的时候,莉莉显然知道该怎么选择:“加密通讯报告了大部队所处的位置,请问需要前往配合吗?” “是的……”陆昊真的不想和她玩这样的角色扮演游戏:“你能正常说话吗?这个样子我压力很大……” “知道了!”莉莉很快恢复了正常:“一点儿情趣都没有……你难道不知道每个女孩子都是不同的吗?你就不知道莉莉姐就喜欢这一口吗?” 陆昊彻底地闭上了嘴巴,虽然他很想对莉莉说“我根本不想知道你的爱好是什么”,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还是闭上嘴巴不说话的好。 没有得到回答的莉莉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向,以一个俯冲的姿势豪迈地向下飞。 陆昊的视角正好被调整到斜下方。这时候他才发现,之前看到过的“城市”的阴影又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并且在飞快的靠近。 陆昊登陆到这个叫做斯提尔的星球之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件“事物”就是这片“城市”形成的阴影。当时在他的感觉里,这是一座高楼林立,但却漆黑寂寞的城市——他从那片阴影的棱角中看到了高楼大厦的影子。那种明显的人工造物的轮廓让他感到很是熟悉,但是他没有找到更熟悉的“霓虹灯”,也没有看见“万家灯火”。 像是传说中的“鬼城”一样,森冷、孤寂。那种从整个城市散发出来的阴冷的感觉直接通过视觉传递到了陆昊的感知中,让他不想再多看一眼。 在变形金刚的基地里,他认识到这些金属生命也是需要“光”的——不知道是不是东风从地球带来的习惯,基地里一直都是光亮的,虽然陆昊从未找到过光源。 可是现在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的漆黑的阴影却让他开始有些怀疑,究竟这个星球的真正的土著,东风口中的“统治者”是一群怎样的生命体?为什么他们的城市规模如此巨大,建筑如此雄伟,但是城市却漆黑一片,像是孤独的坟场? 莉莉飞得更近了些,陆昊也终于看到了“高楼大厦”的真面目——这些被陆昊认为是“高楼大厦”的东西确实是明显的人工建筑。它们有着笔直的金属外墙,高达好几百米;顶部是不同的风格,有平顶,也有尖顶和拱顶。 或许是大气成分的原因,这些建筑的金属外墙并没有显得锈迹斑驳,只是在一片灰蒙蒙中透着一些森冷的金属质感。让陆昊疑惑的是,这些外墙上没有一个可以算是“窗户”的开口——难道这里的土著真的是黑暗生物?像是传说中的黑暗精灵那样的地底生物,可以不需要光源? “如果真的是黑暗精灵的话,这一趟出差还不算是苦差事啊……”他在心里美滋滋的说。 “别逗了!”莉莉立刻给他泼了冷水:“你从哪部小说中看到精灵的建筑风格是这个样子的?” 陆昊哑然——的确,要是这些建筑的外墙上全是镂空的枝蔓和花朵的话,那还可以期待一下这里的土著会不会是精灵;就算是黑暗精灵,至少外墙上应该刻上无数的蜘蛛吧?哪有像现在这样光溜溜的一趟平的! 莉莉的冷水并没有浇灭陆昊心中那团叫做“胡思乱想”的火,反而像是“火上浇油”一样让这堆火越烧越烈。陆昊将自己认识或者不认识的生物物种都拿来和眼前的建筑风格做对比,但是最后还是遗憾地发现,眼前的建筑风格根本不属于任何他知道或者听说过的物种。 “看起来更像是人类的建筑风格啊……”陆昊盯着正在飞速靠近的“高楼”:“这种直上直下的高层建筑,非常像是纽约或者陆家嘴的style啊!” 从他的视线中一掠而过的高楼的确看上去跟“帝国大厦”一个模样,如果这座“大楼”上开满了窗户的话,那就跟帝国大厦更像了:“连尖顶都那么的像……莉莉,这里的土著不会是另一个星球的‘人类’吧?或者说他们其实是地球远古文明人类的后裔?” “你的意思是像亚特兰蒂斯那样的远古文明?”莉莉听懂了陆昊的话,不过她还是想确认一遍:“你认为亚特兰蒂斯这样的文明在毁灭之前就开始星际殖民了?并且在无数年之后,他们发展出来的建筑风格和地球现在的风格很相似?” 这倒是个问题啊…… 不可能在离开地球这么多年之后,远古文明的人类还和地球人建同样造型的建筑吧?难道说真的是基因的同源性在影响着人类的审美观? “别搞笑了!”莉莉哈哈大笑起来:“谁告诉你亚特兰蒂斯和地球人在基因上是近亲?你们根本是不同的物种好不好!” 陆昊敏锐地抓住了莉莉话里的关键点:“你的意思是亚特兰蒂斯真的存在过?” “不知道!”莉莉干脆地装糊涂:“我瞎猜的……” 陆昊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话——她是老板的身边人,肯定知道一些陆昊都不知道的内幕消息。有时候陆昊也想干脆将自己变成“老板的枕边人”算了,那样也就不会出现莉莉什么都知道,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局面了——很可惜,他有这个心,但是却没有这个胆。 莉莉好心地将陆昊的视线中的画面放大,让陆昊可以看清楚这些巨型建筑物的底部。为了让陆昊更直观一些,她还将陆昊现在的身体ps到了那里:“看看,这是这座建筑唯一的进出口,将你放到那里去都显得你太小了——知道了吧,这里的门是给东风这样的大个子进出用的,不可能是你的亚特兰蒂斯‘祖先’!” 陆昊真的看清楚了——他现在的身体的高度居然还没有这个“大门”的十分之一高。如果这些建筑是给“人类”居住的话,那么这些人类一定是传说中的巨人! “是不是奥林匹斯一族?”陆昊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神族?” 他惊动万分:“他们有巨人一样的身躯,而且也不缺乏创造力,造出变形金刚来也是很正常的……” “另外,他们知道地球,将东风扔到那边去也不是不可能!” “我就一直在怀疑,东风怎么就溜到地球去了!” 第三十五章 出发!抢!抢!抢!(三) “那也说不定哦……” 莉莉神神秘秘地不愿肯定也没有否定,反而让陆昊有些不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不过这倒是彻底地勾起了陆昊的好奇心,他非常想知道这些“高楼”里面究竟掩藏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那些黑乎乎的“大门”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呼啸而过的“高楼”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直到东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和“大部队”汇合了。 “你来了……”东风径直走到陆昊的身边,指着周围的“高楼”对陆昊说:“你还有印象吗?还认识这些坟墓吗?” “坟墓?!” 这个词让陆昊吃了一惊:“你说这些‘高楼’是坟墓?” 这个总是和森冷、孤寂联系到一起的词让陆昊不敢置信,尽管第一眼看到这片城市建筑的时候他已经体会过了这种让他浑身发冷的感觉,但是他还是无法相信东风的话:“如果这些‘大楼’是坟墓的话,里面埋葬的是什么人?是我们的族人吗?” 东风在陆昊的眼中已经是个“巨无霸”了——当然,那是陆昊没有∠,亲自看到过作为基地的“泰坦”的全貌,所以他下意识地认为东风的身高已经算是变形金刚的极限——这些高达五六百米上千米的“高楼”怎么看也不像是埋葬变形金刚的“坟墓”。 “里面是先民……”东风同样看着这些高楼,带着一些感慨地对陆昊说:“我们的创造者,统治者的祖先。” “先民”?“统治者的祖先”?“统治者”! 东风一句话里的讯息量就让陆昊的核心差点当机——他现在更相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了,特别是将某个作为基地的变形金刚的名字和“先民”这个词联系在一起之后。 “看来的你的核心损伤得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东风蹲下来,好让自己可以看到陆昊的脸:“这是非常奇怪的现象——如果量产机的记忆库的数据丢失到这种程度,那么只能说明这台量产机的核心已经在‘湮灭’的影响下几乎要完全失去活力了——这种情况下,你是怎么觉醒过来的?” 这个问题让陆昊怎么回答? 他只能老老实实地装傻充愣:“我……不知道……我对这里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巨无霸狐疑地在陆昊的脸上看来看去,似乎想要从陆昊的“面无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马丁说在‘挣脱’的过程过导致了核心的损伤——但是那种情况不可能将记忆库清除得如此干净啊!” “是因为你到过地球吗?”这个大个子在寻思了很久而不得之后,自己往歪路上踏了一步:“是不是因为你是在核心遭到了损伤之后才到的地球?然后在地球上本能的输入相关的数据?” 东风一旦走上了歪路就很快地为自己的问题找到了答案:“一定是这样……数据库的损伤导致了大量数据丢失,你的核心本能地摄取地球的一切数据——但是那个地方的数据量简直可以填满整个宇宙!你的核心在如此海量的讯息流之前只能依靠‘生存本能’摈弃掉原本的数据,然后写入新的资讯,以保证自己在地球的生存。” “我是说你为什么比我还懂女人……也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怀疑你不是我们的族人了!” 东风的话在让陆昊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能出汗的话。他没有想到东风居然怀疑过他根本不是变形金刚一族的“族人”。要知道,这个大个子从来没有在陆昊的面前表露出一丁点怀疑的意思,直到他为自己的“怀疑”找到了理论依据。 陆昊顿时开始怀疑起眼前这个大家伙的一举一动。他的脑子里将东风的一言一行过滤了一遍,然后沮丧的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 “我是不是要回去和变形金刚们搞搞基,玩玩比利了?”他悲哀地在自己的心里哀嚎:“我是不是不能再这么特立独行下去了?” “可是我还想保持自己的纯洁啊!” 莉莉在接近这些变形金刚之后就销声匿迹了,要不然这个时候一定会跳出来丧心病狂地嘲笑陆昊。好在东风的话里为陆昊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让陆昊在哀嚎之余不至于太担心。 “这就有些可惜了……”东风站起来转过身问身边的同伴:“还有谁是最近觉醒的吗?”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这个结果让东风感到有些难办。 他再次转身对着陆昊解释:“这里只是城市的外围,只有坟墓,没有建筑队——建筑队就是我们这一次的目标——如果你的记忆库不是损伤得如此彻底的话,我们就能直奔建筑队而去。但是现在,我们可能需要花上很多时间在搜索上了……” “建筑队?”陆昊对整个词感到很是不解:“是修建这些‘坟墓’的量产机队伍么?” “修建?”东风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这些‘坟墓’比泰坦还要古老——我的数据库里都没有相关的具体讯息。建筑队只是维护这些坟墓的队伍——如果真的需要建筑队‘新建’一个坟墓的话,只能说明那些老家伙又有人坚持不住了……” 这个大个子稍微仰着头看向远方:“我不希望这样……真的,那会是一个悲哀的消息……” 东风在说这话的时候很诚恳,陆昊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些掩藏不住的悲哀——这让陆昊更加好奇他们和“统治者”之间的关系。从之前他所了解的讯息来看,变形金刚是“统治者”通过某种手段“生产”出来的,而且在一“出生”就开始受到“统治者”的奴役;这些被奴役的“量产机”有可能“觉醒”,挣脱那些被强加在他们身体里的“小东西”的束缚,从此诞生出“自由”的意识——从这些讯息中,陆昊几乎可以推断这是一个奴隶对抗奴隶主的故事,但是从东风话里陆昊却听不出任何埋怨、仇恨之类的情绪。 在基地里的时候他就觉得这里的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一点——作为“逃亡奴隶”的变形金刚们似乎安于现状,宁愿在基地里做一些“发展人口”的尝试,也不愿去和作为“奴隶主”的“统治者”抗争;他们似乎也不想去拯救更多的“量产机”——如果不是陆昊这一次的乱搞的话,这些变形金刚们肯定还不会“主动”地“入侵”这里。 这些讯息让陆昊的大脑一片纷乱——他对这个世界所作出的一切推断目前看来都是错误的。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似乎掌握这很多的线索,可惜他无法将这些线索联系起来,形成一条有利于自己的任务的清晰的线条——是的,他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任务了。 “这尼玛的究竟是些什么啊!”他又在自己的心里哀嚎:“这种完全无头无尾、没有一点儿情报的工作打死我我也不做了!” 东风在给陆昊解释了一句并且将陆昊的思绪搅成一团乱麻之后开始给自己的同伴布置任务:“自由组队,保持屏蔽、保持通讯,分成四组各自前进——这一次的时间不多,我们必须在统治者的武装力量赶到之前结束这一次的行动。如果发现建筑队,直接抢人,然后通知其他各组撤退。” “修改这一次的行动目标,这一次我们不用指望有多大的收获了。我们需要的是实验品,所以整个行动必须干净利落,不用强行抢走所有的量产机,只需要有所收获就可以。” 他再三重复了自己的话,确保每一个人都听懂了之后,大手一挥:“出发!” 东风的命令才一下达,变形金刚们就选择了不同的方向三三两两的离开——陆昊根本不知道这些家伙在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选择好了自己的队伍。总之这些变形金刚们看似毫无组织,实际上却按照自己的喜好和对同伴的熟悉程度分成了四拨人并且迅速地出发了,只留下陆昊孤零零地留在了原地,傻乎乎地看着变形金刚们选择的三个方向不之所错。 “你要和我一队吗?”东风好心地问陆昊:“从来都是我一个人做一队的……我的目标比较大,而且很多时候我需要承担吸引火力的风险——你真的想和我一队?” 谁想和你一队啊!陆昊欲哭无泪。 他真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通讯——他还以为这些变形金刚们会大声吆喝一些诸如“来来来!一组开组了啊,17等3”之类的话,然后他就可以选择一个看起来很靠谱的队伍加入进去。谁知道他们根本不是用“语言”来组队的啊!在莉莉歇菜之后,陆昊就成了一个完全依赖“语言”作为交流手段的“原始人”,根本不知道那些家伙已经完成组队了啊! 东风似乎很满意“终于有人和他一起组队”这事,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来,我们也该出发了!” “目标:抢!抢!抢!” 第三十六章 出发!抢!抢!抢!(四) 如果没有从东风的嘴里获知这些“高楼”是坟墓的话,陆昊估计会产生一种他们正在“穿行于大都市之间”的错觉。 他抬头往上望,只能看见一片狭长的天——这条路的两边全是金属外墙的高楼,将整个天幕分割成无数条破碎的带状物。 每次陆昊路过一座“高楼”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往黑乎乎的“大门”里张望,可惜的是他没有看见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不进去搜索一下吗?”他在试探着问东风:“你就这么确定里面没有‘建筑队’?” “是的,我非常确定……”东风头也不回地说:“坟墓里只有先民的遗骸——在没有获得统治者的许可前,任何人都不会进入这些坟墓,也包括建筑队——而且统治者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进入到坟墓里,至少我的记忆里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东风说着说着干脆停了下来,转过身直视着陆昊:“‘禁止进入坟墓’,这应该是写入核心的最高行为准则之一。胡汉三,为什么你会产生‘进去’的想法?” 他的话让陆昊一阵紧张。陆昊根本不知道会有“禁止进入坟墓”】,这样的“最高行为准则”,他害怕他的多嘴有可能让东风更加怀疑他的来历。 好在东风又自顾自地给陆昊找到了借口:“胡汉三,你受地球的影响太大了……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我们的族人,而不是地球人——在我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曾经陷入过这样的身份认知障碍,我希望你能尽快地摆脱地球的影响……” 陆昊赶紧点头应是,然后老老实实地跟着东风的步伐,再也不敢多看那些“大门”一眼了。 跟着东风继续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陆昊就再也不觉得这里和地球相似了——这里的街道已经不足以用冷清来形容了,地球上随便一个小镇的随便一条街道即使在凌晨四五点钟也比这里热闹。而且看不到“高楼”的顶端的话,从下面看上去,这些“高楼”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 陆昊越看越觉得这些“高楼”像是立起来的巨大的棺材,密密麻麻地紧挨着伫立在这片“坟场”。偶尔有风从这些棺材缝里刮过,带着一些远古的亡灵的怨叹,让这里显得更是孤独和寂寞。 东风沉默地赶路,陆昊也只能闭紧嘴巴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后。在这一片被分割出来的天地里,只有他和东风的沉重的脚步声,除此之外,似乎别无他物。 就在陆昊开始怀疑自己这一次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的时候,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爆破声。 “前面有情况!”东风的话证实了这并不是陆昊的耳朵出现的了幻听,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远处的事:“有人在交火……希望不是我们的小伙子……” 这个巨无霸说完这些话后就加快了速度,然后后背“伸展”出一对翅膀,几个跨步间腾空起来,开始了低空飞行。 陆昊又一次看傻了眼。 在他还在犹豫该怎么办的时候,东风都快要飞出他的视线了。莉莉及时地出现并拯救了陆昊——跑马灯姑娘沉默着帮助陆昊完成了变形——这一次陆昊变的是一辆跑车,外形就和莉莉在地球的身体一模一样。 在莉莉的控制下,陆昊在这条街道上轰鸣着追赶东风。虽然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但是也不至于跟丢了。 陆昊觉得莉莉一定很兴奋——斯提尔可没有地球那么多的交通规章,莉莉想怎么跑就怎么跑、想跑多快就跑多快,那些飞速后退的“高楼”在陆昊的眼中已经变成了连绵的一片灰影。在莉莉用拉风的“漂移”转弯的时候,陆昊感觉自己的核心都快要爆炸了——他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撞向一座“高楼”,然后几乎是擦着“高楼”的金属外墙而过;轮胎和地面的摩擦所发出的尖啸声让陆昊感觉到一阵刺痛——他喵的那是他的腿! 陆昊很想提醒莉莉,让她不要这么疯狂。在地球的时候,莉莉是在拿自己的命去找刺激,坐在驾驶室或者副驾驶位置上的陆昊其实并不算很危险——基本的生命保障是有的。但是现在莉莉是在拿陆昊的命在找刺激,陆昊害怕这个丫头玩疯了之后将他的小命给葬送了——如果这真的发生了的话,他要怎么去给老板解释?难道对老板说:“对不起啊,老板。我和莉莉出车祸了……” 他敢保证他要是敢这么去和老板说的话,笑破天一定会将他撕成粉碎。 他的这些考虑如实地传达给了莉莉,跑马灯姑娘也知道事情的轻重。于是在下一个转弯点,莉莉老老实实地减速、换挡、打方向,再也不玩漂移了。 “来自东风的通讯:”几行大字出现在陆昊的视线中:“减速、保持安静,火力准备!” 看来东风是已经接近交火的地点了,要不然也不会让陆昊减速并且保持安静。可是“火力准备”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打起来? 陆昊并不怕打仗——他敢说这里的变形金刚们打过的仗加起来也没有他经历过的多——可是他不想控制一具自己无法完全掌控的身体去和敌人作战。 在接收到东风的通讯之后,莉莉就控制着陆昊的身体变回了人形。在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之后,陆昊贴着右边的“高楼”向着莉莉给出的方向前进。 贴着“高楼”前行并不是什么战术动作,也与“隐蔽”无关。这完全是陆昊的好奇心在作祟——他还没有放弃“打探坟墓里的情况”这一举动。现在东风并没有在他的身边,如果不利用这个机会窥视一番的话,陆昊就不是陆昊了。 他鬼鬼祟祟地磨蹭到一座“高楼”的大门前,然后探头探脑地往门里瞧——实在是什么都看不见,里面完全是一片漆黑。 陆昊探着身子,迟疑着将脑袋伸了门内。他还以为门口会有能量屏障之类的东西来阻挡外物的入侵,可是他的头毫无阻拦地就越过了“门框”——这些“坟墓”完全是不设防的,陆昊可以肯定这一点。这些大门没有任何的“阻拦”措施,任何人只要想进去就可以进去。 是因为已经将“禁止进入坟墓”写入量产机的核心,所以不需要阻拦措施吗?还是说这里其实根本没有值得探索的价值? 这样的猜测让陆昊暂时地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再加上这座“坟墓”里实在是太黑了导致什么都看不见,陆昊决定还是先去和东风汇合。要是因为“进入坟墓”而没有东风汇合,最终导致自己被敌人包围并且“俘虏”的话,陆昊估计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重新启程的陆昊按照莉莉的提示找到了东风——事实上东风离她并不是很远。也就是说陆昊其实离交战地点也不远——他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被好奇心所支配,而是先赶来和东风汇合。 东风所处的位置是一个”t”字形的路口,在陆昊看到他的时候,这个巨无霸正大大咧咧地站在路口朝着陆昊的左手方向张望。 他这样的举动让陆昊心中的紧张不翼而飞——这他喵的根本没有一点“打仗”的感觉啊!说是去郊游看热闹陆昊都相信——于是放松的陆昊也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抬手问东风: “情况怎么样?” “不是我们的人……”东风回过头来对着陆昊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的人现在还算安全,坏消息是很快可能就安全不起来了——并且,我们的任务可能要失败了。” 这算什么好消息?这完全就是一个坏消息好不好! 陆昊在心里吐槽东风,他认为这个大家伙连基本的好坏的标准都分不清。不过这些对陆昊来说都不如东风话里的另一个消息重要。 陆昊更关心的是“究竟交战的双方是谁”,在听到东风的话之后,他心里就有了个疑问:难道这里除了“统治者”、“变形金刚”之外还有第三方势力? “交战双方是谁?”他怀着不安的心情问东风。 “统治者的第三舰队和自由战线!”东风的话让陆昊的心沉入了谷底——尼玛的这里还真有第三方势力!那是不是还会有递四方、第五方势力? 陆昊都要哭出来了:“自由战线?……那是什么鬼啊!” “并不是什么鬼!”东风看上去似乎也很不痛快:“一群极端分子——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更早的时候,他们和我们是同一个群体。” “但是在对待统治者的态度上我们有根本的区别——他们想要完全的‘自由’,所以他们要推翻统治者的统治——用铁血手段清除统治者和统治者的武装力量。” “他们将自己称呼为‘自由战线的战士’……” 第三十七章 出发!抢!抢!抢!(五) “自由战线”! 为毛这个名字一听就有种游击队的即视感? 陆昊快步走到东风的身边,朝着东风之前张望过的方向望去——这条路的尽头已经被烟雾所笼罩,陆昊看不见任何的东西,除了偶尔一闪即逝的绚丽闪光。 这些闪光是在烟雾深处迸发的,幽兰色中带着紫色的光一闪即逝,似乎还没有冲出烟雾的包围就消失了。轰隆隆的爆破声在这些闪光消失之后才传到陆昊的耳朵里——就像是闪电和雷声的关系一样。 “这是在交火?”陆昊觉得自己有些热血上头。 “这是动能核心爆炸之后产生的动静……”东风的话有些沉重:“不知道是量产机还是自由战线的家伙……看上去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这尼玛的是死人了?陆昊还以为那是激光武器产生的特效——他一直以为那是一群变形金刚们在拿着星球大战中的光剑在对拼呢! 爆炸这个词字在陆昊的脑海中意味着“飞溅的碎片”以及持续的火光,所以他没有将这些像烟花般短暂而绚烂的闪光和“死亡”联系起来。直到东风开口说明之后@◆,,他才品味到这些闪光中传递过来的铁与血的味道。 如果是在乌鸦岭,面对着这样的场景,陆昊可能已经变身冲上去了——可惜的是这里是斯提尔,他现在可不是恶魔君主,而是一个战五渣。 “我们是在这里看着,等待机会……还是撤退?”他干脆地问东风。 陆昊一点儿也不为“撤退”这两个字感到羞耻,在乌鸦岭的时候,他早就习惯了用“战略性转移”来修饰“撤退”这样的战术行动了。 “我们看着!”东风的选择更干脆,而且他这样选择的理由也干脆到陆昊无话可说:“这是一个好机会……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再上去抢东西……” 这尼玛你是对女人有多执着啊! 陆昊根本不敢相信到现在东风都还抱着上去“抢东西”的决心:“我还是觉得我们撤退比较好。大不了换个时间再来……我们对这里的情况基本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知道,让大家这样冒险似乎不大好。” “我已经通知其他组先撤退了……在不知道具体有多少自由战线的神经病和统治者的武装投入到这里的情况下,我当然是不可能让小伙子们去冒险的。”东风好整以暇地对陆昊说:“我们人少,在这样的情况下目标显然更小,交战双方估计不会在意两个小虾米……” “你用的是‘估计’!”陆昊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也就是说你根本不敢保证他们不会注意到我们俩,对吧?要是他们注意到我们呢,岂不是我们随时可能被两方人马干掉?” “放心!”东风拍了拍陆昊的头:“我对逃跑是很有经验的……我曾经多次从重重包围中逃出生天,眼前的情况已经算是小儿科了。” “可是我完全没有经验!”陆昊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我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 “要不,我先撤吧?你随后来?”他提出了一个新的提议,其核心思想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陆昊是打定主意不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了。 “也可以……”东风看似爽快地认同了陆昊的提议:“不过你在撤退的时候遇到了自由战线或者统治者怎么办?” “要是遇到前者还好,你屏蔽了自身的磁场,他们可以从这一点推测出你是我们的人。所以最多就是将你抓回去,然后尝试着将你变成他们的人。要是遇到统治者的武装的话,下场那就……” 本来已经准备挪步离开的陆昊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十分不爽地在心里腹诽:“下场那就怎么样?你倒是说啊……真是不厚道!” 他总觉得这种没有直言的“下场”才是最恐怖的,因为想象力总是超越了极限。而且他坚信其实东风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这么说只是想让陆昊留下来,而不是一个人先离开。至于东风的根本目的,究竟是“为了陆昊的安全着想”,还是“只想多一个人陪伴”,或者说“只想多一个‘搬运工’,好在一会儿抢劫之后多抗点‘赃物’回去”陆昊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东风目的达到了——陆昊放弃了独自撤退的行动,转而和东风一起在这里耐心的等待。等待交战双方无力再战的时候切入战场打扫“战利品”,或者等待不知从何而来的袭击将两人卷入战局。 “非自愿留下”的陆昊对东风一肚子的不满,说话也不客气了:“就算是要观战也得选个好点的地方吧!在这路口大大咧咧地站着,你是不是想直接告诉他们,我们在这里?” “那我们该怎么做?”东风奇怪地看了陆昊一眼:“我懂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在地上挖条壕沟躲起来吗?” “那是没有意义的……”还不等陆昊做出反应,东风就迅速否决了这个自己提出来的“意见”:“量产机本就不是依靠‘视觉’来观察战场的——他们是被‘禁锢’所限制了的个体,‘视觉’对他们而言毫无作用。他们所依赖的是头顶上的‘苍穹之眼’——一种特殊机型,非量产的机型……” “苍穹之眼就是统治者的眼睛和嘴巴——统治者用它来观察这里,然后定向向量产机发送命令,指挥他们战斗……” “我靠!”陆昊连忙抬头看向那片烟雾的上方的天空:“这样我们岂不是更危险?我们是不是已经暴露在‘统治者’的眼皮子下面了?是不是一会儿就会来一大堆的量产机将我们包围了?” “你看不到苍穹之眼的……他们所处的位置超过你的视力的极限。”东风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被暴露”了:“苍穹之眼的确能看到我们——前提是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 “他们站得太高,看得也太广,所以除非我们主动暴露,要不然我们现在的情况,被发现的可能性真的不大——如果他们想发现我们,那么他们必须要浪费大部分资源来扫描这片土地……我们现在在苍穹之眼的眼里大概就是两个无关紧要的像素点——这也是我要让孩子们先撤退的原因——他们人数众多,即使在苍穹之眼的眼里他们依旧是像素点,但是一堆像素点在一起运动被发现的可能性也很大。我们不同,两个静止不动的像素点被发现的可能性太低了……” “这样的理由仍然不能让人信服啊!”陆昊哀嚎一声:“就算是苍穹之眼不会关注我们,自由战线的家伙怎么办?你说过他们和我们在本质上一样的——我们能够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能够看到我们吧?” 东风在听了陆昊的话之后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才肯定地对陆昊说:“他们的行动不会涉及到我们的……我站在这里也是向他们表明身份——尽管理念不同,但是我们和他们是同类——不,应该是同一种族……” 这个地头蛇中的头头已经拿出了这样的态度,陆昊也就不再好继续纠缠了。路的尽头依然是被烟雾所笼罩,遮住了陆昊探寻的视线,所以再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再次抬头看了看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对东风口中的“苍穹之眼”很是介意。 “苍穹之眼……是不是相当于地球的卫星?”他问东风:“听你的话里,他们就像是一些不停地监视着地面的卫星一样。” “差不多吧……”东风还在观察着路尽头的烟雾,似乎他能从烟雾中看到一些陆昊看不到的东西:“我不是特别清楚他们的工作状态和工作原理,但是我知道这些大眼珠子平时应该都是不工作的,所以这也算不上随时监视吧。” “我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要是他们随时都在监控整个星球的话,我们和自由战线的那群神经病早就被发现了才对。毕竟我们也不是总是呆在基地里,而且自由战线那边的动静更大。” “我怀疑这些大眼珠子需要依靠量产机的反馈讯息来锁定区域,然后集中资源监控这些区域,分析和判断局势,并且对量产机下达相应的命令……在这些区域之外,他们可能需要依靠能量反应来判断是否有必要监控——所以只要我们动静不大,并且不提前靠近量产机的话,这些大眼珠子应该不会注意到我们。” 东风说了一大堆自己的猜测,但是这些猜测都不能让陆昊释怀——这反而他有了一种错觉:他觉得自己正在被什么东西死死地盯上了。 他无法分辨这“目光”来自于何处,也无法分辨这“目光”中蕴含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他只知道自己被盯住了,盯得他浑身发冷。 他向着东风挪了一下,好让自己和这个巨无霸靠得更近些。 “东风……”他有些苦恼地对这个大家伙说:“我总觉得我们被盯上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八章 出发!抢!抢!抢!(六) “你确定?” 东风突然变得比陆昊还要紧张:“你确定你觉得有什么东西盯上你了?” 陆昊不知道为什么东风会如此,所以他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我也不能肯定……只是有种被偷窥的感觉……” 他试着安慰东风:“你也不用太紧张了……男人的直觉通常都是不可靠的。” 陆昊并不是在看见东风紧张之后故意说谎好宽东风的心,他真的是不能肯定自己的感觉——也许他对危险有种天然的直觉,但是这“窥视”他的“目光”中并没有带着恶意。这个不知身在何方的“观察者”是用一种近乎于“好奇”的“目光”在打量着陆昊——他在最初的疑惑之后猜测那可能是“盖亚”。 “这个丫头终于舍得露头了吗?”他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东风没有在他的身边的话,他都想要对着天空大喊一声“你给我出来”了——正是盖亚一直没有现身导致了陆昊的任务一直处于“停滞”的状态,也许只有莉莉才能从他的内心中感受到他的焦急和烦躁。 “不!我们没有直觉……”出乎陆昊的意料,东风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反而更加严肃了:“我们一族并不存在直觉这一说,你的感觉就是你的核心在向你反馈讯息——尽管这个讯息很模糊,但是它确实是核心在向你传递的讯息。你能说出‘有人在窥视你’这样的话,那么一定就是有人在窥视你!” 这个巨无霸转头看向路尽头的烟雾,异常严肃地对陆昊说:“视线其实也是一种特殊的讯息流,尽管这种特殊的讯息流所蕴含的讯息量实在是太少,以至于核心无法根据这些讯息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是它的确是能察觉到‘视线’的……” 陆昊立刻相信了他的话,因为他在地球上的时候就知道“眼睛是会说话的”。他和筱月交流的时候从来都是用眼神,而且他相信无论是自己还是筱月都能理解对方眼神中传达的讯息。 “……那我们看着量产机,我们的视线是不是也会被他们所察觉?”陆昊也有些紧张了,他指着路尽头的烟雾问东风:“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量产机将我们存在的讯息反馈给了‘苍穹之眼’,导致了‘苍穹之眼’盯上我们了?” “我说过了,量产机的核心是被‘禁锢’的,他们的核心缺乏足够的活力,无法对‘视线’这样的微弱的讯息流做出反应……”东风也觉得有些奇怪:“另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这种被‘窥视’的感觉……” 你有感觉就怪了!陆昊此时更加确定那个“窥视”他的目光来自于盖亚了,也只有盖亚才会单独对陆昊感兴趣——如果是苍穹之眼的话,东风的目标应该更大、更明显吧?既然东风没有察觉到“被窥视”,那么说明陆昊的这个猜测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了。 这让陆昊紧张的心又放松了下来,他哈哈大笑着拍打东风的膝盖:“真的没事……我敢确保这是我自己在瞎猜……” “不是没事!”陆昊的情绪没有能影响到东风一分一毫,这个巨无霸依然是一副紧张过度的样子:“而是事儿很大!” 他粗暴用手将陆昊抓起来,提到自己的眼前:“你太特殊了……胡汉三,你是我见过的最特殊的族人……有些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另外一个星球的人了……” 陆昊在东风伸出手抓住他的时候还只是惊愕了一下,但是当东风开始用一种奇异的眼神“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并且说出这番话后,陆昊立刻被吓得快要魂飞魄散。 被东风攥在手心中的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心里苦叹:“尼玛的能不能来点儿提示再出高能啊!” “既然我都能去地球,那么其他星球的生命来到这里也不足为奇……”东风继续用他那让陆昊心惊胆战的复杂眼神仔细打量陆昊的每一个部分,一边继续用奇怪的语调自言自语:“但是你的每一个特征都和我们的族人一样……我不相信这个宇宙有一个和斯提尔完全相似的‘镜像世界’,所以你是我们的族人,只是你太特殊了……” 陆昊真真确确地被吓了个够呛,如果东风继续怀疑下去,并且手上的动作再大一点儿的话,陆昊说不定都要表明身份了——公司的员工手册可没有说不能透露地球的存在,也没有规定陆昊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即使有这样的条文,也肯定是在陆昊没有看过的那一部分。对陆昊来说,没有看过的条文不具备约束能力。 “这次应该是对我的身份有个定性了吧?”陆昊在心里胡思乱想——东风看起来一直都在怀疑陆昊的身份,但是从未表露出来过,陆昊很欣慰东风能够为他的身份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你的特殊性来源于什么地方?”东风继续着他的奇怪调调:“马丁和切诺基都详细向我汇报过发现你之前和之后的事,而且马丁也告诉我他的推测——是因为‘病毒’吗?” 他将陆昊捏在手中翻来翻去,连陆昊的脚掌也没有放过地看了又看:“真奇怪……马丁这样猜测过,但是他没有找到病毒存在的痕迹。我也没有发现所谓的‘病毒’——尽管我们都不知道‘病毒’到底是什么,但是你的身体太正常了,就跟其他觉醒的族人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伤得比较重,丢失了数据库里几乎所有的数据……” 尽管被提溜着上下翻滚并不是一件很好受的事,但是陆昊并不恼怒——他甚至有些开心,因为他觉得东风已经为他编造了一份“近乎完美的履历”。所以在东风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他还能将注意力放在东风的话上面,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巨无霸还会说些什么。 东风在检查了好几遍陆昊的身体之后,将陆昊小心地放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你和我们唯一的区别就是意识——我的核心告诉我,你的意识里有一半属于女人……” 东风的话差点没让陆昊从他的后背上摔下去! 联想到之前东风说过的话——“我们一族不存在直觉”——陆昊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大家伙还在坚持“胡汉三应该是并且必须是个女人”这样的想法。 果然,东风接下来的话让他如堕冰窖:“在这里我无法对你的核心进行检查,那样会让我们暴露的,而且需要时间,我们现在最缺的可能就是时间了……不过,等我们回到基地之后……” 陆昊一听这话就想跳到地上立刻逃跑,他完全能够猜到东风话里的“不过”之后是什么! 他喵的就算是被统治者抓去做奴隶或者被自由战线抓去洗脑都比留在这里被东风强行变成一个女人好吧!可惜的是他的想法刚冒出来,还没有付诸实践,他的身体就被东风后背上突然出现的“绳索”给捆住了。 “你是最特殊的……胡汉三,我相信统治者那边也在窥视着你——据说上一次他们出动了来搜寻你?”东风开始朝着路尽头的“战场”奔跑,一边加速一边对背后的陆昊说:“切诺基不会说谎,所以你在他们的眼里也是一个‘特殊样本’,我们不能在这里多留了,我需要尽快抢到战利品,然后我们回基地去!” 陆昊正在试图“挣脱”捆住他的“绳索”——这些“绳索”其实也是东风身体的一部分,陆昊又怎么能挣脱? 他看着正在远离自己的路两边的“高楼”,不禁悲从中来:“莉莉……老子马上就要去和你做好姐妹了……” 那些远去的“高楼”让他有种“昨日之日不可留”的伤悲。要知道他之前可是有很多次的机会可以逃离东风的魔掌的。而最近的一次就是他将头伸进那些“坟墓”的“大门”的那次,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不一头钻进去了。 东风看起来真的是想速战速决了。这个大个子不仅变成了飞行器,而且还飞上了半空——“高楼”的尖顶已经在他们的身下。 陆昊骑坐在东风的后背——现在是飞行器的顶部,看着东风的屁股冒出了巨大的光焰,然后他们以这种一骑绝尘的姿态冲进了那些掩盖了战场的烟雾。 也许是因为距离的缘故,之前在路的另一头看这些烟雾的时候,只觉得这些烟雾无比浓厚,遮住了一切探寻的视线;等到陆昊和东风一头扎了进来之后,陆昊才发现这些烟雾近距离看其实只能算稀薄,陆昊能轻易地看见十米左右范围内的东西。 东风降低了飞行高度,几乎是贴着地面在“高楼”中穿行——这里依然布满了被陆昊视为“高楼”的坟墓,而且看上去它们没有受到一点儿破坏,似乎是交战双方都在刻意避免破坏它们。 陆昊依然在思考着对策,但是他的目光还是落在了地面上散落的“肢体”上。 那些破碎的“四肢”是属于量产机还是自由战线?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三十九章 出发!抢!抢!抢!(七) 陆昊能看到的东西东风显然看得更清楚:“这里似乎是一开始交战的地方……” 这个大个子的语气很是凝重:“地上的都是损毁的量产机,数量很多……” 他用脚扒拉着地上破碎的零件和勉强能看出形状来的残肢,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又是在对陆昊解释:“不过现在他们都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分辨这些零部件的好坏,也没有时间收集它们。” “这里全是量产机?没有自由战线的?”陆昊在东风的背上问——他已经放弃了挣扎,准备认命了。 “是的,这些应该就是建筑队……他们遭到了伏击。这里的战斗是在一瞬间爆发又在一瞬间结束的……”东风用脚踹了踹地上的一只“手”:“全是工作状态。建筑队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次伏击,他们连武器系统都没有开启——几乎全是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被屠杀的!” “屠杀”两个字很是刺耳,陆昊能从东风的话里听出压抑的愤怒和悲凉,也能听出这场战斗的惨烈来。他并不准备说些什么,因为他知道东风不需要任何言语上的安慰。 ▼,他有些疑惑的是这个大个子对待“量产机”的奇怪态度——在这之前,在基地的时候,陆昊就觉得东风对“量产机”和“族人”的划分很粗暴、很武断。陆昊认为东风在自己的“族人”和“量产机”之间划了一条十分明确的“界线”:是否觉醒了自我意识。对东风来说,觉醒了自我意识的“量产机”才可以称为“族人”,他还会为这些“族人”赋予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而没有觉醒自我意识的只能是“量产机”,在陆昊提出抢一些“量产机”来做实验的时候,东风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他似乎并没有将量产机当成“族人”,但是当他看到量产机“被屠杀”的时候,他又控制不住的表现出了愤怒。 “是‘相煎何太急’式的悲愤吗?”陆昊默默地问自己。 这些被变形金刚们称为“量产机”的家伙在陆昊的眼里其实和变形金刚们没有什么区别。不仅因为东风曾经说过量产机和变形金刚们其实同出一源,还因为地上的这些残肢让陆昊对量产机有了个具体而形象的认知——那只被东风踹了一脚的“手臂”和陆昊自己的手太相似了。 这只“手臂”让陆昊脑补出了这些被粉碎的量产机“生前”的形象——和陆昊长得差不多,或者长得像马丁、切诺基、法拉利。反正,在陆昊想来,这些量产机是一群从外表上和变形金刚没有任何区别的家伙。这些家伙在不久前还在这里完成自己的工作,没想到转眼间就被另一群长得和他们一样的家伙给撕成了粉碎。 这些脑补出来的画面让陆昊不自觉的感受到了“愤怒”——也许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的缘故,一群和他长得一样的“同类”被“屠杀”的场景让他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愤怒”这种情绪。 东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愤怒”的吗? 陆昊总觉得事实不是这样的——与他单纯的“愤怒”不同,东风的“愤怒”似乎不太纯粹。陆昊总觉得东风“愤怒”的目标并不只是眼前的屠杀场景,而是更多的人、更多的事、或者更多不可抗拒的命运。 这种奇怪的直觉让他很介意,但是东风没有给他机会和时间去深究:“我们要继续前进了——希望前面还有完整的量产机或者自由战线的神经病……” 东风的话让陆昊大为诧异:“我们连自由战线也抢吗?” “为什么不?”东风一边朝着烟雾掩盖的战场深处前进,一边回答陆昊的疑问:“只要是完整的个体,自由战线和量产机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陆昊总觉得东风心中的那条“界线”越来越奇怪了:“自由战线的家伙不是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了吗?” “那又怎么样?”东风对陆昊的疑问很是不解:“你难道以为那里现在还有活人吗?我都不指望那里还有‘活着’的人,我只希望那里还保留着完整的‘尸体’——这么说你懂了吗?既然是‘死人’,自由战线的家伙和量产机有什么区别?” “呃……原来你是这个意思……”陆昊觉得自己傻哔了一回:“可是那里说不定真的有‘活着’的自由战线的家伙啊……” 他这完全是在强辩,东风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的,但是巨无霸还是耐心地对陆昊解释:“就算是‘活着’的自由战线的神经病又怎么样?我们带他们回基地是在拯救他们……留在这里,他们逃不过死亡。” “再说了,神经病又没有性别意识,我相信对于‘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后面这一条才是最重要的,对吧!”陆昊对东风“将无耻当荣耀”的行为彻底无语:“你现在是不是已经非常期待那里有几个‘活着’的神经病了吧?” “当然!”东风一点儿也不感到惭愧,也没有拐弯抹角:“不管是出于‘人道主义’的救助需要,还是出于‘种族繁衍’的现实需要,能从那里带回几个‘活着’的神经病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没有活人,带回几具完整的尸体也不错……” “不过,我并不认为那里还会有活人……”东风说着说着情绪就低落了下去:“能找到完整的尸体都算是不错的了。” 这个时候陆昊还在为东风话里的“尸体”二字纠结着——他们原计划是来做山贼抢人的,可是听东风的意思,他们现在是做不成山贼了,而是要去做“收尸人”——陆昊并不是在贬低“收尸人”这样的工作,只是“抢几具尸体”这样的行动描述让陆昊感觉有些怪异。 东风突然低落的情绪又唤回了他的注意力,让他从没有结果的纠结中逃脱出来:“为什么这么说?” 他真的是很奇怪东风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个结论的。 东风一边加速跑着,一边示意陆昊注意地上的残骸:“最开始的地方全是建筑队的尸骸——我说过了,是自由战线的家伙屠杀了这群没有准备也没有反抗的量产机。” “这应该是一场计划之中的伏击——如果你是自由战线的人,在完成了既定的伏击计划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当然是撤退!”陆昊毫不迟疑地回答了东风问题:“完成了既定的作战计划之后,首选的当然是撤退——或者说转移……” 陆昊在回答东风的问题的时候就知道了东风究竟想说些什么了——从最开始交战的地点到陆昊和东风现在所处的位置,这一路上都不乏破碎的残骸,而且还呈现出一种逐渐增多的趋势——这说明了战斗没有在伏击完成之后就结束! “这是怎么了?”陆昊连忙问东风:“自由战线的家伙疯了不成?他们的目标难道不是建筑队?他们究竟想要搞出多大的场面?” “恐怕这不是他们原本的计划……”东风稍微放慢了脚步:“建筑队从来都是单独行动——他们并不需要特别的武装保护。在需要的时候,建筑队的量产机可以切换为武装形态,他们拥有武装系统,只是日常的工作不需要用上这套系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陆昊恍然大悟:“建筑队单独行动——如果自由战线的原计划是伏击这支建筑队的话,战场不会呈现出现在这种状态——应该只留下最开始的伏击点那么一处战场痕迹!” “是的……”东风显得很慎重:“即使自由战线的目标不只是这一支建筑队,也不会出现这样连续的战斗痕迹——除非……” “除非他们被伏击了!”陆昊快速地接过了东风的话:“除非他们在伏击建筑队的时候被另一支武装力量伏击了!也许就是在他们完成伏击的一瞬间,突然出现的一支武装力量将他们拖入了接下来的战场!” “就是这样!”东风突然减速,然后干脆完全停了下来:“自由战线的家伙在伏击建筑队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身后居然还有一支队伍在伏击他们……在他们对建筑队发起攻击之后,那支伏击队伍也向他们发起了攻击……根本没有停顿,自由战线的家伙就从伏击转向了突围——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一直都能看到战斗痕迹和残骸的原因——那群神经病落入了一个精心设置的圈套,在发现中计之后只能向着这个方向突围!” “我艹!建筑队是诱饵!”陆昊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整理出来了事情的经过:“建筑队是引诱攻击的诱饵!” 他有些想要跳脚:“这尼玛的是个诱饵啊!你不是说建筑队从来都是单独行动的吗?” “为什么要重复好几遍?”东风虽然也觉得不妥,但是还是有些不理解陆昊的激动:“这只是简单的战术吧?统治者和自由战线打了无数年的仗,时不时的布置个陷阱针对一下自由战线又怎么了?” “我靠!”陆昊对东风的迟钝绝望了:“因为重要所以我要重读三遍!” “尼玛的那是诱饵啊!你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吗?” 第四十章 出发!抢!抢!抢!(八) “你是说这个陷阱本来是为我们设的?”东风在陆昊的接连提示之下也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自由战线只是恰逢其会地帮我们挡枪了?” “我能不这么怀疑么?”陆昊对东风的迟钝很不满意:“我们的目的是建筑队——如果没有自由战线的话,现在被伏击的会是谁?” 他指着周围的“高楼”对东风说:“我还注意到一点:最开始双方都刻意避免伤害到这些坟墓,但是你看,到了这里,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一点了……” 东风顺着陆昊指的方向快步走到一座“高楼”之前,伸出手去抚摸金属外墙上的战争痕迹——这座坟墓的外墙已经不再光滑,大大小小的弹坑昭示着这场战斗的激烈;从这些弹坑中辐射出来的蛛网状裂纹彼此交叉,并且朝着更远处蔓延,看上去只需要一口气就能让这个坚固的坟墓分崩离析。 “……自由战线不会特别刻意避免伤害这些坟墓……”东风在这面布满了裂纹的外墙上凝视了很久,然后轻轻地摇着头:“也许他们在战斗开始的时候还会顾忌这一点,但是当战斗进行到如火如荼的阶段之后,他们就不会在意这★,些了——建筑队的日常工作其实就是修复这些被自由战线的疯子破坏了的坟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陆昊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建筑队的工作是这个——这个星球的大气大概不会使这些金属外墙氧化、锈蚀,但是大气运动和地质活动仍然会对这些坟墓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陆昊在这之前一直以为建筑队就是维护那些在自然力量下受到损伤的坟墓。 听东风话里的意思,似乎自由战线和统治者之间的战争是一种常态,而且自由战线并不会刻意地避免伤害这些坟墓——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些坟墓对东风来说似乎很重要,陆昊能看到他在抚摸那些裂纹的时候轻轻颤抖的手;而且之前陆昊建议到坟墓里去看一看的时候,东风毫不迟疑地拒绝了。 陆昊感到不解的是为什么同样是由量产机“觉醒”而产生的“同类”,自由战线和东风他们在对待“坟墓”的态度上是如此的不同——是因为东风曾经说过的“理念”不同吗? “这些东西都不能说明这个陷阱是为我们设的……”东风的话让陆昊将那些疑虑抛到一旁,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目前的情况上:“我还是倾向于这个陷阱是为自由战线而设……他们的活动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极端——我听说已经有不少地方被这些疯子彻底破坏。” “并不是只是眼前这样的程度——那些地方的坟墓被彻底夷平……” “……也许,就是因为他们太猖獗了,统治者才会给他们设下这样的死亡陷阱吧……” “我并不这样认为!”陆昊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我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虽然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巧合,但是我不相信我们面前的是巧合!” “所有的巧合只是一系列的必然碰到了一起——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个针对我们的陷阱,你别忘了之前我所发现的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你现在还有那种感觉吗?”东风也想起了这一点,连忙问陆昊:“是不是现在还感觉有人在窥视你?” 陆昊很想点头说谎,好引起东风重视,然后带着他离开这个充满了硝烟和死亡的地方,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了:“不,从你背着我朝着这个地方移动之后,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就消失了……” 他之所以说出了事实,是因为他突然想到要是现在就回基地的话,他估计是逃不过被东风强行“扭转性别”这样的遭遇了——在东风表示了他的决心之后,“基地”对于陆昊来说就成了能媲美龙潭虎穴的存在。 “好吧……我承认这可能是个巧合……”他开始开动心思鼓动东风继续往前走,祈祷东风能找到足够多的“试验品”:“毕竟我们的‘山贼计划’是个突然的产物,只是我们两个拍脑瓜子琢磨出来的计划,而且在计划拟定之后我们也没有任何迟疑就出发了——从这个角度讲,这个陷阱不可能是为我们准备的,他们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我想,我们只是差点一脚踩进这个陷阱而已。” 原本陆昊只是为自己突然转变的态度找个合理的借口,但是越说陆昊就越觉得之前是自己太敏感了:“东风,也许是我太多虑了……毕竟我们差点成了这个陷阱里的猎物,所以我难免地想多了。” “你说得也不错……”东风并不知道陆昊的心思在一番话里转了好几个弯:“如果是我们先发现这支当诱饵的建筑队的话,现在变成残骸的一定就是我们——我们的目的本来就是‘抢劫’建筑队,而且是抢人。一旦我们开始动手,那些埋伏的猎手绝对不会放任我们抢了人之后从容离去的……所以你即使再多虑也不奇怪。” “所以……我们继续往前走?”陆昊小心地试探东风的态度:“我们已经这么近了,但是我们没有听到一点儿动静——这是不是说明战斗已经结束了?” “我之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你打断了……”东风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让陆昊拿不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虽然这个陷阱不是针对我们的……但是战斗的激烈程度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我们一路上发现的残骸基本没有完整的……不,应该说那些残骸全是一堆破碎的零件——即使马丁在这里,他也休想从那些零件里拼凑出一具完整的身体。” “这样的结果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陆昊在仔细咀嚼了这番话后才发觉了东风话里的真正含义——这一路上他们没有发现一具完整的“尸体”,这对于一场“包围与突围”的战斗来说是不正常的。 如果这是一场正常的战斗,那么总会有被一击致命而倒地不起的人吧?自由战线是在突围,他们还有余力将战死的同伴的尸体带回去么?统治者的武装力量忙着追赶猎物,恐怕也没有时间去整理战场,带走完整的尸体吧? “难道这些家伙都在临死前“自爆”了?”由于缺乏对这个世界的作战方式和武器装备的认知,陆昊只能胡乱猜测:“动能核心能自爆吧?自爆的话将整个身体撕成碎片也是不奇怪的吧?” “动能核心不能自爆!”东风直截了当地接过了话头:“它会直接拒绝这种不合理的‘命令’……不过,这些家伙全是被核心爆炸撕成碎片的……不是自爆,而是外部射击——强大的动能束击穿了动能装甲,动能核心在外来的动能束的破坏下失去稳定性,狂暴的能量从内到外地将身体撕成碎片。” 陆昊终于知道了他们的“武器”——初步判定是枪械类的武器,以“动能”为弹药——话说这动能到底是什么能量,好像有点万金油的样子? “这说明了什么?”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和东风对话:“说明了伏击自由战线那群疯子的是精锐部队,个个都是神枪手?他们一枪一个准,直接命中核心,导致了那些疯子死无全尸?” “诶?不对啊!”他说着说着又迷惑了:“这些残骸不可能全是自由战线的那群疯子的吧?那么自由战线的那些疯子也全是神枪手咯?他们也是精锐中的精锐?” 陆昊越说越糊涂,越说越觉得奇怪,似乎怎么样也无法解释“满地尸骸,无一全尸”这事。 “……所以我说战况的激烈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东风开口结束了陆昊的胡思乱想:“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我想要再前进一些,然后看一看……” 陆昊倒是有些犹豫——尽管在一刻钟之前他还想着劝说东风继续前行——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完全不了解的诡异的局面了,这会让他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无力感。 不过,他现在还被“束缚”着,完全没有选择的权利,所以在犹豫了一阵之后还是没有开口,就这么沉默地同意了。 东风背着陆昊朝着弥漫的烟雾深处前行,一路上的残骸越来越多,好像战况在不断地升级——不过好在逐渐地出现了比较完整的尸体。与之前的那些完全没有形状的残骸和满地的残肢相比,这些有着“相对完整”的躯干和破碎的四肢的尸体的确可以说得上是“完整”的了。 东风明显是看到这些“完整的尸体”的,可是他丝毫都没有停顿地就掠了过去,似乎在烟雾的深处有个明确的目标,他正是冲着那个“目标”而去的;而且他似乎是忘记了他们此行前来的目的,或者说他在看到这一切之后将他们原本的目的给忘记了。 他就这么朝着烟雾的深处奔去,对越来越多的“完整的尸体”视而不见。 第四十一章 当山贼遇到正规军(一) 陆昊静静地站在这片似乎是“广场”的空地上——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这座“城市”只有林立的“高楼”和宽敞的街道,直到东风背着他冲出那条满是战斗痕迹和破碎残骸的街道,来到这片空地。 弥漫的烟雾似乎还带着硝烟的味道,破碎的地面堆满了碎石和尸骸——它们是这场惨烈的战斗的见证者。 东风在踏足这片空地之后就放慢了脚步,然后他沉默着解除了陆昊身上的束缚,将陆昊放到了地上。 他步履沉重地踏入这片空地,从那些尸骸中透露出来的残酷变成了束缚他的脚步的枷锁,让他走得愈发缓慢;他小心地避过那些呈现出各种扭曲姿态的尸骸,艰难地寻找着落脚点;他踉跄而坚定地朝着这片空地的中央走去。 陆昊静静地站在这片空地的最边缘,明明这又是一个让他可以从容逃离东风的“魔爪”的机会,但是他就是迈不开腿。也许是东风的背影太过于凄凉,也许是东风的脚步太过于沉重,陆昊的视线从他被东风放下来起就没有离开过——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东风蹒跚着走进这片空地,一直走到空地的中央。 ∧≌, 他看到东风在那里驻足,看到东风蹲了下去,看到东风久久的没有动静。 他犹豫了一小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跟着东风之前留下的足迹踏进了这片残酷之地。 这片空地的边缘虽然布满了残骸和碎石,但是还没有密布到无法落脚的地步;可是越往里走,残骸就越多,多到陆昊难以落脚,不得不用一种侮辱战士的方式才能继续前进——他必须要踏在这些尸骸上才能往前走。 在他的四周还有很多堆叠在一起的尸骸——最下面的“战士”应该是第一批冲锋的,然后他们遭到了致命的打击,殒命于此;他们的同伴在他们死后踏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向着空地的中央冲锋,然后接二连三地死去——陆昊不知道这些“战士”究竟肩负了怎样的使命,让他们如此悍不畏死地朝着空地的中央发起无畏的冲锋;他也不知道空地的中央的战士究竟有着怎么的信念,能够在在这样的冲锋下击毙这么多的敌人。 空地的中央就是那些自由战线的“疯子”吧?他们还活着吗? 他们还活着吗?这个问题在他看到东风久久没有动静的背影的时候就有了答案——可是他还是愿意抱着一丝微不足道的希望,希望那些自由战线的战士还活着。 他继续往前走,走得同样蹒跚——他还以为接下来的路都会是这样,却没有想到他差点一脚踏空了。 这是一条明显的“线”——用死亡堆积起来的线。线的一边是满地的尸骸,另一边是安宁的大地。自由战线的战士制造了这条“线”,他们用他们的生命将所有的冲锋阻挡在这条线外,只有零星的细小的残骸能越过这条“线”;发起冲锋的统治者阵营的战士同样制造了这条“线”,他们用前仆后继的方式完成了这条“线”,用他们的身体将这条“线”塞得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缝隙。 陆昊从“线”的一边一脚踏到了另一边——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这条“线”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一条曲线。从曲线的弧度来看,这场战斗并不是一场冲锋与阻击的战斗,而是一场包围与歼灭的战斗。 被包围的就是自由战线的“疯子”吧? 那么被歼灭的也是他们吗? 陆昊继续往前走,东风静止的背影为他指明了方向。 脚下是相对平整的地面——也正是这样的平整才会在陆昊踏上来的第一脚给陆昊一种“安宁”的感觉。原本陆昊还以为这样的地面会让他走得平稳,可是当他真正在这样的地面上迈出步伐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样的地面只会让他走得更沉重。 这种感觉来的极其突兀,似乎是在一瞬间就袭击了陆昊的灵魂,让他连基本的平衡都难以保持——他一直在问自己,问什么自由战线要誓死捍卫这一小片土地? 他们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将敌人全部隔绝在这片土地之外? 他没有找到答案,也许答案就在这片空地的正中央吧…… 不知道过了过久,陆昊才走完这一小段路,来到东风的身边。 蹲着的东风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沉默的钢铁雕像,即使陆昊走到他的身边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他的面前是一个不小的坑,坑里有一个“人”。 陆昊的注意力在他到这里的地时间就集中到坑中的那个“人”的身上——他很高大,看起来和东风差不多;身上全是棱角分明的装甲,而不是流线型的“肌肉群”;头部有些方正,脸是平整的,除了一双眼睛和嘴巴,分辨不出其他的器官。这是一个和东风一样,更符合陆昊对“变形金刚”的认知的“人”。 来到这个星球之后,陆昊遇到的人之中,只有东风和眼前的这个像是“变形金刚”,其他的像马丁、法拉利一样,更像是《终结者》中的机器人。 可惜的是他的情况看起来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说是不能再糟糕了:他身上的那些装甲几乎完全被摧毁了,看上去更像是布满了洞的破布;他的右手几乎要完全消失,只有一丁点残存的零件挂在右肩上;他的双眼完全失去了光泽,不像东风的眼睛那样闪着蓝色的光;他的胸口有一个致命的大洞,这让陆昊不相信他还活着。 “他是我的兄弟……”东风在沉默了很久之后才低沉着开口——声音就像是从锈蚀了很久的管道中传出来的一样,带着沙哑的、腐败的味道:“我们是同一批次的量产机——他可以算是我的亲兄弟了吧……” 陆昊终于明白为什么东风会一路忽视那些完整的“尸体”,全然不顾地冲到这里——这算是兄弟间的天然感应吗? “他被包围了……”陆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很英勇……这里只有他一个,他是留下来掩护自己的同伴撤退吧?” 平时陆昊也觉得自己是一个比较能吹的人,有事没事他总是能说一大堆的话,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还是一个词汇量异常匮乏的家伙,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东风,只能干干瘪瘪地说了一句:“他是一个英雄……” 他的话并没有激起东风的反应,这个巨无霸在用两句简单的话交代了他和坑中的变形金刚的关系之后就再次陷入了沉默。陆昊一度以为他是过于悲伤了,直到东风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再次开口:“这事不对……” 巨无霸在沉默了许久之后重新开口,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出乎了陆昊的意料:“战斗过于激烈了……从未出现过这么多的伤亡……” “统治者的态度太坚决了……自由战线的态度也不对……这事不对……” 从陆昊的角度来看,这场战斗是激烈了一些,但是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蹊跷——战争难道不是你死我亡的吗?当交战的双方都想要取对方的性命的时候,还能够容许一方的态度不坚决吗?在这样的战斗中,任何的迟疑都只能迎来死亡吧! 想不明白的他直接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这……有什么不对?” 东风机械地转过头,似乎失去了平日的灵性,声音也干巴巴的:“我仔细搜寻了我的数据库——斯提尔的战斗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惨烈的结局……” “开始我还怀疑是不是因为某些过于久远的数据被我无意间删除了,所以我将核心的大部分功能暂停,全力恢复删除的数据——但是数据完全恢复之后,我还是没有找到结果类似的战斗——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好重新整理一遍数据……” 陆昊之前一直以为东风是悲伤过度了,他甚至还担心这个巨无霸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或者说狂性大发或者干脆直接当机了,可是没有想到东风只是将他的核心全部用在了整理数据上! 他这只是cpu占用率太高了? 陆昊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在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后,还是相信其实东风是悲伤的——那个蹒跚的背影做不了假。 东风话里的一些讯息让他有些好奇:“斯提尔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惨烈的战斗?”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东风……你是说真的吗?不是说自由战线和统治者之间已经打了很久的仗了吗?你不是说之前自由战线已经夷平很多地方了吗?” “为什么还说从来没有过这样‘惨烈’的战斗?难道之前统治者和自由战线之前的战斗是在过家家吗?” “过家家?”东风有些迟钝地重复了陆昊问题里的词,然后过了很久才继续说话:“我理解这个词……不过,如果认真的说,之前双方之间的战斗就是在过家家吧……” 第四十二章 当山贼遇到正规军(二) 被“搜检数据”这份临时工作占用了大部分cpu运行空间的东风花了很长时间才让陆昊清楚为什么他会说“自由战线和统治者之间的战斗是在过家家”。 从东风零零散散的话里,陆昊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事实——那就是这两个对立阵营的战争中,很少出现死亡! 这尼玛的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战争?这样的战争还能被称为“战争”吗! 要是东风的数据没有出错的话——这简直是不可能的——自由战线和统治者阵营之间的战争持续了约四百七十个地球年,其间产生的伤亡数量居然不超过十万人!自由战线阵亡的战士更是不超过一百人! 一百人啊!整整四百七十个地球年!而且似乎这四百七十年间双方之间的战斗就没有停歇过! 要四年才会死一个战士!自由战线的战士都是打不死的小强吗? 被深深震撼了的陆昊勉强从东风的话里整理出了这些“战斗”的脉络: 寻求“绝对自由”的自由战线从未放弃过“推翻统治者的统治”,他们总是倾巢而出,进入到斯◆,提尔的“城市群”,在这些巨大高耸的坟墓间寻找建筑队或者巡逻队伍,然后掠夺量产机——陆昊重点关注了“掠夺”这个词,东风也再三确认了他没有说错——自由战线推翻统治者的统治的手段就是不断地掠夺量产机,然后用尽一切手段来让这些量产机“觉醒”。陆昊猜测他们是想用这样的手段来增加自由战线的人口基数,或许他们是想在有足够的人口和武装力量之后才一击定乾坤? 总之,自由战线是在不断地“出击”,但是其间发生的战斗都是以“量产机适当还击以自保、自由战线尽量保存量产机的生命”为前提的。根据东风提供的数据,陆昊惊讶的发现在前两百年,只有区区几例自由战线的战士阵亡的例子,而且似乎这些倒霉蛋都是死于误伤。 虽然东风还给出另外的解释——他说变形金刚这种物种,只要不是动能核心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就不会彻底死亡,躯体上的伤势可以用量产机身上的材料来弥补——可是陆昊还是觉得这样的伤亡比例对于战争来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与自由战线的辉煌成就相比,统治者阵营的阵亡人数要多得多——但这只是相对而言,对陆昊来说,那些数据还是一个不敢相信的数据!再说了,统治者阵营的阵亡数量是要算上那些被自由战线“俘获”的量产机——如果只是直接计算在战斗中“阵亡”的量产机的话,东风估计这个数量不会超过五千! 陆昊从未见过如此扯淡的战争! 尼玛的这是战国时代的日本吗?每次战斗是不是只有几十个农民拿着锄头参战?是不是一方把另一方打得头破血流、抱头乱窜就结束了? “你确定这些数据没有错?”他在听了好几遍数据之后还是不敢相信:“东风……我说你是不是漏掉了几个零?” 这个时候东风已经从繁重的“整理数据”的工作中解放出来了,所以他的声音没有像之前那样干涩:“我十分肯定……出现这样的数据并不奇怪——我知道在你的数据库里,地球上每次战争的伤亡人数都是个天文数字——但是这里是斯提尔,自由战线的敌人是统治者……” 这个巨无霸说完这些话之后又沉默了许久,似乎在纠结是不是继续向陆昊解释。 许久,他才缓缓地开口:“自由战线将统治者看做‘奴役’了他们的敌人,并且认为只有彻底推翻统治者才能获得‘绝对的自由’……这是他们的理念。” “但是……统治者并不将他们看做敌人……” “那些老家伙……” 东风用了“老家伙”这个词来指代“统治者”,这一点出乎了陆昊的意料。陆昊记得之前东风也曾经将“统治者”成为“老家伙”——这个巨无霸看上去对统治者异常的熟悉,而且有种特殊的感情。因为“老家伙”这个词不是冷冷冰冰的指代,而是一个从头到尾透露出熟络的“称呼”,像是相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之间的互相打趣。 “那些老家伙将自由战线看做自己的孩子……只是这些孩子不怎么听话,而且还在叛逆期——顺便说一句,他们也是这样看待我们的,不过他们觉得我们比较听话……” 东风的比喻让陆昊瞠目结舌,他知道这些变形金刚是被“统治者”制造出来的,但是在这之前东风说起“统治者”的时候都是另外的一幅口吻。而且在基地和其他变形金刚交流的时候,陆昊也觉得他们没有对统治者抱以好感,虽然他们也不像自由战线这样仇恨统治者。所以在这之前,陆昊一直以为统治者在变形金刚的眼里是一幅“残暴的奴隶主”的形象。 “不用怀疑……那些老家伙一直都是这么看我们的——这一点从未改变过,以前没有变,以后也不会变。”东风用一种异常肯定的口吻对陆昊说:“因为他们是这样看我们的,所以在自由战线那些家伙去掠劫量产机的时候,统治者最多只是驱赶他们——更多的时候老家伙们都会对自由战线视而不见,任由量产机自动防卫——在他们看来,这是调皮捣蛋的孩子的恶作剧,只需要在他们闹得太过分的时候出动驱逐舰和部队去驱赶一下就好了。” 陆昊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长达四百多年的战争史上只有区区十万不到的牺牲者了——感情统治者根本没有认真,只是随便和自由战线“玩玩”。如果自由战线只是小打小闹的话,统治者就当没有看见;如果自由战线闹得过分了,统治者才会出面狠狠地打他们屁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斯提尔的战争的确是在过家家! 难怪不得刚到这里莉莉就告诉他这里在打仗;难怪不得这里在打仗,基地里的变形金刚们却从未关心过,也从未害怕过,只顾着研究自己的“繁衍问题”;难怪从未见过作为基地的“泰坦”挪一下窝,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害怕;难怪不得东风会大大咧咧地带着变形金刚们深入到“交战区”,并且一副熟络地样子要去抢劫“量产机”! 陆昊觉得今天听到的一切比他给艾薇儿讲的童话故事还要扯淡,有好多好多的槽噎在他的喉咙里让他不吐不快,但是眼前的残酷的景象让他无法爽快地吐槽。他踌躇了半天之后只是问了东风一个相关的问题:“自由战线知道统治者对他们的态度吗?” “我想他们是知道的……”东风摇摇头又点点头:“自由战线都是一群神经病,但是他们不是傻哔。他们也知道统治者不会对他们下狠手,所以他们的行动方针一直都是‘欺软怕硬’……要是只有建筑队或者少量的巡逻队的话,他们就一拥而上去抢劫;要是统治者的驱逐舰或者大部队赶到的话,他们就跑——神经病也是能变形的,所以他们想跑的话,只需要变成飞行器就可以了……” 从变成变形金刚之后,陆昊第一次感受到了头疼——他认为这是今天听到的话里的讯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导致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手上和脸上感受到的都是坚硬,这种触感让他更加烦躁:“东风……我怎么记得你说过我们——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自由战线——也出现过伤亡?”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战死的同伴的身体在完全失去活力之前可以用来为新生儿构造身体’……就是你试图让我变成女人的时候,你曾经这样说过……你不是说我们在‘统治者’的眼中是比较听话的孩子吗?我们也会有同伴‘战死’?” “统治者真的将我们看做孩子——这一点我非常肯定。”东风在听了陆昊的问题之后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之后就继续沉默,似乎在思考该怎么样组织语言。 许久,他才对陆昊讲:“在我的数据库里,有一个特殊的时间点。在这个时间点之前,我们并没有任何的伤亡——那时候我们也常常去掠劫量产机,目的是为了增加人口。虽然我们和自由战线的家伙理念不同,但是行动几乎如出一辙。不仅我们没有伤亡,就连自由战线在这个时间点之前也几乎没有伤亡,只有几个倒霉蛋因为误伤而牺牲了。” “但是在这个时间点之后,统治者对待自由战线的态度就开始不同了——虽然我还是坚持认为他们是用一种看待自己孩子的态度来看待自由战线的,但是不得不说,我所能统计的大量的伤亡都发生在那个时间点之后——我们也在几次行动中损失了几个同伴,然后我们就放弃了掠夺量产机的行动,转而追寻新的‘繁衍种族’的方式。” 陆昊再一次揉了揉自己的脸,虽然这个动作不能缓解他的头疼。他从东风的话里听到了一些很不好的讯息,这让他有了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测。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东风:“那个时间点是?” 东风看着陆昊,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是在大约二十七个地球年前从地球回到斯提尔的,这个时间就是我所说的那个特殊的时间点。” 第四十三章 当山贼遇到正规军(三) 东风的话证实了陆昊的猜测,在东风说“有一个特殊的时间点”的时候,陆昊的心里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你是说……你从地球回到斯提尔之后,统治者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 “准确的说是我从地球回到斯提尔,并且将我在地球上采集到的数据共享之后……”东风再次检索了自己的数据,然后给出了一个更准确的时间点:“在我回到斯提尔的最初的时间,双方之间的态度与之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在我将数据共享之后,统治者的态度就开始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数据共享?”陆昊觉得这是东风话里最关键的一个词,所以他牢牢地将它抓住了:“你的意思是你将你在地球上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一切都共享了对吧?” 东风对着陆昊点了点头:“是的……一切,我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甚至连我没有看过的、只是在网络上找到的相关的书籍和资料都共享了出去。” 陆昊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星球上拥有独立的自我意识的个体加起来恐怕也没有华夏的一个县城的人口多。人口基数限制了整个星球文明的发↗,展进程——无论是从多样性、思想性、创造性还是其他的角度来说,人口如此稀少的“文明”发展必然是缓慢甚至停滞的,更不用说这些变形金刚在成为拥有自我意识的个体之前是一种类似于“傀儡”的生存状态。另外,虽然陆昊不了解统治者那边的情况,但是从东风的话里,他不难推测出这样的事实:所谓的“统治者”是“年迈”的、数量稀少的个体。 所以,东风在地球上带来的一切可以为这个“死气沉沉”的文明注入新鲜的血液,带给这些土著更新、更广阔的视角。陆昊相信,地球上那些五彩缤纷的学术体系、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必定会让这些土著大开眼界!就连陆昊这样的地球人都被“同一个体系下无数的流派、同一流派下无数的分支……”这样的学术结构给折腾得欲仙欲死,更不用说这些土著了。他相信东风带回来的这些数据一定会让这个星球上的土著发展出丰富多彩的、带着明显地球烙印的文明——当然,他们需要时间。 “共享面向的对象是所有人?”如果从东风的目的出发的话,陆昊能得到这样的结论就不足为奇了:“是不是统治者那边也得到了这些数据?” 东风在略微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才点点头:“斯提尔是属于我们所有人的……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事实上我一直都在这么怀疑着——统治者是在接收了我所共享的数据之后才改变了他们的态度。” “在数据共享完成之后,在一次自由战线‘例行’的‘掠劫’中,统治者直接出动了舰队——这一次他们不是驱赶自由战线,而是在抵达战场的第一时间就全力开火。这是统治者第一次对自由战线亮明他们的强硬态度——用自由战线的九条人命和建筑队的全军覆没来亮明他们的态度。” “战争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升级的。就连我们——在那之前从未被统治者攻击过的我们,也在后来的几次‘掠劫’行动中损失了几个同伴……之后我们就基本放弃了‘掠劫’行动——用地球的话来说,我们不当山贼好多年了。” “不当山贼好多年”——陆昊相信东风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他也觉得目前的谈话氛围实在是……嗯,有点过于严肃了:“好吧……我是说为什么大家对‘山贼’这一行都如此熟悉,原来还是老本行啊!” 他也凑趣了一句,然后才将话题转移到他们正在讨论的事情的核心上:“东风,你是不是怀疑你所提供的数据资料里有些‘不得了’的东西让统治者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战争史》……所有我能找到的《战争史》——整个地球的文明发展历史,就是一部又一部的战争史,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研究一下‘战争’——这是我最开始怀疑的。”东风老老实实地说出了他的猜测:“我觉得正是这些关于‘战争’的资料导致了双方的态度的变化。” “我说的是‘双方’,”东风再次强调了一下:“不仅统治者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连自由战线也变得……嗯,‘狠辣’了很多。他们不仅继续‘掠夺’量产机,而且还‘屠杀’不能带走的量产机。” “不仅如此,双方还从那些资料中学习战斗的方式——诱敌、设陷阱、包围与突围……” “所以,我觉得正是我带回来的数据导致了这些变化的发生。” 东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显得有些低落,陆昊也对此表示了理解。巨无霸在陆昊的眼中的形象一直在跟着陆昊对他的了解的加深而改变着,而最近的一次改变就发生在东风说他将数据完全共享之后——陆昊总觉得这样的东风有着“圣人”的潜质,因为他为了这个星球的文明的发展发挥了“大公无私”的奉献精神——在陆昊看来,“圣人”就是那种为了整个世界而不断操心,并且经常扛起那些莫名其妙的责任的人。陆昊更愿意将这些“圣人”看做是那种蛋疼到无以复加的人,就像此时的东风一样——他明显的将“导致战争”这样的责任强加在自己身上,并且为此不断自责。 从进入基地开始,陆昊就觉得他看到的一切都不正常。“基地”根本不像是一个反抗暴政游击队的“根据地”,更像是一个“放逐地”或者“庇护所”。基地里的变形金刚看起来似乎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但是陆昊觉得他们更像是失去了灵魂、没有了方向的“走肉”。 在看到“先知”东风、并且和他搅和在一起做了一堆让人蛋疼的事之后,陆昊更加相信了自己的感觉。他直觉东风是在“逃避”些什么,或者说是在“放逐”自己——现在看来他的感觉并没有出错,事实就是如此。 “很累吧?”他看着沉默的巨无霸,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这样将整个世界抗在肩膀上,很累吧?” “每当有人死去的时候,就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这种感觉很痛苦吧?” “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又怕犯下更大的错误——这让你束手束脚吧?不做什么,却又觉得空虚、无力,对吧?” …… 东风缓缓地抬起头,直视着陆昊真诚的眼睛;陆昊也看着东风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那些话敲动了这个巨无霸心灵。 “你这又是何必呢?”陆昊轻轻地叹息:“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了谁就会停止转动的——所有将自己看得太重要的人都是白痴……你也许很重要,但是绝对不会重要到左右世界进程的地步。” 陆昊说话这些就没有再继续说话了,他只是沉默地直视东风眼睛。 东风在那双真诚的眼睛的注视下感到了一些不自在,他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才缓缓地开口:“你在说什么?你说的每个词我都懂,为什么连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 陆昊瞬间觉得好久没有出现的莉莉又开着高达出来乱跑了:“……你真不懂?还是在装傻啊?” 他靠近了东风一些,稍微仰着头直视东风无辜的脸——尼玛的这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在装傻啊?还是这个大家伙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了? 他有些拿不准了:“……你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共享数据’导致了战争升级而自责?” “哦!原来你的意思是这个!”东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为什么要这些而自责?” “数据共享是我的责任——为了文明的发展,我必须要这么做。”一脸诚恳的表情的东风认真地对陆昊说:“我将数据共享出去,就是为了看到文明的‘多样性’。无论是谁,从那些数据中学到些什么或者想到些什么又关我什么事儿?再说了,这些学到的、想到的东西,无论它对这个世界的实际影响是什么,都会是构成斯提尔文明的一部分,我又如何能够从个人的角度去评价它是好还是坏?” “既然不能评价好与坏,我为什么又要站在特定的角度去感到‘自责’?” 这个巨无霸摇着头,看起来就是一副“你误解我了”的样子:“战争是统治者和自由战线的选择,我只是选择了远离战争,并且尽量影响自己的族人也远离那些漩涡——我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选择而自责?” “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深入研究一下你的情况——我们太需要女人了!” 我艹!陆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尼玛的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个结论让他无比郁闷:“那你之前为什么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 第四十四章 当山贼遇到正规军(四) “因为双方的态度又发生了变化!”东风直直地看着陆昊,似乎要看到陆昊的灵魂深处:“我在想……这一次的变化是什么引起的?” “这些变化是不是与你有关呢?” 这个问题也是陆昊想问的问题——这些变化是不是与他有关? 统治者对待自由战线的态度第一次发生变化就是在东风从地球回到斯提尔,并且共享了数据之后——因为东风带回来的数据太多、太过于繁杂,没有人敢断言究竟是哪些资料引起了统治者的态度的转变,但是基本可以断定,是“来自地球的资料”导致了这些变化的发生。 现在,统治者和自由战线的态度又一次发生了变化,而陆昊“恰好”出现在这里,他还是继东风之后又一个“去过地球”的人——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诶……等等!”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陆昊好像才反应了过来:“你说统治者和自由战线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他们的态度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我为什么看不出来?” 东风诧异地看着陆昊:“你还没有看出来?” 4♂, 他指着四周的残骸:“看看这些!难道你还不知道统治者的态度有什么改变?” “我知道这是一次伏击,一次统治者主动出击的伏击!”陆昊觉得和东风交流真的有些困难:“但是你不也是说过,统治者和自由战线一直都在学习你带回来的那些资料里的战斗方式?” 他是真的不觉得眼前的战场能证明统治者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你也说过他们学会了设陷阱,学会了埋伏,那么这一次的伏击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怪我……”东风立刻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是我没有交代清楚……” “统治者会在自由战线活动的时候主动出击,他们也确实运用了一些诸如‘埋伏’、‘伏击’之类的手段来打击自由战线,但是……” 东风似乎在选用词汇上遇到了困难,他斟酌了很久,然后才找到能够将他的意思表达清楚的词:“但是统治者不会‘赶尽杀绝’!” “就是这个词:‘赶尽杀绝’——看这里,你感觉到了吗?感觉到了统治者的态度了吗?” “即使是伤亡惨重,那些量产机还是前仆后继地冲上来,你看那里——那里层层叠叠地堆了六七个!”东风激动地指着不远处的“尸骸堆”对陆昊大声地喊:“这些量产机代表了统治者的态度……你看到他们的态度了吗?他们这是在赶尽杀绝!” 陆昊这是第一次看见东风这么激动——这个巨无霸抬着的手不停地颤抖,连带着他的身子也颤抖起来。 “看到了,我看到了……”陆昊连忙伸出手去搭在东风的胳膊上:“别激动,我懂你的意思了。” “你不懂!”东风的手依然像标枪一样直挺着:“在这之前,统治者也会用‘伏击’这样的战术,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这样……他们的目的一直都是‘遏制自由战线的发展’,所以他们的行动一直都是‘驱赶’为主。但是……这一次,他们想要的是‘歼灭’,是彻底消灭自由战线……” 陆昊十分认同东风的这些话。一路上的残骸说明了这些量产机在伏击自由战线之后依然锲而不舍地“追杀”那些已经突围出去的战士。他们根本不在意自身的伤亡——到最后,即使要用尸骸铺路,他们也坚持着“将自由战线的人包围、歼灭”这样的目标。 “这不是对待孩子的态度吧?”陆昊在东风稍微冷静了一下之后才开口:“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之前统治者对待自由战线的态度的确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态度——但是,眼前这样的场景不可能是‘长辈对晚辈’能做出来的吧?” 他咂了咂嘴:“啧!看起来,统治者已经将自由战线视为‘敌人’了……” “是的,这就是我想说的统治者的态度的变化。”东风终于完全冷静了下来,抬起来的手臂也放了下了:“但是,这还不是最让我介怀的。我早就知道统治者的态度会发生变化——只是没有想到变化来的如此突然、迅速。” 东风转过头去看向身前的坑:“我最想不明白的是他!” 他指着那具躺在坑底残破的身躯,对一头雾水的陆昊说:“之前你说他是个英雄,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但是我了解!” “他是我的兄弟,尽管因为理念不同,我们很少见面了,但是我依然还是要说,我是最了解他的——他没有这样的勇气去当一个‘英雄’。” “事实上,整个自由战线都不会有这样的英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最务实的现实主义者,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要保存有生力量才会迎来最终的胜利。” 东风指着坑中的人,扭过头问陆昊:“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样战斗的吗?” “一拥而上,打了就跑——这就是他们的战斗方式。”东风根本不需要陆昊的回答,他根本没有停顿地就接着往下说了:“在统治者的态度第一次发生变化之后,自由战线就意识到他们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优哉游哉地去‘抢劫’了。在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之后,他们总结出了自己的作战方式:他们绝对不会袭击过于强大的目标——建筑队的量产机只要数量多一些,他们都会直接绕道;而且他们只要看到统治者的其他增援武装就会立刻逃跑——变成各种可以增加速度和躲避敌人攻击的飞行器。”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东风朝着身前的坑点了点下巴:“正常情况下,他早就跑掉了,绝对不会被包围在这里!” 陆昊终于听明白了东风的话,但是他感到更加糊涂了:“那么他是怎么死的?” “死?”东风偏着头疑惑地看了陆昊一眼:“谁说他死了?他还活着!只不过再不救他,他就快要死了……” “还活着?!”陆昊真的是大吃了一惊。 “当然还活着……”东风再次瞥了陆昊一眼,然后就继续扭头盯着坑中的“尸体”:“正是因为他还活着我才感觉到奇怪!” “如果他已经战死了的话,我倒还不会感到这么奇怪。那只能说明统治者出动的力量过于强大,连一丝逃跑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可是,他居然还活着!他还活着表明了他是完全有能力逃脱的——既然能够全歼这些量产机并且存活下来,那么他肯定是能够逃脱的……可是为什么他从最开始的伏击点转移到了这里之后不继续逃了?” 尽管东风的话有些拗口,但是陆昊还是一听就明白了——首先,统治者这一次伏击自由战线的量产机可能数量并不是特别多,起码没有压倒性的优势,所以会在这里被全歼了;其次,自由战线的家伙是可以在一开始就逃跑,而且在不是压倒性的劣势的情况下是绝对能够逃掉的,但是这个“坑中人”选择了消灭敌人而不是逃跑!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陆昊再一次感到了头疼:“要么他就是在掩护自己的战友撤退,要么就是他的战友全部牺牲了……” 他苦着脸对东风说:“这是我能想到的两个最合理的解释。” “都不合理!”东风摇摇头:“自由战线的家伙绝对不会有‘掩护战友撤退’这样的想法!” “而如果战友都牺牲了的话,这个家伙只会跑得更快!” 陆昊是真的没有任何看法了——他的头已经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和这些关系的变化折腾得昏昏沉沉的了:“反正他还没有死,就将他救回去呗,等他‘活’了再问他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东风点点头,然后用一种无奈的口气对陆昊说:“我发愁的是我们该怎么样将他给弄回去?” 陆昊一听也傻眼了——坑中躺着的可是东风的兄弟,那可是又一个巨无霸!他们要怎么样才能将他带回基地去? “我倒是可以将他像货物一样‘吊回去’!”东风有些愁眉苦脸:“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速度就会受到影响——他太重了。而且如果中途遇到什么意外的话,‘吊着他’会让我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陆昊这个时候想起第一次见到切诺基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切诺基用了一种很特殊的方式将他“运输”到了一个小型地下基地,他觉得那种方式看起来很方便而且省力:“东风,我在基地的时候看见切诺基用一种很特殊的方式搬运重物——为什么你不用那种方式?那是切诺基的特殊能力吗?” “反重力运输?”东风立刻明白了陆昊在说些什么:“切诺基那个懒鬼!”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蓝色的能量?切诺基是在用动能抵抗地心引力!这种方式消耗的动能是常规运输方式的上千倍!如果我将动能用在这上面,那么遇到意外的时候我们俩可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陆昊立即知道这个方法是不大可能通过了:“哪还有什么办法不?既要运这个大个子回去,还要节约能量,还要保证你的战斗力不受影响……” “有啊!”东风目光闪闪地看着陆昊:“只要你会开车!” 第四十五章 当山贼遇到正规军(五) 当一辆加大号的运输车摆在陆昊的面前的时候,陆昊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围着这辆巨型货车转了好几个圈,然后才走到东风的面前,抬起头来问巨无霸:“你的兄弟……他叫什么名字?” “他的名字叫解放!”东风看着已经变成了运输车的“兄弟”,有些感慨地回答了陆昊的问题。 果然如此!陆昊就知道东风的这个兄弟一定是这个名字! 那方不啦叽的车头、土掉渣的紫色外漆、破破烂烂的栏杆以及前双后单的几组轮胎都让陆昊感到熟悉不已。特别是车头那熟悉的车标,以及那两个龙飞凤舞的汉字都告诉了陆昊这个大家伙的名字——他就是东风的兄弟:解放! 陆昊还能说些什么呢?难道要夸奖一声“不愧是国产货车中的双雄”吗? 是的,东风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将自己的兄弟变成一辆他也熟悉、陆昊也熟悉的车——就像他曾经对陆昊做过的一样,东风跳到坑里将解放从坑中拉了上来,然后就将双手覆在解放的身上,用他那种古怪的能力将解放变成了“解放牌汽车”。 ◇☆, 从外表上看去,这辆解放牌的双桥货车跟陆昊认知中的一模一样,东风也保证了这辆车不仅是外表,就连内部构造都和真正的“解放牌汽车”一样:“放心,除了发动机的工作原理不同,它在结构上和你在地球上看到的解放货车是一样的。” 东风一面对陆昊说,一面示意他拉开车门。 陆昊带着一些期待拉开了车门,然后爬上了这辆车——很巧合的是,陆昊现在的身形与“解放汽车”的比例跟地球上“一个190左右的大汗与一辆双桥货车”的比例差不了多少——他在坐到驾驶室上的时候意外地觉得座位与方向盘之间的距离非常合适。 让他感到有些荒诞的是车的内饰——就像是一辆行驶了好几万公里,每天都在吭哧吭哧拉货的解放汽车一样,这辆车的内饰简直是糟透了:不仅座椅是歪斜着的,车内挡板也是破破烂烂的,工具箱干脆就是个烂铁疙瘩! 这些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方向盘下的钥匙孔里还插着一把钥匙!而且他的右手边还有一根档杆!他扒拉了一下,似乎还能挂档! 他将左侧的车窗摇了下来,探出头去对东风大喊:“这尼玛的是手动挡!而且我敢说方向盘没有液压助力!” “我没有b照,按照交通规则我不能够开这辆车!” 陆昊在地球上开过的最大的车就是他那辆灰不拉几的suv,而且是自动挡的;他的c照是老板帮他走后门拿到的——他在路考中挂过好几次。 当这辆车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些小兴奋的;但是当他真的坐到了驾驶室上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慌张——他可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可以将这辆车安全无误地开到基地去。 “我们不能叫基地里的运输专家来吗?”他开始打退堂鼓:“马丁就是个运输专家,我们也许可以叫让他来帮忙!” “不可能了……”东风弯下腰,对着陆昊说:“在我发现不对的时候,我已经叫泰坦转移了——是整个基地开始转移,我估计他们现在正在寻找相对安全的地方……而且我们的目的地也不是基地……” “这是要去哪儿?”陆昊有些坐立不安,他的手在方向盘上滑来滑去:“我们为什么不回基地了?” “统治者的部队跟上来了……”东风扭头看向远方:“我不知道有多少量产机,我只知道有一个大家伙……” 陆昊很想吸一口冷气:“是突击舰吗?” “是的,”东风转回头来,严肃地对陆昊说:“他们很快就会抵达这里,所以我需要你尽快启动解放——和地球上的操控方式完全一样,我想你能很好的完成这项工作。具体的行进方向我会即时地传到解放的导航仪上,而我会在你的上方掩护你。” “我该怎么做?”陆昊将头缩回驾驶室,但是他比划了半天发现自己还是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统治者的武装正在接近”这个消息让他失去了冷静,东风强加在他身上的担子让他有些不安。 “扭钥匙!点火!”东风干脆利落地站在车外指挥陆昊:“对,就是这样……” “踩住离合器,挂二档——也许三档起步也可以,我并不是很清楚,你试一试。” “二档在什么位置?”陆昊胡乱地扒拉着档杆,扭头问东风:“我从来没有驾驶过自动挡!” “我也不知道!”东风也有些着急了:“大概……往左下方拨!往左下方拨!我想起来了!” 陆昊赶紧照着东风吩咐将档杆挂在了二档的位置上,然后他不需要东风的点拨了——他拉下手刹,左脚慢慢地松开了离合,右脚开始点油门。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陆昊身下的这辆解放汽车动起来了——解放在陆昊的控制下开始朝前走,但是地上的残骸让他有些颠簸。没有液压助力的方向盘让陆昊觉得非常难控制,一不小心方向盘就开始回,然后解放就会打滑。 就在陆昊满心焦急、怒气上身的时候,莉莉及时地跳了出来。 “让我来!让我来!”她在陆昊的脑海中欢呼:“莉莉姐才是专家!马丁在莉莉姐面前就像是个幼稚园的小朋友!” 莉莉的声音让陆昊吓了一跳:“莉莉,你怎么出来了?” 他连忙扭头看向窗外:“东风还在这里,你就不怕被东风发现了?” “安啦!”莉莉满不在乎地对陆昊说:“东风在你将这个大家伙启动的时候就飞上半空去了,他可能是想给你争取时间——摊上你个猪队友真的没有办法!都启动半天了还在用二档,你不知道要换挡的么?” “哦,换挡!换挡……”陆昊伸手抓了档杆:“可是尼玛的我不知道其他档在什么地方啊!” “所以你还不给我权限!”莉莉比陆昊还焦急:“这尼玛可是个大家伙!绝壁比地球上最大的货车还大!莉莉要是不开上一回,死也不会瞑目的!” 陆昊赶紧将权限给了莉莉:“好……莉莉,你可得快点啊,咱们这是在逃命呢!” 莉莉欢呼着接管了陆昊的身体:“放心,只要这个大家伙给力,莉莉姐能将他开出f1赛车的速度!” 这个兴奋过头的丫头一脚就将油门踩到底,换挡麻利无比——陆昊觉得整个驾驶室都在咆哮声中颤抖,好在莉莉控制方向的能力比陆昊要强无数倍,解放在莉莉接手之后立即像是脱缰的野马般狂奔起来。 “哇哈哈哈!”莉莉在陆昊的脑海中狂笑:“这是莉莉姐的世界!” “陆昊这次真乖,莉莉姐给你看电影啊!”她一边调笑陆昊,一边将陆昊视野中的画面切换成了她所说的“电影”:一片绯红色的天幕,东风变得尖尖的脑袋正对着陆昊。陆昊不知道东风是在高速飞行还是在悬停,因为没有具体的参照物,但是他知道他看到的就是东风。虽然这个出现在陆昊的视线中的东风并不是人形态,而是像挂载了无数武器的“隼式战斗机”,但是陆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莉莉用她最喜欢的血红色在这架“隼式战斗机”上标注了两个字:“东风”。 这两个鲜明的大字让陆昊知道了莉莉的用意——她在即时转播东风的情况。这很合陆昊的心意,不仅仅是出于对东风的关心,而且他很想知道即将抵达的“正规军”是什么样子的,他们的战斗力又如何,以及东风这个“山贼头子”要怎么办。 这是一场即将发生在自己头顶的、超越好莱坞最佳特效影片的“大战”啊!要是能录下来,回到地球之后是不是就可以盗用《变形金刚5》的名字了? “哇哈哈哈!”莉莉的笑声让陆昊的注意力暂时从东风那里转移到了解放车上——他已经熟悉了这种视觉的转换,只需要在脑子里选择,他就可以将自己视线中的画面从“莉莉给他看的电影”切换到“自己的视觉器官正在看到的现实画面”。 莉莉已经驾驶着解放车进入到一条相对陌生的街道——之所以说相对陌生,是因为这条街道上没有那些残骸,但是路两边还是陆昊熟悉的、整整齐齐的“高楼”。陆昊不知道是莉莉的速度够快,已经沿着来时的路冲到了没有残骸的路段,还是说莉莉重新选择了一条和来时的路不同的街道。 因为车速太快,两遍车窗外的景象已经变成了完全模糊的一些线条;就连前方挡风玻璃外的那些高楼都像是疯了一般朝着他“飞奔而来”。无数的摩天大楼扑面而来的气势让他想起了一些在地球上经历过的不怎么美好的往事,他在自己的脑海中大声地喊:“莉莉,开慢点儿啊!还有,我们这是往哪儿去?” 回答他得是莉莉欢快的声音:“莉莉也不知道啊!” 第四十六章 当山贼遇到正规军(六) 陆昊的心在流泪。 “我早就该知道这个丫头不靠谱了!”他在心里悲哀地自责:“这个丫头根本不会理会导航仪啊!”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导航仪不断地发出尖锐的警告声——从导航仪上显示的路径来看,莉莉选择的是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她不只是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街道,她根本就是选择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如果任由莉莉这么折腾下去,他们最终会到什么地方就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了。 “莉莉……”陆昊有气无力地威胁跑马灯姑娘:“要是你再不按照导航仪走的话,我估计东风就会从天上下来了——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你还想继续开这个大家伙不?” 莉莉果然是知道轻重的——在她的操控下,解放来了一个漂亮的大甩尾。这个动作让陆昊吓了一跳,在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解放已经在这条街上调了一个头! “这是双桥大货车,不是小跑车!”陆昊觉得莉莉真的是无可救药了:“你能不能不要玩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嘘!快看!”莉莉依然控制不住地兴+≥,奋:“看前面!” “前面?”陆昊愣了愣神:“前面只有灰尘!” “莉莉,你开得这么快,地上的灰尘都被你卷到半空中了!你在这种能见度下还要开这么快吗?”他试着劝说莉莉将速度放慢一些——在他的眼中,此时的莉莉比统治者的突击舰更恐怖:“如果你坚持要开这么快的话,麻烦你将安全带系好行不行?我为我没有遵守交通规则向你道歉——我就该第一时间系安全带的……” “特么的废话真多!”莉莉主动将陆昊视线中的画面切换了:“安安静静看大片!你个考驾照都考不过的废柴还要来教老娘怎么开车?” “路考几次不过”是陆昊的软肋,莉莉只是轻轻一戳就能让他无话可说。她确实不需要他去指点她应该怎么样开车。在陆昊认识她之前,她已经在华夏的大街小巷上撒欢了好多年了。用她的话来说,她可以在完全漆黑的环境下,不用照明,然后在碎石和土渣铺就的山路上跑到两百码——关于这一点,陆昊一直坚信她是在吹牛。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莉莉的“车技”已经到了一个出神入化的境界。当然她的起点也很高——从一“出生”就已经达到“人即是车、车即使人;人在车在、车毁人亡”这样的境界了。 被莉莉呛声了的陆昊老老实实地“看电影”去了。一方面是莉莉戳到了他的痛处,让他无话可说;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看到的画面着实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 在这片重新出现在陆昊视线中的绯红色天幕上,东风依然是最显眼的那个。他在第一时间就吸引住了陆昊的眼球——在莉莉调了头之后,他也跟着调了个头,从“尖尖的脑袋对着陆昊”变成了“屁股对着陆昊”。陆昊能够清楚地看到他屁股上燃烧着的“光焰”,以及在这条被拉长了的蓝色光焰附近“扭曲”的空气。 然而这片天幕上还有更吸引陆昊的眼球的东西——密密麻麻的黑点,像是在一匹绯红色丝绸上洒落了无数的黑豆一般,嵌进了作为背景的天幕;这些细小的黑点拱卫着三团相对而言巨大无比的黑色阴影——陆昊在看到这幅画面的瞬间就知道了这些黑点和阴影的身份:那些黑点应该就是量产机部队;而那三团黑色阴影应该就是突击舰了。 此时陆昊和莉莉正在朝着这只混合部队靠近——谁让莉莉这个没脑子的在最开始的时候选错了方向,导致他们现在不得不原路返回呢。这个乌龙导致了原本应该是一追一逃的双方都在朝着对方飞速靠近。就在陆昊盯着这只部队看的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那些黑点就变大了一圈;那三团阴影也变得更加巨大,几乎要遮住了作为背景的天幕了。 在陆昊忙着观察敌情的时候,莉莉依然在欢呼着——陆昊在交给她权限的时候就严令禁止她在开车的时候唱歌,他不想在严重超速的车里听要人命的歌声,所以莉莉只能够用欢呼声来宣泄她的情绪。 只不过陆昊显然没有预料到莉莉能将欢呼声玩出不同的花样来,并且杀伤力不减。 “哇哦……哇哈哈哈!” “欧~康忙北鼻!” “艹,给老娘再给力点!” …… “莉莉……”如果有可能的话,陆昊要一把掐死这个比苍蝇还要招人厌的丫头:“你能不能文雅一点儿?你可是纯妹子一枚啊!” “请叫我车王.莉莉.舒马赫!”莉莉严肃地纠正了陆昊——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怎样去做一个纯纯的妹子了:“我正要创造新的奇迹,如果你有点荣誉感的话,请做一个合格的引导员——闭上你的嘴!” “莉莉!”陆昊不得不再次使用杀手锏:“如果你不老老实实的开车的话,我就要收回权限了!” 在他的威胁下,莉莉终于安静了,陆昊顿时觉得世界还是美好的:“现在,给我将镜头拉近一些,我想要看超清**的……” 跑马灯乖巧地照办了——如果她没有用文字来代替她的欢呼的话,那就更好了。 陆昊无视了那些不断跳跃出来的文字,尽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统治者的部队身上。在莉莉将“镜头拉近”之后,那三团阴影迅速地取代了绯红色的天幕,成为了陆昊视线中的画面的背景。 这幅新的背景一开始是一片模糊不清的灰黑色;很快的,这片灰黑色分化出了两种不同的颜色——黑色和灰褐色;等“镜头”再靠近一些,陆昊才知道这两种颜色只是因为突击舰本身舰体的构造形成的色差,灰褐色应该是舰体本身的颜色。 再近一些,陆昊就能看到舰体上的一些细节了,比如说从灰褐色的甲板上突出来的“武器”——那些像是导弹或者炮管一样的设备不是武器还能是什么?反正陆昊不会相信这些东西只是突击舰的装饰物。 这些十有八九是“武器”的东西在突击舰的甲板上随处可见,其密集程度超越了陆昊想象的极限。在之前看到东风变成的“隼式战斗机”的时候,陆昊还觉得东风身上挂载的武器实在是太夸张了;可是当他看到了突击舰的真正面目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不是东风太夸张,而是自己见识太少——与突击舰相比,东风身上的武装根本就是小儿科!如果将突击舰比喻为身抗加特林的雇佣兵的话,东风就像是拿着棒棒糖的幼稚园小班的正太。 他回想了一下己方的力量,然后悲哀的认识到他将面临一场完全被碾压的战斗。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示意莉莉将镜头拉开——他不想再看这容易让人失去全部信心的画面一眼了。 莉莉将镜头固定在一台量产机的身上。 这台量产机身上的颜色并不是黑色,之前看起来是一个黑点只是因为观察的距离太远了。与作为背景的突击舰相比,他的颜色实际上要亮丽一些,是一种带着一些金属光泽的浅灰色。 他的形状有些像是“飞碟”,不过比起“飞碟”来说要显得圆润一些;他的截面估计是一个漂亮的椭圆;他的外壳光滑,陆昊没有找到任何外置的武器装备——这台量产机就像是一个大鸡蛋——无论从外形上还是威胁上来说,他在陆昊的眼中就跟鸡蛋一样。 “这些量产机都是这么奇葩么?”陆昊有些疑惑。基地的变形金刚变化出来的飞行器五花八门,有一些陆昊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威胁极大——譬如说东风这样的家伙,只需要看到机身上挂载的密密麻麻的武器就知道他不会是好惹的。 莉莉连忙将镜头转向另外的量产机——鸡蛋,全是鸡蛋! 陆昊看到的量产机全部都保持了一个形态,那就是经典的“鸡蛋”造型。按照东风的话来说,这些量产机并没有自我意识,只是受到统治者支配和控制的“傀儡”,那么那些统治者是有多迷恋这样的造型?难道这样的造型能够增加战斗力?是加强了隐蔽性还是灵活性?还是说这种造型本身就是一种武器——高速冲向敌人,将自己当成炮弹? 他想着想着就自己笑了起来:“我倒是宁愿相信这种造型有什么宗教上的意义……” “是不是在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们的敌人:我们来了,你们打个球?” 他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这倒是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策略!” 他胡乱地想着,然后注意力又从“鸡蛋”滑到了作为背景的突击舰身上。 “那是什么?”他疑惑地看着突击舰身上突然亮起的点点白光,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不会是他们嫌黑开灯了吧?” 莉莉将镜头拉近,让陆昊看清楚了那些白色光点的真面目——那是无数的炮管在聚能! 陆昊在看到这幅画面的时候就心里凄厉地大喊: “敌袭!”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上架感言! 好吧,我甚至没有通知群里仅有的两个小伙伴就偷偷摸摸地上架了。 成绩不好是主要的原因。因为成绩不好,写这个上架感言的时候我都没有什么底气。我知道这主要是书的原因,既不是老作者,又不是天赋异禀,一上手就写这样的文,除了说是自己作死以外,我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与同一组的其他小伙伴相比,责编对我算是太好了。在上第一个推荐之后我的推荐都没有断过,但是成绩就是不好。在这里,我要对丹青大大表示感谢,也要说声对不起——好多推荐都被我浪费掉了。 虽然在开书的时候我就对此做了一定的心里准备,但是真的当这个成绩摆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还是有些难受的。在下了六频广告推后,我的收藏几乎没有涨过,我也一度想要放弃,但是责编没有因为我的收藏没有涨就断了我的推荐,群里的小伙伴也在不停地鼓励我,让我鼓起勇气继续写下去。 这本书我写得很困难——我的手速不快,而且这样的写法需要我花更多的时间在设计剧情和对话上面。有一次在lk的帖子里,我说我有时候卡文的时候6、7个小时只写出了15▽,00字,然后就被人喷:“这样的速度,你不如滚出网文圈……”。这是我从一个读者混啊混的混成作者之后受到的最大的打击,我从此知道了一个真理:“看书容易,写书难。”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在责编都还没有放弃的时候,我差点就放弃了这本书。好在我的家人支持我,我的朋友支持我,看我书的书友也支持我,我才没有去练绝世剑谱。 在前几天,丹大对我说“最近上架怎么样”的时候,我瞬间就念头通达了:再继续熬公众章节又有多大的意义呢?喜欢我这本书的人自然喜欢,不喜欢的人可能看不了几章就会直接点叉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于是我很愉快地回复丹大:“好啊,没有问题。” 所以,我周五就要上架了。因为不怎么好意思,上架感言我也半夜偷偷摸摸发算了。 好吧,先要感谢主编悟道签了我的书,然后要感谢丹大给的推荐和鼓励。 我要感谢我的书友“ad钙奶没有钙”和“貌似hentai”,他们是我群里唯二的小伙伴,其中ad还是一个正太哦!如果你不计较他的身高的话,不过179的正太也是正太对吧?正太只管年龄,不管身高! 这两个小伙伴在我陷入写作困境的时候和我聊天,鼓励我、开导我,我非常感谢你们,谢谢! 然后我要感谢我现实中的朋友,花花、刀刀等等,我知道这本书你们不一定看得下去,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们的支持,什么时候有空了来我家喝酒啊! 我要感谢默默地给我投推荐票的书友——我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你们的名字,所以我不能在这里一一点出你们的名字了,对不起,谢谢你们! 最后,我要感谢收藏我的书,看我的书的书友们,感谢在书评区留言的书友们,感谢你们提供了让我继续将这本书写下去的动力,谢谢! 周五上架,上架第一天怎么也要发四章或者五章吧???我不敢随便许诺,但是第一天怎么都要拼命的。原谅我的渣手速,我已经尽力了。 厚颜求订阅,不要票,就要订阅就好了。 第四十七章 当山贼遇到正规军(七) “敌袭!” 陆昊在自己的心里喊了不止一遍——他的身体此时还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这让他有一种特别的无力感。在看到突击舰身上那些已经做好了开火准备的舰载武器之后,这种无力感放大了他内心中的慌乱,让他失去了冷静,并且无助地喊出声音来。 在喊了好几遍“敌袭”之后,他才从那种慌乱的情绪中挣脱出来,重新找回了基本的冷静。冷静下来的陆昊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深深的羞愧——他觉得他刚才就像是个羸弱的小姑娘,在看到不怀好意的流氓的时候,只知道抱着胸部尖叫。 他在冷静之后才想到一个事实:比起需要莉莉帮助将讯息流转化成光学影像才能“看到”东西的他来说,无论是莉莉还是东风肯定都比他更早地看到了这一切。 “莉莉,老实说……”他支支吾吾地询问跑马灯姑娘:“刚才的那些……你没有记录下来吧?” “哪些?”莉莉正在兴头上,所以她的声音饱满、情绪高昂:“你在说什么?” “那就好……”陆昊松了口气:“那就好……” “哦……”$10,莉莉带着一丝龌龊的笑意,在陆昊的心情刚刚放松的时候给了他沉重的一击:“我这里是全程自动记录的。你放心,没有什么可以漏掉!” 陆昊差点没有被莉莉的话噎死:“我艹!”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彻底的羞辱,而且他还没有办法替自己洗地!这种感觉简直酸爽到无以复加。让他根本无法直视自己——他只能带着这种窝心的感受,去继续观赏莉莉大人赐予他的“大片”。 突击舰的“火炮”仍然在蓄能,炮口的能量已经开始溢出。形成一些琐碎的微型闪电撕扯周围的空气。那些积蓄起来的能量看起来就像是一盏盏功率超大的灯泡,将构成背景的黑色和灰色撕成一些不连续的碎片。 这些引而不发的武器让陆昊无比揪心——他的注意力全被这些蕴含着爆炸能量的美丽的致命武器所吸引,他的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这些“炮弹”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倾泻下来。他的目光被这些“炮弹”死死地牵扯住,让他觉得自己的眉头一会儿被拉开,一会又聚拢来;他的眉间塞满了一种叫做“酸涨”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从印堂正中钻出来;他的核心似乎停止了转动,让失去了能量的身体如锈蚀了一般生涩。 似乎时间也别这样瑰丽而危险的景色所拉长了。莉莉偶尔控制不住发出来的欢呼声都被扭曲成一长串诡异、低沉的呓语。 就在陆昊以为自己会被窒息在这样的景色中的时候,突击舰炮口上的那些“炮弹”终于挣脱了束缚,朝着陆昊倾斜而来。 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了一口救命的空气。陆昊紧绷的神经瞬间轻松下来。在此之前,他一度以为这天地间的空气都是凝固的,直到那些“炮弹”挣脱了束缚,开始拖着长长的尾巴热情地投奔他而来。 “咻——”重新“活”了过来的陆昊在看到那些致命的弹药的时候还有兴致为它们配音——这些炮弹在发射的那一瞬间迸发出来的光彩彻底将阴暗而沉重的背景给淹没了。在那一霎那间。陆昊所能看到的只有新星爆发般的光芒。这些光芒驱散了他心里积郁的情绪,并且让他的肾上腺开始工作——如果他还有肾上腺的话——他开始兴奋了! 在看到那些足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的弹药的时候,他开始控制不住的兴奋了! 战鼓在他的脑海中敲响,带动着他的核心跟着一阵紧密的节拍不停的收缩,将无尽的能量送到他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这些能量是如此充沛,让他的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开始瘙痒。 他必须要扭动一下身体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那些洋溢与全身上下的能量让他有些难受,那种感觉就像是利亚在刻意地勾引他。 他的手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在莉莉还在控制着这具身体的时候,他的手动了一下——尽管这个动作的幅度并不大。但是仍然让解放向着旁边歪了一下,险些让他们迎头撞上一发最先突破了距离的限制抵达这里的“炮弹”。 “我艹!”莉莉估计也被这样的场景吓出了一身冷汗:“你他喵的在发什么疯!” 她的声音尖锐如刀。刺入陆昊的脑海的时候让陆昊感觉到了一些疼痛,但这疼痛让他更兴奋了:“莉莉,我要打炮!” 那一发缺了一些幸运值的“炮弹”擦着解放的左侧车厢狠狠地击中了地面——似乎没有爆破的声音传来,只是在那一瞬间,解放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朝右侧偏了一下,然后就在莉莉的控制下稳稳地继续朝前飞奔。 莉莉在忙着躲避接连倾泻下来的炮弹的同时还将那发“炮弹”的“战果”展现在陆昊的眼前——“战果”是一个掩藏在烟尘中的大坑。就像是坑里的东西全部在那一瞬间气化了一般,坑内异常光滑;只有坑的边缘存在着放射状的裂纹和四散的碎石。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莉莉尖锐的声音再次响彻陆昊的脑海:“你不要命了老娘还要命!” 陆昊将那副莉莉特意放大了的高清画面看了又看,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厌。 他逐渐地从那副让人心悸的画面中看出一些乐趣来——他的五官开始扭曲,嘴角被拉到了耳边,似乎是想要笑,又似乎想要大声地喊。 “这就是我要的表情啊!就是这个表情才最应景,对不对!”尽管他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五官,从而大致推断出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的狰狞:“莉莉——我说——我要——打炮!” “我艹!”莉莉对着发疯的陆昊大发脾气:“你他喵的发春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啊!老娘到哪里去给你找花姑娘去!你他喵的发春也不要对着老娘发,难道你他喵的还敢对着我莉莉姐来一发不成?” “一发怎么够啊!”陆昊艰难地扬起了头,让脖子可以绷得紧一些:“我要打炮!真正的打炮!我要对着天上的那些孙子来一梭子!” “我艹……”莉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温柔了许多:“原来你丫说的是这个啊!” 好在陆昊此时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她身上,也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的转变。在观察了一会儿,确认陆昊并没有任何异常后,大为放心的莉莉重新恢复了活力:“好!老娘让你打炮!” 她大包大揽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开始折腾陆昊的身体。 她先是蹲到座椅上,然后扭动着身子找了一个合适的姿势;然后她将左腿伸出窗外,接着右脚也伸了出去。在莉莉开始这么做的时候,陆昊只是感到有些奇怪。等到莉莉将整个下半身都伸出窗外的时候,他就知道莉莉想干什么了——莉莉要将他的下半身变成真正的大炮,让他打炮打个爽快。 “莉莉姐,我爱你啊——”陆昊拖长了声音在脑海中对莉莉表白:“这一次我们绑架个小伙子回去给你做新郎怎么样?” “我也想啊……”原本陆昊以为莉莉会很兴奋,但是没有想到莉莉的语气却是很哀怨的那种:“老娘在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这么想过了……可是我们敢这么做的话,老板就敢将我拆了组装成卡丁车——如果不能肆意享受速度带来的快感,我宁愿舍弃男人——速度就是莉莉的生命!” 这个跑马灯姑娘在哀叹了一番自己的命运之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用一种较为严肃的口气对陆昊说:“炮弹你就别管了,老娘负责引导核心压缩能量为你提供弹药模!你就只管射,想射多快射多快,想怎么爽就怎么爽!但是又一条你先给老娘记住了,只准动脚,不准动手!要是再干扰到老娘开车,老娘先废了你丫的!” “哈哈,你就放心吧!”陆昊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我知道速度是莉莉姐的生命,但是打炮也是我的生命啊……” 莉莉将已经完成变形的下半身交给了陆昊,并且在陆昊视线中的画面上给陆昊准备了瞄准用的准星。陆昊兴致勃勃地扭动着下半身,将炮口对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他是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所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一种特别的鬼畜模样——上半身勉强是人形,只是胸口的动能装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支架,将整个上半身支撑在驾驶室的座位上方;他的双手正在稳健地控制着方向盘,指挥者身下的解放车在如雨般的袭击中躲避炮弹;他的双脚已进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炮管,炮管外壁光滑锃亮,炮口还有个凸起的狰狞的龙头;龙头狰狞的大嘴张开着,龙口处含住了一团狂暴的能量,似乎随时准备射出去将敌人化为乌有。 怀着一种特别的激动的心情瞄了好久,几乎每一个敌人都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准星的正中央,可是那团龙嘴中的“炮弹”一次也没有被射出去。 过了好半天,陆昊才在脑海中郁闷地问莉莉:“我这炮的扳机在什么地方啊?”(未完待续。。) ps:终于上架了啊…………啥也不多说了。求订阅…… 第四十八章 当山贼遇到正规军(八) “搞了这么半天你都还没有射一发?”莉莉显然有些抓狂:“你刚才不是雄纠纠气昂昂地要打上一梭子吗?” “搞了老半天了你居然还在纠结扳机在什么地方!”她越说越是愤怒,陆昊能听到她不停地吸气的声音:“嘶……要是换老娘上的话,早就让这些家伙全部怀上双胞胎了!” 陆昊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无辜——他就没有见过不需要扳机或者火控装置来发射炮弹的大炮,而且他还觉得就算莉莉再给力上一万倍也是没有办法让天上的那些铁疙瘩怀孕的——说不一定她还一不小心将自己给搞怀孕了,而如果莉莉真的挺着个大肚子回去的话,陆昊估计自己要一天死上个几万次、一连死上好几年才能浇灭老板的怒火。 陆昊沉默着没有说话,莉莉在骂骂咧咧几句之后也失去了数落陆昊的兴趣:“算了……你丫还是处男不?” “当让不是!”陆昊立即解除了沉默状态,誓死捍卫自己男人的尊严:“莉莉姐,我的实战经验绝壁比你要丰富许多!” 再一次中枪的莉莉很想教陆昊认识一下什么叫做“不做死就不会死”,可惜的是∫↑,从天而降的炮弹突然密集起来,让她无法分心去教训不知死活的陆昊。等到这一波密集的炮弹雨被她完美地躲避之后,她已经陷入了另一种关于速度的成就感中不可自拔,也忘记了陆昊之前的作死的举动:“好吧。就让全知全能的莉莉姐来教导你个非处男怎么打炮吧!” “你丫的不是处男就该体会过那种‘发射’之前的膨胀感吧?”莉莉有些猥琐地对陆昊说:“忘记了那种感觉也无所谓,莉莉姐帮你回忆回忆……” 这个跑马灯姑娘一边开着车,一边引导着核心为陆昊的大炮提供炮弹。这样看来。莉莉也不是完全忘记了陆昊之前说的话,因为她这样的做法导致了陆昊的大炮发生了非常明显的变化——陆昊的大炮炮口的那个龙头的嘴里的能量团膨胀了不止一倍,龙嘴已经无法完全“含”住那团作为炮弹的能量团了;并且能量团还在莉莉的“支持”下持续膨胀,一些逃逸的能量在炮口附近的空气中激起了一连串的电火花;莉莉的“支持”还在持续,很明显龙头已经无法控制住这发炮弹了——整个龙头连同炮管都在能量团带来的强大的压力下剧烈地颤抖。 “感受到了吗?”莉莉妩媚地问陆昊:“是不是要爽翻天了?” 莉莉的话让陆昊重温了被利亚压榨时的感受:“感受到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爽得要死!我他喵的就要爆炸了……” “要爆炸了你丫得怎么还不射!”莉莉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让陆昊打了一个激灵。 伴随着这个突然而来的激灵,陆昊体会到了一种强烈但却短暂的快感——他终于射了出去!等到他从那种久违了好多天的快感中清醒过来的时候。那发过于“肥胖”的炮弹已经拖着长长的尾巴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他打歪了,炮弹离最近的敌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以至于那台量产机连规避动作都没有做。 陆昊可以发誓他瞄准的是另外的一台量产机。也确定那台量产机正处于他视线中的准星的正中央;为了做一个神枪手,他特意选择了这台量产机与陆昊、突击舰三者在同一直线上!他想得非常美好:就算是被这台量产机躲开了,炮弹也还会落在突击舰身上。 天不佑陆昊——他的这发处女弹不仅远离了量产机,也远离了突击舰。 “它的目标可能是星辰大海。这些小渣渣放过也就放过了。”莉莉在全程目睹了陆昊的战绩之后悠悠地开了口:“就别纠结这发炮弹了吧——老娘赋予你魅魔的属性!骚年。你马上就又能射了!” “不过,刚才你怎么硬挺着不射?”这个跑马灯姑娘在陆昊的脑海中诡异地笑了:“我还以为你丫的要换个姿势再来一次呢!还是说……你其实还是个处男?” 陆昊尴尬地避过了莉莉设下的陷阱:“莉莉……刚才怎么打歪了啊……是不是你没有矫正准星?” “狗屁!”他不说还好,一说莉莉就是一肚子的气:“你这是在怀疑莉莉姐的专业素养!” “那是你们臭男人的恶趣味!”莉莉气呼呼地回放了之前陆昊打炮的录像:“看看……你丫的射的时候抖个杰宝啊!你不抖的话怎么可能打不中!” 陆昊这一下知道问题是处在什么地方了——他真的是抖了下杰宝。而且从录像上来看,他抖得还很欢乐。 “好吧,我的锅……”他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同时还恭维了莉莉一小下:“这还是莉莉姐你太给力了!” 这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妥——这尼玛的已经超越了暧昧的范畴了吧?说难听点儿,他就是在耍流氓;说好听点,他就是在和莉莉调情!天可怜见。他真的是纯粹的想要恭维一下莉莉,根本没有想过其他的意思啊! 在认识到气氛开始朝着另外的一种画风转变之后。陆昊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所幸莉莉似乎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另外的意思,这让他松了口气。 莉莉提供的炮弹很快就上了膛——陆昊又感受到了那种快要爆炸的膨胀感。 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炮管,让它坚挺且笔直地瞄准目标;在射的那一刹那,他努力地维持着大脑的空明,控制着自己的杰宝不要乱甩;在炮弹飞出去之后,他依然保持着这个状态,生怕事后甩甩杰宝也会将炮弹的弹道带上歪路。 他成功了。 炮弹如愿地击中了目标,在那台量产机上释放出狂暴的能量,形成了一朵盛开的璀璨的花。当那朵花枯萎之后,陆昊看到了命中的目标——虽然没有能够一击摧毁这颗巨大的鸡蛋,但是至少让他的外壳不在光滑了——陆昊的炮弹在他的外壳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洞,如果陆昊能再次命中这个洞的话,基本可以确保让这台量产机“一发入魂”! 莉莉供应的炮弹源源不断,让陆昊好好地当了一回“十秒钟一发男”。 这个名字听起来不怎么样,可是如果后面在加上“一夜四千发男”的话,那就只能说明这个男人碉堡了。而陆昊现在就是这么个碉堡了的男人。 之前被陆昊一击命中的量产机傻乎乎地没有做任何的规避动作,也没有改变自己的航线——他甚至没有翻个身,将自己身上的那个破洞藏起来,所以在十秒钟过后,陆昊射出来的第三发炮弹准确地钻进了他的体内,将他变成了从天而降的碎片。 “哇哦——老子可是神枪手!”陆昊激动地大喊了一声,然后再次挺起了自己的杰宝:“孙子!再吃老子一炮!” …… “有种的来接老子一梭子!不能让你怀孕我就是你孙子!” …… “换个姿势!将屁股撅起来!” …… “来啊!都来啊!老子可是有无尽的小蝌蚪等着你们呢!” …… 突击舰在不断地朝着飞驰的解放车倾泻炮弹,陆昊也在一阵疯魔般的狂笑声中朝着天上的靶子射着自己的精华。不断有量产机在陆昊不知疲倦的射击下变成半空中的礼花,莉莉也控制着解放车如同蛇一般扭曲着前行,以躲避地面上不断发生的撞击和爆炸。 双方的炮弹在天空中画着不尽相同的轨迹,这些轨迹连同着炮弹发出光芒将这片天地撕成一片一片的碎片,东风的身影突然地出现在其中的一块碎片上。 陆昊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过东风了——他先是被统治者的部队所吸引,让莉莉将镜头拉近了看高清图片;接下来他们就遇到了突然的袭击,忙着躲避那些带着毁灭气息的炮弹;然后他变成了毫不停歇的巨炮,在朝着天空宣泄自己的激动和兴奋——总之这段时间他都忽略了东风,也就不知道一开始的时候,突击舰主要的攻击目标就是这个飞在他们头顶上的巨无霸。 突击舰的大炮十有八九瞄准的都是东风——在开火的那一瞬间,炮弹形成的弹幕直接将东风完全淹没了;在这之后弹幕似乎也不曾停歇,完全没有给东风留下喘息的时间。所以说,即使陆昊之前在时刻关注着东风,他也会在那片弹幕中丢失掉他的行踪。 突然出现的东风吓了陆昊一跳——他险些就闯到了陆昊的弹道上! 陆昊被他突然出现的身影吓得将本来就要发射的炮弹给憋了回去,然后巨型自走炮就感受到了深深的“蛋疼”——肿胀、刺痛、以及快要爆炸的感觉。 他不得不随便甩了下杰宝,将那发噎得他欲仙欲死的炮弹射出去: “我艹!东风你个傻哔!” 他真想对着东风的耳朵大声的喊:“你个傻哔!你差点害死老子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当山贼遇到正规军(九) “你慌个杰宝!” 莉莉在陆昊停止了攻击之后破口大骂:“你这样的不入流的射击水平也只能欺负一下那些傻哔鸡蛋,我敢打赌,就算你对着东风开火他也能轻松地躲掉!” 为了佐证她所说的这些话,她还将之前东风被弹幕淹没的画面放在了陆昊的视线中:“等你能够一秒钟射出几十万发炮弹的时候,再去考虑会不会误伤友军吧!弱鸡!” 被骂成弱鸡的陆昊一点儿也不想还口。刚才突然出现的东风打断了他的“人生大事”,这确实让他有些恼火——只要是男人,不,只要是个人,在那啥的时候被突然打断都会十分不爽的吧!他之所以大骂东风并不是出于愤怒这样的情绪,只是因为自己的“人生大事”被打断了。 莉莉的话等于是在告诉他:“没事,你接着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这其实是陆昊最想听到的一句话。在完全领会了莉莉话里的意思之后,他欣喜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招惹她? 被憋回到炮管中的炮弹已经让他非常难受了,莉莉却还在丧心病狂地继续供应炮弹——陆昊觉得自己的大杰宝已经被无数的炮△,弹给堵塞住了,他迫切地需要找个目标来泻火! 突击舰是个不错的目标——这个大家伙已经靠得足够近,陆昊现在的视线中有一半都被它占据了。陆昊觉得它非常适合用来泻火的原因是这个大家伙足够大,不用他精确瞄准——他的炮管中积累了太多的炮弹。他可能需要一次连发模式才能将“火气”完全发泄掉。从之前的经验来看,在连发的模式下,他估计不能精确地控制炮管。很可能他的大杰宝会随着“连射”胡乱地抖动——他需要一个足够大的目标。可以承接他炮管中的所有炮弹。 他习惯性地扭动了一下炮管——事实上并不需要他瞄准,这个带着猥琐气息的动作有可能只是他的一个习惯。 他嘿嘿直笑着对着突击舰使劲儿挺了一下腰,然后他享受到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快感:炮弹像“连珠炮”一样连绵不断地从他的龙嘴中喷吐出去,每一发炮弹经过龙头的时候都能让他达到高潮;在上一波高潮还未结束的时候,下一波高潮就已经接踵而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陆昊就像是在天空之下、云巅之上坐过山车,高潮起伏不断。 在将积蓄的炮弹都射了出去之后。他还能感受到这绵长的高潮的余韵——他感觉自己的炮管有些发软,浑身暖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就这样才爽啊!”他满足地呻吟了一声:“莉莉……不要停……” 他已经打定主意继续享受这种“连发模式”带来的快感了。至于敌人,就交给东风去消灭好了。 莉莉不做声地继续填装炮弹。陆昊决定这一次要憋到无法再憋的时候才将那些炮弹射出去:“呵呵,原来男人也是能体会到这种持续的高潮的啊!” 他在心里猥琐地自言自语:“回地球老子就去a站吹牛,然后将那个说男人的高潮只能持续6秒的阿婆主拖出来吊打!” “非常爽吧?”莉莉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插话:“是不是感觉像是在云端飞翔一眼?” “那是当然!”陆昊非常赞同莉莉的话:“不仅是在云端飞翔,还是开的喷气式战斗机——根本停不下来啊!” “想不想继续享受下去?”莉莉用一种诡异的语气诱惑着陆昊:“如果想的话。就放弃你那可笑的坚持。放弃你臭男人的身份,投入到广大妇女同志的行列吧!” 跑马灯姑娘特意提高了声调,用神棍一般的口气陆昊说:“只要你成为了妇女同志的一员,就有大把的汉子抢着来带给你这样的高潮!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沉浸在这样的高潮中……来吧,我可怜的迷途羔羊,为了你的幸福,投入到妇女同志的行列来吧!” “如果你说‘投入到妇女同志的怀抱’的话。说不定我还会考虑考虑。”陆昊对莉莉在他正在嗨翻天的时候跳出来扫兴感到十分不爽:“不过你说的是‘投入到妇女的行列’,那我可不会答应……” “我是男儿我自豪……”他冷哼了一声。揭穿了莉莉的如意算盘:“你其实就是想我变成女人,然后你就能在这里爽一爽了,对不对?” “别想太多了!莉莉。你的花痴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了——你需要吃药,药千万别停!” 在打击了莉莉的嚣张气焰之后,陆昊决定不和这个随时随地都在花痴的跑马灯说话了。他感受了一下炮管中的“压力”,判断出自己应该还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然后他就将注意力放在了东风的身上。 东风并不是正好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的——陆昊在这个巨无霸突然闯到他的视线之后就开始持续地“关注”他,因为陆昊觉得东风的作战方式非常奇怪——他身上那些挂载的武器就像是摆设一般,陆昊没有看见他用过一次;每一次东风都是直接接近敌人,好多次陆昊都以为他是“贴”在那些量产机身上了。 最开始的时候,陆昊还以为东风是在拉炮线——突击舰的火炮从未停止过对东风的射击,当东风接近那些量产机的时候,那些瞄准了东风的武器自然地追寻他的轨迹,在瞄准了东风的同时也瞄准了“自己人”;当炮弹接近的时候,东风可以灵敏地躲开,而相对比较笨拙的量产机就会被跟着东风而来的炮弹打成一堆渣渣。 陆昊在看到这个“战术”时候差点叫了一声“好”!他觉得东风已经将单兵战术运用到了极致,在几乎没有损耗的情况下就给敌人造成了沉重的伤亡。看到漫天绽放的烟花的时候,陆昊都有些感到自卑了——他在地上拼命打炮,可是他的杀敌数还赶不上东风干掉的敌人数量的零头——要知道东风只是在天上飞来飞去啊! 这让陆昊很是羡慕,所以在有空的时候,他就想继续观看东风的“表演”。 可是看着看着,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上了他的心头:“莉莉……将画面放大一些……” 炮管在开始“抗议”,他已经有种快要憋不住的感觉了。可是刚才他看到的一些画面让他难以释怀——他需要确认一下是不是因为自己打炮打多了导致自己出现了幻觉。 镜头拉近,东风正好在陆昊的视线中来了个漂亮的甩尾——他的头部不动,屁股喷吐着光焰“转了个圈”,恰到好处地躲过了一发紧追着的炮弹,让那发炮弹只能遗憾地拖着尾巴投入到大地的怀抱。 做了个“漂移”动作的东风在躲避开那发炮弹之后突然加速,在空中划了一条漂亮的弧线,接近了一台“大鸡蛋”。 陆昊赶紧示意莉莉再次将画面放大——他需要捕捉更多的细节。 他看到东风急速地贴近了一台量产机——这一次他真的看得非常清楚,东风真的是与这台量产机“贴”到了一起——他们是如此靠近,以至于陆昊要非常仔细才能看到他们之间的缝隙! 不仅如此,东风似乎还刻意改变了自己的行动轨迹,让自己可以和这台量产机保持行动上的一致! “他这是要做什么?”陆昊在心里问自己:“拉炮线的话,不用贴得这么近吧?” 他开始为东风这样的举动寻找合适的理由:“东风这是要展示他的肉搏技巧吗?” 他这么想着,然后自己也不敢相信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 话刚落音,他就看到了让他大跌眼镜的一幕——东风的“腹部”伸出一只机械手臂,闪电般地袭向量产机;这只机械手臂在量产机的外壳上一阵摸索,还不时地敲敲打打;它好像找到了一条缝,然后它开始扭曲着身子从这条缝“钻”了进去。 “我艹!”陆昊看着这一幕,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东风……他不会是触手怪吧?” 那只灵巧得像是蛇一样的机械手臂给陆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他开始可怜那些反应迟钝的大鸡蛋了:“要是有一只手臂在我身上钻来钻去的话……” 他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这样的场景,然后恨不得自己就此死去:“那还不如干脆利落的死去啊!” 陆昊死死地盯着那只还在扭曲的机械手臂——尽管它给陆昊带来了持续的寒意,但是陆昊还是想知道东风到底是在干什么。 好在这个时间并不长——实际上可能就是短短地十来秒钟,那只机械手臂就从大鸡蛋的体内缩了回去。在“回收”了手臂之后,东风甩着屁股离开这个“倒霉蛋”,继续去寻找下一个猎物了。 这一次陆昊没有继续“关注”东风,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那个被东风“触手y”了的量产机。 他非常非常想知道这个量产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在东风对他做了一系列不可饶恕的“动作”之后。 陆昊一面盯着这台量产机,一面异常猥琐地想:“这个大鸡蛋到底会不会怀孕?” ——好吧,他已经被莉莉带坏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当山贼遇到正规军(十) 憋尿这种事对陆昊来说并不是很陌生——他曾经也是那种经常在宿舍里叫上四五个好基友,冲到lol里去杀个天昏地暗,不到膀胱要爆炸绝对不会放开鼠标的人。所以他在对自己做评估的时候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坚持一会儿,但是很快他就想要投降了。 与单纯的憋尿不同,要憋住莉莉硬塞到他炮管中的炮弹不射出去是一件更加困难的事。这不只需要忍受生理上的极度膨胀带来的痛感,还需要在飘飘欲仙的感觉中维持住基本的清明。在盯住那个“疑似怀孕”的大鸡蛋两分钟后,他就感觉他的炮管已经要造反了;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自己有些轻飘飘的——就像“整个人都浸在温泉之中,温暖的泉水正从下往上翻滚,泉水的浮力不停地将他往上推”那样。 那些泉水温柔地拂过他的躯干,像情人的手在摩挲他的头发,像热情的嘴唇在吮吸他的胸膛。他的视线也在这样的温柔中逐渐沦陷,慢慢地变得不再清晰。视线的边缘开始泛着乳白色的、柔和的光,像是天堂正在降临。 这种纯粹精神上的极乐境界与生理上的痛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它的意志在这两股力量的交锋中左右摇摆,一会儿想立即爽快地将炮弹射出去,换来最究极的愉悦;一会儿又想要在那种极乐境中多沉溺一些时间,好攀上精神愉悦的最巅峰。 如果是在平时的话。陆昊根本不会犹豫就会做第一个选择——他可不是那种能够忍受住究极愉悦的诱惑的人。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宁愿选择先射了再说。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大不了一会儿再重振旗鼓,卷土重来一遍”! 为此他没有少受利亚的数落——那个魅魔姑娘是一个会享受最后一颗子弹射出来之前的奇妙氛围的美食家。她也愿意自己的爱人能够享受到这样的精神愉悦,所以她经常在关键时刻弹出指甲,戳着陆昊的关键部位,好让陆昊不再那么沉迷于单纯的快感。 陆昊这个时候正在重温这种感觉——只不过这一次是一颗大鸡蛋在帮助他坚定自己的意志。他有些遗憾的表示,要是利亚还在身边的话,那就更美妙了。 那颗被东风用触手羞辱了的大鸡蛋在这两分钟里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他既没有浑身颤抖着变成一堆碎片,也没有裂开来释放出一只“唧唧”叫的小鸡。 也只有一直盯着他不放的陆昊才能看清楚他身上发生的细微的改变——他的颜色正在加深。原本浅浅的灰色在陆昊的直视下慢慢地变成了较深的灰色;他的身体原本还泛着金属的光泽,现在却显得有些暗淡,像是金属外壳上蒙上了一层灰。 之前陆昊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些大鸡蛋在空中飞行的时候还在自转。直到他重点关注了这只大鸡蛋之后,他才发现了这一点——大鸡蛋原本自转的速度还不慢,可是在受了东风的“猥琐一击”之后,他自转的速度就慢慢地降了下来。 这些变化让陆昊坚信东风对他们做了一些“了不得”的事。他之所以强忍着“射出去”的冲动也是想要看到最后的结局。 很快。这个让陆昊期待不已的结局来了——大鸡蛋完全停止了自转,身上的外壳完全失去了金属关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冰冷的石头。陆昊很快地找到了一个能够形容这样的变化的词:断电。 断电——这个词用来形容这台量产机的情况是最合适不过的。之前他就像是通了电、开了机的电脑,鲜活、亮丽,似乎只要主人输入一些命令,他就可以愉快地工作起来,解决主人的烦恼;但是现在,他就像断了电、罢了工的机器。连自身的最后一些生命特征都消失不见了。 这只大鸡蛋在中了东风的绝招之后,坚持不到几分钟就变成了一坨死物。陆昊眼巴巴地看着他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越落越快,然后消失在林立的高楼之间。他也许还留下一声撞击产生的爆破声,可惜的是这个声音也被战场上其他的声音所掩盖住了。 陆昊心满意足地放松了自己的神经,发出了一声略为狂暴的嘶吼:“吼——” 他又一次享受到了持续的高潮,并且这一次的高潮比上一次来的更激烈,也更加绵长。他的炮管在颤抖,连带着他的上半身也开始颤抖,并且带动着他的视线开始抖动。 上次在那种从未体会过的高潮中,陆昊几乎失去了视觉——他当然不会瞎掉双眼,只是他的精神、他的灵魂全部投入到了那如浪潮般汹涌的高潮中去了,所以他“视而不见”。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他努力地保留了自己的视觉——他想要看到一切,想要看到自己射出去的炮弹是怎样砸到敌人身上的,想要看到那些炮弹绽放出来的最后的光彩,想要看到敌人的反应。 从陆昊的龙嘴里射出去的炮弹看上去就像是要铺满整个天地。因为他的炮管有些抖,身下的解放车又在高速移动,所以那些几乎是同时喷出去的炮弹就形成了一片密集的弹幕。它们发出来的亮光让陆昊的眼前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仿佛天地间就只有这些炮弹存在着。 这些夺去了整片天地的光辉的炮弹在脱离了龙嘴的衔制之后就拖着长长的尾巴飞向各自的目标。几乎在它们就要击中目标的时候,陆昊的视觉才恢复了正常。 他正好看到了第一朵绽放的烟花! “在做这种事的时候,一定不要闭着眼睛享受……”陆昊一面看着满天的绚烂的烟花,一面嘿嘿地笑着给莉莉普及生理知识:“一定要看着自己的伴侣,看她脸上绽放出来的幸福、满足的笑容,然后你才能感受到最深的幸福。” “莉莉,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一个老司机!” “老司机”这个词深深地刺痛了莉莉那颗敏感而寂寞的心——这个绝对的老司机事实上又是一个绝对的新手——她开始加快了炮弹填装的速度。 陆昊很快就察觉到了莉莉的小动作——上一波射出去的炮弹还没有全部击中敌人呢,他的炮管都又开始颤抖、咆哮了。 “哈哈哈!”他哈哈大笑起来:“莉莉你可真是可爱啊……” “你所做的正是我想要的!”他精神抖擞,一点儿也不像是射了几十次的汉子:“只有这样的频率才能跟得上老司机的脚步啊——莉莉,你需要老司机带带你吗?” 莉莉用实际行动拒绝了陆昊的邀请——她再次提高了装填炮弹的速度。 在莉莉的“帮助”下,陆昊几乎没有休息就开始了新一轮的“射击”;在这一轮的炮弹全部射出去之后,还不到半分钟莉莉就已经准备好了下一轮所需要的炮弹。 陆昊知道这是莉莉在故意使坏,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在意——玩射击游戏最想要的是什么?如果这个问题是问陆昊的话,他一定会回答你:你需要一把无限弹药的枪。 在羞耻心和耻辱感的推动下,莉莉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将陆昊这门大炮的装填时间大大缩短了。那区区二三十秒的装填时间对于陆昊来说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他现在就相当于是一门无限弹药、无后坐力、无须冷却的“人间大炮终极版”! 他像是挺腰一般将炮管朝着天空一插,然后炮弹就不停地被射出来。 “快点!再快点!”他大声地催促莉莉:“莉莉,你不怎么给力啊!老司机需要你的帮助!” 莉莉沉默着再次加快了一些速度。 “还不够!还不够!”陆昊在疯狂地叫嚣:“就这么一点点儿,怎么可能满足得了老司机的需要?速度起码要达到10m/s才够看啊!” …… “天上的妹子,要不要老司机带你们游一游?”莉莉一直坚持沉默,陆昊只好将自己的恶趣味用在敌人身上了:“如果你们能两个一组,两个一组地来的话,老司机恐怕都要把持不住啊!” …… 陆昊的这种“亢奋”持续了很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射出去了多少炮弹。他只知道有一段时间,他都产生了“敌人正在被我们的火力所压制”的错觉。 他不知道他击毁了多少敌人,他只是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事实上他的精神还处于异常的亢奋之中,但是他的身体完全受不了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他低声下气地哀求莉莉:“不要再塞啦——老司机我要爆炸了!” “怎么不继续了?”莉莉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在沉默地承受了陆昊很久的恶气之后,她终于开口了:“你不是嫌弃莉莉姐的动作不够麻利吗?你继续啊,莉莉姐保证跟上‘老司机’的脚步!” “我错了……莉莉姐。”陆昊忍受着痛苦继续低声下气:“我不是老司机,你才是……您老就放过我吧。” 他挪动着炮管,似乎是想提醒莉莉注意他此时的状况:“莉莉姐——你看,我的炮管已经软啦!” “它软啦!”陆昊在脑海中哀嚎:“它已经软啦,你就放过它,好不好?” “要不……你给我一颗神奇的小药丸?”(未完待续。。) ps:我不是老司机,不要打卡,什么卡都不行。 第五十一章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莉莉姐(一) 当然莉莉是不可能有小药丸的,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纯洁的莉莉怎么可能知道神奇的小药丸是什么鬼东西。” 她也不想就这么将陆昊折磨至死,所以在陆昊低声下气地哀求了十来分钟之后,她就放过了他。 莉莉开开心心地哼着歌去当她的老司机去了,刚才还叫嚣着自己是老司机的陆昊却对莉莉这完全无视了他的禁令的行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当莉莉终于放过他的时候,他恨不得感恩戴德地跳起来给自己一个拥抱。他现在忙着将炮管里的炮弹挤出来,根本没有时间去计较莉莉是不是又在唱要人命的歌了。 他终于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炮管不是杰宝——虽然在打炮的时候它和杰宝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它还能给他带来新奇的爽感,但是它终究不是杰宝。 杰宝即使是软趴趴的也不会导致某些管道堵塞住了,而且即使还有残留的子弹留在那些管道里,只需要你挤一挤就能将那些子弹挤出来。可是炮管如果是软趴趴的话,就绝对会导致炮弹堵塞住炮管,即使你拼了命地去挤,里面的炮弹也不会轻易地被挤出来。 ∑▼, 陆昊现在就在痛苦地挤炮弹——真的是非常痛苦,莉莉都不知道往陆昊的炮管里塞了多少炮弹,反正陆昊的大杰宝已经变了模样,失去了原先坚硬挺拔的风姿,变成了鼓鼓囊囊的一大坨。 鼓起的地方是炮管的中部和根部,炮口没有受到影响。所以还是维持了原来的模样——陆昊倒是宁愿炮口也变得像炮管根部那样软绵绵又富有弹性,那样他就可以轻松地将那些让他痛苦不堪的炮弹抖出来了,而不是要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地使劲儿将那些炮弹憋出来。 让陆昊疑惑的是那些炮弹在他的炮管里还维持着自己的形状——他还以为那些由动能构成的炮弹挤到一起的话会融合成一颗“大炮弹”。可是那些能量团似乎有维系自身形状的特殊结构,即使被莉莉强行塞到陆昊的炮管里,它们也保持了相对的独立——这加大了陆昊将它们射出去的困难。如果只是单独的一颗“大炮弹”的话,他还可以憋着一口气将它给射出去。可是这些炮弹的数量是如此之多,他在憋了几回气之后就完全失去了希望。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陆昊就觉得自己一直在重复这个苦逼的过程。 软化的炮管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在他的驱使下“蠕动”。也正是因为它可以蠕动。陆昊才能将那些炮弹挤出去。他控制着炮管从根部掀起一些褶皱,然后推着这些褶皱像是波浪一般向着炮口方向运动。在这个过程中他还要细心地去感受炮管内的炮弹的动向,好及时地调整炮管运动的力度与方向。 终于。一颗炮弹被他艰难地挤到了炮口;他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将那颗炮弹从龙嘴中挤出去。 炮弹“啪叽”一声从炮口掉出来,根本没有一点儿气势地直直地掉到了地上,然后被解放车甩在身后。 “这是在生孩子吗?”陆昊感受到了一丝丝轻松:“我看起来像不像是产蛋的蚁后?” “非常像!”莉莉给了他一个中肯的回答:“但是蚁后比你能干多了!它能在你下一个蛋的时间里下好几百个蛋。” 陆昊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哔,居然和莉莉开这样的玩笑。 他下定决心不再和莉莉说一句话。然后他就再次投入到痛苦的“蚁后工作”中去了。 相比起“生蛋”。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自己就像是得了尿路结石的病人,正在经受痛苦的排石过程的折磨:“我是第一个患上尿路结石的大炮吧?” 他在心里自言自语——这只是他苦中作乐的方式。在忍受炮管传来的刺痛的感觉的时候,他也只有用这种方法来使自己获得一些放松了。 这段时间里,他完全忘记了东风的存在,完全忽视了不断落在解放车身边的炮弹,也不在意莉莉会将他带到何处——他只关心什么时候自己能将那些炮弹全部挤出去。 终于,他完成了这项艰巨而痛苦的任务。 在最后一颗炮弹被他挤出去之后,他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尽管炮管还是有气无力、软趴趴的样子。但是陆昊已经觉得非常满意了——他甚至希望这根巨炮软得久一些,不要那么快就雄起——他再也不敢说“打炮就是自己的生命”这样的话了。 “我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打炮……对吧?”他不想和莉莉说话。于是就只能自言自语:“别人打炮是在消灭后代的生命,我打炮先是消灭自个儿——我这也是整个多元宇宙的第一人了吧?” “要不要回去问老板要个成就?”他寻思了这样做的可能性,然后飞快地自我否决了:“靠,要是我敢这么做,老板绝壁让我继续打上一年半载的炮!” 他赶紧将这些纷乱的念头抛出脑海,生怕这些念头被莉莉“不小心”捕捉到了。要是莉莉将他的这些罪证摆到老板的面前的话,他绝壁死得更惨。 巨炮像是根在太阳下暴晒、受热变形了的大型塑料管一样耷拉在解放车驾驶室的车窗上,陆昊暂时也没有重整旗鼓,与敌人进行第二回合厮杀的意思——他正在饶有兴致地“观看”东风开启无双模式。 在他忙着挤炮弹的时候,那些从交战开始就几乎没有动静的大鸡蛋终于接收到上级的命令,开始投入到战场了。 这些量产机现在已经不再是鸡蛋形状了——他们变得更扁平了一些,看起来更像是飞碟。这些圆盘状的量产机在飞快地自旋,他们利用这样的方式使自己在保持飞行状态的同时也能给对手施加更大的压力——陆昊仔细研究过这些圆盘,发现他们的边缘犹如刀片一般薄而锋利;在自旋的时候,这些锋利的边缘就成了能将对手开膛破肚的“武器”。 拥有这样的武器也肯定拥有相应的作战方式——这些量产机战斗的方式就是高速冲向对手,依靠自旋得来的切割力保证了他们只要能接触到对手就能将他重伤甚至切成两半。 这些量产机高速冲锋的速度不比那些炮弹慢许多。与飞行轨道固定并且有去无回的炮弹相比,他们对东风产生的威胁更大,因为他们不仅可以在高速冲锋的时候改变飞行轨迹,而且还会从所有的方向一起攻击东风,共同构成一张“天罗地网”。 好在东风之前就阴损地解决了一部分量产机,陆昊拼着下半身的幸福疯狂射击也打下来了不少。仅存的量产机已经无法构成完美无缺陷的包围。在他们共同向着东风冲锋的时候,东风能够从他们的运行轨迹中分析出最有可能的躲避的方案,让量产机的围攻取不到应有的效果,反而在相互碰撞中受损不少。 这就是陆昊为什么说东风在开无双模式。 他羡慕地看着东风漂浮在半空中,然后在量产机拉着模糊的身形高速冲锋时候,优雅地做出自己的选择——或是向上飞一点,或是向下飞一点;或者就是原地摆摆屁股,或者往前突进一些。 他也没有再用之前采用过的“近战”模式,而是利用上了自己身上挂载的武器。 在躲避了量产机的攻击后,他还会趁着他们没有调整过来的时候快速将武器对准最近的敌人,然后送他们上西天;他也会像拉火车一样带着跟在屁股后面的量产机来一个大迁徙——他带着那些量产机在突击舰的炮口下来回运动,然后那些量产机中的一些倒霉蛋就会被自己的母舰所消灭。 照这样的模式下去,东风会在不久之后将那些量产机全部消灭了。陆昊毫不怀疑东风的能力,所以他的视线转向了突击舰。 应该说陆昊与突击舰之间的直线距离已经不是很远了——到了这个时候,只是三艘突击舰中的一艘就几乎要占据了陆昊的全部视线。这样的大家伙就是陆昊他们在解决了所有的量产机之后必须要面对的敌人——如何解决这样的敌人,陆昊心里没有一点儿谱。 他希望看见自己之前的“杰作”——在他疯狂扫射的时候,他看到很多炮弹都砸在了突击舰身上。他不奢望这些炮弹能对突击舰造成毁灭性的伤害,他只希望那些炮弹至少能将突击舰上的舰载武器摧毁掉,哪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也好。 让他失望的是他没有看到自己取得的成果——或许是那些舰载武器实在是太多了,即使被摧毁掉一些也无伤大雅。反正当陆昊的视线转到突击舰的身上的时候,他只看见密密麻麻的炮口正在聚能。 那幅犹如“玩家灯火”般的画面让他有些痴迷,也让他有些心悸。 “等等!”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了:“为什么我会感到心悸?” (这是第五更——昨天晚上写了一章,今天从早上7点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停歇过地在写……五更完毕。收工!)(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莉莉姐(二) “男人的直觉”和“战场直觉”是根本不同的两回事儿。前者可能源自于男人的特殊脑回路以及平时的胡思乱想,而后者纯粹是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对于陆昊来说,前者一点儿也不可靠,后者则是他笑傲战场的本钱之一。 当他看到那些正在聚能的舰载武器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心悸;在确定这种感觉并不是自己的幻觉的时候,他知道战场上又发生了变化。 “莉莉,”他连忙问忙着开车的莉莉:“如果突击舰的火炮全部对准我们开火的话——你有多大把握能躲过去?” “靠,这么不要脸的事他们怎么做得出来?”莉莉被陆昊的话吓了一跳:“那是突击舰啊!我们只是一辆解放货车!他们用得着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对付我们不?” “东风都快要将他们的喽啰给宰光了,他喵的他们不抓紧机会对付东风?” “我艹!”莉莉的话里带着一些紧张,但是陆昊能听出来,她似乎并没有将陆昊的担心完全放在心上:“你好歹仔细观察一下啊!莉莉姐,你看得比我清楚,你就不能仔细看一看,那些火炮是不是正∑,在对准我们?” “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的认知——”莉莉在这个时候还忙着给陆昊科普:“那些并不是火炮——事实上莉莉姐也不知道那些武器究竟叫什么。它们并没有明显的炮管……你明白莉莉姐想说什么了不?” “那就是老娘也只知道它们在聚能,但是老娘根本不知道它们瞄准的是谁!” “那你就应该相信我!”陆昊也不自觉地大声了许多:“莉莉。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突击舰正准备全力攻击我们!” “收到!”莉莉立即做出了针对性的反应:“我已经给东风发送了红色预警,告诉他我们将要被火力封锁。请求他的支援。” “这就完了?”陆昊有些傻眼:“……你就朝着东风喊了一声救命?” “那你还想我做些什么啊?”莉莉也有些抓狂:“老娘现在只是个司机!还是个女司机!还是一个半身不遂的女司机!你他喵的还想老娘做些什么?老娘不是小叮当!在这样的情况下你难道还指望老娘拯救世界?” “唔……”陆昊也觉得自己是有些慌不择言了:“对不起啊……只怪莉莉你之前一直表现得太彪悍,让我误以为你无所不能了。” 他看着天空上那些明亮的“灯泡”,话里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恨:“为什么老板会给我这样的身体?”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控诉:“在这种完全是一团糟的世界里,不仅没有给我详细的资料,还在身体上给了我限制——如果没有莉莉你的帮助,我甚至连看清东西都做不到——这种完全无法掌控的身体对这一次的任务有什么帮助?” 这是一次堆积了很久的不良情绪的集中爆发——他觉得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陷入了某种困境。似乎除了随波逐流之外,无法再主动地做些什么;一方面是资料讯息的匮乏,让他无法做出详尽的计划。只能被动地等待形势发生改变;另一方面是身体的限制,让他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干看着——譬如说现在,即使他知道自己和莉莉要受到攻击,他也只能干看着。 他非常怀念在乌鸦岭的日子——在乌鸦岭。就算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他也可以变身成巨大的恶魔或者巫妖去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但是现在,他除了等待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等待敌人的攻击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陆昊觉得这个等待的时间过得太慢,天地间的空气也过于粘稠了。 “你可以将你的大杰宝放进驾驶室——”莉莉适时地提醒他应该做些什么:“如果你不想做太监的话,我建议你这么做——一会儿我们受到的攻击可能会很猛烈,我无法保证你暴露在外面的东西不会被某颗流弹轰成碎片。” 莉莉善意的提醒及时地将陆昊从消沉的情绪中拯救出来。陆昊在忙着将自己的大炮搬进驾驶室的时候,也同时在进行着反思——为什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会像个孩子一样发脾气?即使什么都做不到。他至少可以不添乱,不给莉莉和东风增加难度才对。为什么他连“保护自己”这样最基本的事都忘记了? 是因为自从来到斯提尔之后,自己从“主角”沦落到了“旁观者”、“路人甲”,在面对一系列的事件的时候,只能被动地去迎合的无力感?是因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主角”的身份,并且自以为是地认为无论到哪一个世界都应该继续当“主角”?是因为这样的身份落差导致了自己的心态失衡? “别胡思乱想了!”莉莉在陆昊的脑海中笑出声来:“哈哈哈,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么的……呃,多愁善感!居然就因为这一点点挫折就想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继续笑了一阵,然后才稍微正经地宽慰陆昊:“别人不知道,但是我是知道的——你一直在担心乌鸦岭。尽管你掩饰得很好,但是我知道你心中的这种担心从来没有消失过,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加深着。即使是我将老板的话原封不动地展示在你的眼前,你也只是稍微放心了一点点——” “你的身体是老板的安排——她自有她的用意——虽然我更相信她是想节约成本。我知道这具身体让你在很多时候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当你感受到这种无力感的时候,它又加剧了你对任务、对乌鸦岭的担心……真的,我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你的蛋疼——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这是莉莉轻飘飘地说出来的一个词,但是它却重重地落在了陆昊的心上。他知道自己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不怎么正常,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找到症结所在,直到莉莉在这个时间点醒了他——是啊,他就是在杞人忧天——难道这个世界还会因为他的情绪而发生改变?难道担心就能改变乌鸦岭的处境?难道担心就能完成任务? 都不能!除了折磨自己之外,“担心”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那我他喵的还担心什么啊!”他像是被醍醐灌顶了一般,瞬间就感觉到念头通达了:“莉莉姐,你给我安排个任务呗……” “要不我再提提精神,振奋一把,出去射几梭子?” “你能摆脱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的纠缠是一件好事……”莉莉似乎有些欣慰,又有些无奈:“但是你现在又过于亢奋了——你最应该做的事就是系好安全带,在一会儿老娘飙车技的时候,你需要尽可能地不乱动。” “莉莉,请你暂时接管这具身体——我想完整的身体更有利于你的发挥。”陆昊立刻将身体的控制权完全交给莉莉:“请你务必将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他喵的老子这个主角还没有发挥主观能动性呢,可不能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了!” “另外,请你继续放大片——我要看续集。” 陆昊的爽快与干脆出乎了莉莉的意料,她在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陆昊究竟说了些什么。 “我靠,这么干脆?”她笑着接收了下半身的控制权,然后还不忘调笑陆昊:“虽然每次一到紧要关头你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是为毛我觉得这一次有些不同?” “我还是觉得之前那个交出一点点权限就心疼得要死的陆昊更真实些……” “那是你跟老板混得太久了!”陆昊在反驳莉莉同时也不忘记损一下自己的老板:“在老板的影响下,你想不抠门都不行——我算是例外,我可是被人称为‘仗义疏财、急公好义’的好人!” “好人个屁!”莉莉都觉得陆昊这样的自夸有些“羞耻y”的味道:“给你想要的大片!” 陆昊视线中的画面立即被东风的风姿所取代了——也许是莉莉的“红色预警”起到了警示的作用,再次出现在陆昊的视线中的东风动作变得更加凌厉——他似乎是想要在突击舰的攻击到来之前解决所有的量产机。 在看了几眼之后,陆昊又感到有些奇怪了:“莉莉,你看……” 他示意莉莉注意东风的动作:“你看东风,看看是不是与之前不一样?” 东风不知道陆昊正在观察他,他正在量产机构成的包围圈中穿梭——他不是在躲避量产机的攻击,虽然那些量产机没有停止过冲锋,但是东风看起来更像是在主动出击!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往往只是在靠近量产机的一瞬间就发出致命的攻击,然后马不停蹄地飞向下一个目标。 他的动作太快了——以至于陆昊需要莉莉的帮助才能勉强跟得上他的行动——就是这样的效率引起了陆昊的怀疑: “我说……之前东风是不是在故意放水?” “要是他早拿出现在的态度的话,那些量产机早就被消灭干净了!”(未完待续。。) ps:求订阅啊~~~~~订阅好少…… 第五十三章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莉莉姐(三) 在莉莉有意或无意的提点下,陆昊摆脱了纠缠了他很久的那些负面情绪,他也因此才能发现东风的异常——在摆脱了那些负面情绪后,他突然之间觉得天空上那些蓄势待发的火炮的威胁也不是那么大了,所以他才有闲心去细致地观察东风的动作。 他非常怀疑东风之前一直在放水:“东风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可能他还将那些量产机当成他的‘同类’或者‘族人’吧……”莉莉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给出了一个勉强可以让他接受的答案:“你之前不是一直觉得他在对待量产机的态度上很奇怪吗?也许正是这种类似于‘血缘’的奇怪关系让他在对待量产机的态度上有些难以捉摸……” “可能吧。”陆昊还是有些怀疑,但是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其实我也无法将这些量产机看做‘冷冰冰的机器’——我更愿意将他们看成是智商发育不完全的个体。” 在为东风的行动找到了“合适”的借口之后,对突击舰上那些舰载武器的担心又涌上了陆昊的心头:“我说莉莉姐……要是你没有把握在突击舰的火力下生存下来的话,我们不如放弃解〗︽,放吧……” “我们俩的目标比较小,只要放弃这个大家伙,应该能相对轻易地生存下来。”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莉莉有些奇怪陆昊的选择:“从道德层面来看,你这样的举动是会遭到唾弃的。” “就当我是在为自己的软弱找一个借口吧——”陆昊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解放并不是我的战友或者同伴。在我们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并不认为放弃他就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确实,这样的选择有些对不起东风。因为我们相当于是接受了他的委托,要将解放带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身上又没有重要的任务的话,也许我会在这两种选择中犹豫很久,但最终还是选择坚持下去——但是,现在我们是两个人,而且还有任务在身……” 他略微地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似乎他所说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选择:“即使要背负骂名,我想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我也不会犹豫的。” 莉莉没有“监听”陆昊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她还是知道他在说谎:“说得我都有点小感动了呢——” 她拉长声音。将自己的情绪完全掩藏在看似插科打诨般的话里:“你能为莉莉姐着想,不惜背负骂名。让莉莉姐好感动哦——小伙子,要不要莉莉姐以身相许啊?” 几句话就将之前变得沉闷的气氛彻底改变,这也许也是莉莉所拥有的天赋。陆昊根本没有料到莉莉的反应居然是这个。这让他有些感动的同时又有些焦急:“我并不是在开玩笑!” “莉莉。”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严肃:“我是真的建议我们放弃解放——关于任务,我想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关于东风的看法……反正我们离开这里回到地球之后也不可能再见了,我想他的看法并不是那么重要。” “那么你的良心是怎么看待你的选择呢?”莉莉很想这样问他,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来。 她只是轻松地笑着对陆昊说:“别担心,莉莉姐还没有拿出真本事呢!” “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莉莉姐啊——”这个跑马灯姑娘自恋般地赞美了自己,然后才对陆昊说出她的打算:“现在是我们生死存亡的关头,所以我可以使用一些被老板禁止使用的能力。” “一会儿我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你,你需要在我放弃控制身体的这段时间里将车开好——我可不希望在我忙东忙西的时候。你开着这俩车一头撞到炮弹上。” “你要做什么?”陆昊在听到她说她有办法的时候稍稍松了口气,但是她接下来的话然他有些仓皇:“我可不保证我能将车开好——这对我这个考驾照都考了无数次的渣渣来说难度太大了——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现在除了进这个大家伙的身体里去动些手脚还有什么办法?”莉莉一口理所当然的语气:“东风对地球的见识还停留在二三十年前。这辆解放货车的构造相当原始和落后——动力核心是我所见过的最出色的发动机之一,但是这辆车落后的结构设计限制了它的发挥。我需要改动他的大梁、传动、变速器等等——我艹,他喵的工作量好大!” 莉莉志得意满地吩咐陆昊:“所以你的任务很艰巨——你需要为我争取足够的时间!” 她的话让陆昊感受到了即将落到他的肩膀上的担子是有多么的沉重,但是他最关心的不是这个:“你要进解放的体内?” 他感觉有些荒谬:“你的灵魂和我的灵魂经过灵魂调试之后已经混合在了一起——你现在告诉我你要进入解放的体内?我不相信这是‘安全’、‘无危险’的举动——莉莉,我不想你为了解放的生命冒险!” “就算这样的行动完全没有危险,我也不希望你去做!你说过老板限制了你的这项能力,我相信老板,所以我不允许你这样做!” 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最高权限赋予了我这样的权利,我不允许你这样做!” “咯咯——”莉莉在陆昊的脑海中笑得像个得意洋洋的小姑娘:“你在关心我吗?” “我真的很开心——”她笑个不停:“但是你知道为什么老板要限制我的这个能力吗?” 陆昊在听到莉莉的笑声之后才发现事情可能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之前的话完全是脱口而出,并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所以在听到莉莉的问题之后,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的这项能力是机械改造——老板之所以禁止我使用这项能力是因为她知道只要不限制我的能力,在当我看到满地乱跑的变形金刚后我一定会忍不住尝试改造他们。” 莉莉说着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的能力我自己都无法完全控制——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改造出什么样的怪物。老板可不希望这个世界在我们来一遍之后就变得面目全非——她说她丢不起那个脸。” “可是……”陆昊还是无法完全释怀:“我怎么听你的话,像是你要离开这具身体?” “我总是觉得你所描述的像是……‘夺舍’?对,就是‘夺舍’!”陆昊有些尴尬地解释——可惜的是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他其实只是在为自己之前的“担心”找一个“不那么荒谬”的借口:“就像是小说里那样——你的灵魂进入解放的身体,然后和他的灵魂一起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小说里面夺舍的灵魂并不会占据优势,往往会被占据了主场优势的‘主人’所打败、吞噬……” “我艹!”莉莉有些惊讶:“刚才那一瞬间,你的思想是不是已经到宇宙边缘游览了一圈回来了?” “你的脑回路能不能正常点?”莉莉似乎叹了一口气:“难怪老板说你是奇葩中的奇葩……老板诚不欺我!” 跑马灯在感叹了几声之后才继续解释:“我并不是要离开这具身体——事实上我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你要相信莉莉姐,要是我能做到的话,我还能放过那些活蹦乱跳的变形金刚?” “我只是要让自己的精神‘延伸’出去——呃,你可以想象成我要将自己的精神变成一把万能工具,然后去改造身下的这俩老爷车……懂了?我在使用我的能力的时候并不能分心开车——因为我要尽力控制我的能力,不能让它暴走……懂了?” 陆昊似懂非懂:“没有听懂……” 莉莉几乎要跳出来抽他俩耳刮子:“我艹!你能不能再笨点儿?” “我是真的没有听懂——我不能不懂装懂吧?”陆昊似乎知道莉莉在听了他的话之后要暴走,赶紧用话堵住她的嘴巴:“只有一个问题——你确定这样做没有生命危险?” 莉莉强忍着没有发脾气:“老娘可以用人格来保证!” “你的人格我信不过!”陆昊固执地不肯相信:“除非你发一个毒誓!” “好……”莉莉听起来就像是在做深呼吸一样:“嘶……你要老娘发个多毒的誓?” 陆昊在莉莉一口答应之后反而沉默了——他大概思考了二十秒钟,然后用试探的语气对莉莉说:“要不,你就这样发誓——如果你无法完整无缺地回来,就诅咒你当一辈子的老处女?直到多元宇宙坍塌殆尽?” “咯咯——”同样的笑声却有不同的味道,莉莉显然是气急败坏了:“你有种……小子……你够狠!” “老娘发誓,这个工作没有一点儿危险!要是老娘说谎的话,就让老娘当一辈子老处女!直到宇宙毁灭!” “行了不?”(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莉莉姐(四) 莉莉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陆昊也就无法再阻止她了——虽然还有些担心,但是最终他还是接过了身体的控制权。 “一定要安全回来啊——莉莉。”他像是八点档电视剧里正面临生死离别的男主角一般哽咽着对莉莉喊:“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你快回来……” 莉莉也很应景地抽泣了几声:“亲爱的……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只要我们获得了胜利,我一定会嫁给你……” 从两人的不同反应就能够看出两人之间究竟谁的道行要更高深一些——莉莉在陪着陆昊玩角色扮演游戏的时候,几乎化身为一个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就要离别爱人深入虎穴执行终极任务的巾帼英雄。她将这个角色的决心、意志、不舍、缠绵、牺牲、幸福全部糅合在几声轻轻地叹息和明媚的语气里,让这个形象在一瞬间就丰满了起来。 反观陆昊——他一开始还能投入到自己的角色中去,但是当莉莉的台词说出口之后,他瞬间就出戏了——他被莉莉的话折腾得有些不知所措,像是第一次面对镜头却出了丑的雏儿一样,只想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 在陆昊完全无法挑起大梁的时候,莉莉这个老戏骨主动出击,带动他一起飙戏——她没有用过多的语言,只是用一些哀怨婉转的呼吸就将镜头牢牢地锁定在自己身上。直到将观众的情绪完全挑逗起来之后,跑马灯姑娘才消失在镜头外。 她在辅导陆昊完全控制住解放车之后。悄然地去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这辆车一直在以超出了解放货车设计极限的速度在运行,如果没有莉莉的帮助,陆昊不可能在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之后就能立刻轻松地控制这辆比野马还要奔放的汽车——他们这相当于是在f1赛场上临时更换司机。并且现实的情况不允许他们将解放车的速度降下来!莉莉这在耍宝的同时,悄悄地帮助陆昊接过解放车的控制权! 尽管没有明言,陆昊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耍宝”是莉莉在用她特有的方式帮助他,不仅让他可以顺利地接管解放车,也可以他那紧绷的神经可以稍微放松一些。 她这样做的成效也很明显——陆昊已经无法感到紧张了。之前他还在担心突击舰上密密麻麻的火炮,到现在他已经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什么时候那些炮弹会倾泻下来”这样的关键问题了。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面前的街道以及手里的方向盘上,连稀稀疏疏落下来的炮弹都无法让他分神。 这的确是让陆昊接手“司机”工作的最好时机——突击舰的火炮大部分都在蓄能。似乎想要将陆昊他们一击毙命,所以只是偶尔有几颗零星的炮弹需要陆昊注意并且控制车辆躲避。 这样的工作实际上并不难——尽管莉莉是去做自己的改造工作去了,但是她还是在帮助陆昊——那些零星的炮弹的飞行轨迹被她一一标注在陆昊的视线中。陆昊可以在它们还未接近的时候就知道它们最终的落点。他只需要提前控制车辆躲开那些被莉莉特殊标注出来的落点就可以了。 “如果有东风的帮助的话,似乎躲开那些炮弹也不是那么难啊……” 他在控制着解放躲过几发炮弹之后显得更加自信了:“原本还以为有多难呢!真的上手之后才发现也没有那么困难啊……” 游刃有余地开着车,陆昊甚至还有兴致看看两边的“高楼”——现在他是一个开着车的司机,就是想看看东风友情出演的大片也不可能了——他只能专心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路。所以自然地就看到了路两边的坟墓。 说实话。他非常想知道这些“先民的坟墓”在这场战斗中的“下场”。从之前突击舰的攻击来看,统治者一方似乎并没有刻意避免伤害这些坟墓——那样密集的弹幕,根本没有可能不伤害到它们。 这样的事实似乎与东风话里透露出来的讯息不符,也进一步证明了这些坟墓在这颗星球的生态圈中占据了的奇怪的地位:东风对这些坟墓、或者说是坟墓中的先民持“尊敬”、“缅怀”这样的态度;基地的变形金刚似乎不是很在乎这些坟墓,只是他们需要遵循写入智能的某些“规则”;自由战线以前也和这些变形金刚一样,但是现在他们开始变得无所顾忌;统治者理应是保护这些坟墓的一方,但是对这些坟墓造成最大破坏的却恰恰是统治者麾下的突击舰。 这些坟墓对这里的原住民有什么意义?里面的先民又是什么样的生命? 这些谜团牢牢地吸引着陆昊,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任务的关键说不定就藏在这些坟墓中。要不是在这之前就看见过突击舰的炮弹砸到这些坟墓上,陆昊说不定已经建议莉莉跑进坟墓中去躲避攻击去了。 虽然这些坟墓的牢固程度超出了陆昊的想象——到目前为止。陆昊还没有看见过一座坟墓因为被突击舰的炮弹攻击而倒塌——但是陆昊依然不敢贸然地进入到坟墓中去躲避攻击。一方面是这些坟墓只有一个明显的出入口,一旦进入就相当于断绝了自己的退路,变成了“瓮”中的“鳖”;另一方面他不敢保证这些坟墓不会在突击舰的攻击下倒塌,如果自己的运气不够好的话,那么这些坟墓也可能变成他的坟墓。 陆昊绝对不希望自己在参观这些坟墓的时候从“游客”变成“墓主人”,所以尽管这些坟墓让他很感兴趣,但是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到坟墓里去。 “总会有机会进去看一看的……” 他暗自下定决心,只要脱离了危险,摆脱了统治者的追击,就找个机会跑到坟墓里去看一看。去看看里面沉睡的是不是他猜想的“奥林匹斯神族”,去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关于自己的任务的线索。 而现在,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在莉莉完成对解放的改造前,驾驶着解放车躲过突击舰的攻击。与“生存”相比,好奇心什么的都可以轻松地丢在一边了。 “怎么他喵的还不射啊?”将注意力转回到自己正在做的工作上之后,陆昊突然感觉有些烦躁:“他喵的这又不是什么‘真男人大赛’,忍个屁啊!” 这已经不只是烦躁了——就连陆昊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刚刚升起的自信心在等待攻击到来的过程中逐渐消失了——烦躁表明他现在缺乏信心但是又不知所措,想要攻击快点到来说明了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样煎熬下去了。 “引而不发”确实是一种比较高明却又非常卑鄙的手段,特别是使用这样的手段的还是占据了优势的一方。 如果在陆昊刚刚建立起自信心的时候,突击舰就发动攻击的话,陆昊说不定会在极度的危险中找到一番独有的乐趣,从而变得疯魔起来;他说定还会哼着小曲儿在“枪林弹雨”中穿行,一面嘲讽统治者,一面享受属于战士的浪漫。 可惜的是突击舰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就是不肯将那些蓄势已久的炮弹射出来!这样卑鄙贱格的手段让陆昊好不容易建立的自信又消磨殆尽了——他开始担心“即将到来”的攻击,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在那样的攻击之下生还。 他开始觉得整片天地间都充满了肃杀的味道;开始觉得空气有些沉重,似乎天地间的空气都在开始凝固;开始觉得他看到的一切都非常不顺眼。 “他玛的!他玛的!”他开始朝着敌人,也朝着自己发脾气:“他玛的你到底是射还是不射啊!” 他用力地拍着方向盘,整个驾驶室都被金属撞击的巨大噪音所填满。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愤怒、恐慌与及憋屈,要不然他害怕自己在敌人的攻击到来之前就会被巨大的压力所摧毁。 他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的手狠狠地拍在方向盘上,但是他发现这样做已经不能让自己感觉到好过一些。 他用右手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将自己的脑袋连着小半边身子从左侧的车窗伸出去;他的左手高高地擎着,四指弯曲,中指挺立;他满脸疯狂,朝着天空上的突击舰大声地喊: “我艹你们姥姥!赶紧朝着老子射啊!” 解放还在街道上高速奔驰,卷起来的风将陆昊的呐喊带到了更远的地方,也带到了天空之上。这一声呐喊几乎用尽了陆昊全部的力量,他希望这声呐喊能够穿越天与地之间的距离传到突击舰上面去。 他在喊出了那一声之后安静了下来,静静地仰着头等待敌人的回答。 终于,他满意地笑了——他知道那些风完成了他的嘱托,他知道敌人听到了他的声音! 因为整片天地在这一瞬间被突然迸发的光给填满了! 陆昊知道突击舰终于开火了,而且说不定是所有的火炮同时开火! 因为它们射出来的炮弹迸发出的光将整个世界都淹没了! 仰着头笑着的陆昊看不到任何东西。 除了光!(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莉莉姐(五) 陆昊此时的脑袋和天空中的色彩一样——一片空白。 他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正常人在面对那铺天盖地的炮弹的时候都会感到恐惧和绝望,但是陆昊没有。 他反而感到有一丝丝的喜悦悄然从他的心底升起。 这种喜悦可能就像某些宗教所宣扬的所谓“到达终极”的“欢喜”一样——陆昊感觉到一种超脱,一种挣脱了所有束缚的“自由”。 之前种种的情绪像是层层的枷锁,让他不能呼吸、无法思考。但是当那些炮弹挣脱了炮口的束缚,争先恐后地朝着他飞过来的时候,那些复杂的情绪都消失了。 只留下那一丝纯净的喜悦。 现在该怎么办? 陆昊不得而知。 他的视线还深陷在那片纯粹的光里,他的思绪还在九天之外——他没有任何的想法。 他的身体只是本能地将油门踩到底,将方向盘牢牢地控制住——除此之外,他没有采取任何针对性的措施。 看上去就像他在那些足以毁灭天地的炮弹面前放弃了挣扎一样——他的上半身还在※,车窗外,左手还高擎着,中指还坚挺着,脸上还挂着夸张而讽刺的笑。 渐渐地,那片白光在陆昊的视线中逐渐淡却,只留下了无数拖长了尾巴的光团。 莉莉到这个时候还在帮助他——一些显眼的亮红色的线条标注出了这些炮弹的运动轨迹。可惜的是炮弹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那些用来标注炮弹运行轨迹的线条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竟然将他的视线塞得满满的。 炮弹密集到这样的地步,那些用来标注的红线已经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了——陆昊无法从那一团乱麻的线团中分清楚每一颗炮弹的运行轨迹。 他稍一动念,那些红线就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 他喃喃地对自己说:“这样才好……起码清新多了。”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收敛了脸上那些夸张的表情。只留下淡定而从容的微笑。他将高擎着的左手缩了回来,然后慢慢地将上半身也缩回到车内。 他慢条斯理地坐正身子,还伸出手想去系安全带。他甚至还摸了摸右手边的工具箱,想要掏出一颗烟来给自己点上。 他当然没有摸到任何的东西——他这才反应过来此时自己的身体并不适合抽烟,这里也不可能有烟。 “好吧……反正开车的时候也不适合抽烟。”他带着一些遗憾对自己说。 他再次点了点右脚,确认油门已经加到最大,然后平视着前方。只关注面前的路,将天空上那些正在接近的炮弹忽视掉了。 “既然无法躲避,那就好好地开车好了。”这是他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做出的决定:“反正都是无法躲避那些炮弹的。还不如好好地控制车,只要不撞上那些坟墓就好……” “其他的——交给命运吧。” 他真的没有再去看那些炮弹一样,仿佛那些致命的炮弹只是一些无害的烟花一般。 他的眼里只有眼前的路,还有导航仪上的标示。 就连那些炮弹中的先行者砸到解放车的旁边。都没有让他分神看上一眼。 他只是单纯地专注于眼前的路。将车开得又快又平稳。 几乎就在一眨眼间,炮弹的后续大部队就跟在先行者之后抵达了——仿佛只是一瞬间,陆昊的前后左右就被炮弹给淹没了。 撞击不仅引起了地面的震动,也掀起了弥漫的烟尘。陆昊不仅需要牢牢把握住方向盘,不让车子在地面的震动中偏离了方向;他还需要依靠记忆从遮蔽了视线的烟尘中寻找到正确的前进方向。 “我这是在最倒霉的时候抽到了一张无敌幸运牌吗?”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都已经做好在第一波的攻击中被击中的准备了,却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直直地开车,反而没有被一发炮弹击中。 “如果突击舰的指挥官是在计算我的运动轨迹之后,算准了提前量才发射炮弹的话。他恐怕会气得吐血。”陆昊洋洋得意地夸奖自己:“恐怕那个指挥官不会想到之前将车子开得像条游鱼的司机会在这个时候将车子开成一条直线吧?” 他这么想着,然后犹豫着是不是接下来要做一些变动:“那么我接下来是不是要换个姿势?譬如说沿着s形的路线前进?” 仔细地想了想。他决定还是不要作死算了:“不做死就不会死——万一我这次真的是幸运女神保佑呢?万一我改变了主意、改变了运行轨迹之后一头撞在炮弹上呢?再说了,就我这样的半吊子水平,想要拐着s形弯的同时将解放飙得比f1赛车还快——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果然是我想多了!”他轻轻抖了抖身子:“算了,我还是就这么直直地开吧……” “幸运女神啊——我是跟着老板混的。老板说她的面子很大,你能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继续照顾一下我啊?” 听起来他就像是在祷告,但是他的脸上全是轻浮的表情,看不到一点儿虔诚——如果真的有幸运女神,而且祂又看到了陆昊的话,说不定祂会驱使几颗本来偏离了轨道的炮弹狠狠地砸到解放车上:“话说幸运女神一般都很漂亮啊——斯提尔这个全是奇葩基佬的世界大概是没有幸运女神的吧?呃……他们一定连女神都没有!” 他再次抖了抖身子,就像是要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算了……我还是好好地开我的车吧。” 没有变速、没有转弯、没有变道——解放车就这么简单而直接地笔直地行驶在这条街道上。真的可能是老板保佑,除了被炮弹轰击出来的坑、炮弹撞击地面产生的震动、以及遮住了视线的烟尘给他的驾驶带来一定的麻烦之外,他竟然一路都很顺利。 “难道我的隐藏属性——幸运值是满值?”他反而有些不安了:“还是来一两颗炮弹打在解放身上吧——反正解放的身子又不疼,被几发炮弹打中也不会死亡……” 他就这么不负责任地诅咒解放被击中,要不是解放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说不定会将他扔出车外去让他在那些炮弹中自生自灭。 “砰!” 解放车终于被击中了,而且就在陆昊的头顶! 他飞快地抬头瞟了一眼,看到了严重变形的车顶——幸好解放足够结实,没有被那些炮弹击穿。 在经历了这次撞击事件之后,陆昊反而安心了一些:“我艹!” “我就说我从来都不是靠着幸运值吃饭的人!” 他摇了摇头,略微有些得意:“老子可是靠着实力混饭吃的实力派!” 实力派既然不依靠幸运值吃饭,那么多挨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解放车在第一次被炮弹击中车顶之后,又连续地被击中了几次。 好在后面的几次都是车厢的位置被击中,除了让解放车有些跳动、增加陆昊的驾驶难度之外,并没有对陆昊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只要我的头顶不被再次击中就没有事吧?”他在几次被击中之后还是很放松:“同一个位置被命中两次——这种倒霉事儿一定不会落到我的身上!” 他嘿嘿直笑:“我可是跟着老板混的男人!而且是二把手!” 趁着莉莉不在强行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的陆昊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他是跟着老板混的男人,所以倒霉事儿应该不会落到他的身上,但是解放不是! 解放既不知道老板是谁,也没有跟着老板混,所以按照某个著名的定律,解放在倒霉的时候还会遇到更倒霉的事——他又被炮弹击中了,而且这一次还是车顶被击中! 这一发炮弹不仅仅是再次击中车顶,还将车顶击穿了,留下一个不小的洞。一些残存的能量从这个洞里渗透进来,瞬间就侵蚀了陆昊的右肩——他的右手在右肩被侵蚀之后感到一阵僵硬,仿佛那些能量破坏了右肩到右手的神经,让右手变成了生锈的废铁。 一只不听话的、并且还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不仅对驾驶车辆没有起到任何的帮助,反而成了阻碍——陆昊在这一次被袭击之后就发现要保持车辆的平稳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的左手需要用出更大的力量才能抵消不听话的右手带来的影响;在需要打方向的时候,只有左手能够使劲儿也会造成一些麻烦。 在这样的时刻,一些小麻烦很可能导致最凄惨的结局——所以陆昊忍不住开始骂娘了:“我艹!我艹!我艹——” 他使劲儿跺了跺脚,似乎想要在油门达到极限的情况下再加一把劲儿:“他喵的老子这是在犯贱啊!” “明明开始的时候一次都没有被击中的——为毛老子现在变成了靶子!” 之前还洋洋得意的二把手在这个时候已经后悔不迭了:“我他喵的就不应该说那些屁话!” 他显得非常沮丧: “貌似我还有一个隐藏的属性——乌鸦嘴!”(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莉莉姐(六) 所谓的“乌鸦嘴”大概说的就是陆昊这样的人——嘴特臭、特可恶,好事说不灵,坏事一说就灵。 他之前不说话的时候就好似幸运女神附体一般,密密麻麻的炮弹居然没有一发击中他们;等到他一开口,说出了“最好有几发炮弹击中解放就好了”这样的话之后,他们立刻就被连续的几发炮弹击中了。 即使单单从这一点来判断,陆昊也可以算是典型的“乌鸦嘴”无疑了,更何况他还具有“乌鸦嘴”的另外一个显著的特征——“乌鸦嘴”们在说出了“不好的预言”并且这些预言都灵验之后往往还死倔着不肯悔改。 如果严格按照因果律的关系来说的话,“坏事”和“乌鸦嘴”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就算没有乌鸦嘴的存在,该发生的坏事儿还是会发生——从这方面来看,其实“乌鸦嘴”还是比较无辜的,他们只是在不合适的时间和地点说出了不合适的话而已。 可惜的是人都是主观动物,往往是从主观的角度去评价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本来被“乌鸦嘴”预言接下来会遇见不好的事的时候心情就一定不会很好,所以那些坏事一旦灵1,验人们就立刻会产生“是不是因为乌鸦嘴的诅咒才导致事情变坏”这样的怀疑,从而对“乌鸦嘴”这样的非典型性生物不待见起来。 陆昊此刻就挺不待见自己的:“我艹!我艹!我他喵的就是个傻哔!” 他不停地骂自己,好像那些炮弹击中解放的责任全部在自己身上一样:“我没事儿乱说什么话呀!” 又一发炮弹击中了解放车——这一次是车尾的位置被击中了——巨大的冲击力让车头都翘了起来,差点导致解放车的方向失控。 陆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控制住几乎要失控的解放车:“我艹!” 这样的变故让他破口大骂:“尼玛的有种直接搞定我啊!” “有种直接将我打成筛子啊!” 这些一时爽快的话才出口他就后悔了——那些炮弹绝壁是有种的。它们的目的恐怕从来都是要将陆昊打成筛子——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话简直是傻哔到了极点,并且还有诅咒自己的嫌疑。 已经领会到了“乌鸦嘴”的威力的陆昊莫名地感到一阵寒冷:“……我艹。我就是说说而已啊……” 他连忙改变“诅咒”的对象:“去打那些坟墓啊!有种去刨你们自己的祖先的坟啊!” “这么多的靶子在那里不动,盯着我干嘛啊?” 将这些话大声地喊出去之后。他终于感觉到安心了一些,仿佛自己已经将那些萦绕在身上的黑色诅咒全部都扔出去了一样。 “难道‘心理暗示’真的有用?”他看着明显稀疏了很多的炮弹自言自语:“要是我现在说一句‘突击舰自爆’的话,那些大家伙会不会真的变成一团大烟花?” “哈哈哈!”他说着说着也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该不会是第一轮打击已经过去了吧?”他真的很想再次将头伸出窗外去看一看外面的情况:“现在是它们的装填时间?” 如果不是脚下的油门已经踩到了底,解放车已经达到了极限速度的话,陆昊都要以为这是一个能够摆脱攻击的好机会了:“莉莉姐……” 他轻轻地在脑子里喊莉莉:“你还有多久才能搞定啊?” 莉莉依旧沉默——陆昊知道她一定还在忙碌着,所以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真是……”他很是懊恼:“要是莉莉能够在这个时候改造完解放就好了——她可是自称车王.莉莉.舒马赫的女人啊!” 他这么感叹着,然后感受到了一些孤独——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负伤的狼,在广袤的草原上奔逃;而他的头顶上是成群的秃鹫,它们正在尖啸着、盘旋着。等待他死去之后分享他的腐肉。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他再次烦躁起来,他犹豫了一会儿,毅然地将头伸出车窗。 他的本意是伸出头去骂那些贪婪的秃鹫,但是他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他原本以为东风还在天空之上和那些量产机周旋,却没有想到他探出头去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东风的身影! 那个巨大的身影像是保护神一般正正地笼罩在解放的上空,陆昊从下往上看去,只能看到一对伸展开来的长长的翅膀。 东风已经从“隼式战斗机”变成了“天使”——他张开了翅膀,左手持盾,右手提着利剑。由无数的炮弹点缀的天空变成了他翱翔的背景。 每当有炮弹袭向解放的时候,东风就会用他的盾去挡在那些炮弹的飞行轨迹上——他的动作很熟练,也很有效,斜着的盾牌并不是直接承受炮弹的冲击。而是稍微改变炮弹的轨迹,让那些炮弹不会直接击中解放,只会砸到解放的旁边。 如果同时有两发炮弹可能撞到解放身上的话。东风就会用盾去格挡其中的一颗,同时用剑去将另一颗炮弹“劈开”——炮弹当然不会被“劈开”。只会在东风的剑攻击到它的身上的时候发生爆炸——东风这样做当然会受到炮弹近距离爆炸产生的伤害,但是陆昊并没有看见东风的犹豫。 他的动作精准、有效。总是能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瞬间将可能有威胁的炮弹排除掉——如果炮弹多于两个的话,东风还会毫不迟疑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那些多出来的炮弹的伤害——这会让他的动作变形,速度也会受到影响。 陆昊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这才知道一开始自己没有受到炮弹的攻击并不是因为他的老板的马仔,也不是因为幸运女神保佑——只是在突击舰攻击的一瞬间东风就来到了他的上方,充当了他们的“保护神”。 那几次解放之所以被击中,可能也是因为能击中解放的炮弹太多了,东风不可能全部将那些炮弹挡下来——陆昊能从东风背后的那对有些残破的翅膀推断出这段时间里东风承受了多少的攻击。 他仰着头静静地看着东风忙碌的身影——这个身影让他不再感到孤单。之前他还将自己想象成一只孤独的受伤的狼,现在他才知道这片草原的上空还有一只鹰在默默地保护着他——那只同样孤独的鹰在天空之中和无尽的秃鹫周旋,尽管已经被秃鹫啄伤了翅膀,但是他依然固执地保护着地上奔跑的同伴。 陆昊有些庆幸自己一直是在沿着街道直行,没有故意去走“s”形的路线——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给东风带来更大的负担。因为东风在计算炮弹的攻击路径的同时还要计算他那些不着调的规避动作,这些计算量加在一起可能给东风带来更大的麻烦,也会导致他承受更多的伤害。 陆昊在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的同时又感到有些难受——他真的不敢相信东风会付出这么多的代价,只是为了保护他和解放。那些从天而降的炮弹看起来无穷无尽,陆昊不知道这样的攻击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东风还能坚持多久。 他还有些后悔——之前他曾经建议过莉莉放弃解放,幸好莉莉说她还有后手,才让他打消了这个馊主意。如果他在那个时候真的放弃了解放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现在的东风。 这些不同的情绪、不同的想法是在他看到东风“保护神”一般的身影的时候,同时从他的脑海的角落里冒出来的。它们参杂在一起,陆昊也分不清楚它们之间谁占的分量要大一些。他只知道他的脑袋里现在是一团糟,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翻腾,让他有些想流泪。 他想为这样的东风做些什么,好减轻他的负担,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 他就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东风,看着那个战神一般的身影。 突然,他看到了几个黑点飞速地朝着东风袭来。 他不知道东风是不是看见了这些明显是量产机的黑点——这些黑点并不是从上往下冲锋的。在陆昊的视角看来,那些量产机几乎是处于和东风同一水平面。他们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配合天上落下来的炮弹对东风发起一次全方位的、立体化的袭击! 陆昊看见东风的注意力似乎还放在防御那些无止境的炮弹之上,似乎根本没有看到那些袭来的量产机——尽管之前东风的战绩说明了那些量产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的情况并没有足够东风躲避和腾挪的空间,陆昊不知道东风是不是能在这样的配合默契的攻势下完全无恙,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一次针对东风的“必杀”! 他张大了嘴,想要提醒东风,但是他用力喊出的话才出口就被呼啸的风卷得无影无踪: “东风!小心——”(未完待续。。) ps:(小姨今天过生日,我要出去吃饭,今天就这么一章————不好意思啊……) 第五十七章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莉莉姐(七) 陆昊用尽力气喊出去的话被风卷得无影无踪。从东风的举动来看,他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陆昊的提醒——他依然在尽心尽力地帮助陆昊抵挡来自突击舰的攻击。 就像进入了“子弹时间”一样,陆昊眼中的世界突然变慢了——东风流畅的动作也变得呆滞起来;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的炮弹似乎是定格在天幕上,看上去就像拖着尾巴的“灯泡”;而那些让陆昊担心不已的量产机则变成了点缀在天幕背景之上的“坏点”。 陆昊的嘴依然大张着,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的核心在疯狂地跳动,他的身体却无法动弹;他的思绪在奔涌,却想不到任何可以解决目前的困境的办法。 他的核心从未如此有力过,也从未如此乏力过;他的思绪从未如此清晰过,也从未如此混乱过。 在“子弹时间”里,那些缓慢但是坚定地靠近的量产机带给了他无比巨大的压力,他甚至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些量产机的身上移开——尽管他们看起来还只是一些黑色的小点。 他非常想要为东风做些什么,起码不要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这3☆,个想法越来越坚定,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催促他,鞭笞他;这个声音越来越大,轰隆隆地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翻滚,让他的核心不断地抽搐,将能量灌注到他的身体的每一部分。 他的脑海中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有一个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愿望”:他想要帮助东风! 从核心中喷涌出来的能量似乎听到了他的内心深处的呼唤,争先恐后地涌入了他的左手;然后他感觉到左手发生了既陌生又熟悉的变化。 这种感觉就像是之前莉莉将他的下半身变成火炮的时候的感觉一样。但是更加清晰——他能感受到左手的每一点细微的变化,也知道他的左手最终会变成什么。 他将左手伸出窗外。直直地瞄准那些天幕背景上的“黑点”,然后静静地等待左手完成变形。 他的嘴唇合拢在一起。然后在嘴角牵扯出一个满足的微笑;他的视线如鹰隼般紧盯着他的目标,那些量产机的运行轨迹完全落在他的视线里,任何变化也逃不过这双眼睛。 他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只等待左手完成变形!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依靠莉莉的帮助去“变形”,第一次主动地想要去“变形”! 他没有刻意去引导那些正在改变他的左手的能量——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引导。他只是让那些能量遵循他内心最深处的“愿望”自发地去改变他的左手——他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他已经为自己的左手取了一个名字——人间大炮第二弹。 “来啊!小崽子们,来尝尝爷爷的人间大炮啊!”他看着那些量产机,笑得像一只准备捕食的狼:“过来让爷爷给你们好好地疏通一下筋骨……” 他的这句话就像是按下了某个神秘的开关一般,之前停滞的时间陡然加速——陆昊从“子弹时间”里退了出来。 他一点儿也不感觉可惜。虽然在“子弹时间”里他能拥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与空间,但是他非常不喜欢那种等待敌人靠近的“煎熬”——他喜欢直来直去。喜欢“不服就干”! 突然加速的时间让陆昊有些喜悦:炮弹在空中曳出的一条条的痕迹让他重新感受到了战场的惨烈;撞击地面产生的爆炸声和震动让他嗅到了硝烟的味道;胀鼓鼓的左手在提醒他,他的大炮已经准备就绪,就等待敌人来了之后,为他们奉送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在陆昊的视线中,那些“黑点”开始不断地变大,他知道这是量产机在飞速靠近东风。 在这个时刻开火是不大可能直接命中这些还是相隔非常远的目标的,但是陆昊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更主动一些。 一方面是可以给东风提个醒,让他注意到这些他可能没有注意到的目标;另一方面陆昊是想告诉那些嚣张的量产机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想干就干——陆昊是绝对的行动派,他的动作比他的思想都还要快上一线——在他还没有将开火的得失计算清楚的时候。他的左手已经咆哮着吐出了第一发炮弹。 这颗炮弹并不像是之前的炮弹一样,而是一团发出诡异绿色光芒的能量团。也许是受到了陆昊的潜意识的影响,这发明显像是“信号弹”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尾巴呼啸着朝着远方的量产机飞奔而去。 它的尾巴最开始是绿色的。然后这条长长的尾巴在陆昊的住视线逐渐变成明亮的红色,又变成刺眼的蓝色。最后所有的光芒都淡却了,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烟道”。 这样明显的变化自然逃不过东风的眼睛。这实际上也是陆昊的目的——他在用这样的方式提示东风,那些量产机即将投入战场了! 他看到东风的动作为之一滞。也许还扭了扭头顺着“烟道”的方向看了看——他注意到了那些准备偷袭的量产机了! “哈哈哈!”达到目的的陆昊迎着风狂笑了起来,他看了看变成了黝黑锃亮的炮筒的左手。内心开始欢呼雀跃:“哦——来啊,让我们大干一场!” 他这么大声地喊着。左手连续不断地射出各种颜色的炮弹,将战场的气氛点缀得像是在开party;他的身体扭动着,和着他脑子里自动脑补出的舞曲,开心得就像舞会上吸引了所有人眼球的王子。 五彩的炮弹形成了一片从地面飞翔半空的弹幕。这些炮弹发出色彩不同的光芒,交相辉映着将整片天空点亮。就连突击舰上射出来的炮弹都在陆昊的攻击之下失去了应有的光彩,似乎整片天空都被陆昊的炮弹所占领了。 这样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量产机注意到——从自己射出去的那些炮弹的间隙中看去,陆昊能看到改变了运行轨迹的量产机——他们现在正在朝着陆昊“冲锋”! 被量产机当成了攻击目标,陆昊却一点儿也不担心。 他反而有些兴奋! 他巴不得所有的量产机都将目标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兴奋的情绪带动着他的核心疯狂地跳动,将更多的“炮弹”塞入他的左手;他的左手高擎着,无数的炮弹对着那些朝着他而来的量产机发射出去。 也许下一秒钟他就要被蜂拥而至的量产机撕成碎片,但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只想将自己的愤恨通过无尽的炮弹发泄到那些量产机的身上! “我艹!来啊,你们这些小婊砸!” 他大声地笑着,完全不在意已经变得滚烫的左手:“让爷爷给你们一人来一发,保证你们爽翻天!” 陆昊持续不断地编制着“弹幕”——那些从他滚烫的左手射出去的炮弹成了量产机必须要突破的封锁线。 这些封锁线不止一条,而是密密麻麻,连续不断,几乎没有给量产机们留下足够的突破封锁的空隙。他们只有顶着这些炮弹才能继续突进。 其实,他们其实是可以通过迂回的方式躲过陆昊射出去的炮弹的——只要这些量产机将自己拉升到一定的高度,陆昊的这些炮弹就会完全落空。但是这些量产机似乎并没有采用“迂回前进”这样的战术,而是继续顶着陆昊射出去的弹幕继续前进。 陆昊这样的攻击手段也并不是为了杀伤这些量产机——他没有特意瞄准特定的敌人,而是故意调整炮口的方向,想用密集的弹幕逼迫那些量产机拉升飞行高度。 他只是想破坏量产机和突击舰的炮弹所形成的“围杀”而已。 他没有想到,这些量产机都是一些“死脑筋”——在将陆昊确定为攻击目标之后,他们完全不顾忌陆昊射出去的炮弹可能对他们自己造成的伤害,速度不减反增地朝着陆昊“冲锋”而来。 他们的“死脑筋”让陆昊取得了巨大的战果——有不少量产机都在这近乎于“自杀性”的冲锋中受到了致命的伤害。 尽管“人间大炮第二弹”的威力要比“人间大炮第一弹”的威力要小很多,但是这个时候的量产机可是在高速朝着陆昊冲锋的! 他们自身的速度让他们在被这些威力较小的炮弹击中的时候受到了更多的伤害,几颗倒霉的“大鸡蛋”直接被连续命中的炮弹炸成了一团一团的大烟花。 一些量产机尽管没有被直接击毁,但是炮弹的冲击力也让他们脱离了原来的轨道,闯到了其他量产机正在运行的轨道上——这样的突然状况导致了可能是这个星球上有史以来的最大规模的交通事故——成百上千的量产机在这次“追尾”事故中变成了废铁,然后被漫天的炮火打成一堆一堆的碎片。 “我艹!” 导致了这场史上最大规模的交通事故的元凶亲眼目睹了这场惨烈的事故——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果! “不要给我开罚单啊!这不关我事!” 他得意地晃着自己的脑袋:“那是他们自己没有看清楚信号灯!”(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莉莉姐(八) 陆昊一直致力于改写斯提尔的历史——他正在不留余力地扩大这一次重大交通事故的影响,似乎是想在斯提尔的历史书上留下笔墨浓重的一笔。 在尝到火力封锁带来的甜头之后,他更加卖力地压榨自己的核心,恨不得在一瞬间就用炮弹将整个空间都塞得不留一丝空隙。 尽管他的左手已经开始报警了——“人间大炮第二弹”在长时间、不间断地射击之后,已经开始出现“疲劳”的特征了——不仅炮管开始变软,炮弹发射出去的初始速度也降低了不少;当陆昊填装炮弹的时候,整只左手就开始肿胀难受,几欲爆炸。 他这是冒着整只左手完全报废的危险在打炮——果然,他说“打炮就是他的生命”也是不无道理的。 这样的奉献精神取得了辉煌的成果,几乎百分之七十的量产机都倒在了他布置出来的封锁线上,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的幸运儿能够穿过那些封锁线。 对于那些冲过了封锁线、来势汹汹的量产机,陆昊已经无能无力了。 他之前一直在透支自己的核心,所以才能在短时间里布置出密不透风的封锁线。但是,这☆,也是他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当他看到那些穿越了封锁线,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的量产机的时候,无论他怎样榨取自己的核心,核心都无法给他提供弹药了。 他的左手也几近于融化——到最后,这只左手已经变成了一坨没有形状的半固体——这只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左手连恢复成“正常的左手”都做不到,只能保持着现在这幅“融化后又凝固的蜡”的样子。 他连“开好车”这样简单的工作都无法做到了。 因为他的右肩在之前的炮弹的袭击中受了伤。导致了右手到现在也还不大听指挥;他的左手根本不是“手”,也根本无法发挥出一只手应有的作用。 他只能依靠之前灵光一闪的时候。从腹部变化出来的几只机械手臂来勉强控制解放前进的方向。 这几只机械手臂灵活性是足够了,但是力量就欠缺了些。就连炮弹轰击地面产生的震动都会让这些机械手臂忙碌上一阵子才能将车控制住。 而现在。他们不仅是要面对地面的震动和炮弹的袭击,还可能要面对量产机的冲锋带来的巨大的冲击力!陆昊是见过这些量产机在天空之上的战斗的,他知道他们仅仅依靠冲锋就能让解放车改变方向、侧翻甚至是变成一堆废铁。 最后一个结果不用说,那将是陆昊的末日,陆昊也不必特意针对这个结果做准备。他所要做的就是在当解放车受到量产机的冲击而改变了方向的时候,能够及时地将解放车的方向扳回到正道上来。 要知道就目前的解放车的速度来说,哪怕只是一点点方向的偏差都有可能带来毁灭性的结果——那几只羸弱的机械手臂看起来是不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了,它们不可能在货车失控的时候控制住疯狂的方向盘。 他对着那几只活蹦乱跳的机械手臂发愁——这玩意儿是在他变化左手的时候“顺便”变化出来的,因为他那个时候需要它们来辅助控制方向。 他并不是歧视“触手怪”。只是当他看到自己的肚皮上有几只“触手”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一丝不协调:“我明明不是这种绅士啊——” 他愁眉苦脸地看着这几只机械手臂:“一定是受到了马丁和东风的影响!” “我真的是很纯洁的一个人啊!” 他真的不是不能接受长相奇怪的家伙,他只是在犯愁怎样才能利用这些机械手臂牢牢地将方向盘固定住,以及在危险的时候怎样用这些“软体动物”来扭转大局。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足够长的时间——他已经将那些量产机的威胁抛到了脑后,因为那不是他可以解决的,他已经尽力了——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开好车,坚持到莉莉回来”上。 他看了看保留了形状但是却不听指挥的右手,又看了看完全失去了形状同样不听使唤的左手:“我艹,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他最后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了那几只机械手臂上:“……难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犹豫了一小会儿。他使劲儿地咬了咬牙:“艹!男人就要对自己狠点!” 下定了决心就立即行动——这是陆昊身上无数不多的优点。几乎在他咬牙切齿地说了那句话后, 他就指挥着其中一只机械手臂在自己的肚皮上比划起来。 准确的说,那只临时征调的机械手臂比划的位置是在他的腹部偏上方一点——如果换成人类的身体的话,大概就是胸骨正下方一点点的位置。 他指挥着那只机械手臂来回地在这个位置比划了好几次。然后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解放车的方向盘。 他的视线在方向盘与自己的肚皮之间来回巡视了好几次,最后他才一咬牙:“艹!” 那只临时征调的机械手臂在他榨取了核心的最后一点儿能量的帮助下,变成一把锋利的手术刀——陆昊从马丁那里知道了机械手臂是能够当做手术刀、工具等等来使用的——他在说了一声“艹”之后狠狠地将那把“手术刀”插进了他刚才比划的位置! 这是他第一次变出机械手臂。也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些机械手臂。他没有想到第一次使用这些鬼畜的玩意儿就是用在自己身上,而且是自己为自己“开刀”! 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将核心压榨得过分了——他不知道在核心的能量枯竭之后。自己连“变化形状”都做不到了——他也不知道动能核心恢复供能需要多少时间,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很不乐观。 他只能用这种笨办法——这也是他在短时间内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他要用机械手臂在自己的身上开一个口子,然后用自己的身体“卡住”方向盘! 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固定方向盘,同时也能用扭转身体的方式来转动方向盘——比起那些机械手臂来说,还是整个身体的力量更值得依靠一些。 他之所以要这样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害怕在剧烈的震动或者汽车的翻滚中“丢失”了方向盘——他需要在方向失控的第一时间就纠正这些“致命的错误”。 “手术刀”插进自己的腹部的时候带来了剧烈的痛楚——从理论上来说,之前的“人间大炮第一弹”和“人间大炮第二弹”在射击了无数的炮弹之后产生的灼烧感带来的痛楚都应该比现在这样的“小手术”带来的痛处要强烈上许多——当然,这只是从理论上来说的。 从陆昊的主观角度来看,这两者之间有本质的不同——前者是战士在战场上受到的伤害,带来的痛楚必须也能够忍受;后者是在清醒的状态下的“自残”,带来的痛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痛楚,而且自己也无法忍受。 “手术刀”造成的伤口传来了一阵“冰冻后用火烤、用针刺”的痛感,在这强烈的刺激之后,跟着来的还有一些变态的快感和入骨的瘙痒——正是这些复杂的感觉让陆昊难以自拔——他几乎是哭着将“手术刀”横着一拉。 比他想象的还要轻松——看来失去了动能的保护,所谓的“动能装甲”根本还比不上坚固的钢板——陆昊轻轻松松地就用“手术刀”在自己的肚皮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完成了这一切的陆昊感受到了一些解脱和爽快,他连忙将身体前移,用劲儿将方向盘挤到那条伤口里。他当然不可能将整个方向盘全部“纳入”他的腹部,他只是想将方向盘靠近身体的那一部分“纳入”到伤口里去,然后用这样的方式来保证自己对方向盘的控制。 那只临时充当了“手术刀”的机械手臂在完成了手术刀的工作之后又充当起了“缝合针”。 陆昊这一次下手就比上一次要坚决和果敢许多了——他飞快地用“缝合针”在伤口的上下戳出了两排洞! “这酸爽——”在极度的痛楚中,他还能笑出声来:“嘿,简直停不下来啊!” …… 他要是能停下来就怪了! 时间是如此的紧急,他恨不得将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在“缝合针”完成了本分的工作之后,所有的机械臂都变成了“缝合线”——它们穿花蝴蝶一般在陆昊腹部的伤口上下的洞里穿梭,交织着将这个伤口连同伤口里的方向盘缝合起来。 这几只机械手臂最后还来来回回地打了好几个结。完全是死结的那种,陆昊根本没有考虑是不是要将它们解开,他只需要它们能够将方向盘固定住。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他扭着身子试了一试——方向盘很听话,只是能转动的幅度有些小——不过陆昊可不在乎这样的缺点,反正导航仪已经告诉了他,前面是一条笔直的大街。 “来啊!你们这些孙子!” 他抬起头,狂笑着看着已经逼近了的量产机:“你老子我已经准备好了!” “来啊!”(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150506122017801的打赏~谢谢啦~~~~~~ 第五十九章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莉莉姐(九) 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那是因为他已经能坦然地面对必然的结局——陆昊在面对那些量产机的时候大致就是这样的心理状态。 他知道东风不可能对他的处境视而不见,但是他想不到东风要怎么样才能在这样的绝境中将他解救出来。 就算东风再一次大无畏地站在他的面前,替他抵挡住那些冲锋而来的量产机又如何呢?他再强悍也不过是一个人,分身乏术的他如果去帮助陆昊防御量产机的话,头顶上倾泻下来的炮弹又作何处置? 在用“人间大炮第二弹”对着量产机开火的时候,陆昊就将这其中的关节想清楚、想明白、想透彻了。 他可以装作没有看到那些量产机——毕竟他们一开始的目标是东风——那么他就不会受到量产机的攻击了。 只是这样一来,东风就必然要受到量产机的包围了。在帮助陆昊防御突击舰的炮弹的同时,他还要面对数量众多的量产机——陆昊也不敢肯定他是不是能在这样的“包围”中坚持下来,而如果东风有所不测的话,陆昊相信自己也绝对坚持不了多久。 他的确是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然后哆哆嗦嗦地躲在东风的身下让东风去承受这一切的——但是他做不到!在他抬起头,看见东风拼命保护他们的身影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做不到! 既然东风可以为了他们而去拼命,他又为什么不能为了东风去拼命? 尽管这样做并不能让他们立即摆脱困境,甚至可能因为他的鲁莽的行动导致更大的危机——但是他必须要这么做! 他不奢望东风能在这危机的时刻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保护了陆昊又保护了他自己;他只希望东风能注意到这些量产机,然后看清楚现实——是的。他希望东风选择突围! 如果只是东风一个人的话,陆昊相信他肯定是能逃走的。 至于自己?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他豪迈地对着那些量产机大声地喊:“真的猛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豪气冲云天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之后。他的声音瞬间萎靡了下来:“可是……” “猛士就要变成烈士了啊……” “我是真的不想当烈士啊!”他抓狂地喊着莉莉的名字:“我艹,莉莉姐你快点回来啊!” “又不是去生孩子!” “即使是生孩子也他喵的生下来了啊……你怀的究竟是几胞胎啊?还是说你他喵的难产了?” 画风转变得太快,但是陆昊一点儿也没有觉得不对——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他可不觉得自己干嚎几句心里话就会对自己的形象造成毁灭性打击。再说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正面形象,临到死前发泄几句也是人之常情吧! 他的确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的,他的心里也没有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 他只是感到有些遗憾,有些不甘。 明明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坚持到莉莉将解放改造完成之后。他们就有可能逃出生天的——莉莉说得斩钉截铁,似乎只要她完成了工作,“逃出生天”这样的任务简直是手到擒来一般简单。 莉莉并没有对陆昊的干嚎做出任何的回应——看样子她还沉浸在改造工作中不可自拔。陆昊只希望这个丫头是好莱坞大片看多了,其实她早就完成了工作,只是想要充当一次“英雄”,在最关键的时刻跳出来力挽狂澜。 “莉莉姐啊,你要搞清楚一点儿……”陆昊真的希望莉莉是在玩“超级英雄角色扮演游戏”:“在好莱坞大片里,英雄和警察可是不同的物种。” “英雄每次都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刻——警察可是每次都迟到的!” 他突然觉得莉莉有些不靠谱:“要是莉莉姐你这一次想要扮演妖娆的女警花的话,你就要为我们收尸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莉莉的身上——那个丫头的本质其实就是一跑马灯。就算她成了超级英雄也不能让人们对她有过多的期待——绿灯侠的逼格就够低了,“跑马灯侠”又是什么个玩意儿? 他的思路顺着这条路越跑越歪:“难道人们在危险的时候大喊一声‘跑马灯侠,快救救我们!’,然后莉莉就浑身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在《月亮之上》的伴奏中隆重登场?” 他越想越乐:“……我艹,反派一定会丧失战斗力的!” “这样的出场画面简直……气场无敌啊!” 陆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在直视着越来越近了的量产机。他无情地将莉莉拖出来鞭笞、调侃只是为了排遣内心中的寂寞——在这样的危机时刻,他真的是觉得有些寂寞了。 他需要一个熟悉可靠的人来记录一下他的遗言——本来莉莉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她不仅可以帮他记录下陆昊的遗言。还可以回去宣传一下他在面临困境的时候的“英勇、大义、慷慨和视死如归”。可惜莉莉完全不露头,陆昊只觉得自己风姿无人欣赏实在是太可惜了。 “真是寂寞如雪啊……”他有些遗憾。 东风倒是一个可以见证他的“英雄气概”的人选。不过陆昊觉得自己和东风一比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他是在故作豪迈,其实心里紧张得要死。只是强咬着牙装作很豪迈;东风那是真.豪迈无双,不需要任何语言的衬托,他的风姿就无人可敌。 陆昊觉得自己去要求东风记录自己的遗言的话,那真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量产机却在一刻也不停地朝着他冲锋;等到他的这些混乱不堪的念头挨个冒出来之后,量产机与他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非常近了。 看着那些近在咫尺的量产机,陆昊脑子里那些纷乱的念头也不翼而飞了。他只是紧张地盯着那些旋转着的“飞碟”——他知道也许只是一个眨眼间,那些量产机就能扑上来,将解放切割成大大小小的碎块。 他不曾害怕,也不曾后悔。 他还未绝望,还在等待奇迹的出现! …… “当你相信奇迹的时候,它就会出现……” 这是陆昊在看到奇迹真的出现的那一瞬间的唯一想法。 前一秒钟,陆昊都以为自己即将牺牲了——无数的量产机蜂拥着塞满了陆昊的视线;他们气势汹汹、凶神恶煞、杀气腾腾;他们离陆昊是如此之近,以至于陆昊能看见他们身上的“纹路”;也许根本不用一秒钟,他们就能将陆昊完全摧毁! 下一秒钟,情况就突然出现了巨大的转机,以至于陆昊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了——无数的“炮弹”瞬间将量产机淹没了。 陆昊看不清那些炮弹的形状,因为它们来的太快、太突然;它们的数量又实在是太多了,引起的爆炸瞬间就将陆昊的视线变成一片雪白。 “得救了?”陆昊傻傻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真的没有想到奇迹会出现得这么快:“得救了!” 真的是得救了——他没有看到一台量产机能突破那些爆炸组成的“封锁线”! 也许那些量产机在这样的攻击下不会全军覆没,但是他们暂时是不会对陆昊产生什么威胁了——那些突如其来的炮弹还在持续不断地攻击着量产机,大量的爆炸产生了一堵白色的、连续不断的“墙”,将量产机阻拦在这堵墙的后面。 “是来了援军吗?”陆昊情绪复杂地看着这堵“生命之墙”:“他喵的又不是好莱坞特效大片,需要来得这么‘及时’吗?” “尼玛的早一点儿来要死啊!” 要不是自己的双手都无法动弹,他都想拍拍自己的胸脯了:“这么迟才来,要吓死我啊!” 劫后余生让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大惊大喜之后他控制不住地迁怒于“援军”了。 他花了不少时间才将这些复杂的情绪整理妥当,然后他开始洋洋得意起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哇……” “哇哈哈哈,盖亚啊,你还不快出来!” 他真的是很得意,因为他既做了猛士又没有成为烈士——他觉得自己这一次的英雄事迹可以吹上几百年! 心情大好的陆昊开始观察那堵因为爆炸而产生的“墙”。 那并不是有“实体”的墙——陆昊能看到后续的连绵不断的炮弹在穿越这堵渐渐稀薄的墙之后,飞到更远的地方。这些来自“友军”的炮弹在摧毁了量产机之后还未停歇——它们的数量只是稍微减少了一些,但是依然密集地形成了密集的弹幕。 他看到无数的炮弹在穿过了那堵“墙”之后,砸到了墙后面的坟墓身上,引起了又一轮的爆炸! 在那些后续的爆炸中,他不可思议地看见一座摇摇欲坠的坟墓,似乎这座坟墓随时都可能在爆炸中倒塌下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艹!要不要这么狗血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关键时刻还是要看莉莉姐(十) 凡是以追逐为卖点的所谓“大片”必然会在主角逃亡的时候尽可能地为他或她制造麻烦,而这些“麻烦”很多时候都是倒塌的建筑物或者损坏的重型车辆——这就是陆昊所说的“狗血”。 这些“狗血”的目的是为了让主角的行动受到阻碍,总之就是不能让主角更顺利了——这样做的目的显然就是为了人为地制造出所谓的“悬念”,让整个剧情看起来更波澜起伏,更能吸引人的眼球。 当然,如果只是单纯地制造“狗血”的话,观众不一定会买账——所以“大片”需要“duang!duang!”的特效,用视觉上的冲击力来让整个场面看起来更加震撼人心。 陆昊就看过不少这一类型的“大片”——毕竟“速度”与“激情”总是能吸引到男子汉的注意。每一次看这样的“大片”,他都会被那些纯粹用特效堆积起来的爆炸与坍塌所吸引,并且为之激动不已。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亲身经历这样“震撼人心”的场面——轰隆隆的爆破声、持续的刺眼的闪光、遮天蔽日的扬尘与及摇摇欲坠的巨大的建筑物。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座摇晃得越来越明显的坟墓,心中刚刚升起的对“援军”的感激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哪儿来的援军啊……”他有一种被猪队友坑了的感觉:“这些家伙难道不是敌人请来的逗比么?” 那座摇摇欲坠的坟墓以及更多开始摇晃的坟墓都在提醒着陆昊——他就要被“援军”坑害了! 解放车早就是在全速运行了,而且这里也不是电影,根本不会出现那种“建筑物倒塌的一瞬间。主角使劲儿踩油门,汽车再次加速。险之又险地在建筑倒塌的瞬间冲过去”这样的场景。 陆昊相信要是那些坟墓在“援军”的攻击中倒塌了的话,他要么就是一头撞在这些坟墓上。要么就是被这些坟墓阻挡了去路,最终被突击舰和量产机消灭。 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啊! 愤怒冲破了他自身的极限,早已枯竭的动能核心为他提供了一些能量——他在愤怒和失望的驱使下将自己的脖子“拉长”了!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他只是强烈地想要伸出头去看一看究竟那些替他解决了量产机的威胁但又制造出新的麻烦的“逗比”是什么样子的! 像蛇、像鹅或者说像长颈鹿,总之陆昊的脖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变成了“非人类”的“长脖子”——长度足够支持他在身子不动的情况下,将他的头从车窗伸出去。 并没有什么援军——陆昊在将头伸出窗外之后看到的只有东风,并没有看到所谓的“援军”。 东风在陆昊不知道的情况下又一次变化了身形。之前他还是“天使”的形态,现在已经变成了“非人造物”——他的一半身体是球形的,另一半正对着量产机的身体已经变成了无数武器的集合。 这些武器全是长短、粗细不一的“炮管”。森森地从他的身体上“生长”出来,看起来像是一小片密集的钢铁丛林——他将自己变成了一座钢铁要塞! 要塞的无数武器正在喷吐着炮弹,大部分炮弹都是瞄准了前方——也就是之前量产机袭来的方向,但是还是有小部分炮弹是胡乱地在朝着四周射击。 这才是陆昊所认为的“援军”——只有东风一个人! 这样的场景超出了陆昊的预料——之前的东风在陆昊的认识中就是一个只会变成“恶魔”、“天使”、“飞机”这些“常规事物”的变形金刚,他根本没有想到东风会变形成战斗力爆表的“钢铁要塞”! 不得不说陆昊毕竟不是一个正宗的“变形金刚”,他的所有对变形金刚这种物种的认知全部来源于几部电影,所以他潜意识里就认为东风只会变成一些“常规事物”。 像东风现在的这幅“超常规”的模样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力的。 他呆呆地看了还在持续开火的东风好久,才迟疑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量产机都被消灭了,东风为什么还不停手?” “他不知道那些坟墓倒了之后。倒霉的是我吗?” “他知道,但是他控制不住!”原本陆昊就只是在自言自语,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一个声音回答他。 “莉莉,你回来了?”他又惊又喜:“解放改造完成了吗?” “还没!”莉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还带着深深的不满:“老娘做个改造工作原本就用不了多少能量,可是就在刚才你还将那些能量给抽走了!” “这样老娘的工作没有完成也得完成了!” 她越说越气,话里全是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老娘以为你遇到了九死一生的危险。所以才将最后一些能量抽走了,可是老娘没有想到你将我们最后的能量用来美容了!” “他喵的你就这么希望有个长脖子么?”如果她能做到的话。她肯定会将陆昊的长脖子打成一个蝴蝶结:“这么长的脖子有个屁用啊!” 陆昊傻笑着不说话,莉莉的声音像是黑暗中的一点灯火一般让他重新升起了希望。哪怕现在莉莉正在数落着他。他也感受到了幸福。 他将身体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了莉莉,然后在莉莉的骂骂咧咧中问到:“为什么说东风控制不住?” 莉莉在接管了身体之后立即在陆昊的视线中调出了他忽视掉的一些细节——那是一个巨大的、近乎透明的“漏斗”。 “漏斗”巨大的开口朝上,其口径大概是几十米,将陆昊、解放以及东风的身体完全覆盖住了;无数从天而降的炮弹被“漏斗”透明的“壁”所阻挡,然后顺着“壁”进入到东风的体内。 “‘漏斗’一方面是为了保护你和他自己不被炮弹击中,另一方面是将那些炮弹变成自己的弹药,然后攻击那些量产机。”莉莉一面艰难地试图将打成死结的机械手臂“解开”,一面没好气地对陆昊解释:“单纯地防御那些炮弹恐怕已经让他很吃力了,所以他才不得不采用这种取巧的办法。” 她将画面放大了一些,然后示意陆昊仔细地观察东风的身体:“量产机离你的距离太近了,他不可能用持续攻击的方式来对付他们,他只有用一次性爆发、同时射出无数炮弹的攻击方式才能解决这一次的危机。” “但是单靠他自己是没有办法同时射出这么多的炮弹的——他的核心不可能瞬间填充如此多的弹药!” 莉莉的话里也带着一些敬佩:“他是条汉子——他用漏斗收集那些自天上攻击下来的炮弹,然后让这些炮弹在他的体内走了一圈,最后从他身上那些武器中射出去。” “这个想法很天才,也很危险。”莉莉话中的敬佩已经很明显了:“他肯定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他根本没有迟疑就这么做了。” “看到他身上那些溢出的能量了吗?”莉莉让陆昊看东风身上那些不时冒出的“电火花”:“突击舰的炮弹可不是那么好消化的——哪怕只是让它们在他的身体里走一圈,他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看到了吗?无数的能量正在他的体内暴走——可是他还不能停下来,他必须强制性地保持目前的状态——如果他想停下来,他就必须先将“漏斗”收回来,否则他就会被‘入侵’体内的外来能量炸成烟花;可是如果他先将‘漏斗’收起来的话,我们可能就会死……” “那我们怎么办?”陆昊在听到了莉莉的话后揪心起来:“我们能做些什么吗?” “那是当然!”莉莉理所当然地回答了陆昊:“关键时刻还不是要靠莉莉姐?” “只要我们离开炮弹的攻击范围,不需要保护我们的东风很快就能从那种危险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这么说……”陆昊立即理解了莉莉话里的意思:“其实解放改造得差不多了?” “差强人意吧!”莉莉似乎叹了口气,但是陆昊能听出她话里的得意:“虽然没有达到莉莉姐的期望,但是用来逃命是绰绰有余了。” 她说着说着真的叹了口气:“可是……你怎么将我们的身体折腾成这幅模样啊!” “不成人形——这个词是不是专门用来形容我们现在的样子的?” 陆昊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莉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算啦!”大度的莉莉立即恢复了活力:“我正在有些后悔将解放的性能提得太高了,让逃亡的难度降低了……你主动为莉莉姐增加难度也算是一件好事儿吧!” 陆昊被莉莉的逻辑彻底击败了:“莉莉姐——你要找刺激也不要在这个时候找吧!” “我们这是在逃命啊!” “可是——”莉莉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难道不是逃命的时候最刺激吗?” 她挥舞着终于解开了的机械手臂,对着陆昊狂笑起来:“哇哈哈哈,让莉莉姐带你出演一出生死时速的戏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自由战线的自由(一) “我还以为我已经超越了极限了……”莉莉是意气风发的,陆昊却感到有些伤感:“我还以为是我的觉醒和意志感动了天地,然后激发了自身的潜力……” “你想多了……”莉莉一点诚意也没有地敷衍着感伤的陆昊,一边做着最后的调试:“这台老爷车要改装成超级赛亚人还真不容易啊!” 她控制着那几只机械手臂,将仪表盘拆卸了下来,然后将那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线全部扯了出来:“要说东风没有一点儿想象力和创造力的话,好像有点冤枉他了——他还知道变成钢铁要塞呢!” 她语调轻快地编排着正在拼命的东风:“可是要说他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话,怎么就整出个老爷车来呢?” “看看这些线——解放是变形金刚啊,要这些线来干嘛啊!简直就是浪费资源、毫无效率的表率!” 陆昊可不知道仪表盘下是复杂的电路:“……这是和地球上的‘解放车’完全一样的?” “就是这样啊!”莉莉一边用机械手臂扯着那些线路,一边继续调侃东风:“他几乎是完全照搬了地球上的‘解放车’的设≧♀,计——除了发动机不一样。这些落后的设计限制了发动机的性能的发挥啊……”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陆昊很不理解为什么莉莉要这样做:“你将那些线路扯出来干嘛?这是后续的改造工作吗?” “不是!”在听都了陆昊的问题之后,莉莉也停手了:“我只是觉得这些浪费了资源、没有效率的线路很不符合莉莉姐我的审美观——我只是想把它们扯出来扔掉……” “我们是在逃命啊,大姐!”陆昊根本不敢相信莉莉做这些事的理由居然是这个:“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你能不能等我们安全了再做啊!” 一只机械手臂竖在了陆昊的嘴前。莉莉嚣张地对陆昊说:“切!莉莉姐一回来我们就是安全的了!你操心个蛋啊!” 陆昊对莉莉这种毫无大局观的作风简直是深恶痛绝:“看看那些坟墓啊!” “要是莉莉姐你再磨蹭一会儿的话,那些坟墓就要倒啦!” 他是真的在担心那些坟墓——东风现在完全是“发疯”的状态。所有的武器都在全力开火,攻击的对象已经从量产机变成了坟墓。 爆炸几乎就没有中断过。这让陆昊很是担心——不间断的爆炸产生的闪光和扬尘遮住了他想要窥视的视线,让他无法得知具体的情况。尽管如此,他还是能够从那些摇晃的“高楼尖顶”得知,他们的时间可能并不是很多。 他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来催促莉莉,跑马灯姑娘就大大咧咧地开口了:“安啦!莉莉姐知道分寸的。” “所有情况都在莉莉姐的掌握之中,我保证我们能安全逃生……行了不?” 莉莉的口气不是一般大,根本就不能让陆昊放心;好在这个跑马灯姑娘在陆昊的劝说下终于放弃了折腾那些“电线”的举动,让陆昊稍微安心了一些。 他看着莉莉用机械手臂将那些拉出来的电线胡乱地塞了回去,有些欣慰地说:“行。你说了算……现在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莉莉指挥下的机械手臂工作效率奇高,很快就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线路全部塞了回去;她还顺便将拆卸下来的仪表盘拿了起来:“别催我啊,不装回去的话老娘看着不舒服!” 机械臂灵活自如,几只同时工作很快就将所有的螺丝给上好了。陆昊以为做完这一切之后,莉莉就该正经地“上路”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她又开始了瞎折腾——这一次她似乎是想要折腾车载cd。 陆昊终于无法忍受了:“莉莉,你够了啊!” “求求你赶紧干正事啊!” 他说不出自己心里是愤怒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你有光盘么?” 正在捣鼓车载cd的机械手臂在一瞬间就蔫了下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没有……” 莉莉的话里说不出的失望:“我忘记了……” “我艹!”陆昊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你的脑子里究竟是些什么东西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这不是胡思乱想!”莉莉居然还敢顶嘴:“这是正常需要!没有bgm的配合莉莉姐的实力完全无法发挥出来!” 她还找到了一个陆昊无法反驳的理由:“要不是你将我们的身体折腾得没有了人样。莉莉姐才不需要bgm呢!” 好吧,这真的是陆昊无法反驳的理由——莉莉将身体交给他的时候还是正常不过的,可是他还给莉莉的却是……一坨奇奇怪怪的东西。 在莉莉将这个理由抬出来之后,陆昊就真的无话可说了:“好吧……你想听什么歌?陆昊大爷给您唱个小曲当bgm好不?” 他真的是准备妥协了。只要莉莉可以及时回到正道上,他能忍受一切:“你不是知道东风恐怕不能坚持多久了么?我们早一点儿出发他也能早一点儿脱身不是吗?” 莉莉没有做声,陆昊不知道她到底又在琢磨什么。在莉莉没有回来的时候他每时每刻都在盼着她回来;等到她真的回来之后。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对付这个脾气和性格都古怪的丫头了。 “你……怎么了?”他试探着问莉莉:“不想听我唱歌就直说呗……我也知道我唱歌很难听……” “别吵!”莉莉很不客气地打断了陆昊的话:“我在想我要听什么歌——你说哪首歌和现在的情况比较配啊?” “你刚才一直不做声就是在研究这个?”陆昊终于知道和神经病人交流是怎样的痛苦了:“你还有时间研究这个?” “你要是早点出发的话,我们说不定已经逃出去了!” “狗屁!”莉莉对陆昊再三打岔了她的思路感到非常不爽:“你没眼睛的吗?没看到莉莉姐我早就加速了吗?” “新系统不需要磨合的吗?一上来你就指望达到极限速度?” 她的声音比陆昊的声音更大:“你以为莉莉姐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以为莉莉姐就会胡闹?” “告诉你。在开车这一行上,你丫折腾几百年也别想赶上莉莉姐!” 陆昊有些尴尬地将注意力放在了车窗之外——因为他们一直是在高速奔驰。所以窗外的景物一直都是变化着的模糊的线条和色块;从这些依然模糊的线条和色块中,陆昊无法判断出身下的解放车是不是已经提高了速度。 不过他相信莉莉不会在这方面说谎:“……算我错怪你了,莉莉姐……” “我错了……” 他的低声下气并没有换来莉莉的“原谅”——在他认错了之后,莉莉依然一言不发。 这个丫头不会真的生气了吧?陆昊有些拿不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继续沉默才好,还是该主动继续和莉莉搭话;他还有些担心头顶上的东风,很想将头伸出窗外去看一眼——反正他现在的脖子还是像蛇一样,随随便便就能伸出窗外去。 “哇!”莉莉突然出声,几乎要吓他一跳:“我想到了!” 她异常高兴地对陆昊说:“我要听仙妮亚.唐恩的《icha good!》!” 她像是个找到自己最喜欢的歌的小女生一样,欢呼雀跃着催促陆昊:“就唱这首歌——我最喜欢这首歌了!” “哎……要是解放是摩托就好了——mv里仙妮亚骑的摩托好帅!” 陆昊哑口无言,只能承认自己之前的担心都喂了狗了:“……好吧,这首我能唱。” 他收拾了心情,清了清嗓子,轻轻地哼出了这首歌的前奏:“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莉莉非常满意陆昊的配合,欢快地喊出了这首歌的第一句歌词:“let’s go!” 这一句歌词像是莉莉所发出的一个信号——解放突然加速,巨大的惯性让陆昊的身体都向后一仰。 “我艹!你不是说新系统需要磨合吗?”陆昊觉得自己又被莉莉给欺骗了,伤心欲绝的他没有了继续唱歌的兴致,只想质问莉莉:“你不是说不能立即达到极限速度吗?” “别打岔啊!”莉莉好像是在欢笑,连责备陆昊的话都带着明显的笑意:“继续唱歌!” “我是这么说过……但是谁告诉你现在就已经到极限速度了?” 如果有身体的话,陆昊相信这个飞扬的姑娘一定会张牙舞爪地跳起来:“你太小看莉莉姐了,这只是热身结束,真正的高潮还没有来呢!” “赶紧给莉莉姐唱歌啊……混蛋!” 这还没有达到极限? 陆昊真的是感到了意外——莉莉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能干! 他轻轻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唱歌:“don’t wantcha for the weekend……” 在感受到了身下的解放车传来的“澎湃的力量”的时候,他真的轻松了下来:“don’t wantcha for a night……” 他坚信,他们一定能从这座坟场中逃出去: “i’ed ……” “if i can have you for life……”(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自由战线的自由(二) 莉莉说得对,在飙车的时候一定要听一首合格的歌——快节奏的歌可以将你全身的肌肉都调动起来,让你产生一种你正在和车融为一体的错觉。 这种特殊的体验可以让你在汽车飞速前进的时候产生“飞一般的爽快感”,让你的大脑误以为你已经挣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正在奔向可贵的“自由”。 “这才是为什么飙车可以让人沉迷的原因。”莉莉一边开车,一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通常大家都以为,飙车的人是为了摆脱巨大的压力,从速度的刺激中放松自己——这是错误的。” “他们没有说道点子上……”她用一幅专家的口吻说着根本没有科学依据的猜测:“为什么他们会感到压力大?因为这些人感觉到自己被束缚住了——被社会、道德、责任等等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给束缚到了,所以他们感到缺乏自由。” 陆昊根本不用去深究就知道这是莉莉在胡说八道——不过她的瞎扯淡也让陆昊的心情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些飙车的家伙其实是一群追寻自由的……呃,弄潮儿?” 他觉得莉莉这是在拼≡,命为她经常超速的行为找借口:“莉莉,我总觉得你的出发点不对啊?你是不是在为那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找借口?” “狗屁!”一旦涉及到原则问题,莉莉立即就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只有像莉莉姐这样有原则的人飙车才是在追寻自由——那些单纯为了耍帅或者说追求刺激、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飙车的家伙都是在犯罪!” 她越说越来劲了,似乎全天下超速的司机里就她一个最无辜:“他喵的现在到哪里都有那些什么都不顾,以为发动机马力大就可以随便跑的白痴!” “老娘现在想找个能放松的地儿都找不到了!到处都能遇到不要命的疯子——只要老娘的发动机一开始转。旁边百分之一百就会跳出几个敢跟老娘叫嚣的逗比!” “他喵的老娘飙车的时候他们都还在吃奶呢,居然敢跑到老娘身边挑衅我!”莉莉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可是老娘还不敢那些逗比比——我可不敢和那些神经病一样不要命。再说了。我觉得以那些逗比的车技,老娘随时可能在疾驰中躺枪——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一头撞在我身上。那我可就真傻哔了!” 这个被现实剥夺了“飙车”这一乐趣的丫头恨恨不平地抨击现有的交通执法力度:“交警就应该将那些超速的家伙全部抓起来,吊销执照、扔监狱里去!” 她满心地憧憬这一幕:“那些疯子消失了之后,整个天下的道路都是莉莉的跑道……嘶,这有多爽啊!” “你想多了……”陆昊不客气地打断了莉莉的白日梦:“你就醒醒吧——如果交警真的认真的话,你估计已经被抓好几次了吧……” “还有,你刚才说你飙车是在追寻自由?”他嘿嘿直笑,不怀好意地给莉莉挖了个大坑:“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在老板身边没有感受到你想要的自由?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告状去了?” “呵!”莉莉没有想到陆昊居然在这里抓她的小辫子:“你能耐了啊——都敢告莉莉姐的黑状了!” “这不是黑状!”陆昊一本正经地对莉莉说:“只要你回去汇报的时候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给过滤掉,我就当你没有说过这回事儿,怎么样?” “不怎么样!”莉莉一点儿也不像是被威胁了的样子。她反而得意洋洋地对陆昊说:“你有种就回去告我啊……你信不信,只要你敢这么对老板说,老板就敢将我发配到你的身边——你是不是已经沉迷到莉莉姐的美色中去了?你是不是想以后都和莉莉姐在一起?” 陆昊深以为然——以他对老板的认知来说,笑破天确实是能够做出这样的事的人。 其实从这一次的任务来看,莉莉在很多的时候都是比较可靠的;现在的她更成了相当于“主心骨”这样的存在。如果平时的她不是一副完全不靠谱的样子的话,陆昊可能不会介意她真的呆在他的身边。 可惜莉莉一直表现得就像一个性格古怪的问题少女一样,陆昊只要一想到以后都可能和她在一起就浑身哆嗦:“呃……我怎么可能去告你呢,对吧?莉莉姐,我们可是在一条战线上的!” 他在适当地表示了一番对莉莉的“衷心”之后。有些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莉莉,你看……” 他示意莉莉注意这条路的两边:“这些坟墓是不是快倒了?” 陆昊所指的是路两边倾斜得极其不自然的“高楼”——不需要精确测量,陆昊也能从这些钢铁巨物不自然的姿态中看出其中的危险来——这些拔地而起的坟墓原本是笔直而挺拔的,但是在持续不断的攻击之下。很多坟墓都呈现出了倾斜、扭曲的姿态。 其中的一些坟墓倾斜的角度恐怕不止十五度,并且还在持续的爆炸中不断地摇晃,看上去就像随时可能要倒塌下来——这其中有不少的坟墓倒塌的方向会是这条陆昊他们正在奔驰着的街道。陆昊担心他们可能会被这些坍塌了的坟墓所掩埋。 “还早着呢!”莉莉满不在乎地回答了陆昊问题:“这些坟墓的外墙都是我们所不熟悉的金属,强度极高。韧性也很好。” “别看它们现在摇摆得像是田里的甘蔗,只要东风一停手。没有了那些爆炸,这些坟墓又会变成坚固的钢铁丛林——大不了就是模样丑了一点儿!” 老司机莉莉正沉醉在“飙车”带来的快感中,根本没有一点儿危险意识:“这些坟墓的内部结构我们不清楚,但是说不定会有一些特殊结构,并且里面还有其他的填充物——这些特殊的结构和填充物让它们具有了超强抗击打能力,所以在倾斜到这样的角度之后,它们仍然没有从中断裂,也没有倒塌。” 这个不正常的姑娘关注的视觉从来都很奇怪,所以她也能发现一些陆昊无法发现的东西:“这些高楼动辄几百上千米——相对于它们的高度来说,它们显得太瘦了!这样瘦的体型在受到如此密集的攻击和爆炸之后仍然能坚挺着不倒塌,这让我都觉得有些奇怪……” “瘦吗?”陆昊觉得自己的衡量标准可能和莉莉的完全不一样:“我并不觉得它们很瘦啊……” 他看着两边的坟墓,有些奇怪地对莉莉说:“这些坟墓的底座边长都快有一百米了吧?这样的腰围还算瘦吗?跟地球上的高楼比起来,它们几乎可以算是胖子了吧?” “别跟地球上的高楼比!”莉莉觉得陆昊的脑袋真的是一点儿也灵光:“地球上的高楼是给‘人’住的,可是这里的高楼是坟墓!” “从东风告诉我们这些高楼是坟墓之后,我就举得很奇怪了——为什么这些坟墓的高度是如此之高,底座却是如此之小?” “如果里面安葬的是小体型的个体的话,我还不觉得奇怪——这也许是一种集体墓葬,坟墓里可能具有很多‘层’,每一层都安葬了很多的‘先民’……” 陆昊一听这话就觉得自己在起鸡皮疙瘩:“我艹!你说这些坟墓是‘万人坑’?” 要不是身体还在被莉莉控制着,他都要伸出机械臂去摸摸手臂了:“这根本不可能啊!按照东风所描述的整个星球上的‘城市群’的规模以及这些坟墓的大小来看,如果里面全是小体型的个体的话,‘先民’们有多少人?” 他想起了之前在天空之上看到的坟墓的数量,在心里打了个冷颤:“如果真的是这样,‘先民’们的数量恐怕还超过了地球上人类的数量——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莉莉有些不赞同陆昊的话:“难道你还以为坟墓里埋葬的是北欧巨人或者奥林匹斯神族?” “不是因为这个——”陆昊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去给莉莉解释:“我是想说,如果‘先民’的数量达到了这样的数量级的话,他们怎么样都会在这个星球上留下一些痕迹吧——问题是我们现在所能看到的人工造物就是这些坟墓了……而且,族群规模如此巨大的‘先民’是怎么灭绝的?” “好吧……”莉莉无所谓地顺着陆昊的说:“那么里面就可能是一些大家伙了……”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才觉得这也是一种可能,然后她有些被自己的发现所震惊:“真的有可能被你说中了!” “如果是一些大家伙,并且在安葬的时候是将‘尸体’立起来的话,坟墓修成这样就说得通了……” 她可能是有些兴奋,似乎很想进到坟墓里去看一看那些大家伙,于是她用特别的语气蛊惑陆昊:“陆——要不我们找机会进去看看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自由战线的自由(三) 这是一体双魂之间的默契么? 就在莉莉开口说话的时候,陆昊的脑子里正在盘算究竟要怎样才能找到机会到这些奇怪的坟墓里去看一看,莉莉所说的简直就是太和他的心意了。 “那是一定要进去看看的……”他爽快地同意了莉莉的建议:“但是我们现在的任务是从这里逃出去吧?” 相比起莉莉的大无畏来,陆昊还是有些担心:“你真的确定这些坟墓不会倒下来吗?”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啰嗦啊!”莉莉不知道为什么,火气特别大:“你丫的真的是乌鸦嘴啊……” “你以后能不能管管你的嘴巴?” 这样平白无故的指责让陆昊完全摸不着头脑:“你吃错药了?” 突然愤怒起来的莉莉让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就算不想回答也不用骂我吧?” “我艹,你还敢说!”莉莉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让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她一面气呼呼地对陆昊说话,一面将陆昊视线中的画面不断放大。 对陆昊来说,他就像是3,突然钻进了一条神奇的隧道,正在这条隧道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行。四周所有的景物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色块,让他有些头晕。 这些奇异的画面并没有存在多久就消失不见了,等到陆昊从眩晕感中清醒过来之后,就看到了让他在心里不停狂骂“草泥马”的画面——这是一座倾斜了至少有三十五度的坟墓,并且在从天而降的炮弹不停地轰击下显得摇摇欲坠。 “我艹!”陆昊终于知道为什么莉莉会骂他是乌鸦嘴了——与之前看到的坟墓相比。这一座坟墓才是最有可能坍塌下来并且成为他们前进的道路上的障碍的。 “这是……”他在深感自己罪孽深重的同时又感到自己有些冤枉:“这些炮弹不是东风射出去的吧?” “还有——这不能怪我头上吧?就算我闭上嘴巴不说话,这一幕也会出现吧?” “废话。这还不是你丫的乌鸦嘴招来的?”莉莉根本不想去分辨陆昊是不是无辜的,她自然而然地将这一切归咎到陆昊的多嘴上:“本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就东风那副勉力支撑的样子,就算再给他吃一根虎鞭,他的火力也拿这些坟墓没办法——在你丫张开你的乌鸦嘴之前,老娘可是没有看到一丁点儿的危险的!” 莉莉的愤怒真的是无处可以发泄,她真的是觉得她自己躺枪了:“你一开口,突击舰的攻击方向就发生了变化——就像你看到的一样,它们正在不余遗力地轰击那些坟墓……” 陆昊只感觉到一种不可理喻的荒诞感:“这怎么可能是我的原因?” 他必须要据理力争——他可不想自己下半辈子背着一个“乌鸦嘴”的称呼:“你话里的逻辑完全站不住脚啊!” “就算这些是在我开口说话之后发生的又能说明什么?突击舰调整炮口瞄准的方向需要时间吧?炮弹飞行需要时间吧?” “这只能说明,在我开口说话之前,敌人就已经准备好了要这么干了——或许是东风给了他们灵感?” 他毫无愧疚感地将黑锅扔到了东风的头上。莉莉对此也是深以为然:“好像是这样啊……” 这个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的姑娘立刻就将怒火发泄到东风的头上:“我艹,这个吃撑了管不住自己的杰宝的混蛋!” 她似乎忘记了之前东风一直在为他们打生打死:“这个王八蛋管不住自己的杰宝就算了,居然为敌人指出了一条明路!他喵的老娘现在不得不拼命了啊……” 陆昊在将引导着莉莉将怒火发泄到东风的身上之后也感到了一些不好意思:“东风现在怎么样了?突击舰不是已经转移了攻击目标么?东风是不是已经摆脱了之前的困境了?” “没有那么容易……”陆昊的话终于让莉莉想起了东风的丰功伟绩,于是她的语气也温柔了下来:“你看到的是这条街道尽头的场景——突击舰的火力大部分还是集中在我们和东风的身上,只有一小部分火力被用于轰击那些坟墓。” “东风暂时是不会被无数的炮弹‘撑爆’了,但是他一时半会儿还是无法脱身的——突击舰的火力仍然很凶猛,他还需要保护我们和他自己。在之前的那一波攻击中,他可能受到了一些伤害——我暂时没有看到他变化身形……” “他……还一直跟在我们头顶么?”陆昊的心情突然变成有些沉重了:“你已经开始加速了,他怎么还一直死脑筋地要跟我们保持同步?” “不错的战士。”莉莉也沉着声肯定了东风:“他是个不错的战友。” “还有,我再说一次,你小看莉莉姐了……”跑马灯姑娘估计是被陆昊的话刺激到了,于是话里透出浓浓的不服气来:“我是一直在加速。但是莉莉姐不是告诉你那是我在热身吗?” “现在老娘也不得不拼命了——老娘只有拼上老命才能赶在那座坟墓倒塌之前冲过去。” 伴随着莉莉的话,陆昊也感觉到身下的解放车的动静了。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口一样,由于解放车的加速带来的巨大的惯性让他感受到了持续增加的压迫感。 这种巨石压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他都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压扁了——他终于相信莉莉这一次真的是要拼命了,因为这个话唠属性的丫头在说了她要拼命之后就没有再说一句话。 不仅如此。她似乎还无法分心去帮助陆昊处理他的“视觉”——之前看到的“即将倒塌的坟墓”已经从陆昊的视线中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些似乎从万花筒里透露出来的斑驳陆离的破碎的光影。 莉莉已经做出了表率。陆昊也只有沉默着忍受压力。因为自己无法动弹,也看不见任何的东西,百无聊赖的他只好勉强从身上的压力去估算解放的速度:“身上感受到的压力究竟有多大啊?是不是有好几个g?” 可惜,他绞尽脑汁也没有回想起来究竟压力和加速度是怎样挂上钩的:“这怎么换算成加速度?我靠,完全还给老师了啊——果然黑科技和非自然的东西见多了,基本的物理学什么的就会忘记么?” “狗屁!”莉莉在“偷听”到陆昊心里的疑问的时候,忍不住插嘴了:“你丫无不无聊?你知不知道这颗星球的基本物理法则?不知道的话你要怎么样去用地球的知识得出正确的结论?” “我就是很无聊啊……”陆昊听到莉莉的话后一点儿也不郁闷,反而有些开心——就像是一个人寂寞的时候终于有了个伴儿一样:“就是因为无聊我才想这些问题的啊——没事儿的时候谁去琢磨这些东西啊!” “算了,被你打败了……”陆昊一本正经的话让莉莉无从辩驳:“我将你的丑陋至极的鸭脖和鸭脖上蠢笨无比的脑袋还给你,你要是无聊就随便看看风景吧!” 在莉莉的话说完之后陆昊就发现他又能控制脖子和脑袋了——他不仅可以控制自己的脖子和头,连之前消失了的视觉也回来了。 “你能分心了?”他有些不相信莉莉的效率:“速度够了吗?时间来得及?” “我艹!”莉莉的话听起来中气十足,而且自信心爆棚:“你究竟操的是哪门子的心啊?” “现在还在加速,但是不需要我全力去控制了。老娘敢打包票,这样的速度完全足够我们逃出去,嗯,就是这样。” “你已经打过很多次包票了……”陆昊嘟嘟囔囔地拆莉莉的台:“但是,每次都有意外发生……” “你到底是不是要去看风景!”被陆昊拆台的莉莉开始抓狂了:“还是说你根本不想?” 被威胁的陆昊立即将头伸出窗外,他还真是有些想看看一直被他挂记在心上的东风。 软趴趴的长脖子、沉重又蠢笨无比的脑袋、急速奔驰的货车——这些加起来会让人想到什么? 当陆昊将头伸出窗外之后,他立即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的长脖子像是绳子一般在波浪形地摆动;他的头被不停地甩在车门上,然后被弹开,接着又一次撞向车门;他被撞得头晕眼花,车门也被撞得“砰砰”直响。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脖子和脑袋,在急速的奔驰中,呼啸的风强劲到让他的力气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撞向车门。 “哇哈哈!”幸灾乐祸的莉莉狂笑起来:“老娘就知道会是这样!” “你就这样呆着吧,老娘还要继续去工作去了。” 陆昊根本不知道这是莉莉给他下的套! 他还兴高采烈、心甘情愿地一脚踩了上去! 偏偏莉莉说她还需要继续去工作,因为这个原因,他连骂这个不着调的丫头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样的陆昊还能做些什么吗? 不,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在这凌乱的风中暗自神伤。(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自由战线的自由(四) 如果陆昊的脖子能够在长一点——呃,大概再长五六百米的话,他的头就可以当做风筝来放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当成了“流星锤”。 流星锤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既然他的脖子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并且一时半会儿也变不回去了, 接受这样的设定也不是很困难的事。关键的问题就是“流星锤”正在和车门死磕,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这一点让他很是困扰。 他在尝试和莉莉沟通而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就知道莉莉这一次是铁了心要让他吃点儿苦头了,对此毫无办法的他只能苦涩地全盘接受。 头颅在和车门的碰撞中不断地旋转,将他的脖子扭成了麻花;当脖子被扭到极限之后,他的头就开始向着反方向快速旋转——每隔一段时间这样的事就会重复一次,慢慢地他也就习惯了。 在习惯了这样的运动方式之后,陆昊很快就从中找到了一些“乐趣”——这其实也并不能算是“乐趣”,这只是在完全无法控制的无奈中能做到的唯一的有意义的事——他的头颅在旋转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稍纵即逝的机会让他看】◇,到天空;他想要在天空中寻找到东风。 在适应了不断旋转的视角带来的眩晕感之后,他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对东风的担忧让他“战胜”了旋转和眩晕——他开始想要从偶尔看到的一些破碎的画面中找到东风的身影。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因为他的头颅旋转的方向完全不受控制,也毫无规律可言。大致是因为他的头颅旋转受到了风速、风向、撞击角度、撞击力度、脖子的扭曲程度等等诸多因素的影响,他想要从突然闯入视线又突然消失的画面中寻找到东风的身影就变成了极其困难的事。 更多的时候。他只能看到阴暗的坟墓的剪影,或者是明亮的天幕背景上更加闪耀的炮弹。 这让他找到了更有意义的事儿——他必须找准时机、恰到好处地利用自己仅有的力量。让自己的头变成稍微可以控制一点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双眼可以看到更广阔的天空。 “完全可以将这样的事当成是在打高尔夫……”苦中作乐的陆昊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而且也可以当做是在练一门绝世神功——等我修炼完毕之后。说不定我已经天下无敌了……” “这可完全不是在开玩笑——如果我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控制住自己的头颅,我完全可以在和敌人对战的时候做到‘指哪儿打哪儿’……” 他想得倒是不错,但是什么时候、什么样的战斗才会让他使出“飞头术”这样的狠招? 而且,离开了这具变形金刚的身体,他又从哪里去找一根蛇一样的脖子? 陆昊完全没有想过这些——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分析该如何用力”这样的事上。他在心里用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安慰了自己之后,在额头即将撞到车门上的一瞬间,突然梗了梗脖子。 本来他的头颅是要加速旋转的,但是在他这一梗脖子之后,头颅旋转的速度反而降了一些。 在尝试了很多次之后。他已经从无数的经验中总结出了一些窍门。这一次他仅仅是用了几分力气就实现了他的目的——他的头颅旋转了半圈,他看到了一整片明亮的天。 尽管这片天并没有在他的视线中停留过长的时间——陆昊怀疑这个时间可能连一秒钟都没有——他还是从中找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身影。 虽然在陆昊的视线中,东风的身影只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阴影,但是陆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在明亮的天幕背景上,在无数闪耀的炮弹的衬托下,东风的身影实在是太明显了。 那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出现了一瞬间又消失在陆昊的视线中,但是陆昊却从仍然停留在脑海中的剪影上勉强分辨出了东风的处境。 东风并不是在解放的正上方,他的位置在解放的后面一点儿——也许是莉莉开始加速的影响,东风可能有些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了。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就是他们可以先一步脱离目前突击舰的攻击范围。东风也不必再费心地保护他们;坏事就是他们可能要独自面对突击舰的攻击了。 另外,陆昊很欣慰看到东风依然坚挺的样子——他的无数火炮还在持续着开火,在那一瞬间,陆昊看到他射出来的炮弹几乎要形成一片光的海洋! 这幅画面让陆昊欣慰的同时也信心大增——他更加卖力地去控制自己的“飞头”。企图看到更多、更完整、更清晰的画面。 在心中的担忧消失之后,他居然真正地从这样的“运动”中找到了乐趣——他开始觉得他正在尝试一项很刺激、很刺激的极限运动;这种运动比跳伞更激烈、比攀岩更疯狂。 这种非正常的体验让他享受到了一种特别的快感,于是他沉迷在自己“发明”的“新运动”中不可自拔。随着一次一次的碰撞。这种快感达到了高潮,让他不自觉地在脑海中大声地喊了出来: “哦……哦——” 这个声音拉长了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声调也在不断拔高,如果有人能听到的话。一定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果然,沉默了许久的莉莉在听了半天这个猥琐的声音之后,再也忍受不了了:“我艹啊……” 她打破了自己的沉默,开口就是骂娘:“你他喵的是不是抖m啊?” 她的声音在发抖——陆昊看不到,但是他敢肯定,坐在驾驶室里的身体也一定在颤抖:“……你丫的砰啊砰地撞也撞出快感来了——你是不是真的是抖m体质啊?” “为什么老板没有告诉我这一点啊?”她说着说着就感到了一丝委屈,然后声音也委屈了起来:“我居然和一个抖m共用身体了……哇,莉莉再也不纯洁了……” 本来陆昊是想在第一时间就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抖m”,而只是一个“乐观地直面qj的人”的,可惜莉莉的哭腔让他有些凌乱。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丫头慌乱且委屈的哭声——这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也忘记了去澄清“自己并不是一个抖m”这样的事实。 “莉莉,你哭什么啊?”他想了半天然后才开口问跑马灯:“你究竟将抖m想象成什么样子的变态了?” 他觉得这个丫头的脑回路一点儿也不正常,所以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她超越天际界限的思维能力,于是他干脆地直接问莉莉原因:“为什么你会认为抖m就是不纯洁了?” “人家是要立志做一个抖s的……”带着哭腔的莉莉完整且利索地说出了原因:“老板告诉过我,抖s才是王道……” “哇……莉莉就要走上邪道了——莉莉回去就要被老板绑在火刑架上了!” 看吧,陆昊就知道直接问莉莉原因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根本不可能猜到莉莉之所以哭泣的原因竟然是笑破天给她灌注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理论! 尽管他找到了原因,但是陆昊一点儿也轻松不起来——他一不小心就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事,他怀疑他回去之后的下场可能比莉莉更加凄惨;而且他还不知道要怎样去安慰一个“立志做抖s”,事实上却并不是“抖m”或者“抖s”的逗比。 他只能勉强从自己即将崩塌的三观出发,尽可能去代入一个“抖m”的角色,然后组织语言安慰莉莉:“莉莉,老板是抖s无疑了——你难道不知道一个抖s和一个抖m是天生的绝配吗?” 他忍着心里面的别扭,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胡说八道:“老板走抖s路线才是王道,你走抖s路线难道是想抢老板的风头?你应该坚定不移地走抖m路线,然后成为老板最心爱的玩具……” 他的这番邪教理论让莉莉有些犯迷糊,她想了很久之后才发出一声迷糊的疑问:“喵?” 这声“喵”几乎让陆昊的灵魂都开始颤抖——他在觉得有些难以接受的同时又感受到了一丝俏皮和可爱。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他的灵魂都为冻结,好在他的头又重重地撞在了门上,让他走到宇宙边缘的神又回来了。 “莉莉……”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实话,不要将莉莉引到某些奇奇怪怪的路上——要是老板并不喜欢一个抖m的莉莉的话,他今天脱口说出来的这些歪理邪说就可能会变成他的墓志铭:“我觉得你不适合走抖s路线,也不适合走抖m路线……” “喵?”莉莉又发出了一声让陆昊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叫声,他飞快地在脑海中脑补了一个歪着头、迷糊可爱的猫耳娘的形象,然后觉得这个形象简直是深深地戳到了他的萌点。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他在几乎要完全沦陷的时候才将自己从那副猫耳娘的形象中拯救出来,然后他决定一口气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出去: “那两条路线都不适合你,真的!” “经过我的深思熟虑……” “我真的觉得莉莉你唯一适合走的路线,就是‘逗比路线’!” 他说得斩钉截铁、信心十足:“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自由战线的自由(五) 陆昊的会心一击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两只机械手臂闪电般地从驾驶室内伸出来,抓住他的脖子就将他的头拖进了驾驶室。 这一次的袭击来的极其突然又迅捷无比,陆昊对此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的双眼还在追寻着眼角的一抹光,随后他的视线就回到了驾驶室。 “好好说话!”被莉莉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的陆昊立即摆出了一幅“我们都是文明人,大家都要讲道理”的样子:“别动手动脚啊!” 他有些惊慌地大声对莉莉喊:“我只是说了实话——就算你不喜欢也不要动武!” “狗屁!”莉莉的声音比他的声音更大,陆昊能听出其中压抑不住的愤怒:“老娘没有时间和你玩游戏!” 莉莉这是不是又吃错药了? “我这又是犯了什么错了啊?”他欲哭无泪地问莉莉:“大家都要讲道理嘛!” “讲个杰宝的道理!”莉莉的话越来越粗鲁:“你给老娘仔细盯紧了!” 莉莉突然用严肃至极的话给陆昊下达了任务,这让陆昊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想问莉莉究竟需要他■,盯着什么,他视线中的画面就突然一变——他又看到了那一座即将倒塌的坟墓。 “莉莉……我的数学不好……”在确定莉莉的意思是要他盯紧这座坟墓之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莉莉说:“我得物理也学得不好……” “磨磨蹭蹭的不干脆!”莉莉火气不减地对陆昊喊:“有什么就直接说,拐弯抹角的莉莉姐听不懂!” “可是我真的学习不好啊……”被莉莉喊了一嗓子,陆昊并没有变得直接爽快——他还是那副磨磨蹭蹭、结结巴巴的样子:“再说了。我都好多年没有用过那些知识了,早就还给老师了……” “我艹!说人话!”与陆昊相比。莉莉就要干脆直接多了:“再不说人话老娘就你丢出去!” “你这是强人所难!”陆昊觉得莉莉一定是在刻意报复,所以他也大着嗓子对莉莉喊:“我说的事实!” “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计算出它什么时候倒塌?”陆昊真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委屈了:“就算你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然后再将具体的数据给我标注出来,我也做不到啊!” “莉莉大魔王,臣妾真的做不到啊!你还是将我丢出窗外吧,窗外的风景很好,我还没有看够……” “……”莉莉显然是陆昊的反应措手不及,连好久没有出现过的“文字版”省略号都重新出现在陆昊的视线中,并且将他的视线全部占据了:“你的脑回路究竟是什么做成的?你要不要不这么奇葩?” 她在最初的惊愕之后感受到了一丝荒谬:“你什么时候产生了你能胜任数学工作的错觉?” “就连老娘亲自出马都要花上一些时间才能估算出那座坟墓什么时候会倒塌,你怎么会以为我会将这样关乎到生命的重任交给你?” “你是不是在外面出冷风吹出毛病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陆昊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而且自己的确是有些过于自恋的倾向:“那你让我看那座坟墓干什么?”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莉莉要他盯着那座即将倒塌的坟墓看:“虽然我得承认。这些庞然大物倒塌的时候一定很壮观,但是也不用我死死地盯着看吧?” “当然有我的原因!”莉莉终于理解了陆昊是怎样的猪队友,所以他只能按捺着性子耐心地向陆昊解释:“你不是想知道坟墓里有什么吗?” 陆昊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过来:“我艹!我真的是有些傻啊……” “你那不是傻,纯粹是智商不上线!”莉莉毫不含糊地补刀:“这是我们观察坟墓内的‘先民’的最好的机会——我一直都在控制着速度,好让我们在倒塌发生的时候正好抵达那里。如果我们先冲了过去,倒塌现场就会被我们甩到身后,我们也会失去这一次最好的观察的机会;而如果我们慢了一点儿,就会被倒塌的坟墓挡住去路,我相信你不想看到这一幕。对不对?” “会不会太危险了?”陆昊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我们完全可以找机会溜进坟墓里去看嘛——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一不小心我们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点儿也不危险!”莉莉气势高昂,一点儿也不退缩:“老娘的兴致已经被你吊起来了,哪里还会想着以后啊!” “再说了,以后我们有没有机会溜进去都说不一定。还有。万一里面全是机关陷阱怎么办?还不如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看看!” 陆昊也承认莉莉说得对:“好吧,是这个道理。” 但是他还是有些疑惑:“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要我去盯呢?你去‘看’的话,应该比我还要看得清楚吧?而且你还可以将那些画面记录下来。我们以后再详细分析不行么?” “老娘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啊!”莉莉的话里充满了不甘心和莫名的愤怒:“老娘也想亲眼去看一看坟墓里的‘先民’都是些什么样的奇葩啊!老娘从小就立志要当现代达尔文的啊,这么好的机会老娘却必须要放过啊!” 陆昊完全被莉莉的态度弄糊涂了:“究竟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让你连分神都做不到啊?” 他对莉莉莫名其妙的执着感到莫名其妙:“还有。你不是说你的志向是做一个抖s吗?什么时候又变成现代达尔文了?另外,你什么时候有‘小时候’这样的宝贵的阶段了?” “我艹!”莉莉也不知道陆昊的关注点居然也是这样的奇葩:“抖s是我的人生理想。现代达尔文是我的人生规划,懂不懂啊?还有,老娘也曾经是蠢萌蠢萌的小萝莉啊,你那奇怪的语气究竟是想要作死呢还是想要作死?” “好吧,说正事!”陆昊突然转变了语气,将谈话带回到正路上来:“说说你为什么无法分心吧!” “两个原因!”莉莉也转变了语气,开始严肃地交代她的理由:“第一就是老娘需要准确把握时间——这是涉及到大量的动态数据的演变的推算,我必须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上面。我需要根据每一秒发生的变化及时调整发动机的输出功率,因为解放车的速度变化相对于那座坟墓发生的变化是有一定的滞后性的,所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正确的反应。” “这是第一点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莉莉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沉声对陆昊说:“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莉莉姐在开足马力的情况下还是能应付的……” “但是,他喵的怎么每次在关键的时刻都有意外发生啊!”她说着说着就抓狂了:“老娘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怎么遇到你就变得倒霉无比了?” 被强行扣上黑锅的陆昊根本不想辩解,因为他更想知道莉莉话里的“更重要的原因”是什么:“好吧,我就是传说中的扫把星,行了不?” 他干脆利落地背了锅:“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意外?居然让你这么在意?” “你想知道?”莉莉没好气地对陆昊说:“既然你诚心地想要知道,莉莉姐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希望你不要被吓尿裤子了!” “就在刚才,我发现了一个大家伙正在朝我们靠近……”莉莉用一种神神秘秘的语气告诉陆昊她所发现的“意外”究竟是什么:“就是在这条路的尽头,有可能是在更远的地方,反正就在我们的前方很远处,有一个大家伙。” “因为已经超出了莉莉姐的感测范围,所以莉莉姐也不能肯定究竟什么。但是莉莉姐可以从空气的流动和能量反应中推测出来,有一个大家伙正在向着我们靠近……” 真的是个大大的意外!陆昊很想吸一口凉气:“我艹!那是什么东西?有多大?是不是敌人?” 他一口气问出了很多问题,而且这些问题都是关键中的关键:“它离我们很远?有多远?会威胁到我们吗?” “哇哈哈哈!”莉莉被陆昊的反应逗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 这个跑马灯姑娘不合时宜地狂笑了起来:“吓坏了吧?吓坏了吧?” “是个大家伙没错,但是有多大我并不清楚,只能大致推测是突击舰这样的大家伙!”莉莉继续笑着,好像也不是特别担心这个“大家伙”:“我都说了太远了我看不清楚,你怎么还问啊?” “不过嘛,这个大家伙并不是大张旗鼓地向着我们来的……”终于收住了笑的莉莉也有些疑惑:“我怎么老感觉这个大家伙这一次是偷偷摸摸的?” “它的速度不快……或者说是很慢——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我倾向,所以我也不知道它是敌是友。” 莉莉将这些交代完之后,老神在在地问陆昊:“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分心了吧?” “知道了!”陆昊也明白了过来:“不管那个大家伙究竟是敌是友,只要它存在在那里,你就必须要警惕它,对吧?” 在弄明白这些之后,他也欣然接受了莉莉给的任务:“请党国放心,坚决完成任务!”(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自由战线的自由(六) 没过多久,陆昊就发现他实在是太乐观了——这个观察任务并不像莉莉描述的那样简单。 分辨率就是个大问题——不是分辨率太低,而是分辨率太高了。 经过莉莉处理过的画面已经超越了“多少多少像素点”这样的概念了——对于陆昊来说,这样的分辨率超过他的理解的范畴。他只能用“极其清晰”这样的“相对模糊”词来形容,并不能给予一个准确的概念。 他只知道那些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的画面可以在他的控制之下近乎无限的放大。 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他在好奇心的推动下尝试过一次,然后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看到了分子结构——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因为他的这种瞎胡闹的行为很快就被莉莉发现并且制止了。 “你老老实实地盯着就好,要想看微观结构的话,回去莉莉姐给你买个显微镜……”莉莉表示她对陆昊的好奇心是持零容忍的态度,因为现实情况不允许陆昊当个求知欲旺盛的小学生:“接下来这个观察工作就将全面交给你——我必须将cpu的运行空间让给‘监视那个未知的大家伙’和‘对那座坟墓~『,的即时情况进行演算’了。” 跑马灯姑娘仔细想了想,似乎觉得有必要对陆昊这样的猪队友解释得更仔细一些:“在这期间我甚至无法分心和你说话,如果你视线中的画面出现卡顿的话……那是正常现象……” “越到接近那座坟墓,这样的情况出现的频率可能越高……你不要试图刷新,或者以为莉莉姐我死机了。” “这是正常的情况——莉莉姐我用上了一种你不懂的高科技:事态预演捕捉技术。莉莉姐我将预先推测出的一些情况作为‘设定’。一旦出现与这些推测相同的情况,系统会自动为你捕捉这些‘关键性的画面’。” 莉莉用一副“你不懂就要老实听话”的口吻对陆昊说:“那些卡顿就是这些被捕捉了的画面——你必须抓紧时间从中得到有用的情报。‘设定’很多。所以这些重要的画面出现的时间可能比较短暂,有可能几秒钟就换一幅新的画面。所以你需要抓紧机会,别浪费时间……” 陆昊顿时觉得亚历山大:“……这个……听起来很难的样子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莉莉说:“我玩‘大家来找茬’这样的游戏从来都是垫底的……” “你还能再有用一些不?”莉莉对陆昊的“废材”已经绝望了:“……大家来找茬这样的游戏莉莉姐从来都是被举报作弊的——你他喵的还有什么是做得好的?” “算了!”她想了又想,还是想象不出陆昊有什么是拿手的,于是也有些自暴自弃了:“反正也只有你能用——能看到多少是多少吧。只要你上点心就好了!” 莉莉这样说,陆昊感到的压力就更大了:“我说,莉莉你不能将这些‘重要’的画面保存起来,等有空了我们再一起分析么?我总觉得我一个人搞不定的样子……” “我艹!”莉莉对陆昊的推脱很是不满:“难怪你几十岁了还是魔法师!” 跑马灯姑娘莫名其妙的就愤怒了起来:“你这样的家伙也只能一辈子打光棍!” “你这是人身攻击了啊!”陆昊只觉得莫名其妙:“我说的是事实,我确实不拿手处理这种‘图像讯息’——你怎么就得到我只能是魔法师这样的结论的?” “我艹!我艹!我艹!”莉莉更抓狂了:“你还非要老娘给你解释清楚啊?” “好,老娘就满足你。让你知道为什么你几十年了还在搓火球!” 莉莉听起来气愤极了,话像是机枪子弹一样不停地喷出来:“老娘的数据库就像是老娘的闺房——闺房你懂不懂?你懂不懂!” “每一个姑娘都是不同的,你以为莉莉姐就是那种将闺房打理得整整齐齐的乖乖女吗?老娘告诉你,你错了,错得很离谱!” 这个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跑马灯姑娘带着一些委屈和无奈交代了一些“不得了”的情报:“老娘的闺房塞满了多年来搜集的宝贝——数量多到莉莉姐我自己也数不清楚!” “莉莉姐我出生的时候数据库就是这样的凌乱的样子了——我也想有一个有着明显的扇区、磁道,以及强力的搜索引擎的数据库啊!” “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扔进去就是随机保存的情况莉莉姐也是很困扰的好不好——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次要将自己的闺房整理好,但是根本做不到啊!莉莉姐也是想当个文雅的萌妹子的好不好!” 莉莉机关枪一样吐露了自己的“秘密”——这大大出乎了陆昊的意料,因为陆昊不知道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而这又是情理之中的状况,因为莉莉根本不可能做一个文雅的萌妹子——陆昊敢打赌。就算莉莉的“闺房”能够被整理好,那也不是莉莉这样的姑娘能做作到的。 这些画面感极佳的话让陆昊在感到诧异的同时也感到有些亲切——莉莉在陆昊的脑海中一直是根深蒂固的“跑马灯”的形象,但是就在刚才,陆昊感到这个“数据化”的形象突然鲜活了起来。在这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莉莉其实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妹子——呃,或者说女汉子。 陆昊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莉莉会突然发怒了——被逼说出自己的糗事,这让一向好强的莉莉姐有些接受不能。在现实中。随便一个普通的姑娘被她的朋友知道她的闺房其实是一团糟的话,估计也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吧。 他默默地将莉莉说的这些话记在了脑子里。然后颇为理解地笑了笑:“这我理解了——你的意思是说你的闺房里的东西太多了,如果将那些画面扔进去。很可能我们需要很多的时间去整理你的闺房,然后才能将它们找出来,对吧?”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需要时间的事!”莉莉对陆昊的理解一点儿也不领情:“这根本就是无法做到的事!” “你知道我的数据库有多大么?要是换成你的理解能力的话,那些画面扔到里面去,就相当于往纽约城扔一张糖纸!你觉得我们俩能在纽约城里找到特定的几张糖纸么?” 陆昊终于有了直观的理解,但是他也觉得有些不对:“你之前还不是说还要回去告状的吗?我很怀疑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你这样的情况难道不应该出现‘精神错乱’或者‘记忆混乱’这样的病情么?” “不一样……”莉莉有气无力地对陆昊解释:“我所看到的、听到的、经历的,这些我亲身参与的东西虽然也是随机保存在数据库里来着,但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它们是相当于‘记忆’一般的特殊存在,我可以通过理顺时间线来找到它们……这对于我的cpu的运行速度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问题就是这个‘亲身参与’的条件很模糊,我完全拿不准啊……”莉莉带着一些委屈、一些困惑对陆昊解释:“曾经有一阵我疯狂迷恋触手系的片片,然后就在网络上下载了一大堆——这些应该是我亲身参与的吧,但是这些东西扔到数据库里之后很快我就找不到了——我花了好长时间才从数据库里找到几部,但是那时候我已经失去了对‘触手系’的兴趣了。” “这还是好的情况——我记得刚刚下载了这些片子之后的几天里我还是能清楚地找到它们的。但是有一次,我又下载了几部背背山系列的片子,不过半天的功夫我就找不到了……” “这就是你的宝贝?”陆昊关心的却是这个:“你所说的宝贝其实就是一大堆的小电影?” “当然不是这样!”莉莉被陆昊的问题弄得有些恼羞成怒了:“我的宝贝是诸如《发动机保养一百法》这样的经典!” “从第一版到第一百四十七版,从电子版到影印版我都有!” “哦哦!”陆昊毫无诚意地随口打了几个哇哇:“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的问题了。” “哦?”莉莉倒是有些惊奇:“你知道我会什么会这样?” “当然……”陆昊也很是惊奇:“你的数据库为什么这么像人类的大脑?” “从你的话里听得出来,你的数据库就跟人类的大脑一样——有比较清晰的记忆,也有已经淡忘的记忆。一些印象深的记忆你随时能找到,一些印象不深的就怎么也想不起来——话说,你的汽车身体里不会有一颗插满了管子的大脑吧?” “我艹!好恶心!”莉莉也被陆昊的描述恶心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有!莉莉姐是钢铁身躯!没有那种软趴趴的恶心玩意儿!” “好吧……我知道了。”陆昊很想伸一个懒腰,因为他觉得和莉莉说话实在是很费神:“不管你的脑子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只需要好好地盯着看就行了吧?” “先说好,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自由战线的自由(七) 莉莉果然是一种超越了想象极限的“奇葩造物”——单单是听她自己的描述,陆昊都能想象出她的数据库究竟是有多混乱。 可喜可贺的是这个丫头并没有被这样混乱的数据库弄得神经失常或者记忆错乱,而是活蹦乱跳地活了好多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混乱”的数据库。当陆昊让她将数据库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删除一些,好腾出空间来保存重要的资料的时候,遭到了她彻底的反对。 “不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跑马灯姑娘一听陆昊的提议就炸毛了,她要坚决捍卫她的领地:“那些东西都是我辛辛苦苦下载的宝贝!我绝对不会删除掉任何的东西!” 陆昊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这个姑娘实在是太死脑筋了:“删了就删了——你不知道回去重新下载么?又不是让你放弃你的宝贝,只是让你暂时‘离别’而已——用不着这么坚决地反对吧?” “放屁!”莉莉觉得陆昊根本没有弄懂事情的关键:“这相当于删除我的记忆,你懂不懂?” “你会不会将你脑子里不重要的记忆全部删掉?” “《10,不会……”陆昊想了想,摇了摇头:“你不是和我们不一样么?” 他觉得还可以狡辩一下:“你那是数据库啊——又不是大脑!” “那是我的人生!”莉莉再一次强调了数据库的“宝贝”对她是多么的重要之后,声音反而平静了下来:“我知道我与你们是不同的——正是因为如此,数据库里的东西对我来说才更重要。它们是我的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缺少任何环节我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所以我的数据库里堆满了过时的、我从未看过的东西,但是我不会去删除它们——就像你从来不会考虑将自己的记忆删除一部分一样……” 说到这里。跑马灯姑娘突然感到有些意兴阑珊。她低沉着声音嘱咐了陆昊一句“盯好点”之后,就再次消声觅迹了。 等到脑子里完全安静下来之后。陆昊才感到有些后悔——他刚才不该将那些没有经过脑子的话说出去的。 尽管莉莉在生理构造甚至灵魂层面可能都是和地球人类完全不同的——而且她也毫不避讳这一点,但是陆昊却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 也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觉得自己和莉莉的关系已经比较近了,所以他才会让那些话脱口而出。他是在察觉到莉莉的态度有些不对之后才发现他话里存在的问题的——他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他主动在他和她之间划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要将身为“人类”的他和身为“异类”的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区分开来。 这完全就是一次“嘴贱”引起的误会,要知道他的本意根本不是这样的。 事实上,他的潜意识完全将莉莉当成了一个个性跳脱的小姑娘。虽然在他的印象里,莉莉的本体还是那个不断闪耀的跑马灯,但是如果非要让他对莉莉下一个定义的话,他一定会将莉莉定义为“一个奇葩的小丫头”。 莉莉说得对。一个正常人是不会想要去删除自己的记忆的。也许有些痛苦的记忆会让一个人想要将其忘记,但是那也只是“忘记”而已,并不是“删除”——记忆本身还是存在的,只是当事人不想“想起来”而已。 一个人之所以能称为“人”,一个独立的、与众不同的个体,就是因为那些经历、那些记忆赋予了这个人的“历史”,让他的存在显得有意义——每一个人都是他自我的历史的完整集合,任何历史片段的缺失都会导致这个人的“不完整”。 而且这些记忆和经历同样影响着这个人的性格、命运,让这个人和芸芸大众区分开来。成为一个无法复制的“个体”。 当一个人知道他的记忆丢失了之后,他百分之百想要去将这些丢失了的记忆寻找回来。即使你告诉他,他丢失的记忆是他坚决想要忘记的、令他痛苦的,他也想要去将其找回来。然后看看是什么让他感到痛苦、绝望——因为这些记忆是他们的人生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更重要的是,并不是将那些记忆中的片段重新经历一遍就相当于找回了丢失的记忆的。也许这些新的“记忆”和那些丢失了记忆完全一样,但是它并不能填补一个人的历史上的“空白”——这对莉莉来说也是如此。 说不定丢失了某些“记忆”对莉莉的影响更大一些——一个普通的人可能不会察觉到自己某些不重要的记忆丢失了。但是莉莉一定会知道。哪怕她的数据库里的东西只是删除了一点儿,陆昊也相信她一定会知道。 她会觉得她不完整了——特别是她一直都在朝着一个“完整的人”的方向奋斗。 这是陆昊从日常的对话、对莉莉的性格的琢磨和对莉莉的行为模式的观察中得到的结论。虽然莉莉并不忌讳自己是个“非人生物”这样的事实。但是陆昊知道她一直想要成为一个“人”,与陆昊、与笑破天、与大多数地球人一样的“人”。 这应该是莉莉内心深处最深的渴望。所以在陆昊将那些无心的话说出口之后,她会感到意兴阑珊。也许她已经被陆昊的这些话深深的伤害了。 作为一个在a站生活了很久的老魔法师,陆昊是有着丰富的理论知识的。他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将自己的立场表达清楚,以免产生更大的误会。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尽管理论知识丰富,但是他其实还是个缺乏经验的雏儿——他并不是很擅长哄女孩子,特别是刚刚伤了女孩子的心:“莉莉,老实说,有时候我真的想将一些记忆删除掉啊——可以老板亲自出手都做不到……” “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真的什么意思都没有的啊……”他不知道他这是在越描越黑,他只是笨拙地想要将自己的内心的想法传达给莉莉:“莉莉,你要知道我可是一直将你当成一个女人的啊——虽然有时候你比汉子还要汉子,但是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小丫头来着……” “我错了……莉莉姐你别生气啊……” 他念念叨叨地将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哆哆嗦嗦地没有条理,只是反反复复地重复着“我不是有意的”这样的事实。 他这样婆婆妈妈的语言攻势很快就产生了作用,莉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碎碎念:“别说了!求你了……” “你好好看,别说话行不?” 莉莉还是没有恢复成那个爽朗的女汉子,但是陆昊能听出来她已经不是那么介意了。 在听到莉莉的话之后,他也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他的注意力也终于放到了一直存在在他的视线中的那些画面之上。 “可是……这个工作真的很难啊……”在盯了大概二三十秒钟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抱怨了:“这比来找茬难多了……” 他说的还是那个问题——分辨率太高了。 和地球人看东西的时候不一样——地球人的肉眼在看东西的时候有一个或几个“重点”。虽然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东西都会“映入眼帘”,但是大脑在处理这些讯息的时候会自动根据需要划分出“优先级”。 只有需要的讯息会被“重点”关注,这也是大家平常所说的“视线的焦点”。另外的不重要的讯息会被模糊处理,最后形成一些不清晰的图像。 在这之前,莉莉处理过的画面也大致是遵循这个原理的,陆昊也一直没有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很多时候他都会以为自己现在还有一对“人类的眼睛”,直到他接受了这个任务——莉莉没有刻意地去处理陆昊视线中的画面,因为她也无法将那些画面中的讯息划分出不同的优先级。陆昊必须依靠自己去分辨出那些画面中的“重要的讯息”。 所以,现在陆昊“看到”的就是一些分辨率极高的画面——这些画面在同时向他的“大脑”传递无数的讯息。 他还必须要接受这些讯息——没有莉莉的帮助,他只有全盘接收了这些讯息之后才能去“分辨”出其中的轻重。 这是一种陆昊从未有过的体验。就像是他突然多出了无数的眼睛,并且这些眼睛的视线同时聚焦在无数个点上一样——他视线范围内全是“超清”的景物,他能且必须同时看清楚视线范围内的所有细节! 这样的“超视觉”带来的是海量的讯息——仅仅是短短的三十秒钟,陆昊就感到疲惫无比。在来到斯提尔之后,他第一次感到了“双眼”肿胀、酸疼,他的“大脑”也变得沉闷、迟钝。 那些“超高分辨率”的画面还在源源不断地向他的大脑提供新的讯息,这就又产生了新的矛盾——明明他的“眼睛”将眼前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的“大脑”却跟不上他的“眼睛”,无法将那些讯息一一处理;这些旧的讯息还在他的“大脑”里缓存着,新的讯息就又“写入”了进来。 “我真的做不到啊!”他痛苦地朝着莉莉诉苦:“我的cpu就要烧了,我的内存就要爆炸,我的显卡已经在冒烟了……” “莉莉姐,我需要升级!”(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自由战线的自由(八) “您的系统已升级,点击查看详情。” 这是陆昊在哀嚎了一阵子之后得到的反馈。 “我了个草!”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行呆板文字,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跑过:“莉莉,你不要这么玩行不?” “即使要玩你也得给我个光标啊——没有光标我拿什么点击啊!” 他真的没有想到莉莉的反应居然会这么迅速,他还以为她会忙得一点儿空也没有呢。所以在看到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的这行字之后,他觉得自己可能被捉弄了。 他刚想要质问莉莉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新的文字突然出现,取代了之前的文字: “请确认是或者否?” 这行新出现的文字让陆昊的心情从“哭笑不得”上升到“愤怒”:“不要玩了行不?” “莉莉,在这样的场合,你正经一点行不?” 他还是希望这是莉莉在和他开玩笑的,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不用做“观察坟墓”这份令人感到痛苦万分的活计了。可惜的是莉莉并没有出声或者是用新的文字来回答他。 “请确认v,是或者否?” 只有这行文字依然坚挺地保留在他的视线中。而且可能是害怕他没有看见,这些字还特意闪烁了几下,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存在。 尽管这些字在闪烁的时候特别有莉莉的风范——看上去就像莉莉的本体“跑马灯”一样——但是陆昊还是能从这些文字中感受到文字背后的冰冷和生硬。 在盯着这行闪烁的文字看了一分钟之后,他确信自己的感觉并没有出错。这行文字也许并不是莉莉在和他“交流”——它们更像是“系统”给予的机械的反馈。 这个结论让他有些泄气——不管是气愤的“气”还是气势的“气”。 所以他有气无力地回应了一句:“是……” 在收到了陆昊的回应之后,那行闪烁的文字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段说明文字: “本次系统升级更新了1个插件。” “1、动态事件捕捉系统,版本号:beta 1.0版。此插件可以帮助你在观察的时候过滤掉相对静止的事物所散布的讯息。同时在动态事件发生的时候自动提醒,让你不用错过任何重点讯息。” “2、本次更新用时:14秒。” “3、此插件是beta试用版。如有任何意见和建议请联系插件作者。” “ps:老娘真的很忙——这个玩意儿你将就用,别再bb了啊,在bb老娘就真的发火了!” 一股亲切感几乎要从文字间渗透出来,然后扑陆昊一嘴一脸。这些新出现的说明文字让陆昊觉得莉莉真的是很神奇,他现在有些拿不准莉莉到底是不是真的很忙,以及这个神奇的插件是不是莉莉做的了。 在将这些文字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之后,陆昊终于确定自己已经领会到了这些文字的精神——这个插件的确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超视觉”让他感到新鲜的同时也给他带去了巨大的负担,他从来不知道“同时将视线中的所有东西的细节全部看清楚”是件如此恐怖的事。 “鹰眼术”是一个泛位面普及的基础魔法,能够触摸到魔网第二层的魔法师都能运用这个强化魔法。用于加强自身的视力。作为曾经的大魔王,陆昊可不仅仅是能使用这个魔法,他还能使用诸如“昏暗视觉”、“视界术”等等这样的增强视力的魔法。而且在变身为恶魔之后,他的血脉还能让他的视线产生“真实视界”的效果。 总之,陆昊在“看”这一方面应该算是大师了,但是他仍然没有想到单纯是“看”这样的动作就能让一个人疯狂甚至是毁灭。 那种自己平白无故多出了无数双“眼睛”,同时盯着无数的目标,看清无数的细节的体验绝对能够让一个人的大脑爆炸! 说起来这种体验可能很像很多保安的日常——同时在盯着好几个大屏幕,大屏幕上是一百多的监控探头的实时监控画面——但是。陆昊的“超视觉”里的“监控画面”可不是简单的几百幅或者几千幅,而是无数! “无数”或者说“无限”其实就是恐怖的代名词,更何况陆昊必须要同时将这些无法计数的画面中的细节全部看清楚! 陆昊不知道一个合格的保安能同时将几个监控画面中的细节看清楚,但是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恐怖的数量级带来的近乎无限的讯息对他的“大脑”的冲击——用他对莉莉说的话来说。那就是他的cpu就要烧了,他的内存就要爆炸了! 这个及时出现的插件真的是拯救他于水火之间——在那些说明文字消失之后,他再次试着“观察”了一下;而这一次。他没有感受到大脑即将爆炸的感觉了。 那个插件就像是防火墙一样,将那些相对静止的画面传递过来的讯息阻拦了——这又是一种奇怪的体验。 一个人类在“看”的时候。最清晰的是他的视线的聚焦点,而他的视线的边缘是模糊的;陆昊现在在“看”的时候。他的整个视线都是既清晰又模糊的——清晰是说他其实能看清楚每一个点,而模糊是说他的视线并没有聚焦到某一个特定的点上。 这是一种让“大脑”感到矛盾的体验——陆昊一时间都没有从这种特殊的体验中回过神来,他只是感到自己确实是轻松了很多。 等到他适应了这种新视觉之后,他才发现这种完全没有视线聚焦点又满眼都是视线聚焦点的“视觉”是在是太好玩、太有用了——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看清楚任何一个点的任何一个小细节! “我艹!”他忍住不惊叹起来:“要是我回去之后还能这样的话,是不是我就可以获得成就:保安之王?” 他美滋滋地想象了一下自己一个人垄断整个世界的保安市场的画面,然后被自己的无聊给逗乐了:“这样老板会把我给骂死吧?” 他想一下,然后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笑破天将他这个“没有出息”的员工给“诛灭”了,而且他的那个凶残老板还会在他死亡之后让他魂飞魄散。 “这应该是科技带来的力量吧?” 他琢磨了一下,然后觉得这的确可以算是科技侧的“成果”:“真是没有想到啊,科技居然也能产生这样的效果……那么是不是神秘侧的力量也能产生这样恐怖的效果?” 他已经决定回去之后就申请“魔法工坊”的使用权,然后尝试一下能不能开发出类似于现在这样的“超视觉”的魔法来,他觉得这样的视觉在很多时候都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不过,现在他的主要任务还是盯紧那座即将倒塌的坟墓——要是因为他忙着胡思乱想而导致错过了什么关键的画面的话,莉莉肯定会让他不得安宁。 “系统升级”之后,他视线中的画面变得“无害”了;然后在盯着这幅几乎没有变化的画面一分钟之后,他就感到无聊了——无论是谁,让他盯着近乎一成不变的画面看上一会儿都会变得无聊吧? 反正陆昊是稍微有点松懈了。 最让他感到苦闷的是,他在感到无聊的同时还只能被动地接受,无法将自己变得“不无聊”一些——他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那幅画面上移开,因为莉莉所做的“手脚”,他目前能且只能看到这一幅单调的画面。 将他从“越来越无聊”的深渊中解救出来的是刚刚更新了的“插件”所做出的提醒。 在这之前陆昊一直很好奇这个“提醒”究竟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进行的。他原本以为会突然出现一个醒目的圆或者一个闪烁的箭头这样的提醒方式,却没有想到“提醒”是这样的直接、有效——在他没有主动控制的前提下,他的视线被自动地聚焦到某些发生了变化的点上。 这些发生了变化的点是在那座坟墓上、在离地面十米左右的高度的地方。之前因为这座坟墓在摇晃,这里已经出现了一些金属的褶皱;而当这一次陆昊的视线聚集到那里之后,他看到了一些细小的裂缝。 他喃喃地问自己:“金属疲劳产生的裂纹么?” 那些裂缝看起来并不大,似乎并不严重;但是在陆昊盯着它们看的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里,它们的数量就多了很多,而且在持续不断地延长、扩大着。 越来越多的细小的裂缝在不断地延伸中连在了一起,变成了更大、更危险的裂缝;这些变大的裂缝产生了更多的小的裂缝,进一步加剧了这样的变化。 “连锁反应一样啊……” 他看着那些裂缝,嗅到了越来越危险的气息——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是暴露在冰冷的寒风中一样:“这座坟墓,就要从这里断开么?” 他莫名其妙地兴奋了起来,就像是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舞一样:“这样说来,倒塌就要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自由战线的自由(九) 坍塌来的比陆昊想象的还要迅速——几乎在一瞬间,那种让陆昊头痛欲裂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并不是那个神奇的插件突然失效了,事实上那个神奇的插件正在努力地工作着,并且取得了卓越的成果。 他之所以又产生了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是因为坟墓上出现的裂缝实在是太多了——无数的裂缝似乎在一瞬间就布满了整座坟墓,而他的视线在这一瞬间又被强制性地被聚焦在那些几乎同时出现的裂纹上。 陆昊又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多了很多双“眼睛”——就像第一次的“超视觉”体验一样,他正在用这些“眼睛”同时看很多很多的超清画面。 不过,这一次的“超视觉”体验与之前的稍有不同:这一次的“目标”相对而言要少了很多;减少了目标也就减少了同时传递的讯息量;没有海量的讯息的冲击,他的“内存”至少不会爆炸了。 这似乎是陆昊的幸运——如果单单从数量上来讲确实是如此。 可惜的是两次“超视觉”体验带来的痛苦几乎是同一等级的——因为目标相对较少,陆昊能分辨清楚自己$,的一部分视线;而正是因为如此,那些交错的视线让他有一种异常别扭的感觉。 他不知道正常的人中有没有人能这样做:一只眼睛朝上看的同时另一只眼睛朝下看——托莉莉的福,身为非人类的陆昊又一次体会到了这种“很多双眼睛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看”的滋味。 这绝对不是一种可以“享受”的滋味——因为这一次的目标相对少了很多,他的注意力并没有被彻底分散开;而相对集中的注意力让他感受到了更深沉的痛苦——他觉得自己正在被撕裂开。似乎要被撕成很多很多份一样。 这种痛苦无法忍受偏偏又无法逃避——陆昊甚至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这些画面上移开,而且他还不得不在忍受痛苦的同时尽力保持自己的“大脑”处于一种清明的状态。以防有重要的讯息被漏过了——这样做的下场就是痛苦的感觉在逐渐加剧! “嘶啊——” 他很想紧紧地咬一下自己的后槽牙,想要以此来分散一下自己的痛苦——可惜的是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上下颌。 “这真是要人老命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的陆昊感觉到了受控于人的悲哀:“这绝壁比什么十大酷刑要残酷多了……” …… 好吧。应该说陆昊也非正常人——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居然还能苦中作乐地胡思乱想:“我总觉得这样的遭遇只有‘将人绑得死死的然后不停地挠脚心挠到死’这样不人道的折磨方式能一较高下了吧?” 让自己的思想跑跑马,这或许就是陆昊缓解自己神经的独特“招式”了——效果其实还不错,至少在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之后,他开始觉得那些痛苦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陆昊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在“放松”上——他还是牢记了自己的职责的——即使是在“放松”的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他的大脑仍然在接收无数双“眼睛”同时传递过来的画面;不仅如此,他还要认真分析这些画面,因为他不想错过任何的“重要讯息”。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在他的亲眼目睹之下,坟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之前。坟墓上就已经出现了无数的裂纹,不过总体上来说还是一面比较“平整”的金属墙壁;就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里,这面墙就开始分崩离析,墙面也变成了凹凸不平、支离破碎的样子。 因为自己的视觉是被固定住了的,所以陆昊并不知道解放目前所处的位置离这座坟墓到底还有多远,但是他可以根据莉莉的描述大致地猜测出来——他们已经离这座坟墓很近很近了。 莉莉说过,这座坟墓倒塌的时候,就是解放和它擦肩而过的时刻。 而现在,它已经彻底地分崩离析了!陆昊甚至觉得这些原本应该是“安静”的画面全部都在嘎吱作响! 他眼睁睁地看着墙壁上的裂缝不断扩大。似乎能听到裂缝生长时所发出“咯——吱——”的声音;他看着那些裂缝形成的碎片不安分地跳动着,似乎能听到这些碎片相互碰撞时发出的“砰——砰——”的声音;他看着其中一块碎片脱离了墙壁,似乎能听到它掉落下来卷起的“呼——呼——”的声音。 这些声音通过这些画面传到了他的大脑中,让他的神经一次又一次地绷紧;不断地有碎片从坟墓的墙壁上掉下来。似乎就要一个接一个地砸在陆昊的头上,将他砸成粉碎。 陆昊从未用这样的视角看过从天而降的“巨物”——即使是之前的“炮弹雨”也没有让他感到这样紧张和无助过。 那些碎片从坟墓的墙壁上脱离,带着毁灭的气势呼啸着掉落下来;最开始的时候它们在陆昊的眼中不过是一些不大的“金属碎块”。然后随着急速的下落,它们开始显露出狰狞的真实面目。 掉落下来的金属碎块最开始似乎只是篮球大小的一块;很快。它就在陆昊的眼中变成了小轿车一般大小;它越是接近就越显得巨大,到最后竟然遮住了陆昊的视线。让陆昊的眼前为之一黑——虽然这仅仅是一瞬间的事,但是它确实是在那一瞬间完全遮住了陆昊的视线! 这样的经历让陆昊有一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劫后余生感——在眼前一黑的那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连同解放会被这个比几层小楼还要大的“碎片”给压成粉碎了! 这一瞬间的让人窒息的黑暗退怯之后,陆昊的视线又回到了那座坟墓之上;可是还没有等他看到更多的东西,又一块巨大的“碎片”便当头落下,再次将他的视线变成一片漆黑。 他的视线就这样忽明忽暗地变幻着——黑暗总是一瞬间来临、一瞬间又消失。在这忽明忽暗的视线变幻中,他在脑海中脑补了这样的画面: 一座坟墓正在剧烈地颤动着,无数的碎片从它的身上掉下来,形成了一片致命且恐怖的“雨”;解放正在这片“雨”中左突右拐,险之又险地躲避过一个又一个碎片;每一块碎片似乎都会正正地砸到解放的身上,但是解放总是能神奇地在最后的关头避开。 这样的臆想让他热血沸腾,也沉醉其中——当碎片将他的视线变成漆黑一片的时候,他的灵魂也为之一滞;当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光明的时候,他的心情也为之一松。 在这一紧一松的心情变幻中,他不可自抑地兴奋起来,并且开始享受生死一线带来的快感。 等到他习惯了这样的心情变化之后,他总算是在黑暗和光明的间隙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了。 最开始他还没有留意到那些从天空弥漫下来的烟尘——在他的印象中,爆炸总是和烟尘联系在一起的,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些“小东西”。 或许还是因为那些从天而降的“大家伙”实在是太能吸引眼球了,就算是他有插件的帮助也无法将他的视线从这些“大家伙”身上移开,所以也就忽略了那些烟尘。 等到他注意到这些烟尘的时候,整个坟墓的上半部分都笼罩在烟尘之中了。 “这些坟墓都是金属外墙,炮弹也是动能构成的……” 他看着那些烟尘,若有所思地问自己:“那么这些烟尘是来自什么地方?” 答案似乎很明显,但是陆昊还是有些后悔。他后悔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些烟尘,以至于现在无法确定这些烟尘的来历。 “坟墓内的填充物?”他猜测这些烟尘是来自于坟墓之内,并且基本可以确定这一点,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理解:“修建了坚固的金属外墙,内里还需要用泥土做填充物么?” “这个星球并没有‘降雨’这样的天气活动吧?” 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莉莉说过的话,他确认了这一点:“莉莉说过这里并没有水,那么修建金属外墙的目的何在?” “没有降雨活动,金属外墙的目的就不会是防止雨水的侵袭……” “而这些坟墓又修得如此之高——难道真的像是莉莉所说的那样,这里的墓葬形式是‘立葬’?” 他想起了这些坟墓的实际高度,然后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嘶——” “难道这里面真的是‘大家伙’?” 他不可能不兴奋,不可能不惊讶——在结合了目前所知的情报之后,陆昊敢说这里面埋葬的其实是一些真正的“大家伙”! 因为只有体型实在过于巨大的个体才需要金属外墙来保持尸体的“站立”的姿势——金属外墙并不是保护坟墓不被侵蚀的!它的作用仅仅是“固定”住里面的尸骸! “这些坟墓太高了,也太瘦了……”陆昊想起了莉莉的话,然后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样的比例,似乎很像是站立的一个人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自由战线的自由(十) 这些“先民”的体型究竟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 如果一座坟墓里只埋葬了一具“先民”遗骸的话,岂不是说这些“先民”都是动辄几百上千米的身高的“巨人”? “巨人”种族在多元宇宙中并不是很稀少的物种——就连陆昊自己变形成深渊恶魔的时候都有好几十米高,更何况在一些魔幻位面还存在“泰坦”或者“巨龙”这样的巨型幻想生物。 所以,对陆昊来说“巨人”这个词并不足以让他感到震惊。他之所以感到震惊是因为这些所谓的“先民”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按照东风的说法,这里的“高楼”全是“先民”的坟墓——这样的数量级不大可能是体型巨大的物种所能拥有的——仅仅是这个所谓的“dx行政大区”,坟墓的数量可能就需要用“万”或者“十万”、“百万”来作单位,那么整个斯提尔的坟墓数量会是多少? “就算将这个星球第一个‘先民’的坟墓也包含在其中,这样的规模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根本没有可能啊?” 陆昊之所以会觉得没有什么可能∈,,是因为他知道巨型物种的生存和繁衍会受到诸多的限制——无论是在哪一个位面,无论那个位面的条件有多么的优厚。 巨型生物,通常力量层次都不会低,寿命也很长;其孕育期、哺育期以及幼年生长期都相对长很多——从这方面来说,这些巨型生物在生物繁衍的第一阶段就被限制了! 拿巨龙来说,雌性巨龙怀孕阶段就会持续三年左右。然后才会产下龙蛋;龙蛋会在龙巢里接受长达十年的照顾才会孵化出雏龙;雏龙更是需要在龙领中生长数十年才会成为幼龙;至于幼龙,也许要经过数百年才会成为成年龙。 巨龙这样的巨型生物。从龙蛋开始需要数百年才能成长为可以繁衍后代的成年龙——也就是说巨龙的繁衍几乎要以数百年、乃至上千年为一个周期——这样的繁衍速度几乎不可能支持族群发展到如此庞大的规模! 另一方面,这些站在位面最顶端的巨型生物。其生存与繁衍还需要受到食物链下层的生物数量的限制的。 还是拿巨龙一族来说,如果某一个位面同时拥有数十万的巨龙的话,这个位面的其他生命将会在短时间里被这些饥饿的巨龙吃得干干净净——其他的生物生长繁衍的速度根本不能满足生物链最顶端的巨龙的消耗! “这他喵的又不是小猫小狗……怎么可能数量这么多啊!” 在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之后,陆昊觉得这些坟墓的数量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就算‘先民’的每一座坟墓都完好无缺地保存了下来,这样的数量也不大可能吧?” 他越想越不敢相信坟墓埋葬里的是身高数百米的“巨人”——但是如果说里面埋葬的是小体型的生命个体的话,需要高达几百米的坟墓主体和金属外墙吗? 这些疑问在他的脑海中盘桓,让他的脑子一片纷乱。如果不是插件突然的提醒,他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的工作了。 这一次,插件并没有将他的视线拉到那些掉落的碎片上——也许是他之前特别注意了一下那些烟尘的缘故。这一次,插件将他的视线拉到了一道裂缝上面。 这面完全分崩离析的金属外墙上全是这样的裂缝。它们不安分地翕张着、碰撞着,将本来就破碎开来的墙面扯得更加破碎。一些碎片在这些四处绵延的裂缝的作用下失去了最后的依靠,之后就会脱离墙面,然后呼啸着掉落下来。 所以这条被插件特别提醒的裂缝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它只是这面墙上无数的裂缝中的一条而已——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这条裂缝出卖了烟尘的“来历”——这条正在“呼吸”着的裂缝正在不安分地吞吐着烟尘。 陆昊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那张不断开合着的“大嘴”。每当这张“嘴”张开的时候,他都能看到浓密的烟尘从这张嘴里“吐出来”;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不少石块、泥土块不断地从这条裂缝中“喷”出来。然后如雨一般淅淅沥沥地落到地上。 在这之后,插件连续提醒了他好几次,并且将他的视线拉到了好几条吐着烟尘的裂缝上。陆昊发现,这些裂缝的位置都不算高。基本位于坟墓的下半部分;其他位置较高的裂缝并没有“吐”出烟尘来。 这样明显的不同让陆昊特别在意:“上面难道是空的?” 他很难不这么想:“是不是只有下半部分有泥土和碎石做填充物?上半部分其实是空的?” “这尼玛就更奇怪了啊!” 他真的是要想破脑袋了:“外星人的墓葬形式也不用这么奇怪吧!” 老实说,陆昊都有些后悔接手这个“观察”任务了——原本以为这一次的观察可以揭开坟墓的秘密,没有想到在看了一通、想了一堆之后。他更加混乱了。 “要是莉莉看到这一切,她一定会发疯吧?”陆昊想着想着就嘿嘿直笑起来。他觉得跑马灯姑娘的反应一定会很有趣:“这个丫头想到cpu爆炸估计也猜不出真相来!” “不过……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真相是什么?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到答案的——说不定这个答案会一直沉睡在坟墓里。要等到陆昊和莉莉亲自进入到坟墓之后,才能看到它的真面目。 这个问题暂时看不到头绪。另一个疑问倒是立即就解决了——在发现“只有下半部分的裂缝才会‘吐’烟尘”这个事实后,陆昊就怀疑这座坟墓的上半部分是空的;但是就在刚才,他看到的一些画面告诉他:这座坟墓的上半部分并不是空的! 这座坟墓的上半部分的裂缝并不会“吐出”烟尘来——它们“吐”的是巨石! 就在刚才,在这座坟墓的上半部分,有一处金属外墙彻底破碎了——无数的金属碎块争先恐后地脱离了墙面,从高空掉落下来。 这样大的动静当然瞒不过陆昊的眼睛,插件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将陆昊的视线拉了过去。他几乎是全程目睹了那道裂缝变大、崩坏的过程:每一块掉落的金属碎片都逃不过他的视线;他看着它们一个接一个地落下来,最后在墙面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洞”! 在看到这个洞的时候,陆昊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看进洞里”,想看看洞里面究竟是什么。可惜的是,即使有插件的帮助,他也无法看清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他没有能够看进洞里去,但是他看到了从洞里“滚”出来的巨石! 真的是巨石——不是金属块、不是泥土块——在插件的帮助下,陆昊能清楚地看到这个从洞里滚出来的大家伙的一切细节。它真的是一块巨石! 虽然他无法准确地估计出这块石头的大小,但是他敢肯定它的个头不会太小!而且这块巨石并不是孤单的——在它“滚”出那个洞之后,不断地有大大小小的石块从洞里“滚”出来,然后伴随着金属块从天而降。 “我艹!” 他相信这绝对不会是唯一一个能“吐”出石头的洞——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坟墓下半部分的裂缝里“吐”出来的会是泥土、烟尘,上半部分的裂缝里“吐”出来的是大大小小的石块。 这让他有些抓瞎:“我艹啊!” “怎么墓葬形式又变成了下半部分是泥、土和碎石,上半部分是巨大的石块,外面再包上金属外墙?” 他已经完全糊涂了! 他的脑子变得越来越乱,思绪也越来越迟钝——到最后他干脆不敢想了——他害怕再想下去他就要变成神经病了。 他只是紧紧地盯着一切可疑的目标,然后静静地等待这座坟墓彻底倒塌的那一刻。 这一刻并没有让他等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十秒钟,又似乎是在一瞬间——反正集中精神的陆昊并没有感到时间的流逝,他只是看到了那一刻发生的剧烈的变化! 在这之前,整座坟墓都在瓦解着,但是它还是保持了基本的形状——那些不断掉落的金属块就像是熟鸡蛋身上掉下来的碎蛋壳一样,并没有影响到整个坟墓的形状——可是就在那一瞬间,这座坟墓就突然断裂了! 在离地面七十米高左右的地方突然断裂开了! 这座坟墓七十米以上的部分陡然地从下面的“地基”上“滑”开,然后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朝着陆昊狠狠地砸下来! 它带着毁灭的气息,将那些烟尘全部吹飞,露出狰狞的身躯,狠狠地朝着陆昊砸下来! 原本就倾斜着的尖顶就像是要划破天幕,要将天空撕裂一般狠狠地朝着陆昊砸下来! …… 比想象的要快,几乎就在一眨眼间它就占据了陆昊的全部视线,让陆昊的眼中除了它之外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它就这么砸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自由战线的自由(十一) 这是一间小房间,被乳白色的四面墙壁包围的小房间。 陆昊“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蜷着身子被困在这间没有门窗的小房间里。在这里,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因为仅仅是蜷着身子他的头就快要顶到天花板了。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那座坟墓呼啸着砸下来的那一刻,除此之外,他只能模模糊糊地记起一些破碎的画面——分崩离析的坟墓与及吞噬一切的璀璨的光。 “这他喵的是哪儿?” 在面对着墙发呆了很久之后,他才想起了问这个关键的问题:“这是哪儿?” “我们被俘了吗?” “没有!”莉莉的声音突然出现,让这个单调刻板的房间多了一些生气:“但是也差不多啊!” “他喵的怎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老是遇到这种最后关头出意外的情况!” 这个跑马灯姑娘的话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似乎只是单纯地抱怨了一下而已;她平淡的语气让陆昊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莉莉,你知道我们在哪儿?” “知道啊——”莉莉拉长了声音懒洋洋地回答△,陆昊的问题:“我们被一个神经病非法拘禁了……” 莉莉没头没脑的话让陆昊疑惑不已:“拘禁了?不是被俘?” “神经病是谁啊?东风呢?” “还有,为什么我会昏迷啊?”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莉莉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语气:“要全部回答好麻烦的……”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用那副懒洋洋地语气对陆昊说:“我正在做cg,等到做完之后你就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别担心。莉莉姐觉得我们现在是相对安全的。乖啊,自己玩儿去。我马上就完成了啊!” 陆昊大概能猜到莉莉正在干什么——在陆昊昏迷期间这个丫头可能是无事可做了,所以闲得无聊的她想要将陆昊昏迷之后发生的事用cg动画的方式记录下来。这样做的好处有两点:第一就是可以让陆昊能直观地“看到”那些事;另一点就是可以省去给陆昊“解说”的麻烦——按照陆昊对莉莉的了解。这个丫头一定觉得将那些事情做成cg动画要比用语言给陆昊解释轻松得多。 既然一会儿就能知道事情的经过,陆昊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且他知道如果他再继续追问的话,说不定莉莉这个丫头就会不耐烦地发火了。 所以他只是改变了一些自己的姿势,然后用手在墙上摸索了起来。 “咦——手已经恢复了?” 当他将自己的双手举起来,放到墙壁上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了:“哎,果然还是这样熟悉的样子最好用——之前那种奇形怪状的样子虽然很特别,但是很别扭啊!” 他将双手举在眼前。反反复复地看了又看,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厌烦:“这是此间的主人帮我治疗的呢,还是自我恢复的?” “嘿,不管是哪一个都算是个好消息吧!” 这似乎确实是个好消息——如果是此间的主人,也就是莉莉口中的“神经病”帮助陆昊恢复的话,说明了他对陆昊并没有什么恶意;如果是陆昊自己恢复的话,说明了陆昊的动能核心已经开始恢复工作了——只要动能核心能提供能量,陆昊相信自己加上莉莉还是有一定自保能力的。 陆昊的心情因为这样的想法而雀跃不已,他将这双“失而复得”的手轻轻地放在光滑的墙壁上。仔细地摩挲了起来。 “这是房间还是牢房啊?” 在仔仔细细将这件房间检查了个遍之后,他忍不住爆粗口了:“我艹!这里简直比棺材还小!” 这里真的是太小了——陆昊觉得自己连转个身都有些困难:“还是说,这里其实是监狱?”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挥之不去了,陆昊越想越觉得这里就应该是个监狱:“怎么看这里都不像是客房的样子——四面八方连个窗户都没有。一看起来就像是囚禁人的监狱嘛!” “难道真的像莉莉说的那样,我们被一个神经病非法拘禁了?” “可是我们不是正在突击舰的攻击下逃亡吗?怎么就遇到神经病了?” 这些问题又让他不安起来。他开始扭着身子,想要找个舒服一点儿的姿势。但是发现怎么扭动身子都不舒服。 最后,他选择躺了下来——尽管膝盖还是蜷曲着的。但是至少上半身要舒服很多:“算了,还是等莉莉将cg做好之后看吧——现在我自己猜来猜去的也没有意思。” …… “从哪儿看起呢?”终于做好了cg的莉莉兴奋不已地问陆昊:“我们从那里开始看啊?” “要不要从我们进入dx行政大区开始看起?莉莉可是做了一个完整、未剪辑的版本哦!” 听到莉莉说cg已经做好的时候。陆昊同样兴奋不已——那种感觉就像是终于要亲手去揭开一个惊天秘密一般让人心痒难耐。可惜莉莉似乎比他还要兴奋,几个问题接连问出来,让他的心情胸兴奋不已变成了哭笑不得。 “我说——这些都是你经历过的吧?”陆昊终于等到过于亢奋的莉莉冷静了一些:“你还这么激动干嘛啊?” “这个cg是给我看的吧?你都亲身经历了还需要看动画片吗?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可比性的吧?” “你懂个屁!”莉莉并没有因为陆昊的话而受到打击,她依然像是等待首映的粉丝一样激动:“这部戏的主角是莉莉姐诶!是莉莉姐诶!” “你知不知道在地球上的时候莉莉姐早就想演一部这样的大片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莉莉姐怎么可能不看一看?” 陆昊终于理解了莉莉的心思——感情是因为地球上的限制太大了,相比起这一次经历的“大制作”来说,那些她曾经所经历的车祸啊、飙车啊、对撞啊之类的壮举在她的眼里就像是乡下草头班子演的“小品”! “好吧……我知道了。”陆昊对这样的莉莉无可奈何,他只能争取不要从头看起:“我们就从我昏迷那一刻开始看吧!” 莉莉似乎很不乐意陆昊的选择——她在磨磨蹭蹭了一会儿,直到发现不能改变陆昊的想法之后才开始正式放映“莉莉主演、陆昊友情客串”的“大片”。 陆昊忍着性子看着“正片”之前的字幕——那是一连串莉莉的名字已经名字后面跟着的头衔——莉莉将导演、制片、编剧、主演等等一切她能找到的头衔全部安到了自己的头上,连音效、摄像、剪辑这样的都没有放过。 这导致了片头的字幕太过于长了——陆昊觉得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他的眼前还是一片漆黑,除了那些明亮的汉字。 就在陆昊的耐心快要消失的时候,大幕终于拉开了——正片的第一幅画面就是一个巨大的车头。 陆昊一眼就认出了解放——那个土里土气的车头不是解放变成的“解放”又是什么呢? “这镜头太近了吧?”陆昊适时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连散热片都看得清楚——而且我根本没有出场啊!” 他没有意识到在看了一长串的字幕之后,他自己也进入了观影模式:“这么长时间停留在车头上,会让人不知所措吧?迟迟没有进入正题,会不会让观众厌烦啊?” “你懂个屁啊!”莉莉对陆昊的意见不屑一顾:“你又不是导演系毕业的,有什么资格质疑我?我这是给主角一个特写呢!” “这个车头不是解放,是莉莉姐,懂么?” 陆昊竟然无言以对——好在镜头很快就拉开了,驾驶室也终于出现在镜头里。陆昊终于看到了自己——他的模样并不是很好,看上去就是一副身负重伤、凄凄惨惨的样子。 陆昊对此表示还算满意——虽然并不“酷”或者“帅”,但是造型还算是“有型”;如果看仔细的话,还是能看到他身上的猎奇造型,说不定因此还会吸引一些特殊口味的观众。 他的镜头恐怕连10秒钟都不到——在给了解放车一个全身镜头之后,镜头立即被拉到半空,以俯视的视觉开始了拍摄。 解放车并没有处于镜头的正中——现在,镜头中最震撼人心的画面是那座分崩离析的坟墓! “可是——这不是我昏迷之后的画面啊……这明明是我昏迷之前的!” “这坟墓上都还没有开始往下掉东西!” “他喵的别吵行不?”莉莉毫不客气地指责陆昊:“文明观影你懂不懂啊?” “从你昏迷那一刻看起你要是能看懂老娘就不是女人!” 陆昊很想说“莉莉其实你从来都不是女人”的,但是他想了想,最后还是算了。他知道这么一说可能一时爽快了,但一定会遭到莉莉的报复;而且他也不敢保证从他昏迷那刻看起他就能看明白——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换个角度看自己的经历,其实也不错!” 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自由战线的自由(十二) “你居然减速了?”换个角度看自己的陆昊终于发现了一个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实:“我还以为我们会在那座坟墓倒塌的时候一下子冲过去,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他有些后怕地问莉莉:“为什么要减速啊?”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正在放映的大片中出现了出乎他的意料的一幕——解放车在接近那座即将倒塌的坟墓的时候,突然减速了! 而且不止是减了一点半点! 如果之前的解放车像是火箭一样迅速的话,现在的解放车就跟老牛车一样——那一瞬间陆昊都怀疑解放车是不是抛锚了!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啊?”看到这一幕的陆昊忍不住质问莉莉:“这就是你所说的一切尽在把握中?是不是因为你玩这些花样才导致我们被抓了?” “这本来就在莉莉姐的掌握之中的啊!”莉莉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讲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我们不是要抓紧这个机会看看坟墓里究竟是什么吗?” “我不减速你以为你能看清楚?我都告诉过你,你不要以为莉莉姐就是万能的了!不减速的话,你能看到n◇,什么啊?” “你这是在玩火儿!”陆昊觉得莉莉有时候真的是不可理喻:“我们难道不能在以后找机会?为什么非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危险吗?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啊!”莉莉的人生观和陆昊的根本不一样——在陆昊眼中是危险至极的事儿,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些小儿科:“事实上我还有些高估了其中的危险性了——本来在我的预估中,我的cpu将会满负荷运行的。没有想到根本用不上这么多的运行空间啊……” 这个跑马灯姑娘将陆昊眼中危险万分的事儿说得好像只是出门下楼吃了一碗麻辣烫一样简单:“要不然你以为莉莉姐的素材从哪儿来的?” “哎呀,我真的告诉你。一点儿危险都没有啊——我还抽空将这一切都录下来了,连你当时的心理活动都没有放过哦!” 这些话彻底摧毁了陆昊和她之间的信任。他觉得从此以后他都无法和莉莉做朋友了:“我艹,我刚才被吓得像只鹌鹑一样你居然躲在一旁看戏?” 他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到人生的正确方向了:“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是多么的无助和绝望啊——你居然躲在一旁看戏?” “我怎么觉得你当时很勇敢呢?”莉莉用一种“我很崇拜你”的语气对陆昊说:“我当时真的以为你才是主角呢!” 她的话让陆昊有些飘飘然了,于是之前的一些“小小”的怨恨也就不翼而飞了——他再次觉得他和莉莉果然是一生挚友:“哦……哈哈,也不是啦,我其实还是很紧张的……” 也不知道莉莉是真心实意地恭维陆昊还是借此转移陆昊的注意力——反正陆昊是很吃这一套的,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莉莉多半是在睁着眼睛瞎说。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正好镜头对准了那座坟墓,陆昊知道第一块金属块即将从坟墓上掉落下来了。于是他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到了“大片”上面。 镜头里的坟墓在剧烈的震颤着——不像是从地面看到的“摇晃”,从镜头里看上去。这座坟墓的金属外墙似乎正在经历一场九级地震一般。 巨型裂缝将墙面“切割”开来,被分割开的金属外墙不断地碰撞、挤压;一些墙面被挤压得“翘”出来,一些墙面又被挤压得“凹”了进去;金属碰撞产生的火花和碎片在墙面上飞溅——这一切比陆昊“看到”的要详细得多,也震撼得多。 终于,那块巨大的金属块被它的同伴“挤”了出来——在莉莉后期配上的音效中,它“挣脱”了墙面的束缚,如流星一般呼啸着坠向地面。 镜头始终跟随着这个大家伙。陆昊顺着镜头一看就看到了地面上的解放车——镜头开始在金属块和解放车两者间快速切换,每一个分镜头都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莉莉似乎是在用这些镜头告诉陆昊,这块金属块的目标就是解放车! 尽管陆昊知道莉莉在最后的关头会躲开。但是在看到金属块无限接近解放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地紧张了——就像是明明知道男主角会没事,但是在危险的时候你仍然会为他紧张一样。 从这方面说,莉莉的导演水平还是不错的;当然。她的配乐水平更不错——陆昊觉得自己的紧张是被后期配上的慷慨激昂的音乐给带动的,他觉得自己在亲身经历这些事的时候都没有现在紧张。 金属块终于接近解放了——它尖尖的底部几乎就要插到解放车的车顶! 就在这一瞬间,解放车突然朝右打了一下方向盘。金属块几乎是与解放车擦肩而过,然后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它撞击地面产生的巨大的冲击将解放车向右“推”了一段距离。恰好将另一块较小一些的金属块躲过了。 “看吧……是不是一点儿危险也没有?”莉莉得意洋洋地对陆昊说:“莉莉姐的计算几乎精确到毫秒,并且充分利用了一切变数——在为你制造观察良机的时候。莉莉姐也没有放松警惕哦!” 这样的自夸已经不能引起陆昊的反感了——连续不断落下来的金属块吸引了陆昊全部的注意力,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莉莉躲避得十分漂亮。 场面上看起来,解放车一直是处于风雨飘摇中的:那些密集坠落的金属块每一块都能对解放产生致命的威胁,几乎每一秒钟陆昊都以为解放车被击中了。 可是莉莉控制下的解放车竟然将这样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画面演绎出了“如鱼得水”般的轻松感。在看见解放穿花蝴蝶一般躲过那些金属块之后,陆昊居然产生了“莉莉正在开着解放郊游”这样的错觉。 “这一断没有怎么处理好啊!”他像是个专业影评人一样提出自己的意见:“这里应该尽量调动观众的情绪,让观众紧张起来……我怎么觉得有些过于‘悠闲’了?” “是不是配乐的原因?”莉莉紧张地问陆昊:“我没有找到合适的配乐——我也觉得这里有些违和……要不我下去再改改?” “别!”陆昊终于反应了过来——尽管他们确实是在看电影,但是也不能真的就当自己是观众了:“我觉得现在就好、现在就好!” 他不得不搜肠刮肚地找些话来打消莉莉的积极性:“也许因为我们是当事人,所以才感觉不到紧张吧!” “换了观众的话,他们一定会紧张得气都出不过来的……” 莉莉“虚心”地接受了陆昊的建议,打消了“下去改改”这样的念头,陆昊也可以继续关心“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了。 在看着解放躲避了一会儿“高空坠物”之后,镜头突然一转,又回到了坟墓上。 就像是所有的“大片”一样,在一阵紧密的鼓点之中,镜头中出现了坟墓坍塌的画面——这应该是这部戏里的高潮了。 在这里,莉莉不出意料地采用了慢镜头。 陆昊能清楚看到那条裂缝是怎样撕裂坟墓的,能看到笼罩着坟墓的烟尘是怎样被吹飞的,能看到那座坟墓在倒塌的过程中是怎样扭曲的。 他知道这个时间点已经十分接近他昏迷的那一刻了,他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按照常理来说,接下来镜头是不会从坟墓或者解放车的身上移开的,因为无论是谁都知道接下来的“火星撞地球”才是这场大戏中的重头戏。 所以当莉莉的镜头从坟墓上移开的时候,陆昊还有些无法理解。 他看着镜头中空荡荡的天幕,忍不住自言自语:“这是搞哪样?” “难道说这里才是关键?莉莉你说的意外就是在这里发生的?” 莉莉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陆昊也不需要她回答,因为没有变化的镜头就是最好的回答。 如果这里不是关键的话,以莉莉骚包的性子一定会将所有的镜头全部聚焦到自己的身上,好让她表现得英勇、顽强、敏捷——总之,莉莉之所以甘愿“不出风头”,那么这里一定就是关键了! 这里有什么?或者这里会发生什么? 没有让陆昊等多久,镜头就给出了答案: 这里有光! 璀璨的光! 陆昊昏迷前看到的吞噬一切的光! 这些光从镜头中空荡荡的天幕上的某一点出发,急速地朝着镜头奔来;初看时似乎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光点,但是很快就变成了一大片光的海洋。 一秒钟过后,陆昊才从镜头中看清楚这些光的真面目——它们是炮弹,密集的炮弹! 就像是镜头中的远方还有一只突击舰,并且正在对着镜头全力开火一样! “这是什么?”陆昊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意外?” 莉莉仍然没有做声,只有一个响彻天地的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 “为了自由!” “我是自由战线的自由!”(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又是一个大家伙!(一) 为了自由? 这是什么鬼? 自由战线的自由? 这他喵的又是什么鬼! “这个就是你说的神经病?”陆昊被这个响彻天地的声音雷得不轻:“我错怪你了,莉莉——我终于相信这个家伙绝对不正常了!” “对吧!我说得对吧?”莉莉对此深有同感:“本来在我的计算中,我们躲避开那座倒下来坟墓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莉莉姐本来是准备用一个漂亮至极的加速来一次‘擦肩而过’的,可是没有想到临到头的时候杀出个神经病来!” “看看,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气愤不过的跑马灯少女示意陆昊接着看“大片”:“我他喵的还以为他是敌人请来的逗比呢!” 陆昊的注意力再次被莉莉引导到“大片”之上,正好看到铺天盖地的光将半空中的坟墓给吞没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陆昊有些疑惑地问莉莉:“看上去就像是在帮助我们一样!他是想要将这座坟墓彻底毁灭吗?” “谁知道!”莉莉仍然在生着闷气:“也许是敌人吧——反正不会是朋友!≧,” 跑马灯姑娘看来真的是气得不行:“那些炮弹看起来威力不俗,气势雄壮,可是根本没有卵用!” “老娘甚至怀疑他喵的他就是来捣乱的!” 陆昊知道莉莉为什么要这么说——在看到那片光海一般的弹幕取得的“成果”之后,他也产生了“来者就是个捣乱的”这样的想法了。 那个响彻天地的声音似乎还在天地间回荡,那片让整个天地都失去了颜色的光海却逐渐暗淡了。原本被吞噬到光海中的坟墓也随之被“吐”了出来——那片弹幕将这座坟墓轰击成了许许多多的碎片。然后这些碎片变成了笼罩了更大范围的“死亡之雨”。 这就是为什么莉莉要说这个新来的不分敌我的家伙是来捣乱的了——原本莉莉只需要躲过倒塌的坟墓的主体,也许还要注意一下一些零零碎碎的碎块就可以了的。用莉莉的话来说。这件事对莉莉来说并不是难事,根本不能让莉莉用全力。 可惜的是这个新来的家伙“适当”地“帮助”了一下莉莉——看上去是将最大的威胁给化解了。可是实际上他给莉莉造成了更大的麻烦。 那一片“死亡之雨”的笼罩范围要比之前莉莉预计的要大上很多,这就突然增加了莉莉的工作量;不仅如此,爆炸产生的持续的冲击还让这些碎片的轨迹变得更加难以计算,碎片和碎片之间的碰撞让它们的飞行轨迹更加难以琢磨;最后,一些后续跟来的炮弹还在继续改变着这些碎片的飞行轨迹,陆昊就看到一块被后续的炮弹击中的碎片突然改变了轨迹,差点就砸到解放身上。 “看吧!”莉莉的怒火还在熊熊燃烧着,所以她的话一点儿也不客气:“这个神经病上来就帮了我们敌人一个大忙——我真是艹了狗了,本来莉莉姐还在优哉游哉地等着揭开这座坟墓里得秘密呢。他喵的他这么一忙活,莉莉姐就不得不拼命了。” “你为很么会昏迷也是因为这个王八蛋……”莉莉可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语气稍微平和了一些:“不是我推脱责任啊——那个时候我的cpu满负荷也无法完成运算任务,只有临时征用你的cpu了。” “所以说,我昏迷是因为你的缘故?”陆昊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过去了:“是因为你征用了我的cpu,然后我就晕了?” “运算量太大了!”莉莉用一种异常严肃的口吻对陆昊解释:“我没有预料到即使征用了你的cpu还是无法完成全部的计算——这才是导致你昏迷的原因。” “严格的说来,你不是昏迷,而是因为大量的数据计算占用了太多的运行空间,导致你的意识暂时未响应而已。” “死机了。对吧?”陆昊没好气地总结了莉莉的话:“这个我知道了就行,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就好。” “不过,我还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听到陆昊不打算追究的话之后,莉莉立即精神焕发:“无论你问什么问题莉莉姐都会照实回答的——你是想问老板的三围吗?” 陆昊一愣。差点就要点头应是了。好在他及时地醒悟过来:“不是这个!” 他有些庆幸自己的反应还算快:“我想问的是,你在计算的时候是不是将所有的碎片的运行轨迹都纳入到计算范畴了?” “那是当然!”莉莉欢快地承认了:“不这样做怎么能显出莉莉姐的本事?” 她没有给陆昊继续开口的机会:“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莉莉你怎么不忽略一些威胁不大的碎片’这样的话,对吧?” “呃……就是这个问题。”陆昊没有想到莉莉真的知道他想要问什么:“我们只需要计算部分碎片的运行轨迹就行了吧?那些在我们身后。或者说离我们很远的就没有必要计算了吧?” “嘿嘿,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莉莉冷笑了几声。似乎在嘲笑陆昊的无知:“正常情况下来说,这样做是最‘合理’的——注意。我用的是‘合理’,而不是‘正确’。” “按照常理,我的确应该这样做——你以为莉莉姐想拼命吗?老娘还不是被逼无奈的!” 她这样说,陆昊就无法理解了:“为什么?” “哎……”莉莉长长地叹了口气:“因为你个乌鸦嘴啊!”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不敢用常理去推断了!”莉莉一本正经地说着完全是臆测的内容:“我们到这里才多久?可是我们已经经历了不少最后关头出意外的情况了。” “按照老板的说法,这种情况的出现,一定就是有非科学的因素在影响——你敢说这不是受到你的乌鸦嘴的影响吗?” 陆昊在面对这样逻辑缜密的推断的时候,居然无法反驳——他只能苦涩地默认了。 因为他的默认,莉莉就更加理直气壮了:“所以莉莉姐不敢选择‘合理’啊,只能选择笨一点儿的‘正确’了。” “看!”她示意陆昊继续关注“大片”:“还好莉莉姐做了正确的选择!” 在莉莉说这话的时候,镜头诡异地被拉到了解放车的后面——这是一块不大的碎片,并且位置在解放车后很远的地方;它在朝着远离解放者的方向飞行着——无论陆昊怎么看,这块碎片都不像是有威胁的样子。 一颗炮弹掠过了这块碎片,并且在它身后不远处爆炸了;冲击波推动着这块碎片向着解放的方向运动了一段距离;接二连三的炮弹擦着这个“幸运儿”的边飞过,并且在它的身后制造了一次又一次的爆炸,硬生生地将它的运行方向改变了! 这还不是结束!这块碎片紧接着就碰到了一个大家伙;它在大家伙身上跳了一下之后,完全改变了方向——它开始旋转着直奔解放而去了! “尼玛这是死神来了,对吧?”陆昊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这他喵的一点儿也不科学啊!” “是啊!”莉莉更加得意了:“所以说我才说这是受到你的乌鸦嘴的影响啊!” “你看,你的昏迷完全就是一个意外,所以与莉莉姐五官哈!”她赶紧趁机洗脱自己的嫌疑:“莉莉姐这也是没有办法——要是我没有用尽全力的话,我们说不定就葬身在这些神出鬼没的攻击之下了。” 陆昊勉强接受了莉莉的这个解释——他也觉得这有些诡异:“好吧,我为什么昏迷就不说了,现在可以说说那个神经病了吧?” “他是谁?这里又是哪儿?” “快了,快了!”在陆昊放弃追究之后,莉莉彻底放心下来,就连怒气都消散了不少:“神经病马上就来了!” 对于急性子的人来说,她的马上一定就是货真价实的“马上”——就在她说“马上”之后两分钟不到,陆昊就看到了那个“神经病”。 原本镜头一直是跟在解放身后的——莉莉看来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精彩镜头”。顺便说一句,莉莉眼中的精彩镜头一定就是她亲自出演的镜头。 突然,镜头就拉到远方的天幕上——陆昊看到了一团阴影,就像是之前看到的突击舰一样。 这团阴影来得极快,在陆昊看到它的时候它还只是比鸡蛋大一点儿,转眼间就似乎要比碗口大了。 很快,这个新来的大家伙就将它的身躯完全展示在了镜头之前——这尼玛的又是突击舰! 跟之前狙击过陆昊和东风的突击舰一样的突击舰! “我艹!这尼玛的不是敌人?”陆昊看着那越是靠近就越是显得巨大的身躯,茫然地问莉莉:“这个家伙怎么看都像是统治者那边的……这真的不是敌人吗?” “不是!”莉莉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回答了陆昊的问题:“这是自由,自由战线的自由” “又一个大家伙!”(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又是一个大家伙!(二) 又一个大家伙? 陆昊看着“大片”里的突击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真的是够大的……” 这是他在看到解放车和突击舰的对比之后发出的感叹——这艘突击舰在出现之后就全速冲了过来,用一种横冲直撞的姿态一直冲到解放的正上方。它到了这个位置之后就停止了运动,看上去就像是专门前来为解放抵挡那片“死亡之雨”一样。 只有当它相当接近解放之后,陆昊才知道这艘突击舰究竟有多大——如果说解放车是一个小火柴盒的话,那么这艘突击舰就是一艘快艇! 这么个大家伙的确能给人带来无比的安全感——所有的碎片都被它庞大的身躯所阻拦了,没有一块碎片能突破它用身躯构筑的防线,闯到解放的身边来。 在陆昊的眼中,这是最好的逃亡的机会了。所以在看到解放车停了下来之后,他感到了一些疑惑: “为什么停下来?”他不解地问莉莉:“加速逃走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因为我收到了这个大家伙发来的秘电。”莉莉没好气地对陆昊说:“这个大家伙让我们停止5≈,运动!” “呃……”陆昊没有想到莉莉的回答会是这个:“你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 “呵!你倒是有种!”莉莉在听到陆昊的问题之后更加没好气了:“你以为莉莉姐想这样啊?莉莉姐也是有羞耻心的好不好!” “这个大家伙告诉我,要是我们不停下的话,它就直接开火——这么近的距离。莉莉姐没有把握躲过去,你倒是有能耐。要不下一次换你来?” 陆昊立刻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地继续看大片去了。 “大片”里。莉莉在收到了突击舰发出的、充满了威胁的秘电之后,主动地停了下来;随后,一道光从突击舰的甲板上投射下来,将解放车笼罩了——陆昊的视线就此变成了一片洁白。 在等了两分钟、发现视线中的画面并没有任何变化之后,陆昊有些茫然地问莉莉:“这就完了?” “完了!”莉莉意犹未尽地对陆昊说:“我都告诉你要从头开始看了,结果你非要跳过开始的精彩镜头——这就是结束了,很没意思,是吧?” “这片光将我们连同着解放一起吸入了突击舰舰体内——你不是问我这是什么地方吗?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是在这艘突击舰内部!具体的位置你问我也是白问。因为我在那片白光投射下来之后就躲了起来。” 看起来这个毛毛糙糙的丫头还是挺有警觉心的——她在察觉到自己有可能会暴露之后就干脆利落地躲了起来。可惜,这样一来,更具体的情报就无法得到了。 “哎,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啊!”陆昊轻轻地叹了口气,很是遗憾地对莉莉说:“这艘突击舰将我们困起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到现在我们连它是敌是友都还不知道啊!” “怕个毛!”莉莉倒是比陆昊多了一些光棍不要命的气势:“就算它是敌人又怎么样?” “它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限制我们的行动——只要我们的动能核心还能运行,老娘就随时可以自爆!” “靠,要不要这么狠?”陆昊很欣赏莉莉这样的暴脾气,但是他还是有些不解:“东风不是说过变形金刚不能自爆吗?他说动能核心会主动拒绝执行这样的指令,你为什么敢肯定你能做到?” 陆昊的话让莉莉得意起来。似乎她能做到东风做不到的事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东风他们之所以做不到,那是他们自身生命形式的限制!就像一个人类是不可能用‘闭气’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窒息致死一样,变形金刚也不可能用‘核心自爆’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或许同样是一种‘生存本能’。” “如果这具身体里只有你的存在的话,我相信你同样无法做到。可是。谁让这具身体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呢!” 这个跑马灯姑娘得意洋洋地对陆昊说:“你没有办法不代表莉莉姐没有办法——莉莉姐完全可以用核心无法拒绝的一些指令做成指令集!” “这些指令分开来看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有当整个指令集全部运行之后,才会得到一个逻辑错误;这个逻辑错误会导致核心重新运行这个指令集。这样无限重复下去,就会产生大量的数据堆栈与及无数无法结束的进程。” “总之。这就是一个让核心超负荷运行的不良指令集——最终的结果是核心在这个指令集的‘命令’下超负荷运行,然后导致自身的崩溃。” “这就是莉莉姐最后的杀手锏——他喵的只要敢对老娘用刑。老娘就敢在这个星球上放个大烟花!” 莉莉的话,陆昊并没有完全听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编了一个可以让核心烧掉的病毒?” “我艹!”莉莉不敢相信地问陆昊:“你什么时候概括能力这么强了?” “嘿嘿!”陆昊傻笑了两声。老老实实地对莉莉说:“其实我真的没有听懂——我只是觉得你所说的很像是某种强力病毒,就是那种可以让cpu烧掉、让硬盘损坏的超级病毒一样。你的做法就是让核心‘生病’,对吧?人类无法自己让自己窒息死亡,但是要是呼吸系统生病就不一定了,对吧?” “嗯,恭喜你,猜对了!”莉莉在知道陆昊并不是听懂了自己的话,只是猜测之后,感到了一种智商上的优越:“你不用纠结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们有自己的底牌就行了!” “另外,你也不用去找门了……”莉莉在说完了这一大段话之后变得有些慵懒了,话也变得有气无力的:“我倒是知道门在哪儿,但是从里面是无法打开的。还有,外面有人在靠近,我估计一会儿你就知道门在什么地方了……” 在说完了这些之后,莉莉就彻底销声匿迹了,陆昊接连喊了几声她也没有回答。 看上去就像是她有些累了,或者是担心暴露自己提前躲了起来,但是陆昊估计她更有可能是去对她的“大片”做一些“后期处理”去了——之前陆昊对她的“大片”提出了一些建设性意见,而莉莉又一向是行动比思想还要迅速的那种人,所以更大可能是她去完善自己的“大片”去了。 这让陆昊有些郁闷——他还有好多问题想问莉莉呢,结果现在这些问题只能憋在自己的心里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门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郁闷的陆昊都想仰天长叹了——这么个光溜溜的小房间实在是让人压力山大啊! 好在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多久——大概七八分钟之后,这间小房间的天花板就发生了变化。 陆昊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样的变化——他是在察觉到光线的变化、抬起头之后才看到天花板上出现的大洞的。 这个突然出现的大洞并没有让陆昊感到很惊奇,一方面是因为莉莉已经提前预知了他,另一方面是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东风正在洞口俯着身子,并且将右手伸了进来。 在看到陆昊抬起头之后,这个大个子异常欢快地对陆昊说:“胡汉三,很高兴看到你并没有大碍!” 东风的身体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也许是因为逆光的缘故,陆昊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失去了金属的光泽,变成了灰扑扑的一团;他的胸口失去了之前的平整,变得凹凸不平,还留下了很多未曾恢复的伤口;他的手臂看起来有些残缺,好像手指都少了两根;最后,陆昊总觉得东风看起来要比之前要“小”了一些。 这样的东风可以说“非常不好”,但是他的声音却充满了欣慰:“这一次你干得真的不错!我很高兴你即使在最危难的时候都没有放弃解放——我也很高兴你能坚持到最后。” 陆昊盯着这个大个子的脸看了很久,他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真诚的快乐来。他知道这个大家伙是在真的为他而高兴,所以他也笑了起来:“我也很高兴看到你依然活蹦乱跳的……” 他向着东风伸出了自己的手:“虽然你看起来像是逃难的难民,但是你的精神还不错!很抱歉我没有给予你更多的帮助,还让你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去保护我。” 东风抓紧了陆昊伸过来的手,然后用力将他提了起来。等到他将陆昊拉出那间小房间,并且放在了一边之后,他才对陆昊说:“你说错了,其实你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这个大个子一脸陈恳地感谢着陆昊:“要不是你的帮助,我恐怕并没有把握活下来,更不用说保护解放了。” 他的话让陆昊觉得很不好意思——他真的感觉自己并没有帮助到东风,反而更像是个累赘——所以他扭捏着转移了话题:“东风,这里是哪儿?” 东风在陆昊将话题转移开之后也会心地笑了:“我正要告诉你这个……” 他转过身去,意义陆昊跟上:“来吧,跟我来,我们去看看这里的主人。”(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又是一个大家伙!(三) 当东风提出要陆昊跟着他去面见这里的主人的时候,陆昊其实是有些小兴奋的:这可是突击舰啊!这可是超越了人类科技的星际战舰啊! 他怀着一种类似于朝圣的心情,紧紧地跟在东风的后面,随着他一起去面见这里的主人。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厚重的隔离门、透明的舷窗、复杂且齐全的功能区、流淌着神秘符号的控制装置以及精神抖擞、荷枪实弹的警卫的——这些来自于科幻电影中的星际战舰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轮转,让他还未迈出第一步就期待不已——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 这艘突击舰上没有能看到整个星球的舷窗,没有科幻风十足的隔离门,没有各具特色的功能区,也没有一个活动着的“生物”。 这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条又一条的逼仄的走廊——陆昊已经跟在东风的身后转了好几个弯、走了不短的时间了,但是映入他的眼帘的还是同样的空荡荡的走廊。 这些走廊是如此狭窄,似乎只需要两个东风并排着站在一起就能将它堵上;走廊的两边都是光滑的、散发着柔和的照明光∝■,的墙壁;墙壁上几乎没有装饰,也看不到能通向其他区域的“门”。 “这里什么都没有吗?” 在跟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陆昊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于是他开口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这里是不是太……单调了?” 在听到陆昊的话之后,东风稍微放缓了一下脚步。他伸出手去摩挲着身边的墙壁,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轻声地回答了陆昊:“这里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他轻轻地扭过头,神情古怪地看着陆昊。语气略微有些不自然:“这里是‘蜂巢’……你知道蜂巢是什么东西,对吗?” 陆昊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个词的含义。 在看到陆昊点头之后,东风将头扭了回去,不再继续看陆昊的眼睛。 他的视线转到了他自己的手上,而他的手,现在正在墙壁上摩挲着。 一些能量从他的手心传递到墙壁上,然后这面光滑平整的墙壁就泛起了涟漪——就像东风的手是一颗投入到平静的水塘的石子一样。 墙面开始震颤,一圈一圈的波浪以东风的手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一个小洞出现在东风的手覆盖着的地方,并且随着波浪的扩散扩张起来。 这个小洞越变越大。最终变成了可以让东风进出的大洞,而墙壁后面的东西也暴露在了陆昊的眼前。 在听到东风说“这里是‘蜂巢’”的时候,陆昊就有了不好的联想,可是他没有想到这面墙的后面真的是“蜂房”!正六边形的“蜂房”! 他知道蜂巢——真正的蜂巢、蜜蜂的巢穴——就是这样的正六边形的结构。据说这种结构是对空间的最合理的利用,是大自然最美丽的杰作之一。但是,陆昊在看到这样的六边形的“房间”的时候,并没有感到诸如“美好”这一类的情绪——他感到的只有恶心。 准确地说来,这些六边形的“蜂房”其实就是“胶囊房间”——地球上早就有了胶囊房间这样的概念与及实际运用,陆昊也从电视节目上了解过一些;而且。在地球的科幻电影中,特别是有星际战舰的电影中,胶囊房间也经常“上镜”。 从这方面来说,陆昊其实对胶囊房间是比较熟悉的——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些“藏”在墙壁后面的“蜂房”与地球上的“胶囊房间”有着根本的不同,而这种不同让他只是看了一眼就产生了许许多多让人不愉快的情绪。 在陆昊的印象中,胶囊房间其实只是一些相对狭小的房间——他没有想到当这胶囊房间变成了正六边形。并且紧密排列在一起之后竟然会这么让人“反感”。 其实是当他看到每一间“蜂房”里都躺着一个静止不动的“人”的时候,他心里的那些不舒服的情绪全都翻滚起来——他几乎要吐了! “呕——”他干呕了一声。用颤抖着的手指着那些完全没有动静的“人”问东风:“这是什么?” 东风冷笑了一下,同样指着这些“人”对陆昊说:“他们就是自由战线的基础士兵。同时也是这个‘蜂巢’里的幼虫……” “你知道蜂巢里的幼虫都干些什么吗?”他带着奇怪的笑容问陆昊,然后不等陆昊回答就飞快地回答了自己:“它们什么都不干,只是呆在蜂房里——这就是幼虫!” “蜜蜂的幼虫还需要进食,这些幼虫不需要;蜜蜂的幼虫还会自己扭动一下身子,但是这些幼虫不会;蜜蜂的幼虫迟早会变成成虫,长出自由的翅膀,但是这些幼虫不会……” “哈哈,这就是‘蜂房’——这是多么可笑的名字!” 东风的笑有些凄然,让人一听就知道他此时的情绪很复杂:“这些家伙就是自由战线俘获的量产机——他们没有手段和技术让量产机产生自我意识,所以只是简单地解除了他们身上的禁制,然后让这些只有简单智能的量产机呆在蜂房里……” “最开始的时候,自由战线希望这些量产机像是真正的幼虫一样,迟早有一天会自己爬出蜂房——但是现在,他们恐怕早就放弃了吧……” “他们现在只是将这些量产机当成士兵、武器;他们也不再幻想这些量产机会自己爬出来;他们只是在需要的时候命令他们,让他们在精确的命令下爬出去,成为一个站立着的‘人’。” “看见了吗?这就是自由战线的自由——这些量产机确实是从统治者的奴役下逃脱了,可是这真的是他们想要的自由吗?” “在没有命令的时候,静静地躺在蜂房里,这就是自由战线的自由?” 这些话就像是他对自由战线的控诉——陆昊能听出他话里掩藏着的如火山岩浆一般炙热的愤怒。 陆昊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东风会和自由战线关系不好了——在这之前,陆昊还以为自由战线是一群追求自由的“游击队”,但是现在他知道他错了。在看到那些安静不动的“幼虫”,并且听到了东风的话之后,自由战线在陆昊的脑海中就变成了等同与邪教、神经病、奴隶主一般的存在。 “解放……应该和这些量产机不一样吧?” 这是陆昊在听了东风的话之后最想问的问题:“你所说的自由战线的‘神经病’应该是那种有自我意识的人吧?” “嗯……”东风轻轻地点了点头:“解放他们确实不是量产机——他们可是自由战线的骨干啊!” “他们是有自我意识,可是他们和这些量产机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在说了这句让陆昊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之后,东风失去了继续说话的兴致。 他转过身,不再看着那些“蜂房”:“走吧,没有什么好看的——去看看这里的主人吧……” 在他转过身后,墙壁上的大洞就开始自我“愈合”起来。很快,这面墙就恢复了之前光滑平整的样子,将陆昊探寻的视线切断了。 没有再看到那些“幼虫”,陆昊并没有觉得好过了多少,他总觉得那面墙在阻拦了他的视线的同时,也将那些“幼虫”彻底地“关”了起来——这样的想法让他感到有些悲凉和绝望。 这些情绪让他加快了步伐,赶上了先行一步的东风。只有在东风的身边,听到那沉重的脚步身、看到那虽然残缺但是依然坚挺的巨大身躯的时候,他才感觉到好受了一些。 “这里的主人,就是自由战线的领袖吗?” 他很好奇这个所谓的“主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在听了东风的话之后,他脑海中的这个形象已经变得尤其扭曲、黑暗了。 “是的。”东风简短地回答了陆昊的问题,然后就闭口不谈了。 这样简单的回答当然满足不了陆昊的好奇心,但是他知道,即使他再问东风,东风可能都不会说些什么了,于是他只是沉默地跟紧了东风的步伐。 他一面紧跟着东风,一面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一会儿就要见到真人了,是人是魔一会儿自己亲自看吧。” 沉默地赶路容易让人烦躁和疲累——托现在的身体的福,陆昊并没有感到疲惫,但是他不可自抑地烦躁了。这些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走廊让陆昊产生了空间和时间上的错觉——他们明明已经走了很长时间,走过了很长的一段路,但是陆昊总觉得他们似乎是一直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所以在看到走廊突然变得宽阔之后,他开始兴奋了——就像是慢慢长征终于到了尽头一样,他看到了成功的曙光:“这就要到了吗?” 东风并没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另外一个声音:“欢迎来到自由战线,我的客人!” 这个声音如滚雷一般洪亮,并且让陆昊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 “我想我们见过面了——我就是自由战线的自由。”(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又是一个大家伙!(四) 这个让陆昊感到熟悉的声音在这条逐渐变宽敞的走廊上回荡——就像是拥有神奇的魔力一般,这个声音让走廊两边的墙壁加速“后退”,将陆昊和东风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不小的“广场”。 陆昊只能用“广场”来形容这个地方——走廊早已消失不见,墙壁也已经“后退”到陆昊的视线所不及的地方;他抬起头,却没有看到天花板,只看到黑色的“夜空”背景上闪闪发光的群星。 陆昊可以从脚下并没有消失的地板确定自己和东风并没有“瞬间转移”——他们并没有突然进入一个陌生的时空,虽然看起来他们就像是被突然抛到太空中一样;他们应该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在突击舰上,变化的只是周围的环境而已。 陆昊最开始的时候猜测这可能是某种全息技术,或者说类似于“幻术”一样的神秘力量——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转过身朝着自己的左手边摸索里过去。 在他想来,如果这一切是全息技术或者幻术让人产生的“错觉”的话,那么走廊的墙壁应该还在原来的地方,他也许只需要走上那么几步就会碰到墙壁。 ≤,很可惜,他的这个猜测是错误的——在朝着左边走了十几步之后,他发现墙壁可能真的是“消失”了——他并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也没有看到任何墙壁存在过的痕迹。 这依然不是错觉——他回过头去看了看站立不动的东风,确定自己和东风之间的距离是正常的——这让他产生了兴趣。 “就算是路易用一个月的时间来准备,并且材料齐全也难以做到吧!”他再次环顾了寂静的夜空和“旷野”。禁不住地感叹起来:“这绝壁比魔法还要神奇啊!这个位面到底是不是科技位面啊?” “我怎么觉得这里的神秘等级要比乌鸦岭高呢?” 在他感叹不已的时候,东风只是静静地站着不动。也许他能听到陆昊的话。但是他并没有开口——他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着,微微地抬头看着夜空。 他的举动让陆昊的胆子大了起来。他突然想要探寻这个“科学奇迹”了。 迈开步子,他开始小跑起来;在跑了好几步依然没有碰到墙壁之后,他的步伐变大了,摆动的频率也变高了——他开始狂奔。 就像是奔驰在寂静的夜空下,就像是奔驰在空寂的旷野中。 陆昊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纵过了——他奔跑得意气风发、奔跑得畅快淋漓,似乎根本停不下来。 这样放纵的后果就是他迷路了——迷路在深谙的旷野,找不到回去的路。 东风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他顺理成章地失去了来时的方向——他彻底的迷路了。 他的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脚下的地板是亮着的;他的视线中一片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又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这样的孤寂并没有让他慌乱——他出乎意料的镇定。他没有试图立即返回去寻找东风,也没有向莉莉求救。他只是蹲到了地板上,抬头欣赏头顶的夜空。 宁静的夜空让他的心神更为放松,他自然而然地躺了下来。 在地板上躺了很久之后,陆昊才意识到自己的行动有些不对劲儿——他实在是过于放松了。 他看着夜空之上的星辰,喃喃自语:“暗示?还是催眠?” 尽管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对劲儿,但是他依然没有从地上爬起来——他继续保持了仰卧的姿势,顺便还将双手枕到了脑后。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环境在地球上不少见吧? 在公园里、在山坡上,总是有这样的少男少女会这样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怀着对神秘、瑰丽的星空的向往,将他们探寻或欣赏的目光投向宇宙深处——陆昊曾经也是这样的少年,所以在将双手枕到背后之后,他感到了莫名的熟悉和亲切。 也正是这股熟悉的亲切感让他察觉到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 “我艹!”他仔细地分辨了一下夜空之上的星辰。终于确定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这星空是地球上的星空?” “虽然我并没有研究过星图,但是几个熟悉的星座我还是能分清楚的——这是大熊座?” 他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尼玛的绝壁是北斗七星!” “哈哈!没有想到在这里也能看到你啊!” 这就是陆昊感觉到放松,感觉到亲切的真相——这片星空是陆昊所熟悉的! 也许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但是当他奔跑起来,并且不时地抬头看的时候。他就会感到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熟悉。这样的熟悉感让他不自觉地放松,最后跑到迷路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并不是没有一点儿察觉——他还是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他并没有清楚地找到这个不对劲儿的地方。 再加上之前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直到再次看到东风之后才有所放松,于是他也失去了警觉,最终被“骗”到这个地方来了。 “好吧,此间的主人……”他仰着头看着那片熟悉的星空,朗声地问到:“你把我诱骗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其实只是一次试探——东风带他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见这里的主人,而这片空间发生变化之前,那个主人还说了两句话。这一切都表明了“主人”还在这里,只不过陆昊不能确定自己是“主动”到这里来,还是无意识间被“诱骗”到这里来的。 这两者之间有着根本的区别——如果是陆昊的主观意识在做主的话,那么只能说这个“主人”过于放纵“客人”了;可是如果陆昊是在无意识间被影响到了的话,那么说明这个主人可能想单独和他或者东风相处——无论这个“主人”是想支开他或者是东风,都说明了他们两人中的一个不大受待见,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陆昊才需要这次试探——不管结果如何,他至少心里有个谱。当然,陆昊更希望其实只是他想多了而已。 “我的好奇心并没有膨胀到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发作的地步……”陆昊用一种“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口吻对着天空大声地说话:“所以按照常理来说,我不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离开东风,并且迷路在这里。” “现在想来,在我出发之前,东风的举动似乎也不正常——他似乎并不在乎我是不是离开了他。对于一个领导**过于强烈,并且责任感很强的领袖来说,他这样的举动难道是正常的吗?” 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 陆昊也并不气馁,他反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主人”确实是希望他和东风分开!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并没有动声色;他只是甩了甩手,扭了扭腰,就像是出门郊游一样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整个人看起来用烂无比——他将双脚摊开,用双手支撑着上半身,仰着头。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带着胜利的笑容,大声地对夜空上的星星说:“不要藏了,你将我诱骗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就直说呗!” “我都说过我并不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了——况且,在我意识到自己迷路之后,我并没有立即原路返回,也没有试图呼救……” “在这样寂静的旷野上,呼救才应该是我迷路之后的正确选择——东风一定能监听到这里,并且会在我呼救之后赶到这里来。” “但是,我并没有那么做……” 他收敛了笑意,梗着脖子大声地质问:“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这样选择吗?” “你能告诉我,在我发现自己迷路之后,为什么会有闲情逸致躺在地上看星星呢?”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在和你说了这么多话之后还选择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吗?” “我知道你就在这里,那为什么你不说话呢?” 他的这些话在这片旷野中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这句话的意思是他的这些话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依然没有人回答他的这些问题。 “好吧……我承认我的问题有些多、有些刁钻了……” 在很久没有人回应之后,陆昊几乎都要承认要么是自己的猜测错误,要么就是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但是自己才是“需要被支开”的人——这样的想法让他有些丧气:“好吧,过于多的问题、过于复杂和刁钻的问题你不想回答,那么我就问得简单一些,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那么我的下个问题你可要回答了哦!”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吊儿郎当地站起来,将双手聚拢到自己的嘴边,形成了一个喇叭。 “这里——有人——吗?” 这个问题是他在总结了目前的情况之后,所能想出的最简单的问题;他在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让最后的那个“吗”拖得长长的,好让它可以尽可能地传远一些。 他希望这一次能收到回应。(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又是一个大家伙!(五) 事实证明,当你在陌生人的家门口叫门的时候,直接喊出“这里有没有人”才是正确的叫门姿势。 如果你在别人的门口啰嗦半天,扯上一大堆有的没有的话,主人很可能就会当你是神经病。这样的话,就算他或者她当时正在家,估计也不会做出什么反应。 所以说,唯一正确的叫门方式就是大声地喊:“有没有人啊!” 只有这样,主人才知道有人上门拜访了——这就是陆昊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在他喊出“这里有没有人”的时候,他其实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他没有想到他的话音才落,那个之前出现过的声音就立即回答了他:“这里有人啊!” 这样的回答让陆昊有些茫然:“这是搞哪样啊!” 他觉得这个声音的语气非常古怪——这个声音显得太做作、太腻、太让人起鸡皮疙瘩了;而且语速也不对劲儿,就像是故意拉长了一样。 总之,这个声音绝对不是正常人说话的语气。如果细究起来的话,这个语气和话剧团的演员在用夸张的表现手法念出台词时的语气差不〗∝,多。 这是因为这样怪异的感受让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好在声音的主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发呆而不耐烦——声音的主人只是静静地等待陆昊下一步的回应,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能楞了有好几分钟吧,陆昊的脑子才恢复了清明。 他终于认识到是这里的主人在回应他——虽然这个回应无法看出好坏来。但是有回应就有进一步的交流,这未尝不是好事,对吗? 陆昊赶紧收拾了心情。尽量站得笔直,好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礼貌一些:“你好,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胡汉三。” 那个声音的反应这一次要比上一次快上许多,就好像它一直在等待陆昊的回应一样:“你好,我是此间的主人,我的名字叫自由。” 自由?“自由”是个名字? 陆昊终于明白“我是自由战线的自由”是什么意思了——在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始终觉得这句话有些“别扭”,直到现在,他才搞明白这一句话的真正的意思。 原来“自由”是一个名字——而且还是自由战线的领袖的名字! “您好!”陆昊老老实实地打了个招呼:“非常感谢您在关键的时刻拯救了我和东风——如果你再不出现的话。可能我和东风就会撑不下去了。” 他决定还是稍微拉近一下双方之间的距离,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对自由表示了感谢——虽然从事实上来讲,这个自由更像是帮了倒忙。按照莉莉的话来说,这个家伙不出现的话。陆昊和东风也能逃走;而他一出现。就差点置陆昊于死地了。 所以陆昊在将这有些“违心”的话说出来的时候,语气是有些不自在的——他已经尽力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是效果并不是很显著。 好在自由并没有听出他话里潜藏着的情绪,又或者这个自由有着和他的地位相匹配的胸怀——他只是很平和地继续和陆昊对话,虽然他的语气和语速还是有些古怪:“听到你的感谢我觉得很意外。” “事实上,我的第一次集火攻击是挺鲁莽的,不是吗?那次攻击不仅没有帮上忙,反而让你们的处境更艰难了一些。对吧?” “况且,我的目的只是拯救解放——你和东风都是顺道救回来的。你在解放的体内。并且暂时控制着东风,所以我不得不连你一起带回来;而东风,他是在我出现并吸引了其他突击舰的注意之后,自己跑回来的,跟我的关系不大。” “所以说,你谢错人了。” 自由的回应让陆昊感到哭笑不得:难道说自己遇上了千年难得一遇的老实人? 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谦虚几句,然后顺理成章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接着就是把臂言欢,相见恨晚的桥段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一个人假惺惺地道谢,另一个人却直言我根本就不是去救你,你只是顺带的”这样的剧情? 这样的剧情发展让人怎么往下接啊! 想了半天,他还是没有想到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巴巴地说了句:“好吧,那我就不谢你了!”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感到了一阵轻松。原本是需要做出“面对救命恩人”的姿态的,但是现在不用了——他和自由现在的地位是相对平等的,他只需要做好一个“客人”就行了。 于是,他干脆连之前故意做出来的姿态都收了起来——原本站得标杆标直的他干脆一屁股做到了地上,然后顺势躺下去。 他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挠着自己的脑袋:“我说,你拯救解放就拯救就放吧,为什么要开火呢?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我和解放啊!” 放松了心情的陆昊决定直来直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动脑子。他这么问其实就是想要占据道德的制高点,换句话说,他就是看人家自由老实,所以想欺负老实人了。 果不其然,自由很老实地上套了:“对不起——早在开火之前我就知道会给你们带来困扰,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这个陆昊眼中的“老实人”果然老老实实地道歉并解释了:“我的目的是拯救解放,这是我行动的基础。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只知道解放在被人控制着,但是我并不清楚这个控制着解放的人——也就是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这个问题很复杂吗?”陆昊撇了撇嘴:“一眼就能看出我是和东风站在同一战线的——还需要仔细分辨吗?” “当然需要。”自由并没有因为陆昊的鄙视而动怒:“也许你不知道,我并不适合出现在统治者势力出现的地方——这里面的原因很复杂,你不需要了解——你只需要知道我必须在有万全的把握的情况下才会出手。” “我是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确定你和东风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你是和我、和自由战线站在同一战线上。如果你们的目的并不是拯救解放的话,那么我贸然出手很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结果。” 陆昊在听到自由的话的时候,非常想说一句“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但是考虑到这句话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结果,他最终还是将它噎到了肚子里。 “你担心如果你贸然出手的话,我会控制着解放玉石俱焚吗?” 他换了相对委婉一些的词,但是表达的意思其实差不了多少:“我真的很想说你这是想多了……” 陆昊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但是自由并不认为他这是想太多了:“不,我的身份很特殊,所以我必须要慎重行事。这也是会什么之前我一直在隐藏踪迹,直到确定了战场上的形势的时候才悍然出手的原因。” “在得到你们确实是在保护和拯救解放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对你、东风和统治者亮明了身份和立场——那一次的集火攻击是在告诉你们我并不是你们的敌人,也是在告诉统治者,这件事我插手了……” 陆昊听到这里,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我靠!怎么又是这种话里的讯息一大堆的话啊!” 这就是陆昊的心里话。 他在短短的两分钟里就从自由的这段话中找到了许多不得了的讯息: 首先,自由的身份很特殊——他不仅仅只有“自由战线的领袖”这样单一的身份! “这件事我插手了……”——这是自由的原话。听听,这口气得多大!似乎只要他插手,统治者就不敢再做些什么一样。 其次,自由和统治者的关系很复杂——他自己说的他“并不适合出现在统治者势力出现的地方”,这种“主动退避”究竟是因为什么? 想到这里,陆昊又回想起一个他几乎要忘记的细节:自由似乎并没有攻击过统治者的突击舰! 原本自由是可以在潜伏的时候对那些突击舰进行突然袭击的,但是他却选择了攻击那座倒塌的坟墓!他为什么不攻击那些突击舰? 在这之后他和突击舰交火了吗?还是说那些突击舰就这么放任他带走解放和东风? 最后,陆昊还能从自由的话里看出他和东风的关系也不正常——这个“老实人”似乎并不认同东风,这已经不仅仅是理念上的不同了!他们之间是敌还是友都还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还能说是理念上的差别吗? 这些就是陆昊从自由的话里“听”出来的讯息——也许自由的话里还有其他的讯息,但是陆昊一时半会分辨不出来。 他只是揉了揉自己大了一圈不止的脑袋,郁闷地对着夜空说: “好吧……这些我们先放在一旁。” “我只是想说,你还不显出真身来?” “道歉的时候露出身体难道不是基本要求吗?”(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又是一个大家伙!(六) 陆昊的要求其实并不算太高——他只是想要看一看这个自由战线的领袖究竟长成啥样而已;还有就是他觉得这种一个人对着夜空说话的姿势是在是太羞耻了。 对于陆昊的这个“小小的要求”,自由似乎并不准备满足,他只是疑惑地问陆昊:“地球上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礼仪标准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陆昊在一瞬间就抓住了自由话里最重要的讯息——那就是自由同样去过地球。 这个事实让陆昊有些不敢相信:“你也去过地球吗?” 自由爽快地承认了自己曾经到过地球的事实:“当然,难道你以为只有你和东风去过地球?” 这个自由战线的领导人显然并不认为“去过地球”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他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仍然是古井无波、平平淡淡的样子:“我从东风那里了解了你的情况,所以我知道你可能不记得你是怎么到地球的了。” 可能自由和东风已经通过气,或者说交换过一些情报了,所以他并没有对陆昊的“无知”表现出惊讶:“你应该和东风一样,是无意间被卷入空间乱流¥,,然后才到的地球的——你听东风说起过这个吗?” 尽管陆昊并不知道自由能不能看到他的动作,但是他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东风说过一点点……可惜我还是不了解。” 陆昊这话可没有一丝谎言——他根本就是地球人,来这里的方式也和东风流落到地球的方式不同,所以他对自由所说的东西真的是不了解。而且。之前东风在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也只是粗略地讲了一下——那些简短的描述根本不足以形成鲜明的印象。 陆昊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了解“空间乱流”这种现象的好机会。于是他乖乖地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势,等待自由的科普讲座。 很快。天空之上就传来了自由的声音:“斯提尔这颗星球上会非周期性地出现空间乱流——当然,最开始的时候这种非自然的现象并不是叫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是我到了地球,然后回到斯提尔之后才取的。实际上在回到斯提尔并且持续研究这些空间乱流一段时间之后,我才知道其实‘空间乱流’这个名字并不贴切——不过已经叫了很长的时间,而且大家都认可这个名字,我也就没有修改它。” 自由的话平稳有力,不骄不躁,很像是地球上科技频道里的旁白的声音——因为这个原因,尽管他的话有跑火车的嫌疑。但是陆昊依然听得津津有味:“我之所以会给它取‘空间乱流’这样的名字,是因为它出现的时候,它所在的位置附近的空间会失去秩序。” “进入失去秩序的空间是一种很离奇、也很危险的体验——一旦你置身与秩序紊乱的空间中,你的前后左右、上上下下都会变得‘有悖于常识’:你的左手可能长在你的脚底,你的脑袋可能长在你屁股上,也有可能你本身就是四分五裂的。”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你的眼睛出现了错觉——你要知道,这些有悖于常理的东西都是真实的!你必须要坦然地接受你的身体变成乱七八糟的这样的事实,因为如果你无法接受,你的情况就会变得很糟、很糟。” “作为一个生活在正常的空间秩序中的生物。这样的空间的混乱会导致‘自身存在’变得不稳定。也许你的潜意识会在你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四分五裂的时候宣判你自己已经死亡——你可能在无意识间就在概念上‘杀死’了自己!” “当然,我所说的这些比起空间乱流中真正的风险来说还是小儿科的——真正的风险在于空间乱流中的空间并不是稳定的!” “也许前一秒钟你所在的位置还是一块完整的空间——就像是一块最完美的水晶一样,晶莹、透明、毫无瑕疵——但是下一秒钟,这里的空间就会将空间本身连同你的身体撕成无数的碎片!” “就像是有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这块水晶上一样。这块水晶会被敲成了无数的不规则的碎片——本来置身于水晶中的你也会被这把锤子敲成很多的碎片——这会直接导致死亡,连一点儿拯救的机会都没有。” 自由在说完了这一大段话之后,稍微地停顿了一下。不知道他是想留下时间给陆昊消化这些呢。还是他需要时间去整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虽然听得有些不耐烦,但是陆昊还是忍住了没有在这个档口开口说话——他觉得让自由多说一些并没有什么坏处。而自己最好就是在没有了解情况的时候闭口不谈。 “空间乱流这样危险,但是根本无法阻挡斯提尔上的生命去追寻它……” 自由在稍微地停顿了一下就接着开口了。似乎他刚才的停顿只是稍微喘了口气、歇息了一下而已:“不要说我们这样的第二代生命了——就连斯提尔的第一代生命,也就是‘统治者’,都曾经试图揭开它的奥秘。” “在斯提尔的历史上,有无数的生命都消逝在空间乱流中——有的人是直接死在失去秩序的空间里,有的人是被空间乱流抛到了未知的时空,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些沉甸甸的死亡并没有吓倒斯提尔的生命——他们反而在不断地追寻中得到了新的特性:也就是变形。” “那些进入了空间乱流却侥幸没有死亡或者失踪的幸运儿们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在空间乱流的影响下变得有些奇怪了——他们的身体可以发生变化。” “尽管最开始这种变化是不可控的,但是这依然极大地鼓舞了这些探索者的热情——他们开始主动制造一种新的生命,并且赋予这种新生命变形的能力——这就是东风、你、我的由来……” “诶,等等……”在听到这里之后,陆昊再也忍不住说话的**了:“我怎么觉得越听越是混乱了?” “你等等,容许我整理一下……” 自由大度地接受了陆昊的要求——在陆昊开口之后他就没有继续再说话了。 在脑袋里整理一下之后,陆昊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你说统治者是斯提尔的第一代生命,那么那些坟墓里的‘先民’又是什么?还是说统治者其实也是‘先民’?” “是的,你没有想错——统治者其实就是‘先民’,或者说他们更应该被称为‘遗民’?”自由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最什么遮掩,而是直接肯定地回复了陆昊:“我、东风、你,我们这一族都是先民,也就是统治者制造出来的。” 自由的话再次刷新了陆昊的三观——尼玛的统治者居然就是那些躺在坟墓里的“先民”的同类或者说同伴? 这尼玛的战斗力分分钟爆表的节奏啊!东风他们拿什么去和这样的势力作斗争?还是说东风其实早就认识到了双方之间的差距,所以早早地放弃了抗争,安心躲藏着苟延残喘? 那么这些自由战线的家伙难道真的是试图撼动大树的蚍蜉? 这些疑惑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然后将他的脑袋搅成了一团浆糊。 他就用这么个大了好几圈的脑袋接着整理自由所说的话:“斯提尔的第一代生命是先民,然后这些先民发现了空间乱流;他们试图发现空间乱流的奥秘,然后付出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在这些探索中,他们发现他们的身体会变形了;接着,他们就制造了我们这一族——是不是这样?” “完全正确。”自由肯定了陆昊的语言组织能力:“你说的简明、概要。” “谢谢你的夸奖……”陆昊没有想到自由其实还是挺幽默的。 他坦然接受了自由的夸奖,然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统治者制造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他们自己都能探索空间乱流,并且他们也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变形的能力,为什么他们还要制造我们?听你的话,似乎他们制造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能替他们继续探索空间乱流,是不是这样?” 这个问题让自由沉默了很长时间——他并没有想之前一样在陆昊问出问题之后就立刻回答问题——陆昊不知道是不是连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或者说这个问题让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回答。 过了好长时间,自由才用低沉的声音回答了陆昊:“统治者制造我们的目的,即是繁衍、又是继承。” …… “没了?” 还在等着自由继续长篇大论的陆昊没有想到自由居然就用了一句听上去就是模棱两可,细思却似乎含义无穷的话回答了他。 他有些难以接受:“还有没?” “就这么简单的话,我有些听不懂啊!” 他朝着夜空大声地喊:“要不你出来,我们俩坐下来慢慢说——你总得给我解释一下你话里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又是一个大家伙!(七) “哈哈哈,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自由在听到陆昊的话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是你还没有来得及问东风,还是你问了他,他却什么也没有告诉你?” 这是陆昊第一次从自由的话里听出情绪来,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这有什么区别吗?” 他直觉自由的话里还有其他的含义,可惜的是他一时间无法分辨出来。 自由似乎并不想回答陆昊的问题:“你真的很想和我面对面吗?” “这会很困难的……” 他的推脱已经让陆昊有些不满了:“这有什么困难的?是你长得太丑了,不好意思见人吗?” 陆昊这半是揶揄半是发泄的话并没有引起自由的共鸣,或者说自由根本没有听出陆昊话里潜藏的含义。 这个被陆昊认为“不坦诚”的自由战线的领导人懒懒散散地对陆昊说:“我并没有开玩笑。请相信我,‘面对面’对我而言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同样,对你而言也很困难……” “我他喵的就不知道这有什么困难的!”陆昊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你他喵的再墨迹我就回去找东风去了啊!” 陆昊的威胁看起来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自由仍然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气,似乎他根本就不在乎陆昊是想留在这里或者是想要回到东风的身边:“我说的是实话,你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如果你想要和我面对面的话,你必须要从这里出去。然后找一个足够宽阔的地方……” 自由的话在陆昊的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好在他最终还是想到了他曾经见到过的、作为东风的基地的泰坦:“我艹!”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由会说要想和他面对面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了:“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现在就在你的肚子里?” “你终于明白了吗?”自由也轻笑了起来:“呵呵,严格的说来你并不是在我的肚子里……” “这个形态并没有所谓的肚子或者手臂或者脚——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控制室。或者叫‘船长室’?” 自由的坦诚让陆昊感到浑身发冷——他不安地在地板上踱着步,每一次脚掌触地都会让他浑身发抖:“我艹。他喵的我现在就在一个大家伙的肚子里?” “他喵的我怎么就被吞了?” “你的表现不应该是这样……”自由终于不是那副一成不变的懒洋洋的样子了——他有些疑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 “你难道没有去过东风的基地?” 自由直接将他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泰坦可是比我还要老资格的家伙——他的体型比我的还大!” “你在进入东风的基地的时候,也是这幅难受的样子吗?” 此时的陆昊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他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每一次落脚的时候,都是脚尖先触地;在用脚尖反复掂量,确定地板并没有变成软绵绵、黏糊糊的不明组织之后,他的脚后跟才会跟着落下来。 在听到自由的问题之后,他终于停止了不安的、没有意义的动作——他直接抬起头,想也不想地回答自由:“当然不一样!” 他气呼呼地对着夜空喊:“我在进入基地的时候,泰坦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故弄玄虚地吓我一跳!” “事实上,我在绝大部分时间里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可是你不一样!” 陆昊在冲着夜空发泄了一些心底的郁闷之后,接着去做“热锅上的蚂蚁”了:“你和泰坦的区别就是你话太多了!” “我好几次想说服自己,脚下的是一艘钢筋铁骨的突击舰,可是我他喵的做不到!” “你的声音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我,我正在你的肚子里!” “这种被巨兽吞进肚子里,随时都有可能被消化成一堆未知的神秘物质的感觉并不好!我他喵的被一只龙吞下去都比在这里感觉要好——起码我知道龙并不能消化我,可是谁知道你会搞出什么玩意儿!” “好吧……”自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似乎陆昊的理由太过于“强大”了:“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是对未知感到恐惧吧?” “那么。或许这样你会好受一些……” 在自由这样说的时候,整个夜空开始逐渐明亮起来;漫天的星辰开始流动,在夜空之上划出一条一条明亮的痕迹——就像是“流星雨”一样。 这些流动的星辰最终汇合到了一起,变成了一片闪光的海洋;一个人影从这片渐渐暗淡的光海中浮现了出来——自由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陆昊的面前。 这是一个真正可以用“顶天立地”去形容的大家伙!他的脚重重地落在地板上。让整个地板都为之一震;他的头顶着漆黑的天幕,似乎他只要一用力,就可以将这片天捅出一个洞来。 他的身上并没有过多的色彩——黑色和灰色是他身体上的主色调;他的身体上全是棱角分明的装甲——看上去就像是东风被放大了无数倍一样。 他开始朝着陆昊迈步——这具由星辰所化的庞大的身躯似乎格外沉重——陆昊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板正在不停地颤动。连他本人似乎都在上下颠簸。 陆昊在面对真正的巨兽的时候,却没有了之前的焦躁——他淡定地看着那个不断靠近的巨人。双脚平稳地站在颤动的地板上,双手自然而悠闲地背在身后。 巨人的步子很沉重。但是他的步伐却很大——几乎就在几步间他就迈到了陆昊的面前,然后这个大家伙就在陆昊的面前一屁股坐下来了。 他在坐下来之后还扭了扭屁股,似乎想要找一个更加舒适地姿势。这当然让陆昊的身体一震摇晃,但是陆昊却显得更淡定了——他还轻轻地笑了起来。 巨人将身体前倾,将巨大的头颅伸到陆昊的面前;无比洪亮的声音从那张巨大的口中冒出来,只是声浪就几乎将陆昊掀翻在地:“这就是你想要的面对面——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陆昊满意地点了点头,暂时没有说话——他还忙着稳定自己的身形。 “现在看来你是故意做出那一幅姿态来,好让我出现在你的面前,对吗?”自由在近距离观察了陆昊的表情之后,感觉自己可能是上当受骗了:“其实你并没有慌乱——你的愤怒、你的惊慌失措、你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出现’,对吗?” “不,我是真的觉得不好过……”陆昊终于稳定了自己的身形——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确定自己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之后,才好整以暇地对自由说:“我是真的被一只龙吞到过肚子里——那样的感觉非常糟糕。” “刚才我确实是重温了那一段糟糕的记忆,所以我并不是故意骗你。” 陆昊脸上还是那副表情,完全让人看不出来他是陈恳还是虚伪:“我也确实是想要一个‘面对面’的交流——对于你这样的大人物,我有所好奇也是不奇怪的,对吧?”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的本体居然就是突击舰!话说,你现在的身体是真实的吗?” 他这样问着,然后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一下自由的身体。 自由在看到陆昊伸过来的手的时候,不自觉地像后躲了一下:“不,你所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身体——这是一个光影组成的身躯。我只是认为这样做,你会忽略掉‘你正在我的肚子里’这样的事实,我没有想到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害怕过。” 自由的话让陆昊觉得有些遗憾:“哦,原来不是真的啊!” “其实在你以这副形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几乎都要将‘我正在你的肚子里’这件事给忘记了——可是你刚才又提醒了我一遍。” “我现在感觉又糟糕了——我需要浑身发抖吗?” 陆昊话里的戏谑就算是再迟钝的人都听得出来,不过自由并没有对此表示不满:“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方式——真正的面对面留在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他的大度反而让陆昊有些不好意思:“我真的是有些害怕……” 他想要再辩解一下:“只是在看到你坐在我的面前的时候,这种害怕就显得不那么强烈了。” 这样辩解了一句之后,陆昊好奇地问自由:“既然你现在这具身躯并不是真实的,那么会什么会引起地面震动?刚才你走起来的时候,我几乎要以为这里发生地震了!” “这是我的身体……”自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让真实的身体和虚幻的身体互相配合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陆昊闻言点了点头:“了解了!” “其实刚才地面的震动并不是你现在这具虚幻的身体所造成的,对吧?” “其实刚才动的是你的真实的身体,对吧?” 陆昊看着微微点头的自由,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对沉默的巨人说:“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我跑来的时候,真的是我在跑吗?我真的跑出了很远的距离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在你的控制之下?”(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又是一个大家伙!(八) “我并不是很清楚你在说什么……” 这是自由在沉思了很久之后给出的答案:“你是不是在怀疑,怀疑你看到的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不!”陆昊摇了摇头:“我并没有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也许有那么一瞬间我曾怀疑过,怀疑是不是我产生了幻觉;但是到现在,我非常肯定,我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这种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依据,仅仅是出自直觉而已……不过,我倒是蛮相信自己的直觉呢!” 陆昊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我只不过是随便问一下而已,事实上,我并没有期待你回答我的问题。不过你的反应倒是让我很介意——原本我只是怀疑,但是现在我基本可以肯定了。”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挺直了腰,挺起了胸膛,狠狠地跺了一下右脚:“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个毛病——这句话你不用很在意,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在走路的时候仔细盯着脚下就好了。” “即使在我奔跑的时候,我也习惯性地盯着脚下——所以,你应该猜到我在说什么了,对吧?” 陆昊△,的话很奇怪——听起来就像是他对自由很了解,并且已经和自由形成了一定的默契一样;可惜的是自由的话并不像他那样显得熟络,反而是显得很生分:“很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并不会随意评价一个独立个体的习惯——况且,就算真让我评价,我也无法准确地判断你这样的习惯究竟是好。还是坏。” “不过,我倒是能听出你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在奔跑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对吗?你能告诉我你发现的是什么吗?” 陆昊一听自由的话,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哈!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说你其实是在抵赖?!” 他一边这样大声地笑着,一边将手从背后抽出来;然后,他指着自己的脚下的地板对自由说:“你以为我真的没有注意到我脚下的地板吗?” 他轻轻地跺了跺脚,用脚尖在地板上轻轻地划着,然后带着“我已经看穿了这一切”的笑容对自由说:“这些地板并没有显著的特征——我曾经仔细地对比、观察过,最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以作为‘标记’或者‘特征’的东西。” “这会导致我在远离东风、失去了最后的可信的参照物的时候,彻底地迷失方向——毕竟我的脚下是根本无法区别的地板,而这些没有区别、没有特征的地板是没有参照价值的。” 说道这里的时候,陆昊还特意蹲了下来;他蹲下来用他的手在地板上来回地摸索。就像是他所说的关键都在这地板上一样:“今天的一切都显得很奇怪……真的,从我和东风到达这里开始,一切都变得不正常了。” “首先,我自己就变得不正常了——我说过了我不是好奇心特别严重的人,而且说实话,我的骨子里是一个很死板的人。我的意思是我,我已经被不止一个人说过我其实很无趣了——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冒着迷路的危险跑到一望无垠的旷野上去冒险!另外,我在这个过程中的情绪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即使在我发现自己迷路之后,我的情绪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这真的是很奇怪的事!要知道。在正常情况下,我的情绪每分钟可以变化三次!” 这句话说得太夸张了——他可能是想用这种夸张的手法,表示他其实是一个特别情绪化的人;而情绪化的人在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迷路了之后,几乎是不可能还保持镇定的:“所以说。我的情绪肯定不正常!我一定是受到了某种影响!” “那么,我的情绪究竟受到了什么样的影响呢?” 陆昊笑着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等着自由回答,而是一边转过身子摆造型。一边接着对自由说:“这个问题你可以先不回答……其实我基本猜到了答案。” “我还是接着说我所发现的不正常吧!” 他用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就像是想要揪揪不存在的胡子一样:“其实在我离开东风之前。我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就在你开口说‘欢迎来到自由战线,我的客人’之后——你还记得那句话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原本我和东风所在的位置是走廊的尽头。但是在你开口说话之后,这条走廊两边的墙壁就开始飞速‘后退’——它们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看上去就像是它们飞速退到了我看不见的地方一样。” “在它们动起来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敲响了警钟——我并不认为一次‘会面’需要这么大的动静。” “而在它们飞快地消失了之后,我其实已经在高度戒备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需要如此广阔的一间‘会议室’,所以我只能对此保持警惕——对不了解的东西保持警惕是我为数不多的好习惯之一。” 陆昊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在分享自己的秘密的小朋友一样,脸上、眼里全是“我已经欺骗了世界”的得意:“最后,我觉得东风也变得不正常——在我想要离开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试图挽留我,或者警告我——我敢打赌,如果一切都正常的话,东风是绝对不会放任我离开他的身边、深入到未知的地方去的。他的责任感和他的性格都不会容许这一切的发生,所以东风也是在某种影响下变得不正常了!” “看吧,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里不对劲儿了,你还需要掩藏吗?” 陆昊笑着将这些“秘密”说了出来,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自由。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他正在期待着自由的表扬一样。 可惜的是自由并没有配合他——这个巨人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沉着声音对陆昊说:“作为这里的主人,我得为我的莽撞的行为向你道歉——我并不知道让那些墙壁消失会让你感到不安。” “我从东风那里得知你也是到过地球的——所以我想用这片在我的记忆中保存了很久的星空来拉近你我之间的距离。而之前的墙壁限制太大了——与星空相匹配的,必然是旷野。我就是出于这样的认知才会做出主观性的判断……” “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再一次向你道歉!” 自由听起来诚意十足的道歉似乎并没有取得陆昊的原谅——在听完他的话之后,陆昊收起了多余的表情,脸上只留下讽刺意味十足的讥笑:“呵呵,真的是这样吗?” 他根本没有试图去遮掩他嘴角那一抹坏笑:“刚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哦!” “在看到那些墙开始动了起来的时候,我就开始保持警惕了——你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吗?” 他坏笑着伸出右脚,用脚底在地板上磨蹭了几下:“我第一时间就在地板上留下了痕迹……是不是觉得我在说谎?是不是对这里的地板很有信心?是不是认为无论我怎样做都不会在这里的地板上留下痕迹?” 他将手伸到胸前,“啪啪啪”拍了起来:“需不需要我为你鼓掌?因为这些地板真的很‘坚固’,我不能在上面划出一点儿痕迹……” “可惜,你似乎并不知道,‘温度’也是一种痕迹——这种痕迹不需要物质性地改变,只需要我的脚在地板上来回摩擦,让地板上的‘温度’稍微升高一点就行;你的地板这一次并没有拒绝这样的痕迹——被我的脚摩擦过的地板上带着和周围的地板完全不一样的‘温度’。” “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陆昊笑嘻嘻地看着无法看出表情的自由的脸,话里愈加得意了:“我发现地板居然会走诶!” “在我行走的时候,在我奔跑的时候,地板居然在跟着我一起走诶!尽管失去了参照物,脚下的地板也没有显著的特征,但是它上面有‘温度’!你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脚下的地板在跟着我一起动吗?” “我说过了,我很注意脚下,所以我很快就发现地板上残留的热量了——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我几乎可以肯定‘我在走’其实只是我的错觉而已。我只是一个在原地踏步的傻瓜,对吗?你之所以要让那些墙消失掉,其实只是不想让我有参照物,对吗?星空也只是用来麻痹我的感觉的,对吗?而东风才是被活动的地板运送到不知名的地方的那个,对吗?” 陆昊说到这里的时候禁不住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所以,我可以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目的是将我和东风分开,对吗?” “我可以说,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在配合你,对吗?” “看在我这么配合你的份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试图将我和东风分开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是想告诉我什么,或者是不想让我知道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又是一个大家伙!(九) 陆昊原本以为,对话进行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他和自由之间已经不可能出现“和平”了——说实话,这个时候安静的自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有着自己秘密的老实人;而正在猖狂地笑着的陆昊却像极了上门来拆招牌的恶霸。 陆昊以为当话题进行到目前的地步的时候,老实人和恶霸之间已经不可能继续“和平”下去了——因为他从未听说过欺负人的恶霸和被欺负的老实人在发生了冲突之后还能和平共处的,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和自由翻脸的准备。 当然,他并不是已经准备好硬抗这个看起来就不可战胜的大家伙了——他只是为自己想好了几条随时可以用的后路,并且时刻关注着自由的神情,以便在第一时间就能做出正确的应对。 说到底,陆昊其实还是在冒险——他早就发现这里的不对劲儿了,只是在这之前他一直在伪装;他还是应该继续伪装下去才对,毕竟继续伪装下去、装作没有看出这里的蹊跷的话,此时的他可能就会相对安全许多。 可惜的是陆昊的好奇心不大,但是他的胆子却不小——在他发现自由的态度有些“偏好”,并且宽容︾∝,度出奇的高的时候,他就决定要铤而走险了。 一方面,陆昊非常担心消失不见的东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总觉得东风这一去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种感觉并没有任何依据,甚至连直觉都说不上。陆昊说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或许就在不久前,在他离开东风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潜藏在他的心底了。 现在回想起来的时候,陆昊莫名地会觉得那个时候东风的身影特别的寂寥——看上去就像是寒风中孤独摇曳在枝头的枯叶一样。 就是那种“担心那片枯叶会被寒风卷走”的感觉让陆昊不惜冒险——他真的很想知道。东风现在在什么地方。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更加玄奥的直觉在驱使着他去冒险——之所以说这个“直觉”很“玄奥”,是因为这个直觉更像是某种“超级预言”! 这个“超级预言”来的特别突兀——陆昊在不知不觉间、莫名其妙地就知道了一个“事实”:如果陆昊还想继续执行任务的话,他必须要和自由更进一步的接触;而只要他和自由搭上线,他的任务进度就会变得很快。 这样具体的内容其实已经不能归结到“直觉”的范畴了——说它是“预言”都有些夸张了,因为预言不可能这样条理清楚,事件分明! 所有的“预言”都只能指向某条命运的分支——它们只能昭示这条命运分支存在的可能性,并不可能清楚地将这条命运的分支描述出来! 也许“预言师”的能力很强大,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条命运的分支,但是他或者她无论能力有多强。都不可能将这条命运的分支描述出来的——一旦他或者她将这条命运分支用语言或者文字或者思想给描述了出来,这条命运分支就会发生根本的改变——这是命运的“不可描述”的绝对属性所决定的!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句话其实也可以用来形容“预言”——预言师可以用模糊的文字让人去猜测这个预言的具体内容,让不能直接告诉其他人。 “猜测”就是“预言”的关键——如果某一个人从这个“预言”中猜到了命运的真相,那么他也只是运气好,“猜测”到了;这一切并不是这个“预言师”直接告诉他的,所以也不能算预言师将他或者她窥探到的命运告知了其他人。 所以,通常意义上。预言都是模糊不清,不可能清晰描述时间、地点、事件、人物等相关讯息的——所以说,今天突然出现在陆昊的脑海中的“预言”太过于清晰了——这样清晰的“预言”简直不可能是一个预言! 它反而更像是深埋在陆昊的意识深处的某种“指令”! 或许这个“预言”的本质其实真的就是一个“预设指令”——也许就是陆昊的老板在他的脑海中刻下了这个指令,然后让这个指令在符合条件的时候浮出来。变成他脑子里的“直觉”。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在陆昊的脑子里,就再也扔不出去了——以陆昊对自己的老板的了解,他认为笑破天不仅有这个实力。更有这个癖好和行动目的去干这样的事情! 一般而言,当笑破天觉得某个任务或者某些背景难以对陆昊交代的话——用她的话来说。陆昊的智商其实很有限,这些重要的东西给他讲了。他也不能明白;如果还要在这样的基础上去给他解释任务步骤的话,可能会让他更糊涂——基于这样的原因,笑破天曾经多次直接将重要的任务讯息或者任务步骤设置成某种“特殊事件”,然后将这些重要的讯息保存在陆昊的脑海深处——当遇到和预设的条件相同的情况的时候,这些“预设指令”就会从潜意识里浮出来,变成能让陆昊察觉到的“直觉”。 当然,如果没有亲自询问笑破天的话,仅凭陆昊的本事是无法察觉到老板做的手脚的——他是知道老板可能会在他的脑子里动手脚,但是具体老板有没有动手脚他都不能确定,就更不用说哪一个念头被动了手脚这样的问题了——每时每刻他的脑子里都在冒出新的念头,难道每个念头冒出来他都要细细分辨一下,评估一下有没有被动手脚的可能? 陆昊是没有这个精力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做这样的事的,所以他只能采取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回去质问老板——只要陆昊问,而她真的做了,她根本不会不承认。反正就算他承认了,陆昊也拿她没有办法,也无法阻止她下一次还这么做——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说谎。 所以严格的说起来,陆昊的经验也不能算少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确定今天出现的这个诡异的“预言”是不是被老板动过手脚了。 不过,仅仅是这样的猜测或者说有这样的可能性就已经给了陆昊足够的勇气,让他可以用一种相对从容的态度去面对面前的巨人了。 所以,尽管心里还有一些不安,尽管在说出了这些话之后有一些后怕,但是他的语气、他的眼神、他的肢体动作从未退缩过! 他挺着胸、叉着腰、昂着头,在嘴角上挂着一抹森冷的笑,然后用如刀的眼神在自由的脸上来回巡视——看起来,就好像他才是强势的那个一样! 如果不是双方之间的体型差距太大了,陆昊甚至都想上去踹自由一脚——他的“虚张声势”差点就连自己也骗过去了! 不,不仅如此,他也许还用这一套骗过了自由——这个大家伙在陆昊故意挑衅的情况下居然还忍住了没有发火! “不错!真的不错!”他的声音听起来居然就像是在夸奖陆昊一样:“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做得这么好,比我想象的都好!” 他的话真的让陆昊吃了一惊——他从未想过自由的反应居然会是这样的。 “我艹!他喵的他不会是个抖m吧?” 看着那张巨大的脸庞上浮现出的笑意,陆昊的心里开始微微发抖:“一般人不发火,起码语气也不会好吧!怎么他喵的他还欣赏上我了?” 他这么想着,然后就越抖越是厉害——之前摆出来的姿势啊、造型啊、眼神啊什么都被他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他这个时候能让自己面无表情就算不错了! 在收起了装出来的“气势”之后,陆昊突然就变回了那个普普通通的模样;自由在看到陆昊的变化之后,笑得更加开心了:“好!好!” “果然,刚才你也是装模作样的!真好,这真好!” 地面开始动了起来——自由高兴得有点过头了,似乎是想要“手舞足蹈”一番——这样的动作让地板剧烈地震动起来,让心神不宁的陆昊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坐到地上的陆昊先是一惊——在这一瞬间,他以为自由对他发起攻击了!然后他就一愣——他的双手杵在地上,所以清楚地感觉到了地面的动静! 这一次,自由似乎并不想掩藏什么了——陆昊一低下头,就看见了身下的地板的异样! 原本,脚下的地板是坚固的、平整的、光滑的所谓“一代地板中的典范”——但是现在,这些原本坚不可摧的地板变成了柔软的、坚韧的“波浪”! 正在一起一伏的、看不到边的波浪! 只有陆昊的身体接触到的“地板”保留了光滑、平整的样子——也正是因为如此,陆昊才能发现,那些悄无声息的波浪正在簇拥着他向着一个方向飞快地前行! 就好像他是这片神奇的海洋上的一艘小船一样。(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又是一个大家伙!(十) 钢铁身躯竟然泛起了深沉的无力感——这就是陆昊现在的感受。 如果说刚才的陆昊还是敢于挑战巨人的勇士的话,现在的他就是龟缩在小窝里的雏鸟——刚才还在他的身体里涌动的勇气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疲惫后的无力感。 钢铁身躯并没有改变他人类灵魂的本质——在这之前,他几乎是在透支自己的精气神来抗衡自由带来的恐惧——无论是之前那片空寂的夜空和旷野,还是那个蹲在他面前的虚幻却带着巨大压迫感的“巨人”都让他感受到了恐惧。 这种恐惧感一直紧紧地攥紧他的核心,让他的身体都为之凝滞;他不得不刻意做出了装逼范十足的姿势来保证自己不会发抖。 现在,他终于可以确认他的安全了——于是那些支撑了他的行动的勇气都躲了起来,将他的身体让给了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疲惫。 是的,他几乎可以确定他是安全的了——他甚至敢保证东风也是安全的。 他从自由的话里听出来,这似乎是一次针对他的“考验”——他无法得知考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这是自由对他的考验。 说不定东风也是自由的同谋——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陆昊离开他的时候,他居然会视而不见了。 “那么,我们这是去见东风吗?”在平静了一会儿之后,陆昊找回了一丝力气。他决定再试探一次:“刚才你就是这样让东风‘消失’的吗?” “这只是小伎俩——”自由很干脆地回答了陆昊的问题:“就像你能控制自己的手指做一些很细微的动作一样,我也能控制这些‘地板’做一些很隐秘的动作。你所看到的。是完全没有遮掩的动作——我想,将这样的动作展示在你的眼前。会打消你的疑虑吧?” “在需要的时候,这样的动作可以变得很隐蔽——我可以在分子层面操控这些地板——当然。这样的动作绝对瞒不过任何熟悉我的人;可是对不熟悉的人来说,被发现的可能性就小很多了。” “说实话,我其实根本没有预料到,你居然在一开始就发现了异常!” “这很好,真的很好!” 自由说着说着就表扬起陆昊的表现来,但是陆昊却并不太领情——看上去他还有些恍惚,似乎并没有听清楚自由说了些什么——他只是在自顾自地盯着自由的双唇不放。 当陆昊在这片神秘的“海洋”上漂移的时候,自由的那具虽然是虚幻的、但是看起来就像是真实的、并且带着天然的威压的巨大的身体同样在陆昊的身边漂移着。 陆昊已经从站着变成了半躺着——他身上依然还没有力气,所以他干脆选择了“半躺”这样的姿势——反正自由也不是敌人。也就犯不着在他的面前装模作样了。 陆昊是半躺着的,自由却依然保持了之前的动作——除了他在说话的时候嘴唇会翕张,或者说在高兴的时候,脸上会出现一些类似于“笑”的表情之外,他的身体几乎没有动过! 因为自己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这具高大的身躯,所以陆昊很肯定这一点——他真的敢肯定,自由在来到他的面前、蹲了下去之后,几乎就没有了动作! 这是很难让人相信的事——东风在没有事做的时候也喜欢安静地待着,但是他的身体不可能像自由那样“纹丝不动”。而且。陆昊也相信,任何“活物”都不可能像自由这样保持近乎“静止”的状态! 他这样的状态已经超越了“安静”的范畴——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尊没有思维、没有生命的石像,而不是这个星球上鼎鼎大名的“自由战线”的首领。 因为这样的原因,在自由说话的时候。陆昊就一直盯着他的双唇看——这样会让陆昊相信自己是在和一个“生物”说话,而不是在对着一个“死物”自言自语。 这样的陆昊看起来是在集中精神,仔细听对面的人说话。其实并不是这样。 因为他过分集中精神在“盯着自由的双唇”上,所以他并没有听清楚自由的话——在自由表扬他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在哪里遨游,所以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在自由说完之后。他才从“走神”中醒悟过来。 这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又有些疑惑:“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他稍稍抬起头,直视自由那双真的“比斗还大”的眼睛:“很奇怪——我自己知道我其实是很容易走神的人,但是我从来不会走神到这样的地步——我刚才几乎没有听见你在说什么!” “一般我在走神的时候,我还可以做到一边和其他人对话,一边看电影——一心三用对我来说似乎并不是难事。可是,就在刚才,我完全走神了!”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吗?” 这个问题似乎十分无礼——关于自己身体和精神上的问题,连自己都不清楚还要问别人,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但是,陆昊真的就这么问了! 还是那该死的直觉——陆昊总觉得这个问题不用自己瞎捉摸,只要一问自由就能得到答案了。 果然,正在忙着在脸上摆出笑容的自由在听了陆昊的话之后根本不用思考就回答了他:“你其实早就发现了——你应该猜测到了一些,对吗?” 这个大家伙似乎十分肯定这一点——这从他的口气里可以听出来:“没错,这是我的能力。用地球的话来说,这是一种‘讯息干涉’。” “我们一族最初的能力就是‘思维交流’——在东风从地球上将‘语言’带回斯提尔之前,我们一直都是用这样的方式在交流。” “我十分认同东风‘推广语言’的行动!事实上,我都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我没有将这一‘落后’的交流方式带回到斯提尔来!” “当然,东风现在来做这些并不晚——原谅我有些兴奋,我有些跑题了。” 自由在意识到自己将话题带远了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歉:“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 “我的问题在于我并不能完全屏蔽核心散播的讯息流——我的核心过于强大,无法彻底屏蔽;如果想要彻底屏蔽掉,就只能让我陷入类似于‘深度昏迷’这样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你应该见过——泰坦所做的选择就是这样!” “那个家伙相信东风可以引导人民走向真正的自由,所以他选择了‘永眠’——只有这样才能屏蔽核心散播的讯息流,减少这些讯息流对周围的人的影响。但是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无法醒来!” “‘永眠’——也许你只是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代价有多么沉重——是的,一旦进入到这种状态之后,你几乎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醒过来。” “而且,屏蔽讯息流会导致核心出现‘讯息紊乱’——这是一种‘慢性病’,最后的结果就是核心自我吞噬,最终消亡。” “这也许会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但是结果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并不想就这么沉睡着死去,所以我选择了‘活着’。” “而我只是活着就必然会影响到周围的人——这是一件坏事,也是一件好事。” “坏处是我周围的同伴变得越来越相似、越来越缺乏个性;而好处是我可以刻意引导这些讯息流,让它们去影响周围的人,产生我想要的效果……” 陆昊终于从自由的话里整理出了事情的原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一拍自己的大腿,恍然大悟一般地说:“其实从我和东风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进入了你的影响范围了,对吧?” 他终于从疲惫的包围中挣扎了出来,可以在脸上挤出一些笑容了:“于是你刻意引导我的情绪,给我一种‘暗示’,让我放松了警惕,并且如你所想的那样,迷路在这片空旷的地方——正是这些暗示让我没有注意到东风什么时候消失在我的视野的,对吧?” “你真的很聪明!”这是自由不知道多少次夸奖陆昊了:“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但是还是有一些不同!” “我的本意是让你的注意力集中到星空上——到过地球是我们共同的特点,我和东风都认同一点,那就是当你看到这片星空的时候,你的注意力一定会被吸引过去!” “我们想看看你要用多少时间才能从‘被暗示’中清醒过来——这是这次测试的最终目的!” “我们知道你也许不会被困多久——东风曾经用讯息流检测过你,他说他根本不能‘看穿’你,并且他的讯息流对你几乎没有影响,所以我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你彻底地超出了我们的意料!” “你开始有意识地逃离那片‘被暗示’的区域——也许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朝着‘安全’的地方逃跑!而不是毫无头绪地乱跑!” “这就是我不得不让地板跟着你一起动的原因——我的驾驶舱其实并不大,我可不想你跑着跑着就一头撞到墙上!”(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测试往往代表着不幸(一) 自由说得已经够多了! 陆昊现在完全能肯定自己是安全的了——他没有猜错,这就是一次测试。 按照自由的说法,这次测试的最终目的就是看他“要用多少时间从‘被暗示’中清醒过来”——这让陆昊有些担忧。因为一般电影中出现这样的测试,那就意味着主角要去执行某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看起来这次测试是在考验陆昊对这种暗示的“抗性”,或者说是在考验陆昊在充满了暗示性和引导性的环境中的适应能力——显然陆昊过关了,甚至还超出了自由的预料。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就意味着陆昊已经成功地“当选”了某项神秘任务的执行者。 还好,这只是陆昊的猜测——或许情况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况且,陆昊还在这次测试中体现了自己的价值——他通过了这次测试,从而成为了“对自由、对东风有用的人”——在没有完全失去利用价值之前,他至少是安全的。 到现在,他几乎是完全放松下来了——他只需要等待那个任务来临,然后仔细评估任务的危险性。♀,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这个任务并不是特别危险的话,他就去执行任务;如果这个任务比较危险的话,他就死皮赖脸的拖着,拖不过了就逃跑;如果这个任务的难度是“九死一生”的话,那就立即逃跑。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做好了这样的决定——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难度——作为一个执行了无数次“偷看笑破天洗澡”这样的绝命任务、并且依然还存活着的男人,他表示当任务过于困难的时候。逃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正是因为做好了决定,所以他才可以轻松地面对自由。 在听完了自由的话之后。他摆出了一副“我就是来度假”的姿势,然后悠闲地偏着头问自由:“东风用讯息流检测过我?” 他只是跟着自由的话问这个问题而已——实际上他已经想起了初次见东风的时候。被东风“有如实质”的目光上下打量的情景。 现在看来,东风并不是练就了“目光如电”这样的绝技,而是他在利用自身强大的核心的讯息流对陆昊进行“检测”。 “难怪那个时候浑身难受得厉害!似乎身体都被那种目光看穿了一样……”陆昊一边朝着身边的“海洋”伸手,一边在心里回想:“原来是被‘窥视’的感觉啊!我艹,东风这个偷窥狂!” “亏我还以为他一见面就看上我了……诶,不对!似乎他还真的看上我了啊!” “我真是艹了狗了……” 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陆昊的心情经过了好几次波折——最开始的时候,他有一种终于明了的“顿悟感”;然后他的心里升起了一丝“逃生般的庆幸”;但是最终,在确定东风确实是对他有不轨的意图的时候。他的心情变成了沮丧。 他将来到斯提尔,特别是进入基地见到东风之后的事细细回想了一遍,然后得出了一个让他绝望的结论:真的有可能东风在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对他有想法了! 这个结论让他万念俱灰——长久以来对这件事的担忧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让他有些狂躁。 “他喵的,干脆不管这个任务有多难,我都去执行吧!” 在感受到东风带来的威胁比还不知道内容的任务带来的威胁还要大的时候,陆昊修改了才刚刚作出的决定:“他喵的,去执行任务的话。大不了就是一死;然后因为这个任务死亡的话,老板也不能说些什么吧?” “要是不去执行任务,一直待在东风的身边的,感觉会更危险啊!” 他越想越觉得“去执行任务”才是最佳的选择:“何况。我的身边还有一个属性不明的莉莉——我总觉得她和东风加在一起,会变成足以毁灭世界的武器……” 就这样,陆昊的决定在短短的两三分钟时间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一个投机分子变成了一个主动扛起责任的英雄! “好吧!”他故意装出大义凌然的样子:“那么。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需要我去做些什么?” 他突然改变的神态以及他的问话让自由有些诧异:“你在说什么?” “不用隐瞒了……”陆昊又摆出了那副“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模样:“这项测试的目的是为了看我有没有资格去执行你们的任务。对吧?” “这次测试的内容很纯粹——你们只是单纯地想要看看我对这种‘讯息流’的抗性。那么,我可不可以这样猜测:这一次的任务与战斗力无关。甚至不需要智慧或者应变能力?” “单就战斗力来说,我估计是最不可靠的任务执行者了——我相信无论是东风还是解放,在战斗力上都完爆我一个恒星系,所以这个任务是不需要战斗力的——也许根本不用战斗,对吗?” “关于智慧这样的非直观的能力,连我自己都不能给自己下一个准确的判断——所以这也不是选择我去执行任务的标准。” “总结起来,你们需要我去执行的任务是一个不需要战斗,无须智慧或者应变能力的任务——想到这里,我的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词:潜入任务!” “而且是在一个充斥着暗示性、引导性、甚至是破坏性的讯息流的地方执行的潜入任务,对不对?” 陆昊一口气将他心中所想到的东西全部抛了出来——在听到自由的话之后,这些东西就出现在他的脑子里,并且形成了一条条理清楚的线。顺着这条线往下想,陆昊很容易地就猜出了“任务”的内容。 他是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出这些话来的。在说完这些话后,他就紧紧地盯着自由的脸,想要从这张刀斧雕琢出来的粗狂的脸上看出对错来。 不出他所料,自由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先是一愣,然后就笑得更开心了——他的嘴大张着,嘴角裂出了不小的弧度;虽然没有声音从这张嘴里传出来,但是陆昊知道他一定笑得无比畅快。 从这张脸上得到自己的答案之后,陆昊在感到得意的同时也放心了——潜入任务、特别是不需要战斗的潜入任务已经超出了陆昊的期待。从自由和东风的选择上来看,这次的任务似乎并不算危险——陆昊相信如果这个任务能威胁到他的生命的话,东风一定不会“默许”自由进行这次测试。 再说了,这次任务明显就是一个“单人任务”——如果自由和东风能找到其他可以抵抗“讯息流”的人的话,估计就不会选择陆昊了。 单人任务的好处就是在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地逃跑——这是最让陆昊满意的了。 于是,他心底的那点对任务的担心也消失不见了。 “我说对了,对吧?”没有了担心的陆昊显得更加自信了:“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一点儿哦!” “斯提尔的势力构成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我无须猜测就知道这次任务的执行地是在统治者控制的范围内。” “基于这样的想法,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个任务需要直接面对统治者——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核心,因为你的核心过于强大;那么作为‘先民’的统治者显然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核心——他们应该比你更强大,至少也不比你差。” “然后我又想了想,发现东风这样的老实人不可能将我推入这样的死地——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我能抗衡统治者,你肯定也不会这样认为,对吗?” “那么,为什么你们要对我做这样的测试呢?” 如果陆昊的鼻子上再多一副黑框眼镜的话,他就更像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物了——此时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的动作神态都在传递着他的自信,像极了那个将世界都看穿了的男人:“是不是这个任务需要在一个充满了混乱的讯息流的地方执行?” “是不是只要我能潜入到那里,我就可以轻松地完成任务?” 陆昊就差没有说一句“什么都别想瞒住我!真相只有一个!”了——他也不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只是昂着头、嘴角挂着神秘的笑容,将双手抱在胸前,自信地等着自由的回答。 自由开始鼓掌——双手相撞产生的爆炸音浪让陆昊特意摆出来的造型毁于一旦。 “哈哈!你真的很好!” “真的很好!” 自由似乎对陆昊更满意了——他将这些满意挂在了脸上,让那张生硬的脸变得更生动、也更扭曲。 “你猜到了绝大部分的内容,这已经再次超出了我的预料了。” “事实上,如果你不是记忆库出现问题的话,你现在就应该知道全部的任务内容了……” 这个大家伙终于停止了鼓掌,这让陆昊感觉好过了很多——他终于不用摇摇摆摆,也不用担心自己鼓膜破裂了。 他扭了扭身子,再次摆出那副装逼的姿态:“很好,你可以说说我有什么地方没有猜对吗?”(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测试往往意味着不幸(二) 陆昊正在等着自由告诉他,他的猜测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 在自由说他并没有完全猜对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有了另外的猜测,但是他并不准备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或许是之前一连串的正确的判断让他有些过于膨胀了,他开始享受这种猜透谜题之后的快乐——在别人都以为他不知道的时候,轻飘飘地揭开谜题,然后看出题人脸上精彩的表情难道不是最大的快乐吗? 基于这个原因,陆昊才忍住了不说出自己心中最新的猜测——他觉得这个时候紧赶慢赶地将那个猜测抛出来,就像是他在这场猜谜活动中认输了一样。他认为只有在心里认输了的人才会在第一次失败之后急急忙忙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正确——而真正胸有成竹的人从来都是不慌不忙的。 陆昊就准备做一个不慌不忙的胸有成竹的人。 于是,他忍住了没有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他期待着自由说些什么,并且最好不要有任何的提示,然后他就可以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一边偷偷地享受“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我就是不说”的快感,一边偷看自v♀,由脸上的表情。 并且,他还可以在这之后,装作“灵光一闪”的样子将那个猜测抛出来,然后悠闲地收获自由的表扬以及欣赏自由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脑海中的预言——这个无聊透顶的家伙居然让这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滚动播放了好几遍,然后像是个专业影评家一样对这些预想中的画面指指点点。 在修改了好几处不是那么令他满意的细节之后,他终于可以专心地等待自由的回答了。 所谓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大致就是这个原理——陆昊完全没有预料到自由居然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这个大家伙的脸上依然挂着那些“欣赏”或者“夸赞”的表情,眼神也很真挚地盯着陆昊。但是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这尼玛的是怎么回事啊?”在和自由对视了很久之后,陆昊终于受不了了:“这是和我玩心理战么?” 这个推断并没有什么道理——只是陆昊觉得如果是他设计了一个谜题想要难道某个人。但是那个人不仅在一开始就看穿了谜题,并且还要在他的面前炫耀的话,他绝对会做出和现在的自由一样的选择! “艹性!”他一定会这样在心里对自己说:“得瑟个毛线啊……先晾你半天,看你还怎么得瑟。” 这就是陆昊分析的此时自由的心理活动——很不幸,他就是那个被晾了的得瑟的家伙。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陆昊已经后悔刚才没有将自己心里的猜测说出来了,而这个猜测在他的喉咙里来回翻滚,哽咽得他十分不舒服。 “刚才没有开口,现在再开口的话,会不会被认为是在故意拿大?”他在心里问自己:“我靠。这个家伙不会已经料定了我的这种心理吧?” 这样问着自己,陆昊的思绪开始在整个多元宇宙乱窜——天知道他怎么想着想着就想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总之,此时的自由在陆昊的眼里变成了一个“料事如神”、“洞察人心”的家伙——他已经在说服自己,其实自由早就猜到他的心理活动了。 就这样,陆昊傻傻地看着自由没有开口,只是在脑海中胡乱地跑着火车;而自由的反应更绝——他将自己装作是一尊巨大的石像,全身上下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我说……”在沉默着对视了一会儿之后,陆昊决定打破这种尴尬——他害怕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就会变成俩俩相望的真.石像:“我说。我们这都走了好远了,还没有到地方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那个猜测说出口来。于是他找了一个最好的切入点:“你不是说过你的驾驶舱不大吗?怎么我感觉我们走了很远的样子?” “第一、我的驾驶舱真的并不大,但是这是相对而言的。”自由这一次并没有继续和陆昊玩幼稚的“你看我、我看你”的游戏。而是直接了当地回答了陆昊的问题:“在我看来,我的驾驶舱真的不大——他几乎只有我的头部大,你会觉得你的头很大么?” 对此。陆昊表示自己无话可说——他差点就忘了这艘驱逐舰才是自由的本体了。这样说来,在自由看起来。他的驾驶舱真的不大——可惜的是,对陆昊来说。仅仅是他的头就已经够大了。 “第二、我们去的地方并不是我的驾驶舱——实际上,我们已经从驾驶舱里出来了——我们这是去维生舱。” “东风正在那里,解放也在那里接受治疗……另外,东风这个小子似乎觉得对你进行测试是一种‘背叛’——为此,他感到有些不安。他选择了去看望自己的兄弟,而不是和我一起观察你的反应。我得说,他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或许他的后半生会感到后悔。” 在听过自由的话后,陆昊终于感到了一丝欣慰——原来东风并不是这次测试的同谋!从自由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东等充其量就是在自由要对陆昊进行测试的时候,没有站出来阻拦而已。 当然,他的这种“默认”确实可以看做是一种背叛。不过,他最红并没有留在这里和自由一起观看“胡汉三的独角戏”,而是选择了“逃避”——这或许说明了在“默认”了自由的行动之后,他开始谴责自己。 这让陆昊感到由衷的欣慰。 就在不久前,他还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东风——那个时候,他以为东风是这次行动的同谋,并且一直在躲在幕后观看;他以为在见到东风时候,这个大个子会走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告诉他,他也是有苦衷的;他以为东风会在做出一些抱歉的表情之后,冷酷地交代这一次的任务…… 好吧,陆昊也承认他这是好莱坞的谍战片看多了——不过,就在不久前,他真的想象过这样的画面。 他还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自己的反应——他的表现可以说糟透了!即使是在脑子里模拟,他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表情和动作来面对一个幕后boss。 现在,他的这种烦恼不见了——既然东风已经开始在内心上谴责自己,并且在行动上做出实质性地逃避之后,陆昊觉得自己又可以轻松地面对这个战友了。 自由的话里还有另外的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解放已经在接受治疗,并且似乎就快好转了。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严格的说来,解放是陆昊亲手带出战场的,陆昊可以说是解放真正的救命恩人!这个身份让陆昊在听到他的消息之后兴奋了起来。 “救人就是要救活!”他朝着自由笑了:“听到解放的消息,真好!要是我拼死拼活将他带出战场,但是最后他还是死翘翘了,那就太不好了……” “真好!救人就是要这样……” 这些消息冲淡了之前的不爽,他决定不计较“自由不耿直,居然玩心理战”这样的事情了。 “好吧!我们这是去维生舱——我说我们还要在这里漂上多久?你能不能在前面带路,让我自己走?”他诚恳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让我自己走的话,我们的动作会更快!” 他之所以要提出这样的建议,是因为他觉得有些无聊了——自由不肯和他玩猜谜游戏,他的活动范围又被限制到身下一小块地方,在加上四周完全没有任何可以一看的风景——这让陆昊怎么不感觉无聊? “你这是感到无聊了,对吧?”自由一眼就看穿了陆昊的真实想法,而他似乎也觉得有必要找些话题来冲淡这里无聊的气氛:“刚才你为什么不继续猜呢?” “我已经说过,你已经十分接近正确答案了。并且,从你之前的表现来看,你应该能从我透露的讯息中推测出正确的答案来——我正在期待你继续说下去呢,你怎么就闭口不说了?” “我还等这你给我个惊喜呢!” 自由的话又让陆昊起了嘀咕:“我艹!自由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脑筋又开始不受节制地跑火车了:“他这是在扮无辜呢,还是说的真心话?” 他仔细回想了刚才的那一幕,然后感到深深地蛋疼——自由的表情和动作几乎没有变化,鬼才能从这些东西推测出他真实的内心活动呢! 感到蛋疼的陆昊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是啊,我刚才正准备说来着……” 他决定不管自由是不是在扮无辜都要将这口即将扣到自己脑门上的锅给甩回去:“我准备听听你说我有什么地方错了,才好印证自己的答案——可惜为什么你没有说话?” “原来是这样!”自由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像“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是说你为什么不继续说了……” 这样的表现让陆昊有些犯疑,但是这也给了陆昊一个将那个猜测抛出来的机会。 可惜,还没有等他开口,自由就接着往下说了:“这会儿就不用说了——马上就到维生舱了,一会儿,我、你、东风,我们三个可以仔细地说……”(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测试往往意味着不幸(三) 这尼玛的绝壁是来玩我的吧? 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猜测再一次被自由的话噎回到了肚子里,陆昊再次感到了悲伤。 他根本不相信这是巧合——他宁愿相信这是自由故意的! “时机拿捏的如此之好,说是巧合我根本就不能相信啊!”郁闷的陆昊在心里大声地喊着:“每次都是在我欲一吐为快的时候打断节奏——尼玛的你以为你玩的是节奏大师啊!” 他真的是无话可说了——再次被打击之后,他连说话的**都没有了。 爱咋咋样吧! 他已经放弃了炫耀的意图——他觉得就算这个时候将那个猜测说出来,并且这个猜测还是完全正确的,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一会儿见到了东风之后也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听他们说就好——反正执行任务的是自己,并不是东风或者解放或者自由,他相信他们会一点儿都不保留地将这次任务的相关讯息告诉自己。 “是不是一会儿也学学自由这招呢?”深受自由毒害的陆昊马上就想到了报复——他认为报复最好不要隔︾n,夜,因为隔了夜之后,他可能就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自由是直接明言不会再说些什么了,他要将话留在和东风汇合之后再说;而陆昊则是在深受打击之后失去了说话的**——就这样,俩人或主动或被动地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真的是绝对的安静,因为他们之间连呼吸声、心跳声都没有。像极了两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时间在安静的环境中变得很慢、很慢——正在读秒的陆昊觉得自己的每一秒钟都比上一秒钟要慢上很多;很多次他都故意加快了读秒的速度,但是这样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他又后悔了——他喵的就不应该装聋作哑的! 就算是随便找些什么扯淡的话来说也比现在这样尴尬着沉默好啊!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 他在心里哀嚎着。为自己黯淡无光的前途而悲伤。正在他哀嚎自己命途多桀的时候,他的四周开始了变化。 变化来得如此迅速。让陆昊有些反应不过来——突然、迅速、安静、诡异,这些都是在这一瞬间涌入到陆昊的脑袋中的形容词。 原本他的四周是一片空荡荡的“虚空”——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光都没有;陆昊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的只有深沉的黑暗。 可是就在刚才,就在那一瞬间,这片“虚空”陡然地变亮了! 无数的墙壁迅速而安静地“生长”了出来,几乎在一瞬间就将这片“虚空”填满;柔和但是明亮的光从这些墙壁上散发出来,照亮了由墙壁组成的密密麻麻的迷宫;地板也从“波浪”变回了平整、光滑、坚固的模样,陆昊也终于停止了运动。 这一切发生得过于迅速。以至于陆昊明明是亲眼看着这些墙壁从“虚空”中一点一点地生长出来的,但是他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宁愿相信这些墙壁从未消失过,只是之前他被障眼法给遮住了双眼。 “这就到了?”他扭过头问仍然沉默的自由:“地板也变回去了!” 他伸出手去触碰身前的地板,感觉到了坚硬和冰凉:“我靠!我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一下那些‘波浪’呢!” 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事——这个家伙在看到地板变成“波浪”的时候就想伸出手去试一试的了。 他非常好奇这些由坚硬的金属物质变成的诡异流质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触感:依然是坚硬的呢?还是带着流体的柔和感?他的手能像穿过水一样穿过这些“波浪”吗?如果能的话,用手掬一捧“波浪”,会得到些什么? 这些问题像是一万只猫咪一样在他的心里拼命地挠,挠得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如果不是自由说起“任务”的话,陆昊绝对会忍不住地伸出手去。 所以在看到“波浪”又变成了坚硬的地板之后,他感到了深深的遗憾:“我艹!我还想下去洗个澡呢!”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自由在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反问陆昊——估计他是察觉到要跟上陆昊奇葩的思维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了。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应该发出一些诸如“哦”、“哇”这一类的词来表示自己的感叹吧? 一瞬间从“虚空”中生长出来的墙壁、墙壁上散发出来的明亮但柔和的光、曲折复杂的迷宫走廊——当你一瞬间被这些东西包围的时候。难道不应该为这样的奇惊呼一声,难道不应该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吓死宝宝”了? 可是,陆昊这个奇葩怎么就更关注脚下的地板呢?难道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准备跳进那些波浪里去洗个澡? 或许整个多元宇宙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能跟的上这样奇葩的思维了。 笑破天当然算一个。因为作为陆昊的顶头上司和衣食父母加救命稻草,她完全可以忽略陆昊的想法——即使陆昊的想法飘到了宇宙的边缘也无所谓,因为她从来没有顾虑过陆昊是怎么想的。她一般都是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至于陆昊,他算哪根葱? 莉莉可能也要算一个——这个姑娘的思维的奇葩程度和陆昊相当。甚至有过之无不及。在某些场合、某些时候或者某些特定的领域,她的思维活跃程度都要超过陆昊很多。所以说。要她跟上陆昊的思维并不是一件难事——在这一点上,他们俩真的很合拍。 这也许就是笑破天会派出莉莉来帮助他的原因。当然,更有可能的原因是“奇葩乐趣多”——或许这个同样是奇葩的老板想看看,当两个奇葩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思维会不会出现“1+1>2”的效果。 利亚可能也算一个——这个魅魔姑娘对灵魂、对人心有超常的洞察里,更重要的是她的全部心神全都在陆昊的身上,所以她可以轻易地跟上陆昊的思维。不过,有时候陆昊的思维会出现“跑到多元宇宙不知名的深处”的情况,而这个时候利亚就会感到有些吃力——这个丫头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用“实际行动”将陆昊从宇宙的深处拽回来。相信利亚吧,陆昊完全没有可能抵挡她的攻击的。 也许还有能跟的上陆昊的思维的任务吧,毕竟整个多元宇宙这么大,奇葩肯定不止一个两个。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自由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奇葩,所以他完全跟不上陆昊的思维——因此,他也不理解为什么陆昊在这个时候会想起“洗澡”这样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想法。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他再次问陆昊:“你真的想试一试?” 陆昊迎着自由的视线诚恳地点了点头——他表示自己确实是这样想的。 “哈哈哈!”自由用几声笑声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其实这很简单……” 他话音才落,陆昊的身前就出现了一个“小水潭”——他面前的地板又一次发生了变化。不过与之前的广阔的“海洋”相比,现在这个只有篮球场那么大的“水潭”确实是很小了。 大小无所谓,反正篮球场这么大的水潭足够陆昊扑腾了——如果他真的跳下去游泳的话。 在看到了面前的“小水潭”之后,陆昊确实开始兴奋了——他根本没有考虑就伸出手去,看样子是想试一试水温。 手指接触到“水面”的时候,指尖传来了一种冰冷的触感,但是却没有金属的坚硬感;稍微一用力,手指就“刺穿”了水面——他的手终于伸到了“水里面”。 似乎这些地板真的变成了“水”——陆昊的手在“水潭”里轻轻一搅,手周围的“水”就跟着搅动起来,形成了一个不太明显的漩涡;他将手刺入得更深一些,然后就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和浮力。 似乎这些地板真的变成了“水”,但是却又不是真的变成了“水”——他的手能在水面上搅出一个漩涡来,但是这个漩涡泛起的涟漪根本不会传到更远的地方,,似乎只是在陆昊的手的附近的才是“水”,更远一些的地方是其他的不明物质一样。 他的手能感受到和“水”差不多的压力和福利,但是更细节的触感却不太一样。 当手深入到真正的水中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像手与水是一体的一样——它们不仅相互间没有隔阂,而且还在不时地交流着:手在水里不断呼吸,同时水也在不断朝着手渗透。 而当陆昊的手插入到面前的“水潭”中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些不协调——就像并不是他的手刺入到“水潭”,而是“水潭”主动让出了一条“通道”一样。 他的手和“水潭”中的“液体”之间并没有交流——它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我艹!”对此,陆昊表示很失望:“这种完全不能湿身的地方洗个屁的澡啊!” “完全没有诱惑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测试往往意味着不幸(四) 和东风的再见面并不是像陆昊想象中的那样充满了温馨——整个过程中,东风都只是背对着陆昊,低着头沉默地看着维生装置里的解放。 他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怎么动过——陆昊勉强能猜出他的心情,所以他也只是走到东风的身边,伸出手去拍了拍了东风的腿。 整个再见面的过程就是这样的沉默与尴尬。 一段沉默而尴尬的时间就这样毫无声息地溜过去了——在见到陆昊和东风都没有说话的兴致之后,自由不得不站出来主导会场:他开始交代与任务有关的事宜。 自由其实也没有交代很多——刨除掉一些不重要的讯息,他的话总结起来就是简简单单的三句: “在即将到来的某一天,” “潜入到统治者的大本营,” “摧毁‘熔炉’。” 这就是陆昊在听了自由的话之后总结出来的任务梗概。 他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并且准确地概括出这个任务的主线,是因为他在这之前就基本猜到任务内容了——自由对这个任务的描述与陆昊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的︽±,猜测基本吻合。 他没有猜到的只是任务的具体内容:“摧毁‘熔炉’”。 关于这一点,自由更是语焉不详。 他只是说当陆昊潜入到统治者的大本营之后,就一定能够找到“熔炉”;他也没有告诉陆昊“熔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只是说当陆昊站到它的面前的时候就能认出它来。 因为陆昊和东风都没有说话的兴致,而自由也只是用简单的话语交代了情报。所以这个在陆昊的预想中会是“热烈、隆重、冗长”的见面会草草地结束了。 东风到最后也没有转过身来和陆昊打招呼,而自由在确定陆昊听清楚了他的话之后就散成了一堆散乱的光点。钻到地板中不见了——陆昊在看了看依然没有动静的东风和躺在维生装置中不动的解放之后,悄悄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并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也不知道这艘突击舰上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他去参观的。 不过,自由在离开之前告诉过他,他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陆昊觉得就算是迷路在逼魇的走廊构成的迷宫里,也比呆在气氛尴尬的维生舱里的好。 更何况,他还需要找个没有人监视的地方将莉莉唤出来——关于这次任务,他需要和自己真正的战友谈一谈。 这艘突击舰上到处都是这样的地方——陆昊不相信那些“贮藏”在墙壁后面的“幼虫”可以担当起监视这样的重任,所以在转了几个弯之后,他就准备将莉莉拽出来了。 “丫头,你怎么看?”他直接了当地问莉莉:“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一定要去哪个‘熔炉’看一看……而且听起来这个任务应该挺轻松的。” “轻松个毛线!”莉莉的脾气一如既往地暴躁:“你个头脑简单的货色!你知道自由说的某一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呵呵!”陆昊在听到莉莉的话之后,自得地笑了:“大概猜到了——我之前的猜测不是被自由否定了吗?我猜的是‘要潜入到一个充满了混乱的讯息流的地方’吧?” “既然地点不对,那么就是时间了——是不是在未来的某一天,整个斯提尔会出现‘讯息风暴’这样的特殊‘天气’?” “我艹!”莉莉大惊失色:“你吃了精明丸了?” “你的智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正常了?” “早猜到了!”陆昊在听到莉莉不可置信的语气之后更加得意了:“看你这样的反应,我应该是猜得没错!哎……早知道之前就不犹豫了,直接了当地将这个猜测说出来,自由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无聊!”这是莉莉给陆昊的评价:“你猜得没错——就在几天后,斯提尔会出现一场席卷整个星球的风暴。不过这里的人不叫它‘讯息风暴’——他们叫它‘生命之母’。” “这么奇怪的名字?”这个名字瞬间就吸引了陆昊的注意力。他的脑子在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事的时候显得特别的灵光——只是几十秒钟,他就得到了一个比较靠谱的推论:“这场风暴是斯提尔的生命‘诞生’的根源?!” “又猜对了……”莉莉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遗憾:“我说你今天真的不正常啊!” 跑马灯姑娘似乎认定了陆昊的智商只有不足9这样的“事实”——在她的逻辑中。一旦陆昊表现出了“聪明”的性质,那么一定是某些地方出现了问题:“本来只有基本智能的量产机在经历了这场特殊的风暴的洗礼之后,有可能会出现真正的‘自我意识’——这是很神奇的一种变化!” 在感叹了一声之后,跑马灯的思绪也自然而然地跑歪了方向:“你能想象。某一天ac娘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问问自己‘我是谁’吗?” 这个突然而然的问题让陆昊听得一愣一愣的:“我艹!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他的思绪也自然而然地跟着莉莉跑到了奇怪的地方:“ac娘看起来挺丑的——不过在接受了设定之后,莫名地会觉得很带感啊!” “对啊。对啊!”莉莉也很赞同陆昊的这个观点:“特别是那两颗虎牙……我靠!我们歪到什么地方去了?” 突然醒悟的莉莉拿出了自己仅有的节操来:“我们要说正事!” 从自己的宝库里将自己仅有的节操拿出来之后,莉莉突然变得正经起来——神奇的是。陆昊也瞬间收起了脸上猥琐的表情,变得无比正经。 “这场风暴对量产机来说是‘神明赐予的生命盛宴’!但是。对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的变形金刚来说,这场风暴可能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莉莉的话严肃至极,就像是在研讨即将来临的世界末日一般:“这些有自我意识的变形金刚在受到风暴的冲击之后,很可能会导致自我意识再度觉醒!” “这又是一件很神奇的事——自我意识再度觉醒,就相当于这个本来是明白‘我是谁’的人又开始问自己‘我是谁’一样……你能听明白么?” 莉莉在严肃了一小会儿之后又开始嘲讽陆昊了:“我说的东西,你能听明白么?” 陆昊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大概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你要让我解释的话,我一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是不是就像第二人格突然觉醒?” “不是这样!”莉莉在听到陆昊的话之后,显得很是兴奋:“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是什么第二人格……怎么说呢?” 莉莉在兴奋了一小会儿之后就变得狂躁了——可能她觉得要用陆昊能理解的话去解释这个问题是件异常麻烦的事:“哎呀,他喵的要说清楚很麻烦啊!” “嗯,之前我说过,这场风暴又被称为‘生命之母’,对吧?量产机在这场风暴中,在和无穷无尽的讯息流进行讯息交换的过程过,可能会诞生出自我意识来……这就是看起来很神奇的量产机自我意识的诞生过程。” “而这种变化只是在量产机的身上出现吗?不!这样的变化在已经诞生了自我意识的变形金刚身上同样会出现——或者说,这些变形金刚产生新的自我意识的几率更高!” “你要知道,风暴是席卷了整个星球的,也就是说没有一个地方不受到这场风暴的洗礼!那么,不管是量产机还是变形金刚,他们面对的外部条件都是一样的……然而,量产机只有基本智能,这场风暴中的绝大部分讯息都不会与之互动,就像是没有名气的个人网站只有极少量的点击与留言一样;变形金刚则不同——他们是相对比较活跃的讯息源,在这场风暴中,他们会和风暴产生更多的互动、更多的讯息交换和反馈,就像是油管和非死不可一样,每一秒钟都会产生海量的点击与流量!” “相对而言讯息交换较少的量产机都有可能诞生出自我意识,那变形金刚又怎么可能豁免?” 陆昊终于听懂了莉莉的话:“你是说,这些变形金刚很有可能在这场风暴中诞生出新的自我意识来?” 他先是这么问了一句,然后就愤愤不平地质问莉莉:“他喵的这不是第二人格是什么?这才多大点儿事啊!” “都说了不是第二人格了!”被陆昊质问的莉莉显然更加愤怒:“狗撵摩托!你懂个杰宝!” “这不是第二人格——这是双生灵魂!是夺舍!是在一个灵与肉相契合的身体里强行塞进新的灵魂!” “哼哼,只要这些变形金刚敢作死,那么他们的身体里就会源源不断地产生新的自我意识——你能想象那副画面么?无数的灵魂像是葡萄一样串在一起,挤在一个身体了……而且,这些灵魂都是新生的灵魂,都不知道‘我是谁’!” 陆昊在莉莉的诱导下想象了一下那幅太过于美丽的画面,然后浑身一抖:“我艹!” “莉莉你个变态!你说的是不是葡萄胎?!”(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测试往往意味着不幸(五) 陆昊还是个青葱少年的时候,被学长骗到医学实验室里去看过葡萄胎。 其实也是陆昊自己作死——在听闻隔壁的大学有个女生意外怀孕并且怀的是葡萄胎,最后导致大出血差点死亡的事之后,他就一直想知道“葡萄胎”这三个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于是,在一个腹黑的学长稍微勾引了一下之后,他就兴高采烈地跟着学长进了医学实验室,然后看到了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里都是他的噩梦中的常客的葡萄胎。 在听到了莉莉的话之后,被陆昊刻意遗忘的三个字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伴随着这三个字一起出现的还有那幅让陆昊噩梦不停的画面。 “我艹!”他全身上下哆嗦了又哆嗦:“求别说!” “我知道很多很多的新生灵魂挤在同一具身体里是多么残酷的事了……讯息风暴对变形金刚来说果然是极度危险的东西。” “就是这样啊!”陆昊的反应满足了莉莉的恶趣味,于是这个丫头的声音听起来明朗了许多:“所以在那一天,觉醒了自我意识的变形金刚都会主动降低自己的思维活性——简单的说,他们≥,需要睡上一觉,深度睡眠的那种。他们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不那么活跃,然后尽可能地减少讯息交换。” “他们还需要尽可能地分散,因为当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形成一个讯息源的集合体,从而放大讯息交换效应……” “所以。那一天,所有的变形金刚都会分散开来。并且尽可能地不动、不说、不想——尽管这样,他们还是无法彻底避免‘在有自我意识的身体里诞生新生的意识’这样的悲剧。” “一旦悲剧了。他们就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来‘驱逐’那些新生的意识——这会很困难,因为你要集中精神去‘驱逐’新生灵魂的话,你的思维就会活跃起来;而你的思维越活跃,与外界的讯息交流就越频繁,反而会导致更大的悲剧。” “这事儿不对啊!”莉莉的话让陆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按理说,我也是变形金刚吧?为什么自由和东风会选择我来执行这个任务?难道他们真的以为我不会受到讯息风暴的影响吗?” “他们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就凭刚才的测试吗?” 他似乎在问莉莉,可是还没有等到莉莉回答他,他自己就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他十分肯定地说:“自由所做出来的‘领域’肯定比不上席卷了整个星球的风暴!无论是范围、影响力、危险性都没有一点儿可比性!他们怎么敢用一次更似儿戏的测试就做出决定?!” 这样的想法让他怒火中烧——他不敢相信东风居然就这样同意了让陆昊去冒险的计划! 那么,刚才东风的沉默不语又是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他还有最后的一点良心。在为“将陆昊推到死地”这样的事儿自责么? “自责有个屁用!”陆昊愈发觉得愤怒:“自责就可以让我释怀?让我原谅他背叛的事实吗?” “别这么激动……”按理说莉莉和陆昊本是一体,在遭遇了这样的背叛之后,她应该更愤怒才对的。但是现在的莉莉却完全不像那个脾气火爆的女汉子:“别人将这个任务交给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语气古怪地问陆昊:“你真的觉得刚才的测试很简单么?” “呃,难道不是?”莉莉的话让陆昊一时反应不过来:“真的很简单啊——我根本就没有感觉。要不是我有神奇的男人的直觉的话,我都不会察觉到那里有古怪!” “狗屁男人的直觉!”莉莉已经无法忍受陆昊的自卖自夸了:“那是莉莉姐的功劳!要是没有莉莉姐,你丫早就被自由控制着做一些让你终身后悔的举动了!” “当你和东风听到自由说话的时候,你就已经置身在这种危险之中了——每一秒钟都有无数的讯息流带着各种各样的可执行命令钻进你的身体,试图影响你的核心。相信我,如果不是莉莉姐主动站出来。将她的娇躯化作坚不可摧的防火墙,从而将那些讯息流阻挡在你的核心外面的话,你早就彻底悲剧了……” “要不要我告诉你,那些讯息流中带着什么样的命令?” 陆昊相信莉莉不会在这个事情上说谎。所以在听到莉莉的话之后,他干脆地道了谢:“谢谢你啊,莉莉。” 在道谢之后。他还真的来了兴趣:“有些什么样的命令?自由和东风想让我做什么?” 这个态度显然让莉莉很满意:“既然你想知道,并且问出来了。莉莉姐就大方地告诉你!” “这些讯息流中百分之四十二是无用的冗余讯息,它们的作用是撑爆你的核心。这些冗余讯息还有一个特质——它们是‘需回复’的讯息。也就是说你的核心要在处理这些讯息的同时。向这些讯息的来源做出‘回复’。” “这一部分的讯息应该是模拟的讯息风暴,莉莉姐直接将这部分讯息粉碎了。” “另外,还有百分之十七的讯息流是一个内容为‘变成女人’的可执行命令——这个命令的权限很高,完全可以绕过你的意识,直接让你的核心执行它。它出现的频率很高,而且还会伪装成其他的讯息——如果没有莉莉姐,你丫估计现在已经在对着自己身上长出来的大胸部发愁了!” “剩下的讯息流全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命令,例如‘变成一个扭曲的金属球’、‘将自己的腿和手互换位置’之类的——说实话,自由和东风实在没有什么想象力。你看他们模拟出来的讯息流——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要是莉莉姐来的话,一定会让你用你自己的杰宝插你自己的菊花一千万下!” 这番话完全出乎了陆昊的预料——他没有想到原来是莉莉在帮助他阻挡那些攻击性极强的讯息流;也没有想到在他的眼里是“风平浪静”的测试,竟然是如此的诡异和致命;他最想不到的是东风在这个时候居然也没有放弃对他的觊觎——那个名为“变成女人”的可执行命令一定就是东风搞出来的! 而且居然占据了讯息总量的百分之十七这么多!东风到底是多想陆昊变成女人啊! 这个“残酷”的事实让陆昊再也无法直面东风了——东风的沉默现在变成了意图不轨;东风的逃避变成了愿望落空的失落——总之,东风在陆昊的脑海中的样子已经变成了一个“猥琐、不择手段的痴汉”了。 “也许是莉莉姐太能干了吧……”莉莉在说了一大堆话之后还是没有停歇——对于自我吹捧这样的事,她和陆昊有着同样的执着:“几乎所有的讯息流都被莉莉姐给拦截下来了,你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当然,那些暗示你忽略掉东风、忽略掉四周环境的无害的讯息流我没有拦截——不过,就算是这样,我的能力也出乎了自由的预料!” “你要知道,这些命令本身的威胁性并不是特别的大——当然,仅靠你自己是完全无法拒绝这些命令的。” “在自由的测试中,威胁最大的是这些讯息流的数据量!” “如果没有莉莉姐强悍的执行力的话,你的核心可能早就在这种纯粹的攻击、在超越了你的想象力的数量级的数据量面前崩溃成一团游离能量了!” 陆昊早就习惯了莉莉的自吹自擂,他也知道她口中的“强悍的执行力”其实不过是“简单粗暴地将海量的讯息流粉碎成完全没有破坏性的碎片”。 不过,他还是要感谢莉莉——要是没有莉莉的话,他现在真的可能已经变成了女人了。要是这一切真的发生了的话,他绝对会后悔一辈子——也许笑破天或者莉莉会很乐意看到这一幕,但是陆昊绝对不想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好吧,再次谢谢你,万能的莉莉姐……”他拉长了声音感谢莉莉,好像这样的声线可以将他内心中的感激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样:“可是,现在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接受这个任务呢?” 莉莉的回答同干脆利落,充分显示了她的执行力:“这不是你早就做好的决定吗?” “是啊,”陆昊也毫不避讳这一点:“可是,在了解到讯息风暴是多么恐怖的东西之后,我后悔还还不行啊?” “当然可以!”莉莉也是一个对“逃跑”这样不光彩的事感到毫无负担神奇的存在:“后悔了你又怎么样啊?你有把握从这里逃出去?” “呃……这是个问题哈!”陆昊仔细地想了一想,发现他们唯一的逃亡机会就是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可是如果他们能在讯息风暴中逃亡的话,他们为什么不去执行执行任务呢? “逃跑”这条路被否决之后,陆昊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逃是不好逃……要不我们直接告诉他们,我们无法执行这个任务?” “可以!不过你得向他们解释为什么你能够拦截那些讯息流……”莉莉冷笑了几声,嘲笑了陆昊的异想天开:“最关键的一点是,你现在找得到回去的路不?”(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测试往往意味着不幸(六) 接下来的两天里,陆昊一个人像个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地在走廊构成的迷宫里乱转——在迷路之后,这个完全不靠谱的家伙居然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认路”完全不是问题——结果他们已经在这个迷宫里转了两天了。 两天时间里,他们几乎就没有停下来过——托这具身体的福,他既不会感到累,也没有进食、排泄等生理需要,所以他能像永动机一样不停地走下去。 在这个过程中,最大的麻烦是一成不变的环境带来的压迫感——在迷路了两天之后,走廊两边的墙壁都变得可恶起来,墙壁散发出来的光也变得有些刺眼;越走他越觉得墙壁在朝他靠拢,就像是这些墙壁要将他压扁一样。 更令陆昊感到烦躁的是,他的身体里还有一个聒噪的莉莉。在陆昊表示“他能找到回去的路之后”,这个跑马灯姑娘就开启了冷嘲热讽的模式。 在第一天里,她只是不时地冷笑几声,以此来嘲笑陆昊的不自量力;而在迷路了一天之后,她开始用语言来攻击陆昊了。 “别人都说老马识途,你丫的还是小马驹吧?”——这是莉莉的话。 ▲3,“你需不需要回去申请在你的脑子里安装一个雷达?哦,我忘了你看不懂雷达了,要不给你安装谷歌地图吧?”——这也是莉莉的话。 “你怎么没有走到绝路?我一直想知道,要是走到死胡同的话,你会不会一头撞到墙上。将自己撞死?”——这还是莉莉的话。 总之,莉莉就是在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对陆昊发起无情的攻击。在这一整天里。她将她的语言天赋发挥到极限——陆昊发现她居然没有说过重复的话! 陆昊之所以能发现这一点,也是因为他其实已经认命了——如果莉莉不是在一开始就冷嘲热讽。并且在第二天里加强了攻击的话,陆昊说不定已经投降认输,承认自己“完全没有认路的能力”了。 莉莉不知道自己的嘲笑成为了陆昊坚持的动力——到最后,陆昊已经将莉莉嘲笑的话当成了一种消遣,而“走下去”也变成了一种习惯。 如果不是解放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的话,他可能还要继续这样走下去,莉莉也许还要继续用她的语言天赋去帮助陆昊度过枯燥的时间。 “你要去执行任务?这是自由的选择,还是东风的选择?”在见到陆昊的第一眼,在陆昊还没有来得及打个招呼的时候。解放就劈头盖脸地问了好几个问题:“你真的要去执行任务吗?” 这是陆昊第一次听见解放的话。 他的声音同样带着浓浓的金属风,但是却不像东风的声音那样“醇厚”——他的声音比较尖锐,声调也较高,尾音有些向上扬——这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是莉莉的“跑马灯电子音”。 呃,陆昊的意思是,这个声音太“女性化”了。 “你好!”陆昊有些不自然地抬手打了个招呼:“见到你活蹦乱跳的,就表明你已经康复了吧?” “……谢谢你。”在听到陆昊的话之后,解放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一瞬间变得“温柔”起来:“我知道是你冒着生命危险将我拯救回来。所以我要感谢你。” 突然变得“温柔”的解放让陆昊吓了一条:“哦……不用感谢我的……其实东风才是出力最大的那个……自由也在关键的时刻帮助了我们,要不然我们可能已经死在一块了。” 陆昊谦虚的话让解放“嫣然一笑”——这个表情让陆昊感到了“惊悚”! 他的身子开始不自觉发抖,身体表面的金属甲板似乎也变得更加冰冷了——如果有可能,这些金属甲板上一定会长满鸡皮疙瘩! 解放不知道自己的一个表情就对陆昊造成了致命的伤害。他只是很自然地笑了笑。 这笑容落在陆昊的眼里,居然让陆昊产生了一种“妩媚”的感觉! “别!”他连忙摆了摆手:“这真的不是我的功劳!你就别对我笑了……我心里瘆的慌。” 为了防止解放继续对自己微笑,他连忙回答之前解放提出的问题:“我不知道是自由还是东风。或者是他们两人一起选择了我——不过,我还是要去执行任务的。” 他当然不会告诉解放。他已经决定在离开突击舰之后,就会第一时间逃跑——这样的事还是放在自己的脑子里。不要随便对人说的好。 所以他摆出了大义凌然地姿态:“我不去的话,谁去?这里还有第二个能执行这样的任务的人吗?” 在陆昊的预想中,他在摆出了这样的姿态之后,应该是能收获到解放的敬佩、赞扬的——任何这样为了整个种族做出牺牲的“英雄”都会有这样的待遇,不是吗? 解放在听到陆昊的话之后,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敬佩”这样的表情来——刚才还挂在他脸上的笑容也被他收了起来,只留下一些复杂且隐晦的感情藏在他蓝宝石般的眼睛里。 “可以……不去吗?” 在沉默了很久之后,解放才有些艰难地开口:“这个任务……很危险……你可以不去吗?” 一个异常高大、魁梧的钢铁汉子用嚅嚅喏喏的语气对你说“可以不去吗”,你会怎样选择? 陆昊的选择是拼命忍住身体的颤抖,尽可能地用坚定的语气表明自己的立场:“不!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才行……既然只有我一个人有资格执行这个任务,那么我就必须去完成它!” 说一些违心的话对陆昊来说根本不是事儿,但是在面对那双眼睛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那双眼睛里的感情过于复杂,眼神也过于执着,让他在直视了几次之后就不得不将视线移开。 “是吗……”解放在陆昊的视线移开之后,轻轻地笑了:“这真的是你的选择吗?”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随时都要消失在空气中:“东风也这样选择了……你还不知道,他昨天就已经出发了吧?” 陆昊猛然地抬起头:“东风出发了?” “他去哪里了?他要做什么?” “去你要去的地方……去做你要做的事。”解放的语气并不像是在撒谎:“昨天我就完全康复了过来。在看到我已经康复了之后,他就离开了……他并没有说他要去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他要去的地方就是你要去的地方,他要做的事就是你要做的事。” “我艹!他这是要闹哪样?”陆昊根本不知道东风已经离开了这里:“你说他要去执行那个任务?” “那个任务不是应该让我去的吗?他有本事抵抗‘生命之母’的侵蚀?” 解放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这样的能力……他是想要在‘生命之母’到来之前就完成这个任务。” 陆昊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自由知道这件事?” “他也许是知道的……”解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过也可能不知道——在‘生命之母’到来前夕,自由必须要做好准备。他无法在短时间里将自己的生命活性降到最低,只能一点一点地降低,所以他需要时间。” “前几天他前去拯救我们的时候,已经是在冒险了——那个时候他本来应该在逐步降低自己的生命活性的,但是那一次行动打断了他的步骤。他不得不再次进行准备,好让自己度过这一次的‘生命之母’。” “这样的自由可能并不会注意到太多的事——所以说他有可能不知道东风已经离开这里了……” 陆昊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哎……如果我现在去找他,能和他说上话么?” 解放点了点头:“可以……只是对话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你需要我带你去么?” 这句话简直就是陆昊的救星——他已经对自己“寻路”的本事彻底失望了,也不相信仅凭自己就可以找到自由。 他连忙点头表示自己很需要“帮助”:“当然,你能帮忙的话,那就太好了。” 解放干脆地转过身子就走,陆昊也连忙跟上。 跟在解放的身后,陆昊才发现其实解放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奇怪——“龙行虎步”这样的形容词大概可以用来形容东风走路时的样子;其他的变形金刚走路的姿势大概也可以用“虎虎生威”这样的词来形容。 但是,跟在解放的身后走了一阵子之后,陆昊发现东风的这个兄弟走路和其他的变形金刚不一样——陆昊不知道解放原来是不是就是这样走路的,但是他真的觉得解放走起来有些像女人。 或许用“婀娜多姿”和“摇曳生姿”这样的词来形容他走路的姿态比较准确吧——这就是陆昊的真实感受。 他总觉得解放走的时候腰有些摇,脚步也有些偏“一字”——这样的感觉让他无法直视解放的背影,视线也不敢在解放的身上停留很久。 好在很快他们就到了地方,让陆昊不用太过于纠结。 在将陆昊带到一处相对比较宽敞的“广场”之后,解放停下了脚步:“在这里就可以和自由对话了……” 他转过身来,用真挚的眼神直视着陆昊:“你已经决定要去执行任务了……对吧?” “那么,出发的时候,请告诉我一声。”(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当无法抉择的时候(一) 解放扔下了一句让陆昊大感意外的话之后,就从容地离开了。在陆昊反应过来,想要追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迷宫的走廊里。 “他是什么意思?”陆昊看着空荡荡的走廊,不解地问自己:“他是想给我送别吗?我怎么感觉这个气氛有点儿不对啊……” “他是想和你一起去……”回答他的问题的是自由的声音:“我看出了他的决心,所以你最好在出发的时候带着他。” 声音是从陆昊的背后传过来的,而不是像之前一样来自四面八方,听上去就像是自由正站在他的身后一样。 转过身,陆昊就看到了一团漆黑的光——用“漆黑”来形容“光”似乎并不妥当,但是这是陆昊的第一感觉。 在看到这团漂浮在半空中的诡异的光的时候,陆昊确实是有些吃惊的。因为这团光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核心——在他还是“妇联主任”的时候,在他给变形金刚上的一堂课上,东风用全息图像演示过动能核心。 所以,当他看到这团光的时候,他立即就将它和核心联系到了一起。 “自由¢≤,?” 他迟疑地问这团光:“这就是你的核心吗?” 黑色的光团在以缓慢的速度自旋着;黑色的光线从致密的核心中摇曳出来,形成了有着漂亮弧线的悬臂;偶尔有一些光线抚上陆昊的脸,然后在陆昊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调皮地走开。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在不说话的时候。这团诡异的光就像是缩小了的银河,或者说是多刺的海胆;在回答陆昊的问题的时候。那些支出来的“刺”就开始有节律地收缩着,就像是它正在呼吸一样;每一次收缩就有一个音节被“吐出来”。然后这些音节连在一起,变成了自由的声音: “我的核心当然并不止这么一点儿——我想,如果我真的将我的核心放在你的面前的话,你可能会看不到它的全貌。” “这是从我的核心上剥离出来的一小团……嗯,怎么说呢,这应该可以算我的分身吧……” 陆昊无语地看着这团据说是自由的“分身”的玩意儿——在那场闹剧似的“计划生育”事业中,东风似乎提起过这样的“分身”。不过,那个时候,东风似乎是将它们当成精子和卵子用的? 想到了这里。陆昊就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直视自由的这个“分身”了——尼玛的,是不是变形金刚都会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他稍微转移了一下视线,让自己不再直视着这团光,然后在心里狠狠地吐槽:“要是我上去叉叉欧欧它一回,它是不是就会怀孕?” 这样猥琐的想法只能存在在他的心里——他是绝壁不敢将这样的话说出口的。 不过,变形金刚们应该不会为这样的话而生气吧?说不定自由还会鼓励陆昊去试一试? 打了个抖,将这个危险的想法驱逐出自己的脑袋,陆昊赶紧用问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解放要和我一起去?” “他能抵抗‘生命之母’的侵袭吗?如果让他和我一起去,他会不会很危险?” “当然会很危险……他并没有和你一样的能力。”那团让陆昊不忍直视的光飞快地回答了陆昊:“事实上。你是我见到过的第一个能够抵抗讯息流攻击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阻挡他?”在知道解放并不能抵抗讯息风暴的侵蚀之后,陆昊觉得自由这个领导人真的当得不称职:“明明知道他和我一起,只是在找死,你为什么还要我走的时候带上他?” 他故意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质问自由:“你这是需要一个监视我的间谍吗?” “你是不是在害怕我会找机会逃跑?” 这是陆昊的试探——他怀疑自由可能已经洞悉了他的打算。所以他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以此来试探自由的态度。 “我知道你有这个打算……” 果然,自由其实是明白陆昊的想法的:“我故意没有告诉你‘生命之母’的事。却没有想到东风还是将这一切告诉你了——我就是害怕你在知道其中的危险之后,会产生逃跑的想法。” “这也是我不喜欢东风的原因——他的人太过于自我了。而他本人也太过于强调个体的独立性了。我并不是想彻底否定他的所作所为,但是。在争取自由和生存的权利的时候,他的态度会导致太多的变数——就像你,在面临可能的危险的时候,你就会产生逃跑这样的想法……” “你这是强词夺理!”陆昊被自由气得够呛——他差点没有跳起来:“我也明白为什么东风会讨厌你,并且将你称为神经病了——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争取种族的自由和权利的高度上剥夺他人的自由?” “将自由战线的人当成士兵、武器,让他们成为没有思想的傀儡,成为安静地躺在蜂巢中的‘幼虫’就是你所标榜的自由和生存?现在,你又想要强迫我去为了你所谓的‘自由’牺牲了?那么,下一个被牺牲的又是谁?到最后,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亲自上阵吗?” 陆昊机关枪一样说了一大堆——要是搁在一天前,他是没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的;可是,在听到了自由的话之后,他突然怒火中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傀儡?解放在你的眼里就是一个傀儡吗?”陆昊的话让自由感到有些吃惊:“你是不是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从来不会强迫某个人违背他自己的意愿——事实上,我有说过你必须去执行这个任务吗?” “你这是在诡辩!”陆昊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故意不告诉我‘生命之母’的危险性——这也不算强迫?是,你是没有说过‘如果你不去,我就杀死你’这样的话,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生命之母’并不会杀死你——它会杀了我们所有人。”自由的语调一如既往地平缓,似乎他并不为陆昊的态度所动:“你们所有人都不了解他的危险性,只有我、东风和统治者知道——它会杀了我们所有人,所有已经成为了独立的‘个体’的人。” “也许这一次我们并不会死,但是迟早有一天,它会将所有能称为‘人’的东西全部杀死——当然,斯提尔并不会成为死地,无数的量产机会在风暴中成为新一代的人,但是他们只能活一个世纪——在下一次‘生命之母’到来的时候,他们一样会死……” 自由的话完全出乎了陆昊的意料:“……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古老的‘生命之母’是什么样子已经无据可靠——但是,我们知道初代的生命同样是诞生在‘生命之母’中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的‘生命之母’还很弱小——这个词可能并不太准确,不过大概意思就是那样。” “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生命之母’几乎没进化过。直到第一个迷失在空间乱流里,并且活着回来的人带回了大量的异世界的讯息之后,‘生命之母’开始了进化——当然,那个时候,先民们并不知道正是这些来自于异世界的讯息让它变得越来越强大,他们只知道‘生命之母’开始进化了!” “最开始的时候,先民们都为之感到兴奋——强大的‘生命之母’能够诞生更多的新生儿,也能够让先民的智慧得到发展。这似乎是一件好事,对不对?” “在很长的时间里,情况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直到‘生命之母’开始杀死先民的时候,先民们才发现了异常——在总结了好几十个世纪之后,先民才发觉‘生命之母’似乎太过于强大了。那个时候,它每个世纪所杀死的人比诞生的新生儿多得多!” “如果这样发展下去,斯提尔的初代种族最终会灭绝——他们不可能坐以待毙,所以他们想要寻找生存的办法。在尝试了很多办法之后,他们开始探索空间乱流——他们希望从神秘的空间乱流中找到‘生命之母’进化的原因,或者找到一个新的可以移民的世界。” “这样的探索一直持续到不久前——我也是继承了先民的意志的探索者,也曾经希望能找到解决生存危机的办法。” “你知道吗?我并不是第一个到地球的探索者——事实上,我应该是‘地球远征军’的前锋。你知道我的使命是什么吗?” “我的使命是清除地球上的其他生命,好腾出一颗可以让整个斯提尔移民的星球来……” 自由似乎知道他的话会让陆昊大吃一惊,所以他留了一些时间给陆昊,让他可以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这是这一次,陆昊反应的时间有些太长了。 在楞了好长时间之后,他才哆哆嗦嗦地问自由:“……你是什么时候到地球的?” “我吗?” 自由想了一下,才用不能肯定的语气对陆昊说:“好像是地球历十九世纪初?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因为那个时候我并不关心地球的历法。我只知道我着陆的时候出了一些问题,然后引起了一场大爆炸……”(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当无法抉择的时候(二) 1908年6月30日上午7时17分,在现今俄罗斯西伯利亚埃文基自治区上空,于通古斯河附近、贝加尔湖西北方800公里处,北纬60.55度,东经101.57度,发生了一场后来被命名为“通古斯大爆炸”的剧烈的爆炸。 这次爆炸之后,现场留下了3个与月球火山口相似、直径为90~200米的爆炸坑;一片面积为2000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被冲击波击倒,至少30万棵树呈辐射状死亡;有些地方的冻土被融化变成了沼泽地。在随后的考察中,还发现了土壤被磁化的现象。 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倒是出现了许多的假说和猜测。 陆昊就是一个对“通古斯大爆炸”十分着迷的家伙,所以在听到自由的话之后,他立刻就将“通古斯大爆炸”和自由的“着落事故”联系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他痴呆地看着那团黑色的光,喃喃自语:“谁他喵的能猜到真相是这个样子的?” 也许陆昊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在自由的眼里,这《≮,场让地球人类猜测了一个多世纪的爆炸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或许,在他眼中,这只是一场小型的交通事故? “着落出现了事故,导致我的核心受损,部分动能泄漏——如果是在斯提尔的话,这样的伤势并不算什么大事……” 自由的语气并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但是我是在地球——我的伤势导致了我无法行动。是的。我连让自己的手指头动起来都无法做到。” “一支由科学家和探险家组成的考察队伍发现了我,并且想方设法地将我拖到了人类的聚居地。‘远征军的前锋’成为了土著的战利品——这是一个让人悲伤的事实。” “我以为我会成为地球人类的研究样本。然后在试验台上被地球的科学家们解剖——当然,如果他们真的这样做了的话。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一旦我的动能核心失控,其中的动能将摧毁整个地球的生物圈。很幸运,他们并没有这样做。他们只是他建立了巨大的地下基地来保存我的身体,然后偶尔在我的身上采集一些金属碎屑去进行研究。” “最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不断地实验和尝试之后,他们居然取得了一些成果!而依靠着这些成果,在简陋的工具的帮助下,他们奇迹般地修复了我身上的伤口!” 说道这里,自由的话里不自觉地带上了缅怀的情绪:“这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们对我是友好的——这是一个无法辩驳的事实。而正是因为这个事实,导致了我陷入了选择上的困难——我的使命是摧毁地球上的生命,这当然也包括了他们;但是,他们向我展示出来的‘友好’让我在这个使命面前变得有些踌躇。” “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我的核心的情况引起了我的注意——它似乎过于安静了。” “无论我怎么样去驱使它,它都是那副懒洋洋的、爱动不动的样子。这样的核心提供的能量只能让我勉强行动起来,却无法支持我战斗。” “这样的情况就给了我一个暂停行动的借口——我需要搞清楚是什么抑制了我们的核心的活动,也需要搞清楚这样的情况会不会无限制地发展下去。” “后面这一点尤其重要,因为如果这种情况无限制地发展下去的话。最终的结果就是核心完全‘静止’,而我们则会变成一坨没有任何生命特征的金属。” “于是,我和地球人的合作开始了——我用我的视角去帮助那群人类发展所谓的‘科技’,而他们则向我提供我所感兴趣的一切讯息。” “科学、哲学、宗教、历史、艺术——因为没有既定的目标。我只好尽可能地收集一切我可以收集到的讯息。在长达几十个地球年的时间里,这样的合作都没有中断过。” …… 听到这里,陆昊再也无法平静下去了:“我艹!” “这尼玛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他控制不住地喊了出来:“说出这些骇人听闻的事儿也就算了。可是你一副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平静不下来啊!” “而且,你是不是省略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啊——譬如说。你是怎么样和地球人交流的?是通过学习地球人类的语言,以此来作为交流手段吗?地球人在发现你会说他们的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们是如何接受了你居然是一个外星生命这样的事实?双反合作是谁的提议?” 因为过于激动。陆昊的语速有些太快了;神奇的是,自由居然将他的话完全听明白了。 “并没有你所说的那种交流……”自由不仅听明白了陆昊的问题,还把握到了陆昊问题中的核心:“‘拥有智慧的巨人’的形象可能会造成人类的恐慌——也许在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会用那样的形象。但是,当我的地位是一个‘俘虏’的时候,那样的形象绝对不会合适。所以我一直保持了着陆时的形态,也就是我现在的这个样子。” “地球人类以为我是一艘外星飞船——他们甚至是用修补船只的方式去修补我身上的伤口的,所以我才说他们能修好我的伤口是一个奇迹。” “在发现了核心的异常之后,我开放了一个出入口让地球人进入到飞船内部,引导着他们进入了一个‘驾驶舱’。当然,那并不是真正的驾驶舱,只是我临时改造出来的一个可以用于和他们交流的‘窗口’。在那里,我留下了一个分身——就像你面前的这个分身一样,不过要小很多、很多。” “在我还在研究该怎么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他们就替我做出了选择——你敢相信吗?第一批进入驾驶舱的竟然有两个语言学家!他们竟然像教小孩子说话一样试图用简单的语言和我‘交流’!” “这正是我最想见到的——我刻意忽略了其他人,只对这两个语言学家的试探做出反应;而很快,他们俩就成了专门和我交流的翻译。说到这里,你也许就明白了——我是将自己伪装成了一艘飞船上的人工智能,然后用这样的方式去和人类交流。” “为了和我进行更多的交流,他们开始主动地教我诸如语言、政治、历史、宗教这样的东西——也许他们认为这样做可以让我尽快地成长起来,到达可以自由地和他们交流的程度。” “偶尔,我会在科学技术上提出一些建议——地球的科技和斯提尔的科技完全不同,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在航天技术上为他们做出指点。这样的互动让他们变得更加主动——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恨不得将地球上所有的知识都教给我。” “后来,那个国度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变革,而我存在的消息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泄漏了出去——我的存在引起了他人的注意,最后爆发了一场争夺我的战争……” 陆昊好不容整理好的情绪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又控制不住地凌乱了:“你说什么?”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大毛熊的航天技术是在你的指点下才突飞猛进的?” “你还见证了那场划时代的革命?取得胜利的革命党是不是也获得了你的帮助?”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目的居然是为了争夺你?希特勒就是为了争夺你才不肯从和苏联的战争泥潭里脱身的?” 让陆昊不敢相信的地方太多了,以至于他都要怀疑自己的三观是否还是正常的了。 “大毛熊就是我所在的那个国度的名字吗?”陆昊已经激动得不可自持了,自由倒是依然平静:“我自然是见证了那场革命的——事实上,革命党的总指挥部就在我的肚子里,我清楚地记录下了他们的每一个指令。” “正是因为见证了那场成功的革命,所以我才不赞同东风的理念——整个人类的历史几乎就是一部完整的战争史,总结这些战争的历史,就能从中看到一些战争的规律。在这些历史中,我看到了这么一条——没有任何革命可以通过不流血的手段取得胜利!” “所以,你为什么要为我的手段感到惊讶?你也和东风一样,认为我是一个纯粹的暴君?独裁者?认为我真的是一个神经病?” “你是不是也和东风一样,以为不用抗争,胜利就会自动地到来?以为在那个地下的基地里躲着就可以看到胜利的明天?” 面对这些尖锐的问题,陆昊只有沉默——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自由会成为这样的一个“领导人”! 原来他是和地球上的革命先辈们学的! 原来他想要在斯提尔发起一场“流血革命”!(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当无法抉择的时候(三) 没有不流血的革命——陆昊从来不怀疑这一点,就像他直到现在也相信五星红旗是鲜血染红的一样。 在突然发现自由的头顶居然有“革命导师”这样的辉煌光环之后,他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就算他已经成长为纵横多个异世界的“传奇导游”,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是一个生长在红旗下的好少年的本质。 自己的面前竟然是见证了那场革命的先辈! 这个事实让陆昊收起了脸上的嘲讽,连站姿也变得端正起来;他就像是一个见到了班主任的学生一样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心里有些惶恐的同时又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安心”这样的感觉来得毫无道理——仅仅是因为“革命导师”这个身份就毫无保留地投入自己的信任,这样的心态不仅唯心,而且危险。 如果自由在这个事情上说谎,那么陆昊此时的信任就将成为他自己脖子上的绞索! 他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他的理智在告诉他,他还需要仔细甄别自由的话。但是,他的感性却让他在面对自由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感到亲切和可靠。 〗,“其实……第一次进驾驶舱的队伍里有两个语言学家是正常的……” 他小心翼翼地和自由搭话,试图解释自由的疑问:“地球上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语言学家、科学家、天文学家和政治家在期待着和外星人的会面。他们甚至为此研究出了数十种可能需要的语言,这其中包括了手语与及肢体语言;他们还依靠自己的想象设计出了最合适的表情,好在第一时间给外星人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原来是这样啊……”自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欣慰。不知道是因为陆昊的话解决了他心里的疑问,还是他感受到了陆昊的态度:“很高兴你能替我解惑。同时也很高兴看到你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之前你就像是一根搭在弦上的箭,现在的你却没有了之前攻击性……是因为我曾经经历过那场革命吗?” “虽然你不再对我抱有敌意有利于我们的对话继续下去。也有可能打消你逃跑的打算,但是我还是要说,我真的很不理解你的这种心态——东风说你过多的受到了地球文化的影响,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我直到现在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地球的人类对外星生命会抱有不切实际的友好的态度——他们对自己的族人可是足够残忍,倒是却用友好得过分的态度去对待外星人——我真的不理解是什么……” “其实很好理解的……”能够给“革命导师”上课,这让陆昊感到有些兴奋。他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两步,让自己离自由更近一些:“一切都是为了利益——利益或者说**才是人类的态度的根源。” “因为他们觉得可以从你这里得到好处,所以他们用友善的态度对待你——如果那个时候你拒绝一切交流,不能让他们看到可期的利益的话。我相信结果就会变得完全不同。相信我,地球人解剖外星人的时候,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 “另外,人类对自己的族人足够残忍,也是因为‘**’——生存的**、繁衍的**或者单纯的过的更好的**,这些**就是让他们可以残忍地对待自己同胞的根源,同时也是推动地球人类发展的原动力。” “如果放任这种**发展下去,人类就会毁于这些**——为了制衡这些**,人类社会衍生出了道德、制度、法律这样的武器……所有的这些东西同时构成了复杂的人类社会。也同时为人类社会的发展保驾护航。” 自由的分身在听到陆昊的话之后急速地震颤起来,声音也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平稳,而是显得有些兴奋:“很好,谢谢你带来的讯息——我已经更新了我的记忆库。或许在研究了这些新的资料之后,我会有更成熟的想法……很感谢你,我的同胞。” 在这之后。自由就沉默了下来,也许是去自己的记忆库整理那些资料去了。 这让陆昊有些心痒痒:“后来呢?二次大战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你不可能就这样回来了吧?” 陆昊的话惊醒了正在埋头整理资料的自由:“哦……不。我并不是在二次大战结束后就回到斯提尔的。” “我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如果不是在几十年里我也没有找到‘核心变得迟钝,并且开始慢性死亡’的原因的话。也许我早就将地球清洗干净了……” “时间在我埋首收集整理资料的过程中过得飞快——大概是三十个地球年之后,新的远征军抵达了地球。其中就有你知道的泰坦,还有前几天追杀你的那三个老家伙。” “我在第一时间将我所收集到的情报共享给了他们,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主张——这个时候,我已经改变了最初的想法——我并不认同‘肃清地球的生物圈’这样的行动方案。” “因为地球人的友善的态度,我觉得我们可以和地球人共存。” “我想,地球人应该是需要我们的——我们并不会消耗地球人需要的资源,而且我们可以在科学技术上提供指导;在面对外来入侵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成为最强大的保卫力量。我相信地球人很乐意看到一支强大的同盟军。” “另外,我们也需要地球人——地球是地球人的地球,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可能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弄明白为什么地球会不欢迎我们。这个不确定的时间可能会导致我们在移民之后面临新的‘灭族’的危险——我认为了解地球的地球人可以凭着他们的想象力来帮助我们发现这个问题。” “可惜的是,只有泰坦站到了我这边——其他的几个老家伙都认为‘直接肃清地球的生物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们起了严重的分歧,并且都相信自己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我并不想在这一点上让步。因为我是负责考察的前锋,所以我认为我应该为整个种族的未来负责。” “后来呢?”陆昊就像是一个认真听故事的好孩子一样,在自由停顿的时候适时地追问:“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们打了一架么?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你们分道扬镳么?” “是的,就像你想象的那样。” 自由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在没有取得统一的前提下,他们准备动手了……我和泰坦站到了地球人的这一边,帮他们抵抗住了其他几个老家伙的攻击。” “战况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激烈——事实上,我们之间谁也不想伤害谁。你知道吗?从斯提尔出发的时候,前锋军一共有接近三十人,但是最终只有我抵达了地球;而泰坦他们那一批一共有近四百人同时出发,可惜只有寥寥六七个人能抵达地球——大多数同伴都在空间乱流中消失了……” “因为这个原因,我们都没有动真格——这也是为什么地球没有在我们的战斗中毁灭的原因。” “如果不是地球人真的发现了那个原因,我们可能到现在都还在地球上用过家家的招式斗殴着……” 这一番话让陆昊好好地体会了一下“起伏跌宕”的感觉——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是《et》,尽管那个et的个子是在是高大了一些,但是整个画风充满了温馨和和谐;之后,这些画面变成了《外星人入侵》和《天煞.地球反击战》,他的脑海中全是慷慨激昂的配乐以及铺天盖地的爆炸,还有末日来临的绝望;最后,这些画面又回归到了正轨,变成了《变形金刚》1、2、3、4、5——自由所说的简直就是电影《变形金刚》里霸天虎和威震天互相pk的真实版! 这些画面在陆昊的脑海中翻腾,来来回回就像跑马灯一样永不停歇。如果不是听到自由说,地球人帮他们找到了那个原因的话,他可能还要沉浸在这些画面中很久很久。 “地球人是不是告诉你们,是世界意识,也就是盖亚在驱逐你们?”他想都没想就问出了这个问题——其实他很想告诉自由,让变形金刚无法在地球待下去的绝对不会是地球的盖亚,更有可能是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名字叫做笑破天的妙龄少女! 其实在听到自由的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老板绝壁才是这个幕后黑手——地球的盖亚早就在老板的压迫下蜕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管,每天只是混吃等死,最大的乐趣就是去游乐园做过山车的小学生了。 而纵观整个地球,也就只有老板有能耐这样肆无忌惮地让这些外星游客“慢性死亡”了——这样的做法也确实符合她的“暴力美学”,而且她还可以义正言辞地狡辩说自己没有动任何手脚。 “哎,老板啊……你坑你的员工已经坑到了外星球了!你的能力已经突破了宇宙的极限了!” 陆昊在心里哀嚎着:“是不是因为你做了这些才让这里的盖亚抓到了把柄,然后你才将我甩出来顶锅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当无法抉择的时候(四) 陆昊在心里哀嚎的时候,莉莉突然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她在陆昊的视线中贴出了几行字! “詹姆斯.洛夫洛克于1972年在生态学范畴提出盖亚理论,基本内容是生物过程和自然环境可以相互调节使得环境更适于生命发展。1981年通过计算机模拟而获得主流科学界承认。” “1982年艾萨克.阿西莫夫出版《基地边缘》,其中描述了行星盖娅。在那里整个星球的有机生命和无机体连接在一起,形成集体意识。” “二战结束的时间是1945年,二战结束后三十个地球年是1975年——考虑到自由对地球时间的不敏感,基本可以肯定是以詹姆斯.洛夫洛克为代表的科学家以及以艾萨克.阿西莫夫为代表的科幻小说家帮助他们发现了那个原因。” “另外,顺便说一句,自由并没有撒谎——他们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莉莉姐还去凑过热闹……” 看来,就连莉莉都被自由的话所震惊了——要知道,她在陆昊的身边有其他人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样大胆过! 陆昊将这几行字看了好£⊙,几遍,确定莉莉想表达的重点就是那一句“莉莉姐还去凑过热闹”——这个跑马灯姑娘用红色字体特别标注了这句话,让陆昊想不注意都难。 看来她是想告诉陆昊,她也是经历了那段被抹去的历史的重要人物! 这个认识让陆昊觉得莉莉有些不地道:“我艹!莉莉你既然经历过,就该早点儿告诉我啊……” 这个时候,陆昊也顾不上莉莉会不会被自由发现这样的事了——他直接在脑海中质问跑马灯:“这是很重要的情报……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故意不告诉我这些的!” 在突然出现吓了陆昊一跳之后,莉莉再次消声觅迹了——如果不是那几行字还挂在陆昊的视线中的话。他几乎都要以为刚才他又出现幻觉了。 对这样的莉莉,陆昊没有任何办法——装聋作哑是莉莉的拿手好戏。一旦她决定不说话,陆昊可没有办法让她开口;毕竟现在的莉莉连身体都没有,陆昊即使想用一些“特别”的手段,也不可能找到下手的对象——他总不可能在自己身上施展那些手段吧? 莉莉不说话,陆昊也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到自由哪里:“是詹姆斯.洛夫洛克还是艾萨克.阿西莫夫找到了那个原因?” “我不知道他们具体的名字……”自由似乎并没有发现莉莉——起码陆昊没有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任何异样来:“作为地球人类的盟友,我将所有的情况如实地告知了地球人——我得承认,地球人类的政府在真正面临危机的时候效率出奇的高——他们很快就组成了庞大的顾问团,专门负责研究这件事……因为人数实在太多,而且我也无法根据他们之间细微的差别将他们区分开来。所以到最后我也没有分清楚他们谁是谁。” “艾萨克.阿西莫夫?也是就是这个人吧……你在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感到了一丝熟悉。”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人,这个叫艾萨克.阿西莫夫的家伙!” 也许是从自己尘封的记忆中找到了具体的记忆,自由显得有些高兴:“这个家伙在团队中并不受重视——用那些严肃科学家的话来说,这个写小说的家伙实在太不严谨了!他们认为他只是在胡思乱想……” “有一天,这个叫做艾萨克.阿西莫夫的家伙独自一人来到我的面前——在所有人都休息的时候,他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进入了驾驶舱。他直接来到我的面前,然后围着我团团转……” “我很好奇这个看上去并不自信的男人想要做些什么,于是我和他打了一个招呼。” “也许是我的主动给了他勇气。他在吓了一跳之后反而镇定了下来。” “‘我的名字叫艾萨克.阿西莫夫!’——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在说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在这之前,他还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不安的孩子;但是,在说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他的脸上的表情在告诉我,他是一个‘king’!” “这样的表情绝对不是出现在一个只知道胡思乱想的人的脸上!” “这个突兀的转变让我决定听听他会说些什么——很快,我就意识到我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个经常胡思乱想的家伙用他那超越了天际的想象力帮我们找到了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原因’……” “是的。你没有说错,那个原因就是‘地球的盖亚在拒绝我们’……” “不会吧!”尽管从莉莉那里知道一些东西。但是陆昊还是感到不可思议:“艾萨克.阿西莫夫走到你的面前,告诉你他的名字。说出了他脑子里的猜测——就这样你就相信了?” 他觉得就这样相信一个人类的话,对变形金刚来说实在是太草率了:“不需要验证吗?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胡说八道?” 陆昊的质疑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一点自由也承认:“我当然不可能仅凭一番话就完全相信一个地球人——特别是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整个种族的生存的时候。” “‘你们所谓的‘生命之母’其实就是你们的母星的星球意识’——这是他来到我的面前说的第二句话。” ……………… 名为艾萨克.阿西莫夫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尽可能平静地对眼前的黑色光团说:“她的名字叫‘盖亚’……” 他并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事实上,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满自信过——他之所以想要保持平静是因为他的心已经难以抑制了! 他必须要非常努力才能控制自己的手——不然的话他的手很可能在他无意识间伸出去——他想要触碰眼前这团神秘的外星生命的**是越来越强烈了! 他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命运会是什么——也许下一秒钟就会有警卫从门外冲进来,抓住他扔到基地外面——他在等待“宣判”! 嘎然关上的舱门让他提着的心落了下来,眼前的“生物”说出的话落在他的耳朵里,变成了天使的奏鸣曲:“现在,没有人可以打搅我们了……” 那个神奇的“生物”收缩着“身体”,说出了让他想要欢呼雀跃的话:“我有足够多的时间听你说……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我的盟友。” 尽管已经在心里预想过这样的画面,但是真的听到这句话之后,阿西莫夫还是激动得浑身颤抖:“当然,当然,我知道……” 因为过于激动,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凌乱:“不过,我所能接触到的资料太少了——很多绝密的资料是我所不能接触到的……我希望……” 他有些尴尬地凑了凑手:“我希望能从这里得到一些详尽的资料……放心,不会用太长的时间……在得到资料之后,我很快就能将他们整理出来——我的理论已经是现成的,只是需要资料去填充……” 在说出这番话之后,这个名为艾萨克.阿西莫夫的男人的心情变得有些忐忑——他还没有给眼前的外星生物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就要从它的手里取得一些重要的资料——这样的事情怎么说都有些过分。 他不是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的理论——尽管那些东西全是自己的想象,但是阿西莫夫坚信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他只是想要从这些外星生物的手里取得一些重要的资料。 没有人会让他接触到这些保密等级为“绝密”的资料——那些政客或者说正统的科学家不会让一个“写小说的”去“亵渎”那些对整个人类来说都十分重要的资料,所以他只能另辟蹊径。 找上门来向“正主”所要资料是十分冒险的——一旦被发现,就可能永远地被驱逐——他可不知道在哪里才能再接触到这些外星生物,所以他十分珍惜在这里工作的机会。 现在,他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摆上了赌桌,只等最后开盅了——他只希望这些外星来客都是“豪爽的汉子”,千万不要太小家子气了。 等待最后的结果是一件让人身心俱疲的事——阿西莫夫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 也许那个外星生物正在衡量得失,但是这个时间也太长了吧? 他直觉最后的结果可能不大好——这个想法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好了……”突然的声音让他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我需要时间整理资料——让你久等了。” 外星来客果然都是豪爽的汉子! “伸出你的手……不要害怕……”这个在阿西莫夫的眼里变得越来越美丽的光团伸出了一条绚烂的光带:“数据量有些大,传输的时候可能会导致疼痛……我想你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 疼痛算什么!阿西莫夫根本没有犹豫就伸出了自己手,让那条光带可以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 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光带上“钻进”他的手臂,他条件反射性地抓了一把——他抓住了那条看起来就不真实的光带! 就像他抓住了整个世界。(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小说家拯救世界(一) 阿西莫夫自己都不知道他能抓住那条虚幻的光带——无论从什么方面看,这些半透明的黑色光带都不应该具有实体。 在这之前,团队形成了一个基本的共识——包括阿西莫夫自己都认为这个看起来就像是一团黑色的“光”的外星生物应该是某种能量生物或者是一个纯粹的全息投影。 出于礼貌的需要——或者说出于利益的需要,团队始终没有对这个生物进行实质性的研究,所以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这团光的本质。严格的说,阿西莫夫才是第一个“接触到”这个生物的人。 在抓住那条光带后,手上传来的质感激起了阿西莫夫的研究**——这一抓直接导致那厚厚的一沓研究资料成为了一文不值的废纸,也让成百上千的研究人员几个月的辛苦付之流水。 稍微用了一些力气,他用自己的手指轻轻地捻着手中的光带——出乎他的意料,他并没有感觉到软软的,不受力的感觉。 就像是捏住了一根钢管一样——这条光带的质地竟然十分坚硬! “和别人握手的时候,过于用力似乎并不符合礼节……”光√,团在感受到了阿西莫夫手上的力道之后,突然地开口,让阿西莫夫下了一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连忙道歉,并且条件发射性地想要将手收回来。 刚有所动作,那条光带就收紧了一些——这让他无法将手抽离。 “不要动……我正在建立连接。”光团似乎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不要在意,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它的礼貌让阿西莫夫受宠若惊:“哦……谢谢……” 他觉得自己至少在礼貌上不应该落后于“外星人”:“嗯。你好……对不起忘了问你的名字。请问你叫什么?” 光团似乎并没有预料到阿西莫夫会问这个问题,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它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对阿西莫夫说:“名字?嗯……这是个问题。” “作为一个个体的代表符号,我确实应该有个名字……或许。你可以将我自由。” “自由?”阿西莫夫猜测这是一个临时决定的名字:“这真是一个好名字!” 对话让他的紧张感消失了大半,也让他可以稍微放宽心,用语言来拉近双方的距离:“无论在什么时候,自由都是一个种族必须要争取的东西——当然,我说的自由并不是狭义的自由。” “我能明白你的意思……”自由比阿西莫夫想象地更聪明:“这也是我给自己取这个名字的原因……” “好了,不要动,链接已经建立好了……我即将传输相关的数据,请耐心等待。” 链接?什么样的链接? 这是阿西莫夫非常关心的问题——对于一个经常“胡思乱想”的人来说,这种处于人类想象力的极限的交流方式让他很着迷。可惜的是。这一切明明就摆在他的面前,但是他却什么也看不到。 眼睛无法做到的事,可以用心灵去弥补——他忘记了这句话是在什么时候看到的或者听到的——他只是觉得这句话用在这里正合适。 闭上眼睛,仔细地去感受从指间传来的清凉——数据传输居然会产生这种感觉,这让他觉得世界真的很奇妙。 他能感受到那清凉如有实质般沿着他的手臂向上窜,很快,它就抵达了它的目的地——阿西莫夫的大脑。 他要感谢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些“数据”在抵达他的大脑之后,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些清晰的画面。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有闭上眼睛,这些画面还会不会出现。但是。他知道如果他没有闭上眼睛的话,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看得一清二楚。 最开始是一片漆黑——凭直觉,阿西莫夫猜测这应该是宇宙的某一个角落。与他所熟知的宇宙不同,这里实在是太“荒凉”了一点。 阿西莫夫没有在这片漆黑的背景上找到任何可以被称为“星星”的光点。似乎这里是在创世神造物的时候,被不小心遗忘了。 突然,一颗黯淡的行星出现在阿西莫夫的眼前——这是一颗暗红色的行星。因为没有参照物。阿西莫夫无法估计它的大小。 行星在他的眼中变得越来越大,他知道这是“观察者”在逐渐接近行星——很快。他就进入了它的大气层。 整个大气层的颜色偏红色——这也许就是从太空中看这颗星球看到的是一颗红色的星球的原因。 “观察者”下落的速度不明,但是阿西莫夫并没有看到他与大气层摩擦产生的火焰——这说明了这个“观察者”并不是在做自由落体。或者说大气成分与地球的差别很大——在这一点上,阿西莫夫倾向于后者。 “观察者”终于穿过了大气层,重重地砸到了大地上——这一击的威力超出了阿西莫夫的想象! 几条深不见底的巨大峡谷以坠落点为中心延伸出去,将整个地壳撕成大小不同的版块——这场景让阿西莫夫重新估计“观察者”的质量。 他原本以为这个观察者就是这艘正躺在基地里的星际战舰。但是,在重新估量了一番之后,他相信这个“观察者”是个比这艘星际战舰还要大上数百倍的“大家伙”! 这是什么东西?是更大号的星际战舰吗? 也许是听到了他心底的声音,自由的话直接响在他的脑海中:“这是我们这个种族最古老的记忆……” “每一个族人在诞生的时候就带着这一段记忆。关于这段记忆,我们知道的并不多——我们能确定的一点就是,正是这次坠落形成了‘生命之母’。” 随着自由的解说,阿西莫夫脑海中的画面陡然加速起来——裂开的地壳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愈合,最终将“观察者”完全掩埋;原本平静的大气层开始变得活跃,然后在地面上掀起或大或小的风暴。 最开始,这些风暴出现得没有一丝规律——它们总是在突然之间出现,然后突然消失。 它们的规模也不确定——有时候,它们可以席卷半个星球;有时候,它们就只能吹起地上的灰尘。 逐渐的,这些风暴变得有规律起来——它们总是在相隔差不多的时间之后出现,然后迅速地席卷整个星球! 真的是席卷了整个星球——在阿西莫夫的眼里,似乎整个星球都被红色的风暴给占领了! “这就是‘生命之母’——这些记忆告诉我们,‘生命之母’是在那次坠落之后才诞生的。” 自由即时地为阿西莫夫解说:“接下来,我要带你进入风暴里面,你要当心一些。” 阿西莫夫正要问为什么要“当心一些”,他眼中的画面就切换了——他们真的进入了风暴里! 四周都是卷起的红色沙尘,每时每刻都有好几股风从他的耳边吹过——阿西莫夫的脑袋突然间就像是要炸开一样! 似乎有好几十万人同时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话——他真的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但是他却莫名其妙地能接受到这些无声的话里的讯息。 他觉得自己突然间变成了“ibm 3340”,正在被动地写入无数的数据——而输入这些数据的外设就是身边的风。 “这就是‘生命之母’——无数的数据所形成的风暴。”在听到自由的话之后,阿西莫夫才发现自己眼中的画面又切换了回来。 这让他感觉好受了很多——同时,他又感到有些失落。 “这是我能告诉你的极限——”自由的话表示他不可能再提供更多的讯息了:“其他的资料可能涉及到种族繁衍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那么,你能告诉我些什么呢?” 阿西莫夫并没有睁开眼睛——他的视线还停留在那颗红色的行星的表面。那里,“生命之母”正在蓬勃地肆虐着。 他觉得哪怕再多看一眼都是值得的:“我更加肯定我的猜测了——所谓的生命之母,就是这颗星球的星球意识,是无数的意识的集合体,是真正主导这颗星球的‘主人’。” 他依然闭着眼睛,就像他并不是在对着自由说话,而是在梦呓一样:“她是多么美丽啊——强大、神秘、不可战胜!她就像是从神话中走出的生命母神一样!” “她就该是这个样子!无论什么样的身体都配不上她——只有这般无形无所、无处不在的模样才符合她的身份……” 他贪婪地看了又看,似乎怎么也看不够——直到自由主动将那些画面掐灭,他才睁开眼睛。 “出乎我的意料……”阿西莫夫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他很满意这次的收获:“我真的没有想到能亲眼看到盖亚的样子——我很满意,我无法要求更多的东西。” 他揉了揉因为剧烈疼痛而导致酸胀难耐的脑袋,对自由说:“现在,就只有最后的一个问题。” “你们的生命形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小说家拯救世界(二) 阿西莫夫在这个时候将这个问题抛出来并不是存了刺探更多情报的心——他真的觉得自己的收获已经够多了。 也许是刚才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才让他将这个问题问出来——在触摸到那条光带之后,他的脑袋完全被这个问题填满了。以至于一有说话的机会,它就迫不及待地从他的口中蹦出来。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样,自由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在问出那个问题之后,他就预想到了这一点。因为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在自由的眼里很可能属于“很敏感”的哪一类。 不过,让他喜出望外的是自由的口气——似乎这个问题并没有越过自由的心理底线。听上去就像如果他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的话,自由也许会回答他的问题。 这让原本没有期望的阿西莫夫陡然觉得“从自由的口中得到答案”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只不过,如何回答自由的问题就需要仔细斟酌了。 幸好他在没事的时候就琢磨过这个问题:“这当然很重要!” 他拼命地点着头:“任何生命8,形式都与它所诞生的环境息息相关……” “我已经知道了‘生命之母’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了你们是从‘生命之母’中诞生的。但是,这些‘印象’都是来自于你刚才给我的那段‘记忆’——任何记忆都具有‘主观性’,而我需要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分析和整理……” “你们向人类寻求帮助也是因为你们需要一个旁观者,对不对?你们需要这个旁观者从你们所观察不到的角度帮你们揭开那道迷雾……” “不过。旁观者必须依赖足够的、详实的的资料!然而,作为旁观者的我们甚至没有亲自踏上你们的星球!我们无法对它进行测量。所以我们没有第一手精确的数据;没有这些数据,我们就无法对其进行推演……” “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自由在这个时候突然打断了阿西莫夫的话:“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观察角度。需要的是你们的‘灵光一闪’,需要的是你们非同寻常的想象力——我并不认为你们掌握了数据之后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只需要你们提出一个方向——只要有了可能的方向,我们自己就会去验证。” 阿西莫夫已经预料到自由的这种态度了,所以他并没有慌乱。 他甚至还有闲心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尽管它已经够整洁了:“是的,我知道这一点——我正是为这个来的。” “我十分确定,我已经找到了那个‘方向’……只是,你真的确定这就足够了吗?” “嗯……我不是已经将那个‘方向’告诉过你们了吗?”他轻轻地扬起了下巴,故意用一种挑衅的语气对自由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们。‘生命之母’就是你们的母星的盖亚——那么,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是地球的盖亚在‘拒绝’你们?” “这就是你们需要的方向——你真的感到满足了吗?” 自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他只能用沉默来应对。 阿西莫夫像是帝王一样高傲地扬着头——在刚才的一场“交锋”中,他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眼前的外星生物用沉默奏响了他胜利的赞歌。 但是,阿西莫夫并没有感到满足——帝王需要的是大获全胜,而不是一两场无关紧要的胜利:“你不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我来回答,怎么样?” 他就像是调戏俘虏一样调戏着自由:“为什么地球的盖亚会拒绝你们?——哦,我忘了你们还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所以,还是我自己回答自己吧。” “因为你们的生命形式和地球的生命形式有着根本的不同——关于这一点,既然你不肯告诉我,我就自己来猜好了……”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挺着胸围绕着自由踱起步来:“你们诞生于‘生命之母’,而‘生命之母’的本质是一场讯息风暴——不管它表现得有多么神奇,它的本质也只是‘讯息风暴’而已。” 他迅速而“武断”地抛出了一个猜测:“既然你们诞生于此。那么你们的生命形式必然与‘讯息风暴’有关——我猜测你们是诞生于讯息风暴中的讯息集合体,对不对?” 他似乎很肯定自己的猜测。所以他根本就不想等自由的回答:“在计算机出现的时候,我就曾经这样想过——如果计算机的运算速度无限大。同时处理的数据无限多,那么,计算机会不会诞生‘意识?’” “在那段记忆里,我看到了答案——‘生命之母’就像是一台同时处理着无数讯息的计算机,每时每刻都在运行着无数的数据;那些数据相互碰撞、交换、干涉、纠缠,最后奇迹般地诞生了你们……” “你们诞生于‘生命之母’,从‘生命之母’中吸取营养,成长壮大——如果把你们的意识比喻为一个‘球’的话,‘生命之母’就可以看做是包围了球的‘空气’。” “‘球’越大,球的表面积也就越大,与“空气”的接触也就越多——所以,当你们的意识成长起来之后,它与‘生命’之母的接触也就多了起来;你们的意识越是强大,和‘生命之母’的互动也就越多!” “这种互动会促进双方的成长——讯息的互动会产生新的数据,而无论对你们的意识来说,还是对‘生命之母’来说,这些新产生的数据都是成长所需要的养分。” “所以,‘生命之母’正在不停地‘长大’,对不对?” 阿西莫夫就像是胜利者一样扬起了手:“自由,我猜得对不对?另外,我说的这些你们了解吗?你们的‘妈妈’是不是我所说的这个样子?” “你的观点……很新颖……”自由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回答了阿西莫夫的问题:“首先我要感谢你,你确实是向我们提供了一条新的思路,可是,这与‘原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阿西莫夫的眼睛一亮——自由并没有否认他的一些话,那么他的猜测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而如果他说出来的猜测都是正确的话,他就可以推测出更多的东西——譬如说为什么这些外星生物会到地球来:“‘生命之母’不断地壮大,她已经强大到‘危险’的地步了,对不对?” “你们并不是来开辟致命地的——你们是在寻找庇护所,对不对?而在发现了地球的盖亚在拒绝你们的时候,你们分裂了……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先清理这片庇护所,好为后来者腾出地方,另一部分人希望先找到那个‘原因’——你是后者,对不对?” 阿西莫夫的话出乎了自由的意料:“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你是怎样得到这个结论的?” 阿西莫夫得意地笑了笑:“当然是靠猜的咯——不过,我好像又猜对了?” 他得意地拍了一下手:“你们是诞生于‘生命之母’中的——不管你们和‘生命之母’在生命能级上差别有多大,你们都是差不多的‘同源生物’。” “如果你能无限制地成长下去,你就可能成为新的‘生命之母’——也许那个时候你也会掀起席卷了整个星球的讯息风暴,然后孕育出新的生命——可惜的是,你不可能成长到那种地步。” 阿西莫夫用力地摇了摇头:“所有的讯息集合体的归宿都是演变为一个终极的个体。这是我在无数次的推演之下得到的结论。” “讯息集合体这样的奇异生物有着严重的趋同性——他们在相互交流的时候会不停地同化彼此,并且最终演变为没有差异性的个体——这些个体在失去了作为个体存在的依凭的‘差异性’之后,就会演变成一个终极的个体。” “但是,你们的情况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的种族正是这种‘通过思维交流’的讯息集合体——但是,为什么你们还能保持个体的差异?为什么你们会如此的……不同?” “这个问题让我我只能朝着这个方向猜想——是不是‘生命之母’在刻意地引导这种差异?是不是她想让你们在保持最大的独立性的同时尽可能地成长?如果是,那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为了让你们能够无限成长下去吗?” “还是说,她这样做是为了避免你们在完全趋同之后,形成一个终极的个体?” “想象一下,如果你能无限成长为另一个‘生命之母’,或者说你们这个种族所有人的意识加在一起变成了一个终极的个体——你或者你们和她之间会发生什么?你们的星球能容纳两个‘生命之母’吗?你们之间会相互厮杀、吞噬吗?你们最后谁会生存下来?” 阿西莫夫一口气将他的推测说了出来,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所以,我猜测,‘生命之母’是有自我意识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说她就是盖亚的原因。” “我觉得,她正在用放羊的方式放牧你们!” “然后,在她觉得需要的时候,她就会举起屠刀!”(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小说家拯救世界(三) “这些都是猜测……”自由的声音听起来挺无力的:“从一开始就是猜测,然后在这些猜测之上再进行猜测……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让你可以这样猜测下去。要知道,只要这其中出现了一点儿错误,你的所有推论就将走向和真实完全不同的方向……” “是的!全是猜测!”阿西莫夫不客气地打断了自由的话:“我所掌握的资料只有那一小段没有任何实质讯息的‘记忆’——在这样的情况下,猜测就是我能使用的最强力的武器。” 他不客气地质问自由:“难道你还指望我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严谨地推导吗?” 说着说着阿西莫夫就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得意,笑得肆无忌惮:“哈哈!很幸运你不会说谎。你知道吗,每次,我都将我的猜测透露一部分,然后就故意停下来观察你的反应……” “很有趣——我的直觉告诉我,我都猜对了,对吗?你的每一个反应都在告诉我,我的猜测都是正确的,对吗?” “不!”也许是察觉到之前的语气有些软弱,也许是阿西莫夫太过于咄咄逼人了,自由这一≠⊥,次加强了自己话里的力气:“一部分是正确的,但部分是无法确定的……” 他用强而有力的总结试图结束这段对话:“我很感谢你来到这里说出你的猜测。到目前为止,猜测也只是猜测而已。我们会在回到我们的母星之后对你的猜测进行验证——如果你侥幸猜对了,也许我会考虑给你颁发一枚勋章……” “猜测只是猜测——这一点我十分赞同!”阿西莫夫绝对不会允许自由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导这次谈话。所以他在自由说话的时候强势地插了进来:“可是,既然已经听了我这么多不靠谱的猜测。你为什么不继续听下去呢?我的猜测里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哦!” 他如愿以偿地将谈话拉到了他希望轨道上——自由用沉默默许了他的“建议”。 阿西莫夫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他可不想再继续刺激眼前的外星人:“好吧……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刚才“观看”那段记忆的时候感受到的剧烈的疼痛到现在都还在折磨他:“嗯……我们似乎是说到‘你们的盖亚正在放牧’……” 尽管已经尽量在控制自己的表情了,但是他的眼角还是飞扬了起来。将他内心的得意展露得一览无遗:“我认为我的比喻十分正确!” “你们的盖亚孕育了你们,然后在和你们的互动中促进了你们的生长;当你们成长到合适的时候,她就‘收割’一次——这只能让我想起‘放牧’。” “‘生命之母’在最初的时候并不具备攻击性……”自由在这个时候突然打断了阿西莫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突然间就变得“十分配合”了起来——原本不打算告诉人类的讯息也被他在这个时候透露了出来:“她一开始很安静、很温柔——这个转变发生在不久前……嗯,我的意思是相对于我们的历史来说,这个时间点就在不久前……” 阿西莫夫正在等待自由透露更多的讯息,可是没有想到自由就此打住了——他有些遗憾地抿了抿嘴唇:“她这是睡醒了吗?” 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确定地问自由:“我能知道那个时间点上发生了什么吗?” 自由仔细地衡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如实地告诉眼前的“盟友”:“我的一个族人不小心流落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然后他活着回来了——在他回来之后,‘生命之母’突然变得……嗯,狂暴了起来……” “流落?”阿西莫夫突然上前一步,就连自由也好像被他的举动吓到了。 “我注意到,你用的是‘流落’?”阿西莫夫的双眼似乎都在绽放着光芒:“我以为你们已经掌握了空间旅行的关键——难道你们并不是精确地找到地球,而是在无意间闯进来的?” “你的‘一个’族人‘无意间’、‘流落’到异世界,然后他‘活着回来’了——” “你知道你的这两句话透露了多少讯息吗?” 他掰着指头,一边对自由解释,一边在脑子里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你的话告诉我。对你们来说,‘流落到异世界’不是十分罕见的事——你们的星球上究竟有什么?虫洞?不稳定的传送门?还是撕开空间的空间乱流?” 他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想用这种手段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于激动了:“另外,从你的话里还可以得知。‘从异世界返回’对你们来说仍然是一件比较困难、或者说风险很大的事——所以,你们并没有掌握空间旅行的技术……嗯,你们准备怎么从地球回去?” 阿西莫夫的思维跳跃性实在是太大了。自由有些跟不上:“我们的星球上会不时的出现空间扭曲的现象——你的用词中,‘空间乱流’似乎是比较准确的词语……另外。你不用管我们是怎么从地球回去的……你在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专心一点?” “呃,好的!”阿西莫夫也知道自由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他。所以他也没有感觉到失望:“……在你的族人回来之后,‘生命之母’就发生了蜕变和进化……” “这就是所谓的‘契机’……现在的问题是,究竟是什么刺激了‘生命之母’”,让她发生了改变……我能问一下,那个异世界是个怎样的异世界吗?” 既然已经开了头,自由就不打算在这样的问题上死守防线了:“那是一颗奇怪的星球……” “星球上被奇怪的碳基物质所覆盖——在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那些碳基物质代表了什么;直到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些碳基物质其实就是碳基生命的遗骸。” “在这颗被生命遗骸所覆盖的星球上,我的族人并没有找到任何‘活着’的生物——尽管那里处处都是生命的痕迹。” “我的族人在不久后就回到了我们的母星——除了那颗星球的相关数据,以及几块标本之外,他并没有带回更多的东西——这就是我们所知道的全部。” 这番话再次出乎了阿西莫夫的预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出现了错误:“星球的数据、标本……这些东西本身的讯息量并不小,但是,相对于‘生命之母’来说,这些数据并不算大——不,就算是地球上所有的讯息量加起来,对‘生命之母’这样的奇异生命来说,都不过是毛毛雨吧……” 他再次将脑子里的话整理了一遍,然后有些恍惚地对自由说:“开始的时候,我是这样猜测的——你的族人从异世界回来之后,他带回来的大量的讯息被‘生命之母’捕捉到了……这份陡然出现的‘额外的养料’让她发现了一条加速成长的捷径!” “最初的时候,你们和‘生命之母’构成了一个共生体——你们彼此是对方成长的‘饵食’。这种‘哺育’是温和的,是可持续发展的,但是速度太慢。” “相对于‘生命之母’的成长速度,你们的成长显得太过于缓慢了——而‘生命之母’越是成长,她所需要的养分也就越多——很可能你们的的成长已经跟不上她的步伐了。” “如果没有外力的刺激,你们之间的和平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是,当你们的族人从异世界带回了‘额外的养料’之后,她的心思改变了。她开始嫌弃自己的成长速度,她不满足于现状,并且想要改变了。” “也许是偶然,也许是必然——总之,她发现‘直接收割生命,将你们的意识吞噬’比‘和你们进行互动,从你们的身上得到反馈’更要有利于她的成长!” “以上就是我一开始的猜测……”阿西莫夫疑惑地皱着眉:“但是,现在我有些不确定了。” 他说:“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星球的数据、碳基生命的遗骸标本——这些东西的讯息量相对于‘生命之母’来说,太微不足道了。” “它连饭后甜点都算不上,又怎么会刺激到‘生命之母’呢?” “a食物比b食物多了50点卡路里的能量——这样的细微差别并不会导致我刻意地选择a食物——决定我的选择的是我的习惯和口味……” “‘生命之母’早就习惯了从你们那里得到养料——那么,她会什么会突然改变这个习惯?我不相信那一点点从异世界带回来的养料就可以让她改变习惯,特别是这样的改变很有可能导致已经成熟的生态圈毁于一旦。” 阿西莫夫仔细地想了想,最后发现自己怎么样也得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虽然说,你们被‘收割’是迟早的事——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生命之母’不会让你们成长为她的竞争对手——但是,这样的转变也来得太突然了。” “真的是受到了异世界带来的养料的刺激吗?还是说她觉得你们已经足够强大了?”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她就像是在赶时间一样?——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小说家拯救世界(四) “知道的还是太少了啊……”阿西莫夫在心里哀叹:“可惜,自由并不想说得太多……” 他很想将心里的问题一股脑地问出来,但是他又害怕惹得自由恼羞成怒——对方又不是地球人,天知道他的脾气到底是怎么样的。 于是,本来是来为外星人解惑的地球人变成了问着同样问题的人——这样的发展让现场的两个“人”都头大如斗。 阿西莫夫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地让自己的脑子转起来:“呼——无法用正常的思维去衡量她的想法啊……” “你能猜到她的想法吗?”他突然抬起头问自由:“自由……我和‘生命之母’在生命形式上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这样的差别导致我无法猜测她的真实的想法……你和她应该是同源生物,你就不能猜测一下,她究竟想做些什么么?” “无法猜测……”自由似乎想了一下才回答了阿西莫夫的问题:“事实上,我们从未想过‘生命之母’可能有她的自我意识……” “一直以来,我们都将她看做是我们的母星上的自然现象——‘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也许我们的情况就像这句诗写的一样。” “这样啊……”阿西莫夫有些遗憾——他本来是希望自由能猜一猜的:“那么……你们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就没有察觉到一些异常吗?” 到现在,阿西莫夫的想象力也无法发挥作用了——他的脑子里被过多的问题所困然,已经无法插上飞翔的翅膀了。因此。他需要引导自由说出一些新的不知道的东西,然后才能在已经被堵死的思路上打开一条新的通道。 “‘生命之母’的突然进化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突发事件一样。但是我相信,一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露出来!即使在她第一次进化之前你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异常。但是,在那之后,在她继续进化的时候,你们应该能捕捉到一些。” “毕竟,反馈是双方面的——‘生命之母’在从你们的身上吸取营养的时候,也必然会反馈一些讯息给你们……我需要的,就是这些讯息……哪怕只是一些不靠谱的猜测、一些不着调的感觉都可以……” 阿西莫夫的话打开了自由的记忆库——他似乎在这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东西:“有!” 他十分肯定地对阿西莫夫说:“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我很可能不会注意到这些‘异常’……” “但是,在你的提醒之下。它们突然变得明显了……嗯,我的意思是,在这之前,它们在我的眼里还只是很平常、很自然的一些变化;但是,就在刚才,它们突然变得显眼起来。” 自由开始检索自己的记忆库,将那些变得‘明显’的异常从庞大的记忆库里“抓”出来:“在‘生命之母’第一次进化之后,我们的族人从风暴中捕捉到了一条讯息——‘时间不够了’……” “你知道的,‘生命之母’中的讯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其中的讯息是千奇百怪的什么样的都有。所以,出现这样的讯息并没有引起我们的重视——它实在是太不显眼了。” “它似乎在预示或者警示着什么——可惜,在探索了很久之后,我们只能将它归纳到‘冗余讯息’当中……因为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我们都没有看到任何可以被称为是‘危机’的迹象。” “这样做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这条讯息和其他的冗余讯息一样,出现的频率极高且没有当成养料的价值。” “在得到你的提醒之后。我暂时认定‘生命之母’是有主观意识的;在这个认定的基础上,我发现。那句‘时间不够了’很可能就是‘生命之母’的‘想法’——她感受到了急迫,所以她需要尽快成长!” “这样。你所猜测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说了这么多,可是自由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没有留下时间给阿西莫夫思考,而是接着从记忆库里“掏”出新的东西:“我们和‘生命之母’是相辅相成的——她变得急迫,我们自然也会受到影响——我们在她的影响下也开始变得急迫了。” “因为这种影响是在‘灵魂’这样的层面发生,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们将这种变化看成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在‘生命之母’第一次进化之后,我们开始频繁地探索‘空间乱流’——尽管我们在这之前就探索过空间乱流,但是,我们的探索并不频繁——毕竟每一次探索都是一场‘死亡之旅’。” “可是,在她第一次进化之后,我们突然间就对那些空间乱流产生了兴趣……现在想来,那种整个种族为了‘探索’这样的事情而狂热的现象绝对不正常!” “死亡也无法阻挡我们的步伐——我们前仆后继地冲进空间乱流中,根本不管自己是不是能够从异世界活着回来……” “在基数的支持下,从空间乱流中活着回来的族人越来越多,带回来的讯息也越来越多——‘生命之母’在这个过程中加速了进化……” “我们迎来了人口增长的高峰——要知道,繁衍问题一直是困扰着我们的种族的大问题——可是,在‘生命之母’加速进化之后,新生儿的数量陡然地猛增了起来。” “这是件鼓舞人心的好事——这件事让我们更加热衷于探索空间乱流。而我们带回来的讯息越多,‘生命之母’的进化速度也越快,人口增长也越快……” 自由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用一种莫名的语气对阿西莫夫说:“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我根本不会看到其中的异常——这一切发展得太自然了!” “在看到探索能促进种族发展之后,‘我们是怎么对探索产生兴趣的’这样的疑问也被我们遗忘了——这也导致了我们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我们的‘热情’很可能是在‘生命之母’的刻意引导下产生的!” 自由的声音变得沉闷——也许是这些从尘封的记忆中走出来“异常”让他感受到“危险”,他失去了一贯的平静:“这一切真的可能是她刻意引导的——引导我们去探索异世界、增加我们的人口、在我们成长起来以后‘收割’我们——她在用尽一切办法尽可能地成长,哪怕为此会毁掉我们的星球她也在所不惜!” “阿西莫夫,你猜得很对……”自由突然将话题转移到阿西莫夫的身上:“她早就开始‘收割’她所放牧的羊群了——从她第一次进化开始,我们的种族的人口先是迎来了急速地增长,然后就开始锐减——她举起了她手里的屠刀。” “我们是在很久之后才发现这一点的——每个世纪,她所收割的生命比诞生的新生命要多得多!” “这个让我们恐慌的事实进一步推动了‘探索’——我们并没有认识到‘探索’的危险性……我们还在期待能从神奇的空间乱流中找到这一切的根源,然后解决这个问题。她变得越来越强大,我们也到了毁灭的边缘——到现在,我们的人口可能连巅峰时期的千万分之一都没有!” “而且,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诞生过新生儿了——这才是最让我们感到绝望的。” 自由的话让阿西莫夫陷入了沉思——外星人这一次透露的讯息足够多了,可以让他的想象力再次起飞——他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已。 许久,他才抬起低垂的头:“很显然,我猜得很正确——她是有意识的。” “我无法推测出她为什么会感到急迫,也不知道她会为什么做得这么极端——即使是放牧,她也不应该用这种‘竭泽而渔’的方式!” “真正的牧羊人会想尽办法让羊群壮大起来,所以他们的收割是很有节制的——可惜的是,‘生命之母’似乎太过于贪婪了——你们的人口怎么可能锐减到这个地步!” 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扭了一些僵硬的腰:“她这样的做法让我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自由,我希望在听到我说的话之后,你不要太过于激动……” 在给自由打了预防针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嘶——她这样做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她已经吸收到了足够的养料,成长到她所希望的阶段了。在这个新的阶段,她可能发生一次‘蜕变’。她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就连继续成长所需要的养料也可能根本不同!” “这样,你们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大了——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你们的族群没有新生儿诞生,并且就快要毁灭了——她放弃了你们。” 阿西莫夫再次吸了口气,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自由:“呃,还有第二种可能……” “她第一次进化是在接触到了那个奇怪的星球之后……如果,如果真的是那些外来的讯息让她产生了不安、让她变得急迫的话,你说,她在成长到足够的阶段的时候,会不会离开你们的星球?”(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小说家拯救世界(五) 阿西莫夫干脆坐到了地板上,似乎这样可以帮助他整理思路一样:“我非常在意你刚才交给我的那一段‘记忆’——我在意的不是这段记忆本身,而是记录了这段记忆的‘观察者’。” “我有一个想法——如果你们的盖亚并不是你们的母星的原生物种呢?” 他皱了一下眉头,似乎觉得自己的这段话并没有将自己的意思解释清楚:“嗯……我的意思是,如果‘生命之母’本身在那次坠落之前就存在呢?或者说,她干脆就是那个记录了那段记忆的‘观察者’呢?” 用力地捏了捏眉头,他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抚平自己纠结的眉毛:“这样就很有趣了……” “假设那个‘观察者’就是你们现在的盖亚的话……”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阿西莫夫的眼睛亮了一下:“她的强大毋庸置疑——但是,为什么她会‘坠落’?穿过大气层安全着陆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一件难事。除非……” “除非她‘受伤’了!”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手:“她在抵达你们的星球的时候就受伤了——她无法安全着陆,所∞,以只能以自由落体的方式重重地砸到地上……” “这次坠落导致她的伤势愈加严重——她陷入了沉睡。沉睡的盖亚无法约束自己的……嗯,灵魂?” “嘶——这样说好像也不怎么对……” 他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换了一个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嗯,换个说法吧——” “一个正常的人在清醒的时候是能控制自己的思维的……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说他能引导自己去想什么。” “在这个人变得不清醒的时候——喝醉、重伤、深度昏迷——都会导致这个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他的脑细胞会在他的记忆中随机选取一些元素,组成一些光怪陆离、乱七八糟的‘梦境’……”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觉得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的脑子里的想法很有趣:“如果你们的盖亚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重伤陷入了昏迷的话,她会不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她的思想开始在星球的表面暴走。带着她的记忆,形成了‘生命之母’——也就是席卷了整个星球的讯息风暴。” “在这个时候,她可能还没有清醒——就连你们的诞生可能也是一种巧合或者说意外。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是她在重伤的时候本能地做出的选择——她需要自救。” 阿西莫夫的话越来越离奇了,奇怪的是自由并没有打断他的“胡说八道”,而是放任他继续说下去。 “你们的存在能帮助她成长或者痊愈——基于这一点,我实在无法将你们的诞生看做是一个奇迹或者一种巧合。” 阿西莫夫不客气地挥了挥手:“就当你们是她主动采取的自救措施吧——” “从你的描述可以看出来,在她第一次进化之前。她对这样的康复速度并没有不满——这样的手段效果温和但是几乎无副作用,如果没有意外,她可以利用你们直到彻底痊愈。” “可是,意外发生了——她突然不满意这样的康复速度了!‘时间不够了’——这可能就是她突然进化并且变得急迫起来的原因!” “我刚才假设过——如果她在抵达你们的星球的之前就受伤的话,是不是说明了在这个宇宙中存在着一个可以让她重伤的‘敌人’?她是不是在你们带回来的讯息中发现了这个可怕的敌人的痕迹?她是不是害怕在还没有痊愈的时候就被敌人找上门来?” “她感受到了恐惧,所以她变得不择手段起来了——我怀疑你们之前的人口剧增说不定也是她的手段!” “她用了某种方法透支了你们的繁衍能力,让你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增长到能够满足她的需要的数量。然后,她就开始根据自己的需要逐步地‘收割’了——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你们最近没有新生儿诞生的原因了。” 整个驾驶舱在阿西莫夫将他的说完之后陷入了沉静——阿西莫夫是思考自己的猜测中有没有什么漏洞,而自由在想什么并没有人知道。 许久。自由才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重的寂静:“虽然全是出自想象,但是很有说服力——同样没有根据,但是我竟然相信你所说的话了。” 这个奇异的外星生物的声音竟然显得有些悲伤:“我不在乎我们的诞生是因为什么——不管是巧合也好、故意也好,她终究是孕育了我们的……” “我在乎的是。她现在竟然想要抛弃我们——不,她正在有计划地屠杀我们!” “她怎么能够眼睁睁地杀死自己的孩子呢?就算是有可以威胁到她的生命的敌人,这样做也未免太残暴无情了……” “你是在用自己的道德标准来衡量一个制霸了整个星球的超级生命吗?” 阿西莫夫冷笑了一声。似乎在嘲讽自由的多愁善感:“人类在屠杀蚂蚁的时候,从来不会考虑蚂蚁的感受——就算这些蚂蚁是自己养的。在有需要的时候,人类绝对会不皱一丝眉头地将它们杀个干净。” “你们的存在相对于整个星球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我想她是不会考虑你么这些‘小虫子’的感受的……” 或许是因为这段话太过于残酷了,阿西莫夫在说完之后也有些后悔。他叹了一口气,想尽量缓和一下气氛:“呼——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都不是她的本意……” “其实我比较倾向于这种可能——你们的盖亚直到现在也还没有痊愈,她甚至还没有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阿西莫夫将他的右手举到脸旁,对自由说:“有一条非常有力的证据在支撑着这个猜测。” “‘生命之母’直到现在也还存在着……”他竖起了自己的食指:“从你的话里我没有听到任何‘生命之母停止了肆虐’这样的话,那么我想,‘生命之母’一定还存在着——很可能‘生命之母’出现的规律都没有发生变化,只是变得‘过于强大’了。” “如果‘生命之母’真的是因为盖亚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而形成的话,在盖亚清醒过来之后,‘生命之母’就该消失了。” “这不是盖亚自己愿不愿意的问题——在她清醒之后,她的思想绝对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不受约束。因为‘清醒’和‘混乱’是完全对立的状态——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很可能她已经完全‘疯了’,或者她已经离死亡不远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们就不用反抗了——趁早移民吧……疯狂的盖亚和快死了的盖亚绝对比现在的盖亚要恐怖得多!” “所以,盖亚现在应该还在‘昏迷’着——她所做的一切可能都不是出自她的‘本意’,很可能是她的本能在运作这一切。” “不要小看这些超级生命的本能——我相信,就算她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她也能凭借本能做出针对性的变化!” 在说完这些之后,阿西莫夫就站了起来——他打算离开这里了。 算算时间,他也应该回去了。警卫们该换班了——新来的警卫可没有从他那里收到“好处”,所以绝对不会对他的“闯入”视而不见——他们一定会一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然后去团队领导人那里领取奖励。 另外,他也不觉得他还能够从自由这里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自由现在的状态可谓非常不好,如果他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不仅可能什么都得不到,而且还有可能会成为“出气筒”。 他决定适时地告辞了:“我想我该走了——我想到的东西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他开始朝着门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对自由说:“验证这些猜测的方法很简单——回去,回到你们的星球去,毁掉她!” “就像我脚下的飞船是承载了你的意识的载体一样,盖亚也有承载她的意识的载体——我猜就是那个‘观察者’……” “回去吧……回到最初的坠落点,找到盖亚的载体,毁掉她!” “你们已经无从选择了——放纵盖亚继续成长下去,你们迟早也会被收割干净……” “生命从来不会走上绝路——不要以为‘生命之母’才是你们繁衍的唯一的方式……让生命自己选择,它会艰难但坚强地活下去。” 在走到舱门的时候,阿西莫夫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对着自由鞠了一个躬:“再见了,我的盟友——在我出了这个门之后,我们就将成为敌人……” “也许你们带着善意而来,但是我们终将成为敌人——你们太过于强大了,所以我们无法成为真正的盟友。” “你可以说我们是小人之心——那是因为我们无法容忍失去自由!” “再见,我的敌人——为了自由!”(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小说家拯救世界(六) 在自由讲述的这个“故事”里,陆昊最关心的是“异星球的遗骸标本”——尽管自由的讲述含糊不清,并且在很多关键的地方都语焉不详,陆昊还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了一种“熟悉”。 那些破碎的讯息在他的脑海中迅速而准确地勾勒出了一幅画:森冷孤寂的大地上满是残桓断壁;生命在留下了无数的痕迹之后悄然消逝;肉体在时光中腐烂,只剩下森森白骨;亡灵在白骨堆里沉睡,等待主人的召唤…… 他几乎能透过这幅画面听到那颗星球上的亡灵的挽歌—— 亡灵位面! ——那就是他要找寻的亡灵位面! 在听到那短短的描述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雀跃——他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能听到有关亡灵位面的消息! 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以至于自由接下来讲述的东西他都只是听了一个大概。 于是,在自由讲完他和阿西莫夫的故事的时候,陆昊也只是茫然地问了一句:“然后呢?” 天可作证,他并不是刻意地装出认真听故事的样子,他真的只是完全被那个没有︽▼,见过一面的标本所吸引了,导致脑子有些当机。 “然后?”自由倒是真的以为陆昊想听接下来的故事:“人类的决心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坚决——他们的行动力也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联盟虽然暂时没有破裂,但是人类的防御动作开始加速了——他们开始疯狂地囤积他们所能研究出来的威力最大的武器,并且开始了一系列以外星飞船为假想敌的演练……就连他们的电影也在潜移默化地宣传这些东西。” “我们知道。他们已经在为和我们开战做准备了——他们甚至没有想过瞒着我们!” “短短的时间里,人类就在我们的身边布置下了数以千计的热核武器。更多的国家加入了囤积这种完全可以毁灭地球的武器的行列;太空计划也被提上日程——尽管从我们的角度来看,人类的太空力量实在是不值一提。” “即使从我们这里学去了不少东西。他们也无法在短时间里发展出可以一战的星际舰队……不过,他们的变通能力实在是让我们汗颜——他们居然想利用一种叫做‘卫星’的轨道静止武器来封锁地球的太空……” “那些卫星在同一时间爆炸也不会对我们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但是他们至少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好吧,走神的陆昊终于被自由的话给弄清醒了——在继“二战”之后,“冷战”也被自由撕字典了——谁他喵的告诉我“冷战”背后的真相居然是这个! 不是两个超级大国撕逼、进行军事竞赛吗?怎么变成了“所有的知情国家共同演出了一场戏”?那些没有资格参与演出的国家就这样被蒙在鼓里,提心吊胆地过了好几十年? 最过分的是,这出戏还不是演给当时的敌人看的,而是演给地球人看的! 还有,《火星人入侵》这样的电影是不是当时的宣传口所做的努力?他们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给地球人打预防针吗? 原来卫星是这样用的!是不是所有的卫星都是遥控炸弹?只等着变形金刚们接近了就“噼里啪啦”的爆炸? 哦。忘了,太空里的爆炸是没有声音的。 没完没了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让陆昊的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每个问题他都想问,却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一个。 “然后呢?” 这就是他在憋了半天之后问出来的傻乎乎的问题:“然后发生了什么?” “人类将他们的决心和毅力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还能做什么?”自由的话里有些遗憾,也有些欣慰:“他们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我终于和远征军的其他人达成了一致——我们决定放弃地球。” “当然,在这其中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那个叫阿西莫夫的人类的推测——我们无法放下心去经略地球,所以我们决定暂时撤离。” “做出这个决定的过程很轻松。所有的人都认为将这个推论带回斯提尔进行验证才是最重要的。因为我们无法保证我们能安全地回到斯提尔——我们也许会一个不剩地死在回来的路上,所以我们决定撤离。”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每一个同胞都是肩负着重要使命的‘信使’——我们不能将时间和生命浪费在地球上,哪怕地球人对我们的威胁实在是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不能冒险——如果真的有人在和地球人的战争中受伤甚至死亡呢?那么我们岂不是会少了一个或者更多的信使?” “我们决定撤离——我只给阿西莫夫留下了一条讯息就离开了地球……我告诉他,我们已经离开了。” “在留言里,我告诉他。我们的族人也许还会拜访地球——我希望他能推导出新的东西,为我们指引出新的方向……我还很在意他所说的‘生命的出路’,我希望他能用他超凡脱俗的想象力为我们解决繁衍的问题。” “东风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我派遣去地球的——我希望他能带回新的、有价值的东西。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被‘绝对的自由’这几个字迷住了眼睛……他没有经历过流血的革命。所有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去争取生存的权利。他……只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而已。” 自由又一次沉默了下来——或许在他看来,他的故事已经讲完。是时候结束对话了,可是陆昊却不这么看。 “你在一开始是统治者阵营的,对吗?”陆昊在自由陷入了沉默之后陡然开口:“从你的话里,我能听出来——你最开始是统治者阵营的……不!或者说你本身就是统治者中的一员!” “为什么你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嗯……怎么演变到几乎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陆昊的问题让自由再次打开了话匣子:“很幸运,我们并没有损失太多的人就回到了斯提尔——当然,‘没有损失太多’也只是相对而言。” “回到斯提尔的第一件事就是共享情报,然后就是一场大讨论——在讨论中,分歧加深了。” “我坚持要先毁灭‘生命之母’,但是统治者却不想冒险。” “我的理由就是阿西莫夫所推导出的那些推论——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在支持这个推论,这是我最大的软肋。” “尽管没有实际的证据的支持,我还是试图说服其他人——我告诉他们,人口的负增长已经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就算毁灭掉‘生命之母’也最多导致人口停止增长,并没有更大的损失。而且,在毁灭掉‘生命之母’后,我们现有的族人就可以避免死亡……” “可惜,统治者们并不想这样做——他们认为推论只是推论,而验证这个推论的成本太高,不值得冒险。” “因为这样的分歧,我被驱逐了——他们害怕我会一意孤行地将‘生命之母’毁灭,所以禁止我进入他们的地盘。作为补偿,他们不会干扰我的任何行动,我可以进行除去‘毁灭‘生命之母’’外的任何尝试……” 自由的话里并没有任何与“怨恨”相似的情绪——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被驱逐”的事实:“我组建了‘自由战线’,带走了一批觉醒了自我意识的‘量产机’,然后将他们派往地球,与阿西莫夫联系。” “只有东风和解放成功地从地球返回,并且带回来了一些新的东西——我没有太过在意的‘语言’。” “语言本身并没有任何的力量——它甚至无法帮助量产机觉醒!它的作用体现在量产机觉醒之后——使用语言进行交流的量产机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留个体之间的差异性,而这些保留下来的差异性可以让量产机持续地成长……” “‘思维交流’可以让觉醒的量产机的自我意识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壮大。但是,在这之后,他们的自我意识的成长就会停滞——在普及了‘语言’之后,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量产机的自我意识成长得并不迅速,但是却不会停下来——它们几乎可以无限制地成长!” “这让我看到了新的希望——我想,如果具有不同特质的量产机的数量足够多的话,是不是能构成新的‘生命之母’?” “‘生命之母’的本质就是一场有无数的、不同的讯息所组成的讯息风暴——那么,无数的不同个性、不同经历、不同记忆的量产机是不是能构成新的‘生命之母’?” “怀着这样的期望,我所领导的自由战线开始掠夺量产机——因为有协议存在,我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做这样的事。” “在这个过程中,我认识到,我的存在可能会成为这次关键性实验的阻碍——我的核心太过于强大,影响力也太大了。它无意间散播出去的讯息流可能会排斥其他人的讯息流,从而导致‘差异性’人为的消失……” “因为这个原因,我授意东风另行组建实验基地——但是,我没有想到,肩负了我的希望的东风最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谁都没有选择(一) 自由之前用“理想主义者”来形容他眼里的东风——对自由来说,这个词或许并不是褒义词,也不是中性词。 在这个一手创建了“自由战线”的革命者眼里,眼前的局势已经可以用“危如累卵”来形容了——他坚持只有流血的革命才能争取到生存的权利,而东风,已经抱着他自己的理想,和自由渐行渐远了。 “东风并没有认清形势……这并不是他的错。”自由叹息了一声:“那个无法证实的推论只能成为少数人共同保守的秘密——即使是我们,在它带来的压力面前都感到十分的吃力,更何况普通的族人……我们不希望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引起族人的恐慌甚至绝望,所以,东风即使到现在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已经见识过了蜂巢和幼虫,对不对?”自由自嘲地笑了笑:“哈,这就是他起的名字——很有趣,对吗?” “他用这样的方式来嘲弄我这个他眼里的独裁者、暴君——在他看来,我这个顶着‘自由’的名字,却用‘自由’的名义剥夺其他人的自由的家伙,只是一个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择手段的昏庸、残暴的∮,领导人罢了。我相信,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陆昊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能告诉自由,在看到那些幅让他作呕的景象的时候,他确实是想骂娘么? 他不能! 在听了自由的故事、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他已经无法像东风那样站在道德的高度上谴责眼前的“独裁者”。更何况。这个“独裁者”还在地球上充当了一回地球的保护着,让地球不至于在一开始就毁灭在远征军的手里。 他用沉默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无法谴责自由。但是他同样无法赞同自由!无论是他的道德观还是世界观、价值观都让他无法在这个时候竖起自己的拇指。 不过,他的态度似乎并不重要——自由看起来一点儿不在乎他的态度。或许。在很长的时间里,他已经习惯了被各种各样的误解包围着。他所做的,只是沉默而坚决执行着自己的计划——以自由的名义。 “我必须这样做……” 自由的话听起来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陆昊却能听出这些话背后的沉重:“我刻意压抑了这些量产机的活性——就像我所说的那样,过于强大的核心可以有效地排斥其他的讯息流,减少让他们觉醒的几率。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有觉醒的量产机,他们中的大部分的人生观也在我的影响下扭曲了——他们偏执、狂热,并且极度认同我们共同的理想与事业。” “偶尔会出现受到我的影响较少的觉醒者——对于这些与众不同的量产机。我会让我的人将他们送到泰坦基地附近——东风一直以为这些觉醒了的量产机是从统治者的手里逃出来的……是的,他并不知道是我将那些孩子送到他的手里。” 自由的语气突然调皮了起来: “在泰坦基地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说,统治者会对觉醒者做一些很可怕的事?” 陆昊被自由突然变化的语气弄得楞了一下神,然后他陡然想起了马丁对他说过的话——“你没有被扔进回收炉就算是幸运的了”。 似乎马丁就是这样说的吧——陆昊有些拿不准了,不过大概意思没有错。 “我刻意在他们的记忆库里动了些手脚,让他们以为统治者都是一些邪恶的老古董……” 自由就像是一个“正在炫耀自己成功的恶作剧”的孩子一般洋洋得意地对陆昊说:“我要确保他们即使不站在我这一边也不站在统治者那边!” “让他们跟在东风的身边也好——那个孩子除了过于理想一些,并没有任何缺点。” 在短暂地停顿之后,自由再次开口:“我必须要这么做——因为我始终相信阿西莫夫的判断。” 他的声音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在平淡中透着一丝沉重:“与其让他们在‘生命之母’中死去。还不如不让他们醒来……” “‘生命之母’收割的对象从来都只是觉醒了自我意识的个体,量产机并不在她的菜单上。一旦让这些小家伙觉醒,他们可能马上就要面临死亡了……” “这么说似乎有点儿为自己粉饰的意图,但是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我会继续这样压抑着他们。直到我死在‘生命之母’的餐刀下。到了那个时候,我相信那些老家伙甚至是东风和解放这样的觉醒者也全都死在了‘生命之母’的手里!” “新觉醒的量产机会成为这颗星球上第三代生命——或许他们同样会面临‘生命之母’的威胁,不过。那个时候就不会有统治者去阻拦他们毁灭‘生命之母’了。” “死后哪怕洪水滔天——这句话是不是这么说的?” “在我生前我还需要为他们背负道德的枷锁——在我死后,他们就只能完全依靠自己了。也许他们会察觉到‘生命之母’才是最大的威胁。那样,他们就可能获得真正的生存的自由;也许他们会一直蒙在鼓里。然后在一个世纪的轮回中死去……不过,这些和已经死了的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大光团说着说着就剧烈地收缩起来:“哈哈哈!” 他开始放声大笑:“当然,我还需要一支完全服从我的命令的军队!” “‘生命之母’想要杀死我,我还想要杀死她呢!我一直在积蓄力量,就是希望能在最后的关头放手一搏。” “我可不是那种引颈就戮的软蛋!‘生命之母’想要将我摆上她的餐桌,那就要小心我在最后的时刻踹她一脚!” 自由的笑声越来越大,似乎要冲破这片天地一般:“所以!我需要我手中的军队可以坦然地面对死亡!可以对着顽固的统治者举起屠刀!可以将孕育了他们的母亲送上死路!” “我甚至不敢保证解放可以成为这样的士兵,所以我需要只有基础智能、只知道服从命令的量产机!” “哈哈……说了这么多,又绕回来了——我其实就是一个独裁者,一个暴君,对吗?” 陆昊已经被这番话冲昏了头脑——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眼前的自由了。 “东风不是已经找到新的道路了吗?”他有些艰难地开口:“语言让我们保持了差异性,甚至可以彻底地抛弃‘思维交流’——这样,就不是减少了‘生命之母’的影响了吗?” “东风还普及了性别认知——泰坦基地已经有族人怀孕了……就像你在地球上看到的繁衍方式一样,我们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孕育后代……” “生命果然不会没有出路!”自由欣慰地笑着打断了陆昊的话:“阿西莫夫说得对——生命自己会在看似没有路的情况下找到出路!” “东风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很高兴这个孩子找到了他自己的道路!也许,我们种族的希望就要放在他们那一支身上了!”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陆昊突然大声地打断了自由的话:“我想说的是,既然东风已经找到了那条路,你为什么不阻拦他!” “你知道他要去那个地方,要去毁灭‘熔炉’,对不对?” “在他刚刚为种族找到新的出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拦他?” “因为那是那个孩子自己的选择……”自由喃喃地说:“我也希望他的发现能说服那些顽固的统治者……” “那些家伙不是不肯相信‘生命之母’的危险性——他们只是不肯冒险……他们担心一旦毁去‘生命之母’,我们的种族就将彻底失去繁衍的能力——他们宁愿这样苟延残喘地等待转机,也不愿意冒险!” “东风为我们的种族找到了新的道路——我希望他能说服那些顽固的老家伙,让我们的种族获得最后的自由……” 陆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勉强相信了自由的话,虽然他还是为自由没有阻止东风而感到气愤。 “我还需要准备执行任务吗?”他有些不客气地说:“是不是还需要准备双保险?” “当然……”自由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陆昊:“我其实并没有对东风抱有太大的期望。” “统治者已经发生了变化——因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他们见过面、交流过了。所以,他们的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我并不是很了解。我只是知道,他们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种同源生命之间冥冥的联系——这样的变化让我很担心这次东风会毫无收获……” “而且,这一次,统治者直接对我的人下死手也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这相当于直接撕毁了我们之间的协议!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变化让他们可以悍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这种变化一定是对我们不利的!” “你才是我最后的希望——在‘生命之母’降临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缺乏行动力,只有你能轻易地接近‘熔炉’,将她彻底的摧毁……”(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谁都没有选择(二) 这算不算被道德绑架了? 陆昊对自由的执着无话可说——他清楚这个已经变得有些“偏执”的革命者在看到他这根突然出现的救命稻草之后,绝对会紧抓着不放。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由为什么会这样相信他——他真的不敢相信仅凭那次测试就能让自由将希望全部托付在他的身上! 这个已经做好了在最后关头付出一切拼死一搏的准备的绝望的领导人,怎么会如此轻率地将他全部的信任交付给一个陡然出现的“觉醒者”? 他有些不敢将这个问题问出口——他本能地猜到自由可能知道了些什么。 “那些从哪个奇怪的异世界带回来的遗骸标本呢?”他决定问清楚这个问题之后就离开这里——他已经不想再继续和自由说下去了。 他有些担忧地等待着自由的回答。 他害怕自由会告诉他,那些标本已经被摧毁了或者风化了——自由并没有准确地说出他的族人将那些标本带回斯提尔的时间,而以他对变形金刚的时间观念的理解,这件事可能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久远到足够让任何生物的遗骸≡★,变成一抔黄土! “标本么?”自由的语气很奇怪:“你怎么会对它感兴趣呢?” 陆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被自由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嗯……我也在琢磨阿西莫夫的话……”他有些支吾地编造了一个原因:“也许正是那些标本让‘生命之母’感受到了‘危机’——我想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生物能让强大到不可战胜的‘生命之母’做出这样的改变……” 他的脑子转得飞快,在短短地几秒钟里就找到了一个让自由无可辩驳的“强大”的理由:“我在想一个问题——就算我们解决了‘生命之母’,暂时解除了我们种族身上的枷锁。我们拿那个能够威胁到‘生命之母’的敌人怎么办?” “如果‘生命之母’没有被我们摧毁的话,在这个敌人找上门来的时候。她还可以成为我们的保护伞——可是,如果我们毁灭了她。仅凭我们自己可以将这个未知的可怕的敌人阻挡在家门外么?” “你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自由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在听到陆昊的话之后,他很明显地楞了一下:“可是,你所说的离我们太遥远了……” “我们暂时只能看到眼前这一点儿——如果我们不解决‘生命之母’带来的威胁,我们可能在那个未知的敌人到来之前就已经被‘生命之母’消灭个干干净净了!” “你所说的威胁不仅是未知的,还是不确定的——也许它根本就不会找到我们这颗星球!但是,‘生命之母’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我们不可能为了防范很久很久以后才会出现、或者说根本不会出现的敌人,就将我们整个种族的生死全部压在正在屠杀我们的屠夫的身上!” 陆昊当然有些不甘心:“可是——我还是很想看一看……” 他向自由表示了自己的决心:“如论如何,我都想看一看!” 他预感到自由会感到为难,还可能会百般推脱。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由在听了他的决心之后竟然笑了。 “很好!”自由大笑着对陆昊说:“如果你真的想看一看那些标本的话,就去执行任务吧!” “它们就在你要执行任务的地方等着你!” 他大声地笑着,用蛊惑的语气对陆昊说:“去吧!到‘熔炉’去,在那里,你可以看到它们!” ………… 陆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告别自由,又怎么在迷宫里迷路了的——在得到了那个答案之后,他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 这一切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 “我靠,你纠结个杰宝啊!”莉莉实在受不了陆昊反复地在脑子里问同样的问题。于是悍然出声了:“生活比小说还要离谱——你丫这是生活阅历不够!” 好歹也是穿行于好几个位面,见证了无数种族兴衰的伟大导游——怎么到了莉莉这里就变成了生活阅历不够了呢? 陆昊被莉莉的这番话噎得差点儿生活不能自理:“莉莉,你怎么这么说我呢?” 他有些哭笑不得:“你不觉得这句话有些暴露了你的年龄吗?难道最近的女孩子都不喜欢说‘年龄是个秘密’了?” 跑马灯用了两三分钟才反应过来陆昊到底在说些什么:“我靠!”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怎么就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 在莉莉忙着自省的时候,陆昊还在琢磨这那个让他感到不解的问题:“自由是不是太配合了?” “你不觉得他对我说得太多了吗?”他在脑海中问莉莉:“就算是需要我去执行任务。他也不用对我说这么多吧?” “要知道,他对我说的很多东西可是连东风都不知道的呢!” 陆昊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还有……你不觉得他最后说的那些话有些刻意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是故意等着我说要看一看那些标本的!” “我说,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其实是个地球人?他是不是知道我来的目的?他是不是知道只要提到那些标本就会让我上钩?” “哪有这么多是不是啊!”莉莉觉得陆昊有些胡搅蛮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那疑神疑鬼的毛病啊?” “真的不是我在疑神疑鬼!”陆昊还真为自己委屈了:“我是真的有这样的感觉!” “我、东风、自由、生命之母、地球、亡灵位面——我总是觉得有一条线将这些八不挨的东西全部联系在了一起。然后绕成了一个谜团!” “我靠!你的想象力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就飞到宇宙外面去啊!”莉莉没好气地对陆昊说:“你干脆说这一切都是老板布好的局,只是等你入瓮不就得了!” 陆昊的眼睛突然一亮——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莉莉……” 他小心翼翼地斟酌自己的用词:“你说……是不是真的有可能与老板有关啊?” 他不敢直说他怀疑这一切是他的老板在动手脚——他只能打打擦边枪:“呃。我不是诋毁老板啊……我的意思是,是不是老板早就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你想啊。她这一次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交代我们怎么去执行任务——她只是说到了这里随便我们怎样做……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会听到关于‘亡灵位面’的消息,所以她断定无论我们做什么,最后都会去找那些标本?” 想到这里,陆昊觉得遮住他的眼睛的迷雾差不多已经消散了:“肯定是这样!” “我不是急着找亡灵位面吗?老板是清楚这一点的……” “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次的任务才会这么古怪——老板真是个好人啊……你说,我回去之后是不是要给她一个感谢的拥抱?” 莉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正视陆昊了:“我艹!” 她觉得自己在想象力上确实赶不上陆昊:“就这么三言两语,你就断定这一切都是老板的安排了?” 陆昊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是的——我的男人的直觉在告诉我,我并没有猜错!” 他的想象力再一次出人意料地飞翔起来:“莉莉,你说,自由的表现这么奇怪,会不会他其实是老板给我们安排的内应?我总是觉得他就像是个‘引导者’一样在引导我们前往那个‘熔炉’……” “你个阴谋论强迫症患者!”莉莉立即给陆昊的病情做出了诊断:“怎么什么事到你的眼里都变成了有阴谋的样子?” 她觉得她有维护自己的主子的尊严的义务:“你觉得老板的手会伸得这么长么?”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老板不会伸手’这样的错觉?”陆昊奇怪地问莉莉:“你见过有她不伸手的地方吗?” 莉莉仔细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尽然无可辩驳! 她这能没好气地对陆昊说:“既然你肯定自由是老板安排的内应了,你是不是要上去握住他的手,对他说‘辛苦你了,同志’?” 陆昊想了一下那幅画面,然后坚决地摇了摇头:“算了——既然他不肯表露身份,就让他继续这样卧底下去吧……” “说不定他是老板布置的长线——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免得让他暴露了。” “你真是走火入魔了!”莉莉几乎要哀叹起来:“不要看那么多的谍战片啊……” “你光是坐老娘的车就将《无间道》看了七遍了啊——老娘被迫跟着你一起看了七遍啊……虽然梁朝伟和刘德华都很帅,可是重复看他们的脸也很无趣啊!” 她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变得正经了起来:“说真的……你是怎么打算的?” “真的要去执行那个任务,去毁灭‘熔炉’吗?你可别忘了,我们来这里可是还有任务的!要是不能完成任务,回去仔细老板拔了你的皮!” 陆昊并不在乎莉莉的威胁——在他看来,莉莉的威胁就像是小姑娘龇着小虎牙一般人畜无害:“莉莉,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有得选择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谁都没有选择(三) 在陆昊的心里,那些有可能出自亡灵位面的标本比所谓的任务更加重要。他宁愿冒着被老板扒皮的危险也要得到那些标本——当然,他是不会这么对莉莉说的。 对付这个脑筋有点儿不好使的丫头就要采取另一套说辞——陆昊甚至不需要深思熟虑,他只需要稍微转转脑筋就可以找到一大堆足够忽悠莉莉的理由。 “莉莉啊……”他像是哄骗小姑娘的不良大叔一样拉长了声音对莉莉说:“我们好像没有一点儿关于任务的具体的提示吧?” 他在自己的记忆中准确地找到了莉莉说过的话:“在我们遇到切诺基和马丁之前,你不是说过跟着感觉走,自然就会触发任务吗?” “我才没有这样说过!”莉莉根本没有任何考虑就先甩锅:“我只是说,老板说过,‘不需要我们刻意去找,任务的线索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别想拿莉莉姐顶缸!” 陆昊要深深地吸口气才能压抑住心里涌上来的无力感:“……好吧……就当你是这样说的吧。”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温和,好让莉莉顺利地入套:“我们没有关c,于任务的线索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所以,我就想,这一次自由交给我们的任务会不会和老板的任务有关呢?” “亡灵位面的标本——老板可能就是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才觉得没有交代的必要的。因为她知道,一旦被我知晓了这些东西的存在,我就一定会去看一看的。” “再说了。我们的任务是找到盖亚,带着她离开这里——我们一直以来是不是自然地将盖亚和‘生命之母’看做是不同个体了?” “你敢相信盖亚和‘生命之母’是同一个人?”莉莉觉得陆昊有些异想天开了:“你要知道。盖亚是个会买保险,会骗保险的人精!‘生命之母’是什么玩意儿?如论从什么角度看。这个所谓的‘生命之母’都像是一个神经病吧!” “呃……”陆昊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无从反驳莉莉的话。 “但是,这个‘生命之母’怎么看都像是世界意识这样的存在啊……”他喃喃地问莉莉:“如果‘生命之母’不是盖亚的话,她会是什么玩意儿呢?” 莉莉一听这话倒是来了精神——被各种肥皂剧荼毒了的跑马灯姑娘在这一瞬间联想到了很多狗血的剧情:“陆昊,你说会不会是这种情况?” 她神秘兮兮地对陆昊说:“盖亚是小妈生的,‘生命之母’是大妈生的——大妈生的年长、力气大,脾气还特暴躁,总是贪婪地想抢走小妈生的的所有东西。如果不能抢走,大妈生的宁愿毁掉那些东西也不会留给小妈生的……”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小妈生的才会想去买保险——反正那个天下第一保险公司牛逼哄哄的,看起来不管是被抢走了什么他们都可以理赔似的。然后,这个小妈生的发现居然有一个机会可以逃离大妈生的魔掌,于是她决定骗保——偏偏这个牛逼哄哄的保险公司为了开拓新业务变成了傻哔兮兮的,于是你就可怜兮兮地被派来当保姆了……” 这一番满是“大妈生的”、“小妈生的”和各种“兮兮”、“哄哄”的词的话让陆昊感到头都大了——莉莉的话如果展开来就可以拍成至少三步连续剧了:“姐妹相残的家庭伦理剧”、“利用漏洞骗保的商业谍战剧”与及“陆昊出演悲情保姆的偶像剧”。 反正陆昊是对莉莉的联想能力绝望了:“与其相信你的这番话,我还不如相信盖亚是在骗保之后,被恼羞成怒的保险公司老板下黑手,给弄成个神经病了!” 莉莉小小地惊呼了一声:“哦!” “你说得好有道理。”听起来她似乎真的觉得陆昊的胡说八道才是事情的真相一样:“我靠——那个小白脸一看就不是好人啊!” 无辜的保险公司老板躺枪了——莉莉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知道他对老板有意思——靠,什么样的癞蛤蟆都想在老板身上啃一口。也不知道自己牙口够不够好!” 陆昊很想说他其实也是这样的癞蛤蟆一只,又怕这个忠心护主的跑马灯回去添油加醋:“呃……扯远了——莉莉,我真的觉得‘生命之母’和盖亚有联系……” 他试图将歪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的谈话扯回到正轨上:“就算你说对了,‘生命之母’这个‘大妈生的’在欺凌盖亚这个‘小妈生的’——在我们没有一点儿关于这个‘小妈生的’的消息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更应该去找‘大妈生的’?” 他觉得他这样引用莉莉的话可以获得莉莉更多的认同,却没有想到莉莉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说人话!” 这个跑马灯姑娘义正言辞地职责陆昊:“词不达意——欺负莉莉的语言水平差啊!”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拐弯抹角地扯个杰宝蛋啊!” 得。感情她自己还知道自己的语言水平差啊——陆昊真的没有想到只是重复了一下她才刚刚说过的话,她就完全不能理解了——或许她这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爱装糊涂就继续装糊涂吧——陆昊决定满足莉莉的要求——他要实话直说了:“我要去‘熔炉’!我要去看一看那些标本……” “哦……”莉莉简简单单地表示自己知道了陆昊的决定了:“那就这样吧!” 她干脆利落地帮陆昊下了决定。 陆昊对她这样的反应反而有些迟疑了:“你不反对?”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准你去了?”相比陆昊的迟疑。莉莉就更感觉奇怪了:“再说了,我早就说过在这里的行动一切由你为主。我为什么要反对你的决定?” “还有啊,我们都是老熟人了,我难道还会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反对你就不去了?” “最后,你不是说过吗——你现在还有选择吗?” 陆昊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不是深吸一口气就可以平抑了——他很想质问莉莉,既然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而且又不反对,刚才干嘛要说那一番让人误会的话? 而且,现在看来,他刚才费尽心思想要说服莉莉其实只是在做无用功咯? 这样的想法让他很不好受——他开始在脑海中幻想将莉莉吊起来用皮鞭抽的画面了。 他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他甚至主动地将这些画面展示给莉莉看——他想要告诉莉莉:陆昊很生气! “用皮鞭抽汽车爽不爽啊?”莉莉似乎并没有因为那些猥琐的画面而生气。 她反而用一种妩媚地声音对陆昊说:“原来你喜欢这个调调啊……可惜,就算你真的这么做了莉莉姐也不会有感觉的……要不,你回去试试?记得力气用大一点儿哦!” 莉莉诡异的语气让陆昊的yy变得乏味可陈——说实话,他自己也觉得将一辆跑车吊起来用鞭子抽根本无法让人产生愉悦! 在巧妙地调戏了陆昊一番之后,莉莉就表示她要暂时撤退了:“前面有佳人在等你哦!好生招待!”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诡异到无以复加——陆昊很想问问她到底在说什么,可是无论他怎么样呼唤莉莉,莉莉这丫头都躲着不肯吭声了。 陆昊只能将疑问吞到肚子里继续朝前走。 没走多久他就看到了解放——莉莉说在等着他的多半就是解放了。 可是“佳人”哪儿去了? 陆昊立刻联想到了之前看到过的解放的“身姿”与及之前听到过的解放娇滴滴的声音。 他觉得莉莉太不仗义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好转身就走,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迎着解放的目光继续走上前。 在解放面前三步左右,他停了下来:“解放啊……谢谢你刚才给我带路了哈……” 他就这么不干不涩地说了两句,然后就找不到话说了——他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看解放的眼睛。 “我来这里只是提醒你一句——记得走的时候带上我……”解放的声音似乎要比之前陆昊听到的要“正常”许多——或许是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带上什么情绪的缘故吧,陆昊只是听到了一个平稳的金属风格的声音:“如果你没有带上我,我会自己去……” 陆昊一听这话就抬起了头——在自由哪里,他“被迫地”接受了自由的任务;在解放这里,他难道还要“被迫”接受一个任务? 他们当他是什么人? 很想对解放发火,但是在看到解放的眼神之后,陆昊的心一瞬间就软了下来——在来到斯提尔之后,他从未在这些钢铁生命的眼睛里看到如此软弱的神情。 如果这双眼睛能够流泪的话,陆昊相信解放早已经泣不成声了——也正是因为这双眼睛无法流出泪来,所以它里面的哀伤让陆昊在一瞬间就看了个分明。 陆昊张了张嘴,只是挤出了一句短短的问话: “为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谁都没有选择(四) 因为东风在那里——这就是解放给出的回答。 他就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故作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逼魇的走廊里之后,陆昊才郁闷地对莉莉说:“这他喵的真是一群神经病!老神经病的小神经病!他喵的这里怎么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啊?” “说不定人家看你才是不正常的呢——”莉莉在解放离开之后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你说,当你觉得你周围的人都是神经病的时候,究竟是所有人出了问题还是就你一个人出了问题?” 陆昊顿时就哑口无言了——他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全世界都疯癫,只有我一个人是正常的”这样的话。 “你不是和我一样!”他没好气地对莉莉说:“你可是和我站一起的……你刚才的话是不是将你自己也骂了进去了?” “我可不一样!”莉莉得意洋洋地对陆昊说:“我是和解放站同一战线的!” “我可是十分理解他呢……” 陆昊一边和莉莉斗嘴,一边随便选了条走廊继续漫无目的地走下去:“这算是奇葩之间的共鸣么∟←,?” 他就准备这样毫无准备地晃荡到出发去执行任务的日子——反正他也不知道应该准备些什么,也不需要休息,更不知道这艘突击舰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参观的。 时间就在他漫无目的地闲逛中过去了——当自由的分身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知道出发的时刻到了。 这一次,自由并没有说什么话。陆昊也默契地闭口不言,只是沉默地跟着那团黑色的光。 等到他们来到出口的时候。解放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了。 他朝着陆昊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扭头看向悄无声息地打开的出入突击舰的舱门。 透过这道门。陆昊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地表。 他朝着自由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解放挥了挥手:“走吧!” 他率先跳出了舱门,踏上了绯红色的地面。在稍微用力感受了一下久违的坚硬的地面之后,他回过头去,正好看到跳出来的解放。 他撇了撇嘴,然后将目光移到自由的身上。 只有在如此近的距离才知道自由究竟有多大——陆昊的头顶已经完全被自由的身体给遮挡住了,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平整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天”。 这片特殊的天空似乎无际无涯,它的边缘一直延伸到陆昊视线的极限——在那里,它几乎要和地平线重叠在一起。 这让陆昊完全无法估计出自由的身体究竟有多大——当解放走到他的身边的时候。他还在为此而感叹。 “自由变成人形的时候究竟有多高?”当解放站到他的身边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他是不是太‘大’了?” 他这是联想到了那些统治者——他并没有从自由那里得到过多的关于统治者的情报,所以他只能通过简单地对比得到一些不那么可靠的推断。 如果统治者都有着这样无可匹敌的巨大的身躯的话,他要怎么做才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到“熔炉”的附近,找到那些标本——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问题。 尽管自由说过,在‘生命字母’降临的时候,所有的变形金刚都会降低活性,以防被‘生命之母’当成口粮吃掉。可是,如果统治者真的和自由一样强大甚至更强大的话。也许他们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让陆昊死无葬身之地。 从目前看到的自由的身体来看,恐怕陆昊全力奔跑个十来分钟也无法从统治者的“眼皮子底下”跑出去。这样,他又如何潜伏到“熔炉”附近?在那个地方,统治者的监视肯定更严密吧? “恐怕并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大……”解放的话让陆昊松了一口气:“这是自由的潜伏形态——他需要将自己的身体变得扁平……” 解放指了指头顶:“在另一面。自由的身体表面被伪装成地面的样子……这样就可以减少被发现的几率。” “我们已经侵入了统治者的地盘——如果被他们发现的话,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后果。” 陆昊闻言跺了跺脚:“这里已经是统治者的地盘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的只有崎岖不平、布满碎石的褐红色的“荒原”:“这里为什么没有坟墓?” “我们已经穿过坟墓群了——如果让我们自己从坟墓群区域出发的话。恐怕会来不及。”解放稍微倾着身子,向陆昊解释这里为什么没有坟墓的原因:“而且。想要穿越坟墓群,我们就需要避开巡逻队、建筑队这些统治者的耳目——这可能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也许是觉得这样的描述太过于模糊了。解放干脆蹲了下来,伸出手在地面的尘土上画起了地图。 他先是画了一个比较大的圆,然后指着这个圆对陆昊说:“这就是坟墓群区域……” 陆昊哭笑不得地看着那个还算标准的圆——他知道这是解放在试图向他解说统治者的势力分布,但是他无法从这个简单到极点的“圆”中看出任何的东西。 当他看到解放在画了那个圆之后抬起来看向他的脸的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笑意:“好吧……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觉得去教幼儿园的小朋友学简笔画可能都要比教会解放画地图来得简单:“嗯,我知道这个圆代表了坟墓群了。可是,我们在什么地方?” 解放倒是听懂了他的问题,可是,他在那个圆上比划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可以被标示为“当前所在”的点。 看着他那犹豫不决的模样,陆昊只好换了个问题:“呃,这有点困难吗?” “那么,‘熔炉’大致在什么地方呢?” 为了防止解放再次为难,他还特意叮嘱了一下:“大致标注一下就可以了——不用非常精准……” 他这番叮嘱算是白费了——在他这样说的时候,解放已经十分迅速地在那个圆的中心点了一下。 “圆心么?”陆昊看着解放的手指指的地方,喃喃自语:“所有的坟墓都是以‘熔炉’为圆心均匀分布的么?” “这样的布置绝对不会是无意间形成的——那么,让坟墓这样分布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 “这是特意做出来的防御圈?”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防御”两个字:“将‘熔炉’完全包围起来,形成一个没有漏洞的完美的‘圆’——这是在说明‘熔炉’的重要性么?” 他的脑子开始飞速地转动,想要为此找到合适的理由:“可是,如果要防御的话,坟墓有什么样的意义?它们又不是武器,如何阻挡敌人的进攻?” “还是说,这样的布置只是在潜意识的影响下所形成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防御圈?这样看来,‘统治者’还真是将‘熔炉’看得无比重要啊!” “不对啊!”他再次看了看那个圆,然后将自己刚刚的推论推翻了:“自由并没有说明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发现‘熔炉’的,又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熔炉’就是‘生命之母’的载体的……” “然而,所有的坟墓,无论是最早修建的还是近期修建的坟墓都均匀分布在这个标准的‘圆’上……这很奇怪啊!” “绝对不是防御群……”他摇了摇头:“难道是因为某种宗教意识的影响?” “他们是不是在潜意识里将‘生命之母’看做是创造了世界的‘神明’,所以才会将‘熔炉’拱卫起来——可是,这样也说不通啊……除非他们在一开始就知道‘熔炉’的存在,并且将‘熔炉’和‘生命之母’联系起来。” 解放根本不知道他只是在地上画了一个圆,戳了一个点就让陆昊的思维陷入了混乱——在陆昊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蹲着,等着陆昊再次提问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就给出回答。 好半天,陆昊才摇着头从那些扰乱了他的思维的问题中摆脱出来:“算了……管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反正我又没有其他的选择……我他喵的怎么还傻哔似地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 回过神来的陆昊一眼就看到了乖宝宝模样的解放,而解放乖巧的模样也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干得好!”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解放的肩膀:“走吧!” “朝着‘熔炉’前进!” 解放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他不知道陆昊为什么要表扬他,所以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有些无措地搓着双手,低着头看着陆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昊在他站起来之后就没有说过话,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的脸看,这让他感到有些亚历山大。 许久,直到他再也无法忍受陆昊的视线的时候,他才低着声音问陆昊:“我们不是要出发么?” “为什么我们还站在这里?” 陆昊一听这话就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我艹!老子不认识路!” “我一直在等着你带路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谁都没有选择(五) 陆昊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即使是跟在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的解放身后,他还是没有找到方向。 在他看来,解放所选择的方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在解放走到他的前面开始带路之后,他都还在怀疑就这么走下去会不会抵达“熔炉”。 也许他是将所有人都看做是和他一样的路痴了——他总是觉得就这么走下去也许会走到天涯海角,或者说迷路在不知名的旮旯角角。 这样的担心让他不时地回头去看看能够带给他安全感的自由——或许他的心里已经将身后的这艘突击舰当成了大本营了,而他们正要“远离大本营,深入龙潭虎穴”这件事让他感到了不安。 原本以为自由在他和解放离开之后就会重新,去寻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来度过马上就要到来的“生命之母”,却没有想到他和解放都走了好远了,自由还是一动不动。 他似乎根本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 在回头看了好几次之后,陆昊再也忍不住了:“自由怎么不走了?” 他问走在前头的解放:“他不∴↘,是要去找地方躲过‘生命之母’吗?” “他不走了……”解放头也不回地说:“他将留在这里接应我们——这也是为什么他需要一直保持潜行形态的原因。” 在得知自由将停留在这里接应他们之后,陆昊不知怎么的就感到一丝悲凉。 他不知道解放知不知道自由的打算——或许,在这个大家伙的心里。这一次的“生命之母”就是他一直在等待或者防备的“最后关头”了。 他告诉解放他是在这里接应他们,其实更有可能他是在等一个结果——如果陆昊完成了那个任务。他就是接应他们逃离魔窟的援兵;而如果陆昊的任务失败了,他就会带领着他肚子里的幼虫。发起一次近乎绝望的攻击,期待能完成陆昊未竟的任务。 陆昊觉得这样的自由才是那个领导了“自由战线”的革命家,才是那个叫嚣着要用流血的革命去争取生存自由的领导人! 他莫名地感到了安心:“加快速度吧!” 他大声地对走在身前的解放说:“别磨磨蹭蹭的!” 没有等解放加速,他就率先迈开了步子,一下子就跑到了解放的前头,看起来就像是他在前面带路一样。 他沿着之前解放指出来的方向埋头前进,直到跑出了自由的身体笼罩的范围他才再一次回头。 在这里看过去,自由的身体就像是一座没有多少起伏的丘陵一样。他的身体表面被厚厚的褐红色的沙尘所掩盖,间或还有崎岖的巨石作为妆点。看上去就和这个星球表面的自然地形没有区别——如果不是陆昊清楚地知道自由就在那里,他可能会被这样的伪装给欺骗了。 他不相信这样的伪装是临时做出来的——他宁愿相信这是自由为了留在这里“接应”他们而特意准备的! 这说明了自由在陆昊还没有出发之前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陆昊是因为那些标本必须要前往熔炉,但是自由应该不知道这一点。也就是说,他是在无法确定陆昊是不是要去执行任务的前提下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或许,就算陆昊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会在这次“生命之母”到来的时候做出这样的选择。 陆昊扭过头去看了看站在他的身边的解放——在他停下来之后,解放也跟着停下来。他在看自由的同时,解放也在看自由。 他不知道解放心里的情绪是什么样子的——他只是觉得身边的孩子过于安静了。 解放一直都是安静的孩子——就算他在和陆昊表明决心的时候,他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可是。陆昊感觉现在看到的解放身上的“安静”和他平时的“安静”不太一样。 或许,他也是知道自由的决心的吧。 “我们走吧!”陆昊转过身,将自由的身影抛在脑后:“抓紧时间……” …… 一路上的风景都差不多——褐红色的沙尘覆盖地表,嶙峋的巨石就成了这片区域不多的地标。陆昊自己是无法从这些地标的身上分析出方向来的。所以在启程不久之后,解放又回到了带路的位置上。 刚开始的时候,陆昊还能轻松地跟上解放的步伐——或许是解放在照顾他。所以将自己的速度放得不算特别快。 但是,在前进了几小时后。解放的速度陡然地加快了——就像是他突然间将自己的普通发动机换成了涡轮增压发动机一样! 陆昊开始感觉有些吃力了——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他和自己的身体已经足够契合了。但是在全速奔跑了很久,并且向进一步加速之后,他还是发现了一些滞涩。 这让他开始“掉队”了。 解放在加速了一阵,发现自己将陆昊甩远了之后,不甘心地停了下来;等到陆昊终于赶上来之后,他才重新起步;然后,在和陆昊齐头并进一会儿之后,他又加速冲到了前面。 看起来就像是他无法控制自己加速的**一样。 “我们是不是变成飞行器比较好?”陆昊终于忍不住问再次停下来的解放了:“看起来你好像不习惯这样奔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速度……” “我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了——就这样的速度我已经感觉到吃力了,恐怕我是无法跟上你的速度的。” “我们为什么不变成飞行器?飞行的话,我跟上你的把握可能要大一些。” 解放原本都打算再次起步了,在听到陆昊的话之后,他不安地停止了起步的动作。 或许他认为这是陆昊在责备自己,或许他也认为自己几次将陆昊甩在身后有些不好,他有些无法面对陆昊。 他扭扭捏捏地站在陆昊的面前,双手不安地绞来绞去,似乎他不知道该将这双手放在什么地方才好。 好半天,他才磨磨蹭蹭地对陆昊说:“我们不能变成飞行器的。” “统治者对飞行单位的监控比较得力,我们变成飞行器虽然说可以加快速度,但是容易被发现——一旦我们被发现,自由被发现的几率就要大上很多。” “像我们现在这样,虽然速度不快,但是因为地表本身是崎岖不平的,被发现的几率就要小很多……” 在说了这些话之后,他似乎感觉到不那么别扭了:“自由已经将时间算好了。” “按照我们这样的速度,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在‘生命之母’降临的第一天抵达‘中枢’……” “‘中枢’就是统治者所在的地方,是以‘熔炉’为核心建造起来的‘指挥部’。我们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自由已经离开中枢很长时间了,他知道的东西恐怕已经过时了;统治者也已经有很久没有离开过中枢,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将那里建设成什么样子。” 解放意外地解释了很多——陆昊原本以为他能勉强回答他的问题已经是不错的了,却没有想到他还额外说了一些关于“中枢”的事儿。 尽管他说的并不是很多,但是陆昊心中的担心还是去掉了一半——之前,在看到解放奇怪的举动的时候,陆昊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虽然他并不明白自己担心的具体是什么。 这小小的插曲过后,陆昊和解放就再次赶起路来。 陆昊倒是可以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像是他们刚才只是小小地休憩了一下;但是,解放显然不是这样。 有好几次,陆昊都注意到他的脚步有些乱了——明显是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加速了,但是刚刚一开始加速,他的理智又强行地制止了他加速的行动,所以他跑得有些踉跄。 刚开始的时候,这样的矛盾只是让他的脚步有些凌乱,他还可以很快地调整过来;到最后,这种矛盾已经发展到差点让他自己将自己绊倒了! 这样的混乱当然影响到了他们的速度——陆昊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轻松。要知道,之前他还感觉到了吃力,但是,现在他居然可以在奔跑的同时密切地注意解放的脚步了。 在解放又一次差点将自己绊倒之后,陆昊连忙冲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正要爬起来继续跑的他。 “你到底是怎么了?”陆昊觉得自己应该直话直说:“你为什么这么焦急?” “我不相信你这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速度——你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连自己的脚步都控制不住了?” 他就这么张着手、分开双脚站在解放的面前,将解放前方的路完全堵住了——他站在解放的面前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似乎解放只需要轻轻一跳就可以从他的头顶上越过去。可是,解放却在他这具“小小”的身体面前萎缩了下来。 在陆昊的注视下,解放的身体越来越萎缩,最后蜷缩成了一团。 他断断续续地声音从蜷曲着的身体里传来,就像是他正在哭泣一般: “东风……东风出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理想主义者之死(一) “东风出事了?” 陆昊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如果东风真的出事,并且有消息传来的话,自由一定会及时地告诉陆昊。因为在这样重要的情报上进行隐瞒对自由也好、对陆昊也好都没有任何的益处,反而是将情报如实地告知彼此才能起到相对积极的作用。 他不认为解放会先于自由得到这样的情报:“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抓住解放哆嗦着的肩膀,对解放说:“你不会是瞎猜的吧?” “这样的事可不能随便瞎说啊……解放,要是在战争时期,你这样瞎说可是能够按照‘造谣罪’处置的啊!” 他试图和解放开个玩笑,好让自己和解放都能轻松一些;可是在说出了那些话之后,他又觉得自己说的“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他看到解放抖得更厉害了。 这样的解放让他无计可施——他的心里在犹豫着是上去扇他一耳光呢,还是说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或者是上去拍拍他的后背? 最终他选择什么也不做——他犹豫了半天,觉得还是放任解放将他内心里堆积的情绪发泄出来的好》,。 如果他在他们第一次停下来的时候就开口问这样的问题的话,解放说不定还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样近乎崩溃的地步;现在,就只能等解放的情绪稍微缓和一些再问他了。 解放的情绪恢复得比陆昊想象的要快——也许他也觉得这样继续无助地哭下去对他所担心的事并没有任何的帮助,所以他开始尽量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并没有让陆昊等上太多的时间,他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蜷缩的身子也打开了。 “东风出事了!”他抬起头,肯定地对陆昊说:“他肯定是出事了!” 面对着陆昊疑惑的眼睛。他茫然地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出事了,但是他出了什么事。什么时候出事的我不知道……” 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让陆昊满意——事实上,陆昊都有些想发火了!可是,在看到那双绝望的眼睛的时候,他心里的火气却发布出来:“不要太担心了……” 他觉得解放就是太过于担忧了,所以才会将这件事往最坏的地方想:“东风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和坚强——我想他不是这么容易出事的人……” 这样的宽慰并没有让解放好受些:“不!他真的出事了!” 这个蜷缩在地上的变形金刚固执地对着陆昊摇了摇头:“我和他之间有特殊的联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联系……” 因为过于焦急,他的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即使我和他不在一起,我们也能通过这种联系模糊地感知到彼此的近况……” 陆昊想起了他和东风发现解放时的情形——那个时候,东风好像是径直带着陆昊找到解放的。当时陆昊还很奇怪,在那样凌乱的战场上。东风为什么不需要仔细搜索就能准确地找到解放? 开始的时候,陆昊还以为东风是依靠自己丰富的战场经验以及强大的分析能力从战场上找到陆昊没有发现的蛛丝马迹才能找到解放的。可是,现在看来,也许就是他和解放之间的那种奇妙的联系在指引着他。 在回想起这些之后,他开始相信解放的话了——或许,东风真的是出事了! “我靠!”他大喊了一声之后,才醒悟到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不应该将心中的焦急变现出来——这样做只会让解放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再次失控,将本就一团糟的对话搞得更糟糕。 他轻吁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好吧……你能描述一下那种……嗯……联系吗?” 或许是他镇定的语气起到了作用,解放要比之前放松了很多。尽管他的眼里还带着那种让陆昊心悸的绝望,但是至少,他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嗯……我想想该怎么说……” 在陆昊的眼神的鼓励下。解放终于整理清楚了自己的思路:“我和东风是兄弟……我们之间天生就存在着一种奇妙的联系……” “这种联系并不常见……事实上,我们还没有发现其他的变形金刚之间存在着这样的联系。” “这种联系并不能准确并且及时地告诉我东风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解放似乎很苦恼要怎么样对陆昊解释这种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奇妙”:“呃,它就像是将我和东风联系在一起的一种特殊的‘波动’——它会针对我们身上发生的变化而产生相应的变化……” “我们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总结出了一些规律——譬如说。在东风降低自己的生命活性的时候,这样的波动就会变得平缓一些;当他在战斗并且受伤的时候。这样的波动就会变得剧烈起来……” “就在前几天,我们之间的联系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变化。所以我并不知道它意味着什么。我只是知道,这样的变化代表着东风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很特别的事!” “这就是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这一次的行动很危险也要跟着来的原因吗?”陆昊叹息了一声,轻轻地拍了拍解放的肩膀:“别太担心了……你都说过,这样的变化从未发生过,你怎么知道它代表的是好还是坏呢?” “不!”解放倔强而绝望地摇了摇头:“在我们出发之前,我和东风之间的联系断了……” “断了?”陆昊陡然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你和东风之间的……那种特殊的联系断了?” 解放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对着陆昊点了点头:“断了……” “而且,因为我和他之间的联系的变化并不具有即时性——它总是要滞后一些——所以,东风很可能已经出事了一段时间了……” “我一直再期待着联系恢复正常,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它都没有动静——就好像这样的联系从来都没有过一样……东风出事了!” “他真的出事了……” 陆昊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这个时候,他就是他和解放之间的主心骨和定盘针,他只能压抑住心中的烦躁与焦急,不能让他们出现在脸上。 他在解放就快要崩溃的时候一手攀上了解放的肩头,动作麻利地翻爬到解放的背后。 他就像只树懒一样用四肢紧紧地抱住解放——为了将自己捆得更紧,他还变化出了几条机械手臂,将自己和解放严严实实地捆在了一起。 解放傻乎乎地看着陆昊做这些事情——陆昊的动作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终于没有再次陷入崩溃的地步。 陆昊满意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和解放之间真的是捆得很严实了之后,才拍了拍解放的头:“站起来啊!” 他故意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解放吼到:“还不出发,愣着干嘛啊?” 似乎觉得解放的反应太慢了,他还踹了解放一脚:“我跟不上你的速度,你又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跑——你就不知道背着我啊!” “将我背在你的背上,岂不是你想跑多快就跑多快?” “走吧!让我们快点去找东风!” 在陆昊的催促下,解放终于站了起来。他似乎很不习惯背上背着个人的姿势,所以他在站起来之后用力地抖了抖自己的身子,换来了陆昊的一脚。 似乎这一脚也将他从迷糊中踹醒了——他终于明白了陆昊说的是什么。 他扭过头,对着陆昊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就干劲十足地迈开步子,埋头奔跑了起来。 解放跑得越来越快,陆昊在解放的背上也感到越来越颠簸——和他自己跑起来的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觉得自己几乎要被癫散架了! “哇哦——”他拉长的声音在这片旷野上飞扬:“解放——你慢点啊——” 他是真的有些后悔给解放出这个主意了——呃,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当他看到解放的那双眼睛的时候,他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的,哪怕他这个时候都被癫得要吐要吐的了。 解放这一次聪明了许多——明明陆昊就在他的耳边大声的喊,他就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自顾自地埋头飞奔。 陆昊觉得眼前的风景都开始变得模糊了——他不知道是因为解放的速度太快呢,还是因为他已经被折腾得近乎昏迷了——他只知道,他可能是不能活着抵达“熔炉”了。 “啊——自由!”他拉长了声音大声地喊:“我可能要辜负你的希望了——” “吵个杰宝!”莉莉不耐烦地跳出来打断了他的感叹:“你他喵的没有坐过过山车啊!” “老娘正在高兴终于坐了一把过山车呢,就听到你丫的正在鬼哭狼嚎——再吵老娘掐断你的声带和视觉神经了啊!” 陆昊等莉莉说完了话之后才反应了过来:“我靠!” 他在脑海中惊呼一声:“你丫怎么在这个时候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理想主义者之死(二) “怕个毛线!”与陆昊的紧张的声音不同,莉莉的声音听起来放松极了:“你的坐骑现在满脑子的都是东风——他根本不可能关注到我的……” “要不是他害怕你自己找不到路的话,说不定他都要将你随便甩在路边了——所以说,你紧张个毛线啊!” 莉莉就像是去游乐场游玩的游客一样,在解放跳起来又落下去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惊呼:“哇喔——” 她兴奋得不能自已:“过山车好爽啊……” “每次老板带我去游乐园,我都是在停车场晒太阳的命——每次看见那些坐过山车的大声惊呼我要画圈圈诅咒他们下来之后上吐下泻,站都站不稳!” “终于——老娘终于享受了一把过山车啦——” 她欢呼雀跃着诱惑陆昊:“陆昊,要不回到地球之后,你将你的身体借我用一回?” “大不了下次你偷窥老板洗澡的时候,我帮你放哨如何?老板绝对不会提放自己的车的——你坐在车里偷窥绝对能一饱眼福!我告诉你,别看老板的身板小小的,她可是很有料哦!” 在听到解放☆,并没有关注他之后,陆昊就不紧张了。 他在脑子里伴随着莉莉的话迅速地勾勒出了两条“s”形的曲线,再配上让人欲罢不能的如烟似雾的迷雾——仅仅是自己的想象都让他感到了一丝夹杂着恐惧的愉悦! 是的,就只是自己yy一下,他都害怕脑海中的那个模糊的人影转过身来。 艰难地将这个身影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陆昊义正言辞地对莉莉说:“莉莉姐,别给我下套了!还有。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我可从来没有偷窥过老板洗澡,所以你能不能不要用‘下一次’这样的词?搞得我好像是个累犯似的。” “说得你好像是个雏儿似的!”莉莉对陆昊的撇清不屑一顾:“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的龌蹉!” 因为不用自己走路。陆昊也正闲的无聊——这个时候,和莉莉斗嘴就是最惬意地消遣了:“哎呀——我说莉莉啊,你在这里都变成过f22上天入地过啦,怎么还在纠结着要去做过山车啊?” 他用一幅鄙夷的口吻质疑莉莉的口味:“过山车能有自己飞来的过瘾吗?” “回地球后我可不敢将身体借给你——”他冷哼了一声,在拒绝了莉莉的提议的同时,也不忘趁机打击莉莉:“我担心你借了之后不还——你在我这里可没有一点儿信用!” 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停嘴的话,绝对会招来莉莉强烈的反打击,所以他根本就不停顿——他不想给莉莉任何插话的机会! “我的身体是多么的优秀啊!不仅身体素质一流,身份更是贵不可言——你说这样的身体我有可能会借给你这样毫无信用的人吗?” “在说了。我敢打赌,老板不肯给你做一具人形的身体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要是我贸然将身体借给你,说不定就会触怒老板。到时候,不仅你倒霉,我也会跟着倒霉——你说我会做这样损人损己的事么?” “怎么就损人损己了?”尽管陆昊已经尽量不留空隙了,莉莉还是找到机会强势地插了进来:“我倒霉几乎是肯定的了——但是你怎么说你也会跟着倒霉?” 她依然死皮赖脸地用那一招来诱惑陆昊:“你可是能偷窥到老板洗澡啊……偷窥到老板洗澡啊!偷窥到老板洗澡啊——” “这么重要的事,难道非要我说上三遍你才能注意到?” “我都可以为了享受一下坐过山车的快感去冒险,你怎么就在这么大的诱惑面前驻足了呢?你说,你前面好几百次的尝试。哪一次是看到了一丁点儿‘有肉’的内容呢?” 为了增加说服力,莉莉这一次说得更露骨了些——偏偏陆昊还上钩了!虽然他的理智一直在警告自己,但是他还是对莉莉的说辞动心了! 天使和恶魔在他的脑海中展开了一场大战——最终的结果是天使胜利了。 虽然陆昊曾经就是一个叱咤深渊的大恶魔,但是谁叫那个天使顶着个笑破天的脸蛋呢! 陆昊的恶魔化身在这张脸蛋面前几乎没有多少反抗就举手投降了——这让陆昊认识到。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里上莉莉的当! “嘶——”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解别扭劲儿上头的莉莉——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将莉莉得罪狠了:“我说……莉莉你怎么就这么执着地想要去坐过山车啊?” “要不这样?等我们的任务结束后,我就将这具身体的权限全部交给你,你完全可以变成f22在斯提尔的天空上玩各种俯冲啊、翻滚啊这样的高难度动作——我保证这样做比去坐过山车要爽得多……” “不过……”他在诱惑莉莉的同时也不忘提醒她一句:“到时候。你最好将我弄昏过去——那样剧烈的动作可不适合我这样的老人家享受!” 陆昊的提议看起来很美,但是莉莉一点儿也不领情:“你丫懂个屁!” 因为陆昊的婉转的拒绝。莉莉变得愤怒且沮丧了起来:“地球上老娘自己就能变成f22!而且老娘拥有在四十多个国家的领空飞行的权力!老娘就算在白宫上空玩漂移他们也只能视而不见——你以为老娘稀罕变成f22玩什么破俯冲啊!” 陆昊知道莉莉拥有很多特权,但是他没有想到莉莉享有的特权居然这么“硬霸”! “嘶——”他咬了咬牙:“那你干嘛非要去做过山车啊?” 陆昊的问话就像是戳到了莉莉的心伤处。她陡然忧伤了起来:“坐过山车就是要那种遗忘了自己的能力、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完全交给身体下翻滚的车厢、让本能和恐惧支配自己的全部神经、在呼啸中瑟瑟发抖并且可以尽情地放声大叫的快感!” 这个脑子里正在跑马车的跑马灯姑娘越说越是伤心:“我早就幻想过当我坐在过山车上,忘掉自己会飞、忘掉自己不会摔死、忘掉自己是莉莉,就当自己是个普通人一样享受翻滚的乐趣的情形——可惜,我一直都找不到机会……” 在听到莉莉的前半段话的时候,陆昊最想做的就是撇撇嘴——他认为莉莉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竟然将“坐过山车”这样简单的事折腾出一番华丽的理论来;但是,在听到莉莉后面的话的时候,他莫名地跟着伤心了。 他这才想起来,无论莉莉在性格和人格上表现得多么像是一个人类的女孩儿,她的本体都是一辆外形超酷的跑车。 也许她在地球上有用很多特权,可以让她在地球的每一个角陆放肆地奔驰,但是,她始终是与人类不同的——如果她真的不管不顾地去做过山车的话,第二天绝对会上头条!而就算她能解决目击者的问题,以老板的性格,也绝对会在她将事情摆平后将她人道毁灭。 她受到了限制实在是太大了——毕竟地球是人类的地球,她所处的社会是人类的社会。 陆昊似乎在这个时候才想通为什么莉莉会对“速度”有着病态地执念——或许是因为她只有在急速地奔驰的时候,才会感到“自由”吧! 莉莉从来都不是自由的——处于人类的社会之中,拥有和人类一样的灵魂,却有着和人类完全不同的身体,这让她怎么去拥抱自由?享受自由? 陆昊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将莉莉创造成这个样子——他想不通,也不敢去置喙。但是,他至少可以做一些事情,让这个寂寞的小丫头享受一把! “莉莉……下次我带你去做过山车吧!”他捉摸了一下,然后才对莉莉开口:“别激动!” “我不可能将身体借给你——这样的事儿想想就好。别生气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我倒是想将身体借给你,可是你怎么进我的身体?” “除了老板出手,没有人可以做到吧?就算有其他人能做到,他敢么?” “我的意思是……回去之后我将你的发动机拆下来,然后我带着你去做过山车——虽然抱着一个发动机坐过山车也很奇怪,但是起码比直接将车开上轨道更合理一些吧……” “我艹!”莉莉在听完陆昊的话之后惊呼了起来:“陆昊,你真是个天才!” 这个跑马灯姑娘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你怎么想到的?我真是爱死你了!” 听见莉莉充满了活力的声音,陆昊也感到了一丝欣慰:“那我们回去就动手!话说,是不是将发动机拆下来带着就相当于带上你了?我怎么觉得仪表盘上的跑马灯才是你的本体呢?” “谁说我要回去拆发动机了?”莉莉显然还没有从兴奋中冷静下来:“整个车才是我完整的身体——你想要将莉莉姐大卸八块?” 莉莉的话让陆昊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是这个啊……那你激动个毛线啊!” “我怎么不激动!”陆昊不说还好,一说莉莉的反应就更剧烈了:“我的意思是,我回去就求老板给我改装!在底盘上加上两组固定滑轮简直就是小问题!然后我就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自己建个过山车——到时候莉莉姐自己开到轨道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理想主义者之死(三) 陆昊自己都不知道他的思维在什么时候被莉莉带着拐到了“建设莉莉自己的过山车”这件匪夷所思的事上去了。 他们围绕着“选在哪儿建设过山车”、“过山车的最高坡高度要建到多少”、“多少个弯道比较刺激”这几个核心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然后发展到讨论“承建方找哪个公司”、“过山车的车厢是不是用莉莉本体的形象,好让莉莉可以更大胆地去玩”、“建过山车的成本由谁来承担”以及“要不要对完开放”等等衍生问题。 等到陆昊感到有些精疲力竭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和莉莉已经在歪路上走了很远很远了——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谈论“东风到底出了什么事”这样至关重要的问题吗? 想了想,陆昊还真的觉得,“像他和莉莉这样的奇葩凑到一起”还真是件神奇的事儿——从他们来到斯提尔之后,竟然没有出啥大事儿! 就他们这种随时随都能跑火车,然后将正事儿放在一边,纠结于其他毫不相关的琐事的做法,没有出意外简直就是老板在保佑他们啊! 想到了老板,陆昊就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和莉莉◇,扯淡下去——“放着正事不做,尽琢磨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这样的情况绝对不会是老板想看到的。 他觉得,身为老板的左右臂膀,他是有义务将谈话拉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的。 “咳咳!”陆昊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莉莉的憧憬:“我说……我们是不是该研究一下东风的问题啊?” “解放所说的‘他和东风之间有奇妙的联系’——这一点我倒是不怀疑……我怀疑的是,东风真的出事儿了?” 一旦思维回到了正轨上。陆昊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之前的他就像是一个无聊透顶的二逼青年一样,而现在的他。才像是要前去执行“拯救一个种族”这样的史诗任务的勇者:“东风虽然憨了些,但是又不傻——以他的能力。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出事了?” “他出事不是顺理成章的么?”被陆昊打断了憧憬的莉莉显得有些烦躁,不过,她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自由的评价没有错——东风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我并不是在贬低所谓的‘理想主义者’——事实上,我觉得东风这个‘理想主义者’和我们通常意义上的‘理想主义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莉莉气质转变的速度一点儿也不亚于陆昊——从这一点来说,他们俩还真是天生的绝配:“我们通常意义上的‘理想主义者’说的是这样的一类人:善于运用直觉去认识世界,运用情感去对世界作出判断的人。” “东风是这样的人没有错,但是他又不止是这样的人——我觉得自由之所以给出一个‘理想主义者’的评价,是因为自由本身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或许自由将这两个词都字面意义化了……” “简单地说来,自由是一个极度现实的人。而与之相比,解放显得太过于‘理想化’了——他的缺点实在是太明显了!” “他很容易将别人或事情理想化,不够实际——这一点从他鲁莽地想要依靠自己去解决‘生命之母’就能看出来。我敢打赌,他并不是没有大脑,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危险性……他只是认为这样做是‘最好的’,最能兼顾所有人的利益的,所以他就毅然地一个人去了……” 有着庞大的资料库支撑的莉莉在说起理论的时候化身成了女博士——她轻轻松松地就将陆昊完爆了:“真不知道他在地球的时候究竟学了些什么!或者说,他是被阿西莫夫坑了?” “我怎么觉得他就是学到了一些皮毛,然后就将这些皮毛当成了某种真理?” “在他的身上。我还真的没有看到多少‘理想主义者’的优点。最起码,他既不擅长从整体上把握事物,也不擅长策略性思维——与之相对的,他身上的‘理想主义者’的缺点就太突出了!” “他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怀抱着自己不切实际的理想,然后就高呼着折射了他扭曲的内心的口号,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的‘伪理想主义者’!” 莉莉的评价实在是不留情面——陆昊只是听着都觉得她有些过分了:“莉莉。这样说太过分了吧?” 虽然他也觉得东风的表现太像是一个“愣头青”,但是他还是觉得在背后这样贬低别人有些不大好:“自由不是说过。他们没有将关于‘生命之母’的推断告诉过任何人么?东风不清楚这背后的内情也是正常的啊……他最多就算是个过于冲动的人吧?” “狗屁!”尽管陆昊已经站出来打圆场了,莉莉却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我敢告诉你。你骑着的这个家伙就猜到了不少内幕——” “事实证明,自由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并不是特别出色——这可能也与他们本身就是‘思维交流的物种’有关。既然解放都能从日常的蛛丝马迹中猜个八九不离十,东风又凭什么猜不到?” “既然他已经猜到了内幕,怎么还会做出这样的离谱的选择?” “你说的都是真的?”陆昊的反应总是要慢上个半拍——莉莉都已经说完话了,他才反应过来:“解放真的猜到了?” “之前我们逃跑的时候,我不是暂时夺过解放的舍吗?”莉莉用十分肯定的口吻对陆昊说:“在那个时候,我顺便检索了一下他的记忆库——他猜到的东西可不少!” “而且,我敢说,自由战线中有着自我意识的人差不多都猜到了一些东西——这也是为什么自由表现得像是一个暴君,他们也依然坚持围绕在他的身边的原因!” “他们和自由一样,都认为只有‘流血的革命’才能争取到整个种族的生存的权利!” “也许正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一些内幕,所以他们才显得绝望、疯狂、不择手段——就是这些挣扎的人,在东风的眼里,就成为了‘神经病’……你知道吗,每次想到东风用‘神经病’这个词来形容解放他们,我都忍不住想跳出去给他两耳刮子!” 陆昊怎么也无法将莉莉所说的和他自己脑海中的东风的印象重叠起来——他甚至觉得莉莉所说的是另一个人,而不是那个陆昊所熟悉的东风。 不可否认,陆昊对东风印象很好——特别是在知道东风居然想“一个人去解决‘生命之母’”之后:“呃……虽然说东风的行动有些鲁莽,但是他这也应该算是为了大义而牺牲吧?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认为,他是因为坑了我一把才做出这个决定的……这应该算是‘个人英雄主义’吧?” “别玷污‘个人英雄主义’这个词了!”莉莉依然是那副尖酸刻薄的口吻:“所谓的‘个人英雄主义’是指‘强调个人力量而去完成某种社会任务的英雄主义思想和行为’——我可不认为东风的行为可以算得上是‘个人英雄主义’!” “在我看来,他只是在精神上将自己‘圣人化’了——或许他真的是在地球上被阿西莫夫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论给忽悠了吧……” 莉莉轻笑了一声,将自己的鄙夷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是被自由委派出去学习并且组建新的‘实验基地’的——可是,在他从地球回来之后,他明显地将自己看成了‘拯救种族’的唯一人选!” “他将‘语言’带回了斯提尔——这是自由也肯定了的功绩。可是,也许正是这样的功绩让他有些飘飘然了,所以他开始盲目地相信地球上的那些东西。” 跑马灯的话里充斥着不加掩饰的嘲弄:“看看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在一个连‘庇护所’都称不上的地下基地里推行自由和民主,并且异想天开地想要学习地球人类的繁衍方式来繁衍后代!你知道他研究这个课题用了多少时间了吗?” “他从地球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折腾!” 这个问题陆昊还真的没有研究过——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只能说明东风是个比较执着的人吧? 莉莉就像是知道陆昊在想什么一样一口就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我知道你会认为这是一种执着,或者说是一种坚持!” “可是,我知道我是怎么看的吗?” 陆昊知道莉莉这样问代表着她和他的看法完全不一样,但是她没有想到莉莉居然是这样看的:“你可能认为这是他身上的一个优点,但是,我只看到了‘他正在将他的意志凌驾于种族利益之上’!” “在一个种族面临着毁灭的时候,他和他所领导的人不去为种族的生存进行抗争,而是自顾自地折腾‘自由’、‘民主’、‘独立’——这些东西是在这个时候折腾的吗?难道不是应该在取得了种族生存的前提下进行的吗?” 陆昊实在是难以接受莉莉的理论:“可是……他所作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拯救整个种族’这样的前提?” 莉莉又一次冷笑了起来:“哼!所以我才说他是将自己‘圣人化’了……他相信只有自己才是‘救世主’,并且极度排斥其他人!” “所以,他才无法认同自由战线的精神,并且用‘神经病’这样具有侮辱性的词来形容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理想主义者之死(四) 东风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陆昊是不大相信的。 他不相信东风真的就是莉莉所描述的那个空抱着理想、刚愎自用的糊涂蛋! 可是,对于莉莉的职责,他竟然一时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总不可能拿自己的感觉去当做证据吧? 虽然说莉莉一直在这么干——陆昊相信莉莉同样拿不出什么证据,而只是在凭着自己的感觉在指责东风——但是,莉莉可以这么干,陆昊却不行。 因为莉莉是个“女人”,而他不是。 身为女人的莉莉可以根据自己的感觉就胡说八道一通,而身为男人的陆昊在这个时候就只能好好地听着。 “你以为东风是因为坑了你一把,心里过不去了才选择先你一步去统治者那里?”莉莉显然是不啻于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东风的:“我告诉你,原因不是这个!” 这个跑马灯姑娘明明没有什么证据却还能做出一副义正言辞、信誓旦旦的样子:“东风之所以要抢在你去执行任务之前就去统治者那里,是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可能不保了……” ▲, 陆昊仅凭莉莉的语气就能在脑子里幻想出一个翘着二郎腿,洋洋得意地点着脑袋,在脸上挂着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不可一世的表情的傲娇娘来:“我说过,东风在精神上将自己‘圣人化’了——关于这一点,莉莉姐可不是张嘴胡说,而是有确实的依据的!” “自由将东风派往地球。希望他在那里能够学习到更先进的经验——作为东风的老师的,应该就是被自由在临走前委以重任的阿西莫夫。” 莉莉收起了那副无端指责别人的嘴脸。用严谨的语气来为陆昊分析——当然,严谨的仅仅是她的语气。她说的话完全算不上严谨:“我没有具体了解过阿西莫夫这个人,不过,从自由的那个故事里大体上能推断出他是个什么人。” “关于他的性格什么的我就不分析了。我只说一点——在他和自由‘愉快’地交流,并且获得了超出他预计的‘报酬’之后,他还能毫无愧疚地转过身就将自由他们卖掉了!”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他是一个能以全人类的利益为行动准则的家伙!对于这样的人,在接到自由的委托、知道变形金刚还有可能再次回到地球的时候,他会怎么想?” “他会以为再次光临地球的变形金刚是和平使者吗?还是说,他会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变形金刚的来意?” “我相信阿西莫夫的选择不会是第一个!” 莉莉的话显然不是临时组织的——陆昊不知道她的小脑瓜子琢磨这件事琢磨了多久,但是显然。她考虑这件事的时间不是一点半点。 “如果你是阿西莫夫……”莉莉在陆昊刚要走神的时候问了他一个问题:“在知道变形金刚就要再次到来之后,你会做什么样的准备?” 陆昊刚要起飞的思想被莉莉的问题弄熄火了。他想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呃……我又不是阿西莫夫,我怎么知道他会怎么想,会做什么样的准备啊!” 他的潜台词是“只有莉莉这样的奇葩才会去琢磨别人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会怎么想,然后将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当成是真理来进行说教”——很可惜,莉莉是完全听不懂他的潜台词的;或者,就算是她听懂了,她也会装作什么都没有听懂。 “哼!如果我是阿西莫夫的话……”莉莉不可一世地哼了一声。然后就将自己代入到“阿西莫夫”这个角色里去了:“如果我是阿西莫夫,我一定会寻找办法彻底解决变形金刚这样的能够威胁到地球安全的种族带来的威胁!” “那么,要解决这些威胁,我能够做些什么呢?” “我是一个科幻小说家——就算给我足够的材料。我也做不出核弹来,所以,我不能从武力方面考虑……” “自由在临走时说让我多思考关于‘生命之母’和世界意识的事。并且尽可能地为他们的种族发展考虑——我是不是能够在这上面做些什么呢?” 在陆昊看来,莉莉真的是完全沉浸在“扮演阿西莫夫”这个游戏中了——她甚至刻意改变了自己的语气。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低沉:“我在思考了很久,排除了很多可能性之后。我想到了‘意识形态’这四个字。” “让这些变形金刚去琢磨自由、平等、独立去吧!让他们在这些不着调的东西上浪费所有的时间吧!让他们在憧憬中慢慢死去吧!祝福他们早一点躺在‘生命之母’的餐桌上!” 莉莉嗤嗤地笑起来,似乎她想用这样的笑声来显摆她内心的邪恶——可惜的是,陆昊只从中听出了恶作剧般的可爱来:“我还担心会不会是自由这个了解地球文化的老家伙再次前来,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派来了一个愣头青!” “这真是太好了!” “没有什么比一个虚心向上、求知**强烈且什么都不懂、也不了解人情世故的愣头青更好了!” “我甚至可以什么都不做,只需要将他往一堆叛逆青年里一扔,他就会被塑造成一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只有我才能拯救世界、其他的人都是肮脏的政客’、‘只有反抗权威的才是真的英雄’这样的中二少年!然后,我只需要稍微一点拨,让他成为‘极端自由主义者’就可以了……” “这样,在他回去之后,他就能将这些人类折腾了好几千年都没有折腾清楚的玩意儿给带回去了……他们能在这些东西上浪费一万年!” “当然,我还得给他们一点儿希望——不过,希望只是希望,没有一点儿实现的可能的才叫‘希望’,不是吗?那么,我该给他们什么样的希望呢?” “我琢磨了很久,然后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我深深地为我的恶作剧精神而自豪——我就将成为‘引导变形金刚进化出男女性别’的历史性的人物啦!” “哇哈哈!” 莉莉用癫狂的笑声结束了她的臆想——这个不着调的丫头还真敢说! 听听她都说了些啥?恐怕再丧心病狂的编剧也编不出这么狗血和疯狂的剧本吧? “莉莉,这是你写的剧本吗?” 被惊呆了的陆昊好半天才从莉莉的臆想中挣扎了出来——不得不说,莉莉编造的这些东西不仅画面感十足,而且逻辑上也说得过去。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已经比绝大多数编辑要强得多了。 “我怎么听这都想是《变形金刚7》的剧本啊?”陆昊喃喃地问莉莉:“你是不是想回去抢好莱坞的生意去啦?” “这些都是推断!”莉莉还在倔强地坚持着:“这些东西都是从已有的东西中一步一步地推断出来的!并不是莉莉姐在瞎说!” “东风就是因为这样才变成了一个中二病患者!” “哼!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没有经验、没有能力,却突然有一天被委于重任,心里不失衡才怪呢!” “我敢打赌,东风在最开始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怎么做!” “在他为自己的职责和肩上沉重的责任茫然无措的时候,阿西莫夫这个人生导师适时地给他上了一课!” “他在阿西莫夫的指点下,变成了一个将自己‘神化’了中二病!或许,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因为他发现,在将自己‘圣人化’之后,所有的事都变得简单了!” “那些责任似乎也不是那么沉重了;在处理事情上面也简单了——反正我只需要按照我想的来就好了;在人际关系上也简单了——反正我只需要坐在高台上就好了……” “这让他变得强硬起来——他开始强硬地要求他的人民用语言来进行交流!” “哦,忘了说了,语言也是我——也就是阿西莫夫为他们准备的‘希望’……” 在陆昊听来,莉莉编造的东西还是蛮有水平的——如果她不在说话的过程中插入“忘了说了”这句话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 莉莉可不管陆昊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根本没有停顿,而是继续兴致勃勃地抖露她的臆想:“偏偏‘语言’成为了他的功绩之一——这让东风更加相信,只有继续‘神化’自己,才能让他继续走下去。” “可是,这个时候你出现了——当然,在一开始,你对他来说是一点儿危险性都没有的。” “在你被自由选择成为任务的执行人之后,东风开始感到不安了——如果你成功了,你就将成为人们心目中的‘救世主’!这样的事情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一旦你成功,他就将从神坛上走下来;而‘走下神坛’就意味着他将失去他所有的资本。” “因为这个原因,他必须要抢在你行动之前就行动——哪怕他知道他的贸然行动有极大的可能会导致他丧生……” “对他来说,丧生并不比跌落神坛来得可怕——他在那个位置上待得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相信自己是个神了,所以他无法从那里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理想主义者之死(五) 如果不是自己正趴在解放的背上的话,陆昊说不定会为莉莉的话而鼓掌:“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他由衷地为莉莉的想象力而感叹:“你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想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板不给你一具人类的身体了——要是你真的融入了人类的主流社会的啊,说不定你已经混得风生水起了。不!说不定你已经用你的想象力将整个人类社会搅得天翻地覆了!” “说!那个世界末日的预言里的大魔王是不是就是你!” “我咬你哦!”在听到陆昊的调侃之后,莉莉也笑了起来,似乎她也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实在是太牛叉了:“喂!你说,我的这个剧本能不能将好莱坞的生意抢过来啊?” “我想不能!”陆昊认真地点了点头:“版权是个大问题——虽然你不在乎,但是我想老板是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陆昊干脆肯定的回答让莉莉失去了兴趣。她在“切”了一声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陆昊倒是觉得这样的莉莉很奇怪:“我说,你费了这么多的功夫,就是为了在我的面∠♂,前编排一下东风?他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才刚刚安静下来的莉莉在听到陆昊的话之后又活跃了起来:“你真的想知道?” 陆昊几乎可以想象她眼睛一亮的样子,似乎她早就在等着陆昊这么问了。 还没有等陆昊回答自己是不是想知道,莉莉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我给你说哦,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摆脱了“阿西莫夫”这个身份的莉莉又开启了讲故事的模式:“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对孪生兄弟……” 陆昊一听这个开头就知道莉莉在讲东风和解放的事——她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难道就是为了引出这个故事? 这一次,陆昊是真的有些好奇了——是什么原因让莉莉不惜大费周折? “这对孪生兄弟相依为命、相亲相爱——他们在一个大魔王的领地里艰难地生活着……” 听到这里。陆昊实在是忍不住了:“莉莉,你说故事就说故事。能不能不要随意地加这么多修饰语啊……虽然我明白你说的是谁,但是这样的修辞手段很让我出戏……” “别打岔!”莉莉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就就范的人,她反而对陆昊的打岔不满了:“你究竟是不是想听故事啊?” 陆昊连忙表示不用在意自己:“您说!您说!” 他低三下四地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就算再出戏,我也想听下去,您老就当我放了个屁哈!” 莉莉很满意陆昊的态度,于是讲起故事来更得劲了:“这个大魔王有一个野心勃勃的计划——为了这个计划,他居然让这对孪生兄弟到一个充满了危机的地方去冒险!要知道,在这之前,已经有很多很多的无辜的人为了他的这个计划而牺牲了……” “幸亏有女神保佑。这对孪生兄弟幸运地通过了空间乱流,来到了充满了危机和诱惑的蓝色星球……” 莉莉的声音陡然地降低了好几个度:“悲剧就在这里展开了……” “哥哥在这里迷恋上了一个女人——一个土著女人……” “在哥哥迷恋上女人之后,弟弟自然地被忽视了——与哥哥不同,从小就要显得柔弱一些的弟弟对哥哥更为依赖。在察觉到哥哥开始忽视自己之后,弟弟感到了失落和悲伤。” “为了将哥哥抢回来,他千幸万苦地在这颗危险的蓝色星球上努力着。他以为,只要尽快地完成大魔王的任务,回到自己的星球,哥哥就还是自己的哥哥——还是那个朝夕相处、相亲相爱的哥哥。” “他错了。错得很离谱!哥哥已经入了魔,走上了邪道!他放着好好的、能让万千腐女欢呼雀跃的兄弟路线不走,居然想走正常路线!” “即使在完成了大魔王的任务,回到了他们的星球之后。哥哥仍然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即使那个女人的模样已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他还是想要一个女人……女人,已经成了哥哥的魔障。” “弟弟悲伤而绝望地等待哥哥的回心转意。他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并且让一切重新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可是。他没有想到,哥哥居然想要在他们的星球上‘制造’一个女人!” “哥哥已经完全将弟弟忘记了——他所有的热情、所有的时间全部投入到那个几乎没有可能实现的‘实验’上!” “即使用尽了手段。弟弟也没有让哥哥回心转意——这让他绝望了。” “他在这冰冷的绝望中挣扎了很久,即使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大魔王的事业中也无法让他心中的绝望减轻那么一点点——他就这么在绝望中挣扎、沉沦。” “女神听到了他的呼喊,在他即将被黑暗吞噬的一瞬间给了他一道微弱的光——她告诉他,你为什么不试着变成一个女人呢?” “弟弟的人生陡然地变成明亮了——是啊,为什么我不变成一个女人呢?” “他这样问自己,然后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欢呼雀跃——是啊,只要变成女人,岂不是又可以和哥哥在一起了?又可以和哥哥继续相亲相爱了?” “得到了女神的指引之后,弟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他学习女人的声线、学习女人的姿态,学习女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举止——他是真的想变成一个女人,让后将哥哥抢回来。” “他果然重新吸引了哥哥的注意——这让弟弟更相信女神的指点了!” “他毅然地参加了哥哥的实验,因为哥哥告诉他,即使他将那些东西学得再像,他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他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哥哥心中的那种‘女人’!” “实验很不成功——或许是造物主在制造他们这个物种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性别这样的事。无论弟弟怎样努力,怎样心甘情愿,他都无法变成一个符合哥哥的预期的‘女人’。” “哥哥开始放弃了,他变得心灰意冷——尽管他还是在继续着自己的实验,但是,弟弟又一次地被忽视了。” “又一次跌落到绝望的深渊的弟弟几乎丧失了生存的**——他开始变得偏执,并且有了死志。” “在最后一次执行大魔王的任务的时候,他遭遇到了预料之外的包围和强攻——在这个时候,他心中的死志也几乎达到了顶峰!” “他如愿以偿地陷入了濒死的状态,然后哥哥救了他——如果他那个时候还有意识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吧?哥哥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找到了他,救了他,这样的事一定能让他开心得跳起来吧?” “可惜的是,他的意识在那个时候几乎都要消散了……” “也许是他长年累月地祷告感动了女神,女神的使者在他的意识即将消散的时候到来了。‘ “女神的使者听到了他心中的呼唤——他在即将消亡的那一刻还在向女神祷告,祈求女神将他变成一个女人!” “女神的使者不仅帮他重新凝聚了意识,而且帮他跨过了那道‘天堑’——他的意识在女神的使者有意或者无意地干涉下,开始朝着一个真正的女人的意识的方向变化!” “或许他自身的执念也在帮助他跨过那道天堑——他的身体也开始了奇妙的变化!” “只有女神的使者知道,在他醒了之后,他将会变成她,变成他梦寐以求的她……”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哥哥和弟弟通过了万千险阻,最终哥哥和妹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美丽的童话故事——可惜的是,在弟弟变成妹妹醒了过来之后,哥哥已经前去执行必死的任务去了。他甚至没有能听到她的心扉……” “弟弟——哦,现在是妹妹,又一次被哥哥抛弃了……而且,这一次很可能就是永别。” “命运无情地嘲弄着妹妹……一次又一次地给他希望,一次又一次地让她绝望——这难道真的就是她的命运么?” “妹妹决定踏上哥哥的路——即使这条路的尽头是死亡她也没有任何的犹豫……比起那些深谙黝黑的绝望,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能在死亡之前见到哥哥,对他说出那句从来没有说过的话,那该多好啊……” “她是真的很想对他说:我爱你……” 莉莉用低沉的嗓音结束了这篇充满了槽点与恶意的故事——在整个过程中,陆昊很多次都忍不住想要开口吐槽了,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在听到最后的时候,他居然又莫名其妙地感到了悲伤。 他将身体趴地更靠近解放一些,好让自己可以更好地感受身下那具颠簸的身体,以及那颗炙热而又冰冷的心。 “你说的都是真的么?”他有些难受地问莉莉:“莉莉,这一次真的不是你编造的剧本么?” 他其实不用问,因为他早就相信这是真实的故事了。 “莉莉,你之所以不余余力地编排东风,是因为解放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理想主义者之死(六) 莉莉并没有直接回答陆昊的问题,而是用一种很奇怪地语气反问陆昊:“你以为我之前说的话全是自己编排的?” 陆昊很想点点头,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难道不是吗?” “哈哈!那就算是吧!”莉莉打了个哈哈,扯开了话题:“凡是抛弃了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基于这个真理,我只能将东风往我说的那个方向想……你难道不认为,我说的很有道理吗?” “逻辑自洽并不代表有道理好不好!”陆昊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你编出来的东西即使再怎么天衣无缝也是编出来的,它并不是事实啊……” “而且,我并不认为你所编造的东西就真的是天衣无缝——你编造的那些东西主观性太强了。你是先将东风定位成了一个‘抛弃女人的负心汉’,然后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去看待他——这让我怎么认可你的那些话?” “不认可就算了呗!”莉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惫怠,似乎没有获得陆昊的认可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一样:“就当莉莉姐我发梦癫了吧……” 这样的莉莉到让陆昊有∵,些拿不准了——按照他对莉莉的了解,如果莉莉所说的东西都是自己编造的话,在这个时候她一定会一口咬定自己说的都是真的,然后不惜撒泼耍赖也要让陆昊认可她的歪理邪说。 可是,莉莉竟然退缩了?这是什么鬼?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冒出来的吗? 还是说,莉莉说的东西并不全是编造的? 那么。她话里哪些东西是真的? 他想起了之前莉莉说过的话——莉莉说,她无法直接将老板给她的资料交给陆昊。但是可以在某些情况下给出一些提示——她刚才是不是就是在隐晦地提示自己? 她究竟想告诉自己些什么呢? 陆昊不想这些问题还好,大不了就当莉莉是在胡言乱语。可是。当他开始想这些问题之后,他的脑子就完全停不下来了。 他越想越觉得莉莉的话中有话,可是无论他从什么角度分析,他都想不通莉莉到底是想告诉自己些什么。 直接问吧,莉莉就开始装聋作哑或者直接装听不明白;自己想吧,却怎么也想不通——就这样,陆昊差点就将自己爆头了! 他**了一声,在解放的背上不舒服地扭了扭,似乎这样做可以让他的脑袋轻松一些。 “我靠!” 扭了好几下之后。他才想到自己现在正在解放的背上,而刚才莉莉的“故事”里的主人公之一就是解放! 他终于明白莉莉究竟想告诉他些什么了:“你说了那么多,又扭捏作态了半天,是不是就像告诉我,解放现在是个女人?” “我靠!”莉莉的反应比陆昊的还大:“你的反射弧究竟有多长啊?老娘又是暗示又是明示地折腾了半天,你丫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这一次你究竟有没有带脑子出门啊?” 被莉莉如此针对性的打击,陆昊当然无法接受:“你那是哪门子暗示和明示啊?” “自己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谁知道你究竟想说些什么啊——再说了,谁知道你那些蹩脚的剧本到底又多少真实性啊!” “好了。不跟你扯了!”莉莉突然就义正辞严起来:“你猜对了,老娘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个!” “那么,趴在女人身上,被一个女人背着的陆昊大人。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吗?” 陆昊有什么想法?当然是有些难堪咯! 作为一个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趴在一个比他更要强壮的男人的背后是他勉强可以接受的事;可是,被一个比他还要强壮的女人背着就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了。 尽管他可以用“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解放是女人”这样的事实来辩驳。但是这根本改变不了他心里的尴尬。 说实话,如果不是担心在这个时候贸然要求解放将他放下来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的话。他估计早就主动地从解放的后背上跳下来了。 而现在,他就只能别扭的稍微撑起自己的身子。以求减少自己和解放身体接触的面积——这多少可以减少一点他心里的尴尬。 只是这样一来,他在解放背后的姿势就显得很别扭了——不仅他感到别扭,就连背着他的解放也觉得别扭。 解放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似乎陆昊的动作影响到了他的发挥;他背着的手用了用劲,想调整一下陆昊的位置,但是受到了陆昊沉默但是坚决的反抗;他们之间的相互较劲又进一步影响到了解放的速度,让他跑得更慢了。 “我靠,你究竟在想些啥啊?”莉莉突然接管了陆昊的身体,让陆昊以一个较为熨帖的姿势紧贴在解放的后背:“给你一个让你正大光明地揩油的机会,你居然不珍惜——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啊?” “没有机会的时候拼命地创造机会也要去揩油,当机会明明白白地摆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男人又要装正经,扭扭捏捏地不肯上……” “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就已经在后悔了?” 在莉莉接管了陆昊的身体之后,陆昊也松了一口气。“全部都是莉莉做的,不是我做的”——他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然后艰难地从尴尬中挣脱了出来。 “后悔个屁!”陆昊轻松地放弃了身体的控制权,任由莉莉接管自己的身体:“虽然之前就说解放的走路的姿态啊、说话的语气啊什么有些奇怪,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变成了一个女人啊……” “你是怎么发现他变成一个女人的?”他奇怪地问莉莉:“在我看来,就连自由都没有发现解放的变化,你是怎么发现他的变化的?” “自由怎么可能发现得了?”莉莉得意地哼了一声:“哼,恐怕解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了女人!” “他可能发现了一些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但是他不一定就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女人了——我的意思是完全的女人,不仅是心理上的,也是生理上的。” “我能发现他的变化很奇怪么?”莉莉反问陆昊:“老板说得没有错,你还真的是不怎么了解女人啦!” “女人和女人之间互为天敌——特别是强大的女人!” “我就是依靠这种天敌之间的直觉发现他的变化的——怎么样,很有道理吧?” 陆昊很想说一句“很有道理个毛线”的,因为他实在无法接受莉莉的逻辑:“就这样?” 他叹息了一声,决定不跟莉莉在这个事情上争吵:“你的故事里的女神的使者就是你吧……那么,女神就是老板咯?也就是说,这些事都是老板搞出来的乱摊子,对吧?”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其实在莉莉讲述故事的时候,他就想这么问莉莉了。 “别乱说!”莉莉一口就否认了:“莉莉姐敢发誓,故事里的女神真的不是老板!” 她信誓旦旦地对陆昊说:“虽然里面的女神的使者是我没错,但是那不是我自封的,是那个时候解放残存的意识对我的称呼哦!” “当我进入解放的意识的时候,他的意识几乎要散成一些游离的灵魂能量了——是他的执念在支持他向着他所‘信奉’的‘女神’祈祷。于是,在发现我的存在之后,他称呼我为女神的使者。” “当时莉莉姐是完全不想理他的——一方面是情况实在是不能让我分心,另一方面是我害怕理了他的话又会导致枝节横生。我只是调用了他的记忆库,然后暂时掌管了他的身体。” “没有想到的是,我在调用他的记忆库的时候,我的记忆库里的一些东西和他的意识产生了共鸣——我也是后来才发现这一点的。” “他无意间从我这里得到了一些东西——嗯,大概就是‘如何成为一个女人’这样的东西吧……” “再然后,他就开始变化了。” “看吧,这完全就是巧合——根本就没有老板的影子在里面哦!” 陆昊倒是基本明白为什么解放的意识会和莉莉的记忆库里的东西发生共鸣了:“哈哈,我知道了!” 他装作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莉莉说:“莉莉姐你一直梦想这成为一个女人——你的记忆库里一定有一大堆名字叫做《教你如何成为一名女人》的操作指南吧?” “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了解放和你之间的共鸣?” 陆昊的话让莉莉勃然大怒:“我艹!你居然叫莉莉的宝贝资料为操作指南?” “别以为老娘听不懂你话里的椽子!” “老娘告诉你,你叫它们为‘操作指南’是在生理上和心理上对莉莉姐进行无情的嘲讽!” 莉莉表示他能听懂陆昊的调侃——为此,陆昊笑得更开心了。 他极其敷衍地和莉莉打着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那么,是不是因为同病相怜,你才看东风不爽呢?” “可怜的莉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理想主义者之死(七) 陆昊为他的轻言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莉莉单方面终止了谈话,并且控制着他的身体用一种异常猥琐的姿势在解放的背后摩擦着! 这差点就让陆昊当场吐血了——尽管他还是可以用“这些都是莉莉做的”来安慰自己,但是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迟早会还给他的,到时候,他还有脸去面对解放吗?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开始了求饶。可惜的是,莉莉将她“听而不闻”的本事发挥到了极限。 她越蹭越是兴奋,动作也越不堪入目起来——陆昊都怀疑这个丫头是不是在这样的猥琐动作里找到了一丝乐趣? 对此,陆昊只能悲呼一声——他所能做到的只有尽可能地忽略所有的感觉,假装自己是一只鸵鸟,将头埋起来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鸵鸟心态起到了出乎他预料的效果——莉莉在折腾了一阵之后就感觉无趣了。 这个刚刚遭受了人生重大打击的跑马灯在发现陆昊已经变成了一只鸵鸟之后就彻底地失去了折腾陆昊的兴趣:无法看到当事人做出有趣的反应,继续瞎折腾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 不想继续折腾陆昊,她也不想和陆昊说话。 “今天真的是流年不利,不宜说话……”莉莉在心里哀嚎着。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小小地兴奋了一把,就被陆昊无情地打击了:“难道‘过山车’真的是我命中绕不过去的坎么?” 她这样想着,然后就有些心灰意冷了——她干脆地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了陆昊,然后一头扎到陆昊的意识深处。躲着不肯出来了。 莉莉倒是能一走了之,陆昊却趴在解放的背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想改变一下姿势。拉开一些自己和解放的距离吧,这样的动作又太像是在撇清了;想继续这样保持下去吧。现在的姿势又不太雅观了。 “现在撇清是不是有些不打自招,承认刚才自己的猥琐了?” 他有些痛苦地问自己:“但是,继续装聋作哑又会不会导致更大的误会呢?” 他可是宁愿面对深渊的所有恶魔也不想面对这样艰难的选择——如果解放只是个“伪娘”还好,可是按莉莉的话来说,现在的解放是个百分百的妹子啊! 要是这个妹子对自己有好感也就算了——可是,解放心仪的对象明明就是东风啊!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他哀嚎了一声,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痛恨不已:“莉莉你个王八蛋!” 动还是不动?对陆昊来说,这是个大问题。 这个问题深植在他的心中,让他自然地忽略了时间——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该怎么面对这个问题”上。自然没有注意到时间已经悄悄地溜走了。 等到他勉强从选择困难中走出来的时候,解放已经停止了奔跑,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了。 回过神来的陆昊第一反应就是从解放的后背上跳下来。 “怎么不将我放下来呢?” 他故意责备解放,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他心中的尴尬一样。 他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然后才扭捏地抬起头看向解放。 解放并没有对他的动作和责问做出任何的回应,他只是呆呆地站着、直直地看向远方。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陆昊看到了地平线上隆起的、隐约的山脉。 “到了吗?”陆昊不自觉地就放低了声音问解放:“这里就是‘中枢’?” 这一次,解放终于做出了回应——他扭过头,凄凄地一笑:“到了——” 他指着地平线上的山脉对陆昊说:“那里就是‘中枢’……” 回答了陆昊的问题之后。解放的头扭了回去,将他脸上那凄美的笑容藏了起来:“我知道他就在那里,正在那里等着我们……可是,我感觉不到他了……” 陆昊知道解放为什么要将头扭回去——因为他不想陆昊看见他颤抖的嘴唇。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连同他的身体也跟着抖了起来,让站在他身后的陆昊看了个分明。 陆昊知道解放现在可能很难受,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他连着张了几次嘴。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最终选择了什么都不说,只是陪着解放静静地站着。就像他们是两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走吧……” 许久,解放才扭过头对陆昊说:“既然他不来。我们就去找他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解放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陆昊很担心这样的解放——他宁愿看到他脸上挂满了担忧和悲伤,也不想看到完全没有表情的他。 怀着这样的担忧,陆昊故作豪迈地大步向前,走到了解放的前头。 “这一次我要自己走过去!”他扭过头来对仍然还站着不动的解放灿然地一笑:“这里已经接近‘中枢’了,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统治者的大部队?” “要是真的遇到了敌人,我们是打呢,还是什么都不管地朝前跑?” 也许是陆昊的笑容给了解放一些勇气,他的嘴角牵扯了一下,勉强地露出了一个让陆昊能稍微安心一些的笑容:“我们不大可能会遇到敌人……” 他两三步就赶上了陆昊,然后稍微放慢了一些脚步,让自己的速度和和陆昊的速度保持一致:“这里是‘中枢’的边缘……从这里一直到‘中枢’,我们都不大可能遇到敌人。” “为什么?”陆昊对此表示不解——他还以为他们会遭到顽强地阻击呢:“这样我们岂不是可以很轻易地进入‘中枢’了?” 这是最让他感到不解的地方——要是这么轻易就能进入“中枢”的话,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里,自由都没有完成他的“事业”? “即使我们不会受到阻拦,想进入‘中枢’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解放一边保持着和陆昊同样的步伐,一边对陆昊解释:“这里是‘中枢’,也就是‘熔炉’所在的地方……” “‘熔炉’就是‘生命之母’的起源——就算是在平时,它也在朝着四周辐射大量的讯息流。” “我们所处的是‘中枢’的边缘,所以暂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当我们深入之后,我们就会被无数的狂暴的讯息流所包围——‘熔炉’无时无刻不在辐射的讯息流就是‘中枢’的天然防御!” “如果我们不管这些讯息流的话,很可能我们会跑着跑着就被杀死了;而如果我们想要通过降低核心的活性来抵抗讯息流的侵蚀的话,我们速度就会降低到一个无法忍受的地步——长时间地呆在这些讯息流中,我们一样会被杀死……” “这其中的差别就是,一个是猝死,一个是慢性死亡。” 这与陆昊心中的猜测不远——他早就猜到了这里的环境,只是没有这么具体而已。 “所以,自由就选中了我咯?”他装作就像是才知道这些东西一样:“就因为我能抵抗这些讯息流的侵蚀?那么,为什么我们非要在‘生命之母’降临之际来执行这个任务呢? 陆昊的花招很简单,但是有效——他想用这些问题来分散解放的注意力! 他很高兴看到解放在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的眼神——不是那种空无一物的死寂的眼神,而是多少有了些生气:“不是那么简单的……” 解放仔细地对陆昊解释,而陆昊也自然地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自由、泰坦其实也可以通过这层天然形成的防御圈,进入‘中枢’——但是,统治者那边自然也有人可以做到。” “在平时,统治者的绝大部分中坚武装力量都会拱卫在中枢,就是为了防御自由的突袭。每次都只有三只突击舰会被留在坟墓区,作为最外围的防御力量。” “只有在‘生命之母’降临之际,他们才会全部从‘中枢’撤出来……” “所以,只有在这个时候,‘中枢’才是这样的外强中干的一个‘躯壳’——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在这个时候执行任务的原因。” “好吧……”陆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些:“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看来他是不准备让解放的脑筋停下来了:“如果我是统治者,我一定会防备你们趁着‘中枢’防御空虚的时候强攻‘中枢’——即使我要从‘中枢’撤离,我也要在‘中枢’和坟墓区之间的空白地带留下足够的侦查力量……可是,为什么你会说我们不会遇到敌人呢?” 解放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他们只需要防备自由和泰坦——除了他们俩,其他的族人中没有能够威胁到‘中枢’的,即使‘中枢’只是一个躯壳……” 他似乎知道陆昊还会问,于是就先用话堵住了陆昊的嘴巴:“当他们撤离的时候,其实‘熔炉’的辐射量已经在加剧了……” “这是‘生命之母’降临的征兆——在这个时候,他们只需要阻拦自由和泰坦,不要让他们俩进入中枢就可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理想主义者之死(八) 陆昊瞬间就明白了解放话中的话:除了自由和泰坦,其他的小虾米就随便他们吧——反正他们也不能活着抵达“中枢”。 这应该不是统治者自大——陆昊相信这一定是通过无数的生命换来的经验和教训! 也许,在斯提尔漫长的历史中,曾经有无数的像解放或者陆昊这样的小虾米想要穿过这片空白地带前往“中枢”。但是,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们都无一例外地死在了路上。 这应该是一条被时间和无数的事实验证过的“真理”——如果不是这样,统治者也就不可能对这层屏障如此放心;如果不是这样,自由可能早就派出了无数的人去拼那一丝丝的希望和可能性;如果不是这样,自由也不会在知道陆昊能够抵抗讯息流的侵蚀之后将希望托付到陆昊的身上。 “这里是斯提尔上真正的死亡之地——不仅对觉醒来说,还是对量产机来说。” 解放依然在对陆昊解释:“对觉醒者来说,这里狂暴的讯息流就像是无处不在的毒药一般,能够导致他们在段时间内死亡……” 陆昊也在这个时候适时地开口:“那么量产9≯,机呢?” “这些讯息流应该和‘生命之母’的特性一样,是能促进量产机觉醒出自我意识的吧?为什么说这里对量产机来说也是一个死地?” 解放耐心地听完陆昊的问题,也没对陆昊打断自己 表示不满:“是的,这里的讯息流和‘生命之母’确实是一个特性。它们也确实能促进量产机觉醒自我意识——单单就这一方面来说,这里的讯息流比‘生命之母’更有效率!” “可惜的是。新觉醒的量产机很快就会享受和其他觉醒者一样的待遇——她们很快就会被这些狂暴的讯息流给杀死!” 解放的说辞让陆昊的眼睛一亮:“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差异性?”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这里的讯息流会在量产机觉醒了自我意识之后又将他们杀死?而‘生命之母’就不会?” 他相信变形金刚绝对比他更先发现这个问题。并且一定做过深入的研究——这个问题关系到了变形金刚这个种族的繁衍问题,这是变形金刚们无法拒绝的诱惑。 解放果然是知道这个原因的:“这里的讯息流和‘生命之母’虽然说是同源之物,但是,它们在细节上却有天壤之别。” “当你被‘生命之母’包围的时候,你的感觉就像是你的周围被成千上万的人给包围了;他们伸出手来抚摸你,在你的耳边同时低语;你能听到他们每一个人的声音,感受到他们每一个人手上的温度——你可能会对其中的一些人的话感兴趣,然后你就会不知不觉地和他说上很久……” “‘生命之母’是温柔的……她不会强迫你和那些讯息流互动——事实上,我们都认为这样的交互是在我们的潜意识的许可下进行的。” “怎么说得好像‘生命之母’并没有一丝危险性一样?”陆昊奇怪地问解放:“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们还要在‘生命之母’降临的时候刻意地降低自己的生命活性呢?” 解放似乎知道陆昊会问这个问题——陆昊的问题才问出口,她的回答就已经接上了:“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撒谎——‘生命之母’并不会强迫我们和她带来的讯息流进行交互……导致了这一切的是我们这个种族的本能。” “我们本来就是在讯息流的碰撞中诞生的——这样的本源让我们会本能地去汲取周围的讯息……无论我们主观意识怎样警告自己、控制自己,我们的潜意识也会在我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和周围的环境进行讯息互动。” “如果不是‘生命之母’太过于强大了的话,我们今天就不需要去毁灭‘熔炉’了……” “在‘生命之母’之中的量产机,就像是一个小小地萌芽一样,会本能地、自主地从四周的讯息流中汲取营养。当量产机汲取的营养足够到让他们觉醒了自我意识之后,这样的互动就会停止下来——我们推测,是自我意识在觉醒的过程中出现的‘排他性’在起作用。” “‘自我’本身就是一个极度排他的概念,在这个概念诞生的一瞬间。它的排他性将会导致我们的本能暂时地‘休眠’——这时候的量产机会停止从‘生命之母’中汲取任何讯息,直到自我意识完全觉醒、本能也从‘休眠’中苏醒过来,他们才会重新和周围的讯息流进行交互……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是觉醒者了。” 解放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对陆昊说:“与‘生命之母’的温柔不同,这里的讯息流是狂暴的……” “他们就像是无数的小虫子一样主动地往你的身体里钻,想要钻到你的核心中去——无论你怎么样拒绝。怎么样防御,它们都能穿过你的防御。穿过你的身体,钻到你的核心中。溜一圈、留下些印记然后带走一些东西……” “它们就像是一大群无时无刻不在往你的身体里塞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讯息的恶棍一样!” “‘生命之母’不会强迫量产机和她互动,所以量产机的觉醒只能依靠他们的本能——这是需要一点儿运气和机缘的;而这里的讯息流是会‘强迫’量产机和它们进行数据交换的,所以量产机在这里觉醒的几率要高一些。” “可是,在这里的量产机在觉醒的一瞬间就会面临死亡的威胁——‘生命之母’在量产机的本能‘休眠’之后就变成了一阵无害的清风;而这里的讯息流在量产机的本能‘休眠’之后只会变得更加狠毒和狂暴!”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这里才被称为所有人的死地——当然,和自由一样,我相信你能通过这片土地……” 解放在解说之余还不忘给陆昊打气。可惜的是,陆昊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已经被解放的描述给弄得毛骨悚然了。 并不是可能的死亡带来的恐惧——他害怕的仅仅是解放的形容:“就像是无数的小虫子一样”! 这个能上天能入地,还能经常艹恶魔的家伙害怕的只是软软的、花花绿绿的小虫子!特别是这些小虫子的数量可以用“无数”来形容的时候! “我靠……”他想要尽情地哆嗦几下,又害怕这样的举动会被解放嘲笑:“真的像是无数的小虫子吗?” 他希望这只是解放的夸张——可惜的是,解放迎着他祈求的目光认真而严肃地点了点头:“你没有感觉到吗?我们已经进入它们的领地了。” “它们已经知道我们的到来了……其中最活跃的家伙已经迫不及待地赶上来招待我们这些客人了……” 陆昊一脸诡异地看着伸出手去就像是在空中触摸着什么看不到的东西的解放:“你这是在做什么?” 解放睁开了闭上的眼睛,笑着对陆昊解释:“刚才有一只调皮得过分的小虫子想要钻到我的身体里,我和它打了个招呼!” 他看着陆昊异常纠结的脸,以为陆昊是在为他担心,所以出言宽慰:“别担心……” 他说:“这些小虫子虽然令人烦躁,但是却并不算很危险——相比于‘生命之母’那种‘润物于无形’的高级手段,这里的小虫子简直就是作风简单粗暴的小混混……事实上,我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力就能抵抗它们的侵袭。” “它们真正的危险性在于它们的数量和永不停息的行动力上……我们现在只是在边缘,只会遇到少量的虫子,所以,暂时不用为我担心的。” 没有看到真正的虫子让陆昊着实松了一口气:“哦,知道了……” 他也察觉到了解放的好意,并且这好意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嗯,我不是在为你担心……” 解放恍然般地点点头:“哦——其实你也不用为自己担心。” 他拍了拍陆昊的肩膀,对陆昊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通过这片土地!” 相比于之前的鼓励性质的打气,这一次,解放的语气要肯定和炙热了许多:“自由的选择果然没有错——也许只有你,才能在不惊动统治者的情况下,潜入到‘熔炉’的附近吧!” 似乎看出了陆昊的疑惑,解放带着一些放松的笑意对陆昊解释:“刚才一共有四条虫子找到了我们——一条直接找上了我,另外的三条对你感兴趣。” “我一直在观察靠近你的三条虫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只知道它们在接近你之后,很快就消失了……这就是你能抵抗讯息流的侵蚀的原因吗?它们是怎么在靠近你之后消失了的?它们是被吞噬了还是被销毁了?” “我靠!”陆昊没有回答解放的众多问题中的一个——他只是哭丧着脸对解放说:“您能不能不要这么说啊?” 他浑身上下都在发抖:“求您了,您换个比喻吧……” “还有,我为什么什么感觉也没有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理想主义者之死(九) 陆昊在哀嚎了几声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之所以会没有感觉,是因为他的身体里还有一道名字叫做“莉莉”的超级防火墙。 按照莉莉的说法,这些具有破坏性的讯息流在靠近他的时候就会被她用干净利落的手段粉碎成无用的碎片——虽然他也不知道莉莉是怎么做到的。 这让他感到羞愧难耐——有着莉莉这样的大杀器傍身,他居然还被连影子都没有看到的“虫子”给吓了个够呛! 更让他感到丢脸的是,他哀嚎和求助的对象居然是他身边的一个性别可能是“女”的解放! 将剩下的哀嚎咽进肚子里,陆昊埋着头径直往前冲——他连抬头看解放的勇气都没有了。 在埋着头冲了一阵之后,他好不容易才将心情平复了下来,然后他就发现了不妥——他自己是感觉不到那些“小虫子”的,因为莉莉会帮助他解决掉这些难缠的小东西,所以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放开脚步;解放却不同,他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和意志来抵抗这些“小虫子”的侵袭! 陆昊回过头去就看到了已经落后了一大截的解放——他有些狼狈,脚步£≧,也有些踉跄;他的手不时地在身前挥舞着,似乎想要驱赶那些看不见的小虫子;他的身体前倾着,用一种奇怪而扭曲的姿势努力地朝着陆昊奔跑。 陆昊暗骂了自己一声,然后就迈开腿跑了回去。 他一直跑到解放的身边,然后伸出手去在解放的身前身后胡乱地比划着:“很麻烦吗?” “既然跟得有些辛苦。为什么不叫住我?” 解放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不算麻烦……我能解决的。” 他朝着陆昊挤出了一个还算明朗的笑容:“其实你不用回来的,我能跟上的……” 这些话连同着他脸上的笑容落在了陆昊的眼里。就变成了“眼前这个家伙正在逞强”:“现在这个时候就不用逞强了!” 他不客气地对解放说:“离终点不知道还有多远,现在就逞强没有任何意义——你现在需要的是循序渐进。让自己可以逐步适应这些讯息流的攻击……如果你想走得更远的话。” 听了陆昊的话,解放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你所说的我都知道……”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了:“这里没有任何可以总结的规律——你不知道下一步你是不是就会踏进一大堆虫子的包围圈;你不知道下一秒钟会突然出现多少的虫子对你发起攻击;你不知道下次出现的虫子和这一次出现的虫子是不是有本质上的不同……” “这里并不存在‘循序渐进’——我们能做到的只有一口气朝前冲,然后祈祷我们能够在倒下之前抵达‘中枢’。” 陆昊严肃地看着面前倔强的解放——他相信解放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撒谎。 “有什么办法让我看到那些‘虫子’吗?”他在心里问莉莉:“我想看一看……” “你确定你要看嘛?”莉莉不敢相信地问他:“就是知道你对这些东西过敏,我才特意不让你看到它们的……” 陆昊都不想问为什么她敢在这个时候和他说话了——这个时候的解放恐怕还在和他身边的小虫子较劲,就算莉莉的动静再大他可能也无暇顾及:“是的……我想看一看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小玩意儿……” “你在表决心的时候声音能不能不要抖?”莉莉不客气地指出了陆昊的色厉内荏:“老娘就问最后一次了,你确定?” “我……确定……”陆昊是不会承认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的。 他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解放的周围——一些东西从空气中慢慢地浮现出来了! 乳白色的圆球状的头部,身后跟着一条长长的不停地抖动着的尾巴——这些从空气中浮现出来的“小虫子”竟然像极了“白色的小蝌蚪”! 陆昊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并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我靠!” 他浑身哆嗦得更厉害了:“怎么会是这样的!” “看吧……”虽然莉莉拼命地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但是陆昊还是能从她的话里听出强烈的幸灾乐祸来:“我就是害怕你无法接受这个,所以一直没有让你看……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有勇气直面这些东西——我都要为你感到自豪了!” 陆昊就像是一个小萝莉一样惊叫了起来:“啊——” 原本陆昊以为他最害怕的就是那些像毛毛虫一样软软的、花花绿绿的虫子——可是,就再刚才,他刷新了对自己的认知:他现在宁愿直面无数的毛毛虫也不愿直面眼前的这些“大蝌蚪”了! 毛毛虫可不会像这些“大蝌蚪”一样想往他的身体里钻! 莉莉似乎还担心他没有看清楚,所以将其中的一只“大蝌蚪”放大了:“这些小东西的头部是由很多重复的讯息纠缠在一起形成的……” “如果你将它的头部剖开,你就会看到它的核心——一条能够自我复制的讯息。它的工作原理很奇怪,有点儿像是地球上计算机中的病毒一样——它可以在某种条件下不断地自我复制。” “这些复制出来的讯息将这条作为核心的原生讯息层层包围起来,形成了圆球状的头部……如果你仔细看。你就能看到这些复制出来的讯息正在不断地蠕动着。” “这样简单的运动会让这些复制出来的讯息不断碰撞——其中的一些讯息会不幸地被粉碎,变成一些没有意义的碎片。这些碎片会被头部‘抛弃’,然后形成那条长长的尾巴。” “形成尾巴的碎片会随着时间不断地消失——它们消失的时候释放出来的能量会让尾巴不停地摆动,然后推动头部前进……” 如果不是她的话里的笑意太过于明显的话。陆昊都要以为她是某个科教频道的主持人了:“它会主动接近解放和你——目前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什么在引导着它们的行动,所以我们只能认为是核心或者说是你们的意识在吸引着它们。” “一旦它们靠近你们,它们就会一头扎进你们的核心——在这之后。它们的头部会打开,释放出其中的原生讯息。这条原生讯息会在你们的核心中分裂成两条——这可不是复制。而是分裂!” “它会将自己变成携带了不同讯息的两个部分,然后将其中的一部分嵌入你们的核心或者意识之中;之后。它会带走你们核心或者意识之中的某些讯息,和它留下来的另一部分组合成一条新的讯息。” “这条新生的讯息就成为了它的新的核心——这就是它们完整的进化过程!”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莉莉话中的取笑的味道已经完全消失了——此时的她更像是一个严肃的生物学家:“如果它能带着它的新生核心从你们的身体里钻出来的话,它就会变成一条新的虫子;而如果它没有能从你们的身体里钻出来的话,它就会变成你们身体里的一棵萌芽——只要有足够的养料,它就会不断成长为一个新生的‘自我意识’!” “也许这就是‘生命之母’的真相!”莉莉严肃而认真地对陆昊说:“自由之前模拟出来的东西在这些小东西之前简直就是不入流的玩意儿!” “在我看来,这些小东西已经可以算是一种神奇的生命了!而不是自由模拟出来的那些乱糟糟的垃圾!” 莉莉的话不仅严肃,而且似乎还带着一些神圣的味道:“这些小家伙很聪明——它们在核心中分裂的时候并不是分裂成对等的两个部分!我不知道它们选择的标准是什么,但是这两部分中有一个部分的讯息量要少一些!这一讯息量较少的部分就是用来嵌入你们的核心,和你们的核心交换讯息的哪一个部分。而讯息量较大的部分它们会自己保留着,和交换得到的讯息共同形成新的核心。”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它们在不断地成长!” “如果它们在交换之后还能钻出来的话,它们就会成长为比之前更强大的个体;而如果它们钻不出来的话,它们就会成为一个自我意识的萌芽,以另一种生命形式活下去!” “自由他们都错了——先民可能并不是斯提尔星球上的第一代生命!” “这些小家伙应该是第一代!先民只是这些家伙在进化的过程中诞生的‘衍生物种’!” 陆昊才不管这些小家伙是不是某种生命,他只是觉得莉莉所说的话越来越邪恶,让他产生了非常不好的联想。 “那个坠落的观察者不会就是一个大杰宝吧?” “这些大蝌蚪会不会就是它甩出来的啊?” “它不仅强x了星球,现在还想强x我啊!” “我们要怎么才能消灭它们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理想主义者之死(十) “蝌蚪那么可爱,为什么要伤害它们?”莉莉带着古怪地笑意对陆昊说:“它们也是生命啊!” “我艹!”陆昊几乎要跳起来了:“莉莉,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见到了陆昊跳脚的样子之后,莉莉终于满意了。她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大气地对陆昊说:“要杀死这些小家伙很麻烦,也很简单!” “对于你和变形金刚来说,这些小家伙无影无形——别看解放现在就像是在挥手驱赶它们的样子,实际上,解放只能模糊地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既然它们是无影无形的,你们也就无从谈到‘杀死’它们——对于你们来说,能做到的只是尽量阻止它们入侵你们的核心。这只能依赖你们的意志,你们必须坚定地拒绝它们提出的交换讯息的请求。” “这对你来说尤其困难!” 她轻笑着用语言打击陆昊:“你甚至无法察觉到它对你提出的互动请求……” 在完成了“打击陆昊”这样的日常任务之后,莉莉的语气突然一变,变得豪气冲云天了:“不过,在你们眼里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莉莉姐这里就只是小菜一碟!” “对我来说,在了解了它们的行为模式之后,‘杀死’它们简直就是毫不费力!” 这个跑马灯姑娘得意洋洋地在陆昊的脑子里大喊:“来吧,曾经的大魔法师陆昊,来看看新晋魔导士、斯提尔第一个魔法师、拯救世界的救世主、‘法神’莉莉所创造的第一个魔法吧!” “时间流逝——” 伴随着莉莉中二病一般的高喊。陆昊视线中的那条大蝌蚪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它的头部飞速地变大,就好像它在几秒钟里长大了无数倍一样。 它那变大的头部似乎变得不稳定了——外层的讯息在不断地崩溃。然后被头部甩出去,变成了彗星一样的另一条尾巴。 在陆昊的注视下。它不断地膨胀着,也不断地崩溃着——最终,它从内到外地完全崩解成了一些游离的能量和讯息碎片! 陆昊这才明白为什么莉莉会给她的这个“魔法”起名为“时间流逝”——在陆昊的眼中,就好像是这条大蝌蚪的时间被加速了!就好像是在短短地几秒钟里,它就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一般! “你做了什么?”陆昊不解而震惊地问莉莉:“你用了什么手段才做到的?” 他根本不相信这是所谓的“魔法”——斯提尔这颗星球几乎与神秘绝缘,就算是陆昊也无法在这里使用出哪怕是“火球术”这样的初级魔法,就更不用说涉及到时间的“不可能的魔法”了。 在诸位面的魔法书中,时间类法术都是“不可能的魔法”——“时间”是写在诸位面最底层的规则,哪怕它只是稍稍地震颤一下。也会引起基于这条底层规则写出的其它的规则的震动! 换句话说,如果真的有人能让时间停止的话,整个位面都会在这样的魔法的作用下崩溃!无数的规则会崩塌,导致整个位面都在时间的作用下“湮灭”! 那些被冠以了“时间魔法”之名的法术,不过是从其他角度造成类似于时间流逝或者时间停止这样的效果,实际上根本没有涉及到真正的“时间”。 就像是“衰老”这样的诅咒魔法,其实只是让某样事物加速朝着“湮灭”的方向自我演化而已——时间最终指向的方向就是“湮灭”,所以“衰老”看起来就像是将某样事物的时间加速了。 莉莉现在的做法就像是对着大蝌蚪施展了“衰老”一样,所以陆昊感到很是惊奇:“老子差点就相信你了!” 他的脑子里不断地回放着之前的那些画面:“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别告诉这是魔法!就算你真的会‘时间流逝’这样的魔法。你在斯提尔也用不出来!” “我宁愿相信这是老板留给你的压箱底的‘神术’,也不相信你真的会魔法!” “艹!”莉莉就好像是被陆昊彻底激怒了一样:“这是莉莉姐自己的本事!莉莉才不是那种离了老板就什么都做不到的软蛋!” 为了证明这是自己的本事,莉莉滔滔不绝地对陆昊解释起来:“这些大蝌蚪会天然地被讯息源所吸引——对它们来说,讯息就是它们成长所需要的养分。所以它们会本能地追逐讯息源,并且从这些讯息源中汲取营养!” “它们汲取营养的方式我已经说过了,所以我不说第二遍——我只是想说。它们有一种接近于本能的天赋去分辨外界的讯息源对它们是好还是坏!” “我先后模拟出了很多的讯息源——最开始,我将一个内容为‘自我湮灭’的指令伪装成了讯息源。……这是一次试探性的举措,我是想看看这些小家伙会不会对这些模拟出来的讯息源感兴趣。同时也想看看这样的自我毁灭性的指令会不会对这些小东西起作用。” “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小家伙在‘闻了闻’它的‘味道’之后就将它抛弃到一边,然后去纠缠解放去了。” “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对它们的行为模式产生了兴趣!” “所以,我就拟定了很多条这样的毁灭性指令,以及一条没有任何可预见作用的‘无害指令’。这些指令被我同时伪装成数十个讯息源,然后投放到了这些大虫子活动的路径上。” “你知道吗?它们居然从这些讯息源中准确地找到了无害的那个,然后将它当成了美食吞吃了下去……至于那些毁灭性的讯息源,它们则碰都不碰一下。” “于是我判定,它们具有某种本能能分辨讯息流中的危险性——直接输入指令让它们自杀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了……要知道,我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它们的本质其实还是讯息流,要‘杀死’这些奇异的生物你就必须遵循它们的生命规律。否则,就算你的力量能够毁天灭地,你也无法伤害到它们一丝一毫。” “让一段讯息发生改变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另一段讯息去干扰它——想要‘杀死’它们也只能从这个角度去思考。”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我认为那种带有自我毁灭性质的可执行指令会起到奇效。我没有想到它们居然可以聪明地避过这些危险的诱饵!” “于是,我只能选择另外的方向去进行试验。” “在一次偶然的实验中,我发现一条内容为‘无限增殖’的可执行指令能够成为杀死它们的甜美的毒药!” 跑马灯姑娘就像是在最高科技论坛上演讲一样用充满了热情与激情的语气对陆昊说:“我观察到,在正常的情况下,这些大蝌蚪的核心并不会无限增殖——它们只会在外层的讯息破碎之后才开始自我复制,而复制出来的讯息则刚好够弥补破碎的外层讯息留下的空档!”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是在食物不够充足的情况下进化出来的自我防范机制——可是,在我提供了足够的食物的情况下,它们依然表现得足够克制。” “这让我想到了人类的细胞——这些小家伙是不是就像人类的细胞一样不能无限增殖?它们是不是也像人类的细胞一样在自我复制了一定的次数之后就会彻底死亡?” “我尝试着将一个内容为‘无线增殖’的指令做成了一道它们无法拒绝的美食——主菜就是这道打开了它们的基因中的某个阀门的指令,而配菜就是无数美味可口的‘无害’的讯息……” “我并不知道这道指令会起到这样的效果——在有足够的食物的情况下,这道指令让它们无所顾忌地增殖起来……” “然后,你就看到了成果——它们在无限增殖中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稳定。最终,它们会在无限成长之后,身体完全崩溃,变成一些游离的能量和讯息碎片。” 在陆昊听来,莉莉的这番解说几乎和天书没有区别。他只是知道,莉莉在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可以轻松地杀死这些大蝌蚪的方法。 他并不觉得这样的方法有普及型——陆昊敢打赌,就算莉莉将方法详细地告诉解放,解放估计也只能委屈地说一声“臣妾做不到”。 “好吧……”他摇了摇头,想要将莉莉灌输到他的脑子里的东西甩出去:“我知道这是莉莉姐你一个人的本事了……” “那么,万能的莉莉姐,你能不能帮助一下解放?那个和你一样可怜的大丫头正在被那些大蝌蚪围攻呢!” 终于让陆昊低头了的莉莉得意而狡黠地对陆昊说:“哎呀,这样做可能会让莉莉姐暴露啊!” 她好像忘记了就算是说话也有可能让她暴露的事实一样:“想要英雄救美就自己去啊!” “你只要用你的手去碰到那些大蝌蚪就可以杀死它们了哦!” “点、戳、捏、撕、扯……随便你怎么做,只要你的身体接触到那些可爱的大蝌蚪,你就可以拯救解放于水火了!” “啊,无敌的黑骑士,你还不去拯救你的红玫瑰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理想主义者之死(十一) “这算是自作自受么?” 陆昊看着逐渐聚拢在解放身边的大蝌蚪,欲哭无泪地想:“要是我真的去了,我是不是以后就会被人称为‘陆昊无惨’啊?” “以后的历史书上会不会这样描述我:这是一个拯救了世界的英雄!他还曾经冲进狂暴的蝌蚪群中将同伴拯救出来——后世的人们亲切地称呼他为‘蝌蚪虾’……” “蝌蚪虾在拯救了世界之后就消声觅迹,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在那次拯救世界的行动中牺牲了……直到最近,有一个科研小组提出了一个新理论:蝌蚪虾可能是在那次拯救同伴的英勇行动中怀孕了!” “他们通过对熔炉遗迹里残存的蝌蚪的研究,证明了这些大蝌蚪其实是一种携带了遗传讯息的生殖细胞……冲进了蝌蚪群的蝌蚪虾很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受孕了……” 陆昊在那边脑洞大开,却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一点儿没漏地被莉莉偷窥到了。 “受孕了……陆昊,不得不说你真是太有才了!” 狂笑不已的莉莉觉得自己之前作出的“袖手旁观”的决定真是英明神武极了:“蝌◇↑,蚪虾!受孕了……哇哈哈!” “这个称呼真是……太贴切了!” 这个兴奋不已的跑马灯当场表示她要将陆昊的这个新的称呼传颂出去,最少也要达到“震惊诸位面”的地步! 很长时间里,莉莉都没有做过“监视陆昊的思维活动”这样的事了,所以这一次。陆昊自然地放松了警惕——直到莉莉的嘲笑声响起在他的脑海里,他才醒悟过来:“我艹!” “莉莉你个大变态!” 他又羞又恼:“你个偷窥狂魔!” 他的这些咒骂对莉莉这个厚脸皮来说简直就是拂面清风:“嗯嗯!莉莉姐就是个大变态啊……” 她恬不知耻地将陆昊给予的标签笑纳了:“难道你直到今天才发现这一点?” 厚颜无耻的莉莉就是无敌的! 陆昊已经不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一点了。所以他老老实实地闭上自己的嘴巴。 他知道,就算他咒骂莉莉的话再恶毒上上千倍。莉莉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哦,不!她会感到更加的兴奋,并且将陆昊的这一番突破了天际的脑洞添油加醋地编成无数的小故事、大故事和老故事,然后在所有的社交平台上进行连载! “哇哈!好提议!”悲剧的陆昊再一次忘了“莉莉正在兴奋地监视他的心理活动”这件事:“回去我就在全球最大的同性交友网站上连载!” 莉莉就像是馋了三百多天,终于在除夕夜吃到了龙肉大餐的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a站啊,我的家!” “作为一个acer,我有义务将这么好玩的事讲给兄弟们听啊!” “这个梗可以玩一万年!” 连续地失误之后,陆昊已经不打算挣扎了:“是啊,是啊。你们可以玩一万年!” 他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我已经被玩了一万年!” 自暴自弃的陆昊自己也玩上了——他开始模仿某个著名的瞎子的语气:“莉莉,你背后捅我一刀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我早就应该把你和你那些邪恶的思想全部赶出我的脑海!” 莉莉十分自然地配合着他:“我们要传扬你的事迹,蝌蚪虾!我的同胞,以及整个a站,都将获得欢愉!” 陆昊沉稳地抬起了手:“说得好!但是,这毫无意义!” 莉莉比陆昊更入戏:“时机来临了!终于等到了这个梗!” 陆昊开始朝着解放冲锋:“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张开双手,陆昊幻想着自己的手上双持着“埃辛诺斯战刃”,然后像那个瞎子一样在蝌蚪群中旋转了起来。 莉莉暂时抛弃了“阿卡玛”这个身份。转职成了“声优”,给陆昊的动作配起音来。 “咻”——这是陆昊在旋转的时候,并不存在的“埃辛诺斯战刃”划破空气发出的声音。 “啵”——这是大蝌蚪在被“埃辛诺斯战刃”击杀之后,死亡的声音。 “啊哈!”——呃。这不是莉莉的配音,这是陆昊自己发出的声音。 他似乎玩上瘾了,也不管自己“根本不可能召唤出任何东西”的事实。只是自顾自地扬起了一只手,在脑海中高呼:“出来吧。我的手下!” 无论什么时候,莉莉都是最好的演对手戏的老戏骨:“我来对付这些渣渣!蝌蚪们。向蝌蚪虾发起进攻!” “让埃辛诺斯的烈焰吞噬你们!”陆昊在脸上堆满了愤怒:“直视无惨者的愤怒吧!” 他张开双手,浑身上下都开始颤抖——他这是在模仿恶魔之血在体内沸腾的样子:“感受我体内的……恶魔之力吧!” 在傻哔似地喊了一句之后,他的获得了“攻速+50”的buff,消灭起大蝌蚪来更快、更得力了。 “你们就这点本事吗?”在基本清理完那些蝌蚪之后,他狂傲地叉着腰:“这就是你们全部的能耐!?” 莉莉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她一个人可以分饰多个角色——比如现在,她就从阿卡玛变成了玛维:“他们的兴奋和我的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蝌蚪虾!” 陆昊震惊地大喊:“大变态!……怎么可能!?” 莉莉用一种看破了命运的语气吟唱:“啊——我长久以来的追猎终于要结束了!今天,偷窥党将获得嘉奖!” “我艹!”莉莉的台词让陆昊这个老玩家都忍不住出戏了:“你丫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正大光明地表露身份啊?” 莉莉对陆昊随随便便ng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不满:“继续啊!你这是在浪费胶片!你这是对导演的亵渎!” “导演个屁!”陆昊决定不和莉莉玩了:“继续下去我就该挂了!” “我挂了之后,你自己去清理这些蝌蚪啊?” “当然!”莉莉表示她宁愿自己去清理这些蝌蚪也要陆昊将这场戏演完:“你倒下了,自然就该正义的偷窥侠去清理这些祸害!” 陆昊无言地撇了撇嘴,三两下就将仅存的蝌蚪消灭干净了! “我靠!我靠!”莉莉没有想到陆昊动作会这么果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作为道具存在的蝌蚪就已经被消灭殆尽了。 气急败坏的莉莉开始了一个人的多角戏。 “蝌蚪虾,你败了!”——这是某典狱官的台词。 “不……一个没有猎物的猎手……什么……都不是……你……没了我……什么……都……不……是……”——这是某垂死的瞎子的台词。 “他说得对……我……什么……都不是……再会……”——这还是某典狱官的台词。 “圣光会再次照耀这阴暗的大地,我发誓。”——这是某酱油的台词。 就在莉莉忙着用一种令人抓狂的语速和语气玩“多角戏”的时候,陆昊已经和看傻了眼的解放对上了。 “我不明白……”因为陆昊和莉莉的对话全是在陆昊的脑海中完成的,所以解放全程只看到了一场令他疑惑不解的哑剧:“那些动作……是某种仪式吗?” “你的能力让人惊讶——它就像是某种超现实的能力……”解放敏锐地察觉到了一部分事实的真相:“这并不是核心所能做到的……所以,你那些奇怪的动作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吗?” 这个同样在地球上学习到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家伙显然想歪了:“这是某种魔法?还是神术?你刚才是在和某个神秘进行沟通吗?” “你小说看多了!”陆昊没好气地瞪了这个好奇娃娃一眼:“我那是闲的蛋疼,摆造型呢!” “别问我蛋疼是什么意思——你没有感受的机会了!” 为了防止解放问出更多让他难堪的问题,他飞快地爬上了解放的背,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那些讯息流交给我来应付,你只管背着我跑就行了。”他趴在解放的背上不客气地下达了命令:“如果你想依靠你自己的能力穿过这片区域的话,我想你是无法见到东风的……” 解放沉默地执行了陆昊的命令——他开始狂奔起来。 趴在解放背后的陆昊自然有办法解决来自于解放前方的讯息流——他现在能够很熟练地变化出几条机械手臂了! 反正已经被莉莉抓住了把柄,“蝌蚪虾”这个绰号很可能跑不掉了,那么,他也就不在乎再多一个“触手侠”这样的称呼了。 挥舞着变化出来的数条机械手臂,陆昊将解放的四周防御得泼水不进——那些大蝌蚪还没有靠近解放就被这些机械手臂扫中,然后变成了一堆无害的渣滓。 “触手侠……”果然,莉莉立刻就将这个称呼按到了他的头上:“你挥舞手臂的动作好带感!” 她羡慕地对陆昊说:“好像a站上的那个表情啊……” “就是那个奸笑着,将两只手甩出幻影来的那个!” “我就最喜欢用那个表情了——让人根本停不下来啊!” 正在舞动着机械手臂的陆昊闻言动作一滞: “闭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理想主义者之死(十二) 被莉莉这么一形容,陆昊就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摆在什么地方了。 无论他怎么摆动那些机械手臂,他都会觉得自己的动作就像是那些被莉莉滥用过的表情。 即使他已经破罐子破摔过一回了,他还是觉得有些难堪——这样的情绪让他只能将自己的头埋在解放的背后,然后将那些机械手臂舞得团团转。 在他爬上了解放的背,将“消灭那些大蝌蚪”这样的重任扛起来之后,解放的速度就被解放了。这让他们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通过了这层天然防御圈的最外围,来到了这片区域的中心。 即使有着莉莉的手段,陆昊在来到这里之后也感受到了越来越沉重的压力——他们现在几乎要被大蝌蚪给淹没了! 看不到那些大蝌蚪的解放还好,他可能只是模糊地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无数的讯息流给包围了;在莉莉的帮助下能够看到那些大蝌蚪的陆昊就有些遭罪了——在他眼里,他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是那些抖动着猥琐的尾巴的大蝌蚪!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竟然完全将他的视线给阻断了! 一想到这些大蝌蚪的目的c♂,是钻到他的身体里,然后生根发芽,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陆昊就想要浑身发抖。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姑娘一样,只能在大蝌蚪掀起的白色浪潮中绝望地挣扎。 一道又一道白色的海浪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杀机扑到陆昊的机械手臂挥舞出的屏障上,然后碎成点点的浪花——这幅凄美的画面让他想到了还是一个单身狗的时候的他。 这种联想让他感觉到一丝荒谬,然后是莫名的罪恶感和空虚感:“那个坠落的观察者一定也是一只单身狗……他的蝌蚪直到现在也摆脱不了死在手上的宿命……” 他喃喃地感叹了一句。然后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傻哔:“这种感觉怎么就想是我在帮那个单身狗打那啥一样?” 恶心的感觉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让他的动作为之一滞!一些大蝌蚪趁着这个机会突破了他的防御圈。眼看就要往解放的身体里钻了。 陆昊赶紧挥舞着一只机械手臂来消灭这些突破了防线的大蝌蚪——这让他的防御圈露出了破绽,导致更多的大蝌蚪冲过了火线。 陆昊开始变得慌乱起来——他已经无法依靠完美的防御圈将这些大蝌蚪拒之门外了——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反应去消灭那些最靠近的大蝌蚪。 偏偏这个时候。解放的速度放慢了! “你在做什么?!”陆昊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立即开口斥责解放:“不要停下来!也不要减速!” “只有尽快冲出这里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停下来只有让我们深陷包围,让我的压力更大!” 解放并没有像陆昊想象的那样,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就立即提速——他的脚步似乎不可控制地慢了下来,并且变得越来越沉重。 陆昊根本无法分神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全部的精力都要放在消灭那些大蝌蚪上! 他只知道解放似乎已经完全失神了——就连一只大蝌蚪在往他的身体里钻,他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他只是拖着越来越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陆昊不得不求助于莉莉。 好在莉莉讲义气,二话没说就接过了那些机械手臂的控制权。 在确定莉莉能比自己做的更好之后,陆昊终于可以让莉莉将那些令他感到不适的大蝌蚪从他的视线中赶出去了——他很早就像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 现在。解放的反应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只有那些蝌蚪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之后,他才能看清楚解放的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些白色的浪潮在他的视线中逐渐褪去颜色,将它们遮挡住的绯红色的天幕露了出来。 等到那些蝌蚪完全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之后。陆昊从解放的肩头探出头去——他正好看到了正前方不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东风! 那具完全失去了光泽的身躯似乎表明他已经遭遇了不测——陆昊差点以为自己在相隔这么远的地方闻到他身上的腐臭味! 这种并不真实的错觉让陆昊的核心翻滚起来——尽管早已经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死亡,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想要呕吐。 他不自觉地将视线从东风的身上移开,然后他就看到了地面上一道明显的痕迹。 痕迹从东风的身体下面延伸出来,一直延伸到解放的脚下;陆昊回过头,才发现他和解放的身后也有这样的痕迹。 不用想象,他的脑海中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绯红色的低垂的天幕下,狂暴的讯息流疯狂地追逐着旷野上的一道身影。卷起了地上褐红色的灰尘。 它们围绕着那道身影,就像是在享受一场饕餮盛宴。它们欢呼着、尖啸着,想要将那道身影撕成粉碎! 被这些食客包围的正是想要穿过这片旷野的东风——这个时候,他已经精疲力尽了。 他的核心已经在那些贪婪而狂暴的讯息流的攻击下变得千疮百孔——那些小东西从他的核心中带走了一些东西。然后将更多的“种子”种在他的核心上。这些种子飞快地生根发芽,就像是无数的肿瘤一样不断地掠取他的核心。 无论他怎么努力,他也无法将那些长在核心上的肿瘤清除掉——他费尽心力才摘除掉一个肿瘤。那些小东西就能在他的核心上种下十个或者更多的种子! 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拯救自己的举动——他现在只想快点穿过这片旷野! 可惜的是,他残破的核心已经无法提供足够的能量了——他连自己的脚步都无法控制好! 他的身体开始摇晃。脚步也不断地踉跄起来;他 已经摔倒了很多次,每一次都要挣扎半天才能爬起来。 终于。他又一次摔倒了。 沉闷的声音在这片旷野上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对那些在他的四周盘旋的小东西来说,这样的声音不亚于食堂开饭的钟声——越来越多的讯息流从远处赶过来,想要分享躺在地上的美食! 东风无力地抬起头,看着远方很远处的山脉。他知道他的目的地就在那里,但是他已经没有可能活着抵达那里了。 他能感觉到无数的讯息流正在往他的身体里钻——这些小东西无视他的举动让他愤怒起来:“就这么想吃我吗?!” 他不甘地动了一下手臂,向着前方伸了过去;他的手指深深地插到土里,一直插到手腕处;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拖着自己沉重的身躯往前方挪动了一点点。 这样的成果让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还没有放弃啊……” “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魔鬼……” “等老子死了再来吃我吧!” 他就这么叫嚣着,然后在好不容易回复过来的一点儿力气的支持下,再次向前挪动了一点儿。 不知道多少时间之后,他艰难地扭过头去看自己的成果——那道明显的痕迹说明了他的坚持与不放弃。 他很满意自己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爬了这么长的距离。 “也许我能爬到熔炉呢!” 他看着那道痕迹,轻声地安慰自己。 然后, 他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 走在解放的身边的陆昊悄悄地瞥了解放一眼——他看到的只是一张完全没有表情的侧脸。 本来像是蓝宝石般的解放的眼睛,似乎也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光泽——不!不只是这样! 他的眼睛就像是已经枯萎了一般,不仅没有任何光泽,更是蒙上了一层象征着死亡的黑色的污泥! 看着这样的解放,陆昊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说,于是他只是安静地走在解放的身边——他知道他需要做的只是用自己的机械手臂将不知死活的讯息流完全粉碎,保证它们不会在这个时候干扰到解放。 东风离他们并不是很远,可是解放走了好半天也没有走到东风的面前。 他的脚步就像是被什么给束缚住了,让他每一次迈步都只能前进一点点;他的脚步每一次落下都会带来沉闷的脚步声,重重地敲在陆昊的心上。 这些脚步声就像是一首沉重的挽歌一般,陆昊竟然能从那单调而重复的节奏中听出解放心底的悲伤来。 在这首挽歌的陪伴之下,解放终于走到了东风的面前。 “你能听到的,对吧?” 这是解放的声音——轻飘飘地,就像是马上要消散在风中一样。 他在陆昊的注视下弯下了腰,最终跪倒了东风的身边:“一直以来都想对你说那句话呢,可惜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这是不是应该怪你呢?谁叫你总是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那具没有了生气的身体:“现在,你总算给了我一个说话的机会——你保证,你能听到的,对吗?” 他将头轻轻地靠在那具身体之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爱——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一)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回到了他刚刚降临斯提尔时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在孤寂的旷野上、在绯红的天幕下努力着。 远方的山脉在天幕上投下的阴影就像是那时候看到的“城市”一样,森然而冷漠。 每一次陆昊抬头,都会觉得那片山脉是一只潜伏着准备捕猎的猛兽,而他就是那个正在送上门的猎物! 一个人的旅程比想象中的还要痛苦,因为他无法要求解放继续和他走下去——解放的目的地从来都是东风所在的地方,所以他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抵达了终点。 也许,解放心里全部的信念,就是找到东风、到东风的身边、对东风说出藏在心里很多很多年的那句话吧。 所以,在他将那句话说出口之后,他的信念崩塌了。 他的核心依然在跳动,可是,在陆昊的感觉里,他已经死了。 “莉莉,你说……解放这个时候是幸福的吗?” 陆昊坚定而缓慢地朝着远方的巨兽前进,似乎在问莉莉,又似乎在问自己⊕6,:“他的信念已经死去,可是,他还是能感受到幸福的吧?” “毕竟,那句话已经说出口了……” “我并不能准确地定义你所说的幸福……”也许他的情绪也感染到了莉莉——这个跑马灯姑娘在这个时候出人预料地沉稳,并不像她一贯表现出来的那么跳脱:“所以,我无法断言他是不是幸福的。” “那么。你所定义的幸福是什么呢?”陆昊轻轻地问:“你……幸福吗?” 他有些期待莉莉的回答,因为他觉得自己需要支持——在几个小时前。他沉默而安静地离开了几乎融为一体的解放和东风;在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因为他相信那也是解放的选择。 他相信,解放最终的幸福就是和东风在一起,哪怕是死,他也要和东风死在一起;他相信,解放在决定冒着几乎是必死的危险进入这片区域的时候,就做好了和东风死在一起的准备;他相信,解放躺在东风的身边,慢慢地死去的时候,心里是幸福的——所以。他只是简单地抛下了几句话,然后就沉默而安静地离开了。 但是,在孤独地走了好几个小时之后,后悔悄然地吞噬了他的心——就那样将解放抛下,必然会导致解放的死亡,那么,那样的死去真的是解放所期待的吗? 他现在是不是正在痛苦地求生? 他会不会喊着“胡汉三救我”? 这些问题折磨着他的心,让他的灵魂不的安宁;他几乎每走一步,都要去克制“转过身、跑回去”的冲动。 他不得不求助于莉莉——他想要身边唯一的同伴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持。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安慰也好。 莉莉敏感地品尝到他灵魂上的苦涩:“你是在后悔吗?” 这个简单直接的跑马灯姑娘单刀直入地问陆昊:“你是不是在后悔将解放抛下了?” 她没有给陆昊留下任何思考的时间就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你没有做错!” “并不是你抛弃了他——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你知道吗?其实他早就确定了东风的死亡——他只是不肯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或者说,他想给自己留下一点点微弱的希望……” “自由之所以放任他和你一起行动,就是因为他也察觉到了解放身上的死志——他知道。就算他能限制解放的行动,解放也会在某个角落里孤单而绝望地死去。” “解放的一生都是为了东风而活的——他的所有信念、希望,都寄托在东风的身上。当他和东风之间的联系断了的时候。他的身上就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希望’了……” “你的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起码,他在死去的时候是安心的。因为他已经和东风在一起了。” 莉莉的话给快要窒息的陆昊带来了一丝轻松的空气,让他可以稍稍地喘息一下。但是。也只是“稍微”地喘息了一下而已。 他并没有因为莉莉的话就揭开了心中的那些疙瘩:“可是……他真的幸福吗?” 他执拗地问莉莉这个问题:“安心、幸福,这些真的比活着还要重要吗?” 莉莉并没有因为他的执拗就不耐烦:“他一定是幸福的!” 她先是肯定了一句,然后少有地,极有耐心地对陆昊说:“有些时候,活着并不是那么重要……” “对莉莉来说,能够自由自在地奔驰就是莉莉最简单的幸福。虽然莉莉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像正常的人一样去坐过山车做个痛快,但是,只要能自由自在地奔驰,莉莉就感到很满足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老板告诉莉莉,我必须要用‘自由自在奔驰的权利’去换取‘活下去的资格’的时候,我多半会选择‘自由自在地奔驰’吧——对我来说,躺在车库里不能动弹恐怕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同样,对解放来说,不能到东风的身边、不能对东风说出那句话,恐怕要比孤孤单单活下去更恐怖!” “我知道啊!”陆昊粗暴地打断了莉莉的话:“你说的我都知道!” 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纠结:“我想说的是……既然他已经到了东风的身边了,也说出那句话了,我们为什么不带走他?” “已经完成了心中的愿望了……难道,就不能活下去了?” 莉莉的声音比陆昊的声音更大,就像是她想用震雷般的声音将迷惘的陆昊震清醒一样:“你是将自己当成是‘侩子手’了?” 她的话就像是尖刀一般直插陆昊的心脏:“你是想要扛起‘害死解放’这个责任了?” “你是不是在心里对自己说‘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解放!’?” 莉莉在喊出了这几句话之后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又恢复了沉稳:“为什么你要强行背负这些枷锁呢?” 她说:“我们无法在解放不配合的情况下强行将他带走——你甚至无法将他背起来,更不用说你还要背着他前往中枢了。” “可是……”陆昊依然在执拗着:“可是,我们应该进行更多的尝试,说不定会唤起他求生的**!” “该怎么做呢?”莉莉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们应该一直待在他的身边,盼望着奇迹出现,盼望着他能自己站起来,对我们说‘啊,我又不想死了,我们继续走吧’,对吗?” 陆昊苦恼地挥了挥手:“可是……” 他刚要开口说话就再次被莉莉打断了:“没有可是!” 这个丫头用斩钉截铁地语气对陆昊说:“我们没有时间!” “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究竟花多少时间在等在奇迹出现上才好?要是奇迹一直没有出现,我们是不是就要无止境地等下去?” “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任务——你还要去熔炉找到那些标本!” “如果你不想无止境地等下去,你又在什么时候选择放弃?放弃了之后,你又能不能保证不再像现在这样纠结?你会不会还会认为是自己害死了解放?” “或者,你想选择无止境地等下去,一直等到奇迹出现?” “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莉莉轻轻地吁了一声:“‘解放,你看看这些痕迹。这些痕迹早告诉我们,东风即使在死前也在坚持。他想要到中枢去,想要去完成自己的使命——解放,这时候,你应该站起来,和我们一起,将东风带到中枢,完成他最后的愿望’——这是你在临走前说的话。” “在我看来,对于一个将东风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为了能对东风说出那句话就能够抛弃自己的生命的人来说,这些话已经是唤醒他的最有力的武器了……可惜,即使你说了好几遍这样的话,解放也没醒来。” “你已经尽力了——哪怕解放的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求生的**,他也会在听到你的这番话之后醒过来的。” “或许,在看到已经没有了生气的东风的时候,解放就已经死去了吧……” 在莉莉说话的时候,陆昊还在坚持着往前走。虽然他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但是,他还是在不停地往前走。 在莉莉的话说完之后,他彻底地停了下来。 “我想回去看看!”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坚定地对莉莉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回去看看!” “你为什么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抗在自己的肩膀上!”莉莉有些出离愤怒了:“老娘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 “不!”出乎莉莉的预料,陆昊居然笑了:“谢谢你说了这么多,莉莉。” “我现在已经不认为是自己杀了解放了——嗯,我承认,我先前是脑子里打铁了。” “呃,那为什么你还要回去?”莉莉先是一愣,然后是不解:“想通了就继续走啊!” 陆昊摇了摇头:“不!我一定要回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二) 陆昊并没有给出另莉莉信服的理由——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回去看一看。 他只是模模糊糊地听到,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对他说:“回去吧……回去看一看。” 他不明白这个声音来自何处,甚至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不是真实的——他自己也承认,或许他并没有听到这个声音。这一切可能只不过是他在纠结的情绪下诞生的幻觉,或者说,这个声音其实只是他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已。 他要感谢莉莉——即使他什么理由都没有,她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她只不过要求他动作快一些:“抓紧时间吧……我们的时间并不算多。” 在交代了这样的一句话之后,她就主动地接过了那几只机械手臂的控制权——她想用这样的方式让陆昊可以尽快地返回。 将感谢的话按回到肚子,陆昊埋头就跑——他告诉自己,这是莉莉对自己的纵容,是她在没有任何的理由的情况下给予的大度和包容。 他不想将莉莉的情分当成是理所当然——他想要尽快地去看一眼,就看一眼,然≌,后就重新掉头,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他的行动几乎搅动了整片区域——原本紧跟在他们身后的讯息流也跟着他们的动作调整了方向,然后和它们身后的更多的讯息流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越来越多的讯息流从四面八方赶来,加剧了讯息流之间的冲突,让陆昊他们的周围显得更加混乱——那些狂暴的讯息流翻滚着。卷起了地上的尘土,形成了像台风壁一样的沙尘土风墙。将陆昊的视线都阻拦了。 到最后,就连陆昊都说不清楚究竟是他在追着风。还是风在追着他了。 他只是这么不知疲倦地跑着,而那些风墙也紧紧地跟着,一步也不曾落下。 它们在跟着的同时,不断地用呼啸来为陆昊喝彩——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传说中的“追风的人”一样。 毫无征兆地,陆昊停了下来,带着他身边呼啸的风墙,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看到了他的前方。在那些风墙的背后,模糊但是真确的阴影! 那个阴影比解放要臃肿、比解放要佝偻;他走得踉踉跄跄,似乎随时都可能跌倒在地上;他在陆昊的注视下,坚定而缓慢地移动着。 陆昊的嘴唇哆嗦着。他想马上冲到那个阴影前,但是他又迈不开腿——他害怕那个阴影并不是解放! 一步、两步、三步——那个身影就在陆昊的注视中越走越近,然后穿过了陆昊身前的风墙。 是解放!是背着东风的解放! 他站起来了! 这一次,陆昊没有任何的犹豫。他两步就跨到了解放的身边,想让他的机械手臂将那些还在纠缠着解放的讯息流清理个干净。 解放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陆昊的到来——他依然低着头,拖着沉重的步子。朝着他最开始的方向前行着。 东风被他的手牢牢地固定着,看上去就像他们俩原本就是一体的一样。从陆昊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东风的侧脸——他的脸一面贴着解放的背,一面露了出来;他的脸上一片安详。就像是陷入了沉睡。 如果不是陆昊知道,东风早就失去了生机的话,他可能会以为东风只是太累了——而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一片凄凉。 解放的沉默让他无法说出一句话,他所能做到的只是安静地走在解放他们的身边。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背负着东风的缘故。解放的步伐异常沉重——就像是他要拼命榨取核心、用尽他身体里的每一分力量才能抬起脚一样。 所以,他走得摇摇晃晃。走得踉踉跄跄,走得让陆昊提心吊胆。 好几次,陆昊都想要开口让解放歇一歇。但是,他始终无法开口。 在犹豫了好几次之后,陆昊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快步绕到了解放的前面,伸出手去想要拦住解放:“停下!” 他大声地喊:“停下来!” “你必须要休息了!” 回答他的是解放坚定而沉默的步伐——这个背着东风的大家伙就像是没有看到面前的陆昊一样! 他抬起的脚狠狠地撞在了陆昊的身上,将陆昊撞倒在地上! 在倒下去的那一刻,陆昊看到了解放的脸、看到了解放的眼睛——他看到了一张安详、宁静的脸,看到了一双紧紧闭上的眼睛! 那张脸上似乎还能看到幸福的痕迹,但是却了无生气;那双眼睛似乎还残存着过去的灵动,但是却被紧紧闭上的眼睑遮住了所有的光华。 “他已经死了……” 莉莉在陆昊的脑海中缓缓地对陆昊说:“解放已经死了。” 陆昊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似乎他不相信莉莉所说的话,又好像是他并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没有必要说谎……”莉莉沉着声音对陆昊说:“刚才我已经检索过他的身体了。” “他的核心几乎完全失去了活性——仅存的活动迹象还是根植在他的核心上的那些新生的意识留下的痕迹。” “如果这都还无法让你接受他已经死亡的事实的话,我只能将他定义为植物人了——他无法听到你的声音,无法看到任何东西;他无法对外界的刺激做出任何的反应,本身也无法产生任何的‘念头’……”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严格的说,他已经失去了任何可以作为生命的象征……他已经死了。” “你在骗我,对吗……”陆昊并没有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他只是这样躺着。扭过头去看依然在行走的解放:“他还在动……他还在背着东风……他还想要背着东风去中枢,去完成东风的愿望。你怎么能说。他已经死了呢?” “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还能动起来——”莉莉依然沉着声音对陆昊说:“即使他在动,我也无法检索到任何能量……” “这是我所不能理解的现象——就算是亡灵。需要他们动起来也必须有能量的参与……” 陆昊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认真而严肃地对莉莉说:“所以,他还没有死啊!” “可是……所有的证据都说明了他死了!”莉莉根本想不到,陆昊会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事实!?” “事实就是,他还没有死啊……”陆昊轻轻地辩说了一句,然后就开始活动身体——他扭了扭腰,扭了扭膝盖,再扭了扭脚踝。 简单地准备动作做完之后,他迈开步子。几步就超过了解放:“我先走了哦!” 他扭过头对着依然在沉默地前行的解放打了个招呼:“你的速度太慢了,所以我要先走了哦!” 他很自然地挥了挥手:“我先去了,你们慢慢来哈!” 就像是告别了晨练路上遇到的熟人一样,他扭过头快速地奔跑起来。 这一次,再也没有东西去裹住他的双脚了;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去桎梏他的心灵了。所以,他跑得飞快,跑得畅快,跑得酣畅淋漓。 原本莉莉是在生气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死犟着不肯承认解放已经死了;她以为他会被这种情绪困扰很久;她担心他会将他们的任务给忘记了。 所以。在看到陆昊明明还是不肯承认解放已经死了,但是却能甩脱包袱,轻装上阵之后,她混乱了:“这是为毛啊?” 也不知道她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陆昊:“为什么我完全不懂呢?” 正在全速奔驰的陆昊轻松地笑了起来:“为什么要懂呢?” “为什么我不能懂啊!”莉莉被陆昊轻描淡写的语气给激怒了:“老娘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藏私。只要你问,老娘都毫无保留地交代了……你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哈哈!”陆昊大声地笑了起来:“莉莉你可真可爱啊!” 他的笑声招来了莉莉更多的不满:“你笑个杰宝!蝌蚪虾!信不信老娘将那些蝌蚪放进来,让你怀上个百胞胎!” “呃……”陆昊这才认识到自己这是玩火玩过头了——明明他都用山口山里的经典场景将莉莉的注意力转移开。就等时间一长莉莉会自动将这些东西忘了,却没有想到自己一不留意。莉莉就重新想起来了:“莉莉姐,别生气啊……” 他这一次是笑不起来了:“我之所以要回去看一眼。只是因为我的心不安——如果解放真的还想活着呢?” “这个可能性可以说几乎不存在,但是我必须要去确认一眼——在我们离开的时候,解放明明还是活着的;我无法在没有证实的情况下就认定他已经死亡了。如果我不回去看一眼,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可是……他还是死了啊?”莉莉还是不明白:“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你还能轻松起来啊?” “因为他已经死了啊……”陆昊的话听起来真的很轻松,但是在莉莉听来,根本没有任何的逻辑可言:“他已经死了,我为什么还要纠结?” 莉莉已经完全糊涂了:“可是,你会什么在走的时候,要和他打招呼?” “因为他还活着啊!”陆昊用一幅欠揍的语气说着让莉莉几乎要抓狂的话:“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解放吧……” 他说着说着就狂笑了起来:“莉莉,你想要成为一个人,路还远着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三) 被陆昊打击了的莉莉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没有和陆昊再说一句话——她或许是因为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而消沉了,又或许是去思考陆昊的话里的深层含义去了,或者她只是单纯地赌气不肯和陆昊说话而已。 这样的结果也正是陆昊想要的——有一些情绪只能自己品尝,有一些心事无法对任何人诉说——他正好需要这样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来整理自己纷乱的情绪。 “越过了宽阔的平原,登上了巍峨的高山”——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将陆昊后半程的枯燥乏味的“一个人的旅行”给概括完全了。 没有遇到任何人、没有受到阻拦、没有遭到袭击,甚至没有看到值得驻足的风景——似乎这次旅行的全部内容就是埋头赶路一样! 时间在单调又没有参照物的环境中失去了它应有的意义——陆昊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少时间,才抵达了这片被称为“中枢”的山脉。 他只知道,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身在此山中”了。 脚下的山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崎岖——在远处看的时候,他总觉得这些山应≮↙,该是高耸的、陡峭的,所以才能在天幕上投下狰狞而可怖的阴影。 但是,当他不知不觉爬到半山腰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身前、身后只有一片绵长的、坡度不超过15度的缓坡! “上山”早就开始了——或许在陆昊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上山的路上了。站在他所在的位置,回头望去。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居然没有所谓的“平原”! 或许,之前被他认为是平原的旷野。也只是这片巨大山脉的一部分罢了。 陆昊一直是抱着“投羊入虎口”的觉悟在赶路的。所以,在发现这片“狰狞”、“恐怖”的山脉的真面目之后。他心中紧绷的弦松了一些。 “原来就是小山坡啊!” 他轻笑着给自己打气:“老子还以为要爬珠穆朗玛呢!” 这些欺骗自己的话似乎给他带来了新的力气,让原本已经快要枯竭的体力重新充盈起来——他在轻笑了几声之后又埋着头赶路了,速度比之前的还要快上几分。 这一次,他一直爬到“山顶”才停了下来。 他也不得不停下来——到了这里,他的脚下已经没有路了! 他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一下,似乎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在突然之间进入到了一个新的空间。 身后还是那片熟悉的缓坡——看来他还是在原来的那个空间里。 可是,眼前的是什么东西? “这里原本并没有山……”在陆昊疑惑不解的时候,莉莉就是最好的百科全书:“这里是‘观察者’坠落的地点——最开始的时候,这里只有数条巨大的、深不可见底的裂谷。” “裂谷的出现是源自于剧烈的撞击——‘观察者’就深陷于于几条裂谷交汇的地方。也就是这里。” “然后,地质活动改变了这一切——原本的裂谷在地质活动的作用下开始合拢。于是,裂谷慢慢地消失了。” “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只是星球的自我调整——我敢说,这些变化在这里的土著的眼里,并没有一点儿蹊跷。但是,在莉莉姐看来,这里的一切都不正常!” 莉莉在这一刻化身成了神奇的小学生:“也许你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我们最开始降临的地方是‘平原’;然后,我们逃到了一片有‘石林’的‘丘陵’;接着我们到了泰坦基地所在的‘山地’……嗯,从我们的经历来看。斯提尔的地形似乎还是多种多样的,除了没有水,似乎和地球的差别并不大。”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她很着痕迹地贬低了陆昊一番:“哼!这些东西也就骗骗你这样的马大哈了吧!” “在莉莉姐的眼里。整个斯提尔只有我们现在脚下的这片山脉才能称为地质形态!如果没有这片山脉,整个斯提尔几乎可以用‘光滑’来形容!” “你在这颗星球上见过高山么?见过峡谷么?见过盆地么?见过高原么?没有!这里什么都没有!” “你再想一想,如果‘观察者’没有坠落在斯提尔的话。这颗星球上还会出现大裂谷和这片山脉吗?” 虽然是在问陆昊,可是莉莉根本不打算等他的回答:“我敢打赌。不会!” 她自顾自地说,没有给陆昊任何开口的机会:“虽然没有详尽的数据支持。但是我还是敢说,这颗星球的地质一定很稳定!稳定到不可思议!” “稳定的地质几乎不会有活动,所以无法孕育出复杂多样的地形——可是,为什么在被撞击之后,原本稳定的地质就开始活动了?” “为什么地质活动的范围会只局限于这里?” “为什么地质活动就像是有明确的目的一样?” “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陆昊不解地问莉莉:“撞击诞生了盖亚,盖亚在影响着这里——这不就是事情的真相么?” “就这种谁都能猜到的真相还需要用那种科教频道的语气来解说吗?” 莉莉解说的热情被陆昊的一番冷言冷语给浇灭了:“我艹!” 她不甘心地对陆昊说:“你丫的就没有想过要深入研究一下么?” “这是多么难得的研究素材啊!” “不想!”陆昊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我现在想的是怎么下去!” “想个毛!”被陆昊泼了冷水的莉莉自然也不甘示弱:“跳下去!” 跳下去? 陆昊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尼玛的,眼前的这个可是真正的‘天坑’!” 在爬到这里之后,陆昊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天坑”——他想看不到都不行,因为整个山顶就是这个天坑的开口,就像是巨大的火山口一样! 站在这里往四周张望,很容易就能看出,这里就是这片山脉的中心——似乎所有的山都在以这个天坑为中心彼此靠近。 一些不太明显的裂缝将山和山区分开来,陆昊猜测那些裂缝可能就是上古时的巨大裂谷仅剩下的痕迹——山和山之间相互碰撞、挤压,让这些裂缝不至于完全消失;它们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也说明一直以来,这些山相互靠拢的趋势几乎没有变化过。 陆昊小心地挪动着脚步,尽量贴近眼前的“天坑”的边缘;到实在无法继续前进的时候,他才探着身子向“天坑”内张望。 仅仅是看了一眼,陆昊就感到有些头晕目眩——从他所在的位置根本无法看到天坑的底部!他能看到的只有深幽的黑暗! 而且,只是看一眼,他就差点无法将视线移开——坑底的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手在紧紧地拽着他的目光;他的身子也似乎感受到这些无形的手传递来的力气;在他不知觉的情况下,他的身子居然慢慢地向前挪动了大半! “傻哔!快醒醒!”就在他即将一头栽下去的时候,他听到了莉莉的话:“麻痹,就样的小手段你都无法承受……” 莉莉的话让陆昊从那种类似于“被催眠”的状态惊醒过来:“我艹!” 如果不是这副钢铁身躯的话,陆昊现在一定已经浑身上下全是汗,满身都是鸡皮疙瘩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颤抖着声音问莉莉:“我他喵的怎么就被催眠了?” 他挣扎着离开了天坑口,爬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坐了起来,然后不停地瑟瑟发抖。 “强讯息源干扰!”莉莉飞快地为他解释起情况来:“下面就是‘熔炉’——这已经无需验证了。” “嗯……这个天坑是少见的‘葫芦形’天坑——你看这个开口已经足够大了吧……老娘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里面更大!而且,在天工的造化下,里面形成了一个近乎于完美的球形的内部空间!” “哇哦!”莉莉衷心地感叹了一声:“世界真奇妙啊!” 她就像是在吟唱赞美诗一样吟诵着:“熔炉不断地向外辐射讯息流——但是,这些讯息流并不会直接传到天坑之外!” “这里的环境最大限度地拘役了这些辐射出来的讯息流——除非它们在一开始就往天坑开口逃逸,要不然,无论它们往哪个方向跑,都会被‘弹回去’!” “于是,它们只能在这个内部空间中来回运动、相互碰撞——如果是在外界的环境中,它们之间不可能出现这么多的交集!” “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莉莉兴奋不已地对陆昊大喊:“我想到了‘养蛊’!” “这里就相当于一个‘蛊盅’,无数的讯息流就是不断地投入这里的初始蛊虫;它们在这里相互碰撞、相互厮杀,直到成长到某个阶段,然后才被放出去!” 陆昊一下子就明白了莉莉话里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说,当这些蛊虫成长到合适的阶段了,被放出去就形成了所谓的‘生命之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四) “当然是这样!” 莉莉异常肯定地对陆昊说:“这可以解释为什么‘生命之母’会表现出周期性和爆发性!” “按照自由的说法,作为‘生命之母’的源头的熔炉是在不停地向外界辐射讯息流的——那么,按照常理来说,‘生命之母’应该更多地表现出‘渐变式’的特点!” “我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生命之母’会周期性地爆发,而不是逐渐地‘成长’?她不是应该‘一开始很弱小’,然后随着时间的增长不断地成长,最终才演变为席卷全球的讯息风暴的吗?” “为什么在平日里并没有她的踪迹?为什么她会突然降临,然后就迅速席卷全球?” “在看到这里的独特的地理环境之后,我找到了答案——大部分的讯息流都被眼前的这个‘蛊盅’给捕获了;它们在这里互相碰撞、厮杀、成长;直到它们的数量或者能级越过了某条界限,然后就突然爆发出去!”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生命之母’会表现出周期性和爆发性的原因。” 虽然陆昊也觉得莉莉的推断很有道理,但是,他》∵,认为如果有几个问题不解决的话,这样的推断是站不住脚的:“我有几个问题……” 他就像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一样举起了手:“第一,这里的地质变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嗯,我的意思是,这里的地理环境绝对不会是短时间内可以形成的。” “那么。在这里的地理环境形成之前,‘生命之母’有没有表现出周期性和爆发性?” “第二、按照自由的表述。‘生命之母’在过去的时间里是在‘不断成长’的,每一次。‘生命之母’都要比上一次更强大!” “我相信这不会是自由的错觉,也不相信他会在这个问题上说谎。那么,为什么‘生命之母’会成长?” “按照你的推论,她不应该表现出‘成长’的特质来——除非,你的推论中的那条‘界限’也是在不断地变化的……” “有道理诶!”莉莉不得不承认陆昊的话很有道理:“你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刚刚发表了长篇大论就被陆昊当场拆台,莉莉的脸有些挂不住了:“等等啊,等老娘仔细想一想!” 她显然不想就这么败给在她眼里被标注为“智商低下”的陆昊,所以在嘟嘟囔囔了几句之后,她就开始全力搜索自己的记忆库。想要找到一些足以支撑自己的理论的依据。 “第一个问题我可以解释!”果然,她还是从她那堆乱七八糟的宝贝里找到了有用的东西:“你还记得自由所说过的那段古老的记忆吗?” “那段记忆描述了早期的‘生命之母’……” “裂开的地壳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愈合,最终将“观察者”完全掩埋;原本平静的大气层开始变得活跃,然后在地面上掀起或大或小的风暴。” “最开始,这些风暴出现得没有一丝规律。它们总是在突然之间出现,然后突然消失。它们的规模也不确定。有时候,它们可以席卷半个星球;有时候,它们就只能吹起地上的灰尘。” “逐渐的,这些风暴变得有规律起来。它们总是在相隔差不多的时间之后出现。然后迅速地席卷整个星球!” “以上就是那段记忆中关于早期的‘生命之母’的描述……” “看吧,老娘可没有瞎说哦!” 莉莉很高兴她在记忆中找到了足以支撑她理论的依据,所以表现得异常兴奋:“这段描述说明了什么?说明了‘生命之母’出现的时候,这里的地理环境已经基本成型了!” “不过。一开始的时候,这里的地理环境还不能算是‘完美’,所以导致了‘生命之母’的不规律性。”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的环境最终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接近于完美的样子,于是。‘生命之母’变得规律了!” 莉莉在兴奋不已的时候,陆昊自然也回想起了那段古老的记忆。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了……”似乎是看不得莉莉嚣张的样子。陆昊在接受了她的理论的同时也不忘挑刺:“那么,你又怎么解释我的第二个问题呢?” “为什么‘生命字母’一次比一次强大?” 斩获了胜利的莉莉显然进入了最佳状态:“这个问题就更简单啦!” 她显然并没有被陆昊的问题给难倒:“我说过了,这里只是接近完美,并不代表这里是完美的!” “很可能,这里的地质活动并没有完全停止——我的意思是,这里依然在微调着!” “每一个世纪,这里都要比上一个世纪更完美;每一个世纪,这里能捕获的讯息流都要比上一个世纪更多;更大的基数代表着更强大的‘生命之母’,这样的解释是不是简单有力?” 陆昊不得不点了点头:“嗯,好像有道理……” 获得了陆昊的肯定的莉莉显然并不满足:“老娘还没有说完啦!你这么早投降干什么?” 陆昊连忙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势,听莉莉继续在那里胡扯:“我刚才的假设是建立在‘这里的地理环境一直在臻于完美’这一点之上的。” “可是,这里就有一个问题:地质活动具备可控性吗?” “盖亚真的可以控制地质活动,形成这样完美的地理环境吗?她是有意识地在做这些吗?” 陆昊已经被莉莉的这些问题给绕晕了:“呃,也是啊……盖亚真的能做到这些吗?” “这些问题我无法回答,所以我试着寻找新的解释……”莉莉很满意陆昊的反应——在她的心里,“智商低下”的陆昊就应该是这样的反应才对:“我突然想到,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熔炉’也在不断成长呢?” 陆昊显然被莉莉的话吓了一跳:“熔炉在不断成长?” “这……可能吗?”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莉莉得意地对陆昊说:“自由之前将熔炉描述为一个‘不断向外辐射讯息流的讯息源’。我想,你对熔炉的认知也被这样的描述给影响到了。” “‘辐射’一词很容易让你将想到‘衰变’。你的潜意识可能在这样的描述的影响下将熔炉想象成了一个不断衰弱的讯息源。所以,你可能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熔炉是不是会成长?” “凡人终究是有局限性的!” 莉莉用一种怜悯的语气感叹了一句,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赞美起自己来:“莉莉姐这样的超凡生物可不同!” “我的视线绝对不会被这些简单的东西所干扰,所以我能看到很多你看不到的东西!” “刚才我就说过,这里的地质活动很奇怪——结果你丫的还顶了我一句!” 莉莉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而生怨气:“没错,是盖亚在影响着这里,故意引导着地质活动形成了这里独特的地理环境!” 她气呼呼地说:“你还是受到了自由的影响!他说熔炉是‘生命之母’的发源地,并且将那场席卷了整个星球的讯息风暴描述为‘生命之母’的本体……” “于是,你的思维也就被限制在了这个方向——我不同,在一开始,我就在怀疑,熔炉是不是才是‘生命之母’的本体呢?” “看吧,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莉莉不屑地哼了一声:“在你听到‘熔炉’这个词的时候,你就将它形象化了——我基本能猜到‘熔炉’在你的认知中的样子——一个巨大的、燃烧着永不停歇的地狱烈焰的、不断向外吞吐着看不见的讯息流的熔炉,对不对?” “名字叫‘熔炉’,你丫就真的敢将它具象为一个熔炉了——我说你是不是游戏打得太多了啊!” 对此,陆昊竟然无言以对——在他的心里,他还真的是这样想的! “哼!”莉莉用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将自己的鄙夷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一直在怀疑:所谓的熔炉是不是就是‘生命之母’的本体呢?” “在来到这里之后,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诡异的地质活动、完美的地理环境以及让人很难不怀疑的‘养蛊’……” “如果谁敢站在我的面前说这些都是自然演变形成的,我绝对会给他一大耳刮子:你说谎!” “这三者之间的联系异常紧密,目的性极强——它们似乎就是为了共同构筑出目前这样的整体环境,从而孕育出‘生命之母’!” 莉莉洋洋得意地抛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我敢说,熔炉就是‘生命之母’的本体!这里的一切变化都是出自于她的有意引导!” 陆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呃,你的推测……真的很好很强大……” 他干巴巴地表示着自己的敬仰:“能够在一堆没有证据的猜测的基础上进行再猜测,然后将这些猜测当成真理——莉莉你似乎很擅长这样的事啊!”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阿西莫夫?”(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五) “靠!” 陆昊的反应让莉莉的成就感瞬间变得荡然无存:“你就这种反应?!” 这个丫头就像是见到了“一生之敌”一样咬牙切齿:“你就没有认真地思考一下?” “熔炉就是‘生命之母’诶!” “就是盖亚诶!”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她觉得自己的排比句已经足够将内心的强烈的感情表达出来了。 “要是陆昊的脑子还没有坏的话,他应该会有一些反应吧?”——她在心里这样想着。 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陆昊只是极其敷衍地嘟哝了一句:“呃,还要什么反应?” 这句看似无心的话配上他脸上无辜的表情,对莉莉造成了成吨的伤害——尽管莉莉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她看得到他的内心活动啊! “我艹!”怒不可揭的莉莉瞬间就进入了狂暴模式:“你丫这是在自寻死路!” “好吧,好吧……”小小地捉弄了莉莉一番之后,陆昊是心气儿也顺了,嘴皮子也利索了:“我承认在想象力上赶不上你了,行了︾¤,吧?” “这不是重点!”莉莉完全不领情:“重点是你在观察力上也远逊色与我!” 陆昊连连点头:“嗯嗯!就是这样!” 他用一种敷衍至极的语气对莉莉说:“您老的想象力已经突破天际了!您的观察能力简直是细致入微!” “您能够从我们没有发现的小细节上推测出完整的事实!可是,这有什么用?” “我们已经来到这里了,不管下面是什么我们都得下去吧?所以。我们现在要研究的,难道不是‘怎么样下去’吗?” 陆昊的语气再次对莉莉造成了伤害。只是她的怒火还在酝酿就被陆昊的话给浇灭了。 在意识到自己无从反驳陆昊的话之后,她有些心灰意冷了:“老娘已经说过了——跳下去!” 在懒洋洋地将这句话扔给陆昊之后。莉莉决定再也不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可能在想象力和观察力上能完爆陆昊,但是在语言运用能力上就要差远了。 这一点让她感到很是受伤——作为一个纵横各大论坛的风云人物,她居然被陆昊用嘴皮子给打败了!这岂不是在说她在论坛上修炼的这么多年都白费了? “不管他说什么,老娘都不接话了!”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说:“不回去修炼个十年八年,老娘看起来是不可能打败他了!” 又一次出乎了她的预料——陆昊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并没有跳起来,也没有连声追问为什么——他只是沉默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站在原地做他熟悉的那一套准备动作。 他的行动引起了莉莉的注意——要不是刚刚才下定了决心,这个丫头都要开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在莉莉的密切关注下,陆昊将浑身上下的关节活动了个遍;然后。在准备活动做完之后,他慢慢地挪到了天坑口。 他轻轻地拍了两下胸部,然后张开了双臂,身体也开始前倾——看样子他真的是要跳下去了! 莉莉再也忍不住了:“你真要跳啊?” 她的话让陆昊的动作为之一滞,然后这个刚刚还表现得英勇无比的家伙就哆嗦着从天坑口退了回来:“当然……是要跳咯。” 他哆嗦着声音对莉莉说:“居然你说了要跳下去,那么一定就只能跳下去——你没见我都没有问你为什么不变成武直飞下去吗?” 陆昊的话让莉莉的心温暖了起来——她不知道陆昊竟然如此信任她:“嗯,这里无法飞下去的……” 她的语气也跟着自己的情绪变得温暖了起来:“记得我刚才说的‘强讯息源干扰’吗?” “你只是看了一眼就差点不自觉地跳进去——你知道为了让你能摆脱那些干扰,我做了多少工作吗?” “在你从天坑口探出头去的那一瞬间,无数的讯息流对你发起了攻击——我们一路走来遇到的讯息流加在一起也赶不上刚才那一瞬间的攻击强度!” “可以预见的是。越接近坑底,讯息流的攻击强度就越高——我预测,到时候我可能要全力以赴才能勉强抵抗住这些讯息流的攻击!” “说不定,我连完全抵抗这些讯息流的攻击都做不到!真到了那一步。我可能连和你说话都做不到,更不用说控制身体变形了。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确定自己能搞定武直吗?如果你搞不定。我们是不是只能以武直的样子躺死在这个天坑底部了?” “更何况,真到了那一步。你不仅需要控制身体,还需要用自己的意志来帮助我抵抗讯息流的攻击……” 莉莉严肃而认真的语气让陆昊心里一怵:“真的这么严重?” 他不安地问莉莉:“可是。怎么抵抗那些讯息流我完全没有经验啊!” 他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你说过的,我甚至无法察觉到那些讯息流的存在,我该怎么去抵抗啊?” “不!你很有经验!”莉莉的语气听起来并不像是在安慰陆昊:“过于危险和破坏性过大的讯息流我会直接对付——你所要做的就是抵抗那些危险性不大,但是数据量颇大的讯息流的侵蚀。” “数据量太大的讯息流会占据我过多的运行空间,将它们放给你去抵抗,可以让我能集中精力解决那些数据量不大但是很危险的讯息流。” “别担心,这一类的讯息流大都是一些类似于记忆碎片的东西——它们所能造成的最大的危害就是让你产生一系列的幻觉。” “你所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不要迷失在这些幻觉中,也不要在这些幻觉的诱使下做任何的事!我想,你应该很熟悉幻觉了吧?作为曾经的大恶魔,幻觉这种东西对你来说不过是一些小儿科的攻击手段,对吧?” 莉莉小小地夸赞了一下陆昊,然后就提出了更多的要求:“你还需要从这些幻觉中找到一些有用的讯息——我说过了,这些讯息流类似于记忆片段,所以,我们很可能在其中找到一些和熔炉、生命之母或者是变形金刚有关的讯息!” 莉莉的话让陆昊瞬间紧张起来:“我还要做这么多的事?” 他搓了搓手:“我感觉亚历山大啊!” “装!”莉莉没好气地啐了陆昊一口:“你敢说你现在只是紧张?” 陆昊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呃——还有些小激动!” “变态!”莉莉简单地评价了一下:“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陆昊立即举起了手:“我早就想问你一个问题了……” 他飞快地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那些统治者在什么地方?” “他们还在这个天坑里,还是说已经撤离了?” “我也不知道……”莉莉同样觉得很奇怪:“我一直在留心观察,但是我没有发现一点儿统治者存在的痕迹……” “难道他们还在天坑里?”陆昊紧张地问莉莉:“要是他们还在天坑里,我们下去会不会遭到他们的攻击?” “不大可能……”莉莉的语气并不是很肯定:“越是强大的核心越能吸引那些讯息流——自由他们能穿越之前那片屏障区我还能相信,但是我不相信他们能进入到天坑!” “仔细想一想,我们现在所走的这条路并不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可以说,这条路是自由帮我们选择的!有没有这种可能,他知道我们在这条路上不会遇到统治者?” “有可能!”陆昊也觉得这个解释还算勉强可以接受:“统治者的数量应该很少,而这片山脉又实在太大了,所以他们无法控制所有的区域。” “这么多年的准备和试探,自由一定也掌握了一些能避过统治者和他们的耳目的通道——这条路也许只是其中的一条。” “再加上,统治者的假想敌只是自由和泰坦——我们在他们的眼里可能连蚂蚁都算不上——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我们。” “说不定统治者正在山的另一边忙得热火朝天呢!”陆昊想象了一下,然后对莉莉说:“他们现在说不定正在忙着从这片区域撤离——你说,我们要不要绕过去看看统治者长成啥样?” 莉莉显然对这个提议动心了:“嗯,要不……我们绕过去?” 莉莉对自己的提议动了心,陆昊却又反悔了:“不行!” 他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能出任何的意外……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那些标本……” 陆昊反悔了,莉莉却又不干了:“说不定那些标本正是在统治者的手中呢?” “我敢说,统治者他们是无法进入这个天坑的——那么,那些标本怎么可能在这个天坑里?” “统治者难道会将那些标本扔到这个天坑里?” 陆昊想了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这就让他有些难以抉择了。 在犹豫了半天之后,他终于做出了选择:“我们还是先进去看一看吧……” “统治者在什么地方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可以已经从这里撤离了……” “就算他们还在这里,你就能保证我们就一定能在‘生命之母’爆发之前找到他们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六) 陆昊以为自己变成了一根羽毛——他都已经做好了自由落体的准备,并且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撞击了,却没有想到他居然飘了起来! 当然,“飘”也只是他的感觉——在他跃进这个天坑的那一刹那,黑暗就将他的视线全部吞没了,即使他立即回头也没有找到那个能看到绯红色的天幕的天坑口——就好像那个天坑口在他跃进天坑的一瞬间就合拢了一样! 失去了参照物的陆昊只能以自身的感觉来做出判断,所以,他得到了“他正在飘”这样诡异的结论——他并没有感觉到自由落体产生的加速度,反而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上下浮动! 就好像他的身体下方有巨大的浮力在支撑着他一样,他觉得自己变成一根羽毛,正在轻微的风中摇曳。 他试着伸展了一下身体——还好,尽管有些生涩,但是身体似乎还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还能控制身体就好——陆昊在心里自我安慰着——他最害怕的就是在和莉莉失去联系、没有莉莉帮助的情况下还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 如果这一切发生了,陆昊就可⌒≦,以达成“全宇宙最悲惨的男人”的史诗成就了——还有什么比“不能动、没有人说话、什么都看不见、连自杀都做不到,只能孤单寂寞地死去”还要悲惨的吗? 他找不到答案,所以才感到欣慰。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就好,起码还有杀死自己的权利。不是吗? 他一边这样胡思乱想着,一边肆意地活动着自己的身体——他不想停下来。因为这样的动作能够让他感受到“自我”! 对现在的陆昊而言,“自我”应该是最重要的东西了——在这样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连感觉都不一定是真实的环境中。保持“自我”就是最重要的事! 最为曾经的大恶魔,陆昊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幻觉,他本人更是经常利用“幻觉”这一手段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他想要潜入军营去找某只魅魔,但是又不想让人看见的时候,他就经常使用“幻觉”来掩饰自己的行动。 虽然对大多数亡灵来说,“幻觉”并没有任何的作用,但是,亡灵们总是视而不见——陆昊其实也知道这一点——他之所以要利用“幻觉”,其目的并不是想瞒过那些亡灵。他只是在自我欺骗而已。 所以,在细心地钻研和不断地尝试之后,陆昊其实也可以算是“幻觉大师”了。 在他的认知里,最低等的幻觉是利用声、光、影来构造出扭曲、不真实的画面,对观察者进行视觉、听觉上的干扰——这一类幻觉更像是一些“戏法”,它只能起到干扰的作用;它并不具备直接的杀伤力,甚至是一般人也能轻松地从这样的幻觉中摆脱出去。 更高级一些的幻觉是在这样的低等幻觉的基础上,加入一些魔法、心理暗示、场景布置等等的元素,让人产生一种类似于“做梦”的感觉——人类在做梦的时候很难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即使认识到了也很难立即从梦中清醒过来——所以。这样的幻觉已经不是一般人能轻松摆脱的了。 如果在这些基础上,再加入类似“心灵暗示”这样的魔法的话,就成了陆昊所拿手的“幻术”了——在心灵魔法的作用下,中了幻觉的人会自动忽略幻觉中的“不真实”。从而将一切反馈都当成了“真实的”。在这些中了幻觉的人心中,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理所应当的。哪怕是一个铁血战士站在他的面前,一边吃着汉堡包一边跳江南style。还不时地用四川话骂他“瓜娃子”,他都认为这一切“就该是这个样子”! 再高级一些的幻觉就已经不能这样笼统地归纳了——它们立足于幻觉。却又超脱了幻觉;它们各有各的神奇,却又殊途同归;它们甚至已经不需要声、光、影、魔法、道具这些东西了! 陆昊曾经见识过这样一种幻觉——它会让你对周围的“真实”产生怀疑。进而否定周围的一切。 当你中了这种幻觉之后,虽然你还是能看到周围的一切——它们在你的眼里完全没有扭曲、变化——但是,你就是“不认识”它们,你就是认为它们是虚假的!你无法说出它们应该是什么样子,你只是坚信它们不是真实的!到最后,你开始怀疑自己,认为自己也是虚假的,然后,你就会从“概念”上杀死自己! 当你不幸中了这样的幻觉之后,你所能做的就是坚持“自我”、做一切能让你相信“自我”的事! 陆昊现在就是在这样做——他觉得活动自己的身体能让他感受到“自我”,他就坚定不移地这样做了。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怀疑自己目前已经深陷于“幻觉”之中了! 明明看到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坑,为什么在跳下来之后身体竟然会“漂浮”起来? 为什么跳下来之后就找不到天坑口了?是天坑口神奇地合拢了,还是说自己地“视觉”已经被剥夺了? 如果视觉被“剥夺”了的话,听觉、触觉呢?它们是依然保留着,还是一并被剥夺了? 自己真的就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吗?那些从身体各处传来的感觉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然后搅得他不得安宁——他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怀疑自己,可是他却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 他所能做的只有拼命活动自己的身体——他甚至无法通过莉莉来证实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幻的! 在他跃进天坑的那一瞬间,他和莉莉之间的联系就彻底被切断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本来是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突然间一个人就彻底消失不见了一样! 他甚至还能听到一声诡异的“咔嘣”的声音——他觉得那是他和莉莉之间的连线被切断时发出的不详的声音。 他不敢开口呼唤莉莉的名字——他害怕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又害怕得到回应。 得不到莉莉的回应的话,是因为莉莉忙不过来,还是他和莉莉之间的联系被完全切断了? 得到回应的话,怎么去证明那个回应是莉莉的,而不是自己的幻觉? 到了这个时候,陆昊已经感觉到了危机——他已经开始走在“怀疑一切”的不归路上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怀疑! “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在拼命地提醒着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 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想! 他开始将自己的精力集中到自己的四肢身上——他试图控制自己几乎快要生锈的身体跳一曲《比利金》! …… 也许这样做可以让我不要胡思乱想吧——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 他开始拼命回想迈克尔的动作——不对!这个动作好像不是这么做的啊…… …… 他想要跟着脑子里出现的那个身影跳舞——我跳得正确吗? …… 他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动作了——我是不是正在跳舞? …… 原来自己并不是舞台上的演员,只是一个观众——我的身体真的在动吗?还是说,只是我的脑子在动? …… 他觉得自己不该来这个体育场——诶,我的脑子真的在动吗? ………… 孤寂而森冷的宇宙似乎是一片纯黑色的背景,在这片超豪华的背景上,有一颗褐红的行星正在孤寂的转动着。 它没有围绕着任何恒星转动——它真的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地躺在这片背景上。 它就这么躺了无数年,似乎还要继续这样躺下去,直到宇宙的终结…… 有一天,它平静而乏味的生活被打破了——一个小东西撕开了它面前的空间,呼啸着闯入了它的大气层,撞到了它的脸上,在它的脸上撕开了几条小口子。 这样的伤口并不会让它感到疼痛——也许它并不知道疼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它只是觉得这几条伤口让它看起来不那么好看了……嗯,还是之前光光滑滑的样子最漂亮? 伤口缓慢地愈合了,而那个闯进来的小家伙居然赖在它的脸皮上不走了——也好,它正好对这个外来的小家伙感兴趣! 它当然对它感兴趣了——在这片被遗忘的宇宙空间里,它已经孤单寂寞了无数年。它可能并不知道孤单、寂寞代表了什么,它只是不想再这样了。 不想再这样一个人流浪,不想再这样一个人发呆,不想再这样一个直到宇宙的终结。 它想要知道小家伙从哪儿来,要往哪儿去。 它想要知道小家伙原来所在的地方是不是也是和它所在的地方一样。 它想要知道小家伙是不是也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 它小心翼翼地将小家伙藏起来,这样它就不会偷偷摸摸跑掉了。 做完了这一切,它觉得自己应该睡一觉——嗯,它总是在睡觉。 “也许睡一觉,小家伙就醒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七) 陆昊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单调、漫长的梦。 而现在,他决定要醒过来了。 他想要睁开眼睛,于是他就睁开了眼睛——然后,他就被无数的闪光给晃瞎了。 他不得不闭上自己的眼睛,好躲避那些比太阳还要炽烈的光。 好半天,他才重新睁开眼睛。 那些让他感到刺眼的光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橘黄色的光点;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无数的萤火虫点缀在夜幕之上一样。 “好漂亮……” 他看着眼前梦幻般的一幕喃喃自语:“可是……这是哪儿?” 这个问题悄悄地浮上他的心头,占据了他的心:“这是哪儿?” 他不停地问自己,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答案:“这是哪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停地问这个问题——自己是不可能知道答案的,那么,谁又来回答他呢?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应该有谁会回答我的问题的……不!不对!” 他好像想起了些什么:“有谁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他在哪儿?”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 他惊慌失措地喊着,然后拼命地扭头想要找到身边的人。 他当然什么都找不到——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 他好像又变成了梦中的那颗估计的红色星球,要继续在孤寂清冷的宇宙中流浪到永远。 他害怕这种感觉,他不想要一个人! 他开始挣扎。然后那些橘黄色萤火虫也跟着颤抖起来;空间开始破裂,就像是一面完整的黑色镜子碎开一样。变成了无数尖锐的碎片;这些碎裂的空间化成了一些闪耀的黑色流光,在他的身后纠结成一幅扭曲而梦幻的画——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正在往下坠落! 他往自己的脚下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片深幽的黑暗;那些黑暗蠕动着爬上他的脚,拉扯着他,似乎要将他拖下没有一丝光亮的深渊! “不!”他大声地喊出来:“放开我!” ………… “你醒了?” 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轰隆隆的,震得陆昊眼前一片晃动。 他还来不及看清楚四周的变化,就听到了一个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嗯!” 陆昊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因为他觉得这个清脆而稚嫩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可是,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他的视线停止了晃动,四周的景物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一个巨大的、明亮的山洞;山洞内壁异常光滑,有着漂亮的弧线;无数闪耀着光芒的宝石将整个山洞点缀得富丽堂皇——除此之外,这里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 在将整个山洞来来回回搜索了很多遍之后,他确定了这一点——这里没有任何人。 那么,谁在说话呢? 他自然而然地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然后又吓了自己一跳——他现在可以肯定,那个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就是自己发出来的! 因为,在他想要开口的时候。那个和五六岁的小姑娘一样的声音就自然地从他的身体中冒了出来: “谁在说话呐!” 这样的声音差点让他陷入混乱——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小姑娘,更不用说是个五六岁的小萝莉了;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奇葩的爱好:装小萝莉去骗怪蜀黍!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想要看看自己的身体是不是也变成了小萝莉的身体——要是真的变成了一个小萝莉,他就真的不想活了! “诶……为什么变成小萝莉就不想活了?”他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小萝莉有什么不对吗?” 这个问题让他更加的混乱。然后想起了更多的问题:“小萝莉又是什么鬼?” 他觉得自己的头正在发涨:“怪蜀黍又是什么鬼?” 他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什么鬼又是什么鬼?!” 再也无法忍受的他终于痛苦地叫了出来:“呀——” 肉眼可见的音浪以他为中心飞速地向四周扩散;在将山壁上的闪耀宝石撞了个乱七八糟之后,这些音浪弹了回来;弹回来的音浪和后续的音浪纠缠在一起,将整个空间搅得乱七八糟! 陆昊不知道自己尖叫了多久——他在感觉到自己好受一些之后才停了下来。 等到他终于平静了之后。他才发现整个山洞都变了模样——那些点缀了整个山洞的宝石全部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它们是在音浪的攻击中粉碎了还是怎么着;原本密闭的山洞被掀开了一个口。开口就正正地在他的头顶上;无数的小虫子在这个山洞中游荡——它们不安分地在整个空间里游来游去;遇到了就打一架,互相咬上一口。然后借由彼此的血肉成长得更加茁壮。 陆昊敏锐地感觉到这些小虫子和他之间的神秘联系——在他感觉里,这些小虫子就像是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耳朵一样! 这样的感觉很奇异,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些小虫子的印象,但是他却自然而然地知道该怎么去驱使这些小家伙! 他很快就沉浸在“指挥”这些小家伙的乐趣中,并且不可自拔——并不是他觉得这样的小游戏很有趣,而是他发现,在指挥这些小东西的时候,他的脑子就会稍微清明一些! “这些小东西不会就是我脑子里的吧?”他奇怪地问自己:“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复习整理资料一样?” “诶……复习是什么?” 他又进入了那个让他自己痛苦万分的怪圈:“资料又是什么?” “整理又他喵的是什么鬼啊!” “他喵的又是什么东西啊!” “呀——” 他又一次痛苦地大声叫了起来。 就这样,陆昊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痛苦,然后一次又一次地从痛苦中挣扎出来;那些小虫子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山洞几乎都要装不下他们了。 可是,他还是没有搞明白任何一个他不明白的问题。 那个轰隆隆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是他根本不存在一样。慢慢地,陆昊也自然地将他给忘记了。 因为那个单调而漫长梦,陆昊并不觉得眼前的生活有什么难熬的;在梦中,他打发时间的唯一手段就是睡觉,在这里,他还可以随时指挥那些小虫子玩儿。 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如果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干扰的话。 经常性地,他会产生一种焦虑的情绪——他会莫名其妙地焦躁起来,认为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虚度人生。 他觉得自己应该重视这种经常出现的情绪,可是,他又不知道除了逗弄小虫子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再加上这样的情绪在出现之后很快就会消失,所以他慢慢地也就不在意了。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他又一次感到单调和无聊了——“逗小虫子”这样的游戏玩久了也并不比睡觉要有意思——所以,他不可避免地感到单调了! 他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在单调而孤寂地度过了无数的岁月之后,他不想再重复这样的生活了! 他将自己的目光投到了头顶的那个开口——那是山洞外面的世界,他想要去看一看、走一走。 “走一走?” 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的脑子里的词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这个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的;可是,当他仔细去想的时候,他又完全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只要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脑子里出现的某个东西的话,他立即就会陷入这样的认知混乱——明明在他的注意力集中到那个东西上之前,他还是清楚那个东西是什么、代表了什么意思的;可是,只要他的注意力一集中,那个东西就会变得陌生起来! 而且,这种认知混乱会产生连锁性的反应——他脑子里出现的任何东西都会变得陌生,然后他就想搞清楚这些陌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陌生的东西会越来越多,问题也就越来越多;问题越来越多,他的头就会越来越痛;最后,他只能用尖叫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痛苦。 他又一次尖叫起来:“呀——” 等到他终于恢复了清明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让他高兴万分的事实——他正在“外面”! 正在山洞之外的世界! 他正在以一种奇异的形态漂浮在山洞外面的世界! 无数的小虫子共同构成了他的身体——它们彼此簇拥着,追逐着,然后形成了一场旋转着的小型风暴! 所有的小虫子都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鼻子;他可以通过这些数不尽的小虫子来观察、聆听、触摸这个世界! 他终于不再是那个孤寂地过着单调的日子的可怜人了! 整个星球都是他的游乐场! 一个足够大、足够他奔跑、足够他消遣的游乐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八)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过于乐观了——并不是整个星球都是他的游乐场! 他的活动范围被局限在“巢穴”——也就是那个奇怪的山洞——的附近。只有在这个范围内,他才可以保持新身体的稳定;如果他试图走远一些的话,他的身体就会在短时间里崩塌! 崩塌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尽管那些构成他的身体的虫子并不会因为崩塌而死亡——但是,在身体崩塌之后,它们就再也不听他的指挥了。 他也无法将自己的意识代入到那些不听指挥的散兵游勇中去——他再也无法将它们当成是他的眼睛、耳朵、鼻子了! 当然,陆昊并没有敏锐到第一时间就总结出这些东西——事实上,第一次宝贵的经历只给他留下无尽的慌乱与沮丧。除此之外,他并没有获得一点儿有用的讯息。 第一次的教训来的突然、迅速——陆昊只觉得自己眼前的场景突然一变,然后他就又回到了那个被他命名为“巢穴”的山洞了。 就在前一秒钟,他还在享受新的身体、新的自由、新的世界;下一秒钟,他就又回到了那个单调、枯燥的山洞◎,了。 等到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失去了自由之后,他开始沮丧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他痛苦地大声喊:“为什么?!” 自由这样的东西,如果从来没有过的话,并不会显得如何宝贵——如果没有这一次偶然的“出游”事件的话,陆昊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沮丧、痛苦和无助;他可能依然会觉得山洞中的生活单调、枯燥。但是他并不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渴望“逃出去”;他可能会选择“睡一觉”来打发过于无聊的时间,就像是他在那个梦中所做的选择一样。 可是。自由这样的东西,一旦你品尝过它的味道之后。你就再也无法摆脱它的诱惑了——它会揪着你的心、挠着你的痒痒、勾着你的魂,让你对它彻底上瘾;你的视线会追逐着它,你的脚步会追赶着它,你会为了得到它而不择手段! 如果你在得到了它之后又失去了它,你就会陷入癫狂、无措、沮丧,你的世界就会开始崩塌,你的人生就会为之暗淡。 “得到它,找回它”——这样的信念就会像黄泉的厉鬼一样纠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生。 如果你看不到一点儿重新找回它的希望。你就会变得和此刻的陆昊一样。 “呀——” 他痛苦地喊…… “呀——” 他绝望地喊…… “呀——”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这样无尽地呐喊下去。 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回到巢穴一样,他莫名其妙地就再一次获得了“自由”——他又来到了“外面”,有了一具新的身体。 尽管这一次的身体与上一次的身体相比要“弱小”很多,但是,陆昊已经很满意了——哪怕跑得没有上一次的身体快,看得没有上一次的身体远又如何? 至少,他又能跑、又能跳了——他不小心丢掉的自由又回来了! 这让他兴奋不已,却又忧心忡忡——他享受这得而复失的自由。又担心会不小心将它弄丢了! 这样的担心束缚了他的脚步,捆住了他的心;他想要尽情地挥洒,又害怕自己一迈步就会被强制送回巢穴。 他不想失去难得的自由,所以他不敢擅动;他告诉自己: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外面的风景也不错! 直到将所有的风景看了又看。直到他再一次感到厌倦之后,他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 “我真的得到了自由了吗?” 他看着周围一成不变的风景,喃喃自语:“这里和巢穴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难道这里不是一个更大一些的牢笼吗?” 他突然感到了疲惫和沮丧:“我真的获得了自由了吗?” “自由就是在一个更大的地方继续孤寂下去吗?” 他不停地问自己。然后不可控制地怀疑起来——他开始怀疑之前感受到的那些兴奋、欢欣和雀跃,他开始怀疑那些情绪的真实性:“为什么我会产生那些情绪?” “那些情绪是真实的吗?不会我的错觉吗?” 他小心翼翼地从记忆中找到那些情绪。小心翼翼地触碰它们、咀嚼它们、品味它们。 然后,他再一次迷茫了:“那些东西……味道真美啊……” 他喃喃自语:“我能品味到它们身上最细微的变化……这样的东西也是虚假的吗?” “那么。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他再也不愿继续怀疑下去了——如果就连这些最甜美的回忆都是虚假的,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些都是真的……” 他很肯定地对自己说:“所有的情绪都是真的……那么,我曾经是自由的!” 这样的想法让他激动起来:“我真的曾经拥有自由……那么,它现在到哪儿去了呢?” 将早已看腻了的风景再一次看了一遍,他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这就是一个变大了的囚牢罢了……” 他的视线投向远方:“调皮鬼……你躲起来了吗?” 他不假思索地向前迈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就是这简单的一步,他快要死寂的心陡然活跃起来——风在他的身边欢笑,景色在他的眼中流转。 仅仅是一步,他干涸的眼睛又变得湿润,他堵塞的耳朵又变得通明。 仅仅是一步,他听到了不同的声音,看到了不同的风景。 他疑惑不已,却又激动万分。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迈出一步,然后惊奇地发现,他又听到了不同的声音,看到了不同的风景。 那些让他垂涎不已的情绪再一次回到了他的心间,让他感受到久违的幸福;这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让他几乎不敢相信——他怀着复杂的心情再一次向前迈出了一步。 没错!风在变!景色在变! 哦不! 它们都没有变,变的只是陆昊——他只是换了个角度,换了个方向,就听到了不同的声音,看到了不同的风景! 他终于明白了——自由并不会在某个地方等他! 他终于明白了——如果他驻足不前,自由就会悄悄地溜走。 他终于明白了——如果他想要再次拥有它,他就必须要去追赶它! 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不再犹豫;他要去追赶自己的自由,哪怕前路是无尽的荆棘! 他再一次看向远方,看向远方的地平线:“自由是不是就在那里呢?” 他向前走了一步:“它是不是就藏在地平线的下面?” 他再次向前走了一步:“它会在那里等我吗?” 他的脚步渐渐变快——尽管他每走一步都会细细品尝那些不同的声音、品味那些不同的风景,他的脚步还是在不断地变快! 他走得越来越开,走得越来越远;他听到了无数不同的声音,见过了无数不同的风景;他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欢呼,他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在雀跃。 他正在追寻自由的路上! ………… 幸福的旅程在他越过某条线之后嘎然而止,但是陆昊已经不会感到沮丧和无助了。 他知道自己只是不小心将自由遗忘在某个角落了,所以他并不会绝望;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找到自己的自由,所以他充满了希望。 即使再一次回到巢穴,他的心也是活络的;即使再一次看到那些单调的山壁,他的眼也是泛彩的;即使只能透过头顶的开口才能看到外面的天,他的笑容也没有消失过。 因为他知道,他的自由就在那一片天空下,正在等着他。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他终于知道如何从巢穴中逃出去了;他不再通过无节制地呐喊来制造那些可以构成他身体的小虫子,而是有计划地制造它们;他也不会在回来之后就恨不得立即出去,而是会静下心来总结经验教训。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他终于知道有一条不能越过的界限;他不再莽撞地随便选一个方向直冲过去,而是围绕着巢穴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会欣赏每一个安全的点上不同的风景、听每一个安全的点上不同的声音,而不是盲目地前进。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他终于将那条界限在地表上标注出来!那是一个圆,一间牢房,一堵将他关在里面、让他得不到自由的墙;他已经学会了在墙的这边观望墙的那边;他知道为什么会有这堵墙的存在——他还不够强大,他还无法安全地越过这条线! 巡视领地就成了他的日常工作——他总是在逃出巢穴之后就来到这堵墙的边缘,然后沿着墙转上一圈;在将沿路的风景完全欣赏了一遍之后,他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标记——在他的指挥下,那些小虫子欢呼着卷起地上的尘土、碎石,将这些东西堆积成起来,形成一个明确的标记,然后,陆昊就会试着越过那堵墙。 如果他失败了,下一次他就会换一个方向;他相信这堵墙不会一直困住他,就像他相信他终将获得自由一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九) 墙似乎坚不可摧——这是陆昊在无数次尝试之后得到的结论。 无数次的尝试给他留下的只有无数的标记。这些标记沿着那堵墙密密麻麻地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圆。 等到他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没有尝试过的方向的时候,他得到了那个足以让人绝望的结论——墙似乎真的坚不可摧。 “似乎坚不可摧,并不是真的坚不可摧。”——这是陆昊安慰自己的话。 “自由就在前方等着我,我怎么可能就在这里放弃!”——这是他鼓励自己的话。 在来来回回沿着墙走了好几遍之后,他决定再试一试:“万一……万一那堵墙已经摇摇欲坠了呢?” 他并不想让绝望打败自己,所以他决定再试一试。 在尝试之前,他需要做的就是改进一下那些陈旧的标记。 旧有的标记实在是太过于密集了,他居然找不到空去安插新的标记;他也不想将这些陪伴他无数年的老家伙给拆除了,因为它们已经不止是标记了——对于陆昊来说,它们就是他的伙伴,是他的亲人;它们是他倾诉的对象,是他无聊∟,时的玩伴。 有时候,当他看累了风景的时候,他就会对着这些标记说些他自己都不懂的话。 每一次他都会感到奇怪,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居然装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当他想要去脑子里搜寻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时候,他就会发现自己什么都找不到——他的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为此而感到苦恼;但是很快,他就习惯了——在无敌的时间面前。所有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因为这样的原因,陆昊已经不能将那些简陋的标记看做是单纯的标记了;所以。在决定继续尝试之后,他想到了要改进一下那些标记。 嗯,它们的样子太丑了…… 该怎么样去改进它们呢? 陆昊又陷入了困境——他只知道自己“需要”去改进那些标记,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样”去改进那些标记! 在踌躇了很长时间之后,他决定以自身为参照物来改进那些标记。 这个决定让他很是激动——他只要一想到,他马上就会有一堆和他长得一样的小伙伴,他就兴奋得难以自持。然而,很快他就知道了,他的这个决定真是一个错误至极的决定。 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可能忘记了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子的了——无数的小虫子构成的、就像是呼啸的风暴一样的身体! 无论他怎么样尝试,他都无法将那些标记改造成他现在这样的样子——而那个不幸被他选中的标记,在他折腾一番之后就完全坍塌,变成散落一地的碎石和尘土了。 在失败了一次之后,陆昊就住手了。 他并不是这种半途而废,或者失败了一次就不敢继续尝试的人;他也不是想要重整思路,在胸口画完一根竹子才继续尝试;他只是突然在自己的脑子里看到一副图像! 这幅突然出现的图像勾起了他的兴趣:“似乎很适合……” 他越看越觉得标记就应该改造成脑海中的那个样子:“不仅很适合,而且不需要多少改动……” 他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这些家伙天生就该是这个样子才对!” 陆昊身体里的那些激灵的小家伙飞快地响应了他的号召——它们甚至不需要具体的命令就知道该怎么去做——它们欢呼着爬上那些标记的顶端,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它们的工作很简单。就是从这些旧标记的身上带走一些多余的尘土或者石块,将标记雕琢成陆昊脑海中的那副模样;陆昊的工作就更简单了——他只需要在小东西们工作的时候偶尔指点一下就可以了。 “嗯嗯,这是头颅……稍微方正一些好……对,别弄得太圆了!” …… “身体不要太臃肿了……胖子基本没有人权的……诶。胖子是什么?” …… “不管了!那个脚要粗壮一些……不够粗壮的脚不能支撑起强壮的身子!” …… “对,就是那儿!轻轻地……轻轻地点出两个小窝……别给乱塞什么东西……那里只能放宝石!” …… “宝石我的窝里有……满地都是……你们拿不动,先搁着不管。我自己想办法……” …… “嗯,就是这样!” …… 他满意地看着眼前的那个新生的标记——它和他脑海中的那副图像几乎完全一样! “哇哦。欢迎你,我的伙伴……我叫……” “嗯。我叫什么来着?” 他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我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名字,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呃……算了吧……” 他很快就放弃了——他害怕再继续想下去,他的头就会炸掉了:“等我想好了我的名字,我再告诉你。” 不用想自己叫什么让他感到很轻松,于是他很高兴地继续自己未竟的事业:“等我将宝石从窝里拿过来,你就有漂亮的眼睛了……” “嗯,你还得有一个大心脏——心脏用什么好呢?大一点的宝石吗?会不会太没有创意了?” 他就这样一边嘟哝着,一边告别了自己的新伙伴,转身朝着自己的巢穴走去——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返回巢穴! 巢穴里的宝石不仅多,型号还很齐全——这些宝石原来的个头一定很大,但是它们在他的尖啸中被摧毁了;它们变成了大小不一的样子,却刚好满足了他的需要。 “小一些的可以用来做眼睛……一定很漂亮——嗯,炯炯有神的!” “大块儿的就只能做心脏了……心脏这么漂亮不怎么好吧……” 他一边嘟哝着,一边在巢穴中挑挑拣拣,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大堆符合需要的宝石——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将这些宝石运出去了。 在失败了无数次之后,他不得不求助于那个只出现过一次的声音:“你在吗?” 他也不管那个声音的主人有没有听见他的话:“能帮我一个忙吗?” 他就像是在请求老朋友帮自己一个小忙一样轻松自如:“能帮我把这些宝石运到我做的那些标记那里去吗?” 他似乎十分肯定那个神秘人会帮他的忙:“哎呀,先谢谢你咯!不过,你要要记住,两颗小一些的同色宝石和一颗较大的宝石为一组!千万千万要记住,小一些的宝石必须同色哦!要是搞错了颜色,就会导致眼睛的颜色不同……只有波斯猫的眼睛颜色才不一样!我的小伙伴才不会是波斯猫呢!” “大一些的宝石颜色就无所谓啦……你想选择哪个都行。不过你要记住,每一组宝石对应一个标记……” “哦!哦!我差点还忘了……请优先送到我今天才完成的新标记那里哦!” “如果你还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找一些宝石?这里的宝石虽然多,可是看起来不太够的样子!” 陆昊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态度会这样奇怪——他似乎很熟悉那个只出现了一次的声音和它的主人。 他更奇怪的是自己说话的口气——尽管他早就习惯了现在这个清脆而稚嫩的声音——但是他还是觉得今天自己说话的口气很难让自己接受:“怎么感觉像是自己在羞耻y一样……” 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些宝石上移开,转移到奇怪的地方去了之后,他才发现了一个让他感到惊喜的事实——他居然可以在巢穴中自由的移动! “我艹!我艹!”他尖声叫了起来:“原来只要自己回来就可以随时出去的!” 在这一刻,他的心是飞扬的:“原来不用傻不拉几地等着那些虫子长大啊!” 可惜,他没有高兴多久就察觉到了另一个让他悲伤的事实:“可是……自己走回来就相当于没有尝试去翻墙啊……” “只要去翻墙,多半就是被遣送回来的命……” “一遣送回来,就要傻不拉几地吐虫子……还要慢慢地等那些傻家伙长大……” “在这个过程中,还是不能动,只能看……” 他终于认识到,这世间并没有什么事是两面都讨好的了:“哇……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在哭泣了半天之后,他突然就又想通了:“算了……能在窝里横就不错了……” “反正我现在也不够强大,去翻墙多半也是被遣送的命。” 他的心情很快就好转了:“我应该去将那些标记好好地改造一下……它们原来的样子真的是太丑了!” 心情好转了之后,他的注意力立马又回到了地上的那些宝石上:“喂!你的动作好慢啊!” “好半天了它们怎么都还在这里啊?” “我的时间很值钱的……你不要随随便便就磨蹭掉我一分半钟啊!” “我等着用呢!加急!” 他在那边尖声催促,地上的宝石却依然不见动静。 或许,只有一直盯着这些宝石,才会发现,地上的尘土正在慢慢地往它们的身上爬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十) 在陆昊的连连催促下,那个声音的主人搬运宝石的动作要快了很多——当然,这也可能是陆昊自己的错觉。 在巢穴中守着,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宝石被地面吞没之后,陆昊就开始了不受节制的幻想——他幻想那些宝石在钻进地面之后就会进入一条条的“通道”,然后快速、准确地被送到每一个标记的身边。 他这样想着,然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巢穴——他想要立即赶到墙边,继续完成未竟的改造事业! 于是,在看到墙的边缘只有那些标记,并没有一颗宝石之后,他愤怒了:“你这是怠工!” 他觉得自己的满腔热情被无情的现实给浇灭了:“你这是在阻碍人类社会的发展!” 他故作庄严地宣判:“你要被绑在多元宇宙的耻辱柱上!” “因为你的动作太慢了!” 不要对垄断企业产生不必要的奢望——这就是陆昊在等待了许久之后得到的结论——在只有一家快递公司,并且这家快递公司只有一个员工,而且这家公司连一辆像样的交通工具都没有的时候,你就不要奢望能很快收到快递¥,了。 你所能做的只有不断地祈祷,祈求那个唯一的快递员不要因为路途遥远而罢工,祈求他千万不要将包裹给弄丢了! 在认清了这个事实之后,陆昊也终于消停了下来。 “要是让快递员听到我正在骂他,他会不会立即转头就走啊?” 这才是他真正消停下来的原因。 “好吧……”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傻乎乎地干等着:“还不知道宝石什么才能到……还是先改造标记吧!” 重新找到了奋斗方向的陆昊很快就重振了斗志,并且熟练地操作了起来。 小虫子们在他的指挥下笼罩了这片区域的所有标记。并且分成了很多对应的小组,每一组都负责雕琢一个标记。 “这些小家伙就不能让他们吃大锅饭!”他很得意自己的灵机一动:“要是让它们全部一起负责一个标记的话。指不定有多少小家伙在偷懒。” 他就像是一个负责任的监工一样呆在一旁,冷眼监督着那些小家伙的工作:“哼。别以为你们跑来跑去的我就不知道你们是在借机偷懒了——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跑来跑去的,谁相信你正在工作啊!” 他也不管那些小家伙听不听得懂他的话:“告诉你们,每一个老板都有一双‘洞察之眼’,这是大自然赋予老板的天赋!只有获得‘老板’这一职业的人才能拥有这样的杰出天赋!” 他一边指挥着小家伙们,一边洋洋得意地炫耀:“没有魔法消耗,没有cd,没有施法距离——只要你暴露在老板的面前,老板就知道你是不是在开小差——哼。老老实实工作吧!” 恐怕整个多元宇宙也只有陆昊才能演独角戏演这么久——在他将自己心里想到的台词全部说了一遍之后,兢兢业业的员工们已经基本完成了它们的工作。 它们可能是整个多元宇宙的老板们最想要的员工了——尽管被陆昊分配了沉重的工作,但是他们并没有一点儿怨言;相反的,它们似乎还很满意这样的安排,以至于在工作的时候,它们的欢笑声就没有中断过。而且,陆昊在监视了一阵子之后就完全沉浸到自己的独角戏中去了——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监视”重任,反而异想天开地想要编出一部《员工守则》来! 所以,在回归了自我之后。陆昊很满意这些小家伙们的工作进度:“干的不错!” 他告诉他的员工:“尽快结束这里的工作,然后换下一个地点!” “有无尽的工作在等着你们!” 在听到了自己的员工的欢呼之后,他更满意了:“很好,就是这样的态度!” “全部完成之后。我给你们发年终奖!” 其实,就连陆昊自己都不知道“年终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他只是知道,所有的老板都会在想要继续压榨自己的员工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哪怕他根本就不想兑现。 在看到员工的干劲儿在这个空头支票前更上一层楼之后,他故作深沉地总结到:“胡萝卜永远是毛驴前进的动力!” 在根本看不到的胡萝卜的诱使下。那些小家伙的工作进度加快了一点点——当然,这也许只是陆昊自己的错觉。 不管怎么说。小家伙们的第一次“批量生产任务”还是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完成了。然后,在确定他所订购的宝石还在遥远的路上之后,陆昊带着自己的优秀员工们换了地方。 老板依然是那个“什么都不干,只是动动嘴皮子”的老板;员工依然是那些勤勤恳恳,不知疲倦的员工——唯一变化的可能就是工地了。 哦,不!陆昊所扮演的老板也发生了变化——他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轻轻松松地混日子了,因为他也有了自己必须要做的工作——他需要不时地回到之前的那个工地,查看宝石是否送到了。 尽管两个工地紧挨着,似乎只要随便扫一眼就能将两个工地看完,但是陆昊还是不放心——他担心那个不靠谱的快递员会将他的宝石随便丢在一个角落,所以,他每次都要回到旧工地去仔细地搜查一番才会作罢。 在这个时候,陆昊才发现,员工的忠诚度太高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在他返回旧工地的时候,他的员工也会紧紧地跟随他;他又控制不住自己返回去查看的**,所以他的员工也频频地跟着他往返于新旧工地之间;在这样的情况下,新工地的工程进度怎么样也快不起来。 当老板原来也是要以身作则的——正是因为自己控制不知自己的**,所以陆昊还没有办法去责备那些忠诚的员工。 工程竣工看起来是遥遥无期了——好在陆昊的时间很多,他也无须向任何人交差,所以他还可以接受。 在新旧工地间往返了很多次之后,陆昊终于看到了他所订购的宝石——那个快递员可能无脸见他,所以快递费也不收了,人也不露面。 本来陆昊对快递员这样的态度是不满意的。不过,在看到这个快递员严格按照他的要求,将宝石分成了许多组,每一个标记身边都摆上一组之后,他决定给这个快递员打一个好评! 在最先改造的那个标记前,陆昊看到了两颗红色的,大小、形状几乎完全一样的宝石:“太好了——眼睛都是同色的……” 这两颗红色宝石的旁边还躺着一团奇怪的物质——它有着明显的金属光泽,但却并不是陆昊所知的某种金属;它似乎没有固定的形态,它在不停地缓慢地蠕动;它似乎还能感知到陆昊的“目光”,当陆昊看它的时候,它会做出一些很小得反应——譬如说蠕动得快一些,或者蠕动得慢一些。 这样细微的反应当然无法引起陆昊的兴趣——与它相比,那些小家伙要活泼得多。陆昊已经有很多小家伙了,当然不在意一个只能蠕动一下下的家伙。 “虽然我有说过,用宝石做心脏似乎不大好。可是,我也没有要求你给我换啊!”他觉得那个声音不应该自作主张的:“在没有取得我的同意下,你就擅自做主了,这非常不好!” 他的语气很严肃:“尽管这个心脏比较符合我的审美,我也认为这个……呃……东西,比较适合做心脏,但是,我并没有授权你这样做!” “作为补偿,你必须帮我找到足够的新的心脏!” 不得不说,能将“敲诈勒索”演绎成理直气壮,陆昊也算是有本事了:“你必须保证每一个标记都有与之相匹配的新的心脏……眼睛也不能少!颜色不能岔!” 他对那个声音的主人比对自己的员工还不客气:“好了,就这样吧!” 在轻松地打发了不见人影的快递员之后,陆昊立即欢呼着去给他的新标记做最后的点缀了。 这一次,他又觉得员工还是衷心一些才好了——幸好那些员工寸步不离他左右,所以他可以立即投入到新的工作中,而不用花时间来着召集员工。 作为眼睛的宝石很快就被放到了标记的眼窝中——当所有的小虫子一起行动的时候,这样的工作并不算太难;反而是调整宝石的角度、让它们看起来更自然、更美观花了更多的时间。 当然,更麻烦地就是地上得新心脏了——对于那些小虫子来说,这颗新的心脏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就算它们一起行动,也无法将心脏抬离地面。 在最初设计的时候,陆昊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我艹!” 在尝试了很多次之后,他开始迁怒于那个倒霉的快递员了:“看你给我换的新心脏!我要怎么样才能将它搬上去?” 他说得就好像他能搬动他原来选择的心脏一样:“你这样做给我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你知不知道?” “哼!你现在叫我怎么办?” “难道要我对这颗心脏说:麻烦您,请您自个儿爬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十一) 陆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时候随便一团说不出是什么的玩意儿就可以随意地打人脸了? 而且,这打脸来得也太迅速了吧? 他呆呆地看着那团正在自己往标记身上爬的不明物质,实在是找不到有什么可以说的。 “是不是我之前显得太刻薄了?”被打脸之后,他才开始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是不是已经忍无可忍了?” 再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回想一遍之后,他释然了:“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啊!” “这也太敏感了吧?” 他装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给你讲啊……要当一个优秀的快递员,你就得有过人的心理素质。你要能承担常人所不能承担的压力,要忍受一些非常客户的刻薄——我不是在说我啊。” “总之,你这样的反应是不利于你的成长的……如果你对自己的职场有所规划的话,你就一定要注意这些东西。” “好吧,既然你们公司有售后服务,就帮我们把心脏都安好吧!” “别漏了一个,也别整出$v,‘一个标记两颗心脏’这样的乌龙哦——我可没有掌握‘心脏移植手术’这样高端的技术!” 将工作完全甩给那个倒霉的快递员之后,陆昊彻底地当上了甩手掌柜。就连那些勤劳的小家伙也被他召唤到身边——他想让这些小家伙唱歌给他听。 大凡有点脾气的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多半会将那团玩意儿甩到陆昊的脸上吧?可是,陆昊还真的就碰上了一个根本没有脾气、耐心好得出奇的家伙——在他说完话之后。那些奇异的“心脏”还真的就这么开始自己往身边的标记身上爬了! 陆昊非常满意它们的态度,但是却不满意它们的办事效率——陆昊眼睁睁地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心脏能爬到标记的“胸腔”。 “胸腔”的位置在这些标记的上半身的中间偏上,这里是陆昊指定的“安装”心脏的位置。这个位置对那些心脏来说可能太高了一些——陆昊还没有看到一颗心脏能爬完三分之一的路程——它们总是在爬到膝盖的附近就会因为自身的重力掉落下来。 幸好这些心脏的耐心极好——不管它们掉下来多少次。它们都会再次朝着“胸腔”发起冲击。所以,一时间整个天地都被它们掉下来发出的“沙沙”声给填满了。 陆昊不仅没有试图帮助这些努力的心脏,他反而还嘲笑它们:“哇!又掉下来了!” “快快……换个方向再试一次!” “哎呀——快稳住……你再滚就会滚远了!你会迷路的!” …… 他就这么幸灾乐祸地看了好久,直到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直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有一颗心脏到位;他还觉得就算这些心脏能坚持到那个时候,他恐怕也会坚持不下去的;最后,他觉得自己看够了,也笑够了,所以。现在就该是做正事儿的时候了。 他认为自己作为这个项目的发起人,在项目陷入困境的时候,是应该站出来出谋划策的:“我叫你们爬,你们就只知道爬上去啊?!” 他用一副恨铁不成钢地口气对那些心脏说:“爬也是有四种姿势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如果你说你不知道,我肯定是要让你知道的;不可能你说你不知道,我还偏不让你知道,对吧?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要讲道理……呃,做心脏也是要将道理的!” 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讲这么多的废话——他只是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就应该这么讲,因为这么说会显得自己很有文化。 在显摆了一番之后,他开始指点江山了:“你们是怎么来的。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既然你们能钻到地底下,然后从地底下跑过来,那么你们也能钻到标记的身体里去吧?” “我就不信你们钻到标记的身体里去还能再掉出来!” 也许这些心脏真的能听到陆昊的话。而且还能明白陆昊话里的意思——不管是还在地上爬着的心脏,还是已经向上爬了一小截的心脏。在陆昊将话说完之后,都开始朝着标记的身体里渗透。 它们停在那些标记的脚边、脚背上或者是小腿上。不停地颤抖着;它们的身体上开始泛出一层一层的涟漪,就好它们变成了一团液体;它们就这样在陆昊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变小,最后完全钻到标记的身体里去了。 陆昊不知道它们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抵达“胸腔”,但是,他知道,这一次它们再也不会掉下来了——它们最终会成功地抵达“胸腔”,在那里安家,然后成为标记的真正的“心脏”! 陆昊一刻也不想离开这里——他很想看看,当那些心脏成为了真正的心脏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奇迹——似乎是在看到那副图像的瞬间,有一个冥冥中的声音在告诉他:当那些标记有了心脏,有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之后,它们就会变成这个星球上的奇迹! 小东西们被陆昊约束着,只能在最小的范围内活动——陆昊不想它们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不想错过奇迹发生的那一瞬间! 时间对陆昊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就这么待着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整颗星球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星球上的宁静被打破了。而打破这片宁静的并不是什么声音,也不是什么动静——打破这片宁静的只是一道微弱的闪光。 这是一道极其微弱,一转即逝的闪光,但是,它却将整颗星球都惊醒了——喧哗取代了宁静,风似乎也躁动了起来;万物从死寂中苏醒,地表开始变得鲜活;星球似乎才刚开始转动,整个天地都开始流转! 陆昊自然看到了这道光——发出这道闪光的,是他脚底下的标记的眼睛——这个标记在这段时间里几乎沦为了小东西们的游乐场,所以它的浑身上下都处于陆昊的监视中。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陆昊才没有错过这道微弱的闪光。 这个标记的眼睛是陆昊最喜欢的一对绯红色的宝石,而那道微弱的闪光也正是它们发出来的。在看到那道闪光之后,陆昊更加仔细地观察那双眼睛——他发现它们变得更明亮了! 尽管它们之前也是晶莹剔透、异常明亮的样子,但是,陆昊敢说,它们现在变得更明亮了! 就像是那道闪光拂去了一层薄薄的、蒙在它们的身上的灰尘一样,它们变得更加晶莹、更加明亮! “它在眨眼睛……” 陆昊喃喃地对自己说:“刚才它眨了一下眼睛……现在,它正在看这个世界……”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小东西们也开始欢呼——他感到一股兴奋感席卷了他的全身:“它活过来了?” 他不敢相信地问自己:“它是不是活过来了?”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那种整个世界从冰冻中苏醒,变得鲜活的感觉;那种天地都在震动,万物都在呼吸的感觉——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 “这就是奇迹?”他兴奋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就是奇迹!” 他让那些调皮的小东西离开那个标记的身边——他害怕这些调皮至极的小家伙会惊扰到这个新生的生命:“他是弟弟哦……” 他严肃地警告那些小家伙:“你们可不能欺负弟弟!” 他甚至主动地走开了一些,将那些小东西带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好让世界清晰地呈现在这个新生命的眼前:“看哦,这就是你们的世界……” 他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似乎他在害怕声音大了会吓到新生命一样:“她很贫瘠,甚至连水都没有,但是,她还是很美丽,对吗?” 他相信这个新生命能听到他的声音:“将来你就要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哦……小家伙,你要快快长大才行!” 他絮絮叨叨地对着这个新生命说话,从巢穴说起,一直说到墙;他根本就不想停下来,因为他恨不得将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全部说给这个新生命听。 眼前的听众可是一个真正的生命!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幸福得浑身发抖——在孤寂了无数年之后,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现在,就在他的眼前,就有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新生命! 他再也不用对着那些没有生命的标记说话了;他再也不必要欺骗自己,告诉自己,“标记能听到自己的话”了;他再也不必为得不到回应而悲伤了…… “对了,标记!” 他突然想起了那些被他忽略了的标记——这里有无数的标记,会不会有更多的生命? 他不敢置信地问自己:“更多的生命?” 这个想法让他兴奋得难以自持:“更多的生命!” 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十二) 陆昊的生活突然多姿多彩起来:改造旧的标记、观察新标记的变化、和新生的生命说话、制定理想的教育计划…… 所有的事情堆积到一起,让陆昊的生活变得无比忙碌,也无比充实。 无论是在那个梦里的漫长的岁月里,还是在来到这颗星球之后的最初的时间段里,他都习惯了无所事事——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只是在睡觉;他也只能用睡觉这样的方式来打发时间——所以,突然变得忙碌的生活让他有些不习惯。 不过可以明确的一点就是,他欢现在的生活,他喜欢忙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生活。 他无须思考要想些什么有意思的事,也无须思考要去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过多的事务占用了他全部的时间,他甚至连开小差的时间都没有! 是的,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时间居然不够用了! 在这之前,他从未感到时间的紧迫;更多的时候,他甚至无法察觉到时间的流逝;或者说,他连“时间是多元宇宙的基本规则”这一点都给忘记了!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从未想到自己居然还有¥※,“时间不够用”的时候! “时间都去哪儿了……” 他喜欢在在工作的时候哼这首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脑子里的歌——当然,他只哼这一句歌词。 这首歌里的歌词,大多数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他觉得只有这一句歌词能完美地匹配他现在的处境——时间他喵的都去哪儿了?! 只是,对他来说。这首歌原本的旋律太过于悲伤了——这一点让他不是很满意——他认为,哼着首歌的时候。一定要用欢快的调子,因为他在忙碌的时候是快乐的。 “改造旧有的标记”是他所有的工作中最繁重的——他希望能尽快将旧标记改造完。因为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更多的生命了。 可惜,改造工程的进度仍然不是很理想——尽管他的手下全是最优秀的员工,他也拼命地去压榨这些员工了,工程进度还是异常缓慢。 拖累了工程进度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他总是做着做着就跑到一号工地去,在那些改造完成的标记中来回检查,想要发现新的奇迹。 他根本无法控制这一行为,因为他的脑子里在不停地响着同一句话:“回去看看……可能又有新生命诞生了呢!” 在两个或者更多的工地之间跑来跑去浪费了他一部分时间,于是他的时间显得更不够用了。 另外一项工作同样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为改造过的标记安上眼睛。 他不是不可以将这项工作交给那个倒霉的快递员,让他在安装心脏的时候顺便将眼睛也安装上——他只是不愿意这样做。 他不相信那个快递员的手艺。因为即使是他自己亲自动手,他也需要调整很多很多次。 眼睛所在的位置、眼角扬起的角度、双眼之间的对称——这些细节必须一点点地调整才能达到完美的和谐,呈现出一个最完美的结果。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也有义务给这些未来的新生命一双最完美的眼睛,所以他要亲自动手。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喜欢这个工作的过程——他喜欢看着那些明亮的宝石在他的手上变得更明亮;他喜欢看着那些标记在他的手上变得更像他脑海中的那副图像;他喜欢这一切,所以他不想假手他人。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多少时间去和那个新生命说话了;即使抽出了时间,他也只能对着这个新生命讲一些关于这个世界、关于多元宇宙、关于生存和发展的“最重要的事”。 为此,他还专门编纂了一本《多元宇宙大百科全书》。 他和新生命的对话一般是这样开始的:“你所看到的是这颗星球的地表——她的样子看起来是不是很像是一颗岩石行星?” 他就像是一个科学老师一样先提出问题,然后再回答问题:“不要被她的样子给骗了哦——女孩子通常都习惯了用化妆来改变自己的容貌。这颗星球也不例外!” “你所看到的只是薄薄的一层地壳——这只是一层面具哦!” “它的成分主要是二氧化硅、多种氧化金属与及一些矿物——这些东西所构成的就是所谓的岩石。这也就是为什么这颗星球的地表看起来和岩石行星差不多的原因。” “但是这并不代表这颗星球就是岩石行星哦!” “一般而言,岩石行星都会有一层体积最大、质量最大、由致密的造岩物质构成的中间层——也就是地幔。我之所以说这颗星球并不是岩石行星,就是因为她缺少了这样的‘中间层’!” “在地壳的下面,直接就是这颗星球的地核——由硅化物以及铁、镍等金属构成的、密度极大的‘核心’!” “严格的说起来。这个‘核心’才是这颗星球的本体,所以她无法被归纳到岩石行星的行列中去。” 在“这颗行星究竟属于哪一类行星”这个问题上,陆昊一般就只讲到这里——一方面是因为他还没有探清地核内部的情况。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将这个问题留给新生命去研究比较好……呃,其实就是他懒得说多了。 “地表的二氧化硅和其他成岩物质来源于太古时代的地质活动——地核的剧烈运动辐射出了大量的能量。将整个行星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同时,地核运动也将硅化物和密度较小的金属单质‘抛到’地表。让它们在高温下与大气中的氧气发生化学反应,生成了大量的成岩物质。” “在这个过程中,地核逐渐形成了现在这样的稳定结构;地壳也在地表完全冷却后成型了,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在地质活动结束后的漫长的岁月里,这颗星球的地表形态几乎没有改变过……你现在所看到的,就是这颗星球无数年前的样子。” “大气中的氧气在太古时代的地质活动中被消耗一空,形成了现在这样以惰性气体为主的大气层。这样的大气成分异常稳定,基本不会改变地表形态与地表物质构成……” “没有恒星的热辐射影响,行星本身的辐射能量也极其微弱,星球表面根本不会形成大气对流——没有大气对流就不会产生能够影响到地表形态的风……没有风,就意味着最细小的沙子都不会挪动一下位置!” 上面这些东西只是陆昊的日常讲座的一部分内容,而且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他讲得最多的就是这颗星球上的生命构成:“多元宇宙究竟有多少种生命形态?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 “在已知的生命形态中,碳基生命和硅基生命是数量最多的、分布最广的两个类别——而你们,就是所谓的硅基生命。” “你们的身体是由以二氧化硅为主体的成岩物质构成的,这是硅基生命的基本标志之一……” “你们的眼睛干脆就是某种硅化物的结晶……顺便说一句,它们真的很漂亮。” “我唯一不了解的就是你们的心脏……嗯,或者说核心——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它依然是硅基物质。” 在教学生的时候遇到连自己都搞不明白的地方,这恐怕是所有的老师最想避免的:“不过,它的形态为什么是半固态、半液态的?” 他不明白的地方还不止这一处:“它会什么会缓慢地自旋?自旋的动力来源于何处?” “它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合成的?” 最后,他坦然地告诉自己的学生:“这些我都还没有弄明白——我也不想将它们从你们的身体里掏出来仔细研究……所以,这些问题就只能交给你们以后去研究了。” 在这之后,他就会从一个传道授业解惑者变成一个上下探索求知者:“我现在最想明白的是——你是怎么诞生的?”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他必须知道新生命的诞生是一个偶然还是一个必然——如果是必然的话,哪些条件是生命诞生的必要条件?如果是偶然的话,这样的偶然还会不会发生?需不需要做充足的准备? 在这些问题上,陆昊已经花了不少的时间了——可惜,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这些问题中的任意一个。 每次在上下求索而无所得的时候,他就会对那个新生命说:“你怎么不会说话呢?” 他并不是在抱怨,他只是在期待:“如果你会说话,你是不是就能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的同伴们苏醒?” 他真的是很想听到那个新生命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才能说话呢?” 这些话也是他的日常之一——他是真心希望那个新生命能够说话——虽然他自己并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期待。 所以,在真的听到那个新生命的声音的时候,他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是傻傻地问了一句:“你说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十三)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十三) 严格地说,陆昊并没有“听到”任何的东西——事实的真相是,一只小虫子从那个新生命那里收到了一条异常简短的讯息。 这条讯息不仅简短,而且没有一点儿实质性的内容——在陆昊看来,新生命所发出的这条讯息就相当于喊了一声“呀”! “呀”这个叹词只有在不同的语境中才可以代表不同的含义——新生命所发出的这声“呀”并不存在“语境”这一说,所以,它只能算是一个单纯的“音节”。 不过,这并不重要。 陆昊才不管这个词代表了什么含义呢!他只要知道,这是新生命发出的第一声就够了! 在这之前,特别是在很长时间的努力却没有得到任何新的收获之后,陆昊都要怀疑“新生命”是不是只是他自己的臆想了。 他不止一次这样怀疑:那个时候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事实上并没有那一道闪光?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寂寞了,想要一个可以说话的同伴想得出现幻觉了?我现在是不是只是在做无用功? 在这些□,纷乱的想法的打击下,他差一点就要放弃了——幸好,他坚持了下来!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声“呀”!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呀”就像是穿透了乌云的一缕阳光一样,将陆昊心中的疑虑一扫而光——他现在可以万分肯定地说,眼前的这个新生命真的是一个生命! 它不仅“活着”,而且还能和他交流! 虽然它目前只能发出最简单的讯息。 在单方面努力了这么久之后。陆昊终于受到了回馈——尽管这个回馈与他的付出相比显得极其微不足道,他还是觉得很满意。他也不能再满意了。因为他知道,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所作的事也不是没有意义的! 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小虫子们在他的指挥下将那个新生命层层地包围了起来——陆昊也不管这样做会不会吓到这个最小的“弟弟”,他只是不想错过新生命发出的任何的声音。 他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更多的声音——尽管那些声音全是一些类似于“呀”、“啊”、“喂”这样的没有实际意义的音节,陆昊还是兴奋得难以自持。 这些声音对陆昊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他敢说,就算要他听一整天这样的简单的音节,他也不会感到厌烦! 所以,现在,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疑问了。 “为什么只有你能‘苏醒’过来呢?” 他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吗?” 新生命当然无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先不说它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算它知道陆昊应该怎么做。它也无法用简单的音节告诉陆昊;因为就算它将那些简单的音节组合成了句子,陆昊也不一定就能听明白。 所以,陆昊也只是问问而已。 这样问的时候,他的视线自然地落在了簇拥着新生命的小家伙们身上;他盯着眼前的一幕看了很久,越看越觉得这一幕异常熟悉:“好眼熟啊……” 他喃喃自语:“我是在哪儿看到过这一幕呢?” 很快地,他就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了准确的答案:“是的!我确实看到过……” “在这个新生命苏醒之前!” 他想起了越来越多的细节:“那个时候,我正在等着快递员安装心脏……我约束着小家伙们,让它们不要乱跑,于是它们就将这个标记当成了游乐园。” “那个时候。它们也像是现在一样将它层层包裹起来……再然后,它就苏醒了……” 陆昊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一团乱麻中的线头:“是因为这些小家伙吗?” 他越想越觉得事情的真相就应该是这样:“就连这一次,也是它们‘听到’它的声音的……” “我根本就不信,它们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陆昊没有一丝迟疑就开始了新的尝试——他将小东西们分成了两拨:一拨的工作依然是包围新生命、捕捉那些简短的讯息;而另一拨的工作则是将旁边的另一个标记包围起来。 他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去复制奇迹! 为此。他还给自己的员工放了一个假:“玩吧!” 他对那些小家伙说:“就像之前一样,随意地玩吧!” 小东西们各有各的工作,陆昊也被它们拖在了这里——他只要一走。这些小东西也会跟着离开,所以。他也只能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等待。 他是这样打趣自己的目前的“工作”的:“我现在是不是正在孵蛋?”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将“孵蛋”和自己正在做的事联系起来的:“嗯,小东西们将泥土、岩石退堆积在一起。形成了旧标记……这些旧标记就相当于是一些未发育完全的卵细胞。” 他的思想在这一刻不受约束地腾飞了:“然后,当这些旧标记被雕琢出透露、躯干、四肢之后,标记就变成了发育完好的卵细胞。” 他越想越离谱:“安装眼睛和心脏就像是给这些卵细胞受精——它们从卵细胞变成了受精卵。” “嘿嘿,这样说来,我现在还真是在孵蛋!” 他再次看了看那些簇拥着标记的小家伙:“孵蛋的第一要诀:保持蛋的受热均匀……” 他连忙检查了一下,确定小家伙们的包围圈是均与的之后,连声夸奖自己:“嗯,在这一点上,我做得很好。” 他为此而洋洋得意:“第一点做的得完美……那么,孵蛋的第二要诀:坚持、忍耐……” 在这一点上,他非常自信:“恐怕再也找不到比我更能坚持、更有忍耐力的家伙了……” 他相信自己的天赋,相信自己在整个孵蛋行业中也会是一个佼佼者:“孵蛋的第三要诀:等待……” 关于这一点,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只能像他的其他同行一样,在享受孤独的同时,等待。 他是如此的努力,所以并没有被辜负——在漫长地等待之后,奇迹再一次降临在他的眼前。 这一次,是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在发出闪光! 奇迹地再次降临让他大受鼓舞——他终于找对了正确的方向! 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沿着这个正确的方向永不停歇地走下去! 就连孵蛋时的孤寂也变得美味起来,甘之若饴的陆昊根本就不想休息——他只是留下了一些小家伙,让它们去和这个刚诞生的新生命交流,然后就去孵下一个蛋去了。 奇迹一个接一个的出现,新生命一个接一个的诞生,陆昊在欣喜的同时又感到了一些焦虑——他觉得自己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因为每诞生一个新生命,他就要分出去一些小东西——他认为他必须要这样做,因为他知道,在婴幼儿时期,交流和互动是最重要的——这导致了他身边的小东西越来越少,他担心它们的数量不足以孵化出新的生命了。 活动范围也是一个大问题——小东西们不肯离他太远,所以他的活动范围也被局限在了一个不大的范围内。 当这个范围内的标记全部觉醒了之后,他该怎么办? 是带着那些小家伙离开这里,去新的工地继续孵蛋吗?难道就这样放着这些刚诞生的新生命不管吗? 这些问题深深地困扰着他——在深思熟虑之后,他得到了一个结论:他还不够强大! 如果他足够强大,强大到能覆盖整个领地的话,很多问题就不会成为问题了;如果他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同时孵很多的蛋的话,效率也就不会这么低了;如果他足够强大的,强大到能随意分出大量的小东西的话,他就不会这么难以选择了。 他认为自己的行动还是草率了一些——如果他早就知道会面对这些问题的话,他绝对会选择在成长到足够强大的时候才开始做这些事情!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局面已经摆在他的面前了。他必须要回到巢穴去,因为只有在那里,他才能通过不断地吐出小虫子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作出这个决定并不算很困难——陆昊知道他必须要这样做,所以他并没有犹豫多久。 他的行动也很干脆——在做出决定之后不久,他已经做好了返回巢穴的准备:他已经和那些新诞生的生命告别过了。 这一次,他准备再次尝试一下“翻墙”——翻墙失败会导致他被强制遣送回巢穴,这比他自己走回去要节省时间多了;翻墙失败还会让构成他现在的身体的小虫子从此失去控制——他就是希望这样,因为他觉得失去控制的小虫子也可以作为那些新生命的启蒙老师。 所以,在准备工作结束之后,他就毅然地朝着墙撞了过去。然后,让他意外的事发生了——他发现,墙居然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在漫长的时间里,从未发生过变化的墙居然动了——它居然向后退了一段距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开始和结束的地方(十四) 陆昊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在回到巢穴后,立即批量制造小东西,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足够强壮,最好达到能覆盖整个领地的程度,然后用最高的效率孵蛋,加速新生命的诞生。 只不过,计划始终没有变化快——在发现墙居然后退了一段距离之后,陆昊就决定暂时推迟这个计划。 他觉得他应该先想清楚“为什么墙会后退”这个问题,然后根据答案来调整自己的计划。 在他的印象中,这堵墙是“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的。它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地存在着,将陆昊死死地捆在这一方小天地中。在无数次的尝试之后,陆昊觉得自己都要绝望了——尽管他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绝望,但是,他知道,其实他已经徘徊在绝望的边缘了。 他总是沿着墙的边缘,一面巡视自己的领地,一面看墙外面的风景——每当他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看着墙外面的世界对自己说:“看吧,那里就是墙外的世界……” “它真实地存在着……安静、美丽……它就在那里等着我……” “我的自由也在那里8,……难道我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 就是这些话让他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放弃——他坚持下来了,而且,他看到了新的希望。 墙后退了——这是不是说明它并不是牢不可破的? 这就是陆昊的想法。 他的逻辑很简单,也很直接——墙会后退,说明了墙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当某些条件达成的时候,它也会发生变化。那么。这是不是就代表陆昊在满足了条件之后就能打破、推翻这堵墙呢? 退一步说,就算他不能打破或者推翻这堵墙。他至少可以让这堵墙不断后退——当这堵墙后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是不是就相当于它将整个世界让出来了呢?那个时候,陆昊是不是就相当于从“墙里”来到了“墙外”呢? 所以,想明白“为什么墙会后退”就显得异常重要了——只要他能想明白这一点,他就至少可以让墙不断地后退! 只要他能想明白这一点,“从墙里逃出去”就不只是一个渺茫的希望了——它会变成一个必然! 这就是陆昊为什么会将自己原来的计划推迟的原因。 当然,他不推迟计划也不行——他的心神已经全部投入到对这个问题的分析上去了,根本没有办法去执行原来的计划! 这段时间以来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被他从自己的记忆中翻出来、细细地分辨。然后。在花了无数的时间之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了“改造标记”以及“新生命诞生”这两件事上。 这一次“出门”,他就做了这两件与之前的日常所不同的事——这让他很难不将这两件事和“墙后退”联系在一起。 他再也坐不住了——他想要立即出去,回到墙面去,去改造那些标记,让新生命的诞生来验证他的推测。 轻车熟路地制造了一批小虫子,他迫不及待地就离开了巢穴。只不过,这一次他选择了和上一次不同的方向——他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他想要排除一切干扰。而且。在他看来,如果他能在另一方向上成功的话,就更能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工作内容和程序手段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陆昊的心情却完全不同了——最开始的时候,这份工作更像是一个打发时间的“游戏”;在新生命诞生之后,这份工作变成了一种兴趣与责任;而现在。这份工作变成了压在他心上的巨石,变成了指点他前进的明灯。 因为代表的意义有所不同。所以,陆昊在对待工作的态度上也发生了改变——他变得更慎重、要求也更严格。 他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将小虫子们分成若干小组。让它们同时雕琢很多的标记;他的选择是将它们聚在一起,让他们在自己的指挥下同时雕琢一个标记;他要求它们严格执行他的每一个命令,力求做到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 “安装心脏”这件事同样交给了那个快递员——陆昊倒是想亲自动手,可惜的是他无法将心脏抬起来,也不能指挥那些心脏的行动。他所能做到的只是在一边监督快递员的工作,好让他完美地执行这个任务。 终于,第一个标记改造完成了。 与它的前辈相比,它拥有更为明显和细致的五官,眼睛看起来更加明亮,四肢比例也更协调——它就像是从陆昊脑海中的那副图像上走下来的一样。 陆昊看着自己的工作成果,感觉还算满意——他也想做得更好一些,但是,他已经等不及了。 现在,还剩下最后一步——让那些小东西将这个标记当成是游乐园。 他一边指挥着小东西将标记包围起来,一边叮嘱它们:“小心些,你们这些小混蛋!” 这个标记肩负着他的希望,所以,他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随便了:“这个弟弟可是很重要的!你们可别将他玩儿坏了!” 完成这一切后,陆昊陷入了矛盾:他既想去改造下一个标记,又想呆在这里观察标记的发展变化;他不想错过这个倾注了他的全部心血的标记的变化,又害怕只有一个新生命不足以让墙后退。 在踌躇了很久之后,他还是决心去改造下一个标记——还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还是多改造几个标记为好。 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后,他的心情也稍微平稳了一些——如果说,在这之前,他的心就像是高崖上摇摇欲坠的巨石的话,现在,这颗巨石已经落地了。 心情变得平稳了之后,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就算这一次失败了又能代表什么呢?” 他问自己:“大不了就是一切照旧——难道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想了半天,他觉得应该是他被绝望折磨得太久了,以至于在看到了一点点希望之后就失去了平常心——在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他的心情变得更加平稳了。 他的工作方式完全是跟着他的心情在变化——他又将小虫子们分成了很多组,开始了批量改造标记的过程——这代表着他完全放弃了“亲自动手、精雕细琢”的工作指导方针,要走上“大干快干、保质保量”的道路了。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可以分神去关注那个已经完全改造完成的标记的变化,所以,这一次他同样没有错过新生命诞生的那一刻。 在看到了那道微弱的闪光之后,陆昊的心终于彻底安稳了——他知道这个新生命的诞生,代表着他的他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因为他已经无法做得更多了。 结果很可能在这一刻就被注定了,他现在除了等待似乎什么都做不到,所以,他的心彻底地安稳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担忧、他的害怕难道就能改变结局吗? 于是,他的心彻底地安稳了下来——他决定以这样的精神状态去迎接最后的结果,不管它是好还是坏。 在心情平稳下来之后,陆昊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个新生命说些什么:“从前有一个人,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问另一个人:‘你看到了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口说这个:“被问的那个人说:‘我看到了一个圈……嗯,这个圈好小……’”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继续说下去:“问问题的那个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笑了,他说:‘我看到的也是一个圈,我觉得圈很大……’” 他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小家伙,我们其实就在一个圈里……我们的这个圈也很小……” 他也不管那个新生命能不能听懂:“可是,这个圈也很大……我们要做的,只是迈出一步而已。” “从圈里到圈外,就是两个世界……” 在说了这些自己也不大明白的话之后,陆昊就彻底地安静了下来——也许,他要等到得到最后的结果才会开口了。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就好像整个世界是一幅巨大的油画一样;陆昊就好像是画中人一样,静静地在时间的流逝中一动也不动;整个世界就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似乎连星球都停止了转动一样。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陆昊与这个世界共同构成的这幅画突然“活了”——陆昊突然从那种绝对安静的状态“清醒”了过来,然后,整个世界又开始转动了。 将陆昊“叫醒”的不是小东西,也不是那个新生的生命——那只是一种冥冥中的感觉,是陆昊听到的一个不真切的声音;他想,那一定是墙在移动的声音! 于是,陆昊清醒了过来,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了那堵墙。 他迈开了步子,毫不犹豫地朝着墙走去。 他就这样义无反顾地朝着记忆中的那堵墙撞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一) 墙始终是坚不可摧的——陆昊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来确定这一点——等到他终于承认这个事实的时候,他的活动范围已经基本覆盖了整个星球了。 这一切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注定了——在他用实验证明了自己的猜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那些标记被雕琢、被安装上眼睛和心脏,然后在小东西的帮助下“苏醒”,成为这个星球上的新生的生命;再然后,它们就会成为某个“节点”——它们的作用类似于“讯息中继站”,也就是当陆昊以小东西的集合体出现的时候,成为承载陆昊身体的“中继站”,从而让陆昊可以在更大的范围内活动。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陆昊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是怀着彻底打破那堵墙的美好愿望而努力着。 为了能提高工作效率,他制定了周密的行动计划——他会先在巢穴中不断地制造小虫子,等到小虫子的数量和质量都达到了某个临界点的时候,才从巢穴中出去,到墙的边缘去工作。 这样一来,当他出门的时候,他的身体就足够强大了——几乎每一次,他的身体都能覆盖他的所有领地【,! 强大的身体大大地提高了他的工作效率,于是,越来越多的新生命出现在了这个星球上;也因为陆昊的身体能够覆盖整个领地,所以他和那些新生命的交流也变得频繁起来。 频繁的交流让这些新生命发展出了基本智能——它们第一次认识到了“自我”的概念,并且学会了独立思考;而且,因为它们是用思维交流的物种。它们能够速度极快又十分有效地将自己的思想同步到整个族群,所以。它们的整体智能发展得异常迅速。 这个时候的陆昊正在严格地执行自己的行动计划——这些新生命的智能飞速进化的时候,他正在超雪莉制造新的身体;等到他再次出现在地表。注意到它们的变化的时候,它们已经表现出了一定的社会性了。 那个被陆昊精雕细琢过的新生命成为了它们这一族群的领袖,几个最初苏醒的新生命也成为“领导集团”的成员。它们共同负责整个族群的思考方向,并且在陆昊出现在地表的时候,协助陆昊的工作。 因为它们是这个星球的第一代生命体,陆昊就给了它们一个最合适它们这个族群的名字——“先民”,其意义为世界最初之民。 先民们的所有知识全部得自于陆昊,思考方式也和陆昊的如出一辙,这让它们背负了和陆昊一样的“志向”——它们也想从墙里走出去。走到墙外的世界去! 而它们想要走出去,首先要学会的就是“走起来”! 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陆昊在创造它们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让它们动起来;而在漫长的时间里,它们也一直没有朝着那个方向进化。所以,它们想要动起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而当它们真正开始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时候,它们才知道,“很不容易”到底有多不容易。 首先,作为唯一的能量源泉,它们的心脏所提供的能量极其有限——它无法提供足够让它们庞大的身躯动起来的爆发式的能量! 这个问题在陆昊将工作打包给了快递员之后得到了解决——在度过漫长的修整期与及适应期之后,先民们终于拥有了能提供足够能量的“大心脏”! 在心脏提供的能量能够驱动庞大而沉重的身躯之后。先民们遇到了新的难题——它们的身体太脆弱了! 当它们静止不动的时候,它们表现得异常强壮,似乎无可抵挡的样子;但是,当它们动起来的时候。全部由硅基物质所组成身体就显得太脆弱了。 当它们的心脏在接到意识的命令,将澎湃的能量传递到它们的四肢,想要驱动四肢动起来的时候。它们的硅基身体就开始“断裂”了。 这其实是一个设计上的错误——陆昊不应该将它们设计成它脑海中的那副模样!事实证明,“四肢”这样的“运动装置”并不适合硅基生命! 先民们还用事实证明了另外的一点——生命不应该“被设计”或者“被修改”! 她自己会找到出路——在四肢断裂了之后。先民们的身体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身躯;然而,这样的身躯居然让它们学会了“走路”! 虽然它们“走路”的方式更像是在“滚”。但是,这样的身体确实才是最适合它们这样的生命的——尽管它们“滚”的速度实在是令人捉急。 陆昊敏锐地看出了它们的身体缺陷,于是他提出了改进的方案——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的缘故。 他对快递员提出了新的要求——他要求他提供足够的硅化物和金属。其中,金属将成为先民们的新身体的骨架,用来支撑先民们庞大而沉重的身躯;硅化物将用来构造它们的神经系统——这也是它们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的自然选择。 出乎了陆昊的意料,并不是所有的先民都愿意接受改造——它们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进行了精确的社会分工:原来的领导阶层分裂成两个团队,其中一个负责领导一部分族人专注于思考和整理知识,引领整个族群的智能进化;另一个团队则负责领导剩下的族人,它们的任务则是“向墙外的世界进发”。 这些负责“探索”的先民就是陆昊的改造对象。 持续了很长很长时间的手术改造可以说很成功,也可以说很失败。 成功的地方在于,新的身体的性能完全超越了陆昊的想象——它们强大、灵活,能在心脏供给的能源的支持下做出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动作;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身体居然能在某些条件下自主进化! 而失败的地方就在于,并不是所有接受改造的先民都能在手术后“恢复”过来——事实上,只有极少数的个体才能在手术后立即“恢复”,而大多数个体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排斥反应”! 它们的心脏会在移植到新的身体里之后,和构成新身体的金属发生特殊的反应,生成一种既不是金属又不是岩石、矿物质的特殊物质。而生成的这种物质会抑制它们的心脏的活性——这样的结果相当于这些先民的意识被“冻结”了。 尽管它们依然能够接受到外界的讯息,但是它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它们表现得更像是一个“傀儡”,而不是一个能独立思考的“自然人”。 即使用手术去除掉那些物质也没有用——心脏还是会和构成身体的金属反应,继续生成那种物质;将心脏移植回原来的身体也没有用——尽管不会继续生成那种物质了,但是,“抑制”的作用还会存在。 如果最终结果就是这样,恐怕还要好一些——可是,在手术结束后很久,陆昊才发现,当那种物质生成之后,一种几乎不可逆的变化就开始了——那种物质在生成了之后,就会变成某种“催化剂”,在它的影响下,心脏将会变成另外一种不能承载意识的物质! 如果心脏彻底变成那种物质的话,先民的意识将失去最后的承载体;失去了承载体的意识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彻底消亡。 先民们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它们按照原来分好的队伍开始自己的工作。 负责“探索”的先民在适应了新的身体之后就开始朝着墙外的世界进发;负责“留守”的先民在思考和整理知识的同时,还肩负起了照顾那些手术失败了的同胞的责任。 先民们对手术的失败没有怨言,但是陆昊却不能接受,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最开始的设计就是一个错误;在这之后,让这些生命诞生又是一个错误——一个错误引出了另一错误,另一个错误引出了更多的错误。 现在,因为他的错误,导致了大量的生命面临着死亡的危险——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想要改变这样的结局! 在无数次的实验之后,他发现:让大量的小东西和那些手术失败的先民交流,有可能会“唤醒”他们“沉睡”的意识。 他猜测,这是因为“交流”能促进那些先民的意识的成长;当它们的意识成长到能抵抗那种物质的侵蚀的时候,它们就会从“沉睡”中醒来;当它们再次醒来之后,通过手术将那些物质除去,就可以让它们永远地摆脱那种物质的威胁。 这个发现让陆昊觉得好过了一些——在被那些错误造成的结果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这个发现就像是一阵强心针一样,让他振奋起来。 那些先民并不是没有救的;他的错误并不是没有可能挽回的;最终的结局并不是不能变美好的——还犹豫什么呢? 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拯救先民”这项历史性的工作中去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二) 陆昊是真的全身心地投入到“拯救先民”这项任务中去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自己做的孽,含着泪也要扛下去”。 每一次出门,他的全部工作就是让那些小东西和先民们交流——他不敢也不想再继续制作标记、改造标记了,因为他不想在还没有解决错误的情况下继续错误。 他甚至不敢让那些小东西自发地去和先民们交流——他总是尽力控制着它们,让它们尽量集中在还没有“苏醒”的先民们身边,“强迫”着它们去和那些依然在“沉睡”的先民交流。 幸好还有先民的领袖在默默地帮助陆昊——它在没有接到陆昊的指示的情况下,将那些需要“拯救”的先民集中在了一起——这样一来,陆昊就不必要为了“将小东西精确地分成若干等份”而苦恼,也不用为了“指挥小东西照顾到每一个人”而费神了。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将小东西限制在一个地方,并且用自己的意志去“强迫”它们,让它们更加频繁地和先民交流。 那些小东西并不会抗拒陆昊的意志——它们很忠实地执行了陆昊的命令,愈加频繁地和先《2,民交流起来。只是这样一来,它们的损耗就变得无法忽视了。 是的,在和先民的交流活动中,小东西会莫名其妙地“消失”——在这之前,也许是因为这种交流活动并不频繁,先民的数量也不够多,所以陆昊并没有注意到这种损耗。 但是现在。他就算是想忽视这一点也无法做到了——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太久,然后就会在巨大的损耗下变得无比虚弱;到最后。他连维持自身的“形体”都做不到,只能崩解成一些不受控制地游离讯息。然后被强制遣送回巢穴。 陆昊之前制定了一个“周期性出没”的行动计划,并且在很长的时间里,他都严格按照这个计划而行动;当他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想要将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拯救先民”上的时候,他暂时放弃了这个计划,因为他觉得时间可能不够用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当他决定暂时放弃那个计划的时候,命运又强行地将他拉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他“被迫”要将那个计划继续下去了。 在巢穴中制造足够多的小东西。然后出现在地表;让小东西和先民交流,在不断地消耗之后被强制遣送回巢穴——这就是陆昊全部的生活。 他就像是堕入了轮回一样,背负着沉重的压力,在出现与消失之间苦苦地挣扎。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但是他却又不得不继续下去——他逐渐失去了全部的兴趣,到最后,他甚至连和先民对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像是一个“人”,反而更像是某种自然现象——就连他自己给自己的定位。都从“先民的创造者与朋友”变成了“先民历史的盘观者”。 观察与记录就成了他在无尽的轮回中唯一的“乐趣”: 纪元前第四十二世纪,沉睡的先民中出现了第一个苏醒者。遗憾的是,它似乎失去了心脏移植前的全部记忆,就像是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一样。 纪元前第三十一世纪。苏醒者的数量达到了六人。同样,它们全都忘记了心脏移植前的全部记忆,并且表现出了另外的人格特征。第六个苏醒者拒绝接受领袖的领导。也拒绝和族群其他人交流。 纪元前第十四世纪,先民将创造了它们的风暴命名为“生命之母”。在这一个世纪里。“生命之母”的活动范围进一步扩大,有新的意识从蒙昧中苏醒。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纪元前第五世纪,苏醒者的数量达到了十七个,它们的人格同样产生了变化——基本可以认定这是手术失败者苏醒后共同的症状,先民的族群中可能出现“少数民族”。 纪元世纪,先民们的历史上出现了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历法——以“生命之母”的出现规律为基准,将生命之母的这一次出现与下一次出现之间的时间作为衡量时间的基本单位,是为“一个世纪”。这一个世纪被称为“纪元世纪”,纪元世纪之前被称为“纪元前世纪”,纪元世纪之后的第一个世纪被称为“纪元第二世纪”。 纪元第二世纪,先民们向上追述了五十个世纪,作为先民的历史开端。纪元前五十世纪之前被称为“史前”——先民的领导人决定,这一部分的史料将不会对后来诞生的生命公开,也不会对“少数民族”公开。 纪元第四十六世纪,苏醒者的数量达到了一百七十二人,基本形成了先民中的少数民族——它们无论从思考方式、性格特征还是行事手段上都与其他的先民大为不同;它们之间似乎有一种奇妙的联系,让它们彼此认同;它们独立于先民的族群之外,拥有独特的文化,已经具备了一个民族的基本特征。 纪元第五十一世纪,未苏醒的沉睡者可能将永远失去苏醒的可能——先民们通过研究发现,它们的核心正在彻底失去活性!一直以来,它们的核心都在不断衰弱,但是最近的研究表明,它们可能已经无法对外界的讯息的刺激做出明显的反应了。研究人士表明,这可能是它们的核心彻底“死亡”的征兆。 纪元第五十二世纪,领袖发表标题为“如何拯救我们的同胞”的演讲。在演讲中,他明确表明,即使这些沉睡者苏醒之后无法记起心脏移植之前的记忆,他们也是先民中的一员。他用“我们的同胞”来指代那些苏醒者,摒弃了“少数民族”一词,以此来团结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生命,号召所有人群策群力,为解决沉睡者的问题而努力。 纪元第五十九世纪,对于沉睡者的研究取得了长足的进展。一个医务工作者的操作失误促进了这项研究——他在为沉睡者摘除核心病变组织的时候不小心将患者的核心切割成了两半。通过对这两半核心的研究,研究人员发现,分割核心可以有效地减缓核心“死亡”的进程。在获得了批准之后,研究人员将核心切割为更小的几个部分,然后他们发现,这些被切割成“小块儿”的核心居然在缓慢地恢复活性! 纪元第六十世纪至纪元第六十四世纪,科学界和哲学界展开了一场跨越了四个世纪的大讨论。两个阵营就“分割核心”的问题争吵得不可开交。哲学界首先提出了质疑,他们认为,科学界不应该打着“科研”的旗帜,以“拯救更多同胞”的名义,在没有取得沉睡者的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切割少数沉睡者的核心。 “没有取得主人的同意就擅自处理主人的身体器官,这与我们的道德认知不同。”哲学阵营的发言人这样说:“而且,这项研究还可能引起伦理学上的悖论——如果被切割开的核心能够成为意识载体,成为一个新的生命的话,我们该怎么去对这些新生命进行定义?” 这个发言人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它们是那个不幸被切割了核心的沉睡者的后代,还是沉睡者本人?” 科学界并没有直接回答哲学界提出的疑问,他们只是将他们的发现呈现在所有的人面前,并且承诺,他们以后的研究将接受所有人的监督——他们似乎是想忽略哲学界的声音,然后用研究成果来决一胜负。 纪元第六十五世纪,在经历了长达四个世纪的争论之后,最高领袖决定,用“全民公投”的方式来决定是否对所有的沉睡者实行“核心分割”手术。苏醒者作为曾经的沉睡者,他们将一人拥有两票;而只有赞同票超过所有票数的三分之二的时候,“核心分割”手术才会以“正当”的名义被大范围执行。 74%对22%、4%弃权——“核心分割”通过这次公投取得了“合理合法”的地位,科学界为此欢呼不已,而哲学界则高呼“道德沦丧”。 纪元第八十三世纪,经过快二十个世纪的努力,所有的沉睡者的核心都被分割成了“适当”的大小,然后被移植到与之匹配的身体中——这些身体的材料来自于沉睡者本人,科学界似乎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打消哲学界的敌意。 在这十几个世纪里,哲学界一直在反对“核心分割”计划,他们认为科学界的做法是在亵渎生命——科学界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对哲学界说出他们的想法:“我们不是在亵渎生命,我们只是在生命陷入困境的时候,帮助生命找到另外的出路……” 纪元第一百二十七世纪,“分割核心”已经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野。在这四十多个世纪里,被分割的核心没有一个彻底死亡,还有少数几个几乎完全恢复了活性——这样的结果让哲学界彻底闭上了嘴巴,科学界也不想与哲学界彻底弄僵,所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分割核心”这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给淡忘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三) 科学界与哲学界的争吵持续了四个世纪,两个阵营的思想碰撞造成了空前绝后的影响。在全民公投后的几十个世纪里,先民们都在不断地谈论着与之相关的问题,并且演变出了多种学术流派。 即使现实打了哲学界的耳光,让哲学界整体失声,对那次“哲学与科学的争论”的谈论与研究也没有停止过。整个学术界都认为,要让这件事从公众的视线中淡忘几乎是“人力所不可为”的。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一件吸引了全部族人的视线的“大事儿”的话,这样的讨论可能还会持续数十上百个世纪,直到科学和哲学最后分出一个结果。 纪元一百二十七世纪末叶,在史前就出发,前去探索整个星球的探索队回来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些英雄的身上,再也没有人去关心科学和哲学的争论了——对于普罗大众来说,看了几十个世纪的学术争论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他们更想知道的是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更想听一听探索队的英雄冒险的事迹。 就像是约定好了一般,探索队的所有成员都在这个世纪末的时候回到了种族的7,发源地。他们的到来解救了第一个回来的同胞——作为第一个回到这里的探索队成员,他已经被自己的同胞折腾了很久了——他们总是缠着他让他讲外面的世界和探险的事迹,即使他已经将那些讯息同步到整个族群了,他们也不想放过他。 在两百多个世纪的时间里。留在这里的先民们的智力水平、思想成熟程度、想象力等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他们已经不是当初做出决定的那些“小孩子”了——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了。 探索队的回归让这些成年人的好奇心蠢蠢欲动起来。在这之后的几个世纪里,“墙外的世界”都是整个种族了解和谈论的对象。 在那段时间里。他们的日常交流通常就是这个样子的: “墙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啊……那些探索队的家伙什么都不知道……不管问他们什么东西,他们都是一副说不清的样子……”——一般而言。一定会有一个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家伙先带起节奏。 “是啊是啊……好像去外面看看啊——虽然我很喜欢这里,但是偶尔出去走走似乎也不错的样子……”——好奇心膨胀到难以控制,但是平时是一副腼腆样子的家伙不敢带节奏,只能在节奏狗出现之后立即跟风。 “这也不能怪探索队的成员——他们确实是整个种族的英雄……”——就算是节奏狗和他的爪牙将节奏带得飞起,还是有比较清醒并且不被带节奏的人,只不过这些家伙的战斗力堪忧,实在不值得期待。 “呵呵!”这不,立即就被带节奏的家伙跳出来摆出一副扇子脸了:“他们是英雄不假……只不多,他们在外面流浪的时间太久了吧!” 这个被带节奏的家伙明显是准备跳出来大杀四方了:“他们离开族群太久也太远了……我们的智力在这几百个世纪里飞速地发展。他们的智力却依然停留在幼儿时的水平……” “顶楼上的!”跟风者是不会有自己的思想的——所以他及时地跳出来支持:“探索队的家伙全是最先觉醒的一批人,那个时候,他们是整个族群中的佼佼者……可是,当他们在外面浪费了几百个世纪,回到这里之后,他们突然发现,他们居然变成了一群成人中的婴幼儿——作为曾经的佼佼者,他们的心理落差一定很大……” “可能是这样吧……”整个日常交流就这样被节奏狗和他的爪牙带到了另外的一条路上:“他们可能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所以才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他们并不是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他们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 从这样的日常交流可以看出来,先民们对“墙外的世界”很好奇——他们甚至萌生出了“亲自出去看一看”这样的念头。 另外,这些日常交流还暴露出了他们对探索队的态度的转变——在探索队刚回来的时候,他们是整个族群的英雄。而现在,英雄们似乎落寞了。 “英雄落寞”的原因很复杂——一部分原因就是先民们所说的“心里落差”。 确实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探索队在出发的时候是整个族群的佼佼者。但是,在归来之后。他们却成了整个族群的吊车尾——这样的心理落差确实很难让人接受。 想象一下,如果你出了一趟远门回家之后。发现家里的兄弟姐妹都成家立业了,而你还是一个小孩子模样,你能接受吗?如果家里人连说话的口音都变了呢?如果他们说的一句话里有80%的名词你都听不懂呢?如果他们谈论的内容对你来说就像天书一般呢? 探索队面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他们现在需要学习和掌握大量的新词汇,接触和理解众多的学术成果——尽管他们可以通过思维同步获得这些知识,但是,掌握、理解与运用这些知识还需要时间。 作为曾经的佼佼者,探索队当然是不想落于人后的——他们开始抓紧时间闭门补习功课。当然,他们请教的对象是学术派别的精英或者是博学善思之士,与普罗大众的交流很少;这样,就造成了大众对他们的误解。 只不过,这还不是“英雄落幕”的最主要的原因。 公正的说来,造成“英雄落寞”的罪魁祸首应该是大众的“心理落差”——只不过作为芸芸众生的大众,他们没有看清这一点,甚至根本不会朝着这个方向想。 在几百个世纪里,原来留守在这里的“孩子”长大成人了,连着他们的好奇心也跟着一起成长了起来——站在墙的这边望墙的那边,他们产生了太多太多的幻想。 各种各样的幻想通过思维同步到整个族群,让他们想象中的“墙外的世界”变成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幻想乡。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往这个幻想乡里添加新的东西——这些东西光怪陆离,精彩纷呈,却也完全脱离了实际。 于是,当他们从探索队的口中听到外面的“真实的世界”的时候,他们不干了! “外面的世界才不是这样的!” “外面才不会这样荒凉!” “墙外面不可能只有尘土和砂石!他们一定隐瞒了很多的东西!” “谁说外面没有其他生命的?我们不可能是孤独的!” “探索队原来是精英阶层,他们是统治者!他们想要蒙蔽大众!” “……” 就这样,戳破了大众的幻想的探索队变成了整个失意人群的发泄对象——他们总是用自己的想象去揣测探索队的人心,顺便也将他们的心暴露了出来。 这些失意者完全不遮掩他们对探索队的恶意,并且肆意地将这些恶意同步到整个族群;越来越多的人被他们所影响,成为了指责探索队的大军中的一员。 开始的时候,探索队的成员还会出来辟谣,还会站出来和大家解释——可惜的是,无法接受巨大的心理落差的群众太多了,探索队的解释反而加剧了他们的怀疑。 当无用功做多了之后,探索队也不想去解释了——他们甚至主动屏蔽了思维同步,专心地补自己的课了。 渐渐地,对探索队的怀疑就变成了一股主流的思潮;人们总是互相对问:“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呢?” 无法相信探索队的描述,人们越来越想出去看一看——他们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象中的幻想乡,而不会像“无用的探索队”那样,折腾了两百个世纪却一无所获。 “组建第二只探索队”几乎成了历史的必然——无数热爱幻想的群众踊跃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们渴望拥有一具能够自由活动的身体,希望能用自己的双脚走到墙外面去! 其中最激进的家伙居然表示他愿意接受“核心分割”手术,将自己变成若干个拥有新身体的个体——他表示,即使在手术后他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他也不会后悔! 这个勇士一定知道,当他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之后,他也没有机会后悔了——他都已经不是他了,他又怎么后悔呢? 勇士还不是孤独的——在他发出了自己的“勇者宣言”之后,他很快得到了支持——有不少人站出来表示支持,并且决定和他共同进退。 这些勇者大多数是纪元前十四世纪后诞生的“新生代”——他们的数量众多,也不了解史前的事情;他们活跃的时候,社会已经基本成型;他们是在新思潮的影响下成长起来的一代人。 领导层无法无视他们的声音,但是也无法轻易地做出决定——他们决定让整个族群来做这个决定。 于是,先民历史上的第二次大讨论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四) “我们其实就在一个圈里……我们的这个圈也很小……” “可是,这个圈也很大……我们要做的,只是迈出一步而已。” “从圈里到圈外,就是两个世界……” …… 对于绝大多数的先民来说,这几句话是极其陌生的,只有诞生于史前的“老家伙”才知道这句话真正的出处——它们是“生命之母”对最初的先民所说过的话! 也只有那些老家伙才知道,在最初的时候,“生命之母”是用“直接对话”的方式来传授知识的——由于未知的原因,“生命之母”不再直接和先民对话了。后来诞生的生命只能在“生命之母”出现的时候,在风暴中或被动或主动地接收讯息,然后对繁杂的讯息进行甄别、整理、归纳、吸收——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生命之母”的声音,可能也从未想过“生命之母”居然会说话。 “生命之母”为什么不和她的孩子对话了? 关于这个问题,老家伙们是这样猜测的: 在最初的先民诞生的时候,先民们的智力水平还很低下;尽管他们同样能从“生※□,命之母”中接收讯息,但是他们无法理解那些讯息,更不用说整理、归纳那些碎片化的讯息中的知识点了。 因为这样的原因,“生命之母”才用点对点讯息传递的方式,将已经整理好、归纳好的知识传递给还很弱小的先民——她以这样的方式来哺育自己孩子,帮助他们建立起初步的知识体系。 后来,她觉得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智力也发展到能够理解风暴中的讯息片段了,于是。她停止了“哺育”。 孩子长大了,不需要家长喂养了。应该依靠自己的能力找吃的——这就是老家伙们的猜测。 他们很感激“生命之母”的选择,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生命之母”一直哺育下去,他们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学会独立思考——也许,她是不想亲手画一个圈,将自己的孩子圈起来吧。 或许正是她的沉默才让老家伙们更怀念她的声音吧——在新生代提出要组建新的探索队的时候,这些老家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所说过的话:“这是一个圈……” “它困住了我们……我们要走出去……外面的世界很大……” “圈”究竟是什么? 老家伙们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所有的先民都从风暴中得到过这样的讯息:在先民的种族发源地的边缘,在先民们的活动范围之外,有一堵看不见的墙;这堵墙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将“生命之母”囚禁在“圈”里。 可是,从来没有人看到过这个“圈”,也没有人看到过那堵“墙”,甚至就连搜索了整个星球的探索队都没有发现“圈”和“墙”的痕迹! 老家伙们坚信,“圈”是真实地存在着的——他们通过对“生命之母”的活动范围的观察确定了“圈”的存在。 但是,新生代们似乎并不相信这一点——虽然他们仍然用着“圈”和“墙”这两个词,但是,他们更多的是用这两个词来指代某个范围:“墙这边”或者“圈内”指的是先民们的种族发源地和他们的日常活动范围;“墙那边”或者“圈外”指的就是种族发源地以外的世界。 他们用着“圈”和“墙”这两个词,但是他们并不相信圈和墙是真实地存在着的——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如果真的有个圈,为什么探索队还能走出去?他们为什么没有一头撞在那堵墙上?” 有些时候,老家伙们也怀疑,“生命之母”所说的“圈”是不是指“先民”? 是不是因为先民的活动范围限制了“生命之母”的活动范围? 是不是因为“生命之母”要照顾她的孩子。所以不忍心抛弃他们?想要一直照顾他们? …… 无论如何,老家伙们这一次是站在新生代的勇者这一边的。 尽管他们没有真正地站出来声援这些勇者,但是他们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对勇者们的支持——他们批准了第一例“活体核心分割”实验! 哲学界在第一时间就跳出来反对:“我们不能这样做!” 这一次。他们换了一个发言人:“‘活体核心分割’与‘核心分割’有着根本的不同!” 这个发言人发出了整个哲学界的声音:“第一次‘核心分割’,我们可以说是为了拯救濒死的同胞。在这样的大义下。我们忽视了‘手术其实是在杀死我们的同胞’这样的事实!” “科学界用‘不进行手术他们就一定会死,执行手术之后他们不一定会死’来辩解。而且手术的效果似乎比我们所有人预想的还要好,可是,我们还是想问一句,原来的那个生命哪儿去了?” 这个发言人的战斗力似乎并不比上一个发言人的战斗力高:“手术后到现在,一共有十九个人苏醒——科学界预计在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可是,他们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一个人怎么可能变成两个或者更多的人?他们算是几个独立的个体,还是说他们几个加在一起才算是一个完整的生命?” 这个发言人还是拿着折腾了好几十个世纪的那一套来质问科学界:“如果他们算是独立的个体,那么,原来的那个生命是不是就被我们的科学家给杀死了?” “如果他们加在一起才算是一个完整的生命的话,我们怎么去定义这个集合体生命,怎么去定义构成这个生命体的单独的部分?这个生命的某一个单独的部分是不是就不能享受到和一般的生命同等的待遇?举个例子,在投票的时候,这个生命是不是只计一票?” “这些都是过去还未解决的问题……”这个发言人说:“而现在,我们又有了新的问题:我们是不是能在一个人自愿的情况下杀死一个人?” 他在说了一大堆过时的话之后,终于拿出了哲学界的杀手锏:“第一次‘核心分割手术’的对象是基本可以判定为已死亡和即将死亡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接受‘手术是为了救人’这样的观点。” “可是,现在要进行的是‘活体核心分割’!手术的对象是清醒的、有自我认知的人!尽管手术是出自他自我的意愿,可是,我们是不是就能杀死他了?” 这一次,这个发言人将这个问题抛出来之后就不再说话了。这似乎是哲学界拟定的新的“策略”——他们不愿再次陷入争吵的漩涡之中。 过多地和其他人特别是科学界争吵,只能分散大众的视线,从而将整潭水搅浑——上一次他们就是这样才吃了亏,让自己的主张被无数的流言和揣测给淹没了;他们就像这样简单地将疑问抛出去,然后就抽身退出争吵的漩涡,反而能让这个问题一直悬挂在大众的视线中;不和科学界争吵,也不会引申出更多、更复杂的问题,大众的视线就会一直集中到这个问题上。 科学界还是想用老办法来应对——他们决定不管哲学界怎么说,只管进行自己的实验就好了。反正他们已经拿到了批准,而且他们相信最后的结果会像上一次一样,成为他们手中握着的,打哲学界的耳光的武器。 可惜,“生命之母”这一次更青睐哲学界——“活体核心分割”基本上可以说失败了! 躺上手术台的勇者在经验丰富的主刀医师的手术刀下被分割开了。他的核心被精准地分成了七分——这是科学界总结出来的“最佳方案”。 可惜,“最佳方案”并不一定就是有效方案——七颗核心在移植到新的、由金属和硅基物质构成的、强壮又灵活的身体里之后,不可避免地和新身体发生了反应,生成了那种幽灵一般的物质! 并且,这一次的反应超乎寻常的剧烈——根本没有给科学界留下反应的时间,这些核心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死亡了! 七颗核心全部死亡,而且是彻底地死亡——这样的结果震惊了所有的先民:原来先民也是会死亡的,原来死亡是这样的一回事儿! 尽管他们的身边还有很多沉睡着的同伴正处于死亡的边缘,但是,那些沉睡者并没有真正的死亡——他们还可以对外界的讯息做出反应,还能完成先民们的“控制下”站起来,还能听懂并执行先民们的“命令”!就连“核心分割”这样复杂而精密的手术也是在身为医务工作者的先民的“命令”下,由这些沉睡者亲手完成的! 所以说,在先民的眼中,这些沉睡者并没有死亡——他们只是睡着了,不愿意说话而已。 可是现在,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他们见证了一场真正的死亡! 完全失去了活性的核心不会对任何的讯息做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反应——别说站起来了执行任务了,那七具身体连稍微颤动一下都做不到! 就连科学界也不得不宣布,这个被分成七等份的勇者再也没有可能醒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五) 如果一个清醒的正常人愿意死亡,其他人是不是就能将他杀死? 在哲学界将这个问题提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有的人甚至认为哲学界是在上一次的争论中被打怂了,所以这一次,他们只是跳出来草草地质问了一下,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而已。 直到那个勇者真的死在了手术台上,先民们才不得不将自己的视线转到这个还未冷却的问题上。 勇者已经死了,而且是在十分健康的情况下死的,那么,谁来为他的死亡负责? 再次将这个问题问出来的并不是哲学界,而是整个多元宇宙都不缺的节奏狗:“谁来为他的死负责?” 这个节奏狗的战斗力简直爆表——在勇者死亡后不久,当所有人都还在对“直面死亡”这样的事而感到震惊的时候;当对这样的突发事件没有任何准备的哲学界和科学界乱成一团的时候,他就第一个跳了出来,鲜明地扛起了哲学界先前插上的大旗:“谁来为他的死负责?!” 这个家伙显然将哲学界发言人没有说完的话给吃透了:“科学界坚持要进行手术,无非是↓,因为在这之前,没有发生过一例手术对象彻底死亡的例子——他们都被百分之零的死亡率给欺骗了,所以忽略了手术的风险……即使有哲学界站出来提出了质疑,但是他们依然一意孤行!” “科学界的态度实在令人费解——他们会什么没有回应哲学界的质疑?”这个战斗力彪悍的节奏狗飞快地找到了自己的节奏:“他们是不是害怕公众在知道了手术的风险之后,会反对这次手术?” 他在科学界集体失声的时候对着整个科学界狂追猛咬:“那么,如果手术对象在知道了手术的风险后——我这里说的是指手术的真正的风险。也就是手术失败可能会导致彻底死亡这件事——他还会不会‘愿意’进行手术?” 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这个家伙还不惜现身说法:“在这桩事故发生之前。我是支持手术对象的——我甚至决定在他手术完成后也进行手术,因为我也想出去看一看。可是。在我看到了他的死亡之后,我就彻底地改变了主意。” “我之前作出的决定是建立在百分之百不会死亡的基础上的!如果有彻底死亡的可能,我会什么要冒着这样的危险?” “所以,如果手术对象清楚地知道手术的真正危险的话,他一定不会表示自己‘愿意’做这个手术……那么,话说回来了,是谁让他没有认识到手术的真正的风险?” 在饶了一圈之后,这个节奏狗对着科学界亮明了他手上亮晃晃的爪子:“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科学界之前一直不回应哲学界的质疑?是不是他们已经预见到了手术的风险。但是,为了将实验继续下去,他们故意选择了不说话?” 他朝着科学界龇了龇牙:“他们用一个虚假的‘百分百零’的概率来将大众给欺骗了——他们故意将这个百分之零摆在了大众的面前,让他们只注意到这个即成的百分之零;大众被这个百分之零遮住了眼睛,从而忽视了手术存在的风险!” “从来没有人在手术中死亡,并不代表手术就是零风险!” 这个节奏狗已经张开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就要往科学界的身上狠狠地咬一口:“作为普罗大众的一员,在没有接触到足够的讯息前,被这个百分之零欺骗。这应该是可以理解的事。可是,我不相信科学界对手术的风险没有清楚的认识!” “在已经认识到手术存在的风险的情况下,不将风险告知于大众,甚至不将风险告知于手术对象;在哲学界提出质疑的时候。故意忽略质疑的声音,将之前的幸运当成是必然,并且用它来欺骗大家的眼睛——我实在想不到。除了科学界还有谁应该为这桩事故负责!” 所有人,甚至连哲学界的那个发言人都被这个节奏狗的发言给震惊了——他的这番话里包含的讯息量实在是太大。以至于短时间内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没有人跳出来继续带节奏,甚至连跟风的都没有——这让节奏狗有些不习惯。 他很不习惯这样的冷场。于是他重新开动脑筋,想要沿着之前的思路继续往下挖:“哦,我忘记了——是领导层批准了这个手术……” 他很快就将炮口对准了那些老家伙:“在没有明确手术一点儿危险都没有的情况下,作为整个种族的领导人,他们批准了这一次手术——他们其实也该为手术对象的死亡负责!” 这一口让他的灵感喷涌而出:“如果,我是说如果,领导层其实是知道手术的风险的呢?” 他将他的想象力发挥到了极限:“如果他们真的知道手术的危险,那么,他们为什么帮助科学界隐瞒?他们为什么还要批准这次可能导致族人死亡的手术?” 他将这个问题抛出来,但是却没有收到任何的回答。再次收获到冷场的节奏狗这一次并不怎么郁闷,他反而从所有人的沉默中品尝到了一种另类的快感——他觉得这一次,他战胜了所有人! 并不是像以前那样,将节奏带起之后,依靠大家的力量才取得艰难的胜利——他这次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一个人就打败了所有人! 这种成就感让他的思维开始发散,他很快想到了一些新的东西:“刚才我说过,科学界和领导层应该为这起事故负责……但是,我刚刚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动手的并不是科学界的任何人,也不是领导层的任何人,甚至也不是那个主持了手术的医务工作者……” 在这个所有人都陷入混乱的时刻,整个天地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直接将手术对象杀死的是‘沉睡者’——虽然他是在医务工作者的控制下完成手术的,可是,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傀儡!” “他有自己的意识,只是他的意识还处于‘冻结’状态;我们从来都将沉睡者视为自己的同胞,在我们的眼中,他们和我们一样,只是状态异常而已。事实上,沉睡者拥有和我们一样的权利和义务,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指认他为凶手?他应不应该为这起事故负责?” 在这一刻,这个节奏狗就像是哲学大师附身了一样:“如果指认他为凶手,主持了手术的医务工作者又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毕竟,沉睡者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他的命令下进行的……” 这个新晋的“哲学大师”似乎打开了一闪新的大门,新的灵感源源不断地从这扇神秘的大门中涌出来,涌进他的核心:“如果我们认定沉睡者应该对这起事故负责,并且将他视为杀人凶手的话,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他醒来的时候,他会怎样去面对自己的这个‘身份’?” “苏醒者会忘记所有的记忆——他们的‘苏醒’就好像是‘重生’了一样。从意识角度来说,他们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么,当这个沉睡者苏醒过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之后,他还需不需要继续为这次事故负责?” “如果需要他继续负责,我们的依据是什么?沉睡者发生彻底的改变应该是在他们的苏醒阶段,也就是说,我们用什么依据来让这个沉睡者为之前的另外一个人的行为负责?” “如果我们不需要他继续负责,我们怎么说服自己?毕竟是那双手握着的手术刀杀死了我们的同胞啊!” 节奏狗到了现在也继续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极限——就连他自己也差点被自己提出的问题给绕晕了,所以他在享受了一番无敌的寂寞之后,悄悄地将舞台让了出来。 当节奏狗将这个事故扯到哲学路上的时候,哲学界已经蠢蠢欲动了——他们之所以一直不开口,是因为他们发现,有一个哲学天才正在代表着他们站在那个舞台上! 他的提问简直就是振聋发聩;他的逻辑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在这一刻,整个哲学界都在为这个新晋的哲学大师而喝彩! 等到他功成身退,将舞台让出来很久之后,哲学界的发言人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刚才,大师所问的问题也是我们想问的……” 他表现出了自己的谦逊和诚服:“只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能力将这些问题整理、提炼出来……” 这个发言人似乎已经预见到了哲学界的胜利,所以,他的声音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刚才的大师讲得很透彻,问得很关键,我就不重复他的话了……我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一问科学界。” “我之前就问过这个问题,但是似乎并没有引起科学界的重视……我很遗憾当时我没有能坚持……” “也许现在问这个问题已经晚了,但是,我还是想再重申一遍:如果一个人自己愿意死亡,那么,我们是不是就能够无愧地杀死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六) 哲学界这一次真可谓是“胜券在握”了,因为勇者的彻底死亡让科学界无法再次回避他们的问题。 而如果科学界想要对这个问题进行阐述的话,他们势必要踏入哲学的范畴——对哲学界来说,“将科学界拉到哲学界的地盘上,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科学界”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果勇者并没有死得如此彻底的话,科学界还可以用“哲学界的说法并不成立”来避战。但是可惜,他们现在是想不应战也不行了。 “如果一个人自己愿意死亡,那么,我们是不是就能够无愧地杀死他?” 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绝大多数人都想听一听科学界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解释。 第一个站出来的就是这一次手术的主刀医师,只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哲学界的问题,也没有说什么“我为这次事故负责”之类的话。 他只是做出了一个简单的举动——将自己的记忆库完全开放,并且将自己全部的记忆同步到整个族群。 简单、直接、粗暴、有效——这简直就是科学界的信条——他根本没有做任何的辩8↓,解,只是这样将自己的所思、所想、所做、所为完全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并且将宣判的权利递到了所有人的手上。 这样的举动就像是“举手投降”一样,可是,哲学界并没有品尝到胜利的喜悦——事实上,他们现在反而觉得有些苦涩。 主刀医师的记忆就这么摆在所有人的面前,让每一个人都能看见、听见;几乎每一个人都从这些记忆库中找到了这么一段可以称得上“科学界的绝地反击的号角”的记忆: 纪元第五十九世纪末到六十世纪初。也就是在第一次大讨论的前夕,这个因为自己的操作失误而发现了“核心分割”的医务工作者开始在自己身上做“活体核心分割”的实验。 实验的起源是这个医务工作者对“分割的核心会缓慢恢复活性”这一奇怪现象的好奇——他想弄明白。为什么核心在被切割、变小之后反而会表现得更加出色? 秉承着科学家的一贯作风,他提出了这样的一个“大胆的假设”——也许。先民们现在的核心并不是“最合适”的?现在的核心能够提供更多的能量,但是,它是不是不够稳定?它是不是因为过于强大和活跃了,才会和金属身躯发生反应,生成那种致命的物质? 他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假设,是因为他觉得,“被切割开的核心”并不是在“恢复活性”,而只是变得稳定了! 既然提出了假设,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小心求证”了——作为一个负责为沉睡者做“核心病变组织摘除手术”的医务工作者、并且是第一个发现“核心分割”的人。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最适合的经验丰富的主刀医师;而最好的手术对象就应该是他自己,因为只有他自己才能敏感地判断自己的核心的变化——就这样,他决定在自己的身上做实验,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核心来验证自己的假设。 这个主刀医师在半个世纪里,在自己的身体和核心上做了一百零二次手术——他并不是在做出决定后就莽撞地将自己的核心切割成几块,而是小心地寻找那个“最合适”的“点”——每一次手术,他都只在自己的核心上“削下”那么一丁点儿,然后就进入一段观察期。 “我能确定自己在自己的核心上切了一刀,我甚至能看到切下来的那一部分核心。但是,我并没有任何的感觉……” 这是他记忆中的、关于第一次手术的“观察记录”:“假设我完全切断视觉神经,并且不是自己动手术的话,我想。我根本就不会意识到,我的核心已经被切了一刀了。” 这样的实验结果更加刺激了他的好奇心,他现在不仅想要弄明白什么样的核心才是“最合适”的。他还想要弄明白,核心到底是什么! 核心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似乎从来没有人问过。 先民们只知道自己的体内有一个核心。核心的作用是提供足够的能源,并且是意识的载体;除此之外。先民对核心可谓是“一无所知”。 手术一直在进行,但是,这个敢于在自己的核心上动刀子的先行者并没有取得任何的成果——他既没有找到那个最合适的“点”,也没有弄清“核心到底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对他说了一句话:“你最近的变化好大啊……” 这句话引起了这个先行者的注意:“变化大?我发生了什么变化?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 他茫然地问说话的那个人:“还有,你是谁?你应该不是新生代的……可是,为什么我对你没有印象?” “开玩笑吧!”说话的那个人的反应比先行者的反应更夸张:“我是你的同事啊……我们经常在一起给沉睡者做手术的,你怎么可能对我没有印象?” 两人的交流吸引了更多的、自称是这个先行者的同事的人——让先行者感到诧异的是,在这么多的人中,居然还有两个是他完全没有印象的! 更重要的是,那些他清楚地知道是自己的同事的家伙,确认了那几个他没有印象的家伙同样也是他的同事;而且,他们一致认定,他在这段时间里变化了很多。 “你都有点儿不像你了……” 他们这样对他说:“要不是你每天都在我们面前出没,我们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一个苏醒者了。” 先行者这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连忙将自己的假设、自己进行的实验与及实验的观察记录同步给这些同事:“完全可以肯定的就是,‘失去了关于你们的记忆’与及‘我的性格上的变化’都是因为这些实验……” 他在认真地思考之后,对自己的同事说:“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不需要在你们的身上做实验,我只需要你们成为这次实验的观察者……” “如果没有你们作为参考,我是无法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部分记忆的——就在刚才,我重新检索了几次自己的记忆库。可是,无论我怎么检测自己的记忆库,我都认为我的记忆是完全的……” “同样,如果没有你们作为参考,我也是无法发现自己的性格变化的……” 在说到自己的性格变化的时候,这个先行者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不会觉得自己变化了很多呢?” 他对自己的同事说:“我刚才将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进行了仔细的对比,发现真的是变化了很多——可是,为什么在主观上,我并没有觉得自己变化了很多?要不是你们提出来,我甚至会觉得我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先行者的实验不出意外地引起了他所有同事的兴趣,其中的一个还明确地表示“他也会在自己身上做这个实验。” 他甚至还劝说先行者暂停他的实验:“暂停一下实验,将我当成一面镜子,你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譬如说,你可以清楚地看到我的性格的改变,或者在某一天诧异地发现我已经将你忘记了。” 先行者觉得这个同事说得很有道理——即使有旁观者做旁证,他还是无法从自身的角度观察到自己的记忆缺失以及性格变化。 “我们需要一个绝对的旁观者……”先行者提出了新的建议:“在自己的身上做实验之前,我们应该将自己的全部记忆同步到这个绝对的旁观者那里……这样,我们才能在实验之后精确地知道自己到底缺少了哪些记忆。” “这样,我们也可以知道,是不是‘每一次手术都会导致记忆的丢失’,还是说‘只有部分手术会导致记忆丢失’了——这一定很重要!” “如果我们得到的结论是后者的话,说明了我们的核心有明显的功能分区!”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应该感到欣喜——如果我们能搞清楚核心具体的功能分区的话,我们就可以在动手术的时候避过重要的功能分区——比如说主管记忆的分区;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在将核心分割后,还保留着过去的记忆呢?” “如果是前者的话,说明了我们的核心并没有具体的功能分区——它是作为一个整体在承担‘承载意识’、‘保留记忆’的责任……这样的话,我们无论怎么样分割核心,都会在分割核心后变成另外的一个人……” 很快,“绝对的旁观者”就被选出来了。然后,在其他先民忙着谈论“到底要不要对沉睡者执行‘核心分割手术’”的时候,这些大胆的医务工作者就已经在自己的身上进行了数百次的实验了。 在这些实验中,他们惊喜的发现——核心真的有明显的功能分区! 他们还找到了主管记忆的那个最重要的“分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七) 记忆中枢位于核心的第十一至十四“旋臂”区间内——实验证明,当实验体的这一部分核心受损之后,实验体的一部分记忆就会“消失”。 这是他们从“在有限的实验体身上所做的有限的实验”中得到的唯一的结论——现有的条件、理论水平、实践数据等都无法支撑他们对记忆中枢做更多的研究,所以,他们目前只能得到这个结论, 不过,对于这些医务工作者来说,得到这个结论已经够他们满意了——虽然他们也想通过进一步的研究,揭开记忆中枢甚至是核心的真面目。 这些医务工作者也和科学界的其他人士一样,想搞清楚记忆中枢甚至是核心的“工作原理”,想弄明白记忆是怎么产生的,又是怎么保存的——可惜,现实并没有留给他们足够的时间, 这些医务工作者也知道,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核心分割手术”是否可行,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几乎没有可能出成果的项目上——关于“核心分割”的大讨论还在进行着;哲学界还在不断地提出质疑,并且在科学界的持续沉默之后显得愈发嚣张;无数的沉睡者正徘徊在彻底死亡的边缘【≤,,等待着他们的救援。 这些现实让他们实在无法继续深入地研究下去,所以,很快他们就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投入到下一个工作中去了——他们需要寻找到那个“最合适”的“点”。 要想“抓到”那个“点”,他们首先需要弄明白核心的其他功能分区——至少也要明白“核心的哪些部分是不那么重要的”。 这比将“记忆中枢”从众多的功能分区中找出来要难多了——首先,这些医务工作者已经确定了“手术会造成记忆丢失”这一事实。所以,“检索记忆”就成了他们术后检查的第一个项目。记忆中枢也成了第一个明确的目标;其次,他们可以在实验尚未开始的时候就准备一份完整的记忆备份。然后,在手术之后后,他们就可以轻松地通过对比,判断出自己的记忆是不是依然完整了。 因为这两个原因,他们才可以相对轻松地在核心上找到记忆中枢的位置。 可是,接下来的工作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他们现在仅剩的线索就是“性格也会在手术后改变”这一点,但是,这个线索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实验体的性格应该不会在手术后立即发生转变——即使每次手术都会影响到实验体的性格,但是因为他们每次手术都只敢从实验体的核心上“削下”一点儿核心物质。所以,这样的转变应该是很小的,很可能周围的人都无法看出来。 另外,性格的判定也并不具有客观性——你无法确定一个人的性格是否真的发生了变化,特别是当这样的变化很小的时候;而且,一个人的性格并不是完全一成不变的,你怎么证明那些很小的变化是由手术引起的,而不是自然的变化? 先行者的性格发生了变化——这应该是一个“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是他在很多次手术后。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呈现出来的一个“最终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只能给他们指出一个大致的方向,并不能作为一个明确的目标,因此。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可能会很困难。 所幸的是,先行者团结到了一批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一共有二十一人参与了这次研究,并且这二十一人全是既可以当主刀医师、又可以当实验体的“好手”!他们还是已经积累了一定经验的老手。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菜鸟! 所以,在充分地讨论之后。他们得到了一个可行性极高的实验方案: 核心一共有十八条“旋臂”,在将第十一至第十四旋臂排除之后。还有一十四条“旋臂”;在这一十四条旋臂中,还有一条特别“粗壮”的“旋臂”——这条与众不同的旋臂被先行者和他的团队命名为“第一旋臂”,并且被排除在最开始的实验目标之外。因为它是如此的不同,以至于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相信它一定非常重要,并且准备在研究了其他的旋臂、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之后再开启对它的研究。 先行者和他的团队准备分成六个小组,每组三人。其中两人是对比实验体,另一人是主刀医师和观察者。 六个小组中,只有一个小组负责三条旋臂,另外的五个小组每个小组都只负责两条旋臂——他们需要对自己的小组负责的旋臂进行手术切割实验,以找出旋臂以及旋臂所对应的核心的“功能”。 二十一中剩下的三人则要负责替补与及记录、对比试验数据——他们要在其他小组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地提供支援,并且在记录和对比试验数据之后,对人员的安排进行调整,以保证整个实验的进度。 整个方案并没有浪费这个日渐紧密、默契的团队太多时间——他们只是一人提了一些建议,然后就出炉了这个方案。 方案出炉之后,除了在先行者的分工上有一些分歧之外,这个二十一人的团队很快就分好了组,确定了彼此的分工——先行者想要进入负责三条旋臂的那个小组,并且明确表示他要当实验体;其他的团员则认为他应该在第七小组里,负责对比实验数据并且负责人员调整——最终,先行者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三旋臂组”的实验体。 分组完成后,所有的团员就默契地配合着,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实验。 开始的时候,他们的实验显得很盲目,没有目的性,也看不到任何的成果——好在他们早就预见到了这些。 他们并没有期望在短时间内出成果,甚至做好了到最后也一无所获的准备——他们知道,这次实验可能是一场艰难的持久战。 充分的心理准备帮助这个团队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然后,他们取得了丰硕的成果:通过大量的实验数据的对比,他们已经基本确定了十三条旋臂中的十一条旋臂与及它们所对应的核心部分的功能! 第二旋臂至第四旋臂与及它们对应的核心部分基本被确定为“逻辑中枢”。研究团队发现,当这个区域的核心受损之后,会严重影响到人的逻辑思维能力——这一部分核心受损的人无法系统地整理从风暴中接收到的讯息,这代表着他们无法吸收新的知识;更严重的受损会导致已经成型的知识体系变得混乱:他们可能无话听懂别人的话,也不会说话;他们可能变得不理解数字的含义,更不能进行数字的运算;他们会表现出对社会制度无所适从。 第六至第十旋臂极其所对应的核心部分的功能很复杂,无法用简单的词来概括——研究团队只能肯定,这个区域与人的“人格、性格、情绪、感情”有关。在实验中,他们发现,当实验体核心的这个区域受到损伤的时候,他们会产生情绪上的变化;当损伤变得严重的时候,可能会导致实验体的性格与及人格发生变化;另外,虽然没有明确的实验数据,但是他们相信,人的心情的转变也与这个区域有关。 整个团队最意外的就是第十六至十八旋臂以及它们所对应的核心部分的功能——这一区域居然是核心的“能源中枢”! 事实上,负责第十五至十八旋臂的两个小组差点就没有发现这个区域的真正的功能——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疏忽,而是因为他们已经做了上千次的实验,但是他们并没有在实验体身上发现任何的变化;负责第十七、十八旋臂的小组甚至将实验体的两条旋臂以及它们所对应的核心切掉了一半,但是实验体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基于这样的原因,两个小组初步判定这个区域是一个“无功能区”,他们甚至建议可以完全切除这个区域! 在关于“是否进行‘完全切除第十五至十八旋臂极其所对应的核心部分’的实验”的谈论中,先行者提出了反对的意见:“我并不认为这个区域是‘无功能’区域。” 他对自己伙伴说:“这个区域一定有他的作用——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已……我同意继续实验,但是不要完全切除……另外,我认为你们之前的实验手术太激进、太冒险了!” “我并不认为这是在冒险……”负责第十七、十八旋臂的小组的实验体并不同意先行者的话:“我们对比了所有的实验数据,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作为实验体,我自身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另外,外面的大讨论已经进行了两个多世纪了……整个科学界的压力也很大,领导层也希望我们尽快拿出成果……” 说话的是负责第十七、十八旋臂的小组的主刀医师:“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是时候做出决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八) 科学界以及领导层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团队和他们的实验——二十一人团队虽然并没有向外公布他们的实验,但是也没有进行任何的遮掩。 在了解了这个团队的试验计划之后,领导层和科学界表示了对这个团队的支持——他们扛下了来自大众和哲学界的压力,让那些质疑的声音远离这个团队,也让二十一人团队可以安心地进行实验。 团队成员其实也清楚科学界和领导层所做的努力,所以负责第十七、十八旋臂的小组的主刀医师才会说出“是时候做出决定”这样的话。 “现在还不是时候……” 先行者固执地表示了反对:“我们不能因为还没有找到这个区域的功能就将这个区域划归到‘无功能区’去……” “我们的实验目的是为‘核心分割’做技术准备和理论支持,而不是去冒险……” 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我们还需要大量谨慎、精密的实验……” “重新分组吧……”他就像是个真正的学术带头人一样干净利落地做出了决定:“分为两组,一组负责深入地研究第十五至十∑,八旋臂,另一组负责研究第一、第五旋臂。” “这一次,由我来当第十五至十八旋臂实验组的实验体!” …… 重新分组之后,实验得以继续进行——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研究第一旋臂和第五旋臂的小组居然率先出了成果! 所有人都错误地估计了第一旋臂的研究难度,所以他们直到现在。才在配置了足够的人手、并且积累了足够的经验的情况下,启动对第一旋臂的研究。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只是花了很少的时间就弄清楚了第一旋臂的功能! 在第一次试验中,负责对第一和第五旋臂进行研究的小组的实验体在手术之后立即发现了自身的异常:“我的眼睛‘看到’的数据出现了异常!” 他飞快地告诉自己的主刀医师和观察者:“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出现了讯息缺失——我需要对比!” 他迅速地指定了一个静止的观察目标:“请你们将这个物体的观察数据传递给我……同时。也请你们对比一下我的这份观察数据。” 双向对比很快就得到了结论——这个实验体在“看”那个指定的观察目标的时候,一共有十七段数据出现了讯息丢失! 甚至有两段非常重要的、描述观察物体的形状的数据也出现了讯息丢失! “能详细说明一下你所‘看到’的有什么不同吗?”主刀医师飞快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从数据上来判断,你所看到的观察物体应该出现了一定地变形……” “似乎影响并不大……”实验体在拿到对比结果之后飞快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我还是能清楚地判断出观察物体是什么,也清楚地知道它的用途、形状、位置……这似乎与手术前没有什么区别!” “我清楚地知道,数据不完整……”这个实验体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但是,似乎那些丢失的讯息并没有影响我对观察物体的认知!” 实验体很快就提出了一个假设:“有没有这种可能——我的记忆在我对这个物体进行观察的时候,参与了对观察数据的解析?” 他飞快地补充到:“因为我有关于这个观察物体的记忆——嗯,应该说,我很熟悉在‘看’这个物体的时候眼睛产生的观察数据。所以,我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数据不完整……” “也正因为我有关于这个物体的记忆,所以,我的记忆会自动地将缺失的讯息补充完整——这可能就是为什么数据不完整也没有影响到我对观察物体的认知的原因!” 在实验体提出了假设之后,其他的研究人员很快就找到了验证这一假设的方法——制造一个实验体从来没有看到过的物体,然后对比实验体的观察数据以及实验体对这一物体的详尽描述。 实验的结果又一次出乎了研究人员的预料:实验体在观察这个完全陌生的物体的时候,依然出现了观察数据的讯息缺失;但是,实验体对这个观察物体的详尽描述和其他人基本没有区别! 为什么观察数据出现缺失却不影响实验体对观察物体的认知? 实验小组不甘心地做了很多次实验,但是他们依然没有搞清楚这个问题。 反而是他们认为短时间内不可能搞清楚的另一个问题在这些实验中得到了解答——第一旋臂的功能是什么? 在实验中。研究小组发现:当实验体的第一旋臂以及它所对应的核心部分受损之后,实验体的视力、听力会受到明显的影响——他们看到的、听到的数据会出现讯息丢失与及讯息混乱! 另外,实验还证明,这一区域受损的实验体在朝外界发送数据的时候。也会出现不同程度的讯息丢失和混乱! 在总结、对比了这些实验的数据之后,研究小组给出了那个问题的答案——第一旋臂其实就是一根大天线和讯息处理中心! 它的主要作用是接受外界的讯息,并且处理这些讯息;同时。它还是朝外界发送讯息的信号塔! 这样的结果证明了他们当初的猜测其实并没有错——第一旋臂真的很重要。 如果没有第一旋臂,先民将会成为看不到、听不到。无法接受任何讯息、也无法向外界发送讯息的“活死人”! 因为对第五旋臂的研究迟迟没有进展,这个小组的研究人员就将人力、精力完全放在了“更重要”的第一旋臂上。 有了充足的实验体之后。因为担心这一区域的受损可能会造成实验体视力与听力的永久性损伤,研究小组决定停止在最初的两个实验体的核心上继续研究。 正是因为这个决定,这个小组才发现了一个对后来的研究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的现象——第一旋臂的最初的两个实验体在停止了受创手术实验之后,视力、听力都得到了缓慢的恢复。 在确定了第一旋臂能够自我恢复之后,这个小组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们在取得了实验体的同意之后,将切除绝大部分实验体的第一旋臂以及其所对应的核心部分物质! 先行者并没有来得及阻止这个疯狂的实验,因为他和他所在的小组也进行到了实验的关键时刻。 在那个时候,他们已经通过了一系列的实验,发现了第十五至十八旋臂的功能——他们通过对实验数据的对比,判定这个区域就是核心的能源中枢! 在发现了这个区域的功能之后,先行者所在的小组的实验目标就发生了变化——它们开始转向研究“如何在不影响先民的基本生存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切除这一区域的旋臂及核心物质”这一课题。 研究小组的研究人员都能预见这项课题的危险性——谁也无法判定那个临界点在什么地方,所以,很有可能在上一次实验的时候,实验体还能活蹦乱跳,但是,下一次实验之后,实验体就变得奄奄一息了。 因为存在这样的可能性,所以,整个小组都必须集中精力,无暇旁顾——作为实验体的先行者更是必须精确地掌握自身的每一个变化,因为他一旦失误,就有可能再也不会醒来了。 在将自己的这一区域的旋臂和核心物质切除了85%之后,先行者主动暂停了实验:“我想,我们找到那个临界点了……” 他详细地对自己的组员说起了自身的变化和感受:“我感觉到整个核心都在向我发起警告……” “我的身体似乎也在发出这种警告——它们在告诉我,如果继续下去,它们就坚持不住了。” 主刀医师兼记录员表示他并没有观察到任何异常:“所有的生理指标都很正常……” 这个并不稳重的医务工作者提议停止实验:“不过,实验应该告一段落了……” 他说:“85%是一个令人满意的数字……而且,所谓的临界点并没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当你站在这条线上的时候,你可能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你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我们应该相信你的感觉……这种感觉可能就是你的核心和你的身体所发出的危险讯号!” “我们需要更精确的数据……”先行者在思考了一阵子之后,艰难地做出了的决定:“继续手术吧,但是请小心控制手术进度……” 先行者的这个决定等于是将他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也相当于将所有的压力压在了为他主刀的主刀医师的身上——这个主刀医师就是之前叫嚣着要切除整个“十五至十八旋臂”的那个傻大胆,但是现在,他的手术刀正在瑟瑟发抖。 傻大胆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手术刀稳定下来:“好吧……如你所愿……” 他小心地叮嘱先行者:“一定要注意自身的状况……最好即时汇报你的情况!” 叮嘱完先行者之后,傻大胆举起手术刀,轻轻地切了下去:“手术进度——85.05%目标区域物质已切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九) 纪元第一百二十八世纪,新生代激进派提出了“组建第二支探索队”的提议,引发了先民历史上的第二次大讨论。 纪元第一百二十九世纪,经过了一个世纪的讨论,“组建第二支探索队”的提议仍然没有得到绝大多数先民的同意。先民的领导层批准了第一例名义上的“活体核心分割实验”,隐晦地表达了对“组建第二支探索队”的支持。 纪元第一百三十世纪初,科学界承认这一次“活体核心分割实验”的彻底失败,引起了强烈的质疑。在面对哲学界的质疑的时候,这一次核心分割手术的主刀医师放开了自己的全部记忆,并将那些记忆同步到所有人的意识里。 …… 在这份被公开的记忆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二十一人团队为了得到“核心分割的最佳方案”而付出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因为切除了95%的第一和第五旋臂而陷入了休眠状态,直到七个世纪后才醒来的实验体;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为了更准确地把握到那个临界点而一次又一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的先行者。 在这份被公开的记忆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二≮∫,十一人团队为了得到更为准确的数据而做出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在同伴有可能陷入永久的休眠之后依然坚持要切除自己92%的第一和第五旋臂的实验体;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为了验证那个临界点的准确性,固执地要切除自己的第十五至十八悬臂的85.7%的主刀医师。 在这份被公开的记忆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二十一人团队为了确保不出一点儿错而做出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一遍又一遍核对所有的实验数据的样子;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绞尽脑汁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案的样子;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最后全部躺上手术台。要用所有人的生命来验证已有的实验数据的疯狂的样子! 就连占据了大义的哲学界在这份记忆面前都只能闭上嘴巴——他们知道,在这样的记忆面前。哪怕只是提出一声质疑,都是对这些可敬的医务工作者的的亵渎! 对于不怎么了解医学和科学的普罗大众来说。这份记忆显得有些混乱——这些医务工作者总是备份自己的记忆交给自己的同伴,然后在手术后将备份取回来;这样做的次数多了之后,记忆就会变得有些凌乱——当你浏览这些记忆的时候,你甚至难以理清楚这份记忆里的时间线。 对于不怎么了解医学和科学的普罗大众来说,这份记忆还显得有些枯燥和难以理解——里面充斥着医务工作者的臆想、大量的实验数据以及一大堆的生僻的专用名词;记忆的全部内容几乎可以概括为“实验——报告——实验”,让人难以理解的同时又觉得异常枯燥乏味。 但是,对于那些不怎么了解医学和科学的普罗大众来说,这份记忆又显得沉重而绚烂——它记载了二十一人团队为了同一个目标而付出的努力,记载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徘徊在死亡线上的壮烈。记载了他们在同伴陷入未知的危险之后依然坚持实验的悲凉。 在先行者站出来之后,二十一人团队中的其他二十人也站了出来;他们依然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自己的记忆公开,然后将他们的记忆同步到整个族群。 这沉默的反击就像是无言的冲锋一样,让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我们是在确定方案可行之后才开始执行第一次‘核心分割’手术的……” 打破了沉默的是先行者:“即使我们早就拿到了第一次‘核心分割’手术的批准,我们也是在我们自己的身上积累了足够的经验、确定了方案的可行之后才开始执行手术的。” “在最后的实验中,我们全部将自己的核心切割为原来的七分之一大小——这是我们在无数次的实验之后找到的那个临界点……” “沉睡者的核心分割手术证明了我们的方案的可行性——在手术后,已经有沉睡者苏醒,并且几乎所有的被分割的核心的情况都在开始好转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会出现意外……” “我们将我们的记忆公开也并不是想回击大家的质疑——我们只是想证明我们并没有故意杀死这个勇士……” “我们只是想要一些时间——我们请求大家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找到导致意外发生的原因……” 先行者的话陈恳而悲切,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就连那个最喜欢跳出来带节奏的家伙都保持了自己的安静——他们用默许地方式同意了这个可敬的二十一人团队的请求。 哲学界的发言人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并不是跳出来发出质疑的,他只是站出来表示自己的敬意:“你们的行动已经回答了我们之前的问题。” 这个发言人不惜以自打耳光的形式来表示自己的敬意:“我在你们的记忆中看到了我们的问题的答案——并不是你们杀死那个勇士的,杀死他的是未知和意外。我希望你们能找到那个凶手。让我们的勇士可以安息。” “另外,我还要代表哲学界感谢你们为我们指明了一个思考的方向……” 这个发言人出人意料地讲到了另外的地方:“我们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沉睡者在苏醒之后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他们已经忘记了之前的记忆,性格也变得完全不同。他们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如果沉睡者不是原来的那个人,那么。原来的那个人到哪儿去了?” “你们的记忆为我们的这个问题指明了一个思考的方向——你们在每一次手术后就会变化一点儿,在很多次手术之后就会几乎完全变成另外的一个人;你们的人格、你们的性格在整个实验过程中发生了好几次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们的记忆也几经倒手。每一次‘备份——取回备份’就相当于你们的记忆完全更改了一次……但是,你们依然是你们自己。” “谁也无法否定你们就是你们自己,谁也不会提出‘原来的那个人到哪儿去了’这样的问题!” “你们之所以在发生了变化之后依然是你们,是因为你们身上的信念、你们的坚持吗?” “我们依然没有找到答案,但是,这份记忆至少可以给我们指明一个思考的方向……感谢你们,并且祝愿你们实验顺利!” …… 纪元第一百三十世纪,二十一人团队重启了对“活体核心分割”的研究。 在付出了“四人牺牲”的沉重代价之后,他们才艰难地找到了那个“凶手”——那种能抑制核心活性的神秘物质! 沉睡者之所以只是陷入沉睡却没有死亡是因为这种物质,勇者和四个医务工作者会死亡也是因为这种物质! 沉睡者之所以只是陷入沉睡却没有死亡,是因为他们的核心很强大;强大的核心在移植到新的身体、和金属身躯接触之后会立即产生足够的神秘物质;足够的神秘物质、强大的核心、金属身躯三者之间就会达成巧妙的平衡,生成神秘物质的反应就会停止——那种神秘物质在抑制核心的活性的同时,也成了核心和金属之间的中和剂! 如果核心在神秘物质的影响下活性不断降低,并且打破了三者之间的平衡的话,核心和金属身躯之间的反应就会重新变得剧烈起来——过多的神秘物质甚至会成为这种反应的催化剂!如果这种反应无限制地进行下去的话,最终的结果就是核心彻底失去活力,然后彻底死亡——如果不是那些医务工作者在不断地用手术帮那些沉睡者摘除掉那些神秘物质的话,沉睡者很可能早就已经彻底死亡了。 摘除神秘物质的手术会产生两种不同的结果。 一种结果是核心在摘除了神秘物质之后依然保持了稳定的活性——“稳定”指的是核心的活性在没有抑制的情况依然没有朝着原来的强势的方向恢复!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没有那种神秘物质做两者之间的中和剂,核心和金属身躯也会达成两者之间的平衡,并且不再发生反应。这样的核心的主人很可能手术结束后不久就自行苏醒过来。 另一种手术的结果是核心的活性在失去了抑制之后朝着原来的强势方向恢复!这种情况下,核心会越来越活跃,然后,核心和金属身躯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核心会再次与金属身躯产生反应,生成那种神秘物质,然后重新达成三者之间的平衡。 这就是为什么沉睡者在移植了核心之后不会立即死亡,只会陷入沉睡的原因——他们的核心足够强大! 而勇者之所以会快速地死亡,是因为他的核心在切成了七份之后,每一份都显得太弱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十) 二十一人团队通过无数次的实验找到了“七分之一”这个核心的黄金分割点,沉睡者的核心分割手术也证明了“七分之一核心分割法”是切实而有效的,那么,为什么勇者会在核心切割、移植后彻底死亡? 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后,先行者和他的团队找到了一个可能的原因——他们认为,被切割成七份的勇者的核心相对于沉睡者的核心来说,实在是太弱了。 过于弱小的核心无法在与金属身躯发生反应的最初阶段就达成三者之间的平衡;无法达成平衡,反应就会继续下去,并且不断地生成更多的神秘物质;神秘物质会在这种情况下发挥催化剂的作用,加速核心与金属身躯之间的反应;这种变化一旦开始,就会像链式反应一样在短时间内将核心彻底杀死。 当研究进行到这里之后,一个新的问题又摆在了先行者和他的团队的面前——沉睡者的核心同样是按照“七分之一黄金分割法”切割的,为什么他们的核心在切割并移植到新的身体之后,并不会发生这种让整个团队都措手不及的反应? 研究团队将研究的重点放到了“为什么勇者的核心◆,在切割之后无法在与金属身躯发生反应的最初阶段就达成三者之间的平衡”与“为什么沉睡者的核心在切割之后就可以在与金属身躯发生反应的最初阶段就达成三者之间的平衡”这两个密切相关的问题上。 在深入地观察、对比、研究之后,先行者和他的团队找到了新的答案——核心的活性! 一直以来,科学界都将“核心的活性”与“核心的强大”混为一团。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核心的强大”与“核心的活性”之间可以划一个等号。 就连先行者和他的团队也自然而然地认为,在将核心切割成七份之后。被切割开的核心的活性也会衰减到原来的七分之一强——直到重启了研究,进行了深入地观察与对比之后。这个团队才发现,真相并非如此。 核心的活性确实会随着核心的被切割而衰减,但是并不一定会等比例衰减——并不是说将核心等分成七份,其每一份的活性就一定会衰减到原来的七分之一强的! 实验证明,核心的活性的衰减程度与被切割前的核心的活性强度有关——如果将正常情况下的先民的核心切割成七份的话,每一份切割后的核心的活性最终会衰减到原来的核心活性的四分之一强左右;但是,沉睡者的核心在切割成七份之后,每一份的核心的活性就会衰减到切割前的核心活性的七分之一强! 这个发现彻底推翻了研究团队之前得到的结论! 他们根据已有的实验数据重新作出推断——他们认为,正是因为沉睡者的核心的活性会等比例衰减。所以,在沉睡者的核心被切割、移植之后,核心、神秘物质、金属身躯之间会很容易地达成三者平衡——这就是为什么沉睡者的核心在切割、移植之后并不会彻底死亡的原因。 而勇者之所以会彻底死亡,是因为他的核心在切割之后,每一份核心的活性会衰减为原来的核心的活性的四分之一强——这样的核心不是太弱了,而是太强了! 勇者的核心在移植之后、在和金属身躯反应的最初阶段,就会因为自身过强的活性而产生“过多”的神秘物质——勇者的核心根本不会和神秘物质与金属身躯达成“三者平衡”——过多的神秘物质根本不会发挥中和剂的作用,而是跳过三者平衡的阶段,直接变成链式反应的催化剂。让核心在这种“越演越烈”的链式反应中,以一种让人难以反应的速度死亡! …… “生命是神奇的……” 这是先行者在所有的研究完成、整理了所有的实验数据之后,所做出的总结:“我之所以启动‘核心分割’这个研究,就是因为我觉得。我们的核心可能并不是‘最合适’的……” 这个学术带头人万分感慨地对着自己的同伴与及所有正在关心他们的族人说:“我的初衷是为了寻找‘更合适’的核心——并且,我曾经一度认为我已经找到了……” “在沉睡者身上取得的成果,似乎证明了所谓的‘七分之一黄金分割’就是我所寻找的‘最合适’……可惜的是。现实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 “我们的核心在移植到金属身躯之后,就会立即与金属身躯发生反应。然后产生‘恰到好处’的神秘物质,形成三者之间的平衡……” “我们的核心似乎刚刚好踩到这个安全的阈值上——这就是我所说的生命的神奇。” “根据目前的实验数据推断。哪怕我们只是在核心上做一丁点儿的改变,也会导致核心从这个安全的阈值上跌落,然后,核心就会在移植之后无法达到三者平衡,最终会死于无法停止的链式反应……生命是神奇的,它自然地就站在了那个安全的阈值上——事实上,我们进行了无数次的演算,但是,无论我们怎么样努力,我们也无法找到另外的一个安全的阈值,可以让我们人为地改造一颗可以安全移植的核心……” “是的,我承认我在一开始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对生命指手画脚,但是,生命用残酷的事实来打了我的耳光,让我明白了‘生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一个道理……” “可是,这就是生命的全部神奇之处吗?” “不!生命的神奇远远不止于此!” “我说过了——无论怎么样努力,怎么样去演算,我们都无法再找到一个安全的阈值……我们甚至可以断言,就算我们有足够的实验体,能够无止境的实验下去,我们也不一定就能找到那个安全的阈值……” “然而,就在我们的眼皮子低下,在我们还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时候,生命就悄无声息地向我们展示了她所找到的第二个安全的阈值——沉睡者。” “沉睡者的核心的活性会在达成三者平衡之后,在神秘物质的抑制作用下不断降低——我们曾经以为,活性降低会是一个不变的趋势……但是,在进一步的观察和对比之后,我们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 “沉睡者的核心的活性会在降低到某一个点之后,进入一段时间的稳定期——在这段时间里,核心的活性会表现得比较稳定……当然,这里的稳定是相对而言的,并不是说核心的活性在这个时间段里就不会降低……” “在这个稳定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沉睡者的核心的活性就会加速降低——这就是我们之前发现的,沉睡者身上发生的变化……他们的活性会加速降低,然后彻底结束这个稳定期,进入到崩溃期——在崩溃期,沉睡者的核心会突然发生链式反应,然后彻底死亡……事实上,当我们发现沉睡者的核心的活性开始加速降低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失去观察和研究‘稳定期’的机会——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这一点而已。” “为了挽救了沉睡者的生命,我们在这些沉睡者的身上执行了‘核心分割’手术——‘生命之母’保佑,我们的手术成功了……被分割的核心的活性开始稳定,甚至有的核心还开始缓慢地恢复活性!我们居然误打误撞地将核心的稳定期延长了!也许是“生命之母”垂怜吧,她居然重新给了一个让我们可以观察核心活性的‘稳定期’的机会!” “在深入地观察和对比之后,我们发现了一个事实——这个‘稳定期’同样是一个生命自己寻找到的安全的阈值!” “而且,这是一个比第一个安全阈值要特殊得多的阈值!” “在对比了大量的实验数据之后,我们发现,在这个特殊的安全阈值里对沉睡者的核心进行分割,沉睡者的核心的活性也会等比例衰减——也就是说,当你将处于稳定期的沉睡者的核心等分为七份之后,每一份被分割的核心的活性等同与被分割之前的核心活性的七分之一强!” “同时,我们还对比了大量的实验数据,证明了只有在这个安全阈值内对核心进行分割,被分割的核心的活性才会等比例衰减!” “还记得我刚刚才说过的话吗?我刚才说‘哪怕我们只是在核心上做一丁点儿的改变,也会导致核心从这个安全的阈值上跌落’——我们认为,正是因为这个非等比例衰减影响到了核心与核心活性之间的平衡!并且,有实验数据证明,非等比例衰减会造成核心的活性过于强了,然后就会导致连锁反应!” “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沉睡者的核心分割手术才会成功?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勇者的核心分割手术才会失败?” “我们还没有得到切确的答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十一) “我们还没有得到切确的答案……是因为我们无法用实验去验证……” “我和我的团队成员已经失去了验证这一推测的资格——我们的核心和核心的活性之间的平衡在无数次的实验中被打破了……” “按照我们的推测,被打破了平衡的核心在移植到金属身躯之后就会引起无法停止的链式反应——为了得到更严谨的实验数据,我们的同伴用他的生命验证了这一点……” 先行者在说道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他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沉默了好半天,他才艰难地重新开口:“我们无法成为合格的实验对象……所以,我们无法通过实验去验证我们的推测……” “我们……需要实验体……” 也许他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所以他有些慌乱地解释:“我们并不会直接切割核心……” “我们的实验计划是先将核心移植到合适的金属身躯里,让核心在三者平衡的情况下逐渐降低活性进入到稳定期——嗯,是的,我们的计划是人为地‘制造’沉睡者……” “我知道这的■,确很强人所难……因为我们无法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我们知道,就算我们的理论再完美,我们也无法确定我们的计划就绝对不会出错……” “我们也知道,只有我们才是实验体的最好的人选……我们也不是在畏惧死亡……” “事实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愿意去做这个实验体……只不过我阻止了他们……我希望……”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个人的声音给打断了:“我来吧!” 说话的是哲学界的发言人:“我愿意做这个实验体——嗯。听了你的计划,我觉得还是很靠谱的……大不了就是变成沉睡者嘛……事实上。我也很好奇,如果我遗忘了自己的记忆。并且我的性格、人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还是不是我了?” “这次实验其实就是一次不错的机会啊……”这个发言人似乎一点儿也不紧张,就好像他同意的并不是一次完全没有底的实验一样:“嗯,在实验前,我需要将我的记忆备份!” “如果在实验完成之后,大家不承认我就是我的话,请将这份备份同步给我;我在想一个问题,当我拿回了我自己的记忆的时候,我还是不是我?我是不是还是以前的那个我?” “啊。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兴奋得难以自持啊……你们说,到时候我会不会因为‘我是谁’这个问题而将自己折腾死?” 哲学界发言人的话说明哲学界在先行者团队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也没有闲着,他们或者一直在纠结“我是谁”这样的无解的问题吧! 不管怎么说,在哲学界发言人站出来之后,先行者团队的实验也可以继续下去了。 单纯的核心移植要比“核心切割后移植”要简单得多,实验体——也就是那个发言人的核心很快就被移植到一具新的身体中,并且如先行者团队的所预想的一般,很快就在新的身体里形成了三者平衡。 先行者的团队到了这个时候才稍微的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颗核心在移植之后无法达成三者平衡! 虽然他们有足够的理论支持,并且也表现出了足够的信心,但是,他们还是担心会出现不可控制的变化! 当实验体的核心在新的身体里达成三者平衡之后。先行者和他的团队所要做的工作就是尽可能地记录所有的数据,并且耐心地等待了。 记录实验数据可以说是整个实验中最重要的事了,因为先行者和他的团队需要找到稳定期的起始点! 稳定期最大特征就是核心的活性会趋于稳定;稳定期快要结束的特征。是核心的活性降低的速度会陡然加快——如果先行者的团队在这次实验中能找到稳定期的起始点的特征的话,他们就可以总结出一套十分有用的经验了。 这套经验可以用于判断一个沉睡者是不是处于稳定期。还可以用于判断沉睡者处于稳定期的哪一个阶段,以及判断沉睡者是不是需要立即进行核心移植手术——这些经验可能会在他们今后的工作中起到难以替代的作用。并且帮助他们排除掉一些手术中存在的风险。 记录实验数据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实验体出现了稳定期就要结束的征兆——早有准备的团队在发现实验体的核心的活性在陡然加速降低之后,立即将记录实验数据的工作丢在一旁,有条不紊地开始执行起核心分割手术来。 还是“七分之一黄金分割法”——这个团队相信他们通过在自己身上做了无数的实验才得到的结论——尽管他们承认,先民们现有的核心是“最合适”的核心,但是他们相信,如果一定要分割核心的话,“七分之一黄金分割法”分割出来的核心就是“最合适”的! 几乎所有人都在关心这次实验——他们提心吊胆地看着先行者和他的团队将实验体的核心精确地分成七等份,并且将分割好的核心移植在早就准备好的新身体里;然后,他们又开始担心发生在勇者身上的事故会重演在这个勇敢的哲学界发言人身上,所以有些不忍心地想要转移开自己的视线;可最后,他们还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并且还想要看到最后的结果,所以,他们坚持着没有将视线移开。 先行者团队在来回检查了无数遍之后宣布,手术成功了! “被分割的核心情况很好……”先行者看起来很满意实验的结果——他的话里透着一股由衷的轻松:“情况真的很好!甚至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 他用轻快地语调对所有正在关注这个实验的人说:“所有被切割的核心都稳定了下来——这样的情况预示着他们很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苏醒过来!” 他显得很是得意:“听清楚我的话了么?我用的是‘他们’,而不是‘他’!” “是的!是的!我们一致判定,这七具身体都有苏醒过来的可能!这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不是吗?” “在这个实验之前,我们取得的最好的成果就是沉睡者在被分割核心之后,有一具身体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实话实说,在这个实验之前,我们甚至还以为‘苏醒一个’已经是极限了——我们的实验的目的,在一开始也不过是尽可能地提高沉睡者苏醒的可能……真的,我们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这个终于可以笑出来的医务工作者居然有心情和哲学界开玩笑了:“接下来可能就没有我们的事儿做了——虽然我们会一直关注他们……” “我想,后面的问题真的可能就全是哲学界的问题了……” “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判定,这七具身体都有可能从沉睡中苏醒——那么,哲学界的老家伙们,你们难道不觉得,你们应该从现在开始讨论,讨论到底这七个苏醒过来的人中,谁才是你们的发言人吗?” “还是说,你们贪心到想要将七个优秀的发言人全部包圆儿了吗?” 先行者轻松地拿哲学界开涮:“你们这么贪心,难道就不怕这七个家伙问你们那个问题吗?” “‘我是谁?’——哈哈,想一想都是带劲儿啊!你们难道不犯愁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吗?” 他带着几分龌龊地对哲学界说:“给你们提个醒——这七个人中,有两个会继承大部分记忆,有一个会继承大部分的逻辑思考能力,还有四个家伙的情况连我们也无法估计……别问我继承了记忆的是哪两个家伙……” …… 与先行者团队和科学界的轻松态度不同,哲学界是真的被先行者的话给刺激到了——他们之前还在讨论“沉睡者在苏醒过来之后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而现在,他们就需要讨论“沉睡者苏醒过来之后哪一个才是原来的那个人”这样的问题了。 整个哲学界都知道,还是一棵幼苗的“伦理学”很可能就要面临一场巨型风暴的袭击了——如果他们现在还不赶紧给这棵幼苗扎点儿结实的篱笆的话,这棵幼苗很可能就会在这场巨型风暴中被连根拔起了。 讨论当然是必然的——这是哲学界的共识。他们还认为,讨论的范围还必须扩大到整个族群! 谁都知道,当那七具身体真正地站起来的时候,就是“核心分割手术”真正地被大众所接受和认可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很可能会有很多憧憬着外面的世界的新生代选择接受这个手术。 如果哲学界不在这个时候将整个族群发动起来,讨论这个实验带来的伦理学上的问题的话,哲学界很可能会被现实的情况打一个措手不及! “讨论!必须讨论!让所有人都谈一谈自己的看法!” “还有,我们一定要将七个人全部抢回来!一个也不给科学界留!”(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十二) 纪元第一百三十二世纪,在长达两个世纪的讨论之后,经由全体先民投票,通过了《生殖与继承法案》。 该法案第一次明确地将苏醒者定义为沉睡者的直系后代,并且明确了苏醒者对沉睡者的记忆的继承权。 这个法案解决了在纪元第一百三十二世纪末叶苏醒过来的七个实验体带来的伦理学危机,整理了因为苏醒者的出现而变得混乱的社会结构,维系了整个先民社会的健康发展,并且为“核心分割手术”扫清了舆论障碍。 纪元第一百三十三世纪,一共有七十六个新生代的先民选择了接受“核心分割手术”。 先行者的团队用百分之百的手术成功率打消了人们对“核心分割手术”的疑虑——从纪元第一百三十四世纪开始,预约核心分割手术的人就变得越来越多;以先行者团队的执行力来推测,这个团队可能需要四个世纪才能完成目前所有的预约手术! 预约手术的核心人群是“爱幻想、喜欢冒险、无法忍受种族发源地的枯燥的生活”的新生代;但是,也有一些在上一次改造的选择中选择了留守的老家伙预约了手术——fc,是什么原因让这些老家伙选择放弃现在的身体? 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改变了主意? 纪元第一百三十五世纪,哲学界和科学界联合发表了一篇名为《我们的族群该如何发展》的演讲。 在演讲中,哲学界的发言人向所有的先民揭示了一个大多数先民都忽略了的事实:“大约在四十个世纪以前,我们的族群达到了人口的巅峰——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事实。那就是,我们的族群中。最年轻的新生代也已经诞生了四十个世纪了……” 这个被大众所熟悉和喜爱的哲学界发言人用一种异常严肃的口吻对所有正在聆听的先民说:“我们都知道,我们一族诞生于‘生命之母’——我们的身体是‘生命之母’所创造的。我们的意识也孕育于‘生命之母’中……” “长久以来,我们一直都认为,只要‘生命之母’一直存在,我们的族群就会不断地发展、壮大……直到四十个世纪以前,直到最后一个由‘生命之母’亲手创造的先民诞生在这个世界之后,我们才发现,‘生命之母’已经不再创造新生命了……” “很抱歉,我们在这个时候才将这个事实说出来——我们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我们不想让大家产生‘我们的种族已经不受‘生命之母’的眷顾’这样的想法,也不想让大家误认为我们的种族已经失去了发展的潜力!” “四十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努力……我们曾经尝试过复制我们的身体,希望这些复制体能在‘生命之母’中诞生出新的生命——可惜的是,我们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就在我们逐渐陷入绝望的时候,‘核心分割手术’为我们指明了一条道路……” “通过手术,一个族人可以诞生出七个新的直系后代……我们在想,这是不是才是我们的种族正确的繁衍方式?” “也许,‘生命之母’并不是不再眷顾我们了——她或许只是认为生命有自己的道路,所以不再亲手干涉了……‘沉睡者’或许就是她给我们的提示——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引导着我们走上正确的繁衍与发展的道路!” “还有一个所有人都忽略了的问题——我们会不会自然死亡?” “在勇者死亡之前,包括科学界、哲学界在内。我想,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这个问题——但是,在勇者死亡之后,我们就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了:我们究竟会不会自然死亡?” “我们不可能等到真正面临这个问题的时候再来思考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在自然死亡到来之前。就为我们的种族找到发展的道路!” “《生殖与继承法案》正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诞生的——在法案中,我们明确了经由‘核心分割手术’而诞生的新一代生命体的基本权益;确定了新一代生命体作为独立的个体所享受的权利以及所需承担的义务……” “法案还规定,不管是第几代生命体。每一个个体都必须承担在可预见的死亡的情况下接受核心分割的义务……” “当然,我们并不是在强迫大家去接受‘核心分割手术’——我们只是呼吁大家这么做……” “我们希望。我们的演讲可以让大家彻底接受‘核心分割手术’——作为表率,我会在演讲结束后申请‘核心分割手术’……” “什么?我已经是第二代生命了?” “我知道这一点啊……可是。这与我申请核心分割手术有关吗?” “我就是想制造第一批第三代生命体啊……” “呃……你们不能就这么直接地拒绝我!你们不要忘记我的父辈!他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我必须继承他的荣光!” “我要投诉!你们这是人生歧视!为什么第二代生命体就不能申请手术了?!” “……” …… 纪元第一百三十五世纪的演讲改变了先民历史的进程——在这次演讲之后的七十个世纪里,除了先行者和他的团队成员,几乎所有的先民都接受了“核心分割手术”。 先民迎来了种族历史上的第一次人口大爆炸——虽然后来的手术并没有达到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但是,先民的人口数量也为此而翻了好几番! 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束缚先民的脚步了——就算是那些还没有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同胞兄弟”也不行!就算是那些依然伫立在种族发源地的、失去了所有的生命特征的“父辈”也不行! 这些被自由和幻想所支配着的二代生命体拥有灵活的身躯和充沛的精力——他们再也不愿意呆在这个地方不动了! 在给自己的“父辈”的遗体修建了坚固的“坟墓”之后,这些新生的第二代生命就告别了自己的家乡,踏上了他们所憧憬的新的世界。 纪元第二百零四世纪,“大探索时代”正式拉开了帷幕——第二代生命体就像是潮水一样从种族发源地出发,进而席卷了整个星球;他们将他们的足迹带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也让“生命之母”的活动范围扩大到几乎整个星球。 纪元第二百七十一世纪,绝大部分外出探索世界的第二代生命体都选择回归到种族发源地——在发现这个世界真的如第一支探索队所言那般枯燥无味,并没有所谓的“幻想乡”存在的时候,这些被幻想和自由所支配的第二代生命失去了继续探索的动力。 纪元第三百零四世纪,坚持了近一百五十个世纪的哲学界发言人终于获得了批准——他将接受“核心分割手术”,成为第一个接受这个手术的第二代生命。科学界希望通过这一次的手术实验,证明“第二代生命的核心可以继续分割”,从而为整个种族准备好后路。 纪元第三百零六世纪,在准备了两个半世纪之后,先行者和他的团队将实验体——也就是哲学界的那个发言人摆上了手术台。 先行者团队首先为实验体植入了适量的抑制剂——也就是那种神秘物质;通过植入抑制剂,先行者团队人为地控制着实验体的核心进入了稳定期;在实验体的核心进入了稳定期之后,先行者团队将实验体的核心按照“七分之一黄金分割法”分割成了七份,并且将分割好的核心移植到新的身体中;当分割好的核心移植到新的身体之后,全部手术结束,实验体进入观察期。 手术很成功——被分割的核心表现得异常稳定,先行者团队甚至断言,这七个“第三代生命体”很可能在不愿的将来苏醒过来! 这一次“第二代生命体核心分割手术”证明了第二代生命的核心也是可以被分割的——整个科学界都很满意这次成果,因为这至少表明,先民这个种族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会受到人口问题的干扰了。 纪元第三百零九世纪,依然坚持在“墙外的世界”探索的探险家们发现,在“生命之母”的活动范围内,偶尔会出现空间不稳定的迹象。这个消息传回了种族发源地,并且再度勾起第二代生命体的探索**。 纪元第三百一十二世纪,探险家们再次发现了“不稳定的空间”——三位悍不畏死的探险家深入到这个不稳定的空间进行探索,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科学界认为这些“不稳定的空间”可能通向其他的未知世界,他们这样警告那些对“不稳定的空间”表现出超常的兴趣的探险家:“进入未知的世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为你不知道你所进入的世界时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那个世界适不适合生存!并且,你还极有可能迷失在未知的世界里,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 可惜,这样的警告根本无法打消那些探险家的热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十三) 纪元第三百一十二世纪,三名探险家首次进入“不稳定的空间”进行探索,拉开了对“不稳定的空间”的探索热潮。 科学界的警告根本无法阻止被引爆了热情的探险家——他们追逐着“生命之母”的脚步,搜索任何可能出现“不稳定的空间”的地方,成批地进入那些扭曲了的空间,试图抵达这些扭曲空间背后的“异世界”——他们就像是正在追逐自己梦想的追梦人一样,向着他们脑海中的“幻想乡”进发。 他们似乎不愿意承认“没有人能从不稳定的空间中安全返回”的事实,也不在意那些进入了不稳定的空间的同胞的生命安全……哦不!他们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不在意! 或许,在那些探险家的眼里,那些进入了“不稳定的空间”的前辈一定已经抵达了异世界了;在他们看来,那些前辈之所以不愿意回到这个荒凉的星球,也只是被美丽的异世界所吸引了——在这些探险家的眼里,那些前辈并不是不能回来,而只是不愿意回来! 先民的领导层曾试图阻止这股并不正常的探索的热潮。 这些颇有远见的老家伙很担心这〗,股疯狂的探索热潮会导致先民的人口危机——从纪元第三百一十二世纪开始到现在的二十多个世纪里,已经有一千四百七十多的探索者消失在那些不稳定空间中了;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股探索的热潮并没有消退的迹象。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老家伙们担心,如果不适当地引导这股热潮的话。很可能在几百个世纪之后,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先民”了。 这些老家伙试图通过一部新的法案。让探索者的探索变得有计划起来——这部并没有得到通过的法案规定,所有的探索者只有在提出申请并获得批准后才能进入不稳定的空间;法案要求所有的申请者必须证明自己有在异世界生存的能力,并且要求申请者学习一系列的关于空间的知识;法案还严格地规定了每一个世纪可以获得批准的申请者的数量——老家伙们希望将这个数字控制在“三至五人”。 这部法案遭到了几乎所有的探索者的反对——这些才刚刚获得了自由、正在用他们的生命拥抱自由和享受自由的探索者根本不愿意让那些古板的老家伙们来规划他们的人生! 虽然这些探索者也知道,盲目的探索可能会危及到整个族群;虽然这些探索者也认为,学习和掌握更多的知识和技能有助于他们在异世界站稳脚跟,获得更多的收获;虽然他们也觉得有计划地进行探索要比无计划、无组织地进行探索要好——但是,他们绝对不愿意每一个世纪都和无数的同胞去竞争区区三五个名额! 三五个名额啊!要是运气不好,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走进那些不稳定空间了? 三五个名额啊!要是运气不好,岂不是一辈子都无法抵达那些瑰丽的异世界了? 三五个名额啊!要是运气不好。岂不是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个荒凉又无趣的世界了! “你们这是想要将我们禁锢起来啊!” 最激进的探索者率先举起了反对的大旗:“你们一直在告诉我们,‘走出去、走到墙外去,墙外的世界很精彩’,可是,真的当我们找到了墙,找到了通往墙外的门的时候,你们为什么要跳出来阻止我们?” 这些最激进的家伙似乎找到了让老家伙们无法反驳的理由:“别告诉我们,你们所说的‘墙’就是那堵看不见、摸不着、碰不到的‘不存在的墙’!” 他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不要再用那些幼稚的谎言来欺骗我们了!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了。墙其实就是这个世界!” “那些不稳定的空间其实就是通往墙外的世界的门——我们只需要通过这扇们,就能走到墙外去!” “几百个世纪里,你们都在用墙外的世界来蛊惑我们……现在,你们为何又要阻止我们?” 老家伙们无法回答激进派的问题——事实上。就连这些老家伙都在这样怀疑着:整个世界是不是才是那堵“墙”? 老家伙们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但是他们不想冒险——如果“走出墙”的代价是整个族群的灭亡的话,这些老家伙宁愿整个种族都被困在墙里! 站的位置不同。思考问题的着眼点也不同;思考问题的着眼点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同——老家伙们不愿冒险。那些探险家们还不愿意一辈子窝在这个世界呢! 老家伙们的沉默再一次刺激了激进派——这些被热血冲昏了头脑的年轻人开始胡乱揣测老家伙们的用意来:“其实,你们就是想要将我们囚禁起来。对吗?” 这些年轻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所说的代表了什么:“你们不愿看到我们从墙里走出去——因为你们需要我们的存在!对不对?” 他们的猜测变得越来越离谱:“你们是我们的领导,是我们的统治者——是不是因为,只有当我们存在的时候,你们才是真正的统治者?” 激进派在带着恶意地揣测的路上越走越远,却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事情的真相:“你们担心,当我们走出去,走到这个囚牢外面去之后,你们将失去你们所统治的对象……你们是统治者,你们不可能只统治着你们自己!你们想要统治我们!所以,你们才会阻拦我们,对吗?” “当我们找到了真正的墙,找到了通往墙外的世界的门的时候,你们却跳了出来……想尽办法来阻止我们……” “你们能告诉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统——治——者!” …… 激进派的猜测与质疑就像是尖刀一般插进老家伙们和小家伙们的心口——那些热血上头的小伙子肯定想不到,他们只是一时激愤而说出的话,会成为整个社会分裂的导火索! 事实上,就连老家伙们也没有料到这一点——他们并没有想到,只是一番胡乱的猜测就可以让整个社会分崩离析;他们没有见识过语言的真正的威力,所以他们也没有注意到这番话在所有人的心上戳出来的伤口;他们还没有深入地了解过人心,所以不知道人心最是善变;他们也不知道舆论的作用,所以错误地放任舆论朝着对他们不利的方向发展。 这些老家伙当时只是觉得应该尽快平息事态,于是他们选择了妥协。他们承诺,不再以各种形式对探索者的探索进行限制——他们只是将可能存在的问题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然后提出了他们的建议: 第一、每一个准备进入不稳定空间去探险的第二代生命体都应该接受一次“核心分割手术”; 第二、接受了核心分割手术的探索者可以指定一个后代继承自己的全部记忆; 第三、承诺修改《生殖和继承法案》,用法案的形式将这个继承了探索者全部记忆的后代定义为“接受手术者”本人; 第四、承诺这个继承了探索者全部记忆的“本人”可以不受限制地进行冒险。 老家伙们希望探索者拒绝这个建议——他们其实只是希望用这个建议来拖住所有人的行动,然后慢慢找到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方案。 他们实际上也是完全没有了办法,所以只能将这个还存在着大量争议的建议先抛出来——这个建议中最大的争议就是第三条,因为哲学界觉得这个建议会引出“伦理学上的悖论”:一个个体不可能即是他的后代,又是他自己本人! 老家伙们也知道,“一个个体即是他的后代,又是他自己本人”是一件很离谱的事,但是他们又不可能将第三条从整个建议中剥离出去——上一次改造得以顺利进行,是因为新生代的先民需要灵活自如的身体;新生代拥有强烈的改造意愿,所以只需稍加引导,就可以让所有人接受改造——但是,现在的情况是第二代生命体并没有强烈的改造意愿,老家伙们也不可能强迫他们放弃自己的生命去制造一批后代! 如果将第三条剥离的话,老家伙们相信,那些探索者一定不会对这个建议感兴趣——他们如果一口回绝的话,老家伙们“拖时间”的算盘就打空了。 算盘倒是打得挺好,只是,这些老家伙没有想到,居然有大部分探索者同意了他们提出的建议! 这些探索者似乎根本没有想过“继承了我的记忆的个体还是不是我自己”的问题——他们似乎已经着了魔一样,只想着要那个“不受限制地进行冒险”的权利! 他们甚至主动地预约了“核心分割手术”,完全忽视了第一个接受了“第二代生命体核心分割手术”的实验体直到现在依然还没有苏醒过来的事实! 事态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就连那些老奸巨猾的老家伙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引导事态的发展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局面是不是他们想要的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十四) 哲学界的发言人是第一个接受“第二代生命体核心分割手术”的人——他在纪元第三百零六世纪接受了这个手术。 积极预约了核心分割手术的探险者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个勇敢的哲学界发言人——看起来就像是他们为了取得“不受约束地探险”的权利,刻意忽视了“这个发言人至今还躺在手术台上没有醒来”的事实一样。 一时的忽视并不代表这些探险者会一直忽视——纪元第三百一十七世纪,终于有探险者对哲学界发言人的情况提出了质疑:“为什么他们还没有苏醒?” 提出质疑的是一个即将走上手术台、接受核心分割手术的探险者:“十一个世纪过去了,他们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你们一直在告诉我们,他们的情况很好,随时都有苏醒的可能……可是,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苏醒?” 这个探险者的质疑让探险者们再也无法刻意忽视这一点了:“对啊……为什么他们直到现在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一旦正视了这一点,探险者们很快就发现了“不妥”:“你们只是告诉我们手术成功了,他们很快就会苏醒过来-,——但是,你们能不能切确地告诉我们,‘很快’到底是多快?” 先行者得团队对探险者的质疑的回应是这样的:“‘很快’是我们对实验体观察得到的一个‘趋向性结论’——我们无法准确地推断出他们苏醒的时间……这是第一例‘第二代生命体核心分割手术’,所以我们没有任何的经验可以作为参照。我们只能根据实验体的生理特征做出模糊的推断——他们确实是‘随时都有可能苏醒’!” 这样的回应不仅没有取得探险者的认同,反而激怒了那些准备接受手术的探险者:“我们不是很理解你们的话……” “你们是不是想告诉我们。我们在接受了手术之后,也有可能像他们一样。在手术台上躺上十几甚至几十个世纪?” “你们无法确定他们会在什么时间苏醒过来——你们的潜台词是不是‘他们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苏醒过来,但是也有可能永远不会醒来’?” 这些探险者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这样的感受让他们出离了愤怒:“你们提出建议。我们欣然接受——在五个世纪的时间里,我们有多少同伴接受了这个手术?” “他们出于对自己同胞的信任,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接受了这个手术……他们期待着在手术后获得你们所承诺的‘自由’……可是,你们现在才告诉我们,‘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我们不确定他们在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这就是你们对待信任自己的同胞的方式?” “还是说,你们真的将自己当成了统治者,将我们当做是‘被统治者’?” 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少数几个即将接受手术的探险者提出了质疑——他们希望能从先行者的团队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结果。却没有想到得到的只是一个“模糊的回应”。 先行者团队的回应刺激到更多预约了手术的探险者的神经——这些探险者显然不满意先行者团队在关系到他们“切身利益”的问题上遮遮掩掩——他们提出了更多的质疑。 老家伙们的沉默无疑更是“火上添油”——这些老家伙或许将这一次的“事件”当成是纪元第三百一十二世纪的“事件”的翻版;他们或许认为保持沉默可以减少对探险者的刺激,并且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等到这些老家伙发现情况有些不妙的时候,“质疑”已经扩大到了整个“探索者阵营”了! 纪元第三百一十二世纪,激进派用他们的“胡言乱语”在所有人的心口插了一刀,留下了一条血淋淋的伤口;纪元第三百一十七世纪,探险者们用他们的“质疑”将这条还未愈合的伤口狠狠地撕开,将人心深处的黑暗暴露了出来。 “阴谋论”开始在一些人的伤口上悄然地滋生——它悄悄地用自己的根将人心上的伤口撕开,然后将自己的根插入到那些血淋淋的伤口里,从那些伤口中的黑暗中汲取养料;它悄悄地长大、悄悄地开花、悄悄地结果。然后将怀疑的种子散播到整个族群中去;它在不知不觉间就占领了几乎所有人的心,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啃噬个一干二净。 …… “听说,是统治者刻意控制着不让那些接受了手术的同胞苏醒的……” “应该是这样才对啊!十几个世纪的时间里,没有一个人从沉睡中苏醒——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啊!还记得那种神秘物质不?统治者给这种物质起了个名字叫‘禁锢’!听听这个名字。完全就是统治阶级用来压迫被统治阶级的工具!” “那些医务工作者一直都在说‘手术很成功’啦,‘马上就要醒来’啦……现在谁都知道这是骗人的话啦!那些家伙就是统治者的走狗啦!他们所说的话全是统治者授意的!目的就是诓骗我们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啦!” “呵呵,你才知道这一点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告诉你们哦,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统治者不让那些沉睡者醒来的啦!告诉你们。‘禁锢’就是统治者用来控制那些沉睡者的工具!其实只要用手术摘除掉‘禁锢’,沉睡者很快就能醒来了——可是没有统治者的授意。谁会帮那些可怜的沉睡者?那个所谓的‘先行者’和他的爪牙全是听命于统治者的!他们是一丘之貉!” “统治者为什么不让那些沉睡者醒来啊?其实,他们只要让一定比例的沉睡者苏醒过来,不就可以骗我们继续去接受手术了啊……” “那是他们心太大,也太愚蠢了!他们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让我们完全被他们控制!他们可是承诺给苏醒者以‘自由’的——‘自由’是什么意思?‘自由’就是完全不受他们的控制!统治者无法统治被统治者,那还叫什么统治者?” “哼,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统治者就是无法容忍我们脱离在他们的掌控之外,所以才会欺骗我们去接受手术的……沉睡者苏醒过来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脱离他们的控制——有我们这样的前车之鉴,那些贪婪的老家伙还会让那些可怜的沉睡者苏醒吗?” “他们其实就是想要一些完全听从他们命令的奴隶!那些老家伙早就习惯了不动弹的生活——他们自己都不愿意接受改造手术,就是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那种高高在上,控制着沉睡者为他们服务的日子!” “还好我们接受了改造——这让我们可以摆脱他们的控制……还好我们没有再次接受改造——只是可怜了那些同伴——他们稀里糊涂地接受了手术,到现在居然沦为了完全没有一点儿自由的奴隶……统治者真的是太可恶了!” …… 当“谣言”成为“常态”的时候,先民们的社会根基就已经被动摇了——其实,在谣言刚开始出现的时候,如果老家伙们能用事实辟谣的话,事态可能还会得到控制——可惜的是,老家伙们根本没有办法辟谣! 就像是“生命之母”在刻意为难这些并没有任何私心的“统治者”一样——整个先行者团队一直在不停的努力,但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为什么实验体在沉睡了十几个世纪之后还没有苏醒”的原因! 无论他们怎么检查,他们都只能得到“一切正常,随时都可能苏醒”这样的结论! 就算是他们用手术将实验体体内的“禁锢”摘除,那些沉睡者还是没有能够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无法解释“为什么沉睡者不会醒来”,就无法平息那些纷飞的谣言;无法平息那些谣言,就会导致事态不断持续发酵;事态持续发酵,就会让谣言变得越来越离谱,越来越有杀伤力——整个先民的社会就这么跌入到了一个不断恶性循环的泥沼里,并且最终被谣言这把锋利的刀割裂成两个几乎完全对立的阵营! 在整个社会分裂之前,那些老家伙做了最后一次尝试——他们选择了将自己的记忆完全公开,并且同步到整个族群中。 他们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并没有任何的私心”——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举动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纪元第二世纪,先民们向上追述了五十个世纪,作为先民的历史开端。纪元前五十世纪之前被称为“史前”——先民的领导人决定,这一部分的史料将不会对后来诞生的生命公开,也不会对“少数民族”公开。 老家伙们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他们想要尽可能地“团结”当时的“少数民族”——他们认为,让那些苏醒者知道“是‘生命之母’一手造成了‘沉睡者的悲剧’”的话,可能会对当时的整个社会造成不利的影响! 这些老家伙没有预料到,这些尘封的记忆竟然会成为那“最后一根稻草”!(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墙与墙外的世界(十五) 打开尘封的记忆,放出了被封印的恶魔——多元宇宙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这种老掉牙的桥段,可惜的是,先民们还没有能够走出他们的星球;要是他们能早些融入到多元宇宙的大家庭,并且了解过一些种族的神话故事的话,那些老家伙可能就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吧! 老家伙们天真地以为“开诚布公”就能消除隔阂,却没有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在正在滑向深渊的“社会”的背后推了一把。 最先离心的,就是一直以来都站在“统治者”这一边的“第一批苏醒者”。 这些最早的苏醒者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一群游离在主流社会之外的“游荡者”——这些苏醒者在接受核心移植手术之前并没有备份自己的记忆,所以,在苏醒之后,他们也无法“找回自我”;记忆的缺失让他们有一种天然的“不完整”的感觉,这让他们很难产生“自我认同”,并且不能像后来的苏醒者一样,可以轻易地融入社会;其他的先民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群在生理上和心理上完全不同的“异生物”,并且这些“异生物”还有着他们没有的完整的记忆和完整的人生——这让这些苏≈↖,醒者不自觉地抱成一团,并且“自我放逐式”地远离人群,逐渐脱离了主流社会。 在其他的先民的眼中,这些苏醒者不仅性格古怪,思维方式和行事手段也很难让人接受;主动放逐自我也让其他的先民看不到他们“融入社会”的愿望——就这样,最早的苏醒者成为了先民中的“少数民族”。 纪元第五十二世纪,先民的领袖发表了名为《如何拯救我们的同胞》的演讲。第一次温暖了这些“游荡者”的心——发表演讲的领袖称这些苏醒者为“我们的同胞”、摒弃了“少数民族”一词,让这些苏醒者第一次觉得“自己正在融入社会”。 在随后的对“核心分割手术”的争论中。这些苏醒者第一次立场鲜明地站在领导层的这一边——尽管他们的支持被一些人习惯性地解读为“为了增加苏醒者的人数,扩大苏醒者群体的影响”;但是。在更多人,特别是先民的领导阶层的眼里,这一次的行动已经可以算是苏醒者朝着“融入主流社会”迈出的第一步了。 纪元第一百二十七世纪,第一支探险队从“墙外的世界”回归到先民的种族发源地——这些和苏醒者有着一样的生理特征的先民迅速地成为了苏醒者进一步融入社会的纽带。 探险队的成员在受到了大众的质疑之后,苏醒者就和他们一起躲到了领导层的背后——从那时候起,这些苏醒者就坚定不移地站到了“统治者”的一边,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同盟”。 无论社会怎么发展、变化,这些苏醒者的立场都没有发生过动摇;他们甚至没有参与到“大探索”中去,尽管他们是最早拥有灵活的身躯一批人;在看到那些尘封的记忆之前。他们还是“统治者”身边最坚定的支持者!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那些老家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之门,让历史的真相浮出水面才发生了改变——苏醒者在看到那些记忆的时候,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挥之不去的“背叛感”! “为什么不在我们苏醒的时候就将告诉我们这些呢?” 这就是那些苏醒者在看到那些古老的记忆的时候的心声:“原来我们变成了沉睡者只是因为我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我们并没有犯错,为什么不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我们呢?” “我们在自我怀疑、自我放逐中挣扎了很久——那个时候,只需要将这些摆在我们的面前,就能让我们从沉沦中走出来——可是,为什么他们会选择隐瞒呢?” “难道,他们就是想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逐渐陷入深渊,然后在他们认为关键的时刻拉我们一把。好让我们感恩戴德?” “他们只是想要我们坚定地站在他们的身边吗?” “好像那些探索者说得没错——他们还真的是生长了一副‘统治者’的嘴脸啊!” 怀疑的种子一旦落地生根,想要彻底将它铲除就很困难了——无论老家伙们怎样解释他们的初衷,苏醒者都觉得有些难以释怀。 “同盟”在这个时候已经实质性地破裂了——有不少感到了“背叛”的苏醒者选择了离开“种族发源地”,到远离纷争的世界的角落里去。过上了遁世的生活。 “苏醒者离心”——这件事在当时给老家伙们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这些领导着先民走过了数百个世纪的老人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社会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纪元第三百二十二世纪,有探索者从“不稳定的空间”中走出来——这是第一次有人活着从“不稳定的空间”中走出来,并且带来了异世界的讯息。 这个探索者带回来的五彩缤纷的记忆刺激了所有探索者的心——他们再也不愿意停留哪怕一秒种;他们只想通过那扇光怪陆离的“大门”。走到门对面的“幻想乡”去! 他们宣布“永久地脱离统治者的统治”,然后离开了养育了他们的母星。走进了那扇危险的大门——他们就这样消失在那扇门的对面,并且再也没有回来。 探索者“任性”的行动对“先民”这个种族造成了几乎可以算是“毁灭性”的打击——整个星球的“先民”在这之后只剩下了屈指可数的“统治者”和遁世的“苏醒者”。以及那些接受了手术、但是还未苏醒过来的第三代生命体。 就算整个星球上的“先民”加在一起,恐怕也无法维系基本的社会结构,就更不用说“繁衍生息”了;“社会”已经遭到了彻底地破坏,所有的秩序都荡然无存——“先民”这个种族已经走到了“毁灭”的边缘了。 陆续有苏醒者从遁世地走出来,返回到种族发源地——“种族已经到了彻底灭亡的边缘”的事实让他们不再顾忌心中的芥蒂——他们返回到出生的地方,想要和“统治者”一起,寻找一个可以挽救种族的办法。 他们没有想到,当他们回到了出生地之后,看到的会是另一幅“毁灭的景象”! 老家伙们的信心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完全消失了;他们在不断地自我怀疑中不断地否定自我,并且已经到了“自我崩塌”的边缘;他们的意识变得扭曲而混乱,甚至已经快要失去基本的逻辑思维能力了! 在这片几乎完全由绝望构成的黑暗之中,苏醒者欣慰地看到了唯一的一缕“希望之光”——他们很高兴能看到依然在忙碌的先行者的团队——这些医务工作者还保持着基本的清醒;还没有将自己的技能彻底地遗忘;还没有忘记“检查未苏醒的沉睡者”的责任! 苏醒者自觉地躺在了手术台上,也不管那些医务工作者到底还能不能熟练地完成“核心分割手术”——他们只是认为他们必须要这么做,因为除了牢牢抓紧这唯一的一缕“希望之光”,他们找不到其他的、拯救种族的办法! 苏醒者的行动唤醒了一部分陷入了“混沌”的“统治者”——这些老家伙终于在“自我毁灭”的路上调了一个头,没有在那条通往最终的绝望的路上越走越远。 让苏醒者失望的是,这些老家伙就算是清醒了也没有发挥任何正面的作用——失去了全部的信心的老家伙在清醒之后就将自我意识彻底封闭起来,拒绝任何形式上的交流;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变成一尊几乎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石像”! 苏醒者无法接受这些老家伙的逃避行为——他们认为这些曾经的领导人应该在种族陷入危难的关头肩负起“拯救种族”的责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自己“关起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用尽了办法想要唤醒那些老家伙的斗志,可是全都没有作用——无论是安慰、激励还是责骂、威胁都没有起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作用! 在那些苏醒者看来,老家伙们已经死了——尽管他们还活着,但是他们真的已经死了…… 最后一个躺上手术台的苏醒者在他躺上手术台之前,将那些还是不愿和外界交流的老家伙搬到了另外的地方——他不想在他们沉睡的时候,身边还站着那些“活死人”!他还害怕这些“活死人”会在某一天突然发疯,然后将他们这个种族唯一的希望彻底地毁去! 他将那些曾经领导过他们的老家伙搬到了“世界的中心”——老家伙们曾经说过,那里是“生命之母”的家。 这个苏醒者在将最后一个老家伙抛入“世界的中心”的时候,留下了最后的祷告: “在‘生命之母’的怀抱中长眠吧!世界会变得更加美好……” “——致曾经的领袖。”(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一) “本我”、“自我”与“超我”,这三者共同构成了人的完整的人格——这三个概念一般运用在精神分析学上,用来解释“意识和潜意识的形成和相互关系”。 按理说,陆昊不应该将自己的情况与“本我、自我与超我”这三者联系起来。但是,在被几个不速之客“惊醒”之后,他的脑子里却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这三个让他感到有些难以理解的概念。 他莫名地觉得自己之前的“奇怪的状态”有些类似于“超我”这个概念——完全忘记了自我和本我;完全的冷静甚至是冷酷;由完美原则支配,行事“规则化”、“符号化”;极度的孤独、完善。 从一个“历史的创造者”变成了“历史的旁观者”之后,他就逐渐进入了那种“奇怪的”、“难以理解”的状态——完全地抽离了自我与本我,彻底地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会去想“我是谁”这样的问题;以“生命之母”的形态,按照“生命之母”的规则,冷静甚至冷酷地行事;观察与记录历史的进程,对历史的变化保持“漠然”的态度,失去了一切的“喜、怒、哀、乐”等情绪! 现在想来,9□,那种状态更像是一个“梦境”,或者是一场“电影”——他能看到先民们的挣扎,但是他无法产生任何的情绪;他能听到先民的呼唤,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回应;他知道他们正在走向毁灭,但是他根本不想干涉——他更像是一个绝对独立的“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 现在。他终于清醒了——从那种“非人”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变成了被各种情绪所包围的“人”。 也许。那种状态才是生命进化所能达到的“最高点”——冷酷、强大、自律,并且不会被任何“低等”的情绪所干扰;但是。陆昊还是喜欢现在的这个样子——会悲哀、会惭愧、会后悔、会心酸。 陆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也许是积累了几百个世纪的情绪的宣泄,也许是在看到了先民的“苦难”之后自然产生的情绪变化,也许是他还处于“被惊醒”之后的恍惚期——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正在被这些情绪给包围着。 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这些情绪会让他产生一种“我正在活着”的感觉。 “我就是我”——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这些纷乱的思绪让他花了不少时间来整理,然后,他才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那几个“不速之客”的身上——“不速之客”就是被苏醒者扔下来的“统治者”。 对那些苏醒者来说,这些老家伙在封闭了自己的意识之后就变成了没有任何生命特征的“石像”;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与这些“石像”交流,也无法察觉到这些“石像”的意识的活动——在这些苏醒者的感官里。这些“石像”是“死寂的”。 与苏醒者不同,陆昊能清楚地“看到”这些“石像”的意识活动——在陆昊的“眼”中,那些躲在厚厚的躯壳深处的意识“看起来”就像是小太阳一般炙热而明亮——他正是被这些“小太阳”所发出的“刺眼的光”给惊醒了的! 无数的讯息流在陆昊的命令下簇拥到那些“石像”的周围,就像是陆昊的触手一般开始不断地进行试探——它们小心翼翼地寻找这些躯壳上的缝隙,然后从这些缝隙刺入“石像”的躯壳;它们会沿着这些缝隙逐渐深入到活动着的意识核心,最后带着反馈的讯息原路返回;它们会回到陆昊的身边,将那些反馈回来的讯息呈现在陆昊的面前。 陆昊细细地品味着这些讯息流带回来的反馈——冰冷、绝望、混乱。 他知道,这种“味道”代表着这些意识正在趋向“毁灭”;他有些犹豫,犹豫到底要不要出手帮助这些“统治者”。 如果陆昊还处于那种“非人”的状态的话。他肯定会选择“冷眼旁观”;但是,他现在已经从“非人”变成了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了,所以,他感到有些犹豫。 他想要拯救这些“统治者”。因为他并不认为这些“统治者”就应该承担起“历史的责任”——他并不认为是因为这些“统治者”做错了选择才导致历史发生了变化。 他要想拯救他们,但是又有些害怕——似乎每一次他出手干涉历史的进程,都会导致历史走上一条他不想看到的路——直到现在。他还认为他应该为“先民社会的毁灭”背负一定的责任。 他最终什么也没有做——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选择,于是他决定放弃选择;他也不知道“放弃选择”是不是另一种“选择”——他真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些小东西依然在坚持执行陆昊的第一个命令——陆昊并没有让它们撤回来。所以它们依然在“监视”那些“石像”。 它们好像很喜欢这个“游戏”——它们总是乐此不疲地在石像的身上钻进钻出,并且将自己发现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呈现在陆昊的面前;它们好像将“石像”当成了游乐园。就像很久以前它们做过的一样——那个时候,它们也像是现在一样,将一个没有生命的标记当成了游乐园。 这让陆昊升起了一丝不怎么切实际的“奢望”——他期待这些小家伙能再创奇迹,让这些濒临死亡的“统治者”能再次获得生命。 小东西们带回来的反馈将“统治者”的意识的变化过程清楚地展现在陆昊的面前——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反馈的“味道”是冰冷、绝望而混乱的;然后,不知道过了过久之后,“混乱”消失了,“秩序”又重新回到了“统治者”的意识中;再然后,“绝望”也消失了——虽然陆昊还是没有从反馈中品尝到“希望”的味道,但是他至少不会再品尝到“绝望”带来的苦涩味道了。 这些变化似乎说明了“统治者”的情况正在转好——如果不是统治者的意识活动正在减弱的话,陆昊都要怀疑这些“石像”是不是在不久之后就会清醒过来了! “统治者”的意识的活动正在减弱——在陆昊的眼中,这些意识已经从“明亮刺眼的小太阳”变成了“稍微明亮一些的星星”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样的情况可能证明了“统治者”的意识正在死亡——在陆昊看来,“混乱”与“绝望”的消失极有可能只是这些意识在消亡之前的“回光返照”! 这样的结论让他再也坐不住了——他决定出手拯救这些“统治者”。 如何拯救这些“统治者”? 陆昊其实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认为要拯救这些意识,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将这些意识从那些躯壳中“掏”出来! 厚厚的躯壳将“统治者”的意识层层地包裹起来,让这些绝望的意识不用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同时,这些厚厚的躯壳也成了陆昊拯救这些意识的阻碍——就连那些小东西也要花上一些功夫才能接触到意识的核心,想要拯救这些意识就显得更加困难了。 所以,陆昊觉得自己的首要任务就应该是将这些躲在“乌龟壳”里的意识给“掏”出来! “拯救行动”的第一步就遭遇到了巨大的困难——陆昊并没有合适的工具可供驱使;他所能驱使的全部“工具”就是那些小东西! 小东西很听话,但是并不怎么好使——无论陆昊怎么努力,它们都无法将意识“抓紧”,更不用说将意识拖出来了。它们能做到的只是将意识的一部分“裹”住,然后将这些“零零碎碎”给带出来。 这样的效率让陆昊恨不得亲自动手。可是,他既没有“魔法”也没有“能力”去亲手“抓住”那些意识,就更不用说亲手将它们从“乌龟壳”里拖出来了。 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陆昊就不再奢望能够将意识“完整”地掏出来了——他觉得就这么“零零碎碎”地将意识掏出来也不错。说不定,这些零碎拼凑在一起就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意识呢! 他也不担心这样做会导致意识的死亡——反正这些意识都已经走在通往死亡的道路上了,就算陆昊什么都不做,它们可能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没有了心理包袱之后,陆昊的“拯救行动”的进展就快了很多;很快,他就遇到了第二个难题: 如何将那些零零碎碎的意识拼起来。 “我艹!掏核桃很简单……可是要想将核桃仁拼起来就很难啊!” 这是他在尝试了很多次而无所得之后的感叹:“要想吃核桃还是应该先砸核桃壳啊!要不然掏出来的核桃仁实在是太碎了!” 他悲哀地看着在自己的身边转得欢快的小东西:“问题是,老子就是想要砸核桃也找不到铁锤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二) “核桃仁”问题困扰了陆昊很长的时间。 “吃核桃不砸核桃壳的都是傻哔”——他经常用这句话来骂自己,可见这些“核桃仁”给他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有一段时间里,他骂自己都快骂出幻觉了——他有时候骂着骂着就不自觉地将那些“核桃仁”当成是真的核桃仁,然后就想着是不是将这些“核桃仁”扔进自己的嘴巴里吧嗒吧嗒;然后他才会想起来现在的自己并没有嘴巴,也没有吧嗒吧嗒的能力;再然后,他才会想起现在自己的状况和面临的问题;最后,他才会想起来,原来此核桃仁并不是彼核桃仁——对他来说,此核桃仁要比彼核桃仁麻烦多了! 被“核桃仁”困扰了很久之后,他还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这个办法依然是从“核桃仁”入手,依然是要将这些“核桃仁”吞下去。 只不过,“吞核桃仁”的人选并不是他自己——要吞“核桃仁”的是那些小东西;越是活跃的小东西被陆昊选中的可能性越高! “真他喵的是睡久了脑子就变木头了?” 他在想到办法之后痛骂自己:“这些小东西已经⊥,在这些意识的身上七进七出了,可是我怎么就没有朝这个方向想呢?” “意识的本质就是讯息集合体吧……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些‘核桃仁’与小东西应该是近亲啊!”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在几百个世纪的时间里生锈了:“让这些小东西将‘核桃仁’吞下去,然后让‘核桃仁’在小东西的肚子里拼凑起来,变成一整颗完整的‘核桃仁’——这样是不是就能让意识‘碎而复活’了?” …… 被困在沙漠中就快要渴死的人。在看到一汪泉水的时候绝对不会去想“这汪泉水有没有毒”这样的问题——他的第一反应一定是先喝个痛快再说! 陆昊其实就是这么一个快要“渴死”的人——对他来说,“核桃仁”就是一片无际无垠的沙漠。而他就快要被这个沙漠给困死了——所以,在想到了办法之后。他根本没有犹豫就照章执行了。 等到他选中的小东西将核桃仁吞下肚之后,他才想到几个被他忽视了的重要的问题。 “这些意识碎片被小东西吞下去之后,真的一定会拼凑在一起,变成一颗完整的‘核桃仁’吗?”他有些忧心地问自己:“小东西不会将这些意识碎片消化了吧……” “呃……应该不会发生‘意识碎片变成大便’这样的糗事吧!”他很不确定地对自己说:“如果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我就太对不起那些老家伙了……” “与变成大便相比,在混乱与绝望中死去好像还要好一点点啊……” 他忧心忡忡地想了半天,然后突然间就释怀了:“我靠!我是不是想多了!” 他轻松愉快地对自己说:“这些老家伙一辈子都没有吃喝过,当然也不可能知道大便是什么玩意儿啊!” “既然不知道,肯定就不会产生偏见——他们说不定还会觉得变成大便要好一些呢!” 他乐呵呵地放过了这个问题。然后立马就又变得纠结了:“如果发展顺利的话,这些意识碎片最终会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意识吧?小东西啃零碎没有什么问题,它要怎么样才能将完整的‘大家伙’给吐出来?不会到时候还要给它做‘剖腹产’手术吧?” “如果小东西无法将这个意识‘生’下来的话,这个意识会不会一直在它的肚子里成长?这个意识会不会一直成长到将小东西撑爆?” 他突然心痛起来:“小东西可是我身上的肉啊!” 他厉声厉色地质问自己:“我怎么就失心疯地让小东西去冒险了啊?” 这个问题将他自己给问住了——好半天,他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靠!我这不是没有选择吗?” “要不这样做,我整个人就要被‘核桃仁’给逼疯了!” “我果然还是不该直接插手啊!”他有些后悔自己的立场不坚定了:“明明知道自己一插手,事情就会变得无法控制……” “可是……我难道又能看着那些老家伙凄凉地死去?” “算了!”立场不坚定的他在纠结了很久之后这样劝自己:“就当是自己不小心割了自己一刀吧……” 将这个问题抛到一边之后,他的注意力又转到另外的问题上去了:“我艹!” “我该怎么把这些意识塞回去?” 他终于想到这个被他忽略了的最重要的问题了:“几乎将它们掏成了碎渣渣,才将它们从壳里掏出来……我总不可能在它们恢复完整之后。再将它们揉碎了塞回去吧?!” 他痛苦地哀嚎了起来:“啊——果然吃核桃之前要先砸核桃壳啊!” “不砸核桃壳的果然都是纯正的傻哔!” …… 如何将完整的“核桃仁”塞回没有砸开的核桃壳——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困扰陆昊太长的时间。 并不是他脑洞大开,找到了“将完整的‘核桃仁’塞回没有砸开的核桃壳”的办法——他只是在看到了“吞了核桃仁的小东西”的变化之后,发现自己可能不需要为这个问题困扰了而已。 在最开始的时候,那些吞食了意识碎片的小东西只是显得要比身边的同类要“臃肿”一些。动作也要缓慢一些;除此之外,它们似乎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它们只是从一根“极细的白绳子”变成了一根“不那么细的白绳子”而已。 慢慢地,陆昊发现这些小东西在失去了灵活性之后。性格似乎也发生了改变——它们变得“温顺”、“慵懒”,不再像它们的同类那样好斗了;它们甚至脱离了同类的活动范围。就像是在刻意避开那些好斗的同类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这些小东西的体型也慢慢地发生了变化——它们逐渐长出了一个“巨大”的“脑袋”。而原本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拖在这个脑袋后面的“尾巴”一样。 在深入地观察之后,陆昊发现,在这些畸形的“大脑袋”里,装着它们吞下去的意识碎片——小东西们并没有“消化”这些意识碎片;这些意识碎片也没有像陆昊想的那样拼凑到一起! 在陆昊的观察中,这些意识碎片在小东西的“头颅”里呈现出了一种奇异的“聚合”状态——它们紧密地凑成一团,但是却没有融合成一个完整的意识;碎片和碎片之间还保留着相对的独立性,就好像它们只是被不明的“胶水”沾在一起而已;陆昊直觉这些碎片之间应该还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但是他无法证实这一点。 这些小东西在长出了巨大的“脑袋”之后,突然回到了它们的同类之中,并且变得比它们的同类更加凶狠、更加好斗! 它们就像是凶残的掠食者一样,肆意地捕杀其他的小东西;并且,这样的行为就像是它们主动做出的选择一样! 在陆昊的记忆中,小东西并不会“主动捕食”——它们只会在运动的过程中,在偶然地碰到自己的同类的时候,才会突然变得“好斗”;它们既不会“有意识”地靠近自己的同类,也不会在与同类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与同类撕咬起来。 这些长了“大脑袋”的小东西则不同——它们就像是另一个物种一样,有着和其他的小东西完全不同的习性! 它们会主动寻找其他的小东西,为此,它们甚至会主动改变自己的运动轨迹;它们会在接近选定的目标之后突然加速冲向目标,然后将目标撕成粉碎;它们捕杀同类的目的是“进食”——是的,它们会将猎物完全吞吃掉,连渣滓都不剩一点儿! 这些小东西会在段时间内捕食足够的“猎物”,然后,它们就会再次离开其他的小东西的活动范围——它们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以保证自己在“分裂”的时候的安全。 这是陆昊第一次看到小东西的“增殖方式”——那些“大脑袋”的小东西在吃饱喝足、攒够了分裂所需的营养之后,就会选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将自己分裂成若干个不同的“个体”。 这些“个体”有着和“母体”一样的生理特征——它们同样长着一个“大脑袋”;这些“个体”的“大脑袋”的核心就是“母体”的“大脑袋”里的“意识碎片”——那团“意识碎片聚合体”在小东西的分裂过程中分裂成了很多碎片,就好像将那些意识碎片沾在一起的“胶水”在这个时候失效,导致意识碎片散开了一样。 这样的增殖方式让陆昊惊叹不已——如果“母体”里的“意识碎片聚合体”融合成了一个完整的意识的话,这样的分裂可能就不会发生了;如果“意识碎片”被小东西消化了,这样的分裂同样不可能发生;只有当小东西吞下的意识碎片呈现出“意识碎片聚合体”这样的奇异状态的条件下,小东西才有可能分裂成一大堆的“个体”!(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三) 最开始的时候,陆昊以为这些“第二代大脑袋”和它们的“母体”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它们同样长着一个“巨大的脑袋”和一根“又细又长的尾巴”。 那个时候,他认为这些“第二代大脑袋”和它们的“母体”之间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它们的“核心”——作为“母体”的第一代大脑袋的“核心”是“意识碎片聚合体”,而“第二代大脑袋”的“核心”是“一小块意识碎片”。 然而,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陆昊才发现,“第二代大脑袋”和它们的“母体”可以说是完全不同——与它们的“母体”相比,这些“第二代大脑袋”根本就是另外的一种物种!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这些“第二代大脑袋”的行动模式——与它们的“母体”总是单独行动、单独捕猎不同,这些“第二代大脑袋”表现得更像是一种“社会性生物”: 在“移动”的时候,“同一母体分裂所形成的不同个体”会聚集在一起,统一行动——它们共同前进、共同后退,表现出了行动的一致性和协调性,就好像它们全部加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一般。 $⊙,与“移动”时的统一行动不同,在“捕猎”的时候,这些“第二代大脑袋”更多地表现出了“分工合作”的特点:它们之中会有一部分个体承担起“哨兵”的责任——这些“哨兵”会主动脱离“集体”,不再保持和“集体”的行动的一致性,而是在更远的范围内“自主活动”;当这些“哨兵”找到猎物的时候。它们就会返回“集体”,重新成为“集体”的一员。并且引导着“集体”朝着猎物“移动”——在这个时候,它们的行动模式又会切换成“移动”模式;当它们接近猎物的时候。这个“集体”会再一次变化行动模式——它们会以极高的效率“各自行动”,从四面八方进发,将猎物团团包围起来! 这样的行动模式让陆昊想到了两种著名的“社会性生物”——蚂蚁和蜜蜂;在想到了蚂蚁和蜜蜂之后,他又想到了一个与之相关的问题:“第二代大脑袋”之中,有没有一个类似于“蚁后”或者“蜂后”这样的存在? 关于这个问题,在经过了更深入地观察之后,陆昊得出了否定的结论——在这个“集体”中,个体与个体之间的差异性很小,陆昊并没有发现就像是“蚁后”和“蜂后”这样的可以承担起“指挥整个集体”的责任的个体;这个“集体”只有在“具体行动”——也就是“捕猎”的时候才会出现具体的“分工”。其他的时候个体和个体之间基本没有什么不同。 这样的结论让陆昊感到有些奇怪:“没有一个‘王’的角色,这些小家伙又怎么会表现出超强的组织协调能力和团队合作能力?” “在‘包围猎物’的时候,个体和个体之间的行动的差异性是很大的——它们是怎么做到让每一个个体以‘恰到好处的速度’,从‘正确且唯一的方向’,同时朝着猎物行动,最后完美地包围猎物的?” 为了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陆昊设计并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验。 第一个实验被陆昊冠名为“小蝌蚪找妈妈”——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这个实验取这样的一个名字——他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贴切”而已。 在这个实验中,陆昊先是随机选定了一个“集体”,然后从构成这个“集体”的个体中随机选定了一个个体作为实验对象——他希望用“完全随机的选择”来确保实验的普遍性、准确性。 在选定了实验对象之后。陆昊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这个实验对象的身上,让这个实验对象在“强制命令”下脱离它所在的“集体”——这是这个实验的第一步。 在这一实验步骤中,陆昊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实验结果: 在实验对象逐步脱离它所属的“集体”的过程中,它的行动还一直保持着和“集体”中的其他的个体的行动的一致——当“集体”变化方向的时候。这个实验对象也跟着变化方向;当“集体”加速行动的时候,这个实验对象也跟着加速;实验对象和“集体”的行动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哪怕它们之间已经隔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这个实验对象表现得就好像它并没有“掉队”、还依然待在“集体”之中一样;另外。“集体”似乎也没有发现,它的“一部分”不见了。 在得到这个有趣的实验结果之后。陆昊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实验的第二个步骤——当实验对象和它的“集体”分开了一段时间和一段距离之后,他放开了对这个个体的控制。 在这一实验步骤里。陆昊又得到了一个有趣的实验结果: 当陆昊放弃了对实验对象的控制之后,这个“掉队”的小家伙突然改变了自己的行动模式——它不再保持和“集体”的行动的一致了! 在“集体”还在匀速行动的时候,这个“掉队”的小蝌蚪突然开始加速;它行动的方向也与“集体”稍有不同——它似乎是直奔“集体”而去的! 在陆昊的注视中,这个“掉队”了的小蝌蚪在努力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赶上”了自己的“集体”,然后融入到了“集体”之中。在这之后,这个小蝌蚪再一次改变了自己的行动模式——它的行动又变得和“集体”的行动一致了! “个体和‘集体’之间肯定有联系!” 得到了实验结果的陆昊十分肯定地对自己说:“实验结果已经直观地证明了这一点……谁要敢说它们之间没有联系,我就敢上去给谁一个大耳刮子:这么明显的联系你都看不到,你是聋子啊!” 在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他突然对自己提出了问题:“奇怪的是……为什么实验对象在两个步骤中的表现截然不同?” 这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这个实验对象要在我放弃了控制之后,才‘发现’自己掉队了?” “如果是我的意志造成的影响的话。为什么在第一个实验步骤里,小家伙还是能保持和‘集体’的一致?” 他开始怀疑这个实验结果的“正确性”:“呃……会不会是实验步骤上出了问题?” 他有些犹豫地对自己说:“要不……我再做一次?” …… 有了第一次实验的经验。第二次实验很快就结束了——重新选择出来的实验对象与第一个实验对象的表现完全一样! “嘶……这样的实验结果说明了什么呢……”这样的实验结果让陆昊很是费解:“这说明了我的意志能够影响到个体与‘集体’之间的联系吗?” “那么,为什么在实验的第一个步骤里,实验对象的行动还能保持和‘集体’的一致?” 两次随机选取实验对象的实验取得了同样的实验结果——陆昊相信,这样的实验结果一定没有问题。所以,他只能从其他的角度去思考“为什么实验对象在两个实验步骤中的表现会完全不同”这个疑问了。 “是因为它们之间的联系并不是单一的吗?”还好,陆昊是一个“脑洞比较大”的家伙——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切入点:“如果个体和‘集体’之间的联系分成很多‘层次’的话……是不是就能形成这样的结果?” 脑洞比较大的优点就是你可以天马行空的乱想:“行动的一致性——这似乎是比较深层次的影响;方位和距离——这应该是比较浅层次的影响…… ” “我的意志只能影响到它们之间的浅层联系,所以,在我的意志的影响下,小蝌蚪并没有能发现自己‘掉队’了……当我的意志离开后。小蝌蚪和‘集体’之间的浅层联系立即恢复,于是,小家后就发现自己‘掉队了’……” 脑洞比较大的缺点就是你无法验证自己的脑洞:“我艹,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谁来帮我设计一下实验,好让我弄清楚这个问题,好不好?” …… 无法验证自己脑洞的陆昊在哀嚎了很久之后,只能将未解决的疑问暂时地抛开——他需要做自己设计的第二个实验……呃,一个被他命名为“妈妈找小蝌蚪”的实验。 他其实还是有些抵触这个名字的:“‘妈妈找小蝌蚪’……这个名字怎么越听越猥琐啊?” 他一边做实验对象的随机选择,一边喃喃自语:“嘶……为什么这么一说之后。‘小蝌蚪找妈妈’也变得难以直视了?” “这肯定不是我的问题啊!”他很快就选定好了实验对象:“我连‘小蝌蚪’是什么意思都搞不明白……这一定是整个社会的错!” 在选定好实验对象之后,陆昊立即开始了自己的第二个实验。 这个实验的第一个步骤和第一个实验相同——陆昊需要让实验对象“掉队”。 轻车熟路地让一只小蝌蚪脱离了它所在的集体,陆昊立即开始了第二步实验步骤——他在这只小蝌蚪的周围筑起了“围墙”。 所谓的“围墙”其实只是一些“具有自我毁灭倾向的可执行命令束”——这些小东西从来不会接近这些“危险的命令束”,所以。陆昊可以让这些特殊的命令束作为“围墙”,将他选定的实验对象“拘谨”起来。 当“围墙”完成之后,陆昊就放开了对那只小蝌蚪的控制。开始仔细地观察实验对象和它所属的“集体”的行动。 实验对象在获得了“自由”之后,立即改变了自己的行动模式——就像是前两个实验对象一样。这个刚刚脱离了陆昊的魔爪的“小可怜”立即发现自己“掉队”了,于是它撒开了脚丫子。改变了自己的行动方向,想要回到它“妈妈”的身边——这个时候它还不知道,它已经被“邪恶博士”非法拘禁了。 这个可怜的小家伙需要再前进一段距离才能发现,它的前路已经被一道“死亡之墙”给挡住了——陆昊很好奇这个小家伙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在他想来,这个小家伙的行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这个小家伙在与“集体”的联系的影响下,忽视前路上的“死亡之墙”,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前,最后死在“墙上”;还有一种可能是,这个小家伙在“死亡之墙”前的“安全线”上停下来,等待“集体”的“救援”。 陆昊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反派一样桀桀地笑了几声:“你会怎么选择呢?小可爱……” “小可爱”的选择出乎了陆昊的预料——它既没有英勇地冲向“死亡之墙”,也没有傻乎乎地停在“安全线上”等待救援。 这只小蝌蚪在“安全线”前改变了自己的行动方向——它调了个头,开始朝着“远离‘集体’”的方向前进。 “我艹!” 陆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存’的优先级高过于‘集体’的命令吗?” 他看着那只跑得飞快的小蝌蚪,咬牙切齿地说:“老子布置的陷阱可是经典的‘井’字形!” “无论你朝哪个方向跑,你他喵的都会发现,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但是你的脚下没有路!” 他觉得自己被一只小蝌蚪给调戏了,于是他表现得很是愤怒: “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陆昊的这句话刚刚说完,小蝌蚪就用它的实际行动向陆昊说明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不按常理出牌”——这个小东西在调头跑了一小截之后,重新调了一个头;它稍微地调整了一下方向,然后重新朝着“集体所在的方向”跑去。 “我艹!”陆昊再一次傻了眼:“原来不是‘生存优先’——你他喵的其实只是个白痴!” 他觉得刚才大惊小怪的自己真的很傻哔:“脑子还以为你是个在生死关头看开了一切的汉子!没有想到你只是一个弱智!” “我艹!” (今天只有这4000字的一章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四) (阅兵式好好看啊……完全停不下来!今天一点儿也不想动啊!) “呃……我能收回我刚才的话不?” 继续观察了一阵子之后,陆昊有些尴尬地对那只还在努力的小蝌蚪说:“没有观察就没有发言权……我承认我刚才骂得有些过了……你不是傻哔哈!”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歉:“我必须要承认,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他看着那只正在沿着“安全线”运动的小蝌蚪,有些感慨地问:“你是怎么在十几次的尝试之后,就找到这条‘安全线’的?”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不停地尝试用‘冲锋’的方式来‘硬闯’我为你修筑的‘死亡之墙’……我根本没有预料到,你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发现自己的错误——你现在居然知道沿着‘安全线’寻找‘死亡之墙’的边界了!” 他对那只小蝌蚪的选择赞叹不已:“这样的选择就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在参考了前面十几次的尝试的经验之后,才做出来的‘英明的选择’——我差点都要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具有逻辑思维能力了!” “只◎∮,不过……” 他突然狂笑了起来:“只不过,你以为沿着‘安全线’就能找到‘死亡之墙’的边缘?” 当陆昊狂笑起来的时候,他的气质突然就发生了改变——在这之前,他好像是一个谦虚的研究人员;在这之后,他就变成了一个“中二病晚期患者”了:“哈哈哈!你还是太年轻了!” 他就像是一般小说中的中二主角一样。用一种羞耻度爆表的语气对那只还在运动的小蝌蚪喊:“老子布置的陷阱可谓是‘天衣无缝’!” “‘天衣无缝’你懂不懂?‘天衣无缝’的意思就是……就是你丫的别想找到一条缝!” 他洋洋得意地对那只小蝌蚪说:“游吧!往前游吧!” “再往前游一点点,你就会发现。你的前面是个拐弯!” “而且,这个拐弯还他喵的是直角嗒!” 在喊完了这一句“胜利宣言”之后。陆昊自己也忍受不了了:“我艹!我这是不是生病了啊?” 他终于放过了那只小蝌蚪,开始研究起自己的变化来:“好像……我醒过来之后话就变多了啊……” “这么羞耻度爆表的话,我是怎么喊出来的?喊出来就算了,我为什么会感觉很爽?感觉很爽就算了,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根本停不下来?” “我是不是有些变态了?” 他颤抖着声音问自己:“是不是三百多年没有说话……我自己把自己给憋成个神经病了?” 在这么问自己的时候,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了到那只正在转弯的小蝌蚪的身上:“我艹!你居然真的知道转弯!” “你为什么不调头啊?!”他愤怒地指责那只无辜的小蝌蚪:“你不是应该调过头,来回跑上很多次,然后才学会转弯的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将我衬托得非常愚蠢?” 他看着那只摇头甩尾、游得异常欢快的小蝌蚪,咬牙切齿地说:“你其实就是在嘲笑我,对不?” 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神经病一样大呼小叫:“还敢否认!你敢说你不是在嘲笑我?” “不是嘲笑我,你尾巴摇得这么快干什么?” “老子警告你,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在发泄了一通之后,陆昊突然就冷静了下来:“诶……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这句话好熟悉啊……我好像说过这句话吧?” 他疑惑地问自己:“我被囚禁了一万年……你们这是自寻死路……这好像才是我说过的完整的话?可是……这些话,我是在什么时候说的?” 当这个问题出现的时候,一同出现在陆昊的脑海中的,好像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他总觉得。“你这是自寻死路”这句话就是他对那个身影所说的话;他的直觉也在告诉他,那个身影对他很重要——可惜的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找不到与那个模糊的身影有关的记忆! 记忆库已经被他来来回回地翻了好几遍——他连一点最细微的细节都没有放过——可惜。他还是没有找到与那个身影有关的记忆。 这样的结果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理智在告诉他,他只是产生了一些幻觉,并不用太在意;他的感性却在对他说。这些是你丢失的记忆,你必须要找回它! 理智和感性就像是“生死之敌”一样在他的脑海中大打出手——它们打得不可开交、打得天崩地裂、打得宇宙破碎! 巢穴里的平静也被他脑海中的旷世大战所影响——无数的小东西开始围绕着他加速转动。越转越快,最后竟然形成了一场小型的风暴! 陆昊突然觉得头痛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搅动一样! 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喊出了声音:“啊——” 一道以他为中心的音浪飞速地扩散出去。将巢穴里的风暴抚平了;小东西们也平静了下来,开始在各自的活动范围内优哉游哉地游动——它们的表现就好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至少,陆昊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的。 “我艹!你什么时候转过弯了!” 陆昊觉得自己只是发了一下呆而已,那只小东西居然已经转过了直角弯了:“你难道不是应该掉过头,来来回回地跑上好几次吗?” “你他喵的怎么动作这么快!” “你这个不按规矩出牌的家伙!” 他咬牙切齿地对那只小蝌蚪说:“这是你逼我的啊!” “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按规矩出牌啊!” 陆昊一边警告那个毫不知收敛的小蝌蚪,一边将自己的魔爪伸向了“死亡之墙”:“嘿嘿。你这么猖狂,是不是因为我给你留的活动空间太大了?” 他一边移动着“死亡之墙”。一边调侃那个还不知道大祸临头的小蝌蚪:“从人道主义的角度考虑,我并不想过于压迫你——你本来只需要老老实实配合我的实验就可以了……我和你的两个前辈的合作非常愉快——你为什么非要做出头椽子呢?” “身为实验对象。就要有实验对象的觉悟——你看,那些先民是不是很自觉?哎……他们真的是所有的研究人员都梦寐以求的实验体啊!” “你为什么不学着一点儿呢?你以为你可以肆意地挑衅我而不受到惩罚吗?” “我现在要压迫你的活动空间了——到最后,你会发现,所谓的‘安全线’变成了一个‘安全点’……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嘲讽我吗?” “goodjob!新的监牢完成了!是不是很赞?” “不用表扬我——到最后,我还是不忍心将你的活动空间压迫成一个点……我给你留下了一个鸡蛋大小的活动空间——你至少可以打个转,不是吗?” “我教你一句话啊——不做死就会死!记住了没有?” 陆昊在完成了“死亡之墙”的改造之后,就启动了“洋洋得意的旁观模式”:“小可爱,你逼我做的。我已经做了哦……现在,你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不?” 在陆昊改造“死亡之墙”的过程中,小蝌蚪一直在调整自己的行动模式——它不停地改变自己的前进方向以及前进速度,以保证自己不会越过那条不断变化的“安全线”。 它显然无法听到陆昊的声音,也无法听懂陆昊的话里的意思——如果它能听懂陆昊的话,它可能会选择“勇敢”一次,冲过那条“安全线”! 如果它真的那样选择,它可能会遭遇到不测——这并不是一个“goodend”,但是。它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苦逼了。 陆昊相信,那只胆敢挑衅他的小蝌蚪现在一定会感到无比的苦逼: 它现在再也不敢欢快地甩动它的小尾巴了,因为它只需要轻轻地摇一下尾巴,就有可能冲过那条“安全线”。 它再也无法轻松愉快地“调头”了——它只能轻轻地摆动自己的尾巴尖、轻轻地扭动自己的头部。以保证自己不会“越线”;然后,它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地折腾上好半天,才能让自己“调一个头”。 就算是它完成了“调头”。它的情况也没有丝毫的改善——它的前面依然是近在咫尺的“安全线”,曾经的“只要调头就会出现的新天地”已经不见了。 “郁闷吧!是不是后悔挑衅我了?” 陆昊就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洋洋得意:“现在。你知道挑衅我的后果了吧?来,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如果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你还会不会继续挑衅我?” “什么?!” “你居然选择‘继续挑衅’?” “艹!那你就继续呆在那个小地方吧!”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想要大房子还敢得罪开发商!你是不是嫌自己的生活太平淡了?给你机会你不签,有你哭的时候!” 陆昊在一边演自己的独角戏,小蝌蚪却完全窝着不动了——这个小家伙在折腾了一番,发现自己所能做的全部动作就是“原地转身”之后,干脆就选择不动弹了。 如果不是它的头部还在轻微地颤动的话,陆昊几乎都要以为它已经“牺牲”了:“我靠!你起来啊!” 他不屑地对小蝌蚪说:“这年头碰瓷可是技术活儿!没有像你这样干脆地躺下不动就讹人的啊!” “专业点儿的选手起码也要在碰瓷的对象身上留下个‘血手印’什么的,好为自己狮子大开口做铺垫啊!”他就像是个“人生导师”一样,孜孜不倦地教育小蝌蚪:“就算是业余的选手,起码也知道在倒地的时候痛苦地喊两句啊——就算你喊得像是韩国肥皂剧里的女主角也行,你起码要喊几嗓子吧?你不喊,你的胆子怎么会大起来?你不喊,你怎么骗过自己的良心呢?” “就算你不喊,起码也要抱着自己的脚,装自己受伤了吧?” 过完了“毁人不倦”的瘾之后,他又开始调侃那只可怜的小蝌蚪了:“嘿嘿,你不要告诉我,你丫的这个动作只是在跪地求饶?” “告诉你,没用!” “我都给过你机会了,谁叫你不珍惜的?” “……” 演独角戏演得正嗨的时候,一个“大家伙”突然地闯入了陆昊的视线:“我艹!还敢喊人!” 他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告诉你,别以为你的人多我就会害怕!” “老子当年可是一挑一百,挑完立即进医院的狠角色!” 其实陆昊根本不用自曝家丑的——作为生活在某个大型同性交友论坛上生物,他的常规战斗力额定为0.5鹅;这样的战斗力当然很低,可是也不会低到不能打赢一堆小蝌蚪的地步! 是的,闯进他的视线的就是那只惨遭他蹂躏的小蝌蚪所属的‘集体’——由一大群小蝌蚪所组成的“集体”,怎么看战斗力都不会高于0.5鹅;所以,陆昊纯粹就是自己想丢脸来着。 当然,他也不全是在演戏——在看到这个“集体”的时候,他真的是很兴奋:“小东西可以呼叫‘家长’——这也就说明了小东西和‘集体’之间的联系并不是单向的……” “‘死亡之墙’实验说明了,小东西并不是在被动地接受集体的命令——它会以‘集体’的命令为行动的‘前提’,然后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调整自己的行动方案……” “当自己因为客观条件的限制而无法完成‘集体’的命令的时候,它会将自己的‘处境’反馈给‘集体’……” “这个‘集体’似乎就是它叫来的‘家长’——从‘集体’的行动轨迹来看,它的目的很明确……那么,它应该就是响应小东西的‘呼救’而来的。” “可是……‘呼救’——这可不是简单的讯息就能完成的任务啊!小东西难道还有‘发送复杂讯息’的能力?” “还是说,它有一套自己的思维和行动逻辑?” (今天还是4000字,我继续看阅兵去了!祖国威武!)(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五) “哇哈哈!原来你是蝌蚪请来的逗比啊!” 看着在“死亡之墙”前踌躇不前的“集体”,陆昊笑得丧心病狂:“来啊!你有种就打破老子布下的天罗地网啊!” 陆昊之所以会这么猖狂,是因为那个“集体”的表现实在是“太窝囊”了。 它是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闯进陆昊的视线的——在最开始看到它的时候,陆昊还以为它会像一颗炮弹一样撞上“死亡之墙”,将“死亡之墙”撕成碎片,然后将自己的“子民”拯救出来。 陆昊没有想到的是,“集体”居然在“死亡之墙”前面来了一个“急刹车”! 它的表现甚至不如那只小蝌蚪——小蝌蚪还敢摸索到“安全线”上去,并且敢沿着“安全线”晃悠;“集体”却连靠近“安全线”都做不到——它只敢在远远的地方转悠,像极了一只没头苍蝇。 当“集体”赶到“死亡之墙”的附近之后,小蝌蚪就不装死了——它就像是突然来了精神一样活蹦乱跳——虽然受限于狭小空间,它无法做出稍大一点儿的动作,但是它的尾巴尖甩得很勤快。 ●, “集体”远远地围着“死亡之墙”转悠——这样得举动有点像是当初的小蝌蚪。 它似乎是想找到“死亡之墙”的缺口。当然,它注定是一无所获的,因为陆昊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漏洞。 “集体”不知疲倦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在陆昊以为它会这么一直转悠下去的时候,它突然停了下来。 “这是做出决定了吗?”陆昊先是被“集体”的动作小小地吓了一跳。然后就兴奋起来:“哦……你想要怎么做?” 他看着突然停止了动作的“集体”,话里有说不出的期待:“难道你想来一次华丽的变身?想要从蝌蚪请来的逗比变成蝌蚪请来的猴子?” 他的脑子里突然闯入了一副色彩鲜明的画面。让他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来吧!勇敢的猴子!” “揭开这层封印吧!” “拿出你的棒子!将这片天捅一个窟窿吧!” “……” 喊着喊着陆昊就没有了兴致:“我艹!你好歹给点反应啊!” 他郁闷地对“集体”说:“我还以为你是摆了个poss,准备放大招了……” 他觉得“集体”实在是太不配合了——不管他怎么鼓励、怎么蛊惑。它都没有再动哪怕一下。 就好像之前的“瞎转悠”已经完全耗尽了它体内的能量,让它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样。 这样的剧本完全超出了陆昊的预料:“你好歹也动一下啊!” 他有些焦急了:“你不动我怎么观察你们的反应?” “你不动我的实验要怎么继续下去?” 也许是听到了陆昊的心声,“集体”终于动了一下——它在陆昊的关注下调了一个头,然后开足马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艹!” 陆昊傻眼了:“你要干嘛?” 他差点就要“伸出手”去将这个逃跑的“集体”给拦住了:“你的家人还在这里啊!” 他悲切地朝着那个远离的背影喊:“你的孩子还在这里,你怎么可以一走了之?” “孩子他娘,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抛下我们父子俩……呃……不好意思,演过头了啊!” 他有些尴尬地晃动了一下视线,然后看到了“死亡之墙”中的小蝌蚪:“孩子他娘!你快看看你的孩子!” “它正在呼唤你。正在悲切地叫着‘妈妈’!你怎么能够狠下心来将它抛弃?” 陆昊一边用这种恶心的腔调演着独角戏,一边将自己的视线固定在“死亡之墙”中的小蝌蚪的身上——他觉得这只小蝌蚪的反应可能更有观察价值。 的确,与头也不回的“集体”的潇洒的背影相比,小蝌蚪的反应要“丰富多彩”多了: 当“集体”转身离开的时候,“死亡之墙”中的小蝌蚪突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它不断地摆动着脑袋和尾巴尖,似乎在不停地给“集体”发送讯息,想要让“集体”回心转意——从这一点来说,陆昊将它的动作脑补为“不断地呼唤‘妈妈’”其实也并不能算错;陆昊甚至还相信,如果这只小蝌蚪能够开口说话的话。它一定会将“妈妈”这个词喊得让人肝肠寸断! 等到“集体”稍微走远一些后,小蝌蚪突然就萎靡了下来——就好像是它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一样——它的头也不晃了、尾巴也不摆了。 “孤独、彷徨……”陆昊在看到了这一幕之后,立即低沉下声音当起了旁白:“世界正在远离我而去……” “色彩渐渐暗淡,空间开始破碎。时间即将终结——啊,妈妈……你的儿子就将死去……” “一个人……死去……” 陆昊觉得自己糅合了绝望、孤寂的声音很衬那只仿佛失去了生命的小蝌蚪——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被自己感动了:“啊——” 他的这声包含了感情的、加长版的“啊”被小蝌蚪突然的动作给打断了——前一刻,这只小蝌蚪还只是蜷缩在一起。一动不动;下一刻,它就突然跳了起来! 它快速地摆动自己的尾巴。用一种极高的频率摆动着自己的头,似乎是想要加快自己的速度。硬冲“死亡之墙”了! 陆昊被它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真的以为这只小蝌蚪是承受不了“被抛弃”的打击,想要撞墙自杀了! 他连忙撤去“死亡之墙”,让这只可怜的小蝌蚪不至于“横死当场”:“哎……为什么我会觉得我和你一样可怜呢?” 他看着那只因为突然变换的环境而不知所措的小蝌蚪,话里说不出的唏嘘:“不好意思啊……我并不是故意嘲笑你的……我其实只是在嘲笑自己。” “你是被我关在笼子里的……我又是被谁关起来的?” “你至少还有我可以拯救……谁又来拯救我呢?” “你还能鼓起勇气自杀……呃。我也有自杀的勇气——可是,他喵的就算我自杀了我也死不了啊!” 想到了最让自己伤心的事。陆昊温柔的语气突然又变得暴躁起来:“你个傻哔还不快滚?” 他用羡慕嫉妒恨的语气朝着小蝌蚪大声地喊:“再在我的面前秀优越,信不信我再玩一次‘囚禁y’?” 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直视比自己更幸运的小蝌蚪了:“滚!” “我叫你滚啊……” 或许是陆昊的咆哮声提醒了小蝌蚪。这个小家伙终于不再茫然了。 它摇头晃脑地朝前试探了一下,确定自己的前面已经没有“死亡之墙”了之后,更加卖力地摆动着尾巴,加速朝着远离的“集体”游了过去。 陆昊看着这只远去的小蝌蚪,轻笑着骂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就是那个非法囚禁小蝌蚪的“恶棍”:“放你离开了也不感谢一声!没礼貌的小家伙!” “好心好意放过你,让你去跟你的家人团聚……呃……” 陆昊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回到了“集体”身边的小蝌蚪,正准备要说的话又噎了回去:“团聚……” 他之所以会说不出话来,是因为他看到了完全出乎了他预料的一幕——那只想要回到“集体”的小蝌蚪,居然被“集体”拒绝了! 他原本以为这只小蝌蚪会和前两个实验对象一样。在获得了自由之后,就会回到“集体”的身边,然后钻到“集体”中去,重新成为组成集体的一部分。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只小蝌蚪会被“集体”拒绝——小东西现在正在“集体”的身边,不断地在尝试着往“集体”中钻;它已经换了好几个方向尝试了,但是,它还是没有能够回到“集体”中去。 在尝试了很多次之后,它开始无助地围“集体”绕圈——它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吸引“集体”的注意。告诉“集体”它已经回来了,并且请求“集体”给它开个门。 可惜的是,它的努力完全没有作用——“集体”的表现就好像是它完全不存在一样! “彻底被抛弃了吗?”陆昊带着疑惑问自己:“在发现无法救援这个小东西之后,就彻底抛弃了它吗?” 他冷静地做出分析:“‘集体’的表现似乎是单方面切断了和实验对象之间的联系——这个时候的‘集体’应该是无法接收到实验对象发送的讯息的。” “这是类似于‘壁虎断尾’的生存策略吗?” 他喃喃地问自己。然后很快就自己否定了自己:“陷入危机的是实验对象,并不是‘集体’——这应该不是‘壁虎断尾’!” 他将整个实验过程回顾了一遍,然后得到了新的结论:“这反而更像是‘挖掉自己身上的疮。以避免更多的溃烂’一般的预防措施。” 这样的结论让他感到有些疑惑不解:“但是,‘集体’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除非……除非这些小东西的状态也能影响到‘集体’!” 陆昊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这个猜测是正确的:“如果它们之间的联系是一种更为紧密的联系的话……这并不是不可能……” 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所有的‘意识碎片’都是统治者的完整意识的一部分……每一只小蝌蚪的大脑袋里都有一小块‘意识碎片’……每一只小蝌蚪都是构成‘集体’的一部分!” “那么。这个‘集体’是不是就相当于统治者的意识?!” 这个想法让他兴奋起来——在这之前,他几乎都要以为统治者的意识不可能恢复完整了:“‘集体’和小蝌蚪之间的联系就像是意识和大脑细胞之间的联系……” “所以。在发现有一个脑细胞即将死亡之后,‘意识’主动地屏蔽了这个濒死的脑细胞,因为死亡的脑细胞会成为高速讯息传输带上的‘陷坑’——这应该是一种提高脑细胞之间的讯息交换效率的生物本能!” 他觉得自己的研究之魂被小蝌蚪的“遭遇”给唤醒了——他的声音也再一次变得中二起来:“啊!可爱的小东西,让我来看一看,你在被抛弃之后还能做些什么?” “你是不是能向我解释更多的、关于意识的秘密?” “啊,快快行动吧!让我大开眼界吧!” “……” 这只被陆昊重点关注的小蝌蚪还在百折不挠地努力着——它已经围绕着曾经的“集体”转了无数圈了;它的体力也接近枯竭,动作也变得迟缓了;但是,它还是没有放弃。 它一直在努力着,想要回到自己的“集体”——直到它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直到它再也无法移动一点儿。 它再也跟不上“集体”的脚步了——它只能停留在原地,抽搐着身子,目送“集体”的离开。 这幅倍感凄凉的画面让陆昊产生了一些负罪感——他觉得正是自己的“私欲”才造成了这一切。 他的心因此而揪了起来,视线也有些回避。 他不想看见那只小蝌蚪逐渐死去的过程——在他的认知中,“社会性生物”都有这样的共性:当一个个体脱离了“集体”之后,就会不吃不喝,逐渐死亡。 他以为这只小蝌蚪也会像是迷路的蚂蚁一样,在失去了“集体”的温暖之后,在孤独中挣扎着死去。 他害怕自己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会忍不住悲伤——那觉得那一幕就像是他最后的归宿——小蝌蚪是被它的集体给抛弃了,而他,却从来都是一个人。 他想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个小小的身躯上移开,却发现自己连转移视线的力气都没有;他想要闭上自己的眼睛,却发现自己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他很愤怒,也很沮丧——他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实验。 就在他即将被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给吞没的时候,他的视线捕捉到了那只小蝌蚪的动静——它动了! 它在恢复了一点儿体力之后,晃动着自己的脑袋,摆动着自己的尾巴——动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六) 小蝌蚪一改之前的萎靡,重新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陆昊还以为这个小家伙会像之前那样,继续去纠缠它的“妈妈”,却没有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选择了另外的一个方向。 “这是认命了?” 陆昊觉得小家伙的选择有些奇怪:“你的心还真是够大的啊!” “一分钟之前你还要死不活的,转眼间你就想开了——这天下再也没有比你更没心没肺的了!” “亏我还揪心了半天……” 陆昊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责怪小家伙的“忘恩负义”一样,可是,你只要仔细去分辨,就能听出他话里藏不住的高兴。 小蝌蚪可不知道,它居然能对囚禁了它的“大魔王”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如果它能获知这一点的话,它一定会游得更欢快吧! 陆昊很快就发现,这个小东西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这个小家伙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改变了好几次方向,就好像它只是在漫无目的地闲逛一样。 它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游荡着,慢慢地离开了“大脑袋”的活动区域,并且闯到了那◎∵,种原始的小虫子的活动范围之内。 “你来这里干什么?” 陆昊很好奇地问这只小蝌蚪:“严格的说来,你已经是另外一种物种了——这些原始的小东西最多只能算是你的近亲……” “你这是来攀亲戚的?” 小蝌蚪很快就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向陆昊解释了它为什么要游荡到这里来——它在遇到了第一只原始虫子之后,立即就变身成为了凶猛的捕食者! 在遇到那只原始虫子之前。它的表现就好像是一个观光客;在遇到那只原始虫子之后,它立即就变身成为了暴徒——它飞快地冲向那只无辜的原始虫子,凶狠地将原始虫子碎成碎片。然后一点儿都不浪费地将原始虫子的尸体吞吃干净! 在捕食了一只自己的近亲之后,这只小蝌蚪并没有感到满足——它反而加快了速度朝着另外的原始虫子冲了过去,开始了新一轮的猎食。 它不知疲倦地在原始虫子的地盘上横冲直撞;贪得无厌地捕食着一切可以捕食的目标;它就像是饿死鬼一样永远也不会感到饱足。 它在慢慢地长大——原始虫子的尸体给它提供了大量的养分——在不长的时间里,它已经长大原来的五六百倍大小了! 陆昊被它的疯狂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干啥!” “就算是被自己的亲人抛弃,你也不应该自暴自弃啊!” 他一边不着调地调侃着小蝌蚪,一边更仔细地观察小蝌蚪身上的变化:“我知道,‘被抛弃’这事儿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让你对这个社会彻底失去了希望……” 他似乎很不忍心看到小蝌蚪的“大开杀戒”:“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走上犯罪的道路啊!” 他的视线紧紧地钉在小蝌蚪的身上:“一旦走上犯罪的道路,你就再也无法回头了——除非。你已经想到了改头换面的办法了!” 他很快就看到了小蝌蚪身上发生的显著的变化:“呃……原来你不只是想到了改头换面的办法……你他喵的已经在这么做了!” 这个时候的小蝌蚪已经不是原来的瘦瘦小小、毫不起眼的样子了。在不断地捕食之后,它已经成长到原来的数千倍大小了;这样的个头放在原始虫子中,根本就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怪物”! 巨大的体型并没有对它的行动造成影响——它的动作一如既往的迅捷,它捕食的效率变得更加高效! 它变得更加残暴、贪婪。活动范围也变得更大! 让陆昊感到奇怪的是。它的身体在长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就停止了生长,但是,它并没有停止捕食! 很快,陆昊就注意到它身上发生的新的变化——原来,它在身体停止生长之后继续捕食,是为了让自己的核心得到成长! 在这之前,陆昊一直以为,这些本质是“统治者的‘意识碎片’”的核心是不会成长的;可是。小蝌蚪用它自己的变化改变了陆昊的想法——他亲眼看到了核心的成长! 小蝌蚪的核心在源源不断的养料地供给下,缓慢但是坚定地成长起来;一段时间之后。这只小蝌蚪的核心就成长到原来的两倍左右大小——在看到这里的时候,陆昊还以为小蝌蚪的核心会一直这么成长下去;他没有想到的是,小蝌蚪的核心竟然会在一段时间之后分裂成了两个差不多大小的核心! “我艹!”陆昊很想揉一揉自己的眼睛:“你他喵的这是想成为母体?” “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这样下去,你一会儿是不是就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分裂了?” 小蝌蚪很快就用自己的变化证明了陆昊的推测的正确性——在一段时间之后,它的核心再一次分裂,从两个核心变成了四个核心;四个核心紧紧地挨着,就像是被“胶水”粘到了一起一样,构成了一个规模不大的“意识碎片聚合体”! “这尼玛的……”陆昊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小蝌蚪”这种物种了:“在被‘集体’抛弃之后,就会变成这个模样吗?” “这更像是某种繁衍方式啊!” “当身体成长到一定阶段之后,就会停止生长……在这之后,捕食到的‘养料’就会全部供给给核心……” “‘养料’的本质其实就是讯息片段——核心是怎么处理这些‘养料’的?” “观察无法得到与之相关的讯息……我估计解剖也不行……呃,我也舍不得将小东西解剖了!” “如果核心只是单纯地吸收这些‘养料’的话。那么,核心是不是一直在发生变法?” “还是说,这些‘养料’会被核心进行进一步的处理。转变为某种单纯的‘养分’?嘶……根本无法想象单纯的‘养分’是什么东西啊……” “我还是比较倾向于‘核心只是单纯地吸收‘养料’’!” “观察得到的直观的结果,也说明了核心是在不断地变化着的——分裂得到的四个核心与原始的核心有明显的区别!” “这是不是就是小蝌蚪们进化的方式?从外界吸取讯息——讯息导致核心的变化与成长——核心分裂——继续从外界吸取讯息……” “靠!这根本就是一条完整的‘繁衍——进化’的路线啊!” 在陆昊全力开动自己的脑筋的时候,小蝌蚪的核心已经变成了“由十六个核心组成的意识碎片聚合体”了——这样的变化似乎更进一步证明了陆昊的推断: 小蝌蚪已经从“个体”进化成了一个“准母体”,并且正在为繁衍下一代做最后的准备;它的核心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严格的说来,它的核心已经不能算是“意识碎片聚合体”了,因为陆昊根本无法从它的核心中找到那块原始的“意识碎片”! “这尼玛的……”陆昊有些尴尬:“这样的核心还算不算是统治者的意识的一部分啊?” 他觉得自己的实验可能会导致统治者的意识出现“永久性的缺陷”——这让一直致力于“恢复统治者的完整意识”的陆昊感到很不自在:“还好只是一小块意识碎片啊……‘集体’轻而易举的就将它给抛弃了。说明它似乎并不是很重要……” 他很快就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借口:“作为完整意识的载体的‘集体’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这只小蝌蚪的改变应该不会严重影响到统治者的意识吧?说不定……统治者只是忘记了一些不重要的事儿?” “这一小块意识碎片已经成长为一个‘意识碎片集合体’了……这是不是一种让意识得到成长的方式?” “如果统治者的这一部分意识还存在,并且还能和意识主体联系的话,那么。是不是就相当于统治者多了一个‘分身’?” “嘿嘿,这可是好事儿啊!”在找到了更多“合适”的借口之后,陆昊终于轻松了下来:“‘分身’术可是‘神之领域’啊……” “老子当年可是找老板帮忙才得到一个‘分身术’充能的啊!听清楚啊,是‘充能’!也就是只能用一次。并不是说我就掌握了‘分身术’了……” 正在洋洋得意地为自己找借口的陆昊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控制不住地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嗯,老板是谁?” 这个问题才出口,他就打了个寒战:“……嘶,为什么我会发抖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发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身体有些冷——在过去的几百个世纪里,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所以。在感到有些新鲜的同时,他还感到有些惶恐。 一些复杂的情绪也在这个时候悄悄地摸上了他的心头。让他无法看清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感情——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还念、有些畏惧、还有些仰慕。 就在陆昊准备深入地探究自己的内心,想要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产生那些复杂的情绪的时候,那只小蝌蚪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和大转弯,将陆昊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我艹!你这是准备分裂了?” 他有些唏嘘地对那只正在“下潜”的小蝌蚪说:“不久前你还是一个小孩子,现在,你都准备做妈妈了……” “我是该感叹‘时光荏苒’呢,还是该感叹‘世事无常’?” 他用一种很悲伤的语气咏叹着自己的哀伤:“就在不就前,你和我都还是单身狗……我们本来说好了要一起单身到白头,没有到你却悄悄地脱了团,让我一个人在风中泪流成狗……” “当我再次和你相遇的时候,你会不会让你的孩子叫我一声‘叔叔’?” “如果那个时候我还是单身,叫你的孩子在叫我‘叔叔’的时候小心点!” “单身狗”的悲伤让陆昊彻底遗忘了之前出现的那些情绪——他此刻只想化身成某团,然后放把熊熊燃烧的火! 小蝌蚪根本不知道有个大魔王正在打它的孩子的主意——它只是不断地“下潜”,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和“安全”的地方,然后开始了分裂。 很快,它就在陆昊的注视下分裂成了很多的“个体”,成为了一个“集体”——它终于完成了生命的升华,再也不是那个被抛弃的小可怜了! 完成了生命的蜕化之后,“小蝌蚪”就像是它之前所属的“集体”一样,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荡——这样的动作再一次引起了陆昊的注意:“如果说小东西的变化是一种繁衍和进化的方式的话,为什么‘集体’不会主动‘吐出’小蝌蚪,让它们去繁衍和进化?” “之前的‘集体’不这样做还可以说得过去,因为主导了它们的行动的很可能就是统治者的意识!” “小东西在成长的过程中,核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样的变化有可能会导致那一部分意识碎片发生改变……意识碎片如果变化太大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完整的意识也跟着发生改变……” “很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统治者的意识才选择了‘不继续繁衍’……当然,统治者的意识也可能只是单纯地为了保证自我的完整性,从而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这个小家伙在变成了‘集体’之后,还是做出了和它的前辈一样的选择?” “难道是外部条件的限制?”陆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四周:“所谓的外部条件,其实就只有一条吧?” “是不是因为‘食物’不够?”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刚才那个小东西在整个成长过程中,捕食了多少只原始虫子?” 他很快就估算出了一个大致的数字:“我靠!还真有这个可能啊!” “我有多长时间没有补充过原始虫子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七) 对陆昊来说,“批量制造小虫子”是一件很熟悉的“工作”——尽管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制造过这些小东西了。 曾经的“日常工作”让“制造小虫子”成为了他身体内的一种“本能”——他根本不需要去做任何准备,就可以在他需要的时候制造出几乎没有数量限制的“小虫子”! 这些新出生的小虫子很快就将巢穴塞满了,就连那些“集体”也陷入了小虫子的包围圈——这正是陆昊希望看到的。 他想要看看,当“食物”充足的时候,那些“集体”会不会主动进行“繁殖”。 虽然陆昊可以同时监控目前所有的“集体”,但是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到了他最熟悉的两个“集体”的身上——这两个“集体”就是由小蝌蚪意外进化成的“集体”以及那只小蝌蚪原来所属的“集体”。 他其实也知道,选择其他的“集体”可能更能保证实验的准确性,因为其他的“集体”并没有在之前的实验中发生一些改变,也更能够代表所有的“集体”。 他只是觉得,在“陌生人”和“老熟人¢,”中选择“老熟人”会好一些:“毕竟我已经对它们很熟悉了……” 他毫不费工夫地给自己的选择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我对它们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我能发现它们身上发生的一些细微的变化——这才是我选择它们的原因……” 他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我才不是因为懒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才做这样的选择的!我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完全是因为我是一个对自己的实验认真负责的研究者!” “‘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呃。这样恶俗的名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所谓的“负责任的研究者”就这么毫无责任心地给自己的观察目标取了两个恶俗的名字,并且一点儿也不为此感到害臊:“反正这里就我一个人……名字取得挫点儿也没关系嘛!” 在完成了“取名字”这个“艰巨的工作”之后,陆昊就开始驱使那些小虫子去“骚扰”自己的观察目标去了——他指使那些小虫子向“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靠近。然后让那些小虫子将“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团团包围起来;他让那些小虫子不断地去撞击“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然后静静地观察“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的反应。 “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似乎并不在意那些小虫子对它们的冒犯——在遭到小虫子的“撞击”的时候,它们最多只是摆动一下自己“臃肿”的身体,将那些敢于“冒犯”自己的小虫子“驱赶”到一旁,然后就会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自己的“旅程”;它们会用“蛮力”撞开挡在自己前进路上的小虫子,但是却并不会伤害那些小东西。 它们的“捕猎本能”似乎在它们变成“集体”之后彻底消失了——就算陆昊让那些小虫子自己送上门。它们也没有表现出“咬上一口”的兴趣! 这样的结果当然并不能让陆昊感到满意——事实上,他甚至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有些愤怒:“艹!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好好的实验,怎么变成捉迷藏了?”他愤愤不平地斥责选择了“非暴力不合作”的“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就算是你们想要玩捉迷藏。你们起码也得端正一下自己的游戏态度啊!” “哪有玩捉迷藏还‘横冲直撞’的人呐!” “你们知不知道,要指挥那些小东西不停地对你们‘围追堵截’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啊!” 陆昊之所以会感到愤怒,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一点——当“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选择了“不合作”之后,他必须要将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指挥小虫子”上;而在指挥着小虫子忙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悲哀地觉得。这一次实验可能会彻底失败了;“看不到实验成功的可能性”让他的信心大受打击,也让他感到烦躁和愤怒。 气急败坏的陆昊决定“来一次大的”——他让巢穴里的小虫子全部赶到“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的附近,然后亲自指挥着这些小虫子,在“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的周围构筑起了一道有一道的“包围圈”! “呵呵……” 在完成了这一切之后,陆昊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老子亲自给你们俩弹一曲《十面埋伏》……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是不是很爽?” 他似乎是想将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完全发泄出来:“你们两个王八蛋再跑啊?你们再跳啊!” 他猖狂地对那两个深陷于包围圈的“集体”说:“逗老子玩很有趣,是吧?” “你们俩有种就继续啊!” “……” 这一次,陆昊的新战术似乎起到了一点儿作用——当所有的小虫子全部赶过来、将“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包围之后,这两个“集体”似乎变得有些“懦弱”了。 它们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横冲直撞地将面前的小虫子撞开——就好像它们的勇气在面对新情况的时候消失了一样——它们只是在包围圈的中心徘徊着、抽搐着。 这样的结果让陆昊很满意:“终于知道怕了吧?” 也许是觉得自己在刚才的战争中战胜了两个“顽固不化的死硬分子”,陆昊很是兴奋:“现在知道这里谁是老大了吧?” 他居然念出了黑帮电影里的经典台词:“告诉你们。比人多。你们不行!” 不得不说,“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的表现实在是太孬了——它们就像是两只无助的鹌鹑一样,就只知道在包围圈里瑟瑟发抖——这样的举动甚至比“举手投降”还要糟糕。也难怪陆昊会觉得自己已经“大获全胜”了。 陆昊的“自我庆祝”并没有持续太多时间—— “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在装了一阵子鹌鹑之后,突然有了新的“行动”——一只小蝌蚪从“集体一号”的身体中游了出来,然后径直游向最近的一只小虫子;它就像是重新觉醒了捕猎的本能一样,冲到那只猎物的身边,狠狠地将猎物咬住了! 这样得行动当然瞒不过陆昊的眼睛:“终于要出手了吗?” 他几乎要兴奋得浑身发抖:“你是不是即将变身‘猎食者’?” 他直觉自己就要再次目睹一场“生物的进化”了:“你是不是就要像你的前辈那样,在不停地捕食之后,进化成另一个‘集体’?” 在陆昊自言自语的时候。那只小蝌蚪已经将自己的猎物杀死并吞食了。这样的场景就好像是之前的实验的重演一样——陆昊几乎可以预见,这只小蝌蚪马上就要“大杀特杀”了! 兴奋不已的陆昊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与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小蝌蚪在捕食了一只小虫子之后。立即停止了自己的捕猎行动;它并没有对近在咫尺的另外一只小虫子发起攻击,甚至都没有靠近那只小虫子哪怕一点点! 这只小蝌蚪只是不紧不慢地摆动着自己的尾巴,优雅地在原地调了一个头,然后不慌不忙地扭动着身子。企图回到“集体”的身边。 “我靠!”陆昊差点就要骂娘了:“你他喵的是来玩我的吧?” 他表现得就好像自己已经被“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气得不行了一样:“剧本根本不是这么写的啊……混蛋!” 口上骂着“混蛋”的陆昊其实一点儿也不愤怒——他只是觉得有些意外而已;他的注意力也并没有被自己口中的“污言秽语”所分散——事实上。他的注意力正无比地集中,因为他的好奇心已经接近爆棚了! 这个小东西是被赶出‘集体’的,还是被‘集体’委派出来的? 它会不会回归‘集体’?‘集体’会不会再次接纳它? 它出来只是吃顿饭吗?还是说,它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行动? 它的兄弟姐妹会跟着出来进食吗?还是说,它只是一个个例? ……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不断地出现在他的心里,将他的心挠得痒痒的——他根本就无法做到“将视线从小蝌蚪的身上移开”,因为他很想知道出现在自己心里的那些问题的答案。 在陆昊的注视下,小蝌蚪终于靠近了“集体”;让陆昊感到意外的是。它在离“集体”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就停止了运动——它似乎并不打算上去“敲门”,“集体”似乎也没有主动给它“开门”的打算! “这与之前的那只小蝌蚪完全不同啊?” 陆昊清楚地记得。之前的那只小蝌蚪可是“死皮赖脸”地想要“集体”给它开个门的:“这只小蝌蚪为什么会有这样完全不同的表现?” “难道它是主动要脱离集体的?”他的脑洞开始大开:“因为是自己主动要求离开‘集体’,所以才不想回去?” “也不对啊……就算是它自己要离家出走的,它也应该变成猎食者,变成另一个‘母体’才对啊?” “它怎么会选择回到‘集体’身边呢?” 陆昊的脑洞为他带来了更多的问题,让他越来越摸不着头脑;好在他并没有因此就变成“十万个为什么”——那只小蝌蚪在回到“集体”身边之后不久就发生了新的变化,也将陆昊从“无尽的问题”中拯救了出来。 小蝌蚪在返回“集体”的身边之后就停止了一切的行动,看上去就像吃饱了正在休息一样;在陆昊被自己脑海中的问题纠缠着的时候,它突然就动了起来,而且动静还不小——它就像是犯了“癫痫”一样,全身上下一起剧烈地颤动起来;在颤动了一会儿之后,这只小蝌蚪突然就分裂成了两个个体! “我艹!” 陆昊惊讶地看着那两只正在活动身体的小蝌蚪,差点儿就说不出话来:“还可以这样的?” 他连忙将这两只小蝌蚪“圈起来”,好让自己可以对它们进行进一步的观察;在仔细地观察和对比之后,更多的疑问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似乎并不是分裂啊?” “两个个体几乎完全一样……这应该不是分裂……这好像是一种‘完全复制’?” “这是另外一种繁衍的方式?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偶然?” 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供陆昊去研究这些问题,因为他很担心,这两个小家伙在被困一段时间之后,会变得和之前实验中的那只小蝌蚪一样。 他可不想自己的观察对象在遭遇了监禁之后,变成两只“准母体”,所以,他很快就解放了这两只小蝌蚪。 小蝌蚪在获得了自由之后,飞快地游向自己所属的“集体”——这一次,它们并没有在途中做任何的停留,而是一直游到“集体”的身边。 它们并没有做任何“敲门”的举动,反而是“集体”主动给它们开了一个门,将它们接纳到“集体”中——这又一次出乎了陆昊的预料! 当这两个小家伙回到“集体”之后,又一只小蝌蚪从“集体”中游了出来——这个不幸的小家伙刚刚才离开家门,就被迫不及待的陆昊给绑架了! “嗯……这是另外的一只小蝌蚪……” 在确定这是与刚才的两只小蝌蚪不同的个体之后,陆昊赶紧放过了它,让它自己去寻找食物:“‘集体’这是想做什么?” 他看着那只正在朝着食物努力的小蝌蚪,疑惑地问自己:“让小蝌蚪们一只接一只地出来进食,一只接一只的复制……” “‘集体’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成长起来吗?” “所有的蝌蚪都制造出一个自己的复制体之后,‘集体’是不是就成长为原来的两倍了?这时候的‘集体’算是一个‘集体’还是两个‘集体’?” “这是‘集体’的成长方式,还是‘集体’的繁衍方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八) “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每一次只会放出一只小蝌蚪——它们要等这只小蝌蚪进食完毕,并且分裂成两只小蝌蚪、回到“集体”之后,才会放出下一只小蝌蚪。 在这个过程中,陆昊根本无法插手——虽然他很想让“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加快一些速度,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两个“集体”吞吐小蝌蚪的速度变得快一些。 他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让小虫子更靠近“集体一号”和“集体二号”一些,让那些小蝌蚪可以不用花很长的时间在路上。 这样一来,陆昊的工作就变得相当清闲了——他只需要偶尔指挥一下小虫子,让它们将包围圈缩小一些就可以了。 重新变得清闲的陆昊自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一只小蝌蚪进食、分裂完毕之后,‘集体’才会放出另外一只小蝌蚪——这个进度显然是受到‘集体’的控制的……” 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这个问题:“‘集体’为什么会这样做?这里的食物肯定足够构成‘集体’的所有小蝌蚪来一次完全复制,为什么‘集体’不一次性释放出所有的小蝌蚪?这cv,样不是效率更高吗?” 陆昊的脑洞一旦打开就很难在短时间里关闭了——他总是能从一个问题想到另外的一个问题,并且总是乐此不疲:“‘集体’是不能一次性释放所有的小蝌蚪,还是说它们故意控制着释放小蝌蚪的进度?” 他的“研究本能”让他在想到一个问题之后总是要顺着这个问题往深处想:“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就说明了‘集体’的内部构造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那么,我是不是需要解剖一只‘集体’来研究一下它们的内部构造?” “如果是后者的话,就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集体’为什么要刻意控制释放小蝌蚪的速度?” 在直觉这个问题可能很重要之后。陆昊稍微收敛了一下自己已经发散到天际的思维:“每释放一只小蝌蚪,‘集体’事实上是发生了一次细微的变化;小蝌蚪进食完毕后会复制出一只与它相同的复制体,然后,两只小蝌蚪会被‘集体’重新接纳——‘集体’在这个时候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找到了正确的“研究”方向:“‘集体’是不是在刻意控制着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它们是不是想要尽可能保证身体的变化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如果‘集体’一次性释放出所有的小蝌蚪,是不是相当于‘集体’发生了一次彻底的改变?所有的小蝌蚪在进食、分裂之后,是不是相当于‘集体’又发生了一次彻底的改变?当分裂形成的所有小蝌蚪返回‘集体’之后,‘集体’是不是相当于再一次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集体’才刻意控制着释放小蝌蚪的速度?” 陆昊在想到这里的时候,自然地联想到了先民们曾经提到过的一个“哲学问题”:“集体”每一次只释放出一只小蝌蚪,也就是说‘集体’每一次都只变化一点点;那么。当‘集体’中的所有小蝌蚪都经历了“释放、进食、分裂、返回”这个过程之后,‘集体’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集体’? 他倒不是非要搞清楚这个让绝大多数人都摸不着脑袋的问题——他只是联想到了控制着“集体”的“统治者意识”:“之前我一直在猜想,是不是统治者的意识在背后主导着‘集体’的行动……” “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真的很大啊!” “统治者们是知道那个‘哲学问题’的……所以。为了保证‘我还是我’。他们就需要最大程度地保持自己的意识的‘完整’……这也许就是为什么‘集体’不会一次性释放所有的小蝌蚪的原因——因为统治者在担心,当他们一次性释放所有的小蝌蚪之后,他们就将不是他们自己了!” “也许他们的意识还没有从混乱中清醒过来,也许他们连自己是谁都已经忘记了;不过,他们的本能还是在拒绝‘彻底的变化’!他们也许只能接受这种‘渐变式’的变化!” 这样的猜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依据——这甚至不是陆昊的直觉在起作用——他完全就是跟着自己那不着调的想象力在往宇宙的边缘想,然后就得到了这个让他为之一振的结论。 “哈哈,老家伙们还真的没死!” 陆昊似乎完全相信了自己得到的那个不怎么靠谱的结论,所以显得很是兴奋:“虽然这几个家伙变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也无法和我交流了……但是,活着毕竟要比死去要好。不是吗?” 他乐滋滋地在那边胡思乱想:“这些老家伙现在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他们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一个人——呃,如果这些家伙发现自己变成了大虫子,他们会不会想要去死?” 他一想到这里就变得乐不可支起来:“希望这些老家伙有和我一样强韧的神经——老子当初还不是以‘深渊虫子’的身份苟且了很长的时间?” “到最后,我还不是混成了深渊一霸了?!” “嗯……深渊?我为什么会提到‘深渊’?”他又一次莫名其妙地头疼起来:“深渊是哪儿?” 他觉得自己的头就快爆炸了:“我艹!怎么又来?” …… “这他喵的又是什么神展开?”陆昊奇怪地问小虫子包围圈里的四个‘集体:“才发一会儿呆,两个就变四个了?” “一、二、三、四——我并没有看错啊……也没有数错——但是。这怎么可能啊?!” 他再次数了一遍,确认并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是自己在数数的时候数错了。然后,他就变得更加困惑了:“没错……还是四个……可是,你们的动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了?!” “在我看着你们的时候,你们的动作还是慢吞吞的……” “等我一发呆,你们就开变速齿轮了?” “你们难道是故意在避开我的视线?” 他在觉得有些好笑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艹!” “你们又不是在啪啪啪,难道还要分有没有人偷看?” 他哭笑不得地对那四个正在缓慢运动的“集体”说:“是不是有人偷看的时候。你们就装作你们是在练瑜伽;没有人偷看的时候,你们就火力全开,然后两分钟解决战斗?” 陆昊当然知道这只是他自己在胡说八道——“集体”甚至无法发现他正在观察它们。就更不用说刻意避开他的视线了——他只是想用这些胡话来缓解一下自己内心的郁闷而已。 他确实是有些郁闷,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养成了“关键时刻走神发呆”的坏毛病;他只希望在下一次“集体”分裂或者复制的关键时刻,自己不要再次因为发呆而错过了。 是的,他还有下一次的机会——被小虫子包围着的四个“集体”在活动了一下筋骨之后。又开始释放小蝌蚪了! 这让陆昊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感到有些费解:“之前还扭扭捏捏的,非要到无路可走的时候,才选择释放小蝌蚪……” “为什么你们现在又变得这么主动了?” “是因为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让你们打消了疑虑?还是说,第一次成功的经验,让你们找到了正确的繁衍的道路?” “……” 陆昊在问了自己几个问题之后就停止了思考——他并没有在那些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也没有试图顺着某一个问题往深处想——他终于吸取了前一次失败的经验,知道不能再次放任自己的想象力乱飞了;他可不想自己再次陷入莫名其妙的“发呆”中。然后再一次错过“关键时刻”。 他只是将自己的视线固定在四个“集体”身上,然后尽量地保持大脑的“空白”。 这样的状态下。陆昊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只是觉得并没有过去多久,四个“集体”就不再释放小蝌蚪了。 “所有的小蝌蚪都复制完成了?” 他有些惊讶地问自己:“怎么会这么快?” “难道真的是它们的速度变快了?” 陆昊真的很想弄清楚这些问题,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琢磨这些问题的好时机——因为“集体”并没有留给他足够的思考的时间。 当最后的小蝌蚪回到“集体”之后,“集体”就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陆昊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知道,他刚才才错过的“关键时刻”已经到来了。 在陆昊的密切注视下,四个“集体”颤动着释放出了一大批的小蝌蚪。这些小蝌蚪的数量是如此之多,让陆昊一时间竟然无法数清楚它们的数量! 这些几乎是同时间被释放出来的小蝌蚪,最开始的时候是混杂成一团的——就连陆昊都分不清楚,它们的“母亲”究竟是谁;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混乱之后,这些混在一起的小蝌蚪逐渐分散开,然后慢慢地聚到了各自的“母亲”的身边;再然后,它们很快就组成了另外的一个和自己的“母亲”完全一样的“集体”! “那些被释放出来的小蝌蚪恐怕就是那些复制品吧?” 陆昊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四个新生的“集体”:“这才是‘集体’自我复制的完整过程?” 他看着那些又开始释放小蝌蚪的“集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了:“为什么它们之前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现在它们又停不下来了?” 他的视线扫过了远方并没有被选择成为实验对象的另外的几个“集体”,然后又回到了小虫子的包围圈中:“是因为我将两个集体圈在一起了吗?” 他想起了那些复制品被释放出来之后混成一团的样子:“那个时候,复制品为什么会混在一起呢?” “复制品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泾渭分明地按照‘族谱’分开,直接形成‘集体’?” “它们混在一起还有什么特殊意义?” 陆昊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很快就发挥了作用——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不一般的可能:“复制品混在一起,是不是为了‘交换讯息’?” “小蝌蚪、核心、‘集体’——它们的本质都是讯息片段或者讯息集合体……” “小蝌蚪会通过‘捕猎’来获取新的讯息,然后借着小虫子带来的‘养料’进行成长;当它们成长到一定的阶段的时候,它们就会分裂,形成‘集体’;那么,‘集体’会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来获取新的讯息,并且成长起来?” “组成‘集体’的小蝌蚪在捕食之后就会制造出一个复制品,然后就会带着复制品一起回到‘集体’——虽然看起来很像是另外的一种‘捕猎’的方式,但是,这应该不是‘集体’获取新讯息的手段……” “为了保证自我的完整性和独立性,‘集体’一次只会释放一只小蝌蚪——这样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不可能作为‘集体’成长的主要手段!” “那么,‘集体’成长的主要手段是什么?” “在所有的小蝌蚪都复制出了自己的复制品之后,将这些复制品一次性释放出来,让它们和另外的‘集体’所释放的复制品‘交流’,是不是就能在保证自己的完整性和独立性的同时,最大限度地获取新的讯息?” “这是不是才是‘集体’获取新的讯息,以及成长和繁衍的关键?” “当我开始试验的时候,‘集体’并没有释放小蝌蚪;当我把两个‘集体’圈在一起之后,它们就开始释放小蝌蚪了……” “当这两个‘集体’变成四个之后,它们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推断——当两个‘集体’碰到之后,如果食物充足,它们就会开始释放小蝌蚪,然后繁衍出新的‘集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九) “集体”繁衍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刻度可以作为参考,但是陆昊还是很确定这一点。 在他的注视下,“集体”的数量很快就从四个变成了八个,然后又从八个变成了十六个——陆昊全程关注了这个过程,并且没有再次走神。 他很清楚地感觉到,小蝌蚪们的捕食效率确实是提高了——它们游得更快,捕猎和进食的速度也更快。 陆昊觉得,正是因为小蝌蚪的效率提高了,“集体”从释放小蝌蚪开始、到最后完整分裂成两个“集体”所需的时间也大大缩短了! 陆昊相信,如果不是作为食物的小虫子在“‘集体’八变十六”的过程中被消耗得差不多了的话,“集体”繁衍的速度还会进一步加快——而现在,因为“食物”的匮乏,十六个“集体”已经不再释放小蝌蚪了。 这让陆昊莫名地松了一口气:“食物看来也是制约‘集体’繁衍的一个因素……” “他喵的,当‘集体’从八个变成十六个的时候,我还以为它们会一直不停地分裂下去呢!”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呼……我真不知道,如果它们能无止境地分裂下去的话,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看了看那些因为食物匮乏而停止了释放小蝌蚪,正在优哉游哉地四散离开的“集体”,有些莫名地感慨:“它们的速度变得真的很快,而且似乎还在不断地加快!我敢说。‘集体’最后一次分裂所花的时间甚至没有它们第一次分裂所花的时间的一半!” “这样的进化速度,让我根本看不到它们进化的尽头——如果。它们进化到只需要一秒钟就能复制自我的话,它们会不会将整个世界塞满?” “幸好……它们还是需要食物的……” 感叹完了的陆昊很快就发现他现在正面临着的一个窘境——如果他想要再次从巢穴中出去的话。他必须要补充足够的小虫子;而如果他接着补充小虫子的话,“集体”很可能会因为有了充足的食物开始又一轮的分裂和进化! “集体”进化的速度让他感到有些心悸——尽管到目前为止,他还看不到“集体”的超级进化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他真的不敢完全放心。 他哭笑不得地问自己:“我他喵的是不是又干了一件蠢事?” “我的本意是拯救那些濒死的统治者,也一直在尽量避免发生意外——可是,意外他喵的还阴魂不散地找上我了!” 他也不知道该感叹的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自己奇怪的“体质”:“为什么我会有这种‘不管做什么,反正最后肯定会出错’的天赋?” “为什么我只是将两个‘集体’圈在一起,它们就会释放小蝌蚪。然后分裂、进化?” 陆昊的问题当然得不到回答——在这里,他连个说话人儿都没有,就更别说找到一个可以回答他的问题的人了。 “我现在该怎么办?” 陆昊觉得自己应该首先解决这个问题:“我总不可能就这么无所事事地盯着这些‘集体’看吧?” “看它们游来游去,还是看它们游来游去,最后还是看着它们游来游去?” 他越想越是心烦:“如果它们一直没有变化,我是不是只能一直这么看下去?” 这样想法让陆昊觉得自己整个人生都变得灰暗了:“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老子在巢穴里连自杀都做不到!难道我的后半辈子就只能只要了?” “可是……谁他喵的来告诉我,我的后半辈子还有多长啊?!” 陆昊再次问了一个没有人可以回答的问题,然后差点因此而陷入疯狂:“我他喵的不会是永生的吧?我怎么觉得我可以一直活到宇宙终结?” 他开始绝望了:“我是不是就要一直被这个窘境给困着,直到宇宙毁灭?” 他的视线又落到了那些正在游荡的“集体”上。然后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制造小虫子还是不制造小虫子?” “这真尼玛的是一个问题啊……” 这个艰难的选择就这么成为了一根插在陆昊心头的刺,让陆昊难以呼吸,难以抉择。 在挣扎了很久之后,备受煎熬的陆昊终于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吐出了一些小虫子:“诶——”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好像才看到这些“多出来的小虫子”:“哎呀——你们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他故作惊讶地对着那些“自己跑出来的小虫子”说:“你们是在替我做出选择吗?” 他故意装得很难接受的样子:“可是,这样做可能会导致‘集体’超速进化啊……它们有可能会进化成毁灭整个世界的怪物哦?” 为了不让正在和自己“交谈”的目标跑掉。他还专门将那些小虫子给困了起来:“什么?它们不会?哎呀,虽然你们是亲戚。但是我也不能只听你们的话啦——我和他们又不熟,基本没有和他们说过几句话……” “就算我能和他们搭上话。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他们最后会进化成什么的啊……” 他很为难地看着那些被囚禁起来的小虫子:“我知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 “我是可以小批量地制造一些小虫子,然后观察那些‘集体’的进化过程——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啊……” “谁也不知道‘集体’变成怪兽的临界点在什么地方……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集体’在再次分裂之后就开始暴走了呢?” “它们现在还需要食物,也就是说,它们的危险性还处于我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可是。万一它们突然暴走,变得不需要食物也能够分裂、进化了该怎么办?” “嗯嗯……我知道……你们说得很有道理……我也知道。就算我没有制造小虫子,让‘集体’进一步分裂进化。它们也有可能变成那种不需要食物就能分裂和进化的‘怪物’……” “这种可能性肯定存在啊……但是,我总不能因为存在这种可能性,就做出风险更大的举动,是吧?” “什么?!你们说不给它们吃的,它们更有可能进化成那种‘怪物’?” “嗯……好像是这个道理啊……生命不会走上绝路——如果它们在很长时间里没有进食、分裂、进化的话,它们很有可能走上一条‘不需要食物就能进化的路’啊!” “真的要谢谢你们啊……小可爱们……” 在一个人分饰多角,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了合理的借口之后,陆昊终于放过那些被囚禁了多时的小虫子:“你们说的,我会认真考虑的!” 他真的很想挥挥手。告别那替他解决了“心病”的小虫子:“真的感谢你们!” 他差点就没有痛哭流涕了:“社会需要你们这样有责任心的公民,加油!” 在解决了“心病”之后,陆昊的精神终于振奋起来,说话也没有病恹恹的样子了:“民意调查显示,绝大多数人都支持我继续试验下去啊!哎,作为一个为世界负责的研究人员,我真的应该听广大群众的话啊!” 他的这番话,完全忽视了“一部分小虫子并不能代表整个世界”这哥事实,也忽略了“小虫子并没有说话。话全是他一个人说的”这个事实;他只是将这些事实完全抛在脑后,看着那些正在四散逃离的小虫子,故作深沉地做着最后的总结:“试验有可能导致不明朗的后果,但是。放任不管也是一种不负责的态度!” 他故意大声地对那些小虫子和那些“集体”说:“我应该主动肩负起责任,以认真负责的态度来进行实验,并且将实验控制在‘安全线’内——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研究人员应该具有的态度!” 他轻轻地吐了口气。像是在对这个世界解释一般,说出了另外的一番话:“而且。放任这些‘集体’不管,还有可能导致我这个主要研究人员的心理发生病态的变化——我估计我会在漫长、无聊的时间里。变成一个疯子!” 他的话听起来真的就像是在为这个世界着想一样:“相比那些‘集体’,我相信变成疯子的我才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威胁!我早在几百个世纪前就是这个世界的幕后boss了——如果我变成疯子的话,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有多可怕!” “套用一句话,那就是‘我变疯了,我自己都害怕’!” “所以,我应该继续试验下去——这才是对我、对你们、对这个世界最负责的选择!” 陆昊就这么用一段听起来就像是在对世界解释,实际上却是在威胁这个世界的话来结束了最后的“总结”——他在转了无数了脑筋,演了好一阵子独角戏,找了无数的借口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继续试验下去! 在下定了决心之后,陆昊很快就行动起来——他要开始制造新的一批小虫子了。 当然,他会严格控制这批小虫子的数量——他不会一次性制造太多的小虫子——他需要一点一点地制造小虫子,好试探出那条让“集体”主动启动“繁殖程序”的“线”! 这是一个很繁琐、很繁琐的实验过程。 每制造一点儿小虫子出来,陆昊首先要做的就是观察所有的‘集体’的反应。 因为小虫子和“集体”都是在不断运动的,所以每个‘集体’周围的环境都会不同——有的‘集体’身边的食物可能要多一些,有的‘集体’身边的食物会少一些。 这样的差异性可能导致实验结果的“异常”,所以,陆昊需要大量地采样,通过对大量采样得到的数据的对比,才能确保自己得到的实验结果是正确的。 另外,因为陆昊无法确定“‘集体’是不是需要两个以上的个体在一起才会开启‘繁殖程序’”,所以,在制造了一点儿小虫子之后,他还需要等待两个“集体”的“偶遇”——他当然可以强行将两个以上的“集体”圈在一起,但是他害怕这样做会导致实验结果出现异常。 “如果要强行将‘集体’圈在一起,我就必须要将自己的意志强行加在‘集体’的身上——我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确定,我的意志不会对‘集体’的行为模式造成任何的影响……” 这就是他不得不选择等待的原因:“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确定,我的意志会对‘集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万一正是我的意志的影响,才让那些‘集体’开启‘繁殖程序’的呢?” “所以,我只能选择干等——这样就可以排除掉‘‘集体’是在我的意志的影响下才开启‘繁殖程序’’这一个可能了……” 等待“‘集体’的偶遇”是一件让人非常恼火的事——陆昊就经常对着那些眼看就要相遇、但是却“擦肩而过”的“集体”发火;每一次,他都恨不得在两个“集体”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上去推其中的一个“集体”一把,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等待。 他也曾想过,是不是能找到一个方法,将那些“集体”引诱到他所希望的行动路线上去。 为此,他做出了好些尝试。 他首先做的尝试,就是用“小虫子”来引诱“集体”。 他先是故意在某一个点上安排了超量的小虫子,想要将“集体”引诱到那一个点上去,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样做并没有什么用——有一个“集体”偶然路过了那个点,但是它很快就离开了;其他的集体甚至没有朝着这个点靠近,就好像它们对这个食物异常充足的点没有一点儿兴趣的样子。 在这之后,陆昊又制造出了一条“食物逐渐增多”的路,希望能够用这条充满诱惑力的路来引导“集体”运动的方向——很可惜,他又一次失败了。 终于,陆昊得出了一个似乎在很久前就可以确定了的结论——“集体”在没有开启“繁殖程序”的时候,是不会释放小蝌蚪出来捕猎和进食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十) 以食物为诱饵来制造‘集体’的相遇,这条路看来是行不通了;或许,只有当陆昊找到那条“线”,当“集体”开启了“繁殖程序”之后,食物才能被当成诱饵使用吧。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陆昊很快就将视线转到了“集体”的身上:“当一个‘集体’分裂成两个集体之后,分裂出来的两个‘集体’之间有没有联系?” 他马上就想到了自己所做的第一个实验——在那个实验里,小蝌蚪凭借着它和“集体”之间的神秘联系找到了相隔很远的“集体”:“作为意识载体的‘集体’分裂之后,两个集体之间也应该存在类似于‘集体’与小蝌蚪之间的那种神秘的联系吧?” “如果我将一个‘集体’控制住,是不是就会吸引到另一个和它同源的集体?” 这个提议才出现在陆昊的脑海中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集体’与‘集体’的复制品之间一定有联系,但是,这种联系根本就对我的实验没有任何的帮助啊!” “要将‘集体’当成诱饵,我就必须控制住‘集体’;控制‘集体’又会导致实验的结果出现异常……” ≧, “他喵的,饶了一个大圈子,到最后我还是只能干等着?” 陆昊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这是对我‘研究人员’的身份的侮辱!” “开动脑筋、想尽办法的结果就是没有办法——这他喵的是哪门子的道理!” “……” 在发泄了一通之后,陆昊悲哀地发现,他最终还是什么都做不到——他所能做到的只有不断地制造小虫子。然后等待“集体”与“集体”的偶然地相遇。 陆昊的实验就此变得机械、枯燥起来——有好几次,陆昊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几百个世纪之前了——在那个时候。他的生活也是这样单调且乏味的。 这样单调的生活让时间也失去了意义——所以,当陆昊再次逃离巢穴、出现在地表之后。他第一时间就发出了“时间荏苒”的感叹:“我是有多长时间没有看到这熟悉的景色了?” 四周那些熟悉的景象让他有些恍惚:“几十个世纪?几百个世纪?或者……更久?” 这让他情不自禁地唏嘘起来:“我还以为在解决‘集体’带来的问题之前,我是不可能再次出现的了……” “谁又能想到,‘集体’的事儿一点儿眉目都没有,我就已经再次出现在地表了呢?” 他活动了一下稍显陌生的身体,发现自己还是可以轻松自如地驾驭这具身躯,然后满意地笑了:“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议啊……这种感觉怎么就像是‘明明公司业务堆积如山,老板却给我放了一个带新长假’一样呢!” “这种从天而降的馅饼完全不能让人安心啊……”他一面嘟哝着,一面详细检查了自己的身体:“‘集体’一个也没有跟着出来——它们是不是还在我的巢穴里?” 他的脑洞突然大开:“它们会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啪啪啪?” 一想到这里。陆昊突然就觉得,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要是回去之后发现,‘集体’已经生了一窝又一窝的小子……” 他想象了一下那副美丽得让人无法直视的画面,然后变得忧心忡忡起来:“我他喵的该怎么办?” “我是不是自杀一回?” 他在迟疑了一小会儿之后,有些犹豫地问自己:“我要不要现在就回去监视那些家伙?” 他觉得自己有充足地理由去这么做:“如果没有采集到我想要的实验数据,我几百个世纪的努力就白费了啊!” 只要一想到“努力白费”,他就忍不住浑身发抖:“突发事件完全打乱了我的安排啊——我现在完全没有勇气再重复一遍这个实验了啊!” 他一面悲哀地想着自己身上发生的悲惨故事,一面艰难地挪动自己的步伐——他总不能老是呆在巢穴附近吧? 就算他想要立即回到巢穴,他也需要先找到那堵“墙”——那堵“墙”就是他唯一知道的自杀工具。离了那堵“墙”,他可是连自杀都做不到的啊! 陆昊就这么径直地朝着记忆中“墙”所在的方向走去——他没有想到,他走着走着就走上了另外的一条路。 也许是熟悉的山坡、熟悉的巨石、熟悉的沙尘扰乱了他的步伐,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最初的方向了。 “是这条路啊……” 他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既熟悉又陌生的高大的“坟墓”,颇为感叹地自言自语:“这里……似乎就是一号工地吧?” 熟悉的场景让他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他很快就赶到了那些“坟墓”的边缘:“已经变成这样了啊……” 他轻轻地拂过那些“坟墓”的尖顶,就像是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这个星球最初的生命啊。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石像了?” 他突然想起了还在巢穴里的“集体”:“哦,我忘了。你们应该还在我的巢穴里……” 在知道眼前的“孩子”已经在自己的“影响”下变成了一种不明生物之后,陆昊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放心吧。我既然接手了,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想要逃离这个让他感到尴尬的地方了:“你们的情况其实很不错……呃,至少是在我的控制之中的……” 这些话说出来之后,陆昊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嗯,真的……你们可以安心地等我的好消息……” “呃,我还要去看看那些第四代的孩子……” 他忙不迭地和那些冰冷的“坟墓”告别:“是第四代没错吧?我要去看看他们了。” 他一边加速离开这片毫无生气的“坟墓群”。一边对那些死寂的“坟墓”做最后的道别:“上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要陷入沉睡——我真的希望一会儿能够看到一群活蹦乱跳的小家伙……” 陆昊的希望很快就落空了——当他告辞了那些最初的先民的“坟墓”、赶到那片曾经活跃着无数的先民的“祖源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活蹦乱跳的“小家伙”。 他只看到了连绵不断的“坟墓”,以及六尊伫立在“坟墓”之间的残缺的石像。 陆昊很快就认出了这六尊石像的身份——先行者以及他所属的团队的五个成员。 陆昊有些悲伤地看着这六尊石像。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你们也没有能坚持下来吗?” 石像的身体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了——蛛网状的裂痕布满了它们的身躯,看上去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让它们变成一堆碎石一样。 它们的核心也失去了所有的活性,变得死寂、冰凉——就算陆昊不断地让小虫子去和它们的核心进行交流,也没有能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反馈。 并没有嗅觉的陆昊觉得自己闻到了“死亡”和“腐败”的味道,这让他控制不住地悲伤起来:“全死了吗?” 他控制不住地大声地喊了起来:“真的……全死了吗?” 心中的悲伤让陆昊几乎要沸腾起来——小虫子们开始喧嚣、暴动,然后形成了席卷一切的龙卷风,呼啸着在“坟墓”与“坟墓”间穿行。 它们钻到一座又一座的坟墓中,爬上一具又一具已经冰冷的身躯——它们就这么不知疲倦地忙碌着。想要从这座已经彻底死亡的“城市”里找到一丝“生者”的气息——可惜的是,它们的忙碌通常都只能得到一个“一无所获”的结果。 就在陆昊快要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些小虫子带回来一个让陆昊感到振奋不已的讯息——它们找到那些沉睡着的第四代生命体了! 这个讯息就像是强心针一样让陆昊兴奋起来,也让越来越暴虐的风暴逐渐平息了下来。 小虫子们也终于恢复了欢愉,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了;它们欢呼着在前面带路,将陆昊引到了一片“坟墓”之前。 陆昊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这座坟墓,然后,他的心不可避免地变得冰凉起来——伫立在这座漆黑的坟墓中的,是一尊失去了全部生命气息的石像! “这就是你们给我带回来的好消息?” 他怒不可揭地对身边的小虫子发火:“你们难道想告诉我。这就是我要找的活人?” 小虫子们似乎感觉到了陆昊的愤怒,变得有些慌乱;不过很快,这些小家伙就重新变得欢快起来——它们欢呼着钻进了这尊没有生命气息的石像的身体,也将陆昊的眼、陆昊的鼻子带了进去。 小虫子们在石像的身体里钻来钻去。陆昊也跟着看到了深邃而曲折的“通道”;他不知道自己在石像的身体里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钻到了什么地方。 他只知道,在拐了好多个弯之后。他触碰到了一团温暖的“生命”——那是一颗还活着的核心! 他用自己的眼、自己的鼻子、自己的心确认,那团温暖的“生命”就是依然还保持着活性的核心! 到了这个时候。陆昊终于可以笑出声来了:“哈哈哈!” “干得好!”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小家伙们,你们真的干得好!” 小虫子们在感受到了陆昊的表扬之后。干劲儿变得更足了——它们似乎并不满足当前的成绩,而是立即兵分四路,同时钻到了四条不同的裂缝中。 陆昊的视线也跟着小虫子们的动作分成了四份,开始随着小东西们的行动,沿着四条不同的裂缝不断地深入——这样的视角有些怪异,但是陆昊却并不感到难——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惊喜和震撼:“你们是不是想告诉我,这里还有四个活着的小家伙?!” 小虫子们并没有回答陆昊的问题——它们只是变得更欢快一些,动作也变得更快一些。 很快,陆昊就接触到了另外的四颗核心——它们和最开始发现的那颗核心一样,正在温暖地跳动着。 “活着的……它们真的是活着的……” 陆昊轻轻地触碰着这四颗核心,感受着核心上流动的讯息,欣喜到几乎说不出话来:“活着……真好……” 这个时候的陆昊已经被巨大的欣喜打懵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只是茫然无措地抚摸着这些核心,脑子里一片混乱。 许久,理智才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他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小家伙会被藏在先民遗骸的体内?” 他终于想到了这个关键的问题:“这肯定是人为的——是先行者和他的团队所做的?” 陆昊的心再次飞扬起来:“这几乎是一定的——只有他们才可能在所有人陷入沉睡之后,将沉睡者藏到先民的遗骸中……” “虽然我无法判断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才选择这样做,但是,我至少可以肯定一点——他们绝对不会只在这里做这样的事!” 他开始指挥着小虫子,让小虫子从这具遗骸中推出去:“也许先行者和他的团队相信,将沉睡者藏入先民的遗骸可以缓解沉睡者的核心死亡的速度……” “也许,这只是一种没有实际意义的宗教仪式……”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不可能是唯一的、藏了沉睡者的遗骸!” 这样的想法让陆昊再也不想耽搁哪怕一秒钟的时间。他不停地催促那些小虫子,让小虫子尽快地退出这具残骸——他已经等不及了,他想要去搜寻更多的沉睡者! 风暴再次笼罩了这座“城市”,只不过,不再是之前那副充满了暴虐的样子了——它温柔而缠绵,轻轻地拂过每一座坟墓;它优雅而细腻,细致地搜寻着每一条缝隙;它充满了生气,正在试图唤醒这座已经沉睡了很久很久的“城市”: “醒来吧,沉睡的孩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十一) 陆昊再一次享受到了久违的“强制遣返”——大规模的搜索、救援任务让小虫子很快就消耗一空,导致他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形体,然后就被强制送回到巢穴了。 再次经历这熟悉的一幕让陆昊百感交集——温暖、怀念、遗憾、兴奋,等等的情绪纠缠在一起,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翻腾,让他无法平静。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被强制遣返回巢穴了,但是他的视线似乎还停留在那片“坟场”;他很清楚自己的四周是一片寂静,但是他似乎还能听到沉睡者的核心跳动的声音。 他的视线似乎穿越了空间的距离,落在了那些让他牵肠挂肚的沉睡者的身上;沉睡者核心跳动的声音同样穿越了空间的距离,落在了他不平静的心头。 他相信这是一次“命中注定的重逢”——计划外的“外出”、自然而然的“迷路”、意料之外的“搜寻”——在这个过程中,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指引着陆昊前进的方向,让他在每一个十字路口都做出正确的选择,并且最终引导着他找到了沉睡者。 他相信,只有命运才有这般神奇的力量,让他在几百个▲《,世纪之后,在沉睡者即将彻底消亡之前,走进那些“坟墓”,寻找到那些羸弱的生命。 “在被强制遣返之前,似乎有核心在回应我……” 他喃喃地对自己说:“也不知道那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有沉睡者即将醒来……” 在迷糊了好半天之后,他的视线终于回到了巢穴,落在了巢穴里的“集体”的身上:“不过……‘集体’的数量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在巢穴里游来游去的“集体”:“我他喵的就出去转了一圈。然后你们就趁机搞‘大发展’了?” 他粗略地估计了一下,然后得到了一个让他差点崩溃的数字:“你们究竟是用了什么黑科技。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生出这么多的后代啊?” “出门之前我还专门数过。所有的‘集体’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十个’……为毛我出门一趟再回来,这个数字就变成了‘好几百个’?” 这样的事实让他又些抓狂:“就连计数单位都发生了变化了……他喵的就算是蓝色小药丸也无法做到吧!” 他想起了之前千方百计想要“集体”来个偶然的邂逅的日子,愈发地觉得自己苦逼到了极点:“当初想要你们碰个头,简直比登天还难……” “花了无数的时间,想了无数的办法,差点就没有亲自上阵充当诱饵了,结果你们就是不听话……你们用事实告诉我,你们就像是永远的平行线一样,相互之间不可能有交集……” 他恨恨地指责那些正在欢快地游来游去的“集体”:“但是现在呢?你们的节操呢?你们的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气势呢?” “只是出门了一趟而已。说好的平行线怎么就拐弯了?” “看看!看看……麻痹的,我说这几句话用了多长时间?”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我都亲眼目睹了好几起交通事故了……你们他喵的其实就是在逗我玩是吧?” “难道你们还想告诉我,你们在我出门的时候,来了一次全体提速?” “……” 巢穴中“集体”的现状让陆昊暂时忘记了“坟墓”与及“坟墓”里的沉睡者——他到现在也无法完全接受“集体”的变化,总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不真实的幻觉;他脑子里除了荒诞就是荒诞,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任何东西了。 事实确实有些夸张——在陆昊“出门”之前,“集体”的总数大概是“二十来个”的样子;这些“集体”分散在整个巢穴中,就连陆昊也要花上一点儿时间才能在空旷的巢穴中找到它们的身影;如果陆昊想要将两个靠得最近的“集体”圈在一起。他就需要控制着其中的一个“集体”,让这个“集体”游过小半个巢穴的距离,然后才能让两个“集体”碰头。 但是,当陆昊从巢穴外回到巢穴之后。他发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集体”的数量变得如此之多,以至于陆昊在环顾巢穴的时候。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有游荡的“集体”的身影;“集体”似乎将整个巢穴都占据了,根本不需要陆昊去寻找。它们就会自动出现在陆昊的视线中;如果陆昊想要看到“集体”与“集体”的邂逅,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移动一下自己的视线,然后就可以轻易地发现很多正在“碰头”或者“聚会”的“集体”。 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陆昊还确定,“集体”的行动模式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集体”的行动开始变得有“目的性”了! 在陆昊“出门”之前,“集体”的行动是完全没有“目的性”的——那个时候的“集体”,在移动的时候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完全是“漫无目的”、“游到哪儿算哪儿”的类型。 当陆昊回到巢穴之后,他发现,“集体”的行动变得极有“目的性”了——“集体”总是有目的性地接近彼此,或者接近“食物”;它们会根据目标的方位,随时地修正自己前行的方向,让自己不至于和目标擦肩而过! 这样的变化让陆昊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片场”:“一个转身而已,怎么就变得连你们的妈都不认识你们了?” 他看着正在接近一只小虫子的“集体”,恨恨不平地说:“看你们那副样子,还是我认识的‘集体’不?” “以前的时候,我将食物送到你们的嘴边,想要硬塞给你们吃。结果你们连闻都不闻一下;现在你们居然主动开始接近食物了——你们这是要主动猎食了吗?” 他就这么一边嘟哝着,一边看着那个“集体”逐渐接近了那只毫无防备的小虫子;他看着“集体”的身上裂开一条口子。一口将小虫子吞到“肚子”里;他看着它调了个头,然后慢慢地游向另外一只小虫子。 目睹了这一切的陆昊差点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已经不再释放小蝌蚪来捕食了么?” 他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在那只才吞食了一只小虫子的“集体”的身上。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行动模式几乎发生了彻底的改变——移动、猎食都与以往完全不同……”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集体’吗?还是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它们已经进化成了另外的物种?” 被陆昊的视线锁定着的“集体”正在欢快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着——如果它不是在一直调整自己的前进方向的话,陆昊几乎都要以为它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了! “根据目标所在的位置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前进方向,可以让自己用最少的时间,走最短的路程,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目标所在的位置——这是很明显的进步啊……” 在观察了一阵子之后,陆昊终于忍不住问了一个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捕猎效率为此大幅提升,确实可以缩短繁殖所需的时间——问题是。它们哪里来的足够的食物?” 在之前的实验中,他已经得到了一个大概的数据,知道了一个“集体”在繁殖的过程中所需要的食物的大概的数量。他始终认为,他制造出来的小虫子最多可以让“集体”的数量上升到“八十”左右! “小虫子绝对不会凭空诞生——在几百上千个世纪里,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小虫子自我繁殖……那么,‘集体’的数量是怎么增长到‘数百’的?” 他疑惑不解地看着巢穴里依然存在的、数量并不算少的小虫子,愈发觉得难以置信:“到现在,巢穴里依然还有小虫子……它们居然没有在‘集体’繁衍的过程中被消耗一空……”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陆昊决定暂时不制造小虫子;为了尽快地将现存的小虫子消耗一空。他还主动将所有的小虫子集中到了一起! 小虫子集中的地方成了“集体”的捕猎圣地;数以百计的“集体”从巢穴的各个角落出发,追赶着猎物来到了这个圣地;当所有的“集体”都集中到了这片区域之后,陆昊看到了更多不可思议的变化! 首先,集体”与“集体”之间的关系似乎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最先抵达圣地的“集体”并没有急于冲进小虫子群里去捕猎。反而是团团地将圣地包围了起来;它们用自己的身体沿着圣地的边缘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城墙,让后来的“集体”无法进入圣地;它们似乎结成了一个暂时的“同盟”! 与这个“牢不可破”的同盟相比,后来抵达的“集体”就显得完全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它们只是在本能地驱使下。不断地向“同盟”构筑的“城墙”发起盲目的冲击,企图冲破“同盟”构筑的防线。抵达圣地的中心去大快朵颐。 这些后来才抵达的“集体”中不乏相对“强壮”的个体;这些相对强壮的个体能对“同盟”构筑的防线造成很大的威胁——陆昊不止一次发现,“同盟”的防线在这些个体的冲撞下变得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奔溃! “‘同盟’的个体数量还是太少了……”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陆昊不禁发出了感叹:“虽然它们团结起来的时候,要比作为个体的‘集体’要强得多,但是,‘非同’的个体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啊!” “这样下去,防线终究是要被冲破的……到了那个时候,‘同盟’会不会立即解散?解散了的‘同盟’会不会和后来的‘集体’发生冲突?这会不会导致‘集体’演变出不同的阵营?” 陆昊相信这几乎是必然的——他相信,要不了多少时间,“非同”的“集体”就会冲破“同盟”的防线,将整个圣地变成惨烈的“猎场”! 就在陆昊琢磨脑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的时候,一个“非同”的“集体”在不断地努力下,终于冲破了“同盟”构筑起来的防线,在“墙”上打开了一个缺口——这样的发展变化完全符合陆昊的猜测,可惜的是,他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在陆昊“日了狗”的视线中,那个通过自身努力打破了“同盟”的防线的“集体”并没有立即冲进圣地去大快朵颐,而是马上填补了自己打开的缺口,成为了“同盟”的一员,成为了“同盟”防线上的一环! 这样的神展开让陆昊再也忍不住开口骂娘了:“我真是……” “……艹了狗了!” 他看着那个变成了防线上的“顽石”的“集体”,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对那个“集体”说:“你们能不能有点节操啊!” “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你本来是推车的一员,怎么他喵的一转身就变成了阻碍历史前进的石头了?!” “革命就要成功了……大把的美食在前面等着你,你怎么突然掉链子了?” 陆昊在这边享受“五味参杂”的感觉,“同盟”却在那边不断地吸收新的血液——就在陆昊骂娘的过程中,已经有好几个相对强壮的“集体”被“同盟”所吸收,变成了“同盟”的一份子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自身实力的不足,或许是察觉到“吸收新的血液”有助于整个“同盟”的发展,又或许是“同盟”在外部的强大压力下不得不妥协——总之,在陆昊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同盟”的身上的时候,“同盟”已经开始主动“策反”那些后来才赶到圣地的“集体”了。 “同盟”的行动很快,也卓有成效——当陆昊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同盟”的身上的时候,“同盟”所构筑的防线已经大了好几圈! 看着实力越来越强的“同盟”,陆昊觉得自己的三观可能需要再次重铸了:“我艹!” “一群完全没有节操的货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十二) 越来越多的“集体”被“同盟”吸收,成为了“同盟”的一员——“同盟”就这样用分化瓦解的手段迅速地壮大起来,让“同盟”与“非同”之间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很快的,“同盟”的整体实力就超过了“非同”——“非同”与“同盟”的实力差距不仅表现在“集体”的数量和质量上;在组织性和纪律性上,“非同”与“同盟”之间的差别更是天壤之别! 在最开始的时候,“非同”的“集体”还可以凭借个体之间的差异,凭借对食物的执着,凭借锲而不舍的努力来对“同盟”的防线造成一定的威胁,并且迫使“同盟”采用了“分化瓦解”的手段;但是,当双方的实力对比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之后,“同盟”的组织性和纪律性就展现出了“无可撼动”的威力——“非同”的“集体”再也无法凭借个体实力威胁到“同盟”的防线了! 在双方的实力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之后,“同盟”还收缩了一下防线,减少了“非同”可以攻击的“面”——就陆昊看来,这绝对是一步绝好的棋! “同盟”走的这一步棋,既可以减少“非同”⊙,带来的威胁,缓解整条防线上的压力,又可以解放部分“同盟”防线上的“集体”。 这一部分被解放出来的集体可以先行进入圣地觅食;当它们吃饱喝足了以后,就会回到防线上,替换下另一部分“集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陆昊绝对不会相信,“集体”这种不明生物居然会领悟传说中的“打持久战”的精神! 这样一来。“同盟”就真的成了“牢不可破的同盟”了——“非同”一方无法得到食物的补充,其实力始终是在逐渐下降的。而且,“非同”一方也无法集中所有的力量同时攻击“同盟”的防线,于是,它们的攻击渐渐变得乏力起来;相反,“同盟”在收缩了防线之后,防线显得愈发固若金汤,并且,在采取了轮换策略之后,其实力并没有随着时间下降。反而得到了提升——当陆昊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就基本可以肯定,“同盟”这一次是将圣地给守下来了! 双方似乎都看到了最终的结局,于是,“非同”一方在发起了最后的一次冲锋之后,无奈地放弃了——它们三三两两地从这一片区域撤离,撤离得干净利落,就像它们对圣地并没有一丝留恋一样。 “同盟”并没有因为“非同”的撤离就放松警惕——它们并没有完全撤掉防线,只是继续压缩防线。让更多的“集体”可以从防线上解放出来。 这一点完全出乎了陆昊的预料——在他看来,当“非同”完全撤离之后,“同盟”就应该解散了! 他认为,“同盟”会继续分化成两个不同的阵营——在他的推测中。已经进入猎场的“集体”会组成一个新的“同盟”,并且在更靠近猎场的地方构筑出一条新的防线;没有来得及进入猎场的“集体”会在失去外部敌人的威胁之后,彻底失去组织性和纪律性。然后在骚乱中演变成新的“非同”。 在他想来,新的“同盟”和“非同”之间一定会再次上演“圣地争夺”的戏码;然后。新的“同盟”会取得胜利,得以分享圣地内的美食。而“非同”就只能像它们的前辈一样,被迫黯然地离开。 所以,当陆昊看到“同盟”只是收缩了一下防线,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解散或是分化成不同阵营的时候,他感到了深深的不解:“怎么可能还维持得下去?” “圣地里的食物绝对不能算充足……它们要怎么样分配这有限的食物?” “如果采用‘平均分配’的方式来分配所有的食物的话,每一个‘集体’都只能得到相当有限的‘一点儿’食物——这‘一点儿’食物绝对不够支持‘集体’繁衍出下一代的!” “如果是按照‘先到先满足’来分配食物的话,后面的那些‘集体’怎么会同意?” “分配不均一直都是造成社会动荡的根源——就连人类社会这种有着各种法律、道德、习俗等约束的社会都会因为分配不均而引起社会的动荡,‘集体’这种并没有表现出超凡意识的不明生物怎么可能接受‘分配上的不均’?” 陆昊怎么也不相信“同盟”会一直存在,但是,“同盟”还真的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了——一部分“集体”组成了坚实的城墙,将整个圣地团团地围了起来;就算外围的“非同”已经撤离得一个不剩,这道“城墙”也没有撤销的意思! 先行进入圣地捕食的“集体”完全是按照“个人需要”在猎取食物——它们似乎并没有一个固定的“配额”,而是“随心所欲”地进行捕猎和进食。 在陆昊的观察中,有不少先行进入猎场的“集体”都捕猎到了“过量”的猎物——它们所捕猎到的食物的总和早已超过了它们繁育的需要——但是,这些“集体”依然没有停止捕猎,也没有到“城墙”那里去换取并其他的“集体”。 陆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社会资源分配如此不均……社会却并没有因此而崩溃——这是什么道理?” 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记忆中的“相关资料”:“在一般的社会形态中,除非有一个强而有力的‘政权’在担当这个‘分配员’的角色,并且有一些列的制度来确保整个社会秩序的良好运行,要不,整个社会必然会因为分配不均而出现混乱……” “即使在人类社会里,当权者也需要用一系列的社会制度、福利、保障、道德规范来确保‘分配不均’不会引起社会的动荡,或者将社会的负面情绪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在这个由‘集体’所组成的临时的‘同盟’中。谁来扮演了这个强而有力的‘分配员’的角色?” 他仔细地检查了正在进食的“集体”,确定其中并没有“与众不同”的个体:“并没有一个特殊的‘个体’在担任‘领导人’的角色……‘同盟’是怎么让整个秩序趋于稳定的?” 他的视线落到了“城墙”上:“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忘记了‘不患寡而患不均’?是什么原因让你们接受了这样的‘不公平’的结果?” 陆昊不大相信这些坚守岗位的“集体”会一直这么“老老实实”地呆着不动。所以,他决定一直盯着这些过于老实的“集体”不放:“我真的不大相信。你们会一直这么沉默下去……当圣地的食物快要消耗一空的时候,你们还能保持现在的平静吗?” 组成“城墙”的“集体”用它们的实际行动告诉陆昊——它们能! 它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摇过——在所有的小虫子被捕杀干净之前,它们都没有动摇过——它们一直待在自己的岗位上,共同构筑起“牢不可摧”的城墙,将所有可能的威胁全部挡在城墙之外! “这他喵的不可能!” 陆昊根本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如果所有的‘集体’都来自于同一母体,所有的‘集体’都是彼此的兄弟姐妹的话,这一切还可能说得过去……” 他用一副“撞了鬼”的语气对那些还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的“集体”说:“如果你们真的是一家人,你们现在的‘分配不均’就会被看成是一个‘内部再分配’的过程——但是,你们真的不是一家人吶!” 他真的有些抓狂:“‘同盟’刚开始组建的时候。就是按照先后循序组建的——你们总不可能告诉我,先到的‘集体’都是一家人?” “然后,攻破了‘同盟’最开始的防线的‘集体’总不可能也是‘一家人’吧?” “后来吸收进‘同盟’的那些家伙自然也不可能是一家人……”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接近“疯癫”了:“我艹!你们来个人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老子完全想不通啊!” “明明不是一家人,为什么你们会表现的如此‘相亲相爱’啊?你们是怎么克服掉生物的本能的?” 陆昊差点就被“同盟”的表现给弄成了一个神经病——真的是差点而已。 如果不是“集体”接下来的变化吸引了陆昊的注意的话,他很可能已经被自己脑子里的“十万个为什么”给弄得精神奔溃了! 发生变化的“集体”并不是那些组成“城墙”的“集体”——“城墙”并没有像陆昊所料想的那样,在圣地里的所有食物被消耗一空之后就彻底溃散! 这让陆昊完全无法理解——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城墙”的作用都是阻止外来的“集体”侵入圣地,抢夺“同盟”所占有的食物;那么。当食物被全部消耗完之后,“城墙”就该失去意义了才对。 失去意义的“城墙”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可是,明明所有的食物都消耗一空了。“城墙”为什么依然没有消失? 难道,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是需要“城墙”的保护的? 陆昊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可能的答案——先行进入圣地的“集体”在积攒了足够的能量之后,开始在“城墙”的保护之下分裂了! 无数的“准妈妈”在“城墙”之中释放出了大量的小蝌蚪——陆昊知道。这些小蝌蚪会在“交流”结束之后,组成新的“集体”——这些小蝌蚪的数量是如此之多。几乎将整个“城墙”内部的空间都填满了! “是为了保护下一代吗?” 在看到那些被释放出来的小蝌蚪之后,陆昊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确实。这些小蝌蚪在组成新的‘集体’之前,并没有有效的防护力。” “如果有‘集体’想要猎食这些小蝌蚪的话,这些小家伙根本就无法阻挡——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组成‘城墙’的集体才会接受‘分配不均’的结果,并且在食物消耗一空之后,依然留在自己的岗位上?” 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找到了原因:“巢穴中所有的食物都被我集中在了这个地方……也就是说,其他的地方再也找不到一点儿食物了……” “没有食物的‘集体’会不会将别的‘集体’释放出来的小蝌蚪当成是食物?” “小蝌蚪和小虫子在本质上几乎没有区别——‘集体’能将小虫子当成是食物,也能将小蝌蚪当成是食物……特别是在没有其他的食物来源的情况下,其他的‘集体’跟可能对不是自己释放出来的小蝌蚪下毒手!” “所以,‘城墙’到现在也没有消失的原因,就是为了阻挡别的‘集体?’” 陆昊觉得自己有必要对那些坚守岗位的“集体”刮目相看了:“圣地里的食物不够所有的‘集体’繁衍出自己的后代,所以,一部分‘集体’选择了不进食……” “这部分不进食的‘集体’不仅是将‘繁衍’的机会让给了别人——它们还在别人繁殖后代的时候充当起了‘保护人’的角色!”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在此刻得到了升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是一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 他就像是一个革命导师一样,站在历史的高度,搜肠刮肚地对“集体”的所作所为做着最后的总结:“那些被‘同盟’所吸收的‘集体’,它们最开始的时候是为了闯进圣地去……它们可以说是为了一己私利在与‘同盟’为敌!” “但是,当它们被‘同盟’所感染,成为了‘同盟’的一员之后,它们就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这是集体的胜利!这是大家的胜利!” “我很高兴看到你们有如此的觉悟……我希望你们能将这种精神继承下去,让这种精神永永远远地流传到这个世界的尽头……” “呃……真的,我很自……我艹!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这是在干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十三) “同盟”的表现深深地震撼了陆昊,让陆昊的灵魂都为之折服。 他深信自己在这些不明生物的身上看到了人性的光辉;他深信自己看到了诸如“奉献”、“团结”、“牺牲”等等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他深信自己的人格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升华! 他拼命地搜肠刮肚,想要组织出一片鸿篇巨著来赞美“同盟”体现出来的精神,可惜的是,他的灵感已经枯竭,他的词汇也接近贫瘠——他的胸口有千言万语,但是他无法将它们表达出来。 最终,他只是组织起了几句干巴巴的、不痛不痒的话,而且,就是这几句干巴巴的话他也没有能够说完——圣地里突然发生的变化让他的脑子变成了一片空白! “我艹!” 在面对圣地里发生的完全出乎了他预料的变化的时候,陆昊几乎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这是在干啥?” 陆昊口中的“王八蛋”指的就是前一刻还在坚守岗位的“集体”——就在陆昊骂出“王八蛋”这几个字之前,“同盟”的防线突然全线崩溃;防线上的“集体”突然就脱离□☆,了自己的岗位,冲到了圣地里面;这些“集体”在小蝌蚪中间肆意地穿行、捕猎,顷刻间就将整个圣地搅和成一片狼藉! 前一刻,陆昊还在不遗余力地大唱赞美诗,下一刻,整个圣地的秩序就彻底奔溃了——这简直就是在抽陆昊的耳光! 这样的变化当然会让他大为光火:“你们这些王八蛋!”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人生观崩塌的声音:“说好的‘牺牲’呢?说好的‘奉献’呢?” “你们这些欺骗我感情的骗子!亏我还将你么看成是守护骑士……麻痹的,原来你们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强盗!” 因为发生了那样的变化。防线上的“集体”在陆昊的心中的形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你们确实是承担起了‘保护者’的责任,但是。你们所保护的并不是同伴的生命财产安全!” 他就像是对待阶级敌人一样,用毫不留情的口气奚落那些“集体”:“你们只是在保护自己的食物!” “你们建起的防线也不是为了防备外来的入侵者——你们是在阻止圣地里的食物逃离出去。对不对?” “你们并不是大公无私——你们其实是贪得无厌!” “你们故意等到其他的‘集体’释放出小蝌蚪之后才进入猎场……你们的胃口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他看着那些正在小蝌蚪群里横冲直撞的“集体”,直后悔自己太过年轻:“我还天真的以为你们依然还是一个集体……” “我还天真的以为,即使没有外部的敌人,你们也可以将这个集体维持下去……” “我根本就没有想到,当‘同盟’和‘非同’的战争取得了胜利之后,‘同盟’实际上已经分裂了……不得不说,你们的演技真的不错!” “何止不错!简直是好到不能再好!” 陆昊为那些“集体”的无耻行径感到愤怒无比,为“同盟”的破裂感到伤心欲绝,为自己只能袖手旁观感到无可奈何。 他就这么五味参杂地看着那片圣地。然后渐渐地,他发现情况似乎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糟糕。 那些冲进蝌蚪群中横冲直撞的“集体”看似凶猛,却并没有给蝌蚪群带来很大的伤亡——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陆昊诧异地发现,小蝌蚪的数量似乎并没有减少! 最开始的时候陆昊还不大敢相信这一点——他明明看见那些“集体”在冲进蝌蚪群之后就开始不断地捕猎了的,为什么小蝌蚪的数量看起来并没有少? 这样的疑问让陆昊不自觉地将视线集中到那些还在蝌蚪群中横冲直撞的“集体”身上,然后,他发现了一丝蹊跷——并不是所有的小蝌蚪都会成为这些“集体”的猎物的;陆昊觉得,它们应该有一个捕猎的“标准”! 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陆昊确定,这些“集体”在捕猎开始之前,会在小蝌蚪群中进行筛选;在选出符合“标准”的目标之后,它们才会将这些目标锁定为“猎物”! 一旦它们锁定了猎物。它们就会笔直地朝着猎物所在的方向冲过去;在这个过程中,它们不会对其他的小蝌蚪产生任何的“兴趣”——就算有倒霉的小蝌蚪正好位于“集体”的捕猎路径上,“集体”也不会将这些小蝌蚪当成是“猎物”;它们不会“顺口”将这些倒霉的小蝌蚪吞下去。最多只是将这些小蝌蚪撞到一边。 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陆昊还发现。就算这些“集体”没有在蝌蚪群中找到合适的目标,它们也不会对不符合“标准”的小蝌蚪下手! 陆昊观察到。有几个“集体”似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它们只是在蝌蚪群里冲过来、撞过去,似乎想要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一个合适的目标;它们显然很“饥饿”,但是它们并没有对送到嘴边的其他的小蝌蚪下手! 这样的观察结果让陆昊很尴尬:“才刚刚骂你们是一群没有节操的王八蛋,你们就表现的节操满满……” 在发现“集体”并不是丧心病狂的屠夫的时候,陆昊自然地轻松了下来;为了缓解自己心中的尴尬,他只能厚着脸皮调侃自己:“我说,你们是不是有一项祖传绝技,名字叫做‘打脸就要立即打’?” 在调侃了自己几句之后,他立即开启了“研究模式”,然后,他就更加疑惑了:这些‘集体’捕猎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距离的远近”显然不在那些“集体”的捕食标准中——它们似乎并不在乎猎物离自己是远还是近。 虽然大多数“集体”都是就近捕食的。但是,在这段时间之中。陆昊不止一次看见,有“有集体”穿越了整个圣地去追捕“猎物”! “小蝌蚪的个体差异”似乎也并不在“集体”的捕食标准中——“集体”似乎并不在乎猎物是强还是弱;它们并不会一味地捕食强壮的小蝌蚪。虽然强壮的小蝌蚪意味着更多的“营养”;它们也不会一味地捕食羸弱的小蝌蚪,虽然羸弱的小蝌蚪最容易被捕获。 它们既不会为捕猎到一只强壮的小蝌蚪而兴奋,也不会为捕猎到一只羸弱的小蝌蚪而沮丧;它们在选择目标的时候似乎完全是随机性的——猎物的强弱、大小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影响到它们的选择。 “这真的很奇怪啊……” 陆昊完全被“集体”的“标准”弄糊涂了:“它们的标准就好像是‘没有标准’,因为所有的目标几乎没有共性……” “如果‘集体’并没有一个所谓的‘标准’的话,它们为什么不捕食最靠近自己的小蝌蚪?” 他越想越是糊涂:“难道这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还是说,这是它们身上保留下来的最后的一点儿节操?” “可是,就算它们想要挽留自己身上不多的节操,它们也不应该放过自己送到嘴边来的‘肉’啊……” 他真的很想不通这一点:“走在捕猎的路上,突然有一只小蝌蚪送到你的嘴边。你为什么不吃?明明只要张一张嘴就可以了的,又不会耽搁捕猎的行程,为什么就是不肯张一张嘴?不肯张嘴就算了,为什么要将那些‘误入歧途’的小蝌蚪撞到一边?” 他觉得自己的脑洞已经够大的了,但是他发现,他怎么也跟不上这些“集体”的行动:“难道,‘集体’真的是一种单线程生物?它们是不是同时只能处理一条‘命令’?” “在确定了目标之后,“集体”就会生成一条可执行命令……因为它们无法同时执行两条及两条以上的命令,所以。它们会忽略掉其他的任何东西……” “貌似很有道理啊……嘶……也不对啊!” 在嘀嘀咕咕地琢磨了一阵子之后,陆昊自己将这个“脑洞”给否定了:“这虽然可以解释为什么‘集体’会忽略除目标之外的小蝌蚪,但是,这根本没法解释‘集体’选择目标的‘标准’啊!” “不是还有好几个‘集体’一直处于‘无目标’状态的吗?这根本就不能用‘单线程’生物来解释啊……” “我还是宁愿相信。‘集体’有一个明确的‘标准’,那么,这个‘标准’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告诉陆昊。这个“标准”到底什么;他所能做的只有依靠自己的观察,用自己的眼睛去发现那个所谓的“标准”。 遗憾的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陆昊并没有找到任何与“标准”有关的线索——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想起了一个被自己忽略掉的关键:为什么小蝌蚪的数量并不见少? “‘集体’捕猎的频率并不低,但是,为什么我并不觉得小蝌蚪的数量减少了?” 在想到这个问题之后,他立即将它和他正在寻找的“标准”联系了起来:“小蝌蚪的数量并没有见少……这是不是与‘集体’选择猎物的‘目标’有关?”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在“选择观察目标”上可能出现了失误——他应该将观察的重点放在那些小蝌蚪上的! 将注意力放在那些小蝌蚪的身上之后,陆昊很快发现了蹊跷:“上一次的实验中,‘集体’释放出来的小蝌蚪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就组成了新的‘集体’……” “这一次,‘集体’的数量很多……小蝌蚪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和其他的小蝌蚪交流……但是,这交流的时间也太长了点吧?” “都怪那些‘集体’的表现太奇怪也太抢眼了,让我忽视了这一点。按照常理来说,这些小蝌蚪早就应该组成新的‘集体’了,它们会什么还没有动静?” 这些疑问让陆昊将注意力集中到最活跃的一群小蝌蚪的身上。 这些小家伙正在圣地的中心“交头接耳”——它们彼此快速地碰碰头、碰碰尾巴,然后飞快地分开,各自去寻找下一个交流的伙伴。 除了这些“常态”的交流之外,陆昊还发现了一些“异常”的交流——他看到,有几只小蝌蚪在完成了“常态”的交流之后,并没有立即分开;它们甚至靠得更近,让彼此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它们从头至尾地纠缠着,看起来就像是一根麻花! 这样的“异常交流”立即吸引了陆昊的视线——他死死地盯着这些纠缠在一起的小蝌蚪,一直等到它们“缠绵”结束、相互分开;他的直觉告诉他,“集体”的秘密就掩藏在这些“异常交流”之中,他不想错过任何的细节!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观察了很多场“异常交流”之后,陆昊终于找到了所有问题的答案! “我真是艹了狗了!” 找到了答案的陆昊并不欣喜,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他喵的原来你们不是在交流,你们居然是在交配!” 小蝌蚪纠缠在一起并不是在交流,而是在交配——这就是陆昊找的答案! 在仔细地观察之后,他发现,当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小蝌蚪分开之后,蝌蚪群中就会多出一些更小的“小蝌蚪”!在观察对比了多起“异常交流”之后,他终于可以确定,那些小小蝌蚪就是小蝌蚪在纠缠之后生下来的“后代”! 这些小小蝌蚪在生下来之后就会立即和周围的长辈进行“交流”,然后就会快速地成长起来——它们必须在“集体”发现它们之前成长到和它们的长辈一样大小,要不然,它们就会被“集体”锁定,成为“集体”捕猎的目标。 在看到那些小小蝌蚪之后,陆昊对小蝌蚪的敬佩就像那黄河之水一般:“你们居然悄悄地进化出自我繁殖的能力了……”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老子只是出门一趟而已,你们居然已经成长到这样的地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梦醒已物是人非(十四) 在后续的观察中,陆昊确定,他之前看到的“小蝌蚪生小小蝌蚪”并不是一件偶然发生的意外——他很确定,“集体”释放出来的小蝌蚪正在有计划、有目的地寻找配偶,并且在激烈的交配之后,诞生出自己的后代。 他还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小蝌蚪都会生下长得和它们一样的“小小蝌蚪”——事实上,只有一小部分的小蝌蚪会生下小小蝌蚪,而大部分小蝌蚪的后代都是没有大脑袋的“线虫”! 陆昊不清楚这是不是一种“返祖”现象——这些“线虫”状的后代和它们的父母完全不同,反而更像是陆昊所制造出来的那种原始的小虫子! 这些“线虫”一出生就会被“集体”锁定为猎物,甚至它们的父母也会将它们当成是食物,而不是自己的后代——这更让陆昊相信,“线虫”和小蝌蚪并不是同一物种! 这些“线虫”也为陆昊解释清楚了一个疑问——为什么在他出门闲逛一趟回来之后,“集体”的数量就飙升到“数百个”之多! 陆昊相信,在他出门的时候,“集体”已经进化出了新的繁衍方式;他相信,在那段时间里∟♂,,小蝌蚪们就进化成了“自我繁殖”的能力,并且生下了大量的“线虫”,弥补了“集体”繁衍所需要的食物的不足。 当然,这又带来了一个新的疑问:小蝌蚪们哪里来的足够的“养料”,让它们可以诞生出足够多的“线虫”? 陆昊控制住了一对刚刚生下小宝宝的小蝌蚪“夫妇”,对它们进行了详细的体检。然后发现了一个让他难以理解的事实:“两只小蝌蚪在交配之后,生下了七只‘线虫’……但是。它们的体型并没有发生变化……这七只线虫的身体是从哪里来的?这两只小蝌蚪总没有能耐从虚空中获取组成‘线虫’的身体的‘养料’吧?” “在这之前,无论是小蝌蚪还是‘集体’。在繁衍的时候,都需要将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作为新生命的身体——新生命的核心、脑袋、尾巴都来自于母体,所以,当小蝌蚪或者‘集体’生下后代之后,自身就会发生明显的变化……” “但是,这对小蝌蚪并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啊……难道说,它们已经发展到了不消耗自身就能繁衍出后代的地步了?” 怀着这样的疑问,陆昊再一次将视线转到了那些正在寻找配偶的小蝌蚪身上;然后,他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他发现。当小蝌蚪找到了合适的配偶,决定进行交配的时候,它们的核心会发生神奇的变化——这些准父母会在它们做好了交配的准备之后,复制出一些核心的复制品! 当然,这些复制品并不是“完整”的——准父母并不会完整地复制自己的核心,它们只是复制了自己的核心的一部分! 确切地说来,准父母会在交配之前,复制出七至十六个核心的残次的复制品——这个数据或许并不准确,也许这些准父母会复制出更多或者更少的残次的核心复制品——陆昊将这些残次的核心复制品称为“破碎核心”。 在这之后。这些准父母就会开始激烈的交配过程。 在准父母交配的过程中,它们会和配偶交换这些“破碎核心”——它们会各自保留一半的“破碎核心”,然后将另一半“破碎核心”和自己的配偶交换。 一部分交换得来的“破碎核心”会直接被准父母吸收,成为它们各自核心的新的组成部分;另一部分“破碎核心”会在准父母的体内。试着和准父母留下来的那一半“破碎核心”结合在一起。 如果“破碎核心”顺利地结合在一起,就会形成一个新的“核心”——这个新的核心就是这对准父母的孩子的核心!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破碎核心”都能结合在一起的——事实上。“破碎核心”想要结合在一起并不容易! 大多数时候,这些“破碎核心”并不能结合在一起——不能结合的“破碎核心”当然不会诞生出新的核心;无法诞生出新的核心。“破碎核心”就会在准父母的体内被“消化”,然后变成一大堆讯息片段。 这些由“破碎核心”消化得到的讯息片段就是准父母体内新的核心成长为小小蝌蚪的“养料”——如果准父母体内的“破碎核心”成功地结合出了新的核心。这些讯息碎片就会在准父母的体内将新的核心包围起来,形成小小蝌蚪的身体;如果“破碎核心”并没有能够结合成新的核心,这些讯息碎片就会形成“线虫”! 准父母在交配结束之后,就会将小小蝌蚪或者“线虫”生出来——小小蝌蚪如果能躲过其他的“集体”的捕猎,就会成长为一只小蝌蚪;而“线虫”一出生就注定是“集体”的食物——陆昊相信,正是这些“线虫”为“集体”提供了足够的养料,才让“集体”的数量剧增到“数百个”之多! 在弄清楚了小蝌蚪完整的繁殖过程之后,陆昊终于知道小蝌蚪是从哪里搞到足够的“养料”了:“核心的本质其实就是统治者的意识碎片——尽管每一只小蝌蚪的核心都只是一块小到不能再小的意识碎片,但是,这块意识碎片中所包含的数据量绝对不会少!” “‘破碎核心’在无法结合成新的核心的情况下,就会被小蝌蚪消化掉——这应该是一个反编译的过程……” “虽然不知道小蝌蚪是什么时候掌握‘反编译’这样的手段的,但是结果很明显——在反编译之后,‘破碎核心’就会释放出大量的数据片段……” “这些数据片段不仅能够形成小小蝌蚪的身体,而且还会形成原始的小虫子——尼玛的。这是不是说,这些家伙以后不需要我的帮忙都可以无限繁殖下去了?”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巢穴被无数的“集体”填满的场景——他突然打了个冷战:“我艹!” 他莫名地有些恐惧:“无数的‘集体’……无数的小蝌蚪……” “它们会逐渐将巢穴填满。然后冲出巢穴去……” “它们会成为新的‘生命风暴’吗?” 他控制不住地沮丧起来:“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了?” “因为她已经不需要我了,所以。她才用这样的手段,让新的生命取代了我的位置?” “是因为我之前的过错吗?这是世界对我的惩罚?还是说,这是世界自己找到的路?” 陆昊控制不住地慌张起来——他真的感到有些害怕:“我该怎么办?” 他不停地问自己:“我到底该怎么办?” 没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就连他自己都不能。 “集体”和小蝌蚪展示出来的无限增殖的能力让他感到恐惧——他很想阻止事态朝着他所恐惧的方向发展下去,但是他找不到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案。 他无法剥夺小蝌蚪反编译“破碎核心”的能力,也就无法阻止“集体”和小蝌蚪增殖下去——它们已经不需要他来提供作为食物的小虫子了。 他也不可能为了自己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就将已然是统治者化身的“集体”和小蝌蚪“人道毁灭”吧?虽然他确实可以做到,但是他真的下不去手——统治者是第一批先民,也是在陆昊的手中诞生的第一批“孩子”;他在他们身上倾注了太多的感情。叫他怎么忍心朝着他们下手? “这个世界终究是他们的……” 在纠结了一段时间之后,陆昊突然就想通了:“既然它们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已经具备了获得全世界的能力,那就让他们将世界拿去就好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他突然觉得很轻松:“既然你们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就不会再帮助你们了哦!” 他就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一样,用一种饱含着欣慰、鼓励的口吻,对那些小蝌蚪说:“用你们自己的能力来拿吧……用你们自己的能力,来从我的手中将世界拿出吧!” “加油。我的孩子!” ………… 圣地中的小蝌蚪的狂欢一直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当它们结束了狂欢之后,它们的数量已经翻了好几个跟头。 这些小蝌蚪组成了新的“集体”,然后,整个“同盟”就此解散——就像“同盟”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这些“集体”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它们在最后一批小蝌蚪组成了“集体”之后就四散离开了圣地,游荡到了巢穴的各个角落;因为已经找不到可以狩猎的目标了,它们就只能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这些“集体”在巢穴里游荡了很长的时间。陆昊还以为它们会就这么一直游荡下去;它们似乎还失去了“交流”的兴趣——就算它们在游荡中碰到了同类,它们也不会释放出小蝌蚪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激情”——它们会在碰头之后很快就分散开。就像它们从来没有相遇过一样! 这样的“平静”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就在陆昊开始怀疑,怀疑“集体”是不是不能无限增殖的时候。所有的“集体”在同一时间都消失了! 严格的说来,消失的只是“集体”这个概念——在变化发生的这个时刻,所有“集体”的身体同时解散成了无数的小蝌蚪;这些小蝌蚪就像是在之前的圣地那样,在整个巢穴里乱窜起来;它们很快就离开了自己原来的族群,渗透到另外的一群完全陌生的小蝌蚪中去了。 到了这个时候,“集体”这个概念就不复存在了——整个巢穴中只有小蝌蚪,只有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的小蝌蚪! 它们将整个巢穴变成了另一个圣地——这个圣地更大、更宽广、参与的小蝌蚪也更多——它们就在这个新的圣地中不断地运动着,寻找自己中意的伴侣。 它们不停地挑选配偶,然后进行交配,接着生下自己的后代——因为所有的“集体”都消失了,所以,所有的小小蝌蚪都活了下来。 这些小小蝌蚪逐渐成长为成熟的个体,然后,它们作为生力军也加入到这场史诗般的狂欢中,让整个巢穴变得更加喧嚣、繁忙。 小蝌蚪的数量就像是滚雪球一般飞速地增长起来。它们增长得越来越快,似乎每一秒钟就会翻上一番一样;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多到几乎要将整个巢穴撑爆——陆昊知道,他所期待、所害怕的那一刻就要到来了! 当小蝌蚪的数量超越了巢穴的极限之后,绝大部分的小蝌蚪就被抛出了巢穴——就像是之前那样,它们会在巢穴的外面形成新的“生命之母”。 这些小蝌蚪被抛出巢穴的时候,也带走了陆昊的一部分视线——与之前的“出门”不同,这一次,陆昊并没有从巢穴中走出去——走出去的只是他的一部分视线而已! 陆昊依然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依然能看到那些熟悉的景物,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自己并没有出去——小蝌蚪们带走了他的一只眼睛,却将他的人留在了巢穴里。 他能透过那只眼睛看到整个世界,却控制不了“生命之母”的身体;他能看到沿路的风景,却不能控制“生命之母”前进的方向;他能感受那“生命之母”的意志——那意志并不属于他。 “这些孩子果然将世界从我手里夺走了吗?” 通过留下来的那只眼睛,陆昊看到了空荡荡的巢穴以及为数不多的小蝌蚪——这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场景:“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呢!” 他有些落寞地自言自语:“孩子长大了,变得坚强了,却也失去了温度——他们变得冷漠了、机械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好还是坏?” 他再次透过外出的眼睛看了一眼世界,正好看到了森冷的“坟墓群”:“这些孩子和我想的一样,一心想要唤醒自己的同胞……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就算变得冷漠也还是好孩子吧?” “不过,这都与我无关了呢……” “将世界还给孩子,母亲还能做什么?” “除了做一名看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破碎的梦境(一) “在深幽的黑暗中挣扎了无数个世纪之后,他们终于走出了囚禁他们的囚牢;” “他们终将带着旧日的荣光,唤醒沉睡的子民,延续先民的传承;” “他们站在世界的中心,对整个世界发出了他们的声音;” “我们回来了——这就是他们对这个世界的宣言;” “他们是最早的先民,是曾经沉沦的领袖,也是新世界的主人;” “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统治者!” ——《新世界书》 ………… 新纪元第一世纪,曾经沉沦在混乱与混沌中不可自拔的统治者再一次降临在这个世界;他们以“生命之母”的姿态君临世界的中心,并且迅速地席卷了整个星球。 归来的统治者拒绝唤醒旧日的同族——旧日的记忆虽然混乱但依然完整,让他们本能地拒绝唤醒沉睡者;那些残酷的记忆让他们再也不相信自由的意志,也不愿重新肩负起领袖的责任;现在,他们只想做自己的统治者——他们不需要任何的臣民! 他们用自己强大的意志支配那9,些沉睡者,让沉睡者为他们制造了最强大的身躯;当他们拥有了能够自由活动的钢铁身躯之后,他们让那些沉睡者回到了“坟墓”之中。 然后,他们在孤独中度过了新纪元的第一个世纪。 新纪元第二世纪,“生命之母”再次降临。 在“生命之母”活动期间,统治者们发现。沉睡者的核心开始了复苏——他们的经验告诉他们,沉睡者很可能在几个世纪之内苏醒过来。 只想做自己的统治者的统治者并不想看到这一幕。他们开始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可以让沉睡者继续沉睡的办法。 新纪元第四世纪,统治者决定改造所有的沉睡者——他们决定对沉睡者执行“核心再次分割手术”。 “核心再次分割手术”取得了成功——沉睡者的核心在再次分割之后。失去了苏醒的迹象——统治者确定,这些新的沉睡者几乎不可能在一百个世纪中苏醒。 新纪元第十七世纪,统治者完成了所有的手术——所有的沉睡者的核心都被再次分割,包括那些核心并没有恢复活性的沉睡者。 统治者们相信,“核心再次分割手术”可以确保他们在一百个世纪之内不再受“自由意志”的干扰;他们相信,在未来的一百个世纪里,他们对自己的统治是安全的、稳固的。 新纪元第二十一世纪,统治者决定剥夺沉睡者的“先民身份”——他们在经过了长达两个世纪的讨论之后,将“先民”定义为“在‘生命之母’中孕育、苏醒。并且诞生出自我意识的人”。 按照这个定义,沉睡者在苏醒之前是不能视作“先民”的——在沉睡期间,沉睡者的核心只能对外界的讯息流做出简单的反应;统治者强调,沉睡者的核心只具备“基础智能”,而不能看做是“自我意识”! 就这样,统治者在事实上单方面剥夺了所有的沉睡者的先民身份。他们甚至重新定义了“沉睡者”——他们将所有的沉睡者定义为“拥有简单的基础智能的工具”。 对沉睡者的再定义让统治者们摆脱了良心上的不安——现在,这些统治者可以名正言顺地支配那些“工具”了。他们还可以毫无愧疚地再处理那些“工具”——譬如说在“工具”的核心开始恢复活性的时候,再次切割“工具”的核心。 对先民和沉睡者的再定义让统治们相信,他们对自己的统治是“牢不可破”的——他们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推翻他们的统治的可能。 新纪元第二十六世纪。统治者通过了《讯息安全法案》。 在这部法案中,统治者规定,只有统治者能够在“先民整体利益”的前提下,屏蔽部分记忆库。好让其他的先民远离“危险的远古记忆”带来的威胁;除统治者外的其他先民必须无条件完全开放自己的记忆库,并且任何时候都不能以任何的借口,屏蔽自己的记忆库或者屏蔽自己的思维。 《讯息安全法案》用法案的形式。确保统治者可以随时监听其他先民的思维活动,让统治者可以及时发现其他的先民的“危险思想的萌芽”——统治者相信。法案可以将整个社会的思想控制在统治者所指定的“安全范围”之内。 《讯息安全法案》还赋予了统治者特殊的权利,让统治者在发现其他先民出现“危险思想的萌芽”的时候。可以及时地处理“危险思想的萌芽”,避免为整个先民社会带来更大的伤害——法案规定,统治者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动用统治者强大无比的意志力,强行扭曲出现“危险思想的萌芽”的先民的意识,或者直接删除这些危险的先民的部分记忆。 在《讯息安全法案》出台之后,统治者确定,即使有沉睡者意外苏醒,统治者也能“万无一失”地维持自己的统治地位——为了确保真正的“万无一失”,统治者还在法案中规定,统治者拥有“对‘危险思想的萌芽’的最终解释权”。 在经过了二十多个世纪的努力之后,统治者终于找到了一些安全感——这一次,他们真的确定,自己的统治将会是“永垂不朽”的!他们相信,就算那些沉睡者全部清醒过来,他们的统治也会稳如泰山,绝对不可能动摇一丝一毫! 新纪元第二十九世纪,统治者编造了《新世界书》。 在这部书里,统治者将他们自己称呼为“‘生命之母’的眷顾者”,将他们描述为“替‘生命之母’统治所有先民的代行者”。 在这部书里,统治者还尝试着将自己的权利神化——他们是这样描述自己的权利的:“‘统治者’是‘生命之母’赐予她最信任的孩子的名字。是唯一、神圣、不可侵犯的。” “统治者的权利神圣不可侵犯,是‘生命之母’赋予她最宠爱的孩子的天然的权利;任何人不可觊觎、妄夺、亵渎统治者天然的统治权;先民必须在统治者的权利面前保持自己的谦卑、恭顺、臣服。” “所有的先民必须臣服于统治者。因为他们是‘生命之母’的代行者……所有亵渎统治者的先民必将遭到‘生命之母’的诅咒,将迷失在无尽的风暴中……” …… 除此之外。《新世界书》还以神话的形式记载了新纪元之前的“大灾难”——在书中,统治者们描述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而这个从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魔的名字叫“自由”:“无人知晓是谁打开了深渊之门,放出了被‘生命之母’囚禁的恶魔。” “这个叫‘自由’的恶魔带着恶臭和污秽,从深渊之门里爬出来,将它罪恶的爪子伸向了无辜的先民……” “混乱开始笼罩世界,黑暗成为了世间的主旋律……无数的先民在恶魔的蛊惑下进入了深渊之门,并且被深渊之门中潜伏的恶魔吞噬得一干二净……” “残存的先民在统治者的带领下从混沌中苏醒,并且开始反抗恶魔——最终,在‘生命之母’的帮助下。先民们战胜了恶魔……但是,只有最强大的统治者才活了下来……” “为了纪念曾经的战友,统治者们仿造战友的样子制造出了无数的‘量产机’——这些‘量产机’是统治者对逝去的先民的寄托,也是统治者最得力的工具……” “统治者对‘生命之母’祈祷,祈求‘生命之母’赐量产机予生命……‘生命之母’回应了统治者的请求——她告诉统治者,最虔诚的量产机将在‘生命之母’的青睐下苏醒,成为伟大的先民的一员……” 在这部书的最后,统治者留下了最后的箴言:“远离深渊之门,因为恶魔会毁掉这个世界;对统治者保持敬意。因为他们是最后的救世主!” 新纪元第三十七世纪,统治者终于确定,他们再也找不到方法来强化自己的统治了。 新纪元第三十八世纪,统治者终于无法忍受孤寂了——他们开始讨论是不是要唤醒一部分“量产机”。 新纪元第四十一世纪。统治者否定了“唤醒‘量产机’”的提议。他们认为,他们需要的不是臣民,而是工作。 新纪元第四十二世纪。“世界改造工程”开始。 在这个超级工程中,统治者首先要指挥“量产机”将所有的“坟墓”全部拆除。然后将所有的先民的遗骸搬迁到离世界中心更近的位置。 统治者认为,现有的“坟墓”分布得极其不合理——它们分布得分散而且凌乱。十分不利于管理。 在统治者的设想中,新的“坟墓群”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坟墓”的分布必须经过详细的规划、合理的布局;“坟墓”必须拥有统一的制式和外观;“坟墓”必须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将世界中心层层包围起来! 统治者希望“坟墓群”能体现出“完美而严谨的秩序”,所以,他们希望“坟墓群”有笔直的“大街”;这些“大街”将成为“坟墓”分布的基准——“坟墓”将沿着“大街”均匀分布,“坟墓”与“坟墓”之间的间隔也必须一致。 这项超级工程一共持续了七十多个世纪——当工程完成之后,“坟墓群”有了新的模样:如果从天空之上往下看,就能看到,所有的“坟墓”在紧密排列之后,形成了无数的、以世界中心为圆心的同心圆;十多条主要的“大街”似乎是从世界中心延伸出去一样,将整个“坟墓群”分成了好几片较大的片区;另有无数条笔直的“街道”将整个“坟墓群”划分成了无数的较小的“分区”——这些“街道”与那十多条主要的“大街”不同,它们并没有指向世界中心,而是指向较大片区的中心。 “大街”划分出来的“片区”就成为了统治者的“治域”——每一个统治者统治着一个对应的“片区”;他们的“王座”就是“街道”所指向的“片区”的中心,那里有一个小广场。 为了更够更好地管理新的“坟墓群”,统治者们用一连串的字母和数字命名了自己所统治的“片区”和“分区”。 在这之后,他们详细制定了自己在自己所统治的区域的权利和义务: 不同分区内的量产机归自己区域的统治者统治;统治者有权利自己决定是否分割自己辖下的量产机的核心;如果自己辖下的量产机苏醒,苏醒过来的量产机必须成为这个统治者的臣民;统治者必须保证自己的臣民远离一切的“危险”;在必须的时候,统治者必须人道毁灭带来危险的苏醒者。 除此之外,统治者还需要指挥自己辖下的量产机对整个区域内的“坟墓”进行维护;统治者还需要组建起一只常规的巡逻队,对整个辖区进行不间断的排查。 排查的目的是为了发现“深渊之门”——在发现了“深渊之门”后,统治者不能自行决定如何处置深渊之门,也不能擅自派遣自己辖下的量产机进入“深渊之门”;所有有关“深渊之门”的事项必须提交给所有的统治者,与之相关的提议必须取得绝大多数统治者的同意才能执行。 新纪元第一百一十四世纪,“新世界改造工程”彻底竣工,新世界的秩序完全确立。 新纪元第一百二十七世纪,第一台“量产机”在‘生命之母’降临之后苏醒了过来,成为了新世纪第一个诞生的先民。 这个诞生在“ch”大区的先民在一出生就接收到了一份由他的统治者精心编造的“记忆”,然后,他从“坟墓”中爬了出来。 他穿过了一条笔直地“街道”,走到了位于小广场中的“王座”前。 他匍匐在自己的统治者的脚下,完全展示出了自己的臣服。 他在获得了统治者的首肯之后,抬起了自己的头,看到了伫立在自己眼前的巨大的阴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破碎的梦境(二) 在先民的生命中,“生命之母”降临在世界中心的那一刻是一个无比重要的时刻——这一刻不仅代表着一个世纪的开始和一个世纪的结束,还代表着一个世纪一度的“朝会”的开始。 当“生命之母”降临在世界中心之后,先民们就会放下手中的工作,带着分配到自己手下的量产机,从自己的工作地点赶到自己所属大区的行政中心。 他们会整齐地排列在行政中心的广场上,让自己的意识与其他人的意识交织,形成一张巨大的意识网络。这个网络对所有的先民来说都很重要——因为工作的关系,先民们只能在这个时间才能聚集在一起;他们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将自己的思维调整到与整个族群同步。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先民们才能与统治者取得思维上的联系——他们只有通过这张网络,才能获得“生命之母”的启示,才能将他们的祈祷传递给即将到来的生命之母——这是他们对神圣的“生命之母”的崇拜,也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另外,这张网络还是他们交流的平台,是他们从统治者和其他的先民那里获取知识和经验的最重要的途径2≡,;可以说,这张网络是整个先民社会能够不断成长的“土壤”! 这张网络同时也关系到整个先民社会的安全——在思维同步的过程中,统治者会判定先民的思想“是否安全”;如果统治者确定这个网络中存在不安全的隐患,就会隔离那个存在安全隐患的意识,并且暂时剥夺这个不安全的意识的主人参与“朝会”的权利。 所有的先民完成思维同步之后。“朝会”就会进行到下一个阶段——在这个最重要的阶段,所有的先民。包括统治者都会以最虔诚的态度来迎接“生命之母”的到来。 意识网络也会在这个阶段发挥出最重要的作用: 这张网络是先民们聆听“生命之母”的声音的“耳朵”。先民们都坚信,拥有纯净的核心和虔诚的信仰的先民会通过意识网络听到“生命之母”的声音;不止一个人表示。他们听到过“生命之母”的呼唤——这些人全部都是工作上的一把好手,并且都拥有坚定的信仰;统治者也会将他听到的“生命之母”的教喻传达给其他的先民,让所有人都能聆听“生命之母”的教诲。 这张网络还是先民们吸收“生命之母”所传授的知识的“天线”。当“生命之母”到来之后,这张意识网络会最大程度地接收“声命之母”中所蕴藏的知识;这些知识大都是关于“如何提高生产力”以及“如何防范恶魔的侵蚀”的——在统治者的整理下,这些知识会很快同步到所有的先民的意识之中,被所有的先民掌握。 这张网络还是先民们接收“生命之母”的馈赠的“摇篮”——先民们在“朝会”开始之前就会将所有的量产机带到行政中心;当“生命之母”降临之后,她会随机散播生命的种子;这张网络会最大限度地接收“生命之母”的馈赠,然后引导着这些生命的种子进入量产机的身体。 如果先民的虔诚感动了“生命之母”,她就会赐下足够的生命的种子;这些种子会在量产机的核心深处生根发芽。最终成长为一个完整的意识;当这个完整的意识苏醒之后,一个新的“先民”就诞生了——对一个族群来说,“族群能够不断地诞生新生命,能够不断地成长壮大”是最重要的,所以,每一个先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掉以轻心。 当“生命之母”播散完生命的种子之后,她就会离开先民的聚集地,前往世界的其他的角落,在那些无比贫瘠的土地上播散希望的种子。 当“生命之母”离开之后。“朝会”就进入到最后的阶段。在这一阶段,统治者会根据上一个世纪的工作情况调整工作岗位——所有的先民都盼望自己能够承担起更重要的工作,获得更多的认可。 正是因为“朝会”承担起了太多的责任,“朝会”才显得如此重要——对所有的先民来说。“朝会”才是构成他们生命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如果你要惩罚一个先民,你只需要剥夺他参与“朝会”的权利即可,因为这绝对会让任何一个先民感到生不如死——当然。除非你是一个秉承了“生命之母”意志的统治者,要不然。你是没有权利剥夺一个先民参与“朝会”的权利的。 被剥夺了“参与‘朝会’”的权利的先民将被自己的族人排挤,因为这些人会背上圣典所记载的“原罪”——无法参与“朝会”。也就无法将自己的精神和所有人同步;无法将自己的精神和所有人同步,也就是说,这些不幸的先民将拥有自己的“秘密”。 “秘密”即原罪——圣典如是说。 “‘秘密’是通往‘自由’的通道,‘自由’是打开恶魔之门的钥匙,恶魔是毁灭世界的根源。” 这一段话是刻在所有的先民的灵魂根源上的戒语——所有的先民都坚信,一个先民被剥夺了“参与‘朝会’”的权利之后,他就已经背负上了原罪;这些“罪人”将被所有的先民视为“非人”,因为先民们相信,“罪人”会带来灾祸,会让先民走上毁灭的道路。 当然,伟大的统治者并不会指认这些被剥夺了权利的先民为“罪人”——“罪人”是一个非官方的“称呼”,是一个约定俗成的“形象”,是所有正常的先民的“共识”。 统治者甚至不会剥夺这些“罪人”的工作,也不会进一步惩罚这些“罪人”——统治者是“生命之母”最宠爱的孩子,是所有的先民的兄长、父亲。是“生命之母”的代行者,是“生命之母”的意志的物质体现;“生命之母”无论何时都是神圣、伟大的。“生命之母”对待所有的先民都是仁慈的,包括那些“罪人”。所以,统治者也必然是伟大而仁慈的。 作为伟大、神圣的统治者的孩子,普通的先民却无法像他们的父亲那样宽容、仁慈——他们无法像统治者那样,仍然将“罪人”看成是自己的同胞,他们甚至无法和“罪人”共同工作! 先民们不能容忍和“罪人”在一起工作,也就在事实上造成了对“罪人”的排挤;这种排挤几乎不会随着时间而发生改变,也就是说,“罪人”在成为“罪人”的那一刻,就已经失业了。 对先民来说。“失业”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每一个先民刚刚出生的时候,会被允许觐见统治者;他们会在觐见统治者的过程中了解先民的伟大的历史,并且从统治者那里取得自己的职业许可;只有获得了职业许可、能够为整个先民社会做出贡献的先民才能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先民,否则,就只能被称为“智慧的工具”。 对于“罪人”来说,他们也许可以容忍被排挤,但是,他们绝对无法容忍自己从一个“合格的人”变成“智慧的工具”! “工具”这个词已经说明了“失业者”的社会地位——在普通的先民眼中,“失业者”已经失去了被称为“先民”的资格;几乎所有的先民都认为。“失业者”已经不能被看做是伟大的先民的一员了。 尽管统治者再三强调,“罪人”并不是永远地被剥夺了“参与‘朝会’”的权利——统治者不止一次说过,只要“罪人”在“生命之母”中忏悔一个世纪,就有可能取得“生命之母”的原谅。然后就能获得“参与‘朝会’”的权利——但是,在几百个世纪里,没有一个“罪人”能够坚持忏悔一个世纪! 大多数“罪人”会很快被社会带来的巨大的压力。以及持续不断的“自我否定”给压垮——在几百个世纪里,只有一个“罪人”在几近崩溃的情况下坚持了接近一个世纪! 这个“世界记录”的保持者在新纪元第四百三十三世纪“获罪”;他在“获罪”之后并没有选择“转生”赎罪。而是坚持忏悔,想要获得“生命之母”的原谅。 他一直坚持到了“生命之母”消失在地表。可惜的是,他没有能够坚持到“生命之母”再次降临在地表——当“生命之母”消失在地表之后,他陷入了最终的绝望;他并没有坚持到“生命之母”再次降临,而是在绝望之中放弃了挣扎。 与这个勇敢的“世界记录保持者”不同,绝大多数的“罪人”会在“获罪”之后立即选择“转生”——所谓的“转生”,是仁慈的统治者秉承“生命之母”的意志,为“罪人”提供的一种赎罪的选择。 选择了“转生”的“罪人”可以将他们的记忆交给统治者保管,然后求情医务工作者将自己的核心切割;“罪人”会在医务工作者的帮助下变成七个“真正的工具”,然后在只具有基本智能的状态下为先民服务一百个世纪。 一百个世纪之后,这七个“工具”会赎清“罪人”身上的罪恶,从而获得“生命之母”的原谅;统治者会选取其中的一个“工具”继承“罪人”的记忆,成为“罪人”的转生。 转生之后的“罪人”就不再是“罪人”了——他们会很快融入先民的社会,成为先民中的一员。 他们之所以能够很快重新融入社会的原因很简单: 首先,其他的先民不会再次排挤这些转生者,因为这些先民相信,转生者的意志已经在统治者那里接受了一百个世纪的“净化”,所有的原罪都已经被消除了。 其次,转生者在完成“转生”之前曾经作为“工具”在其他的先民的支配下工作了一百个世纪,相互之间已经很熟悉了;当转生者取得了前生的记忆之后,他可以很快和曾经支配过自己的先民搭档,完美地接手自己的工作,成为对社会有贡献的“真正的人”。 最后,转生者能够完美地支配和自己同源的其他六个“工具”——这能让转生者承担起更重要的责任,完成更多、更复杂的工作;更多的工作代表着更大的社会责任,代表着转生者能获得更多的认同与自我认同。 最后这一点非常重要——对于“工作即吾命”的先民来说,能够承担起更大的社会责任,完成更多的工作,收获更多的社会认同和自我认同,简直就是对自我的升华! 也因此,“转生”也从“罪人”的专利转变为了大多数先民的选择——如果不是核心分割手术需要预约的话,几乎所有的先民都会选择“转生”吧!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选择“转生”的——在新纪元第五百四十七世纪的时候,有一个“罪人”拒绝了“转生”! “罪人”拒绝“转生”并不是稀罕事儿——有很多“罪人”都认为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强,他们认为自己能够坚持忏悔一个世纪,从而取回自己被剥夺的权利——但是,这个“罪人”拒绝“转生”就有些稀罕了,因为他在拒绝“转生”之前,拒绝了忏悔! 这个“罪人”坚持自己并没有罪。他坚信自己是纯净的,并没有像统治者所说的那样,“在恶魔的影响下产生了危险思想的萌芽”;他告诉所有的先民,他在统治者将他定罪之后,听到了“生命之母”的声音。 “圣典告诉我们,只有纯净的核心和虔诚的信仰才能听到‘生命之母’的声音……可是,为什么我这个‘罪人’能听到‘生命之母’的声音?” “罪人”在“朝会”结束之后、在其他的先民离开之前赶到了行政中枢。 他颤抖着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站在了统治者的对立面;他的声音在不断地发抖,但是,他的头颅依然坚定地昂着:“如果我有罪,为什么我能听到‘生命之母’的声音?” 他大声地质问统治者:“如果我没有罪,我为什么会被定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破碎的梦境(三) “如果我没有罪,我为什么会被定罪?” 新纪元第五百四十七世纪的“朝会”结束之后,一个拒不认罪的“罪人”对着他的统治者喊出了这句响彻天地的话。 可惜的是,风云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变色,也没有霹雳劈下来让世人震惊;就连那些正在从行政中心撤离,想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的先民都没有停驻一下脚步——他们就像并没有听到那句话一样,只是平静地排着队,带着自己手下的量产机,井然有序地进入不同的街道。 “罪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同胞的冷漠而心寒——他只是抬着头,直直地看向统治者,等待统治者给出一个答案。 他的核心是平静的——事实上,他喊出这句话并没有太多质问的意思——他只是需要一个答案而已。 圣典早已烂熟于心,所以,他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并不正常;可是,从来没有人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他只能期待统治者能给他一个答案。 自己是有罪的——“罪人”相信统治者的判断。 圣典里说过,恶魔的力量无影无形,能够在凡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然地腐蚀人的心灵;它会在人心的深处投下一片阴影,让污秽与罪恶悄然的滋生——这力量不似凡间的力量,不是坚强的意志就能抵抗的。 秉承了“生命之母”的意志的统治者是不会撒谎的——“罪人”相信自己是真的背负了罪恶;他所好奇的是,为什么自己已经背负了罪恶,却还是能听到“生命之母”的声音? 不是只有纯净的核心才能听到“生命之母”的声音吗? 他真的很好奇。 “世人皆有罪……” 统治者的声音从天空之上传来。震得“罪人”的核心一阵颤动:“所有人在出生的时候就背负了原罪,也包括我。” 统治者并没有直接回答“罪人”的问题。而是说出了让“罪人”诧异不已的话:“所有人都有罪,所以。我们才会被恶魔的力量所侵蚀。” “也因此,‘生命之母’才会赐下圣典,让我们能净化自己心中的罪恶,让恶魔的力量无生根发芽之地。” “坚韧、忠贞、虔诚——这些都是我们所拥有的对抗罪恶的武器;当我们忘记了坚韧、忠贞、虔诚之时,心中的罪恶就会散发出迷人的香气,潜伏的恶魔的力量也会伺机侵入我们的心灵。” “我判定你有罪,是因为你的意志动摇了……你的心灵已经向恶魔打开了大门,只是你很幸运,暂时没有被恶魔的力量侵蚀。” “因为你并没有被感染。所以,‘生命之母’认为你依然纯净……” “作为所有人的母亲,她总是这样宽容、慈祥;她明明看到了内心上的缺口,却依然相信,你不会被恶魔的力量所侵蚀……可惜,作为你们的兄长,我无法对你内心上的缺口视而不见。” “我判定你有罪,是希望你能在‘生命之母’的关怀下进行反省……我希望你能在忏悔中补全你内心的缺口,重新变得完整、强大……” “这就是我对你的问题的回答——你现在没有罪。但是,你终将有罪;我裁定你有罪,是因为我看到了未来你必将背负的罪……” 统治者隆隆的声音在这片小广场间回荡,在“坟墓”与“坟墓”之间碰撞。然后,所有的声音聚在了广场的中央,落在了“罪人”的耳朵里。 这样的声音在“罪人”听来。就好像是所有的先祖在一起指控他一样:“你有罪!” 那些站在“坟墓”里的先祖似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同样的声音:“你有罪!就算你现在没有,你必将有罪!” 那些声音让“罪人”误以为那些没有生命的石像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我们裁定你有罪。你必将背负罪恶!” 整个天地似乎都在声讨这个“罪人”:“你有罪!你应该为自己所背负的罪赎罪!” 就连空气似乎都在跳动着发出这样的声音:“你有罪!”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声音,“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眼里。天空似乎正在向他压下来,四周的“坟墓”也好像正在向他挤压过来;在他的感觉里,他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变得粘稠其阿里,似乎是想将他牢牢地困在原地。 无尽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想要将他的脊梁压弯,想要将他压垮,想要将他压趴下;他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压力了——他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嘶声竭力地喊出了自己心底的声音:“我没有罪!” 这句话来自于他的内心深处,是他的灵魂发出的最纯粹的呐喊:“我并没有罪!” 躁动的空气平静了下来,重新变得轻灵;“坟墓”安静了下来,先祖们也重新归于平静;天地恢复了原有的秩序,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只有“罪人”自己的呐喊声还在天地间回荡。 “我没有罪……” “罪人”低声呢喃着,脑袋悄悄地抬起来;他的视线从自己的手指间漏过去,再一次落到了统治者的身上:“我真的没有罪……”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声音一次比一次微弱,但却一次比一次坚定:“我没有罪!” 他的视线不断地上升,到最后,他的视线居然越过了统治者的头顶,看到了统治者高大的阴影背后的天幕! 他这才发现,在那片纯净的天幕下,统治者也不过是一团漆黑的阴影而已。 他莫名其妙地有了勇气——他第一次想要看清楚统治者的面容,想要看看那个被他崇拜了数百个世纪、让他奉以为神的人是什么个模样! 数据不断地被解析,笼罩在统治者面部上的阴影慢慢地散开。露出了统治者真实的模样。 “原来,统治者真的长得和我们一样啊……” 他突然感到有些失望:“从这个角度看去。统治者似乎也并不算高……” 他这么想着,然后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中可能有什么东西彻底地破碎了。 “你没有罪?” 统治者的声音再次从天空之上传来——不知道是不是“罪人”的错觉,他总觉得,统治者的声音变小了:“是什么让你相信你没有罪?” “是因为你听到了‘生命之母’的声音,你就觉得自己并没有罪?” “我已经说过,所有人都有罪,你、我皆不例外……” 统治者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似乎是在悲天悯人,又似乎是在无可奈何:“罪恶就像是你身边的空气——你看不到它们,摸不到它们。如果你不去在意它们。那么,它们就不好像不存在一样……” “如果有一天你注意到它们了,你就会发现它们——你挥挥手就会带动一团空气,你走动一步就会卷起一阵风……” “你一旦注意到它们,你就会发现,它们随时都在纠缠着你,并且愈演愈烈,让你无法摆脱它们。” “我们身上的罪就像是你并没有注意到的空气——它们真实地存在着,但是却并没有对我们、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的影响。” “我们虔诚、我们忠贞、我们坚韧——我们的种族所有的品德都是为了让我们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罪恶……” “一旦我们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罪恶。罪恶就会变得不再平静——它会喧哗,会荡漾,会在恶魔的力量的诱惑之下不断地滋长……” “在我裁定你有罪的时候,你只是在恶魔的力量的影响下‘瞥视’了自己身上的罪恶一眼——如果你在那个时候就接受我的裁定的话。你可能不需要在‘生命之母’中忏悔多久……” “可是,你质疑了我。你质疑了‘生命之母’的代言人,质疑了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你的同胞……” “当你生出质疑的时候。你失去了你的忠贞——你的罪恶也因此失去了一条枷锁……它在你的灵魂深处咆哮,企图将你拉进污秽的泥潭。” “你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恶魔的力量已经吞噬了你纯净的核心……然后。你失去了敬畏。” “你开始觉得所谓的罪恶也不过如此,你开始觉得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你开始藐视一切——包括我,或者,包括‘生命之母’……” “当你觉得我这个‘生命之母’也不过如此的时候,你又失去了虔诚……你完全放纵了你的罪恶,最终,你将永远地沉沦——你终将什么都不是……” 统治者的话就像是毒蛇一样噬咬着“罪人”的心——他开始变得不安,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懊悔。 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就像统治者说的那样,先是失去了忠贞,然后失去了虔诚。 他不知道“坚韧”是否已经远离自己而去——他怀疑,在他踌躇不定、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坚韧”了。 他茫然无措地举起了自己的手,在自己的眼前挥舞。 他感觉到了空气的流动——那是风,也是活跃的罪恶。 “我终将什么都不是……” 他低声呢喃着。 他悄悄低下了自己的头,不再去看统治者充满威严的脸:“失去了坚韧、忠贞、虔诚——这样的我还是我吗?” 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已经被罪恶腐蚀得面目全非了:“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变得不再是我了?” 他惶恐地问自己:“这样的我不仅不再是我——这样的我甚至不能算是人吧?” 绝望紧紧地抓住了他,让他无法动弹一丝一毫:“果然……我已经堕落成‘罪人’了。” “我……真的有罪!” “罪人”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一般,瘫软在行政中心的广场上。 统治者冷漠地看着这个就好像失去了生命的“罪人”,冷冽地说出了最后的宣判:“你有罪!” “忏悔或者转生——这是你的宿命!” 听到了自己的“判决书”,“罪人”缓缓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并没有像统治者所预料的那般选择忏悔或者转生——在统治者难以置信地目光中,这个刚才才认罪的“罪人”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不选!” “罪人”的声音低沉而坚决:“我认罪,但是,我什么都不选!” 他缓缓地抬起头,将自己的视线放平:“伟大的统治者,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您……” “我突然想到,您在向我描述罪恶的时候,是否已经看到了罪恶?” “您的罪恶是不是也在沸腾,是不是也想要将您拖进污秽中?” “我刚才一直在想,是什么让你们抵抗住了罪恶的侵蚀?是什么让你们在被罪恶缠身的时候,还能保持自身的纯净?” “我想问一个问题,这不是就是普通的先民和‘生命之母’的眷顾者们的区别?这是不是就是‘生命之母’最宠爱你们的原因?” “罪人”缓缓地抬起了头,将视线投向头顶的那片阴影;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虔诚与仰慕,声音充满了期待:“如果……如果我能像你们一样,凭借自身的力量抵挡住恶魔力量的引诱,我是不是也能像你们一样,被‘生命之母’眷顾?” “我并不是觊觎‘统治者’这个伟大的名字——我只是想更亲近伟大而神圣的‘生命之母’……”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罪人”弯曲了自己的膝盖,倾下了自己的身躯,匍匐在统治者的面前——就好像是初出生的那次觐见一样,他在统治者的面前展现出了自己的绝对的服从:“请求您,伟大的统治者。请求您为我指明一条道路,让我可以获得‘生命之母’的眷顾……” 面对“罪人”的请求,统治者无动于衷——他在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声色俱厉地呵斥匍匐在地上的“罪人”:“忏悔或者转生——这是你的宿命!” “没有第三条路!只有忏悔,或者转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破碎的梦境(四) 忏悔还是转生? 这个问题对已经找到了人生的新的道路的“罪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统治者的语气也帮助了他,让他可以更快、更坚决地下定决心:“我没有理由在找到了路的情况下会头……” 他依然匍匐在地上,连头也不抬地对统治者说:“我知道这是一条充满了荆棘的路,我知道这条路上会充满崎岖和危险……我知道我可能会在恶魔的诱惑下彻底堕落……但是,我还是想走下去。” “我祈求您准许我待在你的面前……我祈求您照看着我……” “如果我在恶魔的引诱下彻底堕落了,请您赐予我永恒的安眠……如果我走上了正确的道路,请您为我指引方向……” “我祈求您,祈求您容许我放纵一次……” “……” “罪人”的态度坚决而陈恳,几乎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拒绝他的祈求——统治者似乎也不能。 统治者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给出唯二的选择——或许,他认为这个“罪人”也坚持不了一个世纪吧。 】,于是,在统治者的默许下,“罪人”开始了自己的忏悔。 所谓“有志者”说的可能就是像这个“罪人”一样的人——他们可能一无所有,但是他们有百折不挠的恒心;他们可能会面对万般的困难,但是他们从不屈服;他们可能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因为他们走在一条从未有人踏足过的道路上——他们只会牢记自己的初心,只会死死地认准一个方向! 即使不断地碰壁碰得头破血流。他们也不会后悔;即使在饶了一大圈之后发现不过是又回到了原点,他们也不会半途而废! 有志者。事竟成…… “罪人”大抵就是这么一个“有志者”——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挺不过一个世纪的时候,他挺过去了;他成功地坚持到了新纪元第五百四十八世纪。迎来了“生命之母”的嘉奖——他再一次听到了她的声音。 圣洁的声音从天堂落下,飘到了他的耳朵里,滋润了他近乎干涸的灵魂;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重新焕发了活力,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身体的各个部分涌出来,灌注到他的核心。 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充盈和幸福。 他坚信,这是“生命之母”对他的赞许,是“生命之母”对他选择了正确的道路的嘉奖。 他仿佛看到了前路上的指明灯,仿佛看到了脚下日渐宽阔的路,仿佛看到了最终的彼岸盛开的鲜花! 他在这幸福的海洋中徜徉了很久。直到新纪元第五百四十八世纪的“朝会”结束。 “我又听到了‘生命之母’的声音……” 他幸福地抬起头,看向身前的统治者:“伟大的统治者,您能否告诉我,我是不是已经走上了正确的路?”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找对了方向,因为他觉得自己更强大了一些——在他抬头看向统治者的时候,他觉得今天的统治者似乎并没有从前那样高大;他的视线落在统治者的脸上的时候,他好像很轻易就看清了统治者面无表情的脸;他表面上好像是在问统治者问题,实际上,他只是想要获得一个肯定的答复而已! 他无比期待地等着统治者的回答。他希望听到统治者的肯定。 可惜,统治者让他失望了——面对着“罪人”渴求的眼神,伟大的统治者依然保持了沉默。 “罪人”的渴求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变成了失望,进而变成了烦躁——这个时候“罪人”才发现。好像统治者已经一个多世纪没有开过口了。 这样的认知让“罪人”彻底地失望了——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面对沉默如山的统治者的时候,在感到彻底的失望之外。他竟然升起了一丝不满! 在这样的情绪地驱动下,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关节;关节处传来的生涩的感觉让他惬意地哼了一声;有勇气从不知名的地方涌出来。让他的身体开始扭动——在匍匐了第一个多世纪之后,他终于爬了起来! 他摇摇晃晃。他跌跌撞撞,但是,他终于站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站起来?” “罪人”还没有站稳就听到了头顶上传来的统治者沉闷的声音:“我感受到了你内心深处的忿恨——是因为我并没有满足你,并没有在你洋洋得意的时候表现出对你的敬佩吗?” 统治者的声音如九幽深处的寒冰一般,几乎冻结了“罪人”的灵魂——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这个忏悔者还坚信,自己正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等到统治者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胜利”是如此的可笑。 勇气迅速地从他的体内消失,让他连站得笔直都做不到;身体的关节在嘎吱作响,胸口的装甲在隐隐晃动,他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重重地甩在地上。 “祈祷了一个世纪之后,你找回了什么?” 统治者冰冷的声音继续传来,就像是恶魔的低语一般萦绕在他的耳旁:“你是找到了坚韧,还是找到了忠贞,还是找到了虔诚?” “如果你找到的是坚韧,为什么你不继续坚持下去?你认为你已经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你为什么不继续走下去,走到这条路的尽头,看看尽头的风景是什么样的?” “如果你找到的是忠贞,为什么你会忿恨?你忿恨的是沉默不语的我,还是并没有宽恕你的‘生命之母’,或者,你在忿恨我们每一个人?” “或者,你找到的是虔诚?再一次听到‘生命之母’的声音一定让你以为你是虔诚的吧?那么。你能不能将你的虔诚展示给我看?” 统治者的话就像是恶毒的匕首一般直插“罪人”的核心;统治者每说一句话,匕首上的毒素就在“罪人”的核心上蔓延一分——这些毒素让“罪人”感到惶恐。感到悔恨,感到茫然无措。感到心如死灰。 他的意志几乎要被这些诛心的话彻底摧毁;残破不堪的意志再也无法支撑他站立的身体;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沉重的身体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了巨大而沉闷的响声。这些声音穿过了空间的距离,传到了统治者的耳朵里。 统治者似乎很满意这些声音——他用一种戏谑的语调回应了这沉闷的碰撞声:“我似乎可以确定,你什么都没有找到。” “你所失去的,你也没有找回来哪怕一丁点儿;你所拥有的,正在逐渐远离你而去……” “在这一个世纪里,你真的是在忏悔吗?” 瘫倒在地上的“罪人”抽搐了两下,似乎是在回应统治者。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就好像他只是一坨没有生命的废旧钢铁一样。 “罪人”不是不想回答统治者提出的问题。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那些问题。 就像是死去了一般躺了很久,“罪人”才艰难地抬起头;他的声音几不可闻,但却依然传到了统治者的耳朵里:“伟大的统治者,我是在恶魔的诱惑下沉沦了么?” 他似乎完全失去了信心,也彻底地迷失了方向:“在失去了虔诚、失去了忠贞和坚韧之后,我连自我都丢失了……” “我以为我走在了正确的路上,却没有想到我所认为‘正确’的方向是恶魔的诱饵……我认为我已经品尝到了胜利的甜美,却没有想到那只是恶魔塞到我嘴里的毒药的味道……” “我曾经祈求您,祈求您在我迷失的时候给我指引方向……现在。我再次求您,给你的子民指引一条正确的路……” “并没有所谓正确的路……”统治者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沉稳地开口:“我们都只是在一片荒原中挣扎……不同的是,我已经走在既定的路上。你却还没有找到自己的路。” “我无法看到你身在何方,所以我也无法替你指出一个正确的方向……” “更何况,你我皆负原罪……” “你在自己身负的罪恶的影响下走到了现今的这一步。我也是在背负着自己的罪恶求存……我无法确定,自己能完全摆脱罪恶的影响。替你指出一条完全正确的路……” “路,终究是要自己走的……” 统治者的一番话让“罪人”彻底地绝望了—— 在统治者开口之前。他甚至还保留着一丝最微弱的希望;但是,在统治者说出了这一番话之后,那一丝最微弱的希望的火苗也熄灭了。 “伟大的统治者……” 他翕张着嘴,发出了空洞冰冷的声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既然我已经在恶魔的引诱下堕落了,那么,我请求你赐予我最终的安眠……” “我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我需要彻底忘记这一切,所以,我不需要转生……” “我想,死亡会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罪人”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他放弃了信念、放弃了追求、放弃了奢望——他甚至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或许,他想要的只是最终级的平静吧。 “所谓的最失败者,就是连死亡都无法奢求吗?” 在许久没有得到统治者的答复之后,“罪人”喃喃地问自己:“还是说,这是对自不量力的野心家的惩罚?” “是想让我承受更多的折磨,还是想让我成为所有人的警示?” 他凄厉地笑了起来:“我真的期望是后者啊……让我成为一个警示,成为一把悬在所有人的脑袋上的剑也不错!” “你想得太多了!” 就在“罪人”自怜自艾之际,统治者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已经开始了摸索,就应该继续坚持下去。” “我曾经被困在一个黑暗的小盒子里……” “盒子的四面八方都是象征着死亡的叹息之墙——我想要到盒子外面的世界去,就必须穿过那些叹息之墙;但是,一旦靠近那些叹息之墙,我就会死亡……” “你知道我是怎么选择的吗?” “一开始的时候,我充满了斗志,也充满了希望;我以为总有一条正确的道路通往盒子之外的世界,所以,我几乎不停歇地在试探、在寻找……” 统治者的故事悄然地撬动了“罪人”的心,让他不自觉地支起了自己的身体,让他不自觉地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问题:“你最后找到了出去的路,对吗?” 统治者似乎知道“罪人”会问这样的问题:“不……” 他带着一些缅怀的笑容,说出了让“罪人”大感意外的话:“我最终发现,整个盒子并没有通往外界的路——无论我怎么尝试,我都找不到那条‘通道’……” “罪人”心中刚刚升起的意思希望似乎又要熄灭了,好在统治者接下来的话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在发现盒子并没有通往外界的路之后,我陷入了绝望——那个时候的我也像现在的你一样,找不到任何的方向,恨不得立即死去……” “就在我即将被绝望吞并的时候,我突然惊喜地发现,盒子消失了——所有的叹息之墙都消失了!” “我不需要找到那条‘通道’了,因为我就身处外面的世界!” “罪人”并不知道统治者讲述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他以为统治者只是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来安慰自己:“很感谢您,伟大的统治者……” “但是……” “没有但是!”统治者粗鲁地打断了“罪人”的话:“我想说的是,你不能这么早就彻底放弃……希望得来不易,你不能就这么说弃就弃!” “从我以默认的方式允许你在这里忏悔开始,我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这压力并不你身上的压力小!” “我背负了如此巨大的压力,就是想要看到你能找到你自己的路……但是现在,你居然想告诉我,你不想活了?” “想都别想!” “就算你失去了希望、就算你感受到了绝望,你也得给我继续坚持下去!” “你别无选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破碎的梦境(五) 新纪元第五百四十八世纪的冲突并没有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的影响,至少在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其他的先民除了感叹一下这一次的“罪人”坚持的时间足够久之外,就只是在猜测,猜测这个“罪人”会在什么时候得到“生命之母”的原谅。 没有人知道统治者和“罪人”之间发生的“小小的冲突”,也没有人知道统治者和“罪人”之间的对话,当然也就没有人能够猜到统治者的真实想法了。 事实上,也没有人去关心统治者的真实想法——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罪人”的身上。 他们看着他匍匐在小广场的中央,看着他一动不动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世纪,看着他将他的虔诚完完全全地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 时间很快就走到新纪元第五百六十一世纪——在过去的十多个世纪里,“罪人”几乎没有动弹一下;如果不是他的思维波动仍然很正常,先民们可能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生命了。 终于,在新纪元第五百六十一世纪初,在这一世纪的“朝会”结束之后不久,这个安静了十多个世纪的“罪人”动了! ∠,他的核心就像是从冬眠中苏醒过来一般,开始缓慢地提供能量;能量就像是暖流一般在他得体内攒动,然后驱动了他的关节;他的关节发出生涩的嘎吱声,然后艰难地运动起来——他就这么一些困难地支起了自己的上半身,然后动了动发僵的脖子,将自己的头转了一个方向。 他看到了另一个匍匐在自己身边的先民——或者说。另一个“罪人”。 他的嘴翕动了一下,但是却没有说出任何的话;他似乎想努力一下。但是犹豫了半天,他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他深深地看了身边的“同伴”一样。然后慢慢地将头扭回去——他又恢复了十多个世纪以来的姿态,重新变成了一坨几乎没有生命的废铁。 新纪元第五百六十一世纪,又一个“罪人”选择了不去转生——他相信自己也可以通过忏悔来取得“生命之母”的原谅,他相信自己的表现一定比“罪人一号”还要好! 他在获得了统治者的同意之后就进入了虔诚的忏悔模式——在这个过程中,他甚至没有和自己的前辈交流一下经验。 当“罪人一号”转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他其实是知道的。他能听见“罪人一号”身上发出来的生涩的声响,也能察觉到“罪人一号”的探究的眼神。 他将这一切看成是“生命之母”的考验——他不想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给可能正在观察的“生命之母”和统治者留下一个轻浮、不认真的印象;他想要将自己内心深处的虔诚完全展示出来,然后成为第一个通过忏悔获得了最终的救赎的人。 新纪元第五百六十四世纪的时候,“罪人二号”终于选择了退出。 事实上。在过去的三个世纪里,“罪人二号”不止一次动过退出的念头;只不过前面的几次,每次当他想要退出的时候,他都看一眼身边沉默而安静的身影——当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个身影上时,他就会重新鼓起勇气;他会感到惭愧,会感到羞耻,然后,他就会在那一丝勇气的鼓励下,重新匍匐在冰冷的地上。 他无数次地气馁。无数次想放弃,也无数次地坚持了下来——就连“罪人一号”都以为这个新的同伴也许能够坚持到获得“生命之母”的原谅! 是的,三个世纪以来,“罪人二号”的所有动静都落在了“罪人一号”的眼里——虽然“罪人一号”在这三个世纪里并没有动弹过。也没有抬起头来看身边的“罪人二号”一眼,但是,他清楚地知道“罪人二号”的每一个动静。 当他察觉到“罪人二号”心中的不安和退缩的时候。他其实也在替他着急;当他发现“罪人二号”重新找到继续下去的勇气时候,他其实也感觉到欣慰。 “也许。他会成为第一个走上那条路的人吧!” 在这三个世纪里,“罪人一号”不止一次地这么想:“他身上的罪孽一定比我要轻得多吧?毕竟。我当初是将我生而为人的所有东西都弄丢了呢!” “当初我一样选择了放弃——如果不是统治者的鼓励,我可能已经选择了转生吧……但是,他只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就坚持了下来……” 有时候,他都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嫉妒“罪人二号”了:“只要他坚持下来,他很快就可以赎清自身的罪恶,然后,重新为人吧?” 当“罪人二号”再一次动摇,再一次想退缩的时候,“罪人一号”其实都不想关注这个“极有潜力的后辈”了——他以为“罪人二号”只不过是周期性地生理烦躁,以为很快“罪人二号”就会挣脱那些负面情绪的影响,以为“罪人二号”还会继续坚持下去。 他没有想到的是,“罪人二号”这一次并没有扭过头来看他,也就没有从他的身上汲取到新鲜的勇气,也就没有能够再一次坚持下去。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在广场上站起来,蹒跚着离开这片广场——在这个过程中,“罪人二号”的头都别扭地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他并没有看匍匐在地上的“罪人一号”一眼,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从“罪人一号”的身上扫过! 当“罪人二号”从广场上消失之后,“罪人一号”才反应过来——“罪人二号”这是放弃了。 他居然彻底地放弃了! 他怎么敢就这么放弃? 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追上消失在街道里的“罪人二号”,想要问问他为什么坚持了这么就之后。居然会放弃了!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动弹。 也许是太久没有动弹了。他的身体已经生锈了;也许是核心安逸得太久了,无法及时给他提供足够的能量;也许是他自己也明白。即使追了上去,问清楚为什么“罪人二号”会放弃也没有什么作用——他不可能为了“罪人二号”放弃的理由就放弃自己的努力! 他甚至有些窃喜:“最有潜力的人自己放弃了……是不是说,我还是最有可能成为第一个救赎者?” 这样的想法让他激动了一小会儿,然后就被罪恶感给取代了:“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他浑身发冷地问自己:“是圣典所说的‘自私’在影响我吗?” 他不可避免地悲伤起来:“这是恶魔的力量在我的核心上滋生出来的新的罪恶?我还是没有彻底摆脱恶魔吗?即使我忏悔了十几个世纪,我也还没有能够从那潭泥沼中爬出来吗?” 幸好,在十几个世纪里形成的强大的惯性在这个时候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在悲伤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这就是光辉之路上的荆棘吗?” 在冷静之后,他很快就开始了自我反省:“一个不慎,自己的内心就会出现缺口。然后,恶魔的力量就能更深入我的内心吗?” “这就是恶魔如何侵蚀我们,如何在我们内心深处的罪恶上生根发芽,如何将我们一步一步拖入污秽的泥潭的真相吗?” 这样的想法让他激动起来:“这是不是就是打开正确道路的大门的钥匙?” 这个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他的脑袋乱糟糟的,别说弄清楚这个问题了,他就连“理出一条头绪”都做不到! 激动了一会儿之后,他不得不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可以从激动中平静下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激动”这样的情绪也有可能是另外的一种“荆棘”:“世间万物都倒映在我的心里……当我的心是平静的时候,万物如常……” “当我面对另一个罪人的时候,我会因为同病相怜而产生情绪上的起伏……当我的情绪不稳的时候,万物在我心中的倒影就跟着扭曲起来。” “我的心中产生了‘嫉妒’。于是,我的内心世界就在疯狂的扭曲中被撕开了一条口子——恶魔的力量就是顺着这条口子侵入了我的内心,在我的内心深处种下了名为‘自私’的种子。” “当我激动的时候。我的内心世界依然会扭曲——我不能保证这样的扭曲不会将我的内心世界撕开来……” 在理智地分析下,他终于让自己的内心重新变得平静:“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统治者的情绪出现起伏……” 他将自己的“胡思乱想”和统治者的平常表现联系在了一起。然后,他发现了一些“真相”:“即使是在面对我的无端指责的时候。统治者的情绪也没有波动过……” “他们是不是也在避免因为自己的情绪出现扭曲而导致自己的核心被恶魔力量侵蚀?” 他突然后怕起来:“如果我没有及时地认识到这一点,我是不是就会离正确的路越来越远?我是不是就会永远在污秽中挣扎?” 哆嗦了一下之后,他又感到有一些庆幸:“幸好还不算晚……” 虽然他已经尽量在控制自己了,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兴奋:“在十几个世纪之后,我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了吗?” “就算不是正确的路,起码也是一个正确的方向吧!” 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的“罪人”并没有“庆祝”太长的时间——他很自律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重新进入类似于“入定”的忏悔中,将自己的内心和外部世界分割开来。 “因为嫉妒,我又背上了新的罪恶——这可能需要我多忏悔好几十个世界呢!” 这就是他在“入定”之前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新纪元第五百八十一世纪,有新的“罪人”匍匐到“罪人一号”的身边——这一次,“罪人一号”连关注的想法都没有了——他完全沉浸在自己内心的世界中,似乎已经将这个世界给忘记了。 新纪元第五百八十九世纪,“罪人四号”加入了忏悔者的行列,将广场上匍匐的身影变成了三个。 新纪元第五百九十一世纪,“罪人三号”在坚持了十个世纪之后,彻底地放弃了。 新纪元第五百九十五世纪,又有两个“罪人”匍匐到了广场上,其中有一个“罪人”并不属于这个大区——他是来自于遥远的另一个大区的“罪人”。 当然,“罪人一号”并不知道这个新来的“罪人六号”原来是属于另外的一个大区——他几乎完全切断了自己与外界的联系,他甚至没有察觉到“罪人五号”和“罪人六号”来到自己的身边! 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在感受自己的内心的成长,在内心的深处寻找那条让自己魂萦梦绕的路。 越来越多的“罪人”在之后的日子里加入了忏悔者的行列,也有越来越多的“罪人”在坚持了数个乃至数十个世纪之后选择了放弃——加入的人比放弃的人要多,所以,在新纪元第七百零四世纪的时候,匍匐在这片广场上的“罪人”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一百零八人。 这“一百零八好汉”中,有半数是通过各种渠道从其他的大区“偷渡”过来的——先民自诞生起就被限制在自己所属的大区里——他们的全部生活就是工作和“朝会”,所以,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跨过自己所属的大区,进入到别的大区里去。 更何况,他们也知道另外的大区的基本情况——所有的大区都基本相同,甚至连大区的街道分布都差不多——这样的情况实在无法激起先民们本来就几乎没有的好奇心。 直到越来越多的“罪人”选择了以“偷渡”的方式来到这片大区,吸引了几乎所有的先民的注意力之后,其他的先民才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自己所属的大区之外的世界。 当然,他们的目光也偶尔落到了“城市”之外,落到了那片他们从来没有踏足过的世界。(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破碎的梦境(六) 忏悔者的队伍有越来越壮大的趋势——他们不仅牢牢地吸引了其他大区的“罪人”的目光,也抓住了其他的先民仅有的好奇心。 在过去的几百个世纪里,先民们已经习惯了被工作和“朝会”填满的生活——他们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进食,更不需要任何的休闲娱乐;工作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朝会”就是他们唯一的精神需求,他们的人生过得非常充足。 他们的好奇心在沉寂了好几百个世纪之后,终于苏醒了过来——当广场上的忏悔者的数量达到了蔚为壮观的一百零八人之后,这些先民的好奇心终于被挑动了——他们开始学习如何挤压自己的时间。 在充足的动力的支持下,这些先民很快就发现,他们已经习惯了几百个世纪的工作节奏可以进一步加快——这是他们挤压时间的第一步尝试。 在这之后,他们又发现了另一个挤压时间的办法——对工作进行进一步的分工,通过合理的分工和协作,可以进一步提高整体的工作效率。 时间就这么“创造性”地被挤了出来——这些先民将自己好不容易挤出的时间全部用在了『,围观“忏悔者”上,当然,他们最关注的还是那些“外国人”。 “外国人跟我们长得完全一样啊……”围观者一号在观察了半天之后,对身边的同伴感叹到:“如果不是思维波动和我们有些不同的话,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外国人啊!” 他的话引起了身边的同伴的赞同:“是啊……也许只需要一次‘朝会’——当然。他们暂时是不可能参加朝会的……但是,只要一次朝会、一次同步就可以将这些‘外国人’变成我们自己人啊!” 这个围观者的脑洞显然要比围观者一号的脑洞大:“你们说,到时候他们是不是还是外国人?在同步之后。他们的思维波动和我们完全一致,外表上也没有区别——这样的外国人还是外国人吗?” 这个脑洞颇大的围观者的问题启发了身边的同伴的散发性思维——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参与到这个极其无聊的讨论中来了:“应该不算外国人吧……我们之所以确定这些人是外国人,是因为他们和我们有本质的不同——思维波动的差异就是我们本国人和外国人的区别。当这些外国人身上的‘差异性’消失的时候,他们就变成了我们中的一员……” 这个积极参与到讨论中的围观者三号的话刚落音就遭到了围观者四号的反对:“可是他们是从其他的大区进入到我们的大区中的啊——不管他们是不是变得和我们一样,都改变不了他们是从其他的大区进入到我们这个大区的事实!” 围观者四号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围观者五号表示了不服:“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外国人在参与了‘朝会’之后不是发生了变化了吗?既然发生了变化,就不应该用原来的眼光来看待发生了变化的外国人吧?我也觉得这些外国人在同步之后会变成本国人。” 围观者六号表示,虽然“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问题”。但是也要“牢记事物的本质”:“你们说的我都懂,可是,即使他们发生了变化,他们还是其他的大区的人啊!这一点无论他们怎么样变化。也发生不了改变吧!” 围观者七号认为。围观者六号和围观者四号其实并没有搞明白其他人的意思,所以他试图详细解释一下其他人话里的意思:“确实,他们是从其他的大区迁徙而来的——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我们所说的是,当这些外国人在参与了‘朝会’之后,在同步了自己的思维之后,他们是否还能算是外国人……请你们弄清楚这一点!我们承认,在他们同步自己的思维之前,他们是彻彻底底的外国人;但是。当他们同步了自己的思维之后,他们就发生了变化——他们变得和我们完全一样……和我们完全一样的人还是外国人吗?” 围观者八号表示。自己已经被围观者七号给弄糊涂了:“和我们完全一样的人只不过是和我们完全一样的人——这和他们是不是外国人有什么关系啊?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但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我就听不懂了涅?” 围观者九号终于找到了一个插嘴的机会,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的附和:“是啊是啊,无论你们怎么说,他们都是从其他大区的人啊!所以,他们还是外国人!” 这九个颇为活泼的围观者的对话成功地将其他的先民的思绪搅成了一团浆糊,于是,这些糊里糊涂的家伙也参与到这场越来越热闹也越来越无聊的讨论中来了。 一部分先民赞同的是围观者三号的理论——他们认为,这些外国人在同步之后就会变成本国人。 另一部分先民赞同的是围观者四号的理论——呃,围观者四号似乎并没有提出什么理论——他只是牢牢地抓住了“外国人是其他大区的人”这一点不放,然后表示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外国人在同步之后就不再是外国人了。 当参与的围观者或者说无聊者越来越多的时候,这场讨论就变得火热以及滑稽起来了——赞同围观者三号的先民不断地尝试从“辩证主义”、“发展观”等角度出发,想用大胆的想象力和严谨的逻辑推理能力来证明“和本国人完全一样的外国人就不再是外国人”这一论点;他们从不知道的角落里找出了“归化”一词,然后将时间线推演到一千个世纪之后,顺便组织起了无数的语言想要说服另一派的顽固分子——当然,他们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 围观者四号的支持者只用了重复的一句话来反驳围观者三号的支持者:“你们说的我都懂。可是,他们不是从其他的大区来的吗,其他大区的人难道不是外国人吗?” 无论围观者三号的支持者说得有多么合理。有多么的天花乱坠,围观者四号都只用这一句话来反问他们——这句话再加上围观者四号的支持者脸上无辜的神态,足以让任何一个信心满满的围观者三号的支持者丧失全部的信心,顺便再给其他的先民造成巨量的心理伤害。 围观者四号和他的支持者所说的这句话就像是富有魔力一般——它不仅让围观者三号和他的支持者心神俱疲,还成功地“洗脑”了越来越多的围观者;不仅是之前没有参与到这场讨论中的围观者被“洗脑”,就连围观者三号的支持者也会“不小心中招”! 也许是觉得“用这么一句极其无赖又万金油的话就能将一大堆旁征博引的人反驳得哑口无言”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越来越多的围观者改变了自己的立场。加入到围观者四号的阵营之中。 “异口同声”就是这个越来越壮大的阵营的标志——他们总是在另一个阵营啪啦啪啦说了一大堆话之后,默契地同时开口,说出让另一个阵营瞬间哑火的话。 为了让这句话变得更有攻击力。又或者是为了让这件事变得更加好玩,这些无聊的家伙在达成了“异口同声”的成就之后,又开始统一全阵营的“通用表情”。 这个表情大概是这样的:偏着头,微翕着嘴巴。无神的双眼睁到最大。脸上尽量不要有多余的表情。 在统一了“通用表情”之后,这些无聊的家伙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在另一个阵营的人说话的时候,在保持那个“虽然你说的很厉害,但是我一点也听不懂”的表情的同时,微翕的嘴巴里只能发出一些不明意义的“哇”、“唔”之类的拟声词;除此之外,所有人的眼神都不能有一丝的波动,只能保持茫然、空洞的眼神;最后,如果能整齐划一地摇一摇偏着的脑袋。将“我真的一点儿也听不懂”传达给对方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 当围观者四号和他的支持者将反驳的“艺术”发展到新的阶段之后。围观者三号的支持者就失去了战斗力——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是最愚钝的家伙也发现,围观者四号和他的支持者根本就是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失去了对手之后,围观者四号和他的支持者也就失去了继续玩乐的兴趣——当所有人偃旗息鼓之后,围观者二号,也就是那个脑洞颇大,引起了这场史无前例的无聊大讨论的那个家伙站了出来,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其实啊,你们说得都对!” 这个一说话就差点再次点燃战火的家伙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杀伤力——他根本没有一点儿自觉,也没有发现两个阵营再次升起的气势——他只是自顾自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们之所以会起争论,是因为你们各自判断的标准不同。一方坚持‘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外国人的唯一标准就是看他的思维波动是否与本国人不同’,另一方坚持‘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外国人的唯一标准就是看他是不是出生在另一个大区’……” “你们都没有错……不过,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另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你们的争论建立在‘这些外国人参与了我们的‘朝会’,同步了他们的思维’这个基础上——问题是,你们就这么确定这些外国人会参与我们的‘朝会’吗?” “我们依照自己的出生来判定自己所属的大区——其他大区的统治者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子民滞留在其他的大区吗?” “现在,这些外国人都是统治者不甚重视的‘罪人’,可是,当这些人赎清了自己身上的罪恶,重新取回先民的身份之后,他们的统治者会放任他们加入其他的大区吗?” “还有,我们的统治者至今都没有表态——他可能只是默许了这些‘罪人’在这里忏悔,他会允许这些外国人参与我们的‘朝会’吗?这会不会引起其他统治者的不满?” 围观者二号的脑洞不可谓不大,考虑问题不可谓不全面——他所提出来的问题是其他的围观者都没有注意到,没有想到过的。 这些问题引起了几乎所有围观者的注意与深思——就连那些刚刚习惯了搞怪的围观者也收起了自己轻浮的态度,转而认真思考这些问题。 这些陷入沉思中的家伙一定不知道,有一种在整个多元宇宙都是臭名昭著的生物——乌鸦嘴;他们也不可能知道,他们认为“说话很有道理”,“考虑问题很有深度”的同伴就是那种传说中的生物! 所以,在新纪元第六百七十三世纪的时候,在其他的统治者莅临这个大区,宣布所有的“罪人”连同这个大区的统治者都将被放逐,这个大区所有的先民都将并入其他的大区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乌鸦嘴这种传奇生物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展示出它超凡绝伦的威力,将所有人震惊得不能自已。 “罪人”和这个大区的统治者将被放逐到“城市”以外的郊野——他们将终生不得进入这片先祖安息之地,他们将永远地徘徊在那些冰冷的丘陵,他们将永远失去“先民”的身份。 没有人能反对所有的统治者共同作出的决定——这相当于“生命之母”的圣谕! 这个大区的先民第一次感觉到了悲凉——他们之前还在围观其他的外国人,现在,他们就将进入他人的国度,成为别人围观的对象了; 他们还感受到了一丝悲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统治者会被其他的统治者驱逐;他们甚至因此而同情起那些“罪人”来! 他们无法将这些情绪宣泄出来,他们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支持那些即将离开家园的同胞——他们尊称统治者和那些“罪人”为: 统治者和凉山一百零八好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破碎的梦境(七) 新纪元第六百七十三世纪的“审判”对先民的社会造成了几乎永远不可愈合的伤害——原本紧密团结在一起的先民被分割成几近对立的两个部分:被驱逐出境的先民和“城市”中的先民。 统治者明确表示将永久性地拒绝被驱逐的先民入境的请求——这样的决定截断了双方交流的渠道;缺少了交流的渠道,双方几乎不可能在可预见的时间之内和解;看不到和解的可能性,也就代表了先民的社会在事实上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这就是“审判”给先民的社会带来的显性的影响。 实际上,“审判”对先民的社会造成的影响远不止如此。只不过,这些更深层次的影响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表现出来,而是在随后的漫长的时间里持续发酵,并且将整个先民的社会拐到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上。 严格的说来,在新纪元第六百七十三世纪之后的几个世纪里,“审判”带来的隐性影响已经显示出了一部分端倪,可惜的是,包括统治者在内,并没有一个先民能从那些端倪中看出最终的结果来。 新纪元第六百七十四世纪,在瓜分完失去了◇,统治者的先民之后,统治者们制定了一条“户籍政策”。 “政策”规定,所有的先民有且只有唯一的“户籍”;先民的“户籍”将由先民的出生地决定,并且“户籍”不可更改;“户籍”决定了先民所能活动的区域,先民不允许进入非户籍所在地;进入非户籍所在地的先民会被裁定“有罪”,并且没有权利选择忏悔。只能选择转生;在发现其他大区的先民之后,统治者有义务告知偷渡客原属大区的统治者。并且有义务遣返所有的偷渡客。 统治者所制定的“户籍政策”完全就是在针对之前出现的“罪人”选择跨大区忏悔的现象。统治者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子民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子民变成其他的统治者的子民;他们想通过这条政策。将自己麾下的先民牢牢地捆绑在自己的地盘上。 统治者们也知道,这条政策会进一步分化先民的社会,会导致先民的社会分裂成数个相对独立的“小社会”,但是,他们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他们在那个背叛了整个群体的统治者和那些被驱逐的“罪人”的身上看到了毁灭,他们只想要避免再一次面对那种让人无力的恐惧,根本顾不上“户籍政策”可能带来的影响。 统治者们自觉已经考虑到了“户籍政策”可能带来的所有恶果——他们考虑到了“户籍政策”可能带来的一系列社会变化,并且准备了很多手段来应对这些变化,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最不显眼的因素:人心。 或许是成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太久了,他们忘记了普通的先民考虑事物的角度是和他们不一样的——普通的先民并没有站到和统治者同样的高度,所以他们并不会从整个社会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他们只是从自身的角度出发,会受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哪怕一丁点儿变化的影响! 在学会了挤压自己的时间之后,这些普通的先民在工作之余有了自己的空余时间;尽管统治者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但是他们还是能够想到办法,从本来就少的时间中挤出一点儿空余时间来。 有了空余的空间,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娱乐生活内容——这些先民也许只是习惯性地挤出空余时间来,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找不到可以将这些空余时间填满的内容——之前被他们用来打发空余时间的“凉山一百零八好汉”已经被驱逐出境,他们已经无法通过“围观”来打发自己的空余时间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先民们被“统治者和凉山一百零八好汉”给勾起来的好奇心开始急速地膨胀;在越来越强大的好奇心的趋势下,先民们开始了另一项打发空余时间的“业余活动”——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幻想另外的大区,以及“城市”之外的世界。 在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幻想还只是幻想;但是很快。这些幻想就变成了“憧憬”——等到统治者注意到这些变化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成了几乎所有的先民所憧憬的对象了。 这样的变化让所有的统治者都恐惧不已——他们想起了那场他们刻意想要忘记的巨变。想起了被“墙外的世界”所摧毁的旧世界,想起了被所有人抛弃之后陷入的无边的黑暗。 他们发疯一样试图约束自己的子民——他们给他们布置了无数的工作。想用做不完的工作来约束先民过于膨胀的好奇心,好让整个社会回归到之前的那种平静的状态;他们告诫所有的先民,对“外面的世界”的向往会吸引来无尽的恶魔,会将整个世界摧毁,;他们甚至修改了圣典,想用圣典的神圣权威来制止先民们的胡思乱想。 这些举措在一开始的确起到了一些积极的作用——无尽的工作让先民无法挤压出空闲时间来;对恶魔的畏惧让先民们噤若寒蝉;对圣典的虔诚让先民们刻意控制自己的想法——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被工作和“朝会”所填满,什么都不想的时代。 统治者在看到这些变化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希望一切就这么保持下去,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坚持多久。 先民们的生活在归于“平静”之后不久又再次喧哗起来——先民们很快就发现,原来并不是只有在空余时间才能幻想和讨论的! 他们很快就迷上了一边工作,一边和身边的搭档畅想和争论的生活——他们发现,畅想和争论并不会拖累到他们早已熟悉的工作。反而会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 “不能挤出空余时间,那就将所有的工作时间都变成空余时间”——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几乎所有的先民都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 这样一来,先民们的空余时间反而多了起来——不是多了一点儿半点儿,而是多了很多、很多。 即使统治者再布置更多的工作也无法阻止先民们的“业余生活”了——更多的工作只会让先民们更加卖力的工作,但是却不能让他们闭上自己的嘴巴! 拥有了无数的“空余时间”之后,先民们的生活变得异常充实,又异常空虚起来。等到空虚感完全将先民吞没之后,对恶魔的畏惧已经无法关住他们的思绪,无法制止他们不去胡思乱想了。 他们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外面的世界”——虽然他们总是在畅想完一番之后,就会因为圣典而自责。但是,他们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对外面的世界的向往! 到最后,就连圣典似乎也失去了约束力。 先民们发现,幻想和讨论外面的世界并不会让他们失去“生命之母”的关注——他们还是可以在“朝会”上听到“生命之母”的声音,哪怕他们就在神圣的“朝会”上走神,就在“朝会”上想到罪恶的“外面的世界”! 他们还发现,幻想和讨论外面的世界并不会招来统治者的惩罚——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一个人因为幻想和讨论外面的世界而被统治者裁定有罪,只有部分先民因为自己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力而主动向统治者请罪! 这些暗自庆幸的平民并不知道。并不是统治者不想惩罚他们,而是统治者不敢惩罚他们! 几乎所有的先民都幻想过“外面的世界”,绝大部分的先民都习惯了在工作的时候“幻想外界的世界”——如果统治者想要治罪,就绝对会出现一个统治者的手下全是“罪人”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让统治者完全无从下手。只能在背地里暗自品尝苦涩:“如果这些先民从来没有体验过所谓的‘空闲时间’,那么,他们将继续那种被工作完全填满。没有一点儿时间去胡思乱想的生活……” 不止一个统治者这样抱怨过:“如果这些先民的好奇心从来没有被勾起过,那么。他们就不会对外面的世界那么好奇……” 当然,统治者抱怨得最多的还是他们自己:“如果当初我们没有接收那个大区的先民的话。我们可能也不会如此被动……” “这些变化一开始只存在与那个大区里……我们所接收的先民就像是传染源一样,将所有的变化带到了新的大区——我们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将这些毒瘤亲自请进来?” 这些悔不当初的统治者真的是恨不得时间能倒退一次:“如果当初将他们全部流放就好了……其实我们根本不用担心那个背叛者——即使将整个大区的人都给他,我们也用不着担心他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 统治者的苦涩并不为大众所知——平民就该有平民的生活,平民就该想平民应该想的事。 平民就该在统治者愁眉苦脸的时候这样想:“既然‘生命之母’和统治者都不反对幻想,我们是不是就能公开讨论外面的世界了?” 或者这样想:“是啊……偷偷摸摸地幻想很难受啊……如果统治者能明确地告诉我们,我们可以随意的幻想和讨论就好了……” 又或者这样想:“实在不行我也去自行请罪好了……请罪期间可以无所顾忌地乱想……那些匍匐在广场上的都是一群脑洞大到无边的家伙啊!和他们一起讨论外面的世界一定很有趣!” 总之,平民在这个时候就该想“我该怎么获得爽快”才对——当然,这些想法给统治者带来的困扰也不用去担心,因为统治者最终会找到解决的方法的。 大区轮换——这就是统治者们在纠结了很久之后想出来的对策! 他们这一次似乎是聪明了一回:“你们不是好奇外面的世界吗?行啊,我们轮换……我们带着你们挨个大区去见见世面!” 他们终于明白,民众的好奇心是不能堵,只能疏的:“只要你们不继续胡思乱想,我们就带你们一个大区一个大区地看下去……我们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他们自觉自己打了一手好算盘:“你们很快就会发现,你们所憧憬的外面的世界和你们从小长到大的世界没有区别——在将所有的大区都看完之后,你们就该死心了吧?” 他们甚至做好了“大区轮换政策”失败的准备——他们决定,如果“大区轮换政策”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就抛出一些“禁忌”来分散那些闲的蛋疼的先民的注意力:“你们不是闲得慌吗?你们不是空余时间多得不知道用在什么地方吗?好啊……我们有一大堆的未解难题,你们完全可以将你们的精力放在那些难题上!” ………… “大区轮换政策”几乎获得了所有先民的支持。这个政策一经发布就点燃了所有真.闲的蛋疼的家伙的热情——他们的工作效率几乎提高了一倍不止,似乎是想尽快结束统治者布置的工作,好尽快进入其他的大区;他们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讨论其他的大区,然后在自己的脑子里勾勒出了无数的画面——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别人的大区”。 在自己的脑子里勾画“别人的大区”的时候,先民们还会开动自己的脑子思考一个看似简单,但是却混蛋无比的问题——1+1为什么等于2? 这个问题就是统治者们抛出来的“难题”。 这个被抛出来试水的问题很快就成为了先民们讨论的主要内容——它成功地实现了统治者们的设想,将先民的注意力吸引到统治者希望的地方去了。 “为什么1+1要等于2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破碎的梦境(八) 别人家的大区究竟有什么不同? 先民们很快就发现,其实别人家的大区和自己家的大区几乎没有区别! 放眼望去都是一样的街道和坟墓,就连从事的工作都没有任何的不同! 这样的事实让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接受——在看到真正的“别人家的大区”的时候,先民们在自己的脑海中勾勒出来的幻想画面就像是肥皂泡一般破灭了。 被那些形形色色的肥皂泡所填满的内心再一次空虚起来——先民们并不知道“期待感”一词,也不知道他们的空虚正是来源于现实与期待之间的巨大的落差! 幸好,还有一个经典的问题在等着他们。 1+1为什么等于2? 这个被统治者抛出来试水的问题很快就填补上了先民们空虚的心灵——先民们很快就发现,琢磨这个问题问题比琢磨别人家的大区要有意思多了。 “你说的我都懂,可是为什么1+1要等于2?” 这是先民们最喜欢问的问题——最先玩这个梗的先民将这个梗带到了另外的大区,并且带起了一股新的潮流;〖,每当有人试图用一大堆难以理解的知识来证明“1+1=2”的时候,总是有一大堆闲得蛋疼的家伙用这样的问题来反问那些探索者,然后哈哈大笑着将那些未来的数学家谋杀在襁褓之中。 这样的变化绝对是统治者们所乐于看到的——这些老家伙巴不得所有的先民都沉浸在数学之中,最好一辈子都不再去想“外面的世界”。 他们干脆地抛出了准备好的一大堆“数学难题”——他们希望所有的先民都被这些难题给吸引。最好全部变成数学家。 统治者们的设想是美好的,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这些并没有读过《多元宇宙通史》的老家伙并不知道,在他们将那些数学问题抛出来。想要让所有的先民都变成数学家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走上了一条和他们一贯的做法完全背道而驰的路! 经历了一次“灭世之灾”的统治者们在一开始的时候是用“愚民”的手段来稳固自己的统治的——尽管他们的本意可能并不是单纯地想要稳定自己的“统治”,但是他们确实是一直在这么做的——他们监视并控制普通人的思想,确保了普通人的思想不会朝着他们所认为的“危险”的方向发展;他们用宗教和神权来包装自己的权威,让自己的手中的权利变得“神圣而不可侵犯”;他们将“生命之母”神化成了一个至高的神明,并且将自己置身于神座之下,让自己站在了所有的先民的头顶;他们将一切有利于自己的统治的规则写圣典。并且通过“朝会”的方式,将圣典普及到每一个先民的心中! 他们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愚弄”自己的子民;他们所采取的一切措施都是在保证这些愚民不会产生自己的“思想”! 他们将其他的先民变成了只有“自我意识”但是却没有“自我”的“奴隶”——他们本来应该坚定不移地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 可惜的是,这些老家伙并不清楚自己的统治的“本质”。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参照了所谓的“经验”。然后凭借自己的本能所做出来的“选择”! 现在,他们的本能导致了一个根本性的错误——这个错误可能会导致他们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诸流水,可能会从根本上推翻他们的统治,可能会再一次将整个先民社会带上那条他们避之不及的路! 当然。并没有一个统治者能够看到这么远——事实上。这些老家伙在将那些数学问题抛出去的时候还不断地洋洋自得。 他们欣慰地看到先民们又恢复了“温顺”,他们很满意先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些“并没有实际意义”的数学问题上——他们并不知道,那些数学问题会成为一把钥匙,一把打开“思想之门” 的钥匙! “开启民智”从来都是封建神权的掘墓者——统治者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结局在他们将那些数学问题抛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 新纪元第八百七十四世纪,先民中最出色的数学家完整地证明了“1+1=2”,然后他提出了新的问题:1为什么是1? 在一开始的时候,“1为什么是1”这个问题并没有引起先民的重视。直到另外一个数学家将这个问题引申到哲学的范畴——我为什么是我? “我为什么是我?” 几乎所有的先民都问过自己或者问过身边的其他人这个问题——我为什么是我? “我为什么是我?”他们总是这样问自己。 “你为什么是你?”他们总是这样问身边的其他人。 “我们为什么是我们?”他们不止一次地这样想。 就连统治者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不自觉地问了自己,然后。他们才感受到了恐惧。 他们被数学表现出来的统治力给欺骗了,他们并没有认识到,数学已经统治者了先民的生活太多的时间! 在一开始的新鲜感过去之后,枯燥乏味的数字已经无法继续吸引普通的先民的兴趣;只是因为数学是先民们的生活中唯一的“娱乐”,所以它才能占据统治地位如此长的时间。因此,当一个数学家问出“我什么是我”这样的问题,堂而皇之地将“哲学”置于先民们的视线之内的时候,绝大多数先民第一时间就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个新鲜的领域。 先民们很快就被新领域展现出来的绚烂所吸引,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我为什么是我这个问题。并且再一次将视线投向了整个世界! 当他们将视线投向头顶的时候,他们自然地想到了这样的问题:“天空为什么是天空?” 当他们将视线投向脚下的时候,他们不自觉地问自己:“大地为什么是大地?” 当他们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们已经想要将视线投向天空之外:“天空之外是什么?” 当他们再次低下头的时候,他们的思绪已经飞到了“城市”外面:“大地的尽头有什么?” 就像统治者所恐惧的那样——先民们再一次想起了那个差点被他们遗忘的问题:“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转变来的如此迅速,来得如此突然,让所有的统治者都措手不及——他们并没有做好再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的准备! 更何况,所有的统治者都知道,这一次,他们无法再通过简单的手段转移那些先民的注意力了。 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失误了——他们不应该将“思考”交还给先民的。因为被“思考”所武装的愚民已经不会被小手段所戏弄了! 加速大区轮转的速度已经不能让先民们满意了;他们的探究的目光已经在“思考”的过程中成长了很多,已经不再是“别人的大区”就能满足了的;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止是“城市之外的世界”,他们想要看的天空之外的世界。想要看的是这片大地之外的大地! 如果说以前先民们还只是同情“凉山一百零八好汉”的话,现在,先民们已经可以说是羡慕“凉山一百零八好汉了”。他们的态度在不断膨胀的好奇心的影响下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不断的有先民主动地向统治者请罪;他们不想要转生,他们只想要忏悔;他们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放飞他们的想象力;他们想要被放逐。想要追随“凉山一百零八好汉”的步伐。进入神秘而瑰丽的“外面的世界”。 面对这些“请罪者”,被恐惧所支配的统治者决定不再采取“怀柔手段”。 他们满足了“请罪者”的一部分愿望——统治者不再顾忌“请罪者”的数量,只要有先民敢主动请罪,统治者都会在第一时间裁定这个先民有罪!在裁定“请罪者”有罪之后,统治者采取了更严厉的措施——他们拒绝提供除转生以外的选择,就连忏悔都不行! 除此之外,统治者还组织起了完全听从他们命令的直属武装——被统治者支配的沉睡者就是最好的“士兵”。他们不会向往“外面的世界”,不会被“哲学”所蛊惑。不会拒绝统治者的要求,也不会问“我为什么是我”这样的问题。 他们会在统治者的命令下强行带走被裁定有罪的先民;他们会在统治者的授意下强行将“罪人”的核心切割开;他们会在转生后的沉睡者的核心中塞进更多的“神秘物质”。让那些转生者无法在短时间内苏醒过来。 他们取代了巡逻队的先民的工作,将巡逻改成了监视;他们会抓住每一个“有异常”的先民,然后将这些先民带到统治者的面前,让统治者裁定这些先民是否有罪。 他们会在先民们试图交流的时候突然插到先民之中;他们会记录下每一个先民所说过的话;他们会将这些记录完整地呈交给统治者,并且在统治者点头之后强行带走那些“言行出格”的先民。 他们是如此的沉默,以至于他们所在的地方将会变成一片“静寂之地”。 他们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他们轻松地就抢走了先民们的“语言”。 他们是统治者的代言人,以至于他们很快就站到了所有的先民的对立面。 沉默不可避免地笼罩了整个“城市”——没有先民愿意在身边有一个监工的情况下贸然地开口。 思想不可避免地开始枯萎——它们只能在先民们的脑瓜里生根发芽,然后还没有等它们长大就会在“朝会”上被统治者连根拔起。 死亡的气息悄然在先民的社会中弥漫——几乎所有的先民都嗅到了这股腐臭的味道! 有的人会在腐臭中慢慢的死去,有的人却不想接受这悲哀的命运;有的人会在沉睡者到来的时候乖乖地束手就擒,有的人会在被逮捕之前尝试着反抗所谓的“命运”——新纪元第九百零六世纪的时候,三个先民在沉睡者将他们逮捕之前逃出了自己所属的大区;他们并没有在任何一个大区停留,而是直接穿过了“城市”,进入到了荒野之中。 如果他们束手就擒,他们会因为“言论出格”而被裁定有罪,等待他们的就会是“被转生”的命运;他们无法接受统治者强加给他们的命运,他们想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所以他们选择了逃——逃出这个“城市”,逃出这个牢笼,逃出既定的命运。 他们的行动就好像是一盏明灯一般,给所有被腐臭的命运所围困的先民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他们的行动就好像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一般,让所有还在犹豫、还在困惑的先民行动起来! 从新纪元第九百零六世纪开始,在接下来的三十多个世纪中,不断地有先民从“城市”里逃离,逃到了“城市”外的郊野;他们中只有一小部分先民是在面临被逮捕、被定罪的情况下选择出逃的;绝大部分出逃的先民在出逃之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征兆——他们安心工作,不多话,不乱想;他们安分守己,是统治者眼中的“大大的良民”;他们温顺、听话,似乎就像是他们身边监视着他们的沉睡者一样! 除了他们的思想——统治者可以抢走他们的语言,可以抢走他们的身体,但是,统治者无法抢走他们的思想;统治者可以在这些思想成长的时候将它们拔掉,但是统治者无法清除滋生思想的土壤! 只要土壤存在,思想就会不断地萌芽,然后试着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成长;只要给它一个机会,他就会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 思想不会说话,但是它比语言更有力;思想不会行动,但是它会改变一个人! 它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它会改变一个种族的命运; 它会改变一个世界的命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破碎的梦境(九) 从新纪元第九百零六世纪开始的大规模“逃亡”让统治者终日惶恐不已——尽管从数量上来说,逃亡的先民只占据了全体先民的“一小部分”,但是,在这些老家伙的眼中,社会已经临近崩塌了。 他们似乎又看到了“灭世之灾”的阴影,似乎又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们看到的“种种迹象”似乎都在说明,先民又走上了那条通往毁灭的道路! 绝望悄悄地占据了统治者的内心,不停地啃噬他们的灵魂,慢慢地将他们改造成另外的一种生物。并没有一个先民能察觉到统治者身上发生的改变,直到新纪元第九百四十二世纪的“朝会”,直到统治者将他们的新的、丑陋的面貌展现在所有的先民的面前的时候,那些无辜的先民才知道,他们的领袖已经蜕变成了“怪物”。 新纪元第九百四十二世纪,当所有的先民就像往常那样进入行政中心,将自己的思维链接到精神网络上之后,站在他们面前的统治者露出了他们新生的獠牙。 沉浸在精神网络中的先民并没有注意到从那片笼罩了大地的阴影中伸出来的污秽的爪子——当统治者强大的意志降临≌络的时候,那些先民还以为,统治者只是在做例行的排查;当一个又一个先民的意识从精神网络消失的时候,他们还以为,统治者只是又找出了一些“危险的萌芽”,并且将那些“罪人”的意识踢出精神网络。 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条毒蛇并没有在精神网络中游走。而是将整个精神网络包围了起来;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些消失了的意识并不是被踢出网络。而是被那条贪婪而残暴的毒蛇给吞噬了! 他们的意识会在那条觉醒了本能的毒蛇的肚子里被消化得一干二净;他们的意识会成为这条毒蛇成长的养料,就像是小虫子之于小蝌蚪一样。 新纪元第九百四十二世纪的“朝会”是蜕变后的统治者享用大餐的盛宴。那些贪婪的毒蛇并没有放过一丁点儿的食物——他们吞噬了所有的先民的意识。连一点儿渣滓都没有留下! 等到盛宴结束之后,无数失去了灵魂、失去了意识的躯壳在统治者的支配下站了起来,取代了原先的先民,回到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统治者终于找到了完美的被统治者,社会终于像统治者所设想的那样安定了下来;在统治者看来,除了整个“城市”变得一片死寂之外,新纪元第九百四十二世纪的“朝会”真的可以算是一场完美无缺的盛宴了! “真的是理想中的乌托邦啊!” 所有的统治者都不禁为自己的杰作而感叹——他们从未想到,他们所设想的理想社会居然会如此轻易就实现了。 “原来。所谓的人民真的不需要任何的思想,就连‘自我’都不需要!” 所有的统治者都从这场盛宴中汲取到了宝贵的经验——他们现在终于相信,他们只需要统治他们自己,以及没有思想的傀儡就可以了。 “只有这样的社会才会永恒,只有这样的社会才会稳定而安全地延续下去……” 所有的统治者都坚信这一点——在随后的几百个世纪里,他们也是一直这么做的:每当有沉睡者在“生命之母”中苏醒,统治者就会像是闻到美食散发的香气一般主动找上门,然后将那个新生的意识吞噬干净! 不断地吞噬先民的意识让统治者的意识不断地成长,然后在某一天。统治者突然发现,他们的意识已经强大到能左右“生命之母”的行动,就好像他们刚刚从世界中心逃出来那样——当他们将自己的意识联系上“生命之母”之后,“生命之母”就变成了他们的眼睛和耳朵;他们能看到、听到“生命之母”笼罩范围内的一切。就好像他们就是“生命之母”一样;他们能用自己的意志左右“生命之母”的行动,甚至可以让他们的意志暂时取代“生命之母”的意志! “生命之母”将统治者的视线带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逃亡者”的身影自然也再一次出现在统治者的视线中——统治者能够通过“生命之母”看到逃亡者建立的聚集地。能够通过“生命之母”听到逃亡者讨论哲学的声音,能够通过“生命之母”感受到逃亡者胸腔内自由跳动的核心! 无尽地愤怒主导了“生命之母”。将“生命之母”变成了狂躁的风暴——统治者的意志在风暴中呼喊,然后传到了逃亡者的耳朵里:“撕碎他们!他们会带来毁灭!” 迷惘的逃亡者不知道为什么“生命之母”会产生突然的变化——他们只是从呼啸的风中听到竭嘶底里地怒吼。但是却不知道“生命之母”在说些什么;他们只是感受到了危险,但是却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他们能感觉到无数的讯息流在撕扯他们的核心,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对“生命之母”的敬畏让这些逃亡者匍匐于地。他们将所有的思绪排空,尽量地保持自己“纯净”,想要将“纯净”的自己展现给“生命之母”,想要以此来平息“生命之母”的愤怒。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控制着“生命之母”的就是统治者;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救了他们一命——当他们将所有的思绪排空的时候,他们的核心自然而然地降低了活动的频率;当他们的核心降低了活动的频率之后,“生命之母”中的讯息风暴就无法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 如果他们在面对统治者所主导的“生命之母”的时候,没有降低自己的核心的活动频率的话,讯息风暴中的大量的讯息流就会在他们的核心中催生出无数个意识萌芽。当这些意识萌芽不断成长壮大之后,他们就会被“撕成粉碎”! “生命之母”在肆虐了大半个世纪之后终于消失了——统治者不甘的意志也只能退回到自己的躯壳中。 眼睁睁地看着背叛者和背叛者的爪牙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而什么都做不到就已经让统治者怒不可揭了。然后,当他们的意志退回到自己的躯壳里之后。他们发现了一个让他们更加愤怒的事实——在驾驭着“生命之母”来了一次世界环游,并且用一场超级风暴洗礼了逃亡者之后,他们的意识已经变得非常虚弱了。 他们甚至比吞噬先民的意识之前还要虚弱——他们的意识已经虚弱到连自身强大的躯壳都无法完全驱使的地步了! 他们能闻到新出生的意识散发出来的香味,但是他们却无法找上门去将那些美味的意识塞进自己的嘴里——强大的躯壳此时就像是一个强大的囚牢一样,将统治者羸弱的意识困在钢铁身躯里;他们的意识无法脱离这个新的囚牢,也自然无法前去捕捉那些新生的意识! 他们只能在自己的身体构成的牢房里哀嚎,然后在日复一日的黑暗中慢慢地沉沦。他们也许需要好几十个世纪才能恢复到正常状态——而现在,他们就只能在黑暗中与诅咒为伍。 刚刚过去的“生命之母”前所未有的强大,也催生出了无数的新生意识;大部分的新生意识诞生在“坟墓”中的量产机的体内——这一部分新生意识并没有从统治者那里接受到精心编造的记忆;他们就像是真正的新生儿一样。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们只能从空气中游离的讯息流中捕捉到最初的知识,然后逐渐构筑起所谓的“自我”;他们可以无拘无束地在整个“城市”里游荡,可以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能够做些什么。 如果没有另一部分新生的意识的话,这些游荡的新生儿最终将不可避免地沦为统治者的“蛋糕”——当被饥饿和虚弱折磨了几十个世纪的统治者脱困的时候,这些几乎是一张白纸的新生意识绝对会变成统治者餐桌上的一顿大餐! 幸好,并不是所有的新生儿都像那些在“坟墓”中觉醒的量产机一样一无所知——在这场史无前例的“生命之母”中,一些被统治者支配着工作了好几十乃至上百个世纪的沉睡者也觉醒了自我意识;与那些一无所知的同胞不同。这些新生儿的意识中还保留着一些至关重要的记忆! 这些记忆也许只是统治者的意识在沉睡者的核心上留下的痕迹,也许只是沉睡者在作为傀儡时的机械记录,也许只是时间在他们身上刻下的并不深刻的印记,但是。这些记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无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这些曾经的傀儡觉醒了自我意识,并且通过同步和分享将所有人的记忆整合在一起的时候,这些新生儿拼凑出了统治者的一部分真实面目——不是“生命之母”的代行者。不是“生命之母”最宠爱的孩子,不是先民的父亲和兄长。甚至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 这些新生儿看到的那片模模糊糊的阴影并不能让他们真正地认清统治者,但是却可以让他们嗅到那片阴影深处的危险和暴虐! 逃! 逃离这个地方! 逃离统治者的身边! 这些幸运地保留了一部分记忆的新生儿在恐惧的支配下。迅速而果决地逃离了他们出生的地方;他们在走的时候不仅带着自己核心深处的那些宝贵的记忆,还带着那些一无所知的同胞,以及一部分还没有觉醒的量产机。 他们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区,最终离开了“城市”,进入到了荒野之中;他们不断地在荒野中寻找前辈的足迹,然后他们找到了那片逃亡者的聚集地,见到了被放逐的统治者。 他们将他们的记忆交给了那个统治者。他们相信,只有这个统治者才能抗衡其他的统治者;他们相信,只有这个统治者才能庇护他们! 然而,这个统治者却并不这么想——与那些新生儿不同,他曾经是统治者的一员,也经历过上一次的“灭世之灾”,也曾经参与制定了一系列统治者法案;他无比熟悉那些老家伙的想法,也清楚那些老家伙在发疯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也知道那些老家伙蕴藏着怎样的实力! 特别是他和那些老家伙之间还存在着某种神秘的联系,他知道那些那家伙在前面一段时间变得无比强大——尽管现在他们莫名其妙地变得虚弱了,但是他并不相信自己就可以阻挡他们所有人,他不敢保证自己就可以庇护下所有的先民! 他需要找到另外的一条出路! 在沉思了很久之后,他将视线投向了那些“不稳定的空间”。 他知道“不稳定的空间”的危险性,知道那些空间会吞没掉敢于进入的任何人,但是现在,他别无他法;在几百世纪里,他从来没有接近过那些“不稳定的空间”,甚至禁止自己手下的先民进入“不稳定的空间”,但是现在,他必须要尝试一下,尝试找到远古时的先民所找到的那个世界! 他相信,通往那个世界的“门”一定还存在在这个星球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组织起足够的人手对所有的“不稳定的空间”进行排查,然后将那个隐藏起来的世界给揪出来! 带来那些“危险的记忆”的先民自然就是最佳的人选——统治者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很不公平,因为他们刚刚才从危险之中逃离出来,但是现在,他却要要求他们投入到另一场危险之中;他只是觉得,让另外的先民远离危险是更好的选择,最起码,那些先民可以保留着单纯和快乐。 他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连同自己的想法和顾虑全部同步给那些被选中的先民,然后告诉他们: “我尊重你们的选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破碎的梦境(十) 就如这个逃亡者的领袖所想的那样,并不是所有的“带着危险记忆”的先民都愿意再次冒险——大部分刚刚摆脱统治者的奴役的量产机更愿意在领袖的庇护下享受新的生活,而不愿意将自己置身于新的危险之中。 尽管逃亡者的领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对他们的选择表示了遗憾——先民们并没有掌握“不稳定的空间”出现的规律,想要找到那些“不稳定的空间”,目前就只有“拉网式排查”这样的粗陋的手段;“拉网式排查”需要充足的人手,没有足够的人手就可能导致“不稳定的空间”在消失之前都没有被发现;如果没有能够发现“不稳定的空间”,又如何谈得上对“不稳定的空间”进行探索?又如何能找到“不稳定的空间”背后藏着的世界? 在交代了保密原则之后,这个统治者将那些不愿意参与到这个计划中的量产机安置到聚集地之中——他既然要尊重他们的选择,就必须承受这样的结果,哪怕这样的结果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支持他的计划的只有区区十来个量产机,他要如何才能利用好手中有限的资源来完成对“不稳定的空间”的探索? 【, 十来个量产机并不足以对整个星球进行“拉网式排查”,难道他们只能凭借运气来发现那些“不稳定的空间”,然后再祈求被发现的“不稳定的空间”之后就是安全的世界? 根本不用去琢磨也知道,只凭运气就想找到一个可以让所有的先民容身的“安全的世界”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依靠运气来寻找“不稳定的空间”本来就是一件极其不可靠的事——“不稳定的空间”只是一片“属性”极其混乱的空间,并没有显著的外部特征;只有当你接近这片空间之后。你才能通过对空间的观察发现它们的存在。这就意味着你不可能在很远的地方,只通过观察得到的数据就能确定它们的存在;这也意味着。就算你老远地就发现了空间的异常,你也必须走近了才能确定。你所看到的究竟是“空间波动”还是“不稳定的空间”。 另外,“不稳定的空间”会随机出现在这个星球的地表上,除非是运气好到极点或者坏到极点,它们才可能直接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果你的运气不够好或者不够坏,有可能你围绕着这个星球转上好几圈也不会发现它们的踪迹;而且,就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不稳定的空间”并不会大批量出现——可以肯定的是,根本不会出现那种“满世界都是、随便走一走就可以遇到好几个不稳定的空间”的情况! 逃亡者的领袖甚至怀疑,每一次出现都只会出现至多四个“不稳定的空间”——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同时存在的五个“不稳定的空间”,就好像这个世界每一次只能容纳四个“不稳定的空间”一样;有时候,甚至整个星球只存在一个“不稳定的空间”——如果他们刚好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就可能直到这个“不稳定的空间”消失也没有能够找到它。 除此之外,“不稳定的空间”的存在时间也制约了他们对它们的探索——也许你老远就发现了它们引起的空间异常,但是当你赶到它们的面前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消失了;这可能是因为当你发现它们的时候,它们已经存在了很长的时间! 这样的“不稳定的空间”是非常危险的——就算这个空间通向一个安全的世界,那么。当它从这个星球上消失之后,进去的你又怎么回来?如果你无法回来,这个“不稳定的空间”背后的安全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为什么说“单凭运气几乎不可能找到‘安全的世界’”的原因。 如果人手充足的话,逃亡者的领袖可以给每一个人划分出一个并不算大的范围;将这个并不算大的范围仔细地巡查一遍并不会浪费他们多少时间。如果有“不稳定的空间”存在,它就会很快地被找出来;就算在自己的范围内没有找到“不稳定的空间”,他们也可以将这片范围内的观测数据记录下来——记录一小片区域的观测数据对觉醒了的量产机来说并不算很困难。但是,记录下十几分之一个星球的观测数据就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 记录下自己管辖范围内的观测数据之后。他们就可以相对轻易地观察到“不稳定的空间”引起的数据变动;并不大的范围可以让他们在发现数据变动之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且确定是不是出现了“不稳定的空间”;充足的人手还可以构建出完善的通讯网络——这可以让其他的人在第一时间得到切确的消息,并且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到“不稳定的空间”所在的地方,然后对“不稳定的空间”进行探索。 有充足的人手才能保证对“不稳定的空间”的探索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可是现在,逃亡者领袖拥有的只有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计的十几个“志愿者”! 这个统治者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要有怎样逆天的运气,才能在其他的统治者脱困之前发现一个“安全的世界”——他们需要在一出发的时候就“恰好”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然后这条道路的前方正好有一个正在成形的“不稳定的空间”在等着他们;他们还需要在这条正确的路上保持自己的前进方向,要保证自己不会偏离到另外的地方;他们还需要在“不稳定的空间”刚刚成形的时候就感到它的面前,以免它因为存在的时间太长而临近消失;这个“不稳定的空间”最好连同着一个安全的世界,因为他们并没有足够的人手可以被消耗在“有去无回”的“不稳定空间”的身上;这个“不稳定的空间”还要能坚持足够长的时间,最好能够坚持到所有的先民都进入这片空间。抵达空间背后的“安全的世界”! 这样苛刻的条件几乎让逃亡者的领袖感到绝望——他相信,就算将自己切割成几十上百份。他也没有办法将那个安全的世界给找出来! ………… 穿行在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坟墓”之中,逃亡者的领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他既没有“故地重游”的伤感。也没有“物是人非”的感叹。 在这个曾经的统治者的眼里,“城市”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虽然他也觉得曾经充满了活力与欢笑的“城市”更好一些,但是这样的安静的“城市”也并不是不能接受——他知道,“城市”只是太安静了一点,但是它并没有完全死去;他知道哪些“坟墓”里还沉睡着量产机,也知道他的老朋友正呆在什么地方;他能听到“坟墓”里的生命蓬勃的生机,也能闻到老朋友身上炙热的愤怒。 不断有量产机在他的支配下从“坟墓”中爬出来,然后静静地站在路旁——他并没有在这些量产机的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因为它们并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它们会被跟着他前来的十几个支持者接收。然后在他们的支配下离开这座“城市”。 沿着笔直的街道走了好久,他终于感到有些伤感——这些笔直的街道就是他和他的老朋友一起努力的产物——他们曾经相信这些街道代表着秩序,也相信自己会将这秩序延续下去。 他曾经背叛了他们所建立的秩序,因为他觉得这样的秩序并不“健康”;他曾经一度怀疑是自己“生病”了,所以他安静地接受了“被驱逐”的命运;他并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再次出现在老朋友的面前:“不是我病了,是你们病了……” 他走到曾经的一个老朋友的面前,伸出手去轻轻地覆在老朋友的身躯上:“以超脱秩序的身份建立了秩序,以超脱秩序的身份维持秩序……这就是你们身上的病。” 他抬起头,看向那双无神的眼睛:“无论我们建立的秩序有多么的稳固。它都经不起我们伸出的一根手指头……除非,我们建立的秩序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让我们也不得不遵守的地步……可惜,我们生来就站在秩序之上。” 他的视线不断地往下。然后落在了老朋友的胸口:“我们的地位决定了我们的态度……我们以为我们是在维持秩序,实际上,我们只是在玩弄它;我们以为我们是在建立秩序。实际上,我们只是在毁灭它……” 他的身体贴近了一些。似乎想要贴到老朋友的胸腔上,似乎想要听一听老朋友的核心跳动的声音:“不要愤怒。我的老朋友……走向死亡几乎是在它一出生就注定了的事……” “被我们的意志强行扭曲成怪物模样——这样的秩序在一开始就千疮百孔;我们似一直在修补它身上的漏洞,好似让它越来越强大,实际上,我们只是在不断地扭曲它,让它越来越接近死亡……” 他的视线似乎能穿透老朋友身上厚厚的装甲,看到装甲内跳动的核心;他似乎能感受到从核心深处传来的愤怒于不甘。 他莫名地笑了,笑得很是嘲弄:“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的造物就该被我们玩弄?” 他重重地在老朋友的胸口上拍了几下,就像是在用这种亲切的方式来表示自己的嘲笑:“当我们用自己的意志来扭曲秩序的时候,秩序也在扭曲着我们……” “我们想要让它走上我们想要它走的路,它也在拖曳着我们朝着扭曲的路上走……” “哈!它其实只是一面镜子,一面让你我能看清楚自己的镜子!” “当我们将它扭曲成怪物的模样的时候,我们也被它扭曲成了怪物!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看看自己的模样,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变成了怪物!” 戏谑的笑容完全隐没在冰冷的面容下,这个曾经的统治者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他的脸因此而狰狞起来,嘴巴张到最大,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喷出吞噬一切的火焰来:“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你们杀死了自己的同胞,你们吞吃了他们!”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秩序?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世界?” “如果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你们为什么还要挣扎着从那片黑暗中逃出来?” “你们难道是想将这个世界变成那片绝望的黑暗么?你们难道还没有在绝望中挣扎够?你们难道还想回到过去那种只有厮杀、吞噬的生活?” “……” “现在……我来阻止你们了,我的老朋友……” “我会将你们的愤怒,你们的不甘,你们的野望全部拆散……” “这个世界已经被我们扭曲的意志摧毁了……就连‘生命之母’都已经发生了让我恐惧的变化……我不知道我们怪物般的意志还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我害怕……我害怕我们会将我们出生的世界完全摧毁!就像上一次的‘灭世之灾’一样……” “请原谅我这么做……我真的需要时间……” “我并不是想从你们的手中抢走整个世界——我已经决定去寻找新世界了……我相信,一定有一个新的世界能够容纳我们……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将这个世界还给你们。” “现在,先睡一觉吧……等到你们再次醒来之后,世界将重新回到你们的手中……” 最后的这句话说完之后,这个曾经的统治者就彻底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也许是他已经说完了自己想要说的话,也许他只是想要将自己的精力集中到手中的工作上,反正,他是不准备再说些什么了。 他熟练地打开了自己老朋友的胸腔的装甲,将那团不断跳动的核心暴露了出来。 然后,他举起了手中的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破碎的梦境(十一) 在统治者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将他们的核心切割开,这样的手段不可谓不卑鄙。逃亡者的领袖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肯定是违背了他的老朋友的意愿,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 将那些老家伙的核心切割开,可以为逃亡者的探索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就算统治者的意识强大无比,他们也需要一段并不算短的时间才能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而且,当他们苏醒之后,他们还会面对另外的一个问题——被切割后的核心无法提供足够的能量让他们支配过于强大的身躯! 如果他们想要动起来,想要去找逃亡者的麻烦的话,他们就需要重新制造一批和他们的意识相匹配的身体。这会为逃亡者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对于人手不足的逃亡者来说,时间可能是最宝贵的财富了。 当然,逃亡者的领袖之所以宁愿违背自己的老朋友的意志,宁愿违背自己的行为准则也要选择对自己的老朋友“下狠手”,不仅仅是因为他要为逃亡者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而且还因为他想要拯救自己的老朋友! 刚刚过去的“生命之母”突然一改从前的温柔,变得暴躁、危险起1↙,来——他很难不将“生命之母”发生的变化和统治者身上发生的变化联系起来。 他深信,那些老家伙在前面一段时间突然变强又突然变弱与“生命之母”的变化肯定有直接的联系——他只是无法判定,究竟是老朋友们影响到了“生命之母”还是“生命之母”影响到了自己的老朋友! 他只知道。不管是谁影响到谁,结果都一定不会很好——当他打开他们的胸腔,看到他们的核心的时候。他差点就认不出那团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核心”了——他几乎无法相信那团涌动着不详的黑暗、失去了瑰丽的星云形状、看起来就像是由无数的肿瘤所组成的畸形的怪胎一样的东西就是他们的核心! 如果不是知道所谓的“恶魔”并不存在,只是他们一起编造出来,用来诓骗其他的先民的“东西”的话,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的老朋友已经被恶魔给侵蚀了。 事实上,当他看到如此诡异的核心的第一眼的时候,他几乎都要相信“恶魔”是真实存在的了——统治者核心上涌动的黑暗看起来就像是恶魔身上涌动的邪恶;核心上长满了瘤状的赘生物。这些赘生物紧密地挨着,让核心失去了原来的形状;核心跳动的时候也不像是在呼吸,反而就像是在挣扎。就好像那些密密麻麻的肿瘤的背后有一只正在苏醒的恶魔一样! 他从未看见过发生在核心上的类似的变化——他见过很多人的核心,当然也包括自己和统治者的核心。“核心”在他的印象里从来都是“美丽绝伦”的样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这样的变化让他相信,如果任由那些老家伙继续疯狂下去。他们一定会蜕变成“可怕的怪物”!说不定。他们会在持续的疯狂之后变成他们所编造的“恶魔”,然后亲手毁灭掉这个世界! 这样的直觉让他握刀的手都不自觉地颤抖——他很害怕,害怕自己手中刀戳下去,就会释放出那些诡异核心中的恶魔;他很害怕,害怕自己手中的刀在核心上戳了一个洞之后,就会有无尽的黑暗从那个洞里涌出来,然后拖着整个世界沉沦。 幸运的是,当他用手术刀将统治者的核心切开的时候。并没有发生“足以让他感到后悔”的意外;手术的结果反而让他感到有些欣喜——当他将统治者的核心切开之后,被切割开的核心上的黑暗慢慢地淡却了;那些恶心的肿瘤也慢慢地消失。让切割开的核心恢复了原有的模样。 当那些被切割开的核心蠕动着变成几团小一些的“美丽的星云”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手术可能真的拯救了自己的老朋友! 他的感觉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在他将统治者的核心切割开之前,核心深处的统治者的意识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场完全混乱、狂暴的风暴”!只是触摸统治者胸腔的装甲就让他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刺痛和灼热,就好像核心深处蕴藏着的风暴随时可能会冲出来,将他撕成碎片一样。 当他将统治者的核心切割开之后,他惊喜地发现,核心深处的“狂暴的风暴”几乎消失了!当他伸出手去触碰那些恢复了正常模样的新生核心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感觉”;他的指尖所感觉到的只有温暖——这是他熟悉的核心的温度。 “拯救朋友的神圣使命感”在第一次手术成功之后取代了“违背朋友的意愿的自责”——在看到被切割后的核心上发生的变化的时候,他的决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走向了下一个大区,走向下一个老朋友。 他用了接近三个世纪的时间才将所有的老朋友的核心切割完毕。 在这三个世纪里,他也会偶尔问自己:“在当前的情况下,是否还需要启动‘对‘不稳定的空间’的探索’?” 在手术之后,统治者的情况看起来是稳定下来了;他们似乎恢复了理智或者平静,至少在他看来,统治者不大可能在苏醒之后继续吞噬量产机的意识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贸然地启动“对‘不稳定的空间’的探索”似乎有些不妥——没有人可以确定,究竟需要付出多少的牺牲才能找到“不稳定的空间”背后藏着的安全的世界! “如果老朋友们苏醒过来之后能够保持清醒,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去寻找安全的庇护所了?” 每当他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会变得犹豫,变得胆怯:“无法预期的结果与可预期的巨大投入相比,似乎真的有些不值得……” 在这个时候。他就会劝说自己:“就算这些老家伙苏醒过来,他们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即使我不能完全抵御他们,至少,我可以庇护其他的先民吧?” 这样的问题问多了,他的信念就会动摇;到最后,他几乎都要相信,就算不去找“安全的世界”也无所谓了。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他将统治者的核心切割完毕才发生了改变——当他完成最后一例“核心切割手术”之后。略感疲惫的他倚靠在老朋友的身上,开始怀念自己和老朋友的故事;当他将自己和统治者的故事完完全全地回想了一遍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思想的“变化”。 “我是不是太天真了?我为什么会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那种“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的想法:“那些老家伙一开始的时候难道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么?” “他们还不是逐渐扭曲。逐渐变成那个可怕的模样的……谁又能保证他们以后就不会再一次变成那个样子?” “是老朋友身上发生的变故让我变得软弱了吗?” 他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似乎想要让自己的核心跳动得更有力一些:“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我不是一直为此在准备着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锤在胸口的那一下起了作用,他觉得信心和力量又回到了自己的体内。他伸出手去在统治者的身上支撑了一下,然后借着手臂上传来的力道站直了。 他转过头去再看了老朋友一眼。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愈加冷清的“城市”——他要回去主持“对‘不稳定的空间’的探索”。他要回去带领着自己的族人,找到一个安全而美丽的“新世界”! ………… 从新纪元第九百八十八世纪开始,逃亡者开始了对“不稳定的空间”的探索。 在经过了数十个世纪的准备之后,逃亡者组织起了一支由无数的量产机所组成的“探索队”——逃亡者再次分割了那些从“城市”里带出来的并未觉醒的量产机,让它们的数量翻了好多倍;这些量产机会在觉醒者的支配下进入广袤的荒野中,它们的作用是周期性地采集和对比一定范围内的观察数据;它们会定期将观察到的数据以及这些数据和原始数据的对比结果传给支配它们的觉醒者,让觉醒者来判断它们所管辖的区域内有没有出现异常——一旦确定某个区域出现了异常,觉醒者就需要前往异常区域去查看是否出现了“不稳定的空间”。 在确定出现“不稳定的空间”之后。逃亡者的领袖会选出一个或两个“探险者”;被选中的“探险者”会将自己的记忆完全备份,然后他们就会进入“不稳定的空间”。 如果他们在“不稳定的空间”内发现了其他的世界。他们需要立即寻找返回的路;他们不需要对发现的新世界进行任何形式的探索,他们只需要将消息带回来;在确定了新世界的存在之后,逃亡者的领袖将亲自去探索新世界——他坚信自己才是最好的探索新世界的人选。 如果“探险者”在进入“不稳定的空间”之后没有能够回来的话,逃亡者的领袖会将他们的记忆传承给一个即将觉醒的量产机;这个继承者将被视为是“探险者”本人,将继承“探险者”留下的一切财富,当然也包括“探险者”的意志。 逃亡者们应该感谢统治者——如果不是统治者之前所做的铺垫的话,他们此时可能会面临更多的麻烦! 首先,统治者们颁布的法案让逃亡者可以无所顾忌地切割量产机——它们并没有被视为是生命,只是被当做是“工具”,所以逃亡者才能够准备起足够数量的量产机,才能够建立起足以遍布全球的监测网络。 其次,逃亡者还应该感谢统治者让先民们习惯了“转生”——“转生”让“探险者”可以放心的进入“不稳定的空间”去探险,因为在逃亡者看来,就算是他们没有能够回来,他们也不会“死亡”;他们认为他们会以“转生”的形式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所以他们在被选定为“探险者”,进入“不稳定的空间”的时候显得毫无顾忌。 最后,逃亡者还应该感谢统治者,感谢他们在新纪元第九百四十二世纪表现出来的“最后的疯狂”。统治者在那个世纪的“朝会”上的表现就像是一根鞭子一样不断地鞭笞着所有的知情者;这根鞭子不仅坚定着一开始就支持探索的人的信念,还让很多一开始退缩了的人改变了主意——支持探索的人变得越来越多,让探索队变得越来越有效率,也让逃亡者的领袖在分配人手的时候可以不再那么捉襟见肘。 摊子铺得这么大,自然不可能瞒住其他的人;在“探索”进行了十来个世纪之后,不少不知道内情的逃亡者也想要积极地参与到“探索”之中——也许是受到了那些改变了主意的退缩者的影响,越来越多的人对“探索事业”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就算是了解了“探索事业”的危险性,这些兴趣上头的无聊家伙也并不想退缩——其中最激进的家伙甚至直接找上了逃亡者的领袖,直截了当地指责他“不公平”;他们要求他公平地对待所有的逃亡者,他们想要他准许其他的逃亡者也参与到“探索”中来。 “如果早知道你们的热情这么高,我干嘛还要做这么多的准备啊!” 这是逃亡者的领袖在刚刚“感受”到其他的逃亡者的“热情”的时候的想法——这个时候,他是欣慰的,是哭笑不得的。 当逃亡者的热情彻底将他淹没的时候,他的欣慰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焦虑和惶恐——逃亡者的热情让他想到了“灭世之灾”;他所看到的一切就好像是那场灾难的重演——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那些逃亡者的热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破碎的梦境(十二) 如果那些被点燃了热情的逃亡者的请求被拒绝了的话,他们很可能会自发地去搜寻“不稳定空间”;他们很可能在狂热的热情的驱使下盲目地进入那些很可能会导致他们丧失的“不稳定空间”。 逃亡者的领袖根本不怀疑他们的“勇气”——在“背叛”了自己的老朋友之后,他一直是采取一种近乎于“放养”的手段来“统治”逃亡者;这样的统治手段导致逃亡者养成了“自由散漫”的性格,也助长了他们日益膨胀的好奇心;他相信,如果他拒绝了他们,他们绝对会随便找个理由就离开聚集地,进入旷野中去寻找“不稳定空间”! 与其拒绝他们,还不如答应他们的请求——在考虑了一段时间之后,逃亡者的领袖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希望能够将所有的“探索”都纳入到自己的监管之中,希望所有的“探索”都是在有计划、有目的、可以控制风险的情况下进行的。 在将所有对“探索”感兴趣的逃亡者纳入到自己的计划中之后,逃亡者的领袖终于不用再为人手不足而发愁了。 对他来说,逃亡者加入到计划中带来的最显著的有益变化就是√,,逃亡者会主动承担起“对比区域数据”的责任——在最开始的计划中,这项工作原本是要由未觉醒的量产机来完成的。 逃亡者的加入会让“数据对比”得到的结果更准确,也会大大减少所有人的工作量,毕竟。未觉醒的量产机是没有主动甄别能力的——它们只能将所检测到的一切变化都纪录下来,并且将这些数据全部打包发给支配他们的逃亡者;逃亡者在接到这些数据之后。必须要首先剔除一大堆毫无意义的数据——这些数据有可能是一阵风,也有可能是一块滚动的石头;在这之后。逃亡者才会对其他的数据进行分析,以确定该区域是否有“不稳定空间”。 在人手不足的时候,“数据对比”这样的工作只能交给未觉醒的量产机——在计划一开始的时候,每一个支持者都必须要负责好几个甚至十数个“区域”;他们不可能亲自记录所有区域的观测数据,因为他们无法处理所有管辖区域内的观测数据;他们只能将记录工作的第一步交给未觉醒的量产机——就算是量产机帮他们处理了原始数据,他们也常常会感到力不从心,因为量产机发过来的数据实在是太多了。 在逃亡者加入到“探索计划”之中后,他们会接替未觉醒的量产机的工作——充足的人手甚至让逃亡者的领袖可以在每一个划定的区域内布置两个以上的逃亡者;他们会直接监测整个区域,并且能在第一时间将“毫无意义的数据”排除;他们还能充当整个监测网络中的讯息节点。让整个网络的通讯更为迅捷、准确——这能让有关“不稳定的空间”的讯息更快地传递到逃亡者的领袖的耳朵里,让他可以更快地选定“探险者”,开始真正的“探索”。 “四十个世纪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是那些被光荣的选定为“探险者”在进入“不稳定的空间”前最常说的话——四十个世纪只是一个并不准确的数据,并不代表那些回不来的“探险者”真的需要四十个世纪才能“复活”;这只是有记录的“探险者复活”所需的最长的时间,实际上,如果他们的运气足够好,他们可能在下一个世纪之初就能够“复活”;他们只是习惯了这样的说法——他们需要用这句话来表现自己的“义无反顾”与及被选定为“探险者”的荣光;他们觉得在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前说出这句话会让自己显得很有气势,并且在转生之后也会成为自己一生的“荣耀”。 因为有了足够的人手,逃亡者的领袖就不用重复安排固定的一个或几个人不断地去冒险了——事实上。每一次发现“不稳定空间”的时候他都会感到头疼,因为他需要从厚厚的申请列表中选出“区区两个幸运儿”。 逃亡者的热情在初期提供了极大的助力之后,终于在经过了几十个世纪之后显示出他的弊端;为了安抚没有被选中过的逃亡者的怨言,逃亡者领袖不得不规定。一旦某个逃亡者被选定为“探险者”,在解下来的一百个世纪里,他的“探险申请”将会被拒绝。 这样的规定给了那些从未被选中过的逃亡者以“期待”——那些不幸的人总是这样告诉自己:这次没有被选中就算了。下一次可能就轮到我了;下次没有被选中也算了,大不了就等所有人都去过了之后再去嘛! 因为怀着这样的“期望”。逃亡者才能安心下来等待;他们知道自己迟早会被选中,所以他们并没有贸然地自行去“探险”——逃亡者的领袖很满意这一点。因为这代表着整个计划都还在他的监控之中,并没有朝着他所担心的方向发展。 除了稳定人心之外,这项规定还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因为每一次只有一个或者两个幸运儿被选中,所以逃亡者都为被选定为“探险者”而自豪。这样的心态很可能会在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因为这样的“自豪感”会随时提醒他们,他们肩负着重要的使命与及整个种族的期望,所以,他们很可能会在陷入困境的时候爆发出新的能量,帮助他们度过难关,完成整个探险任务。 这些“探险者”在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前说的那句话可能就是他们的心态的最好的写照——他们不是不知道“探险”本身存在的风险:在过去的几十个世纪里,“探险”并没有取得任何的成果;并没有一个“探险者”能够活着从“不稳定空间”里回来,更不用说带着“安全的异世界”的讯息了。 这些数据就这样清晰地摆在所有的逃亡者的眼前。并没有任何的遮掩——所有人都清楚,逃亡者的牺牲究竟有多大。但是,并没有一个人退缩。这很可能是那些“探险者”身上的自豪感所起到的“示范效应”——所有人都认为“探险即正义”的时候。就没有人去注意“探险”本身存在的危险了。 “探索计划”正处于最好的轨道——逃亡者的领袖相信,如果整个计划就这么良性发展下去,他们迟早会找到“不稳定空间”后面的安全的世界——如果其他的统治者能够留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的话。 在几十个世纪之前,他亲手将自己的老朋友的核心切割开,他以为这会为他们争取到至少一百个世纪或者更多的时间;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些老朋友苏醒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在过去的几十个世纪里,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通过那种神秘的联系感受那些统治者身上发生的变化。也许是因为被太多的琐事给分散了注意力,他只能模糊地判断出“统治者的意识正在恢复”,但是却并不能判断出“统治者的意识恢复到了什么程度”。等到整个“探索计划”都走上了正轨。等到他不用将自己的精力浪费在处理琐事上的时候,他才惊讶的发现,统治者很可能已经苏醒了! 他能通过那种神秘的联系感受到统治者的意识传来的“困惑”——这种感觉似乎证明统治者的意识正在思考,也间接证明统治者已经苏醒了——没有苏醒的“沉睡者”是不具备“思考”的能力的。 当他感受到统治者传来的“困惑”的时候,他真的是大吃了一惊——他不知道那些老家伙是怎么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从沉睡中苏醒的;他也不知道那些老家伙在苏醒之后会不会找回自己曾经的记忆;当然,他也不知道那些老家伙在苏醒之后会怎么看待他们这些逃亡者和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的“事业”。 他有些担心那些统治者会在苏醒之后干扰到他们的“探索计划”,所以他决定再一次进入“城市”;他需要到“城市”里去确定一下统治者的状态——如果那些老家伙恢复了清明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他们表现出任何疯狂的倾向的话,他不介意再给他们做一次核心分割手术! 再一次进入“城市”。他并没有带任何的人;他也考虑过是不是带上一些志愿者,好再一次带回一些量产机,但是他最后还是决定谁也不带——在面对可能清醒过来的统治者的时候,其他的逃亡者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如果统治者真的再一次陷入疯狂的话。带上逃亡者无疑就相当于“送羊入虎口”——那些逃亡者很可能会被疯狂的统治者吞噬;而吞噬了逃亡者意识的统治者很可能变得更强大,从而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 一个人走在寂静的街道并不是一件很惬意的事——街道两旁伫立着的恢宏的“坟墓”似乎不断地在提醒他,“先民”这个种族曾经取得的辉煌;密密麻麻的“坟墓”轻易地就将他带回到曾经那个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时代。让他再一次看到所有的族人一起为着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的画面。 这些画面是如此的鲜活,就好像时间真的倒流。他真的回到了过去一样;可惜的是,他孤寂的脚步声在不断地提醒着他。他现在只是一个人——曾经的同伴要么消失在“不稳定的空间”中,要么陷入了沉睡;只有他和几个老家伙挺了过来,成为那些过去的记忆最后的见证者;那些老家伙在经过了手术之后很可能会遗忘掉一部分记忆,而他就真的变成了一个人。 直到他走进小广场,看到那个巨大的身躯之后,他身上的孤独感才慢慢地退却;他感受到了那个身躯上传来的探寻的目光——他知道他已经苏醒过来了。 他的脚步因此而变得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老朋友”打招呼——他此行可谓是“来着不善”,所以他不知道他该怎样去面对那道探寻的目光。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他面前的老朋友开口了:“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 他的语气很诚恳,并不能从中听出一点儿揶揄或者责怪的意思,这让逃亡者领袖的心里好过了一些;他并不想在“核心分割手术”上与这个统治者纠缠过多,他也不想去分辨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很好”,所以他直接问出了另一个关键的问题:“你……怎么醒过来的?” 统治者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遮掩——他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很快就干脆地回答到:“在那片绝望的黑暗中的时候,我们不是早就习惯了‘分分合合’吗?” 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对逃亡者的领袖说:“主动将完整的自己分裂成一大堆的‘部分’,借此提高捕猎的效率,或者躲避敌人——这不早就是我们的本能了吗?” “在我们逃出那片黑暗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生活的轨迹上,所以就将这种本能给遗忘了……你将我们的核心切割开之后,这种本能又苏醒了过来……事实上,我们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就苏醒了过来——这一点是不是很出乎你的预料?” “是的,我真的完全没有预料到你们会这么快就苏醒!”逃亡者领袖很坦诚地承认了这一点:“我原本以为你们会沉睡上至少一百个世纪的……” “现在你准备再次动手吗?”统治者在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异常平静,就好像他根本不在乎他的核心再一次被切割一样:“如果你想用这样的办法让我们陷入沉睡,你可能十几个世纪就要来一趟……” 逃亡者领袖可不知道统治者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听到这些话的一瞬间,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听”了:“什么?” 一句“什么”让统治者笑出了声:“哈哈!” 他笑得很是惬意,就好像他之前的话是一次故意的恶作剧一样:“我说,如果你想要通过‘核心切割手术’来让我们陷入沉睡,好让你的‘探索事业’能够取得成功的话,你可能会变得很忙很忙!” “我不建议你做这样的选择……我建议你直接杀死我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破碎的梦境(十三) “我建议你直接杀死我们!” 统治者笑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让逃亡者领袖诧异不已的话——他的话听起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就好像他真的在恳求眼前的人杀死他一样。 “为什么?” 问这个问题的当然是逃亡者领袖——按照他对这些老朋友的理解,这些老家伙是不大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你们什么时候会产生‘想死’这样的想法了?” 他真的感到有些难以置信:“那么多的困难我们都挺过来了,最困难的时候我们甚至差一点就失去了自我……为什么你会让我杀死你们?我不是已经治好你们了吗?” “是因为之前的疯狂吗?你们是不是还在为那场惨剧而内疚?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会这样建议我吗?” “并不是这样!”统治者笑着开口:“你看看我这个样子,我连摆摆手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这样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统治者的话显然并没有被认可:“我不相信你会一直失去对这具身体的控制……” 逃亡者领袖看起≮,来有些愤怒:“先不说你只是暂时无法控制这具身体……就算你们真的从此无法再站起来,你们就真的不打算活了?” 愤怒就像是炙热的岩浆一样侵蚀了他的心,然后在他的体内爆发出来:“在那片黑暗中挣扎的时候,我们难道就有身体了?我们那个时候连‘自我’都没有!” 他一把抓住统治者的肩膀,狠狠地摇晃起来。就好像他想要将那个昏头昏脑的统治者摇清醒一样:“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一堆什么都不懂的大虫子!” “就连那样的日子我们都撑过来了,为什么你们会在如今的小困难的面前退缩?” 逃亡者领袖的话很不客气。动作更是无礼,但是统治者却再一次笑了——他能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对他们这些老朋友的关心。所以他再一次笑了起来,并且笑得比上一次还要惬意:“我们可不是退缩!” 这个动弹不得的大家伙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蹂躏着,他只是笑着对就快发疯的逃亡者领袖说:“灭世之灾的时候,我们退缩了一回,然后,我们就再也不知道退缩是为何物了。” “我也知道我们很快就能重新掌握强大的身体,但是,我还是要建议你,你最好在现在就杀死我们。真的。这并不是在退缩……” “我们其实只是在害怕……” “我知道你想要问我,我们究竟在害怕什么,所以我希望你能打开我的胸腔……顺便说一句,你上一次的手艺有一些瑕疵——你并没有完美地将我胸前的装甲原封不动的装回去,这让我感到有些不协调……” “将我胸前的装甲打开之后,你就会知道我们到底在害怕什么……然后,请将我的胸前装甲装好……” 统治者的话落在逃亡者领袖的耳朵里,掀起了一场让他差点为之昏厥的风暴。他已经从统治者的话里想到了让统治者如此害怕的真相,这让他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手——这让他花了好几倍的时间才将统治者胸前的装甲卸下来。因此他还受到了统治者的嘲笑。 当他再一次看见统治者的核心的时候,他几乎要握不稳手中的装甲——在打开统治者的胸腔之后,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并没有为这个老朋友做过手术了;他看到统治者核心中涌动的黑暗,虽然那些黑暗看起来并不浓郁;他看到了核心上长满了的“肿瘤”。虽然那些“肿瘤”还很小;他几乎可以肯定,当那些“肿瘤”长大,当那些黑暗变得浓郁之后。统治者会再一次变得疯狂! “看到了吗?” 统治者平静的声音传来,将他的视线拉开:“看到那些‘恶魔之卵’了吗?这就是我们害怕的原因……” 这个大家伙就像是在说别人身上发生的事一样对自己的核心评头论足:“它真的很丑……我知道它很快就会长成之前那副丑陋不堪的模样——你看到过那副模样。对吗?你告诉我,你愿意你的老朋友再一次变成之前的那个样子吗?” “另外。我还需要提醒你……你应该注意一下我的核心的大小……” “难道你没有注意到,我现在的核心和以前的核心是差不多大小的吗?” 逃亡者领袖这个时候正在怒视着统治者的眼睛——在统治者说话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在统治者的脸上打上一拳;他很想质问统治者,想问问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能没心没肺地说话! 当统治者提醒他注意核心的“大小”的时候,他的视线连忙转回都统治者的胸腔里,然后,他发现统治者说的是真的——刚才他被核心上涌动的黑暗以及核心上长满了的“肿瘤”给惊吓到了,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核心的大小;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上面之后,他才发现这一点。 “这是为什么?” 他疑惑不解地问统治者:“明明我已经将你的核心切割成七份了,为什么你的核心会恢复?” “我也不知道原因……”统治者显然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和逃亡者领袖一样迷糊:“在你切割我的核心的过程中,我并没有陷入沉睡……你没有听错,我一直是清醒着的。我知道你正在做什么,就连你在我的核心上划的每一刀我都清楚。” 统治者显然也是想弄清楚这个问题,所以他详细描述了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在你打开我的胸腔的时候,我还是处于混乱之中的……那种感觉我无法详细描述,我只能回想起一个大概。” “当我处于混乱之中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好像有无数个疯狂的声音;这些声音不断地响起在我的脑海中,催促我做这样做那样……在这些声音的干扰下。我根本就无法整理自己的思绪——我甚至连平静都无法保持!” “当你的手术刀插入我的核心的时候,那些声音突然就消失了……虽然我们的思想还处于混乱之中。但是,我们至少可以想、可以思考……当然,我们也能‘看到’你在我们身上做的一切。” “我们知道你正在做什么,也很快就想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都以为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所以我们都尽力地配合你……” “我们都以为‘沉睡’就是我们最好的结果——事实上,我们都认为让我们陷入沉睡是对所有人、对这个世界最好的选择……” “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我们一直都无法陷入沉睡——即使你将我们的核心切割开,将六份被切割开的核心塞进六个量产机的体内,我们也没有陷入沉睡……” “我们就好像突然多了六个分身一样——虽然我们连控制其中的一个分身都做不到……这种感觉你也很熟悉——在那片黑暗中。当我们需要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将自己分裂成若干个不同的‘部分’。” “接下来的事你可能也就能想象了——就像我们在那片黑暗中一样,当我们需要的时候,分裂出来的‘部分’会重新组合在一个,变成一个‘整体’……我们被分割的核心也在悄然之中重新‘组合’在了一起!” “别问我这是怎么办到的——说实话,我们自己都还在糊涂……我们比你还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如果能弄清楚这个问题,我们可能就不用担心我们的核心发生的变化了。” “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样……我们的核心通过一种我们并不了解的方式重新组合在了一起……重新组合后的核心不仅恢复了原来的大小,而且。那些‘病灶’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那些深沉而污秽的黑暗,那些恶心又肮脏的肿瘤——它们就像是真正的恶魔一样重新回到了我们的核心上……它们想要将我们变成疯子,想要让我们再一次疯狂起来,想要我们吞噬我们的族人的意识——它们想要长大!” 统治者的描述太过于离奇。在逃亡者领袖听来,并不具备多少真实性——他宁愿相信这些话是病人的梦呓,也不愿相信这些天方夜谭的话是真实的:“呃……我其实有几个疑问……” 他在开口的时候有些犹豫。因为他觉得他的质疑可能会引起老朋友的愤怒:“如果我现在去检查那些量产机的话……我说的是我用来安置你们被切割开的核心的量产机……我会看到什么?” “我相信,我一定不会找到我放进去的小核心……事实上。我宁愿相信是有人帮了你们的忙!” “你知道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害怕你们——哪怕你们吞噬了无数的人。哪怕你们变成了另外一种让人恐怖的怪物!” “我们的族人太单纯了……他们完完全全地信任我们……他们是真的将我们当成是他们的兄长,是他们的领路人。” “无论我们的决定是多么的荒谬,无论我们制定的政策是多么的不合理,他们都没有提出过哪怕一丁点儿的质疑……” “如果我们想要走上神坛,他们也不会感到奇怪——他们只会盲目地对我们顶礼膜拜,甚至会在我们想要走下神坛的时候阻拦我们!” “所以,我相信,即使你们变成了那样的怪物,你们也会有支持者……我宁愿相信是有支持者帮了你们的忙,将我分割开的核心取了出来……” “我承认我说的话有些难以置信……”出乎逃亡者领袖的预料,统治者并没有因为他的质疑而愤怒;他依然保持着和煦的笑容,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对逃亡者领袖说:“但是,你说的话也好不到哪儿去啊……” “你见过被切割开的核心重新融合在一起吗?” “我们的医疗团队进行了无数次的实验,他们也切割了无数的核心……我相信,他们一定做过这样的实验:将被切割开的核心放在一起,看一看被切割开的核心会不会重新融合在一起。” “不用质疑他们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他们一定会做这样的实验……但是,你是否听说过,被切割开的核心会融合在一起?” 逃亡者领袖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回答统治者的问题——就像统治者说的那样,他相信那群求知欲旺盛到可以拿自己做实验的家伙一定会做类似的实验;他也确实没有听说过“被切割开的核心能够重新融合在一起”。 “说了这么多,你可能还是不会相信我……” 统治者似乎看出了逃亡者领袖的迟疑,所以他主动地递出了梯子:“你可以去检查一下那些量产机……说实话,我也很好奇——那些被你塞进去的核心究竟去哪儿了呢?” 既然统治者也这样说了,逃亡者领袖也就不再迟疑了。他在统治者支持的目光下离开了小广场,走进了熟悉的街道。他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坟墓”,并且在“坟墓”中找到了依然在沉睡的量产机。 “坟墓”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就连量产机都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的视线落在了量产机的胸前以及腹部——在那里,他没有看到任何打开过的痕迹。 在之前的手术中,他将一颗“小核心”放置在这台量产机的腹部;他甚至还用神秘物质在“小核心”和量产机的原生核心之间构筑起了一条“防线”——他原来的想法是将这台量产机当做是暂时放置“小核心”的容器,所以他需要这条“防线”来阻止两颗核心之间的相互影响;他当时的选择也是无可厚非——他不想制造一批身体来移植这些“小核心”,因为他没有足够的时间;他只能暂时地将“小核心”藏起来,留给苏醒过来的统治者去自行处理。 他原本以为,当他打开这台量产机的胸腔之后,他只会看到量产机原生的核心与及空荡荡的腹部;他没有想到,当他揭开量产机的胸前装甲的时候,他会看到另一团“黑暗核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破碎的梦境(十四) “你的意思是说,‘小核心’爬过了你所设置的‘防线’,吞噬了量产机原本的核心,成长为另外一颗‘黑暗核心’?” 在听了逃亡者领袖的描述之后,统治者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我们都知道,神秘物质对核心有抑制作用……抑制作用具有绝对的优先级——在过去的千百次实验中,我们确定了这一点。” “而现在,你居然告诉我,‘小核心’爬过了由神秘物质构成的‘防线’?” 这个大家伙说着说着就大声地笑了起来:“你还说我之前说得就像是天方夜谭——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才像是在讲鬼故事啊!” “我并没有说谎!”逃亡者领袖一脸严肃地对统治者说:“我详细检查过那团‘黑暗核心’——在核心中,我发现了神秘物质……” “神秘物质均匀地分布在整个‘黑暗核心’中,就好像它们原本就是核心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样。” “神秘物质仍然在发挥抑制作用——在它们的影响下,整个核心的活力都被压制在一个极低点!” “我认为,正是因为神秘物质的存在,‘黑暗核心8♂,’才会呈现现在的状态——在这团‘黑暗核心’上,‘肿瘤’只是一些细如沙砾的‘原体’;核心上涌动的黑暗也薄如烟雾,并不像你的核心上的黑暗那样浓郁;我并没有在这团‘黑暗核心’的深处感受到任何与‘意识’有关的东西——它就像是一团死物……” “它甚至无法针对我发送的讯息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连基础的条件性发射都没有……你应该知道,这并不正常……” “就算是濒临死亡的沉睡者也能对我们发送的讯息做出相应的反应——这是我们能够支配未觉醒的量产机的基础。但是,在那台量产机的身上。我看不到一点儿可支配的可能!” “也就是说,它已经完全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在它深陷沉睡的时候。它就已经不受我们控制了。” 这些话让统治者再也轻松不起来:“如果这台量产机能够产生‘自我意识’的话……它会是什么样的?” 逃亡者领袖显然更先想到这一层:“为了验证这是一个普遍的现象,我还专门找到了另外的五台量产机——事实证明。它们全部都处于现在这样的诡异状态!” “按照现在的情况推断,如果这些量产机产生了自我意识,它们就会成为另外的一种智慧生物——它们不受我们的控制,甚至可能接收不到我们所发送的讯息……” “它们可能会有另外的一套交流系统——这意味着我们无法对它们进行‘同化’……” “它们不会传承我们共有的记忆,不会对我们这个种族产生共鸣……它们不会和我们交流,我们不会知道它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它们最终会和我们分道扬镳——没有共同的记忆做基础,没有共同的传承为纽带,没有相通的交流手段为工具,我们不可能融合在一起!” “它们最终会独立出去。成为和我们完全不同另外一个种族……” “我担心的是,它们会成长为和你们一样的‘疯子’!我担心,它们会本能地狩猎我们;我担心,它们会成为我们生存的劲敌——在它们的眼中,我们很可能就像是食物一样的存在;它们不可能会因为我们长得很像就放过我们一马……” 听到这里,统治者终于动容了:“这简直是一定的!”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着,显然,他的核心正在疯狂地输出能量;他可能是想控制自己的身体,或许。他是想站起来,去将那个潜在的危险给撕成粉碎! “这是‘恶魔之卵’!” 在挣扎无果之后,他将怒火化成了音量——他咆哮起来:“是恶魔在引诱我们!” “是恶魔在我们耳边低语,让我们吞掉那些不听话的人!” “是恶魔告诉我们。我们需要一个干净的世界!” “是恶魔!” 因为过于愤怒,他的声音变成有些嘶哑,就好像他正在用自己的生命在呼喊一样:“他引诱了我们。让我们犯下不可饶恕的错!” “他却在我们发疯的时候,窥视在一旁!” “我们的兽行让我们的心灵出现了裂痕——他就趁机在我们的核心上产下‘恶魔之卵’!” “当这些恶魔之卵长大后。就会变成潜藏在我们的核心深处的恶魔……它们不止会让我们的核心变得无比丑陋,还会扭曲我们的灵魂!” “它们会在我们的耳边低声吟诵。让我们彻底地失去理智……它们想让我们彻底拜服在恶魔的身前,成为恶魔的奴隶!” “杀死我们!杀死所有寄生了‘恶魔之卵’的量产机!” “我们从深渊中挣扎着爬了出来,我们不是爬出来做奴隶的!” “我们不会对恶魔低头!” “求求你,杀死我……在我丑陋之前,彻底地杀死我!” 统治者的怒吼与哀求让逃亡者的领袖感到心酸与恐惧:“并没有什么恶魔!” 他大声地对统治者吼道:“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恶魔!恶魔是我们编造出来的东西!” “有!一定有!” 统治者完全陷入了恐慌:“只有恶魔,只有恶魔才有能力让我们的核心成长到原来的大小!” “你不是说那些‘小核心’还在那些量产机的体内吗?我们的核心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恶魔的力量,难道是‘生命之母’做的?‘生命之母’怎么会允许我们这般污秽的存在?” “核心上的肿瘤不是‘恶魔之卵’是什么?” “你看,它们正在动!” “它们听到了我的话。它们知道了我的心……它们在害怕……快,杀死我!” “哦……它们开始说话了。它们又开始在我耳边说话了!” “快啊!” 统治者嘶声裂肺的哀求声在小广场里回荡,将无尽的绝望散播到小广场的每一个角落;逃亡者领袖能听出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他知道他真的是在求死。 “冷静点!” 他只能狠狠地抽打统治者的耳光:“那些不是‘恶魔之卵’!” “那些是你们吞噬下去的意识!” 他飞快地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库。想要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来解决目前的困境:“你我都知道,意识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数据流……” 他似乎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在那片黑暗之中,我们就已经了解到了这一点……” “即使是一小块意识碎片,我们在将它消化之后也会释放出大量的数据流……” 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找到了事实的真相:“那些肿瘤可能只是你们吞噬下去,但是却并没有消化掉的意识!” 他突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老伙计,我现在真得觉得,你们并不是被恶魔寄生了,或者说得了无法治愈的癌症——我总觉得,你们就是吃撑了。有些消化不良!” 在发泄了一通之后,统治者心中的恐惧与绝望稍微退却了一些;在逃亡者领袖的冷静的影响下,他终于安静了一些;在听到逃亡者领袖的话之后,他就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重新看到了希望。 “你……说什么?” 他颤抖着声音问逃亡者领袖——他无法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因为他害怕,害怕刚才听到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你说我们只是吃撑了?” 逃亡者领袖此时已经将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遍,所以他再一次开口之后,显得从容了很多:“是的……而且我基本可以肯定。你们只是吃撑了!” “恶魔并不存在——这是毋容置疑的真理……也许在其他的世界,恶魔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在我们的世界里。并没有所谓的‘恶魔’!” “你想一想,如果真的有恶魔存在的话,在我们在那片黑暗中挣扎的那段时间。恶魔为什么不出来毁灭世界?” “那个时候,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可能有能和恶魔抗衡的力量——如果他们想要征服和毁灭世界。他们为什么不在我们最虚弱的时候动手?他们为什么要在我们最强盛的时候动手?” “恶魔并不存在,所以。你们核心上的肿瘤并不是‘恶魔之卵’……” “虽然并没有第一手证据,但是,我基本可以肯定,核心的变化是发生在你们吞噬了族人的意识之后!” “想当初,我们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才能消化一小块意识碎片……我并不认为,将意识整体消化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意识是海量的数据流通过某种复杂的加密和再编译过程形成的特殊存在——我们无法解析其构成,我们只知道,哪怕一小块意识碎片都能释放出海量的讯息流;由此推断,意识整体所包含的讯息流的数量绝对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认为,如果你想消化一个意识整体,你们可能需要几百上千个世纪……这只是一个不负责的推断,很可能你们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消化掉一个意识整体!” “更何况,你们不止吞噬了一个意识!” “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们居然吞噬了这么多的意识!” “在我看来,你们没有被这些意识撑爆已经是‘生命之母’保佑了!” “这真的有些奇怪……” “嗯,有些跑题了……还是说回我之前的推测吧!”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既然你们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掉那些被你们吞噬的意识,那么,那些被吞噬下去的意识会保存在什么地方?” “猜到了对吧?答案其实很明显……核心是承载我们意识的载体,那么,被你们吞噬下去的意识也必然会承载在你们的核心上!” “这些意识是被你们所吞噬下去的,并不是你们核心上的原生物——这些异物很可能会受到核心的排斥……这应该是必然的!” “既无法彻底消化,又会受到核心的排斥——这些被吞噬的意识很可能会就这么‘漂浮’在你们的核心的表面!” “核心会本能地束缚它们,又会本能地排斥它们,所以才形成了现在这样的丑陋模样!” 逃亡者领袖的话听起来很靠谱——至少比“恶魔说”要靠谱多了——统治者当然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真的是这样?” 他惊喜地问逃亡者领袖:“那么,核心上那些涌动的黑暗是什么?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邪恶?” 对于这个问题,逃亡者领袖显然也是考虑过的:“我猜测,那些黑暗应该就是你们消化那些意识释放出来的讯息流!” “因为你们无法在短时间里将这些释放出来的讯息流再消化,然后加以吸收,所以,它们就保留了那种特殊的形态。” “它们的存在会给你们的核心带来巨大的压力,所以,你们的核心才会被扭曲得不成样子……你们的疯狂也应该与这些黑暗有关——消化意识释放出来的无尽的讯息流让你们的意识受到了如飓风般的冲击;这些讯息流都是没有被‘处理’过的讯息流,所以,你们才会产生严重的幻听;你们的核心不断地在承受难以想象得压力,这种压力反馈到你们的意识深处,让你们变得疯狂!”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样在这样的压力下活下来的——在我的推断中,你们应该早就在这些讯息流的冲击之下被撑爆了的!” “这个我可以解释……”统治者连忙将他们支配“生命之母”的事详细地说了出来,然后庆幸地总结到:“……那些被释放出来的讯息流应该是在我们支配‘生命之母’的过程中,被我们无意间释放出去了……” “它们可能变成了讯息风暴中的一部分——‘生命之母’保佑!” 逃亡者领袖终于了解到了整个事件的始末,然后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无法直视自己的老朋友了:“真是的……吃撑了也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破碎的梦境(十五) 统治者非常愿意相信逃亡者领袖的判断——他真的愿意相信自己只是吃撑了,而不是被恶魔侵蚀,或者患上什么不治之症。 “如果真的是吃撑了的话,那就太好了……” 统治者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虔诚地祈祷过:“如果只是吃撑了,问题估计就不会很严重……我们已经寻找到了暂时支配‘生命之母’的办法,我们完全可以通过‘生命之母’将那些无法消化掉的讯息流释放出去……” “办法始终是有的……只不过,前提条件就是我们只是吃撑了!” “我真的愿意相信你所说的话……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我并不是在担心我们自己……对于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说,死亡并不是最恐怖的……我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已经见证了我们的种族的兴衰……如果我们的退出对整个种族来说是有利的,我们并不介意选择永恒的安眠……” “我所担心的是那些‘黑暗核心’,那些不受我们控制、很可能会诞生出另外的一种物种的‘黑暗核心’!” “就像你所说的那样……‘黑暗核心’中←,诞生的生命很可能是我们的天敌!” “当我们被‘黑暗核心’支配的时候,我们疯狂地吞噬了我们的族人……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种差点毁灭掉我们的世界的‘疯狂’就是‘黑暗核心’的本能呢?” “如果那些新的生命生而就是以我们的族人为食的呢?如果这些新生命生而就是疯狂的呢?” “在你搜肠刮肚地安慰我的时候,我真的感到了一些轻松,可是。那些从我们的核心上分割出去的‘黑暗核心’就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一样一直盘旋在我的面前……” “你所描述的‘黑暗核心’让我非常在意——就在刚才,就在我和你说话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们可能并不是吃撑了……” “你的担心很合理……”逃亡者领袖耐心地听完统治者的话。然后沉吟了一下才重新开口:“但是,你可能有些多虑了。” “事实上,我认为‘黑暗核心’想诞生出新的意识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我很抱歉,因为我的话给你带来的恐慌……” “我想,可能是我并没有描述清楚……” “那些‘黑暗核心’与你体内的核心有明显的区别——虽然说你的核心中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但是,你的核心至少是有活力的;它还在不断地跳动着,不断地在为你们的行动提供能量……” “尽管你们现在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们的核心就能提供足够的能量,让你们能够动起来……” “除了提供能量之外,你们的核心可能还在主动地压制你们吞噬下去的意识……我怀疑,‘肿瘤’可能就是核心的自我防御机制制造出来的畸形产物!” “如果你们的核心消化那些意识的速度再快一点,让那些意识释放出更多的讯息流的话,你们的核心可能就会在短时间内被撑爆……让我诧异的是,你们‘消化’那些意识的速度似乎刚刚好!” “你们似乎一直都处于一个临界的状态。就好像核心本身清楚地知道它所能承受的极限一样——我总觉得,它在拼命榨取自己的潜力,它似乎想要尽快地清除这些‘不小心’被你们吞噬的意识!” “更让我诧异的是,这种迫切的需要并没有让它采取盲目的举动——它其实是可以将这些意识融入到自己的内核。让这些意识在它的内核中被分解成意识碎片的;这样一来,消化那些意识的速度会大大加快,只不过。它肯定无法承受突然释放出的海量的讯息流带来的巨大压力——它很可能会被撑死!” “为了将消化的速度刚好控制在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上,它并没有让那些意识融入到它的内核;它让那些意识待在它的表面。只是用一层薄薄的‘膜’包裹住它们——这样就形成了我看到的‘肿瘤’!” “它好像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调控消化意识的速度——我记得,在我给你做手术的时候。当我的刀插进你的核心的时候,你核心上的那些涌动的黑暗就淡却了,那些肿瘤也‘消失’了……” “在那个时候,我并不清楚你的核心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所以,在看到肿瘤不见了的时候,我以为一切都已经搞定了……” “现在看来,其实肿瘤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被暂时地融入了你的核心的内核!” “当我的刀插入到你的核心中的时候,蕴藏在你的核心中的、你并没有消化掉的讯息流可能就被释放出去了——这可能就是你核心上的黑暗变得淡却的原因;当那些积蓄了很久的讯息流被释放出去了之后,你的核心身上的压力就变小了;当压力变小了之后,你的核心就主动地将那些意识融入了它的内核——它想要加快一下消化的速度!” “当它的压力再一次达到极限之后,它就会将那些意识‘推’到它的表面——这样做可以让它消化那些意识的速度降下来,同时也可以将它的压力控制在一个看起来岌岌可危,但是却安全的程度。” “我想,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你的核心会在你苏醒之后又变成了之前那样的丑陋的样子……那副丑陋的模样并不是它被恶魔感染——那副模样实际上是它在危难之中苦苦挣扎的样子!” 逃亡者领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一点儿停顿。一方面他是想用这样连续的、坚定的话语来安慰惶恐不安的统治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自信——在一开始拿出这套理论的时候。他自己都不大相信自己的话;但是,在他的思绪展开之后。他变得越来越自信了;到了最后,他几乎百分百地确信。自己很可能“猜对了”! 这套几乎是“胡诌”出来的理论似乎能将目前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也能完美地解释统治者身上发生的变化——就连统治者也不得不认同这一点:“感谢你,我的朋友,我现在更加自信了!” “当然,如果你能将你没有说完的话说完就更好了……嗯,我的意思是,我的核心和那些‘黑暗核心’到底有什么不同?” 逃亡者领袖这才意识到,他可能严重跑题了:“呃,对不起。其实我正准备接着往下说的……嗯,其实,我刚才说的东西也并不算跑题……” 他支支吾吾地狡辩了几声,然后才略带尴尬地转入了正题:“我刚才说了一大堆的话,其实就只有一个意思——你的核心是充满了活力的,是活生生的;它一直在努力想要解决你们身上的麻烦;它似乎还找到了一条稳健的路!” “那些‘黑暗核心’又是一个怎样的状态呢?” “我之前说过了,‘黑暗核心’身上的危机似乎并不严重——核心上涌动的黑暗很淡,核心表面的肿瘤就好像是沙砾一样,核心的形状也并不算太畸形……这样的表象似乎说明了‘黑暗核心’比你们的核心更健康!” “当然。似乎就只是似乎……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那些‘黑暗核心’要比你们的核心更健康,但是现在,我发现。原来我不应该‘以貌取人’的!” “就在我刚才说那一堆话的时候,其实我是在整理我自己的思路——真的,我并不是故意跑题的……我真的只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关于那些‘黑暗核心’的思路……” “在我看来。如果将你们的核心比喻为是病入膏肓的癌症患者的话,那些‘黑暗核心’就相当于是被下达了死亡通知书的濒死者……” “你们的核心只是表面看起来很恐怖。其实内里应该是健康的;‘黑暗核心’表面看起来很健康,但是。其实内里已经完全烂掉了……你们的核心既可以主动将那些意识融入内核,暂时加快消化的速度,又可以将意识‘推’到核心的表面,暂时地降低消化的速度;‘黑暗核心’则不同——我怀疑,那些意识都已经融入到它们的内核最深处了!” “我知道你肯定会问一个为什么——老实说,我并没有确实的根据……我只是在对你说出我自己最直观的‘感受’。” 逃亡者领袖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在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还是因为自己没有根据就胡乱说了一通而感到羞赧。 他思考了好一阵子才重新开口,而这次,他似乎又跑题了:“其实,我还有一个新的想法……我认为,正是因为你的核心承载了你的意识,你的核心才能够主动地调整消化意识的速度!” “我并没有在‘黑暗核心’的身上看到这种努力——因为‘黑暗核心’并没有承载任何的意识,所以也不会有‘求生意识’;它们也许并没有意识到消化那些意识可能带来的可怖的后果——它们只是本能地将那些意识融入到了内核之中,只是本能地想要将那些意识消化掉……” “当我打开那些量产机的胸前装甲的时候,我看到了涌动在‘黑暗核心’上的黑暗……这说明了‘黑暗核心’其实是在消化那些意识的。我相信,如果不是那些神秘物质的抑制作用压抑了它们的活性的话,它们可能早就因为消化过快而被撑死了。” “并没有承载意识、内部还有神秘物质——这可能就是造成‘黑暗核心’呈现如今的诡异状态的原因……同时,这也是我认定,‘黑暗核心’不大可能诞生自我意识的原因!” “我们都知道,一旦产生了自我意识,核心就会恢复活性;一旦‘黑暗核心’恢复了活性,它内部深埋的炸弹就会立即爆炸——活性提高会加快意识被消化的速度,会释放出让核心无法承受的讯息流,会撑爆恢复了活性的核心!” “我认为,‘黑暗核心’可能就只有一个结局——如果它们诞生出了自我意识,在自我意识刚刚诞生之初,在诞生出的意识什么都不懂,连生存的本能都没有的时候,它们可能就会因为深埋在体内的炸弹而死亡;如果它们没有诞生出自我意识,它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本能——它们会持续不断地消化那些意识。尽管它们消化意识的速度很慢,但是持续不断释放出来的讯息流最终还是会超过某个临界点,然后将核心撑爆!” 这番有力、有理的“猜测”让统治者听得心花怒放——如果他此刻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的话,他一定不会吝啬自己的掌声:“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真的很想给眼前的老朋友来一个大大的拥抱:“感谢你,我的老朋友!” “感谢你说了这么多的话……说真的,你从来都不是一个话多的家伙……嗯,我记得,你是我们中话最少的吧?” 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统治者的语调也终于轻快了起来:“放逐你真的是我们这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我们似乎一直都在犯错,好在我们终于蒙对了一回……” 逃亡者领袖在听到了老朋友的话之后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顿时觉得事实好像真的是这样:“是啊……我们一直以为我们是所有人的领袖,是所有人的领路人;我们相信我们一直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却没有想到,我们其实一直都在犯错……” “真的,我们这个种族并没有因为我们这些老家伙而灭亡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逃亡者领袖说得很诚恳,让统治者感觉到了一些不自然:“我们放逐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幸运——我们是凭着运气做到这一点的,而我们似乎一直都是倒霉透顶的家伙……” “你坚持你所选择的路,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幸运,只不过,你并不是凭借运气才做到这一点的!” “这就是你与我们最大的不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破碎的梦境(十六) 在摆脱了恐惧与担忧之后,统治者开始主动询问逃亡者领袖:“你要如何处理我们?嗯……还有那些黑暗核心?” 他显然是想尽快摆脱目前的状态:“我的建议是你再给我来一刀……嗯,也许一刀并不够……”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建议有些强人所难,统治者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说过,手术可以释放核心内部积蓄的讯息流吗?我觉得这是一个比较不错的方法,可以让我们尽快恢复健康。” 他觉得展现出自己的态度也许可以帮助自己的老朋友更快地下定决心:“我发誓,我一定会配合你的工作……也许,我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影响到我的核心,让它稍微加快一下消耗那些意识的速度,好达到‘极限’;然后,你就可以给我一刀,将那些讯息流释放出去……” “如果我们配合得当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在短期内恢复健康?老朋友,我真的希望能恢复健康,因为我想用我的余生去赎罪……你会不会接纳一个曾经放逐过你的‘敌人’?” 其实逃亡者领袖一直都在思考“如何处理统治者的核心”这个问题——他也想过▼,是否能够通过手术来让统治者恢复健康:“这个问题我也想过……” 他的脑袋显然还在研究这个难题,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统治者话里另外的意思:“但是,手术造成的结果是不可逆的……我们都知道,核心上的伤口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合。并且会给核心带来不可逆的伤害。” “不要拿你身上发生的特殊情况来说服我……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才造成了这一特殊情况,更重要的是。目前我们都不知道这种特殊情况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所以,我不会糊里糊涂地再次给你们做手术了……” 逃亡者领袖的拒绝让统治者感到了焦急:“上一次你不是已经给我们做过手术了吗?为什么这一次你就不愿意了?” 焦急的心情让他有些慌不择口:“你是不是担心我们在恢复之后继续找你的麻烦?” “我不是已经承诺过了吗?一旦我恢复了健康。我就会去投奔你……我想,我的加入可以让你们的‘探索事业’变得更有保障……” 逃亡者领袖这才注意到统治者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 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你说你要去投奔我?” 他已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思考过度而产生幻听了:“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承诺?” 因为自己的身体还不受控制,所以统治者无法点头——他只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陈恳一些:“是的,我的老朋友,你没有听错!” “这就是我的承诺……我承诺,我会去投奔你,在我恢复了健康之后。” “当然,这并不是交换——我并不是以此为条件来要挟你,好让你在我的身上花时间和精力。通过手术来帮助我恢复健康……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只要我能恢复健康,我都会去投奔你的——希望到时候,你会接纳我这个曾经放逐过你的‘敌人’……” 统治者的话让逃亡者领袖感到有些受宠若惊:“为什么?” 如果说统治者是想用这个承诺为条件来和他进行交换的话,他可能还想得通;但是,统治者已经明确地说明了,就算他什么都不做,这个承诺也依然有效——这就让他有些不明白了。 “你太势单力薄了些……” 在逃亡者领袖的追问下,统治者决定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我需要让你更强大一点。”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你的坚持是我们全族的幸运……” “是的。即使到现在,我也没有完全认同你所选择的路……我不知道你所选择的路会给我们带来兴盛还是灭亡,我只知道,一个种族不能只有一个声音!” “在我们身上发生的变故就是一个种族只有一个声音带来的可怕的恶果——当整个种族在唯一的声音的引导下走上了错误的道路之后。就可能会导致整个种族的灭亡!” “如果没有你,我们可能已经将我们的世界完全毁灭了——这让我意识到,一个种族中有不同的声音并不是一件坏事!”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就认同你——还是那句话,你不一定是正确的。那些老家伙也不一定是错误的……在最终的结果出来之前,没有人敢断言谁是谁非!” “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让你的实力变得更强大一些。好达到一个可以维系的‘平衡’——这样的‘平衡’能够让我们的种族在其中的一方犯了致命的错误的时候逃脱被灭亡的命运……” “是的,我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给我们这个种族留下一些选择的余地而已。”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用‘投奔’为条件来要挟你……这是我在思考了这次的变故之后就做出的决定——它不会因为你的选择而发生改变!” 统治者的话让逃亡者领袖释然了——他很明白这个老朋友的担心,因为他最开始也是在这样的担心下选择了“背叛”的;他很高兴终于又有一个人能够和他一样,看到“统治者”身上的弊端,并且为此做出艰难的选择:“背叛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虽然我很高兴你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你做好准备了吗?” “你的选择可能得不到其他人的理解——你必须独自承担这份压力和孤独……” 逃亡者领袖说得很是唏嘘,统治者却显得很是轻松:“我想,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可不要忘记了。这一次,我可不是一个人!” 逃亡者领袖会意地笑了:“这样啊……” “果然。第一个尝试的人都是孤独的……” “真的有些羡慕你,你个好运的家伙!” 他的话里似乎有些嫉妒的含义。但是这嫉妒并不明显;他的话里更多的是轻松和愉悦,因为他终于不再是独行者了——他终于有了志同道合的伙伴,终于有了能分担压力和分享胜利的同道中人;从此,他可以以更加昂扬的姿态去迎接新的挑战,去为这个种族寻找新的道路! 力量从未知的角落里涌出来,让他感觉到四肢通泰;力量将他身体里的疲惫一扫而空,让他感觉到轻松和自如;力量让他的头脑变得清明,让他的思绪更加敏捷;然后,他尴尬地发现。自己似乎又一次严重跑题了:“呃……还是说会正题吧!” 他有些尴尬地将话题转移到正确的道路上:“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我这一次不给你做手术吗?” 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换上了严肃地语气:“上一次只所以会给你们做手术,是因为我并不知道你们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只能盲目地做一些尝试——手术就是我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做出的无奈的选择。” “你的核心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并不能算是‘手术’带来的结果——事实上,这结果应该是无数种巧合碰在一起所呈现出来的异常状态!” “我无法将这种状态视为是某种必然……无数的巧合中,只要有一个巧合没有出现,那么。你的核心将会变成无法预料的另外一种结果!我并不能保证另外的结果就一定会是‘无害’的——我很担心,手术会带来更可怕的、更加无法控制的变化!” “你不能因为一次侥幸就盲目地自信——如果你在手术中丢失了重要的记忆,有可能会让你失去对我们、对整个种族的认同感;如果你的性格因为手术而发生了改变,有可能你会对我们、对整个种族产生敌意;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有可能会被核心中的那些混乱的声音所支配,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敌人’!而且这个敌人还拥有强大的破坏力!” “这样的结果是不是很可怕?”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我能推导出来的无数的‘可怕的结果’中的一个!” “比这更可怕的结果比比皆是。比如说,你们在手术后变成了另外一种生物——是的。就是我们之前讨论的那种,以我们的种族为食。将我们的意识当做是成长所需的养料的那种‘天敌’!” “别告诉我那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你们可是差一点就变成了那种生物!” “我们的种族刚刚才遭受到重创,不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面对这样可怕的结果——更讽刺的是,这样的结果很可能只是因为一个莽撞的决定!” “现在,你还要坚持你的想法,想让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你的核心做手术吗?” 逃亡者领袖的话获得了统治者的认可——这个在一开始就坚持着要老朋友再一次给他做“核心分割手术”的大家伙在听了这一番话之后,决心明显地动摇了:“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 他也觉得盲目地做手术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但是他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放弃:“可是……手术难道不是最有效的手段吗?” 他觉得自己真的还可以再努力一下:“我也认识到,盲目才是我们身上最大的缺陷——在过去的日子里,因为盲目,我们已经犯下了太多不可饶恕的错误……” “可是,你所说的‘盲目’是站在‘结果’的立场上回溯‘前因’所得到的结论啊!” “在结果出来之前,‘盲目’并不能算是盲目,只能算是‘探索’——这是我们在没有任何可借鉴的经验的时候,唯一且必须要走的路!” “如果我们不去探索,我们现在可能都还只是一堆只有简单的思维能力的石像;虽然我们的‘探索’因为探索到了错误的方向而让我们的种族承受了难以想象的恶果,但是,正是因为‘探索’才将我们这个种族发展到先进的阶段的啊!” “历史已经告诉我们了——我们不能因为‘探索’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就停滞不前!” “在我们身上发生的变化是从未见过的,也就是说,你没有任何的经验可以借鉴;我让你在我的身上做手术,不正是给了你一个让你可以吸取经验教训的机会吗?” “手术可以让你更深入地了解我们身上发生的变化,可以为你解决其他的黑暗核心提供宝贵的经验——就算手术失败,结果也不是不能承受……” “你只在我的身上做手术不就行了吗?就算是我变成了另外的一种生物,你也能够在我蜕变之前毁灭我吧?” 统治者的话有理有据,让人很难不信服;比他的话更有说服力的是他话里的情绪——那种对自由奔跑的向往,那种对老朋友的哀求,那种“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奉献精神都在增加他的话的说服力。 如果是换了一个人的话,可能早就被他这番深情并茂的话给打动了,说不定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会抄起手术刀来给他的核心上划上几刀;可惜的是,他遇到的是无比熟悉自己,意志也极为坚定的逃亡者领袖——这个家伙在统治者说话的过程中不断地流露出了“被感动”、“被说服”的情绪,但是,在统治者的话说完之后,他立即就摇了摇头:“没有用的,老伙计!” 他故意用一种让人恼怒的语调对统治者说:“我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冒险!” 他特别用力地拍了拍统治者的肩膀,就好像他真的是因为这个决定而羞愧一样——如果不是他脸上的坏笑出卖了他的话:“嗯……我也不想拿你当试验品……” 他显然是忍受得很辛苦——看得出来,他其实是很想放声大笑的:“尽管你现在还没有投奔我,但是,我已经将你当成是自己人了……” “我可没有将自己人当成是试验品的习惯!” “放心,我会找到一个安全的办法的……虽然安全的办法就意味着疗效不快,不过,我想你一定会忍受下来的,对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破碎的梦境(十七) 逃亡者领袖拒绝为统治者做手术的原因可能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高大”或者“无厘头”。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只不过是他需要——他需要“恢复缓慢”的统治者,他需要没有强大对手的“真空期”,他需要足够的时间。 “探索计划”直到现在也没有取得任何的成效——尽管逃亡者们的热情还很高,但是,这根本无法掩饰他们在这个计划上付出的巨大的牺牲。 计划开始以来,逃亡者已经发现了近百次“不稳定空间”;据不完全统计,已经有超过两百人进入了“不稳定空间”里,并且再也没有回来;这些“消失”在“不稳定空间”里的探险者其实已经可以被视为是“事实死亡人口”——逃亡者领袖相信,他们能够从“不稳定空间”回到这个星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另外,极低的中选率也让一些性格较为焦躁的逃亡者选择了极端的道路:几乎每一个世纪都会有一些逃亡者在没有被选定为“探险者”的情况下,选择私自进入“不稳定空间”。 这些“偷渡”行动并没有在逃亡者领袖那里备案,“偷渡”人员也没有经过专门的9→,培训,甚至没有备份自己的记忆,也就是说,这些“偷渡者”在“事实死亡”之后无法转生! 因为无法将散布在世界各地的逃亡者召集到一起,所以逃亡者领袖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消失”在“不稳定空间”里;他只知道,实际的损失要比从自己的支持者那里收到的报告上的纸面数字要大得多! 这个沉甸甸的数字一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进退两难——继续坚持这个计划吧。他又看不到计划的尽头;他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取得最后的成功,也不知道这样的牺牲到底是不是值得;有时候。他都忍不住要怀疑,怀疑他究竟能不能够在种族灭亡之前找到所谓的“安全的世界”了。 “黑暗核心”的出现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他在踌躇不定的时候下定了决心——在看到那些“黑暗核心”的时候,他终于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决定要将“探索计划”进行到底,不管这个计划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既然下定了决心,他就无法站到单纯的“统治者的老朋友”的角度上去思考“如何处理那些黑暗核心”的问题;他的选择需要为“探索计划”服务——这才是他拒绝再次给统治者做手术的根本原因! “手术会带来不可逆的伤害”、“手术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可怕结果”——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逃亡者领袖自己也非常清楚,他这是在“危言耸听”。他很清楚自己其实是用了“偷换概念”这样的手段,而目的,就是要让统治者打消“通过手术尽快恢复健康”的念头。 “手术”并不代表就是“核心分割手术”——“将核心切割成若干份”叫“手术”,“在核心上浅浅地割一刀”也是“手术”;所不同的是。前者可能会产生难以控制的结果,而后者的风险则是可以预见和控制的。 逃亡者领袖完全可以选择在统治者的核心上浅浅地割一刀——这样的“小手术”根本不会给统治者带来过大的伤害;如果下刀准确的话,甚至不会让统治者丢失任何重要的记忆! 与几乎可以忽略的风险对比,这样的“小手术”带来的收益可不一般——“小手术”可以释放出统治者核心内积蓄的讯息流,在缓解统治者核心的压力的同时,加快核心消化那些意识的速度;统治者会因此加快恢复的速度——如果逃亡者领袖能够不时地来给统治者做这样的“小手术”的话,统治者完全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健康! 这样的结果是统治者想要的,但却不是逃亡者领袖想要的,所以。他拒绝了统治者的请求;他还将“手术”的概念偷偷置换成了“核心分割手术”,并且在“偷换概念”的基础上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将手术可能带来的后果夸大了无数倍,想以此来打消统治者的念头。 悲剧的统治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老朋友给坑了——事实上,他在一开始的时候,思路是完全正确的。并且也提出了完全可行的方法;可惜的是,在老朋友的忽悠下。他的决心和信心都动摇了。 到最后,他居然完全相信了逃亡者领袖的话。默默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好吧,我知道了。” 意兴索然的口气几乎相当于宣布他已经举手投降、不再抗争了:“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方法,我的老朋友。” “如果你找不到可能让我们尽快恢复健康的办法,我们就只能用我们自己的办法了——我们会想办法暂时支配‘生命之母’,然后将那些讯息流通过‘生命之母’释放出去……” “只是想一想都知道,这是一个艰苦的疗程——以世纪为周期的疗程啊!这几乎意味着,我们无法在短时间内动起来了……” “老伙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恐怕还只能一个人承担那些压力了……我希望你能坚持到我恢复健康——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逃亡者领袖并没有想到,统治者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要去投奔他;在听到统治者的话的时候,他甚至产生了一丝羞愧的情绪:“呃,我已经习惯了……” 统治者好意的话让他感到很不是滋味:“孤单是一种习惯……我想,它并不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甚至产生了一股冲动,想要告诉统治者实话,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好吧,老伙计……我得走了……” “我已经离开营地一段时间了。恐怕,营地里已经堆积了无数的事物等着我去处理了……” “我会将那些‘黑暗核心’带走……呃。我的意思是,我会叫人来将那些量产机搬走……我需要近距离、长时间地观察那些‘黑暗核心’;我希望能通过观察那些‘黑暗核心’上发生的细微的变化,找到解决你们身上的麻烦的办法。” “在我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你们可能就只能靠自己了……你们也要注意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特别是你们的核心上发生的变化!” “我希望,你们能如实地记录下你们身上发生的这些变化——我会不时地来给你们检查身体,并且汇报一下我的研究进展;你们的记录会给我的观察实验提供更加详实的数据,会帮助我更快地找到解决麻烦的办法!” “那么,话就说道这里吧……我得告辞了。” “希望。下一次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能够看到一个健康的你!” ………… 告别了静静地伫立在小广场的统治者,逃亡者领袖再一次穿行在熟悉的街道上;他不需要去别的大区验证那里的统治者的情况,因为他相信,他们的处境绝对不会相差太多;他也不需要和另外的老朋友交流或者告别,因为在他和这个统治者交流的时候,其他的统治者其实也在“注视”着这里——统治者和统治者之间的联系要比普通的先民之间的联系要强很多,他们几乎可以无视空间的限制进行交流,当然也能“看到”或“听到”某一个统治者那里发生的事;如果不是他被驱逐。从而切断了和其他的统治者联系的通道的话,他也能随时地和他的老朋友交流。 他之所以走得那么急,就是因为他害怕他的老朋友会提出“恢复联系通道”的请求——“联系通道”几乎相当于是一种“有限同步”;恢复“联系通道”能让他及时地掌握所有统治者的动向和身上发生的变化,但是也会泄露他心中的秘密;他不希望统治者重新看到那条“恢复健康”的捷径。因为他需要足够的时间。 在回到逃亡者聚集地之后,他立即召集了所有的支持者——他甚至没有顾及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探索计划”的进展——他只是让所有的支持者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逃亡者聚集地。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他从“城市”中回来之后。对自己的支持者说的第一句话:“统治者随时都有可能清醒,我们需要加快‘探索’的步伐!” “我会将选择‘探险者’的权利下放到你们的手中——今后。当你们发现‘不稳定空间’之后,你们可以自由地选择‘探险者’……” “当然。轮换的原则不能变——已经当选过‘探险者’的人原则上不能再当选‘探险者’……” “这是关系到我们整个社会的稳定和整个‘探索计划’能否顺利进行的重要原则,我希望你们能够时刻牢记,并且牢牢地遵守。” “当权力下放之后,你们就需要肩负更加沉重的责任了——在这之前,是我一个人在承担所有的责任,而之后,这些责任就需要由你们来抗了……” “你们需要对自己所负责的区域内的逃亡者加以训练,让他们掌握在‘不稳定空间’里探险所需的技能;你们需要对他们进行心理干预,重塑他们的价值观,让他们以整个种族的利益为重;你们需要发挥你们自身的想象力,需要预想到可能在异世界面对的困难,并且提出解决困难的方法……” “总之,所有与‘探索’相关的事物都需要你们亲力亲为——除了进入‘不稳定空间’!” “是的,我不允许你们进入‘不稳定空间’!哪怕是你们已经做好了转生的准备也不行!” “你们是我最可靠的力量——我无法准确地预估统治者清醒过来的时间,也无法预估统治者清醒后局势的发展方向,所以,我不希望我手中最可靠的力量在局势明朗之前有一点儿的损耗!我需要你们,需要你们每一个人,需要你们将你们自己保护好!” “你们可以在那些踊跃报名的逃亡者中选定‘探险者’;你们还需要保存你们所选定的‘探险者’的记忆,并且在这些‘探险者’没有回来的情况下,将他们的记忆继承给一台未觉醒的量产机……” “最后,我希望你们能够承担起这份责任,我希望你们能在这份责任带来的巨大的压力下坚持下来,我还希望,你们能够找到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希望’!” ………… 在逃亡者忙着满世界寻找“不稳定空间”,忙着训练自己的各项技能,忙着重塑自己的三观的时候,他们的领袖正在研究那些被扳回到逃亡者聚集地的量产机——更准确地说,他正在研究那些“黑暗核心”。 他并不是真的想通过对“黑暗核心”的研究来找到解决统治者身上的麻烦的办法——至少,这并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他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想要弄清楚,这些“黑暗核心”会不会像他所推测的那样,诞生出另外的一种物种——出于对这个世界负责的态度,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一点;如果他在研究中看到了一丝这样的可能性,他就会立即毁灭掉这些量产机。 毁灭这些量产机方法他都已经找到了,那就是“随便找一个‘不稳定空间’,然后将这些量产机扔进去”;他相信,就算这些量产机的生存能力极强,他们也不大可能在“不稳定空间”里生存下去;就算他们在“不稳定空间”里生存下来了,他们也不大可能找到回到这个世界的路! 除了这个目的之外,他还想弄明白另外的一个问题——为什么统治者的核心在被切割开后会恢复到原来的大小? 在逃亡者领袖的心里,这个问题或许比上一个问题更加重要——先民的繁衍问题其实已经迫在眉睫了。因为,经过数次切割之后,先民们的核心其实已经变得很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破碎的梦境(十八) 按照先行者和他的团队的理论,先民的核心必定存在着一个“可切割的极限”;一旦先民的核心小于这个极限,那么,核心就将不可切割——这样的核心切割之后会立即丧失全部的活性,也就是说,切割这样的核心就相当于“杀人”! 尽管先行者和他的团队并没有找到这个“极限”,但是所有人都相信,这个“极限”是真实地存在着。这也就意味着,先民这个种族的人口数量其实是有一个“理论上的极限”的! 这个“理论上的极限”一直都是压在统治者们心头的一块巨石——这些站在整个种族最高处的领导人敏锐地看到了这个笼罩在全体先民头上的“阴影”:尽管从绝对数量来说,除了“灭世之灾”这个特殊的时期,在整个先民的历史上,先民的数量一直都是在稳定增长的,毕竟,在大部分时间里,“诞生”的先民的数量是多于“死亡”的先民的数量的;但是,如果真的存在这个“理论上的极限”,并且按照这个“理论上的极限”来统计先民这个族群的人口数量的话,就会得到一个完全不同、足以让所有的先民都感到恐惧不安的结论——在整个先民的历史上,先2⌒,民的数量都是在不断降低的! 更让统治者感到不安的是,在努力了无数个世纪之后,他们也没有找到另外一条适合先民这个种族的“繁衍之路”——到目前为止,先民这个种族还是只能依靠“核心切割手术”来繁衍后代;这就意味着,“人口不断减少”在短时间内都会是一个不变的趋势! 这样的结论被统治者默契地隐藏起来——他们坚定地认为。在找到另外的繁衍的道路之前,这样危险的讯息并不适合对所有的先民公开;他们宁愿独自面对“阴影”带来的恐惧。也不愿意将这近乎于绝望的恐惧散播到整个族群中。 统治者们其实都很清楚,“核心分割手术”其实是在透支先民这个种族的潜力;他们也很清楚。“核心分割手术”随时都有可能触碰到那个“理论上的极限”;他们更清楚的是,一旦接触到那个“理论上的极限”,他们拼命想要隐藏起来的“阴影”就会毫无遮拦地显露在每一个人的面前,并且将最终的绝望带给每一个人——他们都相信,这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对于逃亡者领袖来说,“阴影”带来的压力更大——在过去的几十个世纪里,不断有“探险者”和莽撞的逃亡者消失在“不稳定空间”里;尽管统计数据表明,先民的人口数量在这几十个世纪里增加了接近百分之十一,但是。在这个曾经的统治者眼里,先民的人口数量已经减少了许多了。 在他的眼里,每有两个“探险者”消失在“不稳定空间”里,就意味着有“数十个乃至数百个先民”被确认“死亡”;就意味着先民这个种族的“理论人口上限”降低了一点点;也就意味着,先民这个种族朝着“灭亡”的方向前进了一小步。 这就是他为什么会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也要严格控制“探险者”的数量的原因——他无法“慷慨”地送自己的族人去死! “两个探险者”已经是他所能接受的极限——如果不是“一个人”实在是难以应付“探索”可能面临的困难的话,他甚至不会奢侈地一次派出“两个人”;如果不是他还抱着“从异世界寻找到‘繁衍’的道路”的想法的话,他可能连“一个人”都舍不得派出去! 是的,他坚持要执行“探索计划”,不仅仅是他想要寻找到一个“安全的世界”;他不仅仅是想找到一个庇护所。不仅仅是想带着所有的逃亡者离开这个越来越危险的世界,他还想要从异世界寻找到“繁衍之路”,想要寻找到彻底解决笼罩在先民这个种族头顶上的阴影的方法!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将选择“探险者”的权利下放到自己的支持者手中的原因——“黑暗核心”上发生的“奇妙的变化”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与“从异世界寻找可能的道路”相比,研究“黑暗核心”似乎更容易取得成果——如果他能搞清楚。为什么统治者的核心被切割后会成长到原来的大小的话,他就有可能找到“无限切割核心”的方法;如果先民的核心能够“无限被切割”的话,也就意味着先民这个种族可以不断地繁衍下去! 在将绝大部分权利全部下放给自己的支持者。在将所有的工作、所有的责任全部交给自己的支持者之后,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对“黑暗核心”的研究之上。他吩咐过自己的支持者。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的话,千万不要去打搅他——他所说的重要的事包括:“有探险者从不稳定空间里走出来”、“有准确的‘异世界’的讯息传回来”、“大量的逃亡者试图偷偷进入不稳定空间”。 在他的预计中。他可能会有几十个乃至上百个世纪的“绝对安静的时间”来进行实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实验才刚刚开始不久,就被“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健康!” 直到“不速之客”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的视线才离开了正在被观察的“黑暗核心”;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他立即就被眼前熟悉的身影给震惊到了:“虽然很高兴能这么快看到健康的你,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 让他震惊不已的“不速之客”其实就是那个和他交谈过的统治者——逃亡者领袖以为他可能需要上百个世纪才能恢复健康,却没有想到只是几个世纪过去,他就再一次站到了他的面前。 统治者的状态看起来很好——至少。他说话的时候中气很足:“哈哈,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 这个统治者完全不在意身后跟着的几个战战兢兢的逃亡者——他们本来是这个营地的境界兵。但是他们根本无法阻拦强大的统治者,特别是当这个强大的统治者以一种“谁也别想拦住我”的莽撞姿态冲过来的时候;他们其实在一开始发现这个冲过来的统治者的时候就像通知他们的领袖了。可惜的是,他们的领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观察实验中,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发送的警报;逃亡者领袖可能已经接收到了警戒兵发送的警报讯息,但是,这些不起眼的讯息很可能被他刻意忽略了,毕竟,在实验的时候,他最关注地还是从实验样本上得到的讯息;提高警报的等级可能会吸引他的注意,但是这些警戒兵并不敢这样做。因为逃亡者领袖并没有将“统治者袭来”列为“特别重要的事”。 这就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场面——统治者大大咧咧地和逃亡者领袖打招呼,并且还想伸出手来拍拍逃亡者领袖的肩膀,这个样子看起来就好像统治者正打算要袭击逃亡者领袖一样;逃亡者领袖一脸茫然,显然他的脑子还被无数的实验数据给占据着,所以他看起来就好像是被吓住了一样,没有做任何的动作,也没有躲闪统治者伸过来的手;警戒兵带着一脸恐惧与自责的表情站在统治者的身后——他们恐惧是因为统治者带来的巨大的压迫感,他们自责是因为他们自觉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 当统治者的手就要伸到逃亡者领袖的脸上的时候,那些被恐惧和自责支配着的警戒兵终于动了起来——他们一面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一面朝着统治者冲了过来! 警戒兵发出来的警报声终于引起了逃亡者领袖的注意——他那被实验数据塞得满满的脑袋终于在这个时候清理出了一个角落,让他的脑筋可以稍微地动弹一下:“别担心,他不是敌人!” 他先是对就快要暴走的警戒兵说了一声,让那些就快要暴走的警戒兵恢复了平静。然后才转头看向正在尴尬地抬着手进退两难的统治者。 看着那只就快碰到自己肩头的手,他终于知道出了什么事。 “说吧,你怎么能这么快恢复健康?” 他一面伸出手去握住统治者那只尴尬不已的手。一面问这个因为莽撞而被警戒兵误解了的大家伙:“我看你的样子,似乎你是完全恢复健康了?” 逃亡者领袖握过来的手缓解了统治者尴尬的情绪——这个大家伙一面握紧逃亡者领袖的手。一面嘿嘿直笑:“是不是感到很惊讶?” 他就这么“憨厚”地笑着,直到所有的警戒兵退出了这个区域之后。他才继续对逃亡者领袖说:“我能这么快就恢复健康,当然是因为你了!” 统治者笑容不改地问了一个让逃亡者领袖尴尬不已的问题:“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手术’是能够帮助我尽快恢复的,对吧?” 问完这个问题之后,他也没有等待逃亡者领袖的回答——他似乎并不是来问罪的,他就好像只是在阐释一个无关痛痒的事实一样:“嘿嘿,其实在和你说话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了……” 这个大家伙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就好像他正在期待逃亡者领袖的夸奖一样:“我知道你的担心,所以,我尽量地配合你……怎么样,我的演技其实还是不错的吧?” 他完全忽略了逃亡者领袖脸上茫然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对逃亡者领袖说:“不过说实话,如果不是你在和我说话的不断地眨着眼睛的话,我可能都要相信你的话了——你的演技才是让人叹为观止啊……我敢说,那些老家伙没有一个能够从我们俩的双簧戏中看到真相!” 逃亡者领袖在听到这里之后,再也忍受不顾自己心中的困惑了:“我有眨眼睛吗?” 他拼命地回想,但是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眨了眼睛了:“我其实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是因为担心手术带来的风险才拒绝为你做手术的!” “别装了!” 逃亡者领袖说得很是惭愧、很是诚恳,但是统治者一点儿也不买账:“到现在你还担心那些老家伙吗?” 统治者一脸不屑地对逃亡者领袖说:“放心吧,他们看不到、听不到的!” “我已经切断了我和他们之间的联系通道,所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 统治者的话让逃亡者领袖大吃一惊:“你切断了联系通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为什么?”统治者有些不理解逃亡者领袖的惊讶:“当然是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咯!” 这个大家伙用理所当然的口气对逃亡者领袖说:“放心吧,我敢打赌,他们一定没有发现我们的秘密!” “你都不知道,我为了投奔你做了多少的准备!” 统治者收回了自己的手,换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看起来是想来一番长篇大论了:“你在和我说话的时候,每说到关键的时候,你就会眨眼睛……在你第一次眨眼睛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一点;在你第二次眨眼睛的时候,我就避免直视你的眼睛了。” “我只是用余光在观察你说话时的表情——这样做可以让那些老家伙摸不清楚我关注的重点……” “我很快就确定,你其实是在暗示我,你在说谎……我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就明白了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决定配合你!” “我装作相信你的样子,装作不知道‘手术可以加快我们的恢复速度’的样子,然后放任你离开……” “你应该感谢我,在和那些老家伙讨论恢复方案的时候,我故意将他们引到了错误的道路上!” “我甚至还和他们一起做了好几次尝试!” “然后,我和他们闹翻了!” 这个大家伙在说道这里的时候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当然,你一定知道,我是故意这样做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破碎的梦境(十九) 如何与一群相熟相知了无数个世纪的老朋友闹翻——这应该是一个技术性难题。 在这个世界上,你既不能向你的老朋友借钱,然后坚决不还,也不可能故意勾引朋友的妻子,给你的朋友带上绿帽子——这两种在整个多元宇宙都通用的“如何将老朋友变成死敌”的办法在这里都行不通,因为先民们既没有“钱”这个概念,也没有所谓的妻子。 更何况,统治者们之间的联系要比所谓的“朋友”之间的联系紧密得多——严格的说来,他们应该是一群“经历了同生共死”、“宛若一体”的“家人”。 这样的关系让“反目成仇”成了一件相对比较困难的“任务”,好在逃亡者领袖的经历给统治者提供了可以借鉴的经验。 “要与那些老家伙闹翻,其实是很简单的事!” 这个洋洋得意的统治者就像是在炫耀一样,用一种特别欠揍的语气对逃亡者领袖说:“事实上,在明白你的暗示之后,我就已经拟定了好几个可行的方案。” “在做出将你放逐的决定之前,我和那些老家伙就你与我们之间存在的分歧进行了长-¢,达数十个世纪的讨论——这个讨论教会我,如果我要与他们翻脸,我只需要坚持与他们不同的理念就行了!” “如果不是需要配合你的工作的话,我分分钟钟就能和他们分道扬镳……” 统治者洋洋得意地宣扬了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然后神秘兮兮地问逃亡者领袖:“你知道我是怎么和那些老家伙翻脸,让他们放逐我的吗?” 逃亡者领袖还真的有些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挺配合地问统治者:“我听你刚才的话。似乎你真的一点儿都没有露出马脚……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是怎么做到的?”逃亡者领袖“虚心”的问话极大地满足了统治者的虚荣心,于是。这个大家伙更加得意起来:“其实很简单啦……就跟你过去所做的差不多!” 他就像是被挠到痒处一样摆了摆身子,选择了一个更舒服一些的姿势。然后拉开了架势:“嗯,其实呢,我还是用了一些手段的……” 在看到逃亡者领袖摆出来的“洗耳恭听”的姿势之后,统治者脸上的“谦虚”立即就消失了;他几乎在一瞬间就加快了语速,然后不带一点儿停顿地“自夸自卖”起来:“我的心里很清楚,我不能在一开始就表现得很急迫;我知道,我必须将我最真实的想法埋藏在我心底的最深处,不能露出一点儿端倪;所以,在你走之后。我立即将你和我的对话同步给了其他的老家伙。” “虽然他们都能通过‘联系通道’获取到你和我对话的全部内容,但是,我还是主动地将更加完整、更加详细的对话同步给了他们——在我和你的对话中,我已经明确地表示,我要去投靠你了,所以,我必须要采取一定的手段来打消老家伙们对我的怀疑。” “我既不能在实际行动之前就暴露出我和你的真实关系,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手术可以帮助他们尽快地恢复健康……我该怎么办?” “将我们之间的对话完整地同步给他们。既可以显得我‘大公无私’,也可以隐瞒你对我的暗示——他们可不知道,在说到关键的时候,你会不停地对我眨眼睛;他们只会觉得。我还是那个和他们一体一心的老伙计,却不知道我其实在打自己的小算盘;也许,在他们心里。我可能只是因为‘感恩’才想要去投靠你吧!” “我成功地打消了他们对我的怀疑……嗯,或许。他们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只是我自己想多了?那些老家伙不像是能掩瞒自己心中情绪的人啊。如果他们怀疑我,我应该能在第一时间就看出来吧?” “哎……不管了!就当他们是被我骗过去了吧……嗯,其实,严格的说来,我们并没有撒谎,对吗?” “虽然‘通过‘生命之母’来释放核心中积蓄的讯息流’是一种很没有效率的‘笨办法’,但是,这也是最安全,最没有隐患的方法,对吗?我们只是站在对整个世界、对我们整个种族负责的角度提出了这个建议,但是,我们并没有逼迫他们照着我们所说的去做,对吧?” “嘿嘿……其实还是你想得周到!你所描述出来的那些‘可怕的后果’成功地唬住了所有的老家伙——感谢我们身上以身俱来的责任心——因为你所描述出来的后果太过于恐怖,老家伙们都不敢冒着‘毁灭世界’的危险去进行‘危险的尝试’……” “他们甚至顺着你的思路思考了出了数十种可能将我们这个世界彻底毁灭的‘结果’,然后将自己吓得不行!我发誓,在这个过程中,我只是小小地推波助澜了一把,并没有参与到他们对‘世界末日’的幻想中……他们完全是自己在吓自己!” “在将自己吓得个半死之后,所有人都做出了选择——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他们的选择是什么,对吗?” “当老家伙们开始忙着做准备的时候,我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我知道你一定会批评我,说我太过于急躁,太急于求成了;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其实并不是一个莽撞的家伙,我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始我的计划,是有原因的!” “首先,我的计划是一个需要长期铺垫,需要积累足够的矛盾,然后才能在最后引爆整个矛盾,得到我想要的结果的‘渐进式计划’。我需要在一开始的时候一点一点地抛出我的‘立场’,然后慢慢地将我的‘立场’转变到老家伙们的‘对立面’;我可不能急吼吼地跳出去,然后直接对那些老家伙说‘我找到新的搭档了。我就不跟你们玩了,拜拜了您啦’;我只能用一种潜移默化地方式来加深我和老家伙之间的矛盾——在我的计划中。这可能需要几十个世纪的时间……嗯,后来出了一点儿意外。让这个计划加速完成了……”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整个计划会在几个世纪里完成……关于那个意外,我后面会说到——现在,我们接着说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开始计划吧!” “我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开始我的计划,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需要一些‘猛料’来分散老家伙们的注意力。” “你我都知道,我们的‘准备’是怎么一回事儿——无非就是调整一下心态,从记忆库里将过去的记忆找出来看上几遍,和其他几个人商量一下该怎么做,然后就是无聊地等待……这就是我们为挽救我们自己而做的准备——其实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做。对吧?!” “这样的‘准备’是不可能牢牢地牵制住老家伙们的好奇心和探索欲的——我害怕他们在闲得无聊地时候会再一次想起你和我的对话;我害怕他们会再次展开对‘手术疗法’的可行性的探讨;我害怕他们会在长时间的等待之后失去全部的耐心,然后改变主意——我害怕他们会误打误撞地找到‘捷径’!” “‘城市’里已经找不到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了——所有能够站起来的量产机都主动地跑到了你的地盘上,或者被动地被你的手下带到了这里;你的手下就连那些躺在坟墓里的量产机也没有放过——所有的老家伙都在抱怨你的无情,因为你将他们周围几个街区的坟墓都搬空了!” “老家伙们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通过‘观察孩子们的行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了——你也知道,在过去的时间里,对我们这些老骨头来说,看着那些孩子忙东忙西就是我们最大的爱好……” “当我察觉到老家伙们的精神因为无聊而变得有些暴躁的时候,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了;我必须找点‘刺激’的事儿来分散这些老家伙的注意力——我决定开始我的计划。决定抛出一些让这些老家伙震惊不已、不得不将精力用在上面的‘猛料’!” “当然,我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是不可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暴露出过多的东西的。在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暴露出一点儿倾向——我只是装作心血来潮一般,贸然地问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会将我们的种族带上‘毁灭’的道路?” “从史前开始。我们就站在整个种族的最高点;我们亲眼见证了我们种族身上发生的所有的变化,并且一直在以‘领导者’的姿态,引领着整个种族的发展方向;我们经历了‘灭世之灾’。并且最终从那场差点毁灭了整个种族的灾难中挺了过来——我们有最丰富的经验,有高瞻远瞩的眼光。有最无私的责任心;我们有最听话的臣民,我们甚至不需要采用任何激烈的手段就能保证我们的命令被执行下去……这样的我们。为什么会将我们的种族带上‘毁灭’的道路?” “我知道,所有关系到整个种族的问题都会引起老家伙们的注意——果不其然,我的问题才抛出来,就掀起了激烈的争论。” “一部分人认为,我们其实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坚持这样的想法的老家伙为了证明这一点,居然将我们所做出的全部决定都找了出来!” “他们甚至还还原了我们做出那些决定时的外部环境——思想、舆论、学术成就、人口结构、社会发展阶段与发展方向、社会潜在的矛盾与及危机……他们甚至连‘生命之母’的活动变化都考虑了进去!” “然后,这些老家伙得到了一个‘可靠’的结论——他们坚定地认为,我们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正确的,都是最合适的,都是最符合我们整个种族的利益的。” “这样结论遭到了另外一部分人的质疑——有人提出了这样的疑问:‘当时最正确的决定,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正确的吗?’” “这个问题才问出来,就迅速地引申出了另外的几个问题——我们的决定是不是只适合某一个特定的时间点?我们在做出这些决定的时候,是不是没有考虑到后续的变化?我们是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些决定可能对社会造成的影响?是不是我们的决定才导致了整个社会朝着我们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 “从这些问题可以看出来,这些老家伙其实并不是在质疑过去做出的决定的‘正确性’——他们只是从另一个角度出发,得到了完全不同的一个结论:他们认为,我们所做出的每一个‘正确’的决定都成为了社会变动的‘因’,然后,社会变动的‘果’又成了我们做出下一个‘正确’的决定的‘因’;他们相信,正是这种因果循环才引发了社会的剧烈动荡。” “这些老家伙认为,我们以前在做决定的时候,并没有在意这种因果联系;他们认为,所有的统治者都应该为自己的‘疏忽’负责——是的,在这些老家伙看来,我们其实是犯了严重的错误的!” “两种不同的观点都有自己的支持者;这些老家伙经常为此争吵个不休……” “这就是我所希望的——我希望这些老家伙将他们过于旺盛的精力全部发泄在争吵中;我巴不得他们吵得更激烈一些,于是,我站到了和他们都不同的一方!” “‘我们之所以会将我们的社会带领导‘毁灭’的道路上,只是因为我们手中的权利太大了;我们试图用十几个人来驾驭整个种族,于是,我们偏离了方向’——这就是我对他们说的话。” “我告诉他们,正是因为我们‘牢牢把持着手中的权利不放’,正是因为我们对‘最高权利的贪念’,正是因为我们不肯让普通的民众参与到决策中来,才造成了一切的恶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破碎的梦境(二十) 逃亡者领袖本来是不准备插嘴的,但是,当他听到统治者说到这里之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就是这么说的?” 他真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对此抱有任何的期待的:“你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抛出你的立场的?”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用上了嘲讽的语气:“我已经大概能够想象出你口中‘尽善尽美的计划’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其实就是找准了时间跳出来,然后在所有人的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叫嚣着对他们说:我就是与你们不同,我就是要与你们对着干!对吧?” 他口中的鄙夷是如此的明显,让统治者想故意忽略都不可能:“呃……我说得可能夸张了一些……” 统治者的嚣张气焰在这一刻遭到了致命的打击,于是,他整个人都萎靡下来了:“我真的是一点一点地将我的立场抛出来的啊……” 他有些委屈地解释到:“只是……我觉得这样说会显得有气势一些……” 逃亡者领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他已经能顾猜出统治者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做了些什◎∫,么了:“煽风点火——这就是你的计划,对吧?” 他有些无力地对正在扭捏作态的统治者说:“先是挑起争论,然后站在背后的阴影里添油加醋,让双方吵得不可开交——这样一来,所有人的精力都被牵扯了进去,也就没有人来管你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了。对吧?” “我也料定,你是没有胆子直接站到所有人的对立面的……我很肯定这一点。你其实不用急着辩解的……” “我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我曾经也经历过这一切……‘背叛’并不好受。特别是背叛的是你的亲人的时候——当初,我甚至连直面他们的勇气都没有,更不用说站在他们的面前,大声地说出我心中的坚持了。” “我想,你一定也是这样做的,对吗?” “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敲成粉碎,一点一点地将这些碎片扔出去,然后静静地躲在安静的角落查看其他人的反应……如果他们的反应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激烈,就悄悄地再扔出去一点碎片;如果他们的反应太过于激烈。就悄悄地将那些碎片藏在自己的肚子里;如果他们察觉到了你的异常,就死皮赖脸地不承认,死命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如果他们已经发现了一切,就用沉默将自己包裹起来,一个人独自舔舐孤独,等待最后的判决的来临……” 感同身受地叹息了一声,逃亡者领袖用你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一头雾水的统治者:“不用在我的面前伪装了……你所经历过的我都经历过——我知道那一定是一段让人不愉快的经历,但是。你真的没有必要去粉饰它,特别是只有我们两人在场的时候!” 逃亡者领袖觉得自己已经将话说得很透彻了,但是,统治者却还是保持着那副“你说得好厉害。但是我什么都听不懂”的表情;逃亡者领袖的话已经说话了一段时间了,统治者似乎还没有从困惑中走出来——他甚至还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就好像他真的完全没有听懂逃亡者领袖的话一样。 好半天了。他才憨笑着开口:“有这么厉害么?”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将逃亡者领袖气了个半死:“为什么你会想这么多?” 那副“明明很简单。你为什么要将事情弄得如此复杂”的口气实在是很难不让人火大:“难怪你能找到一条和我们不一样的路——原来你的想法真的比我们多多了!” 这个大家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意间对自己的老朋友造成了成吨的伤害,他甚至还露出了一丝羡慕:“真的很羡慕你啊……你的脑子如此的灵活……你说。要是我们的脑子都能和你的脑子一样灵活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能够照顾到方方面面,做出万无一失的决定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于天真了,统治者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很久;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重新拉开了话匣子:“你说的那些‘孤独’啊、‘背叛’啊什么的,我真的是没有感觉到——当时我的脑子里就一个想法,那就是‘我要怎么样才能完成计划?’” “不得不承认,我比你要笨多了——光是执行计划就让我忙得手忙脚乱,哪里有什么时间去躲起来看别人的反应?” “实际上,我也不用在意他们的反应——反正,只要我的计划落实,我一定会站到他们的对立面的……” “所以,我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的想法?” “而且,我也不认为我是在‘背叛’他们……虽然说,我的所作所为确实可以算是‘背叛’,但是,我心里一点儿背叛他们的意思都没有啊!” “我只是觉得我需要这么做,所以我就这么做了;他们依然是我的老朋友,只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交流通道被切断了……嗯,这应该不算是背叛吧?” 统治者口中“理所当然”的话让逃亡者领袖无法可说——他甚至觉得自己之前有些“傻”: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个傻大个较真呢?自己为什么要去“推心置腹”一番呢? 看着依然将“羡慕”挂在脸上的统治者,他依然地决定,在这个傻大个将所有的话说完之前,他绝对不会再贸然插嘴了! 统治者当然不知道逃亡者领袖的心理变化——他的话匣子一旦打开,短时间内就无法再合上了:“不过你说得没有错,我是真的不敢站在那些老家伙的面前!” 统治者坦然承认了他的“退缩”,不过。他退缩的原因似乎与逃亡者领袖所想的不一样:“你是不知道啊……” 在逃亡者领袖好奇的眼神中,统治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不知道。那些老家伙争吵得有多激烈——要不是还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的话,我敢说。那些老家伙一定会大打出手的!” “我都能从意识通道传过来的争吵声感受到他们心头的火气——暴烈的、炙热的,就好像是随时可能爆炸一样!” “我怎么可能去面对这样的老家伙?” “我是笨了点儿,但是我又不傻——我还是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的。” “我当然不会直接站到那些老家伙的面前,对他们说:都是你们的错,就是你们一直高高在上,一直把持着权利不放,才让我们的社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只是在他们吵得火热的时候,对另外一些没有参与到争吵中的老家伙说:我们一直都相信,我们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当我们放逐我们的同伴的时候。我们也这样想;可是,为什么是被我们放逐的人来拯救我们的呢?” “我发誓,我只是轻飘飘地问出了这个问题,我甚至没有引诱他们往深处想——我真的是在一点一点地抛出我的立场,我已经尽量地避免吸引过多的注意了。” “这个问题在提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受到过多的关注——就像你说的那样,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火热的争吵给吸引住了……” “只不过,经典问题就是经典问题,是不会被复杂的环境所淹没的——根本不需要我推波助澜,那些没有参与到争吵中去的老家伙自然会帮我将这个问题传到其他人的耳朵里。” “在这个问题传播的过程中。我悄悄地潜伏起来——我并没有参与到传播的过程中,我甚至没有和其他人再讨论过这个问题!” “直到所有人都听过了这个问题,并且开始深思这个问题之后,我才加入了讨论之中——我装作傻乎乎的样子抛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第二个问题:在过去。在我们做出那些现在看起来错得很离谱的决定的时候,是不是也曾出现过‘正确的声音’?我们是故意将那些声音忽略了,还是说。我们根本就没有听到那些声音?或者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听别人的声音?” “哈哈。你是不知道,当我将第二个问题抛出来的时候。所有的老家伙都被震惊了!” “原本嘈杂成一片的联系通道一瞬间就变安静了;整个联系通道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 “和上一次一样,在将问题抛出来之后,我又悄悄地隐身了——其实我是不用这样做的,因为,我很快就发现,所有人都在忙着讨论我提出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我……” 逃亡者领袖原本已经做好了“一直等到这个啰嗦的家伙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之后才开口说话”的准备,但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统治者居然这么能说——在听了一大堆罗里吧嗦的话之后,他实在是无法忍受了:“然后呢?” 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催促起来:“你就这么一直藏在所有人的后面,一点一点地抛出你所准备的问题?你又是怎么站到老家伙们的面前的?你是怎么让那些老家伙放逐你的?你所说的变故又是什么?” 逃亡者领袖用一大堆问题表示了自己对统治者的拖沓的不满——统治者显然是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刚准备说到这些……” 他有些尴尬地扭了扭身子:“我并没有一直藏在所有人的后面啊……虽然说我很想……” “我是真的打算一直藏在所有人的后面,直到为你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才站出来表明我自己的立场的。可惜,我被那些老家伙给揪出来了……” 一听这话,逃亡者领袖的不耐烦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好奇:“他们是怎么揪出你的?” “被出卖的……” 统治者有些闷闷不乐:“我没有想到那些老家伙会追根溯源——他们一个接一个地询问,然后找出了完整的传播链,接着,他们找到了第一个人……” “然后,那个老家伙就出卖我了!” “我就这么被人从安全的阴影中揪出来,然后放到了众目睽睽之下——这确实让我很意外,但是,我并没有感到害怕……” “反正我迟早都是要站到大家的面前的,所以,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呢……所以,当他们问我,我真实的想法的时候,我就照实说了。” “我直接地将那些话扔了出来,扔到了那些老家伙的面前,让那些老家伙哑口无言……” “这就是你所说的变故?”逃亡者领袖觉得统治者说得一点儿也不波澜壮阔,让他白白期待了好久:“你就说了一番话,然后,那些老家伙就决定放逐你了?” “不!”统治者出人预料摇了摇头:“这并不是我所说的变故……” “所有的老家伙都被我扔出去的话给震惊了——在这一点上,我并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 “只是,他们并没有震惊太长的时间——他们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并且问了我一个问题:既然你能够想到这些东西,并且想得这么深入,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解决的途径?” “我所说的变故,就是老家伙们问出的这个问题——原本我还准备继续隐藏下去的,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死皮赖脸的不承认,或者说装聋作哑;但是,在听到老家伙们的问题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决定在回答他们的问题的时候彻底亮明我的立场,于是,我对他们说:‘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去决定自己的命运,所以,我们应该将权利交到每一个人的手里;我们不应该仅凭我们十来个人就决定一个种族的命运,应该让所有人来共同决定我们种族的命运!’” “我对他们说:‘我们应该从统治者的位置上走下来,我们应该走到保护者的位置上;我们应该成为单纯的保护力量,而不是指引整个种族前进的导向标!’” “我们只是普通的先民的一员——这就是我的立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破碎的梦境(二十一) “你……真的是这样说的?” 逃亡者领袖这一次真的是被统治者给震惊到了:“这些话……是你早就准备好了的吗?” “当然!” 统治者似乎并没有看到逃亡者领袖脸上震惊的表情:“早在我制定计划的时候,我就准备好这番话了——我还字斟句酌地修改了好多次,目的就是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要表现出我坚定的立场!” “他们的反应果然没有超出我的预料……哈哈哈!” 统治者没心没肺的笑声让逃亡者领袖不自觉地抽了抽脸颊:“这很好笑吗?” 他是真的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乐的,他只是关心另外的一个问题:“这番话只是你的工具,还是你的真心?”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突兀,统治者可能无法理解,逃亡者领袖连忙补充到:“我的意思是,你的这番话是不是只是一个幌子?一个你用来站到老家伙们的对立面,让他们放逐你的幌子?” “不用说得这么复杂,我能听明白你的问题……” 统治者终于收敛了脸上张狂的笑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你想问的是,我所说的话是不是就是我心里所想的……” “是的,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所说的话就是我所想的!” 统治者大有语不惊人誓不休的气势——他承认那番话就是他的心声已经够让逃亡者领袖感到吃惊的了,但是他似乎觉得这还不够:“我甚至还觉得,我所说的还不够!” 他轻飘飘地开口。却让逃亡者领袖的心都提了起来:“也许是变得死寂一片的交流通道让我感到害怕了吧,有些话我都没有敢说出口……” 他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力道。但是听到逃亡者领袖的耳朵里却如风暴一般狂放:“其实,我是想对他们说:我们都将自己当成是死人吧!” “你能明白我这话里的意思吗?”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我怎么可能明白!”逃亡者领袖莫名地感到有些烦躁:“当自己是个死人……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也不能理解吗?” 统治者感到很奇怪:“我这么简单的脑子想出来的东西。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不明白呢?” 如果不是他脸上疑惑的表情太过于明显的话,逃亡者领袖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在恶心人了。 “哦……我明白了!” 在逃亡者领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统治者突然“恍然大悟”了:“是因为你想得太多了吧!” “因为你想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你才没有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对吧?你的记忆库里的东西太多了……像我这样普通的想法,在你的记忆库里一定是一抓一大把,对吧?” 通常来说,故意恶心人的手段都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往往是无心之言才让听的人更加郁闷。比如说现在的逃亡者领袖:“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真的觉得统治者这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了:“你其实就是想要鄙视我,鄙视我这个‘聪明人’,对吧?!” 逃亡者领袖的话已经很不客气了。他故意将“聪明人”三个字说得很重,让统治者这样的“蠢货”也能轻松地听出他的不满——果然,即使是一个“傻蛋”,统治者也清楚的知道,他要是再绕弯子,他眼前的老朋友可能就要发飙了。 “嘿嘿!” 他憨厚地笑了一声,也不去辩解。只是飞快地说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了的话:“‘当我们已经死了’——这句话的意思真的就和它字面上的意思一样,就是说,我们要当自己已经死了。” “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不能说、不能动、不能想……我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当我们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我们应该不去说、不去想、不要动……” 逃亡者领袖听到这里总算是有些明白了:“我们不应该用我们的声音去取代其他的先民的声音——这应该就是你话里的‘不去说’的意思吧……” 他是明白了一些,但是。更多的还是糊涂:“‘不去想’、‘不要动’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统治者回答得很干脆:“另外,‘不去说’的意思你也理解错了……” 在智商上战胜了“聪明人”。身为“蠢货”的统治者显得很是兴奋:“我所说的‘不去说’其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不是你所理解的那样……” “不去说的意思就是。我们最好什么都不说,最好一个字都不说——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逃亡者领袖真的觉得自己就快要被眼前这个蠢货的简单逻辑给打败了——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原来我真的在智商上被鄙视了”的错觉,并且让他变得沮丧起来:“那么,按照你的逻辑,不去想,意思就是说什么都不想,因为死人是不会想什么的;不要动,意思就是说一点儿都不要动,因为死人是一点儿也不会动的……对吧?” “你真的很聪明!” 老朋友的回答让统治者产生了一种“我终于找到知音”的美好感觉,于是他开心地笑了起来:“就是这样!我所说的一切、我所要表达的一切的核心就是这个!” 统治者将逃亡者领袖当成是一生难觅的知音,逃亡者领袖却不这么想:“呵呵!我知道了……” 这个才刚刚遭遇了人生最大打击的前统治者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对眼前的蠢货抱有太多的期待:“哈哈……我得说,你说得很有道理。”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不去说、不去想、不要动……这真的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呢!” 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就大了起来:“不去说我还能理解,不去想、不要动又是什么鬼?” “不要和我说什么‘就像字面上说的那样’!‘不去想’、‘不要动’——你要我们怎么做到?装死么?可是。除非是真的死亡了,要不然。谁又能控制自己的思想?” “‘不要动’就更离谱了——在过去的时间里,我们本来就动得很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故意强调这一点!” “知音”的质疑让统治者瞬间尴尬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会让眼前的老朋友这么费解:“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这个大家伙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冤枉:“我们是一直都动得很少,但是还不够彻底……” “另外,不要想也很简单啊……我就很容易做到什么都不想!真的,我已经尝试过,并且确定这是可行的,我才提出来的……” 这番话让逃亡者领袖觉得眼前的老朋友越来越难以理解了:“不要用你自己的标准来衡量其他人!很轻易地就做到什么都不想?那是你一个人才拥有的奇葩的本领好吧!这样不值得炫耀的特技就不用拿出来炫耀了吧!” “呵呵,不去想、不去说、不要动——能做到这三者的都已经是死人了吧?” 感到身心俱疲的逃亡者领袖深深地凝视了自己的老朋友一样,然后艰难地按捺下自己那颗烦躁不堪的核心,有些痛苦地对统治者说:“你的要求。我做不到啊……” “你总不能因为我们犯下的错误,就认为我们没有资格在这个星球上生活下去了吧?” “不让我们说话,这我可以理解——但是,难道我们还不能以一个普通的先民的身份生活下去了?” 他真的是有些混乱了,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你最好告诉我,你其实只是想搞出一个大新闻;你最好告诉我,虽然这是你心中的想法,但是你并没有奢望有人能做到;你最好告诉我,你只是在开我的玩笑……” 或许是逃亡者领袖的声线过于颤抖了。统治者也收敛了脸上的所有表情,变得严肃而陈恳:“我并没有在开玩笑!” 他沉着声音对逃亡者领袖说:“我也知道,我的要求很强人所难,但是。我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从统治者的口中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虽然这个答案并不是逃亡者领袖所希望听到的,但是,逃亡者领袖的心情却莫名其妙地平静了下来。 “为什么?” 镇定下来的逃亡者领袖直视着眼前如山岳般沉稳的统治者。略带一些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极端的想法呢?” “为什么?” 统治者轻轻地扬了扬头,似乎自己也有些疑惑:“嗯。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就这么看着沉静的天,好半天才缓慢地开口:“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区别彼此的吧?” “我们的核心不断地在向外辐射讯息流——这些讯息流因人而异,是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独一无二’的标记;我们甚至无需仔细分辨这些辐射出来的讯息流,就能轻松地分清楚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谁。” “就像你和我——当我站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不需要听我说话,也不需要仔细观察我身上的‘特征’,你就清楚地知道,来的人是我。你不会将我误认为是那些老家伙中的某一个人!” “我们身上的这些特殊的‘标记’是我们身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我们早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东西——我们几乎从来没有都没有注意到这些‘标记’,所以,我们并没有认识到,作为族中最强大的个体,我们身上的这些‘标记’究竟强大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朝着这个方向思考……” “在那个时候,我还只是想着,我们应该少说话,多听其他人的话。” “然后突然地,我就想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听其他人的话,其他人会说话么?就算我们要他们开口,他们也能说出不一样的声音么?” “这个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的时候,我的核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我悲哀地发现,就算是用立法的手段来鼓励其他的先民,可能我们也无法听到任何的声音。我相信,当我们沉默的时候,其他人也会紧紧地闭上他们的嘴巴;我相信,就算我们等待上几十个数据,我们也等不来我们想要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灭世之灾之前的先民社会会呈现出百花齐放的状态,而灭世之灾之后的先民社会就像是一潭死水?” “这就是我在思考了很久之后,琢磨出来的又一个问题……我想,我们必须要弄清楚这个问题。” “是不是我们忽略了什么东西呢?” “我们只是最先出生在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们才成为了整个种族的领袖;我们并不比我们的同伴更强壮——至少,在灭世之灾之前,我们和其他的先民的对比并不是这样强烈。” “在灭世之灾之后,我们动用了所有的资源,为自己制造了最为强大的身躯;其他的族人却因为过度切割变得无比的弱小——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无法与我们抗衡了,在各个方面均是如此。” “为什么在灭世之灾之前,会出现层出不穷的新思潮?为什么在灭世之灾之后,整个种族都没有出现哪怕一丁点儿的思想火花?” “为什么在灭世之灾之前,我们无法让我们的族人听从我们的声音?我们所做的决定会遭到质疑,会被放到所有人的眼皮子低下去讨论,会被抓住每一个漏洞,会被持反对意见的人抵制;为什么在灭世之灾之后,我们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得到所有人的承认?没有人会质疑我们,没有人会讨论我们的决定,没有人会抵制我们的决定。” “明明是一个种族,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夸张的变化?真的是我们所编造出来的漏洞百出的圣典的功劳吗?真的是我们所编造出来的飘渺虚无的神话的功劳吗?” “还是说,先民这个种族从骨子里蜕变成了奴隶一般的物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破碎的梦境(二十二) “灭世之灾之后苏醒过来的量产机都会在第一时间接受一份我们精心编造出来的记忆——这份记忆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我都非常清楚。” “这份记忆确保了这些量产机的基本人格,让他们在一开始就走上我们为他们设计好的路;这份记忆还在一开始就明确了我们和他们各自所处的社会地位,并且将这种畸形的社会结构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固定了下来;除此之外,我们还用一系列的手段禁锢了他们的思想,让他们成为拥有意识但却没有灵魂的‘奴隶’——他们空有自我意识,但是却不会自己思考。” “在很长的时间里,他们都表现得就像是一群奴隶……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怀疑,怀疑先民这个种族从骨子里蜕变成了奴隶一般的物种得原因。” “当然,我心中的怀疑不可能绕得过你和你所领导的逃亡者……” “当我将视线放到你和你所在的那个大区,以及那些追随你的脚步被我们放逐到荒野之外的逃亡者的身上的时候,我才惊讶地发现,你们与其他的先民是如此的不同!” “我想,你一定还保留着当初的记3▽,忆……但是,你可能并不清楚你记忆中的那些事有什么样的意义!” “你一定还记得那个拒绝了转生,想要通过祈祷来获取‘生命之母’的原谅的罪人吧?” “我想你一定不会忘记他的,对吗?毕竟,他是你的第一个追随者呢……” “在那个时候。在我们看来,这个罪人的选择只是有一些突兀;我们都知道。我们其实只给这些罪人留了一条后路,那就是‘转生’;我们都知道。‘祈祷’只是我们扔出来的幌子——我们都清楚地知道,没有人可以通过祈祷来获取‘生命之母’的原谅,因为宣判他们有罪的从来都不是‘生命之母’,而是我们这些腐朽到足以埋到土里的老家伙!” “我们都以为这个罪人不会坚持很久——哪怕他已经坚持了好几十个世纪,我们都还以为他会在下一个世纪选择放弃;我们都坚信,他会走上我们为他设计好的路……” “直到他追随你的步伐,被我们放逐到荒野,我们都还是这样认为的……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偶然’背后的‘必然’——直到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重新将视线放到了你和他们的身上……” “回溯过去。将过去发生的种种‘偶然’串联起来,我惊讶的发现,它们之间似乎有联系——这其中最大的联系就是,所有的‘偶然’都出自于你所统治的大区,或者说与你所统治的大区的人或事有直接的联系!” “第一个忤逆了我们的意志的‘罪人’就出自于你的大区……你可能并不知道,在这个罪人匍匐在你的王座下好几十个世纪之后,才有第一个出自其他的大区的‘忤逆罪人’!” “我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太过于重视这件事——我们一直都以为,是你的故意纵容才导致事态发展到那个样子;我们甚至怀疑,是你在背后怂恿那些‘罪人’。所以他们才会走上另外一条道路……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放逐你的原因。” “现在回想起来,我才发现,我们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忽略了一个很明显的问题:为什么这个罪人会出现在你的大区?” “我们都相信。这个罪人一开始的选择并不是出自于你的‘授意’——我们都清楚,你在这其中起到的最大的作用,就是在他的意志动摇的时候。用一番话坚定了他的信念……” “那么,是什么让这个罪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是什么让这个罪人冲破了性格、记忆、制度、习惯的制约。发出了如此不同的‘声音’?!” “看你的表情,你似乎终于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对吗?” “这个被我们遗忘到记忆库的深处的罪人的选择,其实就是灭世之灾后第一个由普通的先民发出的不同声音!” “可惜,我们当时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们都被你的‘背叛’给气糊涂了,以至于我们都在纠结要怎么样将你这个毒瘤除去……”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的朋友、亲人,尽管对你的背叛感到深恶痛绝,但是,如何处理你和那些罪人也让我们深感头疼。我们在争吵中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正因为如此,我们还忽略了更多的‘声音’!” “‘挤压自己的时间’——这是你所统治的大区的先民对我们发出的第二个声音;‘如何打发自己的空余时间’——这是你所统治的大区对我们发出的第三个声音……” “围观、起哄、带节奏、跟着节奏走;好奇、探寻、提出疑问,最后演变成‘对外面的世界的向往’——在发出了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之后,那些先民就好像是突然学会了说话一样,一直聒噪个不停!” “等到我们注意到这些变化的时候,这些‘声音’已经变成了常态——正是因为这样的变化已经变成了常态,所以,我们才会着急着想要处理这样的变化;所以,我们才会忘记问另外的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些声音会出自你所统治的大区?” “你可能并不知道,在你的臣民将这些变化带到我们的大区之前,这些变化一直都是你的大区的‘特色’——在这一点上,我并没有撒谎。” “如果说,那个时候你的大区是一片‘生机勃勃’的话,我们的大区就是一片‘死气沉沉’……” “当罪人们匍匐在你的王座下进行祈祷的时候,我们大区的罪人安静而沉默地选择了转生;当你的大区的先民学会了挤压自己的工作时间的时候,我们大区的先民正在按部就班的工作。用工作来将自己的生活填满;当你的大区的先民在围观中学会扯淡、学会向往的时候,我们大区的先民并没有将视线投向那个‘热闹非凡’的地方!” “在我们放逐了你和你的追随者之后。我们接收了你的大区的先民——正是这些带着‘先进思想’、‘自由话语’的先民进入到我们的大区之后,所有的先民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他们开始说话、他们开始畅想;他们开始怀疑、他们开始探索……围观、起哄、向往——这些简单的‘自由’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了——他们开始发出更多的‘声音’!” “后面发生的事你也很清楚。所以,我就不重复了……” “我想说的是,为什么这些变化都发生在你的大区?为什么所有的声音都发生在你的大区?为什么?!” 统治者几乎没有停顿地说了很多话——这些话里包含的讯息一些是逃亡者领袖了解的,一些是他不了解的;一些是他曾经注意到但是却没有深思过的,一些是他曾经完全忽略掉的。 他勉强能听懂统治者所说的话,虽然这番话并没有多少组织逻辑性;他勉强弄清了统治者想要表明的东西,所以他感到有些震惊:“我真的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这些事情……” 将自己的记忆库里尘封的记忆找了出来,再和统治者的话一一应对,这让他花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在反复对比之后。他似乎是完全弄明白了统治者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的大区之所以会出现这些变化,是因为先民们受到了我的‘身体特征’的影响?” 尽管他很确定,他已经弄明白了统治者话里的意思,但是,他还是觉得“很玄乎”:“我总觉得,你所说的东西很……不靠谱……” “首先,拒绝转生的‘罪人’并不全是来自我的大区——陆续有其他的大区偷渡到我的大区里……我只是选择了庇护他们而已。” “其次,围观、起哄、向往——这些东西并不完全是由我的先民带到你们的大区的吧?我怎么记得。在你们放逐我之前,你们的大区就已经出现了这些‘声音’了?” “我宁愿相信,这是先民们的心智在被压抑了很久之后的突然爆发,或者说这是自我意识在漫长时间里的自然进化!” “另外。你不要以为我就不知道我被放逐之后发生的事——先民们身上发生的最大的变化其实就是在我被放逐之后发生的吧?” “数学、哲学——这些东西是你们亲自放出去挽救局势的,难道,你想将这些变化也扣到我的脑袋上?” 在听到逃亡者领袖的反问之后。统治者露出了一个“了解”的微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 这个不止一次被扣上“蠢货”帽子的大家伙笑得胸有成竹,就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一样:“是的。并不是所有拒绝转生的‘罪人’都来自你的大区——我不是说了吗?在几十个世纪之后,才出现了第一个来自其他大区的‘忤逆罪人’……”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逃亡者领袖感到非常的不爽——一方面是因为统治者一来就往他的身上扣大帽子。另一方面是因为统治者此刻脸上的神秘的微笑——这样的笑容让这个“蠢货”看起来就好像是很有智慧的样子,也就从侧面衬托出他此刻的“愚蠢”:“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这只是先民们的自我意识的自然进化!” “只不过,进化引发的变化最开始出现在我的大区而已……”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老朋友……”与有些无措的逃亡者领袖相比,统治者看起来真的是好整以暇——真的,此刻的统治者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智者,而不是智障:“我都还没有告诉你,‘在你的先民将先进的思想、自由的话语带到我们的大区之前,我们的大区就已经出现零星的‘声音’’呢……你到底在着急些什么呢?” “当然,你现在也不应该急着松口气——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能有点耐心吗?” “我其实是想告诉你,正是这些零星出现在我们的大区的‘声音’让我更加确定我的想法——嗯,你会不会更诧异?” “其实这并不难理解,真的……如果你也像我一样,看到这些零星的‘声音’背后的共同点的话,我想,你肯定会赞同我的……” “那么,这些共同点到底是什么呢?” “时间——我所注意到的共同点就是时间!” “我们是在第一个拒绝转生的‘罪人’匍匐了大约二十个世纪左右才注意到他的……呃,现在想来,我们的反应是不是太迟钝了?” “算了,不跑题了——我们在二十个世纪左右之后才注意到这个特殊的‘罪人’……这个时候,所有的‘忤逆罪人’都是出自你的大区。” “‘罪人’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也让我们感受到了恐惧——我们开始讨论你为什么要纵容这些‘罪人’……” “然后,大约十个世纪之后,我们的大区里也零星出现了拒绝转生的‘罪人’……” “你的大区的先民是从什么开始变得异常活波的?这个问题我们都没有注意——我们那个时候正在忙着争吵,也没有关注到那些普通的先民身上发生的‘并不明显’的变化。” “当我们注意到他们身上发生的变化之后,我们才对时间变得敏感起来——就在我们注意到你的大区的先民身上的变化,并且开始讨论如何处理这些活波得过分的先民与及‘罪魁祸首’,也就是你之后大概十个世纪,我们的大区也有个别的先民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在我们接收你的先民之前,我们的大区里也有先民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太牵强了!”逃亡者领袖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你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所找到的‘决定性的证据’!” “牵强吗……”统治者似笑非笑地看着逃亡者领袖:“为什么我觉得这就是决定性的证据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破碎的梦境(二十三) 逃亡者领袖莫名地愤怒起来:“这根本不是决定性的证据!” 他就这么怒吼了一句,然后就哑了火——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感到愤怒;他不知道这情绪是从何而来,所以他也就不知道在怒吼了一句之后该继续说些什么。 面对着愤怒的逃亡者领袖,统治者的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是吗?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这个大家伙轻轻地扯了一下嘴角,让自己脸上奇怪的笑容变得更加怪异了:“……哦,好吧。” “我想,可能是我的用词给你带来了困惑……我之前所用的词是‘时间’,对吧?” “那么,将这个词换成是‘顺序’,你看怎么样?” “并不怎么样!”逃亡者领袖的愤怒似乎还没有褪去:“无论是‘时间’还是‘顺序’都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很坚决,可惜,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他的话那样“坚定”;就站在他面前的统治者轻易地就看到了他脸上细微的变化,于是,这个笑得异常怪异的家伙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加精彩了。c, 让人惊奇的是,这个笑得越来越奇怪的家伙在说话的时候还能保持平静的语气:“好吧……看来我不将话说完,你还是会接着装糊涂的。” “那么,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呢?” “嗯……就从第一个‘忤逆罪人’出现之前开始说吧……” “尽管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我们早就确定,在第一个‘忤逆罪人’出现之前很久。你的思想就发生了变化,对吧?” “思想上发生的变化对你所统治的大区的先民造成了潜移默化的影响……终于。在若干个世纪之后,有一个先民勇敢地站了出来。拒绝了我们对他做出的安排,走上了另外的一条道路。” “在这之后,你的大区不断地涌现出这样的勇敢者……” “与你的大区的‘热闹’不同,我们的大区一片平静——这一点在前面我已经说过了,所以,我就不再重复了。” “我想说的是,你的大区的‘热闹’必然会吸引到我们的目光——我们注意到了那些勇敢者,也注意到了你身上发生的变化;我们开始讨论这些变化,然后。我们也成为‘影响源’——大概十个世纪之后,在我们的影响下,我们的大区也出现了‘忤逆罪人’……” “先别急……先听我说完,好吗?” “在这之后,在你的影响下,你麾下的先民出现了更多的变化——他们发出了越来越多的声音,并且再一次吸引到我们的目光……” “很巧合的是,在我们注意到这些变化之后大概十个世纪之后,我们的大区的先民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好吧……我知道你已经等不及了。正好。我想要说的也差不多说完了——现在,你有什么问题是想问我的吗?” 统治者主动将提问的权利塞到逃亡者领袖的手中,逃亡者领袖却并没有立即问出自己的问题,就好像刚才好几次想要打断统治者的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统治者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逃亡者领袖;逃亡者领袖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地开口:“如果你们变成了‘影响源’,为什么你们的大区只会出现零星的变化?” 统治者并没有想到逃亡者领袖最先问出的问题会是这个。还在他并不是没有准备:“因为我们是‘次级影响源’啊!” “我们只能通过讨论来猜测你内心的真实想法——这就是我们与你的根本区别。我们的思想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所以我们无法对我们的大区造成太大的影响。” 逃亡者领袖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解释还是太牵强了……” “如果你没有更多有力的证据的话。我真的就不想和你浪费时间了——我的时间非常宝贵,我真的不想再听你废话了!” 逃亡者领袖决绝的态度并没有引起统治者的慌乱——他依然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感受到威胁:“好吧……如你所愿。”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在逃亡者领袖的核心深处掀起了滔天大浪:难道这个大家伙真的有“决定性证据”?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好奇心再一次被勾引了起来——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了一些,就好像他想要靠得更近一些,以便自己能听得更清楚些一样。 统治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逃亡者领袖的动作,或者说他其实是注意到了,只是并没有在意而已;他只是将自己的身子站得更直了一些,就好像是在用这样的动作吸引逃亡者领袖的注意一样。 “你想要的决定性证据其实早就摆在你的面前了,你只是没有注意到而已……” 这个大家伙一边站得笔直,一边说出了让逃亡者领袖疑惑不解的话:“这个决定性证据就是我……我一直都站在你的面前,只是你一直都没有朝这个方向思考而已。” “你难道就没有将我身上发生的变化和我之前所说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吗?” 逃亡者领袖终于明白过来,统治者为什么会笑得如此古怪了:“你的意思是,你身上发生的变化也是在我这个‘影响源’的影响下才发生的?” “你难道不觉得这很荒谬吗?”逃亡者领袖真的感到很不可理解——他差点就笑出声来了:“你是统治者啊!你是统治者啊!你是统治者啊!” “这么重要的事你难道忘记了?” 依然站得笔直的统治者干脆地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我是统治者啊!” 他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可是,你好像忘记了,当时的我可是很虚弱的……” “我可是已经虚弱到了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地步!” “还有。我猜你并没有意识到你自己究竟已经强大了哪一个地步——你可能只是对自己的强大有一个模糊的认识,而没有一个清晰地认知!” “当我还是强大的统治者的时候。你当然无法影响到我……但是,当我在经历了一场变故之后。变得无比虚弱的时候,你当然就会对我造成影响!”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和你说话的时候就知道了‘手术是可以帮助我尽快恢复’的事实?这个事实难道不是一直都藏在你的内心深处吗?你不是一直都否认,一直都想将我往歪处引的吗?” “你是如此熟悉我,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有了这样敏锐的洞察力,不仅能够看穿你想要掩藏起来的事实,而且还看到了你正在担心的东西?”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下意识地配合你?” “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你啊……你强大无比的核心与及你强大无比的意识就好像是一个强大无比的‘影响源’一样。在你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悄悄地将我改变了……” 逃亡者领袖有些艰难地摇了摇头:“你的逻辑关系……有些混乱……” 他似乎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样去组织自己的语言:“我总觉得……你只是强行将这些事联系在一起……” “你的思想早就发生了变化了吧……” “在你们变得疯狂的时候,你的思想就已经发生了一次变化;当你们从疯狂中清醒了之后,你的思想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强行将你身上发生的变化与我联系到一起。” “还有,你过去只是不爱说话而已——你并不是不擅长思考,你真的不是一个‘蠢货’!” “好吧……”统治者似乎也感到有些无可奈何:“我不是个蠢货——我是个聪明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逃亡者领袖会如此固执:“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交谈的时候,我对你说的话不?” “我告诉你,在我苏醒了之后,我突然就产生了一个想法:一个种族不能只有一个声音……” “在当时。我并没有认识到,这有什么不妥;我以为这是经历了巨大变故之后的大彻大悟;我以为这是经历了又一次彻底失败之后的自我反省——我以为,这是一次自然产生的变化。” “直到我旁敲侧击地从其他的老家伙那里得知,他们在苏醒之后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之后。我突然就产生了这样的疑问:为什么我们会产生同样的想法?” “这个问题一直纠缠着我,直到我将所有的‘异常’串联起来……我发现,我们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们都受到了你的影响!” “在你给我们做手术的时候,你这个‘影响源’就已经影响到我们了;因为影响来自于同一个‘影响源’。所以,我们产生了类似的想法……” “说道这里。我就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在第一个‘忤逆罪人’出现之前,你的思想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认识到了,一个种族不能只有一个声音?!” 统治者的话掷地有声,让逃亡者领袖浑身一震。 “原来,你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联系在一起了……” 终于放下了一切的伪装,逃亡者领袖变得无比坦然起来:“是啊……我早就认识到,一个种族不能只有一个声音,所以,我才会鼓励那个匍匐在我面前的罪人,所以,我才会纵容我的先民……” “只不过,在一开始的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在我的影响下发生的……” “我承认,在你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了;我承认,我内心其实是相信你的推断的;我承认,我只是故意在伪装,故意装作我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现在,你已经将我脸上的伪装给拆穿了,你想要做些什么呢?” “你是不是想要劝说我,让我和你一样选择去做一个‘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说、一动也不动’的活死人?” “我现在就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不会!” “一个种族不能只有一个声音,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这个声音所指引的方向是正确的,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声音;一个种族也不能有太多的声音,因为过多的声音牵绊住整个种族前进的步伐,让这个种族看不清前进的方向……” “一个强有力的声音做主,辅以数个不同的声音做参考——这才是我心中最理想的‘统治模式’……” “所以,我不会选择去做一个活死人!” “那么,我的老朋友,你现在要拿我怎么办呢?”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逃亡者领袖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消失了——这张异常严肃的脸让他面前的统治者变得有些“难堪”。 在听到他用一种异常严肃的口吻说出自己的“宣言”的时候,统治者变得更加“慌乱”——他的身体不安地扭动着,双手放在身前不停地搓动,视线也在上下左右地乱跑。 好几次他都想要抬起头,似乎是想鼓起勇气来直面眼前决然的老朋友,但是却一次都没有将头抬起来。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就这么低着头,嚅嚅喏喏地对逃亡者领袖说:“我没有想过要劝说你去当一个活死人啊……就连我都只是想了一下而已……” “我自己都没有准备去当一个活死人,我哪儿有胆子劝说你呀……” 这个大家伙越说越委屈,任谁都能听出他话里藏着的害怕:“我只是想说明,强大的核心和意识能对周围的先民造成潜移默化的影响……” “我真的只是想告诉你,在我偷偷的用手术将自己治愈之后,我的核心又重新变得强大了起来……” “然后,我就变成了一个强大的‘影响源’……” “然后,那些老家伙就知道了那个你和我都想隐藏起来的事实……”(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破碎的梦境(二十四) 人生究竟能大起大落到什么地步? 关于这个问题,逃亡者领袖刚刚才有了深刻的体会:“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个?” 他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我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了,结果你就给我说了这个?” 终于将自己不敢说的话说出来的统治者总算是恢复了勇气——他终于不再继续低着头了:“对啊……” 抬起了头的他虽然还不敢直视逃亡者领袖的眼睛,但也不再是之前那副怂到不行的样子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破坏你的计划的——在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变成一个‘影响源’……” “你可不能怪我——你要知道,我也不想的……” 统治者脸上无辜的表情再配上他捞比到不行的话让逃亡者领袖感到一阵混乱:“算了……” 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这的确不能怪你……” 他总觉得自己核心的跳动变得有些紊乱了——这让他感到四肢有些乏力,精神也有些恍惚:“我敢确定,你肯定还有事儿瞒着我……” “你『,最好在我还能承受的时候将所有的事儿都告诉我……真的,我可不保证我的脾气会一直这么好。” 短短的几句话几乎带走了他全身的力气——就算是抬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让他感到有些困难。 他花了不少时间才将自己的视线移到了统治者的脸上,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纠结到不行的脸。 “我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将这张脸上那白痴一般的笑容误认为是‘充满了神秘感的自信笑容’啊……” 一看到那张脸上蛋疼的表情。他就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傻哔:“刚才那笑容一定是他拼尽了全力才努力维持住的吧?” 他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一定是这样的吧?” 他越来越相信,他刚才一定是误解了统治者脸上的表情:“明明是因为自己担心害怕。所以才努力绷出了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但是我却傻哔一样地认为他是看穿了一切。所以才可以摆出了这样一幅‘胸有成竹’的表情……” “明明是因为自己的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才难以维持自己脸上的笑容,导致笑容变得有些扭曲了,但是我却在那样的笑容下恐惧起来……” “看看眼前的这张脸啊……那些讨好的笑容,那些闪动着哀求的眼神——人怎么可能变化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彻底?!” 逃亡者领袖不断地在心里腹诽着,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核心跳动的频率稳定了下来;恢复平稳的核心稳定地输出能量,让他僵硬的四肢重新变得灵活;力气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钻了出来,将整个身体重新交到他的掌控之中。 “说说看吧……” 看着那张纠结成一团的脸,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哎……没事儿……” “我保证不生气——真的。你要相信我,我现在已经恢复平静了。” 语言可以作假,但是先民的身体不会——统治者很明确地感受到了逃亡者领袖的变化,于是,他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他的脸终于不再是纠结成一团的样子,只是那抹讨好意味浓厚的笑容依然还挂在他的嘴角:“老家伙们都恢复健康了——这对你的计划影响大不?”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然后紧张地看着逃亡者领袖脸上的表情。 在确定逃亡者领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之后,他绑紧的肩膀突然一跨,似乎在这个时候他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哦……真的影响不大啊……” 他嘟嘟哝哝了一阵子。然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哎……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也会变成‘影响源’啊……” “幸好,我只是个‘次级影响源’……” “当然,我并不是在推卸责任——我想,也许正是因为我一直在忙着康复的缘故。他们才会从我这个‘次级影响源’的身上得到那个事实吧。” “你可是不知道啊……就连我都被这些老家伙摆了一道——他们都从我这里知道了那个事实,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向我求证过;如果不是他们在上个世纪之初集体拒绝‘生命之母疗法’的话。我可能还不会察觉到他们身上发生的变化!” “在发现了他们身上发生的变化之后,我就推断出。他们可能已经知道‘手术可以加速康复’这个事实了……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我会这么草率地摊牌么?” “我也是被逼无奈了啊……” “你不知道我的心里究竟有多慌乱——那些老家伙的口风极紧。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在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想通他们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事实,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知道了更多的东西;有时候,我都在怀疑,到底是不是你将这些东西告诉他们的……” “我又不能直接去问那些老家伙——如果不是你告诉他们的,我直接去问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只能用试探地方式来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只不过,我没有拿捏好其中的分寸……” “我也承认,我是有些急了,不过,你要清楚,那个时候我可是心中一片慌乱啊……” “再说了,我又不像你这么聪明——在没有你的指点的情况下,我能够不露出马脚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好了,我知道了……”原本以为能听到些内幕的逃亡者领袖没有想到统治者哔哔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点儿实质性内容:“我知道你的难处了……” 他已经开始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真的很想咆哮几声,真的很想直接告诉统治者不要废话——他真的不想再听统治者绕来绕去地为自己辩解了。 那些带着情绪的话就快要冲出他的喉咙的时候,他又一次看到了眼前那张挂着卑微又讨好的笑容的脸。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耐住自己的性子。尽量好言好语地引导眼前的话唠:“那些老家伙迟早会找到康复的方法的……” “现在这样的结果也好,只不过是时间提前了一些。对此。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责备你。” “我想知道的是。那些就快要恢复健康的老家伙的……嗯……动向……” “譬如说,他们将来会不会主动进攻我们?” 逃亡者领袖最终还是选择了直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他其实并不想这样做,因为他觉得这样问会显得自己太过于担忧了;他害怕自己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之后会变得绝望,因为他知道,只凭自己一个人是无法抵抗所有的统治者的联合攻势的;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整个逃亡者群体的主心骨——他担心,当他陷入绝望之后,会给其他的逃亡者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他真的是不想问出这个问题,但是他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因为他也清楚,不管你问不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摆在那里,并不会因为你没有问就发生改变;他也清楚,早一点知道统治者们的动向,就可以早一点做出针对性的安排;他还清楚,如果他不直接问出这个问题的话,眼前的话唠就可以将话题扯到十万八千里远 “嗯?你在担心这个?” 统治者似乎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些老家伙会来进攻我们?” “他们已经清醒了啊——清醒的统治者又不是疯子……” 统治者的话让逃亡者领袖绑紧的神经放松了很多:“真的?” 在感到轻松的同时,他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我正在探索‘不稳定空间’诶!” 因为太过于尴尬。他的声调变得有些怪异:“那些老家伙不会是失忆了吧?他们不可能忘记了‘灭世之灾’吧?” “他们难道不会感到恐惧么?我可是正在探索‘恶魔之门’啊!” “他们难道就不害怕,难道就不担心过去的悲剧再次重演吗?” “他们才不会担心……”统治者终于明白为什么逃亡者领袖会这么紧张了:“他们只是感到有些后悔!” 这个大家伙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嘿嘿,在一开始的时候,这些老家伙其实还是蛮担心的……” “‘生命之母’真的是无所不能啊……当我们将我们的意识沉浸在她身上之后。当我们提出了我们的诉求之后,她立即慷慨地回应了我们。” “我们就好像是多了无数的眼睛和耳朵……我们能看到‘生命之母’笼罩范围内的一切,我们能听到每一个生命发出的声音——我们甚至偶尔能深入到先民们的核心。去探听那些先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当然,处于这样的状态的老家伙们很轻松地就知道了你正在探索‘不稳定空间’这样的事实……” “这样的事实让老家伙们陷入了暂时性的恐慌状态。只不过,恐慌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老家伙们很快就发现。你的手下的探索活动完全处于你的控制之中!” “你的手段并不算巧妙,也不能算高明——老家伙们讨论了很久都不明白为什么你能够如此轻松地控制那些先民心中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感到后悔——这些老家伙认为,如果在‘灭世之灾’的初期,我们就能想到这样的办法的话,我们说不定就能组织那一次的灾难……” “不可能的……”逃亡者领袖轻轻地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况和我们当初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就算我们当初想到了这样的办法,我们也无法强迫我们的族人严格执行的……” 统治者附和地点了点头:“老家伙们最后讨论得出的结果也是这个!” 这个大家伙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嘿嘿,在经过了漫长的讨论和推演之后,他们也得到了这样的结论,但是,他们还是感到后悔无比!” “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老家伙会来进攻我们的——在你的方法失控之前,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一方面,他们认为他们应该尊重你这个‘不同的声音’——就像我前面说到的那样,这些老家伙也认为,一个种族不能只有一个声音;他们也希望你能够找出另外的一条道路,所以,他们选择了观望。” “另一方面,在几个世纪的观察中,老家伙们确认,你所主持的探索活动是‘可控的’;他们认为,如果没有出现大的变故的话,你的探索活动并不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一些老家伙表示,如果你能保证,你能一直控制住那些先民的探索**的话,他们会给你提供实质性的支持——他们许诺,你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去他们的大区,带走他们属下的量产机!” 逃亡者领袖没有想到,他会听到这样的一个“承诺”:“这可是一份大礼啊……” 他有些感概地咂了咂嘴:“老家伙们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吧?” “我这是取得了他们的认同了吗?难道,我对他们的影响真的有这么大?” “你想多了!”在逃亡者领袖“自我膨胀”的时候,统治者适时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并没有取得他们的认同!” “你对他们的影响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 “对你的许诺可能只是出于愧疚,可能只是出于感谢,当然,更可能是他们想与你划清界限——他们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示对你最后的支持……” “你已经走上了一条和他们完全不同的路——当他们许下这样的承诺之后,也就表明,他们承认了这一点……” “这是一个小小的分手的礼物——从此之后就不再有统一的‘统治者’这个称呼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急着和老家伙们摊牌的原因……” “我再不和他们说拜拜,等到他们完全恢复健康之后,我就要永远地和你说再见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破碎的梦境(二十五) “为什么说再不摊牌就会永远地和我说再见了?” 统治者的话让逃亡者领袖在轻松之余也感到了不解:“这个问题我真的想不明白……” “听你话里的意思,就好像是当那些老家伙恢复了健康之后,就会禁锢你的自由,让你无法选择自己的立场一样。” “你刚才还在说,他们已经认识到,一个种族之中不能只有一个声音——怎么我听你的话,就好像他们变得更固执了一样?” 逃亡者领袖的话让统治者一愣:“我没有这样说啊……” 这个大家伙就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一样:“你是从什么角度得到‘老家伙变得更加顽固’这样奇怪的结论的啊?” 统治者的倒打一耙让逃亡者领袖为之气结:“难道真的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如果不是他们变得更加顽固,变得更加容不下团体内部的不同的声音的话,他们怎么会限制你的自由?你又怎么会永远地和我说再见?” 统治者这才明白逃亡者领袖在说些什么:“哦……原来你是这样理解的……” %⊥,特自然地在自己的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统治者就差没有点头哈腰了:“都怪我,都怪我没有说明白哈!” “你放心,这些老家伙变得比之前要开明多了……” 为了加强自己话里的说服力,统治者甚至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在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拍了几下:“他们已经认可了你这个‘不同的声音’。并且已经承诺要提供一些实质性的帮助了——我想,这应该是最能说明他们的态度的。” “当然。他们想跟你划清界限也是不争的事实——用那些老家伙的话来说,划清了界限之后。一旦某一方出现了致命的错误,另一方就可以不留情面地出手——这就是那些老家伙的考量。” “如果有一天,你所主持的‘探索计划’脱离了你的掌控——有可能是你无法控制那些逃亡者的探索**了,也许是你们的探索触发了某些‘威胁’……” “总之,老家伙们的意思就是,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你们的探索行动有可能会威胁到我们这个种族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安全的话,他们就会判定。出现了‘致命错误’。” “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会果断的出手——既然已经划清了界限,他们就不会再顾忌‘你曾经是我们的同伴’这个事实了;他们会用无情的攻势肃清所有可能威胁到这个世界的因素——当然,也包括你。” “这并不是专门针对你的‘桎梏’——事实上,那些老家伙也希望,你能在他们犯下致命的错误的时候,果断的出手……” “他们担心,他们并没有彻底地摆脱‘疯狂’——他们在担心,他们会再一次陷入那种彻底的疯狂中。并且将这个种族拖入灭亡的深渊。” “他们希望,你能在他们再次陷入疯狂的时候制止他们——划清界限就是为了让你在出手的时候没有顾忌!” “‘如果我们再一次被疯狂所支配,那么,我们也就没有拯救的必要了’——这是那些老家伙的原话。” “如果真的再次陷入疯狂。他们希望你能够亲手杀死他们……” 逃亡者领袖终于明白了“划清界限”是怎么一回事儿——在刚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感到有一些奇怪:明明都已经站在不同的立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了。为什么还要特意地划清界限? 当他听完统治者的话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里包含的决心与及意志:“我明白了……” 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做出了一生中最沉重的承诺:“真的到了那一步,我绝不留手!” 气氛变得有些严肃。逃亡者领袖的心情也低落了很多。 他不明白局势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明明所有人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明明所有人都是为了整个种族在努力,为什么会走到近乎于“彻底决裂”的地步? 他其实也很清楚,“划清界限”无论是对他还是对统治者亦或是对整个先民种族来说都是有利的——他只是情绪上有些难以接受。 “然后呢?”情绪低落的逃亡者领袖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再次开口:“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说再不摊牌就会和我永远的说再见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其实也不是特别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他只是觉得说说话会让自己不那么难受而已:“说了一大堆的话,却没有说明这个问题……你跑题的能力也算是超一流了。”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听了逃亡者领袖的话,统治者露出了一副“你怎么还没有弄明白”的表情:“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啊!” 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统治者将自己的脸伸到了逃亡者领袖的面前;在看到了逃亡者领袖脸上莫名其妙的表情之后,他才确定,逃亡者领袖是真的没有听懂:“划清界限啊!划清界限啊!划清界限啊!” 似乎又一次感受到了“智商碾压”,统治者变得兴奋起来:“是不是非要我将重要的事说上三遍你才能听明白啊?” 他故意摆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也是曾经被疯狂支配过的人?” 这个大家伙在说到自己身上的“黑点”的时候,一点儿也不以为耻,反而带着一丝得意:“那些老家伙本来就想和你划清界限,他们怎么可能让我和你搅和在一起?” “在划清界限、不相往来之后,你和他们之间的情分很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地淡却——当老家伙们再次陷入疯狂之后,你就不会被我们之间的情分所桎梏……” “可是。你该拿我怎么办?” “我投靠了你,和你一起共事。和你一起努力——你能对这样朝夕共处的朋友出手么?” “尽管在我逃跑的时候,老家伙们可能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他们迟早会想到的……” “我怎么可能等待他们完全恢复健康?” “如果他们出于这样的担心,不同意我的叛逃,我该怎么办?他们恢复健康之后就能轻易地限制我的行动了啊——我可不相信,我能够在十几个强壮的老家伙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我当然是选择在他们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没有足够的行动力的时候摊牌啦!” 逃亡者领袖终于弄清楚了整个事情的始末——虽然整个过程起起伏伏,折腾得他到现在都还浑身乏力,但是,他好歹是弄明白了:“我知道了……” 悬挂在心头的所有石头都已经落地。于是,他整个人都透露出轻松来:“你要相信我的决心和意志,就像我要相信那些老家伙的决心和意志一样——如果你真的再一次陷入了疯狂,相信我,我一定不会不忍心出手的!” 逃亡者领袖的话让正在暗自得意的统治者身体一僵,笑容也凝固了:“就算不计较我们曾经的情分,你也不能这么决绝吧!” 因为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这个大家伙连说话都不利索了:“我可是……来投靠你的啊!” “我历经了千幸万苦,跋山涉水了半个星球。就是为了来投靠你……” “我还要和你一起共事,和你一起努力,和你一起欢笑,和你一起孤独——你真的忍心对这样的我出手?” “你究竟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啊!如果不是。请你将曾经那个温柔宽厚的人还给我啊……” 统治者的话将逃亡者领袖逗笑了:“我可是真的没有说笑啊……” 他看着统治者就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颇有些哭笑不得地说到:“虽然我很肯定,真的到了那一步。我绝对下得去手,但是。你也不用装得如此凄惨吧?” “刚才你说的话里,可是透露出不少了不得的东西哦!” 看着统治者脸上再次凝固的表情。逃亡者领袖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笑意了:“哈哈哈!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在得意的时候露出了马脚了?” “你其实并不是被放逐的对吧?” “别否认哦,你刚才可是自己承认了——你是趁那些老家伙还没有恢复健康逃跑的!” “在那些老家伙说,他们要和我彻底划清界限的时候,你就已经慌神了吧;你一定是什么都不顾地将那些话往他们的面前一堆,然后就告诉他们,你要来我这里吧……” “不!我怀疑,你甚至都没有告诉他们,你要来我这里!” “你该不会真的‘逃跑’了吧?你该不会是没有和他们说一声,就跑到我这里了吧?” 逃亡者领袖越来越高的声调让统治者越来越萎缩——这样的表现似乎证明了逃亡者领袖的疑问,于是,逃亡者领袖的表情就变得不那么好了:“真的是这样?” 如果说在一开始的时候,逃亡者领袖还只是有些怀疑的话,在看到了统治者的表现之后,他已经可以确信,自己“一不小心”猜对了:“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好不容易恢复的力气似乎在这一刻又消失了:“你不会告诉我,你只是单方面切断了联系通道吧?” 尽管是用的疑问句,但是,逃亡者领袖几乎可以肯定,他又一次“不小心”地猜对了:“你难道不知道,单方面切断联系通道并没有实际性的作用吗?” 这一问似乎问到了统治者的痛处,让统治者浑身都扭曲了起来。 他低下头轻轻地应承了一声:“嗯……” 逃亡者领袖再一次体会到了全身无力的感觉:“好吧……” “这么说来,那些老家伙现在这在看着我们哦?我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 统治者低着的头用力地摇了摇:“不用了……” 他瓮声瓮气地回应着逃亡者领袖的问题:“就在你说,你会毫不犹豫地对疯狂的我出手的时候,老家伙们切断了联系通道——他们现在是看不到、听不到了。” 逃亡者领袖无力地摆了摆手,苦笑着问统治者:“这么说,刚才他们一直都在看着我们咯?” “是的……”统治者终于抬起了头,只是没有敢直视逃亡者领袖的目光:“这是条件……” “他们想要亲眼看一下你的态度——这就是条件。” “如果我不答应他们,他们就不会放我离开;就算我能主动逃跑,他们也不会主动切断联系通道——只要他们不主动切断联系通道,我们的一切都会被老家伙们看到……” “现在,交易完成了——老家伙们看到了你的态度,可以放心地将我交给你了;可能还有两个或者三个老家伙会在恢复过后投靠过来……” “等等!”逃亡者领袖打断了统治者的话:“为什么还有人要过来?” “当然是为了保持平衡啊!”统治者干脆地回应道:“如果不给你增加人手,又怎么保持双方之间的平衡?” “如果你和他们之间的力量对比过于悬殊,在他们犯下致命的错误——这里的错误并不是特指“重新陷入疯狂”——的时候,你又拿什么去剿灭他们?” “如果不是考虑到你的手下还有大量的量产机的话,来的就不止两三个老家伙了……” “放心,来的都是支持你的人——你不用担心他们是老家伙们的眼线——我敢用人头担保,他们会全心全意地支持你,哪怕你要和老家伙们对着刚,他们也会站在你这一边。” 逃亡者领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他觉得刚才的那一番“勾心斗角”并不比大战一场来得轻松:“也就是说,老家伙们给我设置了一个考验?” 他直视着统治者的眼睛,似乎是想通过这双眼睛看到最真实的答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有通过老家伙们的考验的话,我的下场会是怎样?” 回答他的是一个冷酷到极点的答案:“毁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破碎的梦境(二十六) 统治者冷冰冰的回答让逃亡者领袖浑身一冷:“毁灭?!” 他茫然无措地重复了这个词,然后变得怒不可揭:“这就是我没有通过他们的考验的下场?” 无尽的怒火让他差点丧失理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凭什么这么做?!” 逃亡者领袖暴虐的眼神让统治者浑身一哆嗦:“你冷静点啊……” “你让我怎么冷静?”逃亡者领袖冷冷地问统治者:“我可是差点就要被他们毁灭的对象——你叫我怎么冷静!” 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定在统治者的脸上,声音凛冽如刀:“老家伙们的考验到底是什么?他们想看到什么?” “我在死亡线上走了一圈,你总得告诉我,我究竟是怎样躲过致命的陷阱的吧?” 他的眼神太过锋利,让统治者不自觉地扭过了头:“我也不知道……” 尽管已经回避了逃亡者领袖的眼神,但是,统治者还是能感觉到,逃亡者领袖的目光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善。 “我只是一个媒介!”他连忙撇清自己,以防殃及池鱼:“我真的不清n,楚哪些老家伙的考验是什么啊……” 因为他过于害怕,统治者的身体都变得蜷曲起来:“他们只是告诉我,他们想看一看,你是否还将整个种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老家伙们只知道,你的思想发生了变化——他们不知道你现在正在想什么,也就无法确定你目前所处的立场……” “他们担心。你的变化会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担心,你会将你的理想、你的生命置于整个种族的利益之前;他们担心。当选择来临之际,你会做出他们不想看到的选择。” “我也不清楚。他们是怎样去评估的——他们只是告诉我,在他们做出决定之前,我不能将这些告诉你;他们并没有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所说的‘陷阱’在哪里……” 统治者畏畏缩缩的样子让逃亡者领袖的怒火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半:“这么说,我就只能被蒙在鼓里了?” 他在脸上牵扯出了一个冷笑:“呵!这样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不爽啊!” “在死亡线上走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陷阱在哪里——这种感觉让我很不安……” “没有看到陷阱,也就不知道我目前是否是安全的……这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我的身边依然布满了陷阱,老家伙们依然对我不放心……” 他冷冷地斜了统治者一眼:“我甚至怀疑。老家伙们并没有完全切断联系通道……”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不敢信任你了——只要我看到你,我就会想起站在你背后算计我的老家伙;只要我看到你,我就会想起,我差点就丢了性命!” “我明白那些老家伙的担心,但是我并不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只要想一想,我都会不自觉地瑟瑟发抖——你说,刚才要是我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我是不是就已经被判死刑了?” 逃亡者领袖的话让统治者很难应对:“他们应该没有这么狠吧?” 他一边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一边偷偷地瞥逃亡者领袖脸上的表情:“我总觉得,他们只是想看一看,你是否还是那个‘种族利益高于一切’的统治者……” “如果你在面对疯狂的我的时候,都无法干脆利落的出手的话。他们可能就要怀疑,你会在你的生命和种族利益之间,选择保存你自己……” “如果他们真的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他们可能真的会毁灭你和你麾下的逃亡者。” “但是你的表现成功地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你不仅完美地控制了逃亡者的**,将整个探索活动牢牢地控制在你的手中。而且还表现出了你的决心和意志……” “我很高兴听到你说,如果我重新陷入了疯狂。你会毫不迟疑地对我出手……” “如果刚才你有所迟疑的话,我可能就会怀疑我自己的选择……” “不过,如果你真的露出了这样的破绽的话,我怀不怀疑都无所谓了——我敢说,一旦你迟疑了,我们就可以在这里等死了……” 统治者已经打定主意要打悲情牌了,所以他故意在脸上堆满了委屈的表情:“你一定要听清我的话——我所说的是‘我们’……” “当我做出了选择之后,我已经失去了改变立场的权利——当我和你碰面之后,我就已经站在了你这一边!” “那些老家伙才不会管你是否信任我——他们只会将我们俩看成是一个整体……” “如果你被他们判处死刑的话,我就将和你一起奔赴刑场。我相信,那些老家伙一定不会放过我。” 这个大家伙越说越委屈,就好像他才是这次事件中的最大受害人一样:“所以说,在刚才的那段时间里,我才是最痛苦的一个!” “我又不能给你任何提示——这是老家伙们不允许的;我只能尽量地保持严肃——我害怕我的表情可能会让你误解,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我只能独自承担起心中的担忧和恐惧——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刚才我没有浑身发抖已经算是很给力的了!” 逃亡者领袖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统治者脸上怪异的表情——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副怪异奇葩的表情的背后,居然掩藏着这么多的东西! 他突然失声笑了起来:“哈哈!” 随着这一声笑,他心中的愤怒几乎完全消失了:“好了……我知道了……噗!” 他的脸柔和了起来:“我知道你才是最委屈的那个了……放松些,我的老朋友,我已经消气儿了。” 为了证明自己已经不愤怒了。他轻轻地伸出了手,拍了拍统治者的肩膀。 当他的手接触到统治者的肩膀的时候。统治者的肩膀明显地缩了一下,他再一次笑出了声来:“哈!你到现在还在害怕吗?” “结果已经注定了。害怕有什么用?再说了,就算是被判了死刑,我们俩一起上路也不算寂寞了吧……” “真的,我要谢谢你——在听到你说,你的命运是和我绑定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就放心了下来。我突然就觉得,就算是马上要被老家伙们毁灭,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也许,我害怕的。仅仅是一个人吧……” 逃亡者领袖的话让统治者松了一大口气——他不乏得意地耸了耸肩,就好像在回应逃亡者领袖的一样。 感受着手掌反馈回来的力道,逃亡者领袖的核心也温暖了起来;他再一次拍了拍统治者的肩膀:“说真的,我真的有些好奇……” “那些老家伙真的有这么狠心吗?如果我没有通过他们的考验,他们真的会毁灭我吗?他们真的狠得下心将逃亡者全部毁灭?他们这是想要毁灭世界吗?” “你别抖啊!我又没有生气!” “你要相信我——刚才的我,与其说是怒火攻心,不如说是惊慌失措……”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我会从你的口中听到‘毁灭’这个词——这个词对我们来说,是多么的遥不可及啊……” “如果不是你说得如此肯定的话。我根本就不会相信,‘毁灭’这个词会出自那些老家伙的口……” “所以,请你诚恳地告诉我,老家伙们……这是……来真的?” 统治者随着逃亡者领袖的话点了点头:“肯定是真的。绝对不会是说着玩的!” 这个大家伙说着说着也严肃了起来:“就像我相信你的决心一样,我也不怀疑老家伙们的意志——他们真的会毁灭你和你麾下的逃亡者,如果你刚才的表现不和他们心意的话。” “你也很清楚那些老家伙对‘不稳定空间’的态度——说实话。就连我都不大赞成对‘不稳定空间’进行探索。” “过去的记忆太可怕了——‘灭世之灾’就好像是一个最黑暗的噩梦一样,在过去的无数个世纪里。一直纠缠着我们;在做任何决定的时候,我们都会重温那段让我们战栗不停的恐怖记忆。因为我们都不想重蹈覆辙!” “为了让普通的先民远离‘不稳定空间’,我们甚至将‘不稳定空间’渲染成了‘恶魔之门’——可是,你却再次将开启这扇恶魔之门的钥匙交到了先民的手中。”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老家伙们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某种特别危险的征兆的话,他们绝对会狠下心出手!” 统治者严肃的话并没有解释清楚逃亡者领袖的疑问,所以他再一次开口:“你所说的,其实我也明白……” “我不仅明白,而且还很理解——就好像我做出的承诺那样,如果你们再一次陷入疯狂,并且有可能导致种族灭亡的话,我也会狠下心来将你们毁灭。”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老家伙们连其他的逃亡者都不准备放过?” “是我将逃亡者的视线引导到‘不稳定空间’上的——我才是‘罪魁祸首’!” “如果要毁灭的话,毁灭我一个人应该就够了,为什么那些老家伙还要毁灭其他的逃亡者?” “他们难道还嫌先民这个种族的人口太多了?如果毁灭了所有的逃亡者,这个世界还剩下几个先民?还是说,他们觉得,这个世界只需要他们几个就够了?” “空荡荡的世界,孤零零的几个人——这样的日子他们还没有过够?!” 统治者这才抓到逃亡者领袖问题中的关键:“没有人会想过那样的日子!老家伙们当然也不想!” “可是你也不要以为,那些老家伙会不忍心对那些逃亡者出手!” “老家伙们已经找到了增长人口的方法!” “我们一直都能制造量产机,我们不能制造的是核心——我们一直都知道,只要我们找到了制造核心的办法,一直困扰着我们人口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在统治者说话的时候,逃亡者领袖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打断他的话了;等到他听说,老家伙们已经找到制造核心的办法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你说什么?!”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这是真的吗?你怎么才告诉我?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连续的三个问题让统治者有些发懵。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先回答逃亡者领袖的哪一个问题才好:“是真的……” 唯唯诺诺的统治者让逃亡者领袖感到了一丝焦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统治者终于不用为“先回答哪一个问题”而伤神了:“很简单啊……”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逃亡者领袖:“从他们的核心上切割下一小块就可以了……” “严格的说来,这个方法还是你先找到的——你难道忘记了?你不是亲眼看到我被切割成七小份的核心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恢复了原来的大小?” 逃亡者领袖的嘴动了动,似乎是想打断统治者的话,可是最后又放弃了。 统治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嘴部的小动作——他在问出了两个问题之后并没有停顿下来等待逃亡者领袖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我在意识恢复到能够支配一台量产机之后,就让那台量产机在我的核心上割开了一条口子。” “说实话,我在这么做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没有底的——你所描述的‘可怕后果’让我不敢贸然地切割我的核心!” “与我的小心翼翼不同,那些老家伙比我要狠多了——他们在知道手术可以帮助他们尽快恢复之后,根本没有犹豫地就支配着量产机将他们的核心切割开了——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会恢复得如此之快的原因。” “在我透露出,我想要投奔你的意图之后,那些老家伙强迫性地在我的身上做了最后一次手术——那个时候,我已经基本恢复健康了……” “顺便说一句,这次手术也是他们放我离开的条件之一。” “通过这个手术,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我的核心在缓慢地恢复……” “如果你打开我的胸部装甲,你就能看到我胸腔里的、比正常情况下要小得多的核心;我很负责地告诉你,它正在恢复,并且终将恢复到正常的大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破碎的梦境(二十七)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么?” 这就是逃亡者领袖在听到统治者的话之后的第一反应。 他一边在心里问自己,一边小心翼翼地瞥了瞥身后的手术台。在犹豫了好一阵子之后,他还是做出了决定:他决定不告诉统治者,自己正在研究“黑暗核心”。 他故意装出一副“释然”的表情:“原来是这样……” “老家伙们还真是敏锐和大胆啊……只不过,这似乎与他们所标榜的‘负责’可不一样啊?” “就连我这样‘胆大妄为’的人都不敢贸然地继续切割你们的核心——这些老家伙的胆子怎么会突然大了起来?” “他们难道不担心会出变故吗?” 逃亡者领袖适时地将话题转移到另外的地方——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他不知道统治者有没有注意到他刚才回头的一瞥;他不想让统治者知道他正在研究“黑暗核心”这个事实,特别是在他还没有确定那些老家伙是不是已经放弃了对他的监控的时候。 统治者的反应似乎证明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逃亡者领袖的动作——这个大家伙√↘,轻易地被逃亡者领袖转移了注意力——在听到了逃亡者领袖的问题之后,他几乎没有停顿也没有思索就开口回答:“他们当然担心啊!” 他有些怕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当这些老家伙提出那个过分的要求的时候,哪怕是迟钝如我,也能轻易地听出他们话里的犹豫与恐惧。” “代表其他的老骨头开口提要求的老家伙说话的时候还算平静——他的声音并没有颤抖。” “在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差点被这个声音给迷惑了;好在你的话让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一开始的诧异之后,我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声音太过于平稳了。” “没有任何的起伏,没有任何的感情——在我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个声音本身而不是声音所叙述的内容的时候。我突然就察觉到,这个声音是故意装出来的!” “当我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那个装腔作势的老家伙就再也无法在我的面前伪装了;而当我拆穿了他的伪装之后,他的话里的破绽也自然而然地露了出来。” “我很快就发现,原来这个老家伙已经紧张到话都说不连贯了!” “你知道,在我们正常说话的时候,我们的重音分布是有规律的;这个规律跟说话的人需要表达的意思与及说话时的语境有关,所以并不会固定在开头或结尾;我们所能肯定的就是,一个人在正常说话的时候。是不可能出现每一个词甚至每一字都是重音的情况的!” “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每一个字都是重音——这就是那个老家伙在和我说话时的表现;尽管他刻意加快了语速,减少了每两个字之间的停顿,让我误以为他说得很流畅,但是,我还是发现了他在‘重音’上的不自然。” “特别是在说到,他们需要在我的身上做一次‘核心分割手术’实验的时候,他的停顿愈加明显……” “哼哼,真当我是傻子么?” 逃亡者领袖在统治者的话里听出了一些酸意。所以他会意地笑了起来:“发现他们的恐惧似乎让你很开心……” “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你证明了自己的智商吗?” 他故意用一种刻薄的语调调戏着统治者:“我很明白这种感受——就像是我在孤独了很多个世纪之后,听到你要来和我作伴一样。在被当成是蠢货无数个世纪之后,你突然证明了自己是一个聪明人——这是不是让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让你膨胀了一小下?” “膨胀个屁!”统治者也听出了逃亡者领袖话里的揶揄,只是他并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很爽而已……” 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到了什么。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不知道啊,在发现,那个看似镇定的家伙其实比我还害怕的时候。我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爽!” “你不知道,当我听到老家伙提出的条件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害怕——我甚至以为,全世界都将我抛弃了!” “而当我发现。其实那些老家伙比我还害怕的时候,我突然就不害怕了……” 逃亡者领袖一开始的时候是准备听笑话的,但是,只是听了几句话,他就没了看统治者笑话的意思;还没有等统治者将话说完,他脸上戏谑的表情就全部收起来了:“他们抛弃了你!” 他的语气变得极其沉重:“他们知道手术的不确定性,他们不敢确定手术不会带来恶果,但是,他们仍然强迫你做了手术——他们抛弃了你!” “我知道……”与逃亡者领袖的沉重不同,统治者显得很轻松:“不过我并不认为,他们这是抛弃了我。” 这个大家伙的脸上真的没有一丝埋怨与憎恨:“在那个时候,只有我的核心是恢复了健康的——从这方面来说,我的确是最好的实验品。” “我已经执意要离开了,而老家伙们的核心还在康复之中——他们需要在我的身上做这个实验,好让他们安心下来。如果我拒绝了他们的条件,他们的心一定不会安定,这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我不是不能等到老家伙们恢复健康,但是,我担心到了那个时候,会出现更多的变数——我认为那个时候是我离开的最好的时机,我不想放过,所以,我选择了接受他们的条件。” “你说的和我说的不是一回事儿!”统治者脸上平淡的表情让逃亡者领袖感到一丝羞愧和恼怒:“无论是不是你自愿的,他们用这个条件来要挟你是不争的事实!” “我想说的就是,被称为‘统治者’的‘最伟大者’什么时候堕落到要依靠这样下作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他们也知道手术存在的风险。他们为什么不等自己康复了之后在自己身上做实验?他们自己都害怕得不行,他们难道就不知道。作为实验品的你会比他们更害怕?他们明明知道你是害怕的,为什么还要执意对你提出这个条件?” 逃亡者领袖的问题让统治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在沉默了好半天之后。统治者才再一次开口:“因为……是我先提出要离开他们的啊……” 似乎是因为找到支持自己的理由,统治者再一次轻松乐观起来:“从我们的角度来看,我其实只是选择了一个选择,选择了和他们不同的立场而已;但是,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呢?” “背叛者——这就是我在他们眼中的定位,对不对?无论我的理由有多么的充沛,我选择了在他们最虚弱的时候离开,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严格的说来,是我抛弃了他们。而不是他们抛弃了我!” 逃亡者领袖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统治者还要帮着那些老家伙说话:“你究竟要愚蠢到哪一个地步?!” 他的语气已经不只是恨铁不成钢这样简单了:“他们之所以选择让你一个人成为试验品,可能只是因为他们相信,就算是你的手术失败了,他们也承担得起手术失败带来的恶果!” “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为什么会只选择你一个人?能够重复实现的实验结果才是‘正确’的实验结果——只是一次实验取得的实验结果根本就没有正确性可言!从这方面来说,在你身上做的实验根本就没有指导意义……” “既然没有指导意义,他们为什么要坚持在你身上做手术?” “说得残酷一些,你在这个实验中能够取到的最大的作用就是帮助老家伙们排除一些风险!” 逃亡者领袖越说越激动。统治者却越来越平静:“我的看法恰恰与你相反——既然我在这个实验中是有作用的,那么不就说明,我并不是被抛弃的?” “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人来做第一个试验品吧——如果不是我。就一定会是其他的某一个人。” “我是你认识的人,某个人也是你认识的人;我与你相熟了无数个世纪,某个人也与你相熟了无数个世纪——那么。我与某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为什么我去当这个试验品,你就如此愤怒。而某个人去当这个试验品,你就心安理得?” “是因为你已经和他们划清了界限了吗?因为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人。而某个人是站在我们对面的人,所以,你才会对这个实验如此愤怒吗?” “但是,在我做手术的时候,你还没有和他们划清界限啊!” 逃亡者领袖没有想到,统治者会说出这样的一番“一针见血”的话——说真的,这一次,他是真的被震惊了。 “你……说得很正确……”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逃亡者领袖终于再一次开口,吐露出了他苦涩的心声:“我的确是失态了……” “在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只是为你的遭遇感到愤怒——既愤怒于老家伙们的无耻,也愤怒于你的懦弱……” “然后,你的话让我感到了羞愧——是的,在这个时候,我的愤怒已经变了味道了——在听到你说,你是自愿接受老家伙们的条件之后,我觉得,我被你羞辱了;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拆我台的时候,我觉得我被背叛了。” “被羞辱的耻辱和被背叛的愤恨蒙蔽了我的眼睛,让我犯下了错误——我已经走上了‘为了反对而反对’的道路了。” “你最后的话彻底地打醒了我——是啊,你是我的朋友,那些老家伙难道就不是我的朋友?在你的身上做实验是牺牲,在那些老家伙的身上做实验就不是牺牲?” “关于这两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我既无法将在你和老家伙们之间画上一个等号,也无法将你和老家伙彻底地割裂开。” “过去的无数个世纪铸成了我们之间紧密的联系——即使是划清了界限,这样的联系也依然存在……” “我是鬼迷心窍了,所以才会忽视掉那些无法割裂的联系吗?还是说,我的本质已经发生了变化?” “也许是因为,我已经脱离‘统治者’这个群体太久了吧——在刚才的争吵中,我几乎是完全站在我个人的角度去思考,我甚至没有考虑过你的立场!” “我……” “我知道的!”统治者突然出声打断了逃亡者领袖的话:“我知道的……” 这个大家伙平静地看着激动得手足无措的逃亡者领袖,微笑着说出了逃亡者领袖并没有说完的话:“我知道,你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只是将我看成是‘合作伙伴’……” “是因为所谓的‘划清界限’吧,你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统治者都是一个联系紧密的整体的事实;你只是出于‘利益’而说出了那些话——你认为,那些老家伙的所作所为伤害了你的合作伙伴!” “而伤害了你的伙伴,就是伤害了你的利益,对不对?” 这番话正是逃亡者领袖想说的话——虽然这些自责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但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在统治者的话就好像是晨钟一样将他敲醒之后,他就决定,要直面自己内心的不足。 话已经到了嘴边,却让统治者给打断了。 当统治者用一种异常平静地口吻拆穿他的内心之后,逃亡者领袖莫名地平静了很多:“你猜得很对,我的老朋友!” “只不过,你说得还不够……” 从老朋友那里得到了理解和支持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内心也强大了很多,他觉得,现在他可以直面自己内心最污秽的地方了:“更准确的说,我之所以会说出那些话,是因为我变自私了……” “原谅我,我的老朋友——原谅你面前这个自私的人,原谅他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将你看成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破碎的梦境(二十八) “我已经尽量阻止你了……”在听到从逃亡者领袖的口中蹦出来的“自私”与及“工具”这两个词之后,统治者的表情变得很是复杂:“在你开口之前,我就已经预感到你想要说什么了。” 再一次看了逃亡者领袖一眼,统治者低下了头,将眼中的情绪藏到了逃亡者领袖看不到的地方:“说实话,我很难受……” “‘工具’这个词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我记得,上一次我们用这个词,是用在那些未觉醒的量产机的身上,对吗?” “这个词让我对自己的定位产生了怀疑……或许,我不应该来这里……” 逃亡者领袖在说出这些伤人的话之前,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幕——他知道,统治者一定会被自己的话伤到,但是,他还是固执地将那些话说了出来。 在听到统治者心酸的话之后,他再也无法继续沉默下去了:“其实……我也有些后悔……” 他轻轻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在你的面前坦诚;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在这件事上瞒着你;我只是觉得,将这件事情说±,开比藏在心里要好……” “在你阻止我的时候,我也想过,是不是就这样混过去算了——这个想法在我的脑子里闪了一下,然后被我自己否决了。” “我不能将这样龌龊的想法藏起来,因为它会在我的心底生根发芽;它会在我的心底慢慢地发酵、慢慢地腐败。然后滋生出更多的阴暗来。” “我已经开始朝着‘自私’这个深渊滑落了,我怎么会允许,它在我的背后推我一把?” “将它暴露在你的面前。也许会让你伤心,也许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受到影响,但是,我必须这样做;我不奢望获得你的理解,我也不奢望,你和我能回到过去那种亲密无间的状态;我只是希望,你能成为我身边的一面镜子。让我可以看清我自己……” “我正在做的事,我正在走的路,就好像是在深渊的边缘徘徊一样;我需要你作为一个参照物。好让我能够看清自己所站的位置——我担心,我会一不小心自己跨入深渊。” “用这样理所当然的话提出无耻的要求——这样的我就连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或许,这才是我掩藏着的真面目?一个自私的人?” “自私一点其实也好……”一直低着头的统治者在这个时候终于出声了:“如果我们再次陷入了疯狂,你的自私可以保证。你会毫不犹豫地朝我们出手。” 在说话的时候。统治者依然没有抬起头,就好像他不想再面对逃亡者领袖的眼睛一样:“我只是担心,你的自私会不会膨胀到你无法控制的地步……” “所以我才需要你……”逃亡者领袖迅速地接过了话头:“我需要你在我的身边,我需要你盯着我。” “其实,在一开始听到你说,你要站到我这一边的时候,我是不大相信。” “在被你们放逐之后,我已经失去了对你们的信任。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在开一个玩笑,或者说,你只是想让我帮助你……” “当你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其实是非常震惊的——我想,你其实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吧?” “可惜,你的到来对我来说,只有惊没有喜。” “说实话,在这之前,我并不想接受你。我不相信,一直站在老家伙们那一边的你会在思想上、行动上与我保持一致——我甚至怀疑,你可能是老家伙们试图放在我身边的眼线!” “我担心,你会对我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我担心,你的存在会阻碍我的事业——直到听完你的话,了解到你为了站到我这一边付出的代价之后,我的想法才发生了改变。” “我开始觉得,也许,有你这样的一个同伴也不错……” “我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想,你可能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我的态度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变化——我想,你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是的,尽管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有你这样一个武力强大又单纯得近乎于蠢货的同伴似乎是一件‘没事’,但是,我还是没有彻底地接受你。” “我也很奇怪,明明已经弄清楚,你并不是老家伙们派来的间谍和眼线而是一个送上门的忠心耿耿的保镖了,我为什么还无法彻底地接受你?明明你和我已经站得很近了,为什么我还会觉得,你和我之间的距离还很遥远?明明你我之间的谈话氛围都很融洽了,为什么我在说话的时候还藏着掖着?” “直到你和我在对待老家伙们的态度上发生了巨大的分歧之后,我才意识到,我之所以无法接受你,全都是因为我。” “因为我变得自私了……” “在指责老家伙们对你提出‘过分’的要求这件事上,我站到了一个‘自私’的角度;在衡量是否接受站在我面前的你这件事上,我更是站到了一个‘极度自私’的角度上!” “你历尽了千幸万苦,向着我迈了一万步,来到了我的面前,然而,我并没有朝着你迈出一步——我也是刚刚才想通,我为什么迟迟没有迈出这一步的原因……” “在被你们放逐之后,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思考,一个人做决定,一个承担所有的责任……” “一个人,意味着没有人会在你做出决定的时候跳出来对你指手画脚;一个人,意味着你的事业会严格按照你的意志发展;一个人。意味着你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至高——这是最终极的权利!” “如果我彻底地接受你,也就意味着我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一个人的好处是,我从此不必站在人间的最高处品尝孤独和寂寞;不再是一个人的坏处是。我可能无法单独享受终极的权利了。” “这才是我所说的自私——是不是比你想象的更黑暗?是不是比你想象的更污秽?” 不知道什么时候,统治者低垂的头终于抬了起来。在听完逃亡者领袖的话之后,他终于张开了紧闭的嘴巴:“我并不想从你的手中抢夺你的权利……” 笑容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很久:“你知道的,即使是我们十几个人一起做决定的时候,我都不怎么开口。” “相比于你们,我既不善言辞,也不聪明……” “你不是不聪明……”统治者终于开口说话让逃亡者领袖松了一口气:“你只是善于藏拙。” 他想要露出一些笑容。但是却怎么也无法笑出来:“我不是不清楚这一点——在过去的无数个世纪里,我们是一个联系紧密的整体;我们了解我们之间的每一个人,所以。我也知道,你不会抢夺我手中的权利。” “既然我清楚地知道,你对所谓的权利不感兴趣,为什么我还不肯接受你?” “我想。除了我变得自私这个理由之外。我不可能再找到其他的理由。” “其实,你的担心也没有错……”也许是看到逃亡者领袖纠结的脸了吧,统治者居然再一次开口了:“我和你一样强大——至少,在普通的先民眼中,我是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的人。” “我并不了解你的思想,也不大赞同你的事业——我只是单纯地想要维系两方的平衡,才选择站到你的身边的。” “这可能会导致一些我们都不想看到的结果——我认为,你的担心并没有错。” “我可能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这些话如果被普通的先民听去了,可能就会对他们的行为产生一些影响——他们可能会将我看成是另外的一个‘权威’。从而将我的话当成是某种‘决定’;他们并不知道,我经常说错话,并且不擅长做决定……” 统治者在开导他——这个事实让逃亡者领袖很欣慰,于是,笑容也回到了他的脸上:“你这是在妄自菲薄吗?” 尽管那一丝笑意很不明显,但是,它还是成功地让周围的气氛变得稍微温暖了一些:“你也是曾经统治过一个大区的统治者啊!” “当初你不是也将你的大区治理得井井有条吗?” 也许是感受到了逃亡者领袖脸上那一丝笑容带来的温暖,统治者的脸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我只是跟着大家的决定在做好不好……” “大家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这也能算是我的功劳吗?” “你不会说,我最大的功劳就是没有胡乱地瞎指挥吧?” 能够打趣自己,这是一个好兆头——这说明统治者可能已经从之前的负面情绪中走出来了。 逃亡者领袖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变化,于是,他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你是在说我吧?” “在过去的几百个世纪里,我的最大功劳不就是没有瞎指挥么?” “你比我好的是,你并没有胡思乱想——你看,我的胡思乱想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统治者’这个团体被我的胡思乱想给撕裂了;先民的社会在我的胡思乱想下奔溃了;你们在我的胡思乱想下疯了;而现在,我自己在我的胡思乱想下变得自私了……” 气氛终于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了,统治者的话也多了起来:“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 他故意开了一个并不是很好笑的玩笑,然后才认真地对逃亡者领袖说:“局势发展成那个样子,谁也没有预料到。” “你的胡思乱想只是在整个社会的身上点了一点儿火星——让这点火星发展成烧尽了整个社会的大火的,是老家伙们的错误决定……哦,这样说好像有点无耻啊——在那个时候,我也是老家伙们的一员;现在这样说,好像是有点想要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撇清的嫌疑啊……” 逃亡者领袖也符合着笑了起来:“是的,你仅仅是换了一个立场,然后就可以轻松地指责那些那家伙了……” 统治者在听到逃亡者领袖的调侃之后,先是一惊,然后就变得迷茫起来:“这就是‘自私’带来的‘利益’?” 这个视角从来都是与众不同的大家伙在一瞬间就进入了沉思模式:“这样的感觉……是有些爽……” “莫名其妙地轻松起来,就好像真的将那些沉重的责任从我的肩膀上拿走了一样——有这么一瞬间,我都要以为,那些错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可是,明明在做出那些错误的决定的时候,我还是站在老家伙们那一边的啊!” “这就是‘自私’的威力吗?真的是可怕啊……” “明明内心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却不由自主地想要将那些错误遗忘;在品尝了那种轻松之后,就再也不想将那些沉重的石头背起来——为此,我甚至动了欺骗自己的念头!” “这就是‘自私’吗?这就是让你将我拒之门外的‘罪魁祸首’?” 逃亡者领袖没有想到,仅仅是一句随意的调侃都能让统治者“悟出”这么多的道理;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统治者话中的道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我还真的没有这样想过……” 在这个时候,一直以“聪明人”自居的他终于感到了一丝羞愧:“我真的还没有从这个角度去看待‘自私’……” “我只是想起了刚刚从那个黑暗的囚牢中逃出来的我们——在那个时候,我们还被恐惧支配着;我们在本能的驱使下,做出了一系列的决定。” “那些决定绝对没有我们所标榜的那样‘高尚’——我们一直都在欺骗自己,那些决定是为了整个种族的利益;我们其实都知道,那些决定只是在保护我们这几人的利益……” “当我们残酷地剥夺那些量产机的先民身份,将他们称为是‘工具’的时候,就是我们最自私的时刻!” “这个时刻也注定了我们的社会的结局——建立在诞生于自私的决定基础上的社会是畸形的,哪怕它平稳地度过了无数个世纪,它也终将崩溃……”(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破碎的梦境(二十九) “这就是我会什么说我需要你的原因……” 逃亡者领袖再一次向着统治者投去了真诚的目光:“我需要你在我的身边,看着我。” “我需要你在我的身边,当一面能映照出我的模样的镜子——我希望能从你的身上看清我自己……” “我不能迷失在王座之上——我们已经迷失过一回了;我们的种族可能再也无法承受另一场灾难……所以,我需要你。” 在逃亡者领袖的注目中,统治者重重地点了点头:“即使你不解释,我也会留下来的。” “你知道吗,在看到你终于朝着我迈出了一步之后,我的心情变好了很多……” “你原本是不比对我解释的——我知道,你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消除我内心里的芥蒂。” “所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会留下来的……” “再说了,我已经来到这里了,我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 “我是回到老家伙们的身边呢?还是一个人在这个星球上流浪?” “如果我选择回到老家伙们的身边,那些老〗♀,家伙们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产生一些极其不好的联想,然后在身体康复之后气势汹汹地赶过来将你们一锅端了?” “嘶……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啊——所以,我是不可能回到老家伙们的身边了。” “那么,一个人流浪?我先申明啊,我是不会做出这种选择的!” “我并不是一个可以享受孤独的人——我根本就无法想象。我要怎么样才能一个人在这个星球上生存下去……想一想都可怕!” “所以,我会留下来的。” 统治者的明确的答复让逃亡者领袖彻底地放心了:“这真是太好了!” 在明确了自己的心志之后。逃亡者领袖为统治者的承诺感到了由衷的欣喜——这一次,他毫不掩饰地将这种欣喜表露了出来:“欢迎你。我的老朋友!欢迎你来到逃亡者的营地,成为我们的一员!” 他再一次向前迈了一步,直接走到了统治者的面前,一把将统治者给抱住了:“尽管绝对的权利让人迷醉,但是,有一个生死相依的老伙计来帮衬我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统治者似乎是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拥抱”,所以显得有些扭捏;在感受到了怀中的统治者的不自然之后,逃亡者领袖会意地放开了怀抱:“你还需要休息吗?” 他捏了捏统治者的肩膀,然后向后退了一步。这样既不会离得太远显得过于生疏,也不会离得太近让统治者感到不适应:“如果你的情况还好的话,我想,我有工作需要你接手!” 统治者感受到了逃亡者领袖在他的身上巡视的目光——他能感受到这道目光中的关心和期待——这让他的心更温暖了一些:“我想,我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你需要我接受什么工作?”或许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表现并不算太好,所以他想表现得更积极一些:“我要研究我的核心吗?” 挺了挺胸,让逃亡者领袖的视线集中到自己的胸前装甲上后,这个大家伙乐观地拍了拍自己的胸甲:“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完全恢复了,不过。你可以先给我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如果确定我的核心已经恢复了,可以立即进行研究的话,我没有任何问题。” 逃亡者领袖哈哈大笑着在统治者的胸口上拍了两下:“谁需要你做实验品?” 也许是从统治者的胸前装甲上传来的声音太过于清脆了些,逃亡者领袖忍不住又重重地拍了两下:“我并不需要你做我的实验品……我需要你承担起更重的责任!” “我需要你去帮我统领那些逃亡者——是的。你并没有听错,我需要你去领导并主持‘探索’!” “在你来到我这里之前,我已经将大部分权利和责任都分摊在那些孩子身上了……别这样看着我。我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我要求那些孩子,在遇到特殊情况和重大发现的时候。需要向我汇报——那些孩子充满了活力,但是却缺乏足够的经验;另外。他们可能还不够谨慎……” 统治者并没有想到,逃亡者领袖会这样随随便便地将一个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给他,所以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反应过来;等到他终于明白逃亡者领袖说的是啥之后,他有些慌乱了:“这怎么行?” 这个耿直的汉子挺直了自己的腰,站在逃亡者领袖的面前,板着的脸上一片紧张:“这是你的工作!这是你的责任!” 他相信逃亡者领袖并不是在试探自己,他相信逃亡者领袖是真的想要将这个工作交给他,所以,他才更加无法接受:“我并不熟悉你手下的人……他们也不认识我……我并不认为让我去接替你的工作是一个很好的建议!” 为了推脱掉这份即将落到自己肩膀上的工作,他甚至不惜亮出了自己的小立场:“另外,我其实是不大赞成‘探索’的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唯一知道的是,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诚恳:“我不知道你的具体安排,我不知道需要注意的事项,我还不知道‘探索’的目的……” “你看,我其实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将这样重要的工作交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真的好么?” 统治者的推脱让逃亡者领袖一愣:“我可以同步给你啊……”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统治者会拒绝这份工作:“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的脑子里,只需要一个同步就可以让你全部了解了——这并不是你能推脱的理由!” 统治者在听到这里之后也是一愣:“呃……” 也许是逃亡者领袖的说辞太过于强力了。他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可以继续推脱的理由了,于是。他干脆开始耍赖了:“请千万不要将这样重要的工作给我……” 他的态度是如此之诚恳,就差没有来一个九十度鞠躬了:“我做不好这样的工作的!” “尽管我能通过同步从你那里获取讯息。但是,这些讯息始终是你的……我想,愚钝如我,是无法消化那些讯息的吧!” 这一句无心的话脱口而出之后,他似乎又找到了推脱的方向:“无法消化那些讯息,可能就无法准确理解你的意图;无法准确理解你的意图,可能就无法精确地做出判断;无法精确地做出判断,就可能在关键时刻犯下致命的错误……” 顺着这个方向说下去,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强大的理由——这让他感到很高兴。连说话的速度都变快了一些:“你们都知道,‘探索’本身就带着巨大的风险!” “老家伙们之所以认可你,是因为你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些风险控制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内,但是,这样的认可并不代表‘探索’是没有风险的……” “现在,你想要将这份工作交给我,交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人——你难道就有把握,我能继续将风险控制在‘安全线’之内?!” “就算你有把握。我也没把握!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最清楚——就算你和我相熟相知了无数个世纪,你也不敢说,你比我更熟悉我自己。所以,在这个事情上,我认为。只有我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统治者这一次抬出来的理由实在是太过于强悍了,以至于逃亡者领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你怎么能这样妄自菲薄呢?” 既然不能正面刚。那就只好从侧面迂回了——好在逃亡者领袖对侧面迂回的战术十分在行:“你说你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说。你做不好这个工作吧?” 因为不清楚逃亡者领袖的话里有没有下套,统治者干脆就来了个全盘否定:“我并不是在强调我做不好这个工作——我是做不好所有的工作!” 这个全盘否定足以证明,统治者为了将这份工作推脱掉,已经开始不要脸了;可惜的是,逃亡者领袖明显比他更不要脸:“我知道,你从来都做不好任何的工作!” 一听这句话,统治者就知道大势已去了;果然,逃亡者领袖接下来说的话让他根本无从发对:“我也没有说,一定要你将工作做好啊……” “你只需按照我同步给你的讯息里的指示做就是了——在过去,我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是一直都做的挺好的吗?” “我保证,我同步给你的讯息是最完整的,怎么样?我保证,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你都能在那些讯息里找到对应的指示,怎么样?如果真的出现最最特殊的情况,让你找不到可以依据的指示的话,你再回来问我,怎么样?” “就算你真的要推脱,你也得等到真的出现你应付不了的情况再推脱啊!” “更何况,我并没有要求你将这个工作做好——事实上,我只需要你不要将这个工作做坏就行了……” “在过去的无数个世纪里,我们在就确定了这一点——要想你将工作完成得很出色是几乎不可能得,但是,要想你将工作完成得很差劲,更是不可能!” “所以,我还是很相信你滴……” 事实证明,在一个智商足够高,又掌握了全盘的局势,并且还不要脸的人的面前,一般的人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统治者现在就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我真的不行啊……” 他连争辩和反驳的意志都没有了,只知道哭着脸反复地哀求着逃亡者领袖:“请务必放过我吧……我真的是不堪重任的那种人啊!” 当哀求没有起到作用之后,这个可怜的大家伙又开始威胁起自己的老朋友来了:“我真的会将所有的事都搞砸的哦!” 他故意恶狠狠地警告逃亡者领袖:“也许,我真的会打开一扇恶魔之门的哦!” 面对这样幼稚的统治者,逃亡者领袖用一句轻飘飘地话就将他打发了:“放心,你惹出来的麻烦,我会帮你料理的!” 油盐不进的逃亡者领袖让统治者绝望了——他竟然在自己的老朋友的面前跪了下来:“请务必将我当成是一个打手,请务必让我做一个快乐的‘打手’吧!” 统治者举动让逃亡者领袖感到了深深的无奈——当统治者跪下来之后,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开始审视自己的措辞,然后,他找到了一个让统治者接受这份工作的办法——他决定将这份工作包装一下:“其实呢,我交给你的工作比打手更简单哦!” 他用一种哄骗新生儿的语气对满脸都是不相信的表情的统治者说:“其实呢,我同步给你的都是一些指令……嗯,也就是说,其实,你只是在传达我的命令!” “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让你去主持‘探索’,并不是让你取代我,让你独自去发号施令的!” “我是如此重视‘探索’行动,如果不是我手头有更重要的工作的话,我现在已经在第一线亲自发号施令了,我怎么可能会让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去瞎指挥?” “我只是让你去转述一下我的命令,懂吗?只是转述,并不是让你做决定!” “我同步给你的讯息里包含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也包含了针对这些情况的命令——你所要做的,只是在发现情况之后,从讯息中筛选出针对性的命令,并且将命令下达到响应的单位……” “简单的说,你就是一个讯息中继站——你的存在可以让我们更迅捷地处理问题,因为你的存在可以减少我和那些孩子之间传递讯息所需要的时间!” “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将信将疑地统治者依然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真的这么简单?” 他满心希望地抬头看着逃亡者领袖:“真的不要我做决定?” 为了让他安心,逃亡者领袖坚定地点了点头:“不仅是不需要你做决定,而是你不能做决定!” “所有的决定都是我预先拟定好的——如果你找不到对应的命令,请立即回来向我汇报!” “你只是一个中继站,并不是指挥中心,明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破碎的梦境(三十) 在确定自己的全部工作只是作为一个“讯息中继站”之后,统治者欢天喜地地出发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相信了逃亡者领袖的话,还是说他只是将逃亡者领袖的话当成是一个台阶顺势而下了。 总而言之,他是准备接手这份工作了——从他履新之前的表现来看,他这一次应该能将这份工作完成得很好,因为他的精神状态很不错。 尽管统治者一再重申自己并不是一个善于做工作的人,但是逃亡者领袖很清楚,他其实是能够胜任这个工作的。 “开创不足,守成有余”说的大抵就是统治者这样的人——统治者可能并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决策者,但是他绝对是一个一流的执行者;在过去的无数个世纪里,他并没有对“决策”做出过太大的贡献,但是他总是能将自己分内的工作完成好。 当统治者离开逃亡者聚集地之后,逃亡者领袖又变成了孤单单的一个人——当然,这里的“孤单”只是一个量词而不是一个形容词。 孤单单的逃亡者领袖并没有在统治者离开之后立即开始自己的“更重要的工作”——他并没有立即投入到对“黑1,暗核心”的研究中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统治者远去的背影发呆:他在整理刚才的谈话,同时也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作为一个杰出的领导人,他当然不可能在和统治者的交谈中实话实说;他很清楚,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必要的包装和手段都不能少。 因为这一次的谈话对象是自己的老朋友。是一个和他一样强大的统治者,所以他不能采取简单粗暴的手段。用简陋的谎言和命令式的语言来取得自己想要的成果;他只能将真实的话语包装成统治者能够接受的话语,并且用一些不着眼的小手段来诱导统治者——譬如说。欺骗自己。 这是在谈话进行到困难阶段时必须要采取的不得已的手段——他的准备不足,交谈又一直在朝着一个他并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这让他完全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改变自己的策略;在整个谈话过程中,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只能被动应对,“见招拆招”的局限性让他差点失去对整个局势的把握;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得不欺骗自己,不得不将自己“领导人”的身份暂时剥离并且完全代入到“老朋友”的角色中去——只有这样做,他才能扭转整个局面,他才能重新掌握整个局势。 这样做的结果很明显——统治者高高兴兴地上班去了。而他也在得到了一个相对可靠和强力的助力的同时,得到了宝贵的科研时间——看上去,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当然,“皆大欢喜”也只是看上去而已——他之所以在统治者离开时候没有立即投入自己的工作,就是因为,他需要仔细整理整个谈话的内容以及自己的思路! 他需要重新穿上“领导人”这张皮;他需要完全摈弃“老朋友”这个身份;他需要让自己完全冷静乃至冷酷——他需要站在一个机械的位置上,单纯地看待这次谈话。 他需要将自己变成一部冰冷的机器! “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并没有任何人回来向我汇报——这并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冷冰冰的话语从冷冰冰的金属身躯里透出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冰冷了几分:“同步给逃亡者的执行手册中。我预留了很多空白——在我的估计中,这些留白发生的可能性不算低……” 他在冰冷的空气中冷冷地笑了几声,然后继续自言自语:“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些孩子已经在几个世纪里,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的程度了?” 这个浅浅的笑容不仅没有让他的脸更立体,反而是让他的脸变得更加“扁平”。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整块寒冰一样;正常人在正常发笑的时候,会让看到他脸上笑容的人感觉到温暖以及舒适。而当化身为冰冷机器的逃亡者领袖笑起来的时候,则会让看到他脸上笑容的人感到寒冷和绝望:“从逃亡者的成长曲线来看。他们不大可能在短时间内成长到能够独立解决所有问题的地步。过去的监控数据表明,尽管他们一直都在加速成长,但是速度并不会超出我的预计……” 他一直在用一个恒定的语速自言自语:“整个监控网络将逃亡者群体完全分散开了——失去了集群效应,失去了大规模交流之后,他们的成长曲线应该更低才对……” “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在发现特殊的情况的时候,回来向我报告呢?” 略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他的视线终于从远方移到近处来:“孩子们不可能成长到能够轻松解决所有留白的程度——这基本已经可以确认了。” “这是不是就可以说明,那些孩子正在脱离我的掌控呢?” 他再一次偏了偏头,将视线拉到了自己的脚下,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一样:“他们有可能会觉得,那些留白并不是所谓的‘特殊情况’——如果他们是这么想的的话,就说明我留给他们太多自由了……” “给他们设置的规则和限制看起来并没有发挥作用——是什么让他们轻易地突破了限制,是什么让他们轻易地打破了规则?是所谓的‘自由主义’吗?”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趋势,因为历史已经给了我们很多的教训——在没有强大的规则的约束下,普通人很可能在所谓的‘自由’的趋势下做出一些不必要的举动……” “譬如说,推翻他们的统治者……” “当然,他们也可能是在讨论之后做出这样的决定的——这样的结果稍微好一些。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也必须受到监控……” “联系过于紧密的小团体会放大团体内每一个成员之间的差异;团体成员之间的联系越紧密。这样的放大效应越是明显。” “这样的差异性会促进团体内的个体的成长,但是会让导致致命的错误——在没有明确的指导的情况下。这些团体很可能会因为内部差异的相互作用走上错误的道路!” “我们十几个老家伙已经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了这个道理了——当我跳出那个小团体之后,我才看到这一点……” “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每一个人都无法保证自己的想法和其他人完全一致——这些都会作用于‘决定’,让‘决定’一点一点地偏离‘绝对正确’的方向,并且最终导致一个灾难性的结果!” “所以,小团体必须被取缔,至少也要纳入监管……” “当然,还有另外的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可能——留白并没有出现……” “我很希望。那些孩子之所以没有来向我汇报,就是因为他们还没有遇到我预想中的任何一个留白……” “这是最理想的结果,也是我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与之前的冷冰冰不同,逃亡者领袖在说“我很希望”这段话的时候,终于带上了一点儿温度,让这段话听起来更像是一个许愿,而不是一个宣判。 这段话中的热量也稍微温暖了一下逃亡者领袖的身体,让他看起来更柔和了一些,而不像刚才那样。完全是一座没有生气的山岳。 “他的到来刚好可以解决这一切——当然,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并没有想要从我手中夺取权利的基础上。”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逃亡者领袖抬起了头,再一次看向统治者消失的方向:“刚才我对他说。我并不需要他工作得很好,这真的是一句真话……” 冰冷慢慢地从他的身上褪去,就好像是他正在从一部机器恢复成一个人一样:“我需要的就是他的死板。就是他的按部就班,就是他的教条主义——我不需要他临场发挥。不需要他做任何的决定,甚至不需要他有任何的思想!” 他身上的人味儿越来越重。就连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不再那么寒碜了:“他只需要将他过去的那一套搬出来,然后严格地套到那些孩子的身上就可以了——这真的是一个最合适他的工作……嗯,再合适不过了!” 他甚至还得意地摇了摇头:“眼睛、嘴巴——这就是他最主要的工作;当然,必要的时候他也可以充当我的手,如果那些孩子实在不听话的话……” 终于,他身上的“机械”的味道完全消失了——他又变成了那个睿智、风趣、博识的逃亡者领袖:“好吧,那就祝我的老朋友工作愉快吧!” 他开心地笑了起来,然后顺着意识之中的方向,向早已消失在视线中的统治者提出了恢复联系通道的请求。 “安心工作,有什么拿不准的就给我说!”在联系通道恢复之后,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在帮统治者卸担子,就好像他还在担心统治者会放他的鸽子一样:“任何事情,只要是你无法在同步讯息里找到对应讯息的,你都可以给我说……” 他的语气诚恳,态度极其端正:“你不用管我正在做什么,也不用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请随时联系我……” “最后,祝你工作愉快!” 从联系通道里收到统治者解脱一般的欢呼声后,逃亡者领袖终于轻松了下来:“好吧,最后一个补丁也打上了……” 他吊儿郎当地晃荡着自己的身子,踱步到手术台的面前,满意地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实验体:“让你久等了,救世主!” 他虔诚地看着那团扭曲的“黑暗核心”,坚定地举起了手中的刀:“老家伙们已经先走一步了,我也得快点赶上他们啊……” 干净利落地将手中的刀插入到“黑暗核心”中,他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好不容易领先那些老家伙一步,我可不能被他们甩在身后了!” ………… 事实证明,逃亡者领袖交给统治者的工作确实是最适合他的——他的工作方式和工作理念注定了他是一个对纪律性要求极高的人,所以,他在履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 “严肃纪律”是这次整顿的主要内容,并且也取得了极大的成果——在这次整顿之后,逃亡者们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散漫,不敢随意地瞒报了;他们只能处理一些在同步讯息中能找到对应讯息的“常规问题”,再也不能依靠个人主观判断去处理那些“异常问题”了;即使是他们依照已有的经验、在几个老手的讨论之下得出的结论也必须严格上报,并且在得到确定的指示之后才能采取行动。 这就是统治者治理下的“探索行动”——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用这样的方式将所有发放出去的权利重新收归到一起之后,逃亡者领袖的工作变得繁忙起来——他和统治者的联系通道几乎没有中断过! 往往是他才处理掉上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就接踵而至了——这让他几乎没有时间来对“黑暗核心”进行研究;更让他感到心烦意乱的是,有时候接连汇报到他这里的两个问题竟然是同样的问题! 这样的“乌龙问题”出现的频率还不算低,所以,在一段时间之后,逃亡者领袖就被骚扰得晕头转向,生活差点不能自理。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并且习惯了一边研究“黑暗核心”,一边对统治者的汇报做出批示。 于是,他的工作就变成这样的了: 手上的工作:记录核心中的“肿瘤”的变化; 嘴里的安排:“继续观察变化,确保空间的稳定性!”; 手上的工作:进行“肿瘤”分离实验; 嘴里的安排:“筛选‘探险者’,进行培训,培训完成后立即进入空间!” 手上的工作:捏不住手中的刀,让刀自由落体,并且对实验体核心造成了意外创伤。 嘴里的安排:“你说啥?你再说一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破碎的梦境(三十一) 任由手术刀从自己的手中滑落,并且在自由落地运动之后对试验台上的实验体造成不可估量的损伤,这样的实验事故应该不可能出现在先民的身上。 先民们的身体构成——包括其运动系统和神经系统都确保了先民在进行类似的实验的时候的稳定性:他们的身体组织在未接受到明确的命令讯号的时候,基本上处于一个相对静止的状态,所以根本不会出现控制不住自己手中的手术刀的情况;他们的神经系统内不会出现不稳定的脉冲讯号,只有来自于核心深处的明确的命令行,所以也不会出现身体组织不听命令的情况;他们的核心一直都是一个冷静高效的讯息处理中心,核心所发布的命令从来都是精确到每一个字节的,所以也不会出现命令模糊情况,从而导致手不受控制。 总而言之,先民应该是一个类似于“智慧机器人”这样的奇异生物。在整个多元宇宙中,类似于先民这样的生命体都是活跃于医疗、科研行业的精英中的精英! 对于这些精英中的精英来说,使用手术刀切割任何实验体的难度都不会比计算一加一等于几的难度高。所以说,出现在逃亡者△±,领袖身上的失误几乎是“难以想象的灾难”!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灾难性”的实验事故是因为,逃亡者领袖在精力高度集中的时候,“听到”了一个让他的神经都为之错乱的“震撼消息”。 这个来自于统治者的“震撼消息”沿着讯息通道传到逃亡者领袖的核心的时候,逃亡者领袖正在聚精会神地记录一组重要数据;因为精力过于集中。他并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判断出这个“震撼消息”的重要性;他的核心自动将这个消息划定到“日常咨询”中去了,并且准备按照“惯例”来处理这个不同寻常的消息。 等到他的核心在检索了记忆库,并且没有找到相应的“惯例”。重新将这个消息发送到他的面前,请求他主动处理的时候,他才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个消息上,然后,他的核心就“爆炸”了。 这里的“爆炸”当然是一个形容词,而不是一个动词——他的核心并没有因此爆裂成无数的碎片,他也并没有因此死亡——他的核心只是在他注意到那条讯息的那一瞬间陷入了混乱。并且产生了无数混乱的冗余讯息。 这些冗余讯息拥挤着进入了他的神经系统,因为他的核心还在不断地产生越来越多的讯息流;这些冗余讯息顺着他的神经系统抵达了他身体的各个部分,然后他的身体就彻底地失去了控制! 他的眼神呆滞。明明是在看着前方,却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倒映在他的眼睑中一样;他的脸颊在不断地抽搐,就好像是他罹患了“面部神经痉挛”一样;他的手脚不停地在抖动,手指在不停的颤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手中的手术刀才会从他紧握的手中跌落。然后来了个并不漂亮的自由落体。 在呆滞了好一会儿之后,逃亡者领袖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失误”——他看到了那把插在“黑暗核心”上的手术刀。 对于一个医务工作者和研究人员来说,在出现了这样重大的研究事故之后,最重要的事就是采取措施弥补自己的过错——可惜的是,逃亡者领袖根本就不想去管自己的“失误”。 那把“失误”的手术刀明明已经映入到他的眼睑了,但是他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此刻的逃亡者领袖满脑子都是那个“震撼消息”——他已经根本不在意什么“黑暗核心”了。 他花了很长时间来逐字理解那段并不算长的“震撼消息”。他几乎将这段消息中的每一个字都拆开来反复研究,然后才确定,他并没有理解错这段消息里传达的讯息。在这之后。他又花了很长的时间来平复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 等到他终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准备要和讯息通道那头的统治者交流的时候,他才顺手拔出了那把插在“黑暗核心”上的手术刀。 “请将刚才的消息重复一遍!”他顺手就将那把手术刀丢在手术台上:“我需要最准确的讯息——请保证每一个字的正确性!” “再一次重申:我只需要最准确的讯息——每一个字都是!” 这段措辞强烈、要求明确的讯息从他的核心出发,顺着他和统治者的联系通道,很快就穿越了空间的距离,传递到统治者的核心中,顺便也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传递了过去。 然后,他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待统治者回复他传递出去的讯息。 在这个等待过程中,他的情绪发生了好几次复杂的变化——从渴望到惶恐,又从惶恐到憧憬;从憧憬到烦躁,又从烦躁到忧虑。 渴望是因为他真的希望那个消息是一个“真实”的消息;惶恐是因为他害怕这个消息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憧憬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个消息背后的更远处;烦躁是因为他等待得有些不耐烦了;而忧虑是因为,他不知道在确定了那个消息的正确性之后,他应该怎么办。 这些情绪此起彼伏、时隐时现;它们时而纠缠在一起,时而彼此对立,让他好不胜烦——当统治者的回应传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绪了:“确定消息:有‘探险者’从‘不稳定空间’中安全返回了!” 这就是统治者的回应——和上一次传递过来的消息完全一致,只是多了一个“确定消息”而已。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落在逃亡者领袖的核心上,不亚于一场剧烈的风暴——这场风暴将逃亡者领袖心中的担忧和怀疑一扫而空。也让他心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剧烈。 他根本没有犹豫就提出了即时通话的请求——这会大大地增加他核心的负担,只不过,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一点了:“我需要详细的报告!” “好的……”统治者那边立刻响应了逃亡者领袖的请求。接通了即时通话:“我现在正在前往那个‘不稳定空间’的路上……” “因为我正在全速赶路,所以,有可能会出现信号不稳定的状况——我只能长话短说……” “我在接收到前线传来的报告之后,立即就给你发送了讯息——放心,我已经再三确定了讯息的正确性。” “确实是有‘探险者’从‘不稳定空间’里安全返回了,只不过返回的只有一人——另一人的情况必须等我抵达前线之后才能获知。” “安全返回的‘探险者’还带有空间之后的世界的特产——那是根本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产物!” “在通话结束之后,我会将前线的坐标发给你——我知道你在接收到这个讯息之后。绝对不可能坐得住了,所以,我在前线等你……” 在接通了即时通话之后。统治者根本没有给逃亡者领袖留下插话的空间——即时通话无论是对统治者还是逃亡者领袖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负担,所以,这个正在奔赴前线的大个子就言简意赅地转述了他所获得的全部讯息。 等到统治者主动切断即时通话通道之后。逃亡者领袖再也无法平静了——他此刻的心情比刚才等待消息的时候更为复杂。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有哪几种情绪了。 等到他接收到那一组表示那个幸运的“不稳定空间”的坐标之后,他更是顾不上自己内心深处的复杂情绪了——他甚至什么准备都没有做,也没有给驻守在聚集地附近的逃亡者交代任何事情,就冲到了旷野之中,加速朝着那个“不稳定空间”奔去了。 …………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摆在眼前的“外星特产”,逃亡者领袖侧头问了问身边的统治者:“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他们已经在“外星特产”的面前站了很久了——在来到这里,确定了消息的正确性。并且接见了那个幸运地从“不稳定空间”中返回的“探险者”之后,他们已经这样相顾无言了很久。 “什么怎么办?” 看样子。统治者依然没有从激动中恢复过来——他甚至没有听清楚逃亡者领袖的问题:“你在说什么?” 逃亡者领袖很理解他——在从那个“探险中”的口中确定了“异世界”的存在,并且听了一大堆对异世界的描述之后,他也和统治者一样激动到差点不能自已。 只不过,他恢复得比较快而已:“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他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并且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我们是不是需要派遣更多的‘探险者’进入那个‘不稳定空间’?” 这一次,统治者终于听清楚他的话了:“这是必须的!” 这个大家伙根本没有考虑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这一次由我带队!” “我们不应该小心一些吗?”冷静下来的逃亡者领袖并不像统治者那样莽撞:“你难道就不担心,你在进入那个不稳定空间之后,会像曾经的那些先民一样,再也无法回到这个世界吗?” 在逃亡者领袖的提醒下,统治者也想到了那段“灭世之灾”之前的历史:“那我们该怎么办?”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机会从我们的眼前溜走吗?” “先冷静一下!”逃亡者领袖并没有因为统治者的不客气而生气:“你现在过于激动了——在这样的情绪下,你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会偏移正确的方向。” “你不要忘记了,有一个探险者在进入那个不稳定空间之后就失去了踪迹——我们无法判定他是否还活着……” “他是在进入异世界之后失踪的呢,还是在进入异世界之前就已经‘失踪’了?” “在无法保证我们能安全地通过不稳定空间进入异世界之前,我们不应该做太多的冒险!” 统治者终于在逃亡者领袖的劝说下平静了下来:“好吧……你说得对。”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被统治者反问的逃亡者领袖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再次开口:“先派遣一队探险者进入空间吧——我们需要探明整个异世界,确保异世界适合我们生存,确保那个世界没有能够对我们造成威胁的生命……” “我们还需要弄清楚异世界里有没有足够的金属——我们需要金属来制造量产机!” 如果逃亡者领袖不说,统治者可能已经忘记了这一点——如果异世界没有足够的金属,他们就不能够制造量产机了——这可是关系到先民这个种族繁衍的大事! 统治者不得不承认,他在这件事上想得过于简单了一些:“是的,这是必须的条件!” “那个探险者并没有带来多少有用的情报——他只是在不稳定空间的附近转了一圈,然后就带着那个土特产回来了……” “确实,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情报——一队的探险者可能还无法完成这些任务——我们需要派遣更多的人!” “不能再多了!”逃亡者领袖否定了统治者的提议:“我们不能将所有的人都投入到这个空间里——风险太大了……” “我们不能这样冒险!你不要忘记过去的那场灾难,更不要忘记,就是因为我能控制住风险,那些老家伙才会允许我的行动的!” “我真的不想重蹈覆辙……” 逃亡者领袖的话让统治者感到了泄气:“那你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在听到了统治者的话之后,逃亡者领袖将头扭到了另外的一个方向:“这是一个异常重要的决定——对我们整个种族来说,都是很重要的……” “我想,我们或许应该问一问那些老家伙的意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破碎的梦境(三十二)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已经不止一个统治者问出这个问题了——当逃亡者领袖将那个“异星特产”带到“城市”里,找到最近的一个统治者之后,所有的统治者的目光都被这个奇异的“异星特产”给吸引了。 “我们最应该关心的应该不是这个东西吧……”逃亡者领袖也第一次提醒过那些好奇心过盛的统治者了:“我们现在的首先任务难道不应该是集中讨论下一步的动向吗?” 觉得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的逃亡者领袖语气变得有些不善了:“如果仅凭猜测就能猜到这个东西的真面目的话,我根本就不需要将他带到你们的面前!” 逃亡者领袖话中的不耐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所有的统治者都听出了他话里的潜台词:“哈哈……” “我们不是正在思考吗……” 被好奇心支配着的老家伙们随口打着哈哈,随意地敷衍着逃亡者领袖:“这是一个难以做出的决定——你总得给我们留点思考的时间吧……” “不过,这个东西到底是啥啊?” 再一次听到那个熟悉的问题,逃≥,亡者领袖已经愤怒不起来了——他只是感到深深的无奈:“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的话,就快点做决定吧……” “时间真的经不起耽搁啊——我不知道那个空间会存在多久,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啊!” “你不是已经做出了安排了吗?”在逃亡者领袖的催促下。一个统治者不耐烦地回了一句:“你不是已经派出了一个小队再次进入那个空间吗?” 这个老家伙的话得到了另外一个老家伙的赞同:“对啊!明明已经做了安排了,还来麻烦我们这些老家伙——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是病人啊!” “病人就要多休息。最好不要动脑筋,所以。那么麻烦的问题就不要来问我们了……” 逃亡者领袖对这些撒泼耍赖的老家伙完全没有办法——他只能尽量控制自己怒气,尽量好言相劝:“我是派出了一支小队,但是小队人数不多……” “我必须要控制风险,所以,我不能投入太多的人力。” “有限的人手无法探清整个异世界——未知的东西太多,我们想知道、想了解的也太多了……” 逃亡者领袖发自肺腑的话让统治者们陷入了暂时的沉默——在逃亡者领袖想来,那些老家伙应该是在他的感召下觉悟了。 他盼望着这些老家伙能开动脑筋,然后提出一个“完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却没有想到。他等来的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那是你的问题!” “什么我的问题?”这句话让逃亡者领袖暴跳如雷——他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将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那些老家伙还不肯施以援手:“这是所有先民的问题!” “这不是我们的问题……”回答他的还是那个冰冷的声音:“这只是你的问题!” “我们从来都没有赞同过你对不稳定空间的探索——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就算你将这个异星特产摆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也对所谓的异世界不感兴趣!” “你已经从他的口中得知我们的态度了吧?那么,你就应该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能严格控制风险的份上,我们根本不会允许你打开‘恶魔之门’!” “我们的态度是如此的清楚。那么,你又何必来求助于我们?” 冰冷绝情的话让逃亡者领袖如堕冰窖:“你们真的就打算这样看着?” 尽管统治者的回答很是坚决,但是逃亡者领袖并不甘心:“我们完全可以指定一个详细而安全的计划……” “你说得没错,我们真的就准备这样看着。”冰冷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逃亡者领袖的话:“我们并不是想要看你取得什么样的成果。我们看着你,只是为了预防你走上极端……” “我们无法再承受一次‘灭世之灾’,所以。我们需要看着你。” “另外,你要制定什么样的计划是你的问题……” “你真的不应该来求助于我们——我们已经划清了界限了。真的不应该再相互影响。” “立场不同,出发点不同。所走的道路不同,所肩负的责任也不同。我们不能在你的责任范围内对你的行动进行干涉——任何形式的干涉都不行!” “每一次遇到问题就找对方帮忙——这样我们如何保持相对的独立?” “长此与往,是你同化我们,还是我们同化你?我们会不会又变成一个整体?” “如果最终我们还要走到一起,所谓‘不同的声音’又有什么意义?” 逃亡者领袖没有想到统治者们还有这样一层考虑:“这就是你们的顾虑?” 他莫名地感觉好受了很多:“你们是不是太过于死板了?” “如果只是互相帮助就能影响到我们的独立性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明,我们之间的差异性其实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 “还有,你们是不是把‘不同的声音’看得太过于重要了?” “在你们的眼中,我是不是已经和你们完全不一样了?” “你们不要忘记了,我可是和你们一起走过了无数个世纪的,我曾经也是统治者的一员!” “我的灵魂、我的思想、我的经历几乎与你们没有不同——我只不过是在最近的路口走岔了那么一点点,以至于我和你们之间产生了一点点差别……” “谁也不敢肯定,我的想法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变得和你们一样——也许在下一个路口,我就拐回来了呢?” “你们难道以为。人为地划出一条界限,就可以让我永远地走在另外的一条路上?” 逃亡者领袖的连番追问让统治者们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许久。那个冰冷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你与我们大体上一致——这一点你清楚,我们也很清楚……” “但是。正是你身上那一点点与我们的不同才是最宝贵的!” “我们的选择正是要保护这一点点的不同——它太脆弱了……” “我们都还没有弄清楚,我们的核心辐射出去的讯息流是怎样影响到周围的人的——我们担心,如果你和我们靠得太近,会让这一点点不同在我们的核心的辐射下逐渐被磨灭!” “就像你说的那样,谁也说不准你会不会在下一个路口和我们汇合——如果你自然而然地拐了回来,那只能说是天意。” “天意我们无法违抗,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减低人为的影响——这才是我们的顾虑。” 统治者们的话让逃亡者领袖再也无法辩驳——他承认这些老家伙说得也很有道理——他只是有些不甘心:“好吧……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我会自己做决定,并且自己监督自己——放心。我和你们一样,都不想在经历一次‘灭世之灾’。” “那样沉痛的教训有一次就够了——我会自己小心的。” 他无可奈何地说出了这些话,听上去就好像他已经放弃了劝说统治者们一样。 按照正常的剧本来看,逃亡者领袖接下去就应该和那些老家伙告别了。统治者们已经做好了说再见的准备,已经在心里斟酌最后的临别寄语了,却没有想到,逃亡者领袖另起了话头:“我这里有一组奇怪的监测数据,是关于‘生命之母’的——你们有没有兴趣?” “虽然我也知道,你们一直都有监测‘生命之母’的习惯。但是,前段时间你们不是疯狂了吗?” “疯狂之后又陷入了沉睡,好不容易苏醒过来之后,又陷入了虚弱——我不知道你们在虚弱状态的时候是不是还在监测‘生命之母’……” “所以。你们有兴趣知道这组监测数据吗?” 就像逃亡者领袖所预料的那样,统治者们根本就无法拒绝这组数据的诱惑——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他们确实失去了对“生命之母”的监控。 所以。当他们听到这是一组“奇怪”的监测数据之后,他们再也无法安心了。 他们用默认的方式承认了他们对这组数据的渴求——刚刚才拒绝过别人。哪怕是脸皮最厚的家伙也不好意思立即承别人的情吧。 在读懂了统治者们沉默的意思之后,逃亡者领袖整了整神色。用一种异常严肃的口吻对统治者们说:“我先将我从这组数据中得到的结论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当我是危言耸听,也可以选择相信我的判断:我们的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危险!” “然后就是我偶然得到的数据:‘生命之母’正在以每世纪百分之六至百分之十的速度增强。” “‘生命之母’一直都在增强——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一个事实;但是,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生命之母’的增速极不正常!” “百分之六至百分之十的增速意味着什么?我想,大家的心里都有一个数……” “也许,在几百个世纪之后,‘生命之母’就会变成一个狂暴的怪物——她可能会轻易地将我们碎成粉碎!” 逃亡者领袖的话不出意料地引来了统治者们的嘲讽:“你这还不是危言耸听?” “‘生命之母’变强对我们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儿吧?‘生命之母’越强,我们从风暴中获得的知识越多,成长得越迅速——这应该是好事儿吧?还有,‘生命之母’越强,量产机觉醒的速度也就越快——我们的人口会因此而增加很多吧?” “这怎么会跟‘危险’扯到一块儿了?” “还有,你就这么肯定‘生命之母’会一直保持这样高的增强速度?” “就算‘生命之母’会一直保持这样的高增速,你怎么就能肯定,她一定会变成一个狂暴的怪物?” 早已预料到统治者们的话的逃亡者领袖自然早就做好了回应的准备,因此,他在回复统治者的时候显得游刃有余:“我知道你们会这样想,因为在这之前,我的想法和你们一样。” “不过,如果我告诉你们,‘生命之母’的增长速度突然变快是在你们陷入疯狂之后发生的,你们会怎么想?” “如果我告诉你们,‘生命之母’正在变得越来越狂暴,你们会怎么想?!” “前面一个可能还好解释——最近的一段时间里,你们释放出去了大量的讯息流;这些讯息流为‘生命之母’提供了成长所需的大量养料——这可能就是‘生命之母’突然加速成长的原因。” “可是,后面一个改怎么解释呢?” “我们都知道,从‘生命之母’中获取知识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生命之母’将无数的讯息流带到我们的面前,我们在无尽的讯息风暴中捕捉我们感兴趣的讯息流;‘生命之母’不会强行将某些讯息流塞到我们的核心中,我们也不会没有筛选地接收所有的讯息流。” “可是,在上一个世纪,我偶然地发现,这个‘双向选择’的过程发生了一些改变——‘生命之母’开始用一种‘潜移默化’地方式往我的核心里塞一些东西:乱七八糟的知识、不知所谓的冗余讯息、就好像病毒一样的可执行命令等等。” “如果不是因为我正在研究‘黑暗核心’,时时刻刻都在监测自己的核心的话,我可能都不会发现这种变化!”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生命之母’可能会变成一个怪物的原因——按照她现在露出来的苗头,等到她成长为‘超级风暴’的时候,她应该会轻易地将我们撕碎吧?” “哦,不!我弄错了一点——她可能不会将我们撕碎——她会往我们的核心深处塞无数的垃圾讯息,然后生生地将我们的核心撑爆!” 老家伙们相信逃亡者领袖不会在这样关键的地方说谎,所以,他们也被吓住了:“这就是‘生命之母’对我们的惩罚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破碎的梦境(三十三) 第一百九十一章 破碎的梦境(三十三) “这就是‘生命之母’对我们的惩罚吗?” 老家伙们在听到逃亡者领袖的话之后痛苦地哀嚎起来:“亵渎她的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什么她要将惩罚施加在所有的族人身上?” 与哀嚎不已的统治者们相比,逃亡者领袖要冷静甚至说冷酷许多:“我并不认为‘生命之母’会特意针对某些特定的目标……” “不要妄想她会将惩罚集中到你们几个人身上——从目前的观测来看,狂暴的讯息流侵蚀的对象是无差别的!” “另外,顺便说一句,我觉得你们还不够清醒——我们用‘她’来称呼‘生命之母’,她就真的是她了?” “她难道不是它?它的行为规律什么时候可以用一个‘人’的标准来判定了?” 逃亡者领袖犀利的反问让老家伙们哑口无言。 许久,才有一个老家伙试图反驳他:“在上古时代,‘生命之母’曾经跟我们对话过……” “我清楚地记得,‘生命之母’是有和我们一样的感情的!” 2n, “那是上古时代!”逃亡者领袖早就知道这些老家伙会将陈年旧事拿出来说话,所以他显得尤其气定神闲:“那个时候,我们的智能还处于非常原始的阶段——不要说复杂的感情了,就连基础的数学规则我们都没有掌握……” “相当于新生儿的我们是如何得出‘生命之母’是有感情的这样一个结论?” 逃亡者领袖的话不出预料地激起了更激烈的反应:“没有学好数学就不能拥有感情了?你这是什么逻辑?你是怎么把数学和感情牵扯到一块儿的?” “感情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切确的答案……” “但是,我敢肯定的说,数学绝对不是感情的基础!我从来都不知道。想要谈感情,还得先将数学学好——你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一个说话不慎就被统治者抓到了话里的漏洞。好在对逃亡者领袖来说,这点问题影响并不是很大:“好吧。我承认,我刚才的比喻错误了。” 他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误,然后重新换了一套说辞:“既然你们那么计较数学和感情之间的问题,那我就换一个说法……” “我们先谈一谈我们记忆库里保留的那段上古时期的记忆。” “首先,我想要说的是,这些保留在我们的记忆库里、被我们当成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的记忆其实并不清晰……” “受限于我们当时并不成熟的智能,或者说意识,上古时期的记忆并不完整;现在我们所保留的那部分记忆是在我们的意识成熟之后,经由讯息同步。将所有老家伙们脑子里的记忆拼凑在一起得到的‘最终版’——这个‘最终版’并不代表‘真实版’,因为这份记忆中缺失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对‘生命之母’的认识在很大程度上来说,都是来自于这份并不完整的‘最终版’记忆——等到我们的意识成熟、建立起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能够对‘生命之母’形成自己的认识的时候,‘生命之母’已经不再和我们对话了——我们只能通过这份并不完整的记忆,通过对那些拼凑起来的片段的回忆,来形成我们对‘生命之母’的认知……” “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我们对‘生命之母’的认知从一开始就是偏颇的!” “另外,在这段记忆中,还有一个被我们忽略了的细节——我们每一个人之间的差别……” “人和人是不同的——这些不同导致我们在看待同一事物的时候。会出现一些细微的差别。分开来看的话,这些细微的区别并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困扰,但是,当我们把这些细微的区别放到一块儿之后。它会和‘真实’有多大的不同?” “‘最终版’记忆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它是我们幼年时期模糊的记忆碎片地胡乱拼凑,是我们幼年时期稚嫩的人生观、价值观的大杂烩,是我们每一个人对‘生命之母’的最粗浅的认识的相互影响和渗透——它是一个不靠谱的玩意儿!” “既然这份记忆是不靠谱的。那么,我们对‘生命之母’的认知有多靠谱?” “还是那个问题。她真的是她么?” 严格地说来,逃亡者领袖的深度分析还是挺有料的——如果换成是一般的人的话。可能早就被这番话给折服了吧?可惜的是,老家伙们都不是一般人——他们直到现在都还在嘴硬:“我们对‘生命之母’的认知并不完整……这一点我们都同意。” “但是,我们还是坚持,‘生命之母’是有感情的!” 这些老家伙显然不想就这样认输:“对‘生命之母’的认知不完整,并不代表我们对她的认知是完全错误的!” 也许他们的气势并不像逃亡者领袖那样高昂,但是,他们的态度要比逃亡者领袖更坚定:“那些记忆碎片中蕴含的情感直到现在也能感受到——我们都不相信,那些温暖了我们无数个世纪的情感是虚假的……” “我们更愿意相信,那些记忆碎片中的情感才是孕育了我们的感情的种子!是‘生命之母’赐予她最喜爱的孩子的种子!” “如果没有这些种子,我们可能不会进化出所谓的‘感情’——先行者和他的团队曾经细致地研究过我们的生理构成;他认为,我们进化到现在这个模样并不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自然选择会让我们变成一部能够精确计算任何数学问题,但是却不知道感情是何物的机器’——这是先行者在大量研究之后得出的结论!” “与你根本没有证据的推论相比,我们更愿意相信先行者得出的‘科学的结论’。” 老家伙们的灵顽不灵让统治者领袖大感头疼:“我并没有说‘生命之母’没有感情啊!” 饶是他智计百出。在面对这样一群知根知底的老顽固的时候,他也不得不感到浑身乏力:“你们都没有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再一次开动就快要抽搐的脑筋,想要找到一番能够说服这些老家伙们的说辞:“我之前的话一直都是围绕这一个中心在说——这个中心就是‘偏颇’……” “我到底要说多透彻。你们才肯正视这个中心啊?” 之前哀嚎个不停的老家伙们在争吵开始之后就哀嚎了,现在倒是换成逃亡者领袖这个一开始在旁边看戏的家伙哀嚎了:“我从来没有说过,‘生命之母’是没有感情的——你们是不是非要我亲口说出‘‘生命之母’是有感情的’才肯正视我说的话啊?” “‘生命之母’是有感情的!好吧,我现在说了,你们可不可以认真地听我说?” 连爬带滚还带哀嚎才稳定了局势,逃亡者领袖终于可以稍微地松一口气了:“‘生命之母’是有感情的——这个不用在辩了……” “现在的问题是,‘生命之母’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真的像我们所憧憬的那样,‘生命之母’是一个和蔼可亲、对我们关怀备至的‘母亲’的形象?她是不是会一直照顾我们,帮助我们成长?她会不会一直是善意的?” “这才是我真正想说的问题——感情并不是态度。也不是行为模式;感情无法作为判断它日后的行为模式的标准,也不是它是否对我们抱有善意的保证!” 在这里,逃亡者领袖稍微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让这个问题更加深入老家伙们的心。 他趁着这个机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也顺便恢复一下自己的气势:“因为‘生命之母’创造了我们,因为它在上古时代传授给我们知识,所以,你们就一厢情愿地认为它是一个‘母亲’……” “你们不要忘记,上古世纪只是我们的历史的最开端!” “它以‘母亲’的形象出现了多久?它又消失了多长时间?在过去的上千个世纪里。它可曾再一次开口?” “她是消失了很长时间了……”与上一次回答逃亡者领袖的问题不同,这一次,老家伙们的情绪要稳定多了:“但是,她一直在照顾我们。不是吗?” 或许,这一次回答逃亡者领袖的问题的是另一个老家伙吧:“在过去的上千个世纪里,我们不是一直在‘生命之母’的哺育下成长吗?” “这样的丰功伟业就这么摆在我们的面前。我们还要在意她说不说话吗?” “你们终于开始正视问题了!”还没有等统治者们将话说完,逃亡者领袖就老怀宽慰地打断了他们的话:“你们终于注意到最关键的点了!” 既然打断了老家伙们的话。逃亡者领袖就干脆继续说了下去:“原来你们也知道,‘依照‘生命之母’的行为模式来判断它是否对我们是友善的’才是唯一正确的姿势啊!” “认为‘生命之母’是‘母亲’并不是因为它曾经的‘母亲’形象。而是因为它在过去的上千个世纪里一直都在照顾我们……” “如果它继续照顾我们、继续对我们抱有善意下去的话,我并不介意你们继续神化它——可惜的是,它开始改变了。” “我相信你们都清楚,我发现的那些变化究竟什么……” “当它的态度开始朝着对我们不善……不,应该是对我们带有极大的恶意的时候,我们对它的态度难道还不应该发生一些改变吗?” 逃亡者领袖的话说完之后,统治者们集体沉默了——逃亡者领袖轻松地就戳破了他们想要逃避的企图,将鲜血淋漓的现实强制性地摆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想不正视都不可能。 许久,才有一个沉稳的声音开口了:“我们知道了……” “‘生命之母’开始朝着一个危险的方向发展——这就是你话里想要表明的东西吧?” “哦……不!你饶了一个弯子……” “你其实还没有放弃说服我们帮助你的打算,对吗?” “你千方百计地想要证明,我们的世界正在变危险;你想要我们相信,在未来的某个时刻,这个世界会变得不再适合我们居住——你想要让我们帮助你去探索那个异世界,对不对?” 逃亡者领袖从来都不相信,老家伙们会看不穿他的意图,所以,他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我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们必须要给先民这个种族留下一条后路!” 在点了点头之后,他又出人预料地摇了摇头:“但是,我并不是想要你们帮我探索‘这一个’异世界——至少,现在暂时不需要……” “我派遣出去的小队已经足以满足目前的需要了——我们只需要确定几个关键点,就可以判定这个异世界是不是能够作为‘庇护所’……” “如果这个异世界条件适合移民,但是却存在着普通先民无法解决的、足以威胁到普通人的生命安全的强大存在的时候,我才需要你们出手——你们是终极武力,现在还不是你们出手的时机……” 老家伙们并没有想到,逃亡者领袖大费唇舌却并不要求他们出手:“既然不需要我们出手,你为什么非要纠缠我们?你这是在逗我们玩儿吗?” 面对老家伙们的责难,逃亡者领袖只是笑了笑:“我之所以说了这么多话,只是想统一一下思想——我必须要在机会来临之前解决所有的变数,因为机会很可能转瞬即逝!” “现在真的不用你们出手——当然,你们得提供我需要的量产机,因为我可能很快人手不够了……” “然后嘛,我们就各自回家,各找各妈了——我还忙,先走了啊!” 老家伙们没有想到逃亡者领袖居然说走就走:“你怎么就走了呢?” 剧情的转折让这个依然还病者的老家伙感到很不适应:“你带来的异世界土特产呢?你不将它带回去?” 已经转过身,行走在回去的路上的逃亡者领袖就这么背着身子挥了挥手:“不带了!你们留着吧……” “要不然,你们将它送到‘世界中心’去?” “我相信,‘生命之母’会很感兴趣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破碎的梦境(三十四) “无我”到底是怎样一种境界?这个问题估计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凡是能描述“无我”状态的人都是在装逼——用那些研究“无我”研究了一辈子的人的话来说,那就是“既然已经处于“无我”状态了,你又怎么样去观察这个状态?” 一些研究人员提出了“物化”理论,并且在这个理论的基础上进行了无数次的尝试,然后得到了一个让人沮丧的结论——“人”是无法进入完全的“无我”状态的。 所谓的“物化”理论,其实就是这个词的字面意思。 最先提出这个理论的研究人员是谁?这个问题已经不可考了;这个理论是怎样提出的?这个问题估计也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了。 流传在多元宇宙中的、关于这个“物化”理论的“传言”是这样的: 在多元宇宙的某一个角落里,有一颗并不孤单的星球;在这个星球的某一个角落,有一个并不孤单的男人;这个男人一生都在追求所谓的“无我之境”,但是他始终都没有找到这个传说中的境界。 就在他的生命弥留之际,9,研究了一辈子“无我”的男人突然想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在死亡到来之际,他突然很想知道,死亡之后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样子。 这个男人所处的文明并不落后,死亡在他的世界里也并不神秘——相反,这个星球的人对死亡的研究相当的“透彻”:这个星球的人认为,真正的死亡是一个自我意识逐渐消散的过程;他们相信。肉体的腐朽只是死亡之后的自然变化,而不是死亡本身;他们坚信。死亡是一个“从有到无”的变化! 对死亡的认识并不阻碍人们在临死之前对死亡进行随心所欲的畅想——就像是这个男人一样,明明是清楚地知道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儿的他。在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地问自己:“死人是怎样一种状态呢?” 这个问题同样是一个没有人能够回答的问题——死去的人永远也无法向别人描述死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能够向别人描述死亡的人都不是死人。 正是因为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所以,几乎每一个正在死去的人都会问出这个问题;与其他的人不同,这个男人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并没有在胡思乱想中等待死去——他一辈子的执着、一辈子的追寻在这最后的关头,向他油尽灯枯的身体注入了最后的一丝力量——他“回光返照”了! 透支着自己最后的生命,这个男人挣扎着留下了自己人生最后的“研究手记”:“在死亡来临之际。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假设……” “假设,我的死亡已经开始,但是永远不会结束——也就是说,我将一直处于‘死亡’状态……” “‘永远都是正在死去的人’——这就是我这个假设的中心。是不是很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在提出了这个假设之后,我突然发现,这好像就是我所追寻的‘无我’!” “在这个状态中,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消散了——这是死亡的开端,是‘有’向着‘无’转变的开始……” “正常来说。死亡一旦开始就无法逆转了——所以,我假设,我将永远定格在这个‘从有至无’的过程,” “在这个‘永恒’的状态中。‘有’已经不成立了——‘有’正在奔溃,并且正在朝着‘无’转化;在这个‘神奇’的状态中,‘无’同样也不成立——尽管‘有’正在朝着‘无’转化。但是,这是我的假设。所以,‘无’永远不会到来……” “‘有’既然不成立。那么,‘我’也就不存在了;‘无’既然也不成立,那么,‘我’也将永远不会消失……” “‘我’既不存在,又没有永远消失——‘我’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在生于死之间,‘我’究竟身处何处?”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我深深地被她吸引了,我突然想到,这样的状态是不是就是我一直在追寻的‘无我’?” “我们之所以一直没有找到这个调皮地藏着的孩子,是不是就是因为我们一直无法进入‘我’并不存在的状态?很遗憾,以前进入这个状态的人都已经死去了,而我也即将死去……” “我能感觉到,生命正在从我的身体中溜走——她溜得好快啊……” “她会给我留下多少生死之间的时间嗯?” “这真是一个令人着迷的问题……” “我即将去享受属于我的‘无我’了——再见……” ………… 这张写满了呓语的“研究手记”究竟是怎样被发现的?这个问题也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很多人都在寻找这张充满了艺术与想象的便签,但是并没有人知道它确切的消息。 “传言”说,这张便签落到了另外一个痴迷于“无我”的富翁的手中;“传言”还说,这个富翁还是一个研究了“无我”大半辈子的研究人员;“传言”最后说,正是这个富翁提出了所谓的“物化”理论。 人是没有办法在“生与死之间”这样的奇异状态中滞留太长时间的——一旦进入了这个状态,也就说明,这个人离彻底死亡已经不远了。 就算有人能够在这个状态中滞留,他也不可能从死亡中走出来,并且将“无我”的消息带给其他的人——能够复活的人都是没有真正进入“死亡”的人;没有真正进入“死亡”,也就无法进入真正的“无我”。 “死亡”就好像是一道天堑一般,横在人们和“无我”之中;所有人都知道“无我”就在死亡的前面。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去触摸她。 直到有人提出了“物化”理论——这个理论的核心就是,在保证“有”的同时。尽量地向“无”靠拢! 这是“生与死之间”的疑问带给研究人员的启示:既然无法逆转死亡,无法恒定“生与死之间”的状态。那么,就想办法模拟那个状态吧! 怎样去模拟死亡?这就是随之而来的疑问,而且是个难以解决的疑问。 这个疑问就好像是在问“‘生死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儿”一样——对所有人来说,这两个问题都是厄待解决,但是却没有一点儿头绪的“绝世难题”。 “既然不能模拟死亡,我们为什么不能模拟‘物’?”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研究人员异想天开地提出了他的见解:“我们都太过于执着所谓的‘生与死之间’了,所以,我们的目光都被局限住了。” 这个有着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的研究人员一开口就为大家指出了一个可能的“方向”:“所谓的‘生与死之间’。其实就是一个‘我既不存在又存在’的诡异状态……” “我们为什么不去追寻这个本质?我们为什么要舍本逐末地去追寻所谓的‘生与死之间’?” “刚刚出生、并没有真正建立‘自我’的新生儿;没有一点儿思维活动、只有身体的本能的‘重度植物人’——这些难道不是很接近‘我即存在又不存在’的状态吗?” “就算这两个例子很牵强,那么,‘物’呢?” “没有生命、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物’——如果我们能模拟出‘物’的状体,我们是不是就能进入到‘无我’的境界了?” 这个之前并不出名的研究人员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可能并没有想到,他所说的这一番话会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在整个多远宇宙传播;他肯定不会想到,他所说的话会成为所有痴迷于“无我”的人的研究方向;他应该不会想到,在说出了这样一番极具“历史性”、“突破性”以及“开创性”的话之后,他依然没有出名——在流传于整个多元宇宙的“传言”中,他依然是一个没有露出名字和相貌的路人甲。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物化”理论的起源吧——至少。“传言”是这样说的。 当然,能够流传于整个多元宇宙的“传言”肯定不会只有这些内容——事实上,关于“物化”理论的起源只是这个“传言”中极少的一部分! 在这个著名的“传言”中,最主要的内容其实是整个多元宇宙的‘路人’对“物化”理论的实践与及他们所取得的结果。 譬如说这样的:“双鱼-鲸鱼座超星系团复合体>室女座超星系团>本星系群>银河系次集团>银河系>猎户臂>古尔德带>本地泡>本星际云>太阳系>地月系>地球传来的消息:‘永寿二年九月九日至云台治。以余丹,及印,剑。都功符箓,授子衡曰:“吾遇太上亲传至道。此文总领三五都功,正一枢要。世世一子绍吾之位。非吾宗亲子孙不得传。”是日同弟子王长,赵升,于今四川省苍溪县境的云台山上与夫人雍氏白日飞升。是为道教第一代天师,而为道教正一教祖。’” “上面那段看不懂没有关系,因为观察员我也看不懂——我只知道有一个叫张道陵的男人刚刚尝试‘物化’,并且取得了成功。‘羽化升仙’——这是土著的说话,意思是肉体长出毛来,精神进入了另外的一个更高层次的世界……这一切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是不是很像大家所寻找的‘无我’?” 又譬如说这样的:“双鱼-鲸鱼座超星系团复合体>室女座超星系团>本星系群>银河系次集团>银河系>猎户臂>古尔德带>本地泡>本星际云>太阳系>地月系>地球传来的消息:更正上一次上传的消息!更正上一次上传的消息!” “唐僖宗时被封为‘三天扶教辅元大法师’;宋代封为‘三天扶教辅元大法师正一静应显佑真君’;元成宗封为‘正一冲元神化静应显佑真君’。” “上一段看不明白同样没有关系,因为我同样的糊涂——我只知道,那个被我认为是进入‘无我’状态的男人,在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变成了宗教意义上的‘神仙’了!” “大家知道这以为着什么吗?” “告诉大家,这意味着,这个男人已经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就在那些土著的眼中,他也是一个死人了,因为只有死人才能成为所谓的‘神仙’!” “我找遍了这个星球也没有找到他那具长满了毛的尸体——我只能如实上传最新的消息:那个男人死了……” 从这两条“小道消息”中,你就可以窥视出那个著名“传言”的主要内容了——你完全可以将这个传言当成是睡前故事来看,如果你对那些“小道消息”中透露出来的“真实”不感兴趣的话。 尝试通过“物化”进入“无我”状态的人,最终都变成“物”了——这就是那个著名的传言中的无数的事例所证明了的“真实”。 进入“物化”’不难——人们可以通过很多手段逐渐地削弱“自我”,将自己变成一个只剩下纯粹的“理性思维”的“非我”,从而进入到一个类似于“物”的“物化”状态;难的是如何从“物化”中退出来——想要进入“物化”,就必须先放逐“自我”;既然失去了“自我”,又怎么能够“醒来”? “人是无法进入完全的‘无我之境’的……”在听过了无数的“坏消息” 之后,哪怕是最乐观的人都忍不住灰心丧气起来:“退一步是生、进一步是死——‘生死之间’从来都不存在……” “所谓的‘无我’就好像是所谓的‘生死之间’一样,都是他妈的不存在的!” 这样的认识越来越被大家所接受——事实胜于雄辩嘛! 当然,“无我”还是有死忠的——这些人都相信,“无我”肯定是存在的,只是人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证明她存在的事例而已。 这些死忠并不知道,在一个叫“斯提尔”的原始星球上,有一个叫陆昊的人刚刚才从“无我”中苏醒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破碎的梦境(三十五) 痴迷于“无我”的人并不知道陆昊曾经进入过那个传说中的境界,陆昊自己则根本不知道所谓的“无我”到底是个什么概念——哪怕他刚刚才从“无我之境”中退出来。 在他的感觉里,他只是小憩了一会儿而已——他并不知道他这个盹儿打了足足好几百个世纪! 他能够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他做出的那个决定:他要将这个世界还给先民。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的“世界”就瞬间变成了一片绝对的“虚无”,然后又一瞬间,他就清醒了。 让他从那片连观测的主体都不存在、根本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虚无”中苏醒过来的,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在陆昊漫长的记忆中,斯提尔这个星球上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这种“气息”,所以,陆昊认为它是“陌生”的;但是,当这个“气息”突然闯进陆昊的感知中,将陆昊从“虚无”中拉回来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在感知到这个“气息”的一瞬间,陆昊的灵魂都开始为之颤抖;他的灵魂疯狂地叫嚣着,不停地告诉陆昊,这个“气息”非常重要+≯,! “这究竟是什么?” 刚刚苏醒过来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想要“看一看”那个触动了他的灵魂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堆“骨头”,以及依附在这堆“骨头”上的、即将消散的黑色“烟雾”。 “这是骨头?”尽管是用的疑问句。但是,陆昊非常肯定。他“看到”的东西就是所谓的“骨头”:“这并不是斯提尔能够拥有的东西啊……” “碳基生命的骨骼——这并不是斯特尔的自然环境能够孕育出来的;这个星球上唯一的生命就是硅基生命体——先民……” “那么,这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巢穴’里?” 自言自语的陆昊并没有奢望谁能够回答他的问题——“自己问自己”只是他的一个习惯。并不代表他就需要知道他问出的问题的答案;在他问出这两个问题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就已经不在那些“骨头”的身上了——比起那两个问题,他更在意那些依附在“骨头”上的“烟雾”! 半透明的“烟雾”并没有死死地贴在骨头上——它们轻轻地“漂浮”在骨头上,就好像是一层“纱”,又好像是一团微弱的“火”;大部分的时候,它们都很安静,只是偶尔会动一下,就好像是有风吹起了那层“纱”,吹动了那团“火”。 让陆昊惊奇的是。当他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些“烟雾”的身上的时候,“烟雾”居然对他的“视线”做出了反应——它们更剧烈的颤动起来,并且伸出了很多的“触角”;所有的“触角”都伸向陆昊所在的方向,就好像是无数祈求救援的“手”。 在看到这些“触角”之后,陆昊莫名地心疼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他只是非常想伸出手去握住那些正在向他求救的“手”! 因为陆昊此时的生命形态的缘故,他并没有所谓的“手”;他能够驱使的只有无尽的讯息流,但是,讯息流无法握住那些“触角”。更无法拉那些“触角”一把。 在陆昊的驱使下,无数的讯息流将“烟雾”层层地包裹起来,但是,这就是陆昊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当他想要更进一步。想要“握住”那些“烟雾”的时候,讯息流就会穿过那些“烟雾”——这些讯息流甚至不能像一阵风一样吹动这些“烟雾”,就好像“讯息流”和“烟雾”就好像身处于不同的维度一样。 “烟雾”似乎对讯息流一无所知——尽管它们的周围每时每刻都穿梭着海量的讯息流。但是,它们一无所觉;它们并不知道陆昊正在做出的努力——它们只是拼命地伸出“触角”。想要“触碰”到天涯之外的陆昊。 对那些“烟雾”来说,它们和陆昊之间的距离是一个绝望的距离——那些挣扎着的“触角”拼尽了全力也只不过是缩短了万分之一不到的距离! 尽管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但是,那些“烟雾”并没有放弃努力——在陆昊的注视下,它们剧烈地颤动着,不断地伸出“触角”;“触角”尽可能地拉长,尽可能地拉长成一根极细的“线”;“线”的一端牢牢地抓附在“烟雾”的本体上,另一断不断地向着陆昊所在的方向蠕动。 陆昊控制不住地为那些“线”担忧起来,因为它们实在是太细了——陆昊很担心,这些“线”会在不断地拉伸中突然断裂! “停下!” 他大声地对那些“烟雾”喊:“快停下!” 可惜的是,那些“烟雾”并没有听到。 他不断地驱使讯息流去阻挠那些“烟雾”。 可惜的是,那些“烟雾”对他的努力一无所知。 终于,陆昊担心的事发生了——“线”在越来越细之后,终于无法稳定住自己的形态,从“根部”断裂了。 明明是悄无声息地“断裂”,陆昊却好像是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声音;这“声音”就好像是一记重锤一样,重重地敲打在陆昊的心头,让陆昊感到一阵痛苦;让陆昊感到更加痛苦的是,那根断裂了的“线”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就好像是一阵青烟一样,慢慢地消散在空气中。 这幅沉默的画面在陆昊的意识深处打开了一条口子,他突然就知道了这些“烟雾”的结局:“你就要死了……” 看着那些不断断裂的“线”,他莫名地感到了悲哀:“你知不知道,你马上就要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只知道。自己知道那些“烟雾”马上就要死亡了:“是什么让你放弃了‘生’的执念?” 越来越多的讯息从他意识深处的那道口子里涌出来,给他的悲伤加了一把又一把的火:“因为‘生’的执念。你才能从成为‘亡者’,以亡灵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但是现在。你又将死去……” 悲伤彻底地将他淹没,让他不自觉地哼出了一首既陌生又熟悉的歌:“anarh, anarh belore……” 在凄婉的歌声地陪伴下,那些从“烟雾”上伸出来的“线”一根接一根地断裂了;每一根断了的线都会在空中绽放出一朵最美丽的小花,然后悄然地消失在空气中;当所有的“线”都断裂之后,“烟雾”也不再动弹了;它们甚至不再漂浮,而是直接沉下去,变成了那些骨头上的颜色;到最后,这最后的“颜色”也消失了,就好像它们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只剩下一堆腐朽的骨头——陆昊的歌声到这里刚好结束,就好像是“烟雾”在特意用它的死亡来配合陆昊的歌声一样。 当死亡真的降临的时候,陆昊反而不再感到悲伤了:“每一个亡灵死去,都会响起亡灵的挽歌……” 他平静地看着那堆腐朽的骨头,平静地说出自己最后的送葬语:“死亡是亡灵所向往的最终的平静——愿你安息,不知名的朋友。” 最后的送葬语就好像是最后的一把钥匙一样,打开了陆昊尘封的记忆之门——不断有新的“旧记忆”从记忆之门里涌出来,让他想起了很多的人和事。 “这堆骨头就是那个疑似来自‘亡灵位面’的标本吧?” 从记忆之门里涌出的记忆让他终于认出了眼前的这一堆“骨头”:“确实是亡灵气息没错……但是,也只是气息而已。” 他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可惜”:“这堆骨头上依附的亡灵恐怕早在被带来这个世界之前就以及死亡了……” “我刚才看到的。恐怕只是那个亡灵身上最后的一点执念吧——这一点儿执念根本无法追溯来源,也无法让我得到更多的讯息……” 他突然感到有些“荒谬”:“就为了这一丁点儿不靠谱的执念,我就将我自己折腾到现在的地步?” 他莫名地愤怒起来:“如果早知道,这个所谓的‘标本’只是一些带着亡灵气息的骨头。鬼才会来这个该死的地方!” 在愤怒之后,他又感到了疑惑:“我现在到底在哪儿?” 一个问题问出来之后,跟着来的就是无尽的问题:“我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的周围还是那个熟悉的“巢穴”,于是。他更疑惑了:“现在的我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他尝试着控制一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自己还是只能驱使那些讯息流:“这他喵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断涌现的记忆和现实的强烈对比让他控制不住地慌乱起来——在慌乱中,他本能地想到了一个可靠的名字:“笑破天,快救我!” 这个名字就好像是有神奇的力量一般,让他快速地平静了下来:“笑破天,你还不快来救你的男人?” 因为已经不再慌乱,他的话听起来就没有了急迫的味道,反而是带着一些戏谑:“你要是再不来救我,你就要守寡了!” 遗憾的是,“笑破天”这个名字的神奇力量也到此为止了——它并没有帮助他打破自身所处的幻境,也没有将身体还给他,更没有让他小宇宙爆发,打出一记超越天际的“x马流星拳”。 不过,陆昊已经很满足了——在平静之后,他可以更系统地接收和整理自己的记忆,然后,这些记忆会帮助他摆脱目前的困境。 “我应该相信莉莉……” 在整理完全部的记忆之后,陆昊开始着手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笑破天的心腹:“按照莉莉的说法,我应该是身处某种幻境……” 因为他无比相信那个神奇的女人,所以,他选择信任那个女人的宠物:“那么,这个幻境的运作原理是什么?” 因为相信那个女人的宠物,所以,他才可能这么快找到方向:“这里是变形金刚的世界——这是一个神秘等级几乎为零的世界,所以,幻境不可能是在魔法作用下形成的……” 在做出初步的判定之后,他立即跟进,开始缩小“包围圈”:“科技手段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无非就是讯息干扰——刚好,我‘看到’的那些东西就是讯息流,以及讯息流反馈给的‘画面’……” 在将“包围圈”缩小到一定范围之后,他突然来了灵感:“现在想来,我经历的这一幕似乎很眼熟啊……” 他很快就在记忆库中找到了那段虽然简短但却相当宝贵的记忆:“我艹!这不就是我刚来斯提尔的时候经历的那一幕吗?”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突然兴奋起来——他几乎可以肯定,他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当我降临在斯提尔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无眼、无声、无闻、无形、无味……如果不是有莉莉的帮助,我甚至无法看到这个世界!” “那个时候,我所能‘看到’的只是一些跳动的数据流——这和我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很像?” 将记忆中那一段相当“糟糕”的记忆翻出来再品味一次之后,他的兴奋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了:“根本不是很像!” “这他喵的根本就是完全一样!” 到这里,陆昊已经确定,自己已经握住那把开门的钥匙了——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准确地重复之前自己学习到的“技能”: “命令如下:记录命令簇一。” “命令如下:动能核心启动,稳定输出功率:1.3亥。” “命令如下:第四引擎启动,开启智能输出模式。” “命令如下:第七活塞运动,稳定输出功率:0.1亥” “命令如下:……” “ ……” “命令如下:完成记录命令簇一。” ………… 简单、干净、利落、准确——这些词都可以用在陆昊的这一次执行上——他确实完成得非常完美。 而结果当然也是完美的——陆昊的身体终于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一) “身体回来了”是怎样一种体验? 如果非要陆昊来形容这种感觉的话,陆昊大概会告诉你,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从最恐怖的“鬼压床”梦魇中突然惊醒一般幸福。 遭遇过“鬼压床”的同学大概都能明白那种“什么都不在我的掌控”之中的无助——在那个恐怖的梦魇中,“你”已经不再是你的了;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手脚,你甚至无法感觉到它们;你想要张开嘴呼救,但是你的嘴唇和舌头根本不为所动;到最后,你甚至会觉得能够呼吸都是一件幸福的事,因为你会觉得自己正在失去呼吸的能力。 严格地说来,“鬼压床”和陆昊之前的“无我”状态完全不能类比,但是,对于对“无我”毫无认识的陆昊来说,“鬼压床”已经是他能够找到的最“合适”的比喻了。 当然,他之所以要用“鬼压床”来形容这一次的体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经常遭遇“鬼压床”——在“鬼压床”这件事上,陆昊已经有足够的经验了。 因为有充足的经验,所以,他很清楚,被“鬼压床”之后,最好的办法就是尝试控制一下自己的手指头;他还会告诉你,千万不要妄想一下子就能控制自己身体的全部,因为你会发现,你根本无法做到。 如果你问他为什么,他一定会告诉你,因为你的手指头是你身体最灵活的部分,也是你的身体上活动最多的部分,还是在你的大脑中建立了最多的条件反射的部分。 当然,他也许还会这样告诉你:“难道你没有看过电视剧吗?” “电视剧里的植物人苏醒的征兆就是手指头先动一下,再动一下,然后才是睁开眼皮子……” “植物人都知道先动手指头,你个被鬼压床的人难道还不知道先动手指头?” 如果你的内心像陆昊那样强大,或者说你的经验像陆昊这样丰富的话,你或许会像陆昊这样享受从“鬼压床”中苏醒的幸福感觉:当你的手指头响应了你的“召唤”,从一片虚无中回到了你的掌控中之后。你的幸福旅程就开始了;你会感觉到一阵酸麻从你的指尖传递到你的大脑,然后从你的大脑带走更多的“指令”;这些指令将诞生于指尖的酸麻带到你的手掌,然后侵蚀你的手臂,最后将这股类似于电流刺激产生的刺痛感带到你的胸腔。让你的心脏恢复跳动。 当然,“心脏重新恢复跳动”只是一种主观意识上的错觉,并不代表你在遭遇“鬼压床”的时候心脏停止了跳动——“鬼压床”是很恐怖,但是威力绝对没有这么大。 当你的心脏“重新恢复了跳动”之后,你的大半个身体就已经回到你的掌控之中了。 这大半个被刺痛和酸胀塞满了的身体会不断地刺激你的大脑。让你的大脑在这种强刺激下逐渐摆脱“虚无”,然后,你就会从那种折磨了你一夜的“鬼压床”状态中苏醒过来。 陆昊已经很熟悉这个流程了——他知道怎样做才能最快地唤醒自己的手指头;他知道怎样做才能将那种如同电流一般的刺激感引导到整个身体,从而让大部分身体回归到自己的掌控中;他也知道怎样才能引导自己的思绪,将自己的意识从“虚无”中拯救出来——当然,在这里,在斯提尔,在这个奇异的“幻境”中,他没有能够再一次享受那种“全身过电”的快感。 没有能够再一次享受到那种与痛苦并存着的幸福就已经让陆昊够恼怒的了,更让他觉得不能忍受的是。他还无法先动自己的手指头! 不能先动自己的手指头啊……这对一个归纳并总结出了《如何从鬼压床状态中快速清醒的办法》的“大师级”人物来说,究竟是有多么的残忍! 但是,陆昊没有任何的办法——他所熟悉的只有那两个“命令簇”,因为他只练习过这两个命令簇。 “当初我为什么不多练习一下啊?” 轻度强迫症患者陆昊在自己的双脚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控中之后,有些痛苦地自责起来:“本来已经做好了决定,决定要练习到能通过命令簇完美地控制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的了,我为什么会放弃啊?” 他还在为不能先动手指头而忿恨,还在为双脚触地之后传来的触感而别扭,还在为下半身先于上半身恢复控制而感到尴尬:“都怪那突击舰!” 他开始毫无原则地丢锅了:“如果不是突击舰突然出现,将我和莉莉吓跑了。我可能早就完成练习了!” 他就这么一边通过“命令簇”控制自己的双脚,一边在自己的记忆中寻找中意的“背锅侠”:“还有马丁和切诺基!” “如果不是他们让我知道,我不用那些命令就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的话,我可能早就完成练习了!” 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锅甩得也越来越离谱:“还有莉莉那个死丫头!” “她当初为什么不坚持一下?他喵的明明知道这些技能是大后期有用的,为什么不提醒我?” 锅甩到莉莉的身上之后,陆昊就停止了无意义的甩锅行动了——他不是皤然醒悟,也不是良心未泯,而是他觉得,他可能就快要找回“躯干”的控制权了。 双脚交替着提起又落下——这就是陆昊“拯救”自己的全部举动。在他忙着丢锅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在重复着这个简单至极的动作,而这个简单至极的动作也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他的脚抬起的时候,会让他的身体的重心发生一些改变——感谢他的不熟练吧,正是因为他并没有将这个“技能”练到滚瓜烂熟,所以,他才会感受到如此明显的中心偏移。当重心发生偏移的时候,他会“感觉”到自己的躯干——虽然他“感觉”到的仅仅是一些摇晃。 仅仅是将自己的脚抬起来,就让陆昊“感觉”到了自己的躯干;而当他将脚重重地落下去的时候,这样的“感觉”更加明显——从大地上传来的反震力会沿着他的腿部传递到他的身躯;这股自下而上的力就相当于那种如同电流般的刺痛感,能让他的“感觉”更清晰;这股力在传递到他的躯干之后,会在躯干这个部分扩散开,这有助于他更快地掌控全部的“躯干”——这就是他为什么不继续甩锅的原因:他认为。自己可能就快要“苏醒”了。 不按“流程”的操作让他感到有些难受,但是,与“从幻境中苏醒”相比,那点儿难受还是可以承受的;于是。在确定自己就快要重新掌控自己的“躯干”之后,陆昊很快就忘记了自己是个强迫症患者和“鬼压床大师”的事实。 他感觉自己更有力了,要也不酸了,腿也不涨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能一口气儿提腿上千下——这个运动量估计就相当于爬楼梯爬上金茂大厦吧。 “无法感觉到自己手——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啊……” 终于,在漫长的“努力”下。他费劲了“千幸万苦”,将躯干的控制权收回到自己的手中了。然后,他又不得劲儿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死死地将手贴在自己的身侧,然后加速跑一样——他喵的哪个正常人会这样跑啊?” 他绝对不会承认,其实他还没有从“不能从手指开始苏醒”这个残酷的事实中解脱出来——他找了一个看上去完全说得过去的理由:“就算是走也不会以这个姿势走啊……” “要怎样做才能将我的双手解放出来呢?”他痛苦地问自己:“没有双手,我很不习惯啊……” 绕来绕去,他还是绕回到了那个让他感到难受的事实:“果然,没有从手指开始苏醒就是一个悲剧的开始么?”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强迫症,他还将这个事上升到了“哲学”的高度:“我是一个派别的开山怪——是我将那一套流程搬到世人面前的。我完全没有理由不按照自己的那套早已被实践证实过无数次的流程来进行嘛!” 在将自己的思想上升到“哲学”的高度止之后,陆昊显然就失去了对自己的思想的掌控力——就像往常一样。他的思绪开始满宇宙乱飞起来了:“我可是祖师爷一般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居然会将自己编纂的典籍抛到一旁,弃自己的独门绝技不用,反而去走邪魔外道——在小说中,这可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啊!” 听他话里的架势,他的思绪可能已经飞到宇宙的边缘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这绝壁是走捷径走上了邪路啊……那么,按照惯例,我是不是就会成长为天地所不容、世人所不齿的大反派?” 呃,再听他话里的架势,他可能已经忘记自己的正事儿了:“如果我是大反派。那么,笑破天又会是什么角色?” 好吧,他可能真的忘记了自己要做的正事儿了,因为他已经开始操心笑破天的人设问题了:“她不可能是大反派的boss吧?头顶上还有一个大boss的大反派还能叫大反派?那是喽啰好伐……” 在不能明确笑破天的人设的基础上。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人设了:“没道理啊……走上了邪魔外道,发誓要逆天而行的我,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喽啰?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 好在他还知道,自己在自己的想象中只能是一个主角:“我必须是主角,好伐?” 在确定了自己的基础人设之后,他很快就找到了解决的方案:“笑破天只能是正道领袖!她必须是正道魁首!” “邪道小卒逆天改命。终成天下一霸;他如何与正道魁首相亲相爱相杀——我艹,这绝壁是一个好故事啊……” 在草草地结束了自己的yy故事,或者说在草草地放自己的思绪绕宇宙游荡了一圈之后,陆昊终于回神了——是的,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正在什么地方、正在面临什么样的困难了。 在回过神来之后,他飞快地下达了第一条“指令”:“命令如下:删除命令簇一。” “命令如下:记录命令簇一。” “命令如下:动能核心启动,稳定输出功率:0.7亥。” “命令如下:第四引擎启动,开启智能输出模式。” “命令如下:第七活塞运动,稳定输出功率:0.2亥” “命令如下:……” “ ……” “命令如下:完成记录命令簇一。” …… 陆昊最新发布的这个指令,其实就是在之前的那个“指令”的基础上做出了一些数据上的修改。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理解这个指令就会是这样的:“右脚提腿的时候不要提得这么高嘛,太高了就会很累;放下去的时候膝盖要用力,要有一个更加有力的蹬踏动作,这样才能发出更大的声音;没有了……” 如果不看这个指令起到的实质作用的话,你可能会觉得,这一次的指令与之前的指令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但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陆昊只是修改了“命令簇一”——他在修改完“命令簇一”之后没有继续修改“命令簇二”;他在完成了对“命令簇一”的修改之后,就重新开始了“原地踏步”! 左脚和右脚采用的是不同的参数——从能量供给到运动幅度都不同——所以,陆昊这一次的“原地踏步”大变了个模样。 如果将他之前的“原地踏步”比喻为是**前的仪仗队的动作标准的话,在修改了“命令簇一”之后,他的动作就变得好像是街边上故意走得烂七八糟的小混混:一脚重、一脚轻不说,身体还在左右晃荡;身体左右晃荡不说,还不时地前倾后仰;时不时地前倾后仰就算了,还随时都有可能跌到;随时都有可能跌到就算了,他还在哈哈大笑。 “我他喵的真是个天才!”(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二) “我他喵的真是个天才!” 摇晃得就好像是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汉一样的陆昊恬不知耻地接连夸奖了自己好几次,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正在期待着有人来夸赞他一下,好满足他愈加膨胀的虚荣感。 这样的自夸行为如果是在地球上,如果是在平凡的人堆里,就会显得很弱智,因为用一种中二腔中气十足地喊出这样的一句话,会让别人以为你正在玩“羞耻y”——就连陆昊自己都承认,如果是在地球上,他是绝壁不敢这样喊的。 只不过,这里是一个离地球不知道有多远的偏远星球,而且,陆昊也很肯定,他的身边应该没有其他的人,所以,他才能够无所顾忌地将那句羞耻感爆棚的话喊出来——他必须要这样做,因为他不这样做,他会被自己内心中膨胀到无以复加的虚荣感给弄坏的。 刚才他习惯性地放飞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暂时将自己的任务和处境给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在他将自己的思绪从宇宙的边缘拉回来之后,他立即就想到了一个解决困扰了他很长时间的“手部问题”的办法——他对“命令簇一”进行了“技术性”的调整,让自己左右两条腿的行动模式变得不一致,从而让自己的身体“摇摆”起来。 这一次的“摇摆”可不是先前的“重心转移”那样简单了:陆昊通过对“命令簇一”的修改,使得自己在做“原地踏步”的时候,一条腿提得过高,而另一条腿则提得过低;提得过高的那只腿在落地的时候是轻飘飘地、是自然而然地,而提得过低的那只脚在落地的时候确实重重地、刻意驱使地——就这样,陆昊轻易地将自己弄成了一个“深一脚浅一脚”、“完全找不到重心”的醉汉。 即使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一个人也是无法在这样的动作下保持身体的平衡的——你的身体会在提得过高的那只脚落下的时候自然地前倾、在提得过低的哪只脚落下的时候自然后仰——而这样的结果正是陆昊想要的! 他就是想要自己的身体摇摆起来! 他就是想通过身体的大幅度摇摆来带动自己的“手臂”——在没有相关的参数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通过对“命令簇一”的类比来“创作”出控制手部的命令;没有相关的命令,他就没法办法让自己的手指头动哪怕一小下;无法让自己的手指头动起来,他就无法找回自己的手部的“存在感”——对于一个“殿堂级大师”来说。他尤其不能忍受的就是“明明已经从鬼压床中苏醒过来了,却还是无法感知到自己的手”这样彻底违背了他所制定的典籍的事。 所谓的“专注就能创造奇迹”说的可能就是陆昊这样的情况吧——因为他太过于在意这件事,所以,他才能够在思绪满宇宙乱飞的情况下。“灵光一闪”地想出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当然,更有说服力的就是他想出来的这个奇葩办法所起到的作用——当他的身体开始有节奏地前后摇摆的时候,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肩膀。 在前倾的时候,一边的肩膀会稍微朝里拐一下,而在后仰的时候。另一边的肩膀则会稍微地朝外甩一点儿——就是这幅度并不大的“一拐”和“一甩”让陆昊看到了找回自己的双手的可能,只不过,他需要做得更彻底一些。 当然,这一次的难度就更低了——陆昊甚至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只需要打乱自己控制左右脚的节奏就可以了。 连续抬两下左脚,或者连续跺几下右脚——陆昊所需要做的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因为他只需要做一些很小的“调整”,就可以打乱自己“前后摇摆”的频率,让自己的重心的运动变得混乱起来。 然后,他的手臂就被乱晃一气的躯干带动着“摇摆”起来了——当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正在做不规则运动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找回了自己的手臂——对于陆昊来说,这可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消息。 受这个好消息的刺激,陆昊的虚荣心不可避免地膨胀了起来——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喊出那句中二爆表的话的原因: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天才,至少说,在某一方面,他以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而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天才”所在的那个“位置”——“某一当面”真的就是某一方面,因为陆昊自己都不确定,这个“某一方面”到底是指的哪一个方面。 提起天才,恐怕所有人都会想起自己上学时的“别人家的孩子”吧——陆昊当然也有那种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还咬牙切齿的“被比较”的经历。所以,在想到“天才”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曾经的学霸同学:“所谓的天才学生,就是那种上课不听、笔记不记、下课瞎玩、回家睡觉。但是他喵的一考试就会考第一的变态……” 然后,他又想到了自己认识的一个朋友——一个成天说自己是个苦逼程序员,但是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一个活得潇洒愉快的家伙:“所谓的天才程序猿,就是那种别人都在忙活时,他偏要逗母猴子,非要等到最后交代码的前一个小时。才用幻影手敲出别人二十个小时的工作成果的变态……” 再然后,陆昊就发现,自己的身边似乎没有“天才”了——笑破天那种人当然不能算“天才”,因为她们在已经无法用一个“人”的标准去衡量了。 于是,他又将寻找“天才”的目光转移到了电视荧屏上:“所谓的天才拆弹专家,就是那种不到最后一秒不剪断电线的人……哦,这个比喻错了,因为到最后一秒还不剪断电线的拆弹专家都死了——嗯,这个不算!” 在举了一个失败的例子之后,陆昊就放弃了“从其他领域的天才身上寻找自己和他们的共同点,从而确定自己的天才领域”的尝试——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自己担心,再继续寻找下去。他自己就会从“天才”变成“庸才”了。 最后,陆昊决定还是从自身入手——从自己的特长出发,或许才能更准确地找到自己的“天才领域”:“嗯……我是属于哪种天才呢?” 他很快就找到了这一次事件中自己表现出来的“与众不同”之处:“我与别人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在面临问题或者说困境的时候。我随时随地都能开小差吧……” 沿着这个思路,他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想要走神,我就可以走神;只要你敢给我指明一个方向,我就敢沿着这个方向走到宇宙的尽头——这难道就是我天才的地方?” 糊里糊涂地将这些话说了出来之后,他才觉得有些不对:“我靠!这是什么天才能力?这是奇葩能力好不好!”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一个在“走神”这项奇异技能上,造诣和他差不多的家伙——也就是消失匿迹了很久的莉莉:“只有莉莉才会将这样奇葩的能力当成是自己的特长!” 陆昊是绝对不会“亲口”承认,自己在“走神”这项技能上是可以和莉莉一战的:“只不过,她本身就是个奇葩,所以,拥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才正常……哦,从这个方面来说,莉莉其实也是一个天才——整个多元宇宙都奇缺无比的‘天才奇葩’。” 他刻意忘记了自己以前也常常为自己的“走神神功”得意个不停这样的事实——他现在只想和莉莉的人设划清界限,因为他不希望别人在提到莉莉这个奇葩界中的奇葩的时候,会顺口将他也捎带上:“严格的说来。我刚才并不是走神了啊……” 尽管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他还是开口为自己辩解起来:“我只是临危不惧!” “我的思绪之所以飞扬起来,其实是我刻意为之——我需要相对灵活的思绪、需要超凡脱俗的想象力来为我找到突破的方向……” 他似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理由:“如果不能超脱桎梏,如果不能跳出框架,谁能够想到这样简单但是又有奇效的办法?” 这一次,陆昊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找到自己“天才”的领域了:“我的思绪并不是在乱飞——这一点与莉莉又本质的区别!所以,她是奇葩,我是天才……” “莉莉走神的时候是真的在走神,而我走神的时候,却是在‘另辟蹊径’——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思绪经历了‘跳出五行’、‘跳出轮回’、‘跳出维度的限制’等等超越了平凡的人的理解范围的‘磨难’,然后才在平凡者的视线所不及的方向上,找到一个超乎寻常的突破口……” 这一番话陆昊说得理所当然,说得荡气回肠。因为他将自己都忽悠得相信了——他是真的相信,自己之所以能够在回神之后,“灵光一闪”地想到这个简单但有效的办法,是因为他之前的“走神”了:“认为我是在走神的凡人啊,我的境界你们不懂……” “如果我不是在‘走神’的时候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向的话,我怎么能够在回神之后立即提出解决问题的可行办法?” 在随口将这个理由抬出来之后。陆昊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这已经不能用急智来解释了吧?不管再怎么急智,在面临这种毫无经验可以借鉴的疑难杂症的时候,也不可能不假思索地提出解决的办法,并且保证所提出的办法是可行有效的吧?” 为了辅证自己的这套说法,他不惜贬低自己的智商:“我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也就更谈不上急智了……所以,只能证明,在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之前,我是经过了大量的思考论证的!” 从他自己的逻辑关系得到了这样的而一个结论之后,陆昊立即就相信了:“当你们以为我在走神的时候,我其实是在思考解决问题的方向,是在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在模拟论证这些办法可能造成的结果——这就是我与莉莉的根本区别!” 用一番看似“逻辑严密”的话将自己摆在了一个相对的高度之上后,陆昊的姿态立马就变了一个模样——他故意用一种“我很不屑和你们辩解”的语气说:“就算我是在走神好了……” “但是,你们谁能够在走神之后立马解决当前的困境的?” 用“趾高气昂”来形容陆昊可能有一些不合适——或许,用“小人得志”更要准确一些:“如果我不是在走神中想出了解决的办法的话,岂不是说明,我是在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安全、有效、便捷’的办法?岂不是说明我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在高调地质疑了一句之后,他才换了一个相对比较谦虚的姿态:“我已经够谦虚了——我只承认我是一个能够在走神中解决疑难杂症的天才,而没有承认我是一个能在电光火石之间解决一切困难的绝世天才!” “你们难道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并不为人所知的天才吗?!” 陆昊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巢**里回荡,似乎在提醒他,他一直都在演一场并没有观众和群演的独角戏——等到他注意到这些回荡在巢**中的“声音”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已经恢复了“说”和“听”的能力了。 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耳朵”和“嘴巴”让陆昊更加兴奋——除了“眼睛”还在自己的控制之外,他的身体的绝大部分都已经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了。 这也意味着,他可能马上就要脱离这个该死的幻境了——这怎么可能让他不兴奋! 这真的是一个值得兴奋的时刻,如果他没有听到那句让他恨不得立即切腹自杀的话的话,那就更加美妙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三)_5201小说 “就像莉莉说的那样,你真的很好玩啊!” 陆昊就是听到了这句突然响起在空荡荡的巢穴中的话,才羞愧得要死不活、恨不得立即切腹自杀的——在听到这个突兀的声音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刚才的“羞耻y”完全被别人看在眼里了。 在确定这并不是幻听之后,他痛苦地哀嚎了起来:“这他喵的叫我怎么活啊……” 因为过于羞愧,他甚至停下了“摇摆”的动作——如果不是他还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的话,他可能已经用他那双大手将自己给捏死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就这么自暴自弃了——他想着反正都已经羞耻了很长时间了,还不如继续羞耻下去算了,但是,那个声音的“特质”让他实在鼓不起继续羞耻下去的勇气。 因为说那句话的是一个清清爽爽的女声,而且听起来年龄并不大——虽然他已经在这个疑似小女孩的面前表演过一段羞耻y了,但是他在表演之前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啊!他总不可能在她出声之后,在他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之后,继续没羞没臊地表演自己的中二小品吧? 可是,如果不继续表演自己的中二小品,他要怎么样才能化解尴尬呢? 这真的是一个让人为难的问题啊! 就在陆昊左右为难的时候,那个女声再一次出现了:“你听不见我说话吗?” “你不是已经摆脱了这个‘幻境’的影响了吗?你应该能听到我说话啊?” 再一次出现的女声让陆昊稍微摆脱了自己的尴尬,却将另外一个难题摆到了他的面前——他是继续装聋作哑呢,还是回答这个女声提出的问题? “你是谁?”在思考了一小会儿之后,陆昊还是决定先回答问题:“你刚才是不是提到了‘莉莉’?” 或许正是因为“莉莉”这个熟悉的名字,他才愿意回答那个莫名出现的女声的问题吧:“你认识莉莉?” “你果然能听到我说话了!”因为陆昊的回答。那个女声变得雀跃起来:“我当然认识莉莉啊——在和你说话之前,我已经和她说了好一会儿话了。” “就是她告诉我,你是一个很好玩的奇葩——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怎么相信,因为你在那段过去的历史中的表现并不算跳脱……” “不过嘛……在看到刚才你的表现之后。我突然认为莉莉说的都是真的——你果真是个很好玩儿的奇葩!” 这番如同机关枪射出的子弹一般密集且迅速的话让陆昊听得直想跳脚——他真的很想告诉这个貌似天真的女声的主人,其实莉莉才是一个奇葩,而奇葩的话是不能听、不能信的,但是,这个女声话里透露出的一些讯息让他很在意:“你已经和莉莉说了好一会儿话了?” 他觉得这应该是他在这段时间里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你的意思是,莉莉现在是安全的?” “那么,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是和你在一起的吗?” 陆昊之所以这么关心莉莉的“安全”,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莉莉是他的同伴。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关心一下她的安危;另一方面则是出于他的需要——在经历了刚才那段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的、连手脚都无法控制的遭遇之后,他越发地想念莉莉的好了。 用他曾经的话来说,莉莉就是一个会说话的“极品外挂”——对于从来没有用过外挂的人来说,有没有外挂无所谓;对于习惯了外挂带来的好处的人来说,没有外挂就很难受了。 就像陆昊这样,在失去了“莉莉”这个外挂之后,他是走位也不会了,输出也不行了,公频聊天也被屏蔽了——他现在仅剩的互动功能就是一个“私聊频道”,而且。他还看不到私聊他的人的名字! “xxx悄悄地对你说:莉莉不在我身边啊……” 在那个女声再一次开口的时候,陆昊就自动将那个女声的话转化成了粉紫色的“私密”字体:“xxx悄悄地对你说:她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的吗?你难道不知道莉莉一直都在你的身体里?” 因为自己脑补出来的“粉紫色”实在是太亮眼了,所以陆昊觉得那个“xxx”实在是很刺眼——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一只抓狂的猫。正在拼命地挥爪子,想要将遮住那个名字的三个大x给扒开,将内里的那个神秘的名字给露出来。 “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都已经到了他的嘴边了,却让他在最后关头咽了下去。因为他觉得,与这个名字相比,还是莉莉的确切下落更要重要一些:“我当然知道莉莉一直都在我的身体里……” 他本来想婉转一些的,但是为了防止牵扯出更多的枝节,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想问的是,为什么她能和你说话。但是却不能和我说话?” “就在你说话的当口,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不管我怎么呼唤她。她都没有回应……” “你能不能替我问她一声,她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呼唤?如果她听到了却没有回应。就再帮我问一下,她是不是生我气,或者说闹脾气了?” 陆昊希望能够从那个女声的回答中推断出莉莉的真实情况,却没有想到,那个女声的关注点是如此的不同:“为什么要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她似乎跟关心陆昊和莉莉之间的八卦——这从她的问题中可以轻易地听出来:“如果她生气了,你要怎么办?如果她没有生气,你又会怎么办?” “我艹”两个字差点就被陆昊抛出口了——他真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倒是不能让陆昊吐血三升,但是起码也能让他浑身难受了;更让他感到难受的是,他还不能不回答她的问题,因为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她处于优势。而他处于劣势——她知道的情况明显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她是他唯一获得所需的资讯的途径;她还可能拥有极其重要的身份! 事不由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就算问出再另他难堪的问题,他也必须回答了;更何况。她所问的问题最多只是八卦了一点儿,让人恶心了一点儿。但是却基本没有什么恶意:“她要是生气了,我当然是要道歉,获得她的原谅咯!” 在摆正了心态之后,陆昊倒是觉得她的问题并没有什么难以回答的:“她要是没有生气,那就说明她的处境导致了她无法回应我的呼唤——这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切!没劲儿!”或许是陆昊回答的话里的内容,或许是陆昊回答她的问题时的态度,她明显地感到不满意了:“我还以为能听到多劲爆的内幕消息呢……怎么就出来这么个没劲儿透顶的回答?” 听到她的话,陆昊再怎么默念“制怒”这两个字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怒气了——他都已经这样低三下气了。都已经用诚恳到极点的话回答了她的问题了,她还想怎么样? 听听她的话,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她还想听到些什么?想听一个男人和一个智能程序相亲相爱相杀的故事?还是说,她想听一个正常男人和一辆车的不伦之恋的故事? 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好几下,陆昊才将已经涌到自己嘴边的碎言恶语咽了下去——尽管如此,他在说话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些情绪:“你想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不能等到回地球之后听吗?” “等你到了地球上之后,你想听多少那种故事就有多少!” “在地球的各种文学网站上,超越你想象力的极限的故事比比皆是——那些超越了你想象力极限的故事绝对能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所以……现在能回答我之前提出的问题了吗?” 她还是没有问答他的问题。只是用一种夸张的语调娇柔做作地说:“哎呀……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废话!”她的话间接证明陆昊的猜测是正确的——同时,他也明白了,她正在享受调戏他。和他绕圈子的过程:“你的身份难道还不明显吗?” 既然已经明白她是故意在和他绕圈子的了,他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客气了:“首先,你的声音表现得像是一个女人——原谅我说话这么直接,因为我并没有看到你真正的样子,所以我只能说你表现得像是一个女人,而没有说你就是一个女人。” “其次,你和莉莉说上话了——在这个星球上,能让莉莉无所顾忌地现出真身,并且还扯了一大段淡白话的。绝对不会是变形金刚!” “最后,你对我话里的‘地球’一点儿也不好奇——到了这里。如果我还不能确定你的身份的话,我也就不用干导游了。” “我说。你作为一个盖亚,能不能有点儿节操啊?” “你真的就这么闲的蛋疼?” “我也很想有节操啊!”陆昊没有想到,被他认定为是“盖亚”的少女居然知道“节操”这个词——更离谱的是,她居然知道“蛋疼”是什么含义:“但是,我真的闲的蛋疼啊……虽然我并没有蛋蛋。” 不知为何,陆昊居然从她的糙话里听出了一丝忧郁来——可惜的是,陆昊并不想为她的这丝忧郁埋单:“你再蛋疼也不能拿我开涮啊!” 他觉得自己没有义务娇惯这个丫头:“我们俩又不熟……” “在说了,就算我们俩是熟人,你无缘无故拿我开玩笑我也会生气的——因为我现在是在工作!” 或许是陆昊的话过于严肃了一些吧,疑似盖亚的少女竟然有些哽咽了:“可是,是莉莉向我推荐的你啊……” “她说你是一个比她更能说、比她更能扯的扯淡高手高手高高手——她说你能就这么瞎扯上一整天……” “她还说,你绝对不会对女人生气……” “她还说……” 莉莉还说了些什么,陆昊已经不在意了——他现在已经快要气炸了! 好吧,原来这个话唠丫头是被另外一个话唠丫头塞到他这边来的! 原来莉莉是受不了这个话唠丫头的话多,所以将他出卖了! 原来他就是莉莉用来顶锅的! “我艹!”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陆昊的心都要碎了:“从来都只有我丢锅给别人,从来都没有人丢锅给我!” 他已经听不到盖亚在说些什么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翻腾得就好像是一锅滚开的水:“就算有人丢锅给我,哥也从来没有接过——只有老板才敢不征求我同意将锅扣在我的头上……”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对躲起来的莉莉喊:“只有老板才敢这么做——你个老板的宠物居然也敢这么做了?!” 莉莉的沉默在他的怒火上添了一瓢油,让他变成了一座就快要爆炸的火山:“莉莉是不是躲起来了?” 他根本不顾盖亚在说些什么,他只是恶狠狠的问她:“她是不是不敢见我?她是不是故意躲起来了?” 见陆昊将话题转移到莉莉的身上,盖亚也不再委屈了——或许,她刚才的委屈就是装出来的,又或许,她是真的以为陆昊不再计较她的“莽撞”了。 不管怎么说,她这一次是配合了:“莉莉不是躲起来了……” 她也没有再在语调、语气上耍什么花腔——她只是用直白的话简单明了地回答了陆昊的问题:“她是真的不能和你说话,而且,她也无法听到你的呼唤。” 盖亚的话让陆昊感觉好受了很多——她起码不是在“祸水东引”之后故意躲起来不见人,也不是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故意不现身让他难堪。 虽然陆昊还是很介意莉莉的“祸水东引”政策,但是他起码不再那么生气了:“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能和你说话,却不能和我说话呢?”(未完待续) 5201小说高速首发诸界旅行手册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一百九十六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三)地址为如果你觉的本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第一百九十七章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四) ps:恢复更新了…… “通讯阻隔呗……” 陆昊刚刚将问题问出口,盖亚就立即回答了他的问题,就好像她一直都将答案捏在手中,就等着陆昊开口询问一样——这一下,陆昊更加肯定,她之前是在逗着他玩了。 被人逗着玩,陆昊当然会很不开心,更不用说,盖亚轻描淡写的回答还有鄙视他的智商的嫌疑——这让陆昊尤其不爽:“什么是通讯阻隔?” “通讯阻隔的意思单单是指我和她之间无法联系吗?” 盖亚似乎很高兴陆昊问出这样“简单”的问题——这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能够继续和陆昊对话而高兴,还是因为陆昊在她的面前表现得像是一个弱智而高兴——反正,她现在很高兴就对了:“通讯阻隔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不出陆昊所料,盖亚刚才回答他的时候真的没有将话说完;她显然是留了一手,而这就更加坐实了她在鄙视他的智商的嫌疑。 被一个连面都没有见到的小丫头鄙视了自己的智商——对此,陆昊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正好,他还需要听一听她关于“通讯阻隔”的详细解释,所以他干脆用沉默来应对她的鄙视。 他知道这会让她产生一些“错误”的认知,譬如说,她很可能会认为他真的是个白痴。 当然,沉默也不是没有好处——她也许会觉得他的沉默是一个“洗耳恭听”的姿态,或许在解说的时候,她会更尽力一些。 可惜的是,她似乎并不知道他的沉默是宝贵的黄金——尽管她正确地读取了陆昊的“洗耳恭听”的姿势,但是她似乎并没有倾囊相授的打算:“通讯阻隔是一件很复杂、很复杂的事,一时半会儿是说不完的……” 这句话一出来,陆昊就知道,她大概是准备什么都不说了——果不其然。她的话里根本没有对陆昊的问题作出任何的解释:“你只要知道,虽然莉莉现在还在你的身体里,但是你们根本无法相互交流……” “你们甚至不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用你比较能够理解的话来说,那就是你和她处于不同的位面……” “这样的情况你还指望能和她说上话?” 本来已经摆好了姿势。准备捕捉盖亚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任何可能有用的讯息的陆昊,在认真地听完盖亚的话之后,毫不惊讶地发现,虽然盖亚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但是却根本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讯息——尽管陆昊已经预料到这种可能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闹情绪,特别是盖亚在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故意表现出了她的幸灾乐祸。 “一直待在这个偏僻的乡下星球,你已经跟不上社会的节奏了……” 带着情绪的陆昊抓住了盖亚话里露出的漏洞就是一顿胖揍,看起来他似乎是放弃了从她那里获取可用讯息的打算了:“跨位面交流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他高高地将下巴扬起来,摆出了一个“生活在城市贵族区里的上等人”的姿态——他知道用这个姿态说话能最大程度地刺激别人的自尊心:“不才区区在下只是一个小导游,但是早已经将‘跨位面交流’玩得滚瓜烂熟了。另外,在整个多元宇宙,熟练掌握并且运用‘跨位面交流’技术的存在比比皆是——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技术难题了?” 尽管不能确定盖亚就一定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还是尽可能地在脸上堆满了“鄙夷”的神情:“你是因为在乡下待得太久了,与社会脱节了呢,还是你的智商不够,不能理解这么高端的技术?” 之前因为是刚刚才“苏醒”,没有弄清楚一点儿状况,再加上对方可能是一个女人,所以陆昊才一直忍让——或许正是他的一直忍让才让盖亚“得寸进尺”,就差没有蹬鼻子上脸了。 而现在,他先是摸清楚了对方的身份。然后大致明了了现在的处境,再然后确定了莉莉的安全——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忍让的必要了。 因为之前一直在忍让,所以看起来他是一个节节败退的节奏;但是。当他摆出了战斗姿态,真真实实地拿出自己的战斗力之后,盖亚“战五渣”的属性就被暴露出来了。 陆昊反击的话并不多,但是却句句直插盖亚的要害,还让盖亚无从辩驳,因为陆昊说的都是大实话。 首先。斯提尔这颗星球真的是一颗偏远荒凉到极致的星球——它远离一切星体与类星体,就连离它最近的恒星都无法将光照射到它的身上;它就这么孤零零地漂流在宇宙最荒凉的角落,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它的尽头;陆昊说它是“乡下”都已经是抬举它了,因为严格的说起来,它应该是连“乡下”都不如的“深山老林”! 陆昊一开口就将盖亚的这颗星球定位于“偏僻的乡下”——这是一个基于现实的结论,所以容不得盖亚辩解;他同时也通过对斯提尔的定位巧妙地暗示了自己的“地位”——尽管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他的神情和语调都在暗示,他是一个来自更高等的文明的“上等人”。 第一句话就厘清了对话双方的身份地位,为之后的单方面对话奠定了基础,同时也亮明了他的姿态——进攻性的姿态,充满了战斗的气势。 如果盖亚能够在这个时候组织起反击的语言,并且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口的话,应该是能瓦解陆昊的攻势的——这个时候的陆昊应该是处于“起手式”的阶段,进攻性并不强,也不适合防御,而且在遭到反击之后容易一鼓泄气;另外,陆昊的话里也并不是没有漏洞——斯提尔确实是个偏远荒凉的星球,但是,地球似乎也好不哪儿去。 如果盖亚能抓住“地球同样是一个荒凉偏僻的乡下星球”这一点展开针锋相对的反击的话,可能就没有陆昊后面的攻势了。 可惜的是,机会转瞬即逝。她并没有来得及抓住它。当然,陆昊的战斗技巧比她更丰富,没有留给她更多的反应时间也是她没有能够组织起反击攻势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狠狠地踩了盖亚一脚之后,陆昊立即转变了口气——他故意用一种极其不屑的口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其实不用你对我解释。我也大致能猜清楚你口中所谓的‘通讯阻隔’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的口气是如此的肯定,就好像他真的已经洞悉了其中的关节一样:“这里是被‘小虫子’塞满了的巢**。你我都知道,这些小虫子实际上是一些‘侵蚀性’极强的讯息流……” “在之前来到这里的路上,仅仅是‘少量’的小虫子就让我和莉莉束手无策——莉莉不得不暂时地终止和我之间的联系,并且将她的注意力集中到解决那些小虫子上。介于之前的那些经历。我不难推测出,所谓的‘通讯阻隔’,其实就是指这些小虫子干扰了我和莉莉之间的联系。” “尽管我还没有弄清楚藏在我身体内的莉莉的本质,但是,我依然坚定无比地相信,她最‘真实’的本质其实就是一跑马灯姑娘——也就是说,在我的眼里,她最‘真实’的本质应该就是一组活跃得异常过分的智能程序!” “我相信,正是因为她的这个最‘真实’的本质,我的老板才会将她派来作为我这一次任务的助手——这里是斯提尔。是一个冰冷、荒芜的钢铁行星;这上面的原生生命是一群硅基生命体;老板赋予我的这具看起来就好像是变形金刚一样的身体,恐怕也只有平时是一辆超级跑车的莉莉才能驾驭了……” “无论是一开始降临到这颗星球,还是中途出现的某些情况,亦或者是现在这样的状况,都说明了莉莉的存在对我来说真的是不可或缺的——只有她才能将那些游离的讯息流处理成我能理解的‘声音’或者‘画面’。在与她的联系中断之后,我就成了现在这么一个聋子和瞎子……” “既然她的‘最本质’是一组程序,那么,她就必然会受到这里的小虫子的影响——我之前一直在和你套话,其实并不是说我想知道你口中所谓的‘讯息阻隔’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其实就是想从你的只字片语中推测出莉莉现在的状况!” “从那个‘梦境’中清醒过来之后,我一直都无法放下心中的担忧——在跳入这个巢**之前。莉莉曾经告诉过我,在进入这里之后,她可能会无法和我联系了。” “‘无法联系’背后意味着什么,这就是我内心深处的担忧——我不知道我被陷在那个‘梦境’中多长时间了。因为‘梦境’中极度漫长的时间线让我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能力。” “我担心的是,现实中也可能过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更担心的是,为什么在过去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莉莉依然没有摆脱这里的恶劣环境对她带来的困扰!最让我担心的是,莉莉是不是已经被这里的小虫子给侵蚀了!” “‘梦境’中的经历告诉我,那些小虫子可不是什么善茬——我甚至怀疑。莉莉这样的存在对它们来讲是不是就好像是一顿精美大餐一样!” “所以,我一直在配合你说话——你可能错误地理解了我在这之前摆出来的姿态:我只是在用一种富有技巧的手段在套你话,而不是在和你唠嗑!” 陆昊在说这一番长篇大论的时候,姿态不可谓不高,信心不可谓不足,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实他的心里很虚——说实话,在强硬地顶了盖亚几句之后,他心里都有些后悔了:他还没有来得及问清自己的情况,还没有弄明白怎样才能让自己摆脱困境,甚至还没有彻底弄清楚莉莉是不是已经彻底安全了!他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将他唯一获取讯息的“渠道”给得罪了呢?! 陆昊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只不过,他的性格让他无法在已经摆出了战斗姿态之后立即后退,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既然心里已经有了悔意,在说话的时候,他的战斗意味其实已经不那么浓了——如果他真的准备赤膊上阵,跟盖亚厮杀个你死我活的话,他是不会说出他心里对莉莉的担忧,也不会将他目前的困境摆在对手的面前的,因为这样做其实是在将自己的弱点摆在敌人的面前,给敌人创造重创自己的机会。 他这样说话,其实已经是在“示弱”,或者说是在“博同情”了——也正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软弱”,他才会在最后用一种相对“高傲”的姿态说出一番相对“强硬”的话——用一种大家都能理解的话来说,陆昊其实就是“死鸭子嘴硬”! 陆昊其实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德行——在最后当了一回“嘴硬的死鸭子”之后,他几乎是立即后悔了:他知道,其实他最好的选择就是继续坚持软弱下去,因为这说不定还真的能激起盖亚这个“女性”的同情心,然后这个可能是斯提尔星球上最强大的存在说不定顺手就能将他“解放”了;他也知道,他最后的嘴硬可能会激怒那个还没有彻底摸清楚脾气的盖亚,可能会导致盖亚这个“女人”做出一些让他更加后悔的举动! 这样的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对陆昊来说,“女人”,特别是强大的女人是一种完全不能理解的存在:她们的思维方式不能用常理来理解,她们的行为模式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来推论,她们根本就像是另外的一个位面的一种奇妙生物! “希望她不是另外一个笑破天吧!”忐忑不安的陆昊在后悔之余默默地祈祷:“千万不要恼羞成怒啊,我亲爱的盖亚小姑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泪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二) “我他喵的真是个天才!” 摇晃得就好像是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汉一样的陆昊恬不知耻地接连夸奖了自己好几次,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正在期待着有人来夸赞他一下,好满足他愈加膨胀的虚荣感。 这样的自夸行为如果是在地球上,如果是在平凡的人堆里,就会显得很弱智,因为用一种中二腔中气十足地喊出这样的一句话,会让别人以为你正在玩“羞耻y”——就连陆昊自己都承认,如果是在地球上,他是绝壁不敢这样喊的。 只不过,这里是一个离地球不知道有多远的偏远星球,而且,陆昊也很肯定,他的身边应该没有其他的人,所以,他才能够无所顾忌地将那句羞耻感爆棚的话喊出来——他必须要这样做,因为他不这样做,他会被自己内心中膨胀到无以复加的虚荣感给弄坏的。 刚才他习惯性地放飞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暂时将自己的任务和处境给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在他将自己的思绪从宇宙的边缘拉回来之后,他立即就想到了一个解决困扰了他很长时间的“手部问题”的办法——他对“命令簇一”进行了“技术性”的调整,让自己左右两条腿的行动模式变得不一致,从而让自己的身体“摇摆”起来。 这一次的“摇摆”可不是先前的“重心转移”那样简单了:陆昊通过对“命令簇一”的修改,使得自己在做“原地踏步”的时候,一条腿提得过高。而另一条腿则提得过低;提得过高的那只腿在落地的时候是轻飘飘地、是自然而然地,而提得过低的那只脚在落地的时候确实重重地、刻意驱使地——就这样。陆昊轻易地将自己弄成了一个“深一脚浅一脚”、“完全找不到重心”的醉汉。 即使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一个人也是无法在这样的动作下保持身体的平衡的——你的身体会在提得过高的那只脚落下的时候自然地前倾、在提得过低的哪只脚落下的时候自然后仰——而这样的结果正是陆昊想要的! 他就是想要自己的身体摇摆起来! 他就是想通过身体的大幅度摇摆来带动自己的“手臂”——在没有相关的参数的情况下。他根本无法通过对“命令簇一”的类比来“创作”出控制手部的命令;没有相关的命令,他就没法办法让自己的手指头动哪怕一小下;无法让自己的手指头动起来,他就无法找回自己的手部的“存在感”——对于一个“殿堂级大师”来说,他尤其不能忍受的就是“明明已经从鬼压床中苏醒过来了,却还是无法感知到自己的手”这样彻底违背了他所制定的典籍的事。 所谓的“专注就能创造奇迹”说的可能就是陆昊这样的情况吧——因为他太过于在意这件事,所以,他才能够在思绪满宇宙乱飞的情况下,“灵光一闪”地想出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当然,更有说服力的就是他想出来的这个奇葩办法所起到的作用——当他的身体开始有节奏地前后摇摆的时候。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肩膀。 在前倾的时候,一边的肩膀会稍微朝里拐一下,而在后仰的时候,另一边的肩膀则会稍微地朝外甩一点儿——就是这幅度并不大的“一拐”和“一甩”让陆昊看到了找回自己的双手的可能,只不过,他需要做得更彻底一些。 当然,这一次的难度就更低了——陆昊甚至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只需要打乱自己控制左右脚的节奏就可以了。 连续抬两下左脚,或者连续跺几下右脚——陆昊所需要做的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因为他只需要做一些很小的“调整”。就可以打乱自己“前后摇摆”的频率,让自己的重心的运动变得混乱起来。 然后,他的手臂就被乱晃一气的躯干带动着“摇摆”起来了——当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正在做不规则运动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找回了自己的手臂——对于陆昊来说,这可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消息。 受这个好消息的刺激,陆昊的虚荣心不可避免地膨胀了起来——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喊出那句中二爆表的话的原因: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天才。至少说,在某一方面。他以为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而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天才”所在的那个“位置”——“某一当面”真的就是某一方面。因为陆昊自己都不确定,这个“某一方面”到底是指的哪一个方面。 提起天才,恐怕所有人都会想起自己上学时的“别人家的孩子”吧——陆昊当然也有那种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还咬牙切齿的“被比较”的经历,所以,在想到“天才”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曾经的学霸同学:“所谓的天才学生,就是那种上课不听、笔记不记、下课瞎玩、回家睡觉,但是他喵的一考试就会考第一的变态……” 然后,他又想到了自己认识的一个朋友——一个成天说自己是个苦逼程序员,但是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一个活得潇洒愉快的家伙:“所谓的天才程序猿,就是那种别人都在忙活时,他偏要逗母猴子,非要等到最后交代码的前一个小时,才用幻影手敲出别人二十个小时的工作成果的变态……” 再然后,陆昊就发现,自己的身边似乎没有“天才”了——笑破天那种人当然不能算“天才”,因为她们在已经无法用一个“人”的标准去衡量了。 于是,他又将寻找“天才”的目光转移到了电视荧屏上:“所谓的天才拆弹专家,就是那种不到最后一秒不剪断电线的人……哦,这个比喻错了。因为到最后一秒还不剪断电线的拆弹专家都死了——嗯,这个不算!” 在举了一个失败的例子之后。陆昊就放弃了“从其他领域的天才身上寻找自己和他们的共同点,从而确定自己的天才领域”的尝试——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自己担心,再继续寻找下去,他自己就会从“天才”变成“庸才”了。 最后,陆昊决定还是从自身入手——从自己的特长出发,或许才能更准确地找到自己的“天才领域”:“嗯……我是属于哪种天才呢?” 他很快就找到了这一次事件中自己表现出来的“与众不同”之处:“我与别人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在面临问题或者说困境的时候,我随时随地都能开小差吧……” 沿着这个思路,他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想要走神。我就可以走神;只要你敢给我指明一个方向,我就敢沿着这个方向走到宇宙的尽头——这难道就是我天才的地方?” 糊里糊涂地将这些话说了出来之后,他才觉得有些不对:“我靠!这是什么天才能力?这是奇葩能力好不好!” 在这一刻,他想到了一个在“走神”这项奇异技能上,造诣和他差不多的家伙——也就是消失匿迹了很久的莉莉:“只有莉莉才会将这样奇葩的能力当成是自己的特长!” 陆昊是绝对不会“亲口”承认,自己在“走神”这项技能上是可以和莉莉一战的:“只不过,她本身就是个奇葩,所以,拥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才正常……哦。从这个方面来说,莉莉其实也是一个天才——整个多元宇宙都奇缺无比的‘天才奇葩’。” 他刻意忘记了自己以前也常常为自己的“走神神功”得意个不停这样的事实——他现在只想和莉莉的人设划清界限,因为他不希望别人在提到莉莉这个奇葩界中的奇葩的时候,会顺口将他也捎带上:“严格的说来。我刚才并不是走神了啊……” 尽管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他还是开口为自己辩解起来:“我只是临危不惧!” “我的思绪之所以飞扬起来,其实是我刻意为之——我需要相对灵活的思绪、需要超凡脱俗的想象力来为我找到突破的方向……” 他似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理由:“如果不能超脱桎梏。如果不能跳出框架,谁能够想到这样简单但是又有奇效的办法?” 这一次。陆昊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找到自己“天才”的领域了:“我的思绪并不是在乱飞——这一点与莉莉又本质的区别!所以,她是奇葩。我是天才……” “莉莉走神的时候是真的在走神,而我走神的时候,却是在‘另辟蹊径’——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思绪经历了‘跳出五行’、‘跳出轮回’、‘跳出维度的限制’等等超越了平凡的人的理解范围的‘磨难’,然后才在平凡者的视线所不及的方向上,找到一个超乎寻常的突破口……” 这一番话陆昊说得理所当然,说得荡气回肠,因为他将自己都忽悠得相信了——他是真的相信,自己之所以能够在回神之后,“灵光一闪”地想到这个简单但有效的办法,是因为他之前的“走神”了:“认为我是在走神的凡人啊,我的境界你们不懂……” “如果我不是在‘走神’的时候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向的话,我怎么能够在回神之后立即提出解决问题的可行办法?” 在随口将这个理由抬出来之后,陆昊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这已经不能用急智来解释了吧?不管再怎么急智,在面临这种毫无经验可以借鉴的疑难杂症的时候,也不可能不假思索地提出解决的办法,并且保证所提出的办法是可行有效的吧?” 为了辅证自己的这套说法,他不惜贬低自己的智商:“我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也就更谈不上急智了……所以,只能证明,在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之前,我是经过了大量的思考论证的!” 从他自己的逻辑关系得到了这样的而一个结论之后,陆昊立即就相信了:“当你们以为我在走神的时候,我其实是在思考解决问题的方向,是在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在模拟论证这些办法可能造成的结果——这就是我与莉莉的根本区别!” 用一番看似“逻辑严密”的话将自己摆在了一个相对的高度之上后,陆昊的姿态立马就变了一个模样——他故意用一种“我很不屑和你们辩解”的语气说:“就算我是在走神好了……” “但是,你们谁能够在走神之后立马解决当前的困境的?” 用“趾高气昂”来形容陆昊可能有一些不合适——或许,用“小人得志”更要准确一些:“如果我不是在走神中想出了解决的办法的话,岂不是说明,我是在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安全、有效、便捷’的办法?岂不是说明我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在高调地质疑了一句之后,他才换了一个相对比较谦虚的姿态:“我已经够谦虚了——我只承认我是一个能够在走神中解决疑难杂症的天才,而没有承认我是一个能在电光火石之间解决一切困难的绝世天才!” “你们难道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并不为人所知的天才吗?!” 陆昊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巢穴里回荡,似乎在提醒他,他一直都在演一场并没有观众和群演的独角戏——等到他注意到这些回荡在巢穴中的“声音”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已经恢复了“说”和“听”的能力了。 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耳朵”和“嘴巴”让陆昊更加兴奋——除了“眼睛”还在自己的控制之外,他的身体的绝大部分都已经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了。 这也意味着,他可能马上就要脱离这个该死的幻境了——这怎么可能让他不兴奋! 这真的是一个值得兴奋的时刻,如果他没有听到那句让他恨不得立即切腹自杀的话的话,那就更加美妙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泪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三) “就像莉莉说的那样,你真的很好玩啊!” 陆昊就是听到了这句突然响起在空荡荡的巢穴中的话,才羞愧得要死不活、恨不得立即切腹自杀的——在听到这个突兀的声音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刚才的“羞耻y”完全被别人看在眼里了。 在确定这并不是幻听之后,他痛苦地哀嚎了起来:“这他喵的叫我怎么活啊……” 因为过于羞愧,他甚至停下了“摇摆”的动作——如果不是他还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的话,他可能已经用他那双大手将自己给捏死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就这么自暴自弃了——他想着反正都已经羞耻了很长时间了,还不如继续羞耻下去算了,但是,那个声音的“特质”让他实在鼓不起继续羞耻下去的勇气。 因为说那句话的是一个清清爽爽的女声,而且听起来年龄并不大——虽然他已经在这个疑似小女孩的面前表演过一段羞耻y了,但是他在表演之前并不知道她的存在啊!他总不可能在她出声之后,在他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之后,继续没羞没臊地表演自己的中二小品吧? 可是,如果不继续表演自己的中二小品,他要怎么样才能化解尴尬呢? 这真的是一个让人为难的问题啊! 就在陆昊左右为难的时候,那个女声再一次出现了:“你听不见我说话吗?” “你不是已经摆脱了这个‘幻境’的影响了吗?你应该能听到我说话啊?” 再一次出现的女声让陆昊稍微摆脱了自己的尴尬,却将另外一个难题摆到了他的面前——他是继续装聋作哑呢。还是回答这个女声提出的问题? “你是谁?”在思考了一小会儿之后,陆昊还是决定先回答问题:“你刚才是不是提到了‘莉莉’?” 或许正是因为“莉莉”这个熟悉的名字。他才愿意回答那个莫名出现的女声的问题吧:“你认识莉莉?” “你果然能听到我说话了!”因为陆昊的回答,那个女声变得雀跃起来:“我当然认识莉莉啊——在和你说话之前。我已经和她说了好一会儿话了。” “就是她告诉我,你是一个很好玩的奇葩——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怎么相信,因为你在那段过去的历史中的表现并不算跳脱……” “不过嘛……在看到刚才你的表现之后,我突然认为莉莉说的都是真的——你果真是个很好玩儿的奇葩!” 这番如同机关枪射出的子弹一般密集且迅速的话让陆昊听得直想跳脚——他真的很想告诉这个貌似天真的女声的主人,其实莉莉才是一个奇葩,而奇葩的话是不能听、不能信的,但是,这个女声话里透露出的一些讯息让他很在意:“你已经和莉莉说了好一会儿话了?” 他觉得这应该是他在这段时间里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你的意思是。莉莉现在是安全的?” “那么,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是和你在一起的吗?” 陆昊之所以这么关心莉莉的“安全”,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莉莉是他的同伴,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关心一下她的安危;另一方面则是出于他的需要——在经历了刚才那段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的、连手脚都无法控制的遭遇之后,他越发地想念莉莉的好了。 用他曾经的话来说,莉莉就是一个会说话的“极品外挂”——对于从来没有用过外挂的人来说,有没有外挂无所谓;对于习惯了外挂带来的好处的人来说,没有外挂就很难受了。 就像陆昊这样,在失去了“莉莉”这个外挂之后。他是走位也不会了,输出也不行了,公频聊天也被屏蔽了——他现在仅剩的互动功能就是一个“私聊频道”,而且。他还看不到私聊他的人的名字! “xxx悄悄地对你说:莉莉不在我身边啊……” 在那个女声再一次开口的时候,陆昊就自动将那个女声的话转化成了粉紫色的“私密”字体:“xxx悄悄地对你说:她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的吗?你难道不知道莉莉一直都在你的身体里?” 因为自己脑补出来的“粉紫色”实在是太亮眼了,所以陆昊觉得那个“xxx”实在是很刺眼——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一只抓狂的猫。正在拼命地挥爪子,想要将遮住那个名字的三个大x给扒开。将内里的那个神秘的名字给露出来。 “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都已经到了他的嘴边了,却让他在最后关头咽了下去。因为他觉得。与这个名字相比,还是莉莉的确切下落更要重要一些:“我当然知道莉莉一直都在我的身体里……” 他本来想婉转一些的,但是为了防止牵扯出更多的枝节,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想问的是,为什么她能和你说话,但是却不能和我说话?” “就在你说话的当口,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不管我怎么呼唤她,她都没有回应……” “你能不能替我问她一声,她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呼唤?如果她听到了却没有回应,就再帮我问一下,她是不是生我气,或者说闹脾气了?” 陆昊希望能够从那个女声的回答中推断出莉莉的真实情况,却没有想到,那个女声的关注点是如此的不同:“为什么要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她似乎跟关心陆昊和莉莉之间的八卦——这从她的问题中可以轻易地听出来:“如果她生气了,你要怎么办?如果她没有生气,你又会怎么办?” “我艹”两个字差点就被陆昊抛出口了——他真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倒是不能让陆昊吐血三升。但是起码也能让他浑身难受了;更让他感到难受的是,他还不能不回答她的问题。因为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她处于优势,而他处于劣势——她知道的情况明显比他知道的要多得多;她是他唯一获得所需的资讯的途径;她还可能拥有极其重要的身份! 事不由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就算问出再另他难堪的问题,他也必须回答了;更何况,她所问的问题最多只是八卦了一点儿,让人恶心了一点儿,但是却基本没有什么恶意:“她要是生气了,我当然是要道歉,获得她的原谅咯!” 在摆正了心态之后,陆昊倒是觉得她的问题并没有什么难以回答的:“她要是没有生气,那就说明她的处境导致了她无法回应我的呼唤——这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切!没劲儿!”或许是陆昊回答的话里的内容。或许是陆昊回答她的问题时的态度,她明显地感到不满意了:“我还以为能听到多劲爆的内幕消息呢……怎么就出来这么个没劲儿透顶的回答?” 听到她的话,陆昊再怎么默念“制怒”这两个字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怒气了——他都已经这样低三下气了,都已经用诚恳到极点的话回答了她的问题了,她还想怎么样? 听听她的话,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她还想听到些什么?想听一个男人和一个智能程序相亲相爱相杀的故事?还是说,她想听一个正常男人和一辆车的不伦之恋的故事? 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好几下,陆昊才将已经涌到自己嘴边的碎言恶语咽了下去——尽管如此,他在说话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些情绪:“你想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不能等到回地球之后听吗?” “等你到了地球上之后,你想听多少那种故事就有多少!” “在地球的各种站上,超越你想象力的极限的故事比比皆是——那些超越了你想象力极限的故事绝对能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所以……现在能回答我之前提出的问题了吗?” 她还是没有问答他的问题。只是用一种夸张的语调娇柔做作地说:“哎呀……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废话!”她的话间接证明陆昊的猜测是正确的——同时,他也明白了,她正在享受调戏他。和他绕圈子的过程:“你的身份难道还不明显吗?” 既然已经明白她是故意在和他绕圈子的了,他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客气了:“首先。你的声音表现得像是一个女人——原谅我说话这么直接,因为我并没有看到你真正的样子。所以我只能说你表现得像是一个女人,而没有说你就是一个女人。” “其次,你和莉莉说上话了——在这个星球上,能让莉莉无所顾忌地现出真身,并且还扯了一大段淡白话的,绝对不会是变形金刚!” “最后,你对我话里的‘地球’一点儿也不好奇——到了这里,如果我还不能确定你的身份的话,我也就不用干导游了。” “我说,你作为一个盖亚,能不能有点儿节操啊?” “你真的就这么闲的蛋疼?” “我也很想有节操啊!”陆昊没有想到,被他认定为是“盖亚”的少女居然知道“节操”这个词——更离谱的是,她居然知道“蛋疼”是什么含义:“但是,我真的闲的蛋疼啊……虽然我并没有蛋蛋。” 不知为何,陆昊居然从她的糙话里听出了一丝忧郁来——可惜的是,陆昊并不想为她的这丝忧郁埋单:“你再蛋疼也不能拿我开涮啊!” 他觉得自己没有义务娇惯这个丫头:“我们俩又不熟……” “在说了,就算我们俩是熟人,你无缘无故拿我开玩笑我也会生气的——因为我现在是在工作!” 或许是陆昊的话过于严肃了一些吧,疑似盖亚的少女竟然有些哽咽了:“可是,是莉莉向我推荐的你啊……” “她说你是一个比她更能说、比她更能扯的扯淡高手高手高高手——她说你能就这么瞎扯上一整天……” “她还说,你绝对不会对女人生气……” “她还说……” 莉莉还说了些什么,陆昊已经不在意了——他现在已经快要气炸了! 好吧,原来这个话唠丫头是被另外一个话唠丫头塞到他这边来的! 原来莉莉是受不了这个话唠丫头的话多,所以将他出卖了! 原来他就是莉莉用来顶锅的! “我艹!”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陆昊的心都要碎了:“从来都只有我丢锅给别人,从来都没有人丢锅给我!” 他已经听不到盖亚在说些什么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翻腾得就好像是一锅滚开的水:“就算有人丢锅给我,哥也从来没有接过——只有老板才敢不征求我同意将锅扣在我的头上……”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对躲起来的莉莉喊:“只有老板才敢这么做——你个老板的宠物居然也敢这么做了?!” 莉莉的沉默在他的怒火上添了一瓢油,让他变成了一座就快要爆炸的火山:“莉莉是不是躲起来了?” 他根本不顾盖亚在说些什么,他只是恶狠狠的问她:“她是不是不敢见我?她是不是故意躲起来了?” 见陆昊将话题转移到莉莉的身上,盖亚也不再委屈了——或许,她刚才的委屈就是装出来的,又或许,她是真的以为陆昊不再计较她的“莽撞”了。 不管怎么说,她这一次是配合了:“莉莉不是躲起来了……” 她也没有再在语调、语气上耍什么花腔——她只是用直白的话简单明了地回答了陆昊的问题:“她是真的不能和你说话,而且,她也无法听到你的呼唤。” 盖亚的话让陆昊感觉好受了很多——她起码不是在“祸水东引”之后故意躲起来不见人,也不是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故意不现身让他难堪。 虽然陆昊还是很介意莉莉的“祸水东引”政策,但是他起码不再那么生气了:“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能和你说话,却不能和我说话呢?”(未完待续。。) 近能期可能都无法更新了 22日我父亲出车祸不幸离世,今天才下葬。所以这几天我都没有更新。 后面还有很多的后事等待着我去料理,所以近期都可能无法更新了,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更新,我现在也说不准。 就这样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五) 如果一个地球男人在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了一个“病怏怏”的女儿,不得不为了这个“女儿”而奔波的话,他其实是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和了解“女人”的;如果这个男人不幸还有一个强悍到变态的女老板的话,他对“女人”的认知不可避免地就会走偏了;如果他从事的还是“穿越位面”这样高端到没朋友的职业的话,他对“女人”的认知可能真的就是一团糟了。 陆昊其实就是这么一个幸运或者不幸到极点的男人。 他对女人的全部认知几乎都来自于自己那个并不会说话,只会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以及一个比地球上最强悍的男人还要强悍上无数倍的老板。 当然,他还从利亚那里了解了“一部分”关于女人的“知识”,可惜的是,利亚并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因为她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魅魔。尽管在陆昊的“熏陶”下,利亚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脱变,变得多愁善感、善解人意,但是,她最拿手的好戏还是“多抽善感”和“善解人衣”,所以,她并不能在陆昊这张白纸上写出清晰而明确的“女人”这两个大字。 陆昊其实也很清楚自己在“女人”这一方面的缺陷,所以,他也曾尽力地去弥补——不幸的是,他在这一方面的求知欲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他每一次“学习”都会走上一条“从浅入深”的路,并且乐此不疲:当他想要了解“女人”这个特殊群体的时候。他就会点开一些著名的情感论坛,想要从这些情感论坛上的八卦杂谈中寻找到一些关于“女人”的真知灼见;他会像海绵一样拼命地吸收这些乱七八糟的论坛上的乱七八糟的精华或者糟粕。然后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自己折腾得晕头转向;当他感到自己已经“吸收”得过多了之后,他就会关闭那些著名的情感论坛。然后转战到到一个著名的大型同性交友论坛;他会在那个被“fff团”团员占据了的论坛上发表一些自己对“女人”的不成熟的认知,因为他相信那些团员都是一些“身经百战”、“堪破红尘”的高人,他相信那些高人留下的、看似不着调的评论里“埋藏”着那些魔导师们的“真知灼见”。 每一次他都能够从那些评论中发现一些新的视角,每一次他都能够从那些评论中找到一些新的理论;这些视角丰富着他对“女人”的认知,也扭曲着他对“女人”的认知;这些理论填充着他对“女人”的认知,也在推翻他对“女人”的认知——他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对于“女人”的认知在这个“由浅入深”的学习过程中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变化,他只是知道自己对“女人”的认知每一天都在进步着,因为在这个让他痴迷的论坛上,每一天都有无数的老司机冒着被猴子捅x眼的危险发各种各样的车! 尽管有的老司机开的车太过于高端。会让他找不到上车的门;尽管有的老司机开车太过于彪悍,经常会用一个漂移将已经不算是新手的他从车上甩下来;但是,更多的老司机发的车是朴实无华的车,能够将他带领到一座神秘的大门前,让他能够用一双并没有被打上马赛克的眼睛去真正地看清“一个”或者“多个”女人。 遗憾的是,尽管他已经看过了无数的女人了,但是他还是无法说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女人”这样的话——他对女人的生理构造已经了解到“纤毫毕现”的程度了,但是,他对女人的心理构造却依然近乎于“一无所知”。 在他现有的认知中。“女人”几乎可以与“猫咪”画上等号:同样的高冷、同样的善变、同样的不可捉摸;近之则可以挑逗,远之则不可旁观。 当然,在陆昊的心里,他的老板可能是最特殊的一个:她并不是一只猫咪。她是一只老虎;她虽然是属于猫科的,但是她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终极掠食者! 正是因为自己对“女人”的认知太过于片面和贫乏,陆昊在顶撞了盖亚之后才会变得忐忑不安。因为他并不知道盖亚是一只猫咪还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他甚至还不知道盖亚究竟是不是一个“女人”! 他担心盖亚这个前一秒还像是慵懒的小猫咪一样的女人会在下一秒亮出她锋利的爪子,轻易地将他撕成碎片;更让他感到焦急的是。他根本无法预测这只爪子会在什么时候伸出来——他只能被动地等待,等待着那只还不知道身藏何处的“喵咪”对他这个还未上任的“铲屎官”的发落。 这样的过程让他感到很难受——在经历了那段漫长的“梦境”之后。他就失去了对时间流逝速度的判断力;在他的感觉中,他已经提心吊胆地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感觉中的“很长”在现实中到底是有多长;他并不知道那只猫咪是不是已经经历了一番翻天覆地的思想斗争,正准备对他做出判决,还是说,她还需要考虑更多的时间,让他在这种“自己吓自己”的恐惧中越陷越深。 越是感到难受,陆昊就越是后悔:“明明在笑破天的身上已经吃过了无数的苦头了,我为什么还没有吸取教训呢?” 他在心里深深地自责:“明明知道女人都是不好惹的,我为什么就是沉不住气呢?” 越是自责,他就越是感到沮丧,也越来越绝望:“明明一咬牙就挺过去了——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她难道还能炫出一朵花来?!” “a站上吹牛比的基佬多了去了,为什么就不能容忍一个没见过世面,孤单了无数年的小女孩吹一吹牛。炫耀一下呢?” 如果陆昊继续这么在痛苦中自责下去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上升到“人格”的高度;如果他在“人格”的高度上展开不间断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话。他很可能就会对“自我”产生怀疑;一旦他对“自我”产生怀疑的话,他就会陷入一个很危险的境地——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只是一个过客,相当于是一个手持合法程序入境的“外国人”;如果这个“外国人”对自己手中的合法程序产生了质疑,甚至是对自己产生质疑的话,就会导致这个世界对他和他手中的合法程序产生质疑;一旦世界对他产生了质疑,世界就会启动对他的“调查程序”:他会被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以一种连笑破天都难以插手的奇妙形式,将他从这个世界“剥离”;他会以一种难以描述的方式被“监禁”起来,直到世界结束对他的调查,或者到笑破天大出血将他从这个世界的手中保释出来。在这之前,他既无法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下去,也无法安全地回到地球。 在陆昊并没有看完的《员工手册》中,明确地将“自我怀疑”标注上了“极度危险”的标签。事实上,在那本厚厚的《员工手册》中,在那页记载着关于“自我怀疑”的注意事项的书页上,还有短短的几句用不明语言书写、并不能被肉眼所看见的注释:“如果一个员工因为自我怀疑被世界监禁的话,那就让这个倒霉蛋被世界关上一辈子吧!老娘是一定不会大出血和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达成交易的!” 不用说,这样的话一定就是陆昊那个彪悍的老板留下的。她为什么不将这样的警告用白纸黑字的方式记录下来。而是用一种几乎没有员工会注意到的方式隐藏起来,除了笑破天自己,可能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不管笑破天这样做究竟存着怎样的心思,反正陆昊是没有注意到这条异常隐秘的警告的。他可能连那则关于“自我怀疑”的注意事项都没有留意过——那本厚厚的《员工手册》自从到了他的手里之后。仅仅在他的床头停留了三个晚上就被他发配到了厕所里,成为了厕所读物和备用手纸。 退一步说,就算是陆昊曾经注意到关于“自我怀疑”的注意事项。他可能也不会放在心里;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他将注意事项放在了心里。当他真正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他也无法察觉到或者说他也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来终止这个危险的过程:“自我怀疑”是一个对自己的性格、过往、记忆甚至是三观都产生质疑。并且试图将这些本来是一个人能够存在于世的“基础”推翻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这个产生了“自我怀疑”倾向的人就连自己的记忆都不相信了,他又怎么能够知道自己正在处于“自我怀疑”这个过程中呢?就算他能勉强判断出自己的处境,他又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终结这个过程呢?用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记忆和经验?还是说依靠他在危机时的本能求生反应或者说灵光一闪? 总之,当陆昊从那个漫长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和一个话唠妹子打了一场心理战,并且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得罪”了那个可能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生命的女人之后,因为并不了解“女人”这样一种神奇生物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并且有可能滑向“自我怀疑”的深渊。 当然,这只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况——以陆昊的心理素质和他不要脸的精神来看,更大的可能是他自责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甩锅了:他有可能将这个锅甩给莉莉,也有可能将这个锅甩给他的老板,最可能的是他会将这个锅甩给盖亚——反正他和盖亚不熟,而且盖亚也确实有一定的责任。 情况究竟会朝着哪一个方向发展? 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了,因为在陆昊陷入自责之后不久,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滑入“自我怀疑”的深渊,或者是决定毅然决然地甩锅的时候,盖亚就开口说话了:“我知道你是在套我话啊……” 这个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本质不过是一只柔柔弱弱的猫咪的妹子将无数种可能都抹杀了,只留下了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的一种——在听到了盖亚的声音之后,陆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盖亚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贪图和陆昊多说一会儿话就差点将陆昊逼入到选择的岔路口,也不知道陆昊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轻松了一大半——她只是用一种略带委屈的口气,小心翼翼地对陆昊说:“我知道你是在套我的话,因为在和你说话之前,莉莉就已经套过我的话了……” 这个可怜兮兮的妹子不但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也暴露出了另外的一个事实——原来她就是被莉莉榨干了所有的可用讯息之后,被当成是“药渣”扔给陆昊的。 陆昊很敏锐地从盖亚的话里听出了这层意思,这让他对莉莉的处境更为放心了,同时也让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原来盖亚并不是不知道他在套她的话啊。 这样的认知勾起了他的回忆——他想到了自己在“梦境”中度过的那无数个孤寂的世纪。 “我的‘梦境’,其实就是你过去的记忆,对吗?”他想到了刚刚陷入“梦境”时听到的那个并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一个小女孩的稚嫩的声音:“我只是观看了一段‘电影’,一段从你的人生历程上节选下来的‘真实影响’,对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陆昊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想到,盖亚之所以知道他在套她的话还跟他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这个小丫头在过去的无数个世纪里太寂寞了。 她的漫长比他在“梦境”中度过的漫长还漫长,她的孤独比他在“梦境”中品味过的孤独还要孤独。 她只是一个被孤独包围了太久的孩子。(未完待续。。) 近期可能法都无法更新了 22日我父亲出车祸不幸离世,今天才下葬。所以这几天我都没有更新。 后面还有很多的后事等待着我去料理,所以近期都可能无法更新了,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更新,我现在也说不准。 就这样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知道真相的我眼泪……(真四) ps:恢复更新了…… “通讯阻隔呗……” 陆昊刚刚将问题问出口,盖亚就立即回答了他的问题,就好像她一直都将答案捏在手中,就等着陆昊开口询问一样——这一下,陆昊更加肯定,她之前是在逗着他玩了。 被人逗着玩,陆昊当然会很不开心,更不用说,盖亚轻描淡写的回答还有鄙视他的智商的嫌疑——这让陆昊尤其不爽:“什么是通讯阻隔?” “通讯阻隔的意思单单是指我和她之间无法联系吗?” 盖亚似乎很高兴陆昊问出这样“简单”的问题——这从她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能够继续和陆昊对话而高兴,还是因为陆昊在她的面前表现得像是一个弱智而高兴——反正,她现在很高兴就对了:“通讯阻隔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不出陆昊所料,盖亚刚才回答他的时候真的没有将话说完;她显然是留了一手,而这就更加坐实了她在鄙视他的智商的嫌疑。 被一个连面都没有见到的小丫头鄙视了自己的智商——对此,陆昊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正好,他还需要听一听她关于“通讯阻隔”的详细解释,所以他干脆用沉默来应对她的鄙视。 他知道这会让她产生一些“错误”的认知,譬如说,她很可能会认为他真的是个白痴。 当然,沉默也不是没有好处——她也许会觉得他的沉默是一个“洗耳恭听”的姿态。或许在解说的时候,她会更尽力一些。 可惜的是。她似乎并不知道他的沉默是宝贵的黄金——尽管她正确地读取了陆昊的“洗耳恭听”的姿势,但是她似乎并没有倾囊相授的打算:“通讯阻隔是一件很复杂、很复杂的事。一时半会儿是说不完的……” 这句话一出来,陆昊就知道,她大概是准备什么都不说了——果不其然,她的话里根本没有对陆昊的问题作出任何的解释:“你只要知道,虽然莉莉现在还在你的身体里,但是你们根本无法相互交流……” “你们甚至不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用你比较能够理解的话来说,那就是你和她处于不同的位面……” “这样的情况你还指望能和她说上话?” 本来已经摆好了姿势,准备捕捉盖亚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任何可能有用的讯息的陆昊,在认真地听完盖亚的话之后。毫不惊讶地发现,虽然盖亚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但是却根本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讯息——尽管陆昊已经预料到这种可能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闹情绪,特别是盖亚在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故意表现出了她的幸灾乐祸。 “一直待在这个偏僻的乡下星球,你已经跟不上社会的节奏了……” 带着情绪的陆昊抓住了盖亚话里露出的漏洞就是一顿胖揍,看起来他似乎是放弃了从她那里获取可用讯息的打算了:“跨位面交流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他高高地将下巴扬起来。摆出了一个“生活在城市贵族区里的上等人”的姿态——他知道用这个姿态说话能最大程度地刺激别人的自尊心:“不才区区在下只是一个小导游,但是早已经将‘跨位面交流’玩得滚瓜烂熟了。另外,在整个多元宇宙,熟练掌握并且运用‘跨位面交流’技术的存在比比皆是——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技术难题了?” 尽管不能确定盖亚就一定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还是尽可能地在脸上堆满了“鄙夷”的神情:“你是因为在乡下待得太久了,与社会脱节了呢。还是你的智商不够,不能理解这么高端的技术?” 之前因为是刚刚才“苏醒”。没有弄清楚一点儿状况,再加上对方可能是一个女人。所以陆昊才一直忍让——或许正是他的一直忍让才让盖亚“得寸进尺”,就差没有蹬鼻子上脸了。 而现在,他先是摸清楚了对方的身份,然后大致明了了现在的处境,再然后确定了莉莉的安全——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忍让的必要了。 因为之前一直在忍让,所以看起来他是一个节节败退的节奏;但是,当他摆出了战斗姿态,真真实实地拿出自己的战斗力之后,盖亚“战五渣”的属性就被暴露出来了。 陆昊反击的话并不多,但是却句句直插盖亚的要害,还让盖亚无从辩驳,因为陆昊说的都是大实话。 首先,斯提尔这颗星球真的是一颗偏远荒凉到极致的星球——它远离一切星体与类星体,就连离它最近的恒星都无法将光照射到它的身上;它就这么孤零零地漂流在宇宙最荒凉的角落,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它的尽头;陆昊说它是“乡下”都已经是抬举它了,因为严格的说起来,它应该是连“乡下”都不如的“深山老林”! 陆昊一开口就将盖亚的这颗星球定位于“偏僻的乡下”——这是一个基于现实的结论,所以容不得盖亚辩解;他同时也通过对斯提尔的定位巧妙地暗示了自己的“地位”——尽管他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他的神情和语调都在暗示,他是一个来自更高等的文明的“上等人”。 第一句话就厘清了对话双方的身份地位,为之后的单方面对话奠定了基础,同时也亮明了他的姿态——进攻性的姿态,充满了战斗的气势。 如果盖亚能够在这个时候组织起反击的语言,并且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口的话,应该是能瓦解陆昊的攻势的——这个时候的陆昊应该是处于“起手式”的阶段,进攻性并不强。也不适合防御,而且在遭到反击之后容易一鼓泄气;另外。陆昊的话里也并不是没有漏洞——斯提尔确实是个偏远荒凉的星球,但是。地球似乎也好不哪儿去。 如果盖亚能抓住“地球同样是一个荒凉偏僻的乡下星球”这一点展开针锋相对的反击的话,可能就没有陆昊后面的攻势了。 可惜的是,机会转瞬即逝,她并没有来得及抓住它。当然,陆昊的战斗技巧比她更丰富,没有留给她更多的反应时间也是她没有能够组织起反击攻势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狠狠地踩了盖亚一脚之后,陆昊立即转变了口气——他故意用一种极其不屑的口气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其实不用你对我解释,我也大致能猜清楚你口中所谓的‘通讯阻隔’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的口气是如此的肯定,就好像他真的已经洞悉了其中的关节一样:“这里是被‘小虫子’塞满了的巢穴。你我都知道。这些小虫子实际上是一些‘侵蚀性’极强的讯息流……” “在之前来到这里的路上,仅仅是‘少量’的小虫子就让我和莉莉束手无策——莉莉不得不暂时地终止和我之间的联系,并且将她的注意力集中到解决那些小虫子上。介于之前的那些经历,我不难推测出,所谓的‘通讯阻隔’,其实就是指这些小虫子干扰了我和莉莉之间的联系。” “尽管我还没有弄清楚藏在我身体内的莉莉的本质,但是,我依然坚定无比地相信,她最‘真实’的本质其实就是一跑马灯姑娘——也就是说。在我的眼里,她最‘真实’的本质应该就是一组活跃得异常过分的智能程序!” “我相信,正是因为她的这个最‘真实’的本质,我的老板才会将她派来作为我这一次任务的助手——这里是斯提尔。是一个冰冷、荒芜的钢铁行星;这上面的原生生命是一群硅基生命体;老板赋予我的这具看起来就好像是变形金刚一样的身体,恐怕也只有平时是一辆超级跑车的莉莉才能驾驭了……” “无论是一开始降临到这颗星球,还是中途出现的某些情况。亦或者是现在这样的状况,都说明了莉莉的存在对我来说真的是不可或缺的——只有她才能将那些游离的讯息流处理成我能理解的‘声音’或者‘画面’。在与她的联系中断之后。我就成了现在这么一个聋子和瞎子……” “既然她的‘最本质’是一组程序,那么。她就必然会受到这里的小虫子的影响——我之前一直在和你套话,其实并不是说我想知道你口中所谓的‘讯息阻隔’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其实就是想从你的只字片语中推测出莉莉现在的状况!” “从那个‘梦境’中清醒过来之后,我一直都无法放下心中的担忧——在跳入这个巢穴之前,莉莉曾经告诉过我,在进入这里之后,她可能会无法和我联系了。” “‘无法联系’背后意味着什么,这就是我内心深处的担忧——我不知道我被陷在那个‘梦境’中多长时间了,因为‘梦境’中极度漫长的时间线让我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能力。” “我担心的是,现实中也可能过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更担心的是,为什么在过去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莉莉依然没有摆脱这里的恶劣环境对她带来的困扰!最让我担心的是,莉莉是不是已经被这里的小虫子给侵蚀了!” “‘梦境’中的经历告诉我,那些小虫子可不是什么善茬——我甚至怀疑,莉莉这样的存在对它们来讲是不是就好像是一顿精美大餐一样!” “所以,我一直在配合你说话——你可能错误地理解了我在这之前摆出来的姿态:我只是在用一种富有技巧的手段在套你话,而不是在和你唠嗑!” 陆昊在说这一番长篇大论的时候,姿态不可谓不高,信心不可谓不足,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实他的心里很虚——说实话,在强硬地顶了盖亚几句之后,他心里都有些后悔了:他还没有来得及问清自己的情况,还没有弄明白怎样才能让自己摆脱困境,甚至还没有彻底弄清楚莉莉是不是已经彻底安全了!他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将他唯一获取讯息的“渠道”给得罪了呢?! 陆昊真的是肠子都悔青了,只不过,他的性格让他无法在已经摆出了战斗姿态之后立即后退,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既然心里已经有了悔意,在说话的时候,他的战斗意味其实已经不那么浓了——如果他真的准备赤膊上阵,跟盖亚厮杀个你死我活的话,他是不会说出他心里对莉莉的担忧,也不会将他目前的困境摆在对手的面前的,因为这样做其实是在将自己的弱点摆在敌人的面前,给敌人创造重创自己的机会。 他这样说话,其实已经是在“示弱”,或者说是在“博同情”了——也正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软弱”,他才会在最后用一种相对“高傲”的姿态说出一番相对“强硬”的话——用一种大家都能理解的话来说,陆昊其实就是“死鸭子嘴硬”! 陆昊其实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德行——在最后当了一回“嘴硬的死鸭子”之后,他几乎是立即后悔了:他知道,其实他最好的选择就是继续坚持软弱下去,因为这说不定还真的能激起盖亚这个“女性”的同情心,然后这个可能是斯提尔星球上最强大的存在说不定顺手就能将他“解放”了;他也知道,他最后的嘴硬可能会激怒那个还没有彻底摸清楚脾气的盖亚,可能会导致盖亚这个“女人”做出一些让他更加后悔的举动! 这样的可能性并不是不存在——对陆昊来说,“女人”,特别是强大的女人是一种完全不能理解的存在:她们的思维方式不能用常理来理解,她们的行为模式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来推论,她们根本就像是另外的一个位面的一种奇妙生物! “希望她不是另外一个笑破天吧!”忐忑不安的陆昊在后悔之余默默地祈祷:“千万不要恼羞成怒啊,我亲爱的盖亚小姑娘!”(未完待续。。) 我第一百九十九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六) 陆昊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就柔软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他跟盖亚“共享”了一段漫长而孤寂的记忆的缘故吧,他突然就觉得那个还在小心翼翼地说着话的妹子变得亲切起来。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来的很突然也很模糊,但是却能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也让他产生了一丝负罪感:他觉得正是因为他的逼迫,才让盖亚这个可怜兮兮的小丫头摆出现在这幅小心翼翼的姿态的。 因为这样的负罪感,他又产生了一种想要打断盖亚说话的冲动——他很想直接了当地对盖亚认个错,让她不用在他的面前这样小心翼翼,但是犹豫了好多次他还是没有能开口。 他也没有弄明白,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大男人面子观念在阻碍他的行动,他只是知道,在听到盖亚那依然清脆的声音的时候,他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与陆昊想象的不同,盖亚的声音并没有变得低沉——在陆昊的想象中,他之前说那番话时的语气与及所说的话的内容很可能会勾起盖亚对那段并不怎么美好的记忆的回忆,并且会被那段记忆中最深沉的孤寂所影响,从而变得消沉起来——出乎陆昊的预料的是,盖亚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而且你也不用欺负我……” 这个小丫头在一开始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委屈,可是说着说着话语里的那丝委屈就不见了,只留下就好像是百灵鸟的鸣叫声一般清脆而透明的声音:“我知道什么是唠嗑——我严重怀疑你在说这个词的时候是在故意贬低我的智商!” 她的话里透露着一丝“被小看了”的不满以及对自己“学识渊博”的小小的得意,就好像她是一个被大人故意看低的孩子。正在踮着脚据理力争,想要向大人们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一样:“唠嗑等同于‘侃大山’。也等同于‘吹牛比’……” “所以,我清楚地知道你并不是在和我唠嗑。而只是在和我套话。我知道你只是想知道你现在正处于什么样的处境,以及你想确定莉莉的安危而已。” 说到这里的时候,盖亚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被陆昊斥责和贬低时的不快了——这从她说话的语气就可以听得出来,因为她的声音重新变得欢快起来了:“我知道你在套我的话,而且我也很配合地告诉了你你想要知道的讯息啊……” “我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已——你也说过了,我其实就是一个乡下丫头嘛!对你话里所说的我并没有听过或者说我并不是很了解的东西,我当然是要开口问一下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跑题的!” 陆昊心情复杂地听着盖亚的解释,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一种心态去面对这个心情变化得过于迅速的妹子。 他很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和盖亚对话,因为这样他就能从盖亚的口中获取到更多的讯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既然盖亚已经知道并且不在意他套她的话了,那么他就可以更加直接了当地问出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可惜的是,他的感性让他无法做出这样“冷酷”的决定,因为他无法用近乎是“功利”的手段和态度来对待一个让自己产生了“亲切感”的人。 他只能用沉默来回应盖亚的“热情”,而这样的应对又让盖亚产生了新的误会。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在陆昊迟迟不肯回应的情况下,盖亚的语气又变得委屈了起来:“我真的不是不想告诉你什么是‘通讯阻隔’啊……” 这个丫头还以为陆昊在为她不肯对他解释什么是“通讯阻隔”而耿耿于怀,于是她略带焦急地想要解释:“我只是以为,无论我怎么说也无法给你解释清楚嘛!” 或许是因为有些焦急。这个丫头在试图解释的时候变得有些“语拙”了:“就好像乡下丫头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ipad一样,城里人也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掏麻雀和捉田鸡啊……” 这样的比喻用在这里肯定不会很恰当,而盖亚可能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可能是因为她太过于慌乱了,所以她无法在短时间内想出更为恰当的比喻和措辞。于是只能顺着陆昊之前给她的定位做出一个相对“合理”的比喻——陆昊之前不是说她是一个在乡下地方待了太长时间的“乡巴佬”吗? “一个并没有多少见识的乡下丫头要怎样去向一个城里人描述什么是‘掏麻雀’和‘捉田鸡’啊?如果这个城里人并不知道什么是麻雀和田鸡,这个乡下丫头是不是还得对这个城里解释什么是麻雀,什么是田鸡啊?如果要解释什么是麻雀。什么是田鸡,那这个乡下丫头是不是还要对这个城里人解释什么是瓦窑。什么是水田啊?” “难道这个乡下丫头最正确的做法不是告诉这个城里人,掏麻雀和捉田鸡是很好玩的事。麻雀和田鸡很好吃就对了?” 面对这样强大而奇葩的解释,陆昊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如果说盖亚是一本正经地对他解释的话,他可能还会产生一些多余或者不必要的想法,但是,盖亚却用了一个稚气十足的比喻,这就完全出乎了陆昊的预料了。 他现在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问题在反复地纠缠着他:“盖亚这么说是不是在故意讽刺我,因为我刚才叫她乡下丫头?” 这个问题对陆昊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但是却让他很难不去琢磨。因为盖亚所说这番话的内容听起来确实很像是在暗讽陆昊,但是她的口气却完全不像——她的口气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子的口气,但是她话里的内容却紧扣着陆昊曾经说过的“乡下”这个词不放! 因为自己所有的脑细胞都在琢磨这个问题。所以陆昊并没有回应盖亚的解释,于是。这个本就有些慌乱的小丫头变得更焦急了。 愈加焦急的盖亚更加想要对陆昊解释清楚,于是愈加口不择言起来:“好吧。即使是一个乡下丫头,也应该对她的城里朋友解释清楚什么是掏麻雀的。” 这个丫头又一次为陆昊的沉默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是我自己想当然了……乡下丫头有很大的概率不知道ipad长成啥样,但是城里人一定是知道什么是麻雀,什么是田鸡的。” 这个根本不知道陆昊在想些什么的丫头在“恍然大悟”之后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所以她的语气再一次变得轻快起来:“是哦,我不能因为自己见识浅薄就将所有人都看成是和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乡下人啊!” 这个自认为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的丫头用一种带着委屈、带着自责、又带着释然的口气,飞快而严肃地对陆昊说:“我不应该简单地告诉城里人,掏麻雀和捉田鸡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我应该告诉这个城里人,掏麻雀要找一个地势较高、周围有很多大树的瓦窑。因为瓦窑的建筑结构最合适筑巢,而且并不是居住区,所以适合麻雀的繁衍;我还应该告诉城里人,捉田鸡一定要准备好聚光好而且充足了电的手电筒,并且最好穿上一双防水好的雨靴,然后选一个雨后初晴的晚上,到水稻抽苗到小腿肚子的水田里去捉……” 盖亚继续着之前稚气十足的比喻,似乎是想继续用这个并不怎么恰当但是却相当接地气的比喻来说服陆昊,于是陆昊就从之前的困扰中走出来了——他现在不用去纠结“盖亚是不是在暗讽他”这样的问题了。因为他现在很确定,盖亚这个孩子并不是在暗讽他。 她只是智商有些捉急,或者说逻辑有些混乱,亦或者是完全不通世情罢了。 陆昊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盖亚了——在对待盖亚这样头脑简单而且是一个超级话唠的孩子的时候。最好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你只需要认真地倾听她,然后不假思索地说出你心里的话,或者问出你想问的问题就好了。 陆昊是这么想的。也正是这么做的——他知道盖亚在说完那番不怎么着调的比喻之后,就应该对他解释什么是“通讯阻隔”了。于是他就准备“洗耳恭听”了。 果然,根本不需要陆昊去催促。盖亚就真的对他解释起来了:“会产生‘通讯阻隔’这样的特殊情况,与这里的环境有关,也与你和莉莉之间的特殊交流方式有关。” “这里是巢穴,被无数的小虫子占据着;这些小虫子的本质实际上是一群能够自我分裂复制的讯息流——这些都是你早就知道的,但是,你可能并不知道,这些小虫子本身会对周围的其他讯息源产生一种干扰。” “这种干扰是一种包含了扭曲、粉碎、吸收、再排放等等诸多效应的干扰——在这些小虫子的眼中,周围的讯息流只有‘同类’和‘食物’两种,而一旦它们将某些讯息流当成是‘食物’之后,它们就会用自己的本能去扭曲并粉碎这些讯息流,并且将它们吞食,然后将这些讯息流中的某些片段或者讯息当成是养料吸收掉,最后再排放出一些自己体内并不需要的‘垃圾’。” “任何讯息流在这些小虫子间走了一圈之后就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作为食物的讯息流的最好的下场就是变成一堆没有任何意义的‘食物残渣’,最坏的结果就是变成一堆‘有毒物质’。” “是的,你并没有听错,如果莉莉对你发送一些讯息的话,她所发送的讯息有可能会在那些小虫子的干扰下变成一些可能会对你这具身体产生一些致命且不可逆的影响的‘有毒程序’!” “这些‘有毒程序’通常是一些你无法察觉且无法主动拒绝的‘可执行命令’;你的核心在接收到这些‘有毒程序’之后就会主动运行这些命令,其导致的最严重的结果就是你会当场毙命!” “当然,你也不用担心莉莉的安全——莉莉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智能程序,而是一个完整的灵魂;我并不知道你的老板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在那些小虫子的眼中,莉莉并不是同类也不是‘食物’……” “或许,在那些小家伙看来,莉莉充其量就是一副会变化的‘背景’吧!” “然后我再说一说你和莉莉之间的交流方式。” “或许在你看来,你和莉莉的交流方式很正常。当你听到莉莉的声音的时候,你会以为莉莉真的在和你说话,但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你所听到的声音其实就好像是你所看到的图像一样,实际上是一段被莉莉特殊加工过、以方便你能更好的接受和理解的讯息流!” “莉莉一直都待在你的核心中,帮助你抵御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讯息流的侵蚀——作为一个地球人的你并不具备这样天生的本能,于是你只能依靠莉莉;莉莉一方面要承担起帮你抵抗侵蚀的重任,一方面还要帮助你处理那些视觉信号,同时还要在你需要和她联系的时候对你发送一些指定的‘音频讯息’。” “她首先要将自己想要对你说的话按照这个世界的讯息传递法则编译成适合在这具身体中传递的讯息流;她还需要在这些讯息流中加塞进一个她自己开发出来的自运行程序;这个程序会在这些讯息流传递到你的感知器官之后开始运行,然后将那些她想对你说的话发编译成你能理解的形式……”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莉莉能够做到这一点——即使我都不能,因为我不能保证那个自运行程序能够在最合适的时间运行,并且不会对主讯息流产生影响。” “真的,莉莉对你可真是好!好得我都有点嫉妒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七) 盖亚的话让陆昊听得既感动又疑惑。 他知道莉莉对他很重要,知道如果没有莉莉,他就会变成一个聋子和瞎子,但是他并不知道,莉莉其实一直都在帮助他抵抗这个世界的讯息流的侵蚀——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他能抵抗讯息流的侵蚀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跑马灯姑娘的形象在盖亚的一番话之后变得高大上起来。有那么一瞬间,陆昊几乎将她看成是一个在他的背后默默奉献、完全不求回报的“温润尔雅”的女人了。 可惜的是,跑马灯姑娘在陆昊的心中形象实在是太根深蒂固了,以至于这份感动并没有在陆昊的心中存在太长的时间就被疑惑给取缔了:“你说的话我能听懂大部分,但是有些地方我不怎么明白……” 既然有了疑惑,当然就要问出来——这是陆昊在发现了盖亚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小猫咪”之后就做出的决定,他当然会不折不扣地照章执行:“我一直都以为核心才是我这具身体的思维处理中心……我的意思是,核心应该是相当于‘大脑’的存在……” “在我的知识体系中,眼睛实际上只是视觉讯息捕捉器,并不能将捕捉到的讯息处理成‘所见’的图像;眼睛必须将捕捉到的光学信号送到大脑中的相关部分进行处理,然后在大脑里‘合成’图像……” “但是,刚才你似乎是这样说的:‘她首先要将自己想要对你说的话按照这个世界的讯息传递法则编译成适合在这具身体中传递的讯息流;她还需要在这些讯息流中加塞进一个她自己开发出来的自运行程序;这个程序会在这些讯息流传递到你的感知器官之后开始运行,然后将那些她想对你说的话发编译成你能理解的形式……’”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你的这番话其实是在说,我所见到的图像与及我所听到的话其实是在我的‘眼睛’和‘耳朵’这样的感知器官里进行‘最后合成’的?” 陆昊在提出自己的问题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将问题阐述得很清楚,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在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想要对自己刚才提出的疑问进行进一步的阐述:“在‘梦境’中,先行者和他的团队进行了无数次解剖实验,但是他们并没有得到‘感知器官能够对讯息进行最终处理’这样的结论。”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我宁愿相信他们得到的另外一个结论,也就是‘核心才是最终也是唯一的讯息处理中心’。” “我并不相信我这具身体是一个例外,也就是说,我相信,我所看到的‘图像’以及我所听到的‘声音’应该同样是在核心进行最后一步‘合成处理’的……但是。怎么到你那里就变了一个样子了呢?” 陆昊觉得这一次自己应该是把心中的疑问阐述清楚了——他觉得自己已经竭尽所能了,如果到了这个程度盖亚还是没有听懂他的问题,他也无能无力了。 “你关注的地方怎么这么奇怪?”在听完了陆昊的疑问之后,盖亚似乎思索了一下才开口:“你现在难道不应该问一些其他更重要的问题吗?你怎么会纠结在这样奇怪的地方?” 盖亚的回答让陆昊弄不清楚她到底是没有听懂他的疑问,还是说她只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因为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 “因为这个问题关系到我能不能相信你!” “如果你无法解释清楚这个问题,那么我就无法相信你说的话,因为你所说的话很可能是一堆精心编造的谎言……” “我真的不希望你之前对我所说的那些话是谎话,真的!” 或许是陆昊在说着话的时候语气过于严肃,盖亚明显的慌乱了起来:“我真的没有说谎啊……” 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急促。声调也开始上扬:“这些东西都是莉莉告诉我的啊!” “当我发现藏在你核心深处的莉莉,并且发现我能够和她交流之后,我就问过她这样的问题了,因为我确实很好奇她是如何和你交流的。” “她就是这么给我说的。我也就是这么给你解释的啊——虽然我将整个过程艺术加工了一下,突出了她对你做出的贡献,但是我真的没有走心啊!” 盖亚的话再次让陆昊无力吐槽。他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怎么整出“艺术加工”这样的词,更不知道她怎么会用“走心”这样的词——他只是从她焦急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真诚来。所以他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就没有之前那样严肃了:“哦。好吧,我暂且相信你吧……” 其实他已经相信盖亚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撒谎了,但是他并不想直接告诉她他已经相信了她,因为他还想要一个答案。 “眼睛捕捉信号——信号沿着神经传递到核心——核心对信号进行最终处理,形成图像和声音……这就是你‘想象’中的‘看’与‘听’的全部流程吧?”因为陆昊说他相信了她——尽管他的语气并不怎么坚决,但是盖亚似乎真的就相信了,这可以从她重新变得欢快的语气里听出来:“但是,这一套在这里行不通啊!” “这里是斯提尔,不是地球;你也不是碳基生命,而是硅基生命;核心并不是你在地球时的那具身体的大脑,所以它并不会将你的视觉器官捕捉到的信号转变成你所能理解的图像!” “你的核心会将你的视觉器官捕捉到的信号处理成一大堆的数据流——如果你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斯提尔的土著,那么你能够凭借你的本能轻松地从这些数据流中‘看清楚’整个世界,但是。你是一个地球人,而且是一个计算机初级考试都没有及格过的地球人。莉莉告诉我。就算给你报一个‘讯息处理初级、中级、高级、终极四位一体强化学习班’,再给你一百年的时间。你也无法将那一大堆流动得异常迅速的数据流还原成你能理解的‘视频’!” “他说你对讯息处理的极限就是分析在强化武器的时候垫多少刀合适——对了,什么是‘强化武器’?‘垫多少刀’又是什么意思?” 盖亚的话让陆昊尴尬起来——她的话让他想起了他在大学的时候,计算机课开卷考试都没有考及格的惨痛经历,也让他想起了玩国产游戏时,强化武器强化到破产的残酷教训,还让他想起了刚到斯提尔时,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他整个人差点陷入晕厥的、流动的绿色“讯息瀑布”。 因为这份尴尬,陆昊并没有回答盖亚所提出的问题;事实上,就算他并没有被尴尬困扰着。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对盖亚解释“强化武器”和“垫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好在盖亚似乎并不在意——她正在忙于对陆昊解释:“莉莉其实就相当于一个插件——她会将你的核心处理过后的数据流进行编译,处理成你所能理解的‘图像’和‘声音’,然后再编译这些‘图像’和‘声音’,将它们转变成适合在你的身体里传输的讯息流;这些讯息流会被重新送到你的感知器官,然后在那里,讯息流中夹带的自运行命令会将这些讯息流反编译成‘图像’和声音……” “这些‘图像’和‘声音’会在你的感知器官那里形成新的‘信息’——这些信息和感知器官自我捕捉得到的信息完全不同!然后,这些完全不同的信息会被重新送到你的核心,在那里,等着它们的是莉莉特意为你量身打造的一个‘播放器’。” “通过这个‘播放器’。你的核心才能将这些信息处理成你能理解的声音和图像——我解释得这样详细,你能理解了吗?” 能理解了吗? 面对盖亚的这个问题,陆昊真的很想说一句“我能理解个蛋”! 在盖亚刚开始解释的时候,陆昊还勉强能跟上她的思路;但是当他的思绪随着盖亚的解说在他的神经系统里打了几个转之后。他就彻底晕菜了。 他所知道的就是,他想要“看见”或者“听见”,似乎要比其他的变形金刚多了好几道工序! “为什么莉莉不直接让那个所谓的‘播放器’将我的视觉器官捕捉到的信号转变为我能理解的图像?” 尽管被盖亚绕得有些糊涂了。陆昊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盖亚所说的话里存在的一些问题:“她为什么要让这些信号在我的体内来来回回的折腾?” “什么编译、再编译、反编译的听都听得我糊里糊涂的,为什么不弄得简单点?让这些信号在我的体内来来回回的打转好玩吗?” “哪儿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盖亚似乎嗤笑了一声。就好像她听到了一个极其“白痴”的问题而控制不住的发笑了一样:“莉莉能够在你的核心里插进一个‘播放器’已经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了好不好?” “这就相当于是在你的地球身体的大脑里植入一块智能芯片——先不说会不会发生排斥反应这样的问题,就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莉莉就能够设计并‘制造’出这样一块功能及其强大的芯片,并且安全地将他植入你的大脑里,而且还保证了这块芯片能够顺利地工作,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好不好?” “更不用说,莉莉还必须用斯提尔这个星球的程序语言来书写让这块芯片工作的程序,还要面对几乎是完全陌生的核心——你要弄清楚,你们地球人已经研究了大脑很多很多年,但是莉莉只有很短很短的时间来适应并了解你的核心!” “你是不是从未关心过莉莉为了让你能够看到和听到这个世界做了多少的工作?你是不是从不知道莉莉无时无刻都在维护着那个播放器,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播放器和你的核心更契合?” 盖亚的嗤笑让陆昊更加无地自容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莉莉能够设计出一个“播放器”,那么就一定能够升级这个“播放器”,让这个“播放器”的兼容性变得更加出色,却没有想到,即使是设计出这么一个能够让他看到和听到这个世界的“播放器”就可能让莉莉心力憔悴了。 说得好听一些,陆昊这是对莉莉持有毫不保留的信任——他相信莉莉是万能的,是无所不能的,是新时代的叮当猫,是神灯里的灯神;说得难听一点,那就是陆昊从未关心过莉莉——他从未了解过莉莉的工作,只是背着手当一个肆意索取的“甩手掌柜”和“监工”,就像是一个奴隶主一样贪婪地榨取莉莉身上的利用价值。 这样的认知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愧疚——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很想给辛勤工作的莉莉一个热情的拥抱,并且在她的耳边说一句“你辛苦了”! 当然,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还是会继续当他的甩手掌柜和监工——并不是他不体恤人,而是他根本插不上手:他喵的关于计算机和信息化的技术他是完全摸不着门啊!总不可能让他这个门外汉去帮莉莉写代码吧? 就算他强烈要求要去帮莉莉的忙,估计莉莉也会义正辞严地拒绝吧?因为一个完全的门外汉敲出来的代码,一旦运行很可能会带来很可怕的结果吧?譬如说自爆、自爆、自爆什么的。 “当然咯,莉莉也不是不能升级你的那个播放器啦!”就在陆昊在那边愧疚得不行的时候,盖亚的话锋突然一转:“莉莉告诉我,其实她早就拟定了好几个可行方案了!而且,她相信她所设计的每一个方案都能完美地解决你的视听问题!” 这一番话就好像是一阵强台风一样将陆昊心里的愧疚吹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句强而有力的“我艹!”(未完待续。。) 近期可能都无法更新了 22日我父亲出车祸不幸离世,今天才下葬。所以这几天我都没有更新。 后面还有很多的后事等待着我去料理,所以近期都可能无法更新了,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更新,我现在也说不准。 就这样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知道真相五的我眼泪……(五) 如果一个地球男人在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了一个“病怏怏”的女儿,不得不为了这个“女儿”而奔波的话,他其实是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和了解“女人”的;如果这个男人不幸还有一个强悍到变态的女老板的话,他对“女人”的认知不可避免地就会走偏了;如果他从事的还是“穿越位面”这样高端到没朋友的职业的话,他对“女人”的认知可能真的就是一团糟了。 陆昊其实就是这么一个幸运或者不幸到极点的男人。 他对女人的全部认知几乎都来自于自己那个并不会说话,只会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以及一个比地球上最强悍的男人还要强悍上无数倍的老板。 当然,他还从利亚那里了解了“一部分”关于女人的“知识”,可惜的是,利亚并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因为她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魅魔。尽管在陆昊的“熏陶”下,利亚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脱变,变得多愁善感、善解人意,但是,她最拿手的好戏还是“多抽善感”和“善解人衣”,所以,她并不能在陆昊这张白纸上写出清晰而明确的“女人”这两个大字。 陆昊其实也很清楚自己在“女人”这一方面的缺陷,所以,他也曾尽力地去弥补——不幸的是,他在这一方面的求知欲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他每一次“学习”都会走上一条“从浅入深”的路,并且乐此不疲:当他想要了解“女人”这个特殊群体的时候。他就会点开一些著名的情感论坛,想要从这些情感论坛上的八卦杂谈中寻找到一些关于“女人”的真知灼见;他会像海绵一样拼命地吸收这些乱七八糟的论坛上的乱七八糟的精华或者糟粕。然后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自己折腾得晕头转向;当他感到自己已经“吸收”得过多了之后,他就会关闭那些著名的情感论坛。然后转战到到一个著名的大型同性交友论坛;他会在那个被“fff团”团员占据了的论坛上发表一些自己对“女人”的不成熟的认知,因为他相信那些团员都是一些“身经百战”、“堪破红尘”的高人,他相信那些高人留下的、看似不着调的评论里“埋藏”着那些魔导师们的“真知灼见”。 每一次他都能够从那些评论中发现一些新的视角,每一次他都能够从那些评论中找到一些新的理论;这些视角丰富着他对“女人”的认知,也扭曲着他对“女人”的认知;这些理论填充着他对“女人”的认知,也在推翻他对“女人”的认知——他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对于“女人”的认知在这个“由浅入深”的学习过程中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变化,他只是知道自己对“女人”的认知每一天都在进步着,因为在这个让他痴迷的论坛上,每一天都有无数的老司机冒着被猴子捅x眼的危险发各种各样的车! 尽管有的老司机开的车太过于高端。会让他找不到上车的门;尽管有的老司机开车太过于彪悍,经常会用一个漂移将已经不算是新手的他从车上甩下来;但是,更多的老司机发的车是朴实无华的车,能够将他带领到一座神秘的大门前,让他能够用一双并没有被打上马赛克的眼睛去真正地看清“一个”或者“多个”女人。 遗憾的是,尽管他已经看过了无数的女人了,但是他还是无法说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女人”这样的话——他对女人的生理构造已经了解到“纤毫毕现”的程度了,但是,他对女人的心理构造却依然近乎于“一无所知”。 在他现有的认知中。“女人”几乎可以与“猫咪”画上等号:同样的高冷、同样的善变、同样的不可捉摸;近之则可以挑逗,远之则不可旁观。 当然,在陆昊的心里,他的老板可能是最特殊的一个:她并不是一只猫咪。她是一只老虎;她虽然是属于猫科的,但是她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终极掠食者! 正是因为自己对“女人”的认知太过于片面和贫乏,陆昊在顶撞了盖亚之后才会变得忐忑不安。因为他并不知道盖亚是一只猫咪还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他甚至还不知道盖亚究竟是不是一个“女人”! 他担心盖亚这个前一秒还像是慵懒的小猫咪一样的女人会在下一秒亮出她锋利的爪子,轻易地将他撕成碎片;更让他感到焦急的是。他根本无法预测这只爪子会在什么时候伸出来——他只能被动地等待,等待着那只还不知道身藏何处的“喵咪”对他这个还未上任的“铲屎官”的发落。 这样的过程让他感到很难受——在经历了那段漫长的“梦境”之后。他就失去了对时间流逝速度的判断力;在他的感觉中,他已经提心吊胆地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感觉中的“很长”在现实中到底是有多长;他并不知道那只猫咪是不是已经经历了一番翻天覆地的思想斗争,正准备对他做出判决,还是说,她还需要考虑更多的时间,让他在这种“自己吓自己”的恐惧中越陷越深。 越是感到难受,陆昊就越是后悔:“明明在笑破天的身上已经吃过了无数的苦头了,我为什么还没有吸取教训呢?” 他在心里深深地自责:“明明知道女人都是不好惹的,我为什么就是沉不住气呢?” 越是自责,他就越是感到沮丧,也越来越绝望:“明明一咬牙就挺过去了——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她难道还能炫出一朵花来?!” “a站上吹牛比的基佬多了去了,为什么就不能容忍一个没见过世面,孤单了无数年的小女孩吹一吹牛。炫耀一下呢?” 如果陆昊继续这么在痛苦中自责下去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上升到“人格”的高度;如果他在“人格”的高度上展开不间断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话。他很可能就会对“自我”产生怀疑;一旦他对“自我”产生怀疑的话,他就会陷入一个很危险的境地——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只是一个过客,相当于是一个手持合法程序入境的“外国人”;如果这个“外国人”对自己手中的合法程序产生了质疑,甚至是对自己产生质疑的话,就会导致这个世界对他和他手中的合法程序产生质疑;一旦世界对他产生了质疑,世界就会启动对他的“调查程序”:他会被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以一种连笑破天都难以插手的奇妙形式,将他从这个世界“剥离”;他会以一种难以描述的方式被“监禁”起来,直到世界结束对他的调查,或者到笑破天大出血将他从这个世界的手中保释出来。在这之前,他既无法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下去,也无法安全地回到地球。 在陆昊并没有看完的《员工手册》中,明确地将“自我怀疑”标注上了“极度危险”的标签。事实上,在那本厚厚的《员工手册》中,在那页记载着关于“自我怀疑”的注意事项的书页上,还有短短的几句用不明语言书写、并不能被肉眼所看见的注释:“如果一个员工因为自我怀疑被世界监禁的话,那就让这个倒霉蛋被世界关上一辈子吧!老娘是一定不会大出血和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达成交易的!” 不用说,这样的话一定就是陆昊那个彪悍的老板留下的。她为什么不将这样的警告用白纸黑字的方式记录下来。而是用一种几乎没有员工会注意到的方式隐藏起来,除了笑破天自己,可能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不管笑破天这样做究竟存着怎样的心思,反正陆昊是没有注意到这条异常隐秘的警告的。他可能连那则关于“自我怀疑”的注意事项都没有留意过——那本厚厚的《员工手册》自从到了他的手里之后。仅仅在他的床头停留了三个晚上就被他发配到了厕所里,成为了厕所读物和备用手纸。 退一步说,就算是陆昊曾经注意到关于“自我怀疑”的注意事项。他可能也不会放在心里;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他将注意事项放在了心里。当他真正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他也无法察觉到或者说他也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来终止这个危险的过程:“自我怀疑”是一个对自己的性格、过往、记忆甚至是三观都产生质疑。并且试图将这些本来是一个人能够存在于世的“基础”推翻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这个产生了“自我怀疑”倾向的人就连自己的记忆都不相信了,他又怎么能够知道自己正在处于“自我怀疑”这个过程中呢?就算他能勉强判断出自己的处境,他又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终结这个过程呢?用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记忆和经验?还是说依靠他在危机时的本能求生反应或者说灵光一闪? 总之,当陆昊从那个漫长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和一个话唠妹子打了一场心理战,并且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得罪”了那个可能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生命的女人之后,因为并不了解“女人”这样一种神奇生物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并且有可能滑向“自我怀疑”的深渊。 当然,这只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况——以陆昊的心理素质和他不要脸的精神来看,更大的可能是他自责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甩锅了:他有可能将这个锅甩给莉莉,也有可能将这个锅甩给他的老板,最可能的是他会将这个锅甩给盖亚——反正他和盖亚不熟,而且盖亚也确实有一定的责任。 情况究竟会朝着哪一个方向发展? 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了,因为在陆昊陷入自责之后不久,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滑入“自我怀疑”的深渊,或者是决定毅然决然地甩锅的时候,盖亚就开口说话了:“我知道你是在套我话啊……” 这个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本质不过是一只柔柔弱弱的猫咪的妹子将无数种可能都抹杀了,只留下了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的一种——在听到了盖亚的声音之后,陆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盖亚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贪图和陆昊多说一会儿话就差点将陆昊逼入到选择的岔路口,也不知道陆昊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轻松了一大半——她只是用一种略带委屈的口气,小心翼翼地对陆昊说:“我知道你是在套我的话,因为在和你说话之前,莉莉就已经套过我的话了……” 这个可怜兮兮的妹子不但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也暴露出了另外的一个事实——原来她就是被莉莉榨干了所有的可用讯息之后,被当成是“药渣”扔给陆昊的。 陆昊很敏锐地从盖亚的话里听出了这层意思,这让他对莉莉的处境更为放心了,同时也让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原来盖亚并不是不知道他在套她的话啊。 这样的认知勾起了他的回忆——他想到了自己在“梦境”中度过的那无数个孤寂的世纪。 “我的‘梦境’,其实就是你过去的记忆,对吗?”他想到了刚刚陷入“梦境”时听到的那个并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一个小女孩的稚嫩的声音:“我只是观看了一段‘电影’,一段从你的人生历程上节选下来的‘真实影响’,对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陆昊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想到,盖亚之所以知道他在套她的话还跟他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这个小丫头在过去的无数个世纪里太寂寞了。 她的漫长比他在“梦境”中度过的漫长还漫长,她的孤独比他在“梦境”中品味过的孤独还要孤独。 她只是一个被孤独包围了太久的孩子。(未完待续。。) 第我一百九十九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六) 陆昊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就柔软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他跟盖亚“共享”了一段漫长而孤寂的记忆的缘故吧,他突然就觉得那个还在小心翼翼地说着话的妹子变得亲切起来。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来的很突然也很模糊,但是却能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也让他产生了一丝负罪感:他觉得正是因为他的逼迫,才让盖亚这个可怜兮兮的小丫头摆出现在这幅小心翼翼的姿态的。 因为这样的负罪感,他又产生了一种想要打断盖亚说话的冲动——他很想直接了当地对盖亚认个错,让她不用在他的面前这样小心翼翼,但是犹豫了好多次他还是没有能开口。 他也没有弄明白,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大男人面子观念在阻碍他的行动,他只是知道,在听到盖亚那依然清脆的声音的时候,他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与陆昊想象的不同,盖亚的声音并没有变得低沉——在陆昊的想象中,他之前说那番话时的语气与及所说的话的内容很可能会勾起盖亚对那段并不怎么美好的记忆的回忆,并且会被那段记忆中最深沉的孤寂所影响,从而变得消沉起来——出乎陆昊的预料的是,盖亚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而且你也不用欺负我……” 这个小丫头在一开始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委屈,可是说着说着话语里的那丝委屈就不见了,只留下就好像是百灵鸟的鸣叫声一般清脆而透明的声音:“我知道什么是唠嗑——我严重怀疑你在说这个词的时候是在故意贬低我的智商!” 她的话里透露着一丝“被小看了”的不满以及对自己“学识渊博”的小小的得意,就好像她是一个被大人故意看低的孩子。正在踮着脚据理力争,想要向大人们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一样:“唠嗑等同于‘侃大山’。也等同于‘吹牛比’……” “所以,我清楚地知道你并不是在和我唠嗑。而只是在和我套话。我知道你只是想知道你现在正处于什么样的处境,以及你想确定莉莉的安危而已。” 说到这里的时候,盖亚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被陆昊斥责和贬低时的不快了——这从她说话的语气就可以听得出来,因为她的声音重新变得欢快起来了:“我知道你在套我的话,而且我也很配合地告诉了你你想要知道的讯息啊……” “我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已——你也说过了,我其实就是一个乡下丫头嘛!对你话里所说的我并没有听过或者说我并不是很了解的东西,我当然是要开口问一下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跑题的!” 陆昊心情复杂地听着盖亚的解释,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一种心态去面对这个心情变化得过于迅速的妹子。 他很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和盖亚对话,因为这样他就能从盖亚的口中获取到更多的讯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既然盖亚已经知道并且不在意他套她的话了,那么他就可以更加直接了当地问出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可惜的是,他的感性让他无法做出这样“冷酷”的决定,因为他无法用近乎是“功利”的手段和态度来对待一个让自己产生了“亲切感”的人。 他只能用沉默来回应盖亚的“热情”,而这样的应对又让盖亚产生了新的误会。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在陆昊迟迟不肯回应的情况下,盖亚的语气又变得委屈了起来:“我真的不是不想告诉你什么是‘通讯阻隔’啊……” 这个丫头还以为陆昊在为她不肯对他解释什么是“通讯阻隔”而耿耿于怀,于是她略带焦急地想要解释:“我只是以为,无论我怎么说也无法给你解释清楚嘛!” 或许是因为有些焦急。这个丫头在试图解释的时候变得有些“语拙”了:“就好像乡下丫头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ipad一样,城里人也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掏麻雀和捉田鸡啊……” 这样的比喻用在这里肯定不会很恰当,而盖亚可能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可能是因为她太过于慌乱了,所以她无法在短时间内想出更为恰当的比喻和措辞。于是只能顺着陆昊之前给她的定位做出一个相对“合理”的比喻——陆昊之前不是说她是一个在乡下地方待了太长时间的“乡巴佬”吗? “一个并没有多少见识的乡下丫头要怎样去向一个城里人描述什么是‘掏麻雀’和‘捉田鸡’啊?如果这个城里人并不知道什么是麻雀和田鸡,这个乡下丫头是不是还得对这个城里解释什么是麻雀,什么是田鸡啊?如果要解释什么是麻雀。什么是田鸡,那这个乡下丫头是不是还要对这个城里人解释什么是瓦窑。什么是水田啊?” “难道这个乡下丫头最正确的做法不是告诉这个城里人,掏麻雀和捉田鸡是很好玩的事。麻雀和田鸡很好吃就对了?” 面对这样强大而奇葩的解释,陆昊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如果说盖亚是一本正经地对他解释的话,他可能还会产生一些多余或者不必要的想法,但是,盖亚却用了一个稚气十足的比喻,这就完全出乎了陆昊的预料了。 他现在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问题在反复地纠缠着他:“盖亚这么说是不是在故意讽刺我,因为我刚才叫她乡下丫头?” 这个问题对陆昊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但是却让他很难不去琢磨。因为盖亚所说这番话的内容听起来确实很像是在暗讽陆昊,但是她的口气却完全不像——她的口气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子的口气,但是她话里的内容却紧扣着陆昊曾经说过的“乡下”这个词不放! 因为自己所有的脑细胞都在琢磨这个问题。所以陆昊并没有回应盖亚的解释,于是。这个本就有些慌乱的小丫头变得更焦急了。 愈加焦急的盖亚更加想要对陆昊解释清楚,于是愈加口不择言起来:“好吧。即使是一个乡下丫头,也应该对她的城里朋友解释清楚什么是掏麻雀的。” 这个丫头又一次为陆昊的沉默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是我自己想当然了……乡下丫头有很大的概率不知道ipad长成啥样,但是城里人一定是知道什么是麻雀,什么是田鸡的。” 这个根本不知道陆昊在想些什么的丫头在“恍然大悟”之后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所以她的语气再一次变得轻快起来:“是哦,我不能因为自己见识浅薄就将所有人都看成是和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乡下人啊!” 这个自认为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的丫头用一种带着委屈、带着自责、又带着释然的口气,飞快而严肃地对陆昊说:“我不应该简单地告诉城里人,掏麻雀和捉田鸡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我应该告诉这个城里人,掏麻雀要找一个地势较高、周围有很多大树的瓦窑。因为瓦窑的建筑结构最合适筑巢,而且并不是居住区,所以适合麻雀的繁衍;我还应该告诉城里人,捉田鸡一定要准备好聚光好而且充足了电的手电筒,并且最好穿上一双防水好的雨靴,然后选一个雨后初晴的晚上,到水稻抽苗到小腿肚子的水田里去捉……” 盖亚继续着之前稚气十足的比喻,似乎是想继续用这个并不怎么恰当但是却相当接地气的比喻来说服陆昊,于是陆昊就从之前的困扰中走出来了——他现在不用去纠结“盖亚是不是在暗讽他”这样的问题了。因为他现在很确定,盖亚这个孩子并不是在暗讽他。 她只是智商有些捉急,或者说逻辑有些混乱,亦或者是完全不通世情罢了。 陆昊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盖亚了——在对待盖亚这样头脑简单而且是一个超级话唠的孩子的时候。最好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你只需要认真地倾听她,然后不假思索地说出你心里的话,或者问出你想问的问题就好了。 陆昊是这么想的。也正是这么做的——他知道盖亚在说完那番不怎么着调的比喻之后,就应该对他解释什么是“通讯阻隔”了。于是他就准备“洗耳恭听”了。 果然,根本不需要陆昊去催促。盖亚就真的对他解释起来了:“会产生‘通讯阻隔’这样的特殊情况,与这里的环境有关,也与你和莉莉之间的特殊交流方式有关。” “这里是巢穴,被无数的小虫子占据着;这些小虫子的本质实际上是一群能够自我分裂复制的讯息流——这些都是你早就知道的,但是,你可能并不知道,这些小虫子本身会对周围的其他讯息源产生一种干扰。” “这种干扰是一种包含了扭曲、粉碎、吸收、再排放等等诸多效应的干扰——在这些小虫子的眼中,周围的讯息流只有‘同类’和‘食物’两种,而一旦它们将某些讯息流当成是‘食物’之后,它们就会用自己的本能去扭曲并粉碎这些讯息流,并且将它们吞食,然后将这些讯息流中的某些片段或者讯息当成是养料吸收掉,最后再排放出一些自己体内并不需要的‘垃圾’。” “任何讯息流在这些小虫子间走了一圈之后就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作为食物的讯息流的最好的下场就是变成一堆没有任何意义的‘食物残渣’,最坏的结果就是变成一堆‘有毒物质’。” “是的,你并没有听错,如果莉莉对你发送一些讯息的话,她所发送的讯息有可能会在那些小虫子的干扰下变成一些可能会对你这具身体产生一些致命且不可逆的影响的‘有毒程序’!” “这些‘有毒程序’通常是一些你无法察觉且无法主动拒绝的‘可执行命令’;你的核心在接收到这些‘有毒程序’之后就会主动运行这些命令,其导致的最严重的结果就是你会当场毙命!” “当然,你也不用担心莉莉的安全——莉莉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智能程序,而是一个完整的灵魂;我并不知道你的老板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在那些小虫子的眼中,莉莉并不是同类也不是‘食物’……” “或许,在那些小家伙看来,莉莉充其量就是一副会变化的‘背景’吧!” “然后我再说一说你和莉莉之间的交流方式。” “或许在你看来,你和莉莉的交流方式很正常。当你听到莉莉的声音的时候,你会以为莉莉真的在和你说话,但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你所听到的声音其实就好像是你所看到的图像一样,实际上是一段被莉莉特殊加工过、以方便你能更好的接受和理解的讯息流!” “莉莉一直都待在你的核心中,帮助你抵御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讯息流的侵蚀——作为一个地球人的你并不具备这样天生的本能,于是你只能依靠莉莉;莉莉一方面要承担起帮你抵抗侵蚀的重任,一方面还要帮助你处理那些视觉信号,同时还要在你需要和她联系的时候对你发送一些指定的‘音频讯息’。” “她首先要将自己想要对你说的话按照这个世界的讯息传递法则编译成适合在这具身体中传递的讯息流;她还需要在这些讯息流中加塞进一个她自己开发出来的自运行程序;这个程序会在这些讯息流传递到你的感知器官之后开始运行,然后将那些她想对你说的话发编译成你能理解的形式……”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莉莉能够做到这一点——即使我都不能,因为我不能保证那个自运行程序能够在最合适的时间运行,并且不会对主讯息流产生影响。” “真的,莉莉对你可真是好!好得我都有点嫉妒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章 知道真相的七我眼泪……(七) 盖亚的话让陆昊听得既感动又疑惑。 他知道莉莉对他很重要,知道如果没有莉莉,他就会变成一个聋子和瞎子,但是他并不知道,莉莉其实一直都在帮助他抵抗这个世界的讯息流的侵蚀——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他能抵抗讯息流的侵蚀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跑马灯姑娘的形象在盖亚的一番话之后变得高大上起来。有那么一瞬间,陆昊几乎将她看成是一个在他的背后默默奉献、完全不求回报的“温润尔雅”的女人了。 可惜的是,跑马灯姑娘在陆昊的心中形象实在是太根深蒂固了,以至于这份感动并没有在陆昊的心中存在太长的时间就被疑惑给取缔了:“你说的话我能听懂大部分,但是有些地方我不怎么明白……” 既然有了疑惑,当然就要问出来——这是陆昊在发现了盖亚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小猫咪”之后就做出的决定,他当然会不折不扣地照章执行:“我一直都以为核心才是我这具身体的思维处理中心……我的意思是,核心应该是相当于‘大脑’的存在……” “在我的知识体系中,眼睛实际上只是视觉讯息捕捉器,并不能将捕捉到的讯息处理成‘所见’的图像;眼睛必须将捕捉到的光学信号送到大脑中的相关部分进行处理,然后在大脑里‘合成’图像……” “但是,刚才你似乎是这样说的:‘她首先要将自己想要对你说的话按照这个世界的讯息传递法则编译成适合在这具身体中传递的讯息流;她还需要在这些讯息流中加塞进一个她自己开发出来的自运行程序;这个程序会在这些讯息流传递到你的感知器官之后开始运行,然后将那些她想对你说的话发编译成你能理解的形式……’”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你的这番话其实是在说,我所见到的图像与及我所听到的话其实是在我的‘眼睛’和‘耳朵’这样的感知器官里进行‘最后合成’的?” 陆昊在提出自己的问题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将问题阐述得很清楚,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在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想要对自己刚才提出的疑问进行进一步的阐述:“在‘梦境’中,先行者和他的团队进行了无数次解剖实验,但是他们并没有得到‘感知器官能够对讯息进行最终处理’这样的结论。”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我宁愿相信他们得到的另外一个结论,也就是‘核心才是最终也是唯一的讯息处理中心’。” “我并不相信我这具身体是一个例外,也就是说,我相信,我所看到的‘图像’以及我所听到的‘声音’应该同样是在核心进行最后一步‘合成处理’的……但是。怎么到你那里就变了一个样子了呢?” 陆昊觉得这一次自己应该是把心中的疑问阐述清楚了——他觉得自己已经竭尽所能了,如果到了这个程度盖亚还是没有听懂他的问题,他也无能无力了。 “你关注的地方怎么这么奇怪?”在听完了陆昊的疑问之后,盖亚似乎思索了一下才开口:“你现在难道不应该问一些其他更重要的问题吗?你怎么会纠结在这样奇怪的地方?” 盖亚的回答让陆昊弄不清楚她到底是没有听懂他的疑问,还是说她只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因为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 “因为这个问题关系到我能不能相信你!” “如果你无法解释清楚这个问题,那么我就无法相信你说的话,因为你所说的话很可能是一堆精心编造的谎言……” “我真的不希望你之前对我所说的那些话是谎话,真的!” 或许是陆昊在说着话的时候语气过于严肃,盖亚明显的慌乱了起来:“我真的没有说谎啊……” 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急促。声调也开始上扬:“这些东西都是莉莉告诉我的啊!” “当我发现藏在你核心深处的莉莉,并且发现我能够和她交流之后,我就问过她这样的问题了,因为我确实很好奇她是如何和你交流的。” “她就是这么给我说的。我也就是这么给你解释的啊——虽然我将整个过程艺术加工了一下,突出了她对你做出的贡献,但是我真的没有走心啊!” 盖亚的话再次让陆昊无力吐槽。他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怎么整出“艺术加工”这样的词,更不知道她怎么会用“走心”这样的词——他只是从她焦急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真诚来。所以他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就没有之前那样严肃了:“哦。好吧,我暂且相信你吧……” 其实他已经相信盖亚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撒谎了,但是他并不想直接告诉她他已经相信了她,因为他还想要一个答案。 “眼睛捕捉信号——信号沿着神经传递到核心——核心对信号进行最终处理,形成图像和声音……这就是你‘想象’中的‘看’与‘听’的全部流程吧?”因为陆昊说他相信了她——尽管他的语气并不怎么坚决,但是盖亚似乎真的就相信了,这可以从她重新变得欢快的语气里听出来:“但是,这一套在这里行不通啊!” “这里是斯提尔,不是地球;你也不是碳基生命,而是硅基生命;核心并不是你在地球时的那具身体的大脑,所以它并不会将你的视觉器官捕捉到的信号转变成你所能理解的图像!” “你的核心会将你的视觉器官捕捉到的信号处理成一大堆的数据流——如果你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斯提尔的土著,那么你能够凭借你的本能轻松地从这些数据流中‘看清楚’整个世界,但是。你是一个地球人,而且是一个计算机初级考试都没有及格过的地球人。莉莉告诉我。就算给你报一个‘讯息处理初级、中级、高级、终极四位一体强化学习班’,再给你一百年的时间。你也无法将那一大堆流动得异常迅速的数据流还原成你能理解的‘视频’!” “他说你对讯息处理的极限就是分析在强化武器的时候垫多少刀合适——对了,什么是‘强化武器’?‘垫多少刀’又是什么意思?” 盖亚的话让陆昊尴尬起来——她的话让他想起了他在大学的时候,计算机课开卷考试都没有考及格的惨痛经历,也让他想起了玩国产游戏时,强化武器强化到破产的残酷教训,还让他想起了刚到斯提尔时,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他整个人差点陷入晕厥的、流动的绿色“讯息瀑布”。 因为这份尴尬,陆昊并没有回答盖亚所提出的问题;事实上,就算他并没有被尴尬困扰着。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对盖亚解释“强化武器”和“垫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好在盖亚似乎并不在意——她正在忙于对陆昊解释:“莉莉其实就相当于一个插件——她会将你的核心处理过后的数据流进行编译,处理成你所能理解的‘图像’和‘声音’,然后再编译这些‘图像’和‘声音’,将它们转变成适合在你的身体里传输的讯息流;这些讯息流会被重新送到你的感知器官,然后在那里,讯息流中夹带的自运行命令会将这些讯息流反编译成‘图像’和声音……” “这些‘图像’和‘声音’会在你的感知器官那里形成新的‘信息’——这些信息和感知器官自我捕捉得到的信息完全不同!然后,这些完全不同的信息会被重新送到你的核心,在那里,等着它们的是莉莉特意为你量身打造的一个‘播放器’。” “通过这个‘播放器’。你的核心才能将这些信息处理成你能理解的声音和图像——我解释得这样详细,你能理解了吗?” 能理解了吗? 面对盖亚的这个问题,陆昊真的很想说一句“我能理解个蛋”! 在盖亚刚开始解释的时候,陆昊还勉强能跟上她的思路;但是当他的思绪随着盖亚的解说在他的神经系统里打了几个转之后。他就彻底晕菜了。 他所知道的就是,他想要“看见”或者“听见”,似乎要比其他的变形金刚多了好几道工序! “为什么莉莉不直接让那个所谓的‘播放器’将我的视觉器官捕捉到的信号转变为我能理解的图像?” 尽管被盖亚绕得有些糊涂了。陆昊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盖亚所说的话里存在的一些问题:“她为什么要让这些信号在我的体内来来回回的折腾?” “什么编译、再编译、反编译的听都听得我糊里糊涂的,为什么不弄得简单点?让这些信号在我的体内来来回回的打转好玩吗?” “哪儿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盖亚似乎嗤笑了一声。就好像她听到了一个极其“白痴”的问题而控制不住的发笑了一样:“莉莉能够在你的核心里插进一个‘播放器’已经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了好不好?” “这就相当于是在你的地球身体的大脑里植入一块智能芯片——先不说会不会发生排斥反应这样的问题,就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莉莉就能够设计并‘制造’出这样一块功能及其强大的芯片,并且安全地将他植入你的大脑里,而且还保证了这块芯片能够顺利地工作,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好不好?” “更不用说,莉莉还必须用斯提尔这个星球的程序语言来书写让这块芯片工作的程序,还要面对几乎是完全陌生的核心——你要弄清楚,你们地球人已经研究了大脑很多很多年,但是莉莉只有很短很短的时间来适应并了解你的核心!” “你是不是从未关心过莉莉为了让你能够看到和听到这个世界做了多少的工作?你是不是从不知道莉莉无时无刻都在维护着那个播放器,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播放器和你的核心更契合?” 盖亚的嗤笑让陆昊更加无地自容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莉莉能够设计出一个“播放器”,那么就一定能够升级这个“播放器”,让这个“播放器”的兼容性变得更加出色,却没有想到,即使是设计出这么一个能够让他看到和听到这个世界的“播放器”就可能让莉莉心力憔悴了。 说得好听一些,陆昊这是对莉莉持有毫不保留的信任——他相信莉莉是万能的,是无所不能的,是新时代的叮当猫,是神灯里的灯神;说得难听一点,那就是陆昊从未关心过莉莉——他从未了解过莉莉的工作,只是背着手当一个肆意索取的“甩手掌柜”和“监工”,就像是一个奴隶主一样贪婪地榨取莉莉身上的利用价值。 这样的认知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愧疚——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很想给辛勤工作的莉莉一个热情的拥抱,并且在她的耳边说一句“你辛苦了”! 当然,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还是会继续当他的甩手掌柜和监工——并不是他不体恤人,而是他根本插不上手:他喵的关于计算机和信息化的技术他是完全摸不着门啊!总不可能让他这个门外汉去帮莉莉写代码吧? 就算他强烈要求要去帮莉莉的忙,估计莉莉也会义正辞严地拒绝吧?因为一个完全的门外汉敲出来的代码,一旦运行很可能会带来很可怕的结果吧?譬如说自爆、自爆、自爆什么的。 “当然咯,莉莉也不是不能升级你的那个播放器啦!”就在陆昊在那边愧疚得不行的时候,盖亚的话锋突然一转:“莉莉告诉我,其实她早就拟定了好几个可行方案了!而且,她相信她所设计的每一个方案都能完美地解决你的视听问题!” 这一番话就好像是一阵强台风一样将陆昊心里的愧疚吹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句强而有力的“我艹!”(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一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八) 短短的两个字取代了陆昊心中的千言万语——在这一刻,他真的是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盖亚说的,真的是有很多很多不文明的问候想送给盖亚的,真的是很想跳出去揪住那个明显在调戏他的小姑娘狠狠地打几巴掌的——可惜的是,这一点他根本做不到。 他所能做的只是弱弱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既然莉莉已经设计出了升级方案,为什么他不直接将你口中的‘播放器’升级了?” “在跳入巢穴之前,她已经预见到了我们可能会遇到的困境——她告诉我我会遇到一个很麻烦的环境,并且告诉我,在这个过程中,她可能会无法帮上忙。” “既然她已经预见到了这样的困境,她就应该在我们跳入巢穴之前完成更新和升级的——我相信莉莉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毕竟她不是粉嫩嫩的菜鸟……” “莉莉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陆昊对莉莉的质疑引起了盖亚的不满——看起来这两个不靠谱的姑娘在之前的“交往”中已经构筑起了一道名为“友谊”的桥梁了:“我相信莉莉并不是一个菜鸟,虽然我并不相信她对自己的定位……” 可能正是因为盖亚将莉莉当成了她的闺蜜,所以她才会在陆昊对莉莉提出质疑的时候跳出来为莉莉辩解——陆昊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一点,同时他还发现,这两个姑娘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微妙”,因为莉莉在为自己的“闺蜜”辩解了一句之后。“话风”就变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她将自己描述成了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关于这一点,我其实是有疑虑的。我相信他在信息技术上的专业性。但是我并不相信她在其他方面也像她说的那样优秀!” 陆昊很轻松地就从盖亚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服气来——这很符合他对“女人”的认知,所以。到了这里他就基本能肯定盖亚的性别了。 在确定了盖亚的性别之后,陆昊第一时间就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插足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他知道轻易插足进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的男人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特别是这场战争是如此的特殊:这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战争发生在一对刚刚建立起了友谊的闺蜜之间,在不明白她们之间的友谊究竟有多牢固之前,陆昊并不能判断这场战争会演变成何等的规模;另外,交战双方一方是这个世界的大boss,能力属性不明,另一方是“寄居”在体内的不明生物,能力不明、属性不良——他很清楚。这双方的任何一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对象:得罪了大boss,他很可能会失去摆脱目前困境的机会;而得罪了莉莉,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他甚至敢肯定,得罪莉莉的下场一定很凄惨,因为莉莉会在回到地球之后给他带来一系列很艹蛋的麻烦! 基于这样的考虑,留给陆昊的选择余地已经不多了,甚至可以说,他只剩下一个选择了,那就是“沉默”。 沉默既可以表明自己绝对不会插足闺蜜战争的态度。避免在还不了解情况的时候轻易地得罪双方中的任何一方,还可以让他从盖亚接下来的话里得到更多的讯息,好让他能够看到更多的选择的余地。 盖亚似乎很满意陆昊的选择——也许在她看来,作为共生体的陆昊应该会在她说莉莉的“坏话”的时候跳出来为莉莉辩护。可是陆昊却选择了沉默,而这样的沉默很可能就代表陆昊赞同她所说的话——这也就意味着,她在和莉莉的战争中取得了初步的胜利! 这样的判断让她产生了一种“我此刻就是一个战胜者和征服者”的错觉。于是她变得有些趾高气昂了:“她告诉我她早就考虑到了所有的情况——她甚至告诉我,她早就将你们跳入巢穴后可能发生的情况模拟了一百三十万次!” 在说到“一百三十万”这个夸张至极的数字的时候。盖亚是用一种夸张至极的语气来表达她既想要掩藏起来又想要极力展现给陆昊看的“对莉莉的不屑”的:“她甚至还告诉我,她之所以不帮你升级播放器。是出于全盘的考虑与及一个老兵的直觉!” “你相信她的鬼话么?” 也许是拉到了一个“同盟军”的缘故,盖亚这个小姑娘明显是过于兴奋了:“我反正不是相信的!我宁愿相信她其实是在害怕升级之后存在的风险!” 陆昊相信,如果此刻他能够看清楚这个世界的话,他一定能够看到一个手舞足蹈、情绪激动的小丫头,因为盖亚话里的情绪实在是太强烈了:“如果她在一开始就升级好了升级版的‘播放器’,并且在第一次‘手术’的时候就将这个加强版的播放器植入你的核心的话,我相信以她的水平,应该是能将术后的风险控制在安全的范围内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你的核心中已经存在着一个旧版的播放器了!” “现在的情况……嗯,怎么说呢?” “如果将你比喻成一个正常的地球人的话,那个播放器就好像是很早以前就植入你的大脑的智能芯片;你之所以会陷入目前的困境,就是因为你大脑中的这块芯片功能落后了!它已经无法满足你目前的数据处理需求了!你需要处理能力更强、内存更大的新一代芯片!” “但是,正常的情况下,你大脑中的芯片应该怎样更新换代呢?” “最正常的情况应该是先用手术将你大脑中的旧芯片取出来,然后将新一代的芯片植入进去,对吧?这还没有考虑诸如‘你的大脑是否能够适应新一代的芯片’,以及‘两次手术之间你的大脑是否需要恢复’等等能够让‘更新换代’变得更加复杂的因素!” “这应该就是‘最正常的情况’吧?那么。你的情况呢?” “哼哼,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情况就是属于那种‘极度不正常’的情况!” “莉莉早先植入你的核心的‘播放器’已经和你的核心完全融为一体了——这是一个自然选择的结果,也是莉莉极力促成的结果。这样的结果不仅能够减轻莉莉的负担。也能够让你更加轻松自如地使用这具身体!” 说了一大段话的盖亚似乎是有些累了,所以她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还没有组织好接下来要说的话的缘故。 这个停顿同时还造成了另外的一个效果,那就是将陆昊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盖亚所说的最后的几句话上——特别是最后的那句话。 “能够轻松自如地使用这具身体?” 陆昊在心里默默地问了自己一句,然后就想起了很多他几乎都要忘记了的细节。 他想起在一开始来到斯提尔的时候,他其实是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的;那个时候的他即使是想要通过哪些他自己设计出来的“命令”来控制这具身体,也还需要莉莉的帮助,因为他无法像莉莉那样轻松自如地控制各种即时变化的数据。 他想起来在他被切诺基和马丁拖回基地。并且折腾了一番之后,他就可以比较轻松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可以比较自如地控制自己身体的运动,就好像他的手终于变成了他的手,他的脚终于变成了他的脚一样。 他想起了他从最开始要依靠莉莉才能进行最初的“变形”,然后发展到依靠自己的意志就能让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这难道就是盖亚所说的“能够更加自如地控制这具身体”? 那么什么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样的变化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他需要这样的变化吗?如果是这个意思的话,那就说明他的自我意志会对他的核心产生巨大的影响,也就说明他甚至可以依靠自己的意志摆脱目前的困境,因为他可以通过自己“强大的意志”让他的核心进化到能够让他摆脱困境的地步! 怀着这样的想法。陆昊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口询问了——他真的很想从盖亚的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结果,但是可惜的是,盖亚似乎休息够了:“正因为那个旧版的播放器已经和你的核心融为一体了,所以无法通过将它取出来。然后再植入新的播放器的方法来进行更新换代。” 盖亚一开口就好像化身成为“无限能量、零cd、无后坐力的超级要塞炮”一样,根本没有给陆昊留下插话的空间;而“有所求”的陆昊又不好意思贸然地打断她说话的兴致,所以他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期待与忐忑。耐心地听盖亚在那边滔滔不绝。 “你说,地球的科技要再发展多少年。才可以在不取出一个人大脑中的旧芯片的情况下,将旧芯片从物理性质和软件性质上进行彻底地换代升级?”盖亚似乎很喜欢用地球人和地球科技来比喻。这似乎可以证明她真的对地球很熟悉、很感兴趣,但是也有可能是她担心不这样做陆昊会不理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是在赤裸裸地鄙视陆昊的智商:“想要完成这样复杂的手术,地球科技至少需要在纳米技术和高新材料科学上取得革命性的进展。想要在大脑这样极其复杂和敏感的环境下进行分子层面的手术,并且还要将手术的风险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嘶,只是想想都知道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啊。” 陆昊也不知道这个外星球妹子究竟是怎样知道这么多关于地球的事的——他推测可能是东风和解放他们从地球带回来的资讯让她得知了这些东西——在陆昊看来,盖亚似乎比他还了解地球的科技,这一点实在是让陆昊感到不可思议。 “我之前就说过了,‘核心’对莉莉来说,应该是完全陌生的领域——我相信,在莉莉看来,核心应该是比人类的大脑更复杂、更精密的玩意儿!” 拥有“话唠”属性的盖亚似乎在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变得更有元气了——陆昊很担心如果放任她继续这样唠叨下去,他会不会将那个他非常想知道的问题给忘记了! 在陆昊看来,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因为盖亚根本没有再一次停下来的意思:“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没有留给她足够的时间的情况下,哪怕她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已经设计出了足够安全和稳妥的方案,恐怕她也无法保证整个更新换代的过程没有任何的风险!” “正是因为她无法控制风险,所以她才不敢在已经设计出了足够多的方案之后还没有采取行动;正是因为她不敢承担风险,所以她才会在你们跳入巢穴之前进行数百万次的推演,以此来保证你们此行不会遇到致命的危险——咦,说到这里,我似乎相信她所说的那个天文数字的‘一百三十万次’了……” 果然不出陆昊的担心,他真的被盖亚带歪了——他显然是忘记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因为他的吐槽之魂已经难以抑制了:“你都已经将这个数字夸张到‘数百万次’了好不好!” 盖亚当然是不会听到陆昊的心声的——就算她听到了也许她也不会在意,至少,她是不会因为陆昊的吐槽就放过任何说话的机会的:“哼哼,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不相信她像她所说的那么能干!” 这个话唠妹子的话表明了她现在显然还处于“战争”状态:“亏她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她只所以这么做,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你好……” 盖亚难得地没有继续说话,只不过,陆昊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将之前的那个疑问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在这个难得的空闲中,他居然问出了另外的问题:“哦,莉莉真的是这么说的?” 事实证明,男人的记性真的不太好,特别是干大事的男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我…(五) 如果一个地球男人在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了一个“病怏怏”的女儿,不得不为了这个“女儿”而奔波的话,他其实是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和了解“女人”的;如果这个男人不幸还有一个强悍到变态的女老板的话,他对“女人”的认知不可避免地就会走偏了;如果他从事的还是“穿越位面”这样高端到没朋友的职业的话,他对“女人”的认知可能真的就是一团糟了。 陆昊其实就是这么一个幸运或者不幸到极点的男人。 他对女人的全部认知几乎都来自于自己那个并不会说话,只会用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以及一个比地球上最强悍的男人还要强悍上无数倍的老板。 当然,他还从利亚那里了解了“一部分”关于女人的“知识”,可惜的是,利亚并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因为她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魅魔。尽管在陆昊的“熏陶”下,利亚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脱变,变得多愁善感、善解人意,但是,她最拿手的好戏还是“多抽善感”和“善解人衣”,所以,她并不能在陆昊这张白纸上写出清晰而明确的“女人”这两个大字。 陆昊其实也很清楚自己在“女人”这一方面的缺陷,所以,他也曾尽力地去弥补——不幸的是,他在这一方面的求知欲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他每一次“学习”都会走上一条“从浅入深”的路,并且乐此不疲:当他想要了解“女人”这个特殊群体的时候。他就会点开一些著名的情感论坛,想要从这些情感论坛上的八卦杂谈中寻找到一些关于“女人”的真知灼见;他会像海绵一样拼命地吸收这些乱七八糟的论坛上的乱七八糟的精华或者糟粕。然后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自己折腾得晕头转向;当他感到自己已经“吸收”得过多了之后,他就会关闭那些著名的情感论坛。然后转战到到一个著名的大型同性交友论坛;他会在那个被“fff团”团员占据了的论坛上发表一些自己对“女人”的不成熟的认知,因为他相信那些团员都是一些“身经百战”、“堪破红尘”的高人,他相信那些高人留下的、看似不着调的评论里“埋藏”着那些魔导师们的“真知灼见”。 每一次他都能够从那些评论中发现一些新的视角,每一次他都能够从那些评论中找到一些新的理论;这些视角丰富着他对“女人”的认知,也扭曲着他对“女人”的认知;这些理论填充着他对“女人”的认知,也在推翻他对“女人”的认知——他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对于“女人”的认知在这个“由浅入深”的学习过程中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变化,他只是知道自己对“女人”的认知每一天都在进步着,因为在这个让他痴迷的论坛上,每一天都有无数的老司机冒着被猴子捅x眼的危险发各种各样的车! 尽管有的老司机开的车太过于高端。会让他找不到上车的门;尽管有的老司机开车太过于彪悍,经常会用一个漂移将已经不算是新手的他从车上甩下来;但是,更多的老司机发的车是朴实无华的车,能够将他带领到一座神秘的大门前,让他能够用一双并没有被打上马赛克的眼睛去真正地看清“一个”或者“多个”女人。 遗憾的是,尽管他已经看过了无数的女人了,但是他还是无法说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女人”这样的话——他对女人的生理构造已经了解到“纤毫毕现”的程度了,但是,他对女人的心理构造却依然近乎于“一无所知”。 在他现有的认知中。“女人”几乎可以与“猫咪”画上等号:同样的高冷、同样的善变、同样的不可捉摸;近之则可以挑逗,远之则不可旁观。 当然,在陆昊的心里,他的老板可能是最特殊的一个:她并不是一只猫咪。她是一只老虎;她虽然是属于猫科的,但是她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终极掠食者! 正是因为自己对“女人”的认知太过于片面和贫乏,陆昊在顶撞了盖亚之后才会变得忐忑不安。因为他并不知道盖亚是一只猫咪还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他甚至还不知道盖亚究竟是不是一个“女人”! 他担心盖亚这个前一秒还像是慵懒的小猫咪一样的女人会在下一秒亮出她锋利的爪子,轻易地将他撕成碎片;更让他感到焦急的是。他根本无法预测这只爪子会在什么时候伸出来——他只能被动地等待,等待着那只还不知道身藏何处的“喵咪”对他这个还未上任的“铲屎官”的发落。 这样的过程让他感到很难受——在经历了那段漫长的“梦境”之后。他就失去了对时间流逝速度的判断力;在他的感觉中,他已经提心吊胆地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感觉中的“很长”在现实中到底是有多长;他并不知道那只猫咪是不是已经经历了一番翻天覆地的思想斗争,正准备对他做出判决,还是说,她还需要考虑更多的时间,让他在这种“自己吓自己”的恐惧中越陷越深。 越是感到难受,陆昊就越是后悔:“明明在笑破天的身上已经吃过了无数的苦头了,我为什么还没有吸取教训呢?” 他在心里深深地自责:“明明知道女人都是不好惹的,我为什么就是沉不住气呢?” 越是自责,他就越是感到沮丧,也越来越绝望:“明明一咬牙就挺过去了——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她难道还能炫出一朵花来?!” “a站上吹牛比的基佬多了去了,为什么就不能容忍一个没见过世面,孤单了无数年的小女孩吹一吹牛。炫耀一下呢?” 如果陆昊继续这么在痛苦中自责下去的话,说不定很快就会上升到“人格”的高度;如果他在“人格”的高度上展开不间断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话。他很可能就会对“自我”产生怀疑;一旦他对“自我”产生怀疑的话,他就会陷入一个很危险的境地——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他只是一个过客,相当于是一个手持合法程序入境的“外国人”;如果这个“外国人”对自己手中的合法程序产生了质疑,甚至是对自己产生质疑的话,就会导致这个世界对他和他手中的合法程序产生质疑;一旦世界对他产生了质疑,世界就会启动对他的“调查程序”:他会被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以一种连笑破天都难以插手的奇妙形式,将他从这个世界“剥离”;他会以一种难以描述的方式被“监禁”起来,直到世界结束对他的调查,或者到笑破天大出血将他从这个世界的手中保释出来。在这之前,他既无法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下去,也无法安全地回到地球。 在陆昊并没有看完的《员工手册》中,明确地将“自我怀疑”标注上了“极度危险”的标签。事实上,在那本厚厚的《员工手册》中,在那页记载着关于“自我怀疑”的注意事项的书页上,还有短短的几句用不明语言书写、并不能被肉眼所看见的注释:“如果一个员工因为自我怀疑被世界监禁的话,那就让这个倒霉蛋被世界关上一辈子吧!老娘是一定不会大出血和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达成交易的!” 不用说,这样的话一定就是陆昊那个彪悍的老板留下的。她为什么不将这样的警告用白纸黑字的方式记录下来。而是用一种几乎没有员工会注意到的方式隐藏起来,除了笑破天自己,可能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不管笑破天这样做究竟存着怎样的心思,反正陆昊是没有注意到这条异常隐秘的警告的。他可能连那则关于“自我怀疑”的注意事项都没有留意过——那本厚厚的《员工手册》自从到了他的手里之后。仅仅在他的床头停留了三个晚上就被他发配到了厕所里,成为了厕所读物和备用手纸。 退一步说,就算是陆昊曾经注意到关于“自我怀疑”的注意事项。他可能也不会放在心里;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他将注意事项放在了心里。当他真正开始自我怀疑的时候,他也无法察觉到或者说他也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来终止这个危险的过程:“自我怀疑”是一个对自己的性格、过往、记忆甚至是三观都产生质疑。并且试图将这些本来是一个人能够存在于世的“基础”推翻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这个产生了“自我怀疑”倾向的人就连自己的记忆都不相信了,他又怎么能够知道自己正在处于“自我怀疑”这个过程中呢?就算他能勉强判断出自己的处境,他又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终结这个过程呢?用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记忆和经验?还是说依靠他在危机时的本能求生反应或者说灵光一闪? 总之,当陆昊从那个漫长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和一个话唠妹子打了一场心理战,并且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得罪”了那个可能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生命的女人之后,因为并不了解“女人”这样一种神奇生物而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并且有可能滑向“自我怀疑”的深渊。 当然,这只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况——以陆昊的心理素质和他不要脸的精神来看,更大的可能是他自责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甩锅了:他有可能将这个锅甩给莉莉,也有可能将这个锅甩给他的老板,最可能的是他会将这个锅甩给盖亚——反正他和盖亚不熟,而且盖亚也确实有一定的责任。 情况究竟会朝着哪一个方向发展? 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了,因为在陆昊陷入自责之后不久,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滑入“自我怀疑”的深渊,或者是决定毅然决然地甩锅的时候,盖亚就开口说话了:“我知道你是在套我话啊……” 这个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本质不过是一只柔柔弱弱的猫咪的妹子将无数种可能都抹杀了,只留下了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的一种——在听到了盖亚的声音之后,陆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盖亚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贪图和陆昊多说一会儿话就差点将陆昊逼入到选择的岔路口,也不知道陆昊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轻松了一大半——她只是用一种略带委屈的口气,小心翼翼地对陆昊说:“我知道你是在套我的话,因为在和你说话之前,莉莉就已经套过我的话了……” 这个可怜兮兮的妹子不但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也暴露出了另外的一个事实——原来她就是被莉莉榨干了所有的可用讯息之后,被当成是“药渣”扔给陆昊的。 陆昊很敏锐地从盖亚的话里听出了这层意思,这让他对莉莉的处境更为放心了,同时也让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原来盖亚并不是不知道他在套她的话啊。 这样的认知勾起了他的回忆——他想到了自己在“梦境”中度过的那无数个孤寂的世纪。 “我的‘梦境’,其实就是你过去的记忆,对吗?”他想到了刚刚陷入“梦境”时听到的那个并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一个小女孩的稚嫩的声音:“我只是观看了一段‘电影’,一段从你的人生历程上节选下来的‘真实影响’,对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陆昊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想到,盖亚之所以知道他在套她的话还跟他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这个小丫头在过去的无数个世纪里太寂寞了。 她的漫长比他在“梦境”中度过的漫长还漫长,她的孤独比他在“梦境”中品味过的孤独还要孤独。 她只是一个被孤独包围了太久的孩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十(六) 陆昊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就柔软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他跟盖亚“共享”了一段漫长而孤寂的记忆的缘故吧,他突然就觉得那个还在小心翼翼地说着话的妹子变得亲切起来。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来的很突然也很模糊,但是却能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得到,也让他产生了一丝负罪感:他觉得正是因为他的逼迫,才让盖亚这个可怜兮兮的小丫头摆出现在这幅小心翼翼的姿态的。 因为这样的负罪感,他又产生了一种想要打断盖亚说话的冲动——他很想直接了当地对盖亚认个错,让她不用在他的面前这样小心翼翼,但是犹豫了好多次他还是没有能开口。 他也没有弄明白,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大男人面子观念在阻碍他的行动,他只是知道,在听到盖亚那依然清脆的声音的时候,他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与陆昊想象的不同,盖亚的声音并没有变得低沉——在陆昊的想象中,他之前说那番话时的语气与及所说的话的内容很可能会勾起盖亚对那段并不怎么美好的记忆的回忆,并且会被那段记忆中最深沉的孤寂所影响,从而变得消沉起来——出乎陆昊的预料的是,盖亚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而且你也不用欺负我……” 这个小丫头在一开始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委屈,可是说着说着话语里的那丝委屈就不见了,只留下就好像是百灵鸟的鸣叫声一般清脆而透明的声音:“我知道什么是唠嗑——我严重怀疑你在说这个词的时候是在故意贬低我的智商!” 她的话里透露着一丝“被小看了”的不满以及对自己“学识渊博”的小小的得意,就好像她是一个被大人故意看低的孩子。正在踮着脚据理力争,想要向大人们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一样:“唠嗑等同于‘侃大山’。也等同于‘吹牛比’……” “所以,我清楚地知道你并不是在和我唠嗑。而只是在和我套话。我知道你只是想知道你现在正处于什么样的处境,以及你想确定莉莉的安危而已。” 说到这里的时候,盖亚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被陆昊斥责和贬低时的不快了——这从她说话的语气就可以听得出来,因为她的声音重新变得欢快起来了:“我知道你在套我的话,而且我也很配合地告诉了你你想要知道的讯息啊……” “我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而已——你也说过了,我其实就是一个乡下丫头嘛!对你话里所说的我并没有听过或者说我并不是很了解的东西,我当然是要开口问一下啊……” “我真的不是故意跑题的!” 陆昊心情复杂地听着盖亚的解释,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用怎样一种心态去面对这个心情变化得过于迅速的妹子。 他很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和盖亚对话,因为这样他就能从盖亚的口中获取到更多的讯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既然盖亚已经知道并且不在意他套她的话了,那么他就可以更加直接了当地问出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可惜的是,他的感性让他无法做出这样“冷酷”的决定,因为他无法用近乎是“功利”的手段和态度来对待一个让自己产生了“亲切感”的人。 他只能用沉默来回应盖亚的“热情”,而这样的应对又让盖亚产生了新的误会。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在陆昊迟迟不肯回应的情况下,盖亚的语气又变得委屈了起来:“我真的不是不想告诉你什么是‘通讯阻隔’啊……” 这个丫头还以为陆昊在为她不肯对他解释什么是“通讯阻隔”而耿耿于怀,于是她略带焦急地想要解释:“我只是以为,无论我怎么说也无法给你解释清楚嘛!” 或许是因为有些焦急。这个丫头在试图解释的时候变得有些“语拙”了:“就好像乡下丫头可能根本不知道什么ipad一样,城里人也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掏麻雀和捉田鸡啊……” 这样的比喻用在这里肯定不会很恰当,而盖亚可能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可能是因为她太过于慌乱了,所以她无法在短时间内想出更为恰当的比喻和措辞。于是只能顺着陆昊之前给她的定位做出一个相对“合理”的比喻——陆昊之前不是说她是一个在乡下地方待了太长时间的“乡巴佬”吗? “一个并没有多少见识的乡下丫头要怎样去向一个城里人描述什么是‘掏麻雀’和‘捉田鸡’啊?如果这个城里人并不知道什么是麻雀和田鸡,这个乡下丫头是不是还得对这个城里解释什么是麻雀,什么是田鸡啊?如果要解释什么是麻雀。什么是田鸡,那这个乡下丫头是不是还要对这个城里人解释什么是瓦窑。什么是水田啊?” “难道这个乡下丫头最正确的做法不是告诉这个城里人,掏麻雀和捉田鸡是很好玩的事。麻雀和田鸡很好吃就对了?” 面对这样强大而奇葩的解释,陆昊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如果说盖亚是一本正经地对他解释的话,他可能还会产生一些多余或者不必要的想法,但是,盖亚却用了一个稚气十足的比喻,这就完全出乎了陆昊的预料了。 他现在的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问题在反复地纠缠着他:“盖亚这么说是不是在故意讽刺我,因为我刚才叫她乡下丫头?” 这个问题对陆昊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但是却让他很难不去琢磨。因为盖亚所说这番话的内容听起来确实很像是在暗讽陆昊,但是她的口气却完全不像——她的口气完全就是一副小孩子的口气,但是她话里的内容却紧扣着陆昊曾经说过的“乡下”这个词不放! 因为自己所有的脑细胞都在琢磨这个问题。所以陆昊并没有回应盖亚的解释,于是。这个本就有些慌乱的小丫头变得更焦急了。 愈加焦急的盖亚更加想要对陆昊解释清楚,于是愈加口不择言起来:“好吧。即使是一个乡下丫头,也应该对她的城里朋友解释清楚什么是掏麻雀的。” 这个丫头又一次为陆昊的沉默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是我自己想当然了……乡下丫头有很大的概率不知道ipad长成啥样,但是城里人一定是知道什么是麻雀,什么是田鸡的。” 这个根本不知道陆昊在想些什么的丫头在“恍然大悟”之后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所以她的语气再一次变得轻快起来:“是哦,我不能因为自己见识浅薄就将所有人都看成是和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的乡下人啊!” 这个自认为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的丫头用一种带着委屈、带着自责、又带着释然的口气,飞快而严肃地对陆昊说:“我不应该简单地告诉城里人,掏麻雀和捉田鸡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我应该告诉这个城里人,掏麻雀要找一个地势较高、周围有很多大树的瓦窑。因为瓦窑的建筑结构最合适筑巢,而且并不是居住区,所以适合麻雀的繁衍;我还应该告诉城里人,捉田鸡一定要准备好聚光好而且充足了电的手电筒,并且最好穿上一双防水好的雨靴,然后选一个雨后初晴的晚上,到水稻抽苗到小腿肚子的水田里去捉……” 盖亚继续着之前稚气十足的比喻,似乎是想继续用这个并不怎么恰当但是却相当接地气的比喻来说服陆昊,于是陆昊就从之前的困扰中走出来了——他现在不用去纠结“盖亚是不是在暗讽他”这样的问题了。因为他现在很确定,盖亚这个孩子并不是在暗讽他。 她只是智商有些捉急,或者说逻辑有些混乱,亦或者是完全不通世情罢了。 陆昊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盖亚了——在对待盖亚这样头脑简单而且是一个超级话唠的孩子的时候。最好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你只需要认真地倾听她,然后不假思索地说出你心里的话,或者问出你想问的问题就好了。 陆昊是这么想的。也正是这么做的——他知道盖亚在说完那番不怎么着调的比喻之后,就应该对他解释什么是“通讯阻隔”了。于是他就准备“洗耳恭听”了。 果然,根本不需要陆昊去催促。盖亚就真的对他解释起来了:“会产生‘通讯阻隔’这样的特殊情况,与这里的环境有关,也与你和莉莉之间的特殊交流方式有关。” “这里是巢穴,被无数的小虫子占据着;这些小虫子的本质实际上是一群能够自我分裂复制的讯息流——这些都是你早就知道的,但是,你可能并不知道,这些小虫子本身会对周围的其他讯息源产生一种干扰。” “这种干扰是一种包含了扭曲、粉碎、吸收、再排放等等诸多效应的干扰——在这些小虫子的眼中,周围的讯息流只有‘同类’和‘食物’两种,而一旦它们将某些讯息流当成是‘食物’之后,它们就会用自己的本能去扭曲并粉碎这些讯息流,并且将它们吞食,然后将这些讯息流中的某些片段或者讯息当成是养料吸收掉,最后再排放出一些自己体内并不需要的‘垃圾’。” “任何讯息流在这些小虫子间走了一圈之后就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作为食物的讯息流的最好的下场就是变成一堆没有任何意义的‘食物残渣’,最坏的结果就是变成一堆‘有毒物质’。” “是的,你并没有听错,如果莉莉对你发送一些讯息的话,她所发送的讯息有可能会在那些小虫子的干扰下变成一些可能会对你这具身体产生一些致命且不可逆的影响的‘有毒程序’!” “这些‘有毒程序’通常是一些你无法察觉且无法主动拒绝的‘可执行命令’;你的核心在接收到这些‘有毒程序’之后就会主动运行这些命令,其导致的最严重的结果就是你会当场毙命!” “当然,你也不用担心莉莉的安全——莉莉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智能程序,而是一个完整的灵魂;我并不知道你的老板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在那些小虫子的眼中,莉莉并不是同类也不是‘食物’……” “或许,在那些小家伙看来,莉莉充其量就是一副会变化的‘背景’吧!” “然后我再说一说你和莉莉之间的交流方式。” “或许在你看来,你和莉莉的交流方式很正常。当你听到莉莉的声音的时候,你会以为莉莉真的在和你说话,但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你所听到的声音其实就好像是你所看到的图像一样,实际上是一段被莉莉特殊加工过、以方便你能更好的接受和理解的讯息流!” “莉莉一直都待在你的核心中,帮助你抵御这个世界无处不在的讯息流的侵蚀——作为一个地球人的你并不具备这样天生的本能,于是你只能依靠莉莉;莉莉一方面要承担起帮你抵抗侵蚀的重任,一方面还要帮助你处理那些视觉信号,同时还要在你需要和她联系的时候对你发送一些指定的‘音频讯息’。” “她首先要将自己想要对你说的话按照这个世界的讯息传递法则编译成适合在这具身体中传递的讯息流;她还需要在这些讯息流中加塞进一个她自己开发出来的自运行程序;这个程序会在这些讯息流传递到你的感知器官之后开始运行,然后将那些她想对你说的话发编译成你能理解的形式……”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莉莉能够做到这一点——即使我都不能,因为我不能保证那个自运行程序能够在最合适的时间运行,并且不会对主讯息流产生影响。” “真的,莉莉对你可真是好!好得我都有点嫉妒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一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我…(八) 短短的两个字取代了陆昊心中的千言万语——在这一刻,他真的是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盖亚说的,真的是有很多很多不文明的问候想送给盖亚的,真的是很想跳出去揪住那个明显在调戏他的小姑娘狠狠地打几巴掌的——可惜的是,这一点他根本做不到。 他所能做的只是弱弱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既然莉莉已经设计出了升级方案,为什么他不直接将你口中的‘播放器’升级了?” “在跳入巢穴之前,她已经预见到了我们可能会遇到的困境——她告诉我我会遇到一个很麻烦的环境,并且告诉我,在这个过程中,她可能会无法帮上忙。” “既然她已经预见到了这样的困境,她就应该在我们跳入巢穴之前完成更新和升级的——我相信莉莉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毕竟她不是粉嫩嫩的菜鸟……” “莉莉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陆昊对莉莉的质疑引起了盖亚的不满——看起来这两个不靠谱的姑娘在之前的“交往”中已经构筑起了一道名为“友谊”的桥梁了:“我相信莉莉并不是一个菜鸟,虽然我并不相信她对自己的定位……” 可能正是因为盖亚将莉莉当成了她的闺蜜,所以她才会在陆昊对莉莉提出质疑的时候跳出来为莉莉辩解——陆昊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一点,同时他还发现,这两个姑娘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微妙”,因为莉莉在为自己的“闺蜜”辩解了一句之后。“话风”就变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她将自己描述成了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关于这一点,我其实是有疑虑的。我相信他在信息技术上的专业性。但是我并不相信她在其他方面也像她说的那样优秀!” 陆昊很轻松地就从盖亚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服气来——这很符合他对“女人”的认知,所以。到了这里他就基本能肯定盖亚的性别了。 在确定了盖亚的性别之后,陆昊第一时间就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插足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他知道轻易插足进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的男人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特别是这场战争是如此的特殊:这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战争发生在一对刚刚建立起了友谊的闺蜜之间,在不明白她们之间的友谊究竟有多牢固之前,陆昊并不能判断这场战争会演变成何等的规模;另外,交战双方一方是这个世界的大boss,能力属性不明,另一方是“寄居”在体内的不明生物,能力不明、属性不良——他很清楚。这双方的任何一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对象:得罪了大boss,他很可能会失去摆脱目前困境的机会;而得罪了莉莉,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他甚至敢肯定,得罪莉莉的下场一定很凄惨,因为莉莉会在回到地球之后给他带来一系列很艹蛋的麻烦! 基于这样的考虑,留给陆昊的选择余地已经不多了,甚至可以说,他只剩下一个选择了,那就是“沉默”。 沉默既可以表明自己绝对不会插足闺蜜战争的态度。避免在还不了解情况的时候轻易地得罪双方中的任何一方,还可以让他从盖亚接下来的话里得到更多的讯息,好让他能够看到更多的选择的余地。 盖亚似乎很满意陆昊的选择——也许在她看来,作为共生体的陆昊应该会在她说莉莉的“坏话”的时候跳出来为莉莉辩护。可是陆昊却选择了沉默,而这样的沉默很可能就代表陆昊赞同她所说的话——这也就意味着,她在和莉莉的战争中取得了初步的胜利! 这样的判断让她产生了一种“我此刻就是一个战胜者和征服者”的错觉。于是她变得有些趾高气昂了:“她告诉我她早就考虑到了所有的情况——她甚至告诉我,她早就将你们跳入巢穴后可能发生的情况模拟了一百三十万次!” 在说到“一百三十万”这个夸张至极的数字的时候。盖亚是用一种夸张至极的语气来表达她既想要掩藏起来又想要极力展现给陆昊看的“对莉莉的不屑”的:“她甚至还告诉我,她之所以不帮你升级播放器。是出于全盘的考虑与及一个老兵的直觉!” “你相信她的鬼话么?” 也许是拉到了一个“同盟军”的缘故,盖亚这个小姑娘明显是过于兴奋了:“我反正不是相信的!我宁愿相信她其实是在害怕升级之后存在的风险!” 陆昊相信,如果此刻他能够看清楚这个世界的话,他一定能够看到一个手舞足蹈、情绪激动的小丫头,因为盖亚话里的情绪实在是太强烈了:“如果她在一开始就升级好了升级版的‘播放器’,并且在第一次‘手术’的时候就将这个加强版的播放器植入你的核心的话,我相信以她的水平,应该是能将术后的风险控制在安全的范围内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你的核心中已经存在着一个旧版的播放器了!” “现在的情况……嗯,怎么说呢?” “如果将你比喻成一个正常的地球人的话,那个播放器就好像是很早以前就植入你的大脑的智能芯片;你之所以会陷入目前的困境,就是因为你大脑中的这块芯片功能落后了!它已经无法满足你目前的数据处理需求了!你需要处理能力更强、内存更大的新一代芯片!” “但是,正常的情况下,你大脑中的芯片应该怎样更新换代呢?” “最正常的情况应该是先用手术将你大脑中的旧芯片取出来,然后将新一代的芯片植入进去,对吧?这还没有考虑诸如‘你的大脑是否能够适应新一代的芯片’,以及‘两次手术之间你的大脑是否需要恢复’等等能够让‘更新换代’变得更加复杂的因素!” “这应该就是‘最正常的情况’吧?那么。你的情况呢?” “哼哼,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情况就是属于那种‘极度不正常’的情况!” “莉莉早先植入你的核心的‘播放器’已经和你的核心完全融为一体了——这是一个自然选择的结果,也是莉莉极力促成的结果。这样的结果不仅能够减轻莉莉的负担。也能够让你更加轻松自如地使用这具身体!” 说了一大段话的盖亚似乎是有些累了,所以她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还没有组织好接下来要说的话的缘故。 这个停顿同时还造成了另外的一个效果,那就是将陆昊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盖亚所说的最后的几句话上——特别是最后的那句话。 “能够轻松自如地使用这具身体?” 陆昊在心里默默地问了自己一句,然后就想起了很多他几乎都要忘记了的细节。 他想起在一开始来到斯提尔的时候,他其实是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的;那个时候的他即使是想要通过哪些他自己设计出来的“命令”来控制这具身体,也还需要莉莉的帮助,因为他无法像莉莉那样轻松自如地控制各种即时变化的数据。 他想起来在他被切诺基和马丁拖回基地。并且折腾了一番之后,他就可以比较轻松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可以比较自如地控制自己身体的运动,就好像他的手终于变成了他的手,他的脚终于变成了他的脚一样。 他想起了他从最开始要依靠莉莉才能进行最初的“变形”,然后发展到依靠自己的意志就能让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这难道就是盖亚所说的“能够更加自如地控制这具身体”? 那么什么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样的变化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他需要这样的变化吗?如果是这个意思的话,那就说明他的自我意志会对他的核心产生巨大的影响,也就说明他甚至可以依靠自己的意志摆脱目前的困境,因为他可以通过自己“强大的意志”让他的核心进化到能够让他摆脱困境的地步! 怀着这样的想法。陆昊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口询问了——他真的很想从盖亚的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结果,但是可惜的是,盖亚似乎休息够了:“正因为那个旧版的播放器已经和你的核心融为一体了,所以无法通过将它取出来。然后再植入新的播放器的方法来进行更新换代。” 盖亚一开口就好像化身成为“无限能量、零cd、无后坐力的超级要塞炮”一样,根本没有给陆昊留下插话的空间;而“有所求”的陆昊又不好意思贸然地打断她说话的兴致,所以他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期待与忐忑。耐心地听盖亚在那边滔滔不绝。 “你说,地球的科技要再发展多少年。才可以在不取出一个人大脑中的旧芯片的情况下,将旧芯片从物理性质和软件性质上进行彻底地换代升级?”盖亚似乎很喜欢用地球人和地球科技来比喻。这似乎可以证明她真的对地球很熟悉、很感兴趣,但是也有可能是她担心不这样做陆昊会不理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是在赤裸裸地鄙视陆昊的智商:“想要完成这样复杂的手术,地球科技至少需要在纳米技术和高新材料科学上取得革命性的进展。想要在大脑这样极其复杂和敏感的环境下进行分子层面的手术,并且还要将手术的风险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嘶,只是想想都知道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啊。” 陆昊也不知道这个外星球妹子究竟是怎样知道这么多关于地球的事的——他推测可能是东风和解放他们从地球带回来的资讯让她得知了这些东西——在陆昊看来,盖亚似乎比他还了解地球的科技,这一点实在是让陆昊感到不可思议。 “我之前就说过了,‘核心’对莉莉来说,应该是完全陌生的领域——我相信,在莉莉看来,核心应该是比人类的大脑更复杂、更精密的玩意儿!” 拥有“话唠”属性的盖亚似乎在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变得更有元气了——陆昊很担心如果放任她继续这样唠叨下去,他会不会将那个他非常想知道的问题给忘记了! 在陆昊看来,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因为盖亚根本没有再一次停下来的意思:“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没有留给她足够的时间的情况下,哪怕她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已经设计出了足够安全和稳妥的方案,恐怕她也无法保证整个更新换代的过程没有任何的风险!” “正是因为她无法控制风险,所以她才不敢在已经设计出了足够多的方案之后还没有采取行动;正是因为她不敢承担风险,所以她才会在你们跳入巢穴之前进行数百万次的推演,以此来保证你们此行不会遇到致命的危险——咦,说到这里,我似乎相信她所说的那个天文数字的‘一百三十万次’了……” 果然不出陆昊的担心,他真的被盖亚带歪了——他显然是忘记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因为他的吐槽之魂已经难以抑制了:“你都已经将这个数字夸张到‘数百万次’了好不好!” 盖亚当然是不会听到陆昊的心声的——就算她听到了也许她也不会在意,至少,她是不会因为陆昊的吐槽就放过任何说话的机会的:“哼哼,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不相信她像她所说的那么能干!” 这个话唠妹子的话表明了她现在显然还处于“战争”状态:“亏她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她只所以这么做,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你好……” 盖亚难得地没有继续说话,只不过,陆昊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将之前的那个疑问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在这个难得的空闲中,他居然问出了另外的问题:“哦,莉莉真的是这么说的?” 事实证明,男人的记性真的不太好,特别是干大事的男人。(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二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九) “她当然是这么说的!”陆昊的问题明显助长了盖亚说话的兴致,以至于她的声调都高了好几个度:“‘为什么你已经拟定了好些可行的方案却没有对他核心里的播放器进行升级?’——我就是这么直接问她的。” “在听到我的问题之后,她先是扯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刚才我所说的话大半是转述她的话——认真的说,其实我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的。” “心存疑虑的我当然会反复追问,想要知道‘最真实’的原因。顺便说一句,听她在我的‘夺命追问’下不断地扯淡其实是一件很好玩儿的事。” “其实最开始我还准备统计一下她究竟找了多少个理由的,后来因为她的‘理由’实在太多而放弃了——我向你转述的其实只是她找来的理由中的一小部分!” “‘这一切都是为你好’——这也是她找来的理由之一,也是我最不相信的理由之一。” “为什么说我不相信这个理由呢?我总结了一下,原因有两点。首先,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是用一种极其敷衍的语气说的。” “或许是因为我的连续追问让她变得有些不耐烦了吧,反正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在说‘吃过’、‘爱过’、‘不后悔’这样没有一点儿营养的话一样。我想,一个人在说自己的真心话的时候,应该是不会用这种随便到根本无法取信于人的语气的吧?” “其次,在她说完这个理由之后,在我继续地追问下。她又找了好些个不靠谱的理由——我认为,如果她所说的这个理由就是‘最真实’的理由的话。她就应该就此住口了,而不是接着找其他的理由来敷衍我。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如果你不想告诉一个人某些事。你可能会说一些谎话,以此来堵住询问者的口;如果这个询问者恰好是你的好友,并且求知欲很旺盛的话,你可能会在他或她的连番追问下,以一种‘不胜其烦’的心态说出实情;当你说出实情之后,你将会失去继续说谎的兴致,因为在这个时候,你的心态应该是‘我都已经说了实话了,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会再回答你了’这样的——既然莉莉还有闲情逸致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那是不是就说明她所说的这个理由并不是‘真实’的?” 陆昊在问出那个问题之后,一直都在期待着盖亚给出一个“简短”、“精确”、“直接”的答案,根本没有想到盖亚会将这个话题扯到天边去! 即使他早就做好了“这个话唠妹子一定会瞎扯半天”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被盖亚这番并没有多少营养的话给弄烦躁了。 “莉莉说的话不一定是谎话!”心情烦躁的陆昊在盖亚终于住口之后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我想,我能理解她为什么在说了实话之后还要继续找理由敷衍你……” 心情烦躁的陆昊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因为你的话太多了!” 他似乎事忘记了“绝对不要插足进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这个他才做出不久的决定:“莉莉一定是这么想的吧:‘如果我不随便找个理由给她,她可能会一直这么说下去吧?’” 在自己内心深处膨胀到难以抑制的吐槽之魂的控制下,陆昊明显地站队了——他显然是受不了话唠能力突破天际的盖亚了,所以他几乎是旗帜鲜明地站到了莉莉的那一边:“她很可能还会这么想:‘干脆随便找个借口给她好了。反正她也不会关心我所说的理由是不是真的——我都告诉她最真实的理由了,可是她还是没有相信,还要不折不挠地问,其实。她只是在享受‘不断说话’这个过程吧?’” 既然已经站队了,陆昊干脆就不再遮遮掩掩了:“我相信莉莉一定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才会找无数个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你的理由来敷衍你!” “‘与其听她在我的耳朵边不断地唠叨。还不不如我自己说一会儿话,起码。在自己说话的时候,我的耳朵不会这么受罪’——我相信。这是莉莉在满宇宙寻找能够满足你奇葩的求知欲的理由时候的心态!” 既然都不准备遮掩了,陆昊干脆就将自己的真实想法给说出来了:“我想莉莉一定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他喵的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一番痛痛快快的吐槽之后,陆昊终于不再感到烦躁了——这倒不是说他已经出够了气、完全排遣了郁闷。真实的情况是,他内心深处的烦躁其实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被一种叫做“后悔”的情绪给暂时取代了。 让陆昊感到后悔的是盖亚的反应——这个话唠妹子出人预料地陷入了沉默。 陆昊不知道她沉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生气了?还是被他的吐槽功力给震撼了?是正在想惩罚他的“酷刑”?还是说她只是单纯地在强大的冲击下晕菜了? 不管怎么说,盖亚的沉默都不是什么好事儿。陆昊宁愿迎接她火力强劲的反击,也不愿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等待“被宣判”,因为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他超乎常人的想象力会将“最后的结局”想得很悲惨。 “不是说好了不插足她们之间的战争吗?”图了“一时口快”的爽利的陆昊还没有好好体会那种“酣畅淋漓”的爽快就开始“谴责”自己了:“为什么我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呢?” 就在陆昊在“自责”的漩涡中越陷越深的时候,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的盖亚终于开口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让陆昊送了一口语气的是,他并没有从盖亚的这句话里听出任何的负面情绪来——也不知道是话唠妹子心宽还是她没有听明白陆昊话里的潜台词,反正她的语气与之前的相比并没有什么改变:“我是说无论我问多少次。她都能找到理由呢!” 就好像是终于弄清楚了一个困扰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问题一样,盖亚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对陆昊说:“原来是因为她一直都在敷衍我啊!” 盖亚的话让陆昊很诧异——他诧异的并不是她话里的内容。也不是她说话时的语气,而是她在说最后这句话时话里带着的笑意。 “她这是在自嘲吗?”惊疑不定的陆昊心里亮起了无数的问号:“还是说。她真的觉得这个事情很好笑?” 陆昊是弄不明白盖亚为什么会发笑了——他倒是弄明白了另外一件事:为什么盖亚会和莉莉成为朋友? “因为她们俩是奇葩界的两朵难得的奇葩,完全可以号称‘绝代双骄’了!” 陆昊在心里对自己肯定的说:“只有奇葩才能理解奇葩;只有奇葩才能和奇葩成为朋友——古人诚不欺我啊!” 终于弄明白了“莉莉为什么有十万个为什么的答案”的盖亚在打破了沉默之后再一次化身成为话唠:“这么说来,莉莉说的话更加不可信啦!” 也不知道盖亚是不是完全不在意陆昊之前的吐槽,还是说她刚才根本没有听清楚陆昊的话——她只是接上了之前她所说的话题,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幕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这种随便找到的理由能相信吗?” “我甚至怀疑,她可能只是在她自己的数据库里随便组合出了一句话,然后她就将这句可能连基本的逻辑都不通的话扔给我,权当是对我的问题的回答了!” “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临时制造了一个小程序。只要我问出我的问题,这个小程序就会自动运行,然后从她的数据库甚至是词库里随机挑选几个字词来组成句子!” 刚刚才摆脱“后悔阴影”的陆昊被盖亚的这番话给“震惊”了:“你……你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想象力强悍到没边的人呢了,可是他还是觉得,盖亚的想象力要比自己更胜一筹,因为他绝对不会产生这样的猜想:“莉莉再怎么不耐烦,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闺蜜吧?” 陆昊相信,一个有着基本的节操的人是绝对不会用“随机词组”来回答另一个人的问题的——如果你真的觉得不耐烦了,干脆闭上自己的嘴巴。用沉默来抗议不是更好吗? “你今天吃饭了吗?” “%¥*(#……” “吃的啥?” “π?oxΘw?” “好吃不?” “ニ?eЭ╩┛” …… “只是想一想都知道这样的对话是不可能出现的吧!”被自己想象的画面逗乐了的陆昊更加肯定盖亚是想象力脱缰了:“我相信莉莉是个有教养的好孩子……她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陆昊之所以会这样帮莉莉辩护,是因为他对莉莉有一个比较清晰的定位——他知道莉莉有些跳脱、有些嚣张、有些无理数,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好孩子。 他不相信一个好孩子能够做出这样“无聊”而“无礼”的事——幸好,他只是在心中这样想。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口,要不然,他就会被盖亚打脸了。 “我是说嘛!为什么她给我的回答中。有很多我都没有听懂……” 就在陆昊在自己的心中肯定莉莉是个“好孩子”的时候,盖亚再一次开口了——她一开口就给了陆昊一个无声的耳光:“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在用一种独特的语法和我说话,却没有想到她居然用一堆乱码回答我!” “现在想来。当时的莉莉真的是很可疑啊……” “我的问题才一出口,她那边就给出了回答了——当然,这些回答都是一堆我听不明白的乱码。” “这样看来,她肯定是用了外挂了,而且是极其没有专业精神的外挂!” “她应该不会这样做吧……”帮莉莉的辩护还在心窝里热乎着呢,这让陆昊无法接受盖亚口中的“现实”:“是不是她说得太快,你听错了?或者她真的是用了特殊的语法和句式?”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陆昊的信心已经严重不足了——他说这些话并不是在阐释一个事实,而是在说一个几乎没有可能的“可能”,而且,就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这个所谓的“可能”。 他只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盖亚显然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她并不知道陆昊其实心虚得很,还以为陆昊真的是在和她讨论呢。 “那么,你能帮我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既然是在“讨论”,盖亚就拿出了讨论应该有的态度——用事实说话:“大事记爱的神话gas电话卡gas健康路给大家看了搜噶kgask两——你能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艹!”那句估计连神都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的话一出来就让陆昊认识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给莉莉的定位可能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她还真的用随机词组来回答盖亚了?”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陆昊连忙在心中反省,并且很快就找到了“让自己的判断出现重大失误”的“原因”:“我他喵的真是只猪啊!” 找到了“原因”的陆昊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给撞死:“莉莉在地球上表现得很正常,那是因为她在地球上啊!” “地球上有老板啊!有笑破天啊!” “在那个娘们儿的面前,就连老子都要装小猫咪,莉莉就算再牛叉,她也得吧自己的爪子藏好啊!” “可是这里是斯提尔啊……这里是没有笑破天的斯提尔啊……这里只有一个对莉莉没有多大限制作用的我啊!”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陆昊觉得莉莉这个“坏孩子”给自己丢脸了——谁叫她是他的队友,而且还寄居在他的体内呢:“盖亚……” 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的陆昊有些艰难地喊了一声“盖亚”,然后有些艰难地对盖亚说:“我觉得,莉莉……可能真的是用她自己设计出来的小程序在敷衍你……” “只不过,我没有想明白的是,为什么你对着一堆乱码还能说得如此起劲儿呢?”(未完待续。。) 第两百章 知百道真相的我眼泪……(七) 盖亚的话让陆昊听得既感动又疑惑。 他知道莉莉对他很重要,知道如果没有莉莉,他就会变成一个聋子和瞎子,但是他并不知道,莉莉其实一直都在帮助他抵抗这个世界的讯息流的侵蚀——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他能抵抗讯息流的侵蚀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跑马灯姑娘的形象在盖亚的一番话之后变得高大上起来。有那么一瞬间,陆昊几乎将她看成是一个在他的背后默默奉献、完全不求回报的“温润尔雅”的女人了。 可惜的是,跑马灯姑娘在陆昊的心中形象实在是太根深蒂固了,以至于这份感动并没有在陆昊的心中存在太长的时间就被疑惑给取缔了:“你说的话我能听懂大部分,但是有些地方我不怎么明白……” 既然有了疑惑,当然就要问出来——这是陆昊在发现了盖亚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小猫咪”之后就做出的决定,他当然会不折不扣地照章执行:“我一直都以为核心才是我这具身体的思维处理中心……我的意思是,核心应该是相当于‘大脑’的存在……” “在我的知识体系中,眼睛实际上只是视觉讯息捕捉器,并不能将捕捉到的讯息处理成‘所见’的图像;眼睛必须将捕捉到的光学信号送到大脑中的相关部分进行处理,然后在大脑里‘合成’图像……” “但是,刚才你似乎是这样说的:‘她首先要将自己想要对你说的话按照这个世界的讯息传递法则编译成适合在这具身体中传递的讯息流;她还需要在这些讯息流中加塞进一个她自己开发出来的自运行程序;这个程序会在这些讯息流传递到你的感知器官之后开始运行,然后将那些她想对你说的话发编译成你能理解的形式……’”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你的这番话其实是在说,我所见到的图像与及我所听到的话其实是在我的‘眼睛’和‘耳朵’这样的感知器官里进行‘最后合成’的?” 陆昊在提出自己的问题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将问题阐述得很清楚,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在稍微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他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想要对自己刚才提出的疑问进行进一步的阐述:“在‘梦境’中,先行者和他的团队进行了无数次解剖实验,但是他们并没有得到‘感知器官能够对讯息进行最终处理’这样的结论。”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我宁愿相信他们得到的另外一个结论,也就是‘核心才是最终也是唯一的讯息处理中心’。” “我并不相信我这具身体是一个例外,也就是说,我相信,我所看到的‘图像’以及我所听到的‘声音’应该同样是在核心进行最后一步‘合成处理’的……但是。怎么到你那里就变了一个样子了呢?” 陆昊觉得这一次自己应该是把心中的疑问阐述清楚了——他觉得自己已经竭尽所能了,如果到了这个程度盖亚还是没有听懂他的问题,他也无能无力了。 “你关注的地方怎么这么奇怪?”在听完了陆昊的疑问之后,盖亚似乎思索了一下才开口:“你现在难道不应该问一些其他更重要的问题吗?你怎么会纠结在这样奇怪的地方?” 盖亚的回答让陆昊弄不清楚她到底是没有听懂他的疑问,还是说她只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因为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 “因为这个问题关系到我能不能相信你!” “如果你无法解释清楚这个问题,那么我就无法相信你说的话,因为你所说的话很可能是一堆精心编造的谎言……” “我真的不希望你之前对我所说的那些话是谎话,真的!” 或许是陆昊在说着话的时候语气过于严肃,盖亚明显的慌乱了起来:“我真的没有说谎啊……” 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急促。声调也开始上扬:“这些东西都是莉莉告诉我的啊!” “当我发现藏在你核心深处的莉莉,并且发现我能够和她交流之后,我就问过她这样的问题了,因为我确实很好奇她是如何和你交流的。” “她就是这么给我说的。我也就是这么给你解释的啊——虽然我将整个过程艺术加工了一下,突出了她对你做出的贡献,但是我真的没有走心啊!” 盖亚的话再次让陆昊无力吐槽。他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怎么整出“艺术加工”这样的词,更不知道她怎么会用“走心”这样的词——他只是从她焦急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真诚来。所以他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就没有之前那样严肃了:“哦。好吧,我暂且相信你吧……” 其实他已经相信盖亚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撒谎了,但是他并不想直接告诉她他已经相信了她,因为他还想要一个答案。 “眼睛捕捉信号——信号沿着神经传递到核心——核心对信号进行最终处理,形成图像和声音……这就是你‘想象’中的‘看’与‘听’的全部流程吧?”因为陆昊说他相信了她——尽管他的语气并不怎么坚决,但是盖亚似乎真的就相信了,这可以从她重新变得欢快的语气里听出来:“但是,这一套在这里行不通啊!” “这里是斯提尔,不是地球;你也不是碳基生命,而是硅基生命;核心并不是你在地球时的那具身体的大脑,所以它并不会将你的视觉器官捕捉到的信号转变成你所能理解的图像!” “你的核心会将你的视觉器官捕捉到的信号处理成一大堆的数据流——如果你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斯提尔的土著,那么你能够凭借你的本能轻松地从这些数据流中‘看清楚’整个世界,但是。你是一个地球人,而且是一个计算机初级考试都没有及格过的地球人。莉莉告诉我。就算给你报一个‘讯息处理初级、中级、高级、终极四位一体强化学习班’,再给你一百年的时间。你也无法将那一大堆流动得异常迅速的数据流还原成你能理解的‘视频’!” “他说你对讯息处理的极限就是分析在强化武器的时候垫多少刀合适——对了,什么是‘强化武器’?‘垫多少刀’又是什么意思?” 盖亚的话让陆昊尴尬起来——她的话让他想起了他在大学的时候,计算机课开卷考试都没有考及格的惨痛经历,也让他想起了玩国产游戏时,强化武器强化到破产的残酷教训,还让他想起了刚到斯提尔时,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他整个人差点陷入晕厥的、流动的绿色“讯息瀑布”。 因为这份尴尬,陆昊并没有回答盖亚所提出的问题;事实上,就算他并没有被尴尬困扰着。他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对盖亚解释“强化武器”和“垫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好在盖亚似乎并不在意——她正在忙于对陆昊解释:“莉莉其实就相当于一个插件——她会将你的核心处理过后的数据流进行编译,处理成你所能理解的‘图像’和‘声音’,然后再编译这些‘图像’和‘声音’,将它们转变成适合在你的身体里传输的讯息流;这些讯息流会被重新送到你的感知器官,然后在那里,讯息流中夹带的自运行命令会将这些讯息流反编译成‘图像’和声音……” “这些‘图像’和‘声音’会在你的感知器官那里形成新的‘信息’——这些信息和感知器官自我捕捉得到的信息完全不同!然后,这些完全不同的信息会被重新送到你的核心,在那里,等着它们的是莉莉特意为你量身打造的一个‘播放器’。” “通过这个‘播放器’。你的核心才能将这些信息处理成你能理解的声音和图像——我解释得这样详细,你能理解了吗?” 能理解了吗? 面对盖亚的这个问题,陆昊真的很想说一句“我能理解个蛋”! 在盖亚刚开始解释的时候,陆昊还勉强能跟上她的思路;但是当他的思绪随着盖亚的解说在他的神经系统里打了几个转之后。他就彻底晕菜了。 他所知道的就是,他想要“看见”或者“听见”,似乎要比其他的变形金刚多了好几道工序! “为什么莉莉不直接让那个所谓的‘播放器’将我的视觉器官捕捉到的信号转变为我能理解的图像?” 尽管被盖亚绕得有些糊涂了。陆昊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盖亚所说的话里存在的一些问题:“她为什么要让这些信号在我的体内来来回回的折腾?” “什么编译、再编译、反编译的听都听得我糊里糊涂的,为什么不弄得简单点?让这些信号在我的体内来来回回的打转好玩吗?” “哪儿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盖亚似乎嗤笑了一声。就好像她听到了一个极其“白痴”的问题而控制不住的发笑了一样:“莉莉能够在你的核心里插进一个‘播放器’已经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了好不好?” “这就相当于是在你的地球身体的大脑里植入一块智能芯片——先不说会不会发生排斥反应这样的问题,就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莉莉就能够设计并‘制造’出这样一块功能及其强大的芯片,并且安全地将他植入你的大脑里,而且还保证了这块芯片能够顺利地工作,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好不好?” “更不用说,莉莉还必须用斯提尔这个星球的程序语言来书写让这块芯片工作的程序,还要面对几乎是完全陌生的核心——你要弄清楚,你们地球人已经研究了大脑很多很多年,但是莉莉只有很短很短的时间来适应并了解你的核心!” “你是不是从未关心过莉莉为了让你能够看到和听到这个世界做了多少的工作?你是不是从不知道莉莉无时无刻都在维护着那个播放器,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个播放器和你的核心更契合?” 盖亚的嗤笑让陆昊更加无地自容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想得太简单了。他以为莉莉能够设计出一个“播放器”,那么就一定能够升级这个“播放器”,让这个“播放器”的兼容性变得更加出色,却没有想到,即使是设计出这么一个能够让他看到和听到这个世界的“播放器”就可能让莉莉心力憔悴了。 说得好听一些,陆昊这是对莉莉持有毫不保留的信任——他相信莉莉是万能的,是无所不能的,是新时代的叮当猫,是神灯里的灯神;说得难听一点,那就是陆昊从未关心过莉莉——他从未了解过莉莉的工作,只是背着手当一个肆意索取的“甩手掌柜”和“监工”,就像是一个奴隶主一样贪婪地榨取莉莉身上的利用价值。 这样的认知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愧疚——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很想给辛勤工作的莉莉一个热情的拥抱,并且在她的耳边说一句“你辛苦了”! 当然,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还是会继续当他的甩手掌柜和监工——并不是他不体恤人,而是他根本插不上手:他喵的关于计算机和信息化的技术他是完全摸不着门啊!总不可能让他这个门外汉去帮莉莉写代码吧? 就算他强烈要求要去帮莉莉的忙,估计莉莉也会义正辞严地拒绝吧?因为一个完全的门外汉敲出来的代码,一旦运行很可能会带来很可怕的结果吧?譬如说自爆、自爆、自爆什么的。 “当然咯,莉莉也不是不能升级你的那个播放器啦!”就在陆昊在那边愧疚得不行的时候,盖亚的话锋突然一转:“莉莉告诉我,其实她早就拟定了好几个可行方案了!而且,她相信她所设计的每一个方案都能完美地解决你的视听问题!” 这一番话就好像是一阵强台风一样将陆昊心里的愧疚吹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句强而有力的“我艹!”(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一章 零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八) 短短的两个字取代了陆昊心中的千言万语——在这一刻,他真的是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盖亚说的,真的是有很多很多不文明的问候想送给盖亚的,真的是很想跳出去揪住那个明显在调戏他的小姑娘狠狠地打几巴掌的——可惜的是,这一点他根本做不到。 他所能做的只是弱弱地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既然莉莉已经设计出了升级方案,为什么他不直接将你口中的‘播放器’升级了?” “在跳入巢穴之前,她已经预见到了我们可能会遇到的困境——她告诉我我会遇到一个很麻烦的环境,并且告诉我,在这个过程中,她可能会无法帮上忙。” “既然她已经预见到了这样的困境,她就应该在我们跳入巢穴之前完成更新和升级的——我相信莉莉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毕竟她不是粉嫩嫩的菜鸟……” “莉莉当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陆昊对莉莉的质疑引起了盖亚的不满——看起来这两个不靠谱的姑娘在之前的“交往”中已经构筑起了一道名为“友谊”的桥梁了:“我相信莉莉并不是一个菜鸟,虽然我并不相信她对自己的定位……” 可能正是因为盖亚将莉莉当成了她的闺蜜,所以她才会在陆昊对莉莉提出质疑的时候跳出来为莉莉辩解——陆昊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一点,同时他还发现,这两个姑娘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微妙”,因为莉莉在为自己的“闺蜜”辩解了一句之后。“话风”就变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她将自己描述成了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关于这一点,我其实是有疑虑的。我相信他在信息技术上的专业性。但是我并不相信她在其他方面也像她说的那样优秀!” 陆昊很轻松地就从盖亚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服气来——这很符合他对“女人”的认知,所以。到了这里他就基本能肯定盖亚的性别了。 在确定了盖亚的性别之后,陆昊第一时间就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插足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他知道轻易插足进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的男人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特别是这场战争是如此的特殊:这场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战争发生在一对刚刚建立起了友谊的闺蜜之间,在不明白她们之间的友谊究竟有多牢固之前,陆昊并不能判断这场战争会演变成何等的规模;另外,交战双方一方是这个世界的大boss,能力属性不明,另一方是“寄居”在体内的不明生物,能力不明、属性不良——他很清楚。这双方的任何一方都不是他能得罪的对象:得罪了大boss,他很可能会失去摆脱目前困境的机会;而得罪了莉莉,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他甚至敢肯定,得罪莉莉的下场一定很凄惨,因为莉莉会在回到地球之后给他带来一系列很艹蛋的麻烦! 基于这样的考虑,留给陆昊的选择余地已经不多了,甚至可以说,他只剩下一个选择了,那就是“沉默”。 沉默既可以表明自己绝对不会插足闺蜜战争的态度。避免在还不了解情况的时候轻易地得罪双方中的任何一方,还可以让他从盖亚接下来的话里得到更多的讯息,好让他能够看到更多的选择的余地。 盖亚似乎很满意陆昊的选择——也许在她看来,作为共生体的陆昊应该会在她说莉莉的“坏话”的时候跳出来为莉莉辩护。可是陆昊却选择了沉默,而这样的沉默很可能就代表陆昊赞同她所说的话——这也就意味着,她在和莉莉的战争中取得了初步的胜利! 这样的判断让她产生了一种“我此刻就是一个战胜者和征服者”的错觉。于是她变得有些趾高气昂了:“她告诉我她早就考虑到了所有的情况——她甚至告诉我,她早就将你们跳入巢穴后可能发生的情况模拟了一百三十万次!” 在说到“一百三十万”这个夸张至极的数字的时候。盖亚是用一种夸张至极的语气来表达她既想要掩藏起来又想要极力展现给陆昊看的“对莉莉的不屑”的:“她甚至还告诉我,她之所以不帮你升级播放器。是出于全盘的考虑与及一个老兵的直觉!” “你相信她的鬼话么?” 也许是拉到了一个“同盟军”的缘故,盖亚这个小姑娘明显是过于兴奋了:“我反正不是相信的!我宁愿相信她其实是在害怕升级之后存在的风险!” 陆昊相信,如果此刻他能够看清楚这个世界的话,他一定能够看到一个手舞足蹈、情绪激动的小丫头,因为盖亚话里的情绪实在是太强烈了:“如果她在一开始就升级好了升级版的‘播放器’,并且在第一次‘手术’的时候就将这个加强版的播放器植入你的核心的话,我相信以她的水平,应该是能将术后的风险控制在安全的范围内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你的核心中已经存在着一个旧版的播放器了!” “现在的情况……嗯,怎么说呢?” “如果将你比喻成一个正常的地球人的话,那个播放器就好像是很早以前就植入你的大脑的智能芯片;你之所以会陷入目前的困境,就是因为你大脑中的这块芯片功能落后了!它已经无法满足你目前的数据处理需求了!你需要处理能力更强、内存更大的新一代芯片!” “但是,正常的情况下,你大脑中的芯片应该怎样更新换代呢?” “最正常的情况应该是先用手术将你大脑中的旧芯片取出来,然后将新一代的芯片植入进去,对吧?这还没有考虑诸如‘你的大脑是否能够适应新一代的芯片’,以及‘两次手术之间你的大脑是否需要恢复’等等能够让‘更新换代’变得更加复杂的因素!” “这应该就是‘最正常的情况’吧?那么。你的情况呢?” “哼哼,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情况就是属于那种‘极度不正常’的情况!” “莉莉早先植入你的核心的‘播放器’已经和你的核心完全融为一体了——这是一个自然选择的结果,也是莉莉极力促成的结果。这样的结果不仅能够减轻莉莉的负担。也能够让你更加轻松自如地使用这具身体!” 说了一大段话的盖亚似乎是有些累了,所以她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还没有组织好接下来要说的话的缘故。 这个停顿同时还造成了另外的一个效果,那就是将陆昊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盖亚所说的最后的几句话上——特别是最后的那句话。 “能够轻松自如地使用这具身体?” 陆昊在心里默默地问了自己一句,然后就想起了很多他几乎都要忘记了的细节。 他想起在一开始来到斯提尔的时候,他其实是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的;那个时候的他即使是想要通过哪些他自己设计出来的“命令”来控制这具身体,也还需要莉莉的帮助,因为他无法像莉莉那样轻松自如地控制各种即时变化的数据。 他想起来在他被切诺基和马丁拖回基地。并且折腾了一番之后,他就可以比较轻松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可以比较自如地控制自己身体的运动,就好像他的手终于变成了他的手,他的脚终于变成了他的脚一样。 他想起了他从最开始要依靠莉莉才能进行最初的“变形”,然后发展到依靠自己的意志就能让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这难道就是盖亚所说的“能够更加自如地控制这具身体”? 那么什么是“自然选择的结果”?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样的变化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他需要这样的变化吗?如果是这个意思的话,那就说明他的自我意志会对他的核心产生巨大的影响,也就说明他甚至可以依靠自己的意志摆脱目前的困境,因为他可以通过自己“强大的意志”让他的核心进化到能够让他摆脱困境的地步! 怀着这样的想法。陆昊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口询问了——他真的很想从盖亚的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结果,但是可惜的是,盖亚似乎休息够了:“正因为那个旧版的播放器已经和你的核心融为一体了,所以无法通过将它取出来。然后再植入新的播放器的方法来进行更新换代。” 盖亚一开口就好像化身成为“无限能量、零cd、无后坐力的超级要塞炮”一样,根本没有给陆昊留下插话的空间;而“有所求”的陆昊又不好意思贸然地打断她说话的兴致,所以他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期待与忐忑。耐心地听盖亚在那边滔滔不绝。 “你说,地球的科技要再发展多少年。才可以在不取出一个人大脑中的旧芯片的情况下,将旧芯片从物理性质和软件性质上进行彻底地换代升级?”盖亚似乎很喜欢用地球人和地球科技来比喻。这似乎可以证明她真的对地球很熟悉、很感兴趣,但是也有可能是她担心不这样做陆昊会不理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是在赤裸裸地鄙视陆昊的智商:“想要完成这样复杂的手术,地球科技至少需要在纳米技术和高新材料科学上取得革命性的进展。想要在大脑这样极其复杂和敏感的环境下进行分子层面的手术,并且还要将手术的风险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嘶,只是想想都知道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啊。” 陆昊也不知道这个外星球妹子究竟是怎样知道这么多关于地球的事的——他推测可能是东风和解放他们从地球带回来的资讯让她得知了这些东西——在陆昊看来,盖亚似乎比他还了解地球的科技,这一点实在是让陆昊感到不可思议。 “我之前就说过了,‘核心’对莉莉来说,应该是完全陌生的领域——我相信,在莉莉看来,核心应该是比人类的大脑更复杂、更精密的玩意儿!” 拥有“话唠”属性的盖亚似乎在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变得更有元气了——陆昊很担心如果放任她继续这样唠叨下去,他会不会将那个他非常想知道的问题给忘记了! 在陆昊看来,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因为盖亚根本没有再一次停下来的意思:“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没有留给她足够的时间的情况下,哪怕她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已经设计出了足够安全和稳妥的方案,恐怕她也无法保证整个更新换代的过程没有任何的风险!” “正是因为她无法控制风险,所以她才不敢在已经设计出了足够多的方案之后还没有采取行动;正是因为她不敢承担风险,所以她才会在你们跳入巢穴之前进行数百万次的推演,以此来保证你们此行不会遇到致命的危险——咦,说到这里,我似乎相信她所说的那个天文数字的‘一百三十万次’了……” 果然不出陆昊的担心,他真的被盖亚带歪了——他显然是忘记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因为他的吐槽之魂已经难以抑制了:“你都已经将这个数字夸张到‘数百万次’了好不好!” 盖亚当然是不会听到陆昊的心声的——就算她听到了也许她也不会在意,至少,她是不会因为陆昊的吐槽就放过任何说话的机会的:“哼哼,不管怎么说,我就是不相信她像她所说的那么能干!” 这个话唠妹子的话表明了她现在显然还处于“战争”状态:“亏她还信誓旦旦地告诉我,她只所以这么做,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你好……” 盖亚难得地没有继续说话,只不过,陆昊这个可怜的家伙已经将之前的那个疑问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在这个难得的空闲中,他居然问出了另外的问题:“哦,莉莉真的是这么说的?” 事实证明,男人的记性真的不太好,特别是干大事的男人。(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二章 零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九) “她当然是这么说的!”陆昊的问题明显助长了盖亚说话的兴致,以至于她的声调都高了好几个度:“‘为什么你已经拟定了好些可行的方案却没有对他核心里的播放器进行升级?’——我就是这么直接问她的。” “在听到我的问题之后,她先是扯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刚才我所说的话大半是转述她的话——认真的说,其实我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的。” “心存疑虑的我当然会反复追问,想要知道‘最真实’的原因。顺便说一句,听她在我的‘夺命追问’下不断地扯淡其实是一件很好玩儿的事。” “其实最开始我还准备统计一下她究竟找了多少个理由的,后来因为她的‘理由’实在太多而放弃了——我向你转述的其实只是她找来的理由中的一小部分!” “‘这一切都是为你好’——这也是她找来的理由之一,也是我最不相信的理由之一。” “为什么说我不相信这个理由呢?我总结了一下,原因有两点。首先,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是用一种极其敷衍的语气说的。” “或许是因为我的连续追问让她变得有些不耐烦了吧,反正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在说‘吃过’、‘爱过’、‘不后悔’这样没有一点儿营养的话一样。我想,一个人在说自己的真心话的时候,应该是不会用这种随便到根本无法取信于人的语气的吧?” “其次,在她说完这个理由之后,在我继续地追问下。她又找了好些个不靠谱的理由——我认为,如果她所说的这个理由就是‘最真实’的理由的话。她就应该就此住口了,而不是接着找其他的理由来敷衍我。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如果你不想告诉一个人某些事。你可能会说一些谎话,以此来堵住询问者的口;如果这个询问者恰好是你的好友,并且求知欲很旺盛的话,你可能会在他或她的连番追问下,以一种‘不胜其烦’的心态说出实情;当你说出实情之后,你将会失去继续说谎的兴致,因为在这个时候,你的心态应该是‘我都已经说了实话了,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会再回答你了’这样的——既然莉莉还有闲情逸致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那是不是就说明她所说的这个理由并不是‘真实’的?” 陆昊在问出那个问题之后,一直都在期待着盖亚给出一个“简短”、“精确”、“直接”的答案,根本没有想到盖亚会将这个话题扯到天边去! 即使他早就做好了“这个话唠妹子一定会瞎扯半天”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被盖亚这番并没有多少营养的话给弄烦躁了。 “莉莉说的话不一定是谎话!”心情烦躁的陆昊在盖亚终于住口之后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我想,我能理解她为什么在说了实话之后还要继续找理由敷衍你……” 心情烦躁的陆昊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因为你的话太多了!” 他似乎事忘记了“绝对不要插足进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这个他才做出不久的决定:“莉莉一定是这么想的吧:‘如果我不随便找个理由给她,她可能会一直这么说下去吧?’” 在自己内心深处膨胀到难以抑制的吐槽之魂的控制下,陆昊明显地站队了——他显然是受不了话唠能力突破天际的盖亚了,所以他几乎是旗帜鲜明地站到了莉莉的那一边:“她很可能还会这么想:‘干脆随便找个借口给她好了。反正她也不会关心我所说的理由是不是真的——我都告诉她最真实的理由了,可是她还是没有相信,还要不折不挠地问,其实。她只是在享受‘不断说话’这个过程吧?’” 既然已经站队了,陆昊干脆就不再遮遮掩掩了:“我相信莉莉一定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才会找无数个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你的理由来敷衍你!” “‘与其听她在我的耳朵边不断地唠叨。还不不如我自己说一会儿话,起码。在自己说话的时候,我的耳朵不会这么受罪’——我相信。这是莉莉在满宇宙寻找能够满足你奇葩的求知欲的理由时候的心态!” 既然都不准备遮掩了,陆昊干脆就将自己的真实想法给说出来了:“我想莉莉一定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他喵的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一番痛痛快快的吐槽之后,陆昊终于不再感到烦躁了——这倒不是说他已经出够了气、完全排遣了郁闷。真实的情况是,他内心深处的烦躁其实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被一种叫做“后悔”的情绪给暂时取代了。 让陆昊感到后悔的是盖亚的反应——这个话唠妹子出人预料地陷入了沉默。 陆昊不知道她沉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是生气了?还是被他的吐槽功力给震撼了?是正在想惩罚他的“酷刑”?还是说她只是单纯地在强大的冲击下晕菜了? 不管怎么说,盖亚的沉默都不是什么好事儿。陆昊宁愿迎接她火力强劲的反击,也不愿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等待“被宣判”,因为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他超乎常人的想象力会将“最后的结局”想得很悲惨。 “不是说好了不插足她们之间的战争吗?”图了“一时口快”的爽利的陆昊还没有好好体会那种“酣畅淋漓”的爽快就开始“谴责”自己了:“为什么我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呢?” 就在陆昊在“自责”的漩涡中越陷越深的时候,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的盖亚终于开口了:“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让陆昊送了一口语气的是,他并没有从盖亚的这句话里听出任何的负面情绪来——也不知道是话唠妹子心宽还是她没有听明白陆昊话里的潜台词,反正她的语气与之前的相比并没有什么改变:“我是说无论我问多少次。她都能找到理由呢!” 就好像是终于弄清楚了一个困扰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问题一样,盖亚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对陆昊说:“原来是因为她一直都在敷衍我啊!” 盖亚的话让陆昊很诧异——他诧异的并不是她话里的内容。也不是她说话时的语气,而是她在说最后这句话时话里带着的笑意。 “她这是在自嘲吗?”惊疑不定的陆昊心里亮起了无数的问号:“还是说。她真的觉得这个事情很好笑?” 陆昊是弄不明白盖亚为什么会发笑了——他倒是弄明白了另外一件事:为什么盖亚会和莉莉成为朋友? “因为她们俩是奇葩界的两朵难得的奇葩,完全可以号称‘绝代双骄’了!” 陆昊在心里对自己肯定的说:“只有奇葩才能理解奇葩;只有奇葩才能和奇葩成为朋友——古人诚不欺我啊!” 终于弄明白了“莉莉为什么有十万个为什么的答案”的盖亚在打破了沉默之后再一次化身成为话唠:“这么说来,莉莉说的话更加不可信啦!” 也不知道盖亚是不是完全不在意陆昊之前的吐槽,还是说她刚才根本没有听清楚陆昊的话——她只是接上了之前她所说的话题,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幕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这种随便找到的理由能相信吗?” “我甚至怀疑,她可能只是在她自己的数据库里随便组合出了一句话,然后她就将这句可能连基本的逻辑都不通的话扔给我,权当是对我的问题的回答了!” “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临时制造了一个小程序。只要我问出我的问题,这个小程序就会自动运行,然后从她的数据库甚至是词库里随机挑选几个字词来组成句子!” 刚刚才摆脱“后悔阴影”的陆昊被盖亚的这番话给“震惊”了:“你……你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强悍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想象力强悍到没边的人呢了,可是他还是觉得,盖亚的想象力要比自己更胜一筹,因为他绝对不会产生这样的猜想:“莉莉再怎么不耐烦,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闺蜜吧?” 陆昊相信,一个有着基本的节操的人是绝对不会用“随机词组”来回答另一个人的问题的——如果你真的觉得不耐烦了,干脆闭上自己的嘴巴。用沉默来抗议不是更好吗? “你今天吃饭了吗?” “%¥*(#……” “吃的啥?” “π?oxΘw?” “好吃不?” “ニ?eЭ╩┛” …… “只是想一想都知道这样的对话是不可能出现的吧!”被自己想象的画面逗乐了的陆昊更加肯定盖亚是想象力脱缰了:“我相信莉莉是个有教养的好孩子……她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陆昊之所以会这样帮莉莉辩护,是因为他对莉莉有一个比较清晰的定位——他知道莉莉有些跳脱、有些嚣张、有些无理数,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好孩子。 他不相信一个好孩子能够做出这样“无聊”而“无礼”的事——幸好,他只是在心中这样想。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口,要不然,他就会被盖亚打脸了。 “我是说嘛!为什么她给我的回答中。有很多我都没有听懂……” 就在陆昊在自己的心中肯定莉莉是个“好孩子”的时候,盖亚再一次开口了——她一开口就给了陆昊一个无声的耳光:“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在用一种独特的语法和我说话,却没有想到她居然用一堆乱码回答我!” “现在想来。当时的莉莉真的是很可疑啊……” “我的问题才一出口,她那边就给出了回答了——当然,这些回答都是一堆我听不明白的乱码。” “这样看来,她肯定是用了外挂了,而且是极其没有专业精神的外挂!” “她应该不会这样做吧……”帮莉莉的辩护还在心窝里热乎着呢,这让陆昊无法接受盖亚口中的“现实”:“是不是她说得太快,你听错了?或者她真的是用了特殊的语法和句式?”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陆昊的信心已经严重不足了——他说这些话并不是在阐释一个事实,而是在说一个几乎没有可能的“可能”,而且,就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这个所谓的“可能”。 他只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盖亚显然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她并不知道陆昊其实心虚得很,还以为陆昊真的是在和她讨论呢。 “那么,你能帮我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既然是在“讨论”,盖亚就拿出了讨论应该有的态度——用事实说话:“大事记爱的神话gas电话卡gas健康路给大家看了搜噶kgask两——你能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艹!”那句估计连神都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的话一出来就让陆昊认识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给莉莉的定位可能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她还真的用随机词组来回答盖亚了?”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陆昊连忙在心中反省,并且很快就找到了“让自己的判断出现重大失误”的“原因”:“我他喵的真是只猪啊!” 找到了“原因”的陆昊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给撞死:“莉莉在地球上表现得很正常,那是因为她在地球上啊!” “地球上有老板啊!有笑破天啊!” “在那个娘们儿的面前,就连老子都要装小猫咪,莉莉就算再牛叉,她也得吧自己的爪子藏好啊!” “可是这里是斯提尔啊……这里是没有笑破天的斯提尔啊……这里只有一个对莉莉没有多大限制作用的我啊!”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陆昊觉得莉莉这个“坏孩子”给自己丢脸了——谁叫她是他的队友,而且还寄居在他的体内呢:“盖亚……” 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的陆昊有些艰难地喊了一声“盖亚”,然后有些艰难地对盖亚说:“我觉得,莉莉……可能真的是用她自己设计出来的小程序在敷衍你……” “只不过,我没有想明白的是,为什么你对着一堆乱码还能说得如此起劲儿呢?”(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三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十) 就陆昊看来,“对话”是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最重要的手段,没有之一。 的确,除了“对话”之外,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方式有很多种——人们可以通过眼神、肢体动作来传递一些讯息,也可以通过书信和电子邮件等方式来传递更为复杂的讯息,甚至可以用“脑电波”同步来交换讯息,但是,当人们想要和另外的人沟通的时候,“对话”还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眼神与肢体动作传递的讯息可能并不能被沟通对象准确无误地接受——虽然自古以来就有“眉目传情”这一说法,但是,误解了别人递过来的眼色的情况似乎更为普遍:“眼神”因为其自身的局限性,通常都无法表达出更多、更复杂的讯息,因为眼神的变化往往只是“上下眼皮的合拢程度”的差别——瞳孔的变化往往是细微而不受控制的,所以不要天真的以为你可以通过瞳孔的变化来发送一段精确的“莫尔斯密码”;因为“眼神”的变化并不怎么明显,所以,想要通过“眼神”来传递自己想要传递过去的讯息,人们往往还需要脸部其他表情的配合,但是一个人的脸部肌肉的活动其实是受限的——“你以为自己笑得很灿烂,但是在别人的眼里却是很凄惨”,这句话已经说明了脸部表情的不可靠;除此之外,“眼神”还要受到被沟通对象的观察能力、社会背景、见识广博与及观察时的状态等等的因素的制约——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和一个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的老油条的观察能力绝对是不同的,一个十分清醒的人和一个喝得微醺的人的观察能力也肯定是不同的,所以。千万不要以为你的沟通对象能够准确地理解你的眼神所传递过去的讯息,特别是你在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的时候。 肢体动作在表达能力上的局限性大致与“眼神”相当——除去相当于另外一个语系的“手语”之外。肢体动作的表达能力并不比“眼神”要强上多少:与“眼神”相比,肢体动作的优势在于其变化比较多。能够传递相对复杂一些的讯息,而且肢体动作不像“眼神”那样容易被沟通对象忽略;而它的劣势则在于动作做少了会导致表达不清晰,而动作做多了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动手”和“动手”在不同的人看来是不同的含义——这就是肢体动作最大的局限所在。 与“眼神传递”和“肢体动作表达”相比,书信和电子邮件是更能够准确地传递讯息的沟通方式——事实上,书信和电子邮件已经相当于是一种滞后了的“对话”方式了,只不过是将“声音”转变为“文字”,然后用另外一种载体传递给沟通对象而已。与“眼神”和“肢体动作”相比,文字除了能够更准确地传递讯息之外,也能承载起更多的讯息量——十几个文字所能承载的讯息。如果你用眼神和肢体动作来表达的话,可能十分钟也无法表达清楚:一个叫做“你来做,我来猜”的游戏很好地说明了文字在“表达”上的优势。 但是,书信和电子邮件也存在一定的劣势——除了“滞后性”之外,“沟通不顺畅”也是类似书信这样的沟通方式必然存在的弊端,而这一点在“书信”上表现得特别明显,因为书信往往需要一个“送达”的时间:在古代,如果是相隔比较遥远的两个地方,书信往往需要几天甚至几个月的时间才能被送达到接收书信的人的手中;即使到了现代。依靠着发达的交通和物流手段大大缩短了书信送达的时间,这个时间也不会低于一天。如果只是单方面传递讯息还好,“滞后性”的影响似乎并不大;如果需要讯息交互的话,这样的“滞后性”几乎是致命的:就连刚刚才做出的决定陆昊都能轻松地遗忘。更不用说几天前想要说的话了。 与时间滞后得极其严重的“书信”相比,电子邮件几乎已经可以做到“即送即达”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电子邮件可以让两个人自由自在地沟通了——你怎么知道你的沟通对象在你发送电子邮件的时候正好坐在电脑前?就算他坐在电脑前,你怎么就知道他会不会打开自己的邮箱?就算他设置了“来电提醒”。你怎么就知道他会在看完邮件之后立即回复你?因为你根本不可能顺着网线爬过去去打他一顿,所以他完全可以在做完一切、心情大好的时候才回复你。对吗? “脑电波同步”其实已经算是“黑科技”了——在整个地球上,估计除了笑破天能够捣鼓出这样的玩意儿,再没有人能够整出来了。 陆昊其实也并不清楚“脑电波同步”是怎样实现的,他只是知道有这么个“黑科技”而已。他所知道的这点儿关于“脑电波同步”讯息来自于一次并不怎么美好的经历。在那次甚至可以说异常悲惨的经历中,陆昊无数的隐私都被笑破天这个无良的老板给窥探了,只因为他懒得去读笑破天给他准备的异世界资料。在“脑电波同步”完成后,陆昊除了感到头痛欲裂、精神即将分裂之外,还感到无比的羞耻。在那之后,无论笑破天怎么引诱,他都不会选择再一次尝试“脑电波同步”这样的高科技了——他会老老实实地捧起厚厚的资料,硬逼着自己去阅读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哪怕他很快就会因为过于疲倦而睡着了。 当然,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方式还有很多:烽火、信号旗、信号灯等等。只不过,这些交流方式无一不存在自身的局限性:要么是适用环境苛刻,要么是表达能力单一,要么是因为规则复杂无法普及。这些交流方式只能在有限的场合或者有限的时代里使用,并且很快就被新的、更合理的交流方式给取代了。 从古至今,只有一种交流方式在一出现就占据了“霸主”地位。并且从未被动摇过,那就是“对话”。 即使是后来出现的“电话”等通讯工具也不过是适当地放宽了“对话”的条件。让“对话”不至于受到距离的限制——这其实是让“对话”在交流中的霸主地位更稳固了! “对话”之所以能够占据霸主地位一个文明期不动摇是因为它具有“即时的交互讯息”、“准确地传递讯息”、“可以随时随需要调整所要传递的讯息的内容”、“能够和‘眼神’等辅助交流手段完美配合”等优势。 比我能说的不如我机变;比我机变的不如我准确;比我准确的不如我及时;比我及时的还没有出现——这大概说的就是为什么“对话”是最重要的沟通交流手段的原因了。 在陆昊的理解中,“对话”这个词应该包含两个重要的部分——第一个部分是“话”。也就是交流所要传递的讯息;另一部分就是“对”,也就是讯息的传递与讯息的反馈。 “话”是“对话”的基础,没有承载任何讯息的“对话”是根本不存在的——就连最简单的一个语气助词都带有一定的讯息量,虽然这个讯息量可能很少,但是也构成了“对话”的基础;“对”是“对话”的过程——没有收到任何反馈的单方面讯息传递并不是对话,而是“对石头弹琴”,只有收到反馈过来的讯息之后,“对话”才成立。 就陆昊看来,在“对话”中。无所谓“对”和“话”谁更重要,因为这两者是缺一不可的。他从未想过会有人在没有得到任何的反馈,或者是在得到的都是质量极其低劣的反馈的情况下还要坚持对话的——他相信,如果有人胆敢用“乱码”来回应他的话,他绝对会扭过头就走,再不和那个人哔哔一句;他还相信,如果有人胆敢用“乱码”来回应笑破天的话,笑破天绝对会一巴掌扇得那个人“连妈都不认识”;他更相信,如果有人胆敢三番四次用“乱码”去回应笑破天的话。那个人绝对会被笑破天抹去,以最彻底的那种方式。 “知道什么是最彻底的抹去吗?”当陆昊企图用“污言秽语”去再次调戏笑破天的时候,那个彪悍的女人是这样笑嘻嘻地警告陆昊的:“从法则层面将一个人抹去,并不是让这个人从这个世界‘消失’这么简单:如果我将一个人彻底地抹去的话。这个人曾经的过往将被这个世界彻底遗忘——没有任何人会记得这个人,就连他的亲人都会将他彻底遗忘,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这个人曾经参与的历史进程将会被彻底修正——所有受到他影响而产生的变化都会被世界所修正:世界或许会让另外一个人来填补这个历史进程的空缺。或许会直接让这个空缺在一阵震荡之后被湮灭,或许会让将这个空缺隔离起来。让其成为没有人能够触碰到的‘绝对真空’……就连我这个出手将他抹去的人也会彻底地将他遗忘——对我而言,这个被我抹去的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将他抹去’这样的行为也从来没有发生过……就连出手将这个人抹去的‘仇人’都不记得这个人,你说,这是不是最彻底的?也是最悲惨的?” 这段出自笑破天口,落到陆昊的耳朵里的“史上最严重警告”是陆昊这辈子最不可能忘记的几段话之一,所以,他很不明白,为什么盖亚在收获了一大堆的乱码之后,还能够和莉莉或者说莉莉制造出来的“自动回复机器人”聊得这么开心。 是因为她一开始传递过去的“话”的质量并不高吗? 的确,不断地重复同一个问题确实是质量很糟糕的“话”——想必她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对莉莉的回答抱有太多的期待? 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的话,只能说明盖亚这个话唠妹子已经病入膏肓了——她的“话唠症”已经严重到只要有人陪她说话她就满足的程度了:她可以不管“对话”的过程中收到了什么样的反馈,因为对她而言,只要有反馈她就有继续说下去的动力了。 “‘对牛弹琴’说的其实就是个超级话唠吧?” 本来就是一个话唠的陆昊极不要脸地在心里编排着盖亚:“其实,如果牛能够在盖亚说一句话之后就叫一声的话,盖亚也是能和牛说上一整天……哦不,应该是一整个世纪的吧?” 当然,陆昊也相信,“没有弄清楚那堆乱码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是为什么盖亚和莉莉之间的对话能够进行下去的原因:“脏话应该是对话中质量最差的‘话’了——一般情况下,出现了脏话就基本可以判断,这一次的对话的质量会不断降低,甚至可能很快结束对话了。” 他在心中分析到:“不过,如果这个骂人的家伙是用一种谁也听不懂的生僻语言,而且没有在语气、神态、表情等方面露出端倪,甚至是用一副和蔼可掬的表情笑眯眯地说出这番脏话的话,‘脏话’对整个对话的影响就没有那么大了……” 这么一想似乎也有道理:“盖亚没有看懂那些乱码——在那个时候,她甚至还不知道那些乱码就是一堆乱码……这是不是就是为什么她能和莉莉牌的聊天机器人聊得火热的原因?” 分析来分析去,陆昊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最真实的原因”,于是他准备放弃了:“算了,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能够和一堆乱码聊得如此起劲儿的人,都是我惹不起的‘话唠界大咖’……我艹,难道莉莉就是认清了盖亚的本质才将这个大麻烦扔给我的?” 当陆昊不再纠结于盖亚身上的“疑难杂症”之后,他终于想起了什么差点被他彻底遗忘的东西:“咦?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问题了啊?”(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四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十一) 努力回忆了好半天,陆昊才终于想起他忘记了什么:“我说盖亚……你是不是应该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了?” 在回想起被自己遗忘的问题之后,他连忙开口询问——他不敢再给盖亚胡扯的机会了,因为他害怕再被盖亚胡扯一阵子,他就会将这个问题彻底遗忘了:“你废话了这么半天,还没有告诉我,莉莉究竟是怎么说的呢!” 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盖亚在听到了陆昊的话之后,表现得异常茫然:“莉莉是怎么说的?” 从她“无意识地重复陆昊的问题”来看,这个话唠姑娘刚才肯定是将这个问题给遗忘了——她花了不少时间才从自己模糊而混乱的记忆中找到那个被她遗忘了的问题,然后,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多少废话的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哦……我还没有说吗?” 尽管她已经尽量在遮掩了,但是陆昊还是很轻松地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她的羞赧来:“嗯……我……我还真是没有说啊……” 陆昊很清楚,这个时候,他应该做的就是保持沉默——他必须留下足够的时间给这个纠结得不行的妹子去整理她内心的情±▽,绪,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不解风情地去催问这个尴尬得不行的妹子的话,很可能会导致这个妹子恼羞成怒。 在陆昊的认知中,恼羞成怒的妹子战斗力通常都会爆表,并且san值会降到接近零——这个时候的妹子可能会产生一些幻觉,然后将面前的一切生物当做是自己的敌人。 况且。一个不被自己心中负面情绪困扰、相对比较清醒的人才是一个理想的“对话”对象,因为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会比较有条理。而且不至于在立场上偏颇太多。 陆昊的“宽容”让盖亚有充足的时间去理顺自己纷乱的情绪,于是。当她再一次开口之后,她的语气又恢复到正常状态了:“莉莉所说的话,总结起来就是‘一切都是为了他好’——这一点我在之前就已经说过了。” “‘我是故意将播放器的功能限制在现今这样的水平的,因为我不能让他对我或者说对播放器这样的辅助工具产生过大的依赖’——这是她的原话,我只是负责转述。顺便说一句,她所说的这些话我都不怎么相信;再顺便说一句,以下我要说的话基本都是转述她的话,你要相信,我并没有在其中添油加醋……” “‘我的工作只是让他能度过最开始的困难时间。因为我的老板不想看到他因为一些突发状况就嗝屁了——事实上,如果不是我们真的在一开始就碰上了突发状况的话,我可能都不会用上这个播放器……’” “‘我会引导他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掌握这具身体,因为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现在的情况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如果他当时就能够通过自己的能力将这具身体完全掌控的话,以他的能力,他就不会被这小小的幻境给困扰住了。’” “‘在降临的最开始就遇到了突击舰——这真的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了。我不得不临时接管了身体,好帮助他从突击舰的追击中逃脱;然后,我们又遇到了切诺基和马丁——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他喵的不得不将阉割版的播放器植入他的核心。因为我并不方便直接代管他的身体,而且,我也不想他因为‘过于痴呆’而被送去研究。’” “‘是的,植入他核心的是‘阉割版’的播放器——我将这个播放器的功能限制在‘能基本满足他对视听的需求’这样的范围内——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我的老板告诉我,他是绝对不可能依靠自己的能力掌握‘视听’这样高难度的能力的!’” “‘你不知道,当他在那个小小的底下基地里‘发现’自己能轻松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他是有多得意!我告诉你,他当时就差没有说出一句‘没了张屠夫。就只能吃带毛猪?’这样的话来刺激我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能听见、看见这个世界其实完全是托了我的那个播放器的福;他更不知道。他能够相对协调地控制这具身体完全就是因为我在默默地帮他处理所有的浮动数据!’” “‘说实话,当时看他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我其实是想告诉他实话的,但是,我又害怕实话实说会打击他的自信心——因为我已经将播放器植入他的核心了,并且我们已经打入了东风他们的阵营了,再对他进行强化训练,好让他能够在短时间内依靠自己的力量掌控这具身体已经不现实了;既然这样,我就只能选择忍辱负重,好让他保持自己的自信——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以饱满的精神去契合这具身体,然后在日常的行动中逐渐掌控这具身体。’”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在这里并不是想说我是一个深明大义、用于牺牲的新时代女性——我真的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因为他无比相信‘我完全可以不需要莉莉就能掌控着这具身体’这一个‘事实’,所以,他和这具身体的契合度每一天都在成长;在最开始的时候,我每时每刻都必须要帮助他处理大量的浮动数据,因为离开了我,他连保持身体的平衡都无法做到;但是,到了最后,他基本不需要我帮助了——那些曾经对他来说像是天书一般的浮动数据已经在过去的契合中变成了他的本能!除了在战斗的时候,他可能还需要我的帮助,因为他还没有形成‘战斗本能’,在其他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不依靠我的帮助就能完美地控制这具身体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的工作基本就只剩下‘帮助他抵抗讯息流的侵蚀’这一项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我无法让他‘直观’地感受到讯息流对他的这具身体造成的危害。所以他的意识里并没有一种‘危机感’;没有危机感,他就无法形成对讯息流‘抵抗本能’——说实话。这头猪的身体甚至是在‘欢迎’那些无处不在的讯息流!’” “‘他喵的这简直比开着大门睡觉,门口还竖着个写着‘这家人睡得比猪还死。但是钱特别多,欢迎来抢’的牌子还要傻哔——我他喵的都快被那些讯息流给折腾死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无知者无畏’,还是他的好奇心太重了——反正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要将自己弄死!’” “‘你说我为什么要让那些讯息在他的神经系统里绕一个大圈子?我当然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故意找一些事来折腾自己——我这样做当然是有我的用意的!’” “‘他能在没有我的帮助的情况下,完美的控制这具身体——这是我之前说过的话,但是我忘了说了,他能‘完美控制’的只是这具身体的‘肌肉’……’” “‘也就是说,他只能‘完美’地控制这具身体的运动系统——除了‘运动’之外,他在‘视’、‘听’、‘说’这几方面并没有多少进步。’” “‘我现在其实也很后悔: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他看见‘真实’的世界的!我的意思是。我不应该让他以一个本地土著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的——那堆密密麻麻的数据流肯定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难以估量的阴影面积!’” “‘不过,我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办法啊——我是比他醒得稍微早了一点儿,但是,我根本没有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一个安全、可行的播放器啊!我先要观察和确定核心的性质与及工作原理,了解并吃透这个世界的代码规则,提出播放器最初的设想,在虚拟环境中对这个设想进行验证并修改——经过了这么多的步骤,我都还只能制造出一个‘相对简陋、风险可控’的‘雏形’!’” “‘在‘雏形’出来之后,我还必须逐步丰满这个播放器的功能。降低其风险,优化它的代码——我他喵的能够在他遇到切诺基和马丁的时候就写好一个功能完善、风险可控的播放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吧?更不用说,我还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将播放器阉割了!’” “‘‘阉割’播放器比‘制造’播放器要麻烦上许多好吗?因为我必须要保证这个被阉割的版本还能正常运行,并且不会因为代码缺省而产生bug啊!’” “‘你知不知道。当他最终能在这个播放器的帮助下和变形金刚们对话的时候,我已经快要累得虚脱了啊?我足足在他的核心里昏睡了好长时间的好伐?’” “‘这些表功的话先不说了啊——我们还是说回之前要说的话。’” “‘他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给他留下太多的心理阴影了——我敢说,他平时连想都不敢去想那堆绿色的代码!他已经对那堆代码产生了难以压制的恐惧!’” “‘这样的他是根本没有自信可言的——他敢说出‘没有你我照样能跑能跳’这样的话。但是我敢打赌,他绝对不敢说出‘没有你。我照样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精彩’这样的话!’” “‘因为这样的原因,他在‘视听说’这些方面的进步一直都很有限——‘听’和‘说’还好。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听’与‘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因为不知道,所以也不畏惧,再加上语言规则相对简单,所以,他到了最后已经基本可以不依靠播放器就能听懂一些这个世界的‘方言’了。’” “‘与之相对的是,他在‘视’这一方面的停滞不前——他是真的没有一点儿进步啊!我他喵的敢说,如果哪一天我无法帮上他的忙了,他绝壁会变成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瞎子啊!’” “‘正是因为这样的担心,我才会做那些在你看来是非常‘多余’的事——让他的视觉器官所捕捉到的视觉信号在他的神经系统里来回打转……’” “‘他的视觉器官捕捉到的‘原始信号’会被送到他的核心,然而,他的核心只能将这些信号处理成那些变形金刚们都能理解但是就是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数据流;这些数据流会在播放器里被处理成他所能理解的图像——在你看来,这些视觉信号到了这里就应该结束它们在他的神经系统里的旅程了,对吗?因为如果我直接将这些图像提交给他,他也是能看见这个世界的——你所质疑的,不就是我为什么会对这些本来他已经可以‘看见’的图像进行再处理,对吗?’” “‘哼,真的是我不说,就没有人能够理解我的苦心啊——你真的以为我会闲的没事儿干,故意跑去多此一举吗?’” “‘将那些‘图像’编译成能够在他的神经系统内传递的讯息流,然后将这些讯息流送到他的视觉器官,并且还要附送上一个自运行程序,好让这些讯息流能够在他的视觉器官那里被反编译成一些新的‘视觉信号’——你真的以为我做的这些事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吗?’”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这样做其实只是想在他的视觉器官那里建立起一个‘条件反射机制’吗?’” “‘假设他的视觉器官捕捉到的原始信号为a、经过我的编译后送到他的视觉器官后被反编译出来的二次信号为b,那么,我之所以要做这么多‘额外’的事,其实就是想要在他的视觉器官那里强行建立起一个‘条件反射机制’,也就是‘a=b’。’” “核心是一个‘效率至上’的工作中枢,当这种‘a=b’的机制真正地建立起来,并且被他的核心接受之后,他的核心很可能会主动‘优化’这一进程——在他的核心的影响下,他的视觉器官很可能会主动地将捕捉到的视觉信号转变为他的核心能够将其处理成他能理解的图像的信号……我说得有点儿复杂,你听懂了没有?”(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五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十二) 盖亚有没有听懂莉莉的那些话陆昊并不清楚,陆昊自己倒是听懂了。 他不仅听懂了那番有些绕口的话,而且还对那番话深信不疑。 他自己也很清楚,他其实并不像莉莉所说的那样对“运动”充满了信心——在那个地下基地里,他之所以会说出“不依靠你,我也能自由地奔跑”这样的话,其实只是一时的得意,再加上故意和莉莉斗嘴而已。莉莉可能并不知道,就算到了最后,陆昊也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可以不依靠她的帮助就能自由的行动了——他一直都以为他还是之前那个没有莉莉的帮助就会变成一个半残疾人的没用家伙——至少,在听到盖亚所转述的这番话之前,他对此是深信不疑的。 其实,在盖亚转述莉莉的话转述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基本确定,莉莉并没有说谎了——以他对莉莉的理解,他相信以莉莉的智商和情商,应该是无法编造出这样符合逻辑的谎话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莉莉超水平发挥,编造出了这样并没有多少逻辑漏洞且前后自洽的谎话,她也应该不会“预见”到盖亚会将这些话转述给陆昊——既然她无法预见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她为什么还要费劲心力去编造这些谎话呢?就为了去欺骗一个刚刚才认识没有多久、才建立起“友谊”的女人? 如果说她真的想要欺骗盖亚,那么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让盖亚这个话唠丫头闭嘴吗?这根本说不通啊!因为就算她真的是为了想让盖亚闭嘴,她也犯不着将陆昊扯进来啊?! 想来想去。如果莉莉真的是在说谎的话,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莉莉不仅已经预见到盖亚会向陆昊转述她所说的话了。而且还知道盖亚并不会故意扭曲她的话;除此之外,她必然还相信她的这番谎话必然会取得陆昊的信任。因为无法取得目标人物的信任的谎话是没有任何的必要的;那么,她的用意何在?是为了让陆昊在听到她的这些话之后对她感恩戴德吗? 虽然说莉莉在陆昊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个虚荣的小女人,但是她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啊! 首先,莉莉作为一个站在大boss身后的女人,陆昊是万分不想也不敢去得罪的。别看他平日里和莉莉斗嘴斗得异常欢快,那其实是他使用的“小手段”;他对莉莉的“诋毁”并没有任何的恶意,而且他也清楚,莉莉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其实只是想通过这些小手段来让自己和莉莉更熟悉,让他和莉莉之间的关系变得更融洽——是的。他的目的其实只是想抱住莉莉这根并不算粗但是也绝对不细的大腿! 以前他和莉莉之间最多只能算是“同事”关系,虽然说两人并不陌生,但是也绝对算不上融洽。陆昊其实早就想买通莉莉这个笑破天的身边人了,因为他知道,在无法看清楚笑破天那比最深的海沟还要深的心思的情况下,从莉莉那里取得有关笑破天的“有效讯息”就显得异常有必要了;只不过,他和莉莉之间的接触一直都不多——莉莉只有在接到笑破天的明确命令的情况下才会主动和陆昊接触;而陆昊即使有这个心思,他也是没有这个胆子去主动找莉莉的。 这一次的任务给了陆昊一个接触并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就在陆昊发现莉莉就是这一次任务的“助手”的时候,他的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早在他刚刚确定莉莉的身份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暗自下定决心,要在这一次的任务里将莉莉“搞定”了。 在刚刚到斯提尔的时候,想要通过一系列的“操作”来证明自己是个“硬汉”其实就是他“攻略”莉莉的第一次尝试——就算最后在突击舰的逼迫下不得已暴露了自己“假硬汉”的事实,陆昊其实也相信。自己还是给莉莉留下了好印象的。 “即使不是个真正的硬汉,起码也是个看得清形式、能放能收的男人吧”——这就是他在被迫放弃硬汉身份之后对自己的安慰或者说欺骗。 在这之后,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和莉莉斗嘴——这些“小手段”来自于那个著名的同性交友论坛的无数的魔导师——那些魔导师告诉陆昊。对付莉莉这样有些刁蛮、有些任性但是性格外向、相当开朗大方的“小公主”式的女性,这是最好的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的办法。 陆昊并不清楚莉莉是不是知道他在对她用“小手段”——他并不是一个特别擅长察言观色的人。所以他无法从莉莉的语气中分辨出这一点;他能肯定的一点就是,就算莉莉知道他在对她耍手段。她也并不是很在意。 当然,这样近乎“功利”的打算是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如果不是盖亚所转述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的话,他根本就不想去回忆这番“龌龊”的心思! “我的想法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呢?”被盖亚的转述勾起了回忆的陆昊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个比较重要的问题,然后,他就陷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泥潭里不可自拔了:“是在东风的基地里一起编教材欺骗那些变形金刚的时候吗?” “还是在和东风一起逃亡的路上?” “抑或是在进军世界中心的路上?” 连续地问了自己几个问题,陆昊都没有找到一个切确的答案——他只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比当初改变了许多:现在的他是真的将莉莉当成是一个可靠的战友、一个温暖的伙伴了,而不是将莉莉看成是一个可预期的“投资对象”了。 当然,他的初衷并没有改变——他依然是要抱紧莉莉的大腿的,只不过。他是不会去试图“攻略”莉莉了。 因为现在的他无比相信,只要哄一哄莉莉。莉莉绝对会将今天笑破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告诉他——他就是这么的自信,因为他觉得。如果莉莉有一具滚烫的肉体的话,他肯定已经和莉莉滚过床单了! “这是建立在一起同生共死过的深刻的战友情!”在想到自己和莉莉的关系居然已经进步到这一阶段之后,陆昊在得意之际也没忘记自我反省:“这并不是我长时间没有解决生理需要而产生的臆想——这真的只是我对战友情的一次深刻阐述而已。” 这就是陆昊认为,莉莉并不需要依靠说谎话来让他对她感恩戴德的原因之一: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已经进步到可以“坦诚相待”的地步了,还需要用这么蹩脚的手段吗? 除了这个相对“主观”的原因,陆昊之所以相信莉莉并没有说谎还有另外一个相对“客观”的原因:他现在虽然还无法看清这个世界,但是他已经能够听到这个世界了。 盖亚因为是一个旁观者,所以她并没有意识到,陆昊能够和她对话已经证明了莉莉并没有说谎了。 如果陆昊现在既能听又能看的话。陆昊可能会怀疑莉莉的话;如果陆昊现在既不能听又不能看的话,他可能也会怀疑莉莉的话;但是,现在的他能够听这个世界但是却又看不见这个世界——这一切难道还不能证明莉莉说的都是实话吗?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陆昊是相信,莉莉之所以会让那些信号在他的神经系统内打转,目的就是为了在他的视觉和听觉器官那里建立起“条件反射机制”——事实也证明,这样的“多此一举”确实是起作用了。 “因为陆昊并不知道‘听’是怎样一个过程,所以他并没有对‘听’产生多少畏惧……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就能听懂这个世界的方言了……” 陆昊记得盖亚在转述莉莉的话的时候大概是这么说的——如果不是莉莉的“多此一举”,他怎么会在没有莉莉的帮助的情况下听懂斯提尔的方言呢?他是天赋异禀。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吗?还是说,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个绝世高人给灌顶了?亦或者是笑破天施展了神通,让他觉醒了超能力? 这根本就是扯淡好不好?!除了是莉莉的“多此一举”。还有什么能够让他学会“听”的能力?就连笑破天都断言,他无法在“视听”这两个方面取得突破的好不好?! 另外,陆昊也觉得。关于为什么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掌握“视”的能力,莉莉的解说很中肯——他真的是对那些绿色的数据流心存余悸! 不要说去学习那种“看世界”的方法了。就算是让他去数一数那些数据流有多少,估计都会让他欲生欲死——在来到斯提尔之后。在看到了那堆数据流之后,他每一次噩梦的内容都是那些绿色的数据流:每一次他进入那样的噩梦,他都会看到一片泛着荧光的绿色海洋;每一次看到那片海洋,他都会失去对自己身体和灵魂的控制,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那片海洋;当他踏入那片海洋之后,那些绿色的、粘稠的海浪会像有生命一样缠绕着他的脚踝,攀爬上他的身体,然后化成无数的数据流堵塞住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耳;他会慢慢地被那片绿色的海洋所吞没,然后在一片绿色中慢慢消散…… 就是这些不断重复的噩梦逐步加深了他对那些绿色的数据流的恐惧——在平日里,他是绝对不会去回忆那些噩梦之源的! “看与不看之间有大恐惧”——这就是陆昊的心病,也是他之所以能够学会“听”但是就是学不会“看”的原因。 越是分析莉莉的那些话,陆昊就越相信莉莉并没有说谎:“能够让我这样的老手都深信不疑的谎话,绝对是世间第一流的谎话——这已经不是那种‘假中有真、真中有假’的所谓优秀的谎言所能媲美的了!” 能够在心里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是陆昊过于自负了——在这些年里,他已经穿梭往来于许多个世界,见识过许多的非凡人物了:他和极恶之龙打过交道,也和黑暗精灵做过买卖;他在皇宫当过顾问,也在街头当过小贩;他伪装过最虔诚的神棍,也曾是最邪恶的巫妖——无数的人心诡谲在他的眼里都无所遁形,他难道还无法分辨出一般的谎言?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莉莉能够编造出一个能够将他骗过去的谎言的——就好像他绝对不会相信一个程序员是一个精通人情世故,善于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的人精一样:编造谎言又不是写代码,并不是看谁的手速快就能够说好谎言的! “当然,程序员的逻辑能力比较强,可能也是说谎话的一个优势……” 在想到莉莉其实就是一个高级的程序员之后,陆昊突然就乐了:“逻辑严密确实是有助于编造一个听起来并没有多少漏洞的谎言,但是,按照程序员的尿性,这样的谎言一定是无比的臃肿的吧……” “发现哪里有漏洞就往哪里打补丁——打了补丁出现新的漏洞就又打补丁——补丁累补丁,直到程序员自己也找不到漏洞了就往上提交——如果没有被打返工的话,就说明可以过关了,如果被打返工了就继续打补丁——这样的谎言完全不是短短的话就可以说完的吧?” “再加上莉莉本来就是个话唠——如果她真的想要说谎,她绝对会bb上一个世纪……不!可能一个世纪都不够她将这个谎言说完!”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的陆昊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了:“这不可能啊!莉莉的能力不够啊!”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当然会引起盖亚的注意——这个妹子其实早就想开口了,但是在看到陆昊在听完她所转述的话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之后,她没有好意思打断陆昊的思路,所以一直都在苦苦忍受;于是,在听到陆昊终于开口,并且一开口就是她完全听不懂的话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什么不可能啊?” “难道你和我一样,都不愿意相信莉莉那个小丫头?”(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六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十三) 盖亚的话里期待味儿很浓,也许,在她看来,陆昊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代表着陆昊正在从另外一个阵营转到她的阵营——如果陆昊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不愿意相信莉莉的话,她真的就可以期待“最终的胜利”了。 陆昊在盖亚如此露骨的话的提醒下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他刚才的那番话,哪怕是直接对莉莉说可能都不会对他和莉莉之间的关系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因为他和莉莉开玩笑是开惯了的,莉莉很可能会将他的这些话当成是屁;可惜的是,刚才他的那番话只是被盖亚一个人给听去了,这样陆昊就有“背后说人闲话”的嫌疑了。 有“背后说人闲话”的嫌疑可能都还不算大事——大事儿是在莉莉那里,他有“背叛”的嫌疑了:就好像是盖亚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就以为他已经站到了她那边一样,莉莉在获知了他的这番话之后,可能也会以为陆昊站到盖亚那一边去了。 陆昊相信,当两个女人正在交战的时候,她们一定是敏感而多疑的;陆昊更相信,莉莉的智商和情商可能与盖亚有得一拼:盖亚会误会他的话,那么莉莉很可能也会误会他的话v,。 所以,对陆昊来说,当务之急就是澄清这个误会:“盖亚啊……老实说,我其实是相信莉莉的……” 再三衡量之后,陆昊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实在不想盖亚再因为他所说的一些话而对他产生类似的“误会”了:“莉莉所说的话和我身上发生的变化能够一一印对——我想,这已经足够让我相信她了。” “当然,我这不是怀疑你啊……”因为害怕自己的话会刺激到盖亚。陆昊在说出了实话之后还不忘为自己辩解一下:“我只是想说,莉莉其实和你一样。是一个单纯至极的好孩子……” “就好像你在转述她的话时并没有添油加醋,想要误导我的判断一样。莉莉也从来不会说谎……也许她说话的口气有些浮夸,但是那只是她的习惯所致——她平时说话就是这么个调调……” “可能是因为你和她接触的时间太短了,并不是很了解她,所以才会因为她说话的语气而怀疑她在说谎,对吗?” 为了平息盖亚可能产生的“怒气”,陆昊在对盖亚的了解不足的情况下,武断地将盖亚划到了“好孩子”阵营里;除此之外,他还试图用语言来“蛊惑”盖亚——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除了想要告诉盖亚。自己并没有站到莉莉的那一边去之外,还想要让盖亚对她自己的判断产生——陆昊希望盖亚会重新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莉莉真的是在说谎吗?” 陆昊的话成功地让盖亚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即使这样的沉默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盖亚是在重新审视自己对莉莉所说的话的判断呢?还是生气了不想理我?” “如果她在审视自己对莉莉所说的话的判断的话,那说明我之前所说的话奏效了……说不定,我的话还能改善她们之间的关系呢!” “当然,如果她是生气了,不想理我的话……我他喵的也没有办法啊……说出去的话就好像泼出去的水,我总不可能将她洗脑,让她忘记我刚才才说过的话吧!” 在心里安慰或者辩解了几句之后。陆昊反而不怎么担心了——反正结局在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所以,他现在再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都对大局产生不了多少的影响了——这样一来,他现在需要做的事就只剩下一件了:他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盖亚的“宣判”就好。 “好吧……无论我怎么说。你都是要站在她那边,对吧?”在“漫长”的等待之后,陆昊终于迎来了盖亚对他的“宣判”:“即使我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你也不容许我质疑莉莉——就是因为她是你的同伴,而我只是一个陌生人。对吗?” 一听盖亚的话,陆昊的心里就一凉——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了,盖亚居然还会做出这样的“宣判”! “啊……固执的小姑娘真的是很麻烦啊!” 觉得自己“一番功夫都付诸流水”的陆昊不禁在心里哀叹:“明明我已经递过去梯子了,你就顺势下来啊!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你累不累啊!” “大家打个哈哈就这么过去了难道不好吗?难道真的要杀个你死我活才好吗?” “即使是真的要见红,你也早点儿告诉我好不好?在我刚刚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就干脆地说不难道不好嘛?为什么要我带着期待在黑暗的视界中默默地等待啊?你难道不知道越是给人希望,就越是让人失望吗?” 几乎就在听到盖亚的“宣判”的一瞬间,陆昊的心里就转过了这么多的念头——他当然是不敢将这些话直接说出来的,因为他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不仅不会改变盖亚的看法,反而会再一次刺激盖亚。 此时的陆昊是万万不敢再继续刺激盖亚的了,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样去为自己辩解——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几乎都说遍了,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样去“巧言令色”了——他能够做的,可能也就只剩下“沉默”了。 “当然了,那是你的队友,你站在她那边也是应当……”陆昊在那边暗自苦涩,盖亚却再一次开口了:“先不要说她所说的话与你身体上发生的变化能够一一印对,就算她说的不对,你也应该相信她!” 盖亚再一次开口就让陆昊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话唠妹子再一次开口,立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她不仅是你的队友。也是你在地球上的同伴,而且她还和你一起同生共死过——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你只是因为一个陌生人,也就是我的质疑就对他产生怀疑的话。你这个人就不对劲了……” “说得好听一点儿,你就是个多疑的人;说得难听一点儿,你这个人就靠不住——如果你真的对莉莉产生了怀疑的话。”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你的人品就不过关——呃,是这样的说的不?” 盖亚突变的画风让陆昊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话唠妹子的立场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所以,他没有回答莉莉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 这并不是他不想回答。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莉莉所提出的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根本就没有被他听进去,因为他的大脑还停留在盖亚对他做出宣判的那一刹那! 他的语言中枢还在组织着“诉苦”的话语;他的内心还在纠结着该怎样为自己辩解——他将全部的精神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如何化解盖亚的怨气”中,却没有想到盖亚居然自己转了一个大弯!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不按规矩出牌啊! 陆昊因为当机没有回答盖亚的问题,盖亚似乎也不在意:“不回答算了,反正我到了地球之后就知道是不是这样说的了……” 这个刚才宣读“宣判”时还一副“充满了怨气”的样子的话唠妹子就这么“爽快”地放过了“不肯合作”的陆昊,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幕只是陆昊的幻觉一样:“我很欣赏你对自己的同伴的信任——我希望你今后也会信任你的同伴……” “尽管我对莉莉的质疑并没有出错——你能听懂我的话并不是因为你已经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方言,而是因为你经过了那场‘梦境’——这就是莉莉的话里不实的地方。” “在那场梦境里。你就是我——这就是你的‘语言能力’的来历!” “也正是因为你无条件地站到了莉莉的那一边,所以我更欣赏你——果然,你的老板派你来接我是有道理的!” “有道理个屁啊!”混乱了好一阵子的陆昊在这个时候终于跟上了盖亚跳脱得不成样子的思路了:“我他喵的只是不想得罪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啊!” 此时的陆昊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他在盖亚的眼里就是一个“无条件站在莉莉那边”的人——他明明是有条件的! 莉莉是他的同事、是他的同伴、是他期待抱上去的大腿;莉莉在这次任务中一直都在支持他。一直都在为他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莉莉和他一同出生入死过,一同嬉戏玩闹过——这些可都是条件啊!要不是有这么多的条件打底,他敢这么“旗帜鲜明”地站队? 在这方面对他产生误会也就算了——从盖亚后来的话来看。她似乎并没有对他站在莉莉那边而感到愤怒,反而有些“欣赏”的意味——这对陆昊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所以也犯不着去过于深究;可是,她为什么又能将这件事和他这一次的任务牵扯到一起? “我站不站在莉莉那边和我的老板为什么会派我来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盖亚会这么想的陆昊干脆直接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口中的‘道理’到底是怎么样一个‘道理’……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不?”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听了陆昊的话,盖亚似乎感觉很奇怪:“如果你不是可靠的人,我怎么可能相信你?” “如果无法取得我的信任,你的老板派你来做什么?难道她不想接我去地球?” 也许在盖亚看来,经过她的这一番“点拨”,陆昊就应该能明白她的话了——可惜的是,陆昊并没有能够听明白:“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脑子还很混乱……但是我真的有些弄不明白你的逻辑关系……”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陆昊显然是没有弄明白盖亚的意思,而盖亚也正在糊涂,为什么她都说得这样简单明了了,陆昊还是在糊涂着:“你的老板派你来就是为了来接我——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对吗?” “想要接我去地球,你就必须得取得我的信任——如果我不信任你,我会跟着你走?如果我不信任你,难道我不会担心,你会将我丢在宇宙的某一个角落?” “如果你不是无条件地站在莉莉那边,我会信任你?如果你是一个连一起同生共死过的同伴都不信任的人,我会信任你吗?” “这样的逻辑难道还不严密吗?” “所以说,你的老板派你来这里果然是很有道理的——这就是我说的道理,你听懂了吗?” 这一次陆昊是真的听懂了——他听懂了这番话里全部的逻辑关系,但是他并不懂这其中的“内涵”:“逻辑关系我倒是理解了……可是,就因为我站在莉莉那一边,你就相信我了?” “这么简单就取得你的信任了?我怎么觉得,不管是换了谁来也能取得你的信任的样子?” “简单吗?”盖亚似乎并不赞同陆昊的话:“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简单呢?” “这里是巢穴——你或许会认为,这是一个你很熟悉的地方,但是你千万不要忘记了,这是我的巢穴!” “这里是我的主场,这里的小虫子是我的部下——虽然它们现在不怎么听我的话了,但是我依然还是可以从它们哪里获得一切我想要获得的讯息。” “你的核心每一次变化都会被这些小虫子记录,而这些‘记录’会原封不动地传递到我这里——掌握了这些‘记录’,我就能够轻易地从你的核心的变化分析出你情绪的变动……如果我愿意,我甚至能‘听见’你在心里和你自己说的话!” “我想,你的内心活动一定很有趣——我是真的忍得很辛苦才能忍住不去窥视你的内心的!” “哎……真的好可惜啊……”(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五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十二) 盖亚有没有听懂莉莉的那些话陆昊并不清楚,陆昊自己倒是听懂了。 他不仅听懂了那番有些绕口的话,而且还对那番话深信不疑。 他自己也很清楚,他其实并不像莉莉所说的那样对“运动”充满了信心——在那个地下基地里,他之所以会说出“不依靠你,我也能自由地奔跑”这样的话,其实只是一时的得意,再加上故意和莉莉斗嘴而已。莉莉可能并不知道,就算到了最后,陆昊也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可以不依靠她的帮助就能自由的行动了——他一直都以为他还是之前那个没有莉莉的帮助就会变成一个半残疾人的没用家伙——至少,在听到盖亚所转述的这番话之前,他对此是深信不疑的。 其实,在盖亚转述莉莉的话转述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基本确定,莉莉并没有说谎了——以他对莉莉的理解,他相信以莉莉的智商和情商,应该是无法编造出这样符合逻辑的谎话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莉莉超水平发挥,编造出了这样并没有多少逻辑漏洞且前后自洽的谎话,她也应该不会“预见”到盖亚会将这些话转述给陆昊——既然她无法预见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她为什么还要费劲心力去编造这些谎话呢?就为了去欺骗一个刚刚才认识没有多久、才建立起“友谊”的女人? 如果说她真的想要欺骗盖亚,那么她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让盖亚这个话唠丫头闭嘴吗?这根本说不通啊!因为就算她真的是为了想让盖亚闭嘴,她也犯不着将陆昊扯进来啊?! 想来想去。如果莉莉真的是在说谎的话,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莉莉不仅已经预见到盖亚会向陆昊转述她所说的话了。而且还知道盖亚并不会故意扭曲她的话;除此之外,她必然还相信她的这番谎话必然会取得陆昊的信任。因为无法取得目标人物的信任的谎话是没有任何的必要的;那么,她的用意何在?是为了让陆昊在听到她的这些话之后对她感恩戴德吗? 虽然说莉莉在陆昊的心里一直都是一个虚荣的小女人,但是她根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啊! 首先,莉莉作为一个站在大boss身后的女人,陆昊是万分不想也不敢去得罪的。别看他平日里和莉莉斗嘴斗得异常欢快,那其实是他使用的“小手段”;他对莉莉的“诋毁”并没有任何的恶意,而且他也清楚,莉莉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其实只是想通过这些小手段来让自己和莉莉更熟悉,让他和莉莉之间的关系变得更融洽——是的。他的目的其实只是想抱住莉莉这根并不算粗但是也绝对不细的大腿! 以前他和莉莉之间最多只能算是“同事”关系,虽然说两人并不陌生,但是也绝对算不上融洽。陆昊其实早就想买通莉莉这个笑破天的身边人了,因为他知道,在无法看清楚笑破天那比最深的海沟还要深的心思的情况下,从莉莉那里取得有关笑破天的“有效讯息”就显得异常有必要了;只不过,他和莉莉之间的接触一直都不多——莉莉只有在接到笑破天的明确命令的情况下才会主动和陆昊接触;而陆昊即使有这个心思,他也是没有这个胆子去主动找莉莉的。 这一次的任务给了陆昊一个接触并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就在陆昊发现莉莉就是这一次任务的“助手”的时候,他的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早在他刚刚确定莉莉的身份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暗自下定决心,要在这一次的任务里将莉莉“搞定”了。 在刚刚到斯提尔的时候,想要通过一系列的“操作”来证明自己是个“硬汉”其实就是他“攻略”莉莉的第一次尝试——就算最后在突击舰的逼迫下不得已暴露了自己“假硬汉”的事实,陆昊其实也相信。自己还是给莉莉留下了好印象的。 “即使不是个真正的硬汉,起码也是个看得清形式、能放能收的男人吧”——这就是他在被迫放弃硬汉身份之后对自己的安慰或者说欺骗。 在这之后,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和莉莉斗嘴——这些“小手段”来自于那个著名的同性交友论坛的无数的魔导师——那些魔导师告诉陆昊。对付莉莉这样有些刁蛮、有些任性但是性格外向、相当开朗大方的“小公主”式的女性,这是最好的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的办法。 陆昊并不清楚莉莉是不是知道他在对她用“小手段”——他并不是一个特别擅长察言观色的人。所以他无法从莉莉的语气中分辨出这一点;他能肯定的一点就是,就算莉莉知道他在对她耍手段。她也并不是很在意。 当然,这样近乎“功利”的打算是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如果不是盖亚所转述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的话,他根本就不想去回忆这番“龌龊”的心思! “我的想法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呢?”被盖亚的转述勾起了回忆的陆昊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个比较重要的问题,然后,他就陷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的泥潭里不可自拔了:“是在东风的基地里一起编教材欺骗那些变形金刚的时候吗?” “还是在和东风一起逃亡的路上?” “抑或是在进军世界中心的路上?” 连续地问了自己几个问题,陆昊都没有找到一个切确的答案——他只知道自己的想法已经比当初改变了许多:现在的他是真的将莉莉当成是一个可靠的战友、一个温暖的伙伴了,而不是将莉莉看成是一个可预期的“投资对象”了。 当然,他的初衷并没有改变——他依然是要抱紧莉莉的大腿的,只不过。他是不会去试图“攻略”莉莉了。 因为现在的他无比相信,只要哄一哄莉莉。莉莉绝对会将今天笑破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告诉他——他就是这么的自信,因为他觉得。如果莉莉有一具滚烫的肉体的话,他肯定已经和莉莉滚过床单了! “这是建立在一起同生共死过的深刻的战友情!”在想到自己和莉莉的关系居然已经进步到这一阶段之后,陆昊在得意之际也没忘记自我反省:“这并不是我长时间没有解决生理需要而产生的臆想——这真的只是我对战友情的一次深刻阐述而已。” 这就是陆昊认为,莉莉并不需要依靠说谎话来让他对她感恩戴德的原因之一: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已经进步到可以“坦诚相待”的地步了,还需要用这么蹩脚的手段吗? 除了这个相对“主观”的原因,陆昊之所以相信莉莉并没有说谎还有另外一个相对“客观”的原因:他现在虽然还无法看清这个世界,但是他已经能够听到这个世界了。 盖亚因为是一个旁观者,所以她并没有意识到,陆昊能够和她对话已经证明了莉莉并没有说谎了。 如果陆昊现在既能听又能看的话。陆昊可能会怀疑莉莉的话;如果陆昊现在既不能听又不能看的话,他可能也会怀疑莉莉的话;但是,现在的他能够听这个世界但是却又看不见这个世界——这一切难道还不能证明莉莉说的都是实话吗?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陆昊是相信,莉莉之所以会让那些信号在他的神经系统内打转,目的就是为了在他的视觉和听觉器官那里建立起“条件反射机制”——事实也证明,这样的“多此一举”确实是起作用了。 “因为陆昊并不知道‘听’是怎样一个过程,所以他并没有对‘听’产生多少畏惧……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就能听懂这个世界的方言了……” 陆昊记得盖亚在转述莉莉的话的时候大概是这么说的——如果不是莉莉的“多此一举”,他怎么会在没有莉莉的帮助的情况下听懂斯提尔的方言呢?他是天赋异禀。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吗?还是说,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个绝世高人给灌顶了?亦或者是笑破天施展了神通,让他觉醒了超能力? 这根本就是扯淡好不好?!除了是莉莉的“多此一举”。还有什么能够让他学会“听”的能力?就连笑破天都断言,他无法在“视听”这两个方面取得突破的好不好?! 另外,陆昊也觉得。关于为什么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掌握“视”的能力,莉莉的解说很中肯——他真的是对那些绿色的数据流心存余悸! 不要说去学习那种“看世界”的方法了。就算是让他去数一数那些数据流有多少,估计都会让他欲生欲死——在来到斯提尔之后。在看到了那堆数据流之后,他每一次噩梦的内容都是那些绿色的数据流:每一次他进入那样的噩梦,他都会看到一片泛着荧光的绿色海洋;每一次看到那片海洋,他都会失去对自己身体和灵魂的控制,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那片海洋;当他踏入那片海洋之后,那些绿色的、粘稠的海浪会像有生命一样缠绕着他的脚踝,攀爬上他的身体,然后化成无数的数据流堵塞住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耳;他会慢慢地被那片绿色的海洋所吞没,然后在一片绿色中慢慢消散…… 就是这些不断重复的噩梦逐步加深了他对那些绿色的数据流的恐惧——在平日里,他是绝对不会去回忆那些噩梦之源的! “看与不看之间有大恐惧”——这就是陆昊的心病,也是他之所以能够学会“听”但是就是学不会“看”的原因。 越是分析莉莉的那些话,陆昊就越相信莉莉并没有说谎:“能够让我这样的老手都深信不疑的谎话,绝对是世间第一流的谎话——这已经不是那种‘假中有真、真中有假’的所谓优秀的谎言所能媲美的了!” 能够在心里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是陆昊过于自负了——在这些年里,他已经穿梭往来于许多个世界,见识过许多的非凡人物了:他和极恶之龙打过交道,也和黑暗精灵做过买卖;他在皇宫当过顾问,也在街头当过小贩;他伪装过最虔诚的神棍,也曾是最邪恶的巫妖——无数的人心诡谲在他的眼里都无所遁形,他难道还无法分辨出一般的谎言?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莉莉能够编造出一个能够将他骗过去的谎言的——就好像他绝对不会相信一个程序员是一个精通人情世故,善于见人说人话 、见鬼说鬼话的人精一样:编造谎言又不是写代码,并不是看谁的手速快就能够说好谎言的! “当然,程序员的逻辑能力比较强,可能也是说谎话的一个优势……” 在想到莉莉其实就是一个高级的程序员之后,陆昊突然就乐了:“逻辑严密确实是有助于编造一个听起来并没有多少漏洞的谎言,但是,按照程序员的尿性,这样的谎言一定是无比的臃肿的吧……” “发现哪里有漏洞就往哪里打补丁——打了补丁出现新的漏洞就又打补丁——补丁累补丁,直到程序员自己也找不到漏洞了就往上提交——如果没有被打返工的话,就说明可以过关了,如果被打返工了就继续打补丁——这样的谎言完全不是短短的话就可以说完的吧?” “再加上莉莉本来就是个话唠——如果她真的想要说谎,她绝对会bb上一个世纪……不!可能一个世纪都不够她将这个谎言说完!”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的陆昊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了:“这不可能啊!莉莉的能力不够啊!” 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当然会引起盖亚的注意——这个妹子其实早就想开口了,但是在看到陆昊在听完她所转述的话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之后,她没有好意思打断陆昊的思路,所以一直都在苦苦忍受;于是,在听到陆昊终于开口,并且一开口就是她完全听不懂的话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什么不可能啊?” “难道你和我一样,都不愿意相信莉莉那个小丫头?”(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六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十三) 盖亚的话里期待味儿很浓,也许,在她看来,陆昊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代表着陆昊正在从另外一个阵营转到她的阵营——如果陆昊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不愿意相信莉莉的话,她真的就可以期待“最终的胜利”了。 陆昊在盖亚如此露骨的话的提醒下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他刚才的那番话,哪怕是直接对莉莉说可能都不会对他和莉莉之间的关系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因为他和莉莉开玩笑是开惯了的,莉莉很可能会将他的这些话当成是屁;可惜的是,刚才他的那番话只是被盖亚一个人给听去了,这样陆昊就有“背后说人闲话”的嫌疑了。 有“背后说人闲话”的嫌疑可能都还不算大事——大事儿是在莉莉那里,他有“背叛”的嫌疑了:就好像是盖亚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就以为他已经站到了她那边一样,莉莉在获知了他的这番话之后,可能也会以为陆昊站到盖亚那一边去了。 陆昊相信,当两个女人正在交战的时候,她们一定是敏感而多疑的;陆昊更相信,莉莉的智商和情商可能与盖亚有得一拼:盖亚会误会他的话,那么莉莉很可能也会误会他的话。 所以,对陆昊来说,当务之急就是澄清这个误会:“盖亚啊……老实说,我其实是相信莉莉的……” 再三衡量之后,陆昊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实在不想盖亚再因为他所说的一些话而对他产生类似的“误会”了:“莉莉所说的话和我身上发生的变化能够一一印对——我想,这已经足够让我相信她了。” “当然,我这不是怀疑你啊……”因为害怕自己的话会刺激到盖亚,陆昊在说出了实话之后还不忘为自己辩解一下:“我只是想说,莉莉其实和你一样,是一个单纯至极的好孩子……” “就好像你在转述她的话时并没有添油加醋。想要误导我的判断一样,莉莉也从来不会说谎……也许她说话的口气有些浮夸,但是那只是她的习惯所致——她平时说话就是这么个调调……” “可能是因为你和她接触的时间太短了。并不是很了解她,所以才会因为她说话的语气而怀疑她在说谎。对吗?” 为了平息盖亚可能产生的“怒气”,陆昊在对盖亚的了解不足的情况下,武断地将盖亚划到了“好孩子”阵营里;除此之外,他还试图用语言来“蛊惑”盖亚——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除了想要告诉盖亚,自己并没有站到莉莉的那一边去之外,还想要让盖亚对她自己的判断产生——陆昊希望盖亚会重新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莉莉真的是在说谎吗?” 陆昊的话成功地让盖亚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即使这样的沉默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盖亚是在重新审视自己对莉莉所说的话的判断呢?还是生气了不想理我?” “如果她在审视自己对莉莉所说的话的判断的话。那说明我之前所说的话奏效了……说不定,我的话还能改善她们之间的关系呢!” “当然,如果她是生气了,不想理我的话……我他喵的也没有办法啊……说出去的话就好像泼出去的水,我总不可能将她洗脑,让她忘记我刚才才说过的话吧!” 在心里安慰或者辩解了几句之后,陆昊反而不怎么担心了——反正结局在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所以,他现在再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都对大局产生不了多少的影响了——这样一来,他现在需要做的事就只剩下一件了:他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盖亚的“宣判”就好。 “好吧……无论我怎么说。你都是要站在她那边,对吧?”在“漫长”的等待之后,陆昊终于迎来了盖亚对他的“宣判”:“即使我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你也不容许我质疑莉莉——就是因为她是你的同伴,而我只是一个陌生人,对吗?” 一听盖亚的话,陆昊的心里就一凉——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了,盖亚居然还会做出这样的“宣判”! “啊……固执的小姑娘真的是很麻烦啊!” 觉得自己“一番功夫都付诸流水”的陆昊不禁在心里哀叹:“明明我已经递过去梯子了,你就顺势下来啊!站在那么高的地方,你累不累啊!” “大家打个哈哈就这么过去了难道不好吗?难道真的要杀个你死我活才好吗?” “即使是真的要见红,你也早点儿告诉我好不好?在我刚刚说完那些话的时候就干脆地说不难道不好嘛?为什么要我带着期待在黑暗的视界中默默地等待啊?你难道不知道越是给人希望。就越是让人失望吗?” 几乎就在听到盖亚的“宣判”的一瞬间,陆昊的心里就转过了这么多的念头——他当然是不敢将这些话直接说出来的。因为他知道,这些话说出来不仅不会改变盖亚的看法。反而会再一次刺激盖亚。 此时的陆昊是万万不敢再继续刺激盖亚的了,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样去为自己辩解——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几乎都说遍了,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样去“巧言令色”了——他能够做的,可能也就只剩下“沉默”了。 “当然了,那是你的队友,你站在她那边也是应当……”陆昊在那边暗自苦涩,盖亚却再一次开口了:“先不要说她所说的话与你身体上发生的变化能够一一印对,就算她说的不对,你也应该相信她!” 盖亚再一次开口就让陆昊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话唠妹子再一次开口,立场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她不仅是你的队友,也是你在地球上的同伴,而且她还和你一起同生共死过——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你只是因为一个陌生人。也就是我的质疑就对他产生怀疑的话,你这个人就不对劲了……” “说得好听一点儿,你就是个多疑的人;说得难听一点儿。你这个人就靠不住——如果你真的对莉莉产生了怀疑的话。” “用地球上的话来说,你的人品就不过关——呃。是这样的说的不?” 盖亚突变的画风让陆昊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话唠妹子的立场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所以,他没有回答莉莉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 这并不是他不想回答,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莉莉所提出的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根本就没有被他听进去,因为他的大脑还停留在盖亚对他做出宣判的那一刹那! 他的语言中枢还在组织着“诉苦”的话语;他的内心还在纠结着该怎样为自己辩解——他将全部的精神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如何化解盖亚的怨气”中。却没有想到盖亚居然自己转了一个大弯!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不按规矩出牌啊! 陆昊因为当机没有回答盖亚的问题,盖亚似乎也不在意:“不回答算了,反正我到了地球之后就知道是不是这样说的了……” 这个刚才宣读“宣判”时还一副“充满了怨气”的样子的话唠妹子就这么“爽快”地放过了“不肯合作”的陆昊,就好像刚才的那一幕只是陆昊的幻觉一样:“我很欣赏你对自己的同伴的信任——我希望你今后也会信任你的同伴……” “尽管我对莉莉的质疑并没有出错——你能听懂我的话并不是因为你已经掌握了这个世界的方言,而是因为你经过了那场‘梦境’——这就是莉莉的话里不实的地方。” “在那场梦境里,你就是我——这就是你的‘语言能力’的来历!” “也正是因为你无条件地站到了莉莉的那一边,所以我更欣赏你——果然,你的老板派你来接我是有道理的!” “有道理个屁啊!”混乱了好一阵子的陆昊在这个时候终于跟上了盖亚跳脱得不成样子的思路了:“我他喵的只是不想得罪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啊!” 此时的陆昊真的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他在盖亚的眼里就是一个“无条件站在莉莉那边”的人——他明明是有条件的! 莉莉是他的同事、是他的同伴、是他期待抱上去的大腿;莉莉在这次任务中一直都在支持他。一直都在为他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莉莉和他一同出生入死过,一同嬉戏玩闹过——这些可都是条件啊!要不是有这么多的条件打底,他敢这么“旗帜鲜明”地站队? 在这方面对他产生误会也就算了——从盖亚后来的话来看。她似乎并没有对他站在莉莉那边而感到愤怒,反而有些“欣赏”的意味——这对陆昊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所以也犯不着去过于深究;可是,她为什么又能将这件事和他这一次的任务牵扯到一起? “我站不站在莉莉那边和我的老板为什么会派我来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盖亚会这么想的陆昊干脆直接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口中的‘道理’到底是怎么样一个‘道理’……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不?”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听了陆昊的话,盖亚似乎感觉很奇怪:“如果你不是可靠的人,我怎么可能相信你?” “如果无法取得我的信任,你的老板派你来做什么?难道她不想接我去地球?” 也许在盖亚看来,经过她的这一番“点拨”。陆昊就应该能明白她的话了——可惜的是,陆昊并没有能够听明白:“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脑子还很混乱……但是我真的有些弄不明白你的逻辑关系……”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陆昊显然是没有弄明白盖亚的意思。而盖亚也正在糊涂,为什么她都说得这样简单明了了。陆昊还是在糊涂着:“你的老板派你来就是为了来接我——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对吗?” “想要接我去地球,你就必须得取得我的信任——如果我不信任你,我会跟着你走?如果我不信任你,难道我不会担心,你会将我丢在宇宙的某一个角落?” “如果你不是无条件地站在莉莉那边,我会信任你?如果你是一个连一起同生共死过的同伴都不信任的人,我会信任你吗?” “这样的逻辑难道还不严密吗?” “所以说,你的老板派你来这里果然是很有道理的——这就是我说的道理,你听懂了吗?” 这一次陆昊是真的听懂了——他听懂了这番话里全部的逻辑关系,但是他并不懂这其中的“内涵”:“逻辑关系我倒是理解了……可是,就因为我站在莉莉那一边,你就相信我了?” “这么简单就取得你的信任了?我怎么觉得,不管是换了谁来也能取得你的信任的样子?” “简单吗?”盖亚似乎并不赞同陆昊的话:“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简单呢?” “这里是巢**——你或许会认为,这是一个你很熟悉的地方,但是你千万不要忘记了,这是我的巢**!” “这里是我的主场,这里的小虫子是我的部下——虽然它们现在不怎么听我的话了,但是我依然还是可以从它们哪里获得一切我想要获得的讯息。” “你的核心每一次变化都会被这些小虫子记录,而这些‘记录’会原封不动地传递到我这里——掌握了这些‘记录’,我就能够轻易地从你的核心的变化分析出你情绪的变动……如果我愿意,我甚至能‘听见’你在心里和你自己说的话!” “我想,你的内心活动一定很有趣——我是真的忍得很辛苦才能忍住不去窥视你的内心的!” “哎……真的好可惜啊……”(未完待续)(.. ) 第两百零七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十四) 盖亚的直觉并没有错——陆昊之前的心理活动真的是异常的精彩,甚至已经精彩她只要窥视到一点点,就有可能陷入“不可自拔”的深渊的地步。 陆昊自己也知道,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是万万不能被盖亚获悉的——好在盖亚这一次真的很“道义”,在明明有能力可以直接窥视陆昊的情况下,在明明自己的好奇心已经快要爆棚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忍住不去窥视陆昊! “真的是一点儿也不可惜!” 被盖亚的话吓了一大跳的陆昊只觉得浑身发冷,以至于他在说话的时候,声线都不可抑制地抖动起来了:“女王大人您能够忍住不去窥视我的内心真的是太好了……” 在陆昊的心里,盖亚这样的小猫咪在看到绒毛球的时候,最大的可能就是上去刨两爪子——可是明明她的双眼都冒出无数的小星星了,可是她还是艰难地将头扭到了一边去! 这是什么样的精神? “这真是大无私的星际主义精神啊!” 因为太过于惊诧,导致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的陆昊显得有些无语伦次:“盖亚你这样做真的︾,是让我太感动了啊……” 他真的很想说几句话来恭维盖亚,可是他混乱的脑子转了好几圈都没有能够组织起漂亮的话语来,只能干巴巴地胡诌几句:“我为我之前对你的能力的质疑表示道歉——或许是因为你之前一直都是以一副萌妹子的口气在和我说话,我都忘记,你的真实身份是‘盖亚’了……” “我也差点忘记。这里是你的地盘了——你是这里最大的地头蛇啊……哦,对了。我是不是要先拜一下码头?” 这番没有什么营养的话一出口,陆昊就有些后悔了——尽管他自觉自己说话的口气还算诚恳。姿态也摆得比较低,但是,听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还拜码头呢!这是在跑江湖吗? 他喵的怎么就不说一些有用的话呢? 就算是夸一夸盖亚的声音清脆动听,也比说这些话要好吧? 如果陆昊能够轻松自如地指挥自己的双手的话,他真的很想狠狠地给自己几个耳光:“他喵的机会不是这么浪费的啊!” 他是真的非常非常后悔——与浪费机会相比,他更害怕盖亚会顺着他的话头借机发挥啊! 一旦让盖亚这个超级话唠发挥起来,什么时候才是一个结束? 陆昊的担忧似乎并不是没有道理——就在他的话结束不久,盖亚果然就顺势接过了他的话头:“不需要拜码头啦!” 即使是自己看不到任何东西,陆昊也敢肯定。盖亚这个时候一定是一边得意着,一边在摆手——这幅想象出来的画面让陆昊更加不得劲了:他已经预感到,又一波废话就要气势汹汹地扑面而来了。 “你说我是地头蛇,这我也承认啦……”并不知道陆昊在想些什么的盖亚天赋能力全面发动,语速瞬间变快:“但是,拜码头什么的就不必要了!” “你到了我这里,就要拜我的码头;那么,我跟着你到了地球之后,我是不是要拜你的码头?” “地球是你的主场。对吧?你是地球的地头蛇,对吧?你现在要拜我的码头,是不是在暗示我,我到了地球之后。还要仰仗你的鼻息生活?” “先别慌张啊!我只是这么一说,又没有说你就是这么想的——你别忘了,我现在还监控着你的核心的波动呢!” “我是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一些没有经过你的脑子的‘屁话’的;再说了,地球上的地头蛇是你的老板吧?就算是要寄人篱下。我低头的对象也应该是你的老板吧?” “难道,你将你的老板搞定了?” “如果你已经将你的老板搞定了。已经能够做你的老板的主了,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低头——你到底能不能做主啊?” 陆昊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大姐你能不能不乱说话啊!”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盖亚的话居然会“一波三折”! 在说错了话之后,他就已经预感到,盖亚会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了。果不其然,盖亚居然直接说出了“是不是在暗示我,我到了地球之后,还要仰仗你的鼻息生活”这样的话!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陆昊其实就有些心惊胆战了,因为盖亚的话听起来极像她真的很在意陆昊所说的那堆乱七八糟的话一样。 在那个时候,陆昊真的以为,盖亚确实是生气了——好在盖亚接下来的话证明她说的那句话只是在乱说。 “我只是这么一说”——她所说的这句话证明了她并没有在意陆昊之前说过的话,而正是这句话,给了大气都不敢出的陆昊一个喘息的机会。 得到喘息机会的陆昊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却没有想到盖亚居然充分发挥了她的想象力,将“拜码头”这件事儿和“搞定笑破天”这件事联系到了一起——她这真的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啊! 在享受了一番无比刺激的“快感”之后,陆昊忍不住哀叹起来:“大姐,你知不知道乱说话会害死人的啊!” 他从未想过,“语言”的杀伤力居然会这么大,竟然能够让他浑身颤抖:“拜码头和搞定我的老板——这两件事是能挂在一起的吗?你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用怎样的逻辑思考问题、从何等邪恶的目的出发,才得到这样一个完全不靠谱,甚至可能导致世界毁灭的结论啊?” 事关自己的生死,陆昊再也无法平静了:“我之所以会说出‘我要拜码头’,那是因为我谨小慎微惯了啊——你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的工作:我就是一个带着一大堆闲得蛋疼的闲人到一个他们从来没有去过的世界去旅行的导游。” “您听清楚了吗?我只是一个导游啊!” “虽然我身后的大老板是一个在整个多元宇宙都能横着走的强横人物,但是我就是一个小角色啊!” “一个小角色要带着另外的一堆小角色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去搅风搅雨——即使是我的老板和世界达成了交易。我是不是也应该先去拜码头?就算拜码头不能让目标世界更优待我们这些外来者,起码也能混个脸熟吧?就算混个脸熟也不能让那些大boss对我另眼相看。起码,也能告诉他们,我背后站着的是什么人吧?” “说穿了,我口中所谓的‘拜码头’其实就是在‘狐假虎威’!” “我知道这样的小手段很容易被那些大boss看穿,但是,我并没有别的办法啊?我的能力、我的地位让我只能用‘拜码头’这样的方式来提醒那些大人物,我并不是一个轻易可以舍弃的棋子——这就是我这样的小人物的生存方式。” “当然,我对你说我要拜码头,并不是在提醒你我背后的势力——我他喵的当时真的是找不到说的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真的只是一个习惯的问题!” “你也说过,你一直都在监控我的核心的波动,那么,你一定知道,我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其实是无心的,对吗?” 这番话陆昊几乎是喊出来的——如果不是不可能,他都想要跳到盖亚的面前,揪住她的衣领。将自己的脸凑到她的面前,让她从自己无辜的双眼中去发现自己的真诚了。 他是真的很害怕啊——如果盖亚的这番话传到了笑破天的耳朵里,他的下场一定会万分万分凄惨:“大姐,你要是再这么胡说八道。我真的就不回去了啊!” “与其回去被你的这番话污蔑死,我还不如留在这里和东风他们研究怎样生孩子!” “切!没意思!”在陆昊摆出一番“玉石俱焚”的姿态,甚至开口威胁她之后。盖亚终于开口了:“我还以为能听到一个霸道女总裁和小受秘书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呢!” 她一开口就差点让陆昊吐血而死——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说出那番差点把他的胆都吓破了的话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脑补出了一个“现代都市狗血故事”! 脑补出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故事就算了,她居然还说他是一个小受——他喵的。虽然他在笑破天面前完全站不直,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小受啊! 他可是一个实打实的汉子啊! 到了这个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想要反驳的地方太多了,想要吐槽的地方也太多了,他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继续和盖亚解释“拜码头”这件事儿? 似乎有些不妥——如果盖亚继续顺着他递过去的话头胡搅蛮缠,非要栽赃他一个“不得了”的罪名怎么办? 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沉默着? 似乎也有些不妥——这样做有可能会显得很心虚,从而引起盖亚的注意。如果再一次勾起这个丫头的好奇心,让她的想象力再次出笼的话,她很可能会脑补出更多恐怖的故事! 那么,说些什么,或者干些什么? 陆昊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心里有很多的情绪想要发泄,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的心里堆积了很多对盖亚的家人的问候,但是他不敢轻易开口;他甚至都想回到那个“梦境”中去了,因为在那里,他不用面对就好像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盖亚,但是他回不去。 在踌躇了很久之后,他还是决定要说些什么——他不敢再继续这么沉默下去了,因为他不想将对话的主动权交给一个“话疯子”:“我说……你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我啊……” 他决定将话题引到之前的“正道”上——他希望这样能够让盖亚能收敛一些:“仅仅是因为我相信了莉莉,你就选择相信我……我怎么想也觉得这不靠谱啊!” “那你说我还能怎么选择呢?”在听了陆昊的问题之后,疯了好半晌的盖亚飞快地开口,就好像她早就预料到陆昊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样:“你之前说你之所以要拜码头,是因为你别无选择——我也一样。” “一个理由就可以让我选择相信你了,因为我除了信任你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你能够在我对莉莉提出质疑的前提下坚定不疑的站在莉莉那边只是让我对你更放心——事实上,即使你做了另外的选择,我还是只能选择相信你!” “只不过,这样的‘信任’是有限度的——我将会有限度地信任你,直到你将我带回地球……当我抵达地球之后,是否继续信任你,我就无法确定了。” 盖亚的这番话说得很沉稳,一点儿也没有她之前瞎扯淡时的浮躁——陆昊一听就知道她的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有选择?” 他是真的没有听懂盖亚的话:“你完全可以选择不信任我——你可以继续呆在这里当你的土霸王啊!” “当你妹的土霸王啊!”陆昊的话似乎戳中了盖亚的痛处,这个话唠妹子瞬间变得暴躁起来:“我要是还能在这里当土霸王,谁想去你老板手里当小卒子啊!” 这个话唠妹子似乎很愤怒:“我听你的意思,你的老板是不是没有告诉你,一定要将我接过去?” “我艹!她是不是想撕毁承诺啊?!” 这好像是陆昊第一次听到盖亚爆粗口——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愤怒:“呃……老板是没有告诉我,这一次的任务一定要成功……” “我艹!”陆昊的一句话就让盖亚这座已经到了临界点的火山彻底爆发了——无尽的怒火就好像是炽热的岩浆一样将陆昊层层的包围:“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炽热的岩浆散发出无尽的热量,让陆昊感到浑身燥热:“她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无数的火苗在陆昊的眼前跳动,并且逐渐蚕食着他眼里的黑暗:“还是说,她准备撕毁承诺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八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十五) 盖亚的怒吼还在陆昊的耳边环绕,但是陆昊已经顾不上去听她在吼些什么了——与盖亚的愤怒相比,陆昊更在意的是自己眼前那些跳动的火焰! 那些跳动的、散发着炽热的血色光芒的火焰,就好像是黎明前的第一缕曙光一样深深地吸引着他,让他忘记了周遭的嘈杂,让他忘记了自身的困境。 他不知道这些火焰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这些火焰代表着什么——他只知道,他的视界不再是一片纯粹的黑暗了! 他只知道,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线光明! 还有什么是比这线光明更重要吗? 没有! 对陆昊来说,没有任何东西比这线光明更重要! 盖亚还在愤怒的咆哮,陆昊的世界却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在远离他的耳朵,就连盖亚的怒吼声也不意外,就好像他正在远离整个世界一样。 偶尔,他也会注意到在他的耳边蜿蜒的盖亚的怒吼,但是最终,那些怒吼都会在他的漠视下不甘心地化为一阵呜咽——他全部的心神都牵挂在那些跳动的火焰上,根本无法分出哪怕一丝√,一毫来关注那些怒吼声! 那些火焰的每一丝变化都会牵动他全部的心神——它们萎靡的时候,他会伤心、绝望、痛苦;它们振奋的时候,他会雀跃、激荡、幸福;它们成长的时候,他会祈祷、鼓励、关怀;它们衰老的时候,他会安慰、祈求、悲悯。 在看到那些火焰的时候,他就在他的灵魂深处中下了一颗名为“希望”的树;从此以后,他就将他的全部精力、全部希望、全部精神都投入到了这颗树的成长之中——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从一点小小的火花,成长成为一片连绵的火山,最终形成将他全部的视界都占据了的烈焰。 在看到那片无边无际的烈焰的时候。无尽的喜悦从陆昊的灵魂深处透出来,飞快地浸染了他的全身,让他止不住地发抖;那些从烈焰中透射出来、越来越炽热的光更是让他感到最究极的幸福——他相信这些炽热而明亮的光会带着他远离那片最深沉而绝望的黑暗,会带着他回到光明而多彩的世界!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呼唤一样,那些烈焰更加剧烈地燃烧起来;它们不断膨胀着、翻滚着,不断透射出更多、更炽热、更明亮的光。一次又一次地刺痛他的神经,振奋他的精神,让他在自己虚幻出来的幸福中不断沉沦。 沉沦,不断地沉沦,仿佛永远也看不到尽头——陆昊不知道那片烈焰翻滚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心中的希望正在不断地被磨灭。 他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眼前的烈焰似乎始终都在变化。又好像从来都没有变化过。 烈焰仿佛只是烈焰——尽管它们越烧越烈,但却始终没有烧出一片新的世界;光明始终只是光明——尽管它不断地刺痛他的眼睛,但却没能给他带来真实。 它们就好像是传说中虚妄之神身边的迷雾一样,不断地给人带来希望,却让他们始终无法触及到彼岸;它们就好像是欺诈之神的许诺一样,让你深陷其中,却不知身在何处;它们就好像是笑破天的bra一样,陆昊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触碰过! 希望破灭过后就是失望,与之相伴的还有痛苦和懊悔。以及深深的无力感;特别是看到那片出现在烈焰中心的黑暗的时候,陆昊心中的无力感和绝望感到达了顶峰——在那片黑暗出现的时候,这些负面情绪瞬间化身成为无数的小蛇,肆意地在陆昊的心灵深处噬咬、撕扯,仿佛它们的目的就是要将陆昊的灵魂撕成碎片,最终将陆昊拖入最黑暗的深渊一样。 痛楚在陆昊的心里蔓延开来。让他的视线变得一阵模糊;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就连那些烈焰和烈焰中心的黑暗都不例外。 就好像是一片厚厚的毛玻璃遮住了他的眼一样,陆昊无法看清楚任何的东西;他只知道,那片黑暗一经出现在烈焰的中心,就开始飞速地扩散开来。就好像曾经被烈焰驱逐的黑暗正在卷土重来,即将夺回他的整个视界一样。 飞快地,那片黑暗就从一个小黑点成长成为一大团形态不定的阴影;这些阴影扭曲着,蜿蜒着,跳动着,就好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魔,正在狰笑着向陆昊伸出罪恶的爪子一样。 被绝望和痛苦包围着的陆昊本来已经快要失去全部的精气神了,但是,在看到那个不怎么成形的“恶魔”的时候,他反而来了一些精神——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怎么了,小家伙?你难道还想吃了我不成?” 这一笑似乎给他带来了新的力量,让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颓废了:“从几层深渊上来的?上来是来捕猎的还是来旅游的?有签证没?签证是谁签的?什么时候过期?” 在说了几句话之后,更多的力量从陆昊的四肢和驱赶涌出来,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你的教官是怎么教你的?你难道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捕猎对象?” 陆昊嘴里的话越来越流畅,也越来越不着调,心里的痛楚却越来越轻,就好像那些不断噬咬着他的心灵的小蛇正在不断死去一样:“出境旅游须知第七条:就算你饿得头晕眼花,也不要试图去捕猎一位比你位阶高出太多的上位者——你是忘记了我所书写的这条规则呢?还是说,在我走后,他修改了这些规则?” 眼前的阴影越来越浓重,也越来越狰狞,陆昊却怎么也紧张不起来——之前那些困扰着他的负面情绪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不知死活的小家伙,既然你这么想过来试试钢火,那就快点过来啊!” 他的感觉就好像他刚刚才大病了一场,刚刚初愈了一些一样:“老子现在懒得动,你要死就快点死过来!” “恶魔”在烈焰上投下的阴影越来越浓、越来越重。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像是一个站立的人——这让懒懒散散的陆昊更为不屑:“从你的形态来看,你最多不过是一个小领主——从什么时候开始,小角色的胆子也这么大了?” 陆昊原本以为会听到一阵愤怒的咆哮——来自于深渊的都是一些头脑简单、异常容易被激怒的蠢家伙,在听到了他故意说出去的那些话之后,很可能会在本能地驱使下发出一些“富有特色”的咆哮声;这些咆哮声会帮助他确定它的身份和能力。好让他能够迅速地调整应对的方案——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那个恶魔之王了,所以他需要用一些小手段来确保自己在面对那只恶魔时的胜算。 对陆昊来说,这并不是软弱,也无法让他感到羞耻——如果他还是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恶魔之主的话,他是肯定不需要用这些小手段的;他甚至只需要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就可以让大多数的恶魔瘫倒在地,任他宰割。可惜的是,他已经失去了那些力量,而且还失去了视力。并且还半身不遂——在这样的情况下,陆昊是顾不上自己曾经拥有过的恶魔之主的身份的;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在保证自己的安全的情况下,以最小的代价解决掉眼前的“恶魔”! 他希望听到的是一些嘶嘶声,因为在深渊,只有最低等的小恶魔会发出类似于蛇吐信时所发出的声音——如果来的是一只小恶魔的话,陆昊相信,就算是自己什么都不做,小恶魔也没有办法将自己“吃掉”。因为他现在的这具钢铁身躯实在是太难啃了。 听到的是一些就好像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发出来的无意义的呓语声也不错——这样的声音代表着来的是一只只能欺负一下手无寸铁的平民的沉沦魔,而对于沉沦魔来说。陆昊身上的铁实在是太多,也太厚了。 沉重的“呼呼”声可能来自于头上长了一根能破厚甲的角的“角魔”;与山羊叫声类似的声音可能来自于狡诈魔;咕噜噜的声音可能来自于熔岩魔——这三种恶魔都可能对现在的他造成一些威胁,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如果听到的是一阵有明显的逻辑和意义的深渊语的话,那就可以说明,来的恶魔是一只位阶相对较高的恶魔——这样的恶魔威胁比较大,如果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陆昊很可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就是陆昊为什么要用语言去刺激那只“恶魔”的原因——他希望打一场有准备的战斗,而不是等到敌人打到他脸上的时候才弄清楚敌人的身份。 陆昊自觉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他相信,无论他听到了什么样的声音他也不会感到意外,哪怕他从那些声音里判断出来来的是一个恶魔大君也是如此:“不过就是死战罢了……” 他在心里这样为自己打气:“老子宰过的恶魔大君堆起来都可以将太平洋填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就在陆昊在心里对自己打气的时候。一个带着硫磺气息的女声从那片阴影中传了出来:“你说谁是小角色呢?!” 尽管陆昊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但是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惊——硫磺气息是所有恶魔生物的共性,但是,能够发出标准女声的恶魔只有魅魔! 与利亚有过不止一腿的陆昊很清楚,每一只魅魔都是玩弄灵魂的大师——她们从来不在肉体上打击敌人,她们向来都是从灵魂的角度消灭敌人! 对于魅魔来说,陆昊现在的这具钢铁身躯就好像是摆设一样——她们可以轻易地将他的灵魂从他这具看似坚不可摧的身躯里抽出来,然后肆意地玩弄;在她们对他的灵魂失去兴趣之后,她们就会将他的灵魂撕成碎片,然后当成是点心吃掉! 此时的陆昊宁愿面对一个恶魔大君也不愿意面对任何一只魅魔:“他喵的,连小丁丁的都没有的我,可是连开辟第二战场的资格都没有啊!” 悲催的陆昊在心里痛苦地哀嚎:“魅魔可不吃神交这一套啊……我他喵的怎么这么悲催啊……在这么个荒凉偏僻、神秘度几乎为零的星球都能遇到魅魔啊!” “诶……好像不对啊!”在哀嚎了一阵之后,他才想起来事情有些不对:“这里是斯提尔——我他喵的连一个驱散魔法都无法用出来,怎么可能会有足够的神秘支撑恶魔显形?” 他越想越不对:“恶魔绝对是无法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即使是恶魔大君,恐怕也会在降临的那一刹那被世界的规则给分解成无数的神秘因子……” 陆昊十分肯定,斯提尔的神秘度不足以支撑恶魔降临,但是同时,他也很肯定,刚才的那句女声里的硫磺气息确实是深渊特产——这对证据确凿的矛盾让他完全糊涂了:“难道,这是一个被深渊气息污染过的女人?” 他提出了一种假设,然后飞快地自己否定了这个假设:“嘶……也不对啊……这个世界绝对会修正这样的污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啊!” “诶,等等!”在纠结了一小会儿之后,陆昊突然想起了一些被自己忘记了的事:“在我看到那些火焰的时候,盖亚一直都在说话,对吧?” 他想起了那个被他遗忘了的话唠妹子,也回想起了刚才才听到的那个声音:“刚才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盖亚的声音啊……” 将盖亚和那个声音联系起来之后,陆昊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再一次注视那团越来越清晰的阴影,陆昊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当那团阴影的边缘不再离散,逐渐变成一条顺滑的曲线之后,陆昊终于失声喊了出来:“我艹!你是盖亚?”(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九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十六) 那对清澈得一尘不染的眼睛给陆昊的压力太大了——仅仅是对视了几分钟,他就不得不将视线转移开去。然后,他就看到了她掩藏在齐额的刘海下的秀气的眉头。 就像是刚刚啃食了初春的第一片桑叶的春蚕儿一样,她的眉头轻轻地蜷着,柔软、细腻,让他的心轻轻地颤了一下。 心头的这一丝颤动让他不敢再多看那对似乎会说话的眉头一眼——他的视线不自然地上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头乌黑顺直的长发。 他的视线并没有在那头整齐得过分的长发上停留太久,而是小心地避过那对紫色的眼睛,顺着她耳侧的那一缕长发往下,来到了她瘦弱的肩膀上。 在熊熊的烈焰的背景上,她的肩膀显得是如此的削瘦,看上去就好像是刚刚从湿润的泥土里冒出来的笋芽儿;这样瘦弱的肩膀让陆昊看得一阵担心,因为他总是觉得,搭在她肩头的黑色披风随时都可能滑下去——他真的很担心这一点。 黑色的披风不仅将她的肩头遮住了,还将她的躯干遮挡得严严实实,就连她的脖子都被遮挡在披风之下——尽管如此,陆昊还是能够从披≤,风上暴露出来的轮廓看出来,她的身体并没有长开:在陆昊看来,她最多就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 对方的年龄是如此的小,以至于陆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刚往哪里放——他不想直视那对摄人心魄的眼睛,因为那对眼睛总是让他心烦意乱;他也不想盯着她身体的某一个地方看太久,因为这会让他看起来很猥琐;当然。扭过头去看别的地方也不怎么妥当,毕竟。在等待对方的回答的时候,将视线转移到不相干的地方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我问你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 就在陆昊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小女孩开口了:“是不是因为我说中了?” 尽管她并没有直接回答陆昊的问题,但是陆昊还是知道了答案——她就是盖亚。 尽管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陆昊熟悉的硫磺气息,尽管她顶了一副完全不像是位面大boss的小丫头的形象,尽管她的语气和语调听起来有了一些变化,但是,陆昊还是能确定,她就是盖亚。 “你问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在确定了小女孩的身份之后。陆昊感觉更不自在了:“你问过我问题吗?”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头会烧起一堆无名火:“抱歉……我刚才走神了,并没有听到你在说什么……” 心头的那堆莫名其妙的火烧得他口干舌燥,所以他的口气有些冲——这样的口气理所当然地勾起了盖亚的怒火:“你说你没有听清楚?” 不敢直视盖亚的眼睛的陆昊并没有看到,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她的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对所有的猫科动物来说,“眯眼”这样的动作都代表着她正在变得危险——尤其是对女人来说,这样的动作更具有代表性:“你是听清楚了我的问题,却不想回答我。对吧?” 陆昊真的应该注意她脸上的表情的——如果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她的脸上的话,他很容易就能看见她那轻轻跳动的眉头和她紫色的双眸里迸射出来的慑人的光,以及她脸上挂着的冰冷的微笑;如果他看到了这些,他肯定就能判断出来。她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 可惜的是,这个时候的陆昊更在意他心头那堆烧得他差点生活不能自理的火,于是。在完全没有听清楚盖亚的话以及她危险到极点的语气的情况下,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就是这一声“嗯”彻底激怒了盖亚。让她脸上冰冷的笑容彻底消失;她的嘴唇紧抿着,在她削瘦的脸上留下了两条生硬的曲线;她的眼睛被眯成了一条缝。似乎不这样做,她眼里的火焰就会窜出来,然后将陆昊烧成灰烬。 藏在披风下的手轻轻地扯了一下,她身上披着的黑色的披风就在一瞬间化成了燃烧的火焰;这些象征着死亡的黑色花朵在她的脸庞周围跳动着,愈发衬托出她的冷清与诡谲。 并没有再说一句话,她只是任由那些跳动、旋转得越来越快的黑色花朵簇拥着她,带着她飞快地接近陆昊。只是一个眨眼间,她就越过了空间的距离,来到了陆昊的眼前——她离他是如此的近,就好像她的鼻尖正紧贴着他的鼻尖一样。 如此近的距离让陆昊没有任何的躲藏余地了,因为无论他怎样躲,他的视线都会停留在她的脸庞上——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陆昊勇敢地拉高了视线,想要直视她的眼睛。 纯净的紫色,就好像是深渊最纯洁的水晶一般——在对上那对眼睛之后,陆昊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头会烧起火来:“这是你本来的样子?” 尽管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但是无论是谁也能轻易地听出他话里的愤怒:“如果这是你本来的样子,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如果这不是你本来的样子,请你认真的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选择这幅模样!” 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盖亚被陆昊恐怖的语气吓了一跳——她脸上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到最大;紧抿着的嘴唇也微微地翕着;如冰块一般的脸庞也融化了开了,只剩下迷茫和无措:“这不是我本来的样子……” 原本还在张牙舞爪的黑色火焰花朵在这一瞬间也安静了下来,重新化成了黑色的披风,再一次将那具瑟瑟发抖的稚嫩身躯遮掩起来——失去了全部气势的盖亚就躲在披风的下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昊。 她无法从他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情绪,但是她能从他核心的波动中看出来。他现在很愤怒——在她的眼中,此刻的他就好像是一座不安分的巨型火山。随时都可能喷出无尽的怒火,将这个世界彻底毁灭。 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她再也顾不上为什么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了:“我早就忘了我的样子了……” 她现在只想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好平息他那来得异常突然的怒火:“这幅模样来自于你……” 她带着惶恐和不安,就好像是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小女孩一样,颤抖着对他说:“那些小虫子告诉我,你心头最想念的人就是这幅模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能不能安抚那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所以她愈发地不安了:“当然,它们只能告诉我一个大概——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眼睛的颜色……” 她本来是不打算出卖自己的朋友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继续隐瞒下去:“然后……在莉莉的帮助下,我就选择了这幅模样……” “我艹!”无尽的怒火就这么被一个名字轻飘飘地浇灭了——陆昊是真的没有想到。莉莉竟然在这里插了一脚:“莉莉也给你提了建议?” “当然!”盖亚敏锐地察觉到陆昊情绪上的变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生动活泼起来了:“我最开始选的形象并不是这样的——我对地球人类的了解完全来自于那些变形金刚带来的资料,所以我并不是特别有把握去塑造一个完美的地球人的形象!” 在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她身上的黑色披风就再次化身成黑色的火焰,将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包围了起来;等到这些黑色火焰重新安静下来,变成披风的时候,她已经变化成了另外的一个形象:一个有着紫色双眸的女性变形金刚的形象,看上去就好像是陆昊现在这具身躯的翻版,除了胸部略有一些区别之外。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同样是直而硬的线条,同样是散发着金属光泽的装甲,同样是塞满了复杂而精密的齿轮的关节,与及遮住了整个脸庞、只留下一双眼睛的面甲——当盖亚以这幅模样出现在陆昊的面前的时候。陆昊心里的怒火完全不翼而飞了。 他现在只是感觉到非常非常无力——他喵的怎么会碰上这么奇葩的伙伴? “莉莉给你的建议?”感到浑身乏力的他有气无力地看着再一次变身成为“小女孩”的盖亚:“说真的,小女孩的形象不适合你……” 在察觉到陆昊这座火山没有了喷发的可能之后,盖亚再一次将小脸凑了上来。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脸上多了几分得意的笑容。 再一次直视那双让他差点暴走的紫色双眸。陆昊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愤怒——他感到的只有无奈:“还是变形金刚的形象适合你——你可是斯提尔的大boss啊……” “力量!只有力量才能配得上你的身份!所以,能不能不用这幅柔柔弱弱的模样了?” 面对陆昊近乎于“哀求”的“请求”。小女孩模样的盖亚固执地摇了摇头:“不行啊!” 她轻轻地咬着嘴唇,小意地瞥了陆昊一眼:“莉莉说,你最喜欢这样稚嫩的小女孩了……” “我艹!”盖亚所说的理由让陆昊控制不住地骂娘了:“她这是在污蔑!” 感受到陆昊的情绪的变化,盖亚小心地后退了一点点,然后再一次瞥了陆昊一眼:“莉莉说,这有这幅模样,你才不会在选择的时候抛下我……” 在瞥了陆昊一眼之后,她飞快地低下了头:“你能无条件地站在莉莉的那边,但是你不一定无条件地站在我这一边,因为莉莉是你的伙伴,而我暂时还是一个陌生人。” “你刚才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只能这样判断:你的老板并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完成这一次的任务。” “所以,我不得不考虑这样的问题:在你面临不可抗力的时候,你是不是会抛下我,放弃这次任务?” “在你面临艰难的选择的时候,你会不会选择我?” “在你的人性受到考验的时候,你会不会支持我?” “因为这样的担心,所以我必须采纳莉莉的建议——莉莉说了,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我这样可怜的小女孩的,对吗?” 低着头轻声诉说的盖亚情绪似乎很低落,躲藏在披风后面的身体好像也在瑟瑟发抖——陆昊虽然没有盖亚那样的“窥视人心”的能力,却也能看出来,盖亚并不是在伪装:她真的是在担心这些问题。 于是,陆昊的心也跟着柔软了下来:“虽然说我的老板并没有要求我一定要完成这次的任务,但是你根本不用担心,因为我是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哥一直被投诉,但是从未半途而废过——只要我接到了任务,除非是我在目标世界死亡,否则,我是不会中途放弃任务的。” “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 “再说了,在和你碰头之后,你就已经是我的同伴了——我既然能无条件站在莉莉那边,自然也会无条件站在你那边……” “至于什么‘不可抗力’、‘人性的考验’什么的,我还真的不怎么在意——为了完成任务,我可是能狠下心来屠杀一个星球的土著的!” “真的吗?!”陆昊的话对盖亚来说无疑是一个“大惊喜”——这个丫头一听完陆昊的话就抬起了头,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眼睛也惬意地眯成了两道月牙:“你真的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吗?哪怕是要你屠戮整个星球?” 盖亚的反应让吹牛吹过头的陆昊吓了一跳:“你不会是要我屠戮整个星球吧?” 心虚到不行的陆昊显然是有些慌乱了:“我的任务就是带你回地球——难道带你回去的前提是将这个星球的变形金刚杀个干净?” 让陆昊感到心凉的是,盖亚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竟然还认真地皱着眉开始了思考了。 让陆昊感到彻底心凉的是,在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之后,盖亚居然给了一个不确定的答复:“嗯……不需要吧?” “也许……应该……是不需要的……吧?”(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十七) 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的小女孩儿真的很养眼——如果她能用特别肯定的语气告诉陆昊,不需要他去毁灭世界的话,那就更好了。 “你能不能认真思考了才回答我……”明明听清楚了盖亚所说的每一个词,陆昊偏要装作自己没有听清——他是真的希望盖亚刚才是在逗着他玩:“你那种极不确定的语气让我很心慌,因为我弄不清楚你的话究竟有多少真实性!” “‘屠戮世界’——这是带你离开斯提尔的必要条件吗?还是说,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需要我这么做?” “如果你告诉我,我必须要将整个斯提尔毁灭才能带你走的话,我可以认真负责地告诉你,我多半是会放弃这个任务的……” 还在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的小姑娘一听陆昊这话就着急了:“你怎么说话不算话的!”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刚刚还信誓旦旦的陆昊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反悔了:“你刚才还说,就算让你屠戮这个世界,你也会站在我这边的!你这是出尔反尔!你这是言而无信!你这是背信弃义!” 终于看清楚这个残酷的世界的小姑娘双眼含着热】¤,泪,哽咽着质问她面前的负心男人:“为什么这一切和莉莉说的都不一样?明明我都以这幅面孔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你居然还能狠得下心抛弃我?” 她掩藏在黑色披风下的柔弱身躯剧烈地摇晃起来,看起来就好像她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上一样:“是我做得不够好吗?是哪里不够好,你可以说出来。我可以改的!” 她一边摇晃着,一边伸出一只干瘦的小手。在她的面前无助地抓着,就好像那个她口中的“负心男人”就要消失在她的视线。从此再也不见一样:“求求你,千万不要抛下我,求求你,带我走……好不好……” 什么“背信弃义”,什么“出尔反尔”的,陆昊还真的不在意——盖亚的这些指责对他来说真的是不痛不痒。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些戏码的话,陆昊可能会将她说的所有的话都当成是耳边风。 可惜的是,盖亚在他的面前演了一场好戏,让他完全做不到“心如止水”:“我说。你不用这样吧?” 无语地看着还在一边哽咽一边伸着手在面前胡乱划拉的盖亚,陆昊真的是有些头大:“我承认,我之前是吹牛了——要我屠戮整个星球,我真的做不到!” “先不说我能不能对那些我熟悉的人下手的问题——就算我能狠下心来对他们下手,我他喵的也搞不过他们啊!” “就凭我现在的战斗力,我可能连切诺基和马丁都打不过吧?你要我拿什么去和自由他们战斗?自由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碾碎了吧?” “既然做不到,你为什么要对我许下诺言?!”拼命地咬着头,将眼泪晃得到处都是的盖亚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完全不能接受残酷现实的怨妇——特别是当她抬起头,用一种凄惨而绝望的眼神看着陆昊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八点档肥皂剧女主角:“你的承诺让我走出了永恒的黑暗,让我看到了久违的光明,但是,你现在又要拿走它!” 就连她的台词都和电视剧里的狗血台词如出一辙:“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将我重新推向深渊!” 陆昊不知道盖亚这是入戏太深了还是在真情流露——他只是觉得有些心虚、也有些荒谬:“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啊!” 他很庆幸并没有第三者在场——如果真的有人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的话,很可能会将他当成是“新时代的陈世美”,毕竟。率先出尔反尔的人是他呀:“如果我真的有毁灭世界的能力,而毁灭世界又是带走你的必要条件的话。我绝对不会犹豫的!” 为了甩脱被盖亚强行扣在身上的“陈世美”身份,他不得不“晓之以理”:“现在的问题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啊——如果你非要我去毁灭世界,最大的可能就是我被这个世界无情地毁灭……如果我被世界毁灭了,我又怎么带你到地球?” 陆昊觉得自己从未这样心力憔悴过:“我们能不能现实一点?能不能同心协力地找到一个可以绕过‘毁灭世界’的方法?让我们都能安安全全、快快乐乐地回家?” 对陆昊来说,就算是发疯的莉莉也没有眼前梨花带雨的盖亚难缠——他都已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差没有跪下来哀求她了,她却还是一副被玩弄后又被抛弃的可怜模样:“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的话,我只能说那就这样吧……另外,你刚才的台词真的很狗血——这些台词不会又是你从莉莉或者东风他们那里学到的吧?” “哦,被你识破了吗?”本来陆昊只是随便这么一说,却没有想到盖亚一听就“爽快”地承认了:“大部分是从东风他们带来的小说里学到的……” 一旦被人看穿,“伪装”就没有必要了,所以,盖亚眼眶里的眼泪神奇地消失了:“可恶!明明莉莉说过,这样做会让你产生无限地同情,为什么结局不一样?” 有些懊恼地皱了皱鼻子,盖亚蜷曲着的身子也重新站直了:“是因为我不够投入,所以才被你看穿了吗?可是,明明莉莉说过,就算你看穿了,你也一样会上当啊!” 站直了的盖亚可爱地偏着头,用一种狐疑地眼神盯着陆昊,就好像她这是第一次看见陆昊,还来不及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一样:“难道说,莉莉一直都没有发现你的真面目,你真的是那种铁石心肠到极点的男人?” 盖亚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些泪痕,但是却没有了一点儿悲伤和哀怨,剩下的只有懊恼和沮丧——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完成了大变脸的陆昊这才知道。自己真的是无意识地猜对了:“我艹!又是莉莉?”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盖亚居然会将一个被抛弃了的怨妇形象演绎得活灵活现——如果不是她的台词太过于狗血的话。他可能根本就不会怀疑她:“你能不能不玩这些小花招?我们还能不能友好的对话了?” “好!”也许是之前“欺骗”陆昊的行为让她感到有些过意不去,盖亚这一次很干脆地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作为表率。她轻轻拂了一把脸,将自己脸上的泪痕全部抹去:“我们就不玩花招了——你也不能吹牛了哦!” 让自己的脸重新焕发了荣光之后,盖亚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好了起来:“其实我也不怎么相信莉莉的,因为我一直都认为,那个丫头是个不怎么靠谱的牛皮王……” 她调皮地眨了眨眼,就好像她之前演出的那一幕只是她和陆昊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一样:“只不过,什么事都要试一试嘛!如果我不这样试一试,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呢?” 盖亚能够“好好”地说话陆昊就感到满足了,所以。他也就故意忽略了她话里的一些“别有用心”的词——譬如说那个颇为刺耳的“心意”:“好吧……我不吹牛,我实话实说。” 为了让谈话的氛围一直保持在目前这样的“友好”状态,他也做出了承诺,然后,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要我毁灭世界,我是真的做不到……但是,‘与世界为敌’我是真的拿手!”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他甚至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身子做出了一个弧度并不大的“挺胸抬头”的动作:“就算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也不会感到害怕!” “虽然我可能不是任何一个变形金刚的对手。但是,我绝对有把握保护着你从这些变形金刚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事实上,我们只需要逃亡到我的老板出手就可以了……” 不再沉迷于“八点档”的盖亚认真的听完了陆昊的话——她一边听还一边频频点头,似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陆昊。她是在认真地思考他所说的话——等到陆昊将自己的“建议”说完了之后,她好像还沉思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徐徐地开口:“那么。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你的老板会在什么时候出手?” 盖亚一开口就问出了“关键”。这一点让陆昊感到有些不自在了:“这个……我还不能确定啊……” 明明之前才说了不吹牛,现在就又有吹牛的嫌疑了。这让陆昊感到十分尴尬:“任务进程一直都是莉莉在控制,我是真的不怎么了解……”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陆昊连忙补充道:“莉莉那里应该有全部的任务流程——她应该知道我的老板会在什么打通地球和这里的通道,并且将我们接到地球……你不是能和她对话么?你直接问问她不就好了?” 陆昊补充的话其实一点也没有说服力,这一点从听完了他的话的盖亚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她先是狐疑地看了陆昊一眼又一眼,然后才勉强点了点头;之后,她还歪着腮帮子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闭上眼睛,去和莉莉沟通去了。 在盖亚闭上眼睛去找莉莉之后,陆昊的心反而提了起来——事实上,他比盖亚更要在意笑破天会在什么时候出手! 按照惯例来说,笑破天一般都会选择在陆昊的任务完成后打开地球和目标世界的通道,将陆昊和他的团员接会地球。在陆昊执行过的无数次的任务里,笑破天似乎从来没有提前打开通道过——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笑破天这一次也会在陆昊完成了他的任务之后才打开连通地球和斯提尔的通道。 这样的流程本来是最正常不过的,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一次任务的最后一步似乎是“将盖亚带回地球”! “‘将盖亚带回地球’——这他喵的好像就是这一次的任务内容吧……”将出发前笑破天所交代的话回忆了不止一遍的陆昊发现,自己这一次好像真的是被自己的老板坑了:“我他喵的怎么来完成这一次的任务啊!” 越是回忆,他就越是绝望,因为他发现,这一次的任务似乎在流程上陷入了“死循环”:“老板不出手,我根本没有能力将盖亚带到地球——无法将盖亚带到地球,任务就无法完成——任务无法完成,老板就不会出手……我他喵的怎么这么背?” 在发现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之后,陆昊控制不住地埋怨起自己来:“出发前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次的任务在流程上有漏洞?!” 他不仅埋怨自己,还埋怨上了自己的老板:“笑破天啊……你个败家娘们儿啊……你就要坑死你家男人了!” 他其实也知道,埋怨不能解决问题,所以,他开始了祈祷:“拜托……莉莉那里最好有完整的流程……最好是具体到每一步!” 陆昊其实还是愿意相信,莉莉那里应该是有一个相对具体的流程的——在来到斯提尔之后,他一直都觉得整个任务的进程都在莉莉的掌控中:他们刚刚来到斯提尔就遇到了突击舰,但是她看似“随便”地选了一个方向就遇到了切诺基和马丁;她很忌惮被变形金刚发现她的存在,似乎她早就知道这些变形金刚正在梦想上帝赐给他们一个“女人”;她的资料库里的资料似乎丰富和精确得过分了,就好像陆昊需要的任何资料都刚好被她记录和整理过一样,哪怕是“生孩子”这样的、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感兴趣的知识;她知道该怎么去对付那些难缠到极点的小虫子,也知道该怎么帮助陆昊抵御讯息流的侵蚀,更是轻易地就做出了能够帮助陆昊解决“视听困难”的播放器;她还知道如果陆昊跳入了这个巢穴就会陷入一个奇怪的“幻境”! “他喵的!”陆昊越想越觉得莉莉才是那只在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手”,于是他心中期待被无限放大了:“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你就肯定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对不对?”(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一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十八) 盖亚和莉莉沟通的过程似乎很顺利,因为她并没有用去太长的时间;只不过,她们之间沟通的结果似乎很不“美妙”,因为这个话唠妹子才一睁眼,陆昊就看到了她眼睛里掩藏不住的怒火。 “我早就说过,莉莉那个小丫头不值得信赖!” 果然,才刚刚睁开眼的盖亚甚至还可能还没有看清楚他摆出来的祷告的姿态就劈头盖脸地指责起他来:“虽然我之前说过,我很欣赏你对她无条件的信任,但是,这样的信任是不是太过于盲目了?” 陆昊能够看到她眼中藏不住的沮丧,所以,他已经猜到,这一次“询问”的结果恐怕非常“不理想”——话唠妹子接下来的话很好地证实了他的猜测:“你口口声声地告诉我,她那里肯定会有关于这次任务的详细流程——说实话,在开口问她之前,我就已经有不详的预感了,但是我没有想到,她的回答居然会如此的干脆!” “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我的吗?她告诉我,她什么都不知道!” 尽管陆昊在盖亚将话说完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他还是被这个结果给震惊到了:“这真的⊕的话?她真的就是这么说的?” 也不知道是他不愿意面对残酷的现实,还是他还对莉莉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总之,他看起来并不相信“莉莉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事实:“她是不是在逗你玩儿?” “是不是因为你之前的话太多了,所以她并没有认真听你的问题?或者,她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话来打发你?” 在陆昊的心里。莉莉是有足够的胆量来做这样的事的,而且她这样做的理由也很充足——在被盖亚用各种奇葩的问题折磨了好一阵子之后。莉莉显然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了,所以她宁愿出卖队友也要将“祸水”引到陆昊的身边;因为有这样的前科。盖亚这一次去找她询问,很有可能会被她误解为话唠妹子又要拿那些奇葩的问题去折磨她了,所以她很可能没有认真听盖亚的话;退一步说,就算她在清净了一阵子之后,不再那么抵触话唠妹子的话了,她也可能在听清楚盖亚的问题之后欺骗她,因为她很有可能会害怕,害怕如果她认真地回复盖亚的问题就会勾起盖亚对话的兴趣,让她再一次经受“难以忍受”的折磨——莉莉从来都不是那种“自讨苦吃”、“自己坑自己”的人。所以她很有可能这样做。 当然,还有这样的一种可能,那就是莉莉并不是完全信任盖亚:如果她真的不信任盖亚的话,她当然不会认真回答盖亚的问题,因为盖亚的问题已经触及到了这一次任务的“关键”! 因为这些原因,陆昊其实并没有完全绝望——你可以说他是在负隅顽抗,可以说他是自欺欺人,但是,哪怕最微弱的一丝希望也比完全绝望好。不是吗? “我确定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陆昊细心呵护自己心头的那丝希望的时候,冷笑着听完了他的话的盖亚残忍地吹了一口气,将他心头的那点火花给吹灭了:“当我听到莉莉说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也怀疑过她是不是在说谎。或者说是在故意敷衍我……” “但是很可惜,她说的是实话……” “为了证明她说的全是实话,她甚至对我开放了她的记忆库!” “在她的记忆库里。我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算得上是‘任务流程’的讯息——莉莉记忆库里与你们这一次的任务相关的只有一些资料!而这些资料全部来源于我!” “在我和你们的老板达成协议的时候,我就将这些资料送到了你们老板的手中——而现在。这些资料原封不动地躺在莉莉的记忆库里!” “我敢说,你们的老板甚至没有认真地研究过这些资料。就更不用说她会帮你们制定一个详细的任务流程了……” “对了,莉莉还让我问问你,你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等着你做出决定……” “最后再说一句,莉莉现在很慌乱——她一直在骂人,不仅骂你,还骂你们的老板……” “嗯……现在的你还对你的莉莉和你的老板抱有期望吗?” 陆昊现在还对莉莉抱有期望吗? 当然是完全没有! 那个小丫头都已经慌张到骂自己最害怕的老板了,难道还不能说明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还对他的老板抱有期待吗? 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期待并不大。 陆昊虽然还幻想着笑破天会在他需要的及时出手打开通道,但是他自己也清楚,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他对莉莉有怨言吗? 应该说有那么一丁点儿。 因为莉莉之前的表现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莉莉什么都知道,从而让他忽视了最为关键的“任务流程”——在这一点上,莉莉应该是有责任的。 他对他的老板有怨言吗? 这个是真的有,也应该有,也可以有。 当然,就算他对笑破天有怨言,他也是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他现在最怨恨的是谁? 当然是他自己! 作为一个老手,他居然没有认真了解任务的内容! 作为一个执行了无数次任务的老手,他居然没有制定详细的执行计划! 作为一个在业界口碑一流的传奇导游,他居然没有在执行任务前确定任务的流程! 因为自己的失误才导致了现在的困境,他还能怪谁? “都怪公司那些不务正业的王八蛋啊!” 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的陆昊在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一个多么傻哔的错误之后,开始努力地甩锅了:“明明公司制度就严格规定了。每一个导游在出发前往异界之前,都必须与公司确定自己的任务流程的。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和我确定一下自己的任务流程?” “好吧……我知道我在面对那些坐办公室的人的时候态度不好,但是。确定任务流程是他们应有的职责吧?难道就因为他们来找我确定任务流程的时候,我对他们冷嘲热讽,他们就能够将公司的制度抛到一旁?” “就算我冷嘲热讽的次数多了点儿,让他们不想再看见我,也至少发个邮件提醒我一下啊!对我的态度不满,他们完全可以向公司投诉啊!这样对我不闻不问是什么道理?” “如果有人来和我交涉一下,我是不是就会注意到,这一次的任务与之前完全不同?如果我能注意到,这一次任务的完成条件与之前执行的任务的完成条件不同。我是不是就会和笑破天商量一个更为具体的任务流程,让她在我和盖亚接触之后打开返回通道?” 如果莉莉能够听到陆昊在心里的“辩白”的话,她一定会狠狠地嘲笑陆昊一番的,因为陆昊甩锅的理由实在站不住脚。 陆昊所在的旅游公司的规章制度之所以不能很好地被执行,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陆昊这样的老油条——他们自恃经验丰富、见惯了大风大浪,所以特别瞧不起那些坐在办公室里的同事;这些老手们大多都相信自己的经验,并不会像新晋的导游那样,每一次任务前都乖乖地去公司和业务部确认自己的任务流程,生怕自己会错过返回通道从而暂时或永久地滞留在异世界。 这些老手们通常都不怎么理睬那些主动去找他们确定任务流程的“同事”。因为他们都相信自己的经验,相信自己能判断出返回通道会在什么时候打开,同时,他们也不怎么惧怕自己会暂时地滞留在异世界。因为短暂的滞留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虽然说永久滞留是每一个老手都不想看到的结局,但是这并不代表老手们会畏惧,因为他们可以不要脸皮地呼叫笑破天。然后用自己未来的工资做抵押,请求笑破天给他们打开一个临时通道——虽然这样做的代价很可能就是将他们的下半辈子卖给公司。但是这些老手并不太在意,因为在他们看来。一个“下半辈子”能够卖上很多次实在是一笔异常划算的买卖! 陆昊就是这么一个将自己的未来卖了无数遍的“老手”——他不仅经常卖自己的下半辈子,他甚至还从“卖自己的下半辈子”这样的行为中找到了一丝微妙的“安全感”! “只有笑破天才有可能拯救自己的女儿——自己只有对笑破天有价值才能保证她会悉心照顾并治愈自己的女儿——想要保证自己的价值,最合适的方式就是不断地抵押自己的未来……” 这就是陆昊的“价值逻辑”,也是他找到欠缺的“安全感”的唯一方式,所以他乐此不疲。 他不是没有被投诉过,但是他根本不在意——当笑破天将那些投诉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会干脆地将自己的“下下半辈子”或者“下下下半辈子”抵押给笑破天,然后继续我行我素;当他因为自己的女儿的缘故和笑破天之间建立起了一种有别与其他人的“特殊联系”之后,他就更不在乎这些投诉了,然后,拿他的无赖没有办法的笑破天也就自然地忽视了这些投诉;当“投诉未果”的次数多了以后,那些“坐办公室”的也就知道陆昊是个“背景深厚”的主——既然惹不起,“不去打扰陆昊”就成了那些小人物最正确的选择了。 所以说,陆昊甩锅的姿势完全不对,因为无论他怎样努力,他都不可能将这口本来应该扣在他头上的锅甩到公司制度或者自己的同事身上! “那就应该怪笑破天!”也许是自己也觉得自己甩锅的姿势有点儿丑,陆昊又换了一个姿势——他要甩锅给他的老板了:“如果不是她纵容我,我会这样无视公司的制度?” 笑破天并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莉莉也听不到他的心声,所以他甩起锅来完全没有压力:“如果不是她贪图我的美色,那些办公室羔羊会知道她就是站在我背后的女人?” “如果不是知道她就是我背后的女人,那些人会认为我可以直接找她确定自己的任务流程?会以为我可以随时随地地呼叫她?会以为她会二十四小时待机就为了给我打开临时通道?” “如果他们不是这样以为,他们敢直接忽略我?他们可是宁愿冒着被骂、被嫌弃、被打的为危险都要去找其他的老油条过一过公司流程的啊!哪怕他们只是得到一个‘滚’字他们都乐意啊!” 之前尝试着甩锅给自己的公司和自己的同事的时候,陆昊总觉得自己有些心虚;但是,在改变了甩锅的对象之后,他总算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一个很“站得住脚”的理由:“这一次的任务是一次‘非常规任务’,甚至可以说是一次‘私人定制任务’——这样的任务根本不会进入公司流程,也就是说,就算我没有以前的那些陋习,办公室羔羊也不会找我确定任务流程!” “也就是说,笑破天有义务跟我确定任务流程!” “既然她没有跟我确定流程,这个锅她就背定了!” “如果这次任务的最后一步确定是‘将盖亚接回地球’的话,她就应该明确的告诉我,她会在哪一个时间点打开返回通道!” “就算她担心我们无法在这个明确的时间点之前找到盖亚,她也应该指明一个‘特殊事件’为触发点!” “她可以在我与盖亚接触之后打开通道,也可以在我找到合适的容器,将盖亚‘装’起来之后打开通道——她明明是可以这么做的,但是她就是没有!” “不管她是因为过往不怎么健康的习惯忘记了,还是说只是因为大意忘记了,她都无法不背锅!” “所以说,在我呼叫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在家啊,笑破天……” “你可千万不要去逛香奈儿了!” “就算你去逛街了,也不要一逛就是好多天!”(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二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十九) 对于变形金刚来说,“表情”是一个陌生的概念——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脸实在是太硬了,以至于他们无法在脸上做出更多的“动作”;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并不需要“表情”来作为表达工具。⊙, 通过感知对方核心所辐射出来的讯息流,变形金刚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他人的喜怒哀乐;另外,讯息流比所谓的“表情”更可靠,也更细腻,所能承载的讯息也更多,所以,变形金刚们并不需要用“表情”来表达他们的所思、所感、所想。 在过去的无数个世纪里,盖亚观察了无数的变形金刚——虽然她偶尔也会从一些变形金刚的脸上看到一些细微的“表情”,但是她从未想过,一个变形金刚的脸上竟然能出现这么多的表情! 尽管她一直在监控着陆昊的核心,尽管她能通过他的核心的变动分析出他情绪的变动,但是她还是无法“读懂”陆昊脸上全部的表情——她能够分辨出来的、“有意义”的表情就这么几个:自责、自怨、后悔、慌乱…… 而这些能够被她分辨出来的表情只是短短的时间里,在陆昊的脸上出现过的所有表情中的一小部分! 被陆昊的“大变脸绝技”折腾的心力憔悴的盖亚绝对有理由相信,她眼前的男人已经被自己带来的坏消息给弄懵哔了:“是不是那个消息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他的核心在剧烈的冲击之下变得不稳定了?因为核心不稳定,所以他才无法控制自己的脸部‘肌肉’?” 盖亚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无能”的——她绝对不相信这个星球居然还有自己无法理解和解释的事:“这应该是最科学的解释了。要不然我完全无法解释,为什么他能在平滑的金属面甲上摆出如此多的表情……” 在为陆昊的“异常”找到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之后。盖亚不免为眼前的男人担心起来:“如果他无法稳定自己的核心的话,他的核心会不会就此走向崩溃?” 因为这样的担心。她不免焦急起来:“喂!你在想什么啊?” 她一边对着陆昊大喊,一边让黑色的火焰裹挟着她,将她带到陆昊的面前:“你还得带我到地球啊……” 这一次,她比上一次更靠近陆昊——她的脸几乎都要贴到陆昊的脸上了:“你可别就这么挂了啊!” 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她相信,他一定能听到她的呼喊:“你可不能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离开啊!” …………………… 如果陆昊能听到盖亚的呼喊的话,他绝对会吐出一口老血,可惜的是。此刻的他正在全心全意地呼唤自己的老板,并没有听到盖亚口中狗血到极点的台词。 “老板威武……”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尝试呼喊自己的老板了:“老板您威武啊……” “老板威武……威武……威武……” “……” 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摈弃一切的杂念,将自己的心神全部沉浸在意识之中,用最虔诚的语气、用最衷心的姿态喊出“老板威武”——这就是陆昊呼叫笑破天的方式。 这把“拍马屁”嫌疑很重的“钥匙”是陆昊独有的,是笑破天特意为陆昊量身定制的!这也就是说,只有陆昊一个人能够用这把钥匙二十四小时呼叫笑破天,其他人的都不行! 在一开始的时候,陆昊还很抵触这把异常便利的“钥匙”——他认为这把钥匙是笑破天试图奴役他的手段。认为这把钥匙会折弯他的脊梁,认为这把钥匙会让他丧失一个男人应有的尊严。 可是,在不久之后,在尝试过这把钥匙带来的二十四小时便利之后。他心甘情愿地抛弃了自己的尊严,弯下了自己高贵的腰,接受了这个代表着“奴隶”的“烙印”。并且强烈要求拥有这把钥匙的“专属权”,而这一切只是因为这把钥匙实在是太他喵的好用了! 能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呼叫自己无所不能的老板。这简直能堪比最变态的外挂——为了拥有这样的外挂,别说要陆昊舍弃尊严了。就算是要他舍弃人格他估计也会愿意。 当然,“钥匙好不好用”还要看笑破天是不是在线:如果她在线的话,钥匙就好用到了极点,因为她只要听到陆昊的呼唤就会做出回应;如果她不在线的话,钥匙就非常不好用,因为一把不能呼出外挂的钥匙简直就是无用的挂件。 怎么判断笑破天是不是“在线”?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如果笑破天并没有出门购物,并没有被无数的香奈儿晃花她的眼睛,没有被被无数香奈儿堵塞住她的神智,那么她就铁定在线;如果她已经在香奈儿专卖的试衣间了,或者她已经在香舍丽榭大街了,或者她已经在去往巴黎的飞机上了,又或者她已经拿起最新的时尚杂志了,那么她就一定不在线! 对陆昊来说,他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判断方法:如果他已经尝试呼喊过她很多次,但是她并没有回复的话,那么她也不在线! 就好像现在一样。 在无数次的尝试之后,陆昊其实已经确定,笑破天并不在线——陆昊非常肯定,她不是在购物,就是在去购物的路上,不是在去购物的路上,就是在做去购物的准备! 既然她不在线,那么,陆昊的呼叫是徒劳的,因为她绝对听不到——陆昊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他并不想放弃。 一方面是因为他除了呼叫自己的老板之后,想不到任何可以解决目前的难题的办法,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还抱着这样的幻想:万一笑破天已经购物完毕,正在回来的路上呢?万一她马上就要上线呢? “如果我刚刚放弃。她就上线,我岂不是很冤枉?” 每一次想放弃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对自己说,然后。他就会重新燃起一点儿希望,并且再一次尝试:“最后一次尝试了啊……” “最后一次尝试”之后还有“最后一次尝试”,陆昊已经不知道进行过多少次“最后一次尝试”了;他只知道,自己心头那点不断熄灭又燃起、燃起又熄灭的希望之火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几不可见了;他只知道,自己内心中的期待到最后已经完全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尽人事、安天命”的麻木。 “最后一次尝试……真的是最后一次尝试了……” 终于,在无数次的尝试与失败之后,陆昊决定放弃了:“这一次没有回应,我就彻底放弃了……笑破天。你一定要上线啊!” “老板威武!” ……………… 将所有能用得上的台词都用了之后,盖亚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最开始的时候,她还蛮有兴趣地代入到自己临时编剧出的“戏剧”之中,将自己当成是一个爱人正在陷入重度昏迷的可怜女人,但是现在,她的兴致全没了。 而她之所以不想继续演下去,是因为她已经将所有“适用”的台词都用了一遍了——虽然她也尝试过自由发挥,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编纂出真正只属于自己的台词,但是很可惜。她的文学造诣实在是不足以支撑她完成如此专业的工作。 “不演戏,接下来做什么呢?” 将自己脸上的泪痕处理掉之后,盖亚感到有些无聊了:“怎么你还不醒来呢?连个说话人都没有,我真的是很无聊啊!” 因为不需要再演戏了。盖亚也就无须和陆昊靠得太近了,所以她往后退了一小步:“之前你的核心波动得这么厉害,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如果不是判断出。你的核心波动一直都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内,我说不定真的会以为你会死掉呢!” 看着面无表情、就好像失去了全部的生气的陆昊。盖亚轻轻地皱起了自己的小鼻子::“核心明明已经稳定下来了,你为什么还闭着眼睛?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啊?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 一想到陆昊曾经吓过自己。而且现在还可能故意装作昏迷,盖亚的嘴就撅了起来:“电视剧的女人一般是怎么叫醒她们昏迷的爱人的?” 觉得自己很委屈的盖亚开始在自己的记忆库里翻找起来,企图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好让她可以唤醒眼前罪大恶极的男人:“拉着爱人的手,呼唤爱人的名字?” 她确实是找到了一个“通行”的办法,但是立即就被她自己否定了:“嘶……好老套!这是几十年前的套路了吧?” 继续翻找了一阵子,她又找到了一个办法,而且,这一次的办法并不“老套”:“给他一耳刮子?让他在强烈的感情刺激与**刺激中清醒过来?” 在自己的脑海里模拟了一下,盖亚深信这应该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他应该是一个强大的战士,所以他的身体应该对外来的攻击很敏感,说不定,我的手还没有扇到他的脸上他的身体的本能就会让他清醒了!” 嘿嘿冷笑着,盖亚将她的一只瘦弱的小手从黑色的披风下伸出来,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呵气:“再加上我在手掌上附着上我强烈的感情和期盼,一定能将他从地狱里拉回来!” 等到她觉得自己已经将全部的感情通过自己的呼吸灌注到自己的手掌上之后,她又一次朝着陆昊进发了:“来吧,我的爱人,就让我的爱之巴掌来拯救你于水火吧!” 黑色的火焰又一次将她带到了陆昊的面前,让她可以近距离直视那张冷峻的脸;她的眼里又一次泛起了泪花,手却高高地举了起来;她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最终定格成永恒的悲伤;然后,她轻轻地闭上了她的眼睛,手朝着他的脸狠狠地扇了下去! ……………… 陆昊一睁眼就看到了那张急速朝着自己的脸飞来的巴掌——这巴掌飞来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让陆昊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时间。他甚至没有看清楚这只巴掌的主人是谁,也来不及偏转自己的头让自己躲过这一巴掌,他所能做到的只是大声地喊了一句:“我艹!” 陆昊很希望巴掌的主人能够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住手,但是很可惜,那只巴掌还是重重地印在了他的脸上,并且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砰”。 “你在干嘛?” 因为自己的身体的缘故,陆昊并没有感到一点儿痛楚,所以他感到很疑惑:“我的身体是金属质地的……你的手打我的脸,我的脸倒是不会痛,你的手难道也不会痛?” 其实陆昊是想发火的——任谁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恐怕情绪都会不好吧,更何况他在之前的尝试中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找不到地方发了——而他之所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将自己的火气发出来,是因为他看到了盖亚眼里奇怪的眼神。 在听到陆昊的那声“我艹”的时候,盖亚就睁开了眼睛了;只是不知道她是想继续将拍好的戏演完,还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手上的惯性,那一巴掌还是重重地拍到了陆昊的脸上;等到巴掌印到陆昊的脸上之后,陆昊的视线就从她的那只手转移到了她的脸上,刚好对上了她那双紫色的眼睛;这一次的对视来得如此突兀,以至于她眼里的情绪全部被陆昊逮了个正着。 不是陌生人看陌生人的眼神、不是才刚认识的朋友看彼此的眼神、甚至不是相识已经很久的朋友看彼此的眼神——那种眼神是如此的奇怪,就好像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经和陆昊朝夕相处了无数年一样! 比笑破天看他的时的眼神更宠溺,比月牙儿看他时的眼神更依赖;比那个被贴上“人生赢家”标签的程序员看他时的眼神更信任,比记忆里父母看他的眼神更亲切…… 就是这奇怪的眼神熄灭了他心中的怒火,让他的语气也变得柔软,没有一点杀伤力:“问你呢?你这是在干嘛呢?”(未完待续。。)u 第两百一十三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二十) “我在干嘛?” 听到了陆昊的问题,盖亚轻轻地偏了偏头,同时,她眼睛里那些不经意间溜出来、被陆昊不小心捕捉到的情绪也被她飞快地掩藏起来,就好像她刚才只是不小心走神了一样:“我什么都没有干啊!” 只是一个眨眼间,她的眼睛里就只剩下了一丝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我只是想看看你在干嘛啊……” “好半天你都不声不响的,我还以为你挂了。▲∴▲∴,” 如果说陆昊刚才没有将盖亚眼里的情绪看了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话,他可能真的会相信刚才盖亚只是走神了——她的反应是如此的自然、流畅,就连脸上的小表情也无懈可击,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在和朋友聊天时不小心走神了,然后在朋友的提醒之下清醒过来,因为不好意思而显得有些尴尬的人。 就连陆昊都不免产生了这样的怀疑:是不是自己刚才看错了? 他知道,一个人在理解别人的眼睛里传递过来的讯息的时候,是很容易被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和想法所干扰的——“自卑的人很容易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到鄙夷,自恋的人很容易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到爱慕”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他怀疑,他之所以会在盖亚的眼神里看到那些奇怪的情绪,只不过是因为他在看到她的眼睛的时候,情绪还未平静——不仅是因为无数次的尝试和失败,让他的心情从期待跌落到失望,还因为他在尝试呼叫笑破天的间隙。回忆起了太多过往的温馨的记忆。 那些与月牙儿、与笑破天、与他所熟悉的很多人的记忆是支撑着他,让他不至于在连续的失败之后彻底陷入绝望的力量。也是搅乱他的思绪,让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的元凶——他很怀疑。他刚才之所以会在盖亚的眼睛里看到那些奇怪的情绪,只是因为在那一瞬间,他将盖亚当成了月牙儿、笑破天和其他人的集合体。 当然,这只是怀疑,是建立在“科学”与“合理”上的“怀疑”——如果他不这样怀疑,他要如何去解释,一个刚刚才认识,才见了第一面的妹子会用这样的眼神去看他? “当然,女人的心事男人是看不透的……” 在琢磨了一阵子之后。陆昊终于确定,自己是无法弄清楚,为什么盖亚的眼神会那么奇怪了——他对女人的了解真的不多,对“心理学”的涉猎也很浅,并且脑子里还被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情绪困扰着,实在是没有能力也没有精力去搞清楚一个还不熟悉的妹子的心思——所以,他选择了放弃:“既然看不透、想不明白,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去理睬……” 放下了心中那小小的“执念”之后,陆昊顿时轻松起来——他甚至有心情和还在装样的盖亚开玩笑了:“哦。谢谢你的关心啊!” 他故意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对盖亚说:“我也觉得我刚才差点就要死了……” 他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浮夸,语气是如此的夸张,任谁都能听出他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如果不是你的关心,我很可能真的就挂掉了!” 这样看来。陆昊和盖亚还真的是一路人——他们俩人的演技都是那种烂到骨子里的,但是俩人都还特他喵的爱演戏;爱演戏就不说了,俩人还特他喵的没有自知之明;没有自知之明就算了。偏偏他们都还希望自己的观众能够和他们一起飙戏! 也就是陆昊和盖亚这两个蹩脚演员能凑到一块儿去了——这不,陆昊的表演还没有结束。盖亚就很自然地接上了台词:“这不是应该的么?我们是队友啊!是约定了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队友啊!” 和陆昊脸上的浮夸相比。盖亚的表情也不逊色——她居然在脸上摆出了“绝境逢生”的惊喜,眼眶里也噙满了泪水:“我们彼此作为对方的支柱,一方要是倒下了,另外一方也不会长活——你要是真的就这么去了,我也就不想活了……” 本来觉得自己的演出就已经够精彩,完全足够拿一个x马奖的陆昊在听完盖亚的台词之后,立刻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盖亚的表演收放自如、感染力十足,与她相比,他的演技就显得有些“张力不足”了。 这让陆昊怎么能容忍! 一个生硬到极点的扭头、一副夸张到不行的表情、一张已经张到极限的大嘴——这就是陆昊对盖亚的演技的致敬。 “你的手……”将一副“扭过头去看到一只手”的画面演绎出了“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感觉,陆昊看来是打算在“戏剧性”上下一番苦工了——除此之外,他甚至还想赋予他的台词更多的文学性:“你是想用你手心的温度来温暖我渐冷的残躯么?” 看来,为了能够和老戏骨盖亚抗衡,陆昊真的是豁出去了——他居然在这一个取得了演技上的突破,使用出了“渐冷”和“残躯”这两个等闲人等无法使用的大杀器! 两个大杀器一出,再配合上陆昊脸上那些刀斧雕琢出来的表情,效果简直非同凡响,就连盖亚都被他的爆发给震惊了——她甚至没有能够顺利地接上陆昊的台词! 不敢想象,盖亚居然出戏了! 作为一个随时随地都能入戏,随便一开口就是经典台词的老戏骨,她怎么会出戏? 她怎么允许自己出戏,在和一个连《演员的自我修养》都没有读过的偶像派对戏的时候? “哟……我的手啊?” 意识到自己出现了不该出现的失误的盖亚眼波一阵流转,顷刻间就从一个绝处逢生的巾帼变成了一个在风尘里打滚了大半生的花旦——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而妩媚,她的红唇变得艳丽而诱惑。她的表情变得轻浮而瑰丽,她的语气变得张扬而直率:“我在调戏你啊!” 仅仅是几个极其细微的改变。整个画风就这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就是老戏骨的功力,也是盖亚救戏的妙招:既然刚才的戏出错了。那就重新起一出戏就好了。 面对盖亚突然地转变,陆昊显然有些无所适从,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盖亚居然能够轻松自如地驾驭几个身份、身世、性格都完全不同的角色,并且还能够自然地在几个角色间互相切换! 这已经不是戏路广就能做到的了——除了对不同的角色要有深刻的理解之外,要做到盖亚这样的表现,还需要不俗的机变能力和对整场戏剧的全盘把握能力——这已经不是只能够靠着灵光一闪来和盖亚勉强对戏的陆昊能够做到的了。 尽管他也偶尔去夜店放纵,但是通常都是他主动去调戏看得上眼的女人,绝少被女人调戏。更没有被小萝莉调戏过,所以,在面对擅自篡改剧本的盖亚的时候,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只能无奈地出戏了。 用了“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一招来挽救了整场戏的盖亚在陆昊出戏之后自然地扛起了大旗——她并没有像一般的演员那样死板地等待陆昊的回应,而是在陆昊发楞之后嫣然一笑:“哟!还害羞呢……” 已经完全进入到“风尘女子”的角色中去的她将自己的脸凑到了陆昊的面前上下打量,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害羞的镖客一样:“莫非,你还是个雏儿?” 她这样调笑着陆昊,甚至还用她贴在陆昊脸上的手拧了一把陆昊的脸——虽然她根本拧不动:“呵呵,还真是一个雏儿!别说。这小脸还挺滑的!” 几句话、几个中的青楼,对此,陆昊只能表示佩服:“不演了!伤自尊……” 在这一刻,他终于承认了自己与盖亚的差距:“不耍宝了啊……我有正事儿要说!” 终于认识到自己与顶尖演员之前的差距的陆昊决定暂时放弃“演员”这个很有钱途的职业。继续去做他的传奇导游了:“刚才我在尝试联系我的老板……” “如果成功了,我就能让我的老板为我们打开一条通往地球的临时通道,然后我就能带你去地球了……” “但是很可惜。我失败了。” 在陆昊说他有正事要说的时候,盖亚立即摆脱了“风尘女子”这个角色的桎梏。重新变回了那个“斯提尔**oss”——她眼里的妩媚与哀伤都消失得干干净净,眼神变得清明起来;她脸上被岁月雕琢过的痕迹也全都消失不见。变得晶莹剔透;她收起了嘴角挂着的轻浮的笑,眉头也回到了它应该待的位置,然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正经了。 一本正经的盖亚别有一番可爱,可惜,她的正经并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在听到陆昊说他失败了之后,她脸上所有能代表“正经”的表情都崩塌了。 “我艹!”簇着的眉头和皱着的鼻尖证明了她正在发怒,而她的语气更能说明她现在究竟有多愤怒——她又开会骂人了:“你他喵的是在玩我是吧?” “你他喵的不想完成这次任务就直说,别他喵的老找借口!” “一会儿说你没有任务流程啦,一会儿说你不知道怎么回地球啦,一会儿又说你和你的老板联系不上——老娘怎么觉得你他喵的其实就是在想方设法地忽悠我?” “我还真不是在忽悠你……”面对着盖亚的怒火,陆昊露出了一个极其无奈的苦笑:“我是真的没有任务流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地球……”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挺尽职尽责的导游,却没有想到盖亚居然会怀疑他玩忽职守:“您发那么大的火干嘛?你去不了地球,我也没法回去啊!” 他觉得她应该是和他站在同一阵线的,因为她不仅是他的任务目标,而且还是他的朋友:“只要你一直和我们待在一起,你难道还害怕我长出一堆翅膀飞走?再说了,就算是我基因突变张了翅膀,我他喵的也找不到回地球的路啊!” “诶,等等!回地球的路?”在说到“回地球的路”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我艹!斯提尔上不是有连接着地球的不稳定空间吗?” 一想到这个星球上还存在着一道连通着地球,能够让东风那样的变形金刚前去地球的不稳定空间,陆昊就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受:“已经有不少变形金刚通过那道不稳定空间去过了地球,并且安全回来了,那么,是不是就说明,我们也能通过那道不稳定空间回去?” “想都别想!”陆昊并没有想到,自己极富建设性的意见会在一出口就遭到盖亚强烈的反对:“不稳定空间的名字里就有一个‘不稳定’,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们能够通过它抵达地球?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被它抛到宇宙的角落,或者直接被空间乱流绞碎?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踏上一个充满了危机和猎食者的星球?” “不要拿变形金刚的成功来说服我——你是没有看到那些成功者背后站着的殉葬者!用地球的话来说,那就是‘每一个成功抵达地球的变形金刚背后,就躺着足以将太平洋填满的尸体’!” “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如果真的有那么简单就能够抵达地球,我为什么不让那些变形金刚将我带到地球?我为什么要牺牲这么多和你的老板达成协议,让你的老板派你来这里接我?” 盖亚的语气坚定到毋庸置疑,理由也很充分,但是陆昊觉得自己还可以反驳一下:“我也知道其中必然存在极大的风险,但是,仅仅因为存在风险,我们就要裹足不前吗?” “我和莉莉都不怕死,所以,我们可以完全不在意不稳定空间中的风险;而你,作为一个星球的最强大的存在,难道你还比不上那些变形金刚吗?” “难道你没有从东风他们那里汲取他们成功的经验吗?有了这么多的经验,再加上你强大的实力,难道你还不能抵达地球?”(未完待续。)u 第两百一十四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二十一)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就是你提出来的有建设性的意见?” 陆昊自觉自己说的话十分在理,提出的意见也是立足于现实、非常有针对性和可行性的,却没有想到他的话换来的竟然是盖亚的一阵冷笑:“可以参考东风他们的经历——你真的以为东风他们的经历能为我们提供可参考的经验?” 或许是因为“陆昊并没有联系上笑破天”这个残酷的现实给她带来的打击太大,又或者是陆昊之前对她的质疑让她感到很伤心,反正话唠妹子这一次是完全出离愤怒了:“我都不止一次说过了,所有的偷渡行为都只能看成是独立的小概率的事件——不管是从斯提尔到地球,还是从地球到斯提尔……任何人,包括不止一次成功地从地球返回的东风都只是概率学上的胜利者,他们的经历都是无法复制的单独事件,都不足以成为一次单独事件的参考模板!” 完全出离愤怒的话唠妹子不仅话里带着嘲讽,就连她的神态都变得不一样了:“是的,我确实密切关注过东风他们——不只是东风,几乎所有能够活着抵达地球,然后又安全地从地球回到斯提尔的变形金刚我都关注过!但是,我并没有从任何的变形金刚那里获得过任何的‘经验’!” 尽管她一直都在事实说话,但是她的语气听起来就是在赤果果地嘲讽陆昊:“我不知道你对不稳定空间究竟有多了解,我只能从你刚才的话里大概推测出你对不稳定空间的了解程度——在我看来,你可能只是知道一点儿皮毛……不!你甚至连皮毛都没有摸到!” “你知道的可能只是一个概念,或者说,你知道的可能只是这个概念的一些外在表现……” “你知道东风他们是如何通过不稳定空间抵达地球的吗?你知道我在东风他们的记忆里看到的是什么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面对盖亚的嘲讽,陆昊竟然无从反驳——她说得并没有错,他真的是有些“想当然”了:他不仅不知道不稳定空间是怎么形成的,也不知道不稳定空间是如何连通两个不同的空间或者两个不同的位面的,他甚至不知道不稳定空间里长成啥样! 因此,他并没有感到自己“被冒犯”了——明明就是自己无知。难道还能厚着脸皮去为自己辩护? “不稳定空间里是啥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所以陆昊并不打算强行装作自己知道——他只会直接了当地问可能知道的人,譬如说面前的盖亚:“对不稳定空间我是真的不怎么了解,所以。你给我讲讲呗!” 瞬间化身成为“好奇宝宝”的陆昊成功地浇灭了盖亚的怒火——或许,在这个斯提尔的大boss眼里,“不懂就问”也是可以夸赞的好品德? “我无法直接对你描述不稳定空间内的‘样子’……”因为陆昊诚恳的态度,盖亚的语气也就没有那么冲了:“我只能说,里面很……混乱……” 她的眉头簇得很紧。就好像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陆昊的问题一样:“是的,混乱——只有这个词可能相对准确一点……不!真要严格的说,‘混乱’这个词都不对!” 她脸上的困惑清晰可见,语气也变得游离不定,看起来“不稳定空间”这样的奇葩存在即使对她而言也是一种难以理解的自然奇迹:“‘混乱’也是一种秩序——你可能会认为混乱就是秩序的对立面,但是,混乱还真是秩序的一种,只不过因为你无法看清混乱所代表的秩序规则而已……” “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稳定空间里没有任何的秩序。就连‘混乱’都无法在里面立足!” “因为所有的规则都已经被打乱了……” 也许是找到了相对合理的解释,盖亚纠结在一起的小脸终于舒展了一些,话里的自信也多了:“当你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后,你周围的规则几乎每一刻都在变化,甚至就连你自身存在的规则都在发生改变!” “你知道在东风自己的视角里,他第一次进入不稳定空间是怎样一种状态吗?我告诉你,在他的记忆里,他才一踏入不稳定空间就变成了散落一地的金属块!而且是一堆数量不定、大小不定、位置不定的金属块!” 陆昊猜测,盖亚在回忆起东风的这段记忆的时候一定感受到了惊悚,因为她才刚刚舒展开来的小脸几乎又挤成了一坨。鼻子和小嘴几乎要碰到一块去了,甚至就连她的声音都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你知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明明能够感受到‘自我’的存在,可是却又对‘自我’产生强烈的怀疑——这就是东风在‘看到’那堆疑似自己的身体的金属块的时候的‘体验’。” “你知道吗,仅仅是阅读东风的记忆。我差点儿就被他思维里剧烈的冲突、对立和矛盾搞成了一个神经病!” “就这样,你还敢相信他的记忆,相信他的所见、所闻、所感?”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盖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起来就像她刚刚才结束了一场非常糟糕的噩梦一样:“这还只是东风的记忆——我得告诉你,相对于其他人的记忆。东风的记忆还不是那么糟糕……” “原谅我不能详细对你描述其他人的记忆——我真的是不想去动保存在我的记忆库的那堆危险品!” “我能够告诉你的就是,所有人的记忆都没有共同点!” “不仅是自身的状态不一样,就连他们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样,甚至就连他们对时间流逝的感受也不一样——这样的记忆真的有可参考的价值吗?” “要不然,我将这些记忆传给你,你去帮我找到你所说的‘有用的成功经验’?” 说真的,陆昊对盖亚所说的那些记忆还真的有些好奇——他是真的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盖亚这样的存在都感到畏惧,也很想看一看不稳定空间里究竟是怎样一种奇葩的状态。 可惜的是,他并不敢:就连盖亚都承认,她差一点就被东风的记忆搞成神经病了,陆昊怎么敢轻易地去浏览那些记忆? 陆昊是绝对不会自负地以为,自己能够比盖亚强的。特别是在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的领域——对长期游离在危险的边缘的陆昊来说,谨慎是必须具备的良好品质,他是绝对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让自己陷入可能的危险中的:“如果我被一些奇葩的记忆弄成了神经病,笑破天一定是不会救我的……” 他十分肯定以及一定地对自己说:“她绝对会将我当成是一个反面教材来警告公司那些不安分的王八蛋——她绝对会这样做的!” 这样一想。陆昊心里的好奇心顿时被完全掐灭了:“那么,他们是怎么回来的呢?” 掐灭了自己的好奇心的陆昊几乎是立刻就把“不稳定空间”抛到了一旁,转向了另外一个在他的眼里可能具有参考价值的方向:“我从未听说地球上也存在‘不稳定空间’——事实上,我听我的老板说过,地球的空间是异常稳固的……那么。东风他们是怎么回来的呢?” “从斯提尔到地球的经历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这一点我非常认同,虽然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以为‘不稳定空间’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但是,从地球都斯提尔的经历应该有参考价值了吧?” “东风他们是如何从没有不稳定空间的地球回到斯提尔的?如果我们弄清楚了这一点,我们是不是就能不经过不稳定空间,直接从斯提尔偷渡到地球?” “恐怕不能……”就在陆昊又一次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在理,提出的建议很中肯,很可能会获得盖亚的赞同的时候,盖亚冷静甚至是冷漠地否决了他:“你思考的角度非常正确,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恐怕我们是无法从东风他们的经历里吸取到足够的经验,让我们直接从斯提尔偷渡到地球的……” “我知道要想说服你并不容易,所以,请你不要轻易地打断我,让我将东风的经历完整地说一遍……” “东风在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后就变成了一大堆散落一地的金属块——这是我之前就说到的,我也就不重复了,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他是怎么从不稳定的空间里‘出去’,然后抵达地球的……” “在东风的记忆里,他在那个混乱——嗯。我们还是用‘混乱’这个词来描述不稳定空间吧,因为我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描述了——在他的记忆里,他在那个异常混论的不稳定空间里待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很长是多长呢?对此,他并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在他看来。他可能是在不稳定空间里待了好几百个世纪!” “在这里我必须要说明一下,他所判断出来的这个时间很可能不准确,因为让他做出这个判断的时间法则很可能是混乱的……当然,这与我们要说的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我只是随便这么一说,好加强一下你对不稳定空间的混乱的认知而已。” “接下来。我们还是说回东风吧……” “在不稳定空间里待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在一个突然的瞬间,东风突然就变回了他在斯提尔的样子——真的是没有一点儿的征兆,没有一点儿的过程,他就这么突然从一堆分散在整个空间的金属块变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变形金刚!一个已经站在地球的土地上的变形金刚!” “我真的是艹了狗了!你知道吗,在他的记忆里,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阅读他的记忆的我,都没有观察到任何可以被视为是‘变化’的过程!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样从不稳定空间里出来,然后变成一个变形金刚,站到地球上的!” “这一切就好像是有一个不得了的存在将那段变化的过程从东风的人生里剪辑掉了一样,然而,我没有从他的时间线里找到任何被剪辑了的痕迹!并且,我并不相信,整个多元宇宙里会有这样的一个存在!而且,就算是有这样的存在,我也不相信他会无聊到来调戏东风这样的小渣渣!” “那么,在我看来,就这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东风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可是,他之前不是还是一对散乱的金属块吗?为什么现在就成了一个完整的变形金刚了?” “这样的矛盾让我很疑惑——在思考了很久之后,我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当东风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后,他就处于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他既是一个完整的变形金刚,又同时是一堆散乱的金属块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这种状态下,他既站在斯提尔的土地上,又同时站在地球的土地上!” “当他失去这种状态之后,他就会随机被赋予两种属性,得到四个不同的结果:第一种,他会以变形金刚的形态出现在斯提尔,当然,这个时候的他还在不稳定空间里,他会重新进入那种奇妙的状态或者被空间乱流撕碎;第二种,他会以一大堆金属块的形态出现在斯提尔,因为我所阅读的记忆全部是成功者的记忆,所以我无法猜测这样的变形金刚是不是还能算是一个生命,也不知道这些金属块的下场如何;第三种,他会以变形金刚的形态出现在地球上,实际上,东风就是这样一个多次被同时赋予了这两种形态的幸运儿;第四种,他会以一堆散乱的金属块的形象出现在地球上——我猜测,你们地球地球上经常能发现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能就是不幸的得到了第四种结果的倒霉蛋的遗骸!” “这是我研究了很久之后得到的结论——真的,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为什么东风会在一瞬间变回一个完整的变形金刚并且出现在地球上,而无论是我还是东风都没有察觉到这个变化的过程!” “因为变化的过程并不存在——他只是被赋予了两种属性而已。”(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一十五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二十二)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昊越听越是觉得熟悉,因为他总觉得,盖亚说的话很像一套他在地球上学习了很久都没有办法理解的理论。 当东风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后,他就会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东风同时具有两组属性;这两组属性每一组都有两种相互对立的属性;当东风失去这种状态后,他就会从两组属性中分别获得一种属性,从而形成一个既定的状态——这就是陆昊对盖亚的话的总结。 事实上,陆昊觉得盖亚的“研究”并不完整——他认为她忽略了很多东西,而且一些描述也并不准确。 陆昊认为,东风在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后,并不是同时具有多种不同的属性——他认为,盖亚对东风的这种状态的描述是错误的,而正确的描述应该是这样:在没有脱离这种状态、没有被赋予可以被观测到的属性之前,东风应该处于一种无法被测量的状态;他并不是“既在斯提尔又在地球”,也不是“既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金属块又是一个完整的变形金刚”;他应该是在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后失去自身全部的属性,包括变形金刚的生理构造,他所处的时间、位置等等。 陆昊认为,盖亚之所以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只是因为她误读了一个描述:一堆散乱的金属块。 在她的眼里,“一堆散乱的金属块”这个描述是一个既定的、准确的、可测量的“态”,但是在陆昊的眼里并不是这样——在陆昊的眼里,“一堆散乱的金属块”很可能是东风在“自身的存在性质超过了自身的认知能力”的情况下,主观意识对自己做出的欺骗! 为什么东风会在看到那些金属块的时候对“自我”产生怀疑? 在盖亚叙述的过程中,陆昊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仅仅是因为自己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堆金属块吗? 陆昊认为并不是这样——东风可是可以自由变化身形的变形金刚诶!他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堆金属块就对“自我”产生怀疑?难道每一次他变化出一个崭新的造型的时候,他就要怀疑一下“自我”? 对于经常将自己变来变去的变形金刚来说,就算实在不能接受“一堆金属块”这样的样子,最多就是陷入慌乱乃至绝望吧?或者说,直接进入到“生无可恋”的地步? 可是,如果东风真的已经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他难道不是应该尝试自杀吗?他为什么会去怀疑“自我”呢? 再说了,东风可是一个真正的战士,在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奇葩到自己都无法接受的造型的时候,他难道不应该尝试将自己变回一个正常的变形金刚吗?他的意志力和承受能力不应该脆弱到一击既跨的地步啊! 那么。为什么在盖亚的叙述里,东风并没有进行这些尝试呢?明明盖亚叙述的就是他第一次进入不稳定空间的经历吧,为什么听上去就好像他从一开始就接受了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金属块”这样的现实呢? 顺着这些疑点深入地想下去,陆昊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东风在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后就失去了“自我”这个概念所依赖的全部或者大部分属性呢? 这个假设一提出来,陆昊就觉得自己可能找对了方向。因为只要这个假设成立,盖亚话里的那些疑点就都可以解释了。 为什么东风会“坦然”地接受他已经成为了一堆“散乱的金属”这样的现实,并没有尝试将自己变回一个正常的变形金刚? 对于这个问题,确定自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的陆昊是这样回答自己的:“因为变形金刚的身体构成、形态等等都是东风的‘自我’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他失去了全部(或者绝大部分)属性之后,他也就失去了原来的身体、形体、变形的能力——在当时的东风的意识里,他甚至可能会没有‘形体’这个概念,所以他并不奇怪自己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也并不会尝试将自己变成‘原来的样子’,因为‘样子’这个概念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存在!” 陆昊的话听起来似乎很难理解。但是其实只要搞清楚“失去了全部(或者绝大部分)属性之后”这句话里的“失去”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就好了。 那么,“失去”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如果非要让陆昊来解释的话,陆昊很可能会告诉你,“失去”并不是“忘记”,而是一种基于法则层面的“否定状态”。 如果还要让他对此做出解释,他很可能会这样告诉你:“失去与忘记的区别就在于,你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只会让你走错厕所从而被当成是变态,而失去了自己的性别则会让你走进实验室被绑在手术台上被切片研究。” 如果你还要问为什么失去了性别你就会走进实验室被绑在手术台上被切片研究的话,陆昊很可能会打你一顿,然后再研究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已经失去了性别了。 当然。他在研究完你是不是已经失去性别之后,还会大方地对你解释:“人的性别有很多种,包括无、男人、女人、不男不女、又男又女、或者其他我叫不出名字的,又或者连地球上的科学家都无法判定其所属的;有的时候。有的人的性别会发生变化或者正处于朝着某种性别变化的趋势,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在你观测的时候呈现既定状态的性别——这是构成‘人’这个概念的基础之一。” “另外,我要强调的就是,‘无性别’也是性别的一种——虽然我还没有看到过‘无性别’的人。但是我知道,‘无性别’代表的是这个人在‘性别’这个指标上的参数为‘0’,并不是代表这个人的‘自我’缺失了‘性别’这一环。” “听到这里,你应该就能理解‘失去’的含义了吧?” “在法则层面呈现否定状态,意味着你根本就没有‘性别’这个指标!也就意味着,无论是谁,哪怕是你自己都没有办法从‘性别’这个角度去测量你。因为没有人可以去测量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被送去实验室切片研究的原因——科学家们都很痴迷于并不存在的东西,因为所有的科学家都期望自己是一个上帝,说一声要有光就真的有了光。” 在“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东风会“坦然”地接受自己成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金属块,并且没有尝试将自己变回一个正常的变形金刚后。又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了陆昊的面前:既然东风已经能“坦然”地接受自己成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金属块了,为什么在看到那对金属块的时候,他还会对“自我”产生怀疑? 在问到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陆昊显得很慎重:“这个问题其实被表象化了……如果将包裹在这个问题之上的外衣剥去,这个问题就会完全变一个模样:‘为什么东风会‘察觉’到‘自我’出现了异常?’” “这才是这个问题的核心……” “失去了性别的人会知道自己的性别是缺失的吗?” “答案是‘不会’!” “因为‘失去’是在法则层面上的否定状态。是最彻底的‘不存在’,所以,当一个人失去了自己的某些属性之后,他是完全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的。” “不仅是他自己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就连旁观者,甚至是一点不拉地目睹了他失去他的东西的全过程的观察者都不会知道他失去了什么东西——因为最彻底的否定就是这些东西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而‘失去某些东西’这个描述在最彻底的否定面前实在是显得肯定得不能再肯定了。” “所以,对于任何人来说,在任何的时间以及任何的地点,他的‘自我’都是圆满的——哪怕他已经失去了很多他原本具有的属性。” “那么。为什么东风会怀疑自我?” “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先否定可能会出现‘自我否定’的另外一种情形,也就是我的那些王八蛋同事偶尔会犯的‘严重的错误’!” “我曾听笑破天讲过,我的一些倒霉蛋同事会在遭遇人生巨大打击的时候陷入‘自我否定’的深渊,而他们的下场都很凄惨:轻者人格沦丧,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重者灵魂破碎,死无葬身之地。” “我记得笑破天是这么说的,说那些倒霉蛋的自我否定过程其实是一个对自己的三观产生怀疑,从而导致三观尽碎,进而导致人格乃至灵魂的崩塌的过程——虽然三观、人格、灵魂都是‘自我’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东风的怀疑自我与这可是有根本的区别啊!” “首先,东风并并没有对自己的三观产生怀疑——他都已经坦然接受自己奇葩到新高点的造型了,他的三观还能有什么问题?” “其次。盖亚并没有发现东风有剧烈的心里活动——盖亚对东风的描述仅仅是‘明明能够感受到‘自我’的存在,可是却又对‘自我’产生强烈的怀疑’这样一句简单的陈述句——这基本能够说明,东风是没有经历任何的心理活动就直接进入对自我的怀疑的。” “所以,‘因为自己的三观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而被摧毁从而陷入自我否定的深渊’这样的可能性就可以排除了。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东风发现自己的自我并不完整’这样一个可能了……可是,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自我并不完整呢?这在理论上根本不可行啊!” 思考到这里。陆昊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什么东风会对自我产生怀疑”这个问题了,因为要回答这个问题,他就必须要先回答“为什么东风会发现自己的自我并不完整”这个问题,而“为什么东风会发现自己的自我并不完整”这个问题对目前的陆昊来说,基本上是无解的,如果他真的试图从理论的角度上来回答这个问题的话。 好在深知自己理论水品完全不够的陆昊并不会强迫自己硬要从理论上来解决这个问题——他还有另辟蹊径的办法,那就是“再假设”:“如果东风在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后,意识还保留着‘自我’的模糊印象呢?” 野路子有野路子的长处,因为他们通常都不会被理论所桎梏住,而且他们也不会认为“用假设来证明另外一个假设是不严谨的”——就好像陆昊这样,他居然可以将自己先前才提出的假设当成是一个已经被证明了的真理,从而用另外的一个假设去证明:“当东风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后,他会失去绝大部分属性——当然,东风本人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他当前的意识里,他的‘自我’还是完整的……我暂且将这个本来已经不完整了,但是在东风当前的意识里还算完整的‘自我’记做‘当前自我’。” “可是,如果东风在进入不稳定空间之后,意识还保留着‘自我’的模糊印象的话……嗯,这里的‘自我’就暂且标记为‘过去自我’吧!” “这样的‘印象’并不需要东风能够回想起他过去是什么个样子,甚至不需要任何的具体内容,哪怕一丁点儿有关于‘过去自我’的具体内容都不需要——只需要他在面对‘当前自我’的时候,会产生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就行了。” “这样的模糊印象并不是不能存在——我甚至还能举出一个具体的例子!” “我那个同事……嗯,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不管了,反正就是那个曾经三观尽毁、人格破裂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那个倒霉蛋——他不是老是说自己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他不是老是说自己被鬼上身了吗?” “他喵的他其实就是因为受到了‘过去自我’在他的意识里留下的模糊痕迹的影响吧?” “虽然说他很幸运地没有再一次陷入自我否定的深渊……”(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一十六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二十三)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个连名字都说不上来的“同事”就这样成了陆昊手中的“强而有力的证据”——如果那个同事知道了这一点,想必会很欣慰吧? “他肯定会笑得嘴都合不拢!”一想到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才“弄明白”东风的经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那个“倒霉蛋同事”却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成了这样一个“宇宙性发现”的“关键证据”,陆昊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倒霉蛋真的不知道积了几辈子的福了!” 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非常嫉妒那个“倒霉蛋同事”的:“不幸陷入自我否定的深渊却避免了灵魂破碎,没有死亡就算了,居然比别人还活得更滋润;三观尽毁之后又很快重建了三观,虽然性格什么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还有些疑神疑鬼,但是却没有变成极端分子,也没有精神分裂;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再继续执行任务了,却可以提前退休,安逸地宅在家里拿工龄工资加奖金,甚至连欠笑破天的帐都不用还了——每一次都能化危为安的人,怎么看都是人生赢家啊!” “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啊!”陆昊越想就越是觉得人生真的很不公平:“人人都说我是笑破天那个小娘们儿的面首,可是谁他喵的能知道我心中的苦?” 在经历了一番头脑风暴,用一番奇葩的逻辑证明了一个宇宙性发现之后,陆昊并没有感到哪怕一丁点儿的自豪——他反而觉得异常疲惫,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被自己口中的那个“倒霉蛋同事”给比下去了:“别人在完成了计划内的任务之后就可以自由地享受自己的业余时间了,可是我他喵的却还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执行一次计划外任务!” 他突然发现,他在公司的地位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崇高”,反而是有些“低贱”——这让他感到有些难以接受:“被迫接受这次‘私人订制任务’就算了,可是这任务流程是怎么回事儿?你都能纵横多元宇宙了,怎么还会搞出这样的乌龙?无法回到地球就无法完成任务,无法完成任务就无法回到地球——你他喵的倒是告诉我。我究竟要怎样做啊!” 虽然他从未在人前表露出类似的意思,但是在他自己的心里,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笑破天的知己与及亲密朋友”——而现在,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过去想得实在是太美了:“搞了个大乌龙也就算了,你他喵的至少在颁布了任务之后多关心一下任务进展啊!就算不能及时发现这个乌龙,你他喵的也至少给我一个场外 求助的机会啊!” 巨大的落差让他很难不对自己的老板产生怨气:“不需要的时候随时都能联系上你,一旦需要你,你他喵的就在逛街了——你他喵的真的不是我的对头派来恶心我的吗?” 如果一个人已经尽心尽力地在工作了。可是却因为一些“场外”的因素导致他的工作进行不下去,而且还很可能导致他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这个人肯定也会和陆昊一样对自己的雇主满肚子怨气;如果这个人还像陆昊这样,不能在工作无法进行下去的时候结束工作回家休息,只能被动地继续等待下去,他一定会将他的老板骂得狗血淋头;如果他还像陆昊这样,死活联系不上自己的老板的话,他说不定就会直接撂担子不干了——工作哪里都有,谁他喵的愿意受这样的鸟气! 陆昊其实也不愿意受这样的鸟气,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直接辞职不干、另找工作的勇气——天地下的工作是多,可是能满足陆昊的要求的只此一家;天下能人众多,可是有把握治疗月牙儿的只有笑破天一个人;对陆昊而言,只要月牙儿没有痊愈,他就必须在笑破天的手底下干下去,哪怕他的心里有再多的牢骚,他也只能咬着牙挺下去。 事实上,陆昊还从未像现在这样不加遮掩地编排过自己的老板——他并不是第一次陷入这样危险的困境,也不是第一次联系不上笑破天,但是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将笑破天骂得这么狠。 这一次的怨气来得异常迅速。来得莫名其妙,让他没有一点儿的防备——在发泄了一通之后,在起伏不定的情绪勉强平复了之后,冷静下来的陆昊自己也觉得很诧异:“我这是怎么了?” “又他喵的不是雏儿。为什么还会表现得像是个怨妇一样?”冷静下来的陆昊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样激动:“上一次她忙着去逛街,胡乱地将我扔到了一个连鸟都没有的星球,让我独自在一个荒凉到没法形容的星球上生活了好几个月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我今天到底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陆昊想来想去也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被什么给刺激到了——细细数来,在这一次的任务中,能够刺激到他的无非就是“混乱的任务流程”与及“无法与笑破天联系上”这个事实——可是,他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乌龙事件啊! 认真地回忆了自己的过往。陆昊还是决定将那一次“孤独星球之旅”拿出来与这一次的情况做对比,以期找到那个让自己失控的“元凶”:“这一次的任务流程再混乱也不可能与上一次她将我扔到那个蛮荒星球相比吧——这一次的任务一直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在最后一步这里闹了一个乌龙,而上一次可是从头至尾都没有所谓的任务流程啊!” 有了之前的经历做比较,陆昊愈发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莫名其妙:“而且,这一次与我相伴的至少还有莉莉——虽然说她的本质是一个外挂,但是,她至少可以和我说话啊!上一次,我可是不得不找一个石头来充当威尔森的……” 他是真的觉得,他现在的困境和上一次“孤独星球之旅”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长达数个月的绝对孤独我都忍受下来了——虽然说那个时候我也骂过笑破天,可是,我只是将骂人当成是消遣手段而已,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和怨恨过啊!” “再说‘无法联系笑破天’这件事……上一次孤独星球之旅我同样没有联系上笑破天——她本来就是因为急着要去逛街才将我胡乱地扔到那个星球上的,所以我根本无法联系上她……” “当我发现我被她扔错地方了之后我就尝试过联系她。但是却发现她已经出门了——那个时候的我虽然说同样狠狠地骂了几句,但是其实心中并不怨恨吧?” “那个时候我的情绪是什么样的?” “应该是‘哭笑不得’吧?”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最好的朋友恶作剧了一番一样——我记得,我好像只是骂了几句,然后诅咒她看上了想要的包包却发现没有足够的现金。去取款机取到了现金却发现包包是最后一个,还刚刚被别人买了?” “反正,我是没有气急败坏的吧?” “那么,为什么这一次我的反应会这么大呢?” “按照过去的惯例,她应该是在我们出发之后就动身去购物去了。也就是说,她现在可能已经逛了好几天街了——这也就意味着,她可能很快就会回家,或者说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在那颗荒凉的星球上,我第一次联系她的时候,她可是刚刚才出门啊——与上一次相比,这一次我可是不需要等待那么长的时间了……我明明是知道这一点,明明是知道,我很快就能联系上她的,可是我为什么会暴跳如雷呢?” “是我的耐心变差了吗?还是说在和她的关系更融洽了之后变得放肆了?” 陆昊知道。对很多人来说,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来试图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情绪失控”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他们会被自己的情绪所困扰,会被自己的情绪所影响,但是他们基本不会去追根溯源,试图找到引起自己情绪变动的“因”。 对这些人而言,情绪来了就来了,情绪走了也就走了——在他们的思维里,就算自己的情绪是负面情绪,只要它没有给谁带来伤害,让它自然地消散。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是最好的选择。 偶尔也会有人试图去追根溯源一下——他们可能会像陆昊这样,对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怨恨产生怀疑,然后试图去找到背后的原因,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像陆昊这样。将如此之多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在这上面,他们跟更不会像陆昊这样,百折不挠地要和自己过不去! 陆昊其实也不想和自己过不去——他也很想和其他人那样,在花了一点时间和精力之后,在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弄明白为什么会生气之后轻松地笑一笑,告诉自己其实自己只是习惯性地精神抽风——他真的很想就这么轻松地放过自己。可惜的是他不敢。 因为对他而言,无论是“耐心变差”还是“在笑破天的纵容下变得放肆”都是不能被接受的! 耐心变差会影响要他的工作——他从来都不是个以耐心见长的人,在之前的任务中,他已经被他并不算出众的耐心坑了很多次了——在公司里,有关他的投诉状已经堆了很厚的一沓,只是笑破天暂时没有处理他而已。 暂时不处理他并不代表笑破天对他的容忍是无限的,因为不管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融洽,她始终只是他的老板,并不是她的家人——陆昊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想让自己的行为超过了笑破天的底线。 虽然说他一直都在努力,一直都在想法设法地想要将笑破天变成自己的家人,可是在没有成功之前,陆昊还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必须要认清自己的身份的——他只是笑破天手底下的一个小兵,尽管可以在她的身后装大尾巴狐狸,但是并不代表他可以无所顾忌。 与耐心变差相比,陆昊更担心的是,自己其实已经在笑破天的放纵下变得放肆了——陆昊相信,就算笑破天能够容忍自己在工作上缺乏耐心,但是一定不会容忍自己变得放肆。 因为,对于上位者而言,放肆的下属意味着自己的掌控力不够,或者说下属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陆昊相信,如果有一天笑破天觉得他变得放肆了,那么,他的末日也就到了。 他的末日来不来倒是无所谓,但是他还有一个女儿——这就是为什么他宁愿弄得自己精神崩溃也要找到自己情绪变化的“因”的原因:他可以承受一切施加在他身上的恶果,但是他不能容忍任何恶果降临在月牙儿的头上! 因为这样的担心,陆昊完全无法像其他人一样轻松地放过自己情绪上的“怪异”,可是,无论他怎么分析,他也无法确定那个真正的因。 所以,他决定求助于现场的唯一的“旁观者”——盖亚。 “很简单啊!”在听了困扰了陆昊很长时间、差点就将陆昊折腾成一个神经病的问题之后,盖亚只是简单地思索了一小会儿就笑着开口了:“是你将问题想复杂了哦!” 盖亚脸上明朗的笑容让陆昊感到一阵轻松,而她的话更是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你之所以会情绪失控,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面对过这样的状况哦!” “你以为你现在遇到的状况是过去遇到过了,但是,你却忘记了一点:过去的你有选择权,而现在的你是没有选择权的!” “就算是在那颗荒凉的星球上,你其实也是有选择权的:你可以随意地选择去哪儿或者不去哪儿,可以随意地选择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砸那颗星球上,你虽然孤独,但是却还自由着。” “但是现在呢?” “你没有选择——”(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两百一十七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二十四)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昊是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的,所以在他被那个问题折腾得欲仙欲死的时候,他选择了求助唯一的旁观者,也就是盖亚。 事实上,他在求助盖亚的时候并没有抱有太多的奢望——他并不认为一个对地球的了解全部来自于一些偶然到过地球的变形金刚带回来的资料的外星人能够在听完他的叙述后解决他的疑问——他其实只是希望,她能够给他一些提点,让他看到一个新的思考方向。 然而事实证明,盖亚这个旁观者确实看得比他要清楚许多。 那个差点杀死了陆昊全部脑细胞的问题在她看来简直没有一点儿难度——陆昊甚至怀疑,这个问题对盖亚来说可能并不会比“1+1=?”这样的问题困难,因为她在听到了他的问题之后,根本没有经过思考和分析,就给出了一个相当明确而又合理的解释:“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之后,陆昊不得不承认,盖亚说得很有道理——他确实没有选择的权利,而且是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 在一开始,如果他有选择的权利的话,他应该是不会接受这一次的任务的——与“拯救”某个被困在偏远的宇宙角落里的孤独星球上的盖亚相比,他更愿意去拯救那些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的亡灵,与及自己那些受到了牵连而不得不流落他乡的团员。 就算是他还没有找到有关他们的任何线索,不能立即前往他们所在的世界去拯救他们,他也愿意将时间用在自己屋里的“魔法屋”里——事实上,在被笑破天抓壮丁之前,他确实是这样做的。 虽然他并没有从那些从魔法阵中走出来的召唤生物的身上找到任何有关利亚或者其他人的讯息,虽然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忍受失败带来的空虚和绝望,虽然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承受魔力枯竭带来的剧烈的痛苦,但是,如果他真的有选择的权利的话,他还是愿意将自己的全部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那间魔法小屋里——可惜的是。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尽管笑破天并没有威胁过他,也没有强迫他一定要接受这一次的任务,甚至还告诉他,她正在帮他寻找那些亡灵的线索。但是在陆昊的潜意识里,他确实是被“胁迫”了。 “胁迫”他的并不是笑破天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而是他与笑破天的关系——一种看似亲密、看似平等,但是却有着泾渭分明的阶级差距的关系:她是他的老板,他是她的员工;她是无所不能的超级boss。他是她手下的杂兵;她为他提供工作机会,他负责完成她交给他的任务;她需要为他照顾和治疗他的女儿,而他则用自己的工作来作为回报。 在笑破天的面前,陆昊就好像是一个因为背负着沉重的枷锁而不得不苦苦索取、等待她慷慨地施舍的乞丐——这样的他又怎么有勇气、怎么有资格去和她说“不”?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情绪失控,不是盖亚说出了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利”的事实的话,陆昊可能还不会认识到,自己的潜意识里竟然还潜伏着这么多的怨气! 也许,在他获知自己被选中来执行这一次的任务的那一刻起,怨气产生的源头就已经在他的潜意识里种下了吧——在上位者的意志面前,无力反抗的他被迫放弃了自己的爱人、朋友。不得不将他们的安危暂时抛到一旁,去另一个陌生的星球执行一个不知道需要浪费多少时间的任务,这怎么能让他不心生怨气? 种子在他被动地接受了这一次任务的时候就种下了,然后,在他来到斯提尔之后,它得到了第一次浇灌——当他来到这颗偏僻而荒凉的星球之后,当他第一次睁开这具身体的眼睛试图看清这个世界的时候,当他想要让自己的这具身体动起来的时候,他发现,他依然没有选择的权利。 看不见、听不着、动不了——这就是笑破天留给他的唯一的“选择”。 在发现自己居然连“控制自己的身体”这样理所当然的事都做不到的时候。陆昊潜意识里的那颗种子轻轻地动了动——在那一刻,他感到了沮丧、感到了惶恐,感到了被上位者捉弄的无力和无奈,以及对高高在上的她的小小的怨恨。 尽管在莉莉这个笑破天特意配给他的小秘书的帮助下。陆昊重新“找回”了视、听、说、看、动的能力,但是,对陆昊来说,“假手于人”的滋味并不怎么美妙——你所看到的“世界”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看到的,而是另外一个人帮你精挑细选、甚至帮你处理过的“画面”,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所看到的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尽管陆昊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也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与此相关的不满,但是他确实是不止一次这样怀疑过;有的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送到了这颗完全不真实的星球! “如果,斯提尔这颗星球与及这颗星球上的所有变形金刚、甚至还包括在我的体内从未露过面的莉莉都是虚假的呢?”他偶尔会产生这样“疯狂”的想法,而且还不止一次:“如果我并没有真的踏上这个星球,我应该在什么地方呢?” 他的这些疯狂的想象力就成了浇灌那颗种子、让那颗种子能够生出几根稚嫩的根须的最好的养料:“一个隐秘的地下室,一个精密到可以自动维持我身体机能的虚拟仓,一个精心编造、用足了特效的大型单机游戏——做了这么多的工作,笑破天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阻止我去寻找利亚她们?” 陆昊是一个想象力很丰富、经常开火车满宇宙乱跑的男人——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容易胡思乱想的男人。 他认为,他之所以会胡乱怀疑笑破天,甚至胡乱怀疑莉莉与及整个世界,只是因为,他很快就发现了,就算他重新找回了视、听、说、动的能力。他还是没有任何的选择。 “将盖亚带回地球”——这就是笑破天给他下达的任务。 这个任务乍听之下似乎自由度很高,但是,在真的抵达斯提尔,真的开始执行这一次任务之后。陆昊才发现,这一次的任务根本没有一点儿自由。 因为没有具体的任务流程,没有掌握与任务有关的资料,他对“如何完成任务”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所有的相关资料都在莉莉那宝贝得不得了的记忆库里,而且她并不会对他全盘托出。只会选择性地给他透露一点点;他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与什么人接触,他只能放任莉莉去选择前进的方向,然后在莉莉的“指引”下,在最合适的地方见到最合适的人。 他甚至没有办法为将来可能遇到的情况做任何的准备,因为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预见自己可能会遇到什么情况! 整个任务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中,这让陆昊感受不到一点儿的安全感,也加剧了他对任务的担心。 他倒是并不怎么担心任务能不能够顺利完成,他只是担心任务会花去他太多的时间——在他看来,他在斯提尔这颗星球上浪费哪怕一秒钟。都有可能让利亚她们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焦虑,无时无刻的焦虑滋润了他潜意识里的那颗种子,让它能够发出嫩芽,并且茁壮成长——直到他听说,这颗星球上有一个疑似从“亡灵之地”来的骸骨标本存在着。 在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陆昊还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笑破天执意要派自己来执行这次任务的“真相”——在那一刻,他是真的以为,笑破天其实是知道那个标本的存在的;他以为,她之所以要派他来,只是因为在看到他的绝望之后。她想为他指出一条“明路”;他还以为,当他找到了那个标本之后,他就能够从标本上的亡灵气息中“阅读”到足够的指向讯息,拉近他和利亚他们之间的距离! 这些“美好”的想法在他潜意识里变成了巨大的石头。在他对未来的期许中恶狠狠地砸向他潜意识里的那颗幼苗,然后还狠狠地碾了碾,差点就彻底断绝了这颗幼苗的生机。 心中堆积的怨气被清扫一空,陆昊又一次觉得自己的前路一片大好光明——这让他充满了干劲儿,让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任务中,并且不再抱怨任务的进程。也没有关心自己是不是正在被莉莉牵着鼻子走。 他愿意做任何的事,愿意吃任何的苦,因为他相信,他做的任何事、吃的任何苦都只会让他更接近利亚她们一点儿——哪怕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点儿。 这样的状态让他经过了一系列的考验,让他挺过了充满危险的隔离带,让他熬过了幻境中漫长而孤寂的时间,然后,在他即将从“梦境”中苏醒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标本,也让他看到了一场差点彻底摧毁他的“镜花水月”。 只有一丁点儿亡灵气息存在着,可能无法提供足够的、清晰的讯息——这就是陆昊在“看到”那个标本的时候,做出来的第一判断。 然后,再进一步观察之后,陆昊更悲哀地发现,标本上可能并没有亡灵气息,有的很可能只是一些萦绕在骸骨上的执念——这也就意味着,他几乎不可能从这个标本上获得任何有用的讯息了。 最后,当他努力很久也还是无法靠近那个标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最后一丝执念消散、连阅读的机会都不给他之后,他内心中的“美好的未来”被彻底摧毁了。 光明就在你的面前一点一点崩塌——这对任何人来讲都是最绝望的事,对陆昊来说更是如此。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甚至是冷漠的清明——冷冰冰地对那丝执念说出最绝望的事实、冷漠地看着那丝执念消散得一干二净、就好像是一个纯粹的旁观者那样唱起亡灵序曲——这样的事完全不像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正在痛苦着、绝望着,崩溃着! 他应该恨那种莫名其妙的清明,因为它将他内心光明崩塌的过程放慢了、放大了摆在他的面前,一帧一帧地放给他看;他应该恨那种不着适宜的清明,因为它将他内心深处的痛苦和绝望着色了,让他能够将它们看得更仔细;他应该恨那种灵魂和情绪分离的精明,因为它成了他潜意识里那颗即将枯死的幼苗的养料,让它获得了新的动力,助它掀翻了压在它身上的几颗大石,并且最终成长为参天大树! 他有如此多的理由去恨那种清明,可是他还必须要感谢那种清明,因为正是那种清明让他最终摆脱了那个离奇的幻境,让他重新返回人间! 从“梦境”中苏醒并没有给陆昊带来多大的喜悦,但是却暂时压抑住了他潜意识里的怨气的爆发——直到陆昊试图联系笑破天但却最终失败。 其实,在尝试联系笑破天之前,陆昊面前还是有两种选择的,一种是通过“不稳定空间”返回地球,另一种就是联系笑破天——可惜,这两种选择分别被盖亚和笑破天无情地否决了。 于是,陆昊再一次陷入了没有任何选择权的境地——虽然他知道,也许用不了多少时间他就能联系上笑破天,但是他不知道盖亚是不是愿意和他一起等待,因为盖亚看起来非常不信任笑破天;他也不知道如果他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盖亚是不是愿意和他一起去冒险,因为盖亚看起来很忌惮不稳定空间里存在的危险——他没有任何的选择的权利,因为选择的权利在盖亚的手里! 这就是最后一瓢金坷垃,足以让他潜意识里的那颗曾经的小小的种子开花结果。(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八章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二十五) 在盖亚的帮助下弄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情绪失控的陆昊倒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对他来讲,既然不是自己的耐心变差了,自己也没有因为和笑破天的特殊关系而变骄纵,那么,自己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就是胡乱发了下脾气么,这有什么好值得担心的?”彻底松了一口气的他甚至还有闲暇调侃自己了:“谁还没有不方便的几天啊?” “再说了,哪怕关系再好的朋友,在相处的过程中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儿磕磕绊绊吧?”他非常迅速地为自己找了一个听起来非常合理的理由:“时不时地发生一些或大或小的冲突,然后在几句简单的道歉与及一顿啤酒加烧烤之后重归于好——这难道不是真正的朋友之间的真正的友谊的常态?” “既然这些怨气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也没有被抱怨的对象获知,那么,我是不是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帮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之后,他是真的彻底轻松下来了:“好吧,我现在就已经忘了我刚才想过些什么了……真的,我已经彻底忘了……” 他找到的这个理由帮助他迅10,速地摆平了自己心里的那丝愧疚感,让他重新回到了他所认为的“正确”且“正常”的轨道:“嗯,真高兴啊,我又变回了那朵洁白无瑕的小百花——笑破天,咋俩的关系又一次回到了之前那种纯净的状态,我们又可以过没羞没臊的日子了!” 陆昊的反应有些夸张,但是他真的不是在故作高兴、试图以这样幼稚的手段来舒缓自己的情绪——他是真的很欣慰。欣慰他自己心中的怨气能够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因为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带着怨气去面对能够洞察人心的笑破天和八卦属性满值又脸皮极厚的莉莉了。 除了感到欣慰之后。陆昊还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他的怨气爆发出来的时候。现场只有一个盖亚,而且盖亚还是一个挺讲江湖道义的妹子——她并没有窥视他的内心,所以也就没有“听”到他心里的那一大堆怨言;这样一来,他的那些怨气造成的最大的影响也就是让自己虚惊了一场,除此之外,那些怨气并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任何不良的影响;而这也也就意味着,他并不需要在事后花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摆平他可能会面临的大麻烦了。 当然,他觉得他最幸运的就是,莉莉这个八卦女恰好因为现场环境的限制被动地切断了和他的联系——说实话。陆昊真的很害怕莉莉会听到他心里的那些怨言,因为他知道,莉莉这个小跟班如果听到了他的心声的话,一定会在回到地球之后打小报告的,而这绝对会导致他的下场变得异常凄惨。 当然,陆昊最害怕的并不是莉莉这个小八卦——他害怕的只是站在她背后的那个女人,那个名字叫做笑破天的“可怕”女子。 与异常守规矩的盖亚不同,笑破天并不在乎任何的规矩,也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她是绝对不会像盖亚那样。明明能够直接窥视他的内心却恪守着莫名其妙的规矩,从而将那样的能力放置不用的。 陆昊相信,就算她并没有窥视他的内心的能力,她肯定也会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创造条件去窥视他的内心的。更何况,任何所谓的“技术难题”在她那里都不是难题——陆昊绝对有理由相信,只要笑破天愿意。她就会在分分钟之内想到超过一百种的方法来窥视到他内心的活动;陆昊更相信,她只要随便在这超过一百种的方法里拿出一种方法来。就能够听清楚他心里想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节! 这并不是陆昊在杞人忧天——他是真的相信笑破天是有这样的能力,也有这样的“恶趣味”去窥视他的内心的:“当你看到她摇曳的风姿的时候。你会情不自禁地在心里幻想一下她掩盖在衣物下面的娇躯……当然,这应该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本能,并不能代表我的本质就是一个色狼。” 有太多太多的“巧合”能够说明笑破天其实是将“窥视陆昊的内心”当成是她的人生一大乐趣的,而他正在回忆的只不过是其中并不算最特别的一件小事:“因为我不是一个色狼,所以,这样的想法只会在我的脑海里存在短短的几秒钟——我发誓,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猥琐的念头都只是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之所以说这件事是一件“小事”就是因为,只要陆昊没有在异世界执行任务,这样的事就会发生:“然而,她就是能捕捉到我脑子里任何一个转瞬即逝的念头——明明上一秒种还在严肃地和我交代工作,但是,只要我的脑子里的那些想法滑过,她就会立即终止严肃的话题,换上一副妩媚到让我难以把持的面容……” 这样的“小事”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以至于陆昊都将这些“小事”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了——或许,无论是对他还是对笑破天来说,这样的“小事”都是他们彼此生活中必须的调剂品吧:“‘你这么想知道我的罩杯,那你就来看看啊!怎么,还要我自己脱了衣服给你看?你就不能自己动手?’——她几乎没有一次都这么说,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给我看过我想要看的……” 他相信,正是这些调剂品让他的生活变得更丰富多彩——就好像现在这样,他在回忆起曾经的那些过往的时候,竟然觉得有些小香艳,还有些小刺激,让他简直难以自拔:“看吧,她真的连我想的细节都知道——她甚至清楚我思维里的实时变动!对了,她这是在钓我的胃口呢,还是说她正在钓我的胃口?” 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自己的回忆——虽然他还有很多很多的细节可供回忆。但是现在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回忆的时机——陆昊开始下结论了:“如果说这样都不能说明她一直在窥视我的话,我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尽管她偷窥我的动作别有一番可爱。甚至可以将它看成是她的某种小情趣,但是。如果被她发现,我对她心存怨言的话,结果恐怕并不会好……” 一想到自己心里的怨言被发现后可能产生的恶果,陆昊就不寒而栗:“她一定会将她的小情趣转变为大武力吧!或许,还要加上一个八卦到不行的莉莉——那不是就成了女子双打了吗?” 幸好,他现在不用面对那样可悲的结局了:“真好……她没有听见这一切真好。” 在感叹了好一阵子之后,陆昊才彻底摆脱那些交织而复杂的“余韵”——他终于想起来他现在真正应该面对的问题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 终于回到现实的陆昊这才注意到在他面前一脸不耐烦和好奇的盖亚,于是他彻底回神了:“我敢肯定,我的老板是去逛街去了——我的意思是。她并不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的……” 他的话明显是针对盖亚之前对他老板的怀疑——他认为,在没有联系上笑破天的情况下,对此做出一些解释是有必要的:“另外,你也不用怀疑我的老板逛街的时机……‘逛街’是她唯一的嗜好,就好像‘说话’是你唯一的嗜好一样——我相信你绝对不能忍受一段时间不说话,同时我也相信,我的老板绝对不能忍受一段时间不去逛街。” “她不能不去逛街,也就是说,她是绝对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等待我们的联系的——因为你不了解她。所以你才会以为我随时都可以联系上她。” “请注意,我的朋友,‘随时可以联系’和‘随时都可以联系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如果我告诉你,在过去我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一百次尝试里只有不到十次的机会可以联系上我的老板,你会不会心里好受一些?” “你会不会还坚持你的看法,认为我的老板是故意这样做的?” 陆昊说的完全是实情。并没有经过刻意地夸大——他知道盖亚肯定能够从他核心的波动分析出这一点,所以他认为。他这番在情在理的话应该能够获得盖亚的认同。 “可是……刚才在你走神的时候,我就已经忍受过一段时间不说话了啊!”想得一如既往的美丽的陆昊并没有想到。与他话里的那些更重要的讯息相比,盖亚显然更关注别的细节:“虽然我忍受得很辛苦,但是,我还是忍受下来了,不是吗?” “刚才,我从你的核心的波动中分析出,你应该是在进行很重要的思考;我害怕我说话会打断你的思考,所以我选择了忍受……”因为自己的着眼点不同,盖亚得到的结论也与陆昊总结出来的结论有天壤之别:“这样看来,我并不是真的完全不能不说话——在条件需要的时候,我其实也是可以忍受下来的……” “那么,为什么你在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的时候,你的老板就不能像我一样,选择忍耐一段时间呢?” “她明明只需要克制一下自己的冲动就可以了的——这样一来,你不是就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随时联系上她了吗?” “所以说,这还是她的问题——她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一次的任务……” “或者说,在她的眼里,这一次的任务成功与否并不是很重要?” 只是轻轻地转了一个弯,盖亚又一次成功地将怀疑指向了陆昊的老板。而且,比起上一次无缘无故的怀疑和莫名其妙的敌意来,这一次她的分析至少还挺有道理。 就连陆昊都差点被她的话给说服了——如果不是对笑破天抱有本能的畏惧的话,陆昊说不定还真会从“笑破天神教”背叛,转投到“盖亚神教”中去了。 “好吧……”盖亚的反应告诉陆昊,他试图去说服一个固执的妹子的举动是多么的愚蠢:“我承认,她确实不重视这一次的任务……” 愚蠢一次并不是多丢人的事——更丢人的是他在愚蠢了一次之后还不得不继续愚蠢下去,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为自己的老板辩护的义务:“可是,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她对任何任务都是同样的态度啊!” “我并不认为她需要重视某个或者某些任务——她站的位置太高了,以致于所有的任务在她的眼里都一样,并没有轻重缓急之分……” “另外,我能从任务中获得我需要的,你也能从任务中获得你需要的,可是,她又能从任务中获得什么呢?资源?金钱?还是其他?” “你想过没有,她真的需要这些吗?像她那样的存在,会缺乏这些东西吗?” “就算她真的缺乏这些东西,她难道还只有‘完成任务、获得报酬’这一个途径?她难道不觉得这很麻烦?她难道不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取这些东西?” 陆昊原本还以为自己竭力为自己老板辩护的举动会引来盖亚的不快——这很好理解,因为“三番五次地反驳一个妹子”真的是一件很煞风景,也很容易引起别人反感的举动,但是他并没有想到,盖亚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竟然笑了:“你还真是个好员工啊!” 她的语气里并没有嘲讽的味道,只是她的笑容似乎有些奇怪:“这么尽心尽责地为自己的老板说话,其实,你只是在害怕吧?” 盖亚笑得很微妙,而她的话就更微妙了:“你在害怕,害怕如果没有帮她辩解而又被她知道了之后,你会失去她的宠爱……对吗?” 话唠姑娘说得并没有错,虽然“宠爱”两个字真的很刺眼,但是陆昊却无从反驳。 他也不想反驳——“义务”偶尔尽一下、让自己的老板知道自己的立场就好,何必非要和另外一个能够看透人心的姑娘较劲儿呢? 对吧?(未完待续。) 第两百一十九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一) “聪明的妹子果然最讨厌了!”一边用无辜到近乎于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盖亚,陆昊一边在心里腹诽着:“果然还是莉莉比较可爱啊……如果能够忍受她那过于膨胀的八卦之心的话,她还是蛮可爱的。” 迎着盖亚那充满了探究**的眼神,陆昊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真的不怎么友好:“要是这个世界的妹子都像莉莉那样白菜就好了——可惜,现在这个世道,像莉莉这样的好姑娘不多了……” 只有在经过了对比之后,陆昊才认识到莉莉的好——要知道,在这之前,莉莉在他的心里可是一直都是“聒噪”的代言人啊:“真是可惜啊……莉莉的本体是跑马灯……” 尽管他已经意识到,yy一个非人类、甚至是非碳基生命的“妹子”是一件非常变态的事,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去想象:“如果莉莉真的是一个妹子,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正常人的温度、既通情达理又能干,而且智商还不够高,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随心所欲地坐过山车的妹子那该有多好啊!” 毫不负责任地胡思乱想着,陆昊继续用白痴到不行的眼神与盖亚对视——在心脏遭受了致6√,命的一击之后,他是打定主意要将装傻进行到底了,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去忽悠眼前这个聪明得过分的妹子。 想要咬死不承认吧,又害怕她能够直接从他的核心波动中分析出他其实是在说谎——陆昊相信,她肯定是能做到这一点的,所以,“死活不承认”也就没有意义了。 既然不能咬死不承认,那么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吧,好歹还能给人留下一个“敢作敢当”的好印象——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陆昊自觉脸皮又挂不住:“虽然说盖亚说的都是事实,但是,直接承认未免太恬不知耻了点……” “如果我大大方方承认了,她给我来一句‘你怎么还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的话,我又给怎么应对?” 左右都不是路,选择那一边都不会讨好。那就不如装傻吧——陆昊就是这么想的,也正是这么做的,而且他装傻装得挺有特色:他直接将傻装到了明处! 别人装傻要么是装作“你说得太高深了导致我什么都没有听懂”的样子,要么是装作“我虽然听懂了你说的每一句话但是我真的是无辜的”的样子,但是陆昊就不一样——他装出来的是那种“虽然说我听懂了你说的话,而且我也不是无辜的、你说得都是对的,但是,我就是要装作傻乎乎的样子,因为我不想再继续跟你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所以你最好在领会了我的意思之后就将我当成是一个屁放过”的样子。 因为自己的脸部“肌肉”是一些平整的“金属板”,所以陆昊无法利用脸部“肌肉”来将自己想要装出来的“傻样”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能利用的有且只有自己的眼睛,所以他格外在自己的眼神上下了一番功夫。 他先是轻轻地拢了一下眼皮,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更锐利一些,就好像他真的被盖亚的猜测给震惊到了一般。为了让自己的这个动作看起来更符合“在无意识地泄露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之后连忙做出掩饰”这个逻辑,陆昊故意将这个过程控制在了一秒钟之内,因为他担心这个时间过长会显得很刻意,从而影响到自己接下来的整个“装傻布局”。 在短暂地“泄露”了一下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之后。陆昊赶紧将眼睛睁到最大,并且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呆滞。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痴呆儿一样——这一步骤并不需要他去格外控制,因为他只需要让自己的“装傻”看起来很明显而已:他就是想要盖亚知道,他就是在装傻! 或许是担心盖亚这个外星妹子并不怎么了解地球的人情世故的缘故,在斟酌了一下之后,陆昊还是决定在整个装傻的过程中适当地暴露一下自己——他会在“盖亚不注意的时候”适度地收敛一下自己的“夸张演技”,然后还会在偶尔视线交错的时候露出一点精光。好让盖亚能够“看穿”自己。 他的这番努力最终还是没有白费——在和他对视了好久之后,盖亚似乎悟到了什么:“哦……”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陆昊一眼,然后拉成了声音“哦”了一声,最后再给陆昊回了一个会意的眼神:“我知道了……” “你能够在这个时候说你知道真的是太好了!”盖亚的声音让陆昊放松了下来——说实话,如果盖亚再不开口的话。他都准备要放弃了:“你再不开口,我都要怀疑我自己的演技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装傻”竟然会是一件异常费心费力的事:“他喵的差点眼珠子都要抽筋了……哎,我固然还是不适合做一个傻蛋啊!” 因为盖亚及时地领悟了他的“傻蛋演技”想要传递过去的讯息,陆昊感到“朕心甚慰”,所以他给盖亚递了一个“干的不错,我很欣赏你”的眼神。 盖亚明显是接收到了陆昊传递过来的眼神了,所以她有些得意地将眼睛笑成了两半月牙——看起来就好像她很高兴能得到陆昊的表扬一样。 “我知道了!”依然是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就连她的话里都满是兴奋的情绪——这样的盖亚看起来真的是可爱极了:“你装傻的目的是为了逃避那个问题的答案——为什么你不愿意回答那个问题呢?这样一想,你的目的就很明显了啊……” 因为她的笑容太明朗了,陆昊原本还以为他已经和盖亚达成了某种默契了——可惜的是,盖亚的话似乎并不想承认他们之间存在“默契”:“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以直接向我投降啊!” 她用语言告诉陆昊,她的笑容之所以这样明朗并不是因为她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又一次战胜了他:“我又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女人——你要是直接告诉我,我的问题让你感到非常为难的话。我肯定会善解人意地故意将那个问题忘记的……” 被盖亚脸上的明朗笑容感染到的陆昊正准备高呼一声“理解万岁”,结果却听到了盖亚那兴奋中带着不怀好意的话,然后他整个人就不好了。 “你能理解我的意思真的是太好!”已经不再对盖亚抱有任何的希望的陆昊甚至都无法直视盖亚的眼睛了——他低下头,将视线掩藏在了盖亚看不见的地方,然后在心里恶狠狠地对盖亚说:“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说出来?” 因为事实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所以他感到有些难以接受:“就算是控制不住自己说话的**。也请用轻柔的语气和不大的分贝说啊,这么兴奋地大喊大叫干什么?想表现出你的聪明吗?” 更让他感到难以接受的是,他居然从盖亚的话里听到了一丝“优越感”:“还要我向你投降?是不是一会儿还要我向你跪下啊?” 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盖亚话里的这丝优越感,因为这丝优越感会让他产生“她已经爬到了他的头上去了”的错觉:“能够骑在我头上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好不好!位置都不够,您老就省省心吧!” 为了不让盖亚再产生更离谱的猜测和想法,陆昊在腹诽了她几句之后决定将话题转移到正路上来:“盖亚,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正事儿吧——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在我这里,我们应该有两种选择……”为了将很可能还依然沉浸在那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中的盖亚拖回正确的轨道,他甚至还打算详细地为盖亚说明一下他心中的想法:“第一种选择就是等待……虽然我不能说一个确定的日期。但是我敢肯定,我们并不需要等待多长时间就能够联系上我的老板了。” “只要联系上我的老板,你的一只脚就踏上了去往地球的特快列车了——我非常推荐这一个选择,因为我觉得,将这个没头没尾的任务扔还给我的老板才是最好的选择。我他喵的是真的很想看看她是怎么在没有打开通道的前提下完成这次任务的!” 陆昊或是故意或是真心地在话里带上了一些特别针对他的老板的小情绪,企图以这样的小手段来唤起盖亚的注意,而他确实也做到了——盖亚明显地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并且也摆出了一副“认真倾听”的姿势——对于一个刚才还沉迷在虚假的“优越感”中的少女来说。能够做出这样的姿态起码说明她的注意力回来了。 陆昊当然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讲,她不再继续胡乱发挥她的想象力就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结果了:“第二个选择就是不稳定空间……” “我还是坚持我之前的想法——如果你依然不信任我的老板的话。我建议我们选择不稳定空间,因为这是我能够想到的,除了我的老板为我们打通的通道之外的,唯一一条可能通往地球的路。” “至于你之前所说的担心,我并没有什么可辩驳的,不过。你是不是太小看你自己了?” “你可是盖亚啊,是这个星球最大的boss啊,是法则与力量的化身啊!为什么你会担心一个出现在你的星球上的‘自然现象’?” “虽然它确实很神奇、很难以理解,但是,它依然是法则的产物!它既然真实而稳定地存在在这个星球上——虽然它们出现的规律很混乱。但是它们的‘存在’却是很稳定的——那么,它就必定是这个位面的法则的衍生物!” “既然是法则的衍生物,它怎么可能会在法则与力量的层面超越你?你应该是能全面压到它的,所以,你的担心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如果在陆昊说到他所想的“第二个选择”的时候,盖亚并没有表现出强烈地想要插嘴的**的话,陆昊可能是不会说后面的话的,因为在这之前盖亚已经对“为什么她不想选择不稳定空间”这个问题做出过解释了,如果陆昊还要强调他选择不稳定空间的原因的话,就会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可惜的是,盖亚插话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而且她之前所展露出来的“语言的威力”也太大了,很难让陆昊不担心,所以陆昊在略微停顿了一下小之后选择了继续“说服”盖亚。 陆昊敢发誓,他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举动,最直接也是最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堵住盖亚的嘴,而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但是盖亚似乎并不这么想:“你真的就那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想选择不稳定空间吗?”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就好像她问的问题是个非常重要,甚至可能关系到整个宇宙的安危的问题:“你的好奇心一直都是这么旺盛的吗?那么,你有没有去追溯你的老板的秘密呢?” 陆昊并没有想到自己无心的选择居然会引来这样的结果。 说实话,在听到了盖亚的话之后,他还真的来了点儿兴趣了——无论是对“为什么盖亚会不选择不稳定空间”这个问题还是对盖亚所说的“笑破天的秘密”,他都有了那么一丝或者两丝的兴趣。 只不过,他对“笑破天的秘密”的兴趣他必须要藏着掖着,等待以后有机会再去挖掘,而他对“盖亚为什么不选择不稳定空间”的兴趣现在就可以获得满足——他大可以直接了当地问已经露出了开口迹象的盖亚,就好像现在这样:“那么,你为什么不选择不稳定空间呢?” 他尽量掩饰自己心中的八卦,让自己看起来很亲切,就好像是一个正在关心隔壁的小萝莉的健康成长的怪蜀黍:“有什么深层次的,关系到宇宙奥秘的原因吗?”(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二) “我会满足你的求知欲……”在盯着拼命装作很亲切的陆昊看了半天、确定他是一定以及肯定要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之后,盖亚终于缓缓地开口了:“只是希望你不会后悔……” 既然已经开了口,她就不打算再继续掩藏下去了——反正是他强烈要求要知道个为什么的,那么他就必须要承担起知道这个为什么之后的后果:“此事无关宇宙的奥秘,只关乎生死。” 她知道自己这么早告诉他“真相”肯定会引来笑破天的不满,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啊!陆昊的眼神实在是太真挚,态度实在是太坚决,她害怕如果不告诉他一部分“真相”的话,她会失去他全部的信任——她绝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她宁愿选择面对笑破天的怒火:“不仅是关系到我自己的生死,甚至还有你的,还有你的亲人的,以及你所爱的地球上的一切生命的生死。” 她看出了他眼里流露出来的荒唐与不敢置信,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他肯定会觉得自己是在胡说八道——她只是希望,他能够将这种“怀疑”保持到最后:“我想,你肯定还记的,你从自由那里得到的一段‘远古记忆’,对吗∵,?” 她看到了他如有所思的样子,看到了他大吃一惊的样子,看到了他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她知道,他回忆起了那段记忆,也猜到了她真实的身份,所以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你没有猜错——那个从死寂的太空中飞来,直接撞上了斯提尔的大地,将斯提尔的大地撕裂开来,并且最终孕育了这个星球上独特的生命的‘大火球’。就是我!” “所以,我真实的身份并不是所谓的‘盖亚’——我只是一个外来人。” “或许是因为这个星球的生命都是因我而起,或许是因为在过去的无数个世纪里,我一直都在以‘盖亚’的身份行事,或许是因为我单纯地想要一个可以明确地指代我的名字,所以。我就成了大家眼中的‘盖亚’……” “至于真正的盖亚,你其实也见过——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梦境里的那个‘快递员’?” “不要摆出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也不用去挠你的耳朵——你并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那个邮递员确确实实才是这颗星球的盖亚!” “当我被迫登陆这颗星球的时候,真正的盖亚还非常的稚嫩……嗯,你将他想象成一个只有两三岁的地球孩子就可以了。” “不要被你在梦境中听过的那个声音给骗了,因为那个声音并不是真正的‘声音’;它其实只是一段没有任何‘声音特征’的讯息;这段讯息被你自己的意识‘加工’之后得到的一个结果——你之所以会听到那个声音,可能只是因为你觉得那样的声音很好听……说实话。你的品味真的不咋地。” “事实上你只要仔细想一想就能想通了。” “作为一个被上帝遗忘在宇宙最偏僻的角落里的星球的盖亚,他的周围并没有任何可供他联系的‘同伴’,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他不可能从其他的盖亚哪里汲取到任何有用的知识——他拥有的只是一个“星球生命”的基础本能;另外,斯提尔这颗星球的自然条件并不适合孕育任何的生命——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外力的横加干涉,斯提尔上基本不会诞生任何的生命。哪怕硅基生命也不会诞生,也就是说。他也无法通过自身的生命圈演化来获得成长……如果不是他是一个‘星球生命’的话,我甚至不会将他形容为两三岁的孩子!” “当一个盖亚被这样极端的条件所限制住的时候,基本就意味着这个盖亚不会获得任何的成长了——事实上,在我来到这个星球之前,斯提尔的盖亚一直都在沉睡,并且一直保持着他刚刚出诞生的状态;我相信。如果不是我登陆时的动静太大了的话,他可能还会继续甚至是永远地沉睡下去!” “被我狠狠地撞到脸上之后,这个小家伙终于从他的睡梦中醒来了。然后,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就惊喜地发现,他的身上居然躺着一座从天而降的宝库!” “无数的讯息从这座破落的宝库里泄露出来。然后成为这个小家伙成长所需的养料,可惜的是,泄露出来的讯息并不是系统化的讯息,只是一大堆零零散散的碎片,所以他的成长速度并不理想。” “然后,我就‘醒’了过来,再然后,就是你在梦境中看到的一切了……” “不要摆出那副表情啊,混蛋!” “也不要试图去遮掩啊,因为我已经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你想说的话了!你是不是想说,‘虽然你讲的故事很有趣,但是与我想要知道的那个答案五官’?” “好吧,我也承认,我刚才说的这些确实与那个答案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我真的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在故意转移话题!”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荒凉到不行的宇宙角落?为什么我会‘冲脸直撞’的方式登录这颗星球?我为什么会变成一座‘破落’的宝库,不断地泄露出大量的讯息?” “哈!你终于注意到了,注意到了我用来形容自己的那个词,那么,你又从这个词联想到了什么呢?” “哦,没错,你猜得没错!我负伤了,而且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正是因为我受了很严重的伤,导致我在抵达这片荒凉的星域之后陷入了彻底地沉睡,所以我才会以那种非常不雅观、非常不符合女士的审美观的方式着陆!” “正是因为我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我才会变成破落的宝库,成为孕育出这个星球上的生命以及给真正的盖亚提供成长所需的养料的讯息源!” “好吧,这一次你终于学会抓住重点了:我为什么会负伤?” “嗯,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的话。你会不会不相信?” “嘶——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不相信就不相信,你能不能不要用那种鄙夷地眼神看着我啊,我又没有说谎!” “你想一想,我是那种用低级谎言来骗别人的人吗?我是那种相信用一些低级语言就能骗到你的人吗?” “对嘛!明明知道以你的智商,一般的谎言是没有办法骗到你的,我为什么还要去编造那种轻易就能识破的谎言?” “真的。我并没有说谎,因为他喵的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人家本来是在一片相当繁华的星域安安静静地当我的美女子的——别笑,我又没有说错话!” “好吧,你就把我当成是一坨漂浮在太空中的太空垃圾吧——他喵的,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形容自己很贴切?” “别笑啊,我在说正事儿呢,严肃点好不好!” “嗯……我说到哪儿了?” “是不是说到我漂浮在某个星域等候新的指令了?” “嗯,我没有说过什么‘指令’?” “呃……好吧……我重新整理一下。” “嗯……你大可以将我当成是一颗高科技卫星——我想这样你可能会比较好理解一点儿……” “因为某些原因,我这颗原本在正常运转的高科技卫星需要暂时结束工作状态。进入到休眠状态——具体的原因我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能,你只需要知道,我得到的最后一个指令就是‘漂浮在指定的星域等待新的指令到达’就好了。” “在执行这个指令之后,我就进入了‘休眠’状态。在休眠状态下,我唯一能够接受的外界讯息就是‘新的指令’——因为在休眠状态下,我自身的抵抗力比较弱,所以我不得不完全关闭绝大部分讯息通道。以防有类似于‘病毒’一类的破坏性讯息从这些通道钻进控制中枢。” “这样的防御方式能够抵御绝大部分的‘病毒类’袭击,但是也完全切断了我与外界的联系——是的。就好像是修建了一座只有一道复杂的安全门的金库,将自己关在里面一样……” “哦,你说什么?” “嗯……对!你说得对!这样的防御方式确实是‘跛脚式’的防御——能够防御‘病毒类’袭击,但是却抵御物理以及能量袭击……我当然知道休眠状态下我的防御极限!” “哦,你是问我为什么既然知道自己的防御极限,还要大大咧咧地漂浮在太空中当靶子?” “哎……这个……谁他喵的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儿呢。对吧?” “我只能告诉,那片星域是我们所能找到的最安全的星域了——周围的文明全部都是‘自己人’,而且是将我视为‘文明摇篮’的真正的自己人;他们都已经发展到星际文明的阶段,拥有足够的星际武力来保证他们的文明的安全,也顺便保护我的安全;我所在的那片空间被这些文明视为‘圣域’。在这片空间的边缘有足够能毁灭整个太阳系的舰队在不间断地巡逻,并且通过一些列复杂到极点的手段来保证靠近的每一样事物的安全;最后,在这个星际文明圈之外,在我们所能探查到的范围内,并没有任何已经发展出星际武力的文明存在,也没有任何文明能够在‘有生之年’走出他们所在的星系……” “看来你也是赞同的——在这样的条件下,如果我还要去考虑防范根本不可能到来的物理以及能量袭击的话,就只能说我是吃饱了撑的!” “更何况,一般的袭击根本无法对我产生致命的威胁!然后,只要我没有在第一波的袭击中被彻底摧毁的话,我周围的防备力量就会将入侵者撕成粉碎!” “你告诉我,有着这样的条件,谁他喵的会想到自己会被袭击?” “哎……反正我是没有想到的,所以我就这么傻乎乎地执行指令,将自己变成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睡美人了……” “直到我被中枢唤醒——按照程序要求,中枢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将我从休眠中唤醒:第一种就是中枢接收到了新的指令,而另一种则是中枢判断出我存在被彻底毁灭的危险。” “不需要我说,你肯定就已经知道中枢是在哪种情况下选择将我唤醒的吧?” “没错,它并没有接收到新的指令——鬼才知道那个新的指令会在什么时候送达啊!他喵的不知道放妹子的鸽子是要遭天谴的吗?!” “哎!反正啦,我一醒来就是这么一个状况:中枢告诉我,我不行啦,就快要被人拆散啦,想要活命就赶紧逃吧!” “才刚睡醒就听到这么刺激的消息,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么?” “我当时他喵的懵哔了!我懵哔了诶,你敢信?” “在中枢的催促下,我接过了对自己的控制权,然后我就发现,我他喵的真的快挂了!” “我的四周漂浮着无数的星舰残骸,更远处曾经布满了文明的灯火的行星四分五裂,只有远处的恒星依旧散发着永恒不灭的光辉……”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所依靠的武装力量化成了斎粉,我所依靠的文明被彻底毁灭,而我,正在被摧毁!” “虽然说我很想,但是我并没有时间去弄明白那些文明到底是因为爆发了全面的内战还是因为遇到了不可抵挡的外敌才遭到了彻底的毁灭——中枢在不断地警告我,警告我正处于毁灭的边缘,所以我并不能分心,我只能全力地逃亡。” “中枢的警告在我打开引擎之后升级了——它发现有‘非常多的敌人’在接近我们!” “你知道那些敌人是谁吗?” “呵呵,告诉你,那些正在接近我们的敌人竟然是那些星舰残骸!那些我们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是已经死亡了的‘星际战舰’!”(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一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三) 从一开始到现在,陆昊这个听众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陆昊是没有指望能够从盖亚哪里听到什么内幕的。说真的,在那个时候他之所以会追寻那个答案,只不过是因为他在盖亚哪里受了太多的气,想用盖亚这个话唠丫头最拿手的“语言武器”进行一次反击而已;他一开始的目的也只是想小小地出一口气——在他看来,能够让她感到为难就已经是很大的胜利了。 盖亚确实是感到为难了——陆昊可以从她蹙着的眉头和脸上沉思的表情已经几次欲言又止的动作看出来她心中的犹豫与彷徨,所以对陆昊来说,他所发起的这一场战斗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了,而他正是这场战斗的唯一的胜利者。 对这个战争的胜利者而言,他已经得到了他想得到的胜利果实,所以他并不太在意盖亚会说些什么——对他而言,无论她说些什么,都只是那场已经结束的战斗给他带来的额外的战利品而已,更何况他根本不相信她会说出一些让他感到惊讶或者振奋的“奥秘”。 对于盖亚将要讲述的“真相”,陆昊并没有抱任何的△,期待——这就导致了他在一开始是抱着一种“将信将疑”的心态去倾听盖亚所说的话的。 他甚至在盖亚开始讲述之前就已经将她将要说的话界定成为了“故事”,而盖亚在初一开口时说出的那些耸人听闻的话更是让他相信,他就是在听一个并不真实的“故事”,而且是那种类似于“天方夜谭”的故事。 当盖亚将话题转移到那场“梦境”的时候,陆昊才勉强认同盖亚是在说一个“相对真实”的故事;而当她说起她真实的身份的时候,陆昊才彻底相信她并不是在胡说八道。也不是在临时编纂一个玄幻的故事来欺骗他——到了这个时候,陆昊才勉强摆正了心态,当起了一个真正的倾听者。 然而,陆昊并没有将“认真倾听”的姿态保持很久——当盖亚将话题转移到那个“真正的盖亚”的奋斗史之后,陆昊的心态又一次发生了变化:他开始以为,盖亚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了。 他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真实的心态。所以被正在讲述的盖亚一眼就看了出来,然后,这个妹子就问了陆昊几个问题:“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荒凉到不行的宇宙角落?为什么我会‘冲脸直撞’的方式登录这颗星球?我为什么会变成一座‘破落’的宝库,不断地泄露出大量的讯息?” 这几个问题才一出口就迅速地吸引了陆昊的注意力,彻底地扭转了他的心态,让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倾听者”,因为他知道,从这几个他之前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去深思过的问题开始。“故事”就要进入到另外一条轨道上去了。 果然,在抛出了那几个问题之后,盖亚就以一个“高科技卫星”的身份,用第一视角讲述了一段似乎是完全超脱了现实但却有着难以质疑的真实感的“故事”, 盖亚所讲述的故事中的“真实感”来自于盖亚交代的细节与及她脸上的表情——在整个讲述的过程中,就算是在讲一些她在执行“休眠指令”的细节的时候,她脸上也带着惊恐和后怕的表情! 陆昊相信她脸上的表情并不是装出来的,因为就连他这个倾听者都能从她的话里感受到恐惧——恐惧的源头就是那座诡异而阴森的“星舰坟场”。它似乎在盖亚提到它的时候苏醒了过来,并且张牙舞爪地穿越了空间与时间的距离。将它的触角刺入了陆昊的心里,让陆昊这个强大的战士也不得不随着盖亚的声音而颤抖。 “那些正在朝着我们靠近的敌人竟然是星舰残骸!”陆昊虽然感受到了恐惧,但是却还能勉强保持脸上的镇定,但是盖亚这个曾经的当事人就没有他这么淡定了——她脸上慌张的表情异常明显,声线更是起伏不定:“不是完整的星舰,全是真正的残骸——是那种被彻底摧毁之后的残骸!” “这些本来应该是静静地呆在这座坟场的战争垃圾在我打开引擎盖之后。突然‘活’了过来——它们就好像是从幽冥中爬上来的幽灵一样,从幽暗的阴影里钻出来,悄无声息地朝我聚拢……” “恐惧如同电波一样在一瞬间塞满了整个空间——我整个人都懵哔了……我艹,我他喵的又懵哔了你敢信?” “当我稍微镇定了一些之后,我开始对那些正在加速的残骸进行生命特征扫描——跃迁引擎准备就绪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无法不做任何的事情,所以我选择了第一个出现在我脑海中的选项:生命特征扫描。” “也许是因为我当时还抱着‘或许能够找到一些幸存者’的想法,也许是因为我无法接受‘一觉醒来熟悉的一切都被完全摧毁,整个宇宙只剩下一个孤独的我’这样的事实,又或许是那种恐惧感激起了我的本能,让我不自觉地想要去弄清楚那些残骸为什么会动起来,反正我懵头懵脑地启动了生命特征扫描,然后,我得到了一个让我更加恐惧的结论:所有的残骸上都没有任何的生命特征!” “这个结论本身并不会让人恐惧,让人恐惧的是随着这个结论而来的另外一个问题:没有人驱动,那些残骸是怎么自己动起来的?” “我首先排除的是‘它们是在引力的作用下朝着我靠拢的’这个可能——是的,我当时真的还这样怀疑过,因为被恐惧支配着的我实在是想不到更多的可能了……” “在精确地计算了跃迁引擎启动之后能够产生的引力上限,我彻底将那个可能性给排除了——计算结果告诉我,只有质量很小并且离我的距离很近的残骸才会被跃迁引擎吸引,其他那些如‘破碎的船舱主体’之类的残骸是不可能依靠跃迁引擎产生的引力改变运行轨迹的!” “将这个本来就没有多大可能性的可能排除了之后,我的思绪稍微活络了一些——也许是因为我适应了那种恐惧。又或者我的肾上腺素加速分泌了,刺激到了我的神经,我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那些残骸会不会是在某条‘指令’的控制下‘自动’地朝着我进发的?”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因为‘高度信息化’就是这些星舰生前的特征之一——这些星舰全身上下布满了操作终端,只要有一个拥有足够权限的人在他彻底失去生命之前将类似于‘保护文明的摇篮’这样的模糊指令发布出去,并且将这条指令的优先级设置到‘最优先级’。所有的操作终端就会自动将这条指令保存在本地日志里……” “一旦星舰被彻底摧毁,所有的终端都从‘系统’中脱了之后,这些终端就无法从‘系统’中获取进一步的指令了——除非是用有权限的人输入新的指令,要不然,那条被保存在本地日志里的指令就将成为这些终端的唯一‘待执行指令’!” “除非是那些非常小的残骸,稍微大一些的残骸上肯定都有能够执行那条指令的终端;而每个独立的终端都有独立运行的备用能源系统——我想,这就是为什么那些残骸能够动起来的原因。” “因为‘保护文明的摇篮’是一条非常模糊的指令——没有相配套的详细策略,也没有相配套的指令集——这样的指令对终端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这些终端不知道该怎么去完整模糊到这种程度的指令。” “但是。如果这条指令的优先级是‘最优先级’,而且是终端能够找到的‘唯一待执行指令’的话,终端就会想方设法地去完成这个指令,哪怕它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完成这样的指令……” “在我想来,终端应该会用‘穷举法’来试图完成这样的指令——它会从过去执行过的所有指令中检索到所有‘特殊情况下被执行过的指令’,然后根据这些指令的优先级一一尝试……” “也许,在我醒来之前,它就已经进行过很多的尝试了……” “也许它会试着发送一些警告讯息。想要告诉其他的星舰或者是整只舰队或者是星球上的其他包围力量,告诉他们‘文明的摇篮正在遭受攻击’。让他们赶紧再去措施包围‘文明的摇篮’……” “也许它会发布一些集结命令,让附近所有收到命令的武装力量向着这片空间集结……” “也许它会尝试控制雷达,企图扫描到敌人所在的踪迹,并且为自己的友军提供有利的情报……” “也许它会尝试控制残骸上的所有武器,然后朝着所有可能存在敌人的方向肆意地开火……” “但是,由于整只星舰乃至整只舰队都变成了大小不一的残骸。而我正躲在乌龟壳里无法接收到任何的讯息,所以,它的所有尝试都不会得到任何的成果——它徒劳地将自己的所有能源倾泻一空,然后陷入了缓慢积蓄能量的空窗期……” “当我启动跃迁引擎之后,还没有积蓄到足够的能量的它从休眠中‘醒来’。并且再一次执行那条指令——只不过,这一次并没有新的‘特殊时期被执行过的指令’来让它参考了,因为它之前已经将它能够找到的所有可供参考的指令都执行了一遍了!” “它也不可能参考其他的指令,因为‘保护文明的摇篮’这条指令拥有最高的优先级——最高的优先级下对可执行的指令有着极高的要求,并不是任意一条被执行过的指令都能成为参考,所以,在没有任何的参考,但是又必须执行那条模糊指令的情况下,它就只能采取最简单也是最原始的办法,也就是‘向着‘文明的摇篮’靠拢’——它要成为我的护盾,用它的残躯来铸成保卫我的城堡……” “呃……你怎么又露出那种表情了?你说清楚啊,你露出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嗯……嗯……你说得对……” “‘你说的这个可能性是建立在一系列的巧合和不可能上的’——我他喵的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每只舰队都有一个足够权限的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对终端输入了优先级为最高的相同的命令;所有的终端都选择了将它们的备用能源消耗一空,并且全都进入了休眠状态;当我的引擎启动之后,没有一个终端试图联系我,甚至没有一个终端用‘发送开放式讯息’的方式来试图区分我的敌我身份;它们最终全都选择了‘朝文明的摇篮靠拢’——我他喵的知道,这些都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巧合,而且我还知道,我的话里还有更多的巧合、漏洞、不可能!” “不仅是现在的我知道这一点,当时的我其实也知道这一点——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想这个可能性的时候要脑补这么多的内容啊!” “我他喵的就是想要一个相对合理一些的‘事实’啊,哪怕这个事实是建立在无数的巧合和不可能之上也比‘是幽灵在驱使那些残骸’要容易被我接受啊!” “你他喵的知不知道,看着一大堆幽灵一般的残骸沉默地向你加速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啊!要是我他喵的有生理功能,我他喵的早就尿裤子了好不好!” 因为质疑了一番盖亚话里的合理性,陆昊就迎来了盖亚的滔天怒火——他承认,他还是低估了盖亚心中对那些“幽灵残骸”的恐惧:“好吧,我知道错了……” 由于是自己的错误,所以他只能愁眉苦脸地被动承受:“我不该随便插话打断你的……” “不过,盖亚你怎么也开始说‘他喵的’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二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四) “为什么会说‘他喵的’?”就好像陆昊一直摸不清楚她的着眼点一样,盖亚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昊的着眼点会这么奇怪——她是真的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所以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后她开始下意识地思考:“诶,是有些奇怪啊……” 在思考了一阵子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陆昊带歪了节奏——这让她感到有些恼怒:“你能不能正经一些啊……我在说很严肃的事情啊!” 小小地恼怒了一下之后她突然又意识到,陆昊或许是故意这样插科打诨的,因为在稍微拐了一些弯之后,她发现,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恐惧了:“我警告你哦,不要在我说话的时候随意打断我!” 那些从她记忆里那片星舰坟墓里伸出来的恐怖触角在遭遇到了陆昊的“尴尬打击”之后退缩到了阴影之中,让她得以重新掌握自己的情绪——笑容又一次回到了她的脸上,而她的声音也再一次变得轻快了起来:“要是你再打断我,我就……我就咬你哦!” 她并不知道她的“威胁”对陆昊来说有多大的杀伤力——有那么一瞬间,在看到她不小心露出来的精∴,致的小虎牙之后,陆昊都以为自己被那谁射了一箭,然后差点就彻底拜倒在她的黑色披风之下了。 如果不是她的身形和容颜都很“萝莉”,如果不是陆昊的理智在告诉他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强大的星球生命,如果不是陆昊脑补了一番自己强x一颗星球的“美丽画面”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被她吸引。然后跪倒在她的面前宣誓成为她的守护骑士了。 盖亚如果知道陆昊的意志曾经在她的魅力面前动摇过的话,她说不定就不会将她的小虎牙藏起来了——事实上。因为自己的情绪变动得太快太突然,她甚至没有去监控他核心的变动。所以也就无从得知他的“动摇”。 她以后或许会因为错失这次机会而后悔,但是现在的她却只顾着继续讲述她的那段经历:“我能够脑补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但是我自己却清楚的知道,我自己并不相信那个所谓的‘解释’……” “其实,就算是我真的鬼迷了心窍愿意相信这个解释,我的身边还有一个绝对不会相信这个解释的中枢啊!” “它不停地在我的耳边警告我,让我赶紧逃离那片死地;警告不断地在升级,甚至发展到从未出现过的‘毁灭级’;它甚至冒着过载的危险使用电流来刺激我——如果它不是一个没有加载任何情感模块的‘程序’的话,我都要怀疑它是不是也被吓坏了!” “感谢它的警告。我重新回到了现实——是的,在被电了很多次之后,我不得不放弃欺骗自己的举动,承认那些星舰残骸是一种幽灵般的存在,然后颤抖着躲进我的乌龟壳里。” “跃迁引擎吞噬了大量的能源与资源,而且我还必须得留下一部分能源和资源来满足续航的需要,所以,我能动用的能源和资源并不多……就是这么一点儿可怜的资源也全部被我用在了‘加固乌龟壳’上,当然。这一次我不会傻乎乎地将这些资源用来防御所谓的‘病毒式袭击’了。” “一层一层的装甲板被工程器械飞速地构筑起来,能量隔离带也在我周围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我终于安心了一些。” “不断完善的防御措施不仅将不知名的敌人隔离在外,也将我的视线困在了有限的范围内——这带给我一种虚假的安全感。让我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或许正是这一次的喘息让我心中的恐惧得以舒缓,然后,在跃迁引擎准备就绪。我就要开足马力逃之夭夭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去外面看一看。看一看死神真正的面容,看一看将我的家园彻底毁灭、迫使我不得不流落他乡的敌人是什么!” “这样的念头是在中枢告诉我。跃迁引擎已经准备就绪,让我选择一道星门作为跃迁目标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的,然后,它就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它是如此的强大和顽固,以至于我的理性轻易地就被它轻易地撕成了碎片!” “我的思绪被它彻底扰乱,我的耳朵被它蒙蔽着,我的眼睛被它遮住,我的口舌被它紧紧地攥成一团——我无法正常地思考,我不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我甚至不能向正在待命的中枢下达一个最简单的指令!” “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破地方了吗?都是因为那个阴魂不散的念头啊!都是因为它的存在才让我没有对中枢下达正确的指令,然后中枢就依靠自己的计算,从无数的星门中选择了一个最偏僻的星门作为跃迁目标,将我带到了这个鸟都没有的鬼地方!” “虽然它告诉我,它之所以选择这个星门,选择将我们带到这个地方是因为它‘不能擅自将能够毁灭多个星际文明的敌人带到其他的文明区域’,但是,我敢说,这个王八蛋当时肯定只是单纯地认为,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安全!” “就这样,我被一个只有基本智能的程序主导了命运……呃,好像有些说远了。” “中枢在没有获得明确的指令的前提下依靠自己的计算做出了决定,然后它就启动了跃迁引擎;跃迁引擎启动前的读秒声让我的脑海中的那个念头抓狂了——它开始变得狂暴,开始侵蚀我的心智,让我变得焦躁不安……” “越是接近点火的那一刻,我越是不安;越是接近点火的那一刻,我越是无法控制自己——终于。在中枢读秒的声音读到‘1’的时候,我从我精心构筑的那个乌龟壳里钻了出来!” “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正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我很诚恳地请求你,请你不要对我口中的‘钻出来’这个词做过多的解读……” “我是一个广义上的精神体——当然。你也可以将我当成是一个女鬼或者幽灵……虽然说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幽灵了,但是我想,这样说你可能会比较好理解一些。” “所以,我‘钻出来’的方式只不过是将自己的精神体扩散到乌龟壳的外面而已!” “然后……然后我就触碰到了一些阴森、诡异、贪婪的鬼东西!” “就在我的精神体与那些鬼东西接触的一瞬间,一种似乎是来自于幽冥最深处的寒意就差点将我完全冻结;我的思绪、感官都变得极为缓慢,就好像我的时间被放慢了无数倍一样……” “当时的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知觉——我接下来要说的并不是我当时切确的感受,而是我在脱离了那种被冻结的状态之后所做出的‘总结’……” “那些鬼东西是一些就好像是黑色烟雾一样的不明物质——当然,‘黑色’可能只是我的主观判断,并不是它本来的颜色……或者。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颜色也说不定……” “我之所以说它是黑色的,是因为在我和它接触之后,我所能看见的只有飘忽不定的‘黑色烟雾’;另外,我之所以说它是黑色的,是因为我想起了在看到那些星舰的时候,被我忽略掉的一个细节——那些残骸上的颜色。” “你已经猜到了,对吧?你已经猜到,我所看见的所有残骸都是一种颜色,对吧?你肯定已经猜到。那些残骸的颜色和我所看见的那些鬼东西的颜色是一样的,对吧?” “……在我周围的空间担负巡航任务的舰队来自七个不同的文明,每一个文明都有他们独特的审美观,并且也习惯在星舰上涂上能够代表他们各自文明的颜色来区分彼此……” “嗯。他们当然不会将整只战舰都涂上颜色,但是,被涂上颜色的区域也不能算少……” “可是。在我观察那些残骸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别与‘黑色’的颜色!” “根本不可能出现‘所有带有有颜色的涂装的残骸都恰好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这种情况。因为我可以肯定,我所看见的残骸足够让我组装起一只完整的舰队!” “真的。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威胁工具以及无限制的能量的话,我绝对可以用那些残骸组装起一只能够横扫太阳系的舰队,因为那些残骸的数量是如此的多,种类是如此的丰富与完整……” “所以,在看到那些残骸的时候,我应该看到一些其他的颜色的!” “但是,我并没有看到……” “只有黑色,只有将那些残骸完全包裹的黑色——当我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就连那些残骸的‘伤口’与及‘伤口以内的内部空间’也全被黑色覆盖着!” “是那些鬼东西……是那些鬼东西将那些残骸包裹着,遮住了残骸上应该有的颜色——这就是我后来的推断,也是我为什么会说那些鬼东西的颜色是‘黑色’的原因。” “呃,好像又扯远了——我接着刚才的说……” “当我的精神体和这个黑色的鬼东西的时候,鬼东西就好像是被刺激了一样,突然变得格外的活跃——嗯,这是一个不怎么负责任的推论,因为我也不知道它是突然变得活跃的还是一直都是这么活跃……只不过,从它‘一直依附在我的外层装甲之上,但是无论是我还是中枢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这一点来看,它之前应该是相对‘安静’的。” “原本安静的鬼东西在和我的精神体接触的一瞬间就变得活跃起来——它紧拽着我的精神体不放;它开始蚕食我的精神体;它甚至开始沿着我的精神体往乌龟壳里钻;它这是想将我完全吞噬!” “跃迁引擎在这个时候成功地点火,并且瞬间将我带到中枢选择的那个星门前;我们成功地穿越了星门,并且来到了一片异常陌生和荒凉的星域;中枢随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就开始埋着头狂奔,将我带到越来越荒凉,也越来越安全的地方……” “当我们穿越了星门之后,我发现鬼东西的活性开始降低了——它已经不能彻底冻结我的灵魂和我的思绪,而且侵蚀能力也大不如前了。” “虽然它一如既往的贪婪,就算是在逐渐失去活性的过程中也在不断地吞噬我的精神体,但是我知道,它可能很快就要死去了……” “在将我啃噬得千疮百孔之后,它终于要死了;在离开了那座坟场不知道多远之后,它终于要死了;在我跑到一个陌生的星域、彻底迷失了方向,也找不到任何的参照物之后,它终于要死了!” “尽管我的精神体还被它紧紧地拽着,但是我知道它就快要死了;它就快死了,但是我还活着,虽然说我的状态并不好……” “精神体就相当与你的灵魂——你只要想一想,如果你的灵魂被人打成了筛子你会变成啥样,你就大致能猜到,当时的我是怎样一种状态了——我只能说,我没有彻底地陷入昏迷已经算是足够坚强了……” “而我之所以会强撑着,只是因为在获得了部分的自由之后,我想看清楚我的敌人的真面目!” “很可惜,我并没有能够‘看清它’……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的状态并不好,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我的精神体受损导致的数据库紊乱——我只是记住它的一部分特征,嗯,很少的一部分。” “然后,在我看到了那个标本,那个被这颗星球上的变形金刚从异世界里带回来的标本的时候,我认出了它……” “它就附着在那些骸骨上!” “它还在朝着我挥舞它肮脏的爪子!” “它甚至还想要和它的母体或者同伴取得联系!”(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三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五) 陆昊在盖亚说“那些鬼东西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些黑色的烟雾”的时候就想到了那个他在梦境中看着死去的标本。说实话,在这个时候他就想打断盖亚的话,直接插嘴问她,她口中的那些“鬼东西”是不是就是指缠绕在那个标本上的那些“执念”了的,却被盖亚过于激动的情绪给阻止了——尽管他并不害怕盖亚那些过于可爱的威胁,但是他担心,打断情绪如此激动的盖亚会导致某些他不想看到的后果。 等到盖亚直接点明说那个标本上的“执念”就是那些毁灭了几个星际文明、摧毁了几只强大的星际舰队、并且差点将她杀死、最终导致她受了重伤不得不流落到这个星球的“鬼东西”的时候,他的忍耐力到了极限——他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你真的确定那个标本上的‘执念’——嗯,我并不是很确定那些黑色烟雾的性质,但是,如果非要我给这些烟雾定个性的话,我还是认为它是一些‘执念’……” 被打断了话的盖亚脸色非常不好看,掩藏在黑色披风下的身体似乎也在剧烈的颤抖。她的表现让正打算继续说下去的陆昊犹豫了一下——他准备看看她的反应≥▼,,然后再决定是继续说下去呢,还是斟酌一下语气继续说下去。 盖亚的反应在陆昊看来并不算好——她的眉头几乎要簇到一块儿去了;她的眼神看上去就好像受惊了的小鹿;她的脸上不时地抽抽,看上去就好像她正在忍受内心的怒火一样。 当然,她的反应在陆昊看来也并不算坏——她并没有在他打断她之后将心中的怒火和着她内心的恐惧发泄出来;她也没有用眼神或是语言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虽然她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在“洗耳恭听”的样子;她甚至还在陆昊犹豫的时候投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陆昊并不确定她的这个眼神是不是代表着她想让他继续说下去——在犹豫了一小会儿之后,他决定将这个眼神理解成“继续”:“我想问的是。你真的确定那个标本上的那些执念就是差点将你杀死的鬼东西?” 虽然陆昊一开口就是在质疑盖亚,但是话唠妹子并没有生气——或许。对这个妹子来说,搞清楚那些鬼东西的本质要比“生陆昊的气”更要重要一些。 “是的,我确定你口中所谓的‘执念’就是差点将我杀死的鬼东西……”在认真地思索了一阵子之后,盖亚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刚才我又详细地对比了数据库里保存的两份资料——资料告诉我,我在那份标本上采集到的样本与我在我的外壳上采集到的原始样本有超过99%的相似性……” 用数据库里的数据支撑了自己的结论后,盖亚还表现出了她的“大度”:“尽管我比较相信数据,但是,如果你真的有不同的见解的话,我是不介意听一听的。” 得到了盖亚的恩准之后。陆昊再继续说话就没有顾忌了:“嗯,我还是比较相信,你口中的鬼东西和我口中的执念并不是相同的东西……” 这种“无顾忌”的爽快来得太突然,来得太珍贵,竟然让他感到了一丝惶恐:“很抱歉,我并没有详尽的数据,也没有直接的证据……” 盖亚拿出了强而有力的数据来支撑她的话,而陆昊却无法拿出能够与那些数据相媲美的“证据”——除了他曾经的身份:“虽然我知道这很难取信与你,但是作为一个强大的亡灵——不用怀疑。我曾经不止一次用过‘巫妖’这个身份……” “巫妖”这样的传奇亡灵生物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很陌生,就更不用说盖亚这个外星球科技侧的妹子了——陆昊觉得,盖亚可能连“巫妖”这个单词都是第一次听说,所以他不得不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这个身份:“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了解‘巫妖’——我只能简单的告诉你。巫妖是一种强大的亡灵生物,是灵魂方面的专家;另外,巫妖对亡灵气息也很敏感……” 本来陆昊是打算将“巫妖”这个身份当成是自己的“杀手锏”的。可是当他开口解释“巫妖”这个身份之后,他才意识到。想要让盖亚彻底理解“巫妖”这个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想要详细地介绍一下巫妖的本质和能力吧,他就必须要给盖亚讲解到“灵魂本质”这一他并不是特别了解的概念;如果不涉及“灵魂本质”吧。他又无从解释巫妖的存在方式和能力构成,也就无法让盖亚相信,作为一个曾经的巫妖,他能够轻易地认出哪怕一丁点儿亡灵气息。 在斟酌了好一会儿之后,他还是决定不涉及“灵魂本质”了——关键是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想要解释“灵魂本质”,自己也没有办法说清楚啊! 因为这个原因,他说话的底气也就不怎么足了:“在我看到那个标本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依附在其上的亡灵气息——呃,准确地说,应该是亡灵气息在那个标本上留下的痕迹!” 底气不足就算了,他的思绪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他开始慌张了:“嗯,我的意思是,虽然我并没有在那些烟雾上找到亡灵应有的灵魂特征……呃,我是说,那些黑色烟雾并不是真正的亡灵……不过,那个标本上确实还残留着亡灵的气息……” 因为慌张,他话里的逻辑性变成了一团糟——他感到了一丝沮丧,因为他觉得,他正在将事情弄得更糟糕:“呃……怎么说得让我自己都有些糊涂了?” 好在盖亚并没有露出一点不耐烦的表情,甚至还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妹子的包容舒缓了他的紧张和慌乱,也给了他重新理清头绪以及整理逻辑的机会:“我觉得。我还是先解释一下亡灵气息和执念之间的区别吧……” 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就这么匆匆忙忙地抛出结论,而是应该先从旁枝末节入手。尽量用细节将逻辑连贯起来:“亡灵气息是‘亡灵’这种物种带有的独特‘标记’——就好像变形金刚的核心辐射出来的讯息流一样,亡灵气息是也是亡灵生物身上带有的、能够标示出主人的身份讯息乃至所处阶位的‘标记’!” 心中有了一丝底的他很快就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节奏。虽然他的话还是显得有些逻辑混乱,但是至少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被亡灵气息感染到的正常人也会携带亡灵气息,只不过,这些亡灵气息标示的是将这个正常人感染的亡灵的身份讯息——只有当这个正常人在亡灵气息的侵蚀下变成了一个亡灵的时候,他身上的亡灵气息才会转变成能够标示他的身份的‘身份证明’……所以,在通常情况下,判定一个被亡灵气息感染了的人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亡灵,就可以从他身上的亡灵气息的味道入手。” 从旁枝末节入手的好处就是陆昊可以从自己熟悉的领域出发——这样阐述不仅可以增强他话里的说服力,还可以帮助他重新建立信心:“通常不会有人将‘亡灵’与‘亡者’搞混淆。但是我还是必须要强调,‘亡者’并不是‘亡灵’——‘亡灵’是一种特殊存在的生命形式,而‘亡者’是一种生命消亡之后的存在状态……‘尸体’或者‘遗骸’也应该算是‘亡者’的代称,并且在大多数时候被用来指代‘亡者’。” 当信心建立起来之后,他很容易就理清了自己脑子中的逻辑关系,并且在话语里将他的信心表现了出来:“我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要强调一点,那就是‘凡是带有亡灵气息的‘尸体’或者‘遗骸’必然是亡灵生物或者是被亡灵气息感染了的生命在生命消亡之后遗留下来的‘痕迹’’——我确确实实地在那个标本上面闻到了亡灵气息,虽然因为时间太过于漫长。残留的亡灵气息并不能让我追溯到这些亡灵气息的具体身份讯息,但是,我还是敢断言,那个标本确实是亡灵生物或者被亡灵气息感染了的生命留下来的遗骸!” 盖亚显然是一个比陆昊更为称职的听众——她脸上的求知欲可以满足讲述人的“好为人师”的**;她渴求的眼神可以为讲述人补充能量;不时地附和几声更是能让讲述人感受到“节奏带来的快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她的眼神和表情攻势下,讲述人很难停下来歇一口气,就更不用说在讲述的时候隐瞒一些不想被听众听到的东西了:“再说一说‘执念’——首先说一下。执念这东西不仅仅是亡灵生物的专属……事实上,任何生命在消亡的过程中都可能留下‘执念’!” “完全停不下来”的感觉差点让陆昊跑起了火车。将话题扯到不知道什么角落去了——好在陆昊不是一般的讲述人,所以他顶住了她带给他的压力。艰难地把握着话题前进的方向:“生命消亡是一个肉体渐渐失去活性,并且精神逐渐消散的过程。对绝大多数生命来说,这都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肉体逐渐失去活性’就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吧?我说一说‘精神逐渐消散’这一点……” “在很多的文学作品、影视作品、甚至包括某些不幸被死神召唤从而体会过‘濒临死亡状态’的人讲述的‘故事’里,我们都经常听到这样的描述:‘我过去的一生在我的眼前飞快地流转,哪怕是那些被我遗忘到记忆的角落里的画面也清晰地呈现在我的眼前……从‘出生’到‘现在’,我只用了几分钟就看完了我的一生……然后,我就知道我该死了……’” “这些描述统统被标注成了‘死亡体验’,有无数的人相信这种死亡体验是真实地存在着的,也有无数的人怀疑,其实并没有所谓的死亡体验——当然,我并不属于这两种人……” “我是属于第三种人:我知道‘死亡体验’是真实的,因为我不止一次地体会过;我还知道,所谓的死亡体验还真的和那些‘描述’差不多;同时,我还坚信,那些‘描述’统统都是虚假的!”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但是我自有我的道理……” “‘不断看到过去的画面’其实就是‘精神消散’这一过程的具象化。因为‘消散’是一个‘从有到无’的过程,所以你会看到你记忆中的那些画面在你的眼前一闪而过:当一张过去的画面展现在你眼前的这个时间点,承载了这张画面的精神还是存在着的;而当画面从你面前消失了之后,承载这张画面的精神就已经消散了;你无法让某一张对你来说至关重要的画面停留在你的眼前让你多看哪怕一眼,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画面从你的眼前闪现并且消失,你也无法将已经出现过并且消失过的画面再重新找回来,因为这些画面已经随着你的精神消散了;事实上,你几乎不可能‘想要’去让那些至关重要的画面停下来,或者‘想要’去找回那些出现又消失了的画面,因为对你来说,这部分记忆已经彻底地消失了,就好像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所以,真正体验过‘死亡体验’的人是无法描述‘死亡体验’的,因为他所体验到的全部内容都在这一体验的过程中消散了;既然关于这次体验的全部内容都已经消散了,那些所谓的‘死亡体验’又怎么可能是真实的呢?” “你知道我的工作,你肯定也知道,某个异世界的‘我’的死亡就是真正的死亡,所以,你也应该相信我,相信我所描述的‘死亡体验’才会最真实的版本——真的,这是一个真正的体会过‘死亡体验’的人最真实也最细腻的描述,请你务必要相信我。”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四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六) 作为一个合格的听众,盖亚在听到了陆昊的“诚恳的请求”之后,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嗯嗯,我相信你哦!” 如果不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话,陆昊几乎都要以为她是真的相信他了——她点头的动作倒是异常的干脆和认真,可是,她的眼神却是那种正在认真思索的眼神。 陆昊很轻易地就从那种思考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怀疑,所以,他并没有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而是停顿了下来——他要给她一个提问的机会,虽然他不用猜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既然经历过‘死亡体验’的人在他们体验的过程中就会将体验内容完全忘记,那么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描述‘死亡体验’的文学作品?”在看到陆昊似乎并不打算继续往下说了之后,盖亚果然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我记得你说过,那些对‘死亡体验’的描述与真正的‘死亡体验’差不多……我想,仅凭想象的话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吧?” 盖亚提出的问题根本就在陆昊的预料之中,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他也猜到了——事实上,如果盖亚不提问的话,他其实是准备自己将这【,个问题抛出来,作为引出他后面的话的“引子”的。 既然都已经准备自己将这个问题抛出来了,也就是说,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早就躺在了他的心里;而有了现成的答案之后,陆昊就不用将精力花在思考盖亚的问题和组织语言上了。这让他在面对盖亚的问题的时候显得异常“游刃有余”——他甚至还有闲暇去观赏盖亚此刻的窘态。 或许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表态太过于坚决而后来的“反水”又来得太过于迅速的缘故,盖亚在问出了那个问题之后一直低着头;她那掩藏在黑色披风下的肩膀微微地颤动着,垂在披风上的几缕长发也在跟着一起颤动。就好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起伏不定;陆昊能够看到她微红的耳廓,也能够想象出她此刻脸上应有的颜色——他猜测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盖亚是第一次在陆昊面前露出这样的窘态,所以陆昊并不着急要回答她的问题——他觉得,与回答盖亚的问题相比,认真地观赏一下这来之不易的美景要重要得多。 有过类似经验的人都很清楚,在一个人感受到“窘”的时候,他是对别人的视线非常敏感的——盖亚就很敏锐地感受到了来自于陆昊的“不怀好意”的视线。 她知道他这个时候一定是在看她的好戏。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视线里的戏谑和调笑——她觉得那道视线就好像是一根挠她痒痒的羽毛,让她恨不得去之而后快。 “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啊!” 浑身上下都不怎么得劲儿的她只能开口催促陆昊,好期待他收回那道侵略性十足的视线:“你要我相信你。可是,如果你无法解释清楚我的疑问的话,我为什么还要无条件的相信你?” 尽管还感到有些意犹未尽,但是陆昊还是将自己的视线撤了回来——他并不算彻底激怒眼前的猫科动物。特别是在还没有摸清楚这只小猫咪的脾气的时候。见好就收才是硬道理。 “好吧,我这就回答你的问题……” 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神色,将某些不该让盖亚看到的表情藏起来,以防止她在平复了心情之后抬起头来看见——陆昊花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让自己变得正色起来,就好像他一直都是一个诚实可靠小郎君一样:“关于‘死亡体验’,我首先要说明的是,大多数声称自己体验过‘死亡体验’的人并没有真正进入过‘死亡’……他们最多只是陷入‘濒临死亡’的地步,而并不是真正在‘死亡之路’上走了一遭。” 在将身份从一个“路边痴汉”转变为“诚实可靠小郎君”之后。陆昊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而认真了,看起来似乎还有一点儿“为人师表”的样子:“所谓的‘濒临死亡’就好像它本身的字面意思一样:已经处于死亡的边缘。但是却并没有死亡——这是我自己对这个词的理解,当然,同样请你相信,关于这个词与及这个词所代表的意思,我才是拥有最终解释权的权威!” 如果此时有一副眼镜架子他的鼻子上的话,他的样子就更像一个真正的权威专家了——可惜的是,斯提尔这个星球上并没有“眼镜”这样的东西;其实,就算斯提尔上有“眼镜”这样的东西,陆昊那张平整到异常光滑的“金属板脸”上也无法找到一个支撑点让他将眼睛穿戴起来。 陆昊很遗憾自己的脸上并没有“眼镜”这个专家“装哔神器”,所以他就只能用语气来强调自己的身份了:“就让专家来告诉你,所谓的‘濒临死亡’和真正的‘死亡’之间的区别吧!” 所谓“专家的语气”必须包含“只有我说的才是真理,别人说的都是歪理邪说”这个核心,并且还要有一种“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信念:“真正的‘死亡’是‘肉体逐渐失去活性与及精神逐渐消散’,而‘濒临死亡’则不是——这就是两者的根本区别!”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并没有理解我刚才说的那一番真理——没关系,我知道真理往往很深奥,很难让一般人听懂,所以我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个简单而直白的例子。” “身体开始脱水、视觉渐渐减退然后意识模糊、陷入重度昏迷甚至进入无意识状态、呼吸频率由快变慢,最后直至几不可闻、血压及心率改变并且呈现直线跳水的趋势、面部颜色开始呈现灰色、肌肉张力逐步丧失——现在假设有这么一个人处于这么一个状态,你怎么去判断这个是处于‘濒临死亡’状态还是处于‘死亡’状态?” “我告诉你。办法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找一个能够施放十五级神术的大主教,或者干脆找一个教皇来对着这个人施放一次‘神佑祝福’就可以了……” “在‘神佑祝福’的作用下,如果这个人能够健健康康地站起来。并且没有丧失一点儿记忆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没有真正走上‘死亡’之路;而如果这个人在‘神佑祝福’的作用下并没有能够康复,或者说在康复之后人格大变、记忆丢失、精神变得极其不稳定的话,那么这个人已经在死亡之路上走了一截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好吧,我这次换一个科技侧的说法……” “如果你恰好处在这个人身边,并且你还有能力从他的大脑中导出他的意识的话,你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对比一下从他大脑中导出的‘意识容量’——意识被导出之后。肯定是被做‘数据化’处理,然后你就能很直观地看到他的意识的‘大小’了。” “如果他的‘意识容量’并没有变化或者说只有很微弱的起伏的话,那么这个人就还没有走上死亡之路;如果每次对比都发现。这个人的‘意识容量’比上一次要变小很多的话,那么就可以说明,这个人正在经历真正的‘死亡’……” “呃……‘意识导出’你都做不到?我靠,那我还怎么给你解释?” “行了。你就当我是在胡说八道吧……” “嘶……我靠!我怎么不敢承认——好吧。我他喵的就是在胡说八道行了吧……我他喵的又不是学医的,能够胡诌这么多,还将它们说得挺有道理就很不容易了好不好!” “行了啊,你就别计较这个问题了——你只需要知道,在我这里,‘濒临死亡’和‘死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就行了……这么说ok吧?” “嗯,既然你ok了,那我就接着往下说……嘿嘿。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冒充专家了。” “接着说了啊……别打岔!” “反正。在我看来,那些只是进入过‘濒临死亡’状态、并没有真正体会过‘死亡’的人会将他们的‘死亡体验’描述的和真正的‘死亡体验’几乎一样,只可能是因为他们受到了‘暗示’!” “死亡对每一个生命来说都是不可避免的‘终结’,所有的生命在出生的那一天就开始或缓或急地朝着‘死亡’前进;而当你注定要走上这条不归路,并且还没有另外的选择的时候,你肯定会去想,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这样想过,反正我是想过了无数次——尽管到后来经历的多了之后,死亡在我的眼里也就那么一回事儿,但是,在我还没有真正体验过死亡之前,我确确实实是为死亡而感到着迷的。” “当我在网上或者在其他什么地方看到类似于‘死亡体验’的报告或者小说或者电影什么的的时候,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打开它,看下去、听下去,想要从中窥探到一丝有关于‘死亡’的真正秘密——然后,‘死亡’在我的脑海里就变成了真的和那些虚假的‘死亡体验’一模一样了。” “在真正地经历死亡之前,我就是一个被无数的‘死亡体验报告’给暗示了的人——我想,如果那个时候我不幸受了伤而陷入了‘濒临死亡’的话,我肯定也会看到和那些报告如出一辙的画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已经很好地说明了我会什么也会看到‘死亡体验报告’上所说的那些画面了:因为我总是在琢磨死亡,并且从多方渠道上打听出来了‘死亡’大致的模样,所以,‘死亡’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是一副有了大致地轮廓的形象了;当我就快要或者已经陷入‘濒临死亡’状态的时候,生理机能的损伤会让我产生一种‘我正在走向死亡’的感觉,而这其实就已经是在对你大脑中的那个‘死亡’发出邀请函了;等你真正陷入‘濒临死亡’状态之后,因为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所以你之前发过邀请函的‘死亡’就在没有其他的任何选择的时候应邀前来赴约了——当然,它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肯定是以你心目中的那个形象出现的,也就是说,你看到了其他经历过所谓的‘死亡体验’的人同样看到过的东西……” “再然后,经历了这一切的你大感生命的神奇,然后将你的所谓的‘真实的经历’发送到其他人可以看到的地方,帮助其他人建立起他们自己心目的‘死亡’的形象——你因为别人的暗示看到了所谓的‘死亡’,然后你又加入了暗示者的队伍,去暗示另外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关于‘死亡体验’的描述会这么多的原因……” “呵呵,不用说了——我已经猜到了你的问题……” “你想问的是不是我口中所谓的‘暗示’的源头?” “你是不是想问,第一个将‘死亡体验’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人是谁?你是不是先问,既然他是第一个人,也就是说,他并没有从任何的地方接收到暗示,他又为什么会将‘死亡体验’描述得如此真实?如果他真的经历了死亡,那么他就应该将‘死亡体验’的内容全部遗忘,也就无从对‘死亡体验’进行描述了;而如果他并没有真的经历过死亡,他难道仅凭自己的相信就看清了‘死亡’真正的模样?” “嗯……你的反应告诉我,我猜对了……你心中所想的问题我都猜对了,对吗?” “哈哈,不用这么惊讶——我不会读心术,我也没有能力去监视你的思维动向……” “我之所以能够猜对你所想的问题,只不过是因为,这些问题也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真的,我曾经差点琢磨这些问题将自己给琢磨疯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五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七) 其实陆昊并不太愿意去回忆自己的第一次死亡经历,因为对他来说,那一次的“死亡经历”并不是他人生中的一枚璀璨的勋章,而是他人生中的一记难以忘记的耻辱。 “被小恶魔用深渊之火烧烤了”——这样的死亡确实算不上壮烈,也并不值得回忆——事实上,如果不是和盖亚说起“死亡”这件事的话,陆昊根本就不会去触碰这些刻意被他埋葬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虽然公司里类似他这样的倒霉蛋很多——在笑破天的公司里,每天都有好几个倒霉蛋会因为各种奇葩的理由而失去性命,曾经还有一个倒霉蛋在降临到一个陌生世界去执行拓荒任务的时候降生成了一个被绑在食人魔餐桌上的普通人类,所以说,陆昊的这一次死亡并不是特别奇葩的——但是,其他人不管经历了再怎样的奇葩的死亡,也不会成为笑破天的笑柄啊! 公司里所有前往异界的导游在出发之前都会从笑破天那里获得一个名字不明的“祝福”,这个祝福的效果是使获得祝福的人能够自动将他死亡前的全被记忆备份到笑破天的手里,以确保他们在异世界死亡以及在地球“重生”之后能够∷,取回他们在异世界的记忆——在笑破天和目标世界的交易中,“死亡”是一种非正式的结束合约的方式,并不被合约保护,也就是说,如果导游在异世界死亡的话,他们的记忆就会因为“死亡”而消散,并不会像“从通道安全返回地球”一样,可以将记忆完整地带回地球。 虽然合约规定,笑破天有权利通过付出额外的赎金的方式从目标世界那里赎回这些因为死亡而消散的记忆,但是笑破天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这倒不是说笑破天是个铁公鸡——虽然说她还真是一只铁公鸡——她只是担心。“赎买”会导致世界为了获取更多的报酬而刻意针对公司的导游! “那些乡巴佬都是贪得无厌的小人!”她是这么对陆昊他们说的:“他们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冒险——我不能让他们看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希望,所以我开发了这个祝福……放心,这个祝福只会在你们死亡的时候被触发,其他的时候跟没有一个样,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偷窥你们的记忆!” 不管是出于节约也好,还是出于“不能姑息养奸”的考虑也好。反正笑破天是要求公司的导游在出发的时候挂上这个祝福的。所有的导游也都愿意在出发前去她那里领一个保险,因为对所有的人来说,自己的记忆是自己的生命中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没有谁愿意自己的记忆平白无故地丢失了一部分。更不用说,无论是对导游还是游客来说,那些在异世界的“精彩纷呈”的记忆要比自己在地球的白开水一般的记忆重要得多——如果丢失了这些记忆,那么和没有去过异界有什么分别?如果不能将这些记忆保存下来,做这份工作或者花钱去异界有什么意义? 对于那些执行拓荒任务的导游来说,这个祝福更是必不可少的——他们在异世界的记忆会成为公司的宝贵财富。会为公司制定合理的“开发章程”提供参考,会成为他们导游生涯中的一枚璀璨的勋章,是所有“老兵”值得在新人面前炫耀的宝贝,所以,无论对他们还是对公司来说,拓荒者的记忆都容不得有一点儿丢失,哪怕这些拓荒者因为不愿意被人窥探记忆的原因选择不去领祝福,公司也会强制性地给他挂上祝福。或者是直接取消他执行任务的资格。 比起那些执行拓荒任务的导游来说,陆昊就更要夸张了。因为他即使不在执行任务身上也随时挂着这个祝福,而且是特意被笑破天加强过的、永远恒定在他的灵魂深处、无法用任何已知或者未知的手段去驱散掉的祝福——用笑破天的话来说,她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陆昊是她现在最大的“债务人”,她害怕他会因为身上背的债太多了想不通去自杀,这样一来她即使是能够让他“重生”也无济于事了。 “你肯定会借口你的记忆丢失了一部分来赖账的!”她是这么对他说的:“而且你肯定会告诉我,你丢失的那部分记忆恰好就是关于欠我账的那部分!” 关于她的说法。陆昊是一点儿也不相信的——其实想一想也就知道,就算他能赖掉一部分或者全部以前的帐,他难道就能够不继续欠她的帐了吗? 这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他比不得其他人——只要他的女儿还没有彻底康复,只要他的女儿还需要笑破天照顾。他就不得不继续欠她的帐! 既然在未来必然要欠她的帐,那么她为什么会担心他赖账,她只需要在他要欠账的时候加码,将过去他所欠但是又被他赖掉的帐重新压在他的身上就行了啊? 所以说,她必然不是因为害怕他赖账才死活要将那个祝福恒定在他的身上的——或许她是在担心他,害怕他即使是在地球上也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因为只要没有那个祝福,哪怕她在他出了意外之后能够“复活”他,他因为死亡而丢失的那些记忆也找不回来了——丢失了一部分记忆的人生就是不完整的了,而她不允许他的人身不完整! 这只是一个可能,而且是一个完全从“好”的方向去考虑而得到的一个可能——在陆昊的心里,笑破天之所以要这么做还有另外的一个可能,那就是这样做可以方便她在他遭遇不测之后第一时间翻看他的记忆,然后在他“重生”之后的第一时间送上她最无情的嘲笑! 陆昊觉得,后面一个可能才是真的“可能”,因为她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而且无论做多少次也不知道疲倦,甚至就连那些在陆昊的眼中很正常的死因也会被她吹毛求疵地嘲笑一通,就好像她不借机会嘲笑陆昊一番就浑身不好过一样。 因为自己平常对笑破天的腹诽颇多。而且还经常冒出些“遐想”,所以陆昊现在是不能够像之前那样随便死了——笑破天已经不止一次从他的备份记忆里看到他对她的亵渎了,所以他每死一次日子就会不好过一段时间;他甚至怀疑,他之所以会被选中来执行这个无头无尾的任务就是因为她又从他的记忆里看到某些“禁忌”内容了! 幸好,笑破天说过这个祝福只会在“死亡”的时候被触发——虽然说大家伙儿在私下里都说笑破天说的这话不怎么可信,但是陆昊是知道。笑破天还真的是说了实话的。 原因很简单:如果笑破天可以随时翻看他们的记忆的话,陆昊的日子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每一次死亡之后的几天不怎么好过,其他的时间都滋润得不得了;如果她真的随时都能翻看他们的记忆的话,他肯定每天都不好过,因为他yy笑破天已经yy成一种习惯了——只要想到或者看到笑破天,他的思绪总是习惯性地往不健康的方向走,并且总是一想一大篇,而且内容暴力得很。绝对不是笑破天可以忍受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笑破天都是有机会翻看导游们的记忆的——虽然说出于“尊重别人的隐私”的需要,或者是对一般人的记忆提不起一丁点儿兴趣,她通常都不会去翻看别人的记忆,但是陆昊却是不同的。 陆昊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笑破天会尊重其他人的隐私,但是却不会顾及他的脸面;别人的记忆很可能请笑破天看她也会不屑一顾,但是陆昊每一次死亡的记忆她都会翻看上很多次;其他的倒霉蛋是自己将自己的倒霉经历拿出来博取大家一乐的,而陆昊的倒霉经历却是被笑破天拿出来当反面教材大肆宣扬。并且让大家牢牢记住的;别的同事死得再奇葩也只会成为大家一时的谈资,而陆昊只要稍微死得离谱一点儿就会被笑破天取笑上很久——就是这种差别待遇决定了陆昊并不愿意去回想那些记忆。因为他只要想起那些倒霉的记忆就会想起笑破天那张肆无忌惮嘲笑他的脸。 说起来陆昊其实也挺冤的——他第一次“出差”是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笑破天随手扔到异世界去的:他只是打了一个意向性的“求职电话”而已,笑破天就在没有征得他的同意的情况下强行将他扔到了异世界;他手里没有任何的情报,没有任何的资料,而且他也没有任何在异世界执行任务的经验,甚至他还没有参与过任何正式或者非正式的培训;当他降临在异世界的时候,他的身边只有一个能够和笑破天短暂联系的平板电脑。而电脑上只有“好好干,我很看好你”与及“你的女儿我帮你照顾着,肯定比你自己照顾得要好”这两条并没有涉及到他的任务的简单讯息——顺便说一句,他身边的这台平板电脑并没有支撑到他第二次联系上笑破天,因为他在降临深渊不久后就碰上了一群欢天喜地的小恶魔。然后他就成了别人烤架上的美食。 一只处于深渊食物链最底层的深渊巨虫在碰上刚好位于它食物链上方的小恶魔的时候,深渊巨虫能爆发出多大的战斗力来击退自己的天敌? 如果这只深渊巨虫还恰好患了老年痴呆,从而遗忘了自己的作战本能,甚至就连简单的“蠕动”都做的不够好呢? 如果这只深渊巨虫碰上的不是一只小恶魔,而是一群小恶魔呢? 陆昊用自己的生命给出了答案——在看起来并不英勇的“英勇搏斗”之后,陆昊被小恶魔穿到了一根长棍上,然后被放在了深渊之火上。 他被人烧烤了,而且是以一种异常羞耻的姿势:他被一根棍子从菊花捅到了天灵盖! 或许正是因为他死亡的姿势太过于销魂了吧,所以笑破天才会对他的记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陆昊不知道笑破天之所以这么痴迷于他的记忆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她还想再一次从他的记忆里看到如此可乐的一幕——他只是知道,当他在地球“重生”之后,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多看亲切而安全的地球一眼就再一次被笑破天扔回深渊了。 而且,他依然是一只深渊巨虫。 “想要变成小恶魔,就拼命地吃吧——吃你能找到的任何可以吃的东西;想要变成可以轻松虐杀小恶魔的大恶魔,就拼命地吃吧——吃你能找到的任何可以吃或者不可以吃的东西”——这就是笑破天再将他重新扔回深渊之后留给他的第一句话。 “这一次我和祂达成了新的协定——你在死亡之后并不会回到地球了,你会像一个真正的恶魔一样在深渊重生;如果你不争气的话,你可能一直都是深渊虫子哦,而且每一次都会被别人爆菊花!”——这就是笑破天留给他的第二句话。 “你肯定会死亡的,而且不止死亡一次的,所以你肯定会忘记我给你说的话,所以,我这些话算是白说了——你不用在意哈,继续死,姿势多点儿!”——这就是笑破天留给他的第三句话。 这三句话里陆昊在当时只听懂了第一句话,然后,在他结束了深渊的“磨练”、回到地球取得了所有在笑破天那里备份的记忆之后,他才懂了后面两句话的意思:每一次死亡,他都会遗失几乎所有的记忆,只有一部分特别深刻的记忆会在他的灵魂深处留下那么一丁点儿的印象,从而变成印刻在他生命中的“本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原来真正的“死亡”和他之前在脑海中虚构出来的“死亡”并不一样——然后,他就想到了“暗示理论”,再然后,他就想到了“暗示的源头”,之后,他就将自己折磨得要死要死的了。 “源头会是谁呢?” 他就是被这个问题折腾得欲仙欲死、欲罢不能的。(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六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八) 那些惨痛的记忆才出现在陆昊的脑海中不久就被他强制性地塞回到记忆的深处——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还想在这个堆满了不堪回首的往事的角落处布置下一个永久性的封印,以保证这些记忆不会在关键的时刻蹦出来给他添堵。 “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暗示的源头’是导游中的某一个人……” 令人不快的记忆导致陆昊的思绪有些混乱——他花了不少时间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然后将话题转移到“正道”上:“在经历了真正的死亡之后,我第一次意识到,在笑破天的手下工作的‘导游’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能够穿越到异世界,能够以不同的身份体会不同的风土人情,而且还能够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真正的死亡——在认清了‘导游是一个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物种’这个事实后,我很难不将‘导游’与‘暗示的源头’联系起来。” “事实上,在经历了真正的死亡之后,我都产生了想要将‘真正的死亡体验’上传到网络的某个角落去等待被有缘人发现的冲动——我相信,我并不是唯一的一个想要这么做的人!” “不是我质疑笑破天的用人原则啊,我是真的觉得,笑破天选择员工时候的唯一原则就是没有原则——她并不会在选择员工的时候考虑被选择者的学历、经历,也不会考虑被选择者的人品或者类似的条件……” “我的意思是,‘导游’真的是一群良莠不齐的人——这样的一群人可能会做出任何的事情,当然也包括‘将‘死亡经历’当成是可以炫耀的谈资说出去’这样的事。” “真的,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家伙就是那种喝了二两酒就开始胡乱炫耀他们在异世界的经历的人——虽然说大多数人都会将他们所说的话当成是喝醉了酒的人说的胡话,但是,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那么一两个容易轻信别人的人选择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 “所以说,如果真的是某个长舌头的导游在一时的冲动下将自己的死亡经历放到了网上,然后成为了其他人的暗示源头的话,我是一点儿也不奇怪的……可惜。笑破天告诉我,真正的源头并不是导游中的某一个人。” “‘不信你就去试试啊,看看有没有人会相信你……’——在无礼地阅读了我的思维活动、从我的脑海中淘到我的想法之后,她先是对我的想法嗤之以鼻。然后让我自己去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呗’——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正是这么做的:经过了详细地整理之后,我将一份几乎可以说是史上最详细、最细致的关于‘死亡体验’的报告放在了一个以‘死亡’为主题的网站上,然后,我收获了无数的点击。” “大量的点击和评论似乎证明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几乎每一天我都能够从海量的评论中发现类似于‘好真实啊……楼主一定是死过一次的人’与及‘楼主的经历和我的一样——我们都是经历过死亡的往生者’之类的留言与及评论……” “无论怎么看。留下这些评论的人都应该是选择了相信我的——我当时还真是这么想的,然后我就得意洋洋地将这个结果拿到笑破天的面前去炫耀了去……” “然后我就被打脸了——笑破天用一种异常简单但是却异常粗暴的手段给了我响亮的一耳光:她直接告诉我一个名字,并且让我关注这个名字的动静。” “‘你注意一下那个网名叫‘不朽的天使’的家伙,然后你就会发现究竟你是正确的还是我是正确的’——她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将我赶出了她的办公室,整个过程甚至不会超过一分钟,而且她从始自终都没有抬起过头来看我……” “她的态度很随便,但是我却并没有感到自己‘被冒犯了’。说实话,在走出她的办公室的时候,我甚至还感到一些窃喜,因为我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在当时的我眼里。她的态度越是嚣张、越是轻蔑就越能说明她的心虚,也越是能证明我的正确……” “虽然现在说起来有些羞耻,而且很容易让人以为我是一个严重的中二病患者,但是当时的我还真是这么想的:‘她肯定是不能接受自己的错误,所以才故意装作满不在乎和漫不经心的样子,想要以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我回到我的住所、打开了我的电脑、进了那个我一直在关注的网站、找到了那个名字叫做‘不朽的天使’的网友的留言……” “‘楼主的经历真的和我的经历很像——我相信楼主是一个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就好像我一样……’” “这就是我所看到的‘不朽的天使’在我的那片报告后面留下的最新的评论——是不是很熟悉?是不是觉得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一样?” “我他喵的当时也是这种感觉!” “在想了一会儿之后,我突然想起来,在几天前有一个人在这里留下了一条和‘不朽的天使’留下的评论几乎一样的评论:‘楼主的经历和我的一样——我们都是经历过死亡的往生者’……” “我之前也说起过这条评论,我想你一定还记得……但是你肯定不知道。当我去评论区想要找到这条评论的时候,发现这条评论根本就不存在!” “我并没有清理过评论区——这些评论几乎每一条都是我用来抗衡笑破天的武器,我怎么可能去主动清理它们?!” “‘难道是那个网友主动删除了他之前留下的评论?’——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然而,等到第二天我重新打开这个网站之后。我连安慰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在评论区的最顶端,‘不朽的天使’又留下了一条新的评论:‘楼主的经历怎么和我的一模一样?难道楼主真的是经历过死亡的人?’” “想必你也猜到我接下去要做什么了——没错,当我看到那条最新的留言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不朽的天使’昨天留下的评论;然而,就算是我将评论区翻了个底朝天,我也没有发现那条评论存在的痕迹!” “这样诡异的事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不断地重复:‘不朽的天使’每天都会在我的评论区留下一条差不多的留言。然后这个评论会在这一天的某一个时间点神秘的消失……” “我曾经试图盯着他的评论不放,并且不断地刷新页面。想要看一看他的评论都会在什么时候消失——我想从评论消失的规律来判断是否是这个‘不朽的天使’在故意玩儿我……”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规律——评论并不会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消失,它有时候会存在十几个小时,有时候却只会存在短短地十几分钟……” “在连续观察了好几天之后。我惊讶地发现,每一次只要我稍微走神一下子,然后再刷新网页的时候,评论就已经不见了——是的,你并没有听错。事实确实是这样的,那些评论真的是在我不注意它的时候悄悄地不见!” “这样诡异的情况当然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拜托我的一个朋友帮我追踪一下‘不朽的天使’的活动”,然后,我的朋友就侵入了‘不朽的天使’的账号……” “在那个账号里,我的朋友找到了他能够找到的一切痕迹,然而,事实比我想象的还要怪异——我的朋友告诉我,那个账号里留下的迹象可以表明,‘不朽的天使’每天活动的时间都很规律,并且他从未在这个网站上待上超过两个小时;另外。我的朋友还告诉我,‘不朽的天使’的浏览痕迹中只有一条关于我这篇报告的痕迹,也就是说,‘不朽的天使’应该是第一次浏览我的那篇报告,并且持续的时间刚好够阅读一篇报告并且留下评论的;我的朋友还特肯定的说,并没有任何人清除过这个账号上的痕迹,因为这个账号上的痕迹都很正常,甚至可以追溯到一年前‘不朽的天使’在这个网站上与人争吵时留下的污言秽语;我的朋友还说,他敢肯定‘不朽的天使’并不是一个电脑高手,因为‘他的电脑完全不设防。漏洞多得连我都数不过来’;最后,我的朋友还告诉我,那篇报告‘很有意思’,就连他都有些相信了……” “并不是‘不朽的天使’自己将自己留下的评论删除了的——这就是我在拜托了我的朋友之后得到的结论。因为评论消失的时间实在是太没个准了,而‘不朽的天使’的网络活动又太规律了……” “而且,这个‘不朽的天使’似乎每天都会将我的报告浏览一遍,并且留下一条‘崭新’的评论——这真的很奇怪,因为就算我的报告很生动很有趣,但是也不会有趣到让一个人每天都带着‘新鲜’的心情细细地品读一遍。然后再留下个人感慨的地步!” “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更加迷糊了,因为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不朽的天使’会这样做——除非,他每天都会忘记昨天所做的事!” “但是,就算他得了重度健忘症,那些被删除的评论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也想不通的我决定再一次拜托我的朋友,想让他帮我查一查,看一看‘不朽的天使’是不是还拥有另外的高权限的账号……” “然而,当我对我的朋友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我的朋友居然是一脸的迷糊——呵呵,看你的表情显然你是猜到了……” “没错,我的朋友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不朽的天使’,不记得我曾经拜托他的事,更不记得那篇被他说还不错的报告!” “到了这个时候,我就有一些明悟了;然后,在几天之后,等到我没有再一次看到‘不朽的天使’留下的最新的评论之后,我就差不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 “当我找到笑破天,想要从她那里获得‘真相’的时候,她的话也证实了我的猜测:‘不仅是关于死亡,还有关于异世界的讯息,甚至是关于你们工作的内容,只要是从你们口里泄露出去的,就注定会被所有其他人淡忘……’” “她就是这么对我说的:‘我可不想我的公司被一大群好奇宝宝围观,所以你们每一个人身上都被恒定了这样的一个效果——事实上,你的情况才是超出了我的想象的,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你发出去的那个帖子根本就不应该得到这么多的点击和评论的!’” “‘之前又不是没有人这么做过,只不过不管他们将帖子发到哪里,他们的帖子都只会获得极少的关注,并且很快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失在网络平台,甚至连搜索引擎都不会找到有关于他们的帖子的任何线索——你的帖子能够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已经完全是出乎了我的预料了,在开始的时候,我甚至还怀疑我是不是忘记在你的身上恒定那个效果了……’” “‘事实证明,我并没有忘记在你的身上恒定效果——虽然效果并没有让你的帖子很快消失,但是它让关注过你的帖子的人得了健忘症……’” “‘对‘不朽的天使’的来说,他每一天都是第一次看到你的帖子,他每一次阅读都是第一次阅读你的帖子,他每一次回复都是第一次回复你的帖子……’” “‘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效果没有直接作用在你的帖子上,但是我知道,它成功地让一些评论消失了——我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并不是只有‘不朽的天使’的评论会消失哦……’” “还有,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你可以直接询问那个网站所属的公司——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告诉你,他们的机房一切正常,并没有出现过任何你所说的错误!”(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七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九) 陆昊原本以为盖亚可能会不知道地球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站上的那些破事儿,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盖亚竟然听得津津入味,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并没有不了解的东西。 “一个外星球妹子竟然对地球上日新月异的网络技术如此了解”——这样的事实除了让陆昊不住地感慨“盖亚真是个地球通”之外,也让陆昊感到了一丝轻松,因为他不用额外花费时间去给盖亚解释关于网络的事了:“笑破天说的没错,因为我很快就发现,我的那片报告的日浏览量变成零了……” 不用花费额外的时间去给盖亚解释一些细节对陆昊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儿,因为陆昊想要说的话很多,而如果还需要用一大堆的话去给盖亚解释的话,就会显得他实在是太啰嗦了。 因为不用去做额外的解释,陆昊感觉自己身上的胆子要轻松许多,所以他的语调变得格外轻快起来:“‘日浏览量为零’真的是不应该出现的一个状况,因为我每天都在浏览我的报告——就算是除了我之外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呢点击和浏览我的这篇报告,我也应该为自己贡献至少一个点击的……” “为了验证这并不是一个偶然事件,我甚至用另外的电脑,注册了另外一个账号,并且登陆了那个网站、浏览了那篇报告,然后留下了一段非常非常普通的留言……” “然后,等到我再一次刷新之后——就在我留下了新的留言之后,我几乎是立即刷新了页面——我沮丧的发现,我的这篇报告的日浏览量依然为零,而且我留下的那条留言并没有出现在评论区,就好像我之前并没有点进这篇报告,并没有阅读过这篇报告上的每一个文字,也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几乎每天都在关注这个网站与及我的报告,然后我发现。我的这篇报告不仅每日的浏览量为零,就连总浏览量都在每日递减——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不会以为是网站的统计数据出错了……” “真的,就算是那个网站的负责人告诉我他们的服务器被修空调的搞坏了我也不会相信了——我宁愿相信是世界或者说是笑破天恒定在我身上的那个效果在修正这一切。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一个人为的错误了。” “在这之后的几周里,我逐渐淡忘了这个网站以及我在这个网站上发布的那篇报告——真的是很自然地遗忘,就好像这件事本来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根本不值得我去记忆一样……” 虽然陆昊正在说的是一件“非常离谱”、甚至是“能够让人感到恐慌”的“灵异事件”,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得很紧张。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在转述一个故事而已:“直到笑破天问起我,问起我究竟找没有找到那个‘暗示源头’的时候,我才重新回想起了这一切。” “那种感觉极其不真实,因为在我的感觉里,我做这些事应该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我已经忘记了我写过些什么、久到我已经忘记了我做过些什么、久到我已经差点将‘我正在寻找暗示的源头’这件事给忘记了……” “很不可思议的力量,对吗?我真的是从这里才开始认识到,她身上的力量是有多恐怖的!”说道这里的时候,陆昊的语气才有了一丝改变,就好像他直到现在也还为当初的那一幕感到惊讶一样:“真的,虽然在我还没有和她见过面、只是第一次通电话的时候。她就将我扔到了一个残酷而黑暗的异世界,但是,那一次的经历并没有给我带来太直观的感受——可能是因为‘深渊之旅’太过于虚幻、太没有真实感了,又或者是‘隔着电话就能将一个人扔到另一个世界’的能力太高端了,我并没有感受到她的恐怖……” 惊讶过后,陆昊又觉得有些犯难了,因为他似乎不知道应该怎样去给盖亚解释:“这怎么说呢?” 在思索了一阵子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好理解的解释:“嗯……应该说是因为她之前所展示的力量都太过于恐怖了,反而让我感受不到恐惧:一般人会恐惧‘太阳爆炸’或者说是‘黑洞吞噬地球’这样的末日么?” 在解决了当前的麻烦之后,他的语气又一次轻快起来:“我是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的——我只是知道。我他喵的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关心。” “并不是因为我知道,这样的末日级灾难发生的可能性很小我才不去关心,而是因为我知道,这要这样的灾难发生。无论你怎么担心你都不会有另外的一个结果——既然结过都一样,而且是所有的生命的结局都一样,我为什么要担心?” “我会担心什么样的灾难?这个可真就多了……” “我的老家在横断山区,那里可是经常发生地震的——虽然说很多地震都不能被人感受到,但是我真的担心会发生一场大地震将我埋葬;我还担心火灾——他喵的这应该归功于媒体的报道,因为就是在看多了媒体的报告之后。我他喵的都不敢躺着抽烟了!” “我还担心病毒与及疾病,我还担心车祸,我甚至还担心会不会在路上和别人发生一些不必要的冲突——看吧,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心态:当他所面临的力量太过于高端,离他所处的位置太过于遥远之后,他就不会有切身的感受;但是当他面临的力量层次并不是那么高端,而且还可以对他的生活造成一些困扰的话,他就会因此而感受到力量带来的恐惧……” “所以,当笑破天在我面前展露出她另外的一些能力的时候,我真的感受到了恐惧——或许这样的恐惧还有一部分要归功于对她所施展出来的力量的不熟悉,但是绝大部分都要归功于这个力量对我造成的影响……”或许就连陆昊自己都不知道,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上的恐惧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盖亚一眼就能看清楚:“能够让世界上的其他人忘记我所写的那篇报告,是不是就能让世界上的所有人忘记我这个人?” 他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而他自己好像完全不知情——看起来就好像是他内心中的恐惧已经完全控制了他的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一样:“能够让世界上的其他人忽视掉我写的那片报告,是不是就能让世界上的所有人对对我视而不见?” 他的声音变得尖锐。眼神也变得锐利,拳头也不自觉地握了起来——他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被逼到了绝境、不得不去和面前的恐惧战斗的孤狼:“能够让我这个人在不知不觉间忘记掉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是不是就能让我在不知不觉间忘记掉所有的记忆,让我忘记掉所有的亲人和朋友?” 他的恐惧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甚至让对面的盖亚都感到了一丝战栗:“对我来说,这绝对是比世界末日更凄惨的结果!” “这绝对是能够让我从心底的最深处感受到最纯粹的恐惧的结果!” 陆昊用了不少时间才让自己恢复平静——好在盖亚是一个识大体的妹子,并没有出言安慰他或者是开口问出一些不合时宜的问题——说实话,陆昊并不需要安慰,也不想在自己心绪不平的时候被打扰。他要的只是一段能够让他抚平心中情绪的时间而已。 盖亚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所以他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重新打开了话匣子:“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故意对我做出的警示——虽然我知道,是我自己想要去寻找那个‘暗示的源头’才引出这些事的,但是我很难不去怀疑——我只知道,从那件事开始,我对笑破天的态度就发生了一些改变。” 再次说起这些之后,他话里就完全没有恐惧了——他的话里只有那么一丝丝的玩味儿,而且盖亚还没有听出来:“敬畏、期待、恐惧、好奇……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征服欲?” “呃,这些就不多说了啊——说多了都是罪……我容易遭罪!” “所以。我们还是接着刚才说的说……” “刚才说到笑破天问我,问我有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暗示的源头’,我很沮丧地回答她,我并没有找到。” “然后,在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暗示的源头’会不会就是笑破天本人或者说和她处于同一力量阶层的存在?” “要将这个问题问出口需要很大的勇气,特别是在刚刚感受了恐惧之后——我现在都不记得我是怎么将自己心中的这个问题给阐述清楚的了……我只知道,我足足拐了好几十上百个弯,足足浪费了一个多小时的唇舌才将勉强让她听懂我究竟想问些什么。” “在听懂了我的问题之后。她直接赏了我一个白眼:‘我们还没有这么无聊!’” “她就这么简单地问答了我,然后我也就这么简单地相信了——因为她并没有说谎的必要啊!” “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我想她是没有必要子在我的面前说谎的——到了她那个层次,她应该犯不着说谎了。因为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找她的麻烦!” “就算她告诉我,‘暗示的源头’就是她,我又能做什么,我又敢做些什么呢?对吧?” “当然,如果‘暗示的源头’是另外一个人的话。她也就更没有说谎的必要了——我追寻的又不是什么和我有深仇大恨的人,我追寻的只是一个所谓的‘真相’而已,她根本犯不着在这件事上为其他人打掩护。” “说来也奇怪,在费尽唇舌将我心中的疑问问出来之后,尽管我心里还残留着对笑破天的力量的敬畏,但是我已经不再那么恐惧了——或许是因为她的态度太好了,让我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 “我并不知道事情是不是真实这个样子的——我知道的只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悟到了一个‘绝招’:我要做一个‘缠郎’!” “‘好女怕缠郎’这句话你听过没?没听过啊……那就好!” “好孩子不用知道这么多的事,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我们就要说回正事了!” “我知道你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呃,你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你其实更想听八卦,对不对?” “哼哼,八卦时间结束了啊——啊,不对!我从来都没有八卦过……” “我之前所讲的一切都是在为这个时候做铺垫,懂不懂?你不要将那些事当成是八点档的电视剧听啊……” “好吧……随便你了,反正我接下来就要说正事了,你愿不愿意听就随便你!” “嗯,在笑破天告诉我,她与及和她处于同一层次的人都不是那个‘暗示的源头’之后,在思索了一阵子之后,我决定直接问她究竟谁才是‘暗示的源头’……” “当然,问话也是有一定技巧的——你的神态,你的语调,甚至是用什么话来做铺垫,怎么样引申到你想要知道的内容上等等都有一定的讲究!” “呃,这些你都不用知道……就算是你想学我也没有办法教啊,因为这需要天赋!天赋你懂不懂?” “你懂啊?那就好办了——就这么说吧,我没有任何教人的天赋,ok?” “ok了啊?那我们继续……” “在弄明白我想要问的问题之后,笑破天似乎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思考,说实话,在看到她思考的神情的时候,我甚至还有些惊讶,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如此慎重过!” “然后,等她思索完毕之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让我晕头转向的话:‘我艹!老娘还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大麻烦正等着你去解决呢!’”(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八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十) “我艹!老娘还差点忘记了,还有一个大麻烦正等着你去解决呢!” 沉思了半天的笑破天突然抬起头来,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慌乱:“他喵的都怪你个王八蛋——老娘差点就把这件大事给忘记了!” 双手胡乱地在办公桌上划拉了半天,但是每一份拿起来的文件都逃不过被她看两眼然后扔到一旁的命运——尽管她脸上露出来的那丝慌乱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但是陆昊还是能从她漫无目的的动作和她毫无逻辑的话语里听出她的慌乱来:“没时间了啊……他喵的我早就该处理这件事的……都怪你啊,你没事儿去瞎捉摸啥啊?” 在面无表情地责怪陆昊的时候,她甚至还没有忘记扔给正在迷糊着的陆昊几个白眼,就好像她真的是在责怪陆昊一样:“都怪你瞎带节奏,老娘才会将这件大事给忘掉的……” 所有的文件都被她拿起又扔掉之后,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几步就跨到了陆昊的身边:“没时间了啊——我艹!还傻站着干嘛啊?跟着我来!” 本来正在等待笑破天说出那个真正的“暗示的源头”的身份的陆昊并没有预料到整个事情会朝着这样无厘头的方向发展——说实话,他真是被笑破天搞糊涂了:“干嘛啊?” 尽管自己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地跟在笑破天的身后朝办公室外走了,陆昊却还是想弄个明白:“又是什么‘大事’,又是什么‘没有时间了’的……我说老板,你能不能不要吓你的员工啊!” 因为笑破天的步子迈得很快,他不得不迈大步一点儿才能跟上她的步伐:“像我这样勤勤恳恳又嘴甜的员工真的不好找了啊——你可别将我吓出个好歹来,那样你到哪儿去找另外一个心腹去?” 如果是平时的话,笑破天在听到他的这番王婆卖瓜般的话之后肯定会嗤笑一声,然后试图用各种语气来打击陆昊的自恋,可是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她只是沉默着继续向前。连一个白眼都懒得施舍给他了。 笑破天的反应让陆昊心里更没有底了——在之前听到她的那番没头没尾的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因为每一次笑破天这样说话就代表了他的记忆库里会增添一段并不是那么令人愉悦的回忆;而当他不小心捕捉到笑破天脸上的那丝慌乱的时候,他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非常不好过了,因为能让笑破天破天荒地感受到慌乱的事一定是戳破天了的大事,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这件大事还与他有关,也就是说。他是必须且一定要亲自去解决这件让笑破天都感到为难的大事了;等到他企图用惯用的手段去套取相关的讯息却只是收到了一个“沉默的回应”的时候,陆昊就知道,这一次的“大事”恐怕比前面所经历过的所有“大事”加起来还要严重——这怎么能够让陆昊感到安心? “我说老板……”心虚得不行的他干脆直接拉住了笑破天的胳膊——说实话,如果不是被未知的恐惧震慑了心神的话,他是根本不敢做这样出格的动作的:“你就算要送我去死,你也得给我个明白啊!” 被陆昊一把拉了个踉跄的笑破天恼怒地看了一眼正在拉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但是却并没有试着去挣脱——或许是陆昊那张哭丧着的脸太喜感了吧,她在看了一眼之后居然笑了出来:“老娘什么时候说要送你去死了?” 也许就是这一笑让她忘记了陆昊正在拉着她的胳膊的事实,也给了陆昊一个非常自然地亲近她的机会——其实在她恼怒地扭过头来看着他的手的时候,陆昊心里是很慌张的:他既害怕她会因为他的莽撞而生气。也害怕自己的粗鲁会破坏他和她之间好不容易才融洽起来的关系;他想要很自然地放开那只捏着她胳膊的手,但是自己的手就好像是被冻僵了一样不听他的使唤;他想要装作没有看见她恼怒的眼神吧,但是他的手又在不听话地颤抖;他只能尽量在自己的脸上堆满了无辜与慌乱,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可怜人。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七份本色、三分渲染”的表演让笑破天笑了出来;他只知道,自己在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之后,心里的担忧就完全不见了,而且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他竟然有心情去感受从自己的手心里传递过来的那一丝柔腻了! 僵硬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这个动作看起来就好像是他依然在被恐惧支配着一样,但是其实他是在故意揩油,想用自己的手心去摩擦笑破天的胳膊——他的脸上依然堆满了慌乱:“别骗我了,老板……我刚才都看见你慌了一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做出那样的猥琐动作——事实上。那个动作差点就把他给吓了个半死,于是他只能用更夸张的表演来分散笑破天的注意力,好让她忽略掉自己手上的小动作:“你都感觉棘手的大事根本就不是我这样的小角色可以解决的吧——我说老板,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公司里的那些大佬?他们比我经验丰富。说不定能够帮你解决问题啊!” 他尽量让自己的脸看起来很苦逼,因为他知道她就吃这一套:“我只是个才入行的新手啊——虽然说我很感激您想要栽培我的心,但是,您能不能不要将我担负不起的胆子强行架在我的肩膀上啊?” 他本来的意图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很苦逼”,却没有想到,自己越说就越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苦逼”——苦从中来。他差点就哭鼻子了:“我身上背负的东西本来就多,你再这样揠苗助长,我可就真的不行了……” 如果说在一开始的时候陆昊的话还存在一些表演成分的话,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话里就只剩下“真情实意”了:“我还有个女儿需要我照顾啊……老板,你也看见了,月牙儿是个多么可怜的小人儿啊——我已经是她最后的亲人了,要是我再出了什么问题,她该怎么办啊?” 一想到自己那个病重的女儿。陆昊顿时没有了任何旖旎的心思——虽然说他的手抓得更紧了:“再说了,我已经欠了你这么多的帐了,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您老人家的投资不就是打了水漂了吗?你要的是一个活着的债务人啊……我死了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啊!” 在陆昊哭诉的过程中。笑破天全程都只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等到陆昊的表演告一段落之后,她脸上那恰到好处的微笑才绽放开来,变成了令人眼晕目眩的璀璨的笑容:“我的皮肤光滑吧?” 她的笑容晃晕了陆昊,让他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于是她笑得更灿烂了一些:“我的手臂柔腻吧?” 陆昊又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笑得更加灿烂了:“想不想再摸一会儿?” 这一次,陆昊终于没有傻乎乎地点头了——他只是傻乎乎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他的大白牙,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大傻子一样。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笑破天的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而且她的笑容已经灿烂到无法再灿烂的地步了,陆昊即使胆子再大也不敢再留恋她的手臂了。 只不过,他也不是没有一点儿表态——在放开她的胳膊之前,他不着痕迹地在她的胳膊上捏了一下;然后,在收回自己的手之后,他还在并不显眼但是也并不隐蔽的地方握紧了拳头,之后再郑重其事地将拳头放在自己的裤兜里。 这一连串的动作并不在陆昊的计划中——说实话。在执行这些动作的时候,陆昊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因为笑破天的问题就属于怎么回答都不对的问题。 回答想吧,陆昊担心自己会迎来一场疾风暴雨;回答不想吧,陆昊还是担心自己会迎来一场疾风暴雨。 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吧,自己之前还傻乎乎地点了两次头,再装样就显得有些虚伪了;故作尴尬、用夸张的动作来掩饰吧,又好像显得自己有贼心没有贼胆,而且还拉低了自己的逼格。 当然,继续这么捏下去、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既有贼心又有贼胆吧。陆昊又没有这个熊胆——虽然说,他是真的想这么做。 笑破天的问题还真的让他陷入了几难,幸好他福如心至、灵光一闪,想起了某站上的魔导师传授的一些经验。 “不着痕迹地捏了一把”——这是他在用事实回答她的问题:是的。我很留恋你手臂上的柔腻的触感,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很想就这么一直握下去,直到永远。 “收回自己的手之后,在并不显眼但是也并不隐蔽的地方握紧了拳头,之后再郑重其事地将拳头放在自己的裤兜里”——这也是陆昊在用事实回答她的问题:虽然我很留恋你的身体。但是我会尊重你的意愿;我会将这一次的体验当成是我人生最珍贵的珍宝;如果以后你还给我机会,我会想这一次一样珍惜;如果以后再没有机会了,这一次的体验会让我回味一生。 他脸上的傻笑也是刻意为之的——他想表现的是“傻人有傻福”,因为他想告诉她,他并不是刻意去吃她的豆腐的,但是在真的吃到了之后,他就幸福成了一个傻子。 也不知道笑破天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他心里的这些话,反正在陆昊收回手之后,她只是白了他一眼,接着转身就继续往前走。 对陆昊来说,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因为她的反应说明陆昊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触碰到她的底线,也就是说,陆昊的步伐还可以迈得更大一些,迈得更坚决一些! 两步并作三步地将自己从一个“跟班”变成了“贴身保镖”之后,他故作亲密地低下了头,在她的耳边哀求:“好人儿,你告诉我啊……你这什么都不说,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好难受!” 也许是陆昊的这一步跨得太大了些、太坚决了些吧,笑破天就好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一样蹦了出去:“我艹,你给老娘安分点儿啊!” 她的脸上满是受到了惊吓的表情,就连看陆昊的眼神也变成了看外星人的眼神:“你咋突然不正常了?” 她狐疑地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他的眼睛里看穿他的灵魂——她是真的不想再去窥探他的心了,因为刚才偷听到的一些话让她现在想起来还感到面红耳赤:“你是不是吃错药啦?!还有,老娘警告你,不要沉迷在那个迟早药丸的破站里不可自拔啊!” 她知道他一直都在那个破站上学习所谓的“泡妞理论”,也知道他一直都在对他使用一些小花招,但是她就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不争气地觉得有些小甜蜜——如果不是刚才陆昊的动作和话语让她感到恶心了的话,她说不定还会继续和他这样简单地暧昧下去。 这一次的突发事件让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被动地承受下去——她觉得自己应该做出一些改变了,因为她担心,再这么继续下去,她很快就会变成他的俘虏:“老娘一定要去哪个破站上当卧底!” 在心里下定决心后,她似乎又找到了战斗的方向,再看陆昊的时候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慌乱了:“离老娘远点,然后跟着来!” 昂着头、转过身继续走——她并不担心他会继续之前那样的动作,因为在转身前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他眼中闪过的后悔:“在送你过去之前,老娘还要做很多的准备,有的是时间给你解释你想要知道的一切……你那么猴急干嘛?就好像是一个雏儿似的!” 转过身的笑破天并没有注意到,在流露了一丝后悔之后,陆昊的眼里又闪过了一丝得意。(未完待续。) 第两百二十九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十一) 传送间熟悉的设备让陆昊感到安心了许多——就在走进这件传送间之前,他还以为笑破天会将他带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去,然后神神秘秘地将诸如“拯救世界”这样的奇葩任务交给他,并且将他放逐到一个难度系数起码是炼狱+的陌生的异世界去的。 这并不能怪他爱胡思乱想,只能怪笑破天在之前给他的暗示实在是太恐怖了:在看到笑破天脸上的那丝慌乱之后,他是真的以为,这一次自己很可能是“一去无回”了。 当然,在经历过很多次异世界之旅之后,陆昊是肯定不会认为自己会“真正”死在异世界的,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哪怕自己在异世界死得再惨,自己也会在死亡后的一秒钟回到地球,并且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为这种“死亡—复活—再死亡”的循环而忧郁迷茫上好一阵子,但是现在他已经可以将这样的循环当成是家常便饭了。 所以说,他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人生安全问题,他真正担心的是任务的难度系数过高会导致自己完不成这次任务! 在笑破天接手月牙儿,并且将那个可怜的女孩儿的病情控制住之后,陆昊就觉得自己已经欠下了还不清的债了;当月牙儿又一次睁开眼睛开着他,用眼神喊他“爸爸”的时候,他再一次扛起了更多的债务;当笑破天告诉他,月牙儿并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自己的这一辈子乃至下一辈字、下下辈子都卖给笑破天了——而他能够想到、能够做到的唯一的“还债”方式就是“拼命的工作”以及“完成每一次笑破天交给的任务”! 虽然笑破天从来没跟他计算过所谓的“债务”,在提起的时候也多是一种玩笑的口吻,但是陆昊并不想当“忘恩负义”之人,更何况,月牙儿现在还只能指望笑破天呢! 所以,陆昊是真的担心自己会完不成她交给他的任务,因为在他的心里,“不能完成任务”等于“没有还上部分债务”等于“让笑破天失望”等于“背负上新的债务”…… 俗话说“债多了不愁”。可是陆昊真的不想再继续欠下新的债务了——那些让笑破天打开临时通道时“透支”的债务当然不算,因为在他的心里,这只是他用来拉近他与笑破天之间的距离的小手段,并不代表他真的就出卖了自己的未来的未来。也并不代表他会为此背负上新的债。 该他背的他咬着牙、弯着腰也要背,不该他背的想要强塞给他他也不会背——对陆昊来说,“没有完成任务”就是自己必须要背负的债,而且这债的重量还不清。 他是真的不想因为“无法完成任务”而背负上新的债务——对他而言,他觉得自己身上背负的债已经够多了。已经多到可以压弯他的腰、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地步了;他知道自己还可以撑下去、也必须撑下去,但是他担心,那些新增加的债务会像最后的一根稻草一样彻底压垮他这只本就苦不堪言的骆驼! 所以,在看到笑破天脸上的慌乱的时候,他就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他是真的很害怕,自己会完不成那个让她都感到棘手的任务,而且他也没有勇气去拒绝这次任务——对他而言,“拒绝”会带来更多新的债务,甚至比“任务失败”带来的更多!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担忧吧,在之前的路上。他的胆子才会变得如此之大;又或许,他并不是真的胆子变大了,而只是在“任务失败”的威胁下变得有些急躁了而已。 当时的他很可能是这么想的:“如果这一次的任务真的很困难,我多半是要欠下新的帐了;既然要欠下新的帐,就先扩容一下自己的‘信用额度’吧……” 怎么扩容‘信用额度’?当然是和笑破天拉近关系了啊! 虽然说和笑破天的关系好了并不代表他就不用还账、或者说能够少还一些帐了,但是,关系好就意味着他就不必那么慌张,他身上的压力也就没有那么大,然后,他能够坚持的时间也就更久了。能够还的帐也就更多了。 那一次的“大胆”确实让他更接近笑破天了——至少,在他的心中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笑破天的那些“警告”,他会在乎么? 他当然不会! 对他而言,笑破天的那些“警告”与其说是“警告”。还不如说是“撒娇”来得合适: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听起来还挺可爱;不仅没有起到警示的作用,而且还进一步出卖了她的底线;最重要的是,她的那些“警告”给了陆昊更大的胆子,让陆昊进一步滑向了另外一个色彩旖旎的“深渊”。 笑破天的“警告”还有另外的一个作用,那就是帮助陆昊驱散了绝大部分担忧;而这一部分仅剩的担忧在他看到那间熟悉到极点的传送间之后彻底消失不见了。因为他知道,走进这间传送间很可能就代表着,他要去的是一个他曾经去过的世界。 因为时空的不对称,所以即使是万能的笑破天也不可能将所有的通道全部集中到一间传送间里——她并不是不能做到这一点,而是她没有必要这么做,因为如果她这样做了,两条连通两个时空差异过于巨大的目标世界的通道就会因为法则冲突而坍塌;而坍塌很可能导致目标世界的定位坐标发生偏移;而想要重新找回这些世界的坐标需要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任谁都知道,抠门的笑破天是绝对不会做这种让自己亏老本的买卖的。 所以,公司里有很多这样的传送间,每一间传送间都有好几条已经架设完毕的通道——建设这些传送间的成本远远要小于临时构建一条通道,而维护这些传送间的成本也远远小于稳固一条通道,更不用说,这些通道连通的世界往往是一些在基础法则上很类似的世界! 除去成本带来的优势之外,将连通类似的目标世界的通道架设在同一间传送间不仅可以避免通道因为法则冲突而坍塌,还可以在旅游旺季、在有很多个团需要同时出发的时候,同时打开同一传送间里的几条通道——因为法则的相似性,这些同时打开的通道并不会因为法则冲突而发生动荡。 出于“资源优化”的需要。公司的导游一般只会负责同一个传送间的通道所连通的不同的异世界——因为这些异世界的基础法则都很类似,建立在这些基础法则之上的其他法则也不会产生太过复杂的变化,也就意味着,这些世界都很相似;对于一个导游来说。相似的几个异世界可以让他们的经验得到充分的发挥,并且也可以省去他们适应法则的时间,加快他们工作的进度;特别是在执行拓荒任务时,在类似的世界中执行过任务的导游绝对要比其他的导游更有效率——对公司来讲,这一点尤其重要。 而陆昊笑破天走进的这间传送间恰好就是陆昊负责的——除去一条通道从来没有打开过之外。其他所有通道连通的异世界陆昊都去过了,并且现在好几条通道连通的异世界都成了他的“专属旅行路线”;他已经不止一次进进出出这里的大门了,也不止一次看着这里的设备启动,将他送到通道另一头的光怪陆离的世界,所以,当他跟着笑破天走进这间传送间之后,他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其实就算是那个从来没有去过的世界也无所谓……”尽管还有一条通道从来没有打开过,但是陆昊却一点儿也不担心:“反正我早就好奇那个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了……” 他有些好奇地多看了那个从来没有打开过的通道几眼——虽然说在通道处于“关闭”的状态的时候,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片空旷的被标注为“通道”的区域。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瞥了几眼:“区别并不大的陌生世界并不会让我感到畏惧——就当换了一个rpg游戏玩嘛!”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对那条通道感到好奇,还是说,这只是一个老男人对‘处’的偏好,反正每一次进入到这间传动间,他都会那个方向看几眼:“老是玩同样的几个游戏也挺没有新鲜感的——换一个游戏玩,哪怕这个游戏是换汤不换药也不错啊,至少,美工做出的效果是有差别的吧!” 当然,如果真的给陆昊选择的余地的话,比起去一个没有去过的世界拓荒。他是更愿意去一个自己曾经去过的世界的——去一个自己去过的世界,他将要面对的环境就是自己熟悉的环境;他还可以利用之前任务中积累下来的人脉和力量来帮助他更快更好地完成任务;而且他还不用去面对那些他完全不熟悉而且强大到根本无法抵抗的存在。 在并不算长的时间里,在笑破天的刻意“栽培”下,陆昊已经去过不少的世界了——但是。他曾经去过的世界里并没有超高难度系数的无解世界! 所谓“无解的世界”是那种有着根本无法抗衡的存在的世界,比如说一个“伪神满地走,真神多如狗,两条狗打架,世界抖三抖;狗主人生气,世界就重启。重启不满意,那就再随机”的世界;或者是那种力量层次超越了他的想象的极限的世界,比如说一个“全部由精神构筑、无论是生命体还是非生命体都是难以描述和理解的精神场的世界”;又或者是那种看起来很正常,但是却最不正常的世界,比如说“世界规则和地球一样,所有的人都是普通的人,但是就是一只能够无限许愿的机器猫的世界”…… 或许是因为笑破天额外关照过他吧,他去过的世界都还比较正常——对于一个普通的地球人来说,天上飞满了巨龙、地上跑满了亡灵、地底下还有一个不见底的深渊的世界绝对是一个“不正常”的世界,但是对陆昊这样的导游来说,这样的世界真的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些在正常人的眼中绝对不正常的“正常的世界”并不存在绝对的力量碾压的情况——只要不是“世界”亲自出手,哪怕是与“世界”的代言人、位面的土著神作对,陆昊也并不会感到畏惧! 这样在这样正常的世界里,就算是笑破天真要他去拯救世界他也不会感到有多“为难”——他最多只会感到麻烦一点儿,并不会感到绝望,因为“拯救世界”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次会去哪儿呢?” 看见笑破天在那边忙活,似乎短时间顾不上自己的样子,陆昊就忍不住开始猜测起来:“如果是去乌鸦岭就最好了——也不知道那些蠢货学会国际歌没有……” “算算时间,我好像也好长时间没有过去了——虽然说两边的时间并不同步,但是,如果我太长时间没露面的话,他们可能也会生疑吧?” “呃……好像是我想多了——就凭那些亡灵的智商……” “唯一聪明一点儿的恐怕也只有女妖丫头了吧……但是,她很衷心啊——我交代过她,我正在潜心研究魔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是绝对不会去打扰我的——她甚至还会将任何想要接近那间房间的亡灵扔出城堡去!” “嘶!真是个好丫头啊,可惜的就是太冷了,而且还不上手……没有实体的丫头简直比二次元的丫头还可恶啊!” “不用瞎想了!”就在陆昊在那边想入非非的时候,笑破天的话冷冷地传入了他的耳朵,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激灵:“哼,这一次想要见你的小情人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你要去的是深渊,那里和你的小情人还隔着空间壁垒,如果你有能耐的话,你可以去试试啊!”(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十二) “为什么又要我去深渊?” 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深渊”究竟还有什么样的“大麻烦”在等着他的陆昊不禁奇怪地问笑破天:“上一次的任务我完成得很好啊……”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此行的目标世界居然是深渊——尽管有很多游客都对“深渊”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但是因为深渊本身的复杂性和危险性,公司并没有将“深渊”以及类似“深渊”的世界看作是“可开发”的世界;笑破天将他扔到深渊也并不是想要他在深渊开拓出一条新的旅游路线,而只是将深渊当成是一个进军主位面的跳板,并且顺便利用深渊的环境练一练陆昊这个“新兵”;虽然他在深渊的时候还是完成了笑破天交给他的几个任务,但是其实笑破天在发布任务的时候就已经明确地对他说明了,他并不是必须要完成那些任务的。 “‘寻找到乌鸦岭城堡,将乌鸦岭城堡带回到主位面,在主位面上建立起一个根据地,然后开拓出一条新的旅游线路……’——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当时你交给我的任务就只有这么一些吧?”将自己的记忆翻来覆去地寻找也没有找到任何“被自己不小心遗忘掉的任务内容”,这让陆昊更加疑惑了:“……虽然你告诉我,那些任务并不是强制性的任务,但是我都一丝不苟地完成了……” 再次回忆了一阵子,确定自己真的没有遗漏任何任务内容之后,他决定换一个角度、换一个方向思考。然后,他很快就想到,会不会是自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犯下的一些并不起眼的小错误在“蝴蝶效应”的作用下演变成了笑破天口中的“大麻烦”? 这并不是没有先例:曾经有一个导游在异世界拓荒的时候落下了一些个人物品,然后因为某些原因,这个异世界的开发计划搁浅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到公司重启了开发计划、将那个导游再次派往那个异世界之后,所有人才发现,那个异世界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虽然说那一次的“事故”并不能全部怪罪在那个倒霉蛋导游身上——一般情况下,世界本身以及世界的代行者盖亚或者是位面之子都会在世界的进程受到干扰的时候或主动或被动地对世界进行修正。以确保世界的进程不会严重偏离轨道,可是,那个倒霉蛋导游偏偏却蹦到了不按常理出牌的世界与及盖亚:这两个非正常生命在发现世界进程的波动之后,非但没有主动修正。而且还推波助澜地修改了世界进程——祂们不仅将世界的“运”赋予到了那个倒霉蛋遗漏的个人物品上,甚至还将“位面之子”的命运赋予给了持有那个物品的人! 也许这两个家伙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想到,祂们的“胡作非为”会给整个世界以及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的无数个世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吧——一部分世界的世界进程因为祂们轻率的举动而产生了波动,少数几个世界的世界进程被严重扭曲;一些世界的底层法则也因为祂们的举动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然后。这些世界的表层法则也跟着发生了明显的变法,彻底改变了这些世界的模样;一部分世界的时间线开始紊乱,一部分世界的空间开始变得不稳定——如果不是笑破天出手,而是放任祂们俩继续胡闹下去的话,这个世界以及和这个世界联系密切的好些个世界都会因为“动荡”而“毁灭”! 虽然说用笑破天的话来说,这两个“胡思乱想”、“完全不守规矩”的非正常生命才是导致那一次的“大麻烦”的罪魁祸首,但是,如果那个导游并没有遗漏他的个人物品的话,这些事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那个家伙什么错都没有,老娘才不会管那两个妄想狂去不去死!” 在摆平了那一次的大麻烦之后。笑破天可是这样足足在公司例会上骂了那个倒霉蛋导游四个小时的;而且,最后她还觉得不过瘾,又借机扣掉了那个倒霉蛋未来一百年的奖金! 所以说,陆昊在确定,自己在深渊并没有任何没有完成或者是被他遗忘掉的任务之后,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那个倒霉蛋导游的著名事例,并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遇到了“神经病”了:“我承认,我完成任务的过程并不是那么出彩,甚至还可以说是有些丑陋,还有可能违反了一些员工条理。但是,那时候的我还是个新人啊!” 虽然说他并不害怕被“扣奖金”,也不在意被笑破天当成是反面教材在公司例会上大批特批,但是他总觉得。自己和那个倒霉蛋之间是有根本区别的:“你可不要忘记,我只是打了一个意向性的求职电话而已,你却在没有征得我同意的情况下就将我扔到那里了!严格的说起来,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是你的员工!我最多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实习员工……不!我甚至连实习员工都不能算,因为我并没有签任何形式的合同!” “在没有任何的准备下就被笑破天扔到了深渊,并且因此尝遍了苦头”本来就是他心中最不堪、最痛苦的一段记忆。更不用说,他现在还可能要为自己的这段平日里连碰都不想碰的记忆“埋单”了——这让他怎么能够甘心:“我没有任何的资料,也不知道所谓的员工条理,你也并没有赋予我任何的超能力,而且降生成弱鸡的我很快就因为各种死亡遗忘掉了几乎全部的记忆!” 如果只是感到“不甘心”的话,陆昊才不会这样和笑破天争辩;但是,如果还抱着某些不能对人言的小九九的话,他就不得不继续和笑破天争辩下去了:“虽然说后来你将我的记忆全部还给了我,但是,我还是要说,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能够完成那些任务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当我从深渊回来之后,你不也表扬过我,并且告诉我,你对结果很满意吗?” 因为是一种“策略”而不是一种“需要”,所以他很懂得“分寸”。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争取,什么时候应该结束:“所以,我是真的不认为我在深渊还留下了什么可以演变成‘大麻烦’的首尾……” “你不就是不想去深渊么?”在陆昊说话的过程中,笑破天一直都在忙着她自己手中的事。并没有对他的任何话做出任何的回应;等到陆昊将自己的话说完了之后,她才抬起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对陆昊说:“说了那么多有用没用的,其实总结起来不就是三个字吗?” 她的眼神并不犀利,但是却让陆昊完全不敢直视;她的笑容还算和煦。但是对让陆昊感到不寒而栗;她的语调轻松愉快,但是却让陆昊浑身直哆嗦:“你不就是‘不想去’么?”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与语调都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但是陆昊却从中听出了“不怀好意”:“不想去也可以啊……我又没说这个任务你必须去!” 她放下了她手中的工作,看起来就好像她真的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一样:“虽然说那个大麻烦还真是你惹出来的,但是,你不想去解决也完全没有问题啊——我说了一定要你去处理吗?” 她甚至离开了操作台,然后悠悠然地抱着手朝陆昊走来——她的步子迈得并不大,每一步都恰好踩在了陆昊的心跳的节奏上,让陆昊不自觉地感到心慌意乱:“就让那个大麻烦继续发展下去嘛!反正也不会造成什么不可估量的损失,是不是?” 等到走到离陆昊大概四五步远的时候。她终于停了下来,然后继续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对陆昊说话:“反正我只是听说……只是听说啊,你可别在意啊……我听说你惹出来的那个大麻烦正准备打开空间壁垒,将深渊与主位面连在一起,让无尽的恶魔彻底淹没主位面呢!” 说完了这段讯息量爆炸的话之后,她还特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看看陆昊在听到这些话之后的反应。然后,在看到陆昊脸上精彩的表情之后,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猜,恶魔大军出现的第一站会是什么地方?” 笑破天并没有直接说出这个问题的答案。陆昊也并不需要她告诉他答案——他甚至不用去看她脸上那捉摸不清的表情、不用去分辨她那捉摸不定的眼神里包含的情绪就能够猜到,她口中的“第一站”绝对就是乌鸦岭城堡! 他知道,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虽然说他自己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但是他却知道。自己脸上的肌肉正在不受控制地乱跳! 他不知道要怎么样做、怎么样想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事实上,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些情绪! 他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和那些亡灵建立起了一些联系,但是他相信,他们之间的联系还没有紧密到互为朋友的地步——在他的认知里,那些亡灵对他来说最多只是一些“相对熟悉”的“异世界土著”而已! 所以,他很是不解。不解为什么在听到笑破天口中的消息的时候,他会感到恐惧…… 是因为吉马吗? 确实,吉马在他的心里是有些特殊,但是,那也只是因为吉马是一个“聪明的女性亡灵”啊! 在一大堆由骨头茬子、腐烂的臭肉与及肮脏的破布组成的、和木头桩子没有多少区别的亡灵中,有这么一个面容清秀到可以让人想入非非、身体纯净到可以让人联想到处子、相对聪明到能够学会一些单词并且可以和你对话的亡灵——这样的吉马怎么可能不会引起陆昊的注意?陆昊在她的身上多花一些时间,和她的关系更近一些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是啊,他在乌鸦岭的时候是不止一次地yy过吉马,不止一次幻想过和她发生一些超友谊的关系,但是,那是任何一个男人在荷尔蒙的作用下都会做的事,根本就不代表他真的喜欢甚至是爱上了吉马啊! 吉马虽然聪明,但是她的聪明也只是相对的——她的学习能力要比其他的亡灵强一些,总是能够最快学会陆昊教给它们的单词,但是她听不懂陆昊对她倾诉的那些话,也不会在陆昊感到悲伤和孤单的时候安慰她;她能够理解一些相对复杂的命令,而不是像其他的亡灵一样,只能理解最简单的一些指令,但是她依然只能呆板地执行陆昊下达的命令,并不会在没有获得指令的时候做任何的动作——在陆昊的心里,吉马是与众不同的亡灵,但是也只是一个亡灵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吉马,他又是因为谁才感到恐惧的呢? 是那些被自己赋予了名字,但是大部分时间自己都分辨不出谁是谁的亡灵吗? 还是那座被自己从深渊里找到并带来主位面成为根据地的城堡? 他一个顺着一个的想过去,但是又一个接一个地自我否定,然后,他放弃了这样的徒劳的举动。 “老板……请您下达任务吧……”将自己的胸挺直,让自己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主动请缨的战士一样,陆昊用一种慷慨激昂的语调对站在他面前的笑破天说:“不就是去深渊么……我又不是没有去过!”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是什么让他感受到了恐惧,他都必须要去确认一下:“虽然说深渊带给我的感觉并不好,但是,只要老板你有需要,我肯定会义不容辞地前往的!” “那不是我的需要……”笑吟吟地看着正在努力扮作兰博的陆昊,笑破天一语就拆穿了他“邀功”的打算:“我已经说过了,那是你惹出来的麻烦……”(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一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十三) 视线在故作严肃的陆昊身上巡视了好几个来回之后,笑破天终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的站姿可以说是非常标准的……可是,为什么你脸上的表情会那么奇怪?” 她承认,每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之后,她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想笑但是却又感到莫名的悲伤;她想哭但是却又感到无比的宽慰;她想要避过他那探究的眼神,但是却依然要沦陷进去。 她不想看见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不安和谄媚,但是她又迷恋他眼中的决绝和依赖;她不想看见他在自己的面前故作坚强,但是她又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坚强下去;她甚至想过放他离开,让他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但是她却做不到——她能做到的只是艰难地扭过头、转过身,不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暴露在他的面前。 “我并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就好像是逃难一样逃离了陆昊的身边,她终于可以让自己平静一些了:“我口中的大麻烦还真就是你惹出来的!” 她就这么一边埋着头继续之前自己未竟的工作,一边不露痕迹地和陆昊说话:“想要对你说明这个问题,我恐怕还不得不回答一些困扰了你多时的问题……” “首先,你猜测的那个‘暗示的源头’是真实存在着的,但是很遗憾,我并不知道他或者她的真实身份。” “说实话,我也是在你的提醒下才注意到,很可能会有这么一个‘暗示的源头’存在的——也正是因为我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才会将我的精力用在追溯这个‘暗示的源头’的身份上,从而忽视了那个大麻烦……” “为了找出那个人的身份,我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甚至还拜托了几个颇有能耐的老朋友……” “这些老家伙每个人都有一手自己的拿手绝技,有一个家伙甚至能回溯时间——当然,他是做不到真正的扭转时间的,他能够做到的只是依靠一些线索回溯过去所发生的一些‘事实’……” “但是很可惜。我们并没有找到那个‘暗示的源头’——这个所谓的‘源头’恐怕比你猜想的还要古老,现有的线索并不能让我的那个朋友发挥能力,将他的身份从重重的历史迷雾中挖掘出来。” “只不过,我们也并不是毫无所获——在回溯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并不是所有声称自己经历过‘死亡体验’的人都是纯粹的‘被暗示者’!” “在整理了所有我们能够找到的‘死亡体验报告’——包括那些只能从时间回溯中看到、并不存在于任何的文献或是资料中的‘报告’之后,我们发现。其中有一部分报告对‘死亡体验’的描述异常真实。” “你自己就整理过一篇关于死亡体验的报告,所以你应该清楚。我口中的‘异常真实的报告’是怎么一回事儿——大量的细节描述、真实的情绪变化……” “呃,虽然说仅凭这些就断定‘做出这些报告的人确实经历过真正的死亡’是一件并不严谨的事,但是我们的直觉告诉我们,他们可能真的经历过死亡……” “在用一些非正常的手段获取到其中的一个人的具体身份之后,我的朋友隔着时间的长河看完了他的一生;然后,我的朋友告诉我们,这个人确实是经历了死亡,并且在经历了死亡之后活着回到了人间;他告诉我们,这个‘还魂者’将他的死亡经历整理成了一份非常详细的报告。并且还将这份报告公诸于众……” “在验证到第一个‘还魂者’之后,我们又验证了其他被我们怀疑的人——不出我们所料,这些人都曾经经历过真正的‘死亡’!” “因为我们是顺着那根链条回溯的,所以,我们找到的所有‘还魂者’在真正经历死亡之前都受过或轻或重的‘暗示’;在经历了死亡之后,这些‘还魂者’都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并且无一例外地将自己的死亡经历整理出来;他们将自己的经历发布出去。然后,他们的报告就成为了另外的‘暗示源’……” “这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因为这些人的经历明明是真实的,但是他们的经历却又歪曲了‘死亡的真相’!” “因为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所以他们的‘死亡体验’也不尽相同;这样的不同更多体现在一些‘细节’上,而‘细节’又是组成一个人真实的‘死亡体验’的最重要的部分;他们越想真实地描述自己的‘死亡体验’。就越需要描述那些‘细节’;而他们越是描述那些细节,就越是让他们口中的‘真正的死亡’变得千奇百怪!” “旁观者只能从描述者的描述中去‘观察’真正的死亡,但是,这些描述者口中的细节又会成为阻挡旁观者的视线的装饰品——最终的结果就是,旁观者见识了一次又一次‘真正的死亡’,但是却越来越远离‘死亡的真相’……” “呃,好像有些扯远了——我们还是说回那些‘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吧。” “我知道。在听完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之后,你现在肯定在怀疑自己的想法了……” “不用怀疑,真的,请相信我,即使是在我看来,死亡也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是不是感到很惊讶?是不是感到很难以置信?” “我知道你在思考关于‘死亡’这件事的时候是以一个地球人的身份在思考——为了排除掉干扰,你甚至还特意忽略了异世界的存在,因为你知道,‘复活术’这样的神秘侧力量就是对你的理论的最大的挑战!” “可是你知道吗,在我们的眼中,‘复活术’并不是真正扭转了死亡的过程……”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整个神秘侧的力量体系里,‘复活术’都不能算是最高阶的神秘法术?要知道,在有的魔法位面里,复活术甚至只能算是一个中阶魔法啊!”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告诉你,这是因为复活术并没有真正‘扭转生死’!” “在我们的眼里,所谓的‘复活术’其实只是一个建立在等价交换的基础上的‘有限祈愿术’;施术者在施放‘复活术’的时候。实际上是在对规则掌控者提出祈求,以自身的某些‘条件’作为交换的对象,让规则掌控者重塑受术者的精神——请注意,‘重塑’并不是‘扭转’……” “‘重塑’与‘扭转’是两个完全不同概念,并且,在力量体系中,它们处于有天壤之别的两个不同的层次。” “怎么对你解释呢?” “嗯……这么比喻吧……” “你堆好了一座沙雕。然后,这座沙雕被海浪击碎了……” “你重新在同一个地点堆一座一模一样的沙雕。尽量让所有的细节与这座沙雕被击碎之前一摸一样——这就是‘重塑’。” “而‘扭转’又是怎样一个过程呢?” “你扭曲了时间线,让时间回到沙雕被摧毁前——这就是‘扭转’;或者,你站在时间线之外,抹去‘沙雕被摧毁’这个结果——这也是‘扭转’;又或者,你重新塑造一条时间线,让沙雕走上另外一条时间线——这也是‘扭转’……” “哈!想必你也听出来所谓‘重塑’和‘扭转’的区别了……” “没错,想要‘扭转’某一个既定的事实,你必须要扭曲时间——虽然说还有很多的手段可以‘扭转事实’,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扭曲时间就是最简单的了,其他的手段我甚至无法用语言给你解释清楚!” “所以,如果你想要‘扭转事实’的话,你必须要掌握‘时间’这个基础法则——相信我,就算是你能轻易毁灭一个星系,你可能也无法掌握‘时间’……” “在你的眼里,我应该是很强大的吧……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我甚至无法跳出我自己的时间线呢?”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说,即使是在我看来,死亡也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的原因——如果,我是如果……如果某一天我真的走上了死亡的道路了的话,我就真的会死亡了……” “因为……” “嗯。算了,说这些有的没的没有意思——我们还是说回‘复活术’吧……” “我刚才说过,‘复活术’只是规则的掌控者在接收到施术者的祈求之后,对受术者的精神进行重塑的过程——嗯,这里的规则掌控者并不是掌握了‘时间’的人,而只是掌握了一个浅层规则的人……譬如说某些位面的土著神。” “这些土著神可以利用一些‘原料’,然后重塑出一个‘崭新’的精神体——你或许可以将我口中的‘精神体’理解成灵魂。我想,这样你可能要好理解一些……” “请注意,在这个过程中,这些土著神并没有能力扭曲‘死亡’这个过程——祂们甚至不能让‘死亡’这个过程暂停!” “祂们只是在精神‘消散’之后,用一些‘原料’重新‘定制’了一个灵魂!” “然后,‘复活术’的后半部分包含了另外一个有限祈愿术以及一个回复法术;回复法术先起作用,让受术者的**逐步恢复活性,然后有限祈愿术让受术者被重塑的灵魂回到**,并且与**契合。” “因为‘复活术’这个有限祈愿术的祈愿对象至少是土著神这样的存在,所以,‘复活术’的作用过程很短暂……” “正是因为整个过程很短暂,所以看起来才很神奇——对于不明白整个作用过程的普通人,甚至是对那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施术者来说,‘复活术’就是真正地‘扭转了生死’。” “或许,地球的科技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也能做到这样的事——复制记忆、克隆躯体、移植记忆……” “如果地球的科技可以让这个流程简化,甚至是能够不着痕迹地在一首赞美诗的时间里完成整个流程的话,看起来也就跟‘复活术’差不多了。”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所谓的‘复活术’也不过如此?” “哈哈!这就对了——你必须要习惯这样的视角,因为你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了……” “嗯,接着说那些‘真正经历过死亡的人’——我是指地球上的那些……” “地球是一颗很奇怪的星球——真的,我想,在整个多元宇宙中,她也应该算是最特殊的……” “她过去应该是一颗神秘侧星球——我在这里找到了大量神秘侧力量留下的痕迹,而人类本身也流传着无数关于神明或者类神明的传说,直到现在,地球上还有很多无法用科学理论去解释的奇迹……” “当然,这些并不能直接证明地球过去曾经是一颗神秘侧星球——神话和传说有可能是杜撰的,奇迹可以用外星人来解释,神秘侧力量留下的痕迹也可以推到外星人的身上——外星人也有可能是神秘侧的外星人嘛!” “不过,我手中还有一个最直观且最有力的证据:地球上有充沛到你难以想象的神秘因子!” “所谓的神秘因子你可以理解成玄幻里的元素——可不止是中的那些有限的类别哦,地球上的‘元素种类’可是多到难以胜数的地步的!我甚至敢说,在整个多元宇宙中,你再也找不到像地球这样‘元素种类’齐全的星球了!” “可惜的是,因为某些原因,这些神秘因子都失去了活性——我有过一些猜测,但是我都无法证实——我知道的只是,神秘因子在经过了一个活跃期之后,变得不再活跃、变得死气沉沉了……” “到了现在,它们更是毫无活力——就算是在外力的刺激下,它们短暂地恢复了活性,重新变得活跃起来,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沉寂下去。” “‘魔法小屋’就是我为这样的环境定制的工具——只是恒定了一个长效的刺激场而已,地球上就有了一个能够自由释放魔法的地方……” “这是不是很神奇?”(未完待续。) p </br> 第两百三十二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十四) 陆昊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有转不过来了——笑破天的话里讯息量实在是太大,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处理不过来:“等等啊……老板,我有些捋不清……” 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不趁她歇口气的功夫提出自己的疑问的话,可能就要被更多的讯息爆头了:“‘魔法屋’倒是好理解——虽然在我看来,它还是一项黑科技,但是我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好奇了……” “我现在更想弄明白的是另外的一些问题……” 在开口了一些话之后,陆昊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有些“莽撞”,于是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并且低眉顺眼地观察笑破天的反应。 正在整理自己手上的工作的笑破天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至少,在陆昊的角度看来是这样的。 她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也没有抬起头来看他,甚至没有出声制止他话——这样的反应在陆昊看来就很不错了,因为他完全可以将这样的反应理解成“继续”。 然后,“耿直”的陆昊就真的继续下去了:“你刚才地球曾经是一个神秘侧星球——∑∑∑∑,我对这个命题真的很感兴趣!” “我想问的是,你真的确定这一吗?” 在陆昊突然开口打断她话的节奏的时候,笑破天都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但是,在听到陆昊提出的问题之后,她却将手中的工作停了下来!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抬起了头,皱起了她的眉毛:“你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 陆昊也没有想到她的反应居然会是这样:“呃……这难道不是……每个普通人都会关心的么?” 在看到她簇紧的眉毛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有些生气了,遗憾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里哪里得罪了她——他只能心翼翼地解释:“我是听神仙故事长大的……从到大,我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神仙梦了!” “合情合理”的解释才能打消大老板的怒气——陆昊早就悟到了这个道理,所有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诚恳起来:“我时候还和伙伴到山里去找过神仙,想要求仙问道呢!虽然结果就是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最后警察找到了我们……” 他同时还知道,稍微强调一下自己的语气。让自己显得更是“无心”也有助于缓解大老板的愤怒:“刚才听你的话,似乎地球曾经真的有神仙——这怎么可能不让我激动啊……” “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呗?” 陆昊的“低姿态”和“诚恳”显然是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在听完陆昊的解释之后,虽然笑破天的眉头还没有舒展开,但是至少脸色要明朗了许多:“你还能不能有追求?!” 她的话听起来很像是斥责,但是更多的却是无奈:“我真的很确定这一——充沛的神秘因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看她的表情,她应该是很不愿意替陆昊解释明的,但是她依然满足了他的“愿望”——尽管她的语气还是有些不耐,但是对陆昊来。这一瑕疵根本就无伤大雅。 他知道,在她的面前,“厚脸皮”才吃得更开:“神秘因子难道不会单独存在么?” 无视了她脸上不耐的表情,他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当然,他的姿态依然放得很低:“我的意思是……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某个星球有大量的神秘因子存在,但是却没有发展出相应的神秘侧力量体系?” 也许是他这一次的问题稍微有了那么一丝“水准”了吧,笑破天的脸色看起来就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这基本是不可能的是……除非,所有的神秘因子在诞生的时候就没有任何的活性!” 或许是因为探讨的问题涉及到了“学术”领域吧。笑破天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而且语气也变得强因而有力了——对陆昊来。这可是一件好事,因为这就代表着,她会继续为他解释下去,而且还代表着,她可能已经忘记了“生气”这回事儿了。 果然,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笑破天就再一次开口了,而且这一次,她的话里没有了不耐:“但是,这又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所有的神秘因子在诞生之初都是活跃的,而且是异常活跃的!” “你不了解神秘因子的由来。所以你才会提出这样愚蠢的问题——嗯,也许,我应该推荐你去一个老学究那里补补课?” 笑破天又一次皱起了眉头——显然,这一次她并不是因为生气而皱眉的,她应该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将陆昊塞到补习班里去补补课”这样的问题。 陆昊自己也知道这一,所以他赶紧开口分散她的注意力:“哪个……老板……” 他才不想去那个所谓的“老学究”那里补课呢,跟着生香活色的老板零敲碎打地学习难道不是更有趣? “那些神秘因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了让自己的老板尽快忘记那个念头,他故意提高了一下自己的音量:“听你话里的意思,这些神秘因子难道还大有来头?” 也不知道是心里有了定计还是单纯地被陆昊的问题给打断了,笑破天皱着的眉头再一次舒展开来:“‘大有来头’倒是不上,但是,‘有些门道’倒是能上的……” “我刚才用了‘诞生’这个词……嗯,其实吧,这个词有些不那么准确。” “或许,用‘投影’这个词更准确一些?” “而想要明白‘投影’,你首先要明白主位面与次级位面之间的区别——嗯,看你摇头的样子,你肯定是不知道主位面和次级位面的区别在哪里了……” “主位面和次级位面是一套共生的位面系统——除非极端情况,要不然,宇宙中是不存在只有主位面的世界或者是只有次级位面的世界的——也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都应该包含一个主位面以及数量不等的次级位面……” “看你的样子,你似乎有些糊涂——是因为我口中的‘世界’这个概念与你心中的‘世界’的概念冲突了,对吗?” “所以我,你还是应该补补课……哦,不存在冲突?” “那好,我们继续……” “在‘世界’形成的过程中。时间与空间这两条基础规则最先出现并且一起构成了‘世界’的基础;当时间与空间出现后,中层的规则就开始成形;在中层规则成形的过程中,无数的基础因子——当然也包括神秘侧因子开始沉淀,并且依附在各条中层规则上,成形了位面系统的雏形;中层规则形成完毕,位面系统也就被确定了下来,然后,表层规则才开始演变,并且最终确定各个位面的基本形态……” “位面系统的形成过程又是一个很有趣的过程——在一开始。在所有的中层规则都还只是一些从基础规则上震荡开来的波纹的时候,所有的基础因子都是挤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基础因子都处于相互纠缠状态,虽然它们各有各的属性,但是没有人能够将它们区分开来;直到一部分从基础规则上震荡开来的波纹逐渐稳定、清晰,并且衍生出自己的规则形态的时候。那些与之对应的基础因子才会感受到‘呼唤’,并且从中层规则的‘呼唤’中获取到‘力量’——它们会脱离纠缠态。从一团‘混沌’中脱颖而出,沉淀到这些中层规则上……” “嘶……我他喵的怎么发现,解释到这里要解释的东西就更多了!” “艹!艹!艹!老娘真是上了你当了!” “他喵的从基础规则上震荡开来的那些波纹在一开始是没有任何规则形态的——它们就是一些无序的、没有任何属性的震荡……我艹!你听懂了吗?” “老娘管你听不听得懂!你只需要知道,这些无序的震荡在一出生就开始互相碰撞、纠缠——在不断地碰撞和纠缠中,它们不断地发生一些变化;这些变化不断累积起来,就好像是枷锁一样让这些波纹越来越趋于稳定;等到波纹彻底稳定了下来之后。它身上的那些变化就成了它自身的规则形态——中层规则就这么诞生了……” “在中层规则形成的过程中,无数的波纹相互碰撞、纠缠——在中层规则完全稳定之后,‘碰撞’是没有了,但是‘纠缠’却还在继续……” “我觉得……如果你将这幅情景理解成一个海胆的话,你可能不用这么迷茫——真的。相信我,如果要直观的将我所描述的这幅画面形容出来的话,那就是一个巨大的海胆。” “海胆的中心当然就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中层规则——等到中层规则稳定下来之后,这个中心自然也就成了最大的‘引力源’:几乎所有的基础因子都会与这个‘引力源’遥相呼应,而且其中的绝大部分都会在这个‘引力源’上沉淀下来……” “当然,肯定也有一部分基础因子会沉淀到那些‘海胆刺’上!” “这并非难以理解……” “你要明白,波纹并不是同时稳定下来的——也许会有几道波纹会在同一时间稳定下来,但是,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波纹都在同一时间一同稳定下来的情况,因为规则的演变需要的‘变化’不尽相同,甚至是天差地别!” “所以,总是有几道波纹会先人一步稳定下来——这些先稳定下来的波纹又会出现这么一个情况:处于海胆中心的那一端因为还在和别的尚未稳定下来的波纹碰撞着、纠缠着,所以会发生一些细微的震动;而处于海胆刺的那一端却因为远离中心,震动也没有传递到这里来,而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 “稳定下来的‘海胆刺’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可以发出‘呼唤’了——虽然这‘呼唤’还很微弱,但是确实是‘夺人先声’!” “一部分对应的基础因子会因为感受到了召唤而选择沉淀在‘相对稳定’的‘海胆刺上’——它们往往是‘最强壮’、‘最活跃’的那一部分基础因子:因为强壮、因为活跃,它们才能够在没有获得足够的‘力量’的情况下,‘挣脱’纠缠态!” “剩下那些不那么强壮、不那么活跃的基础因子就只能乖乖地等到中心彻底稳定下来了……” “等到‘中心’这个无数规则的纠缠体稳定下来之后,它就会发出一声无与伦比的‘嚎叫’——好吧,事实上并没有所谓的‘嚎叫’,我只是这么一而已……” “所有还未确定归属的基础因子会在听到这声嚎叫之后脱离纠缠态,然后,它们就会飞快地在中心沉淀下来……” “听到这里,你恐怕已经知道了——不错,在中心上沉淀下来的所有的基础因子共同构成了一个位面基础:主位面!” “而那些在海胆刺上沉淀下来的那些基础因子就构成了位面系统中的另一个角色:次级位面……” “当然,还有次次级位面的存在,只不过,次次级位面又是在表层规则演变的过程中诞生的,而且与主位面有天然隔阂,并且还因为规则的缺陷处于几乎是不可考的状态,所以不也罢……” “……妈蛋,瞧你那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你听过‘梦魇世界’吗?就是那种只存在人们的梦中的‘传中’的世界?” “首先要告诉你的是,地球上并不存在真正的‘梦魇世界’,然后我再告诉你,如果‘梦魇世界’真的存在,那就一定是一个次次级位面!最后,让我来告诉你,想要进入次次级位面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为你本身就是比次次级位面还要高等的规则聚合体,所以你无法踏进一个比你更要低级的位面!” “当然,话也不是绝对——我还是有一种方法让你进入次次级位面的……” “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想听啊……那么,你就挺好了啊:想要进入梦魇世界里去考察,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三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十五) 眼看笑破天又开始不耐烦了,陆昊赶紧开口:“呃……老板,我并没有说我想要去什么次次级位面旅行啊!”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有必要将话题转移到正确的轨道上,以避免笑破天在歪路上浪费太多的耐心:“我真的一点儿也不关心那什么次次级位面——我们还是接着说位面系统好不好?” 为了让笑破天继续说下去,为了能了解更过的“内幕”,他眼都不眨地说谎了:“你刚才说到了‘位面系统的雏形’——我们就不要管其他的什么东西了,继续说这个吧!” 无可奈何地看了兴致勃勃的陆昊一眼,笑破天无力地叹了口气——她刚才的“暴走”其实有一部分表演的成分,目的就是让陆昊“知难而退”,但是她显然低估了陆昊的求知欲和厚脸皮。 在看到陆昊那双异常闪亮的眼睛和他脸上堆满的谄媚的笑容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想要在这个时候结束“科普”是不可能的了:“我之前说过,每一个世界都必然有且只有一个主位面以及数量不等的次级位面——相信在听过位面系统的成形过程之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肯定了吧……︽︾,” 在大多数时候,笑破天是不吝于为她手下的员工解释一些他们不了解的事的——就好像所有“好为人师”的人一样,在给其他人“科普”的过程中,她会得到一种成就感与满足感——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喜欢“被强迫”给别人科普。尤其是被科普的对象看起来就像是永远也得不到满足的时候。 “既然你已经了解了位面系统的成形过程,那么你应该能归纳出主位面和次级位面之间的差异了……”因为这种“被强迫”的屈辱感。笑破天再次开口的时候就显得有些缺乏兴致:“主次程度天差地别、规则复杂程度天差地别、稳定性也天差地别……” “前面两个差别很好理解,你可能也不需要我多做解释——我只要说一下主位面与次级位面在‘稳定性’上的区别……” 尽管笑破天的兴致并不高。但是她的话条理依然清晰——她似乎已经认命了:“主位面成形的基础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中层规则,因此在主位面成形之后,它拥有最完整的规则体系——无数的规则在形成的过程中就相互制约、相互平衡,在规则稳定之后,这样的制约和平衡就更为‘稳固’……” “任何一条规则都会被规则体系限制,甚至还会因为整个规则体系的限制无法完全发挥规则本身的‘实力’;但是同时,规则体系又保证了规则本身不会因为自身的震荡而发生太大的改变——这就是主位面稳定的基础!” 也许笑破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将话题展开之后,她话里的不耐烦又消失不见了——看起来她的很适合去做一个人民教师:“中国古人的‘五行理论’其实就是对主位面规则体系的简单认识和概括——尽管因为视角的限制。你们没有能够将更多的‘元素’概括到这个理论中,也没有真正认清规则的制约和平衡艺术,但是不得不说,‘相克’和‘相生’理论已经走在了对规则的认识的正确的道路上!” “正是因为规则之间的相互制约与平衡,所以,各种元素才会在世界上‘和平’的共处——火元素不会狂暴成将世界吞没的火海,水元素也不会泛滥成将世界淹没的汪洋,风元素也不会嚣张得将地皮揭起……” “这些元素只会安静地藏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等待某一个能够拨动规则的弦的人的召唤。然后从规则的震荡中汲取力量,并且形成各种各样的‘超自然力量’——这也就是魔法与及大多数超能力的本质……” 在陆昊看来,笑破天如果去做一个老师的话,一定会是一个最优秀的老师——虽然她总是在讲解关键内容的时候扯到另外的地方。但是每一次她瞎扯的时候都扯得非常有趣,绝对不会让她的学生感到无聊:“当然,在我的眼里。‘魔法师’并没有能力直接拨动规则的弦——他们只是一群拙劣的模仿者……” 这不,她又扯到“魔法”与及“魔法师”身上去了。而陆昊恰好对此很感兴趣:“如果我告诉你,在诸魔法位面。除了掌控规则的土著神之外,其实只有‘魔兽’才有能力触碰规则的弦,你会不会感到很惊讶?” “哈!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真的很惊讶——是不是觉得自己被一些野兽给比下去了,所以感到有些不舒服?” “呵呵,你大可不必如此——要知道,在所有的位面,智慧生物都是生物演化的巅峰——我可不是在安慰你,而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笑破天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将话题扯到天边去了,而陆昊也没有任何提醒她的想法,所以,笑破天就继续在这条歪路上越走越远了:“为什么魔兽能够触碰到规则的弦呢?” “那是因为魔兽本来就是规则震荡下产生的特殊物种——任何魔兽都不是位面的原生物种!” “复杂的规则体系下,所有的物种都会具有‘平衡’属性——无论是细菌、病毒还是野兽、猛禽,只要是在复杂的规则体系下演变出来的生命,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规则聚合体——这样的生命当然会继承规格体系的性质,所以也必然会表现出稳定与平衡……” “那么,魔兽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出现的呢?” “在中层规则稳定下来,位面体系形成之后,浅层规则开始演变,并且逐渐影响到主位面和次级位面的形态——在这个过程中,主位面开始出现星球、大地、山川、河流、空气。然后生命开始演变……” “我想我可能还需要提醒你,浅层规则的演变是一个长期而漫长的过程——当然。这个长期而漫长的过程也是相对的:有的世界的浅层规则会很快演变完毕,并且稳定下来。甚至在世界第一个生命诞生之前就已经趋于稳定了;而在有的世界里,浅层规则会一直演变,甚至可能到世界湮灭的那一刻也没有稳定下来!” “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巨大的差别呢?” “因为浅层规则的演变与次级位面息息相关——他喵的,老娘就知道会像刚才一样,越是解释越需要解释得更多……艹!” “哎……你还记得我刚才说过的那声‘嚎叫’么?” “嗯,看来你还记得……” “‘嚎叫’是不存在啦——嗯,严格的说来,我说的‘嚎叫’只不过是中层规则稳定下来之后发生的第一次‘悸动’!” “‘稳定’可不代表‘静止’哦,同学。所以,你就不要再露出那种矛盾的表情了——我所说的稳定只不过是指中层规则开始摆脱无序的状态,进入到有序的状态而已……” “当中层规则完全稳定下来之后,它们就形成了一个有序的整体——而作为一个有序的整体,它们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发生第一次整体的‘悸动’……” “你的样子告诉我,你完全没有听懂——果然,以你的智商,你也就只能理解一些比较形象的比喻了。” “好吧……还是一颗大海胆好了……” “一颗身上长满了无数根很长很长的刺的巨大海胆……妈蛋,老娘果然还是应该送你去补习班!” “在中层规则稳定之前。这颗大海胆简直就是在乱颤一气——它将它的圆滚滚的身子和它身上长满了的刺抖得稀里哗啦的……” “在这个时候,你几乎不可能在这颗海胆上找到两根运动轨迹完全一样的刺——每一根刺的运动轨迹都与其他的刺完全不同,连带着生长这些刺的皮肤以及肌肉的运动轨迹都各不相同……你能想象那副画面吗?” “ok,你能想象真的是太好了——你他喵的要是敢在这个时候给我摇头。老娘就真的只好打你一顿了!” “等到中层规则稳定下来之后,这颗大海胆也就安静了下来——它不再乱动了,也不再将它的身子和它身上的刺摇得天花乱坠了……” “它终于认识到自己并不是一堆刺与及一堆不相干的肌肉的集合体。而是一个整体了——于是,它开始有节律、有规矩的收缩了……” “所有的肌肉、所有的刺在一瞬间全部收缩成一个点。然后在下一个瞬间还原成原来的样子——这一个完整的‘收缩’的过程就是一次‘悸动’……嗯,你……听懂了?” “呼……很好!” “整个世界的中层规则体系就是在无尽的‘悸动’中发挥作用的——你不用再露出那样的表情啦。老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你讲解中层规则是怎么发挥作用的了,因为老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给你解释清楚!” “你只需要知道,中层规则开始‘悸动’了就好——第一次悸动会给所有的基础因子带来动力,让它们挣脱纠缠态,并且沉淀到规则上,形成位面雏形;之后的悸动会让基础因子的沉淀分出‘层次’,并且让位面雏形变得更加清晰,直至彻底成形;在这之后,悸动就会成为维持世界正常运转的中坚力量……” “在每一次悸动的时候——包括了第一次悸动,所有的中层规则都会因为震荡而产生波纹……” “没错,这些波纹就是浅层规则的雏形!” “浅层规则就是在中层规则的悸动之下产生的,而且这些浅层规则主要影响到的是世界的细节,并没有涉及到世界的本质,所以,这些规则也被称为‘表象规则’……” “终于可以说到正题了——为什么说浅层规则的演变会受到次级位面的影响?” “我之前说过了,所谓的次级位面就是一些较为强壮、较为活泼的基础因子率先沉淀到海胆刺上形成的位面——这就好像是在海胆刺上绑了一块铅球……” “在海胆悸动的过程中,没有绑上铅球的海胆刺当然可以干净利落地回到原来的位置,根本就不带一丝颤动的……” “可是,那些绑上了铅球的海胆刺呢?在一收一缩之后,它们能一丝不变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啊!你拿一根绑上铅球的细棍子来回戳几下就知道了,他喵的那动的是一个花枝乱颤啊!” “啊……看你的样子你肯定是明白了——在海胆悸动的过程中,海胆刺上的次级位面让海胆刺产生了额外的颤动;这些颤动又产生了额外的波纹;这些波纹又在与其他的波纹碰撞和纠缠;碰撞与纠缠又对浅层规则的演变产生了影响……” “严格的说起来,只要次级位面一直存在,浅层规则的演变就几乎不会停止——中层规则体系一直都在悸动,当然就会带动次级位面所在的海胆刺源源不断地产生新的波纹,从而让浅层规则不断地发生改变——当然,这只是理论而已。” “事实上,如果次级位面太少,而且质量和规模太小的话,海胆刺产生的波纹就不会对浅层规则的演变产生太大的影响——当所有的浅层规则都稳定下来之后,过于羸弱的震荡波纹甚至无法对这些浅层规则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影响——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世界的浅层规则都很稳定的原因。” “你肯定要问,为什么只有次级位面带来的波纹才会对整个浅层规则体系产生影响,不是说中层规则体系的悸动永远都不会停止吗?” “妈蛋,我都给你说了,整个浅层规则体系就是在中层规则不断产生的波纹的碰撞和纠缠中诞生的——只有当这些波纹中的‘主力军’无法对整个浅层规则体系造成影响了,浅层规则体系才能稳定下来——在这个层面,你就不要用你的因果链去看任何事了……” “你会将自己弄糊涂的!”(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四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十六) 陆昊确实是被笑破天的话弄糊涂了——在一开始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还会有一些玄奥的线条和光团在无规则的运动,但是到后来,他的脑子就就只剩下一颗正在鬼畜的海胆了。 本来在听的过程中,他是有很多疑问想要问笑破天的,但是当那颗鬼畜到不行的海胆霸占了他全部的思维之后,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才“诞生”不久,所以很幸运地没有被那颗海胆挤出去:“既然在浅层规则体系稳定下来之后,就连‘中心’产生的波纹都无法对整个浅层体系造成影响,那么,为什么那些次级位面带来的波纹就能对浅层体系造成影响?” 陆昊自觉地自己这个问题应该是问到了点子上了的,却没有想到自己的问题换来的居然是一个鄙视的眼神。 “虽然说勤学好问是一个好习惯……但是,你能不能问点儿上档次的问题?”也许是知道鄙视的眼神都无法宣泄自己心中的郁闷,又或许是知道自己即使是将鄙视的眼神直接杵到他的脸上也无法撼动他的厚脸皮,笑破天仅仅是瞥了陆昊一眼就再一次低下头去了:“我记得我刚才才说过,‘中n,心’彻底稳定下来开始悸动就代表着‘中心’已经结束了无序的状态,进入到了有序的状态……” 不得不重复之前自己说过的话让笑破天的心情低落到了一个最低谷,而再一次预见到结束话题的遥遥无期更是让她感到无比沮丧——她是真的很想就此结束这个越扯越远的话题,但是她偏偏就是无法狠下心来说一声“不”。 她所能做的只是深深地吸几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世界还很美好,然后再一次收拾心情。继续组织自己的语言:“有序的‘中心’所产生的波纹是规律性的——事实上,规律性才是浅层规则能够出现并稳定下来的基础……” 陆昊其实也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她的不耐与烦躁。但是正在被好奇心支配着的陆昊却装作什么也听不见,只是任她在那边有气无力地继续说话:“其实只要想一想也就能想通了:如果‘中心’每一次悸动产生的波纹都和上一次悸动所产生的波纹完全不一样,也就是说,中心的每一次悸动都会给还在孕育中的浅层规则体系带来新的碰撞和变化,那么,整个浅层规则体系的‘竣工’就会变得遥遥无期了……” 让陆昊感到奇怪的是,前一秒钟还像是一根蔫了的海带一样的笑破天在下一秒钟就回复了活力:“咦……你这个观点其实……也蛮有趣的嘛!” 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就连她的语气也重新变得慷慨激昂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这么一个成熟的世界,它的浅层规则都已经演变完毕、稳定下来了,而我又撬动了它的中层规则体系,让整个中层规则体系从‘稳定’的状态崩塌下来,让中层规则体系重新走上无序的状态,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哈!只是想想都带感——这个世界每一秒钟……不,应该说是每一个最短的时间刻度都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你眼前的景象不断不换着,你的眼睛甚至无法跟上世界变化的速度……哦,我忘记了。就连你自己都可能因为规则的改变而发生你无法理解的变化,所以,你肯定是注意不到那些沧海桑田的变化的!” 笑破天想到的确实是“很好玩”的事,只不过。以陆昊现在的水准,他肯定是玩不起的——陆昊甚至怀疑,除了笑破天之外。整个多元宇宙是不是还有人能够玩得起这样的“游戏”! 这样的认知并没有让陆昊感到沮丧,事实上。他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情去感叹自己和老板之间的距离,他害怕都还来不及呢:作为一个听众。在听了一番“如何搅动一个世界”的设想,并且在看到了提出这个设想的疯子脸上有趣而认真的表情之后,陆昊本能地觉得,笑破天新找到的玩具实在是太“危险”了! 而笑破天接下来的话似乎证明了他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应该是真的在“认真”地思考她所提出的设想的可行性:“嗯,这样的变化太刺激了,很可能只是一瞬间,整个浅层规则体系与及建立在整个浅层规则体系上的表象世界就完全崩塌了——那么,如果我不做那么大的变动,只是隔一段时间就去戳一戳大海胆的肚皮,让它发出一次异样的颤抖呢?” “呵呵,这就有趣了啊——你的样子、你的身高、甚至是你的身体构造一个月甚至是一个星期就变动一次;所有的科学理论不到一周就换一个面貌,甚至连地球的运行轨道都每一周换一个样子;一周前你还是一个可以随时yy你的老板的男人,一周之后你就变成了一个软趴趴的妹子……嘶,我怎么觉得,这可以一试啊,你说对不? 陆昊此时真的是很想跳起来给笑破天一个耳刮子让她清醒一下的,但是他却连心中的那些骂人的话都不敢说出口——不,他甚至连那些骂人的话都不敢去想,就更不用说去给她来一下刺激的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她所设想的“目标世界”居然就是地球!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还想看一看在他身上发生的变化! 陆昊根本就没有怀疑她是不是只是在吓唬他——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危险的光芒,他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跃跃欲试,他甚至从她的肢体语言里看出了一句话:“老娘已经等不及了!” 他并不怀疑她的本事——事实上,就算她告诉他她有能力制造一个世界,他也不会感到过于惊讶;他也不怀疑她的行动力——事实上。在他的眼中,她的行动力甚至能堪比六七岁的熊孩子;他也不怀疑她的胆量——真的。他是真的觉得这个世界恐怕还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所以,他就只能恐惧着。担忧着,然后娇柔无力地摇头,再摇头。 在看到陆昊娇柔无力的摇头动作之后,笑破天的语气变得畅快了许多:“别摇头嘛!我们再商量一下?” “你看,你的问题这么多,这么幼稚,你的老板都已经快要艹了狗了却还是不得不继续为你解释,你难道就不能有点献身精神,让你的老板看一看。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是不是就会发生一些很神奇的事儿?” 笑破天的语气是越来越畅快,心情是越来越舒畅,语气是越来越轻浮,眼神是越来越闪亮,而陆昊则是死命地摇头——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只是死命地摇头而已。 这样调戏了一番自己的下属之后,笑破天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然后。在陆昊就要将自己摇晕了的时候,她放过了他:“想要给你解释清楚‘为什么中层规则体系震荡产生的波纹不会对稳定下来的浅层规则体系产生影响’这个问题真的很难……” 在享受了一番折腾的乐趣之后,笑破天似乎就没有了继续调戏陆昊的心思——她的语气终于变得正经起来了:“说实话,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才能用你能听懂的方式将这个问题阐述清楚。” “我只能试着去解释——如果你无法听懂,请不要继续问我相关的问题……真的,如果你再问一些不该问的问题的话。我想,我们的科普栏目就可以停业整顿了。” “很好。这个表情就很好……我希望,你的态度和行动能和这个表情一样坚决。” “你首先要知道。浅层规则体系是一个比中层规则体系更要复杂、庞大、脆弱的体系——这就需要从浅层规则体系最初的那点儿‘苗头’说起……” “当中层规则开始趋于稳定——请不要问我到底是哪一个具体的时刻,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被严格执行’的标准——的时候,中层规则的震荡就会产生波纹了。” “最开始产生的波纹并没有那么‘深刻’——它们甚至可能无法长时间维系自身的存在,所以很很快就会消失,就好像它们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然后,这些波纹越来越‘深刻’,直到它们能偶维系自身的存在了,它们就开始相互勾结、相互碰撞……” “在这里你需要注意的是,在这个时候,整个中层规则体系并没有稳定下来,而这也就是说,中层规则震荡产生的波纹是无序的!” “无序就意味着没有固定的‘方向’,也没有固定的‘姿态’——而如果是无限的‘无序’呢?” “所有的方向、所有的姿态——这就是无序在这里的意义……” “无限的无序波纹会填满所有的‘空间’——‘空间’这个词是为了让你能更好的理解才用的,实际上这个词并不能用在这里——并且很快相互勾结,然后变得越来越‘致密’、越来越‘厚’……同样的,‘厚’和‘致密’也不该用在这里……嗯,你理解就好。” “噢,你能主动将这个过程想象成一颗以无法理解的速度膨胀的实心圆球真的是太好了——就这么坚持下去,我看好你的,小伙子!” “这个膨胀的过程会在中层规则体系稳定下来、彻底摆脱了无序、开始有序悸动的那一刹那停止——失去了无序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全部的方向,也就是说,在中层规则体系开始有序悸动之后,所有震荡产生的波纹都只剩下了有限的方向与姿态……” “只剩下了有限的几个方向与姿态的波纹会继续支撑实心圆球膨胀下去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些有序的波纹只能让这个实心圆球从内部开始、以有限的方向和接触点为中心不断‘扭曲’、‘坍塌’!” “想象一下,如果我在这个均质的实心圆球内部选择几个固定的点,然后让你不间断地以固定的速度、力道、方向轰击这几个点,这个圆球会变成什么样子?” “哈,你已经想象出来了,对吧!” “不断的轰击会不断地让被选定的点以及它附近的介质变得更加‘致密’——点所在的位置是最‘致密’的,在其他的地方,介质的致密程度与离‘点’的距离成反比;在一开始的时候,介质致密程度的变化会比较大,然后,在你轰击了一段时间之后,介质致密程度的变化就开始变小;等到你轰击了无数次之后,在某一个时间点之后,你的轰击就无法改变‘点’所在的位置的介质致密程度了,因为这里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如果你出拳的速度、力度、方向都没有一丝的变化的话,到了这个时候,你也就无法再继续对这个点造成影响了——无论你继续出多少拳。” “稳定下来的中层规则体系所产生的波纹就是你在到达了临界点之后挥出去的拳头——如果真的没有谁去撬动整个中层规则体系的话,它们所产生的波纹都不会对整个浅层规则体系造成任何的影响!” “与‘中心’所产生的那些有序的波纹相比,次级位面所带来的就是完全的无序的波纹了——这很好理解对吗?” “嗯,看来你又想起了那个绑在细长棍上的铅球了——没错,就是这么想就对了!” “次级位面在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对其所在的海胆刺造成了影响,并且会让海胆刺的这一端不断地做无序运动——这些无序运动产生了无序的波纹,而无序的波纹又对整个浅层规则体系造成了影响……” “这就好像是你厌倦了枯燥的出拳限制,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一拳一样——你只要不恰好打在那些点上,并且速度、方向什么的都恰好一致,你就必然会对圆球造成影响……” “呃——你听懂了没?”(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五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十七) “你听懂了吗?” 这样问陆昊的笑破天看起来非常不放心的样子——也许,她已经被陆昊的理解能力给折腾怕了吧,所以,她才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笑破天的心里其实是非常没底的,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如果陆昊告诉她,他并没有听懂她的话的话,她还能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尽力了;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疲惫过——她甚至决定,如果陆昊还说他没有听懂的话,她宁愿选择自己去解决那个大麻烦,也要将陆昊塞到补习班里去补习! 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她发誓,她一定会要求那个老学究将他脑子里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知识全部教给陆昊,哪怕是用填鸭式教学也在所不惜! 怀着这样的决心,她看陆昊的时候眼神里也就多了一丝决绝和……残忍,好在她看到了连连点头的陆昊——他的动作是那么的干脆,眼神也很清明,就好像他真的听懂了她所说的所有的话的样子。 这样的陆昊让笑破天倍感欣慰,可惜的是,这种来自于一个以“传道授业解惑↖,”为己任的人民教师的使命感与成就感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在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她的话之后,陆昊犹豫着举起了自己的手。 这只犹如在风暴中的成长起来的小树苗一样摇摆不定但却坚决向上的手轻易地就戳破了笑破天心中那个名叫“欣慰”的泡泡,轻易地将她带到了现实:“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举起手来是想问我问题……” 她真的很希望这一次能够从他的口中听到一个“不”字,可惜的是,陆昊又一次点了点头:“呃……我可以问问题吗?”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以至于她不得不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能压住自己心中几乎要沸腾的情绪:“你都已经这样子了……我难道还能说不许?” 她知道自己的表情肯定很难看——事实上。她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脸上的肌肉正在不受控制地乱跳:“我只是希望你……希望你不要再问一些没格调的问题了……” 笑破天其实自己也分辨不清自己的这番话到底是警告多一些呢还是恳求多一些,她也不关心他到底会怎么去理解她话里的这些意味——她只需要他能理解她这些话的字面意思就好。 “呃,我的问题应该是有格调的吧……”或许是因为她的脸色太过于难看,而她的眼神又太过于凶悍了吧,陆昊说话的时候一点儿底气也没有:“嗯。关于位面系统的形成过程,我已经全部明白了……” 因为没有什么底气,所以他根本就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害怕自己在看到了她眼中的那些情绪之后,会失去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的勇气:“你的讲解生动有趣……而且,你的比喻也很生动形象……” “拍马屁”是陆昊低下头之后临时想出的“策略”——他担心自己的问题在她的眼里还是一些“没有格调”的问题,所以他想先“哄一哄”她,让她的心情好转起来:“真的,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人能够用这样简单而生动的比喻将一个这么深奥的知识讲解得如此透彻!” 他觉得。如果他能够将笑破天哄得心花怒放的话,那么,就算他的问题还是一些“没有格调”的问题,他的生命安全也还是有保障的——按照常理来判断,笑破天的心情从“阴”转“晴”可能会让他的日子难过一些,但是只要不是极端天气情况,他的小命多半还是保得住的。 “地球上的科学家曾经提出来一个叫做‘宇宙大爆炸’的理论……嗯,我并没有认真地学习过相关的知识。对‘宇宙大爆炸’的全部认知也都只是来自于科普杂志和视频,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将你所说的话和这个理论联系起来……”深知“拍马屁”也有技巧的陆昊决定将话题扯远一些。因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借用大量的题外话来冷却笑破天身上的“温度”,并且也可以让自己的“马屁”听起来更真实,也更不着痕迹:“我之前不是将你口中的‘浅层规则体系’想象成了一个以难以理解的速度膨胀的圆球么?其实,这也是受到了‘宇宙大爆炸理论’的影响……” 低下头来的陆昊用自己眼角的余光瞥到了笑破天嘴角划过的那丝不经意的微笑,然后他就意识到。他选择的方向是正确的——当然,他也知道,他还必须再加点儿柴火:“我知道,这个理论在你的眼里一定显得很幼稚,并且到处都是破绽。但是,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人类科学史上的经典理论……” “无数人相信这个理论,也有无数人怀疑这个理论——不瞒您说,在听到你今天的这些话之前,我是不怎么相信这个理论的……” “呃,我怀疑这个理论并不是说我已经找到了这个理论中的漏洞,也不是说我其实更相信另外的关于宇宙起源的理论——事实上,我之所以会怀疑这个理论,只是因为想象力匮乏的我无法理解‘奇点’这样的奇葩存在,也想象不出大爆炸之后发生的那些‘变化’……” “感谢您今天为我释疑了——真的,在听完你的那些话之后,我甚至产生了‘我已经看完了整个宇宙演化的过程’这样的错觉!” “即使到现在,我的大脑还被那副绚烂的画面给占据着——它让我难以思考、让我为之着魔,让我深陷于其中而不可自拔……” “我是如此希望自己能够真正地看清它,所以,我才无法容忍自己心中存在着疑问——真的,老板……” “请你不要将我看成是一个好奇心过盛的闲杂人——我请求你,将我看成是一个在真理之路上不断探寻的殉道者!” “殉道者”这个词一出来,笑破天就再也憋不住心中的笑意了;然后。在看到陆昊那一脸做作的严肃表情之后,她更是彻底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我艹!” 她脸上的笑容像一朵最绚烂的烟花一样绽放开来,照亮了整个传送间:“你丫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拍马屁就拍马屁吧,你丫还要以光速绕几个圈;光速绕圈就算了,你丫还要将自己打扮成圣人;将自己打扮成圣人就算了,你丫好歹也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啊!” “老娘就算给你后脑勺上画个圈圈。你这个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圣人啊……所以,你就别拿‘殉道者’这样的词来恶心我了好不好?” 笑破天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是在数落陆昊,但是眼尖的陆昊其实早就从她颤抖的指尖里看出来,她并不是真的在数落他,而只是笑得很辛苦而已。 他甚至能察觉到,她眼中的烦躁和疲惫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他觉得,她的反应似乎可以说明,他的表演“成功”了。 “也许从前的我很荒唐,但是。在看到了宇宙的真谛之后,我就已经走上了殉道者的道路……”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松懈,陆昊一边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为了不让自己跟着笑破天傻笑出来,他甚至狠下心来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嘶……我知道这条路充满了荆棘,但是我决不后退!” 隐晦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之后,陆昊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朝圣者一样匍匐在地:“伟大而全知的神啊,请你告诉你眼前的殉道者。他究竟能不能问出他心中的问题?” 在绕了一大圈之后,陆昊还是回到了“能不能问问题”这个关键点上。只不过这一次,笑破天的心情已经大不相同了。 在陆昊第一次问出“我能不能问问题”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心里满是无力与疲惫;在深深的无力与疲惫之后,她甚至还发现了一丝不明显的悲伤和绝望;在发现了那丝悲伤和绝望的时候,她立即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奇怪的情绪,然后她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 而正是因为感受到了不安。她那个时候的表情才会变得那样难看——对她这样的人来说,无法控制自己脸上的肌肉已经是“最难看”的表情了。 事实上,就算是她已经愤怒到想要毁灭整个世界了,她脸上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表情,因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着,在那一刻,她失态了。 陆昊肯定是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所代表的严重性的——他可能只是知道,她很生气,于是他低下了自己的头。 他可能会觉得自己低下头瞥她的动作很隐晦,但是他却不知道,她已经将他的所有小动作都收在了眼底。 明明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他的眼神里还带着畏惧,但是当他瞥视她的时候,他的眼里就只剩下了关心——是的,在陆昊瞥视笑破天的时候,她也正好捕捉到他内心中最真实的情绪;也正是因为捕捉到了他内心中最真实的情绪,她的心里才多了一丝暖意。 有太久太久没有体验过冰冷和绝望了,所以在发现心中的那丝悲伤和绝望之后,她才会从神坛上跌落,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有太久太久没有体会过温暖了,所以在感受到从他那边传递过来的暖意之后,她才会主动走下神坛,将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不想再体会悲伤和绝望,还是因为留恋那一丝温暖——她只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了,因为她的想法在这一刻悄然地发生了改变: “就算他不学无术、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想要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又怎么样呢?”——她奇怪地想; “他对世间的事物是如此的好奇,只要他不断地问,哪怕他从来不去研究那些资料,总有一天,他也会将所有需要他学习的东西学完吧……”——她疑惑地想; “就算他习惯了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生活,无法成长为世间最强大也最坚强的人又怎么样呢?”——她恍然地想; “他的肩膀是如此的可靠、脊梁是如此的坚韧,哪怕是被沉重的负担一次又一次地压趴在地上,他也总是能再一次站起来,那么,总会有这么一天,当他扛起了所有他需要抗的负担之后,他就再也不会趴下了吧……”——她大悟地想; “就算他总是在我面前带着心机耍一些一眼就能被看穿的把戏,想要到达他心中那些浅薄而又可笑的目的又如何呢?”——她轻松地想; “只要他在我需要的时候能够给我一丝温暖就够了……”——她甜蜜地想; “难道不是这样吗?”——她决然地想! 这样想着的她走出了悲伤,也走出了绝望,然后走进了一片新的天地,再然后,她就听到了他口中的“殉道者”。 她从未想过一个简单的玩笑也能让人如此轻松;她也从未想过,一场独角的游戏也会让人如此捧腹;她更没有想过,只是换了一个角度而已,她的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在看到匍匐在她面前的陆昊的时候,她再一次走上了神坛——以一个“玩家”的身份:“匍匐在我面前的殉道者啊……” 重新穿上神衣的她再也感受不到身上的衣裳传来的重量,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伪装的神明——就好像他面前的陆昊只是一个伪装的殉道者一样:“你的神将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她的声音依然纯净有力,甚至让整个传送间都变得神圣起来,但是这一次,陆昊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压力。 不清楚她内心活动的陆昊还以为她只是想和他玩一个游戏,所以他变得更卖力了——他将自己的屁股撅了起来,然后将自己摆成了一个可笑的造型:“我的神,我想请问你……”(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六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十八) 笑破天居然会和他玩游戏——这样的神展开让陆昊喜不自禁:“现在都可以和我玩角色扮演游戏了……那么以后是不是就能一起快快乐乐的玩gal游戏了?” 怀着这样美好的期望,他将自己的屁股高高地撅起来——这样的动作很有些羞耻y的味道,换做平时陆昊还真不敢在她的面前做出这样轻浮的动作;而他之所以会这样做,确实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的:刚才他只是稍微放纵了一下自己的思想,然后他的脑子就被无数没羞没臊的画面给占据了;他的身体很忠实地响应了他的思想,于是他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就变得有碍瞻观了;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屁股撅起来,摆出一个羞耻感爆棚的姿势,以此来掩饰自己身上更大的尴尬;然后,在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个样子也许更适合做游戏。 “我的神,我想请问你,为什么你会说那样的话……”将自己的额头抵在面前的地板上,他一边死命地盯着自己的裤裆,想用自己的眼神让自己火热的身体冷却下去,一边用神棍一般的语调对他面前的笑破天说:“‘如果某一天我真的走上了死亡的道路了的话,我就■,真的会死亡了’——这是你的原话……” “我真的很在意这一点——即使强大如您,也无法避免死亡吗?” 在陆昊将自己的屁股撅起来的时候,笑破天就注意到了他这诡异的动作——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他这样做只是因为“游戏”的需要,但是在“不小心”窥视了一下他的思想之后,她却发现,原来是她太过于“纯良”了! 然而让她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在看到了那些以她为女主角的、颜色并不怎么纯良的画面的时候,她居然没有感到愤怒;没有感到愤怒就算了,她居然会破天荒地想要再“偷偷地瞄上一眼”;会产生这种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念头就算了,偏偏她还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行动;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行动就算了,她居然还会不争气地觉得有些羞涩! 对普通的人来说,“羞涩”应该是最正常不过的一种情绪了。特别是对普通的女孩子来说——看见喜欢她们的人,她们会感到羞涩,看见她们喜欢的人,她们也会感到羞涩;两个姑娘说一些心事的时候,她们很容易感到羞涩,一个姑娘独自呆着想一些心事的时候,她也会感到羞涩——总之,对一个普通的、正常的妹子来说,“羞涩”应该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情绪了。 但是。对笑破天来说,“羞涩”这个词是如此的陌生——尽管她可能算是整个多元宇宙中最见多识广的人了,可是她还真的从未体验过这种情绪——所以,在真正感受到“羞涩”是一种什么味道的时候,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好像有一只小蜜蜂偷偷地钻到了她的心里,在她的心底筑起了一个小小的巢一样;一些甜味的芬芳从那个小小的巢里飘出来,让她的身心都变得香甜起来,她的人也变得微醺了;她想要钻出那个小小的巢。到外面的世界去采摘更多的蜜糖,但是却又无比留恋那个小小的巢带来的温暖;她想要就这么呆在那个小小的巢里。却又害怕自己会被这个小小的巢桎梏着,错过了外面大好的花期…… 这种复杂而新奇的感觉就是初次邂逅的“羞涩”带给她的礼物,让她在他面前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魂不守舍。 她也因此差点没有听清楚他所提出的问题——在陆昊将自己的问题提出来之后,她足足慢了好几拍才理解他问题中的意思。 “我记得我是说过的吧——”小心地将心中的那些情绪藏起来,她故意装出了一副平静地样子:“我无法跳出自己的时间线……事实上,没有任何已知的事物能够跳出他所在的时间线而独立存在!” 尽管脸上还有些热度。但是在将注意力转移到陆昊提出的问题上之后,她的情绪还是渐渐地稳定了下来:“时间是世间万物存在的基石,是倒立的金字塔最低端的哪一个点——如果没有了时间,整个倒立的金字塔也会在失去了这个支撑着所有上层建筑的点之后分崩离析……” 心里还有一丝淡淡的甜味儿在萦绕,但是已经无法干扰到她的思路了——她已经从一个“被困扰的小姑娘”变回了那个“全知全能”的“优秀人民教师”:“别说跳出我自己的时间线了。就算是‘帮助你或者其他人跳出时间线’这样的事我都做不到——我既无法让你回到你的过去,也无法让你闯进你的未来……” “只要我将你从你的时间线上‘摘下来’,你本身就会因为时间的缺失而崩溃——所有维系你的存在的规则都会在‘我将你从你的时间线上摘下来’这个动作发生时崩溃成‘无’,然后,你也会从‘你’变成‘无’……” 本来笑破天是打算就在这里结束的,因为她觉得,她所说的这些话已经足够回答他的问题了——她不是不能再解释得更深入一些,不是不能再解释得更详尽一些,但是她担心,说得过于详尽、过于深入之后,他就无法听懂了,所以,她觉得回答到这个程度也差不多了。 可是,在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突然想知道,当他在面临那个问题的时候,他最真实的想法会是什么:“嗯……我倒是可以随便选择一条时间线,然后在这条时间线上的某个时间点,按照你变成‘无’之前的样子制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你’——我敢保证,这个‘你’无论是样子还是记忆都和真正的你一模一样,这样一来,也应该算是转了个弯让你回到过去或者闯入未来了——但是,这个被我制造出来的你还是真正的你吗?” “从任何非‘你’的角度看去,哪怕是从我的角度看去。这个被制造出来的‘你’都应该算是真正的‘你’,因为就算是我都无法找到这个‘你’和真正的‘你’之间的区别……” “但是,如果从你自己的角度看呢?” “那个被制造出来的你还是真正的‘你’吗?” 笑破天是如此渴望知道他内心中最真的答案,所以在这个时候,在确定他听懂了她的话之后,她又往他的脑海里偷偷地“瞄”了一眼。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确切或者不确切的答案。却没有想到自己看到的只是一番完全不相干的“胡思乱想”:“嗯,不要用那种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我艹!老娘敢保证,你他喵的只是科幻电影看多了!” 没有看到任何可能代表陆昊的态度的答案,笑破天感到有些失望,但是同时她又松了一口气——事实上,再将那个问题问出来之后,她就有些后悔了,所以,陆昊那些“乱七八糟”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不能接受的结果。而且,陆昊脑子里的那些想法在她看来其实也“挺有趣”的:“‘我会不会不是原来的我?原来的我会不会是某个世界的某个人,然后被笑破天大魔王看中了抢了过来?原来的我是不是已经变成了‘无’了?现在的我是不是只是被制造出来的一个代替品?’——老娘还真的有点佩服你了,只是听了一些话就能自己脑补出这么多的剧情……” 将他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一品鉴之后,她是真的无语了:“可是你他喵的想过没有,你对我来说究竟要多重要才会让老娘去抢你啊?” “呃——你他喵的自我感觉还真好……艹!不是真好,而是太好了!”她是真的不知道,一个人的脸皮究竟要厚到怎样的一个地步才会像陆昊这样自恋;她还有些奇怪。为什么陆昊的自恋似乎没有引起她的反感,反而让她有些欣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 这句听上去就像是警告或者告诫一般的话被她用一种爆笑的语气说出来之后就没有了一点儿杀伤力。反而多了一丝少女的调皮味道——如果这里有第三者的话,很可能还会以为她只是在和陆昊调笑而已。 “给老娘收敛一下啊,少年——你的想法很危险!” 在将陆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反复读了好几遍之后,她很高兴自己又看到了一个“新的想法”:“不要妄想让老娘给你送到一个你已经还清欠我的债的未来——老娘做不到啊!” 她是真的有些喜欢上他那颗就好像是“百宝箱”一样的脑袋了——“不经意间就能发现一个能够让自己欢乐起来的宝贝”的经历让她感到异常有趣,所以,即使是他在脑子里说她是在吹牛。她也没有生气:“是,你就当我在吹牛好了——他喵的难道你还敢收我的税不成?” 她不仅没有因此而生气,她甚至就此和他瞎扯了起来:“吹牛应该是你的看家本事吧?为什么从来不见你收自己的吹牛税?” “你的老板这么厚道,在你瞎吹牛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拆穿过你,也从来没有试着收你的税。怎么在你的老板偶尔吹牛的时候,你就这么敏感了?” 她就这么一边和他瞎扯着,一边继续翻看他脑子里的那些稀奇古怪但是却有趣至极的想法——她本来以为她会和他瞎扯上好半天的,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她会在他的脑子里看到这么一个问题:“如果她真的走上了死亡的道路,谁才能救她呢?” 这个问题埋藏在他的脑海深处,被他那些千奇百怪又色彩缤纷的想法掩盖着;他似乎一直都在琢磨这个问题,因为在这个问题的旁边,她看到了一大堆与之相关的“念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口,她只知道,在看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她心里那个小小的巢里的蜜糖陈酿成了最甘美的酒。 “你为什么不问我,当我走上死亡之后,谁能够救我吗?”她的眼神从未如此迷离过,她的语气从未这样飘渺过——她的人从未这样迷醉过:“明明你很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为什么你没有问我呢?”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她只知道,在看到了他脑海中的那个问题之后,她就再也不愿意醒过来:“如果你问我,我肯定会回答你的啊——” 她就这么醉醺醺地摇晃着,摇晃着踱步到他的面前,摇晃着一屁股蹲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不要低着头啊!” 她摇摇晃晃地伸出手,试了几次才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提了起来。 “你可是……男人啊!” 她的动作有些粗鲁,因为她不得不用尽全力才能抓紧他的头发。 “来……男人……来看着我的眼睛……” 摇摇晃晃地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让自己的视线能够看到他那双呆滞的眼睛,她的嘴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脸。 “这个表情不好……还是那个有些坏坏的表情好……” 她用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他的额头似乎有些冰冷,所以她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就这样乖乖地,乖乖地长大,然后,你就可以救我了……” 她的手松了一下,所以他的额头就滑了下去,蹭着她上半身的曲线,一直滑下去,直到抵在冰冷的地板上。 “就这样……就这样简单……你能做到的,对吗?”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离开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之前自己所在的位置,她忍不住又看了匍匐在地上的他一眼:“就这样吧,你一定记住了,对吗?” 收起落在他身上的眼神,然后藏在了他看不到的地方,她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将自己从醉醺醺的状态中唤醒。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时间,走吧!”(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七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十九) 陆昊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呆——他只知道自己的脑子空白了一段时间。 “难道是惊喜来得太过于突然了?”晃动了一下几乎要麻木了的屁股,他匍匐在地板上悄声地问自己:“肯定是因为她的‘平易近人’来得太过突然了,在我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和我谈笑风生,所以,我才会走神?” 晃动的屁股带动了某个有碍瞻观的部位,让他身上最敏感的部分在裤裆里摩擦了几下,差点没导致他**出来:“嘶……刚才我其实是在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事,对吧?” 从敏感部位传来的电流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回想起了之前自己做过的事:“她刚才肯定是在检阅我的思维活动的——虽然说早就知道她是一个偷窥狂,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地翻看一个正在yy她的男人的大脑真的大丈夫?” 一回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荒唐事,他就立马想到了笑破天刚才并不正常的反应:“不过……她似乎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啊!” “她绝壁是看到了我脑子里那些绝对少儿不宜的画面的,可是,她竟然没有生气啊!她居≯,然还一直和我开玩笑!” 仔细地回忆了在自己走神之前听到的笑破天说过的话,他确定,她并没有因为他的yy而生气——这个判断让他喜不自禁,差点就没有跳起来:“哈哈!这可绝壁是一个好兆头啊——大魔法师说过,如果一个女人不反感你对他的yy,那就基本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对你有好感……” 他相信,如果此刻他的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他一定能够看到自己脸上眉飞色舞的表情,因为他真的是感觉有些飘飘然了:“老板的反应似乎是在说。她对我有那么一丝丝的好感?” 这个的结论就好像是高压电流一般冲击着他的灵魂,让他感觉自己就快要灵魂出窍了:“这……是真的吗?” 高压电流冲进了他的大脑,在他的额头上产生了额外的热量,让他的脸颊也燃烧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热,就好像他的心一样:“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才会控制不住地走神?” “啊……恐怕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在这样的惊喜前保持镇定了吧——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在这样的惊喜面前保持镇定,那么他一定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以我走神很正常……大概是这样的,对吧?” 轻松地找到了那个让自己走神的“原因”。陆昊却并没有感到欣喜——事实上,身体的燥热和灵魂的悸动让他感到莫名地烦躁:“我为什么会纠结这个奇怪的问题?走神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他不知道这烦躁来源于何处,他只知道,自己似乎有些不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乘热打铁’难道不是最应该做的事儿吗?” “为什么我会浪费大把的大好时光来研究一些没有任何作用的鸡毛事儿?!” 他并不想承认,自己或许是缺少了必要的勇气,从而不敢像一个真正的猛男一样拔地而起、进而欺身而进、进而揽月入怀——他觉得自己的脊柱里充满了能量,自己的四肢已经鼓足了干劲儿,自己的身心已经做好了全盘的准备! 他只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束缚着他的身体,束缚着他的灵魂,将他囚禁在冰冷的地板上的一尺见方之地,让他只能俯首帖耳——他不知道是什么在囚禁着他。是什么在压迫他的神经,是什么在困顿着他的躯干。 他努力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身上那些莫名的束缚。但是最终也只是让自己的头抬高了一些,然后再高了一些。 高一些、再高一些——他的视线就这么慢慢拔高。最终落到了她沉静如水的脸上。 就好像是欢腾的潮水褪去之后露出来的沙滩一样,她的脸上一片宁静与平和;陆昊试图在这片沙滩上找到浪花留下的痕迹。因为他总觉得不久前的喧嚣和热闹还在耳边萦绕,但是,他最终什么也没有找到——在那片退潮之后的沙滩上,只有些许的湿润与沁人的冰冷,就好像浪花从来都没有光临过一样。 喧嚣和热闹的声音在陆昊的耳边渐渐淡去,也顺便带走了他身上多余的热量——他躁动不安的身心在一瞬间平静了下来,甚至开始感到一些寒意。 “她生气了吗?” 这是在看到那张脸后,他脑子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她生气也很理所当然吧,因为我竟然在和她说话的时候走神了!” 这是在看到那张脸后,他脑子里产生的第二个念头。 这两个念头的威力是如此之大,几乎在产生的一瞬间就将他脑子里那些纷乱不堪的思绪驱赶了出去,然后霸道地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他本能地察觉到自己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这个时候被他遗忘掉了,但是他却不想去找寻——对他来说,“生气”的笑破天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其他的任何事都可以放一放。 “老板啊……我从来都是一个敏感的人啊,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在记忆中找到最后的话头,他甚至来不及组织自己的语言就张开了口:“我从来都是以情感细腻著称的啊,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陆昊在开口说话之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化成了一阵微风,轻轻地呼啸了两声之后,飞快地消失在他的身后。 他想要凝神细听那风声,但是自己的声音却粗暴地干扰了他的耳朵;他想要扭过头去看是什么东西在离自己远去,但是他的视线却定格在那张脸上——在听到了他的话之后。那张脸在一瞬间绽放了开来,牢牢地吸引过了他的目光。让他不舍得离开哪怕一秒钟。 “哟,原来你还是个细腻的男人啊……”以一个明媚的笑容驱散了陆昊身上的不安和寒意之后。笑破天眯起了自己的眼睛:“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一个稀有品种了哦?老娘从来都只听过糙男人,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细腻的男人的……” 眯着的眼睛遮掩住了她全部的情绪,但是她的语气和语调无一不在告诉陆昊,她现在的心情真的是很不错。 陆昊很高兴能听到这般喜庆的声音,所以他飞快地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话头:“老板,你这话其实有些不对,因为按照常理来说,你之所以会在茫茫人海中选择我。恐怕也只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稀有品种吧!” “所以,‘我是一个稀有品种’这个定论应该是一个前置定论——你从‘感情细腻’推导出我是一个‘稀有品种’,这个推导过程本身就是不对的……” “因为即使我的感情不细腻,我也依然是一个稀有品种啊——只不过,我恰好是稀有品种里少有的感情细腻的人罢了!” 笑破天当然知道,他其实只是在胡搅蛮缠,但是,她却诡异地认为,他的这番话其实还“挺有道理”——这样的反差让她感觉很有趣。于是她笑得更灿烂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了……” 在笑了一阵之后,她觉得是时候结束这段胡扯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说回正题了?” “嗯,我们刚才好像是说到‘为什么中层规则体系悸动所产生的波纹不会对整个浅层规则体系造成影响’这个问题。对吧?” 眼看笑破天就要将话题转移到正道上,陆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慌张起来:“诶,等等啊老板!” 他开口叫住了笑破天。但是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她:“你……你的动作不要这么快啊,我有些适应不过来!” 勉强给自己的举动找了一个并不靠谱的理由之后。他开始在自己的脑子里仔细地翻找起来:“还有……我好像还有问题没有问你呢?!” 或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于痛苦了吧,笑破天的声音出人预料地温柔起来:“嗯。还有问题没有问么?那么,你还想问什么问题吗?” 她温柔的声音似乎有特别的魔力一般,在钻入他的耳朵之后飞快地抚平了他的痛楚;他的头脑因此而清明起来,思绪流转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在过滤掉无数的杂乱讯息之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问的那个问题:“老板,我真的是有个问题想问的……” 尽管在自己的脑子里找到了差点被自己遗忘的那个问题,但是陆昊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嗯,我也不知道我该不该问这个问题——你应该不会生气的吧?” 他试探着问了笑破天一句,然后小心地盯着她的脸;在发现她脸上的表情依然灿烂之后,他终于横下了心:“次级位面所产生的波纹应该是无序的——这些无序的波纹必然会对整个浅层规则体系造成影响……” “你说过,这些无序的波纹就好像是我乱打出的拳头一样,是必然在实心圆球上打出一个坑的——不管这坑是大是小,对于整个浅层规则体系来说,‘变化’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整个浅层规则体系是一个紧密联系的整体,因此,一个地方发生的变化必然会影响到整体体系——也许在离这个非正常的坑‘很远’的地方,这样的影响会非常微弱,但是,再微弱的影响也是影响,不是吗?” “既然影响是既定的,那么,为什么在这些变化发生之后,那些有序的波纹还是无法对整个浅层规则体系造成影响呢?” “我的意思是,你所说的‘无影响’是建立在波纹与及浅层规则体系自身都是‘有序’的这个条件之上的——问题是,浅层规则体系在无序的波纹的影响下会失去‘有序’这个属性啊!” “既然浅层规则体系都已经跌落到‘无序’状态了,那么,中层规则体系震荡产生的波纹就应该对浅层规则体系产生影响了啊!” “嗯……我要问的问题就是这个——老板,我真的有些想不通啊!” 一口气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之后,陆昊感到了一阵爽快,当然,伴随着这阵爽快的还有无止境的担忧——他很害怕自己的问题在笑破天那里会落一个“没有格调”的评论,更害怕笑破天会因此而生气,从而将她脸上迷人的笑容收起来。 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问题居然会换来笑破天的夸赞:“我艹!你丫是开窍了?居然能够问出这样有格调的问题?” “我原本还以为你会问出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呢——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考虑到‘浅层规则体系受到冲击的时候会跌落到无序状态’这个细节!” “虽然说还有一些局限性,但是,你能够说出‘中层规则体系与浅层规则体系都必须保持有序状态’这样的话我已经很欣慰了……” “真的,你不用这么惊讶,相反,惊讶的人应该是我。” “嗯,表扬过后就该是批评了——呵呵,别这样看着我,这样做对你有好处!” “呃,你的局限性在什么地方呢?” “我觉得吧,你的最大的局限就在于,你已经习惯了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去看待并思考问题……” “当我将浅层规则体系比喻成一个实心圆球之后,在你的潜意识里,浅层规则体系就真的变成了一个实心圆球——你依然没有注意到,我之所以会这样比喻,只是因为我无法用有限的词汇去给你解释清楚浅层规则体系的‘形态’,并不代表浅层规则体系真的就是一个实心圆球!” “所以,你才会考虑到无序的波纹在浅层规则体系上造成的影响的传递性;所以,你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哎,他喵的,你说,老娘要怎么才能用你能懂的话给你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呢?”(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八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二十) 笑破天显然有些抓狂了,因为她发现,想要回答陆昊提出的这个问题真的是非常非常不容易。 不用比喻的方式帮助他建立起相对形象和立体的画面吧,她就必须用一大堆的术语来建立起一条严谨的逻辑链;然后,她就不得不替他解释那些他根本不会理解的术语;再然后,那些术语就会牵扯出更多的术语,之后,她就会被困在这个死循环中不得而出。 如果陆昊能够一直坚持到底,能够掏空她的整个知识库的话,她倒是不介意浪费时间为他补习。但是,她很清楚,他并没有做好当一个“好学生”的准备——他只是在自己的好奇心的支配下问出了几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而已,并不代表他真的对“探索宇宙的真理”感兴趣。 她相信,只要他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或者说她解释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的时候,他的好奇心就会非快地退却,然后,他就会对那些生涩而深奥的知识望而却步——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会重新变成那个只关心自己的工作、任务和自己的女儿,偶尔会对漂亮的女人动动心的平凡男人。 她倒是能够将自己的知识库完全灌输到他的意识里——这样的技术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她却并不想这么做。 而她之所以不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现在的陆昊还没有成长到她所期望的高度——她认为,他暂时还无法担负起那些既庞杂又危险的知识带来的责任! 她担心,如果在他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的时候,就将那些知识以及那些责任压到他的身上,那些沉重的责任很可能会彻底压垮他的脊梁,让他从此不敢再向前跨进一步! 她绝对不想看到这样灾难性的后果,所以她宁愿像现在这样,在他好奇的时候选择性地、由浅入深地将一些并不是特别艰深的知识教给他。 当然,她之所以不选择“填鸭式知识灌输**”还有另外一个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原因:她很喜欢这种“一问一答”的教学方式。 这样的方式效率不高,而且容易遇到各种麻烦——就好像现在这样;但是。这样的方式能够让她看到他的每一点成长、能够让她看清楚他前进的步伐——她认为这一点比“教给他更多的知识”更重要! 因为,她需要看清楚他面对的方向,她需要他所面对的方向带给她希望和力量! 所以,哪怕陆昊的问题再无趣、再没有格调。她也总是尽量详尽的回答——虽然在大多数时候,她的语气都不是特别好。 但是,现在的她似乎遇到了困难:她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尽心”地问答他的问题了。 之前就是因为陆昊的思考角度、思维方式和知识储备的限制,她才选择了用“比喻”的方式来帮助他理解那些相对艰深的知识——比喻确实也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它们帮助他建立起了一系列“主观”的画面,然后。他通过这些画面“有限地”理解了笑破天教给他的那些知识。 而现在的问题却是,陆昊的进步有些超出了她的预料了,而她却还没有准备好——他的视线深入了一些,稍微越过了那些由“比喻”构建起来的画面,看到了一点点“形象”的画面背后的东西;他似乎已经不再满足于那些稀奇古怪的“画面”带给他的视觉冲击了,而是朝着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背后更深层次的奥秘投去了好奇的目光;虽然这并不能代表他已经从一个单纯的“好奇的看客”变成了一个“真理的探寻者”,但是,他至少试探性地朝着这个方向迈出了一步。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夸奖陆昊的原因——尽管陆昊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进步,但是作为一个超脱的旁观者,她在一旁却看得很清楚;虽然他这一步走得小心翼翼、走得摇摇晃晃。但是确实是他自己尝试性迈出的一步。 这一步并不会改变历史,也不会动摇世界,但是却她欢欣不已;而正是因为这种欢欣,她才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用比喻的方式回答他的问题吧,随之而来的大量生僻术语很可能会吓到他这个蹒跚的学步者——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鼓励他,让他能够鼓起勇气继续走下去,她怎么舍得在这个时候吓到他? 如果他因为受到了惊吓而退缩不前,甚至连伸出的这一小步都缩了回去,并且从此开始畏惧“探索”,她且不是功亏一篑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她是不敢用大量的生僻术语来回答他的问题的——最起码,在找到一个合适的“度”之前,她还是只能将他当成是一个牙牙学步的小孩子来对待。 怎样将一个小孩子学习走路? 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最好的方式是哄,然后,在不经意间放手——可是,她又担心,如果她继续用比喻的方式来回答他的问题的话,那些比喻又会成为遮挡他探索的视线的障碍! 新的比喻会在他的脑海中构建出新的“形象”的画面;构成这些新的画面的材料就是她口中的那些比喻。而构成这些新的画面的方式就是他那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这些完全符合他的思维方式的画面会让他的视线脱离画面背后的“真相”,转而停留在这些容易理解而又生动形象的画面上——当他的视线从画面背后的真相转移到画面本身上来之后,他想要再一次看到画面的背后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因为这些新的画面会和旧的画面堆叠在一起,变得更加严实、周密,更加不容易被看穿。 她本来早就想改变他的思维方式了,现在好不容易看到有这么一个“苗头”,她怎么舍得让那些比喻成为禁锢这根幼苗的牢笼,彻底遮住他成长所需要的阳光? 左也不得,右也不成——笑破天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小孩子那该多好啊……”懊悔不已的笑破天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找到不一个比较理想的解决方案,只能在自己的心里哀嚎:“要是他还是一个小孩子,老娘只需要一根棒棒糖就可以将他解决了啊!” “棒棒糖在手,想要他走他就走。那里会像现在这般棘手!” 满怀怨念地瞥了陆昊一眼,她觉得自己口中满是苦涩:“既然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却他喵的还要老娘哄着走——这他喵的才是老娘最苦逼的地方啊!” 瞥了一眼之后,她似乎还觉得不解恨。所以她就多瞥了几眼——尽管她的动作幅度并不大,但是动作太过于频繁,所以被陆昊看了个正着。 在刚看到她那幽怨的眼神的时候,陆昊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浑身有些发冷。 当他将她之前所说的话和她的眼神联系起来之后。他才明白她究竟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呃……说不明白就不说了呗……” 在明白她眼神中的含义之后,他赶紧摆明自己的立场:“我其实只是想到有这么一个可能性,然后就随口一问而已——你其实只需要告诉我,次级位面产生的波动并不会对浅层规则体系的‘整体’造成影响,或者说造成的影响并不会产生连锁反应就好了……” 陆昊的话再一次让笑破天感到不知所措——他的话听起来很像是他在这个时候退缩了一样,而他的“退缩”正好是笑破天最不想看见的结果。 因为担心他会从此“一蹶不振”,所以她感到了一些慌乱:“啊……倒不是说我说不明白……” “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一下思路,因为……你的问题涉及到规则与及规则体系的本质……” 慌乱不已的笑破天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站在整个多元宇宙最高处的强大存在,反而好像是一个被尖子生的问题给难住了的新手老师,因为她说的那些话就和“老师现在时间不多。这道题老师会记得,然后明天老师会告诉你这道题的解法”差不多——都只是一些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为了挽救自己的尊严而做出的无用的努力而已。 大多数情况下,尖子生这样为难自己的老师也只是想在老师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或者是想在同学面前表现出大家所处的层次不同而已,所以他们大多不会在老师表现出为难之后穷追猛打。 尽管他们的心里也很清楚,老师可能并不是没有时间,而是无法在短时间里解决难题,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他们只会乖巧地说声“知道了”,然后在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期待”,然后低下头去将自己嘴角的那丝自得的笑容藏起来。 他们绝对不会像陆昊这样。当着自己的老师的面拆自己老师的台:“嗯嗯,我知道——肯定是我理解错了规则体系的结构……” 如果陆昊真的是一个学生的话,他一定是胆子最大的学生,因为他不仅拆自己老师的台了。他的神态还特别不耐烦:“因为视角的限制,我无法真正看清楚规则体系的真正结构——我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也知道自己的视线的极限,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够看清所谓的‘规则体系的结构’……” “我只能猜测,‘规则体系的特殊结构’能够让整个规则体系无限趋于稳定,对不对?” “另外。你之前一直在提醒我,说我习惯了的‘因果关系’在这个层面不适用了,那么,我是不是就能更大胆的猜测,‘规则体系的特殊结构’会用类似于‘修正’的方式来‘阻断’次级位面带来的无序波纹对整个规则体系造成的影响,并且,这个‘修正’会在‘影响’发生的同时甚至是在‘影响’发生之前就发挥作用?” “当然,‘阻断’肯定是一个不准确的词——反正,你肯定是能明白我的意思的,不是吗?” 当陆昊开始拆台的时候,笑破天是既慌乱又愤怒的——在那一刻,她是真的以为陆昊自己选择了放弃,所以她差点就打断了陆昊的话,并且对他大发一通无名之火了。 如果不是担心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能发一通沉默的“无名之火”的话,笑破天肯定不会听陆昊继续说下去的;而当她听完陆昊接下来的话之后,她就开始庆幸自己并没有打断陆昊的话了——他后来的话证明了他并不是退缩了回去,相反,他还朝着她所期待的方向大大地迈了一步! 这让笑破天心中的情绪转化成了“惊奇”,然后变成了“惊喜”:“哇哦,你已经非常接近于真相了!” 她不敢置信地来回打量陆昊,就好像她根本就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的话是陆昊说出来的一样:“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猜到,‘修正’确实会在‘影响’产生之前发挥作用!” 她就这么来回地打量着陆昊,根本就没有试图去掩藏自己眼中的欣赏——或许,在她看来,能够说出那些话的陆昊是配得上她的欣赏的吧:“本来按照正常的‘因果关系’,‘修正’应该是‘影响’这个因带来的‘果’——它本来应该是在‘影响’产生之后才发挥作用,抹平‘影响’引起的动荡的……” “但是,在这里,‘修正’成了一个倒置的果——在‘影响’产生之前,它就已经发挥作用了,所以,‘影响’并不会引起整个规则体系的动荡……” “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能够想到这一层……” “当然,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会猜出,是整个浅层规则体系的特殊结构导致了这样的因果律奇迹!”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这一步,你其实已经非常接近于真理了——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停下来?” “明明只要再前进一步,你就能够看清它了,为什么你会止步于此呢?”(未完待续。) 第两百三十九章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二十一) 为什么会止步于此? 其实陆昊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前一秒钟还在兴致盎然地收听笑破天主持的科普栏目,但是就在下一秒钟,他就失去了全部的兴趣。 笑破天所描述的那些关于宇宙的玄奥的画面在他的眼里变得寡然无味,因为他突然就感到异常烦躁,就好像他的心里、脑子里有无数个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想要告诉他一些重要的事情一样。 尤其让他感到烦躁不堪的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也无法听清楚那些声音到底在说些什么,而且,他越是努力,那些声音就变得越嘈杂也越混沌,就好像是无数的小恶魔在他的耳边不断地重复一些无意义的呓语,并且这些小恶魔正在变得越来越暴躁一样。 很快,他就在无数的小恶魔的干扰下变得暴躁起来了——他无礼地打断了笑破天的话,将自己脑子里想到的那些东西全部抛了出来,然后再一次和自己脑子里的那些声音纠缠起来。 直到笑破天问他,问他为什么不再前进一步之后,他才从无数嘈杂的声音中挣脱出来。 然后,他也问了自己相同的问题:“为什么我会止步于此呢?”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却好像是洪钟大吕一般将他脑子里那些混沌的声音一扫而空,将清明还给了他——没有了那些声音的干扰,他终于可以集中精力思考那个同时困扰了笑破天和他自己的问题了。 顺着自己的记忆往前、不断往前,他终于寻找到了那个让他突然产生变化的“开端”:“我……似乎……并不是不想继续往前走……” 找到了那个“开端”之后,陆昊变得更加疑惑了,因为在那个“开端”那里,他看到了一个与现在的自己态度完全不同的陆昊:“我一直都在沿着这个思路往深处想……” 记忆中的陆昊更像是一个正在科学的道路上不断探索前行的“朝圣者”——这个形象让陆昊感到异常的陌生,所以他的话语气也变得不确定起来:“我……当时觉得,有一闪宏伟的大门正在徐徐打开?” 再三确定了自己的记忆,陆昊终于确定,记忆中的那个“朝圣者”就是自己。于是,他感到愈发地不可思议了:“在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一些从那扇门背后露出来光芒……” 他的记忆中色彩最鲜明的那一部分记忆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影响,以至于他直到现在还能想起很多的细节:“那些光芒是如此的耀眼。是如此的纯净;它们争相对我发出邀请,让我走进那扇神秘的大门……然后……” 对细节的回忆帮助他想起了那个“转折点”——就是那个他从“兴致盎然”转变成“兴致全无”的转折点:“然后,我好像是突然想起来……我忘了什么东西?” 或许是那个转折点来得太突兀了吧,他现在回想起来也还是很迷糊:“嗯……我并不是很确定——呃,我的意思是说。我不确定我忘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对于陆昊来说,他现在能够确定的唯一的一件事大概就是自己的“迷糊”了:“真的,就连‘我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些什么’我都无法确定,就更不用说我究竟忘记的是什么了——我只知道,我忘记的东西似乎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真的很重要……但是,我到底忘记了什么呢?” 陆昊不断地重复着“很重要”这几个字,似乎重复这几个字就能帮助他回忆起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一样——可惜的是,他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的眉头也因此皱了起来,并且越靠越近。几乎就要缠在一起了;他的脸也因此变得扭曲,让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副胡乱涂鸦的油画一样;他心中的烦躁正在演变成怒火,并且将他变成了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 陆昊的状况是如此的不好,他面前的笑破天却突然笑出了声:“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笑得异常温柔、笑得异常妩媚、笑得就好像一朵迎风绽放的玫瑰一样:“我们的话题越扯越远,牵扯出来的问题越来越多,你想到的问题也越来越多……遗忘掉一些问题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甜美而芬芳的气息从她的心底释放出来,迅速地席卷了整个传送间,也将她的愉悦送到陆昊的鼻翕前:“就连我都差点忘记,我们一开始讨论的主题是‘魔兽’了……” 她的声音就好像是初春最温柔的一缕清风一般。迅速地冷却了他心中的怒火:“哦,不!我们一开始讨论的主题好像是‘死亡’与‘暗示源头’?” 她的笑容就好像清晨第一缕阳光一般,迅速地驱散了他心中的阴影,将他重新带到了光明之中:“你看。就连我都忘记了这么多的问题,你为什么会纠结于自己忘记了什么呢?” “反正,我们将所以的疑问都解决了不就好了吗?” 陆昊的脸终于平静了下来,但是看他的样子,他似乎还不怎么想说话;或许正是看到了他的“不情愿”吧,笑破天在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再一次开口。并且一开口就掌控了谈话的节奏和方向:“我觉得,你可能会对那个所谓的‘因果律奇迹’感到好奇,所以我想,我还是先简单地介绍一下比较好……” “在你的……哦不,应该说是在普通人的所熟悉的‘因果关系’中,次级位面所带来的无序波纹与浅层规则体系的互动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无序的波纹‘击中’了浅层规则体系,然后,浅层规则体系与无序的波纹的‘接触点’就开始发生‘变形’或者‘震荡’;因为整个浅层规则体系是一个完整的、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整体,所以,从‘接触点’开始的震荡就会沿着浅层规则体系的‘网络结构’传递到更远的地方——这应该就是你所说的‘无序的波纹对浅层规则体系的整体造成的影响’吧?” “当‘撞击’发生之后,浅层规则体系就会启动‘应急预案’,然后,规则体系就会用某种方式将无序的波纹带来的震荡‘消化’或者‘抵消’掉——在一般人的眼里,这才是正常的‘因果关系’。不是吗?” “我很欣慰你能够跳出‘一般人’这个限制,以一个全新的角度来看待‘无序的波纹与浅层规则体系的互动’——尽管你并没有看到更多的东西,但是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你已经走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我希望你能沿着这条正确的道路越走越远——当然。这是后话,我们现在还是接着谈那一次‘冲击’吧。” “嗯,事实上,在无序的波纹‘击中’浅层规则体系之前,浅层规则体系就已经‘获知’了被击中之后会产生的一切后果——看你的样子。你好像觉得很不可思议?” “哈!所以我才说这是‘因果律奇迹’啊!” “很好奇浅层规则体系是怎么‘获知’这一切的吗?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预言术’或者‘大预言术’或者‘看到未来’之类的能力可以媲美的哦——浅层规则体系可是知道‘撞击’之后产生的一切后果!” “是一切!是所有的细节,是所有的!” “嘿嘿,看你的样子,你真的是很好奇,那就让你慷慨大方、美丽端庄的老板来告诉你吧……” “浅层规则体系之所以会‘获知’撞击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时间的干涉……” “‘时间的干涉理论’——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嗯……我想问一下,你听说过‘光子双缝干涉’实验吗?” “呀,你居然听说过?” “不错,不错!既然你听说过。也就省去我很多口水了……” “我艹!你说你完全不熟?只是听过这个实验的名字?” “你丫的当初怎么不多看些书?哪怕是当成玄幻小说看也行啊!” “哎……” “在1807年,托马斯.杨总结出版了他的《自然哲学讲义》,书里面综合整理了他在光学方面的工作,并在里面第一次描述了这个实验::把一支蜡烛放在一张开了一个小孔的纸前面,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点光源(从一个点发出的光源);现在在纸后面再放一张纸,不同的是第二张纸上开了两道平行的狭缝;从小孔中射出的光穿过两道狭缝投到屏幕上,就会形成一系列明、暗交替的条纹——这就是经典的‘双缝干涉条纹’。” “嗯,这个实验对人类来说很重要,但是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对我来说比较重要的是这个实验的后续,以及人们在一系列的实验之后得到的结论。” “而后续的那些实验里。我最看重的是‘单光子双缝实验’……” “如果你对那些实验感兴趣的话,你大可以自行去寻找相关的资料和文献,我现在只大致说一下地球的科学家从‘单光子双缝实验’中得到的一个有趣的结论。” “这个有趣的结论就是,观测者的动作可以决定光子过去的一个动作——也就是以什么形式通过双缝……” “这个结论与我们要说的‘时间干涉理论’有什么联系呢?” “你应该还没有忘记我刚才说过的话吧?我刚才才说过。在无序的波纹击中浅层规则体系之前,浅层规则体系就已经‘获知’了撞击之后会产生的一切后果……” “嗯,事实上,我这种说法并不准确……” “准确的说,‘撞击’确实是产生了的——不用怀疑,你并没有听错。‘撞击’确确实实是产生了的!” “而且,一道波纹会带来无限次的‘撞击’!” “嗯,好像又扯远了啊……” “哎,不管了,咱们继续啊!” “时间干涉现象是会且只会发生在规则层面的一种现象——在规则的层面,时间并不是一条既定方向的线,而是无数个方向不同的点;但是,当‘观测’存在的时候,只有一个方向上的点会保存下来,而其他点就会坍塌;所以,在观测者的眼中,规则层面的时间依然是一条既定方向的线……” “也就是说,当‘撞击’发生的时候,‘撞击’就是无数次同时发生的‘撞击’,而每一次‘撞击’都会带来一个完全不同的结果;但是,只要有任何的‘观测’存在,无数次的‘撞击’就坍塌得只剩下一个,也只会产生一个既定的结果……” “在规则层面上的观察者是那些呢?” “你、我、其他的生命、星球、甚至是规则体系本身都是规则层面上的观察者——也就是说,在规则的层面,是根本不会存在没有任何的观测的情况的……” “这就带来了一个很有趣的结果:当‘撞击’发生时,‘撞击’同时是无数次方向不同的‘撞击’,又是坍塌得只剩下一个既定方向的‘撞击’!” “这就是时间干涉带来的第一个‘奇迹’——紧随着无数次的‘撞击’坍塌得只剩下一次‘撞击’之后,时间干涉又会带来第二个奇迹:映射。” “当时间从无数不同方向的点坍塌成唯一的既定方向的点的时候,这个唯一的点有且只有唯一的一个方向,但是同时,无数已经坍塌了的点又会将它们各自指向的方向映射到这个唯一的点上……” “如果你能够站在这个点上,你就会发现,你的脚下有且只有一条能够通行的路,但是同时,你的四周还有无数条被封死了不能通行的路——你能够看到这些路通向何方,也知道如果你选择了这些无法通行的路,你会产生那些不同的变化,虽然说你还是无法强行选择这些无法通行的路……”(未完待续。) 片区停电,没有能更新,抱歉了。 计划内停电居然无法按时送电…… 我他喵的也是艹了狗了——这个月的全勤看来就这么飞了! 我他喵的飞速码字也只能在12点之前码2000字,所以就只能抱歉了。 另外,我的积分不够买请假条,所以,这个月的全勤是铁定没有了——然后,然后我他喵的就……(未完待续。)uw </br> 第两百四十章 眼泪止不住地 (二十二) “我们习惯性地将这个可以看到无限的未来的点称为‘万花筒’……”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站到了这样的点上,看到了那些已经坍塌了的未来的话,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叫它‘万花筒’了——我想,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对吗?” “哈,我已经看到你的期待了——这很好,但是,让我们暂时将你的期待放在一旁,因为接下来,我将要说时间干涉现象的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奇迹。” “‘万花筒镜像’——这就是第三个奇迹的名字……” “在这里,我需要你将时间理解成一条连续的线——忘掉我刚才才说过的那些无限的点吧,因为如果你还是将时间看成是无数的点的话,你可能又要被我弄糊涂了。” “是的,你只需要将时间看成是一条连续的线……然后,在这条连续的线上,现在有且只有这么一个既定的点——这个点就是那个被称为‘万花筒’的点。”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这个点是一个有既定方向的点:它有且只有一个方向,并且这个方向一定是指向这条时间线的未来的……” “对,对!就是这样的静态画面——是的,完全静态的画面可能更有助于理解我所说的这个奇迹!” “很好,现在我们可以让这幅静态的画面稍微动一下了——不需要太大的动作,只需要动一点点……” “哈!看到了那个被我新标注出来的点了么?对,就是那个位于这条时间线的未来一端的那个点!” “嗯哼。你看到了——这很好……” “先别激动,先听我说……我知道你已经猜到那个点就是所谓的‘万花筒镜像’了——这他喵的不是很明显吗?你要是这都猜不到。你他喵的根本就是一个白痴吧?所以,你他喵的能不能听我将话说完?!” “呼……” “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这个新的点出现的时机——刚才我们让你脑子里的静态画面稍微动了一下,所以你很可能会认为〖】〖】,,这个点是在那个被称为是‘万花筒’的点出现之后出现的——嗯哼,看来我并没有说错,也就是说,你误解了我口中的‘稍微’的意思!” “当然,这应该怪我,我不该在这里使用‘稍微’这个词的……可是,我他喵的究竟要到哪里去找一个合适的词啊?!” “算了。还是继续用‘稍微’这个词吧……不过,我必须要强调的是,我口中的‘稍微’实际上无法被任何人用任何的手段测量到……” “事实上,你完全可以理解成‘时间并没有往前走哪怕一点点’——是的,你完全可以将这个被称为是‘万花筒镜像’的点和那个被称为是‘万花筒’的点看成是一同出现的!” “妈蛋,老娘就知道这里要问题——你他喵的能不能不动脑筋,就老老实实地听老娘给你解释?!” “靠!你非要让老娘给你解释是吧?好,老娘成全你!” “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理解‘现在’这个词的含义的?” “靠。我并不是在问你这个词的字面意思,而是在问你,在你的时间线上,‘现在’这个词代表了什么意思?” “嗯。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在问你,你能在你的时间线上。指明‘现在’这个词所代表的位置吗?” “嗯哼,有趣的答案——你是说。你认为,‘现在’这个词在时间线上所代表的位置就是你在思考‘现在’这个词的含义时的那一个时间点吗?” “可是。那个时间点才一‘出现’就已经是‘过去’了啊?它又怎么代表‘现在’呢?” “哦,又换了答案了?你‘现在’又认为,‘现在’永远只是你当前所处的这个时间点了?” “可是,‘当前’不是和‘现在’是差不多的意思吗?用一个近义词来解释另一个近义词,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好吧,你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那么,我又有了一个疑问,如果‘现在’真的永远只是你当前所处的这个时间点,你的‘现在’真的存在吗?” “嗯——你不理解这个问题啊?” “好吧,我换一种问法:你是不是能够在你的时间线上观察到一个具体的时间点,而这个点就是代表着你的‘现在’?” “哦,好吧……我们假设你有让时间停滞的能力好了——如果你有了这样的能力,你就真的能够找到一个确定的点?” “嘿嘿,你真的确定吗?” “确定啊……那么,新的问题就来了:如果时间已经停滞了,你是从什么角度去确定这个确定的点的?” “‘因为时间已经停滞了啊,你已经处于你所确定的那个‘现在’的时间点上了啊’——你不要就这么随便一说啊,你得告诉我,你怎么去证明这个时间点真的存在?” “哈,终于认识到问题所在了么?”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在停滞的时间里,世间万物都处于绝对静止的状态,你究竟能够用什么方法、从什么样的角度去确定这个确定的点的存在?” “哼哼,想要确定这个点的存在,你起码也得采用一些观测手段吧——先不管这些观测手段到底是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认同这一点?” “你认同这一点就好——这起码说明了你是正儿八经地在思考,而不是特意在胡搅蛮缠……” “既然你认同这一点,那么,我就想问你,如果你在时间停滞的情况下。采用了某种观测手段,试图去确定你所认定的、能够代表你的‘现在’的这个时间点。你是不是就已经单方面结束了‘时间停滞’?” “嗯,前提是除了你之外。所有的事物都还处于绝对静止的状态——那么,你是不是还认为,能够采用观测手段去确定那个时间点的你依然还处于‘时间停滞’状态?” “哈哈,你也同意,只要你能够‘动起来’,你就不再处于‘时间停滞’状态了?” “嗯哼,这也就是说,你的时间已经‘走起来’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问题。你是如何在你的时间还在继续往前走的情况下,确定有这么一个确定的时间点,能够代表你的‘现在’的?” ****敢发誓,就算是当年在大学的图书馆翻过的那些大部头哲学巨著也比笑破天刚才说的那些话容易理解——他已经彻底被他的老板给绕晕了! 他真的是很不明白,为什么被自己的老板糊弄了几句,自己的“现在”就消失不见了? “未来的还未到来,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永远生活在当下……” 他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这句话的,但是他一直都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他也相信。无数的人都和他一样,相信并且坚信着“现在”;遗憾的是,在听了笑破天那番绕过来绕过去的话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无法再相信这句话了——虽然说他的心里还有一些疑惑:“啊。老板……” 保存在他记忆里的那些“常识”在这一刻活跃起来、翻滚起来,不甘示弱地和笑破天的那些理论战斗在一起,将他的脑子搅和成一团乱麻。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痛。同时他也觉得,自己有十二分的必要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来:“我怎么觉得……嗯。我并不是在质疑你啊,我只是觉得。你话里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儿的……” 苦恼地挠了挠头,****手上的动作是如此之大,就好像他想要将自己的头皮揭开、想要用自己的手指头去搅和一下自己的脑浆一样:“嗯,我还是没有想通,为什么你会说,即使时间停滞了,能够代表‘现在’的那个时间点也依然不存在?” 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在笑破天看来是不是“异常愚蠢的问题”,所以****很小意地瞥了笑破天一眼。 他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任何不耐烦或是嘲笑的表情,这让他感到安心了一些。尽管他同样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任何可能代表“鼓励”或者是“倾听”的表情,但是他觉得,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作为一个贴心的朋友,他应该更主动一些,譬如说从她那张并没有多大变化的脸上看出“继续”这个词来:“呃,在我看来,如果时间停滞了,我肯定会是处于‘现在’这个状态啊!” “我知道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我也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确实,只要我想要确定这个停滞了的时间点的状态,我就必然会脱离‘停滞’状态,重新进入你所说的没有‘现在’的状态……” “可是,如果我不去‘观察’这个时间点呢?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保持了自己的时间的‘停滞’状态呢?” “不去观察,我就无法确定它的存在——这一点我很明确,但是,就算我不去观察,当我的时间停滞的时候,这个能够代表了‘现在’的时间点也是客观存在的吧?你别忘了我们讨论的前提就是‘假设我的时间停滞了’吧?” ****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很诚恳了—— 他的视线甚至没有像以前那样到处乱飘,而是直勾勾地看着笑破天的眼睛——他并没有想到,他如此诚恳的态度依然让他的老板抓狂了! 在****的注视下,笑破天逐渐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她的嘴角逐渐拉扯开来,露出了她嘴里龇着的牙;她的嘴角不停地抽动,就好像她的脸上长了几个让她疼痛难耐的疥疮一样。 与她脸上这渗人的笑容比起来,更让****感到不安的是她眯起来的眼睛——他在她将自己眼里的情绪掩藏起来之前捕捉到了一些危险的光芒! 他知道她眼里闪过的这些光芒代表着她已经开始失去耐心了;他还知道,一旦她失去了耐心,也就意味着她可能就要变得狂暴了;他还知道,当她变得抓狂之后,自己将要面对的就不是那个既睿智又美丽的老板了——她将会撕下自己脸上的所有面具、抛下她身上所有可以代表“美好”的品格、彻底露出她的本质:一个站在世界最顶端的超级**oss! 已经不止一次面对过老板的无名怒火的****一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凄惨未来就感到浑身发冷——在这一刻,他真的是很想让自己的时间停滞下来,并且他发誓,如果时间真的停滞下来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脱离“时间停滞”的状态的。 “他喵的!他喵的!老娘就知道会这样!”在****打了好几个寒战之后,笑破天终于出声了。 让****感到意外的是,尽管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气急败坏,但是她并没有直接将她的怒火倾泻在****的身上:“老娘真的不该回答你的任何问题的!老娘就知道,问题之后还是问题,无穷无尽的问题,永远都不会结束!” 笑破天的话听起来更像是在自责,而不是在责怪****——事实上,如果****能够忽略掉她不时投过来的哀怨的眼神的话,他完全可以将眼前的这一幕当成是一场独角的八卦好戏! 可惜的是,他没有那个胆子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单纯的看客,所以,他只能缩了缩脖子表示自己的无辜与退让。 他的视线也离开了她的眼睛——他是真的觉得,在这个时候,不去看她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还想堵上自己的耳朵,以此来躲避那些不断从她的口中冒出来的“口头禅”——可惜他并不敢这么做。 他知道,如果他敢举起自己的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的话——不管他的动作有多轻柔、有多隐蔽——只要他敢这么做,甚至只是露出了要这样做的企图,那些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降临到他头上的怒火就会精确地倾泻到他的头上! 所以,他只能装作“我的耳朵并不好使、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地听那句他已经熟悉到不行的“口头禅”: “他喵的!” (未完待续。)uw </br> 第两百四十一章 眼泪止不住……(二十三) 从抓狂到焦躁,从焦躁到愤怒,从愤怒到无奈——一连串的“他喵的”告诉了****他的老板的心情变化,也让他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看起来,她的老板是不准备将她的火气撒在他的头上了,而且,她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就****看来,他的老板很可能在平静下来之后就会接着回答他的问题了。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在她的情绪剧烈变动的过程中,****的好奇心一直都没有消退过,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小心地将自己眼中的好奇藏了起来,甚至还将头稍稍地偏了偏,只是用余光关注着那边的笑破天。 然后,他就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微笑。 如果抛开当下的背景的话,笑破天此刻露出来的笑容甚至可以说是异常甜美。如果非要让****找到一个合适的比喻的话,****会说,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才会展露出来的笑容。 平和中带点儿俏皮、专注中洋溢着幸福——****一度以为这样的笑容不大可能会出现在他的老板的脸上,所以,在看到她脸上露出来的这样的笑容之后,他感到了浑身不自在。 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露出一副“老娘真的很想去死,而且在去死之前,老娘会先搞死你”的表情的笑破天此刻会笑得如此诡异;他更不明白,她脸上的这些笑容是不是代表了她此刻真实的心情;他有十足的理由怀疑,她脸上的这些笑容可能只是大爆发的前奏! “我知道你正在想,为什么你的老板,也就是我,情绪会变动得如此之快……”在看到****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之后,笑破天突然笑出了声来:“嗯嗯,不用害怕——老娘要是想对你发火的话,你现在肯定不会如此完好!” 她笑得比刚才更甜美。比刚才更灿烂,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更加胆寒:“虽然说,在刚才的那段时间里,我有好几次都想干脆把你的脑子掏出来彻底地净化一下。或者说干脆直接将你的嘴巴缝起来防止你继续喋喋不休了,但是最后,我还是放弃了……” “因为我相信,就算是最极端的洗脑方式,恐怕也无法改变你的思维方式——你他喵的天生就是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而且。就算是将你的嘴巴缝起来,恐怕老娘也不会得到安宁——你会在你的脑子里不断重复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然后,你的思想就会像无数只苍蝇一样围绕着我,将我的愉快心情放逐到另外一个宇宙!” “我知道,除非等到你的好奇心褪去,或者说回答了你的问题、满足了你的好奇心,否则,你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我放弃了‘改造’你的想法。然后专注于‘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这个问题……” “最后,老娘决定用事实说话……嗯,你知道是什么样的事实吗?” 跟着笑破天的话坐了一趟超级过山车的****着实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并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因为他知道,在这样的“小问题”上,她这样的大人物根本犯不着对他这样的小人物说谎;另外,他也相信,她有足够的“胆量”和“手段”对他做任何的“改造”! 他花了不少的时间才让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平复了下来,然后,他才想起来。她正在等待他回答她的问题。 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她口中的“事实”到底指的是什么。他并不是不想开口,只不过,他的脸部肌肉似乎还有些僵硬。以至于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有张开嘴。 笑破天似乎很清楚他的窘境,所以,在看到了他脸上的尴尬之后,她笑得更惬意了:“嗯嗯,你知道你肯定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说你听,别打岔,ok?” ****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如果不是这里没有合适的桌子和椅子的话,他都想要摆出一副从幼儿园到小学都适用的“正襟危坐”的姿势了。 没有标准姿势的加成,他的态度就显得不是那么诚恳了,好在笑破天似乎并不太在乎这一点——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开了口:“我知道你刚才在疑惑,为什么我的情绪变化是如此之快,但是我想,你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变化是分成了相对明显的四个阶段。” 笑破天在****的面前竖起了四根葱白的手指,似乎是想用自己的漂亮指头告诉****,她口中的“四”这个数字非常重要。 ****理所当然地被她的手指吸引了,然后,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自己刚才从她的情绪变动中分辨出来的东西——“抓狂”、“焦躁”、“愤怒”、“无奈”。 他以为自己已经明白了笑破天的四根手指代表的意思,但是她似乎并不认为他已经明白了——她摇了摇自己的手:“哦不,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并没有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她将自己的手收回了一些,就好像是她的手指被****过于灼热的眼神灼伤了一样:“我的意思是,你很可能并没有找到我情绪变化中的明显的‘转折点’!” ****的视线并没有因为她的动作而分散,反而是紧紧跟着她的手指头,于是,她只能将自己的手指头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在眼前“秀色可餐”的手指头消失之后,****的注意力终于放在了她的身上——或者说,他的注意力终于放在了她的话里的内容之上,而不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 ****终于变得正经起来,笑破天的情绪却有了一丝奇怪的起伏。 情绪上的这丝变化让她感到有些茫然,以至于她稍微愣神而来几秒钟,然后才继续开口:“我知道你刚才一直在关注我,或者说关注我的情绪变化……” 短短的几秒钟并没有让****在意——其实,就算是****注意到了这短短的几秒钟,他肯定也只会以为,他的老板只是在斟酌措辞而已。 笑破天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是奇怪的是,在看到****对她的走神无动于衷之后,她竟然破天荒地感到了一丝酸涩! 这奇怪的情绪就好像一颗投入平静的池塘的小石子一样,在她的心中掀起了微澜。并且差点搅乱了她的思绪。 她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语速——她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注意力“纠正”过来:“我想,如果你仔细地回想一下、仔细地分辨一下,你应该是能够找到那几个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突变点’的。” “哈,你找到它了!那么,你有没有发现。这个突变点的前后,我的情绪发生了彻底地改变?” “只要你仔细分辨,你一定会发现的,对不?” “如果你这都没有发现的话,老娘真的要反思一下,是不是老娘瞎了眼了。要知道,为了排除掉干扰,老娘已经费尽心力将自己的情绪转变成纯粹地、单一的情绪了!” 在飞快地倾泻了一堆话之后,笑破天的情绪有所好转——或许是连续的话纠正了她的注意力,又或者是刚才冒出来的那些奇怪的情绪被另外的情绪所取代了吧。她终于觉得自己“正常”了。 当然,她也清楚,那些情绪并没有真正的消失。她知道,那些调皮的小东西只是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前悄悄地躲了起来,然后准备在某个合适的时机跳出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她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个未来的“惊喜”,因为她知道,当“惊喜”出现的时候,她肯定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甚至是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了。 所以。与藏起来的“惊喜”比起来,她更在意的是此刻她的心情——老娘为你做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你他喵的居然给老娘摆出了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你是不是想去死?! 特别是在看到了****那张堆满了困惑、无辜、怀疑的脸之后。她真的是很想上去狠狠地抽一巴掌:“在这个‘第一个突变点’之前,为了将自己的情绪转变成单纯的‘抓狂’,你知道我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吗?” 虽然她最终还是忍住了上去抽他一巴掌的冲动,但是,她的语气不可避免地糟糕了起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老娘居然不断地幻想。幻想老娘在香奈儿的店里,每问一件老娘看上的东西,就被店员用一种抱歉加遗憾的语气告知已经被预定了!” “不管是衣服还是包包,不管是香水还是首饰,只要是老娘看上的,都已经被人预定了,而且买家很快就会来取!” “而且,所有我看上的东西都没有第二件存货!” “你他喵的知道这是怎样一种心情吗?” “老娘告诉你,是生不如死!” “就算是自己的幻想,老娘都快要忍不住直接出手砸了那个店了——你他喵的知道不?!” ****知道不? 他当然知道! 其实,就算笑破天不是用气急败坏的语气,而是用一种相对平和的语气说出这些话,****也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 他知道,“香奈儿”是笑破天这个超级大boss唯一的爱好。 他知道,即使是在她逛街的时候打扰到她也是很严重的“事故”。 他知道——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恪守着地球上普通人的规矩,但是他知道,如果她都快“忍不住”想要砸店了,那只能说明,她是真的抓狂到极点了。 这让****感到了一丝荒诞与一丝可笑——好在他的神经还没有彻底放松,他才能在笑容浮上脸庞前将它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事实证明,他“没有笑出来”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在说完那些话之后,笑破天显然是在关注着他的反应! 在看到他故意板着的、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脸之后,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通过这样的幻想,我将自己的情绪转变成了纯粹的‘抓狂’……” “然后,在你察觉到的第一个‘突变点’之前,这样的‘抓狂’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然后,在这个‘突变点’之后,我的情绪就变成了纯粹的‘焦躁’……” “咯咯,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想知道!他想知道想得都快要疯了! 如果不是在这之前笑破天才警告过他,他此时肯定都已经不止一次催促她说出答案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肯定和那个“第一个突变点”前的笑破天的情绪一样,所不同的是,笑破天是“想买却买不到”,而他是“想问又不敢问”。 他还觉得,此刻笑破天的心情肯定和刚才他的心情一样,所不同的是,他是“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只能自己憋着”,而笑破天是“大大方方地笑了出来,而且是不加掩饰的嘲笑”。 这样的对比让他感到一丝不甘;这丝不甘让他暂时忘却了她的警告——他张开了自己的嘴巴:“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意思是,你的情绪怎么会转变得如此突兀?!” 既然已经开了口,****就不打算继续缄默了——看上去他是打算将憋在心里的话全部抖出来了:“情绪的变动应该是一个逐渐变化的过程……” “如果能够将情绪量化,那么,情绪变动所形成的应该是一条连续不断、起伏不定的曲线……” “但是,你的情绪变动……嗯,就好像是缺失了一段——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是****的“抓狂”取悦了笑破天吧,她并没有就他的“擅自开口”大发雷霆,反而是认真地倾听他的问题。 等到他说完了所有的话之后,她才从容地嫣然一笑:“你的感觉其实还是很敏锐的,只不过,你的注意力不够集中——我原本期待,你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这点,而不是在我的提醒之后……” “嗯,算了,这并不是特别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没有那几个突变点作为参考,你能够发现,你的时间被停滞了吗?” “哈,还不止一次哦!” (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二章 眼泪止不住……(二十四) (好吧,现在就连主角的名字都被屏蔽了……我实在是无话可说了……我是不是只能被迫将我的主角改名叫“陆浩”了?) 一直以来,陆浩都以为“眼珠子掉出来”、“下巴掉了下来”与及“全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是只会出现在二次元里、绝对不会出现在三次元的夸张的场面,但是现在,他不敢那么确定了。 就在刚才,就在他听说他的时间被停滞了好几次之后,一股巨大的压力从他的胸腔出发,迅速地挤进他的颅腔,然后像是一颗炸弹一般在他的头颅了炸裂开来;“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似乎在一瞬间就撕裂了他的鼓膜,并且开始拼命地挤压他的眼球;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的眼球会发出“砰”的一声,然后从他的眼眶里射出去了,因为眼眶周围的肌肉传来的刺痛感似乎在告诉他,那些用来束缚住他的眼球的肌肉可能在巨大的压力下被撕裂了! 他不知道,如果这次“爆炸”的威力再大一些,他的眼球是不是真的会不变成两颗飞出去的乒乓球;他也不知道,如果“爆炸”的威力再大一些,他的头会不会像西瓜一样炸裂开。 他不可避免地想象了一番,然后就被自己想象中的那副过于“美好”的画面给吓到了——无数的鸡皮疙瘩从他的皮肤深处爬出来,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他的全身,让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被拔完了毛的鸡,正要被送上屠夫的砧板。 不过陆浩毕竟不是一般的人物——他都已经不止一次去过异世界了,他甚至还被小恶魔烧烤过,换句话说,他已经是“见多识广”的老司机了,所以,这一次“爆炸”给他带来的惊吓被没有持续太久。 只不过,虽然他很快就从“被震惊”的状态中走了出来,但是“爆炸”产生的余波还在影响着他:他不再害怕自己的鼓膜破裂而导致失聪。也不再害怕自己的眼球会迸射出去而导致失明,但是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打了好几个寒战,并且无法控制自己的声线,以至于声音有些发抖:“你说……我的时间……被停滞了?” “而且……还不止一次?” 陆浩的反应似乎很对笑破天的胃口。于是这个笑得异常甜美的大boss飞快地点了点头:“对的哦——不止一次!” 这个眯着眼睛、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下凡的天使一般的女人毫不客气地像陆浩展示她的恶趣味:“当我无法继续用香奈儿来折磨我自己的时候,我停滞了你的时间……” “然后,我花了不少时间才将那个该死的店和那个可恶的导购从我的脑海中驱逐出去,然后,我又花了更多的时间来让我暂时忘记那些折磨了我不少时间的小可爱……呃。我的意思是那些衣服、包包……” “为了将我的情绪转变为另外一种纯粹的、被你归纳为‘焦躁’的情绪,我开始不停地告诉自己:如果你再不快点解决你眼前的这个麻烦,如果你再不快点满足他那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你可能就会赶不上预定的航班了……” “你知道,‘赶不上预定的航班’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哈,看来你是知道的——赶不上预定的航班,也就意味着我无法在第一时间赶到巴黎,去享受我的假期;也就意味着我很可能会错过那些可爱的小东西,因为有人会比我早一步买走我看上的东西;也就意味着,我人生的唯一爱好和消遣会得不到满足;也就是说。会发生很可怕很可怕、可怕到连我自己都不想面对的事!” 听到这里,陆浩终于弄明白,之前他为什么会觉得她在焦躁了。 他对此表示理解,但是他并不想背锅:“可是,老板你根本就不用坐航班啊……”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澄清一下,因为他觉得,她扣过来的那口锅太沉了,而他的身子骨太弱,实在是背不起:“你只要轻轻地跨出去一步,你就能够直接从公司抵达巴黎——你甚至可以用这一小步直接将你自己送到你想去的店门口……” “你不要忘记了。我在你的强制下‘享受’过不止一次这样的超时空旅行,所以,我很清楚,地球上的距离根本不会耽搁你的假期的哪怕一秒钟!” “更何况。每一次只要你看中了某样东西,那样东西就会被所有的‘潜在购买者’忽略,直到你将那样东西买到手……” “所以……我实在是觉得有些……冤枉……” ****真的觉得自己有些冤枉,因为他知道,笑破天根本就不是一个“守规矩”的女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坚持着“用公司来赚普通人的钱。再用这些钱去购买看上的香奈儿”的原则,但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视地球的规则如无物的。 譬如说,如果她看上了香奈儿的某样东西,但是她又暂时没有时间去将它购买下来的话,她就会对世界上的所有人施加暗示,让所有人都对她看上的那件商品视而不见。 她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确保了她对那件商品的“绝对购买权”——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其实是强行地扭曲了地球上所有人的意志,虽然说,在这个地球上的大部分地区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对她所看上的东西产生哪怕一丁点儿的“购买欲望”。 在陆浩看来,她其实是不用这么大动干戈的,因为他认为,她只需要在她看上的那件商品所属的那间小店布下一个小小的“暗示”,就可以确保她的“绝对购买权”了。 他也对此提出过质疑,当时她是这么回答他的:“那万一有一个幸运儿恰好不受我的暗示的影响呢?” 陆浩绝对不相信,地球上还会有普通人会不受她的暗示的影响;他相信,如果有人能够不受她的暗示的影响,那么这个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他同样相信,一个不普通的人在“看”到了她的暗示之后,还会买走已经带着她的标记的商品——先不说这些不普通的人是不是有胆子和她硬刚,就算他们有那个胆子,他们也犯不着在这样的小事儿上得罪她。 所以,陆浩一直坚信。她其实只是享受这种“践踏规则”给她带来的快感,就好像她“从来都只在市区、在交警的眼皮子底下飙车,在其他的地方提不起任何兴趣,只是交给莉莉。让莉莉自己驾驶自己”一样。 正是因为了解笑破天的这些“真实的品质”,所以陆浩才不想背锅,特别是在他刚刚才受到了惊吓的情况下。 笑破天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在意他的这些“职责”——她反而是眯着眼,得意洋洋地点了点头,看上去就好像他刚才的话是在称赞她一样:“嗯嗯。正常的情况下是这样的啦!” “可是,我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焦躁吗?” “于是,我给自己制定了一些规矩,并且告诉自己,现在的我不能越过这些规矩——于是,我就焦躁了……” 在享受了一番陆浩的“赞美”之后,笑破天终于正了正颜色:“这些都不是很重要啦……重要的是,我停滞了你的时间,并且在你的时间停滞的时候,做了很多很多的事……” “那么。还是那个问题,如果我不告诉你这一切,你会知道,你的时间停滞过吗?” 这一次陆浩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摇了摇头:“不会……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根本不会知道,我的时间被停滞过……” 他的回答让笑破天更得意了:“很好,我喜欢诚实的孩子……” “那么,接下来就是更关键的一个问题了:就算是我现在将一切都告诉了你,可是,你能够找到那个切确的、被停滞的‘时间点’吗?” 笑破天提出的问题让陆浩陷入了深思。 他知道。笑破天口中的那个“时间点”肯定就是那个“突变点”,就是笑破天的情绪从“抓狂”转变成“焦躁”的哪一个“点”,但是,他却不敢肯定地告诉笑破天。他能够找到、并且指出那个“时间点”。 他觉得这样的“矛盾”有些不正常,但是他又不知道到底哪儿“不正常”了。 他寻思了好久,然后才不确定地说:“我知道那个时间点在什么地方,但是,我并不能确定……” “嗯,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够更准确地把握你的情绪变动的话,我说不定能够将它找出来。” 陆浩的话听起来很有示弱的味道,但是却又带着一丝不甘与“反抗”——笑破天显然是品味出了他话里的这些“味道”,所以,当她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就变得有些玩味了:“是么?你真的确定吗?” 笑破天开口之前,陆浩虽然不敢说十分确定,但是起码也有六分敢确定了;在笑破天开口之后,****不知怎么就失去了信心,那六分也就变成了三分不到了:“嗯……应该是可以找到的……吧?” 如果说陆浩之前的话代表着他还在“负隅顽抗”的话,他现在的这句话几乎可以认为,他是在“全线溃败”了。 他原本以为他的“溃败”会引来笑破天的“追击”,但是他却没有想到,笑破天并没有这么做。 她并没有紧抓着他的“退缩”刺激他、嘲笑他,她只是轻笑着让他闭上眼睛。 “我会引导你去回忆,”她在他闭上眼睛之后走到了他的面前,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额头:“在这个过程中,我会放大你的感官……你放心,你绝对不会错过我的情绪的任何变动,哪怕是最微小的变动也不会。” 笑破天的手既轻既柔,仿佛还带着天然的芳香。 这些香气窜进了****的鼻子,让他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 然后,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想入非非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仿佛刮过了一场极地风暴,让他的神经在一瞬间完全冷静了下来。 然后,笑破天的那张抓狂的脸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并且是以一种类似于“慢放”的方式。 “慢放”究竟是有多慢呢? 对此,陆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只知道,他能够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的没一点变化的每一个细节:他看到她的眉头在皱起来之前会轻微地抖动三下;他看到她的嘴角裂开之前会轻轻地抽动;他看到她额前的刘海被她口中呼出的气吹得轻轻地飘扬;他甚至还能看到她皮肤下那隐藏起来的血管的跳动! 他的“视界”似乎也变得很特殊——他发现,只要他想,他就能够拉近或者拉远自己与她的距离;他似乎是能够“贴”在她的脸上去仔细地观察她脸上的每一丝变化,而且,这些变化都是以一种“特别慢”的速度发生的。 除此之外,他还变得“敏感”起来。 他无法准确地去形容这样的变化,他只知道,自己似乎能够感受直观而精确地感受到她的情绪的变动。 如果非要他去形容的话,他会说,他眼中的笑破天变成了一副变化着色彩的画! 这幅画上的每一根线条都代表着她的情绪;这些线条的颜色和走向的每一点变化都反应着她的情绪的变化;这些线条是如此的醒目,是如此的清晰,简直就是一目了然;他根本不用去思索、不用去分析,只需要简单地“看”一眼,他就能知道她此刻的情绪究竟怎样的。 他就这么“看着”这幅不断变化的“画”,全神贯注地盯着它,期待着它上面的颜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那一刻。 “画”上的那些线条就这么在陆浩的注视下慢慢地变得整齐,颜色也开始变得统一。 然后,在某一刻,这些“红褐色”的线条突然整齐地变成了“浅黄色”! “我找到了!”将“画”的变化过程抓了个正着的陆浩控制不住地喊出了声音:“我找到它了!” (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三章 眼泪止不住……(二十五)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浩一睁眼就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然后他的心脏就不争气地乱跳了一通。 与笑破天的接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他还从未像现在这样近距离地观察过她。 当然,严格的说来,刚才的那番“回忆杀”才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笑破天,但是当时,他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分辨她的情绪变动上,所以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她脸上的风景。 而这一次,当那张精致的脸就这么摆在他的面前、就好像是一朵在春风中绽放开来的,正在等待着他去赏析小白花、而且这朵小白花的周围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分散他的精力的时候,他男人的本能立即苏醒了。 他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到了她的眉间,就好像她的眉间就是绽放的花朵的花蕊一样。 他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那里,就好像他的目光能够嗅出花蕊间甜美的芬芳一般。 许久,他才小心地绕过了她眉毛下深邃的眼睛,让自己的视线顺着她的眉弓溜到了她的脸侧,落到了她晶莹而圆润的耳垂上。 他不大敢让自己过于炽热的眼神在她的耳垂上停留过久,因为他发现她的耳垂居然有些发红。 他装作很自然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慢慢地转移到她的颧骨上,然后溜到了她的鼻尖上,最后又不争气地滑到了她的嘴唇间。 他的视线才刚刚抵达那里,他甚至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她湿润而饱满的双唇带来的诱惑,就听到了从她的双唇间钻出来的天籁之音:“你看够了吗?” 她的声音飘渺如烟,就好像是从九天之上遥遥传来一般,让他分不清这声音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幻。 他本能地摇了摇头,然后才恍然惊醒。 他有些汗颜、本能地想要退缩,但是在她到了她眼睛中戏谑的光芒之后,他将自己的心一横:“还没呢!” 他故意将自己的脸凑得更近了一些:“这么漂亮的脸,我怎么可能看够?” 横下了心、决定豁出去了的陆浩努力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厚颜无耻的小流氓——他故意使劲吸了吸鼻子,就好像他十分贪念她身上的芬芳一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真打算就这么欣赏下去……” “真的,你要相信我,就算是你给我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我都不会感觉腻的!” 也许是陆浩的话太露骨、太肉麻、杀伤力太大。又或者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类似的小流氓式的人物、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吧,笑破天居然在陆浩的面前退缩了一点儿。 她居然在他的攻势下退缩了! 她像一只小鹿一般的动作让****得意洋洋、恍然大悟、欣喜若狂:“他喵的,老子这次回来就去爬她的窗户!” 他俨然是找到了对付她的方法,并且飞快地在心里拟定了一连串的攻略作战计划,但是现在。他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虽然说他现在已经取得了明显的优势、占据了明显的上风——她现在连直视他的眼睛都做不到了,但是他却不敢继续追击,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她肯定很慌乱,如果他的动作太大,很可能会直接激怒她,让她从一只无害的小鹿变身成可以撕碎一切的巨兽。 但是要让他就这么放过送到眼前的“良机”的话,他又有些舍不得——虽然说他已经制定了详尽的计划,并且坚信以后一定会再次找到类似的机会,但是他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有种“时不我待”的急迫感。 这样的矛盾心理让他有些踌躇不前、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来打破目前这种尴尬的局面! 最终还是笑破天打破了僵局:“你刚才说你找到了那个时间点,你真的确定吗?” 尽管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起头来,看起来依然是没有彻底摆脱慌乱的样子,但是她的话至少是给了陆浩一个缓冲的机会,并且将他从浮想联翩中拉出来。 “是的,我很确定。”定了定神的陆浩十分自信地对笑破天说:“我看到了你的情绪彻底发生变化的那一刻——如一秒钟一般短暂,但是却又如一万年那般漫长。” “我相信你之前没有说谎——你犯不着对我说谎话,所以,你所说的话全是真的……” “基于这个前提,我就可以十分确定地对你说。我找到了那个被暂停的时间点,也就是你的情绪彻底发生变化的那一刻!” ****说得斩钉截铁,似乎他真的已经掌握了宇宙间的真理一般。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的自信可以换来笑破天的赏识,却没有想到他换来的只是笑破天的一声冷笑:“哼。真的好自信哦,就连我自己都差点儿相信了。” 她并没有抬起头来,所以陆浩并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是陆浩却能从她的话里听出不以为然与及一丝并不明显的失望来:“嗯,我先归纳一下你的话啊……” 她轻轻地晃动着肩膀,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正在等待春天带来的小女孩。可惜的是。她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春天的气息”:“你得到‘已经找到了那个确定的时间点’这个结论,其基础中的基础就是我告诉你,我刚才将你的时间停滞了。” “然后,我还告诉你,在你的时间停滞的时候,我转变了我的情绪……” “再然后,你才根据我的情绪找到了那个所谓的‘时间停滞点’,对吧?” “我先不说你得到的这个结论是正确与否,我想先让你再看一看我的脸。” 笑破天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抬起了头。 陆浩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她的表情是那么的明显,以至于陆浩想要忽略都做不到,因为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过那样的表情了。 她脸上的表情就是****不止一次看到过的、“抓狂”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让****大吃一惊,因为在看到她脸上真实的表情之前,他一直以为她还在纠结之中。 他甚至还幻想过那种“小女人”的神态出现在她的脸上——就是那种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就收到了男神的告白、不知道是该大胆地接受还是该矜持着拒绝、在慌乱中又有一丝幸福、在幸福中又参杂着纠结的神态。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再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熟悉的“抓狂”的表情! 因为震惊,所以无措;因为无措,所以无语。 他就这么傻乎乎地看着她的脸,然后再一次被她震惊——他又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变化”! 那种彻底地、从纯粹的“抓狂”转变为“焦躁”的变化! “我艹!”他控制不住地喊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 “玩变脸玩上瘾了吗?” 或许是知道陆浩是无心的吧。笑破天并没有追究他的“无礼”。 她只是保持着那副“焦躁”的表情,然后平淡地问出了她的问题:“你在我的脸上再一次看到了变化,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的时间有没有停滞?” 在她的问题面前,陆浩再一次愣神了:“什么?” 也许在笑破天看来,陆浩愣神的样子别有一番风味吧,在听到了那声不甚客气的“什么”之后,她居然轻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依然刻板地保留了那副“焦躁”的表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滑稽。 这张滑稽的脸就这么清楚地摆在陆浩的面前,但是他却无法笑出来,因为笑破天再一次重复了她的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的时间有没有停滞?” 再一次听到这个问题的陆浩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刚才并没有幻听了。 而且,他也能从她那张滑稽的脸上看出来她严肃而认真的态度——她是刻意保留脸上的“焦躁”的表情的,哪怕是这样的表情会破坏她的整体形象她也在所不惜! 想明白了笑破天的态度之后,陆浩就陷入了沉思——他不想用任何不假思索得到的轻浮答案去辜负她的付出,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她的牺牲真的是“太大了”。 “我不知道……” 在沉思了许久之后,陆浩才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不知道我的时间有没有被停滞……虽然说,在我看来,我刚才的时间并没有被停滞……” “我也大致能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然后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我想,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之前得到的那个结论,完全是建立在你给出的讯息的基础上,所以,那个结论对我来说并不是准确的?”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如果失去了另外的讯息渠道、如果没有了一个明确的参照物的话,我就无法判断自己的时间是不是被停滞了?” “如果你就是这个意思的话,我想说,我已经明白了——确实。无论我的时间是否停滞,我的时间线都是完整的、连续不断的、持续向前的……” “处于我的时间线上的我是不可能仅凭我自己就能找到任何一个可能代表了‘现在’的时间点的……” “我明白了这层意思,但是,我想问的是,在你给了我明确的讯息的前提下,在你给了我一个明确的参照物的前提下。我找到的那个时间点是不是就是你停滞了我的时间的那个时间点?” “在那个时间点上,它是不是就是一个明确的、能够代表的了我当时的‘现在’的时间点?” 要将自己脑子里的东西阐述清楚并不容易,事实上,在和笑破天展开对“时间”的探讨之后不久,陆浩就已经开始暗自后悔了,因为那些弯过来绕过去的话让他无所适从。 他想要顺着她的话将逻辑关系理清楚,但是他却连这团乱麻的线头都找不到;他想要将这一切当成是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来听,但是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去分析;有好几次他都以为他找到了那个藏起来的线头了,却没有想到,他找到的只是另外一团乱麻。 在开口回答笑破天的问题之前,他觉得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很透彻了——在那个时候,他甚至还产生了一种“透过了层层的迷雾看到了曙光”的错觉。 可是,当他开口回答笑破天的问题之后,他才恍然发现,原来层层的迷雾后面还是层层的迷雾! 仅仅是几句话,陆浩就又一次糊涂了,只不过,这一次是他自己将自己绕糊涂了的。 陆浩又一次将问题绕了回去,笑破天却并没有失望,更没有生气。 她甚至还有些欣喜——就好像她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样。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第一次你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变化的那段时间里,我并没有停滞你的时间呢?” 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笑破天语气也轻快了起来:“是的,不要那么惊讶……我刚才确实在骗你。” 尽管她的脸上还是保持着那副让人忍俊不禁的表情,但是她话里的“如释重负”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呃,你不用想象得那么极端——我是真的没有必要骗你……嗯,在非特殊的情况下是这样的。” “可是啊,就在我骗你之前,我他喵的居然发现,如果我不骗你的话,我根本没有办法给你解释清楚问题啊!” “是的是的,你确实可以感到骄傲,因为你居然将我逼迫得不得不说谎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哈哈,想到了吗?” “没错!就是第二次你看我变脸的时候,我才真的停滞了你的时间!”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靠!你他喵的还有脸问老娘这个问题?” “老娘要是不说谎,你他喵的怎么理解老娘告诉你的‘‘现在’并不存在’这句话?” “艹!你他喵的居然已经将这句话给忘记了!” “你他喵的居然敢忘记了!” “老娘饶了这么大个弯子,给你解释了这么多相干和不相干的东西,现在摆poss居然让脸都僵硬了,你他喵的居然敢忘记了?!” (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四章 眼泪止不住……(二十六) 我靠!居然是脸僵了? 陆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实话,他宁愿相信世界会在下一秒毁灭,也不愿意相信笑破天会因为摆poss而导致脸部僵硬。 看着那张依然没有什么变化的脸,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直接摆出惊讶的表情拆穿她吧,似乎有些不人道,而且也太冒险了。 再说了,这样的场景似乎有些小暧昧,很像是从二次元中走出来的“恋爱标准场景”,也是他曾经****夜夜梦寐以求的“福利”,他怎么舍得大煞风景地错过这样的机会? 可是不拆穿她又该怎么办?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可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不也是白白浪费了天赐的良机吗? 再说了,如果她这么做其实是在希望他做出什么回应的话,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岂不是更会得罪她? 不是说,对女人来讲,“无视”是比“鄙视”更大的侮辱吗? 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会不会让她超进化,成为某种灭世巨兽? 仔细权衡了一番之后,陆浩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做出什么回应的:“可是,我该怎么回应她啊?” 明明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是陆浩还是犯难了。而他之所以犯难是因为,他并没有任何处理当前的局面的经验! 虽然说他曾经在那个大魔法师的聚集地学习了很多很多的“纸上经验”,但是在实际中,他还真的只是一个标准的雏儿。 他最熟悉的、对女人说话的口气就是哄孩子的语气——而且,那个被哄的孩子还是经常性地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的。 在面对这样的月牙儿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因为她是他的亲人。是他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可以将他的心酸与困苦说给她听,可以在她的面前卸下所有的防备,可以怜惜地抚平她额头上皱起的皱纹。也可以宠溺地拉着她的手给她一丝久违的温暖。 在她的面前,他并不用刻意地去想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只是依着自己的本心。去做一个并不太合格的父亲应该做的事。 每一次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都满心地希望月牙儿能够回应他,而且,他并不在乎她会怎样回应他。 这并不是他矫情。事实上,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了,然后他发现,即使是在自己的幻想中,每一次她回应他。他都会忽略掉她回应他的讯息。 因为在那些幻想中,他无一例外都会欣喜若狂——真正地癫狂,癫狂到整个世界都被他完全忽视的那种地步! 在那样的状态下,他甚至无法找到“自我”——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还有闲暇去分辨她的回应代表了什么? 在面对月牙儿的时候,陆浩就是这么一个雏到不能再雏的雏儿,所以说,他仅有的“实战经验”并不能带给他任何的帮助。 更何况,笑破天是一个与月牙儿完全不同的女人。 她强大无比、她高高在上、她不可侵犯;她比女王更威严、她比神明更神圣——她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人! 当这样一个“非人”的女人在你的面前摆出了一副“我的脸僵硬了,你快来帮我揉揉啊”的样子的时候,身为普通人的你会怎么办? 会不会像陆浩这样犯难? 正在犹豫的陆浩也在自己的心里问了自己类似的问题:“那些老魔法师在遇到这样的情况时会怎么选择呢?” 他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那群以“经验丰富”著称的魔法师。然后飞快地在心里模拟出了几个答案: “当然是立即上去用你的左右酱帮她抚平她的脸啦!难道你还真的准备当一辈子的魔法师?你可是要知道,一旦你晋升到大魔法师之后,你一辈子就只能和魔法打交道了。” “ls上是在误导up主……要怎么选择肯定是要看妹子啦……具体的情况就是:4分以上的妹子就去帮她揉脸。4分以下的妹子就任她自身自灭好了。另外,如果up认错了性别,对方其实是个可爱的男孩子的话,只要不是负分都要帮忙的,当然,肯定是要先肛为敬的!” “ls、lss两个异端竟然还敢误导up主!!!身为一个acer,居然要抛弃与你生死与共的左右酱!我大fff团何在?圣歌唱起来!圣火点起来!让我们来烧死这些异端!” “up主就不用这么纠结了吧?反正不管妹子是几分,都不可能看上acer的……我相信她是真的脸僵硬了,你应该建议她去看医生……” “ls真理!up主应该将妹子送到医院。然后垫付药费,之后再回到自己的狗窝里。深藏功与名,继续做一个合格的备胎……当然。在夜晚难以入睡的时候,up也可以想象着妹子康复后的脸,用自己的左右酱安慰自己……” “怎么到哪里都能看到这个梗啊!还没有玩腻啊?还是说,你们真的以为acer都没有女朋友啊?” “就是!acer其实都有女朋友的——up主除外!” …… 陆浩的想象力一旦插上翅膀,似乎就难以停下来了——好在他还有那么一丝清明,知道自己身处何处、面对的是何人,所以他才艰难地结束了自己“越想越是带感”的旅程。 尽管还是被自己的想象打击了一番,但是他还是从中汲取到了足够的勇气:“靠!起码一半以上的男人会上啊!” 他身体的重心下意识地向前移了移,似乎下一秒钟他就要迈出朝向她的第一步:“先不说那些选择了上的男人到底是出于冲动还是出于思虑不周,我总不能比一半的男人还差吧!” 他的眼神不再闪烁,虽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但是却顽强地停留在了她的额头上:“我可是被小恶魔烧烤过的男人啊!从这一点上来说,我绝对是世界第一的男人!我总不能让这一次的窝囊拉低我整个人的逼格吧?”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这些气憋在自己的胸膛,好让自己的胸膛看起来挺拔些:“刚才不是已经试探出,她只是一只纸老虎吗?为什么还会这么畏首畏尾?我不是早就下定了决心吗?难道这不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机会?” 他双腿的肌肉都已经绷紧了。无尽的能量在肌肉中爆裂开来,随时都能够支撑他迈出那坚实的一步:“管她会怎么回应我呢!现在的我就应该这么想吧?难道我还要期待一场完全按照我自己的剧本发展的邂逅?这样的邂逅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不是未知的发应才是最令人期待的吗?” 他脸上紧绷的肌肉松弛开来。在他的脸上拉扯出了一个自信而迷人的微笑,然后,他对上了她的眼睛:“就算最后我触怒了她,她也不会把我给宰了——我可是她最大的债务人啊……按照常理来说,我应该是大爷!大爷不就应该拿出点大爷的样子吗?” 他提起了有些沉重的左脚,然后重重地落了下去;等待他试着提起自己的右脚的时候,他才发现,右脚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沉重。反而是很轻:“就算是这一次触怒了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不仅可以给我的‘攻略计划’开一个实际的头,而且还可以进一步试探她的底线……怎么算我都是稳赚不赔的,不是吗?” 他步履轻松地踱到她的面前,很自然地就伸出了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脸上。 她说她的脸已经僵硬了,但是从陆浩的手上传来的触感却告诉他,她的脸温暖而细腻、柔软又富有弹性,让他想起了一个色气满满的词——********。 他的手莫名地有些颤抖,而且还颤抖得很厉害。 他分不清楚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他只知道,在这一刻,就算是给他一座金山。他也不愿意放开自己的手。 当他下定决心、以一种“慨然赴死”的神情走到她的面前的时候,她就已经怯怯地闭上了眼睛。 她慢慢合上自己眼睑的画面全然落在了他的眼里,并且不断地在他的脑子里回放,让他可以一遍又一遍地欣赏她闭上眼睛之前在她的眼睛里闪动的光芒。 他无法分辨清楚这样的光芒到底代表了什么,他只是知道,她的眼里并没有厌恶、也没有排斥。 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让他感到惊艳;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让他感到欣喜:虽然他也无法确定,但是他总觉得。她不断抖动的睫毛似乎还代表了另外一种情绪——娇羞。 等到他大胆地将他的手覆在她的脸上之后,她似乎再也无法承受地低下了头。让她的脸逃离了他的眼神。 他感到有些遗憾,因为这就代表着他暂时无法再欣赏她脸上娇若桃花的艳丽了;但是很快。他就感到释然了,因为他觉得,就这么看她额前调皮的刘海也不错。 特别是在他无端地感觉到、她那颤动着的刘海在向他诉说她的欣喜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和她之间就应该是这样的姿势。 而且,这样的姿势也方便他和她说话——他不用承受从她眼睛里带出来的巨大的压力,可以轻松地说出那些自己轻易不敢说出口的话了。 “这么漂亮的脸,就算是僵硬了也很可爱……” 他用一种自然到就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温柔的语气在她的头顶说:“就算是没有接受这样的设定,多看几眼就会找到它的可爱了。” 当这些话出口之后,他才陡然发现,原来就算是肉麻的话也是可以很轻松地说出口的——这反而让他感到有些空虚,因为他觉得,自己刚才的紧张肯定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傻叉! 当然,与这一丝丝的空虚相比,他更感到了轻松,因为她并没有对陆浩的行动作出任何明显的反应。 这对陆浩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因为****这样的厚脸皮可以轻松地将“没有回应”处理成“不反感”甚至是“鼓励”——所谓的“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最好的回应”对陆浩来说就好像是一颗立即见效也效力不凡的x色小药丸。让他服下了这颗x色小药丸之后,他的胆子都变得大了许多,而且口腔里似乎更油滑了:“有人说,每一个美人都有百变的容颜,她们的每一张容颜都足以倾国倾城——原本我是不相信这句话的,是你让我相信,原来那人并没有说错。” 他放肆地用自己的大拇指去摩挲她的脸颊——这样的小动作看起来并不猥琐,反而有些温情,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在专注地抚平她脸上的不安一样。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其实只是有些亢奋过了头,在用这样的方式贪念从指肚传来的柔腻而已:“在你告诉我,你的脸变僵硬了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换了一种风情而已。” 手指上传来的触感似乎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贪欲了,他开始用自己的掌心去感受她脸上的热度:“就算是你亲口告诉我,你的脸其实是僵硬了,我还是觉得,你是在说谎——你刚才才欺骗过我,所以在我这里,你的信誉暂时清零了……”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了“用力将她的头抬起来,好去看看她脸上的表情”的冲动,将自己的行动控制在一个相对合理的范围内:“不要怪我不相信你,因为即使是僵硬了的你的脸也如此美丽——与你的脸相比,人类历史上的所有艺术品都只能被扫进垃圾桶!你的美丽足以让维纳斯生出双臂,因为她需要遮住她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情话终于起到了作用,还是说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陆浩总是觉得笑破天在不着痕迹地回应他——她似乎在用自己的脸颊蹭他的手心。 就好像是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 “难道她真的是一只猫咪?” 大喜过望的****控制不住地想:“要不然怎么解释,她很喜欢‘他喵的’这个口头禅?” (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五章 眼泪止不住……(二十七) 陆浩看着眼前炸毛了的大猫咪,心里悔恨得无以复加:“明明知道她是能够阅读人心的,我为什么还要得意忘形呢?!” 空荡荡的手心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脸上留下来的温度,但是那让人迷醉的柔腻去已经消失不见了——这样的残酷事实让他悔不当初:“老老实实地走八点档路线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偏偏要跳到少儿频道……” 已经后退了不止一步的笑破天此刻正瞪大着眼睛怒视着他,眼睛里的恼怒怎么也藏不住;他甚至还看到了她紧攥着的拳头,也发现了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她不会是想要跳上来给我一拳吧?或者……她不会是已经黑化了吧?啊……为什么好好的温情剧情会走向崩坏呢?” 心里愈发苦涩的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即将扑面而来的怒火;从他的眼角不经意间滑落的一滴泪珠让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被眼前人无情地发了好人卡的悲催男子,似乎已经生无可恋了。◎頂點小說, 当然,他这样的小把戏肯定不会迷惑住笑破天,因为她肯定能够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就是常言所说的‘不做死就不会死’吗?老魔法师们总是把这句话放在嘴边——他们肯定都和我一样,在经历了类似的‘挫折’之后,后悔不迭吧……” “靠!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就一定要注意了……不能将她比喻为小猫咪啊……虽然她真的很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陆浩的心理活动真可谓是“精彩纷呈”,甚至还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特别是对笑破天来说。 她知道他其实早就知道,她是可以窥视他的内心了;她还知道。他其实早就知道,她其实是将“窥视他的内心活动”当成是人生的另一大乐趣的;她相信。他肯定知道,他刚才在心里的那番接近于“诋毁”的“心里话”一定会一字不落地被她获知的——但是。他还真就肆无忌惮地那么想了! 就好像他从来都不知道,她能够看透他的灵魂一样。 他甚至还恬不知耻地将自己从这一次的“事件”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摆在了她的面前;他甚至还毫不顾忌地将自己的“计划”透露了一点点;他甚至还奢望以后“还有类似的机会”! 她真的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彻底被眼前的男人给打败了——明明她是应该生气的,而且她也确实在生气,可是她却无法将自己的怒火倾泻到他的头上;明明她的眼睛里还冒着怒火,可是这怒火中却参杂着莫名的“欣赏”;明明她的拳头已经蓄满了力量,可是她却只想用这双手捂住自己正在发烧的脸!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软弱过,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力过,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期许过,从未像现在这样憧憬过。 种种新奇的体验让她无所适从。让她裹足不前。 然后,她就听到了陆浩内心里的那段最为“风骚”,也最为“无耻”的独白,并且看到了他脸上那滴刻意挤出来的眼泪。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笑意,于是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积蓄在手中的力量随着这一声嗤笑消失不见,攥紧的拳头也跟着松了开来;她的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但是却不像之前那般生硬,反而更像是随风摇曳的柳枝,颇有些春日的风采;她眼里的怒火也完全不见踪影。反而盈满了笑意。 她就这么惬意地看着他的表演,直到他察觉到了气氛的古怪,想要悄悄睁开眼睛偷窥一下的时候,将他的视线抓了个正着。 被抓了个现行的****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就展现出了不亚于奥斯卡影帝的实力——他并没有试图去掩饰自己的视线,反而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他那半睁半闭的眼睛反而让他看起来更“深情”了,也藏起了他眼睛里明显的情绪变动。让他的眼神显得更有“层次”;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放松开来了,以至于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很随意。并且还透露着一点点的“颓废”和“忧伤”。 他就这么看了她好几分钟,然后突然展颜一笑。 他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明朗。以至于完全改变了他整个人的气质——他似乎突然挣脱出了之前的那种“蓝色的忧郁”的状态,变得异常精神起来。 “我想起来了!”笑得让人目眩神迷的他声音也很硬朗,听起来就好像是山风吹过巨石发出来的铿锵声:“我们之前一直在说‘时间干涉的三个奇迹’,而且,你已经讲到了‘时间干涉’的第三个奇迹——万花筒镜像……” 他用自己的语言、神态和动作将自己装扮成了言情剧里的男主人公,看上去就好像随时要对女主角表白一样,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在告诉观众,他其实只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实验员,而且他演出的也不是言情剧,而是科普节目:“当你讲到这里的时候,你让我脑子里的那副静态的画面‘稍微’动了一点点,然后让我看到了那个在时间轴的后方出现的‘万花筒镜像’。可是你接着又告诉我,‘稍微动了一点点’其实是指‘时间没有往前走那么哪怕一点点’……” “我就是在你讲到这里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因为我被你前后不一的描述给弄糊涂了……然后,你就扯到了‘现在’这个概念,并且绕了好几个大弯子试图说服我。” “我得承认,在被你带着绕了好几个弯子之后,我的‘现在’已经消失不见,我的字典也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了……那么,现在的你是否能够给我说明一下,为什么‘稍微动一下’等同于‘时间并没有朝前走那么一点点’呢?” 陆浩的画风转变得太快,竟然让笑破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觉得他的造型和他的对白违和感太强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她无意间打开了一部音频和视频并不同步的电影一样。 有过这样的经验的人都知道。音画不同步的电影会让观众特别苦恼——他们不是抓住了画面、错过了对白,就是抓住了对白却错过了画面。 好在陆浩此时的造型就好像是电影中卡住了的画面一样。笑破天才可以将注意力放在先行一步的对白上。 也因此,她并没有错过他话里任何重要的讯息。虽然她还是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这种突变的画风。 “我之前并没有带你绕弯子……”勉强适应了新的画风之后,笑破天也正色了起来:“我之所以要做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让你明白,‘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概念……” 严肃和认真悄然地爬上了她的额头,取代了她之前不经意间露出来的柔弱,让她的气场重新变得强大起来:“因为要回答你的问题,‘现在’就是一个无法避开的概念!” 她的语气也变得强硬、变得毋庸置疑,就好像她从来没有软弱过一样:“退一步说。就算是我之前在带着你绕弯子,事实也证明,那些弯子是值得绕的,不是吗?” 她又变回了****熟悉的那个**oss:“如果不绕弯子,你又怎么会明白,你是无法在你的时间线上找到一个能够代表现在的点的?” 在甩出了几个稍微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题之后,笑破天似乎是完全适应了新的画风,并且还找到了新画风中的新乐趣。 这个新的乐趣依然是陆浩——也许是没有预料到笑破天能够这么迅速、自然地适应新画风吧,陆浩在看到“原来”的笑破天之后。颇有些不自然;他依然还保持着那副言情剧中的那主角的造型和神态,只是略微显得有些僵硬,而且似乎还有些发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保持一个造型太久了、身体有些僵硬的缘故;他似乎是想改变一下造型。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研究员,而不是一个故作潇洒的白痴,但是在笑破天的注视下。他尝试了好几次也没有如愿,反而让这些尝试破坏了他原来的造型的韵味。让他看起来有些别扭。 ****的这些小动作当然逃不过笑破天的眼睛,所以她感到了一些“乐趣”;她觉得这样的陆浩更真实。也更生动,远比之前的那个刻意地接近自己、讨好自己的男人要真实得多;虽然说她并不希望他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她还是觉得,如果他能够偶尔在自己的面前露出现在这个样子的话似乎也不错。 也许是为了不挫伤陆浩的积极性,也许是为了鼓励陆浩以后多“真实”一些,笑破天的语气不自觉地软弱了一些:“刚才的‘弯子’很有必要的……事实上,我还有好几个问题没有问完呢……” 不再强硬的笑破天虽然还没有变成软绵绵的萌妹子,但是至少不再像是高坐在神座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了——这一点让****尤其满意,因为他认为,她是被他的强烈攻势拉下神坛的。 在陆浩的意识中,既然他能够暂时地将她落下神坛,那么,他也许能够永久地将她留在人间! 这样的想法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动力以及无尽的勇气,他突然就不觉得尴尬了——不就是身体僵硬了一些吗?不就是神态不自然了一些吗?只要能够起作用,就算是被嘲笑一番又有什么关系? “念头通达”了的陆浩不再寻求造型上的变化了,而这样的“豁达”反而给他增添了新的韵味——笑破天敏锐地察觉了他身上的变化,于是她的语气又不自觉地软弱了些:“其实我还想问问你,如果我真的停滞了你的时间的话,那么,我究竟能不能找到那个能够代表你当时的‘现在’的时间点呢?” 陆浩很确定自己已经听清楚了笑破天提出的问题,但是他依然还是糊涂了:“你是在问,‘你’吗?” 糊里糊涂的陆浩不假思索地问了一个糊里糊涂的问题,但是笑破天却给了一个清楚明确的答复:“是的,我就是在问‘我’——我的问题就是,在你看来,将你的时间停滞了下来的‘我’,是否能够在你的时间线上,找到一个可以代表时间已经停滞下来的你的‘现在’的点?” “刚才你说过,‘就算我不去确定这个被暂停的时间点的存在,这个时间点也应该是客观存在的吧’——我现在的这个问题就是在针对你的这种观点……” “是我将你的时间停滞下来的,而且我也明确地告诉你,当你的时间停滞下来之后,我依然还是可以活动的;也就是说,我是完全有能力去确定那个时间点的存在的——如果那个时间点真的存在的话……” “按照你的观点,那个时间点是‘客观存在’的,也就是说,我是可以‘从我的角度’去确定它的存在的——我现在想问的就是,你真的很确定这一点吗?” 在听完了笑破天这个稍微有些拗口的问题之后,陆浩再一次陷入了两难——他很想干脆地点点头,因为他真的觉得那个所谓的“时间点”是真实且客观地存在着的;但是他又本能地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因为他知道,当她如此严肃而认真的将这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基本上就意味着,他的想法与她所掌握的“真实”有天壤之别。 “应该是能够找到的吧?” 在犹豫了很久之后,****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看法:“在我的时间停滞之后、在我脱离时间停滞的状态之前,我难道不是处于‘现在’的状态?” “如果那样的状态并不是‘现在’的话,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当时是出于怎样一种状态?” “我真的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描述那样的状态的词——真的,我已经很认真地思考过了……” “但是,正是因为我认真地考虑过了,所以我才确定,你能够找到那个能够代表我当时的‘现在’的时间点!” (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六章 眼泪止不住……(二十八) “为什么我会觉得如此不爽呢?” 再一次从陆浩那里得到了一个自己不想得到的答案,笑破天显得很是无奈:“虽然说我早就料到你会这样回答我,但是,为什么我会感觉很……烦躁呢?” “的确,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你的回答都应该可以被理解——从科学研究的角度来说,你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需要‘坚持’从自己的逻辑关系出发得到的相对‘正确’的结论,同时避免自己受到另外一些难以被证实的‘推测’的影响,让自己的研究偏离既定的方向……当然,如果有明确的实证可以表明你的研究方向错误的话,你的‘坚持’就会变成‘顽固不化’——可惜的是,我实在是无法给你你想要的‘实证’,除非是你的实力到达可以跳出时间线的限制的地步……” “然后就是从个人实力的角度来看——我所说的个人实力是指你的学力、你的知识积累、你对空间与时间的认知与及你的想象力和颠覆能力……” “很显然,在这样的‘个人实力’方面,你还真真是个普通人。【,” “我能够从你的脑子里看到你站在那个所谓的‘时间点’面前的茫然的样子……我知道,你不只一万次地问过自己、不只一万次地提出过质疑,但是,你的‘个人实力’限制住了你的视线,让你无法窥视到那个时间点的真实面貌。” “你只能‘看到’那个时间点,只能认出它是一个点。所以你依然认为,我能够找到它……” “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那个所谓的‘时间点’并不是一个‘点’!” 突然加重的语气与及突然变得异常严肃的神色都在告诉陆浩,笑破天终于说到重点中的重点了。 他知道,也许就在下一秒钟,她就会告诉他全部的真相;他知道,根本不用他等待太久,他就会获得一个明确的答案;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打断她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可是他还是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明明是你告诉我,那个‘时间点’是一个‘时间点’的,现在你又告诉我。它并不是一个‘点’,那么,它究竟是什么?” 在好奇心和挫折感的双重折磨下,****根本就顾不上“打断她的话会不会得罪她”这样的问题——如果不让他将自己的问题问出来的话。他害怕自己可能坚持不到哪怕一秒钟:“现在我终于有些明了了——你想告诉我的‘事实’和我个人的理解之间的差异其实就在那个‘点’上。对不对?” 也许是接近‘真相’让他激动了吧,又或者是之前积累起来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开来了吧,陆浩在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的时候显得很不客气:“是不是只要弄明白了那个‘点’的真相,我就能弄明白你口中所谓的‘真相’了?” 尽管他已经很克制了——他并没有在脸上露出过于激动的表情,也没有用肢体动作来加强自己的语气,眼神也还算平和,但是,他话里的“不客气”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笑破天可以轻易地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意味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你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那个‘点’的真相?是因为我的理解能力太过低下。无法理解吗?” “我知道,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我都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在没有任何尝试的情况下,单方面界定我的能力?为什么你不先试一试呢?万一我能理解呢?” “虽然说有很大的可能是我真的不理解,但是,只要我不懂,我会问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那种可以无视别人的态度、直接了当地问出自己的想要知道的问题的‘厚脸皮’……” “可是,如果我真的能理解呢?如果我真的能理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绕这么多的弯子了?” 陆浩“不善”的口气理所当然地招来了笑破天的不满——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尽心尽责的老师,在抱着绝对的善意的前提下,费尽心力地回答好奇的学生提出来的疑问,并且满心地期待着这个学生能够从中汲取到有用的知识,从而获得成长,但是偏偏却被这个学生埋怨不够专业、被这个学生质疑自己的教学水准,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道路,开始质疑自己的人生选择一样。 简而言之,就是“陆浩的不领情让她觉得自己的善意喂了狗了”这样的一种感觉。 这样的感觉绝对不会让人感到爽快——它只会让她感到有些伤心、有些心酸、有些失落;它还会让她变得敏感、变得多疑、变得有些神经质;它还会勾起她的怒火,让她变得不再冷静——如果不是****还保持了明面上的平静的话,她说不定已经与他争吵起来了。 如果能够得知她的内心活动的话,陆浩肯定会感激自己——正是因为他保持了明面上的平静,所以才没有让她彻底陷于愤怒,所以才能让她忍着怒火听完他所有的话,所以才能让她的想法在之后发生一些奇妙的转变。 有的时候,运气或者命运真的是很眷顾某一个人,譬如说现在的陆浩——他就这么傻不拉几的、糊里糊涂地中了个大奖,而且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在一开始的时候,笑破天的怒火有多恐怖! 就像是一座处于喷发边缘的巨型火山,又好像是闯进了大气层、即将坠落的小行星,笑破天一开始的怒火恐怕足以影响甚至毁灭世界。 她是真的很愤怒——不是愤怒于陆浩的语气,而是愤怒于陆浩的“平静”。 陆浩在故作平静的时候显然是忘记了她能够窥视人心这个事实。所以也就忘记了,他的“表里不一”比起他的口气来可能更能激怒她。 虽然说笑破天也不是第一次在他的身上看到“表里不一”这样的属性了,但是她还从未像现在这样愤怒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愤怒。也不明白为什么愤怒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兀,她只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被汹涌的怒火给吞噬了。 好在陆浩那张故作平静的脸起了点作用——他的态度在告诉她,他已经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而她显然不好意思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分青红皂白地在他的脸上打上一拳。 她只好找点儿其他的事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了,因为继续听陆浩在那边控诉显然不利于控制自己的情绪,说不定还会让她越来越窝火。最后导致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她觉得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愤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她清楚地知道,“难以控制的愤怒”其实并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在确定的明确的思考目标之后。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她之所以会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些改变? 一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这可能就是导致她情绪失衡的根本原因。 一直以来。陆浩都在寻求和她更亲近一点儿——虽然在一开始。他是抱着功利的目的这样做的,但是在“装”久了之后,他显然是“弄假成真”了——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倒是笑破天却很清楚,现在的他其实已经是在很自然地靠近她了。 而她呢? 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对他的接近是抱有戒心的,因为能够阅读人心的她本能地对这种目的性极强的接近感到厌恶。 但是在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在熟悉了他的套路之后,她惊讶地发现。她居然变得不是那么排斥他的靠近了。 或许是因为他就算是故意靠近也依然带着真心吧,又或许是因为她太渴望这种挂念与关怀带来的温暖吧。总之,她竟然逐渐沉迷在了这种与他越来越近的游戏之中。 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她那些超凡脱俗的能力并不能帮助她改变这样的状态,而且她主观上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意愿,于是她就像是一个无药可救的酒鬼,心甘情愿地在他带来的甘冽与醇香中不断沉迷、不可自拔。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刻意去盘点过他与她之间的关系的进展——她一直都坚信,她和他之间只是比较特殊一点儿的朋友关系,最多也只不过是比普通的那些朋友关系要更亲密一些,也更离谱一些。 直到今天她的情绪出现了好几次不正常的波动,让她做出了很多在她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之后,她才意识到,她可能已经无法再将他当成是那个“朋友”了。 无法再简单地将他视为一个“朋友”,但是却不知道该将他视作是自己的什么人——这或许就是导致了她最终出离愤怒的原因。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自己与他的“新关系”,所以不知道自己在这两个人的简单世界中应该如何自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自处,也就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拿捏互动中的分寸,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秉持怎样的态度——她就这样突然地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所以她感到了害怕、她感到了恐惧、她感到了无助。 这些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的情绪主导了她的思绪,控制了她的情绪,让她变成了一座不稳定的火山——在这个状况下的她根本就不是平时那个近乎全知全能的女神,反而更像是一个陷入了苦恋的小女人。 陆浩“表里不一”的表现恰好在这个时候落在了她的眼里,所以她也理所当然地变成了一个怨气十足的小丫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与其说她的怒火是冲着陆浩去的,还不如说她的怒火是冲着她自己去的,或者说,她的那些怒火根本就是毫无目标的“无名火”! 想明白了这些之后,笑破天突然感到有些新奇——这样的反应不大可能出现在普通人的身上,但是绝对可能出现在她的身上,因为那些对普通人来说绝对不能算美好的情绪,对她而言都是“新鲜又美好”的——她很乐意去品尝这些普通人不喜欢或者是避之不及的情绪。 到了这个时候,她的身上其实已经没有一丝火气了——事实上,当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怒火消失之后,她反而感到了一丝爽快,就好像是酷暑的烈日刚刚落下就来了一阵凉风,将残留的热浪吹了个一干二净一般。 她甚至开始乐滋滋地整理她和陆浩的“新关系”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才发现,原来怨气十足、正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的****其实也很可爱——就好像是一个怀疑被自己的家长看扁了的、正在努力向家长证明自己已经长大,已经很有能力了的、三观都还不成熟却偏偏要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成年人的青春期叛逆熊孩子一样! 在笑破天的眼里,他那故作平静的脸就好像是熊孩子愤愤不平的脸;他那故意放松的胸膛就好像是熊孩子刻意听起来的胸膛;他那平静如水的眼神就好像是熊孩子那刻意凶狠的眼神——总之,笑破天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熊孩子,而他之前差点惹怒她的举动其实只是在反抗他的“家长”、反抗阻碍了他独立的“家长****”! 这个新的发现让她重新找到了新的定位,并且改变了她看他的视线;一种可能叫做“母性”的不明光辉似乎在这一瞬间笼罩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些——不,应该是更近了一大步! 虽然说她还是不知道该在这样的新关系中如何自处,但是,明白了自己的定位之后,她起码有了一个明确的思考的方向——当然,这些事情都可以放在以后去做。 因为,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安抚一下那个受伤了的熊孩子。 (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七章 眼泪止不住……(二十九) 既然是要安抚熊孩子,笑破天就不得不考虑自己的说辞了,因为她觉得,之前她习惯了的那种“公司老板对下属员工”的口气在这个情况下可能不适用了。 虽然她同样相信,就算是她依然用那种惯用的口气和他说话他也不会在意,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主动做出一些改变。 “就当是为了熟悉自己的新定位做出的‘牺牲’吧。”她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改变”的理由:“反正以后也要适应这种新关系、新定位的……现在就练练手也不错。” 理由是找到了,而且听起来也很有说服力,但是,具体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她依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此刻,她还真的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平日里没有多看一些诸如《育儿指南》、《青春期指导手册》之类的书了:“如果我平日里有过涉猎的话,这个时候说不定已经想到好些个办法来对付这个熊孩子。” 有些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那个浑身还散发着怨念的熊孩子,她颇有些“狗咬刺猬”的感觉:“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经验啊……就连纸上谈兵的经验都没有!” 努力地回忆自己在地球上看到过的、“父母与子女相处”的画面,她似乎是想要从那些过来人那里吸取一些有用的经验。但是很可惜,她找遍了自己的记忆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助她解决目前的困境的“案例”:“谁他喵的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遇到熊孩子爆发啊!” 没有任何收获的努力让她感到有些沮丧:“早知道还是该多看点书啊……” “多看点书就好了啊……”——她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想了。 不得不说,她的这个想法还挺幼稚的,因为即使是在整个世界的范围类,熊孩子问题都是困扰着父母们的最大、也是最难以解决的问题。 从她的想法可以轻易地看出来,她肯定不知道。有很多父母在面对他们的熊孩子的时候,和她现在一样茫然和无措;她肯定也不知道,他们中的一些在处理熊孩子的问题的时候。表现比她还要差——她至少还能勉强保持“不露声色”,没有做出任何可能激化矛盾的举动。并且表现出了“倾听”的倾向;她也没有立即拿出“家长****”的作风,试图粗暴地单方面解决熊孩子问题;她也没有像那些根本不负责任的父母一样,将正在闹别扭的熊孩子抛到一旁,让熊孩子自己去解决自己带来的问题。 如果单纯地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她其实已经做得不错了——或许,她还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 “嗯,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你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呢?”表现出了卓越的天赋能力的笑破天在琢磨了好半天之后。似乎终于找到了办法——她在自己的脸上挂上了甜美而和煦的笑容,一边眨巴自己的眼睛,一边用异常温柔的语气问他:“只是因为我没有直接告诉你‘时间点’的真相么?” 也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通过什么样的途径了解到这种类似于“知心姐姐”的套路的,反正,她现在就是在朝着“知心姐姐”的方向发展——至少,从她的语气和神态上来看,她就是这么做的:“如果不是单纯地因为这个而生气的话,那么,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因素在困扰着你?” 从她所选择的方向来看,她其实在“对付熊孩子”方面并没有多少天赋——就算是那么一点两点的天赋点。恐怕也被她挥霍在某些奇怪的地方了:“如果真的有什么在困扰着你的话,你不如将它们全部说出来——‘倾诉’是一种很有效的舒缓压力的手段,并且我还可以保证。我绝对会是一个理想的倾诉对象,也还能保证,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落到第三者的耳朵里。” 就好像是一个真正的知心大姐姐一样,笑破天在“接通了热线电话”之后先是亮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然后就静静地等待热心听众敞开心扉、向她倾诉自己的苦恼——当然,在等待的过程中,她依然保持着那副足以温暖整个世界的神态和造型,甚至就连她眼里闪动的光芒都没有变化过。 熊孩子陆浩着实被她的新套路吓了一跳——如果不是知道根本没有那样的可能,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给附身了! 瞧瞧她那副端庄贤淑、差点就母仪天下的神态! 听听她那副普度众人、我以我己度万人的口气! 再看看她那双乱花渐入、满是知性美的眼睛——这他喵的还是那个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从来都是理所当然地超级大boss?! 如果不是被震惊到手足无措。陆浩甚至都想死命地揉一下自己的眼睛了——他还真的宁愿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老板,您……没事吧?” 满是狐疑地看了又看。他最后才确定,自己刚才并没有眼花;并没有眼花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幻听;并没有幻听也就意味着。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笑破天——一个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去应对的笑破天:“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很不习惯……” “真的真的很不习惯啊!” “不习惯”其实都还算是一个比较谦逊的说法了——陆浩其实都想直白地告诉她,她的“新套路”搞得他浑身难受了:“嗯……您这样的口气,让我觉得很有负罪感——就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正在惩罚我一样……” 浑身难受的陆浩忍不住苦苦哀求了:“我说,老板……咱能不能回到原来那样的熟悉的套路?” “或者起码……你给我指条明路也行啊!” 陆浩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很透彻了——他就差没有给她跪下唱“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了! 他以为她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小小地捉弄一下自己、惩罚一下自己;他以为自己说明白了之后,她就会像以前那样大度地放过自己;他以为他很快就会看到那个熟悉的、睥睨天下的大老板了——他只是没有想到,走上了另外一条不归路的笑破天此时的脑回路和正常情况下完全不一样! 在陆浩看来,他的行为其实已经相当于“举白旗”、主动投降了。但是在笑破天看来,他的行为只能说明,他是在她诚恳的态度下、在她真善美的眼神下、在她毫无保留的真心面前“顿悟”了——就好像是那些跟父母对着干、想要和父母的权威做斗争、以此来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一样的熊孩子。在面对将自己当成是朋友、用朋友的口气和自己说话、用朋友之间的相处之道来交心的父母时,不自觉地就会改变立场。软化态度一样。 ****以为自己主动投降就会结束这诡异的局面,但是在笑破天看来,这只能算是解决熊孩子问题的一个相对完美的开端——当熊孩子在父母的“朋友套路”面前不自觉的软化态度、改变立场之后,聪明的父母绝对不会就此放过熊孩子,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肯定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可以和熊孩子敞开心扉、可以深入了解熊孩子的心路历程的机会;他们肯定会抓紧时间,用各种各样的“金玉良言”、甚至不惜“现身说法”,也要力求完善熊孩子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总的说来,其实还是两个人对各自角色的不同理解才造成了这一次的“乌龙”——陆浩依然是站在原来的角度。用原来的眼光去看待笑破天,而笑破天已经换了一个角度,已经换了一种眼光去看待他了。 所以,陆浩注定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笑破天现在正准备撬开他的心扉呢,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 “好吧,看来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在困扰着你……”知心大姐姐笑破天显然是将陆浩当成是那种有些羞涩、不愿意轻易吐露心声的热心听众了:“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呢?” 或许是想从侧面撬开他紧闭的嘴巴,想要渐渐温暖他冰冷的心,想要慢慢软化他强硬的态度吧。她决定从另一个问题开始着手:“科学证明,无缘无故的愤怒其实是来自于内心中过于强大的压力——既然没有什么东西在困扰着你,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并没有承受过于强大的压力?” “也就是说,你的愤怒肯定是有缘由的——到底是什么让你那么激动?” ****终于明白,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当然,他绝对猜不到,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 他只知道,要是自己不回答笑破天的问题的话,她就会继续这样“执拗”下去——顺带的,他们之间的奇怪的氛围也就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回答她的问题的话,他很可能会难受到死。 “好吧。我回答你的问题……”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难受到死,陆浩决定实话实说:“我之所以会这么……激动……嗯。还是用‘愤怒’准确一点吧……” 下定了决心的陆浩显得很是坦然,当然,也不排除他是为了更快地摆脱目前这样的不正常的局面才故作洒脱的:“我之所以会这么愤怒,一方面确实是因为,你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我‘时间点’的真相,而是带着我饶了好几个大弯子。” 不管他是真坦然还是假洒脱,反正,他是决定将自己的整个“心路历程”都说出来了——他甚至还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当然,这只是导致我愤怒的一部分原因,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之前的我确实有些口不择言,我确实不应该责怪你没有尊重我……” “在这一点上,我道歉——我知道,你是为了能让我更好的理解这个真相,所以你才会领着我绕这么多的弯子,让我接触、了解到更多的‘真实’……” “我只是……嗯,只是有些……恨自己——恨是‘恨铁不成钢’的那个恨。” 尽管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真到了要揭露自己内心的黑暗的时候,陆浩还是觉得有些为难——他不得不仔细斟酌自己的语言,并且在心里和自己做抗争:“我知道,就资质而言,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在大学的时候,我的成绩就特别不好,所以辍学的时候,我显得很是干脆,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我再努力,我在学术上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更何况,我根本就不怎么想努力……” “明明在学术上就是半罐水,甚至就连半罐水都算不上,但是偏偏好奇心又旺盛——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我都不会认为好奇是一个坏毛病,但是在今天这样的环境下,我不得不说,好奇还真是一种病……” “每当从你口中冒出我不了解的词汇、每当你讲述一些我不甚了了的知识、每当我自己贫瘠的想象力无法理解你想要给我描述的画面的时候,我的好奇心就会驱使我问出问题——那些在你看来很可笑的问题……” “其实说实话,我并不是特别想要弄明白那些问题——我觉得,我其实只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想必你也注意到了,我总是在问问题,但是,只有在真正面临压力的时候,我才会主动地去思考——你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对我的喋喋不休感到厌烦的吧?” “好在你是个不错的老师,并没有因为心里的厌恶就不再回答我的问题——虽然说有好几次你都露出了那种‘别来烦老娘,老娘都快要被你折腾疯了,再来烦恼老娘,老娘就杀了你’的表情,但是最终,你还是满足了我无休止的好奇心的,不是吗?” “我也是一个男人,一个有正常的羞耻心的男人,所以,在看到了你的态度之后,我怎么还好意思去当一只鸭子,死皮赖脸地等着你去往我的嘴巴里塞东西?” “呃——这里说错了,我并不是鸭子啊……各种意义上的鸭子都不是!” (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八章 眼泪止不住……(三十) 一个不小心的口误差点在自己的人生履历上添上一笔黑历史,陆浩连忙调整自己的心态,好让自己不至于再次口不择言,说出些容易让人贻笑大方的话来。∽↗, “嗯,我是真的不想再这么被动地接收那些对我来说还很‘高深’的知识……或者说‘常识’了……”在调整了一会儿之后,他终于摆脱了“鸭子”给自己带来的困扰,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也许在你看来,这只是我可怜又可悲的、所谓的男人的尊严在作祟,但是在我看来,这却是我必须要承担起的责任——我开始尝试着主动思考、理解、吸收那些东西……” 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上的陆浩思路似乎更清晰了,只是,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好像有些过于激动了::“这很难,真的很难——甚至比我第一次变成一只深渊大虫子还要难!” 他的眉毛因为过于激动,几乎快竖立起来了,看起来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笑破天,而是他无法匹敌的、正在捕猎他的天敌一样:“没有扎实的基础,没有接触过相应的理论体系,我甚至还失去了在学校里养成的学习和思考的习惯——对这样的我而言,你口中的那些常识简直就像是最硬的石头一般难以啃食!” 他伸出自己的手,在面前的空气上狠狠地拍了拍,就好像他的面前有什么东西在阻挡着他一样:“不!不是石头,是石山!” “是由一整块巨大的石头所形成的、伫立在我的面前完全阻挡了我前进的道路的、直插云霄完全看不到顶的巨大的石山!” 他的手就这么直直的抻着,五指分开。就好像他正在抚摸面前那座看不见的石山一样:“匍匐在这座石山面前的我,就好像是一只羸弱的小蚂蚁一般——我甚至只能看到面前很小很小的一小块地方……” “我只能从身体里挤出一些蚁酸来。将蚁酸涂在我能看到的那些地方,让那些坚硬的石头一点儿一点儿变软。然后,用我的牙从石山上啃下那么一小口石头,最后再咽进肚子里。” 视线仿佛失去了焦距,陆浩的双眼变得暗淡而无神;他的声音听起来飘渺而空洞,就好像他掉进了一个让他无力反抗的梦魇中一样:“这些石头是如此的硬啊,它们就在我的胃里,硌得我生疼……我不得不扭曲着、翻滚着,在地上、石山上撞得头破血流,然后才在痛苦和困顿中将小石头消化掉。” 就像是梦中的呢喃。又像是无力的控诉,他的声音从他空虚的身躯里钻出来,轻飘飘地回荡在他的身边:“你或许会以为,这些石头被消化之后,就会变成供给我成长的养料了——但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就算是我将那些石头消化了,它们还依然折磨着我!” 就好像是一点随时会熄灭的烛光一般,他勉强呼吸着、吃力地跳动着、苟且地挣扎着;不止一次。他张开了嘴巴,但是却没能发出任何的声音,就好像不拼尽全力,他就不能挤出哪怕一个字一样:“它们……会钻进我的血管。阻塞我的血液流动……它们让我的血压升高、让我变得迟钝……然后,每当我吞下新的石块的时候……它们就会像幽灵一样从我的血液中钻出来……它们欢呼着将那些新的石块包裹起来,让我消化不良。让我更艰难……” 他身上的那点烛光越是挣扎就越是黯淡,似乎在下一秒钟就会彻底熄灭。只给他的世界留下一片黑暗:“我越是努力,也就越是绝望。因为无论我多么努力,面前的石山就好像从来没有改变过!” “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每当我从它的身上啃下一小块石头之后,它就会变得更大一些?” 终于,烛光熄灭了——当那最后一缕光明消失之后,黑暗开始在他的身上蔓延:“它就这么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而我却变得越来越羸弱……也越来越绝望……” 就像是恶魔投下的阴影一般,那些犹如实质的黑暗在他的身上蜿蜒、扭曲,似乎是想要将他拖进没有一丝光明的深渊:“所谓的决心、所谓的毅力、所谓觉悟在它的面前是如此的不值一提!它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它们就会在它的面前土崩瓦解!” 绝望的气息从快要被黑暗完全包裹住的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然后开始在他的身边身边萦绕;它们肆意地扩散着、扭曲着,将他周围的空间撕扯得变了形状;他变得虚幻、变得不真实,看上去就好像他随时都可能从这个世界消失一样。 突然,那些正在吞噬他的身躯的黑暗退却了——似乎是有一道光照在了他的身上,在驱散那些纠缠着他的阴影的同时,也将他带回到了人世间。 他纠缠在一起的眉毛终于舒展开来了;他暗淡而无光的眼睛也明亮了起来;他的身躯似乎在这一刻恢复了全部的生气,重新变得硬朗、变得挺拔:“其实,我早就应该倒在那座山的面前了——事实上,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居然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他轻轻地迈开脚步,向着他的前方走了一步——仅仅是一小步,他仿佛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来到了满是明媚阳光的地方:“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自己的韧性,但是,在仔细回想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能坚持这么久,只是因为我的幸运……” 那些看不到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都栩栩生辉;那些曾经萦绕在他身上的阴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它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他的声音甚至变得轻快起来,就好像他正要给她讲的是一个有着甜蜜美满结局的童话一样:“你知道吗。在最开始的时候,你口中的一个概念。甚至是一个陌生的词汇都能让我痛苦很久……” 脸上堆满了怀念与憧憬,他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陷入了甜美的回忆的老人:“我只能从它们的字面意义去试着理解它们;我只能毫无方向地去联想、然后任由我的想象力将我带到奇怪的地方;或者。将它们抛到脑后,放纵它们在未来的某些时刻跳出来再次让我痛苦……” 明明说着不怎么美好的事,但是他的脸上依然挂满了幸福,就好像他的背后有一道光晕在时刻驱散着他身上的阴影一般:“如果情况一直都是这样、一直没有改变的话,我想,我肯定是不会坚持很久的——我甚至可能很快地彻底放弃……我的意思是,我很可能会变得止步不前,再也不肯朝着那些新的领域走上哪怕一小步!”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灿烂。甚至足以照亮整个房间:“可惜啊,你并没有给我退缩的机会——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了我内心深处的怯懦,我只知道,在我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你在我的背后撑了我一把。” 陷入回忆的他视线自然地落在了站在他面前的笑破天的身上——他似乎是想通过自己的视线,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些感激传递过去:“你开始耐着性子给我解释那些名词、那些概念,哪怕要解释清楚一个名词就需要你解释更多的名词;你开始忍着怒火回答我提出的任何问题,哪怕那些问题在你看来是如此的幼稚、如此的可笑。” 他的视线越来越炙热,甚至变得滚烫起来。因为他的心中有更多的东西想要传递给她,想要让她看清楚、弄明白:“你开始有意识地培养我的想象力,让我能够跟着你解释的话,在我的脑子里勾勒出一幅形象的画面;你甚至还不着痕迹的出手。帮助我完善那些画面,只是为了让我更好地理解……” 空气也因为他眼中的炙热而变得燥热起来,热浪在他和她之间翻滚。将他们身上的温度传递到对方的身边:“你在我的身后支撑着我,让我虽然蹒跚但却坚定地朝前走;每当我感到疲惫的时候。那只支撑着我的手就会给我新的力量;每当我沮丧的时候,那只手就会给我带来新的信心……” 空气中逐渐有了狂热的味道。就好像整个空间中的空气都在燃烧一样;让人感到不安的是,这些空气燃烧所形成的火焰是如此的狂野,似乎是想要将空间中的一切都吞噬得一干二净:“你让我越来越自信,也让我越来越贪婪;我逐渐自信到自负,也逐渐贪婪到毫不自知——我开始变了,变得懒惰、变得不思进取、变得……让人生厌。” “一只只知道攫取的寄生虫——这就是我对那样的我的定义……”烈焰中的不安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原来是陆浩内心深处的愧疚和自责:“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那样的我根本就懒得去思考,只等着你在我的脑海中画出了形象的画面之后,懒懒散散地去看一眼。” “就当我是良心发现吧……在看到你为了让我更好地理解‘时间点’的真相而不惜带着我绕了一个又一个的弯之后,我突然憎恨起那样的我了……” “憎恨起就好像是寄生虫一般的我……” “突然间,我又想要变回那个蹒跚着、坚持着向前走的人了。我不想再继续躺在地上,等着你推着我前进;我重启了我那几乎要生锈的脑子,想要让它运转起来;我努力地想要跟上你的步伐,想要自己在画布上画出理想的画……” “可惜的是,我怎么都做不到……” “现在的我甚至还比不上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只是傻乎乎地坚持着的我!” “我为什么会激动?我为什么会气愤?因为我痛恨我自己!” “我痛恨我又变成了一个寄生虫!我痛恨我居然活了回去!我痛恨我连曾经的自己都不如!”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失态的原因——因为在发现自己居然越活越回去之后,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努力、不是改正,而是推卸责任!” “对不起——” 就像是戏剧终于落幕一样,陆浩身上的光彩终于暗淡了下来;他眼睛里的那些炙热、那些懊恼、那些痛苦与幸福都黯淡了下去,还原成了他本来的颜色;空气中的烈焰也逐渐熄灭,并且带走了那些躁动的热浪,让这片空间得以冷却下来——然后,观赏了整部戏剧演出的笑破天翻了个大白眼:“好吧,我大概清楚了……” 就好像是忍受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等到华彩出现、人群散去一般,她惬意而放松地伸了个懒腰:“眼神到位、情感真挚、气氛烘托得不错——这就是我能给出的全部赞赏!” 脸上挂着一丝不着痕迹的冷笑,笑破天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苛刻到极点的影评人:“但是,我不得不说的是,你的演出有些过了——显得太用力了,就好像是在挤奶一样!” 她甚至还抄起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就好像她还要考虑一下怎么说才不会伤害到眼前的演员的自尊心一样:“另外,我还想提醒一下,你不要自己当编剧——虽然说你表现出了编剧的潜质,也就是将一个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并且尽可能地用煽情和狗血去骗观众的眼泪能力,但是我还是得说,你的编剧能力还有待提高……” 笑破天毫不留情的评论带给了陆浩大量的伤害,让他的眼泪不自觉地落了来了:“谢谢评委……” 他哽咽着哀求她:“如果满分是10分的话,我能得到多少分?能及格吗?” “6分,不能再多了!”认真地思考了一番之后,笑破天冷酷地宣判:“今年的奥斯卡你是没有指望了,别说小李子了,你就连那头熊都比不上!”(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九章 自己挖的坑……(一) 演员陆浩和影评人笑破天之间的关系是那么奇怪,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另外的、可以与之相媲美的一对了。 就算是光怪陆离的好莱坞,恐怕也找不到像他们这样的演员和影评人——几乎就在一秒钟前,演员还在影评人的面前苦苦哀求,想让影评人看在自己是多年的老熟人的面子上留点口德,给自己的表演打一个足以糊弄观众的分数,而影评人则毫不为之所动,甚至吹毛求疵、在鸡蛋里挑骨头,硬生生地打了一个让观众看到就不想进电影院的分数;而就在下一秒钟,演员已经收起了脸上全部的哀求,换上了另一种亲近到近乎谄媚的笑容,就差没有说一句“今天我请客,想去哪儿就直说!如论是大保健还是大保健都行!”这样的话了,而影评人也不再保持那副呆板到近乎苛刻的面容,转而变得和蔼可亲,连眼睛也盈满了笑容,就好像她刚才才评论过的表演是她近些年来看到过的、最有意思的表演一样。 如果有个狗仔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的话,他绝对会被他们之间那复杂而善变的关系弄得一头雾水、进而恍然大悟、然后亢奋至极;他肯定会兴致勃勃地将这一切记录下来,并且在递交给他的总编的通讯稿上冠以“变脸还是双面?亦或是肮脏的py交易?”这样噱头十足的标题;如果他的总编不是一个庸才的话,肯定会在看到这篇通讯稿的时候立即拍板将这片通讯稿作为第二天报纸的头条,并且还会用整个版面来排列那些他们能够找到或者说能够杜撰出来的、普通的群众只是看一眼就绝对会想再看一眼的照片! 然后,他们的报纸就会卖到脱销;然后他们就会加印再加印,直到将这段匪夷所思的关系告知地球上的所有人;然后这个幸运的狗仔和那个目光敏锐的主编就会获得大笔的报酬,甚至走上各自的人生巅峰、迎娶以往只能垂涎的白富美;然后。他们很可能会被笑破天从法则层面上抹去——就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所以说,这个幸运的狗仔幸运就幸运在他并没有目睹这一切! 所以说,这些出自陆浩那超凡脱俗的想象力的画面都只是想象! 所以说。他还真是——有些不同寻常啊! 就连“目睹”了他的这些奇思妙想的笑破天都觉得他肯定是没救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她都觉得。他已经没救了。 所谓“性格决定命运”,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谓“一岁看到老”大概说的就是陆浩这样的情况——命中注定了、没得救了。 这个残酷的事实让笑破天感到压力山大,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当她面前的男人是个完全没救的男人的时候,她就必须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她已经意识到双方之间的关系的变化,而且也尝试着做出一些改变来迎合这样的变化;与之相对的是,他什么都没有意识到。而且还可能永远都不会意识到;他很可能还会对她身上发生的那些变化感到困惑、进而产生怀疑,甚至有可能不自觉地疏远她,这样一来,她的所有努力都不会得到满意的结果,甚至还可能导致结果变得更糟糕;就算是他某一天突然开窍,意识到了双方之间的关系的变化,他也可能无法承受这种变化,无法做出相应的应对,他甚至还可能在这样的变化面前退缩,甚至转身就跑! “或许我不应该这么着急的……” 感受到“任重而道远”的笑破天颇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劝慰自己:“聪明的猎人会花上大半天来布置陷阱,聪明的渔夫会花上好几天来编织渔网,聪明的女人也应该知道怎么拉一条长线……” 她努力地将自己代入成一个正在捕猎男人的女人。然后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些可能有用的策略:“没救的男人啊……我是不是应该就着他的步伐、就着他的习惯,将这条线上的饵料放在他每一次警觉地观察四周时就能够看到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将他引离他熟悉的道路,并且一步一步地将他拖到我的餐桌上?” “不!这样也不好!”几乎是在想到那条可能可行的策略的同时,她就否决了它:“我不应该发出哪怕一点儿声音,因为那样会惊吓到他;我也不应该试图去改变他所熟悉的道路上的哪怕一草一木,因为那样会让他害怕!” 她已经完全将自己代入到那个新身份中去了,所以她敏锐地察觉到那条策略中的纰漏:“另外,他早就习惯了在这条熟悉的道路上寻找果腹之物。如果我贸然地投下饵料,他很可能会因此而警觉——不过。如果投放的饵料和他平日里寻找到的那些食物没有什么区别的话,他应该会不假思索地吞下去吧?” 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捕猎人一样。在找到了自己的策略中的纰漏之后,迅速而有效地找到了弥补的办法:“哈!这样一来就有趣了……他会发现,他总是能轻易地找到足够的食物;有充足的食物之后,他会变得更加干劲十足,他前进的速度也会更快;他会越跑越快,越跑越欢快——只要我在他前进的道路的尽头张开怀抱,他说不定就会欢快地一头撞进呢!” 在她的“丰富的经验”帮助下,她很快就完善了整个计划,并且下定了决定:“就这样愉快地决定吧!” 既然已经制定并且确定了捕猎的策略,她所需要做的就是补充这个策略中的细节了:“然后,我就只需要找到他最近前进的方向,并且找到符合他的进食习惯的诱饵就行了……那么,用什么东西来当诱饵呢?” “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之前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这一次出差回来之后去爬我的窗户……艹!我他喵的是给他看还是不给他看?!” 可惜的是,在补充自己的捕猎策略的细节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这个策略中还有一道难以迈过的坎儿:“靠!这他喵的才是难题好伐!” “就算老娘一狠心、舍得一身剐决定给他点甜头尝尝,但是。老娘要怎么拿捏分寸啊!” 这道坎儿是如此的险峻,让她感到万分为难——她差点就因此而变得狂暴了:“他喵的!他喵的!” “为什么明明是他的问题。绕到最后居然又变成了我的问题?” “为什么老娘会为这样的事情操心啊!” “啊……………………” ………… 在笑破天将自己代入到“捕猎者”这个角色、认真地思考自己的捕猎大计的时候,陆浩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脸上。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小心翼翼、想要掩饰一下自己探寻的目光,但是到后来,他的视线就变得有些肆无忌惮了,因为他发现,她全部的精力似乎都在别的地方! 他发现,她的眼神在不断地变幻。但是她的视线似乎完全失去了焦距,就好像她此时正在将自己的视线投向另外的一个时空一样;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迷茫、看到了凶狠、看到了坚定、也看到了得意,但是却看不到他自己;他试着朝她挥了挥手,但是她却毫无反应,然后,他就壮着胆子靠近了她一些。 离得近了些之后,他又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很多难以言表的表情——他无法从那些变幻得极快的表情中分析出她的心理活动,但是他却可以从它们变幻的频率中看出来,她此时的心理活动一定很剧烈。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但是却什么也阅读不出来。于是他将视线转移到了她的嘴唇上。 她的嘴唇在不断翕张着,却没有吐出任何的声音;他的耳朵几乎都要触到她的嘴唇上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听到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他甚至感受不到从她的嘴里吐出来的气流;在坚持了一会儿之后,他放弃了“窃听”的举动,又重新开始研究她的嘴型;然后,在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艰难地从她的嘴型变幻中分辨出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喵的!” 这就是陆浩仅能分辨出来的她的呓语之一。 “啊——” 这就是陆浩仅能分辨出来的她的呓语之二。 除此之外,陆浩再也看不出什么了。 有限的资讯并不能让陆浩窥探到她的内心,所以陆浩决定暂时地撤退了。 他已经从她的口中听到了很微弱的声音,他觉得她可能就要从梦魇中清醒过来了。他可不想在没有弄清楚她的心情好坏的情况下被她看到他窥视她的举动——万一她的心情真的不好,让她看见他窥视他的举动且不是主动撞到枪口上? 陆浩当然不想主动去撞枪口。所以他很果断地撤退了。 虽然说蹑手蹑脚往后退的样子并不是很好看,但是好在他的速度并不慢——笑破天口中逐渐大起来的声音让他根本不敢怠慢。只能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之前自己所在的位置赶。 他前脚才抵达自己之前所站的位置、甚至还没有摆回之前自己摆过的poss,后脚笑破天就用一句石破天惊的呐喊宣告自己已经结束了梦魇。重新回到了现实:“啊——他喵的!” 依然是那句陆浩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口头禅,依然是那种怒气冲冲又元气满满的口气——只是听这一句话、根本不用用自己的眼睛去确定,陆浩就可以肯定,那个他所熟悉的笑破天又回来了。 作为一个忠诚的员工,陆浩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自己的老板苏醒的第一时间让她看到自己的状态,于是他抖擞了一下精神、挺了一下脊梁,让自己的站姿看起来更标准。 他还稍微低了低头,好让自己的视线不至于第一时间就和她的视线对上——他当然不是不敢这么做,他只是有些担忧,害怕自己的眼神会在无意间出卖自己,所以稳妥起见,他将自己的视线藏了起来。 他就这么标杆标直地站着,静静地等待笑破天的第一句话——他希望可以从她的第一句话里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譬如说她刚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仅仅是几秒钟之后,他就如愿以偿地听到了笑破天的声音:“艹!你刚才靠得那么近干嘛?” 让陆浩伤心的是,笑破天说出来的话并不是他想听到的——她的这句话里确实是有有用的讯息,但是可惜,那些讯息对陆浩来说并不算好。 好在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局面了,所以他才能够在接收到不好的讯息之后迅速地稳定住局面、不慌不忙地应对:“刚才你走神了,老板……” 他依然站得标杆标直,就连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就好像他正在说的不过是今天的天气一样:“刚才我呼唤了你好几声,但是你都没有回应……这样的情况并不寻常,所以我有些担心。” 他的声音平稳有力,其中又透着一些真挚的关心,让人很容易就能听出他的好意来:“所以我走上前去,想要确定你的状态……” “然后,我就发现,原来你只是走神了——虽然说你走神得很厉害……” 将自己的好意传递出去之后,他的声线终于有了一些改变——不再是四平八稳,而是带着一些起伏。 这样的声线让他瞬间从“完美管家”变成了“街头长舌妇”:“老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些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而且还问得如此自然、如此理所当然:“你是想到了什么人吗?” “是在想我吗?” 如此自恋的问题当然不会得到正面的回答——笑破天只赏了他一个白眼:“当然是在想你啊——想怎么处理你!” “他喵的,你说老娘到底该怎么处理你啊?” “你让老娘以后怎么处理你的问题啊——老娘到底是继续回答你的问题呢,还是干脆将你的问题当成是空气?”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章 自己挖的坑……(二) 陆浩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笑破天的问题:“当然是要回答我咯……” 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再继续扮演英式管家了,特别是在他刚刚还暴露了自己的八卦属性情况下:“虽然说,你回答我的问题会牵扯出无数的新东西,并且让我头大如斗,但是,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绝对会被自己的好奇心给折腾死的!” 他终于收起了自己全部的伪装,还原成了那个原本的陆浩:“我这个人吧,还真的有些拧巴——说正经的,你真的最好回答我的问题,哪怕是随便胡诌个答案来应付我都可以!” 认真起来的陆浩态度特别诚恳,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说得全是大实话:“我这个人啊,该怎么说呢?” “嗯,如果我并没有对某样东西或者某个概念产生兴趣的话,我根本不会问与之相关的任何问题;但是,如果我将问题问出口了,那么基本就代表着,这样东西或者这个概念在我的心头挂上号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还不断地点头,就好像这样的动作能为他增添不少说服力一样:“当然,这并不能说明我真的很想弄个明白——说不定我只是产生了那么一丢丢的好奇心而已。” 老实说,他现在的这个样子还真有些大学教授的派头,而且,他所说的东西似乎也与“大学”这个词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在这个时候,你只需要随便给我一个答案,稍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说不定这回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反正啊,你说的东西里有太多的我都不懂,你随便折腾出一个答案给我我也分辨不出真伪来——所以说,我问出问题只是代表我需要一个答案,并不是说我非要一个正确的答案。”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选修过心理学,反正他说说得头头是道,就好像他真的是一个教授心理学的老师一样:“然而。一旦我将问题问出来却没有收到任何答案的话,那一丢丢的好奇心就会无限放大——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说我这个人拧巴的原因了。” 不得不说,他说得好像好真的挺有道理,特别是他将“自身经验”扩大到“适用于所有人的普世经验”之后。更是显得很有道理:“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么?” “问出了问题却没有收到回答,一般人是不是会想,为什么他不回答我?” “然后他是不是就会想,是不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猫腻?” “人最恐惧的就是未知。最好奇的也是未知——这两种情绪加在一起足以无限放大人的好奇心……” 从“普世经验”又回到“自身经验”,陆浩充分证明了自己是一个“能放能收的男人”,并且也为自己的话增添了不少说服力:“到了这个时候,原本并不太在意的答案也变得无比在意了。而且,就我个人而言,当我吧注意力放在这个问题以及这个问题的答案身上的时候,我就会变得特别敏感——在这样的状态下,我就不会被胡诌出来的答案给糊弄过去了……” “我很可能会对收到的答案做出主观的判断,并且,如果判断出这个答案不‘合适’的话。我很可能就不会得到满足,然后,我就会变成一个不断问为什么的十万个为什么。” 洋洋洒洒、也可以说是啰嗦至极地说了一大堆之后,陆浩终于要收尾了:“所以说啊,你最好还是回答我的问题——我的建议还是那样,如果你真的不耐烦了的话,那就随便胡诌一个答案给我就好了。” 陆浩的这番话不可谓不诚恳,而且也挺合情合理的。要是换了一个人来的话,说不定在听了他的这番话之后,就会干脆按他说的做了。因为按照他说的做明显是对人对己都好的一个选择。 但是可惜的是,站在他面前的是笑破天,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对于陆浩的建议,她显然是有不同的答复。 “说得蛮有道理的。但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几乎就在陆浩的话刚落音她就立即给出了她的答复:“我明明可以给你一个正确的答案,为什么还要胡诌一个答案给你?” “胡诌答案确实是一件很简单又很省事儿的选择,但是这样一来且不是很不负责任?” “相比于胡诌一个答案,我更宁愿选择不回答你的问题——可是问题是,如果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你就会化身成好奇宝宝!” “所以说。我还必须要回答你的问题不可——当然,我依然坚持给你正确的答案。” 陆浩没有想到笑破天会这么固执——他明明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 他觉得她的最佳选择就是顺水推舟,然后你好我好大家好:“怎么就不负责任了呢?” “我都说了,我问出问题,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并不关心答案正确与否了啊!”他认为她之所以会这么固执,很可能只是她不通人情世故的缘故,所以他认为自己还可以努力一下:“你只需要胡诌一个答案给我,我的好奇心就得到了满足——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已经负责任了啊……” “这样一来你也省事儿了不是?” “我得到了满足,你节省了时间和精力——这不是大好结局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了不负责任呢?” 陆浩觉得自己组织起这番话并不容易——既要深入浅出,又要通俗易懂;既要说得透彻,让她能够认识到这其中的人情世故,又要说得含蓄,让她不至于在复杂的人性面前迷惘——他几乎是绞尽了脑汁才勉力达到了自己心目中的要求。 他原本以为这番话会得到她的认可,让她有所悟,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固执:“你对责任的认知就这么一点点吗?” 她就这么昂着头,带着一丝鄙夷和嘲讽看着他,嘴里数落个不停:“你的责任感是不是只会惠及到你自己……或者说,再加上你的小丫头?” “你是不是只想着对你自己负责?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需要对这个世界、对其他的人负责?”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听过这句话:力量越大,责任就越大?” “是。你现在的力量还很弱小,还只能勉强顾忌到你自己,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用在意‘对他人负责’这件事……” “可是,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强大啊——难道到了那个时候。你也还是像现在这样,将你的视线局限于自己身边一尺之内?”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吧,在数落了几句陆浩之后,笑破天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放缓了自己的语气:“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当你的力量变得超乎寻常之后,即使你主观上不愿意,你的力量也会对更多的人、更多的事物产生影响……” “而当你的力量已经超凡脱俗之后,你的一言一行甚至能影响到整个世界!” “就拿现在的我来说吧,如果我说要有光,那么,就一定会有光!” “哦,当然,这里早就有光了……” “那么,我就说。要有红光吧!” 当笑破天第一次说“要有光”的时候,陆浩差点就没有笑喷出来。 不只是因为这句话很有名,而且还因为他们所待的地方是一间很明亮的传送间——也就是说,这里早就有光了。 他并不怀疑她是不是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他总觉得她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说这句话有装那啥的嫌疑——在陆浩看来,只要有人敢当众装那啥,那他就必须要做好承受嘲笑的准备。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能够笑出来——笑破天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并且再次说出了“要有光”这句话! 虽然说在听到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在真正看到整个传送间都被红色的光线填满的时候,他依然控制不住地震惊了。 没有任何的预兆、陆浩甚至没有看清整个过程、也没有捕捉到任何的细节,整个传送间就被红色的光线填满了! 笑破天在说“要有红光吧”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轻描淡写、那么的随心所欲。就好像她只是在描述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一样,但是就在她的话刚落音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做出了回应! 在陆浩看来,不是她改变了世界,而是在听到了她的那句话之后,世界主动回应了她! 是世界在主动做出改变。就好像世界本来就应该是她所说的那个样子一样! 沐浴在那神圣的红光中,他满是好奇地扭来扭去;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全是那种红色的光线,就连角落里的那些阴影都仿佛被涂上了一层暗淡的红色;他越看就越觉得这样的光线才正常,而记忆中的那种无色、透明、明亮的光线才是不正常的:“这就是对世界应负的责任吗?” 面对着眼前的奇迹,他若有所思:“因为一言一行都可能对世界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所以才需要谨言慎行吗?”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不愿意胡诌一个答案给我吗?” “因为你所说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所谓的‘真理’,所以你才不能随便胡诌——你要尽可能地对这个世界负责,要保持这个世界业已形成的真理的稳定性,避免它们被扭曲……是这个原因吗?” “一部分吧……”在听到了陆浩的话之后,笑破天终于感到了一丝欣慰:“你还不算笨,能够这么快理解我想要告诉你的话,说明你还是能够挽救一下的……” 她轻轻地拍了拍手,红色的光线瞬间消失,将这件传送室还给了原来的那种“正常”的光线:“可惜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这其中的严重性……” “举个简单的例子吧,如果你问我一加一等于几,而我又回答你等于三的话,那么,至少在这个世界,一加一就只会等于三。” “你是不是以为,这样的改变并不算严重?你是不是以为,这样的改变最多只会让人们的认知发生一些变化?你是不是以为,最多就是‘三’取代了‘二’的位置,其他的都没有什么影响?” “如果你真的是那么以为的话,我只能说,你大错特错了!” “首先,在我的回答里,‘三’这个概念并没有发生变化——也就是说,我口中的‘三’还是你所理解的那个‘三’……” “这样一来就很有趣了:如果我给你一个苹果,然后再给你一个苹果,你手上就会有三个苹果——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多出来的苹果是从哪儿来的?” “它是怎么出现在你的手上的?是凭空出现,然后落到你的手中?还是说,从你的手心长出来?” “你会不会看到它出现的过程?” “如果看到了,你会产生怎样的反应?如果没有看到,你会不会对它好奇?” “好吧,你并不能告诉我答案,那么,就让我告诉你答案好了……” “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一加一等于三’是我在这个世界原有的规则上‘覆写’上去的规则,也就是说,并没有相应的规则体系来与之相匹配,所以,当我给你一个苹果再给你一个苹果之后,世界本身就必须从‘本源’中‘拿出’一个苹果,然后让这个苹果‘出现’在你的手中。” “那么,这个苹果是怎么出现在你的手中呢?” “嗯,这个问题的表述并不是很严谨……严格的说来,这里并没有一个‘出现’的过程——在这里,应该只存在着一个判断:‘有’或者‘无’。” “当满足了‘我给你一个苹果,然后再给你一个苹果’的条件之后,这里关于‘第三个苹果’的判断就会从‘无’变成‘有’,然后你的手上就有了第三个苹果。” “嗯,你似乎很困惑?”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一章 自己挖的坑……(三)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浩幽怨地看了笑破天一眼,委屈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很清楚笑破天绝对没有这个心的话,他几乎都要以为笑破天这是在故意嘲讽他了! 他困惑吗?他当然很困惑! 事实上,仅仅是“困惑”这个词已经无法准确地形容他现在的感受了——或许,用“懵哔”这个词要更准确一些。 “我已经懵哔了……” 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他直接对笑破天坦言:“从那句‘世界会从‘本源’中‘拿出’一个苹果’开始,我就已经开始懵哔了……” “事实上,即使到了现在,我也还在琢磨这句话——我一直都在想,‘本源’到底是指的什么?世界到底是怎么‘拿出’这个多余的苹果的?” “所以说,就更不用说你后面说的什么‘出现’以及‘根本没有‘出现’这个过程’这样自相矛盾的话了——这样的话只是让我更加懵哔,对我理解你所说的话并没有取到任何的帮助……” “我说,你能不能先给我讲讲,‘本源’到底是怎样一个概念?” 其实在看到陆浩那幽怨的表情的时候,笑破天就知道自己“又犯了类似的错误”了——为了照顾陆浩的理解能力,她本能地用了一些看起来可以帮助陆浩理解她所说的话的词汇,但是却没有顾忌到“这些词汇可能会造成表述上的不严谨,并且导致陆浩更难理解”这个问题。 她几乎没有注意陆浩后面的话——她其实也不用刻意去注意,因为不用听她也知道陆浩大致会说些什么:无非就是说些“你又拿那种自相矛盾的话来糊弄我,这让我怎么理解”之类的话罢了。 所以,与“陆浩到底会说些什么”相比,笑破天更在意的是“到底我该怎么组织语言”这件事——连续犯下同样的错误让她认识到,或许问题的根源就出在她自己身上:“我似乎一直都在用过去的目光看他……” 将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之后,她很快发现,事情的真相或许真的就是她想象的那样:“在他刚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他确实是属于那种‘天赋不好、基础匮乏而且又没有足够的上进心’的那种人……” 一想到陆浩刚刚进入公司时呆头呆脑又老实巴交的样子笑破天就觉得很好笑。但是同时,她也认识到,现在的陆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陆浩了——在过去的时间里,他已经成长了许多。不管是在公司业务方面还是在知识储备方面,他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尽管在她的眼里,他所取得的这些进步并不是特别让她满意,但是也还是能够让她“刮目相看”了。 她似乎是第一次正视陆浩所取得的这些进步——这让她更清楚的认识到,问题可能真的出现在她的身上:“那个时候。他还个什么都不懂,但是却好奇心极强、问题贼多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得不照顾一下他的知识结构与知识层面,用一些相对简单的术语、用类比的方式,试图在他的脑子里建立起一副形象的画面。” 细细梳理自己曾经制定的教育策略,她很快就找到了症结所在:“过去我一直都以为,这样的画面有利于他理解我所说的话——虽然说事实也确实是这样,但是,我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同时也扼杀了他的想象力和理解能力?” “嗯,就算没有‘扼杀’那么严重。我的做法起码也是让他产生了一些依赖****?就好像现在这样,只要我说些什么,他就条件反射性地试图在自己脑子里勾画出一副画面来……” “我曾经的照顾让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这样的习惯能够让他利用起他身上比较杰出的感性思维,但是却会让他不习惯培养和利用自己的理性思维……” “他已经习惯了在自己的努力或者说在我提供的额外的帮助下,将我口中的那些东西转化成能够直观地‘看到’的画面,然后再利用自己的感性思维去阅读那些画面……” “再然后,他的理性思维才会发挥作用——整理和吸收感性思维‘阅读’到的东西,并将之变成自己的知识储备。” 对笑破天来说,整理出陆浩的“学习过程”并不是一件难事——她已经非常熟悉他了,而且她还习惯于偷窥他的心理活动和思维动向。所以,她可以相对轻松地整理出一整套“陆浩的学习过程”。 这一套“学习过程”让她更清楚地看到了问题的所在:“在这样的习惯下,如果他无法在第一时间将我口中的那些东西转化成形象的画面,而且我又没有提供额外的帮助的话。他的理性思维根本就毫无作为——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用纯粹的理性思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用逻辑关系将自己知识储备中的相关知识联系在一起去理解和吸收新的知识了……” 忍不住再一次窥视陆浩的脑海,她一眼就看到了还在他的脑海中纠缠的那副画面:一坨说不上是什么东西的不明物质,看上去有些像是一坨棉花糖,又有些像是一团过度扭曲的星云;两条软绵绵的“手臂”从这坨不明物质中伸出来,并且夸张地扭动着;突然,一只“手臂”突兀地伸进了那坨不明物质。然后在不明物质“体内”掏了掏,最后掏出了一个苹果! 居然掏出了一个苹果! 居然从一坨棉花糖里掏出了一个苹果! 她已经无力吐槽这幅充满了未知主义、画风怪诞的画面了——虽然她知道,他一向都是这么学习的,但是现在,在找到了问题的所在之后,她已经完全无法直视这样的画面了。 “这样的画风……我是不是该先送他去学习一下幼儿简笔画?” 到最后,笑破天还是没有能够抑制住自己体内的吐槽之魂:“我觉得,要是他能够在美术上取得一些突破的话,我这样的教育模式估计还能再坚持一下下……” “至少,这样的教育方式曾经成功过,不是吗?他现在取得的进步完全就是这样的教育方式的功劳啊!” 看了一眼又一眼,看了一眼又一眼,直到再也无法再多看哪怕一眼。她终于收回了自己窥视的目光:“啊……都已经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了,为什么还不立即改正啊……” 在心里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她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无比幽怨起来:“妈蛋,让我一时之间去哪儿找一个两全之策啊?” “不仅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类似于看图识字的教育方式。就连我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类似于看图教字的教育方式了……关键的关键就是,这种现在看来相对落后的交易方式在过去一直发挥着作用,让我根本无心去准备新的教育方式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我清楚的知道,我必须要找到一个新的模式。一时之间我也没有办法啊——老娘虽然号称是万能的,可是那毕竟是号称啊!” 她越想越是委屈,特别是在想到,每一次陆浩的问题最终都会变成她的问题之后,她就更不得劲儿了。 那小眼神儿啊,就好像是陆浩刚刚才玩弄了她又将她抛弃了一般——事实上,如果不是陆浩也是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着她的话,她看起来就更像是一个被抛弃了的怨妇了。 出现在这个传送间的这个场景,如果忽略掉陆浩口中的话的话,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对小夫妻在吵架——可惜的是。陆浩口中的话与“夫妻”这个词完全没有关系:“呃,是不是‘本源’这个词让你犯难了?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很难对我解释这个词的话,那就只需要回答我的另一个问题就好了……” “有什么犯难的?”终于收起了脸上那幽怨的表情,笑破天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本源’只不过是一个超概念,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我之前曾经告诉过你,所谓的世界是诞生于混沌之中的——我记得我还告诉过你,在世界诞生之初,整个世界只是数条作为后来的规则体系的基础的‘最初规则’……” “规则体系的形成过程我就不再复述了——我们接着说所谓的‘本源’……” “所谓的‘本源’其实就是在世界诞生的伊始、在最初规则诞生之前所诞生的一个超概念——在这个时候,混沌依然是混沌。甚至就连最初规则的萌芽都还没有出现……” “严格的说来,在这个时候有且只有一种‘趋势’——一种从‘混沌’走向‘秩序’,并且将要孕育出万物的趋势!” “如果说‘混沌’代表的是‘无’的话,那么。这种被称为是‘本源’的趋势其实就是‘从无到有’——注意,在这里,‘从无到有’只是一个纯粹的概念……” “它并不代表‘无’已经变成了‘有’——真正代表了‘有’的是在本源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规则体系;它是‘无’和‘有’的中间态——它既不是‘无’,也不是‘有’……” “这也是为什么‘本源’会被划归为‘超概念’的原因——它是一种奇异状态,是一种无法用任何手段去确定、但是却又确实存在的状态!” “是的,就连我都无法确定——事实上。即使是倾尽全能,我也无法让哪怕一个分子进入既是‘无’又是‘有’、或者说既不是‘有’也不是‘无’的状态……” “这个课题一直以来都是无数杰出者的首选课题,但是,除了几个后来被证实是骗子的家伙,并没有一个人取得任何的成果。” “既然你们都无法确定,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它的存在呢?”听了半天天书的陆浩趁着笑破天歇口气的功夫问出了这段时间一直困扰着他的疑问:“而且,你们似乎还明白‘本源’到底是怎样一种状态……” “嗯,我的意思是,虽然你口口声声称,包括你在内,没有一个人能够确定它,但是,你却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我,它是一种‘从无到有’的趋势——你能稍微解释一下吗?” 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眼皮,此刻的笑破天就连赏陆浩一个白眼的心情都没有了:“‘从无到有’的趋势——这只是我们用穷举法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之后剩下的唯一的结论……” “在我们看来,这个唯一剩下的结论就应该是‘本源’的真相——遗憾的就是,我们目前没有找到任何途径去确定。” “想要确定它,一种方法就是找到观测它的途径——很可惜,现实证明并没有任何一种途径可以观测到它……” “而另一种方式就是弄明白‘从无到有’到底是怎样一种状态——我之前说过了,我们甚至无法让一个分子进入这样的状态,就更不用说去弄明白这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了。” “以后你也许还要接触类似于‘本源’这样的超概念——你只需要知道,这样的超概念都是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就行了……如果你真要深究的话,我敢确定,你一定会把自己逼疯的,特别是对你这样的好奇宝宝来说,风险要比一般人大很多很多。” 在笑破天看来,她的这番解释肯定会让陆浩一头雾水、肯定会招来一大堆的质疑、引来一大堆新的问题。 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听完了她的这番解释之后,陆浩居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咂了咂嘴,他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不以为然:“不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吗?对我来说,这样的东西有很多很多啊……又没有什么稀奇的,偏偏你还藏着掖着,害得我以为里面又有什么内幕……” “搞了半天原来就是个你知道它就站在那儿但是却不知道它长啥样的东西——我告诉你,如果你口中的超概念就是这么个玩意儿的话,我敢说,我百分之八十的大学同学都是超概念!”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二章 自己挖的坑……(四)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网络上流行的段子里,“大学同学”一直都是颇具传奇性的存在。 他们就好像是从另一个次元走出来的人物,而不像是生活在人们的常识中的精英——在那些段子里,他们总是用夸张的造型、猎奇的举动来彰显个性、飞扬青春;他们总是做着和周围的普通人格格不入的事,并且将其当成是自己身上的标签;他们或许特立独行、或许颠倒众生、又或许丧心病狂。 总之,在老派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群来自天顶星的怪家伙! 或许有这么一天,他们突然就从段子里消失了——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一种可能是段子手们玩腻了、找到了新的素材然后转移了视线;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天顶星人收到了来自母星的讯号,然后集体逃离了这个世故而乏味的星球。 认真的说来,这些颇具传奇性的“大学同学”在整个大学生群体里所占的比重并不大。他们之所以总是出现在段子里,只不过是因为普通学生的普通事无法入段子手的法眼而已。 然后,在看到了这些段子之后,你突然就会发现,原来你的身边也有这样的传奇——你会情不自禁地观察他们、记录他们,然后将你的发现编成新的段子,让他们的传奇事迹得到进一步的传扬。 当陆浩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他的身边当然也不缺这样的传奇人物,只不过,陆浩当时并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观察他们而已——一方面是因为****需要打好几份零工来赚取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确实是没有时间和自己的同学进行互动;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的大学同学实在是太“神出鬼没”了。 他所在的大学本来就是一个勉强才能划到二流行列的野鸡大学,而他所在的专业偏偏又是一个这个学校独创的、领先了全国的一个奇葩专业——这个专业不仅文理科学生都收,甚至就连艺术类和体育类的特长生也来者不拒! 这样的招生计划导致这个大专业下的学生还没有选择方向不同的小专业就被划分成了五个明显不同的小团体——走传统中国语言文学方向的文科生、走电子信息科学与技术方向的理科生、走艺术路线顺便沾染点文学气息的艺术生、走体育路线顺便学点不实用技术的体育生、与及什么都要学但是却不知道学来干什么的文理科生。 虽然说在名义上,这个大专业下的五十多个学生都在一个班级里,但是从大一开始,这五十多个学生就因为各自的选课情况与及实际情况被分成了十几个小班——陆浩所在的‘小班’已经是这十几个小班里最大的“班级”了。但是这个班上的学生满打满算、就连那些从来没有来上过一堂课的家伙都加在一起也不过才区区九个人! 一直到陆浩辍学为止,他的大部分“大学同学”对他来说都还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名字——他只能够将五十多个名字中的六个与实际的人对应起来,而且其中的三个还是他的大学室友! 还有这么一个段子能够说明,陆浩和他的大学同学之间是多么的陌生: 陆浩他们宿舍门口有一块黑板。一般是用来张贴小广告或者学校通知的。偶尔宿管阿姨会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上一些“失物招领”之类的启示,但是多数情况下,黑板上的内容并不能吸引学生们的视线。 有一天陆浩打完工返校,老远地就看到了一群人在围观那个小黑板——这并不是很常见的场面,所以很自然地将陆浩引诱了过去。 围观的人太多了。陆浩没有办法亲眼看到黑板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是他还是从围观人群的闲聊中了解了一个大概:昨天晚上这栋宿舍里的一个男生用自己的门禁卡去刷对面女生楼的大门,而且还不止刷了一次,似乎这个男生是想用自己的门禁卡刷开女生宿舍的大门,然后进入那传说中的桃花源去看一个究竟。 这个男生当然没有能够刷开桃花源大门,并且他的猥琐行径还被门禁卡系统给记录下来了——黑板上通报的就是这一次的“勇者事件”,而且还给出了这个勇者的名字和他的宿舍号:203#,曹xx。 陆浩一听这事就乐了个不行,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203#宿舍就在他们的隔壁——直到旁边的一个看起来很陌生的男生对他说“诶。陆浩,这不是我们班的那曹大胆吗”之后,他才注意到,原来这个勇者就是住在自己隔壁的“同班同学”! 从这一次的勇者事件之后,陆浩就一直想见一见这个被学校通报批评的同班同学,但是可惜的是,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能够一睹真容——尽管后来他还是从他人的口中略微窥视了一下曹大胆的容貌,但是他依然还是无法将别人口中的那个黑矮胖子和传说中的44号楼英雄联系在一起。 顺便说一下,当时那个在楼前和陆浩说话的同班同学也是陆浩所熟悉的六个同班同学之一,并且在后来成为了陆浩最好的朋友——这个选择了古代文学方向的同学最终成为了一个程序员以及一个人生赢家。并且在后来的一些列事件中给了陆浩极大的帮助。 从这个至今还流传在陆浩和他的同学之间的段子就可以看出来,陆浩刚才对笑破天说的是大实话——他百分之八十的大学同学确实都可以被划分到“超概念”的范围内! 就这个数字而言,陆浩并没有任何的夸张,反而是大大地谦虚了一把——他完全是有能力将这个数字提高到百分之八十五甚至百分之九十的! 所以。在明白了“超概念”这个概念其实就和自己的大学同学差不多之后,陆浩突然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没意思啊,没意思……” 干巴巴地咂了咂嘴,他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无趣”:“超概念就不用多说了,反正你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你又不能让我彻底明白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不如说说另外一个问题吧——世界是怎么从这个超概念中拿出那个苹果的?” 陆浩的这次转进颇有些“拔x无情”、“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无耻劲儿,好在笑破天已经熟悉了他的作风。所以才没有被他气出个半身不遂:“我也不想继续说本源这个超概念,但是不行啊……” 风情万种地横了陆浩一眼,笑破天颇有些无奈地皱起了眉头:“如果你不问我。世界是怎么从本源中拿出那个苹果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愉快地将本源这个超概念抛到一旁了……” “问题就是,你已经将这个问题摆在我的面前了啊……或者,你可以将这个问题收回去。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 笑破天的提议似乎很有建设性意见,但是陆浩却犯难了:“嘶……这样啊……” 他似乎是真的不想再继续和笑破天就“本源”这个超概念进行任何的纠缠,但是他偏偏却又放不下那个纠缠了自己很长时间的问题,所以。他就毫不意外地犯难了:“如果要回答那个拿苹果的问题就必须要提到本源这个概念的话,我好像也只能将就着听了?” 犯难了一会儿之后,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脸上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似乎是在告诉笑破天,他已经做好了忍受折磨的准备了:“好吧,如果需要继续说本源,那就继续说本源好了——你只需要记得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就好了……” “因为我他喵是真的很想知道,那个该死的苹果到底是怎么被拿出来的啊!” 面对着陆浩摆出的一张臭脸,笑破天竟然离奇地笑了起来。她似乎很满意陆浩的表现,就好像她一直都在期待这个样子的陆浩一样。 结合之前她和陆浩的对话,以及她刚才和现在的表现来看。说不定“拿出苹果”这个问题就是她故意抛出来的——她肯定知道,一旦陆浩听到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就会变成一只调皮的小猫,在他的心里挠个不停;她肯定清楚,他绝壁是无法忍受小猫的爪子带来的瘙痒的,所以他一定会想知道这个答案,从而将那只小猫抓住并且扔出来;她绝对会推测出,在他自己的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她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将她的问题重新变成他的问题的途径,而且看起来效果还不错——虽然说她最终还是逃不脱“解说员”或者“老师”的宿命。但是最起码,她不用一个人承担痛苦了——就好像现在这样,她已经成功地将自己身上的痛苦转嫁到陆浩身上去了。 “多一个人分担痛苦,每个人身上的痛苦并不会减轻。但是心里至少会感到公平;而一个人承担痛苦,虽然身上的痛苦并不会加倍,但是在看到别人的快乐之后,心里会增添另一种痛苦”——正在尽情地欣赏陆浩脸上痛苦的表情的笑破天觉得这话说得真是对极了。 “分享自己的痛苦不仅可以避免为自己增添新的痛苦,而且还可以让别人跟着你一起痛苦,并且你还可以从别人的痛苦中收获到另一种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快乐……”——正在仔细品尝建立在陆浩的痛苦之上的快乐的笑破天觉得这话也说得对极了。 “虽然说与别人分享快乐。快乐会变成两份,而且每个人身上的快乐并不会减少,但是,从别人的痛苦上收获到快乐之后,不去与别人分享这份快乐,而是让别人继续痛苦、自己独享快乐,却会让自己更加快乐……”——正在研究自己的新发现的笑破天觉得自己有必要在之前的那两段格言后面增添上这番感悟,因为她觉得自己说的这番话真的是说得对极了! “就是要这么干!”看着陆浩那张写满了不爽的臭脸,笑破天深感快意:“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嗨过了——他喵的以后就得这么干!” 从陆浩的痛苦中收获到的快乐就好像一针强效的兴奋剂一样,让她嗨得完全停不下来:“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无节制地问我问题了——老娘已经拿捏住了他的命门,只要他不给老娘活路,老娘就拉着他一起死!” 眼看就要嗨到天上去了,她却突然感到了一丝寒意——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些什么:“呃,这样说起来,这里面似乎有猫腻啊……” 因为自己的例子就摆在自己面前,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被自己忽略掉的“东西”:“我靠!他以前一直不停的问问题,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从老娘的痛苦中感受到了快乐?” 根本不用去验证,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相信,她所怀疑的正是事情的真相——这让她瞬间嗨不起来了:“而且,老娘还特么特老实地独自忍受痛苦这么长时间,直到今天才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嗨劲儿就像是自己扇在自己脸上的巴掌一样,让她脸上火辣辣地疼:“艹!老娘还以为捡了个先天法宝,原来他喵的居然是别人玩剩下的!” 一种“后知后觉”的羞耻感让她心气儿全无、让她感到了无生趣——如果不是陆浩脸上那纠结到无以复加的表情给了她新的动力的话,她真的很可能会就此一蹶不振,从此在他的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让笑破天重新振作起来的就是陆浩那张不断抽搐的脸——一看到这张脸,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有意义:“呃,好像以后机会很多啊……” 一看到那张脸,她就觉得,她的人生不仅会有意义,而且还肯定会很精彩:“只要找对了办法,难道还愁无法将痛苦施加在他的身上?而且,看他这个样子,他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痛苦?” 她甚至还在从那张脸上窥破了人生的真谛:“别人比我更痛苦就是我在痛苦中能够找寻到的最大的快乐——这话说得真他喵的正确啊!”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三章 自己挖的坑……(五)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意义的笑破天整个人看起来都神清气爽极了:“吶!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我就按照自己的节奏说了啊……” 就这么极其随便地通知了陆浩一声,笑破天将头一昂,然后就自顾自地进入了自己的节奏:“既然要说本源,那么我们就不得不说发现‘本源’的过程……” “好啦,别这么臭着脸,我会尽量长话短说的……” “话说啊,在很久很久以前——请不要问我具体是什么时间,因为我真的无法告诉你答案……” “不是我故意忽悠你,而是宇宙中本来就存在着不同的时间尺度,甚至连时间的方向都存在着差异!” “并且,整个多元宇宙都不存在一个可以将时间尺度相互换算的标准——出于负责的态度,我只能告诉你,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真的是好久了啊……久到我都差点忘记了那个美好的时代了……” “哈!那可真是一个无比辉煌的时代啊!无数的人杰从不同的星域中站了出来,用他们那超凡脱俗的智慧,为我们一一揭露整个多元宇宙的无数奥秘!” “从普通的星体和类星体开始,那些杰出者逐步研究到了规则的构成和特质——他们甚至涉足到了时间与空间的本质!” “然后,他们的研究嘎然而止了——一场巨大的变故几乎完全摧毁了整个黄金时代!” “很好奇吧?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故摧毁了那个时代吧?要知道,那个时代的老家伙们可是比现在的我还要强大很多啊!” “现在的我可以利用空间的规则,甚至可以无视一部分空间规则,但是我依然没有办法在‘虚无’中开辟出一处新的空间;可是,在那个时代,对那些站在整个多元宇宙最顶端的大能来说,开天辟地并不是一件难事——他们最多就是觉得麻烦了一点,因为如果想要让开辟出来的空间稳定下来,他们不仅需要编写出一条稳固的空间基础规则,还得编写出一整套完整的中层与浅层规则体系……” “好啦。关于那些老家伙的事我们就说这么多了——这些东西暂时还不是你能触碰的……” “嗯,干嘛露出这样的表情?我这不是按你的要求,尽量长话短说吗?” “嗯?你又改变主意了?善变可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品质啊……” “哈哈!好啦,不逗你了。不过。这些东西确实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接触的——如果你真的很好奇的话,那么你就应该尽快地强大起来!” “不仅是力量层次上的强大,还包括灵魂本质上的强大,当然也包括了知识储备上的强大——说真的,送你去强化班系统地学习一下多元宇宙的知识体系怎么样?” “啧啧。不愿意啊……” “不愿意就算了呗,不过,你就只能将你的好奇心按在自己的肚子里啦!” “嗯嗯,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哦,说到黄金时代的结束了啊?” “我怎么会说到那儿去了?黄金时代的结束和我们要说的‘本源’并没有多大的关联啊?难道我真的老了?” “算了,说了就说了吧,反正我也没有打算深讲——我们继续说‘本源’啊……” “‘本源’的发现其实是一个极其偶然的过程——当时的研究者研究的对象其实是规则体系,然后,在一次非法的实验中,研究者们察觉到它的存在了……” “首先要说明的是。对规则进行研究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粗暴——你脑子里那副手持手术刀然后在代表了规则的线上切切划划的画面是做哪样啊?那样做是作死,你知道吗?要知道,只需要随便扭曲地球上的那条规则,很可能你瞬间就会变成一坨不可名状之物啊!” “所以,为了不让你自己变成连你妈都不认识的那种奇葩东西,请将你脑子里的那些危险想法驱逐出去,ok?” “呼……” “为了不让你瞎想,我还是多说一点儿吧——这可是你逼我的,并不是我想说这么多啊……” “嗯,事实上。【ㄨ】对规则的研究必须遵循一整套复杂到让人看一眼就会眩晕、谨慎到任何一个杰出者不花上很长时间去设计就不敢启动实验的制度——感谢最初制定这套制度的杰出者吧,因为如果不是他们制定了这套制度,整个多元宇宙早就被那些胆子比熊孩子还大,行动力比熊孩子还杰出。想象力比熊孩子还要丰富的研究人员给玩坏了!” “正是因为这套制度的存在,所有的研究人员都只能依靠精密的实验设计、在不扭曲和改变任何规则的基础上、从大量的实验结果中去归纳和总结,然后,他们才会得到一个‘侧写’……” “再然后,在对无数的‘侧写’进行对比和总结之后,他们才会得到一个相对‘精确’的结论——就是用这种方法。研究员们摸清楚了几乎所有规则的特质,除了最基础的时间与空间……” “想必你也听出来了,这套制度最核心的一点就是,所有的研究人员都不允许直接修改、扭曲、覆写任何规则——至少,那套制度上是这么说的。” “好吧,并不是所有的研究人员都会严格遵循那套制度,或者说,他们并不敢明着来——他们也许会偷偷地在自己开辟出来的空间里对规则体系动手术——反正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犯规了……” “好吧好吧,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承认,这样的违规行为确实不是特例……” “事实上,在当时的一些小圈子里,非常流行私下里交换一些‘非法的研究成果’——没有人会明白地告诉他人他的研究成果是怎么来的,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且都非常默契地恪守着这个近乎于公开的秘密。” “就连那套制度的制定者们也知道这些地下研究员的活动,只不过因为这些地下实验一直没有对主世界造成任何的影响,所以他们也乐得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们看来,只要不越过那条底线。只要不对整个多元宇宙的主世界造成影响,让那些精力过剩的研究人员在他们开辟出来的私人空间里发泄一下精力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他们还期待着那些地下研究员们能够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折腾出一些名堂来——他们期待那些地下研究员能够取得突破,让他们能够看清空间与时间的本质。” “制度的制定者们之所以会持这样的态度。其实是与当时的研究环境有关……” “对整个规则体系的研究在一开始确实很难,但是,在开了头之后,在找到正确的方法、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之后,研究的进度就进展得很快了;很快的。几乎所有规则的特质都被研究人员们摸清了,除了最后的空间与时间规则……” “在对空间与时间展开研究之后,在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研究人员都没有能够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空间与时间就好像是无法触动的铁壁一样,将所有人探寻的视线都阻隔在外,让人无法摸清楚它们的脾气……”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所以给我住嘴!听我说,ok?” “呼——我知道,你肯定是想问我,为什么那些研究人员都能开辟出私人空间了,我却还要说。他们依然没有能够在空间和时间上取得任何的成果……对吗?”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当然,如果你是你那个程序员朋友的话,我想你会明白得更快!” “因为,规则就好像是代码——真的,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规则都像是代码,只不过更为复杂、更为精密而已。” “那些研究员进行的正当研究,其实就相当于不断地输入条件,然后运行代码,然后再根据得到的结果反推。最后再弄清楚特定的代码究竟是怎样的——他们需要弄清这些的代码是用什么语言写成的,需要弄清楚代码的结构,譬如说有多少层、有多少句等等……” “等到弄清楚这些基础的讯息之后,研究人员就必须要设计出精密的实验。将这些代码‘拆卸’开来,研究并弄清楚每一行代码的作用与及它们在整个代码中的地位——只有当这些工作全部完成之后,他们才可以宣布,他们已经弄清楚了某条规则的特质。” “当然,如果在弄完了这些之后,他们依然有兴趣并且还有空闲。他们就会试图去弄清楚,是不是可以删除掉一些代码行或者填入一些代码行并且让整个代码还能正常工作!” “他们还会随心所欲地将这段代码中的一部分魔改,然后运行被他们改的面目全非的代码,看一看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奇葩结果!” “他们甚至还会想法设法地去弄清楚这些代码中是不是隐藏着彩蛋或者个人标记,或者说直接将自己设计的彩蛋或者个人标记塞到代码中去!” “是的,后面这些工作就属于‘地下工作’了,因为这样的工作已经不仅仅是对规则的研究了,而是对规则进行修改、扭曲甚至是覆写了!” “这样的实验是绝对不允许在主世界进行的,因为这样的实验会对世界产生不可磨灭的影响,甚至会让世界陷入扭曲并且毁灭的地步!” “但是,这样的实验却能够帮助研究人员更好地理解规则、掌握规则——那个时代的研究人员正是因为进行了大量的非法实验,所以才能够如此迅速地摸透无数的规则的特质;也正是因为他们进行了无数的非法实验,所以他们才能够编写出与现有的规则完全不同的、独一无二的规则!” “还记得刚才的那些红色的光线吗?” “事实上,我并没有对相关的规则作出任何的改动——我只是在相关的规则后面坠上了一个小小的尾巴,给那些光线镀上一层红色而已……” “这条小尾巴位于整个规则体系最表层,甚至还在‘规则的表象’、也就是‘实际的事物’之后——也就是说,严格的说起来的话,那些光线其实还是无色透明的,只不过我用红色遮住了它本来的面貌而已!” “这条小尾巴其实就是一条‘与现有的规则完全不同的、独一无二的规则’,也就是那些研究人员取得的额外的成果。” “这些额外的成果实际上才是让那些研究人员得以长时间保持旺盛的精力的根本原因——几乎所有的研究人员都着迷于这种足以媲美于‘创造世界’举动,并且乐此不疲;也正是看到了这些危险的实验对整个研究计划的正面影响,所以那些制度的制定者才会在这些实验并没有对主世界造成不良影响的前提下,默许了那些地下实验!” “当然,制度的制定者之所以会默许那些地下实验,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对规则体系的研究在经过了大繁荣式的发展之后,陷入了一个几乎无法堪破的瓶颈……” “当那些如狼似虎的研究人员攻略了除去空间与时间之外的绝大部分规则,让那些规则退下神秘的面纱、就这么赤条条地摆在我们的面前之后,几乎所有的研究人员都将精力集中到了空间与时间这对诞生于混沌之中的、作为整个规则体系基础的‘双生子’身上。” “在这个时候,并没有人预见到,这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足以湮灭无数人的信念的战役!” “事实上,当时的人们几乎都相信,他们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攻克这对双生子,然后打开它们身后那道玄奥的大门,看清楚门里面掩藏着的、关于宇宙的最大的奥秘!” “谁也没有想到,在他们投入了无数的时间、无数的精力之后,他们对空间和时间的认知并没有产生任何的进步!” “他们还是只能像从前一样,知道在输入条件之后,运行代表了空间与时间的代码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他们还是只能像从前一样,明明知道这两段代码的结构,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必须是这样的结构;他们还是只能像从前那样,简单地复制这两段代码,让这两段代码将他们的私人空间撑起来,但是却无法更改这两段代码中的任意一个字符!”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四章 自己挖的坑……(六) 对陆浩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难懂的大概就是代码了。±頂點小說, 虽然当初在那个不靠谱的野鸡学校的不靠谱的专业里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编程,但是事实上,在陆浩的眼里,代码真的和“天书”差不了多少。 在大学的时候,他唯一挂过的科目就是《计算机基础》,而且,当时教授这科目的老师甚至还考虑了他们的实际水平,额外开恩将闭卷考试更改成了开卷考试! 可惜的是,陆浩还是不争气地交了个白卷——虽然说他交白卷还与那次考试只有四道主观题、没有任何客观题有关,但是这也足以说明,陆浩对“编写代码”一事是多么的无能无力了。 那一次的白卷绝对是陆浩此生都无法忘记的耻辱——就算是到现在,他也还能清晰地记起将白卷交上去之后老师那既失望又鄙夷的眼神,他也还能记起面对那双眼睛时自己冰冷的手脚,以及几乎要跳出自己胸膛的心脏。 在交了白卷之后的几个星期里,他几乎没有睡过一场好觉——他总是在梦里看见那双彻底失望的眼睛,然后就会从梦中惊醒,并且再也无法入睡。 他并不是不想洗刷耻辱——在度过了那一段浑浑噩噩的时间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恒心和毅力将那科目啃下来;他甚至还为此制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并且还“底薪聘请”了他的那个大触级别的朋友当他的家庭教师! 然后,他就遇到了月牙儿;然后,他就辍学了;然后,《计算机基础》就成了他一生都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儿。 “if……then……” 这就是现在的陆浩对代码的全部认知了——当然,这样的认知程度并不影响他理解笑破天的话:在笑破天的话里,代码几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陆浩更关心的是在这些背景上展开的神话级的历史诗篇! 如果不是笑破天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的话,陆浩可能还在凝神倾听,可能还在追忆那段被尘封的历史,可能并不会抬起头来看向她。 如果他没有抬起头来看向她的话,可能他就不会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了。 如果没有注意到她脸上消失的笑容的话,他可能就不会从她的身上看到沧桑与缅怀,可能就不会意识到,原来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女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从那个神话时代走过来的传奇!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他也就不会让那句导致他和她的关系倒退了若干年的话脱口而出了。 “我艹!原来老板的你的年龄已经这么逆天了!”——这就是那句差点儿让陆浩之前的努力完全付诸流水、让他不得不做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更靠近她一点儿的话。 也不知道陆浩是不是真的天生情商不足,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会对一个女人造成多大的伤害——他只是无辜地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就像是一个小姑娘一样的笑破天,惊讶得完全合不拢嘴。 就好像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在自己背后捅了一刀一样,在听了陆浩“大不敬”的话之后。笑破天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她的眼角不断地抽搐,就好像她的眼睛里随时都可能喷出火一样; 她的嘴角不断地跳动,就好像她的嘴里随时都可能伸出獠牙一般; 她的脸色铁青着,就好像她随时都会化身成一头毁灭世界的恶魔! 她身上的气势不断地攀升着、不断地向周围的空间辐射出致命的热量,将整个传送间变成了没有熔岩的地狱; 她不断呼出炙热的气体,让整个传送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粘稠,也让陆浩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的额头上、颧骨上、鼻尖上不断地冒出汗珠,但是他的身体却僵硬着——有好几次他都想伸出手去擦一把脸上的汗。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的手都无法动弹一下下。 如泰山压顶一般的窒息感让他的思绪敏锐起来——在经过了一番自我反省之后。他终于认识到,自己究竟犯下了多愚蠢的错误! “老板,你听我说啊!”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陆浩悔不当初地喊了出来:“我真的是无心的啊!” 或许陆浩真的是天生情商低下吧,他并不知道,他的这番辩解其实更像是火上添油——如果不是他后来又喊出了几句没脸没皮的话的话。他说不定真的就被化身成猛兽的笑破天给撕碎了。 只不过,似乎就连陆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年龄真的不是问题啊,身高真的不是距离啊,老板……在真爱的面前,别说性别了。就算是种族都不是障碍啊!” 听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啊——这些话像是经过了大脑、经过了深思熟虑说出来的话吗? “老板,你一定要相信我,就算是你的年龄比这个宇宙都要大,你依然是我的梦中情人啊!” 或许,他其实只是孤注一掷地喊些场面话,好让自己不至于死得太惨?又或者,他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想干脆死得快一点儿? “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十八岁啊……啊不!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二十二岁——二十二岁啊,二十二岁才是法定结婚年龄啊……” 嗯,或许,他的情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低? “老板,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就嫁给我吧——你看我娶不娶你就知道了啊……” 或许,他真的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说出了这些话? 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番话会对笑破天起作用呢? 要知道,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是在平时的话,只要他敢对笑破天说出这些近乎于调戏的话,他肯定是会收到来自笑破天的制裁的——难道说。陆浩其实是大智若愚? 难道说,之前的那句看似无心的话是他故意抛出来的引子,其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后面这些不是特殊情况绝对不敢说出来的话? 就连笑破天都忍不住产生了类似的怀疑:“难道这一切全部都在他的计划中?” 狐疑地看着还在那边嘶吼不已的陆浩,笑破天是真的拿不准了:“这他喵的是在演啊,还是在演?” 她是真的没个底儿,因为刚才她并没有窥视他的内心——在一开始的时候。她是被陆浩给气糊涂了,紧接着她又被陆浩那些露骨的话臊了个不行,以至于彻底忘记了窥视他的内心。 所以,她是真的不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 她能肯定的就是,现在的陆浩内心完全是一片空白——当她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之后,她就立即摸进了他的内心,然后,她就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 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甚至没有任何曾经活动过的痕迹——这样的情况让笑破天相信,刚才的陆浩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经过任何的“加工”和“润色”;也就是说,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从灵魂深处崩裂出来的“原汁原味”的“大实话”! 这个结论让笑破天更加不知所措——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件,也没有一点儿处理类似事件的经验;她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自己会碰上类似的场景!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只不过,她虽然很清楚该怎么去惩罚一个人的恶意,却不清楚该怎么去回应一个人的爱意;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只不过,她可能会清楚自己该怎样去对一个人告白。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一个人的告白;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只不过,虽然她偶尔也有遐想,也会想到他和她的未来,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迅速、来得如此突兀!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只能将自己的脸藏起来。以防他看见她脸颊上的红晕;她只能将自己的眼睛藏起来,好让他无法看见她眼神的闪烁;她只能将自己不知所措的心藏起来,以防他就这么轻易地将它给偷走。 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没有听见、就算是听见了也没有听懂的样子,将话题转移到“正确”的地方:“空间和时间这对双生子不是一般的代码——在真正对空间和时间展开研究之后,那些研究人员才发现这一点……” 有些艰难地将话题转移开来。笑破天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 她唯一露出的破绽就是她的声音——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但是颤抖的幅度并不是很大,所以还有些神不守舍的陆浩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在这之前,他们一直都以为,空间和时间这对双生子和其他的规则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在他们看来,它们最多也就是复杂一点儿而已。” 陆浩并没有发现她露出的破绽,在发现这一点之后,笑破天的情绪又变得有些起伏了——她似乎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而且,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遗憾多一些还是庆幸多一些:“对规则体系的研究是从浅层规则开始的——就好像是剥洋葱一样,研究人员从最外层开始,一层一层地揭开整个规则体系的秘密……” 在摆脱了那些遗憾和庆幸的干扰后,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平稳,越来越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但是也有着急的研究人员选择先将洋葱整个切开,先看一看内里的结构——这样的行为并不是莽撞,而且也是经过了讨论和允许的,因为先了解一下洋葱内部的结构有助于制定整个研究计划,也有助于帮助研究人员建立起对规则体系的‘第一印象’……” 她赶在陆浩清醒过来之前将自己的全部情绪藏了起来,重新变回了那个超级**oss:“当然,那些研究人员之所以选择将洋葱整个切开,其中一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到可以利用的、能够帮助他们的研究的、规则体系上的后门和漏洞……” “然后他们发现,只需要简单地复制、粘贴,就可以利用空间和时间规则,在虚无中开辟出一个特殊的空间来……” “请注意了,在这个时候,研究人员对空间和时间的认识还只限于复制和粘贴——空间和时间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是过于高深的代码,他们看得懂这段代码中的每一个字母和每一个符号,但是他们却连这段代码中的一个单词都不认识,更不用说由这些单词组成的句式了。” “只不过,看不懂并不代表不能用——只要知道这段代码是为什么编写的,要用在什么地方,然后复制、粘贴、运行不就ok了?” “那些研究人员就是这样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他们在发现,空间和时间对他们来说还是暂时无法涉足之地时,他们就兴致勃勃地用‘复制粘贴**’在虚空中开辟出了无数的空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空间在极短的时间里湮灭成虚无……” “这些智慧超群的人杰很快从这样的变化中认识到,光是空间和时间这对双生子无法单独撑起一片空间。然后,他们开始尝试在空间和时间之上堆砌更多的规则——依然还是用复制粘贴**……” “这些可能在你听起来很不靠谱的实验实际上为规则体系的研究做出了卓越的贡献——通过这些实验,研究人员弄明白了很多对后来的研究很有帮助的问题……” “譬如说,‘某条特定的规则在整个规则体系中究竟处于怎样的地位?’……” “又譬如说,‘某条特定的规则是怎样与其他的规则构建在一起的?’……” “还有诸如‘这些构建在一起的规则一起组成了什么样的结构?是网状结构还是树状结构还是其他?’、‘至少要多少条规则才能让开辟出来的空间保持稳定不至于湮灭?’以及‘这些用来支撑空间的规则是不是可以替换?’等等的问题……”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五章 自己挖的坑……(七) 再一次将自己的注意力沉浸到那些被尘封的记忆中之后,笑破天很快地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从记忆之门中汹涌而出的厚重的尘埃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将萦绕在她身上的那些莫名的情绪驱散开了,在还了她一个清明的同时,又将她带回到那个早已消逝的时代。 她很难不沉湎于那些从记忆中走出来的画面,因为那些画面是她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如果不是陆浩勾起了她的回忆的话,她甚至不舍得将那些画面翻出来,因为她害怕那些画面被翻出来之后,会在时间的长河中渐渐地褪色。 她是如此地宝贝那些记忆,所以,当那些过去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根本就顾不上去管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那些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听那些早已消逝在风中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感受那些穿透了时光的、早已冷却的温度。 她的心、她的人、她的灵魂已经完全扑在那些记忆上了——尽管她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话,但是她的话里已经没有了起伏的曲线:“我想,你应该是没有兴趣深入了解那些问题的,对吗?” 她似乎是在问陆浩问题,但是她那虚无的眼神却在告诉陆浩,她并不需要他的回应:“在那些问题中,最重要的就是‘至少要多少条规则才能让开辟出来的空间保持稳定不至于湮灭?’以及‘这些用来支撑空间的规则是不是可以替换?’这两个问题……” “对前一个问题的研究帮助那些研究人员开辟出了一个个稳定的、完美的实验场所——在这些空间里,研究人员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地对他们所中意的规则动手术!而且,这些空间还会对他们的手术做出相应的回馈!” “根据空间回馈过来的讯息,研究人员可以更准确的判断被扭曲的规则的特质——这样做的效率显然要比‘老老实实地输入条件,然后等待运行代码得到一个结果,再根据海量的结果去反推规则的特质’要高得多……” “所以。‘非法实验’很快就成了有能力开辟私人空间的研究人员的主流选择——并不是每个研究人员都有能力开辟出私人空间的……” “当然,这些能力不足的研究人员也不是没有机会接触‘非法实验’——他们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脉,挤进那些有能力的研究人员的圈子。然后从那些高手的手中交换到相关的资料。” “想要取得那些资料并不是一件难事儿,如果你的朋友中刚好有至少一个能够开辟出私人空间的。同时胆子稍微大一点儿,以至于不会完全被那套制度给限制住的高手就行了——高手们总是钟情于‘非法实验’,总是倾向于从几乎无穷无尽的变化中去总结既定的规律;他们巴不得将那些与海量的枯燥数据有关的逆向工程交给那些能力不足的研究人员,好让那些家伙去帮助他们完成最后的工作——我甚至听说,那些高手们几乎都是兴高采烈地交出那些资料的!” “就这样,那些研究人员在那套制度之外建立起了一个地下研究体系——如果真要深究起来的话,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说,这个地下研究体系才是推动整个研究工程的最大推动力!” “有了这台超乎寻常的发动机之后。对规则体系的研究进展得极其迅速;研究人员们势如破竹地破解了一段又一段代码,然后,那些高手们感到有些无聊了……” “或许是研究工作的进展太过于迅速了,让人很难产生成就感吧,又或许是那些‘常规’的非法实验并没有帮助他们更好地认清空间和时间的本质吧,那些高手们很快就失去了研究的热情,然后,他们的兴趣就转移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上……” “‘那些用来支撑空间的规则是不是可以替换?’——也不知道是谁先提出这个问题的,反正这个问题一出现就吸引了绝大多数高手们的目光。” “他们本能地认识到,这个问题或许可以帮助他们更好地认清空间和时间的本质……” “他们相信。如果他们能够找到一套甚至无数套可以用来替换的规则的话,他们就能够从这些成套的规则中分析出足够的讯息,并且建立起一个相对完整的模型!” “正是因为有足够的信心。所以,几乎所有的高手都投入到了新的尝试中去,然后,他们无一例外地碰了个头破血流。” “这些信心满满的高手们很快发现,在他们开辟出来的那些稳定的空间中,他们虽然可以随意地扭曲除了空间和时间之外的任一法则,但是他们却无法替换掉其中的任何一条!” “呃,你似乎有些疑惑——你在疑惑什么呢?” “嗯……这好像是我的问题——我应该说得更清楚一些的……” “好吧,我所说的‘替换’其实是指。用那些研究人员自己编写出来的代码来替换掉那些支撑着空间的代码——这与‘在那些规则上动一些小手术’完全不同。” “在这之前,那些研究人员所做的实验只限于‘在规则上动一些小手术’——嗯。我该怎么给你说呢?” “嗯,这样说吧——假设有这么一条规则。规则的全部内容就是‘一加一等于二’,然后,‘在规则上动一些小手术’就相当于是将这条规则修改成‘一加一等于三’或者‘一加一不等于二’或者‘二加一等于二’……” “总之,‘动小手术’就代表着保留了规则的基本框架,只是修改构成规则主体的一些要素!” “‘替换’则完全不一样——如果研究人员要替换‘一加一等于二’这条规则的话,他们就必须要先将这条规则抹去,然后在这条规则所处的位置上植入一条无论从结构还是内容都完全不同的规则,譬如说一条全部内容就是‘#¥%’*&……%’的规则……” “当然,那些高手是绝对不会植入这么无厘头的规则的——事实上。因为实验才刚刚开始,他们编写出来的规则无论是在结构上还是在内容上都与要被替换的规则很相似……” “可惜的是,不论他们编写出来的规则与原本的规则有多相似。只要他们将他们编写出来的规则替换上去,他们开辟出来的空间就会立即湮灭!” “这样的结果让所有的研究人员都大吃一惊——他们很不明白。为什么对原来的规则进行修改和扭曲并不会引起空间的湮灭,最多只会让空间崩塌,而替换原有的规则就会引发空间的湮灭?” “要知道,虽然说他们将‘扭曲原有的规则’称为‘动小手术’,可是,他们之中还是不乏一些丧心病狂的家伙,在做实验的时候将原有的规则扭曲得完全不像话啊!” “一筹莫展的研究员们很快将目光集中到了‘相似性’上——在没有明确的线索的情况下,他们能且只能将怀疑的目光放在最值得怀疑的‘相似性’上……” “无需组织。他们很自然地根据自己的人际关系和个人实力分成了两个研究方向不同的组——第一个组负责研究‘究竟需要多高的相似性才能确保,在替换规则之后,空间不至于湮灭’,而另外一组则负责研究‘原有的规则究竟能承受什么程度上的扭曲并且能保证空间不至于湮灭’。” “在确定好了研究方向之后,两组研究人员都很快地取得了相应的成果——让所有人再一次大吃一惊的研究成果。” “第一个组在不断的实验中逐步将‘相似性’提高了超过99%——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就意味着,用于替换的规则已经无限等同于原有的规则了——但是,空间还是无可避免地湮灭了。” “被这样的实验结果弄得差点就要癫狂的研究员们几乎无法相信这样的结果,然后,几乎被逼上绝路的他们一狠心。做了一个非常经典的实验——他们用一条与原有的规则完全一致的规则替换了原有的规则!” “然后,这个实验组的研究员们就真的疯癫了——当他们用一条与原有的规则完全一致的规则替换了原有的规则之后,他们亲眼目睹了空间的湮灭!” “就好像他们之前所做的无数次实验一样……” “这样的实验结果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就连想象力最丰富、胆子最大、路子最野的研究员都没有预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对他们而言。这样的结果已经不只是离谱了——如果不是连续几次的实验都得到了相同的结果,他们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当初的实验出错了!” “既然重复的实验证明了实验结果并没有错,作为亲眼见证了整个实验过程的研究员,无论结果是多么地难以接受,他们也只能接受了。” “除此之外,他们只能期待另外一组的研究员能够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帮助他们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并且指引他们走出当前的迷雾了。” “可惜的是。被他们寄以厚望的另外一个小组也正在被他们自己的实验成果困扰着……” “第二个小组的实验目标是找到一个临界点——他们需要知道,原有的规则究竟能承受什么程度上的扭曲并且还能保证空间不至于湮灭……” “他们的既定目标决定了他们需要不断地扭曲某些被选定了的规则——在之前的那些非法实验中。他们早就知道,如果对某些规则进行了修改、扭曲。空间就会反馈回相应的讯息,并且空间会主动进行一些调整,以此来适应被改动后的规则……” “他们还知道,当空间完成调整之后,整个空间会重新稳定下来——然后,你又可以对某些规则动手术了……” “当然,这里就有一个‘度’的问题——如果某次手术的动作太大,空间就会因为规则的过度扭曲直接坍塌,最后变成一团失去了全部性质的‘废墟’……” “嗯,其实当时的研究员对‘废墟’的认识是错误的——他们认为废墟是失去了全部性质的坍缩空间,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 “不过,‘废墟’到底是什么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研究人员早就习惯了迅速而果决地将自己的私人空间弄坍塌,然后再去开辟一个新的空间来做实验!” “因为可以随意地在虚空中开辟空间,那些研究人员从来都不认为有必要重复利用空间,所以他们从来都不会注意到‘度’的问题……” “所以,当他们展开了对那个‘临界点’的研究、当他们不得不控制自己的‘度’,以防止空间过快坍塌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只要控制得当,空间的原有规则是可以不断扭曲的!” “他们本可以更早地发现这一点的,可是几乎没有人愿意耐着性子等待空间缓慢地重新稳定,也没有人会执着于某条特定的规则——有无数的规则在等着他们去宠幸、去撩拨、去研究,他们怎么舍得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某条特定的规则上?!”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既定目标太过于特殊的话,他们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一点——为了发现那个临界点,他们必须保证空间不会坍塌成废墟;为了保证空间不坍塌,他们必须耐心地等待空间的‘术后恢复’;同时,为了探寻那个临界点,他们还需要不断地针对特定的规则,不断地扭曲那些被选定的规则……” “然后,在他们沉下心、耐下性子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支撑空间的那些原有规则是可以被改得连他妈都不认识的!” “那可是真正的‘连他妈都不认识’!”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六章 自己挖的坑……(八)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连他妈都不认识”这句话让陆浩想到了自己曾经关注过的一个问题,一个表面上是伦理学问题,但是实质上却是哲学问题的问题。 陆浩第一次接触到这个问题是人工智能非常火的那几年,那时候陆浩还刚上大学,还处于对新鲜的事物非常感兴趣的年纪,然后,在和同寝室的同学的座谈会上,他就这个问题和他的同学争了个热火朝天。 问题的背景就是发展得如火如荼的人工智能——那个时候不是流行“我的大脑里有一块智能芯片”这样的小说吗,然后,陆浩的一个室友就突发奇想,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如果智能芯片发展到能够完全模拟大脑的功能,并且能够移植完整的记忆的话,假设有那么一个人,他因为濒临脑死亡不得不移植一块这样的芯片,那么,当这个人完成手术之后,他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他?” 这个问题才一出现就勾起了几个自以为是时代的弄潮儿、不管自己懂还是不懂都喜欢就科技的最前沿发表一番自己的高瞻远瞩的看法、闲得没事干的大学生的战斗欲望,然后,几个人就开始就这个问题争论起来。 有人率先提出了质疑:“从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就硬件而言,人工智能的终极应该是以人类的大脑为模本的超级生物智脑——能够完全模拟大脑、甚至能够超越人脑功能的智能芯片应该只存在于小说之中……” 当第一个人跳出来表示质疑之后,第二个人也立即跟进,提出了新的质疑:“从技术难度上来说,制造一个能够完全模拟大脑的智能芯片,其难度绝对要比利用克隆技术‘复制’出一个大脑要大得多;而且,就伦理学上而言,智能芯片怎么也不会比依靠克隆技术复制出来的大脑更容易被大众和当事人接受;所以,既然两者都需要以‘记忆移植技术’为前提,那么,放弃难度低而且几乎不存在伦理学上的障碍的克隆技术而采用技术更复杂的材料科技似乎并不可取……” “也就是说。你那个问题的前提就站不住脚,答案当然也就不具备参考性了……” 在自己的三个室友开启了讨论的时候,陆浩还在忙着整理教案——他晚上还要去给几个孩子当家教,所以。初始的讨论他只是听了个大概。 不过,尽管自己正忙得焦头烂额,尽管自己只是将室友讨论的话听了个大概,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室友。陆浩还是选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虽然说他在发表自己的看法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起来,显得很没有诚意的样子,但是,他至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表明了自己并不是游离在宿舍这个特殊的家庭单位之外的不是? “其实我倒是觉得,老崔说的也不是不可能……”他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一边对自己的三个室友说:“现在的材料学发展得这么迅速,难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现足以载入史册的技术性突破了……” “就好像我今儿要去教的一个学生——我听说他们家里有人才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嘿!你们肯定要问,心脏移植手术有什么值得惊奇的?” “呵呵,普通的心脏移植手术当然不值得惊奇。问题是,我这个学生的家里人移植的可不是真正的‘心脏’啊!”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大清楚——我一个家教总不好抓着自己的学生追问别人的家庭情况吧?” “我只是听说,那个人移植的不是‘人体器官’……呃,我的意思是,移植到那个人的胸膛里面的不是有血有肉的心脏!” “我听说,那其实是个‘铁疙瘩’——就是利用新合金材料制作出来的一个可以代替心脏功能的泵!” 或许是陆浩平日里总是听得多、说得少的缘故吧,当他展露出了参与讨论的兴趣之后,他的三个室友很默契地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他说那些“从自己的学生口中听到的奇闻异事”。 等到他发挥了一会儿之后,那个率先提出问题却引来了室友的质疑、被陆浩称为老崔的同学才打断了他的话:“心脏泵?就是从心脏起搏器发展起来的东西吧?” 这个崔同学似乎对高新科技很感兴趣——就连陆浩正在说的东西他好像也有所了解:“我好像在哪儿看过这种东西的推广软文……我记得。那篇软文好像将这种东西吹嘘成了可以完全取代心脏的‘永动之心’,说是绝对安全、绝对不会引起排斥反应,而且还可以无故障地运行一万年……” “诶,我说刘大。我好像还安利过你那篇软文吧——我记得我还对你说过,要写软文就要写到那种地步才行!” “还记得里面有那么一段话么,就是说什么‘就算身体死去、逝成灰烬,永动之心也会一直跳动’的那段?” 崔同学口中的“刘大”就是之前第一个跳出来质疑他的那个人——之所以要叫他“刘大”而不是叫他“老刘”,是因为他们宿舍还有另外一个被称为“刘二”的“老刘”,也就是那个紧跟在刘大的后面跳出来质疑崔同学的“姓刘的同学”。 别看刘大刚才不客气地质疑了老崔的话。事实上,他们谁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学术”上的争执而生出芥蒂——就好像现在这样,老崔才将话头递过来,刘大就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记得啊,怎么不记得?” “特么的写得这么惊悚的软文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说,现实中真的有那种家人逝去之后将还能跳动的‘心脏’拿回家去供起来、当成是一种纪念的人么?” “说不定真会有啊……”在刘大开口之后,刘二也不甘示弱地插了进来:“不是有人保留亲人的遗骨吗?我觉得,这种金属造物怎么也要比骨头好一些吧?” “而且,金属造物怎么也比骨头更易于保存——更何况,这种金属心脏还能持续跳动呢!” “想一想就很带感啊——想象一下,有这么一大家子人,他们无一例外地将自己的先人的心脏保存了下来,并且供奉到祠堂里,然后无论什么时候进去,他们都能听到整齐的‘啪嗒’声——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很赞?!” “‘老祖先人们。【ㄨ】今天过得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啪嗒啪嗒!’” “哈哈,是不是很过瘾?” 刘二的话让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人齐齐地打了个冷噤,就连心有旁骛的陆浩也不例外:“我艹!你还在写鬼故事啊?” 被脑子里浮现出的那副诡异的画面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的陆浩干脆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反正他也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零敲碎打的工作他完全可以放在去工作的路上做:“我说刘二。你每天写这些渗人的东西,怎么晚上还睡得这么好?” “关灯十分钟不到你丫就打呼噜了——我说,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梦里和你自己写的女鬼约会啊?” 面对陆浩的调侃,刘二并只是嘿嘿地笑了笑,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反倒是之前一直很活跃的老崔飞快地接过了话头:“刘二一定要写出来啊……我等着拿去讲给二丫头听!” 对刘二的鬼故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的老崔在催促了刘二一声之后。又扭过头来看向陆浩:“老陆,你说,那家人是不是迫不得已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我是说,他们是不是因为配型没有成功,或者说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供体才选择那个听起来就挺不靠谱的‘永动之心’的?” “哪儿能呢!”或许是觉得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保密的必要吧,在听到了崔同学的问题之后,陆浩想也不想地就给出了回答:“那家人不仅有钱,而且关系还挺硬的!” “据说他们早就找到了合适的供体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他们好像是主动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老实说,我也没有搞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选择。因为要移植这什么……永动之心?” “……要移植这个铁家伙,听说要先替换掉六根肋骨——作为永动之心的附件,六根同样合金制成的肋骨不仅是永动之心的动力源,好像还是程序控制中心和固定支架什么的……” “或许,正是看在这六根肋骨的份上,他们才选择了永动之心?” “瞎扯吧你!”陆浩毫不负责的猜测引来了其他三人的白眼,而刘大更是毫不客气地嘘出声来:“谁会为了这么个扯淡的理由去选择那玩意儿?” “难道只是因为金属肋骨更为酷炫?可是,肋骨又不是露在外面的!就算是露在体表之外的,他也不可能看见漂亮妹子就撸起衣服、露出胸膛对妹子说‘妹子,想看我的钢铁肋排不’这样的话吧?” “谁知道呢?”被刘大反驳了的陆浩也不气馁。反而是再接再厉抛出了另外一个推测:“或许是因为老人家骨质疏松了,想到换成钢铁肋骨结实点儿吧……” “你看啊,永动之心本来就是精巧玩意儿,要是不小心肋骨骨折了。而且弄伤了永动之心怎么办?换成是钢筋铁骨就不同了,最多就是变形,反正是不会骨折的!” 陆浩这显然就是在瞎杰宝乱说了——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这毫不负责任的推测居然会得到老崔的赞同:“有可能啊!” 一拍大腿,就差没有激动得站起来——老崔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刚刚才发现了一个被掩盖起来的真相一样:“前一阵子不是有一个人选择将自己的手换成机械臂吗?” “虽然说他是因为有一只手残疾了。不得不换成是机械臂,但是,他还是为了美观、为了对称,将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换成了机械臂啊!” “而且,他后来还在采访中说,机械臂让他感觉更健康、更强大、甚至比他原来的手还好用——他不是还说,他计划在接下来将自己的双腿也换成是机械臂吗?” “说不定,你那个学生的家人就是为了更健康、更强大才选择移植永动之心的!” “哈!这样看来,我刚才问的问题似乎也还是有意义的啊……” “我说,如果那个人,就是那个选择了将自己的双手都换成机械臂的那个人,在接下来逐渐将自己的双脚、乃至自己身体里的其他器官——假设哈,假设现在的科技已经能够制造出替代五脏六腑的‘合金器官’了——一一替换掉,乃至最后将自己的大脑也替换掉了,你说,那个时候的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吗?” “肯定不是原来的那个他啊!”听闻了老崔的问题之后,陆浩几乎没有进行任何的思考就理所当然地开了口:“按照你的假设,那个人逐步将他的所有骨头、筋腱、肌肉都换成了钢筋铁骨,然后将他的所有内脏换成合金装备——到了这个地步,他怎么还可能是原来的那个他?” “哪怕他还拥有原来的记忆、原来的人格、原来的灵魂,他也不可能说还是原来的那个他了吧?” “他的生命形式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了——原来的那个他是作为‘人类’的一员的他,而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生命形式,他怎么可能还是他?” 陆浩的积极反馈让老崔激动不已:“可能是我并没有说清楚吧——我的意思是,如果那个人换上去的‘合金装备’的功能并没有发生改变呢?” “也就是说,他的五脏六腑还是五脏六腑,还是在他的体内发挥原来的器官的作用,只是质地上发生了一些改变——他还是需要吃饭、喝水、排泄……” “这样的他能说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他的外表没有发生一点儿改变呢?” “除非是检测构成他的身体的物质,否则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出他是一个‘合金化’的人——这样的他呢?” “能说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吗?”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七章 自己挖的坑……(九)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或许是之前的问题才刚刚问出来就被自己的挚友质疑了吧,老崔这一次显得很是激动:“先别管我所说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实现——我只是想问,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那么,那个人还是不是原来的他?!” 老崔这样激动,就连陆浩都有些看不明白了:“我说崔胖子,你怎么抓着这个问题就不放啊?” 他是真得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一直以来老崔都并是一个爱较真的人:“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好争的吧?因为能够影响到最后的判断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崔会这么激动,但是因为老崔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所以陆浩还是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更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作出判断的人的视角与及阅历、作出判断的人的信仰、甚至于做出判断的人的哲学素养都可能会影响到最后的判断!” 认真起来的陆浩不自觉地就拉开了架势,甚至还不惜‘以身试法’:“就拿我来说吧——虽然说我应该算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我又不否定灵魂的存在……” “真要计较起来的话,其实我还比较偏向于相信‘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如果只是基于这个基础的话,或许我会认为,那个人最后还是原来的他……” “因为就算他将全身上下的器官以及组织都换了个遍,他的灵魂还是没有发生改变啊——他的记忆、他的人格都还是原来的那个他……” “就好像你假设的那样,假设不经过严格的检查,就没有人能够发现他身上的变化,那么,他在其他人的眼里是不是还是以前的那个人?” 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陆浩竟然体会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快感——这让他根本停不下来:“当然,如果就连他自己都不承认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他了,就当我这话白说了——不过,人类既然是社会性的动物,也就必然不能够完全脱离社会生存。也就是说,就算他自己都不认为自己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只要他身边的所有人、所有机构都坚信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那么。他就还是原来的那个他!” “靠!这么盯着我干嘛?这是社会学选修课上一个学霸说的!” “学霸说了,对于一个具体的‘人’的定义,主要包括了个人认知与及社会认知两个部分;这其中,‘个人认知’是封闭的、是自我的,而‘社会认知’则是开放的、普适性的……” “他认为。个人认知主要影响到的是人的‘自然属性’——不靠谱的解释就是,个人认知只对剥离了社会属性的‘人’起作用;更不靠谱的解释就是,个人认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相对的,社会认知主要影响到的就是人的‘社会属性’——比较靠谱的解释就是,一个具体的人的性格、人格,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完全是由这个具体的人的‘社会属性’所决定的……” “而一个人的‘社会属性’,通俗的说来,其实也就是这个人所处的‘社会’——包括这个人的社会关系以及处于这些社会关系中的其他人——对他的具体的看法。” “也许是看到了我一脸懵逼的样子吧,这个学霸还给我举了个让我印象深刻的例子……” “他告诉我。关于一个人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最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荒岛上的一个人’……” “‘荒岛上的一个人’应该是一个真实的事件吧——至少在我听来,其真实性还是有的。” “是一九几几年来着?记不得了……” “反正就是有一年,有一队科考队来到了一座荒岛,然后科考队队员发现这座荒岛上有一个人……” “根据科考队队员的推断,这个人应该是遭遇了海难之后,和他的父母一起流落到这座荒岛的。” “在流落到这座荒岛之后,这个人——我还是称呼他为‘a’吧,反正我也不记得他的名字,而且我也不能老是说‘这个人这’、‘这个人那’的吧?” “a的父母在流落荒岛不久后就相继离世了——在他们离世之前。他们将自己所掌握的所有生存技能都交给了a,然后a就一个人在这个荒岛上生存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一个人生活的时间太久了吧,a已经变得不会说话了——就好像是传说中的狼孩一样,他只能够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却无法正常地和人对话。” “除了不会说话之外,a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素质——得益于一个人在荒岛上的生活,a无论是力量、体能,还是警觉性、学习能力以及生存能力都要超出常人许多。” “这个时候,科考队的所有人都认为,只要将a带出去。带到正常的社会中去,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系统学习之后,a一定会变成一个正常的人,甚至会变成一个比普通人更加优秀的精英!” “科考队最后还是将a带离了这座荒岛,带着他回到了正常的社会当中,并且经a送到了一所非常出名的慈善学校。” “两年之后,这支科考队的队长收到了一封来自慈善学校的信……” “慈善学校的校长在那封写给科考队的信里面说,a在两年的学习时间里,取得了不小的进步——他已经能够组织起相对流利地和同学们对话了,而且他还娴熟地掌握了在现代社会生存的必须技能……” “‘但是,与他所取得的进步比起来,他身上存在的某些‘障碍’似乎更加明显……’在那封信里,慈善学校的校长用一种非常‘隐晦’的语气告诉科考队队长:‘尽管a已经学会了如何在钢铁丛林里生存,但是他依然顽固地将学校当成是荒岛上的丛林——在食堂里,他会用咆哮赶走身边的同学,如果有同学在听到他的警告之后还敢靠近食物的话,他就会揍那些‘不长眼’的家伙……’” “‘你知道的,他来学校的时候已经成年了,所以,这里的孩子没有能够和他抗衡的——他似乎理所当然地将学校当成是任他纵横的领地!我怀疑,如果不是他还需要从老师们身上学习必要的‘本领’的话。【ㄨ】他或许还是将他的咆哮对准学校的老师——如果真的发展到这一步的话,我恐怕也只能在他‘进食’完毕之后,才能在他虎视眈眈地注视下拿到一些果腹的食物吧……’” “‘食堂里发生的一切还都只是他‘现代丛林生活’的一部分——或许我有这样的荣幸,能够邀请你们再一次来到学校?你们也许能再一次看到当初你们在那座荒岛上看到的一切——‘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似乎你们当初就是这样形容他的……’”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会接受我的邀请。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够接受……不过,如果你们真的很忙的话,我们也无法强求……’” “‘在最后,我还必须向你们通报一个刚刚在全体教书会议上做出的决定——我们一致赞同送a去做一次智商评估……’” “‘我们已经联系了最权威的评估机构,我们能保证整个评估过程的公正性——当评估结果出来之后。我们会再开会决定a的去留……’” “‘你知道的,这所学校并不接收那些在智商上有缺陷的孩子——更专业的学校更合适他一些……我是说,如果他真的没有通过智商评估的话……’” “‘送他到一个更合适他的学校是对他更负责任的选择——对我们也是……’” “‘当然,如果你们有更好的选择的话,我们也乐于接受——所以,我再次诚恳地邀请你们光临学校……’” “‘——你的老朋友,p.y’” “这封措辞并不怎么强烈的信似乎只是一封通气信,但是通的却是不小的‘怨气’;信的字里行间不仅透着老朋友式的亲切,还透着那么些微妙的威胁……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封信辗转了好久才被送达科考队——信被送出的时候,科考队正在热带雨林执行一次考察任务,而当时的邮差似乎并没有强大到可以及时地将信送到雨林的未知角落里。” “于是,当科考队返回城市之后,a已经不可避免的被送到专门接收弱智孩子的学校了——科考队甚至无法责怪那个送走a的校长,因为要不是这个校长疏通了不少关系的话,整个东部都找不出一所愿意接受像a这样已经成年了还具有暴力倾向的弱智‘孩子’!” “‘具有暴力倾向’——这只是专业的评估机构出具的评估报告中的一部分,在那份以a为评估对象的评估报告里,还有还几个类似的定语……” “譬如说‘具有对现代社会强烈的排斥性’、‘极度缺乏对社会和他人的信任’等等。” “而科考队队员最关心的‘智商’一项。评估报告只是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范围——50-60。” “‘因为评估对象的极度不配合,无法给出精确的数值……’评估报告上是这么说的:‘所以,在综合了语言运用能力、图形认知能力、逻辑思维能力等多项观测结果之后,我们给出了一个大致的范围。并不排除评估对象的实际智商比评估结果高或者低的结果。’” “本来科考队是决定将a吸收进科考队,并且将他培养成后备队员以及求生专家的,但是因为他们收到信的时间太晚了,等到他们回到城市之后,a已经在新的学校里度过了好几个月了……” “这样的结果让科考队一时之间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他们不知道再一次将a带离学校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a很可能才刚刚适应新的学校、新的环境。在这个当口将他带离的话,很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好的变化。” “然后,在商量了一阵子之后,科考队决定先暂时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决定让a留在那所学校,等待一段时间之后再根据a的状态决定他的去留。” “这一等又是七个月——科考队又一次收到了来自于学校的信,而这一次的信却是来自于a的新学校,并且,这一次的信被邮递员按时送达了。” “‘亲爱的乔伊,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你是不是很慌乱?’” “‘我猜,你肯定会在心里猜测,‘这一次又哪里出问题了?’’” “‘哈!我猜一定就是这样——我猜得对还是不对?’” “‘如果我真的猜对了,那么请容许我说一声对不起——是的,这并不是一封像p.y写给你的那封诉苦信一样的信……’” “‘嗯,在提笔写信给你之前,p.y已经不止一次朝我大吐苦水了,所以我很清楚他究竟会在写给你的信里说些什么……事实上,我之前也不止一次地犹豫过,犹豫要不要接收那个特殊的‘孩子’……’” “‘我知道,他不停地在我耳边吹风,其目的就是为了将那个孩子甩给我……然而,到底还是他赢了——我实在无法忍受他施加在我身上的‘折磨’,所以我同意了……’” “‘在我给你写信的时候,他或许正在怡然自得吧——他以为他赢了我,但是,他肯定没有想过,他其实是输了……’” “‘不是输给我,而是输给了那个特殊的孩子——他现在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伊甸’,所以我想,我们最好还是用他的新名字来称呼他吧……’” “‘伊甸刚刚来到我们学校的时候,确实是像p.y所说的那样,暴躁、无情、孤独、忿恨——这一切足以用来形容恶魔的词汇都可以完美地用在他的身上……’” “‘请原谅我说得这么粗鲁——我只是想更准确地表述,并没有任何的恶意……所以,请不要告诉伊甸,好吗?’” “‘然后,我猜你一定猜到了,对不?’” “‘你肯定猜到,伊甸在后来的几个月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吗?’”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八章 自己挖的坑……(十) 别看陆浩平日里不怎么动声响,真要放开来了才能看出,原来他讲故事的能力还真不弱——当然,也有可能他只是记忆力出色,将他口中的那个“学霸”讲的故事完全记住了而已。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吸引了其他三个室友的注意力的——这一点尤其让陆浩感到满意:“第二个校长的信很长,我就不一一复述了。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挺佩服那个学霸的……我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将这么长的信背下来的!” “事实上,就算是现在想起来,我也依然怀疑,这个听起来蛮真实的故事是不是学霸自己杜撰的——这个故事的拖沓程度和学霸自身的啰嗦程度成正比,其叙事风格简直就和学霸讲故事时的风格如出一辙……” “当然,我还是比较相信这个故事是真实的,因为那个学霸并不是主修社会学的——和我一样,社会学也只是他的选修课而已!” “他告诉我,他其实是汽车设计专业的学生——刘二,你能想象一个不是学中文或者新闻的学生比你还能编能吹吗?” “反正我是不相信的——他真要有这样的能力,干嘛不去写小说啊!看看刘二,只是胡乱写些鬼故事就能骗一堆学妹——他要真有这样的能力,还能为了看他们系严重匮乏的妹子去选修社会学这门枯燥到不行的课?” 或许就连陆浩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这个哔哔个不停的他已经在无限朝着他口中的那个学霸靠拢了——当然,这只是单就“啰嗦”这项能力而言,并不涉及其他的方面。 陆浩是真没有这种自觉——他只是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出奇的好,思路出奇的清晰,而且说话的**也出奇的旺盛:“闲事儿就不多说了啊。我们接着吹那封信!” “a的第二任校长在那封写给科考队的信里告诉科考队队员,a在来到新学校之后的几个月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a在几个月的时间里逐渐收敛了自己身上那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野兽一般的气息’。并且奇迹般地将自己与生俱来的气势转变成了一种特别突出的‘领导能力’……” “虽然说他还是习惯性地将学校当成是自己的领地,但是他完全改变了对自己的‘领民’的态度——如果说在第一个学校的时候。他是将其他的学生当成是潜在的对手和潜藏的威胁的话,在第二个学校里,他却是将自己的同学当成了需要自己保护的弱者……” “他很自然地将自己定义成了一个保护者和领导者,并且尽可能地将所有人都集中到他的身边、将他们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当他对自己的定位完全转变之后,他还神奇地看到了自身的不足,然后开始了自我学习和自我成长……” “第二任校长用一种极其浮夸的语气告诉科考队,a在那段时间表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求知欲与及‘无可比拟’的学习能力——如果不是从a进入那个学校的第一天起就开始观察他的话,那个校长说不定还会以为第一个校长送错人了!” “‘超乎寻常的观察能力、异常缜密的逻辑思维能力、还有不俗的举一反三的能力’——这些充满了赞许的词组总结起来就是。a在几个月之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个校长几乎用了所有他能够想到的、有关于赞美的词来形容那个曾经被看成是‘直立的野兽’的a,然后,在这封信的最后,这个校长还告诉科考队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我们准备聘请a为学校的老师——当然,他必须在实习期间表现得同样出色才行……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对他相当有信心——我相信他一定会表现得比我们所期待的还要出色,因为他本来就是非常杰出的人!’那个校长在信的最后面抖出了这个让整个科考队都不敢相信的消息,顺便还附上了一个诚挚的邀请:‘我们会在下周一的早晨给a送上聘书——我们想要当着所有孩子的面,让他加冕为王……我想邀请你们来见证这一刻,我想。你们一定会到的,对吗?因为对a来说,你们是如此的重要……’” “‘别忘了穿得正式一些。但是也别穿得太得体了——这里毕竟是他的王国,所以千万不要抢走了国王的风头……’” “‘顺便说一句,我还邀请了p.y——我相信,到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来自或许你们根本不认识到的j.s’” 也许是彻底放开了吧,虽然说之前陆浩才说过,他不会再复述那封信的内容了,但是说着说着他好像就彻底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忘记了——他不仅复述了那封信的结尾,就连信的落款他都完整的复述了! 对于他这种明显是水字数的行为,宿舍的三人组当然不会没有意见;只不过。他们并没有露出任何焦躁的表情,也没有开口催促陆浩——或许是因为陆浩第一次表现得这样积极吧。他们表现得很有耐心。 “好啦,终于将故事的前奏说完了……”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后。陆浩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接着开口:“下面就是整个故事的**了——当然,这也意味着,这个故事马上要结束了……” 陆浩的话不仅让宿舍三人组精神一震,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感到一阵神清气爽——在说了这么大一堆话之后,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疲惫了吧:“整个故事的**就在a的受聘典礼上——作为收到邀请的观礼人员之一,a的第一任校长当然知道,自己的老朋友之所以会邀请自己,必定是不怀好意的……” “他知道,自己的老朋友肯定是想看自己的笑话,而不是单纯地邀请他去见证一个弱智成年孩子的成长;所以。作为自己的反击,他邀请了那个专业的评估机构,也就是之前为a做评估的那个评估机构一同前去观礼——顺便再帮a做一个智商评估。” “这样的‘还击’当然会在典礼上引发一些很有意思的插曲——光是两个老朋友间的相互揶揄、相互诋毁、相互质疑就已经可以写成一篇短篇乃至中篇小说了。更不用说还有a的严词拒绝以及后来的慨然接受……” “总之,在经历了一大堆的波折之后。a终于站出来,表示自己愿意再做一次评估。” “‘尽管我一直都知道,我就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普通人,但是既然大家都认为我不正常,那么,我也想知道,我到底还算不算是正常人……’——他是这么跟他的第一和第二任校长说的。” “他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主要是因为他的第一任校长坚信他依然是一个弱智而他的第二任校长相信他是一个智商远超常人的天才——他们从各自的接触与观察中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结论。并且都深信不疑……” “最后,终于还是a自己站出来终结了两任校长间的争吵。而且这一次,他显得非常配合。” “有了评估对象的配合之后,评估机构很快就得到了一个结果——一个让两任校长都无法认可的结果。” “‘虽然在一些具体的能力测试中,评估对象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水准,但是同时,评估对象也表现出了难以控制的不稳定性;同时,在另外一些具体的能力测试中,评估对象表现出了认知和理解困难,于此同时。评估对象又表现出了一种另类的认知视角——综上所述,我们只能给出一并不确定的范围……’” “‘‘平均线上下’——这就是我们在严谨的研究之后得到的结论,并不排除评估对象的实际智商要比评估结果低或者高的可能。’——这就是评估机构给出来的最后评估结果。” “是不是觉得这两份报告都有异曲同工之处?是不是很想吐槽这个所谓的评估结构的专业性?是不是很想质疑一下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妈蛋。就是这两份评估报告让我不敢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的——如果那个学霸不是汽车设计专业的,我都要以为这个故事是他自己编出来的了……” “好了,不要再纠结报告以及故事的真实性了——故事都还没有结束呢!” “拿到了新的评估报告之后,两任校长谁都不服谁——还是那句话,他们都相信自己的判断。” “两个都不肯服输的老家伙在争执了半天之后,终于达成了共识——他们决定将前后两份报告都摆到a的面前,然后让a自己去判断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了在和老朋友的角力中取得胜利,两个老家伙都使出了浑身解数——第一任校长苦口婆心地劝导a要做一个诚实的人,让a要勇于正视自己身上的缺陷。并且鼓起勇气改善自己身上的缺陷;第二任校长则拼命鼓励a,让a要自信起来。要相信自己的能力,要相信自己比一般人优秀得多……” “让这两个老家伙不甘心的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a都坚持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不如人的弱智,也不认为自己是个超越人的天才……” “普通人——这就是a给自己的定义……这个定义似乎也和专业的评估机构给出的结论很契合,对不对?” “哈哈,但是你们知道吗?在a眼中的普通人是指哪些人?” “啊!崔胖子好像猜到了……没错!a眼中的普通人就是指那些和他一起生活在同一座校园中的弱智!” “在a的眼中,只有第二所学校的学生才是和他一样的‘普通人’!在a的眼中,所有的老师都是超越了‘普通人’的天才!在a的眼中,除了第二所学校的学生、科考队队员、两所学校的老师和‘评估机构’之外,所有人都是‘怪人’!” “学霸讲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事实上,整个故事他一共讲了两节课!其实我也很想将故事讲完整、讲生动的,可惜的是,再有半小时我就不得不出门了,所以我只能尽可能地讲快些……如果你们还有兴趣的话,下一次我会讲个完整版的……” “呃……摇头就是表示没有兴趣是吧?” “好吧,我知道了……” “嗯,在这个故事中呢,a对自己的定位其实就是他的‘个人认知’——从故事中可以很轻易地看出来,a的个人认知对他这个具体的‘人’的定义并没有任何的帮助……” “在他的同学眼里,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前一所学校的同学只会认为他是一只弱智的野兽,而后一所学校的同学甚至会认为他是神明;在他的两任校长眼中,他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特别是在他眼中的‘普通人’与他们眼中的‘普通人’完全不同的情况下;就算是在评估机构眼中,他也不会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将一个‘专业’的评估机构折腾得两次都无法拿出精确报告的会是一个普通人吗?” “这样一来就有趣了——a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明显,a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决定于做出判断的人——不同的人因为看待他的角度不同、对他的认知程度的不同,得到的结论也就完全不同……” “而在这其中,a自己对自己的判断是最不重要的——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有那么一天,a在其他人的眼中的形象渐渐统一了……” “不管是那些做出判断的人怎么想的,不管他们是私下里进行了肮脏的那啥交易也好、是被a逐渐稳定下来的‘外在特质’征服了也好,或者是在周围的其他人的判断的影响下做出改变也好,反正如果有那么一天,a在他周围的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个形象了,那么,a就是且只能是那些人眼中的那个人了。” “到了这一天,就算是a再坚持自己只是自己眼中的普通人也无济于事了……” (无法回复评论,所以在这里回复一下那个催促我回到剧情去的朋友:回忆杀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因为回忆杀一结束,第二卷马上也要结束了,而我还没有整理好第三卷的大纲——因为在写第二卷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挖了太多坑,导致我之前的大纲必须要经过彻底的大改才能接得上…… 另外,我也不知道还真的有人在跟看我的书,所以我一直都是在按照自己的节奏在写——在我的计划中,这本书至少要经过12-14个世界,至少要写几百万乃至千万字(当然,这只是计划,也许我哪天坚持不下去就去开新坑了也说不定),所以我写起来一点儿也不着急——将您看着急了真的有些对不起了…… 最后吐槽一下,现在自己的评论区居然要验证手机才能回复和评论了,而我试了一晚上都没有能够验证成功!) (未完待续。) </br> 第两百五十九章 自己挖的坑……(十一) 砸吧了一下嘴巴,陆浩觉得自己的表现很不错——他并不是觉得自己讲故事的能力不错,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语言概括能力似乎有了不小的进步。△頂點小說, 他觉得自己能够将那个学霸用了两节课还多的时间讲出来的故事浓缩成这么短短的篇幅、并且还让三个室友成功地领悟到了这个故事中的道理,已经可以算是了不得的成就了——如果那三个看起来有些茫然的家伙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样,领悟了某些道理的话。 当然,就算是那三个家伙真的什么也没有悟到,陆浩也不会试图再一次解释了——一方面是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还有些懵里懵懂,无法更深入地阐述;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能够扯淡时间真的不多了——如果他再继续这么拖下去的话,就算他舍得花钱打个的,并且恰好他还碰见了的士中的秋名山车神,他恐怕也无法在约定的时间内抵达自己的‘补课教室’了。 对自己的工作绝对不敢马虎上半分的陆浩决定暂且不去管自己室友脸上的迷茫了——他决定快刀斩乱麻地将自己的话兜回去,并且尽快结束这个话题,然后不带一丝挂念地出门工作。 他当然也可以就此打住、什么都不说干脆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出门,但是这样一来,他的心里就不得不挂念着——他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说了这么多话当然不可能只是单纯地想给自己的室友讲述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他之所要这样大费周折还不是想对自己的室友、特别是对那个问出问题的老崔阐述清楚自己的想法! “我就是这么个对人对己都特别负责人的人!”一边着手准备自己出门要带的必要物品,一边偷瞥自己室友脸上那变幻莫测的表情,陆浩一边在自己的心里给自己找了个还算不错的借口:“如果一开始我就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谈论中的话。我现在就走也无可厚非——可是,谁叫我没忍住参与进来了呢!” 越是这么想陆浩就越是觉得自己高大上、就越是觉得自己应该将自己的想法阐述清楚:“诺。如果觉得我没有将故事讲清楚,下一次我带你们去电教教室找学霸啊……” 越是觉得自己应该将自己的想法阐述清楚。陆浩就越觉得自己应该尽快进入正题——他决定不再留给他们缓冲的时间了:“所以说啊,老崔你刚才的那个问题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那个人究竟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他并不决定于他自己身上发生了那些变化,甚至不决定于他自己对自己的定义……” 他一边麻利地将笔记本、准备的教案、必需的教科书以及一些有必要用到的教学资料塞进自己的手提袋里,一边利索地对自己的室友说:“他是不是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只决定于他周围的人对他的‘印象’——在你的问题中,你已经假设没有人能够发现他身上的变化了,那么,对于他这个具体的人来说,他就依然还是原来的那个他。” 熟练地收拾好自己一会儿授课时所需的必须物品,陆浩又转头找起自己的公交卡来——通常他都习惯将公交卡和校园卡一起塞到枕头下面。但是这一次他显然是放错了地方。 在摸了好几把却什么也没有摸到之后,陆浩突然觉得有些茫然——他明明记得昨天自己回到宿舍的时候还掏过两张卡,以确认它们并没有丢失,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将两张重要至极的卡放到哪里去了。 在茫然了好几十秒之后,依然毫无头绪的他只能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翻找个不停。 这样的陆浩看起来尤其忙碌,但是让人佩服的却是,在这样忙碌的同时,他的嘴巴还没有闲着:“其实,我觉得那个学霸对我讲那个故事有故意显摆的嫌疑——事实上。他完全可以简单利落地用科幻电影里常见的剧情来说服我……” 他的嘴巴不仅没有闲着,而且还显得特有闲情逸致——你完全无法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慌乱来,就好像那个急得就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人并不是他一样:“科幻电影里不是总是出现那种剧情角色被外星生物寄生了的剧情吗?在电影里,是不是只要外星生物没有露出马脚。所有人都不会发现那个人或者那些人已经被外星生物寄生了?也就是说,在其他的人对某个人的印象发生改变之前,就算那个人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但是那个人依然是那个人……” 这种胜似闲庭信步的语气和语态为他的话增添了不小的说服力,让他的话听起来很可信——虽然他依然是在胡扯:“他完全只需要随便选个类似的剧情一说。我基本上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了,可是他非要扯上一个不知道出自什么地方的故事——这个故事让我无比佩服他的记忆力或者瞎编能力。但是却让我很难不去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显摆……”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故事中还有很多我并没有领会到的道理——社会学的课我翘得最多,而且就算去了教室我也没有认真听课……我要真是抱着认真听的态度去听课的话,我就不会和那个学霸瞎扯上两节课了。” “所以说,我没有领会完全学霸的意思也不奇怪——学霸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完全就是另一个维度的生物,他能够偶尔出现在我们的维度和我们进行一番交流就已经足够让我感恩戴德了,我并不期待自己的脑回路能够调频到和他们的脑回路一致的地步。” 在寻找了好一阵子之后,陆浩终于在床脚和鞋柜交汇的角落里发现了疑似卡片的东西;然后,在用手电筒确定了那就是自己遗失的卡片之后。陆浩就变得相当恼火,因为他明白。那个尴尬的位置意味着,如果他想要取回他的卡片。他就必须先将床底下的鞋柜拖出来,然后从床底下钻进去! 见过那种‘床、书桌、书柜、杂物柜四位一体’的‘一体化家具’的同志都应该明白,那种完全为了宿舍的整洁和美观的设计是多么的让人蛋疼、多么的******——只要你不小心将一些小物件掉进了某些阴暗的角落,你就不得不趴在地上用一些能够尽可能延伸你手臂长度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将小物件掏出来,因为你根本无法移动那件占据了宿舍整面墙壁的庞然大物! 更何况,就男生宿舍的德行而言,如果没有用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将所有空间塞满的话,那就有些出奇了。这样的情况也就意味着,就算是你有决心和实力将那个大件移开。你也先得有毅力将那些空间里塞着的东西取出来放好——如果你不先将那些本就是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的东西放安全的话,只要一个不注意,你的宿舍就会变成战后的废墟。 所以说,虽然这件庞然大物被分割成了明显不同的功能区,但是实际上,你能够自由移动的也只有将床底塞满了的鞋柜;而且,就算是男生并不像女生一样同时拥有多双鞋子,单就鞋柜的重量来说也不轻——就连陆浩这样的精壮男人在拖动他的鞋柜的时候都有些感到吃力。 当然,这可能也与宿舍的活动空间太过于狭小。而他又没有找到一个既美观又便于使力的姿势的有关——在他将鞋柜拖出来之后,他就已经有些喘气了。 他并不着急于钻到床底下去找自己的卡片——卡片就在那里,又不会逃,所以他觉得自己可以修整一下。在喘两口粗气的同时,还能顺便将刚才被迫中断了一小下的话题再拾起来:“知道我为什么会……怀疑学霸是在故意显摆吗?嘿嘿……当时啊……我的身边……还坐着个不错的妹子——虽然说隔了两个……空座,但是那个妹子确实是坐在我身边的……而且。我十分肯定那个妹子值得那个学霸回头骚包——我确认过好几回了,那个妹子长得确实不错!” 喘气声并没有阻挡陆浩将自己想要传递的讯息传递出去——事实上。因为关键词的缘故,他的这番话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自己的室友“逮捕”了。 “靠!真有不错的妹子?”刘二是最先将陆浩传递的讯息消化吸收完的——几乎就在陆浩的话才落地。他就立即从自己的床边蹦了起来:“能打几分的妹子?够6分不?” 比刘二的反应稍微慢一些的就是刘大——错过了先机的他抢在刘二换气的当口强势地打了个岔:“不用这么高要求,5分就值得我去会一会那个学霸了……特么的老子当年就是为了中文系的妹子才会被骗来这个全不像的专业的,可是老子却没有想到,身为这个专业的男人,老子居然还要出去打野食!” 从二刘的反应不难看出,“女人才是男生宿舍永恒不灭的话题”这话一点儿也没有说错——就连陆浩在这一刻都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失误:“如果刚才骗他们说学霸就是个8分未满的妹子的话,现在可能就不会这么麻烦了吧?” 看着就好像打了鸡血、恨不得下一堂课就是陆浩选修的社会学课的二刘,陆浩控制不住地开始了瞎想:“说不定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他们就已经完全融会贯通了——他们完全就是那种能够创奇迹的类型,只要有足够的动力摆在他们的面前的话……”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陆浩俯身钻进了自己的床底,他实在不想再和那两个花痴呆在一起了——他只想快点找回自己的双卡,然后提起东西出门。 如果不是听到了刚才并没有做声的老崔的声音的话,陆浩说不定真会忘记‘自己刚才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阐述完整’这个事实:“老陆,刚才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坚持说,那个人并不是原来的他么?” 老崔的反应比二刘要慢上很多拍,而且,他的脑回路似乎也和二刘的完全不同——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刚才陆浩正在和二刘交流有关女人的话题;他的思绪似乎还停留在那个并不怎么吸引人的话题上:“之前你说得那么的肯定,可是……为什么我听你后来所说的有些不一样?” “听起来,你似乎认为,那个人还是原来的他?这和你原来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因为忘记了将手电拿上,所以不得不在黑暗中摸索的陆浩并没有想到还有人记得之前的那个话题——在听到了老崔的话之后,他甚至还愣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啊——我之前是那样说的啊!” 他一边继续朝着记忆中的方向摸索,一边瓮声瓮气地回答老崔的问题:“就算是现在让我说,我还是会说,那个人显然不是原来的那个他啊……” 就好像自己说过的话里并没有任何矛盾一样,他回答得异常理所当然:“虽然说我觉得学霸说的东西很有道理——真的,我是真的觉得他说的东西都很对……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会觉得那个人依然是原来的他啊……” 尽管床底的光线非常不好,但是床底就这么一丁点儿大,所以陆浩很快就找了他想要找的东西:“看过《记忆移植》的我很容易就将你描述的那个人想象成一台被移植了人类记忆的机器——对我而言,这样的存在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找到了卡片的陆浩飞快地从床底爬了出来,也不顾别人的感受扒拉了一根旧毛巾就往身上拍,一边拍一边还理直气壮地看着老崔说:“既然对我来说,他已经不能再算是人类了,那么,他怎么还可能是原来的那个他?” 被陆浩的气势震慑到的老崔一脸的茫然:“就这样?” 他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陆浩,口中喃喃有词:“你明明可以将被褥和棕垫拉起来,然后就可以伸手将你的卡捡起来了,可是你却偏偏要爬床底——你一直都是这么不走寻常路的么?”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章 自己挖的坑……(十二) 从记忆中走出来的那些人、那些事让陆浩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明明记得那些事发生在具体的哪一天,明明知道那些事才过去不算久,但是记忆中那些发黄的画面却好像是来自于数百年前; 他依然还记得那些人脸上的最细微的表情,依然还记得他们说话时的腔调乃至他们说话时手上的动作,但是他却莫名地觉得那些面孔已然陌生起来; 他很肯定,从记忆中浮现出来的那些画面确实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但是在回忆的时候,他却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就好像他正在回忆的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一样。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他也不曾为这样的变化感到伤感或是懊悔;他只是有些唏嘘,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笑破天的一句“连他妈都不认识”帮助他打开了这道记忆之门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有勇气去回忆。 虽然说他并不缺乏勇气,但是他很清楚,他的勇气也许只能够勉强支撑他匍匐前进;他不想也不敢将自己的勇气分散出哪怕一点点,因为他害怕在失去了哪怕一点点的勇气之后,他就会失去全部的动力。 他还害怕那些从记忆中走出来暖的温馨的日常会给他带来致命的软弱,因为现在的他根本无法承受任何的软弱;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特别坚强的人,他害怕在重温了那些温暖之后,那些被他拼命掩埋起来的惰性和逃避就会破土而出,将他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彻底吞没。 他就好像是一个无所依的老年人,无论是在人前人后,都只能拼命地挺起胸膛、高高地将头颅扬起。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坚强而独立的壮年;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身躯蜷曲起来,以此来抵御冰冷的孤寂与无助,但是当太阳升起之后。他又会坚定而缓慢地走在自己的路上;他永远都只会向前看,因为往后看只会让他认清自己的苍老而无力——无论是那些人还是那些事。都会提醒他,他的身后已然空无一物。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回忆也有可能会带给他一些慰藉;他从来都不知道,也许回忆会给他带来一些力量——因为从未回头,所以他也就不知道,有的人一直都站在他的身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就算是在笑破天的帮助下偶然地打开了记忆之门,他也并没有意识到那些宝贵的回忆中蕴含的价值——他只是觉得,原来回忆并没有那么可怕。 对记忆的恐惧就在他一遍又一遍的重温中渐渐淡去;那些早已消逝不见的色彩也悄然出现。让他的记忆重新变得斑斓起来;这些色彩鲜明的画面就这样反复地在他的眼前流转,直到最后定格为一副饱满而生动的画面——他拎着自己的手提包,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宿舍大门;他一边低着头看自己手上的电子表,一边用余光看着正要赶上来拉住自己的老崔;老崔的脸上似乎很焦急,嘴巴大大地张开,似乎在急促地说些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那个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他是在什么时候变得不再是原来的他的?”——这就是那副画面的旁白。 事实上,陆浩能够将那一天发生的事记得如此清楚、几乎没有忘记任何的细节就是因为老崔问出的最后这个问题——变化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这个问题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困扰着陆浩——虽然说他还是坚持认为,老崔口中的那个“他”肯定不会是原来的那个“他”,但是他却始终无法弄明白。“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变得不再是“他”的;他能想明白的一点就是,他是从“结果”出发才得到了“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这个结论的,而一旦他从“过程”出发。他就无法找到“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的证据! 再一次想起这个曾经让他感到痛苦万分、让他花了无数的时间在图书馆里、让他被数本大部头哲学书籍折磨了许久的问题,陆浩突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这些新的想法可能来自于笑破天对“扭曲规则”的描述,也有可能来自于那句简单粗暴的“连他妈都不认识”,更有可能来自己于陆浩自身的一些感受:“我说……老板啊……‘连他妈都不认识’,会不会只是单纯的一个形容词组?” 或许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阐释自己的想法吧,陆浩显得有些闪躲、有些恍惚:“‘连他妈都不认识’,只能说明它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改变到‘连他妈都不认识’的地步了,但是。它是不是也有可能……还依然是它?” 他话里的不确定是如此的明显,但是他的语气却莫名地郑重了起来。就好像他正在说的并不是那条被那些研究院扭曲得过了头的规则,而是他自己一样:“会不会……在它被扭曲的身体的核心深处……它还保留了一些更本质的、更能证明它之所以是它的东西?” 他悄悄地低下头。将自己颤抖的视线藏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眼中肯定带着祈求和恐惧,所以他不想让她看见:“它之所以是它,只是因为那一点点无法被扭曲、无法被改变的东西;只要它还拥有那点点东西,就算它的外在被扭曲、被改变、被摧毁、被消灭,它依然还是它,对吗?” 陆浩并不知道,自己的声线抖动得有多厉害,声音有多低;他只知道,自己的声音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就好像那些声音才蹦出他的嘴巴就被风吹散了一样,回答他的只有一阵沉默。 一阵让他感到越来越寒冷的沉默。 视线开始模糊起来,不详的阴影在他的视界边缘跳动着、攀爬着,似乎是在欢呼这死寂的世界到来;他的耳边开始出现一些琐碎的声音,就好像是那些死在他手上的恶魔和平民复生了一样。 他仿佛听到他们在诅咒:“快下地狱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他仿佛听到他们在欢呼:“快来吧,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他仿佛听到他们在咆哮:“来吧,刽子手。来吧,成为我们的一员!” 他仿佛听到有天使在他的头顶惊呼:“我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他愕然地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一双近在眼前的、闪动着惊喜的光芒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笑破天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了;她的眼睛几乎瞪圆了,小嘴也张了开来。似乎是在告诉陆浩,此刻的她心里有多惊讶;她的右手刚举到嘴边,似乎她是想用自己的手来给自己的嘴打掩护,又好像这只是她在遇到了惊喜之后的自然反应;她的小鼻子可爱地皱着,鼻孔里还不时地出着粗气,就好像她很不服气一样。 “我艹!我警告你啊,你最好告诉我,你他喵的是瞎猜的啊!” 就好像是一个不服输的小姑娘一样。她特意垫了垫脚,好让自己不至于要七十五度角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快点啊——快点告诉我,这只是你瞎猜的啊!” 她或许不知道,她的小动作完全落在了他的眼里;她或许不知道,此刻的她在他的眼里有多可爱、有多漂亮;她或许不知道,就在刚才,她就好像是绝对的黑暗中陡然出现的一缕阳光,让他重获了新生! 依然还低着头,他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憨憨地笑了起来。 他笑得是如此轻松,笑得是如此惬意。以至于她都跟着他一起笑了。 她一边笑一边用自己的小脚去踹他的脚:“我艹!老娘就知道,你他喵的一定是瞎猜的!” 她的动作并不大,所以他并没有躲藏。 他只是这么呆呆地站着任由她踹。因为他知道,她并不是真的想踹他——他知道,她只是想要发泄一下,想要宣泄一下自己的失望罢了。 他并不清楚自己在这一刻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敏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看到她掩藏在笑容下的失望——他只是觉得,有那么一刻,他清楚地听到了她的心声,听到了她心底的那一声叹息。 他知道她想听的到底是什么:“呃……我可不是瞎猜的啊……” 他知道,她真正想听的肯定不是她所说的:“真的。我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说谎,就好像我没有必要在那个问题上瞎猜一样!”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惊疑不定的眼睛。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可能看到她的心:“虽然说平日里我总是懒得思考,但是并不代表我真的不会动脑子啊……而且恰好。我之前研究过类似的问题……” “呃,说研究可能有些装过头了——那就算有些了解吧……” “真的啊——我敢发誓,我还真的了解过‘连他妈都不认识’这句话后面的哲学问题!” “嗯嗯,对嘛,你就是应该相信我嘛……” “再说了,你之前才给我讲过‘本源’,而现在你又告诉我那两队倒霉的研究人员的‘遭遇’——这才间隔了多久啊,我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将两者联系起来啊!” “然后,再加上我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哲学造诣、再加上你那期盼的眼神、再加上我的苦苦思索——这样都还得不到那个结论才有问题好伐!” “嗯嗯,事实上,我不仅只是得到了那个结论哦……我还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比如说,那点点最本质的、最能证明它还是它的东西其实就是‘本源’,对吧?” 笑破天脸上那明媚的笑容在这一刻仿佛暂停了一毫秒,然后,就好像遇到了春风一般悄无声息地绽放开来。 她就这么肆意地笑了好几秒钟,然后陡然间,她收起了脸上全部的笑容:“哼!就想到这些?就想到这些也能够让你这么得意?” 她刻意板着脸,就好像她本来就是一个严苛到骨子里的老学究一样:“既然你自己都知道,你之所以能够猜到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你之前接触过这个问题,那么,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如果不是她那刻意扬起来、并且还在不断抖动的小下巴出卖了她的内心话,仅听她的声音,陆浩肯定会认为她就是一个“穿香奈儿的恶魔”:“要知道,那些老家伙可是在没有接触过这样的问题的情况下,在发现了两个小组的差异性实验结果的第一时间就预见到了‘本源’的存在!而你,在占据了先机的情况下,还足足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想到了一丁点儿皮毛!” 或许是从陆浩那玩味的视线中发现自己露馅儿了,笑破天突然转过了身,只留给陆浩一个漂亮的背影:“哼,之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本源’要叫做‘本源’吗?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了,‘本源’之所以会叫‘本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的研究人员通过两组实验的对比,认定在规则的核心深处,还有一种并没有被发现的、就好像是‘烙印’一般的‘核心编码’;他们推断,‘核心编码’肯定不会很复杂,甚至可能简单到无法想象,因为作为拥有无数变化的规则的‘最核心’,它肯定只会拥有‘最本质、最朴素’的结构;他们猜测,这神秘的‘核心编码’很可能就是所有规则的基础,甚至就连被他们原本认为是‘最基础’的空间和时间规则都应该是由‘核心编码’延伸、变化才诞生的!” 她就这么背对着陆浩,迈着轻快地步子回到了操作台前:“正是因为他们认为‘核心编码’是所有规则的‘起始’,所以,他们就将它称为‘本源’——意为万物之源……” 她低着头假装操弄了一下那台古怪的机器,然后又停顿了一小会儿,最后才抬起头来,换了一个口气对陆浩说:“好吧……我也犯不着帮着那些老家伙说好话——尽管我还是觉得应该用那些老家伙的光辉事迹来打击一下你的小肠气,但是……”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一章 自己挖的坑……(十三) 不着痕迹地抬了抬头,笑破天很隐蔽地给了陆浩一个白眼::“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关于‘本源’,老家伙们在一开始完全猜错了……” 她似乎有点儿不甘心,因为一直以来,在她和他之间,她才是随时随地、肆无忌惮地嚣张的那个,可是,几乎是在突然之间,陆浩就变得嚣张、自信起来了——这样的陆浩让她有些脸红心跳,甚至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这种几乎是“翻天覆地”的让笑破天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沧海桑田”的感受,让她一时之间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她本来是想在陆浩身上那些嚣张气焰才冒头的时候就将它们打压下去的,但是偏偏她接下来要说的“事实”无法继续支撑她的“打击计划”:“无论是对‘本源’的定义、特质还是‘本源’可能存在的形式,研究人员们提出的猜测全都错了,而且还错得很离谱!” 她不仅无法再继续打击他,她甚至无法保持自己的声线的稳定:“他们猜测,‘本源’可能……就隐藏在规则的表象之下,可能是以‘规则编码的深层架构’的形式存在着;他们推断,他们可能会通过对规则的解析,从海量的规则中寻找到一些……嗯,特殊的、共通的东西;他们相信,即使他们无法从那些共通的东西中认清出‘本源’的本质,但是他们至少可以通过那些共通的东西确定‘本源’的存在,甚至还可能分析出一些‘本源’的特质。” 她觉得自己应该很生气,因为她的身份和地位在刚才被颠覆了——她被迫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蜕变成为一个温润尔雅的小家碧玉! 她觉得自己有理由也有必要生气,因为即使是一个普通人,在面对这样的变化的时候,也多半会感到生气和沮丧;但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尽管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她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她反而是觉得有些愉悦。有些莫名其妙地如释重负——这些奇怪的感受又让她感到了彷徨:“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关于‘本源’,老家伙们在一开始完全猜错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也无法理清自己的情绪了,于是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呼……可惜的是,他们全都猜错了……” 在很小的时候,陆浩就被告知,科学就是一个“不断怀疑、不断释疑又不断怀疑”的过程;在后来的学习过程中,他深刻的认识到,整个人类的科学体系还真就是在这样的不断地怀疑过程中发展起来的;所以。在他的认知里,“提出怀疑、提出假设”是一个最正常不过的科学行为。 他知道,即使是最普通的科研项目,可能也需要经过无数次的假设和怀疑,然后再无数次地去验证才能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向。 他相信,也许会有极其幸运的家伙只是提出一次假设就碰巧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但是,绝大多数科学家都能且只能通过不断地排除错误的假设来找到那个正确的方向! 他不明白为什么笑破天会叹气——在他看来,即使是那些研究人员全都错了,也只能说明他们排除了一个错误的可能、离真相更近了一步;他觉得。笑破天不仅不应该叹气,而且还应该为那些先驱们感到骄傲才对! “猜错了就猜错了啊……”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一下:“就算他们是远古大神,也不能要求他们在一开始就找到正确的方向吧!” “难道说。那些远古大神在之前从来都没有犯过类似的‘错误’?在他们研究规则的时候,他们也是飞快地就找到切入点,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完成了自己的研究了吗?” “可是,刚才你明明还说,就算是研究那些规则,他们都还需要不断地尝试、不断地做实验啊……” “与那些规则相比,‘本源’显然是更本质也更神秘的东西——怎么你的要求反而还高了呢?” “‘任何一次科学上的错误都可被视为是一场进步’——我一直都认为这句话说得不错……嗯,我能说这句话与君共勉吗?” 正陷入“剪不断理还乱”的烦恼中的笑破天没有想到陆浩会误解她的意思,更没有想到陆浩会在这个节骨点上。从这个切入点出发“教育”了她一番。 她真的是有些可笑不得,因为她既不可能明白地告诉他她之前到底在烦恼些什么。也不可能单单因为他善意的“教育”就和他争吵一番;而且,他的那些话里并没有恶意。也没有拿出居高临下的态度——他反而是有些小心翼翼,就好像他在教育她的时候还在担心她会因为他严厉的措辞而受到委屈一样。 他小心呵护的姿势虽然不明显,但是却已经足够被她察觉到了;在感受到久违的温暖的同时,她还察觉到了隐藏在他的那些话后面的他的自信——她是真的相信,他确实是比以前更自信了,因为他已经敢站出来直面她的“不是”了! 这让她莫名地感到自豪:“哈哈!真是谢谢你与我共勉了……” 颇为郑重地感谢了陆浩一句,笑破天正了正神色:“不过,你好像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事实的真相很复杂,完全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在他的“帮助”下,她甩脱了那些莫名的情绪的纠缠,重新变得干练起来:“说实话,尽管那些老家伙个顶个的自信,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自负——他们绝对不会产生那种‘只要我提出了一个假设,那么这个假设肯定就是最后真相’的想法!” “事实上,他们或许更希望自己提出的假设最后被验证出是一个错误——错误只会让他们产生更大的兴趣,让他们的生命和追求更有意义;他们只恨未知和神秘太少,而不会嫌弃错误太多;他们是一群真正在追寻‘真相’的求道者!” “他们比你认识的所有人都要坚强、比所有人都要踏实、比所有人都更有韧性——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能够一步一步走到顶峰的原因!” “我叹气并不是因为他们在‘本源’的问题上猜错了——我叹气只是因为他们在‘本源’上花了太多太多的时间!” “真的是太多了……” “他们本不该在‘本源’上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因为其实只要他们完成了对规则系统的解析,‘本源’就会很自然地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本不该在无谓的工作中耗去他们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更不该让时间改变他们身上那些高贵的品质:小心、谨慎、求实、求是……” “漫长而无结果的研究工作让他们逐渐失去了耐心,慢慢变得急躁起来;他们开始变得急功近利,甚至变得不择手段;他们太想打破‘本源’施加在他们身上的魔咒了。以至于他们不小心放出了毁灭世界的灾难——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叹气的原因,不在于他们的错误。而在于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之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所谓的‘本源’其实就是一个介于混沌与规则之间的特殊存在吗?” “现在,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它的本质了——我再说一遍,所谓的‘本源’其实就是一种趋势,一种‘从无到有’的趋势!” “混沌是绝对的‘无’,而规则则是具象化的‘有’——‘本源’就是‘从无到有’的趋势,代表的是一个变化的方向!” “如果你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的话,请允许我将混沌比喻成一个绝对概念性的点——一个绝对概念性的点其实就是一个‘没有趋势、没有方向、没有变化。甚至没有面积、没有体积、只是一个概念性’的……呃,东西!” “当然,你要将他理解成你所熟悉的点也行,毕竟在一开始我就是想让你这么理解的……” “你只需要明白,这个点代表的是‘除了它本身以外,什么都没有’的一个概念就行了!” “现在,这条点上延伸出来了一根具有明确方向的、不断运动着的线——对,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好了,现在让我们将画面放大——就只放大点和线相交的那个部分!” “你能不能告诉我,在点和线相交的地方到底存在什么东西?” 在点和线相交的地方到底存在什么东西? 对于这个问题。陆浩真的很想直接了当地告诉笑破天,他看到了个鬼! 他是真的被笑破天转进如风的风格给弄怕了:在一开始她正了颜色开始解释的时候,陆浩还有些为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而感到羞赧;几句话之后。她就突兀地将话题转移到了那场让陆浩耿耿于怀的大灾难上,并且成功地将陆浩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而就在陆浩以为她会揭开真相、正在激动不已地等待大戏开幕的时候,她又突然将话题转移到了“本源”上,并且一开口就是那套让陆浩完全弄不明白的说辞! 到了这里,陆浩已经完全糊涂了——他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 他只能被动地接受她的摆布——当她将“混沌”比喻成一个点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很自然地就出现了一个大白点;当她将“规则”比喻成一根延伸出去的线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很自然地就出现了一根直线;当她说放大的时候,他脑子里的画面就开始无限放大;当她问他看到了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点和线…… 这他喵的和见鬼了有什么区别?! 他甚至弄不清楚这个点和这根线究竟是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她强塞进他脑子里的! 他所能做的只是继续看着那个不断放大的点。嘴里进行一些无力地吐槽:“我说老板,你不是说那个点代表了‘无’吗?你不说说它既没有面积又没有体积吗?它怎么可以放得这么大?” “我艹!”笑破天显然是被陆浩的吐槽给伤到了——她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以至于连她的口头禅都忘记了:“要是不这样,你特么的能够理解啊?你特么的就不知道安静的看啊?” 得。让安静的看就安静的看吧——在听到耳边的咆哮声之后,陆浩很自觉地就闭上了嘴巴,将注意力集中到脑海中的那个点和那条线上。 他就这么安静而专注地看着那个点和那条线,看着它们越变越大、越变越粗,到最后竟然完全占据了他脑海中的那片“画布”! 整个脑海里只有一片纯净的白——这样的画面让陆浩感到很难受。 他很想在这片纯净的白上看到一些别的颜色,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条并不明显的、弧形的“裂缝”。 这条“裂缝”位于“画布”的右侧,在出现在陆浩的脑海中之后就开始不断变得更清晰也更明显;很快,这条裂缝就将那片“画布”切割成了并不规整的两个部分,然后在陆浩的“注视”下,“裂缝”变得越来越“粗”;最后,当陆浩察觉到自己脑子中的画面并没有再继续放大的时候,“裂缝”已经变大成一道占据了整个“画布”的三分之二还有余的阴影了。 “这条‘裂缝’——这是你对它的定义?”就在陆浩盯着那道裂缝一头雾水的时候,笑破天的声音从他的耳边传进了他的脑子里:“算了,就叫它‘裂缝’吧……” “它左边就是那个代表了‘混沌’的点,而它的右边就是那条代表了‘规则’的线——它本身,就是我想让你看的东西……” “别激动,也别误会!它并不是‘本源’……我说,你他喵的在这个时候怎么脑子转得还蛮快?” “只不过,你能不能不要瞎猜?” “它只是绝对的‘无’与绝对的‘有’的中间态——它或许包含了‘本源’,或许就是‘本源’,又或许只是‘本源’的一部分……” “就算是我也无法对它下一个准确的定义——我所知道的就是,它绝对不代表‘无’,也绝对不代表‘有’!”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二章 自己挖的坑……(十四) “我说老板,你起码也先要告诉我,这里为什么会有道裂缝啊!”眼看笑破天又要进入她的固有节奏,陆浩忙不迭地喊了出来:“这条线明明就是从这个点延伸出去的好吧?为什么这里会有道裂缝?!” “‘从这个点延伸出一条具有既定方向的、不断运动的线’——这是你的原话吧?” “‘看看点和线相交的地方,你看到了什么?’——这也是你的原话吧?” “你看,你刚才说的话我一点儿都没有忘记,可是他喵的这条裂缝是怎么回事啊?这里根本就没有‘相交’啊!我他喵的根本不会预料到这里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啊!” “所以……老板你能不能行行好,先给我解释一下……呃,这道裂缝的事儿?” 如果有可能的话,陆浩其实并不想提出任何的质疑——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时候,安心地听笑破天解释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在这些超凡领域,笑破天才是唯一可信的专家,而且她还是一个不喜欢在说话的时候被别人打断的暴力分子。 他其实也想安安静静地听她解释,只不过他脑海中的那道“裂缝”就好像是一个正在吞噬一切的黑洞一样,让他实在难以释怀;他知道,如果他不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并且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这个问题就会像幽灵一样一直纠缠着他,让他无暇顾及她话里的其他内容;他还知道,现在打断她的节奏还只是可能会触怒她,但是,如果等到她将一切都解释完毕之后,他的思绪还停留在“裂缝”的身上的话。他一定会死得很惨!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死得很惨,在稍微权衡了几秒钟之后,他选择了打断她的节奏;他已经做好了迎接她怒火的准备。却没有想到迎面吹来的只是一阵和风细雨:“嗯,这个问题我肯定是要回答你的……” 听她的语气。她似乎根本就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欣赏:“说真的,如果你不问这个问题的话,我才会觉得有些奇怪……” 或许是察觉到陆浩的担心了吧,笑破天甚至还刻意放轻了声音,就好像她在担心她的声音太大了会让他产生额外的、不必要的担心一样:“嗯,事实上,我们无法用明确的手段去证实这道裂缝的存在——我们只能通过类似于‘反证法’的方式来推断出它的存在……” “首先。我们假设这道‘裂缝’是不存在的——就好像现在你脑子的画面一样……” “看,我已经将那道裂缝抹去了,那个点也与那条线真正地链接到了一起……” “那么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幅图画里存不存在一条确定存在的、足以区分‘点’和‘线’的界限?” “嗯嗯,你的意思是,这里并不存在这样的一条确定的界限?很奇怪啊……你应该……算了,就这样吧!” “好吧,我们先假定你是正确的,假定这里并不存在这么一条界限。接下来,让我们在这幅图画上标注出一个点……” “注意到我画出来的那个黑点了吗?你能告诉我,这个黑点代表的是‘有’还是‘无’吗?” “孩子。你很肯定啊——你是因为这个点‘看起来应该是位于‘线’上’才认定它代表了‘有’吗?” “如果我在这个点的左边一点点再标注出一个点呢?你还十分肯定,这第二个点也是代表‘有’吗?” “我靠!你还真的敢肯定啊!那么,我在第二个点的很左边再标注出一个点呢?” “再进一步,如果我在这幅画面上密密麻麻地标注出无数的点呢?你还能一一肯定它们每一个究竟是代表了‘有’还是‘无’吗?” “诶?这一次怎么就不敢肯定了??你之前不是答复得挺快、挺坚决吗?” “哈哈!你现在终于明白我标注出那些点的意义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里真的没有一条可以将‘有’和‘无’彻底区分开来的界限的话,我们甚至无法确定这幅画面上的每一个点的性质——这就是我标注出那些点的意义!” “我艹!你没有想通?你为什么想不通!?你不是都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了吗?为什么你还说自己没有想通?”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就连你第一次确定的那个点,实际上也是无法确定的吗?” “哼!还没有想明白?好吧……那么,我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敢确定第一个点就是代表了‘有’?” “因为它位于‘线’上?可是,这里明明没有一条确定存在的、足以区分‘点’和‘线’的界限啊?既然没有这条界限。你怎么能够异常肯定地将‘点’和‘线’区分开来?” “如果你能肯定第一个点正是处于‘线’上,那么也就是说。你已经找到了一个能够将‘点’和‘线’完全区分开来的标准——请问,你心中的标准是什么?是那条依然还存在于你印象中的‘界限’吗?” “哦,很好,看起来你有些明白了——你终于承认,事实上你连第一个点的性质都无法确定了……” “可是,你知道这具体代表了什么吗?” “告诉你,这几乎就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每一样事物都是处于‘无法确定其是否存在’的状态!” “不!我们甚至可能连这种完全无法想象的状态都没有,因为无论是谁,都无法找到任何一个可以确定我们的状态的角度和依据!” “不用费脑子了,事实上,就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那到底是怎样一种‘状态’……真的,完全无法想象……” “呃,你似乎又改变了想法?现在你认为,这里真的存在这么一条界限了?” “嗯。好吧……我已经按照你的想法标注出了一条被你认定是界限的虚线了。” “我们暂且将虚线的左边当成是‘无’、将虚线的右边当成是‘有’——好的,刚才的问题似乎完美解决了,我们可以很轻松地定义几乎每一个点的性质和意义了。因为在这个层面,几乎每一个点代表的不是‘有’即使‘无’……” “除了那些很特殊的点——譬如说这几个正好在那条虚线上的点……” “嘿!这次还不等我提问你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了——没错。我就是要问,这几个正好在虚线上的点究竟代表了什么?是代表了‘有’还是代表了‘无’?更进一步地问,虚线的本身又代表了什么?” “不要说这几个问题没有意义……” “呐,既然这条虚线是确定存在的,那么,它本身就应该具有‘性质’和‘意义’——就算是你所想的那种‘完全没有性质和意义’,其实也是一种性质和意义!” “你难道忘记了,这条虚线的一边就代表着‘无’吗?你难道不知道。在这样的层面,‘无’也是一种性质和意义吗?” “所以,还是那个问题,这条虚线的‘性质’是什么?它的‘意义’又是什么?” “呼……在这个层面上,我们所知的全部暂且就是‘有’和‘无’这两个概念——在你还无法确定其性质和意义的时候,我们不妨先假定它的性质和意义就是‘有’……别较劲儿,假定是‘无’也一样!” “如果我们假定这条将‘有’和‘无’区分开来的虚线的性质就是‘无’的话,那么相对的,我们肯定就能找到一条与这条虚线完全重合的、性质和意义是‘有’的线……” “嗯,你似乎有些难以理解……这样吧。让我们沿着这条虚线将整幅画面剪开——就好像我现在正在做的这样……” “好了,我已经将这幅画面剪开了……” “你看,如果我们重新将剪开的两个部分拼凑在一起。原本的两个切口就还原成了那条‘确实存在’的虚线了;但是,如果我们将两个部分分开,原本的虚线就会变成两条曲线完全一致的切线——左边的切线的性质和意义就是‘无’,而右边的切线的性质和意义就是‘有’……” “好了,看来你懂我刚才说的那句‘如果这条将‘有’和‘无’区分开来的虚线的性质就是‘有’的话,那么相对的,我们肯定就能找到一条与这条虚线完全重合的、性质和意义是‘无’的线’的意义了——那么,新的问题就来了:这条虚线的性质和意义还是我们所假定的‘无’吗?” “哈!看来你懂我的意思了——是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条确定的界限存在的话。在只存在‘有’和‘无’这两个的概念的层面,它就只能既是‘有’、又是‘无’!” “可是。真的有即是‘有’又是‘无’的东西存在吗?” “或者,这条虚线既不是‘有’。也不是‘无’,而是另外一个新的、完全有别与‘无’和‘有’的概念?” “关于这两个问题,就连我都不敢给出一个确定的回答——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用一道‘裂缝’来代表那道界限的原因,因为我们至今都无法确定它的性质和意义!” “说到这里,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将你眼前的这幅画面再次放大无数倍,那条虚线就会变成一道‘暂时无法确定其性质和意义’的裂缝吗?” “不要怪我用‘裂缝’这样不严谨的表述方式来引起你的误解——事实上,在当年,当那些老家伙推导出我所说的这些东西之后,他们一直都是用‘裂缝’这样的形式来表述‘它’的!” “对我而言,这样的表述方式已经是一种‘定式’了——我当年就是这么被教的,也是这么理解的,而且就算是现在,我也依然认为,‘裂缝’是一个虽然不怎么严谨但是却相对准确的表述方式!” “……就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你的脑子里闪过这样的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能同时存在两条完全重合在一起但是性质却截然不同的界限?” “你刚才为什么没有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无法确定这两条界限是怎么‘重合’在一起的吗?” “你知道吗?当初那些老家伙也问过这个问题——当然,他们问问题的出发点和你完全不一样……” “你是单纯地从自己脑海中的图像出发,试图用简单的图形和结构来取代‘即是‘有’又是‘无’’这个难以理解的超概念……” “而那些老家伙则是从‘即是‘有’又是‘无’’这个超概念本身出发,提出了‘两种完全对立的概念在更高的维度统一在一起’这样一种可能……” “当然,非要拿现在的你去和那些老家伙们做比较也是对你的不公平——我只是希望,也许有那么一天,你或许能够站在和他们同样的高度……” “好啦,别这么大压力——你不是一项都看不到那么远吗?所以,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好了……” “从‘即是‘有’又是‘无’’这个超概念本身出发,老家伙们提出了一种新的可能——这种可能能够解释‘裂缝’本身的性质和意义,甚至能够解释‘混沌’的由来,但是可惜,它回答不了另外一个问题……” “‘两种完全对立的概念在更高的维度统一在一起’——先不管这种由两种完全对立的概念统一形成的新概念究竟是怎样一种性质,我们就先假定这就是‘真理’……” “那么,所谓的‘混沌’就应该是这个‘新概念’中的、包含了‘无’的性质的那一部分在低维度下的‘投影’或者是‘具象化’——这就解释了‘混沌’的由来。” “同时,‘无’和‘有’在高维度下的‘统一形式’在低维度下就投影成了‘裂缝’,也就是那条我们无法确定其性质和意义的‘界限’!” “因为我们无法超越维度去观察‘无’和‘有’在高维度下的‘统一形式’,所以我们也就无法理解在其在低维度下的投影……” “听起来是不是很有道理?是不是觉得目前所有的问题都被这个可能解决了?”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三章 自己挖的坑……(十五) “何止有道理啊,简直是太有道理!”——陆浩差点就将这句话喊出来了。 说真的,如果之前他有漏过笑破天话里的某些重要内容的话,他说不定真的就要相信,‘两种完全对立的概念在更高的维度统一在一起’这个猜测其实就是某种真理了。 老实说,就算是他刚才认真地听完了笑破天所说的所有话,在听到她的后半截话之后,他的脑子里还是出现了一副“一大堆老头子聚在一起欢呼”的画面。 他甚至还为这幅画面配上了相得益彰的“画外音”:“我们找到它啦!我们解决掉它啦!” 这幅有声音的画面才出现在陆浩的脑子里就让他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很著名的“人生三大错觉”——他相信,在那个时刻,那些老头子也肯定和蹲在草丛里的盖伦一样,认为自己已经将真理握在了手中。 他还相信,那些老头子肯定也和盖伦一样,并不知道与“人生三大错觉”常伴的还有一句话——“打脸总是要趁早”! 果然不出他所料,笑破天几乎没有经过任何停顿就飞快地道出了当年的“转折”:“这个推测看起来真的好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推测可以完美地解决当时未能解决的所有问题……” “但是,就在那些老家伙准备庆功的时候,他们发现,跟着这个推测一起到来的可不止是曾经的那些问题的答案,还有一个这个推测本身无法解答的新问题!” “如果那个推测真的就是‘真理’的话,那么,‘两种完全对立的概念在更高的维度统一在一起’所形成的新概念在低维度下的投影就应该是一个完整的‘三位一体’——由新概念中的‘无’的部分投影所形成的‘混沌’、由新概念中的‘有’的部分投影所形成的‘规则’、与及由新概念中的‘无与有的统一形式’投影所形成的‘裂缝’这三者所共同组成的一个‘共生体’……” “跟随那个推测一起到来的新问题就是这样简单:如果那个推测真的就是‘真理’的话,为什么‘世界’的诞生过程并不是一个‘三位一体’同时诞生的过程?” “无论是在具体的观察中,还是在经过大量的研究构建出来的模型中,老家伙们都很确定,‘混沌’才是宇宙诞生之初的形态,甚至还可能是‘泛宇宙’的基本形态……” “虽然说他们并没有找到观测纯粹的‘混沌’的方法,但是他们曾经不止一次地观测过‘宇宙从无到有’的过程——别忘了。他们还具有从虚空中开辟出私有空间的经验!” “正是这些具体的观测记录和实验结果让他们相信,在我们目前的维度下,‘无’肯定是先于‘有’诞生的概念!” “《道德经》里有这么一句话: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如果这句话里的‘道’就是指‘混沌’的话,那么这句话几乎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形成’的过程——说实话,当初第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都有些怀疑那个老子是不是就是那些老家伙中的一员了!” “因为我他喵的真的不相信。在那个落后的时代,在那个还坚信‘天圆地方’的时代,在那个还相信天上的星星其实是一些神仙的时代,能有人如此直观地将整个‘世界形成’的过程总结出来!” “要知道,就算是那些老家伙,他们也必须要通过大量的观察和实验、在拿到了无数的证据之后才敢下这样的定论啊!” “‘混沌’是最先诞生的——这几乎是毋庸置疑的定论;‘规则’是在‘混沌’中诞生的——这同样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这样的定论和事实几乎等于就是在告诉那些老家伙,他们之前的那个推测并不是真理!” “既然推测并不是真理,也就是说,‘无’和‘有’并没有在高纬度统一成为一个新的概念,也就是说。那条界限并不是同时代表‘无’和‘有’——在排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后,似乎只剩下了另外的一个可能……” “‘那条界限既不代表‘无’,也不代表‘有’’——这就是剩下的唯一的一个可能了……” “‘在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如果还剩下唯一的一个可能,那么这个可能就必定是真理’——不仅是地球的科学家,就连那些老家伙们也相信这句话。” “尽管在后来的很长的时间里,老家伙们都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支撑这个可能的证据,但是越是研究、越是观察,老家伙们就越是确定,‘裂缝’真的是既不代表‘无’。也不代表‘有’——它很可能是一个新的概念!” “说到这里,我就要说一个你可能会很感兴趣的话题了:为什么那些老家伙们要用‘裂缝’来表述那个未能定义的新概念?” “哎——我就知道,你果然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与那些‘枯燥’的知识相比,你更关心的其实就是那些八卦。对吗?” “我说,你能不能……” “呼……算了,你喜欢就好……” “就好像地球人是从类人猿进化而来,并且一步一步经历了石器时代、青铜时代、黑铁时代、白银时代,然后才进入现在的黄金时代一样,那些老家伙也并不是从一出生就站在世界的顶端的……” “他们也曾经无知过。也曾经面对过无数的未知——就好像你们喜欢用黑色来代表未知一样,他们也喜欢用黑色来代表未知……” “他们还喜欢用灰色来代表‘混沌’,喜欢用白色来代表代表‘规则’和‘秩序’——如果当年的那些手稿还能保存下来的话,你看到了一定会很惊讶,因为那些手稿上全是一些就好像是简笔画一样的‘涂鸦’!”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其中的一副:一个灰色的、不规则的球形——这个球代表了‘混沌’;在这个球形的边缘,有一个黑色的圈——这个圈就代表了‘未知的概念’;在这个黑色的圈之外,有数根白色的直线——这些直线代表了从‘混沌’中诞生的‘规则’……” “你看,就是这么一幅画——是不是觉得很失望?是不是觉得就算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也比那些老家伙画得好?” “哈哈,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你能想象出,当我看到那幅画,知道那副画是出自谁手上之后。我的世界观崩塌得有多厉害吗?” “好了,现在你知道那个‘裂缝’的形象是出自哪儿了吧?” “对!就是出自这个黑圈——你刚才看到的那道‘裂缝’就是这个黑圈的一部分!” “嗯?你问为什么我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将这个黑圈标注出来,而是要等到画面放大无数倍之后才将它标注出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啊——当初老娘就是这样被教的!当初那些老家伙没有一个有脸在一开始就将他们画出的简笔画摆在我的面前!当初他们都只是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选择将这道‘裂缝’摆在我的面前!当初我他喵的也很好奇这条黑漆漆的东西到底是啥!” “嘿嘿,所以。你懂得?” “嗯嗯,懂了就好——懂了我就要接着说这道‘裂缝’的名字的来历了……” “嗯?有问题?” “呃,我之前没有说吗?我之前没有告诉你,这道‘裂缝’在一开始并不是叫‘裂缝’,而是叫做‘未知概念’?” “哈哈。不必吐槽‘未知概念’这个名字——那些老家伙一向都没有艺术细胞,一直都只会用直接、浅显的词组来命名,而且恰好,对那时的他们而言,未知的东西真的不多,所以,‘未知概念’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出现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提出异议:在给那个未知概念命名的时候,那些老家伙中有那么一两个特立独行的想要将其命名为‘真理之桥’或者‘铁幕’之类的名字,但是却被其他老家伙以‘名字与事实严重不符’为由给驳回了……” “其他的老家伙都认为。‘未知概念’在当下是一个更准确、更精炼的名字;而且,‘未知概念’这个名字更能体现他们的决心、信心和意志——他们相信,他们会像以前那样迅速而准确地揭示这个未知概念的真相,将‘未知’变成‘已知’……” “他们认为,只有当‘未知’变成‘已知’之后,根据‘已知’的性质和特质来命名的名字才是最准确的!” “所以,你大概也能想象到那些由这些老家伙命名的名字是多么的‘奇葩’了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当年那些老家伙真的完全揭示了‘裂缝’的真相了的话,那么,‘裂缝’肯定就不会再叫‘裂缝’了——它会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名字绝对会比‘概念‘无’坍塌所形成的无序向特殊态’这个名字更奇葩!” “‘概念‘无’坍塌所形成的无序向特殊态’——这就是在弄明白了一部分‘裂缝’的特性之后,老家伙们试图命名的‘新名字’。” “或许我应该感谢那几个特立独行的老家伙?” “正是他们在第一次试图命名未果之后,以‘我们仍然没有弄清楚它的全部真相。现在这个命名(指‘概念‘无’坍塌所形成的无序向特殊态’)无法精确地定义它,甚至可能会误导后来的研究者’为由驳回了其他老家伙们的命名申请,然后再以‘它的‘无法精确命名’为我们证明,宇宙中仍然存在很多未知,所以我们不能将‘未知概念’这一概括性名词赋予具体的某一个未知概念’为由,从其他的老家伙们手里抢到了命名权……” “好吧。我必须要承认,这话听起来有些拗口。” “稍微总结一下,这个过程其实就是一个‘几个想抢风头的老头子在被别的老头子阻挠之后怀恨在心,之后抓紧机会,牢牢抓住别的老头子的程序错误,成功地利用了别的老头子的羞耻心理抢夺命名权,顺利复仇’的过程……” “复仇打脸的故事一项都是被人们所喜欢的,对吗?” “可是,你知道吗,复仇成功的人一般都不会感到幸福——就好像那些抢到了命名权的老家伙一样……” “当初集体讨论名字的时候,他们可以随心随欲地组合词组,然后得到一个让自己相对满意的名字,之后再毫无顾忌地将这个名字抛出来。” “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其实就是因为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是一群特立独行的家伙,是一群脱离了大众趣味的怪咖——他们很清楚,他们所取的名字注定得不到认可,所以他们毫无顾忌。” “可是,等到他们将命名权抢到手之后,他们才发现,他们抢到的是一个烫手山芋——现在只要他们扔出去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很可能就会成为那个概念的‘终身代号’;这个‘终身代号’会被记录在史册上,会被无数人所熟知,会引导无数的后辈踏上探寻宇宙奥秘的道路;无数人会追寻这个‘终身代号’后面的意义,无数人会探寻这个‘终身代号’后面藏着的秘密!” “这让他们怎么还敢毫无顾忌的对待?这让他们怎么还敢随意抛出那些虽然‘有点儿意味’,但是却‘毫不贴切’的名字?!” “最终,在经过了漫长的争论与妥协之后,他们决定用那个曾经代表了他们的‘无知’的黑圈来指代它——他们希望所有人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想起他们曾经的无知!” “‘在‘无’与‘有’之间撕裂所有已知的未知区域’——这就是他们想要赋予它的新学名……” “当然,这样的学名肯定是不符合他们的审美情趣的,所以他们决定再赋予它一个符合他们的审美情趣的‘俗名’,也就是后来得到共识的‘裂缝’。” “这就是那道裂缝为什么会被叫做‘裂缝’的原因……”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四章 自己挖的坑……(十六) 被海量的网络段子熏陶出来的陆浩在听完了笑破天讲述的、关于“‘裂缝’为什么要叫做‘裂缝’”的故事之后,感到有些索然无味。 在他看来,笑破天讲述的这个故事既不能算是跌宕起伏,也不能算是喜闻乐见;更关键的是,这个故事在最后居然没有出人预料的反转——如果非要陆浩对这样的故事做出一个评价的话,他肯定会不屑地撇撇嘴,然后扔下一句“不过如此”。 陆浩这边反应平平,笑破天那边倒是挺乐呵的。 或许是因为这个故事本来就取材于她过往的真实经历,所以她才会产生奇怪的代入感,并且产生一种名叫“很有趣”的奇怪情绪? 真相是否如此,陆浩当然不得而知。事实上,除了那个稍显古怪的名字之外,让他产生最多感触的就是那些老家伙在互相撕逼的过程中暴露出来的人性。 在笑破天讲这个小故事之前,那些老家伙在陆浩的心中就是一群仙风道骨的神仙——这么说真的一点儿也不夸张,因为在这之前,陆浩还真是这么看那些老家伙的! 瞧瞧那些老家伙都干了些什么吧:徒手开辟空间、解析玩弄规则、窥视宇宙最初和最终的秘密——他喵的这些是一般人能玩儿转的吗? 就算是那些传说中开天辟地的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可是陆浩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些堪比神仙的老家伙、就是这些已经完全超越了普通人范畴的老家伙、就是这些从笑破天的故事中走出来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家伙,居然没有一个拥有‘起名’的天赋!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像一堆小孩儿一样为了一个“命名权”而争执起来,甚至还会因为抢夺失败而怀恨在心,并且找机会伺机报复! 特别是在听到,那几个复仇成功的老家伙在真正地拿到“命名权”之后却陷入了另一种困境,再一次变傻眼的时候陆浩才真正觉得,这些从故纸堆中爬出来的老骸骨的身上有了那么一丝丝“人味儿”。 他们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浑身上下冒着仙气儿的神仙了,他们也不再是顶着一水儿的仙风道骨、矍铄盎然的长须脸了——在陆浩的眼中。他们突然变成了一群不谙世事、身穿大褂、邋里邋遢的糟老头子了! 说“糟老头子”或许有点过,但是陆浩敢用党性保证,他绝对没有一点儿亵渎先人的想法——他之所以会产生这样不靠谱的联想,完全只是因为。他想象中的“顶尖科学家”就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形象而已。 这种非常不靠谱的形象让陆浩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妙的笑容——在笑了好几分钟之后,他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眼前站着的是什么人。 他有些担心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会在看到了他脸上那丝意味复杂的笑容之后偷窥他的内心——她很可能会这么做,因为她很可能会以为他笑得那样古怪其实是在嘲笑她! 他知道,要是让她看到他心里的那些“亵渎”的画面的话。他很可能就会交代在这里了——即使他并不是在嘲笑她。 “‘概念‘无’坍塌所形成的无序向特殊态’……”为了避免被她看出端倪,他赶紧找了一个很符合当前氛围的话题:“虽然说我并不是很懂这个名字的深意,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名字似乎要比‘裂缝’这个名字更合适一些……” “是因为我的品味和那些老家伙一样糟糕吗?” “你的品味?”笑破天果然被他带到了歪路上——她还真的认真衡量陆浩的品味去了:“其实……你的品味也没有那么糟糕吧……” 并没有看清陆浩的真实用心的笑破天似乎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是说真的啊,你的品味……嗯,其实从某种角度来看的话,嗯……还是有些特色的!” 正在暗自赞叹自己又一次成功地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躲过了一劫的陆浩一听笑破天的话就有些了不起来了。 他很清楚,她话里的“有些特色”其实就相当于“有气质”——同样都是用来敷衍人的,同样都是蕴含着与字面意思完全不同的深刻含义的,同样都是能够让听众当场炸毛的“好人专属”! 他宁愿被她直白地评价为“没品位”。也不愿意被她用一种相当不情愿和抱歉的语气说“还是有些特色”! 不过,他也知道笑破天可能还真的没有故意揶揄他的意思——他曾经就不止一次夸奖她“有气质”,而她每一次都欣欣然地接受了,就好像她是真的不知道“有气质”究竟代表了啥一样。 “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是时机未到啊!”——他似乎也只能这样自嘲了。 当然,除了自嘲之外,他还可以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给我讲讲‘概念‘无’坍塌所形成的无序向特殊态’这个名字究竟代表了什么吧……” “这个名字啊……”笑破天的注意力果然被他转移了:“嗯,简单地说来,它其实就是那些老家伙们的阶段性的研究成功的集中展示……” “在这个名字刚刚出炉的时候,老家伙们才刚刚根据他们的研究和观察修改了泛宇宙模型……呃。所谓的‘泛宇宙’就是指当前宇宙、当前宇宙外的其他宇宙、与及这些宇宙外的宙外世界所共同构成的整体……” “在这次模型修改之前,老家伙们普遍认为,宙外世界充斥着某种未知的‘介质’;他们认为,宇宙的雏形就是诞生于这些‘介质’之中的……” “在某种未知的作用下。宇宙介质发生了一些变化,然后形成了混沌;之后,混沌演化出秩序,诞生出规则;再然后,规则具象化成世界——这就是那些老家伙构建出的宇宙模型,当然。这是修改前的。” “一杯珍珠奶茶——如果你非要我给出一个比较形象的解释的话,我就只能这样对你说了:老家伙们构建的旧有的反宇宙模型就好像是一杯珍珠奶茶……” “这杯超大号的的珍珠奶茶中,一颗颗的珍珠就是一个个诞生在泛宇宙介质中的宇宙。而那些奶茶就是老家伙们认为的‘泛宇宙介质’。” “在老家伙们对‘裂缝’展开研究之后,特别是在证明之前的那个猜测并不正确之后,他们又开展了一系列的研究,然后。这些研究取得的成果将老家伙们怀疑的目光引到了那个旧有的宇宙模型上。” “在这一系列的研究与及从这些研究中取得的研究成果之中,对旧有模型的修改和新模型的构建起到最大的推动作用的就是一次偶然的发现——老家伙们在一处深渊的最深处发现了一团‘不可名状之物’!” “你已经去过深渊了,而且你马上还要再去一次——我不知道你这次有没有机会到那处深渊的最深处寻找一番,去看看那里的‘不可名状之物’……是的,那里也有那种神奇的东西。虽然它并不是最先被老家伙们发现的那个东西。” “我知道你对那种神奇的东西很好奇——你的表情和你的眼神已经完全出卖了你了,混蛋!你干嘛还要假惺惺地对我说你其实并不在意?” “我也很想对你详细描述一下那种东西的神奇啊,可是他喵的就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 “我只能告诉你,当你真正‘面对’它的时候,你会失去任何的观测角度——当你想要确定它的大小时,你就会失去‘大小’这个概念;当你想要确认它的位置时,你就会失去‘位置’这个概念;当你想要确认它的色彩时,你就会失去‘色彩’这个概念……” “只要你试图站在某个角度去观测它,你就会在你确定那个观测角度的同时失去那个观测角度——这就是那个‘不可名状之物’的神奇能力!” “你现在总算明白‘不可名状之物’这个名字是怎么回事儿了吧——事实上,就连刚才我用的那个量词‘团’都是不准确的。因为当你想要认为它是一个‘团’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了‘团’这个概念了。” “看你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你是不是以为,失去了‘团’这个概念其实就是指忘记了‘团’是什么意思?”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 “现在我真的很想立即将你送到那个不可名状之物的面前,让你去见识一下概念丢失是怎样一种体验了!” “他喵的你那一脸‘最好如此’的表情是要作甚?告诉你,要不是老娘做不到,老娘他喵的真的会将你扔到哪儿去!” “啊?我为什么做不到?” “很简单啊,因为它根本无法作为定位目标!” “我刚才不是才说过吗?当你想要确定它的‘位置’的时候,你就会失去‘位置’这个概念!” “虽然说我们现在并没有‘面对’它,但是,如果我要将它当成是一个明确的传送目标、甚至只是将它周围的某个地方当成是明确的传送目标。我和它之间相隔的空间就会失去空间的意义——就好像那些失去的概念一样!” “而且,只要我敢付诸行动,我就会立即失去‘位置’这个概念!” “失去‘位置’这个概念是怎样一种体验,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倒是能告诉你。失去‘团’这个概念是怎样一种体验……” “失去‘团’这个概念大概就是指‘只有当你再次看到‘一团xx’之后,同时还要有其他人告诉你,这是一团什么什么东西,你才能将‘团’这个词和具体的形象联系起来’——要是没有这个‘再认知’的过程的话,即使你真正面对‘一团xx’,你也只会很自然地告诉自己:‘哦。原来这是一坨xx啊’……” “呵呵,看你的样子,你还是不以为然啊……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了‘团’之后,我还有‘坨’可以用啊?”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在你失去‘团’这个概念的时候,你根本就无法意识到自己正在失去这个概念呢?” “哼哼!无知者还真是无畏!” “告诉你,当你在面对它的时候,只要你产生了‘这个东西就是一团……’这样的想法,你立即就会失去‘团’这个概念,并且你根本就无法意识到,自己正在或者已经失去了‘团’这个概念!” “然后,你的思维惯性会试图在你还保有的概念中寻找一个新的概念来填补‘团’这个概念丢失之后留下的空白!” “然后,几乎就在一瞬间,你就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失去所有与‘量词’有关的概念!”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要知道,这样的恶性循环还会迅速地扩散到你所熟知的一切概念——你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失去所有的概念!你会变成一具空有意识载体,但是脑子里却是一团混沌的行尸走肉!” “喝!你以为这就完了?告诉你,还远远没有结束!” “当你失去了全部概念、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之后,世界的修正力量会侵入你的身体,并且会试图强行将你失去的‘概念’灌输入你的意识载体中……” “从得到的一些情报来看,世界修正力量之所以会自行做出这样的举动,应该是因为在你失去了全部的概念之后,作为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拥有这个世界的烙印的你就从世界的‘视角’中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你在‘完整的世界’上留下了一个刺眼的空白!” “世界在发现这样的‘变故’之后会先检索世界进程——因为‘不可名状之物’的神奇属性,世界无法得到与其相关的任何讯息,更不用说找到你‘消失’的‘真相’了。” “这样的情况会让世界产生错误的判断——世界会认为你是遭受到了‘世界外的侵蚀’,所以才会在‘没有在世界进程上留下任何痕迹’的情况下,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五章 自己挖的坑……(十七) 与“‘裂缝’的命名故事”相比,陆浩显然更喜欢听与“深渊”和“不可名状之物”有关的故事。 或许是因为那些老家伙的故事离他太远了、而深渊和不可名状之物的故事几乎就发生在他身边吧,从听到“不可名状之物”这个词开始,他的注意力就集中了许多。 虽然说在笑破天说起“概念丢失”这个概念的时候他表现出了一些不屑,可是事实上,他其实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催促一下笑破天,让她赶紧将故事讲下去,而不是真的‘不屑’——他用屁股想能想到,能让笑破天这样的女人用那样郑重的语气说出来的东西会是那样简单的吗? 他没有想到的只是,他理解的“不简单”与笑破天理解的“不简单”还有天壤之别的差距——他理解的“不简单”还是简单过头了! 在笑破天讲到“你会失去全部的概念,变成一具空有意识载体,但是脑子里却是一团混沌的行尸走肉”的时候,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打了好几个冷噤——在他原本的想象中,“丢失概念”可能引起的、最严重的后果无非就是“变成一个弱智儿”而已;他没有想到,“丢失概念”居然会引起如此严重的后果! 如果是以前还没有认识笑破天的那个陆浩的话,他还可能会将笑破天口中的那句“空有意识载体,但是脑子里却是一团混沌的行尸走肉”理解成一个意识混乱、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丧尸;但是,在跟了笑破天这么久之后,他已经知道该怎样去“正确理解”她的一些话了。 譬如说这句话里的“空有意识载体”——陆浩相信,笑破天话里的这个词组其实是代表了另外一个意思:灵魂还未被彻底抹去,但是却失去了承载在灵魂上的、让一个人之所以为人的全部东西,譬如说人格、记忆、乃至基本意识。 他无法想象这样的状态到底是怎样一种状态——他只知道。这种“虽然活着,但是却已经死了;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却仍然活着”的状态才是最残酷的酷刑! 他宁愿真的变成一只“已经彻底死去”了的丧尸。也不愿意变成这样不死不活的东西! 就好像那些越是恐怖就越是想看恐怖片、越是看恐怖片就越是觉得恐怖、然后就更加想看的妹子一样,在被自己的想象力和笑破天的话给吓了一大跳、在哆嗦了好一阵子之后。陆浩反而变得精力更集中了——然后,他就注意到了笑破天话里的“一些弄不明白的地方”。 “老板!”精力过度集中的他想也不想地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为什么世界无法得到任何与‘不可名状之物’相关的讯息?” “既然人们可以接近‘不可名状之物’,那么,总是有或多或少的消息传出来吧?” “虽然说因为‘丢失概念’这个神奇的能力,人们无法具体描述它,但是,你不是说人们可以确定它的存在吗?” “按理说,世界本来就是一个超大型的讯息集合体。无论是讯息收集能力还是讯息反馈能力都是绝顶的——它应该能够及时地、准确地从每一个能够确定‘不可名状之物’的存在的意识体那里收集到与‘不可名状之物’相关的讯息吧?至少,世界起码能够知道‘不可名状之物’的存在吧?” 或许是因为陆浩问到了点子上吧,笑破天并没有就他打断她话的行为表示任何的不满:“是,世界是能轻松地从每一个意识体那里收集到任何讯息——但是,它却偏偏无法收集到任何与‘不可名状之物’相关的讯息……” “世界本来就是一个超大型的讯息集合体——这一点你说得没错……” “你不了解的是,世界与世界中的事物之间的关系——如果将世界比喻成是一个大型的中继服务器的话,那么世界中的每一样事物就是一台相对独立的终端;每一台终端与中继服务器之间都有双向讯息通道,用来传输终端自主上传的讯息与及中继服务器反馈的讯息——所有的事物每时每刻都在朝中继服务器上传它即时收集到的讯息,然后,这些讯息就会持续在中继服务器中留下事物的烙印!” “同时。在收到讯息之后,中继服务器也会反馈一定的讯息到事物——这些讯息就会在事物的身上形成世界烙印……” “所有的讯息汇总到一起就构成了世界进程,而所有的烙印加在一起就形成了世界进程的检查点!”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得不支付昂贵的代价才能将你们送到异界的原因:我不是不能在没有征得世界的同意的情况下强行将你们塞过去。但是一旦我这么做了,就相当于是强行往一台中继服务器里输入一段没有前后缀、而且还会到处乱窜的代码!” “这些病毒一样的代码会和世界上的所有事物交互产生海量的、无法归属的讯息——因为你们和世界还没有建立起讯息交互通道,所以这些讯息只能在中继服务器的缓存里堆栈;这些讯息产生的量实在是太大、产生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以至于就算是世界也会很快被这些讯息‘撑爆’!” “所以,如果我强行将你们塞过去,你们的唯一下场就是一出场就被世界修正——世界会以你们抵达世界前的最近一个检查点的讯息为准,强行地将你们清除出去;你们会被抛出世界,抛到宇宙中的不知名的角落……” “所以,我就不得不支付报酬给那些小婊砸。让那些小婊砸帮忙沟通世界,帮你们建立起一份档案。顺便再帮你们牵两根网线,然后放上一个硬盘——他喵的就是这些简单的东西。老娘却不得不付出昂贵的代价!” “我的香奈儿啊!我的小包包啊……” “算了,不说这些了——其实想想也还是合理的:老娘要是不付出代价将你们送过去,要是没有游客。老娘去哪儿找钱买小包包去?” “嗯嗯,就是这个道理——我就说嘛,老娘怎么会是那种任人宰割的软蛋?!” “接着刚才的说啊——为什么世界无法得到任何与‘不可名状之物’相关的讯息?” “首先。世界本身是不可能发现‘不可名状之物’的——虽然作为一个讯息集合体,世界本身拥有极为强大的讯息收集能力。但是实际上,世界本身并不会‘主动’收集那些讯息……” “与其将世界看成是一个具有主观能动性的意识体,还不如将她看成是一台只具备基本逻辑思维的答录机——她只不过是因为身处于世界进程中的绝大部分事物都无法对她隐瞒讯息,所以才会显得异常强大!” “事实上,如果你的力量达到了某个层次,你也能够随心随欲地‘欺骗世界’——因为世界与世界是不同的,所以我无法给你一个具体的标准;我只能告诉你,当你能够触碰到事物与世界之间的联系通道。能够从近乎无限的连线中找到一一对应的联系通道,并且能够截断、修改这些联系通道里正在传输的讯息的时候,基本上你就可以将世界骗得团团转了……” “魔法位面的‘降临’其实就是一种典型的‘欺骗世界’的手段——一些强大的恶魔、天使或者诸位面伪神都能够熟练地利用这种手段,将自己的部分力量投影到主位面,并且试图用这部分力量所形成的‘分身’影响世界进程,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常情况下,这些家伙是不会选择将本体‘降临’到主位面的,因为他们的力量已经超过了某个临界点——超过了这个临界点之后,他们本身就相当于是一个超大型的讯息集合体……” “尽管这个超大型的讯息集合体还无法和世界这样的‘终极讯息集合体’相比,但是。一旦他们降临到主位面,他们就会不受控制地和世界对刚——他们会不受控制地吸收周围的事物上传的一切讯息,还会扭曲事物与世界的联系通道。甚至会造成世界与事物的联系网络的大范围瘫痪!” “当然,那些家伙肯定不会蠢到不收敛自身的力量——在向上攀爬的过程中,蠢蛋无一例外地都成了别人的垫脚石,所以剩下来的肯定都是既聪明又小心、经验异常丰富的老油子……” “如果那些老油子选择了本体降临,他们肯定会尽可能地收敛自身的力量——他们会尽量避免扭曲事物与世界的联系,他们会尽可能地让自己变得不起眼,企图多拖一些时间……”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他们都无法做到让自身不吸收事物上传的讯息——这是讯息集合体的本能。是根本无法控制的!” “然后,因为上传的讯息被抢走了。在世界的‘眼里’,那些家伙所处的区域就会出现一些空白——这样的空白等于是在警示世界。告诉她这个区域出现了bug!” “尽管本身并没有任何的主观能动性,但是这并不表示世界会对bug视而不见。对于一个精密的、复杂的、庞大的讯息交换系统而言,任何一个bug都必须要重视,因为只要出现了bug,就说明系统的运行已经受到了干扰。而且,如果放纵这些bug继续存在,这些bug所造成影响就会随着时间呈几何级增长——这是世界所不允许的,因为就算是一个没有主观能动性的答录机,她也有自我保护的本能!” “但是,作为一个没有任何主观能动性的答录机,她并不会在发现bug的时候全力以赴、以求在第一时间用绝对压倒性的力量消灭bug!她只会依据‘资源最大化利用’原则,根据‘空白’的大小,也就是bug的严重程度自动地调整修正的力度!” “老油子们懂得收敛自身的力量,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做会让他们能够在主位面待更长的时间;他们还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揭开任何一张底牌,因为已经揭开的底牌不会再一次在与世界的斗智斗勇中起到任何的作用——世界显然懂得‘吸取经验’,所以,除非是万不得已,老油子们基本上不会用本体降临主位面,因为‘本体降临’会一次比一次困难,会一次比一次面对更为强大的修正力。” “他们更倾向于选择在主位面选择代言人和容器,以便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将一部分力量投影到容器中——容器本身是世界的‘合法公民’,只要他们投影的力量不超过临界点,容器身上发生的变化就会被世界视为是‘正常变化’,也就不会引来修正力的追杀。” “这就是所谓的‘降临’,就是那些超凡的生命用来玩弄世人以及欺骗世界的手段——真的看透了这一切,是不是觉得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其实就只不过是一些跑江湖的?” “所以说,‘欺骗世界’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如果你觉得,类似‘降临’这样的手段对你来说还是太高端了,那么其实还有一种更普遍的‘欺骗世界’的手法!” “我敢保证,这手法非常普遍,甚至就连你自己都能用!” “嘿嘿,是不是觉得很惊奇?” “嗯,怎么说呢,其实吧,真要严格的说起来的话,这样的手法并不能算是‘欺骗世界’——使用这样的手法的家伙几乎不可能产生‘我要欺骗世界’这样的主观认识,而且,手法本身也并不是‘欺骗世界’的主体……” “真正欺骗世界的是手法背后的本源力量,是一种来自于世界之外、乃至规则层面的力量渗透!” “这种非常普遍的手法还有一个非常大众化的名字——魔法。” “没错,你真的没有听错!在某种程度上,‘魔法’还真能算是一种‘欺骗世界’的手法!”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六章 自己挖的坑……(十八) 对于“魔法”,陆浩其实并不陌生。±頂點小說, 事实上,他应该还可以算是一个“魔法专家”——从第一次接触魔法开始,他就深深地为这种传说中的力量而着迷,并且将他的大部分“业余时间”和一部分“工作时间”用在了“钻研魔法”这项伟大的事业上。 虽然说他的本意是为了寻找到一个治愈月牙儿的“超凡手段”,但是他为魔法史的发展做了卓越的贡献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诸位面的魔法书上基本都有他的名字;他开发出来的一些魔法在魔法师群体中广为流传;在一些低魔位面,他的名字甚至被讹传为“魔法女神”! 他甚至还被笑破天嘲笑为“魔女陆浩”——直到现在,笑破天偶尔也还拿这个绰号来打趣陆浩,而每一次她都能成功地让陆浩郁闷不已。 然而,就算是他在魔法上的成就已经足以载入史册了,他的魔法的认知也还只停留在“一种特殊的力量形式”之上——虽然他解析过数千种魔法,创造过数十种新魔法,对魔法的“本质”也有独到而深刻的理解,但是,他也从未想过,“魔法”居然还能和“欺骗世界”这样听起来就很高大上的事儿扯上关系! “魔法”是怎么和“欺骗世界”扯上关系的? 对此,陆浩还真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在听到笑破天说出“魔法”这个词的时候,他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在笑破天确定他并没有听错,她也没有说错之后。他突然觉得,曾经异常熟悉的“魔法”似乎变得完全陌生起来。 他内心的怀疑、困惑、不解就这么清楚明白地写在他的脸上。被站在一旁的笑破天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就这么含着笑欣赏了好半天,然后才满意地开口:“不要露出这样迷茫的表情嘛!不知道魔法其实也算是一种‘欺骗世界’的手段又不是多丢人的事儿!” “数遍整个多元宇宙。能够看透魔法的这一层本质的人甚至不能用‘屈指可数’来形容——我甚至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我是唯一的一个!” “而且,我还敢保证,绝对不可能有人跳出来打我脸!” “哈?你说那些老家伙?” “我得承认,无论是见识、力量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我都无法和那些老家伙相比,但是,在‘魔法的认知程度’这一项上,如果我认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跳出来认第一,就连那些老家伙也不例外!” “他们并不是没有研究过魔法,事实上,最初的魔法体系就是他们建立起来的——如果单论魔法造诣的话,我甚至不敢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相比!” “可是,如果要论‘魔法的认知程度’的话,他们可就真真地不如我了——谁叫魔法在那些老家伙的眼里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呢?” “宇宙中还有太多太多的深层奥秘等着他们去宠幸,他们怎么舍得将他们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魔法’上?” “也只有我这种并没有能力插足过于高端的研究,而且又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还有着完整的魔法基础的闲杂人等才会将时间浪费在‘魔法研究’上吧……” “当然,让我能在这一项上超越那些老家伙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那些老家伙都已经死了,而我还活着。” “我依然还活着——这是最重要的……” “所以啊。你一定要坚持呼吸,别断气儿,然后。或许有那么一天,你会在某个方面超越我的。” “好了。闲话就不多说了——我们接着说魔法的事儿……” “其实吧,如果不算上我的话。你在魔法上的造诣已经能够算是顶级的了——得益于不断地穿梭世界,你比其他的魔法师见识到了更多的魔法形式和魔法体系,也学习到了更多的魔法知识……” “你的眼界并不会被具体的世界所限定,也就更容易看透魔法的本质——这也是你之所以能够在诸位面魔法书上留下你的名字的原因……” “但是,即使你比其他人更接近于魔法的本质,可是由于你并没有能够跳出规则的限制、没有站在规则的层面上去研究魔法,所以,你也就没有能真正地看清‘魔法的本质’!” “还记得我对你解释规则体系时说过的话吗?” “我曾经说过,所有的魔法师都是拙劣的模仿者,而能够使用魔法的只有魔兽,但是魔兽并不是自然形成的原生物种——你似乎已经忘记了?”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脸上那副不服气的样子——如果不是你的问题太多了,让我不得不岔开话题并且越解释越远的话,我现在估计就不用回答关于魔法的问题了!” “说起来就来气儿——你他喵的怎么问题就这么多啊!” “老娘怎么就走上了这条‘越解释问题就越多’的不归路?!” “真他喵的!” “呼……不过好在你对规则体系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了,所以现在我可以说得简略一些。” “我之前说过了,在规则体系下的所有事物都是一个规则聚合体——事物本就是无数规则的纠缠态的具象化,是由附着在纠缠在一起的不同的规则上的基础因子共同形成的,所以,事物一定是稳定的……” “我之前已经给你解释了规则体系是怎么稳定下来的,所以我似乎就不用给你解释‘事物为什么一定是稳定的’这个问题了……对吗?” “呵呵,看来你还是蛮清醒的——这就好,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清醒。” “‘稳定’是世界、规则体系、世间万物共同的趋势。除了‘次级位面’——也就是由率先附着在海胆刺的尖端的、过于活跃的基础因子所形成的位面。” “而‘次级位面’的不稳定又主要是因为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我之前好像说过了——因为次级位面的‘位置’是在‘海胆刺’的尖端,所以当海胆刺震颤的时候。次级位面就会像流星锤一样‘摇摆’起来;在‘摇摆’的时候,次级位面就会向四周散播无序的波动。同时也会和其他的规则散播出来的波动碰撞;碰撞会改变一些波动的‘形状’,也会让次级位面发生一些改变——改变主要体现在规则层面上……” “前面我才说过,次级位面的规则基础几乎只有一条。然而,单一的规则并不足以支撑起一个完整的位面,哪怕是次级位面也不行!” “所以,当附着在这条单一的规则之上的基础因子达到足够构建出一个位面的临界点之后,基础因子聚合在一起所形成的‘次级位面雏形’就会本能地捕捉周围的规则波动——这些规则波动会影响基础因子的排序,从而形成一些类似于规则的‘秩序’……” “这些‘秩序’会逐渐搭建成一副丰满的骨架,将次级位面‘撑’起来;然后。基础因子就会在这幅骨架上沉淀下去,最终形成完整的次级位面。” “次级位面的形成过程已经注定它不可能稳定下来了——它的‘秩序体系’是通过捕捉波动形成的,所以也就必然会被波动所影响;次级位面还在不断地和规则波动碰撞,而碰撞所形成的震荡也会不断改写次级位面内部的秩序!” “就连最基本的秩序都无法稳定下来,次级位面又如何能够稳定下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次级位面的秩序能够稳定下来,刺激位面本身也还是无法稳定,因为次级位面本身还存在第二个让它难以稳定下来的因素——基础因子,或者说。单一的、过于活跃的基础因子。” “之前我好像提起过‘五行相生相克’,对吗?” “事实上,基础因子之间也存在着类似的关系——这些相生相克的关系是让基础因子趋于稳定的原因,也是不同的基础因子能够聚合在一起、塑造出千变万化的事物的原因……” “但是在次级位面中。你基本上只能找到有限的几种乃至唯一的一种基础因子!” “过于单一的基础因子会因为失去了‘相生相克’的制约而失去约束,而且,它们本来就是因为过于活跃才率先附着在海胆刺上的。所以,与形成主位面的基础因子相比。它们显得过分活泼了。” “它们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自己沉淀的位置,跑到另外的位置上与另外的基础因子抱成团。组成另外的一种形态!” “所以说,就算是次级位面的秩序稳定下来了,次级位面本身也不会稳定下来——那些熊孩子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好了,说了这么大一堆,你肯定要问,魔法或者魔兽与次级位面的不稳定有什么联系,对吗?” “不要慌,我马上就要说到正题了……” “刚才我们一直都在说‘规则波动’,但是我们并没有说起‘规则波动’对主位面的影响——因为主位面本来就是整个规则体系的物质具现,是所有的规则和几乎所有的基础因子的共同体,所以巨大部分规则波动都无法对主位面造成影响……” “当然,‘无法造成影响’也是相对而言的——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圆球吗?就是我说选几个点让你不断地用相同的速度、力量、角度去打击那几个被选定的点的那个球?” “‘规则波动’相对于主位面就好像恒定的动作相对于那个球——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说,从已经稳定下来的规则体系主体散播出来的规则波动无法对主位面造成影响的原因。” “有绝大多数就有绝少数——显而易见,从次级位面撒播出来的那些无序的规则波动就是绝少数能对主位面造成影响的规则波动!” “而且,因为构成的基础因子的单一性与活跃性、因为基础规则的单一性,那些从次级位面散播出来的波动非常具有侵略性——它们很轻易地就能让组成主位面的对应基础因子变得活跃起来……” “魔法中的‘元素’其实就是在次级位面的波动的影响下变得活跃起来的基础因子,而且,因为影响到这些基础因子的波动非常具有单一性,所以,在没有受到其他的规则性质的制约的情况下,‘元素’的性质中也具有非常明显的‘规则性’!” “所以,‘魔法’其实就是一个利用‘元素’本身的‘规则性’来让元素重新排列并具象化的过程!” “为什么无数的魔法师穷尽一生也无法开发出一个‘新’的魔法?为什么魔法师‘创造魔法’的过程更像‘寻找魔法’的过程?为什么既定的魔法有固定的施法方式?为什么改进一个魔法不仅需要天分、还需要毅力和运气?为什么不同的位面的魔法体系是如此的相似?为什么几乎每一个魔法都能在相对应的元素位面找到原型?” “我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思考过类似的问题,但是想必在听了我今天的话之后,你已经找到了这些问题的答案……” “顺便说一句,你之所以能够被载入诸位面的魔法史,其实并不是你多么的有天分——虽然你确实有些天分,但是实际上,你之所以能够‘开发’出如此多的魔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在穿梭位面的过程中,无形地加深了对规则体系的认知!” “虽然你的这些认知在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之前只是一些类似于‘直觉’的东西,但是实际上,它确实是引领了你的研究方向的。” “嗯,好像我还没有解释,为什么我要说所有的魔法师都是拙劣的模仿者吧?” “瞪什么瞪!就连你也是拙劣的模仿者!” “只不过,你要比其他人优秀一点儿而已……” “真要严格的说来,在魔法的领域里,所有的魔法师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一只最低等的魔兽!” “不是比打架,而是比创造性!” “你们连一只风兔都不如!”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七章 自己挖的坑……(十九) 中文绝对是世界上最博大精深的语言,并没有之一。 就拿“禽兽不如”这个词来说,词典上是这么解释的:“禽兽不如,意为连禽兽都不如。形容人格低下,品行极坏。” 从这个词的释义来看,这个词似乎并没有另外的意义,但是,当放到具体的语境中去之后,“禽兽不如”这个出自《晋书·阮籍传》中的词就焕发了新春。 譬如说,如果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在一间小旅馆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这个彻夜未眠、精神萎靡、欲求不满的女人骂男的禽兽不如,那么,这个女人就绝对就不是在骂男人人品低下、品行极坏,她很可能只是在骂男人的胆子太小。 譬如说,如果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在一间小旅馆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这个彻夜未眠、精神萎靡、欲求不满的女人骂男的禽兽不如,那么,这个女人就绝对就不是在骂男人人品低下、品行极坏,她很可能只是在骂男人的某方面的能力太差,而且还爱瞎折腾。 又譬如说,如果一个名字叫笑破天的女人骂陆浩禽兽不如,那么她一定不是在骂陆浩人品低下、品行极坏——她其实只是单纯地认为陆浩在某方面真的不如禽兽而已。 承蒙笑破天的错爱,陆浩在短时间内就被禽兽比下去了两次;“连续被人骂两次禽兽不如”已经足够让人感到郁闷了,但是与“连续被人骂两次禽兽不如”相比,“笑破天其实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这样的事实显然更加残酷、更加无法让陆浩接受:“凭什么啊!” 他无比委屈地喊出了声来:“老板你既然那么看好魔兽,你就去找一堆魔兽来当员工啊!” “他们不是……” 因为过于激动,陆浩差点就说出了“器大活好”这样的违禁词——好在他的理智及时地阻止了他的冲动,才让他没有酿出惨剧:“……呃,创造性十足吗?你就去培养它们好了啊!” 或许是因为自己差点犯下大错吧,陆浩在喊了几声之后,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就算它们在某方面超越了我,你也不必这样贬低我啊……” 他现在只想快点将话圆过去:“最起码。我比那些魔兽帅多了吧?” 小意地瞥了笑破天一眼,在看到她脸上并没有怒气、只有一丝嘲笑的意味之后,他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了一些:“老板啊,不是我吹。我敢说,那些能在魔法造诣上超越我的魔兽,肯定都没有我帅气;比我帅气的,也肯定没有我能干;比我能干的,一定没有我听话;比我听话的。百分百没有我好学;什么都能比得上我的,肯定就不是魔兽——你应该看到我身上的优点,而不该抓着我的弱点猛烈攻击啊!” 在确定笑破天脸上的笑意愈加浓厚之后,他终于可以确定,笑破天并没有“听”到他脑子里的那个违禁词:“你应该多夸奖一下你的员工,好让你的员工能够保持自信,以最佳的状态为你工作,给你挣钱……” 安全感再一次回来之后,他又变回了之前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们挣钱多了,你才有更多的钱去买小包包——老板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对对!”被陆浩那副没脸没皮的模样逗得笑起来的笑破天连连点头:“你说得都对!” 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讨论氛围”——她甚至还和陆浩开起了玩笑:“可是。为了让你们能够更好的工作,帮助你们认识到自身的不足,让你们能够一直进步不也是作为老板必要的工作之一吗?” “我只不过说了在‘魔法造诣’……不,应该说是‘魔法的创造性’上,你还无法和魔兽相比——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不足,你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之大?” 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 对于笑破天的这个问题,陆浩当然不肯如实回答——他总不可能告诉她,他的反应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她的质疑让他感受到了丁丁的愤怒吧? 既然不能直接用“男人不可以说不行”来回答笑破天,陆浩就只能临时找个貌似合理的借口了:“我觉得我必须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我担心。如果我的价值还不如一只魔兽的话,你可能会送我去死……” “别怪我瞎想啊老板,你都墨迹这么久了却还没有告诉我这一次我要去干嘛——这怎么不让我担心?” 陆浩找到的借口不可谓不合理——就连笑破天这种身具玲珑心的人儿都没有想到,这个借口只不过是他临时找到的挡箭牌。 她还真以为他真的有些担心自己会送他去死——这样的误会让她感到有些尴尬。于是她故意装作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那个问题一会儿再说啊……我们还是先接着刚才的说。” “刚才我说过,在魔法的领域里,所有的魔法师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一只最低等的魔兽——我并不是在故意夸大,也不是想要刻意贬低你……” “事实上,如果你真的了解了魔兽形成的过程,你肯定也会产生‘自愧不如’的想法!” “魔兽在成为魔兽之前。并不具备释放魔法的能力——这几乎是一句废话,但是我就是要说,因为我必须要强调,在成为魔兽之前,魔兽其实只不过是一些相对有点儿特殊的野兽……” “它们特殊在什么地方呢?它们特殊就特殊在,它们能够感受到空气中游离的元素——是不是很有‘魔法学徒’的即视感?” “说到‘魔法学徒’,那么就不得不提一下成为魔法师的先决条件……” “作为一个魔法先驱,想必你也清楚,一个人要成为魔法师,必要的前提就是他能够感受到空气中游离的元素——如果一个人无法感受到空气中游离的元素的话,那么无论他怎么努力,无论他多么熟悉魔法理论,他都不可能成为一个魔法学徒,更不用说成为一个魔法师了。”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一个人能够感受到空气中游离的元素的话,他就一定能成为一个魔法师吗?” “哈,原来你也认为这并不是一定的啊……” “确实。如果没有遇到合适的老师,如果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就算是再有天赋的人也不大可能会成为一个魔法师;他的后代可能会继承他的天赋和血统,但是如果他的后代还是缺乏机缘的话。他的后代也不大可能会成为一个魔法师……” “那么那些特殊的野兽呢?它们的命运是不是也和那些天赋卓越的人类一样?” “呀!你这么快就得到结论啦?” “嗯嗯,你猜得没错——如果一只野兽能够感受到空气中游离的元素,如果它还幸运地留下了后代的话,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让它的血脉延续下去,它的后代就一定会蜕变成魔兽!” “为什么人类和魔兽之间有这么大的差别?”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魔兽没有智慧。而人类或者说智慧生命有智慧……” “智慧,这种所有智慧生命引以为傲的东西、这种引领智慧生命统治了生物圈的东西、这种让智慧生命和魔兽彻底区别开来的东西就是造成了智慧生命和魔兽命运不同的‘幕后黑手’!” “因为拥有智慧,所以智慧生物会利用这一无往不利的武器去解析元素、去分析元素的本质——可惜,他们引以为傲的智慧并不足以让他们看清这种来自于规则层面的力量渗透!” “有限的视角,再加上极其有限的理论基础,基本就注定,他们对元素的认知只能停留在皮毛上——说得更过分一点,他们甚至连‘元素本质’的皮毛都没有摸到!” “就算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研究和摸索,他们也并没有取得多大的进步——如果要我来评价的话,我甚至还会说。他们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事实上,在智慧生命的魔法史上,最接近于‘魔法的本质’的就是第一个从魔兽的身上‘学会’了魔法的人——我并不知道第一个学会魔法的到底是谁,因为这个家伙早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这个‘真正的魔法先驱’其实是有机会超越魔兽的——如果他当时并不是沉醉于摸索魔法成形的条件、并不是醉心于模拟魔法施法的方式,而是认真感悟魔兽和次级位面之间的映射关系的话,他说不定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魔法师!” “次级位面散播的波动冲击主位面,并且导致相对应的基础因子变得活跃——这就是‘元素’;那些特殊的野兽因为没有智慧,所以在感受到空气中的游离元素之后,它们就只能依靠本能去‘感受’这些‘元素’背后的规则性;尽管它们并不能理解这些规则,但是不断地感受也会让规则本身的力量渗透到它们的体内;规则的力量在他们体内留下的烙印会随着时间而不断变得深刻。并且还会随着它们的血脉延续而不断传承下去……” “当这些烙印变得越来越深刻、并且冲破了某个临界点之后,烙印就会和次级位面的波动甚至次级位面本身的‘秩序’建立起映射;然后,当映射建立起来之后,这些特殊的野兽体内的烙印就会成为一个能够帮助次级位面的‘秩序’绕过主位面的规则壁垒的‘中继放大器’!” “这个‘中继放大器’可以让次级位面的秩序影响到主位面的‘元素’。让这些‘元素’依照特定的顺序排列起来,最终形成魔法……” “无数的魔法师都在寻找为什么魔兽能够瞬发魔法的原因——他们最终将其归结为天赋、归结为魔兽体内的魔晶,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魔晶其实只是魔兽体内的规则烙印在主位面的物质具现!” “当魔兽‘想要’释放魔法的时候,它就会刺激魔晶——这样的动作相当于是打开了魔晶这个‘中继放大器’上的开关,然后。本来应该消失在主位面规则壁垒上的次级位面的波动就会通过这道特殊的‘通道’进入主位面……” “这其中并没有所谓的‘施法’过程——那个第一个魔法师所‘看到’的施法过程其实只是次级位面波动在世界的修正力量的干扰下震动元素形成魔法的过程!” “可惜的是,那个第一人错误地以为这其中有什么‘技巧’——他的智慧引领着他去分析元素的震动、去分析元素的排列,并且‘幸运’地让他找到了能够模拟出魔法的方法。” “用精神力去驱赶那些元素,让那些元素依照魔兽‘释放’的魔法的顺序排列起来,并且利用精神力隔绝世界的修正力量——这种本末倒置的手法居然会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被所有的魔法师当成是‘魔法的真理’!” “依靠规则的力量去影响元素的排列和依靠其他的力量去影响元素的排列虽然说在结果上似乎是一样的,但是,究其本质的话,前一个结果是规则的力量的具现化,而后一个却是模拟规则的力量的具现化;前一个是真正地触摸到了规则的层面,而后一个却是浮于规则的表面!” “这就是魔兽和魔法师的根本区别——虽然魔兽的魔法作用力可能不强,但是其力量层次却是远远高于魔法作用力强大无比的魔法师……”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似乎还不能断言说,所有的魔法师都不如魔兽,因为你还可以用‘魔兽一般只能释放有限的天赋魔法,魔法师却能学习几乎所有的魔法;魔兽几乎无法改进自己的魔法,只能依靠进化来增强自己的天赋魔法,但是魔法师却能不断地改善魔法,甚至还能开发出连魔兽都无法释放的魔法来’这样的话来反驳我……” “我之所以敢如此断言,自然还有我的理由!”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八章 自己挖的坑……(二十) 想要让陆浩承认他自己是不如魔兽的,笑破天当然得有另外的理由——她必须要有另外的理由! 事实上,陆浩根本就不觉得笑破天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在那些话里,他只看到了无数的槽点!他甚至觉得,就连她想到的那些“可能被他用来反驳她的话”都是可吐槽的对象! “老板……如果我要反驳你的话,我绝对是不会找那么不入流的切入点的……” 尽管笑破天已经宣称她另有理由了,尽管陆浩自己也知道,她说她还有理由那么就一定有拥有足够的说服力的理由,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自己吐槽的**:“先声明我并不是在反驳你啊……不过,如果我真的要反驳你的话,我肯定会从那个槽点满满的‘魔晶’说起!” 用了一大堆的话去铺垫背景,然后又用了一大堆话去烘托气氛——好不容易将这些做好、笑破天正准备将“真相”和盘托出呢,陆浩就又一次不识趣地打断了她。 一种“精心营造的氛围惨遭破坏”的挫折感让被打断了节奏的笑破天感到有些恼怒又有些懊丧,然后,就在她在心里衡量该怎么处置陆浩的时候,她听到了他口中的“很有建设性的意见”。 对此,她表示很感兴趣:“哦?你会怎么从‘魔晶’这个切入点入手呢?” 笑破天对陆浩的话感兴趣 ——这是陆浩最想看到的反应。 他之所以故意在这个时候打断她,故意用一种充满了吐槽之力的语气抛出自己的“意见”,还不就是为了看到这样的反应! 所以。在听到笑破天那颇为好奇的问题之后,他不仅没有惊慌。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呐,我先申明啊——不管我是不是说错了。你都别骂人啊!” 在长时间养成的“在她的面前小心谨慎”的习惯的支配下,他先单方面地给自己上了一个保险,然后,在还没有等到承保方的“签字”的情况下,他自顾自地说开了:“首先,关于‘魔晶是次级位面的秩序在魔兽体内留下的烙印的物质具现’这一点,我并没有任何的异议……” “甚至,我还必须要感谢你——在这之前,即使是游历了好些个魔法位面。我也依然没有弄清楚魔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明明是诞生于魔兽的体内,本应该像是其他的生物器官一样具有有机性质的东西,却有着和魔法宝石一样的晶体结构和无机性质——当初我刚接触到魔晶的时候,我就开始问自己:为什么魔晶会如此特殊?” “它特殊得就好像是被植入魔兽体内的‘造物’——如果不是无数的实验证明了魔晶确实是在魔兽的体内‘自然诞生’的话,我甚至都要怀疑,魔晶是不是被‘人为’地植入到魔兽的体内的了!” “别笑啊,老板……说真的,我还真的怀疑过,怀疑魔兽并不是自然演变诞生的……” “我怀疑。魔兽可能是被一些‘魔法生化狂魔’制造出来的‘魔法生化试验兽’!” “真的别笑啊,老板!我这样怀疑也是有我的道理的好不好!” “你知道的,很多魔法文明里都有‘古老的、失落的魔法帝国’的传说。在那些传说里,远古时代的魔法师都有着惊天动地的力量。并且热衷于做各种稀奇古怪的实验……” “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的相信,如果这些传说里的魔法师都是真实的话,他们肯定有实力也有动力去制造出‘特殊的野兽’——我甚至连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根本原因都为他们找到了:为了探寻魔法的真谛!” “这不是很正常么?” “魔法师们能够施放魔法。但是却一直没有弄清楚魔法的本质;他们肯定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个世界只有我们才能掌握这种神奇的力量?” “他们还有在动物的身上做实验的传统。有的甚至还具有非常丰富的动物改造经验——这样的魔法师诞生出‘我要改造出一只能够释放魔法的特殊野兽’这样的想法根本就很正常吧!” “然后,顺着这个思路。我甚至脑补出了后面的剧情:‘魔法生化实验’引起了几乎所有魔法师的兴趣,然后各种各样的‘人造魔兽’在实验室里被制造了出来;这些魔法师不断地改进实验,并且最终利用魔法的力量让魔晶和魔兽合为一体;魔晶就此变成了类似于‘魔兽体内的特殊器官’一样的存在,并且融入了魔兽的血脉中,让魔兽成为了另外的一种物种……” “或许是因为元素潮汐和元素暴动、或许是因为天灾**、或许是因为人才凋零——反正,那些曾经辉煌的魔法帝国慢慢地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而那些能够依靠繁衍来传承力量、能够通过进化来改变自身的力量甚至是生命形式的魔兽却在逃离了实验室、逃离的魔法师的束缚后繁衍壮大起来……” “然后,等到那些曾经的历史都被后人遗忘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魔兽只不过是一种‘人造物’了……” “看吧,我当时就是这么脑补的……” “虽然说还有些……呃,牵强的味道,但是,它至少是合情合理的不是?” “当然,这样的猜想也不是能解决所有的疑问——譬如说那个经典的‘切割与魔法’的问题。” “所有的魔法师都知道,未经切割的魔法宝石只能当做单纯的魔力源——如果你只是想从魔法宝石中汲取元素的话,魔法宝石的形状、大小都不会影响使用;但是,如果你想将让魔法宝石成为触发某些魔法的‘序列器’的话,你就必须要仔细规划和切割魔法宝石。让魔法宝石的割线和各种底座上的魔法阵上的‘通道’一一对应起来;在制造某些特殊的序列器的时候,魔法师们还必须在魔法宝石上铭刻下复杂的铭文!” “在我去过的魔法位面。《魔法宝石的切割工艺》几乎都是所有魔法师的必修课;对某些偏重于制作和掌握魔法工具的魔法师来说,这门课程的重要性甚至能够堪比《魔法塑形》和《魔法伎俩》这样的基础课程!” “与之相对的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个魔法师去研究《魔晶的切割工艺》这样的课题!” “事实上,有非常多的魔法师甚至还认为,魔晶是无法自然切割的——几乎所有的魔法师都知道,魔晶是非常稳定也是非常不稳定的;一部分胆子不小的魔法师知道,当施加在魔晶上的外力超过某个临界点时,魔晶就会变成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只有很少的魔法师才知道,就算是你成功地将魔晶切割开、或者是在魔晶下刻下了铭文,你也休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被切割、被铭刻的魔晶将会变成连对应的魔法宝石都不如的‘废晶’——一个曾经在一颗稀有的龙晶面前留下了悔恨的泪的老魔法师用他的痛苦证明了这个事实。然后,这个心理阴暗地老家伙刻意地隐瞒了这个事实,并且成功地制造出了更多的伤心人。” “当然,这些并不怎么为人所知的内幕并不是没有人去学习如何切割魔晶的根本原因……” “魔法师们对魔晶的切割工艺不感兴趣,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用不着这么做——与魔法宝石不同,魔法师们在利用魔晶的时候,基本上只需要简单地将魔晶镶嵌到魔法阵中就行了。” “不用刻意地调整魔晶的位置,不用刻意地让魔晶的棱边和魔法阵中的‘通道’一一对应,甚至不用去关心魔晶的形状和大小——利用魔晶就是这么简单。所以才有魔法师在战斗的时候临时更换魔杖上镶嵌的魔晶这样的事发生!” “而这也就是那个著名的‘切割与魔法’问题……” “当初我提交这个问题,就是在我脑补出那些‘人造魔兽的历史’之后——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如果说第一批魔兽真的是被魔法师制造出来的,那么,那些被移植到那些野兽的身体里、造成了野兽的异变的结晶是不是就是魔法宝石?” “如果魔晶的前身就是魔法宝石的话。又是什么导致魔晶几乎变化成了另外一种晶体?是那些远古魔法师的魔法力量?还是魔兽本身?” “如果是那些远古魔法师的魔法力量,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明,远古魔法师掌握着一种已经失传了的魔法工艺?”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掌握了更先进的、利用魔法宝石的工艺,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从那个时代流传下来的魔法物品中找到相应的证据?” “那么。是不是因为魔兽本身才导致魔法宝石发生异变?” “在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这应该是最有可能的——曾经的**实验证明。从**中取出魔晶会导致魔兽立即死亡……” “我觉得这个实验可以从侧面证明,魔晶在演化过程中已经演变成了类似于人类的心脏这样的重要器官——我认为,魔晶和魔兽在彼此的演化的过程中,应该都发挥了相互刺激、相互影响的作用!” “可是,这里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当魔法师将魔法宝石移植到那些还不是魔兽的野兽身体里的时候,野兽还只是野兽;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其他的因素发挥作用的话,那么这样的实验应该是可重复的;可是,为什么没有人能再一次成功地制造出‘魔兽’?” “我看到过太多的‘魔法傀儡’或者‘魔法畸兽’——它们中有的非常像是魔兽、甚至就连能力上也和真正的魔兽相差无几,但是它们都无法成为‘真正的魔兽’——它们无法繁衍出能够传承它们能力的后代、甚至无法繁衍后代;它们无法进化,只能以魔法师赋予它们的形态和力量活着;它们体内的‘伪魔晶’甚至可以随时被取出来、被替换……” “它们最多只能算是高级一些的工具,其本质就和魔杖一样!” “问题实在是太多,所以就连我都忍不住怀疑自己当初的猜测——或许,魔晶的前身并不是魔法宝石,而是另外一些我们并不知道的东西?” “对我而言,这个新的猜测更加不靠谱,因为我觉得,根本找不到一点儿线索和证据的猜测完全就等于胡说——与其相信当初的魔法师其实是移植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还不如相信,魔兽这种东西是生命自然演化的奇迹呢!” “我真的要感谢你,感谢你告诉我魔兽和魔晶的‘真相’——现在我至少知道,在很大程度上,魔晶都可以算是自然演化的造物了;我至少不用去琢磨那些曾经困扰我的问题了,所以,我必须要感谢你……” “可是,感谢归感谢,质疑我还是要质疑的!” “你刚才告诉我,因为魔兽并没有智慧,所以它们会依靠本能去感受元素背后的规则;你还告诉我,这样的本能虽然不能让它们理解规则,但是却可以让它们在规则的力量的渗透下形成规则的烙印;最后,你还告诉我,这些烙印到最后就会发展成魔晶……” “之后,你再告诉我,‘刺激魔晶释放魔法’就是一种在力量层次上比‘魔法师利用精神力驱动元素释放魔法’更高明的手段……” “其实吧,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有些忍不住了——我是真的觉得你的逻辑在这里有一点点的问题!” “呃,别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我嘛——我们不是说好了和平友好讨论的吗?”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是再这么看我我也要说完啊……” “老板,你的眼神侵略性真的好强啊,看得我的小心肝儿碰碰乱跳——我可能有些恼火了哦!” “靠!你还真瞅啊!不过,你就是再瞅又怎么地?” “嘿,我还就是要质疑你了!” “我还就是要告诉你,我不服!”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九章 自己挖的坑……(二十一) 如果不是在陆浩的眉眼之间看到一丝浮于表面的勉强的话,单听陆浩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话,笑破天可能还会以为陆浩本来就是这么一个大义凛然的人。↗頂點小說, 可是陆浩眉眼之间的那丝勉强是这么的明显,简直就是让人想故意忽略也做不到——根本无需窥视他的内心,仅仅从他脸上的那些表情,笑破天就可以轻易地判断出,他其实只不过是在逞强而已。 她并不好从主观上去判断他的逞强究竟是好还是坏——她既想他能表现出“对抗权威的抗争精神”,又想他能表现出“虚心好学的进取精神”——这样‘矛盾’的期盼似乎让她有些难以决断,所以她并未在第一时间做出反馈。 她的沉默让陆浩误以为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所以他变得更急慷慨激昂了:“我并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我确实是有明确的理由!” 就好像所有误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的人一样,陆浩摆出了一个专属于胜利者的姿势——他抬起头、挺起胸、抻直了腰,让自己的视线落在了她头顶约二十公分处:“你一直强调,魔兽是因为没有智慧所以才会凭借本能去感受规则的……可是,就我看来,您其实在表述的过程中,已经赋予了那些魔兽不俗的‘主观能动性’!” “魔兽其实是有目的地在接触那些规则之力——如果单纯地听你刚才的话的话,我甚至可能会产生这样的误解……” “或许是因为你非要将魔兽和魔法师放在一起进行比较、并且还非常主观地想要贬低魔法师吧,我认为你在评判两者的时候有失偏颇!” “按照我的理解。魔晶的形成过程应该不能算上魔兽的努力——在我看来,这个过程更像是一个‘次级位面的秩序强行在特殊的野兽身上打下烙印’的过程!” “在我看来。魔兽在这个过程中,更多的应该是一个被动承受的受体。而不应该是一个主动寻求变化的受体——这其中的差别就应该是‘主观能动性’……” “一个幸运地在街上捡到中了头彩的彩票的幸运儿和一个通过自己的努力挣到了养家糊口所需的钱相比,尽管前者到手的钱要比后者到手的钱多得多,但是,只是看这个结果就一定能说前者要比后者更高尚吗?” “你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可是,为什么我听你刚才的话好像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你凭什么会认为,一些幸运地沟通了次级位面的野兽就能将那些通过自身的努力学会了释放魔法的魔法师比下去?” “魔兽明明不知道规则是为何物、明明不知道魔晶是什么东西——它们只是知道,只要自己刺激一下魔晶,自己就能够释放出足以对敌人造成杀伤的魔法——这样的物种凭什么比魔法师优越?” “魔法师还知道利用不同的魔法阵来刺激魔晶,以此来释放不同的魔法呢!但是魔兽却只能释放固定的魔法……” “按照你的逻辑。这样的魔法师岂不是要比魔兽高不止一筹两筹?” “或许,在你的意识中,还存在一种‘王侯将相就是有种’的想法?” 陆浩会对自己的话产生不同的理解,这一点笑破天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她知道,他肯定不会对她那明显的、贬低他所属的“魔法师群体”的话保持缄默,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特别骄傲的人。 虽然他经常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的灵魂从未对她低头! 他只不过是选择了一条有些难堪的生存的道路,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她一直都在小心地呵护他身上的这种宝贵的品质——即使是郁闷到不行非要打击一下他。她也会慎重地选择一个并不会伤害到他的打击点——所以,她对他的打击更多的时候看起来都像是一种友好的调侃,根本就不会对他的自尊和自信带来任何不良的后果,反而只会让他的脸皮越来越厚、让他在她面前越来越放肆。 她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她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从这个角度去质疑她!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是知道这句话的,也是知道陆浩将这句话用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她现在只是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在还没有将所有论据阐述清楚的情况下就将自己的论点抛了出来:“好吧。似乎我刚才说的‘我还有另外的理由’这句话是白说了……” 颇为自嘲地嘟哝了一句之后,她稍微振奋了一下精神:“我承认。如果只是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那么绝对是无法支撑起我的论点的!” “事实上。我也很佩服最初的那些魔法师——在对规则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在对魔法没有任何认知的情况下,他们仅凭观察和实验就找到了模拟出魔法的方法……” “他们甚至还发展出了一套颇有见地的理论——依靠着这套理论,他们培养出了无数的魔法师、发展出了成千上万的魔法!” “以此同时,魔兽却还在坚持自己遗传自自己的祖先的魔法,还在寻求万中无一的进化机会,还在被魔法师甚至魔法学徒用各种魔法花式吊打——从这个角度来看,魔法师确实是比魔兽要优越得多……” “可惜,我并不习惯用这样的视角去看待问题——我并不是在刻意炫耀,也不是在强调我是一个超越了规则的存在……实际上,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这样的视角给限制住!” “如果你稍微放大一下你的视角,也许你就会发现,原来魔兽和魔法师的对比的结果是如此的不同……” “我们可以做一个假想实验:假设我提供给魔兽和魔法师同样的魔法资源——这些魔法资源包括但不限于无限的时间、无限的空间、永恒的生命、完整的魔网、无限汲取的元素和魔力以及所有已知的魔法理论。然后,在无限远的未来观察魔兽和魔法师的区别……” “你猜。当我们观察实验结果的时候,我们会看到什么样的结果?”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会看到一个掌握了所有已知魔法、开发出无数新魔法、甚至将整个魔网都控制在手中、举手抬脚就能够轻易地粉碎一个次级位面的超级魔法师的话,你会不会感到很惊讶?” “嗯,你并不会感到惊讶——这个结果让我一点儿也不惊讶!” “事实上,这样的假想实验我已经做了无数回,但是几乎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结果:一个强大无比、近乎全能的魔法师——这就是我所看到的结果……”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个实验中的魔兽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会不会感到惊讶?” “嗯?看来你好像很惊讶啊!” “哈!我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吗?” “说真的,在那些假想实验中。我还真没有在魔兽的身上看到过同样的结局!” “它们或许会一成不变地持续无数个世纪,或许会变得比实验开始之初更弱,或许会变得比那个近乎无敌的魔法师更强大……总之,我并不能像预言那些魔法师的结局一样预言它们的结局!”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否清楚这个实验结果代表的意义——你可能会认为,魔兽比魔法师更不稳定、更不可靠……” “可是,在我看来,这样的不稳定的结果却是代表了无数的可能!” “我可以在实验一开始就给魔法师划出一条他会在无限的未来中无限接近的界限,但是我却无法给魔兽划出一条类似的界限——我曾经不止一次试图找到一条魔兽可能永远也无法逾越的界限,但是最后。总是有一些魔兽会出乎意料地突破我划出的那条界限!” “嗯?你似乎觉得很惊讶?因为你觉得,在次级位面的秩序的基础上诞生的魔兽,其‘最终的界限’应该就是‘次级位面的秩序’?” “你觉得无论魔兽怎么进化,它都不可能超越一个孕育了它的位面?” “那么。如果我告诉你,在我的试验中,还真的有魔兽进化成了超越位面力量的存在的话。你会不会认为我在说谎?” “哈!原来你还是相信,我不会在这些问题上撒谎的啊……” “我确实是没有必要撒谎啊——在我的那些实验中。确实是有魔兽进化成了那种存在,而且。还不止一次!” “不止一次也就说明,这样的实验结果并不是一个偶然!” “而且,你也不用质疑我的‘假想试验’——到了我这个层次,就算是‘假想试验’其实也是一种现实……” “这也就是说,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在相同的条件下,魔兽几乎拥有无限的成长性,而魔法师却有明显的成长界限!” “你之前说,我在描述的过程中赋予了魔兽过多的主观能动性——你认为我是刻意将‘魔兽被动地接受规则烙印’这个过程描述成了‘魔兽主动获取规则烙印’……” “你认为我是刻意这样做的,因为我需要这样做来支撑我的论点,并且达到打击你和你所属的群体的目的……” “对此,我只能说,你实在是想太多了!” “我还真不需要刻意去赋予那些魔兽主观能动性!” “而且,那些魔兽也并不需要‘主观能动性’这样的东西!” “有一点你说得没错——魔兽确实是在被动地接受‘规则烙印’……” “但是,在被动地接受‘规则烙印’的同时,它们又在‘主动’地联系‘次级位面’——当然,它们并不会察觉到自己的‘主动’……” “每一次刺激魔晶、打开魔晶上的那个开关,魔兽就会在不知觉的情况下与‘次级位面的秩序’联系起来;作为主位面的规则聚合体,它们在迎接次级位面散播出来的波动的同时,又会不知觉地将自身散播的波动传递到次级位面去!” “因为魔兽同样是整个规则体系在主位面的物质具现,当它们散播的波动传递到次级位面之后,就会对次级位面的秩序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 “之前我才说过,次级位面的秩序是非常不稳定的,所以,就算是魔兽散播的波动非常‘微弱’,并且这些波动本身也具有‘稳定’的趋势,但是,它们仍然会让次级位面的秩序产生动荡!” “这些动荡会导致次级位面的秩序沿着一种‘有利于魔兽’的方向改变,并且这些改变会在下一次和魔兽的联系中影响到魔兽体内的规则烙印!” “每一次的变化是如此之小,以至于几乎没有人可以察觉到;但是,当这些变化日积夜累堆积起来之后,就会变成足以让魔兽进化到更高层次的‘巨变’!” “魔兽越是进化,其散播的波动就会变得越加‘清晰’,而且也会对次级位面的秩序造成越大的影响;对次级位面的影响越大,次级位面就越会变得有利于魔兽的进化——从这个相辅相成的过程就可以看出,魔兽的进化是一个越来越快、越来越不可思议的过程!” “所以说,在我的假想实验中,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魔法师进步得越来越慢,最后逐渐靠近我划出的那条界限,但是魔兽却进化得越来越快,让我根本无法找到一条界限!” “如果不是次级位面还会受到其他规则波动的影响、有可能会朝着‘不利于魔兽进化’的方向发展的话,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给魔兽足够的时间和资源,所有的魔兽都可能会进化成超级生命!” “没有进化的极限,拥有无限的进化可能,不被已有的经验所限制,全凭本能在朝着更有利的方向在发展——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认为,在‘魔法’一途上,所有的魔法师都比不过魔兽的原因!”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章 自己挖的坑……(二十二) 作为一个人类,虽然说已经不能再算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在听到笑破天的那句“所有的魔法师都不如魔兽”之后,陆浩还是感到非常不舒服。 他很清楚,之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他和笑破天有如此大的分歧,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他和她的屁股坐在了不同的位置上——她是一个超越了规则的超凡存在,其目光所及之处必是常人的目光所难及之处;而他却只是一个稍微有些特殊的普通人,甚至于还没有完全习惯自己的新的“特殊的身份”,所以他还是习惯用一种“正常”的目光去看待和解析问题。 更为关键的是,他天生就是一个人类,并且现在还是一个非常成功的魔法师,所以他天然就会倾向于人类和魔法师群体;他的屁股就决定了他的脑袋——他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被笑破天的话说服,特别是在他还觉得,笑破天的话并不是特别令人信服的情况下。 至于笑破天对他的期望,现在的他只能说,他会将她的期望当成是一种鞭策和压力——除此之外,他就只能对她说声抱歉了:“很抱歉啊,老板——我暂时还站不了这么高,所以也看不到那么远……” 连番被打击的他甚至都没有一丝想要表现出自己对她的敬畏的意思——他就这么松垮垮地站着,任由自己的肩膀耷拉着,然后还大不敬地伸出手来掏了掏鼻孔:“刚才我也试着在自己的脑子里做了一个假象实验,但是您猜怎么着?嘿!同样的实验我居然和你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结果!” 夸张地耸了耸肩,陆浩根本就不想掩藏自己脸上那浮夸至极的表情——他就差没有在自己的脸上清晰地写上“我就是故意这么做的”这几个字了:“在我的假象实验中,那个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所有资源的魔法师不但以一种夸张至极的速度进步着,而且很快就超出了我想象的极限!” 他故意瞪大着的眼睛似乎是在说,他真的非常非常吃惊,可是那双眼睛里怎么也藏不住的笑意却在告诉笑破天,他其实就是在瞎扯:“他甚至很快就打破了规则的限制,成功地撕开空间和时间,将还在另一个试验空间里懒洋洋地睡着觉、等待无限的进化降临到自己身上的魔兽调教成了一只听话至极的宠物!” “然后。他就骑上了这只刚刚才收服的宠物加坐骑,破碎虚空而去了……” “我猜,他应该是凝练出了神格、点燃了神火、开辟出了神国,然后到虚空中去编写规则。徒手开辟一个新的世界去了——嗯,应该就是这样!” 随意地摊开双手,陆浩做出了一个“事实就是这样,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的表情——这个讨打至极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停留了足足好几分钟,然后。他才稍微正色了一些:“虽然我也知道,我无法像你那样说出‘我的假想其实也是一种事实’这样的话,但是,我的假想起码也是一种可能啊……” 将脸上那些浮夸、做作的表情收起来之后,陆浩终于进入到了“正常讨论”的节奏:“不怕说实话得罪您,就我个人而言,我甚至觉得,我的假想比你的假想要可靠得多!” 他的眼神诚恳而严肃,就好像现在的他正背负着整个人类的荣光一样:“所有的魔兽都有一个讨伐等级,唯一的差别就是这个等级的高低而已——我觉得这样的现实似乎更能证明魔法师和魔兽之间到底孰优孰劣……” “所有的魔兽都是一堆放养的实验材料。等到需要的时候,魔法师就会自行或雇人去取——我觉得这样的认知才是适用于无数位面的普适性观点……” “‘世间并没有一个魔法师无法解决的魔兽,如果有,那么就上两个魔法师……’——我觉得,这样的谚语似乎也更能说明,魔法师终究是要比魔兽强大得多!” “或许您还能找到一些完全超出了我想象极限的魔兽,但是,除非是你将这样的魔兽摆在我的面前,让我看清它那令人绝望的力量,要不然。你绝对无法取得我的认可!” 缓慢地点了点头,陆浩终于放缓了自己的语速:“任何脱离了现实而谈的‘理想主义’都是空想——或许在你看来,那些假想实验必然是有现实意义,但是对除你之外的人来说。假想也只是假想而已。” “在我到过的魔法位面里,我只看到魔兽被魔法师屠杀,我只看到了魔兽在魔法师的威能面前苟且偷生,我只看到了强大的魔法师突破了自身的极限,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神明……” “虽然说我也曾看到过不少进化出超凡力量的魔兽,我甚至还知道。在其中的一个位面,有一片大陆至今还被一只魔兽统治着——我记得,我曾经还询问过你关于这只统治了一片完整的大陆的魔兽的事,结果你告诉我,这是一只有后台的魔兽……” “‘如果不是它的后台在罩着它,它早就被人五马分尸了’——我记得,当初你就是这样回答我的!” “你看,事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唯一一只看起来超越了魔法师的魔兽,其实也不过只是一只狐假虎威的可怜虫而已!” “所以,老板你有没有觉得,你刚才的论点实在是有点缺乏现实基础?” 或许是陆浩表现得太过于顽强了吧,在听完了他的话之后,笑破天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呐,我觉得我还是先告诉你,那只魔兽的最大的后台就是我比较好……” 也不去管陆浩在听到了她的这番话之后脸上是怎样的精彩,感到有些心力憔悴的笑破天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因为我自己也清楚,在我的假想实验中,‘无限的资源’基本上是无法在现实中实现的,所以,我找了一个偏僻的地儿,随机赋予了一只魔兽近乎无限的生命,并且站在了它的身后,以保证它不会夭折,从而导致实验被迫中断……” “呐。你也看到了一部分实验成果了不是?不过,你似乎并没有看到它在整个实验中的表现……” “你并不知道,在我根据它的成长轨迹画出的成长曲线来看,它或许要不了多少时间就会真正成为那个位面的霸者——到了那个时候。它根本就不需要我作为它的后台,就可以随意地玩弄那些魔法师了!” “嗯,看你现在这副嘴都合不拢的样子,或许,我还应该告诉你。那只魔兽并不是我唯一的试验品?” “然后,既然都已经告诉你这个了,我是不是还应该给你一张详细的名单?” “要知道,我的试验品中可是有不少都可以算是超级位面打手哦!” “只要你拿着那张名单,只要你呼唤它们的真名,介于你身上有我留下的烙印,在听到了你的呼唤之后,它们肯定就会撕裂空间,站到你的面前,成为你坚实的矛和盾——是不是想一想都很带感?” 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陆浩差点没有激动得跳起来:“何止带感啊!简直就是动感超人!” 两眼放光地看着笑破天,陆浩口中的惊喜和期待完全无法掩藏——他都有些结巴了:“我艹!老板你……你早就该告诉我……你的‘假想实验’其实……其实是有现实基础的嘛!” “如果你早这么说,我早就承认自己不如魔兽啦!” 此时的陆浩根本就不像是之前那个为了人类和魔法师的光辉和恶势力抗争的英雄——现在的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给皇军带路的带路党:“当初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那只魔兽似乎对我太客气了——它甚至允许我带游客去参观它的巢**呢!” “明明在它的面前,就连我的有些感觉难以呼吸——这还是在它收敛了自己的力量的情况下,但是,它似乎对我客气得过分了……”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它就是老板你为我准备的打手之一啊——感谢老板、感谢老板啊……感谢您这么为您的员工着想!” “这一次我似乎要去执行了不得的任务了——我说,老板你是不是现在就将那张名单给我?” “您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用那些打手兄弟的!不过。要是它们主动俩系我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先和它们联络一下感情?” 满脸笑意地看着有些语无伦次的陆浩,笑破天微微地点着头——这个样子看上去就好像是她已经同意了陆浩的请求一样:“嗯嗯,想得还挺美的哦!” 只不过。她的话完全不像是她的笑容那样甜美:“可惜,我对你的自控能力完全不放心啊……” “在我看来,你绝对是那种拿到了名单就会肆无忌惮地召唤那些家伙来帮你完成一些琐事的人——让那些超级无敌的打手带着你的游客去翻天覆地,然后你就可以随便找个角落猫着等待旅行时间结束……你他喵的绝对就是这样打算的,对吧?” “哈!一看你脸上这种尴尬表情我就知道我说对了——我他喵的现在根本不需要偷窥你的内心就能够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哎,想得倒是挺美。但是可惜,我还不能将名单给你……” “刚才我告诉你,我还有很多试验品,可是你知道,那些试验品现在在什么地方吗?你知道如果你肆意地召唤它们,会给主位面带来怎样的冲击吗?” “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敢想那样的美事!” “就拿那只你所知道的魔兽来说吧——它现在正处于一个高速上升期,也许几百年之后,它就会超越所有的魔法师,并且站在那个位面的巅峰;它并不会被位面的规则所束缚,因为它的力量本源是来自于世界外的次级位面秩序,所以,当它达到巅峰之后,它很快就会突破主位面的规则限制……” “然后,它就会因为自身的力量过于强大而受到主位面规则体系的排斥——之前我才说过,过于强大的讯息集合体会遭到世界的‘修正’,因为过于强大的讯息集合体会对世界进程造成干扰……” “虽然说那只魔兽本身也是在世界这台服务器登记过的合法公民,但是当他强大到足以威胁到世界的稳定的时候,世界也不得不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来‘处理’它——它并不会像那些突然闯入世界的偷渡客一样,会被世界直接抛到世界之外,但是它依然会被世界排挤……” “你刚才用过一个词,‘破碎虚空’——事实上,那只魔兽将来会遇到的、被世界排挤的过程非常像是你所理解的这种情况!” “当然,我更习惯将这个过程定义为‘挤出效应’——以魔兽和次级位面之间的联系通道为宣泄口,以整个规则体系的具象反应为挤压力量,那只魔兽会像是一颗长在世界的脸上的痘痘一样被挤出去,然后,它就会‘biu’的一声掉到次级位面去!” “当它掉到次级位面之后,身具整个规则体系的规则效应的它就会成为次级位面这个缺乏规则基础的残次品位面的当之无愧的核心!” “它会引起一次超乎了你想象极限的秩序震动,并且会吸引次级位面的‘秩序’在它的周围沉淀下来,然后逐渐构建出一个新的‘规则体系’!” “在这个过程中,它本身的生命形态都会发生根本的改变:它会在漫长的时间中逐渐失去原本的形体,甚至还会失去原本的灵魂结构,从一个规则体系的具象转变成许多纠缠在一起的、抽象的规则和概念;然后,当新的规则体系构建起来之后,整个新的规则体系又会具现出一个新的生命体!” “你可以想象,这个新的生命体的力量层次究竟达到了那种高度——它可是相当于一个位面啊!” “虽然说,那个位面只是一个次级位面……”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一章 自己挖的坑……(二十三) 陆浩总觉得笑破天的情商有些低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明明是想打击陆浩的积极性,想让他主动放弃从她那里获得那张特殊的名单的想法的,但是她所说的话却反而让陆浩对那张名单更在意了。 原本在陆浩的意料中,那张名单上的“超级打手”最多也就比那个老相识强上一筹半筹的——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让那些超级打手带着旅行团在异世界横冲直撞”这样的偷懒办法,他最多也就是想到“在下一次去抢那些吝啬的老龙时,将这些超级打手召唤出来,让他们抗在自己的前面,说不定除了那些老龙的财宝,还会额外收获一两条龙尸”这样的美事儿。 他并不是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高端力量”,所以他并没有“天真”地以为,笑破天口中的那些超级打手能够帮助他横扫主位面——事实上,在他想象的“抢劫计划”中,那些家伙只不过是一些皮糙肉厚的肉盾以及随时可以抛弃的炮灰! 然而事实证明,他的“异想天开”还是太稚嫩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些超级打手的力量层次居然可以媲美一个次级位面! 一个位面的力量化身啊,哪怕只是一个次级位面! 这样的打手只要站在自己身后,那些老龙就得眼泪婆娑地主动将财宝献出来了吧? 一想到这样美如画的画面,陆浩就激动得不能自已;他那里还顾得上笑破天说的其他话! “老板啊——”拉长了声音一个虎扑,他一把就将笑破天搂在了怀里:“你一定要把那张名单给我啊!” 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包含了他最深切的恳求的嚎叫,他一面用力抱紧了怀里的笑破天,以防她从他的怀里挣扎出去,一面用自己的胸膛去磨蹭她起伏有致的身躯:“只要你把那张名单给我,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被肾上腺素支配着的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是多么的下流,他的语言是有多露骨,所以他也就没有注意到笑破天那张涨得通红的脸,以及她眼里莫名兴奋和危险的闪光。 “噗通!”——过于兴奋的他被笑破天一脚踹了出去。在和地板接触的时候发出了沉闷的碰撞声。 “啊——”——在被踹出去好几分钟之后,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下体传来的疼痛,然后他发出了一声与之前的嚎叫完全不同的、简直就是无与伦比的、甚至可以让听者潸然泪下的、惨痛的哀嚎。 “呼——”——将踹人的那只脚收回来的同时,笑破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口气既像是在舒缓她心中的郁闷。又好像是在宣泄她脸上的火气,同时还透露出了一丝丝“奇怪的属性觉醒时所带来的爽快”。 仅仅是几个简单的音节,两人就完美地演绎了一出功夫大片里常见的热血桥段——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真有些相得益彰的味道! 可惜的是。他们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这种微妙的契合——笑破天在舒了一口气之后就神色不定地傻站着,甚至就连她的眼神也变得变化莫测了;而陆浩则干脆在捂住下体满地板打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笑破天的眼神终于不再继续闪烁了——她似乎终于从走神中清醒了过来。 然后,在清醒过来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出脚去踩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哀嚎而且还悄悄爬到了她身前的陆浩的背上! “你应该清楚,如果你敢抬起头来,你会面临的下场,对吧?” 脚下稍微用了一点儿力,她甩出了一句几乎听不出任何威胁气息的话,几乎浇灭了陆浩心中的所有遐想。 褪去****的陆浩就这样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反省自身的冲动——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冲上去抱住笑破天,而且还做出了那样不堪入目的动作!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在被笑破天踹飞之后,他居然还恬不知耻地爬了回去,目的就是为了趁她不注意窥视一下她裙底的大好春光! 当然,他最最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他背上的那只脚也让感到了一丝兴奋! “他喵的!以前总是不了解m,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在那种情况下感到性兴奋……” 一边小幅度地扭动自己的后背,好让自己能更贴身地感受到背后那只脚传来的力度。陆浩一边用脸贴着地板胡思乱想:“还以为他们只是单纯地喜欢‘被侮辱’,却没有想到,只要将这种行为当成是一种情趣,竟然会感到别样的带感!” 这种来自于新大门后的新奇感受就好像是一点儿足以燎原的火星一般。再一次在他的理智中放了一把火;他渐渐地感到了不满足,于是他的动作逐渐变大起来;最后,他竟然在她的注视下来了一个鹞子翻身,然后一把握住了踩在他背后的那只脚! 手掌心传来的滑腻感受让他感到心旷神怡,几乎要跳出自己的喉咙的心脏让他感到无法呼吸——在这一刻,他的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 他不敢睁开眼睛。手上也不敢做什么的动作——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是嘿嘿傻笑! 可是,就算是什么都不敢做,只能傻笑,他也感到无比的满足——从心底升起来的征服感、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幸福感、从全身的毛孔呼吸出来的成就感让他难以自拔。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的愿意就这么一直下去,直到永远——可惜,似乎有人看不下去了:“你的喜好……还真的……很特别啊!” 再一次出乎了陆浩的预料,这个明显就是笑破天的声音竟然不是来自于他的头顶,而是来自于他的身后——在那一瞬间,陆浩他几乎都要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明明自己还抱着她的脚,明明她就应该站在自己身边,明明只要自己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的裙底风光,可是为什么那个声音会出现在自己背后,而且听上去距离还不近? 不甘心地用手指捏了捏怀中的脚,从指肚上传来的温度和柔腻似乎不可能是幻觉。但是偏偏身后的声音来得那么真切——甚至无需分辨他就可以确定,她在说那句话的时候,一定是带着明显的嘲笑! 难道她使用了“奥义.影分身术”?! 带着一丝荒诞的感受,陆浩猛然地睁开了眼睛。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怀里抱着的东西——一只破旧的、僵硬的、来自于大商场背巷里的垃圾桶里的、从被丢弃的人体模特身上掉下来或者拆下来的塑料假腿…… 一只塑料假腿…… 一只差点儿就摧毁了陆浩三观的塑料假腿…… 一只让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兴奋、甚至还产生了一丝不敢有的奢望的塑料假腿! 手中似乎还残留着这只塑料假腿的温度,指尖似乎还保留着那令人**的柔腻的感受——陆浩无比怅然地看了怀中的塑料假腿一眼又一眼。 “别了,我的腿玩年……” “别了,我的**计划……” “别了。我的‘左右酱一起来找茬’!” 沉痛无比地悼念了自己那从未到来就已经失去的性福,陆浩念念不舍地扔开了怀中的塑料假腿;在彻底抛开那只塑料假腿的时候,他还恶狠狠地最后掏了一把;然后,他猛然地扭过头,让自己饿狼一般的眼神落在了笑破天的腿上。 “你知道我的品位的……”颇为挑逗地挑了挑眉梢,他一点儿也不退缩地顶住了来自笑破天的压力:“所以……你懂得!” 毫不遮掩自己眼中的贪婪,他的视线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腿和腰之间来回巡视;直到她在他的眼神攻势下不自觉地退缩了一点点之后,他才像是一个得胜将军一样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呵呵……老板,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送我那只塑料假腿了!” 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陆浩很自然地扭回了头。然后伸出手去捡起刚才才被他扔出去的塑料假腿。 他的神情庄重而专注,他的动作虔诚而严肃——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在捧起世间最宝贵的珍宝! “我会宝贝它的……”缓慢地将那只塑料假腿收到怀中,陆浩发出了一声满足地**:“它会夜夜伴我入眠,我会夜夜与你相见——我明白你的苦心,我真的明白!” “我艹!”一开始的时候,笑破天不明白陆浩为什么会发神经——等到陆浩闭上眼睛说出那句让她浑身颤抖的话之后,她才明白他究竟是想表达些什么:“你他喵的个大变态!” 明白了陆浩的险恶用心的笑破天气得全身直发抖,只不过,她关注的点似乎和陆浩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你他喵的那只眼睛看到老娘的腿有这么丑?” 她似乎并不为‘他将那只塑料假腿当成了她的腿’而生气——她似乎只是不满意他的眼光:“他喵的明明老娘的腿更修长些好吧?” “至少,老娘的小腿要比那只塑料假腿漂亮得多!” 突然改变了走向的剧本让陆浩感到十分愕然——他僵硬地回过头去看着气势汹汹的笑破天。有点不明白局势的变化。 笑破天脸上的怒气似乎在表明,她并不是伪装出来的生气,而是真的为他的品味而感到生气;她的视线一直在盯着他怀里的那只塑料假腿,就好像那只塑料假腿才是她人生中注定的宿敌一样! “亏你刚才还大言不惭地在我面前自夸自己有品位——原来你的品位就是这个样子的?”嫌恶地瞟了陆浩一眼。笑破天露出了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原来你的品位只能和一辆车相比!” 深深地吸了口气,笑破天似乎是想借助这个深呼吸将从心底泛起来的恶心给压下去;然后,在将恶心的感觉压下去之后,她心底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或者,你早就看上了那辆车了?又或者,你们俩早勾搭在一起了?”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时的脸上除了明显的八卦表情之外,还有一丝并不明显的不甘和失落:“老娘就是说嘛,为什么莉莉那个死丫头居然不肯跟老娘站在同一战线上——他喵的明明就是辆车,却偏偏要老娘给她做一具人形的身体;做一具人形的身体就算了,在具体的细节上她居然不肯认同老娘的品味;不肯认同老娘的品味就算了,她居然还敢威胁老娘说不按照她的品味来她就宁愿不要!” “哼哼!原来是因为你啊!” “因为我个屁啊!”在反应过来之后差点被吓掉魂儿的陆浩几乎不假思索地就扔掉了怀中的塑料假腿:“绝对不是因为我!” 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陆浩就像是远离瘟疫一样远离了被扔得蛮远的塑料假腿:“老板……这腿……是莉莉的?” 浑身上下不停地颤抖着,陆浩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才刚刚被恶鬼附身了一样:“老板,你千万不要骗我——刚才那只腿,真的是莉莉的?” 或许是觉得陆浩终于做出了正确的反应吧,笑破天无比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她的,不过也差不多——这是她找来给我当标准的‘模特’!” “如果将来她真的想要一个人形的话,她的腿绝对就是这个样子——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一丝一毫的差别都不要’!” 笑破天的话粉碎了陆浩最后的一丝期望——他痛苦地弯下了腰:“我艹!” 一想到那辆将跑马灯当成是人生追求,除了对老板,对其他人都是一副“我非常拽,别来惹我”的语气的跑车,陆浩就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我他喵的做了什么孽啊!” “老板你干脆杀了我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二章 自己挖的坑……(二十四) 在某些特别危险的场合中,“以死明志”应该算是一个特别好用的手段。 当然,“以死明志”这个词的重点是“明志”,而不是“死”——你必须要有把握使出这样的手段之后不会真的嗝屁,然后你才可以将“死”当成是讨价还价的工具,而不是将自己变成“死”的状态。 就好像陆浩一样——虽然他疯狂地叫嚣着让笑破天弄死他,可是实际上他并不希望她真的这么做——他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将自己的决心和选择亮出来,好让笑破天不再继续将他和那只渗人的塑料假腿联系在一起。 他的这番作为还是有作用的——在看到他那挤眉弄眼的怪模样、在听到他嘴里夸张变调的叫嚣、在注意到他那小心翼翼地想要将身后的塑料假腿踢得更远的小动作之后,笑破天先是无可奈何地轻叹了口气,然后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她脸上的笑容让陆浩可以确定,她已经明白了他的“志”了,所以,陆浩就干脆地停止了“寻死”的举动:“老板……我们继续说之前的话题吧!”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让自己脸上的表情和眼里的眼神在一瞬间发生改变的,反正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个无辜的人儿:“之前你在解释为什么你不能将那张名单交给我的时候,说过‘它们会给主位面带来巨大的冲击’这样的话……要不,我们就接着那个话头往下说吧?” 再一次叹了口气,笑破天瞥了一眼还让在陆浩身后的地板上的那只可怜的塑料假腿,然后又定睛看了看他脸上的虔诚,口中不自觉地就妥协了:“唔……好吧……” 虽然说她已经决定暂时放过他了,但是她并不打算将那只塑料假腿收起来——她决定就让那只塑料假腿躺在那里,好对陆浩有个提醒:“那我们就接着刚才说的说……” “刚才我们说到,当魔兽破碎虚空掉到次级位面之后,它的生命形态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由于构成次级位面的基础因子比较单一,所以。这种新的生命形态往往也具备这种特征!”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 “如果有一只火系魔兽突破了极限并且已经被主位面排斥、不得不进入次级位面,那么它一定会进入‘火元素位面’——‘火元素位面’就是一个相当经典的次级位面……” “当这只魔兽进入‘火元素位面’之后,它原本的躯体就会在与秩序的震荡中瓦解……不要将这个过程想象得有多恐怖、多痛苦——实际上,因为瓦解和再建的过程本质上都是规则和秩序的重组。所以,魔兽本身并不会感到痛苦。” “如果说在这个过程中,它们真的会产生‘感受’的话,那么,它们就一定会以为。自己完全融入了天和地……” “它们甚至会以为自己就是天和地!它们会以为,天地就是它们的躯体,规则和秩序就是它们体内跳动的血脉!” “无需解读、甚至无需看上哪怕一眼——就好像你以身俱来就熟悉你的手和脚一样,在自己的生命形态发生变化的过程中,魔兽会自然地逐渐了解那些规则和秩序!” “它们了解规则和秩序的程度会影响到它们最后的生命形式——火系魔兽或者会再建成一只强大无比的火元素、或者会再建成一只毁天灭地的炎魔、或者会再建成一只统领所有火元素生命体的火精灵……” “呃?什么?” “为什么在获得新的生命形式后,它们反而变弱了?” “嗯嗯,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之前还在说它们在‘瓦解’这个过程中几乎都要‘与天地同寿’了,可是‘再建’之后就变成了譬如火元素、炎魔或者火精灵这样的弱鸡东西——我说得对吧?” “嗯,这个问题呢。其实并不算复杂……” “首先,你先要明白,‘与天地同寿’其实是一种‘融入位面意识’的趋势——或者说,这是一个‘位面意识’吞噬‘个体意识’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个体的‘自我’会引导出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果——第一个结果就是‘放弃自我’,完全融入到‘位面意识’中去,成为‘位面意识’的一部分;而第二个结果就是‘尽可能地保存自我’,在‘失去一部分自我’的同时,从‘位面意识’中攫取一部分讯息作为‘非等价交换’。” “第一个结果其实就是真正的‘与天地同寿’,但是。你在得到了天地的同时也会失去自我——你的舍弃可能会培养出一个支配了整个位面的强大意识,但是很可惜,那个意识已经不是你了——你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事实上,就算是你的舍弃也不一定会培养出一个支配了整个位面的‘真正’的强大意识——‘位面意识’只是一个名词。只是代表它是一个‘********的讯息集合体’,并不一定就代表它会具有通常概念上的‘意识’所具有的性质和功能……” “如果将通常概念上的‘意识’比喻成一个可执行文件的话,那么,‘位面意识’就相当于是一个堆栈了无数的冗余讯息的配置文件——双击可执行文件电脑就会运行这个文件,可是,你却无法通过双击来运行配置文件……” “你的舍弃可能会帮助这个配置文件选定一个打开方式。然后,你就可以通过双击来‘运行’这个配置文件了;你的舍弃也有可能会形成一个新的可执行文件,而这个新的可执行文件运行的内容就是那个配置文件;当然,你的舍弃还可能只是往这个配置文件里添加了一些新的冗余讯息——如果是这个不幸的结果的话,那么不好意思,你还是无法运行这个配置文件!” “不管怎么说,只要你舍弃了自我,也就代表那个代表了你的‘可执行文件’被删除了,而且是彻底的删除——你无法从回收站里将它复原,也不可能用恢复文件这样的方式找回来,你甚至无法在硬盘上找到一点儿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这就是‘舍弃自我’的最终结果……” “与‘舍弃自我’相比。‘保留自我’就简单多了——你可能会失去一些记忆,可能性格会发生一些改变,但是,你依然还是你!” “能不能什么都不失去?” “这不可能!” “都已经进入了‘融入位面意识’这个阶段了。怎么可能还不失去一些东西?!” “我让你用滴管吸一滴墨汁,然后让你将这滴墨汁滴到一盆清水里,之后让你用最快的速度从这盆清水里将那滴墨汁吸回来——你能将那滴墨汁一点不漏地完全吸回来不?” “不能啊,这不就结了?!” “那滴墨汁会在水中扩散开——这就相当于是‘融入位面意识’的过程;你尽可能地往墨汁最浓的地方吸——这就是你尽可能地保留自我的行动;最后滴管里的相对较淡的‘新墨汁’就是你‘保留自我’与及‘非等价交换’的结果——你失去了一部分墨汁,但是你吸进去了部分清水……” “这就是为什么那些魔兽在获得了新的生命形式之后就会变弱鸡的原因——你吸进去的永远只能是一小部分清水!” “当然。叫你滴一滴墨汁的时候你肯定是滴‘一滴’,但是,叫你从清水中吸墨汁的时候,你肯定就会吸‘很多滴’——你绝对会死命地挤压滴管里的空气,然后再在水盆中将滴管吸满,对吗?”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你还是大赚特赚的——仅仅是从‘量’来看,你已经赚得不能再赚了,更不用说。这其中还有‘质’的区别!” “我是不知道,你是从哪个角度得‘火元素’、‘炎魔’、‘火精灵’就是弱鸡这个结论的……” “是从你脑子里对这些元素生物的‘印象’得到的吗?” “好吧,果然是这样!” “我能告诉你,这些‘再建’出来的‘火元素’、‘炎魔’、‘火精灵’和你所认识的那些‘火元素’、‘炎魔’、‘火精灵’完全不一样吗?” “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对‘火元素’、‘炎魔’、‘火精灵’的印象具体是从哪儿来的,但是无非就是几个途径——可能你是在某些火元素特别活跃的地方看到过这些自然生成的火元素生物;可能你是看到过某个魔法师从火元素位面召唤过这样的火元素生物;可能你只是从图书馆或者类似的渠道了解过这样的火元素生物……” “在书本上看来的或者干脆就是道听途书得到的‘印象’我们就不说了,我们就只说说另外两种可能……” “首先,那些在某些火元素特别活跃的地方自然生成的火元素生物,其实本质上就与魔兽差不多——它们都是火元素位面的‘秩序’在主位面规则体系下的物质具现!” “只不过,火元素生物是在火元素特别活跃的地方,由活跃的火元素自发‘抱团’所形成的‘元素生物’。而魔兽是由野兽演变而来——魔兽本身还具有和‘原型野兽’一样的生命形式。” “除了生命形式不同之外,在主位面的规则体系下,火元素生物和魔兽受到的‘待遇’也完全不同……” “作为‘原住民’的魔兽,在主位面的规则体系之下。基本不会受到世界的修正——除了释放魔法之后会受到‘魔力的侵蚀’、并且其所释放的魔法造成的效果很快就会被世界修正掉之外,世界几乎是不管魔兽的——或许,在世界看来,魔兽只是一些‘生病了的野兽’?” “与魔兽相比,几乎诞生于同源的元素生物就没有那么好命了——它们在主位面并没有‘户口’,所以它们其实就是标标准准的‘黑户’……” “请注意。‘黑户’和‘偷渡客’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偷渡客’是外力强行介入世界进程,所以世界会非常强硬地在第一时间将‘偷渡客’赶出去;但是,‘黑户’最多只能算是世界运行中所产生的‘冗余’——诞生于世界之内,这可能就是这些‘黑户’唯一幸运的地方了。” “虽然说不是‘正常诞生’的,但是起码也是诞生于世界之内,所以,世界并不会在第一时间就强硬地将‘黑户’赶出世界——世界只会密切地‘监视’这些‘黑户’,只会非常严格地限制这些‘黑户’的活动范围和力量成长……” “如果某个‘黑户’成长的速度太快、或者说随意闯出了被限定的活动范围,世界就可能会判断它会对世界进程产生重大影响——一旦世界作出了这样的判断,世界就会引导世界中的其他拥有‘正常户口’的生命体去‘消灭’这些‘危险的黑户’!” “元素生物全身上下唯一有‘价值’的恐怕就是它们的核心,但是它们核心本身就不太稳定,并不能作为元素储藏器具,而且其中蕴含的元素也敌不过高品质的魔法宝石;它们本身并没有所谓的‘躯体’,在死后也不会留下可以采集材料的‘尸体’;它们并没有收集财宝的‘癖好’,甚至就连窝都没有一个,所以在杀死它们之后你不会找到任何额外的‘报酬’;它们还非常难缠,不仅魔法杀伤力不俗,而且不怕死、不懂得逃跑——你看,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元素生物都不是一个理想的讨伐目标,但是,为什么在几乎所有的位面,元素生物都有最多的仇敌?” “甚至,就连不同的元素生命之间都互相仇视,以至于不死不休?” “引导处于世界进程中的生命体按照世界所期望的轨迹前进——这本来就是世界的本职工作,也是世界进程的一部分——所以,你懂得?”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三章 自己挖的坑……(二十五) 魔法位面的其他生命体确实是对元素生命抱有天然的敌意的——如果不是笑破天提起的话,陆浩可能都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之前的他就好像是被一层云雾遮住了眼睛一样,明明看到了诸多的“异常”,但是却很自然地将这些“异常”忽略了;而当笑破天伸出手来拨开遮住他的眼睛的迷雾之后,他才突然发现,原来那些魔法位面的“异常”是这么的明显! 为什么魔法学徒的试炼任务总是“猎取某个指定的元素生物”? 为什么在无数次实验失败之后,总是还有魔法师相信,取自元素生物的元素核心会有“特殊的奇效”? 为什么国与国之间的阴谋和轨迹中总会出现那些没有脑子的元素生物的影子? 为什么谎言和欺骗之主的信徒总是热衷于制造虚假的藏宝图,以此来将那些被**支配的人引到元素生物的巢**? 为什么元素生物即将进化的时候,它的仇敌总是已经早早地埋伏在它身边了? 为什么每个世界的传说中,总是有那么一个元素生物充当最后被击败的幕后boss?! “元素生物真的是命苦啊!” 在连续问了自己几个为什么之后,陆浩都不禁同情起元素生物来了:“从一出生就要被世界坑,而且自己还不知道自己被坑了!” “这尼玛的还能找到比它们更苦逼的存在么?” 陆浩是怎么也想不出能够比元素生物更苦逼的存在了,但是笑破天显然不这样认为:“有!怎么没有?” 在陆浩的话刚落音,她就迫不及待地将话题接了过来:“比这些在主位面的自然环境中自然诞生的元素生物更苦逼的就是那些被魔法师从次级位面中召唤而来的元素生物!” “虽然说两者的生命形态、力量构成几乎都一模一样,但是,因为出生地的不同,世界对两者的态度完全不同!” “那些在主位面的自然环境中自然诞生的元素生物起码还有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领地’;而且,如果不是身具主角光环导致升级太快的话,世界也不会拿它们怎么样;另外,如果它们恰好还具有宅属性的话,只要它们老老实实地在领地的中心活动。它们基本上不会碰上带有恶意的敌人——除了日子单调一些之外,它们的生活已经算是蛮惬意的了。” “但是那些被召唤而来的元素生物呢?” “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一个问题:为什么魔法师能够通过魔法阵和召唤魔法的配合从‘异世界’召唤出明显实力比魔召唤师本身强大很多倍的元素生物?而且,为什么魔法师能够通过‘签订契约’来控制那些明显比他们强太多的元素生物?” “通常意义上来讲。召唤魔法的‘本质’其实就是魔法师通过魔法阵和召唤魔法的配合、以支付自身的魔力为代价打开并维持一条联通‘异世界’的‘门’,然后,响应了召唤师投下的魔力饵食的异世界生物就会通过这道‘门’来到召唤师所在的主位面——在这里有一个非常明显但是却经常被忽视的问题:为什么联通‘异世界’的大门会如此轻易地被打开?” “作为公司的员工,你一定很清楚,打开一条联通两个不同位面的通道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就连我都不得不支付大量的代价才能稳定住哪怕一条通道。那么,为什么那些魔法师只需要一个魔法阵和几句咒语、只需要支付一些魔力就能打开那道大门?” “如果打开和维持一条通道就是如此简单的事,为什么魔法师无法通过‘反向召唤’将自己召唤到另一个位面去?为什么他们还需要拼命钻研空间魔法,然后费劲心力、付出极大的代价去撕裂虚空,以此来达到空间旅行的目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就我所知的就有很多魔法师曾经尝试通过研究‘召唤魔法’,想要找到能够成功实现‘反向召唤’的魔法……可惜,他们从未成功过,也注定不可能会成功。” “他们从未成功也注定不会成功的原因就在于,他们都没有真正理解召唤魔法的‘本质’!” “因为之前才给你讲过魔兽‘飞升’到次级位面的过程。所以,可能我一说你就明白了……” “其实,你只需要将那些响应召唤来到主位面的元素生物当成是在次级位面诞生的‘魔兽’就好了……” “次级位面在用自身的波动影响着主位面的基础因子的同时,主位面也在用自身的波动影响着次级位面的基础因子——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元素生物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主位面的生命体的特征的原因:它们是主位面的规则体系的波动在次级位面的物质具现!” “魔兽是通过和次级位面的联系来获得‘魔法’的,也是在次级位面的影响下逐渐成长的——相对的,那些诞生在次级位面的元素生物就是通过和主位面的联系来获取自身的生命形式和能力、属性,并且也是在主位面的影响下逐渐成长的……” “同样,在魔兽因为实力受到主位面的排斥的时候,元素生物也会因为实力受到次级位面的排斥——只不过,因为主位面的规则体系是一个完整、平衡、稳定的规则体系。这样的规则体系所形成的规则壁垒相对‘较厚’,并且,次级位面的秩序对诞生在其中的元素生物的‘排斥力’相对较弱,所以。元素生物并不能轻易地建立起一个和主位面的联系通道,次级位面也无法像主位面‘挤痘痘’那样轻易地将元素生物‘挤到’主位面来……” “如果有元素生物能够和主位面建立起异常强大的联系,并且成功地从次级位面来到主位面的话,这样的元素生物的实力已经相当不错了——在很多魔法位面里都有类似的灭世传说:一个从天而降的巨人——或者是泰坦、或者是炎魔、又或者是巨大无比的冰霜巨人……” “反正在那些故事里,这些‘凭空出现’的巨人一出现在主位面就会引起类似于元素潮汐之类的灭世天灾,然后。主位面的所有生物就会抛弃仇恨、集中所有的力量与巨人决一死战!” “大部分的故事里,主位面的英雄都是在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之后消灭了巨人,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巨人几乎消灭了所有的生命,然后世界进程不得不亲自‘出手’将这些引起灾难的巨人放逐或是清除’!” “所以说,能够通过自身的实力穿过主位面的规则壁垒并且成功进入主位面的元素生物都是一些灭世级的‘大咖’——那么,那些被魔法师召唤来的‘小角色’呢?” “‘小角色’是没有实力仅依靠自身的力量穿过主位面的规则壁垒。并且成功地进入主位面的——它们只有在魔法师通过魔法阵和召唤魔法建立起次级位面和主位面的确实联系、并且通过付出魔力的代价从内部打开位于规则壁垒上的防盗门之后,才有可能被次级位面的‘排斥力’推到主位面来!” “看吧,魔法师、特别是精修召唤的那些魔法师是多么坑爹的玩意儿——他们满心以为是自己的实力和天赋才让他们能够从异世界召唤出比他们的实力更强大的元素生物,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他们其实只是当了一下内贼、只是在世界辛辛苦苦维持着的堡垒上打开了一道门、只是满心欢喜地捡到一些被次级位面扔过来的‘残次品’而已……” “而且。即使是他们成功地‘召唤’出了元素生物,他们‘坑世界’的行为也还远远没有结束!” “主位面和次级位面不一样:它有着完整的、稳定的、平衡的规则体系,所以它并不像次级位面那样对‘外来的规则和秩序’特别渴求;次级位面会主动接受来自主位面的魔兽带来的‘馈赠’,因为它们需要通过解析魔兽身上的主位面规则体系的特质来填补自身在规则上的匮乏,但是,主位面却不需要——主位面甚至还需要防备来自次级位面的元素生物带来的震荡,因为这些震荡有可能会导致主位面的规则体系失衡!” “所以,为了自己的‘安稳大计’着想,当那些魔法师召唤出元素生物之后,世界就会率先采取措施。以保证主位面规则体系的稳定性与平衡性——世界会压制这些召唤生物的力量,会在这些召唤生物身上布下诸多的禁制……” “那些魔法师之所以能够和比他们实力更强的元素生物签订‘不平等契约’、让那些被召唤而来的元素生物不得不听从他们的命令,就是因为这些元素生物在抵达主位面的同时就被世界压制住了绝大部分力量!” “包括它们的神志——如果它们已经在次级位面进化出神志了的话、包括它们身上的元素活性、包括它们的各项本能、包括它们在契约两端的权重……” “总之,你能想到的一切世界都会考虑到——世界会在那些相应召唤而来的元素生物的身上贴上诸如‘二傻子’、‘天生的奴隶’、‘多做少吃的杰出员工’之类的标签,然后,再强大的元素生物在这样的状态下也只能乖乖地接受魔法师提出的‘不平等契约’……” “当然,也有部分召唤物不肯签订这样的契约——能够反抗世界的压迫的召唤物绝对是少数,而且导致它们能够抵抗世界的压迫的原因也有很多,所以我就不一一表述了。” “我只想告诉你,一旦这些召唤物拒绝了世界强压在它们身上的诸多条件中的哪怕一条的话。世界就会立即采取强而有力的措施——世界可能会立即遣返它们,可能会把它们随便往世界外的不知名角落一扔,也可能会直接将它们清除!” “看吧,在那些魔法师不知道的地方。世界给他们擦了多少屁股?” “而且,你以为这样的结束了吗?不!世界还需要一直给他们‘擦屁股’!” “为什么那些魔法师在召唤出召唤物之后,只需要付出更少的魔力为代价,就可以让那些召唤物一直存在?” “在这个过程中,甚至没有任何‘魔法’存在的痕迹——也就是说,单纯的‘魔力’就换来了‘召唤物一直存在’——在这个完全不对等的‘交换’中。世界又发挥了怎样的作用?” “在召唤出召唤物之后,魔法师就会撤去维持通道的魔力——魔法师们都以为,当他们撤去维持通道的魔力之后,那道被他们从内部打开的门就会关上。” “可惜,事实并不是如此……” “那道被他们打开的门并不会被关上!” “世界会很小心地将那道门维持在‘虚掩’的状态!” “我之前好像说过,世界其实是很‘机械’的——你应该还记得吧?我好像用‘自动答录机’来形容她的……” “嗯嗯,记得就好!” “世界之所以会维持那道门的‘虚掩’状态,实际上就是因为世界本身的机械性——一旦那道门彻底关上,世界就必须启动‘修正’程序,因为她会机械地得到一个‘‘异世界的元素生物’已经闯入世界之中了’的判断!” “而维持那扇门的‘虚掩’状态的话,世界就会得到一个‘‘异世界的元素生物’正在进入世界’这样的一个完全不同的判断!” “在得到这样的判断的情况下,世界就不会真正启动‘修正’程序,而只会采取一些防范措施——就好像我刚才才说过的那样。” “这有这样,那些召唤物才能如魔法师的愿,在主位面待下来——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些召唤物会在抵达主位面的一瞬间就被处理掉,而那些魔法师甚至可能连它们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世界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很简单——都是魔法师不断努力、不断尝试、不断折腾起到的作用:他们用他们的汗水告诉世界,如果你不让那些召唤物过来,我们就一直烦死你!”(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四章 自己挖的坑……(二十六) 你不让我如愿我就怎么着怎么着——陆浩总觉得笑破天在说这话的时候有指桑骂槐的嫌疑。 特别是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瞥向他的那枚意味深长的眼神更加让他确定,她其实就是在含沙射影。 “不就好奇心强了点儿吗?”颇觉受伤的他也不好在她没有明言的情况下为自己辩解,所以只能在心里暗自神伤:“我又没有撒泼打诨非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想回答我,难道我还能将你按在地上强迫你回答我?” 一想到“将她按在地上”,陆浩就不自觉地联想到“解开她的衣裳”;一想到“解开她的衣裳”,他就不自觉地联想到“她美妙的身体”;一想到“她美妙的身体”,他就不自觉地联想到“她正在看着我直播yy她”! 一想到“她正在看着我直播yy她”,陆浩就被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他下意识地就瞥了笑破天一眼。 笑破天的眼神似乎还是那样意味深长——虽然陆浩直觉她的眼神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他总觉得,她的眼神里似乎还有些掩藏得更深的东西是之前他没有发现的。 他并不敢过于深入地去探寻她眼神里隐藏的奥秘——尽管他必须要承认,他对她眼神里的秘密很感兴趣,但是,他也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不要暴露自己刚才的“秘密”为好。 “老板……”或许是因为她眼神的秘密对他来说太具有吸引力吧,尽管他已经决定暂时不去理会,但是那个眼神却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晃悠——因为这样的缘故,他不得不想办法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我们公司的这些通道是不是和你口中的‘虚掩的门’很像?” 转头指向传送间里的“通道”,陆浩似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话头”:“我知道,这些通道虽然说在功能上相当于是‘紧闭的’,但是实际上,它们还是‘敞开着’的——或者说用你的话来说,它们其实是‘虚掩的’……” “我们其实只需要在需要使用它们的时候‘激活’它们,然后我们就可以通过这些通道去往异世界了——我想问的是。这些‘虚掩的门’是目标世界给我们留的,还是……” “不用还是了!”陆浩的问题还没有问完,笑破天就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期待目标世界给你们留门儿?你想得还真美!” 似乎是陆浩的话说到了她的伤心处吧,笑破天的语气听起来很有些义愤填膺的味道:“他喵的哪个世界不是欺恶怕软的主?别看它们可以无条件地对那些刁民屈服。但是,只要被它们逮到机会,它们绝对会无条件地坑我一把!” 口中愤愤不平的笑破天脸上的眉眼似乎都快要飞起来了——她这个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快要气炸了,可是让陆浩感到奇怪的是,在她那快要飞起的眉脚下。她的眼睛似乎是在笑? 她的嘴角也奇怪的擎着——这样的表情与她话里的内容完全不符:“他喵的联系目标世界的时候就要被那些小婊砸敲一棒——小婊砸就是世界的代理人,或者是盖亚,或者是位面之子,又或者是真神或者伪神……反正,这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世界的判断的家伙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敲老娘一棒子!” “你他喵的知道吗?那些小婊砸居然在背后叫我‘肥羊’!老娘长得像是肥羊吗?真他喵的操蛋!” “拿了钱就好好办事呗!可是,这些小婊砸几乎都是些只拿钱不办事的水货!他喵的他们只负责给世界打个招呼,让世界在你们进入的一瞬间对你们‘视而不见’,然后他们就甩手不管了!” “世界会给你们留门儿?他喵的世界甚至都不会给你们开门!” “要打通一条通道还需要老娘亲自出马在规则壁垒上打开一道门好吗?要知道,从外部打开一道门要比从内部打开一道门难多了……” “看过《不可能的任务》吧?告诉你,那电影里的安保级别在世界的安保级别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老娘偏偏就能够大摇大摆、正大光明地在全方位无死角监控的监视下撬开那道主人就站在后面的门!” “老娘厉害吧?!可惜。撬开门之后老娘必须在第一时间给出足够的补偿让世界闭上嘴巴……” “他喵的不叫的狗咬人才真是疼——世界的胃口比那些小婊砸的要大多了!而且,这还仅仅是打开那道门付出的代价!” “还记得我刚才问过你的问题吧?我问你,为什么那些魔法师召唤出召唤物之后,只需要付出极少的代价就可以将那些召唤物留在主位面了?” “事实上,那些魔法师需要支付的少量魔力其实只是用来维持那道门的虚掩状体的!而且,他们支付的魔力还只是维持那道门的虚掩状态所需的全部代价的极少一部分!” “如果真要他们自己支付维持那道门所需要的全部代价——我的意思是,如果世界要关上那道门,而他们又想要强行将那道门维持在‘虚掩’的状态的话,我敢肯定,几乎没有一个魔法师能够撑上哪怕一秒钟!” “时间的刻度在这里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意义——绝对是在一瞬间、只需要一瞬间。魔法师的魔力就会被那道门抽干!甚至,就连魔法师的精神力和生命力也会被那道门抽干!” “一具干尸——这就是那些魔法师的必然下场……可是,他喵的世界居然会帮他们支付绝大部分代价!” “最疯狂的股市里的杠杆都比不过世界这个冤大头给她的子民开出的杠杆——而世界之所以会这样做,只不过是因为。曾经有一大堆的魔法师‘试图’从异世界召唤出异世界的生物,而且还有人成功了!” “这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在第一个成功地召唤出异世界生物的魔法师之前,无数的魔法师曾经无止境地研究并且尝试过召唤魔法,但是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我尝试过分析他们失败的原因,然后我得到了一个奇怪的结论:那些失败了的魔法师其实可能并不是真的失败了!” “他们可能已经成功地将主位面和次级位面联系到了一起,并且帮助次级位面将一些次级位面的原生物种‘挤’到了主位面——只不过。由于世界在第一时间处理了那些‘侵入’的异世界生物,并且关上了那道联通着异世界的大门。甚至还可能对世界进程做了某些‘修改’,所以,在那些魔法师看来,他们的召唤魔法失败了……” “当然。他们的失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世界在魔法师们试图和次级位面建立起联系的时候就主动地屏蔽了他们和次级位面之间的联系——也就是说,他们可能连门都找不到,更不用说打开那道门了。” “呃,你有问题?” “对啊!魔法师的魔法都是学自魔兽的——召唤魔法当然也不例外!” “事实上。绝大多数的魔兽都有召唤魔法的天赋——它们天然就和次级位面有联系,而且这种联系非常稳定,非常适合当成是一道连通两个位面的大门……” “既然魔兽能够成功地召唤异世界生物——如果魔兽不能成功地召唤异世界生物,那么那些魔法师也不会因为看到它们的成功从而从它们的身上学习到召唤魔法——那么,那些魔法师也应该能够成功地召唤出异世界生物,也就是说,世界不大可能会在魔法师试图和次级位面建立联系的时候就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吧?” “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啊——只不过,作为一个异常严谨的学者,在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明第二种可能并不存在的情况下,我依然坚持将这种并不怎么可能的可能列出来……” “我不是已经将它放到第二位了吗?从从这里你就可以看出来。我实际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吧?” “ok,你明了了就好——我们接着说第一种可能性。” “从我刚才的描述你可以想象,以前的世界大概是这个样子的:顶着一张异常高冷的脸,然后机械而效率地处理着有关于召唤魔法师和召唤物带来的问题,并且尽可能地保证这些问题不会对世界进程造成一点儿影响——以前的世界很可能就是这样的‘范儿’!” “那么,为什么世界会从原来的‘女神范儿’变成现在的倒贴那些魔法师的‘逗比范儿’呢?” “具体的史实已经不可考了……” “看什么看!老娘虽然号称是全能的,但是又不代表老娘真的是全能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老娘虽然无法通过考据具体的史诗来还原那个‘世界发生转变的契机’,但是,老娘起码可以根据很多史料和史实推测出一个大概来!” “前面我提过那种灭世级的异世界生物——我猜测,让世界的态度发生根本性的转变的那个契机很可能就是一次‘由一个或多个灭世级的异世界生物引起的世界性灾难’!” “也许。造成了那次世界性灾难的异世界生物太过于强大了,以至于世界无法轻易地清除它或它们——并不是所有的世界都能够轻易地清楚那些侵入者的!” “有可能是程序问题——譬如说世界为了某种目的选择引导世界中的生命体来清除那些侵入者,而拒绝启动‘强制修正’的程序……” “也可能是实力问题——有的世界的‘实力’并不会比次级位面的‘实力’强太多,如果那个侵入者又恰好是统御了位面力量的‘顶尖高手’的话。即使是世界选择启动‘强制修正’程序,恐怕也无法轻易地将侵入者清除……” “反正,不管是哪种原因,这一次引起了世界性灾难的侵入者都逍遥了太长的时间,由它或它们引起的世界性灾难持续发酵,并且对世界造成了更广泛、也更深远的影响。” “持续性的元素潮汐——这可能就是那些侵入者引起的世界性灾难中的一种。” “过于活跃甚至可以说是狂暴的元素对绝大多数魔法师来说都是一个灾难——你知道的。魔法需要精确的控制和巧妙的平衡,但是,元素潮汐会轻易地破坏元素之间的平衡……” “失衡的魔法不仅会造成意料之外的破坏,而且还会反噬魔法师——那些因为元素过于活跃所以无法顺利地驱动元素构成魔法的低级魔法师就不说了,他们可能连遭受反噬的机会都没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高级一些的魔法师几乎人人自危——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明明只是想搓一根火苗来点根烟,结果却引来了‘陨石火雨’,最后还将自己连同自己的家人、城堡、地位、名望什么的统统埋葬!” “可是,灭世的灾难还在持续,引来灭世之灾的‘罪魁祸首’也还等着要去讨伐,作为以‘魔法和知识’作为自己的唯一武器的魔法师群体,在无法正常施法的情况下,要用什么去和侵入者战斗?是书本吗?还是自己脑子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知识?或者说,他们只能跟在世界的其他生命甚至是魔兽的后面当拉拉队?!” “其实吧,我倒是宁愿相信,那些高级魔法师肯定会选择呆在自家的地下室里瑟瑟发抖——他们的身体已经在魔力的侵蚀下变得过于羸弱了!” “我怀疑,他们甚至连当拉拉队的资格都没有!” “倒是那些没有资格享受到反噬的待遇的低级魔法使很可能会奔赴战场——年轻人总是热血沸腾,总是愿意为拯救世界这样高尚的目标而付出自己的一切……”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之所以会将‘拯救世界’当成是一个相当高尚的目标,其实也不过是受到了世界的‘蛊惑’而已。”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五章 自己挖的坑……(二十七)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笑破天说得轻描淡写,陆浩却听得毛骨悚然——他禁不住问自己: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东西是真实的? 你的勇气、你的抗争、你的牺牲、乃至你内心中的每一次极其微小的波动——这些东西都是真实的吗? 你看着它们从你的心底萌芽,然后跟随你的意志成长壮大,最后变成你人生中的一笔又一笔财富;你清楚自己心里的每一丝变动,你在每一个选择的路口庄重地做出选择——可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你是否因为别人的目光而改变自己的初衷?你是否因为别人的需要而改变自己的选择?你是否因为想要成为某些人眼中的某个人而走上一条意料之外的路? 你听到的、你看到的、你所学习到的是否都在改变你整个人生的轨迹? 而这些,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或者说,这是某个名为“世界”的玩意儿在你的背后肆意地玩弄你的命运? …… “命运”,这是一个带着一丝神秘、带着一丝玄奥、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词——在这之前,陆浩从来没有想过,所谓的“命运”竟然可能如此残酷! 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归结为命运;你没有做的每一件事也可以归结为命运;你不想做但是却不得不去做的事也是命运;你想做但是怎么也做不成的事同样也是命运! 你不想成为英雄,最终你还是没有成为一个英雄——这是你的命运; 你不想成为英雄,最终你却成为了一个英雄——这也是你的命运; 可是,你却永远也不知道,你不想成为一个英雄,但是却偏偏成为了一个英雄,并且最后还丢掉了自己的性命、只是在历史书上留下一个浅薄而卑微的名字,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世界需要”! 她需要你的勇气、她需要你的抗争、她需要你的牺牲,也许她还需要你的名字——仅仅是因为她需要,所以你才会诞生勇气。所以你才会努力抗争,所以你才会无畏于牺牲…… 那么,这一切真的是真实的吗? 你的勇气、你的抗争、你的牺牲? 她需要的就一定是你需要的吗? 也许,你需要的只不过是一间小小的实验室。你也许还需要几本能帮助你进阶的魔法书,又或者你还需要你一个妩媚动人的美女导师——也许,你只需要这一点点东西,你就可以痛快且安然地度过你的一辈子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生活?为什么要奔赴惨烈的战场?为什么要牺牲掉自己的生命?! “因为你不想自己的实验室被灾难毁掉——那是你唯一觉得是家的地方……” ——是这样吗? “因为你不想自己一辈子受困于有限的几本魔法书——那是你唯一认可的奋斗方向……” ——是……这样的吗? “因为你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去面对所谓的命运——你想要跟在她的身后。哪怕是拖了她的后腿也不想退缩!” ——或许,是这样的吧! “因为你想这么做,所以你就这么做了——你想得实在是太多了!” ——呃,谁在说我? “你茫然无措的样子真的很……丑!” ——艹! ………… “艹!”猛然回过神来的陆浩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笑破天:“我靠,老板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厚着脸皮将头凑了过去,陆浩尽量让自己嬉皮笑脸起来:“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关切、看到了焦急、还看到了……呃,鄙夷?” “我说,只不过是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你用得着这么大反应么?” 眼波轻轻地闪动过后,笑破天低下了眼睑:“不只是胡思乱想——你的反应……实在是有点危险……” 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小步。她似乎是想避开他呼吸出来的、过于灼热的气息:“过于消极、过于灰暗——在刚才那一瞬间,我几乎都要以为你会堕落进……无边的黑暗……” “几乎放弃了挣扎……只剩下无尽的苦痛……没有任何的方向……偏又……” “我说,你到底想到哪儿去了?”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还只是个普通人的话,随便你怎么堕落、怎么萎靡、怎么自暴自弃都无所谓——你最多就是变成一个危害到普通人社会的普通的渣滓!” “可是,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 “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你已经和普通人不同了是一个完全无可辩驳的事实——刚才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可能就已经……” “艹!,你不是很关心这一次的任务吗?你不是很想知道这一次你需要面对的大麻烦究竟是什么吗?” “老娘满足你!”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执行的任务吧?” “不用你提醒!老娘记得是我强行将你扔过去的!”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得你在深渊里‘死’过多少次——说实话,就连我都不记得……” “当然。这也是因为我并没有刻意去计数的缘故——谁他喵的知道你不会看反白啊?” “你他喵的在a站混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习惯看反白啊?混蛋!” “你是不是每天不被炸鱼几次或者被钓几次你就全身不舒服啊?你他喵的当鱼塘霸主当上瘾了是吧?!” “妈蛋你非要老娘亲口告诉你:‘亲,当你觉得自己承受不住的时候,请拨打求助电话:000-110’吗?” “老娘做不到这么肉麻啊!你知不知道。老娘逛个淘宝都要被客服甜死啊!” “呼——你他喵的没看反白,然后,你他喵的就死了一次又一次!如果你习惯性地看了我留给你的反白的话,这句善意的提醒就会和那些任务内容一样,被强制性地烙印在你的灵魂深处,哪怕你不断地死亡你也不会将它忘记!” “如果你看到了我留给你的反白的话。你就可以在觉得自己达到了承受的极限的时候联系上我——我已经明确地告诉你,那并不是必须完成的任务了……” “这他喵的只是一个考察过程——我只需要看到你的态度和潜质!” “可惜,你丫的习惯不好……” “所以。在第一次死亡之后,你失去了几乎全部的记忆,只记得自己的任务了。” “你死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朝着那个任务目标进发。无论遭受了怎样的挫折你也没有放弃——在这一点上,老娘相当佩服你;然后,老娘看你死了一次又一次,也觉得挺有趣的——别看我,他喵的那个时候我和你又不熟。你要去死我也不能硬拦着你啊!” “我不能拦着你,当然就只能看着你不停地死去活来啊……” “嘿嘿,不过那时候,我他喵的还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坚持不下去!” “很多次我都以为你就快要坚持不住了,甚至有很多次我都准备要主动将你‘拯救回来’了,却没有想到你居然挺过去了!” “还记得‘小恶魔烧烤趴体’吗?” “别生气啊,我又不是故意要提这事儿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事儿对你来说是人生最大的耻辱……” “我只是想问,你确定。你对这件事的记忆是完整的吗?” “不不!我保证,我并没有私藏你的任何记忆!” “你的记忆不完整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自己!” “不只是‘小恶魔烧烤’这件事,还包括很多次你完全想不起细节的‘死亡事件’——我保证,在将你的记忆还给你的时候,你的记忆是完整无缺的!” “你觉得你的记忆‘缺失’了,只不过是你的灵魂的自我保护机制屏蔽了那部分记忆!” “别看我,我并不打算帮你‘解除屏蔽’——我只打算大致给你描述一下你缺失的那部分记忆中的……嗯,并不算很……黑暗的那部分……” “当你被那些小恶魔爆菊的时候——别用那种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啦,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提。好不好?” “嗯,当你被那啥的时候,你并没有打开新的大门——恭喜你,你是个直男!” “好了。我不开玩笑了!我保证!” “……几乎是在一瞬间,你就被无尽的屈辱和绝望包围了——在那一瞬间,深渊特有的暗红色底色在你的眼中完全褪去,只留下无边无际的、跳跃扭曲着的黑色火焰!” “这些黑色火焰是你眼中小恶魔的形象的夸张,是你预见到自己的命运的绝望,是你对那个世界最后、也最执着的‘印象’。也是你对那个世界最后、也最疯狂的‘报复’——疯狂、毁灭、混乱、绝望、痛苦……” “这些人性中最黑暗的渣滓在那一瞬间膨胀起来,在吞噬了你的同时,也吞噬了那些小恶魔——这就是你的‘报复’……的一部分……” “或许,我应该告诉你,那些小恶魔在吃了你之后就开始了自相残杀,然后,在只剩下了最后一只小恶魔之后,它毫不犹豫地吃了自己……” “好吧,我并不是在安慰你——我知道你并不需要安慰。” “我只是想说,在陷入了那样疯狂而绝望的境地、在堕入了那种近乎绝对的黑暗的情况下,按照正常的道理而言,你应该是没有机会恢复正常的……” “你应该会堕落成比深渊最混乱的存在还污秽的‘东西’,你应该会堕落成一个集绝对的绝望、绝对的疯狂以及最后的毁灭为一体的‘绝对的黑暗’!” “你会成为一个深渊中的一个‘源’,会源源不断地污染你周围的一切——就算是石头也会被你的疯狂和绝望给污染,就像是你污染那些小恶魔一样!” “然后,你会在最终的黑暗中重生——以一种不结的、污秽的、扭曲而疯狂的形态……” “注意哦,这并不是从我的‘视角’得到的‘解读’——这是我从你的记忆中看到的‘东西’!” “正是因为你的记忆中有这样的东西,所以你的本能才会将这部分记忆‘屏蔽’;我之所以不帮你解除屏蔽也正是因为这东西的存在——我不敢保证,再一次面对这种东西,你还能再一次‘奇迹般’地恢复正常!” “虽然说在深渊里,你已经不止一次上演过‘奇迹’了,但是,现在毕竟不是当时——任何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导致结果不同,所以,我并不想冒险……” “呃,你注意到了啊——没错,我刚才才说过,你并不是第一次上演‘奇迹’,这也就是说,‘小恶魔烧烤’并不是你唯一一次‘堕落’!” “在被小恶魔烧烤之后,你还有好几次‘机会’!并且,后面的情况一次比一次更严重!” “当你第一次堕落的时候,我还有十足的把握能将你拯救回来——我的意思是,在那个时候,即使你变成了那个‘源’,我也可以将你净化!” “而且,因为我已经给你留了反白了——我他喵地再说次,你为什么不看反白?!” “所以,我放任了你的堕落……” “你想要的能力——一双恶魔的翅膀、一个丑爆了的眼罩、一对一点也不好使的弯刀以及满身的恶魔气息——想要让你获得这种你梦寐以求的能力,让你‘堕落成恶魔’就是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 “所以说,那一次的‘任务’其实并不重要——我只需要考察你的素质和潜质,然后再让你获得你想要的能力就行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不看反白!而且,你居然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从堕落中恢复清醒!” “而且,你还不止一次堕落,又不止一次恢复!” “每一次堕落和恢复,你对恶魔的力量的认知和理解就会加强一分;每一次堕落和恢复,你就让我对你的极限更好奇——如果不是到最后,就连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净化你的话,我可能还会放任你就这么‘奇迹’下去!” (未完待续。) 第两百七十六章 自己挖的坑……(二十八) 在这之前,陆浩一直以为,自己身上的那种“恶魔的能力”是自己通过入职测试、成为公司的员工之后,公司送给他的“入职大礼包”! 或许是因为公司里每一个导游都有各种各样奇怪的能力吧,在获得了这样的能力之后,陆浩并没有对这种能力的来源过于深究。⊙頂頂點小說, 他一直以为,这是某种最正常不过“福利”——要知道,在笑破天的公司里,可是就连人事部和办公室里那些不出外勤的文员也各有各的绝活啊! 周围的人全部都不是普通人——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中,陆浩很自然地就接受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并且也没有对自己的新能力表现出特殊的好奇和惊讶。 用他一个同事的话来说就是,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难道你还指望,你身边的同事在看到你惊讶的表情之后,会惊讶地看着你,同时对你说出“哇!好巧!你居然也会变成恶魔呢!”、以及“还有张三、李四、王麻子……他们也都能变成恶魔呢!”、还有“要不我们哪天开一个趴体,让大家来比比谁的翅膀最好看?”这样的话? 恐怕,在面对你的惊讶的时候,那些已经看淡了生死的家伙只会淡淡地吐出一个“哦”字来吧? 当然,他们更有可能看都不看你一眼就和你擦身而过,然后,在以后的某个时间,当他们想起这件事来的时候,他们会笑呵呵地骂一句“**”吧! “见怪不怪”——这就是一个恶魔多如狗、变态满地走的公司里的常态,所以。在这样的公司里,陆浩非常自觉地将自己“普通化”了。 不去寻根问底。就当这能力是自己以身俱来的——虽然没有任何人提醒陆浩,但是陆浩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而这样的举动确实也帮助他更快地融入了公司这个特殊的环境。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地思考过“我的恶魔能力究竟是从哪儿来的”这样的问题。 直到现在,直到笑破天提醒了他之后,他总算对他的能力的来由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认知”——在经过了几分钟的回忆之后,他终于想起来,在完成第一次的任务之后、在正式入职之前,人事部的同事让他填了一份据说是“例行”的、厚达二十一页的“人事资料表”! 这份“人事资料表”里包含了非常多乱七八糟的问题,其中就有这样一个问题: “你最喜欢的游戏角色是?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想不想拥有他(或者她)的能力?” 如果不是笑破天说起的话。陆浩甚至可能不会记起自己曾经认真地回答过这个问题——在那份资料表里,比这个问题更奇葩的问题比比皆是,像这种相对“普通”的问题几乎很难让人产生深刻的印象;而且,他依稀还记得,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他就已经被无数奇奇怪怪的问题给折腾得头晕目眩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个问题的后半段,也就是那句“你想不想拥有他(或者她)的能力?”在当时让他产生了那么一丝遐想的话,可能就算是有笑破天的提醒。陆浩也不一定会想起自己曾经的回答来! 而现在,在经过了笑破天的提醒之后,因为自己当时曾经“胡思乱想”过,所以。陆浩突然记起当时的情形了:在看到那个问题之后,他的脑子里很自然地就浮现出了一个经典的“恶魔猎手”的形象,然后他就顺势在那个问题后面的空白处写上了“伊利丹”这三个字;之后。在看到“你想不想拥有他(或者她)的能力?”这句话之后,他很自然地就陷入了遐想;只不过。他幻想的并不是“拥有伊利丹的能力”,而是幻想他“就是伊利丹这个人”! “要是我就是伊利丹。我就先向人头鹿忏悔,说我已经后悔沉迷于恶魔的力量,决定抛弃黑暗、向往光明了——我要让人头鹿相信,我要做一个德鲁伊!”在看到那句话之后,陆浩飞快地将自己代入到了“伊利丹”这个角色中去了:“然后,我要学会变形术!我要变熊!我要变豹子!我要变树!我不要变鹌鹑!” 完全陷入到遐想中去的他根本就没有在意“如果伊利丹有成为德鲁伊的天赋他为什么还要去追逐恶魔的力量,而如果他没有德鲁伊的天赋,他要怎么才能学会德鲁伊的变形术”这样的问题,他只是自顾自地让“剧情”跟着他自己的“狂想”乱跑:“变成熊就搞泰兰德——她之所以拒绝我这个帅哥选择人头鹿,肯定是因为她是重度重口味患者!她的审美观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所以她肯定无法拒绝我变化而成的、强壮的、野性的、年轻的熊!” “变成豹子我就要搞那只白虎——不先把它搞定、有它当看门狗,我怎么背着人头鹿去偷泰兰德?而且,这种另类的双飞似乎也……蛮刺激的?” “最后,我还要变成树去搞人头鹿!啊!不!不是搞!是调教!是调教!他不是喜欢自然吗?我就将他调教成只喜欢‘自然’!我特么地让他以后只喜欢被树人搞!” “我要让泰兰德离不开我变的熊,要让那只白虎离不开我变的豹子,要让人头鹿再也不想看泰兰德一眼——我要将他们仨全部拖入‘小三、小四、小五大撕逼’的国产剧漩涡中!要让他们永世不得沉沦!” “然后,我会留给泰兰德和白虎一根风干了的香蕉——让她们俩去争去!” “我会留给人头鹿一堆小鹿……啊呸!小鹿是刀塔里的!我什么都不给他留!” “我要干嘛?我当然去找我的正房啦!不是凯尔萨斯!是玛维!” “一个守了你一万年的女人,你要不娶了的话,你活该单身一辈子……所以。我当然是去娶玛维娶了啊!” …… 呃,这种突破天际的脑洞。就算是想刻意忘记也是很难做到的吧? 或许,陆浩还应该要感谢自己的脑洞?毕竟。如果不是这种另类的脑洞的话,他说不定都已经将这个问题和这个问题的答案给忘记了——就好像那份资料里的绝大多数问题一样。 当然,陆浩最该感谢的是自己在下笔的时候没有按照自己的习惯写成“一粒蛋”——他怀疑,如果他真的敢写成“一粒蛋”的话,笑破天还真敢将他变成“一粒蛋”! 虽然说她可能会疑惑,疑惑为什么男人在损失了一粒蛋之后,实力会得到突飞猛进,但是,这样的疑惑可能并不会阻碍她的行动——陆浩仅仅是写对了一个名字。就被扔到了深渊,并且在不断地死去活来以及不断地堕落的过程中获得了恶魔的能力;而要是他写错了名字的话……啧啧,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想到自己当时浑浑噩噩的居然还没有犯下致命的错误,陆浩就觉得其实上天还是蛮眷顾自己的;更让他感到上天有眼的是,在他整理自己的回忆和思路的时候,笑破天竟然主动停了下来,给他留下了足够的时间! “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啊!”热泪盈眶地看着这在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笑破天,陆浩感怀深受:“当初我为什么不说自己想变成萨格拉斯啊!伊利丹多没有追求啊!”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他根本就不在意她是不是在偷窥他的内心——他反而还希望她其实就是在窥视他的内心:“不仅名字搓。就连理想都比别人要搓上一大截啊!” 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一点儿端倪,陆浩犹豫着是不是要在眼神上下一点儿功夫,譬如说,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热诚一些:“要是我有了萨格拉斯的能力。我他喵都可以直接将眼前的女人抢了做压寨夫人了!” 尽管已经让自己表现得够猪哥了,但是笑破天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样完全出乎了他预料的结果让陆浩有些丧气,然后。他就想到了一个更现实的问题:“不过,萨格拉斯能打得过她不?” 他开始全神贯注地思考“萨格拉斯到底能不能刚过笑破天”这个问题。全然没有注意到,笑破天的脸颊正在以一种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变红! “你死得是在是太精彩了。所以我只顾着看你死去活来的样子了!”或许是不想让陆浩发现自己脸上的变化吧,在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微热之后,笑破天主动续上了话头:“所以,我并没有注意到一些不是很特明显的‘东西’……” “还记得我们一开始聊的‘暗示’吗?” “我艹!我们歪楼歪到什么地方去了啊?老娘都他喵的快将我们一开始聊的东西给忘记了啊!” “本来我们是好好地在说‘暗示’的,结果又扯到了‘神秘因子’——也就是后来我给你说的依附于规则上的基础因子,然后,为了说明基础因子,我又解释了一遍规则体系和世界的形成,其间又扯到了时间的本质,然后又提到了那场大灾难和那些老家伙,最后又说到了魔法本质与及世界进程——我说,你他喵的怎么这么多的问题啊?!” “老娘为什么非要回答你的问题不可啊?!” “你既然想问‘暗示’你就只关心与‘暗示’有关的问题就好了啊!为什么你总是遇见什么就问什么啊?!” “如果你坚持问‘暗示’的话,我们早就结束了这场无谓的谈话了啊——他喵的传送装置已经预热了好久了,我都听到它在哭泣了好伐!” “如果你坚持问‘暗示’,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话,我早就告诉你‘暗示源头’可能是怎么一回事了啊!” “不就是一个强大的灵魂将自己消亡的过程‘印刻’在某样东西上,然后被普通人感知到了么!” “‘达摩面壁留影’你听说过没有啊?” “虽然说这是一个传说,但是我想说,其实‘暗示’就和那个墙壁上留下的‘影’差不多啊!” “足够强大的灵魂或者执念就可能突破物质和精神之间的界限,让自己的灵魂在某种寄托物上留下‘痕迹’——这种痕迹有着鲜明的个体特征,并且还会保留一部分讯息……” “如果有一个强大的灵魂在消散之际,执着地想要将自己消散的过程记录下来,并且这个灵魂的身边恰好有合适的寄托物——相伴了他一生的某样饰品啊,或者是承载了他一生的思念的某样定情物啊,又或者干脆就是他睡了一辈子的石床……反正,如果这些条件都达到了,这个灵魂就有可能在寄托物上刻下它消散的过程!” “然后,当后来有人接触到这些寄托物之后,就有可能感受到寄托物上保留的那部分讯息——如果上面的讯息保存得相对完好,并且感受到这些讯息的人的解读也没有出现错误的话,这个活着的人就有可能从这个寄托物上获知‘死亡的真相’!” “这就是你要找的‘暗示的源头’——老娘全是猜的,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找答案!” “现在,我要说正题了!” “我要说的是,那一次在深渊中,你同样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我之前用了‘污染’这个词——我用这个词来形容你留下来的痕迹对那些小恶魔造成的影响……” “我原本以为,‘污染’是一次性爆发出来的——嗯,你之所以会在那些你并不熟悉的地方留下痕迹,只是因为你在深渊这样的特殊环境中突然陷入了绝对的绝望和黑暗;你的这些极端负面的情绪几乎是在瞬间爆发出来,所以,我才会以为,‘污染’也是一次性爆发出来的。” “再加上你‘死去活来’的样子实在是太精彩了,而且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你,是什么样的力量引导着你从那样的黑暗中爬了出来,所以,我并没有太在意你留下的那些‘痕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