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权谋:倾世皇妃》 夜阑惊弦心(1) [] 夜阑惊弦心(2) (.好看的小说) 夜阑惊弦心(3) 夜阑惊弦心(4) (.)[] 夜阑惊弦心(5) 夜阑惊弦心(6) 情牵香雪海(1) [] 情牵香雪海(2) [](.) 情牵香雪海(3) (.) 情牵香雪海(4) [] 情牵香雪海(5) (.) 情牵香雪海(6) (.) 情牵香雪海(7) [] 凤舞凰血泣(1) (.无弹窗广告)(.) 凤舞凰血泣(2) (.) 凤舞凰血泣(3) [.超多好看小说][] 凤舞凰血泣(4) 凤舞凰血泣(5) (.好看的小说) 黯然几回首(1) (.) 黯然几回首(2) 黯然几回首(3) (.好看的小说) 黯然几回首(4) (.无弹窗广告)[.超多好看小说] 黯然几回首(5) 黯然几回首(6) [.超多好看小说][.超多好看小说] 黯然几回首(7) 黯然几回首(8) (.好看的小说) 黯然几回首(9) (.无弹窗广告) 金戈啸铁马(1) (.好看的小说) 金戈啸铁马(2) 金戈啸铁马(3) (.好看的小说) 金戈啸铁马(4) (.好看的小说)[] 金戈啸铁马(5) 款款凤求凰(1) (.好看的小说) 款款凤求凰(2) [] 款款凤求凰(3) 款款凤求凰(4) (.无弹窗广告)[] 一任群芳妒(1) 一任群芳妒(2) [.超多好看小说] 一任群芳妒(3) (.好看的小说) 一任群芳妒(4) (.无弹窗广告)[] 一任群芳妒(5) [.超多好看小说](.) 一任群芳妒(6) 一任群芳妒(8) [.超多好看小说] 鸳鸯碎红帐(1) [.超多好看小说] 鸳鸯碎红帐(2) 鸳鸯碎红帐(3) (.) 鸳鸯碎红帐(4) (.好看的小说) 满庭禁深琐(1) (.好看的小说) 满庭禁深琐(2) [] 满庭禁深琐(3) (.)(.) 满庭禁深琐(4) (.)[.超多好看小说] 满庭禁深琐(5) 萧萧雪中梅(1) [.超多好看小说] 萧萧雪中梅(2) (.好看的小说) 萧萧雪中梅(3) [.超多好看小说](.) 萧萧雪中梅(4) 萧萧雪中梅(5) (.无弹窗广告) 萧萧雪中梅(6) 萧萧雪中梅(7) 萧萧雪中梅(8) (.无弹窗广告) 阴山铭血耻(1) [.超多好看小说] 阴山铭血耻(2) (.) 阴山铭血耻(3) 阴山铭血耻(4) (.好看的小说) 阴山铭血耻(5) 阴山铭血耻(6) [.超多好看小说] 阴山铭血耻(7) 阴山铭血耻(8) 阴山铭血耻(9) (.好看的小说) 金缕登凤阙(2) 金缕登凤阙(3) 金缕登凤阙(4) [.超多好看小说] 金缕登凤阙(6) 金缕登凤阙(7) (.无弹窗广告)[] 金缕登凤阙(8) 沉沦帝血劫(1) 沉沦帝血劫(2) [] 沉沦帝血劫(3) (.) 梦魇驻红颜(1) [][.超多好看小说] 梦魇驻红颜(2) 梦魇驻红颜(4) (.好看的小说) 梦魇驻红颜(5) [][.超多好看小说] 梦魇驻红颜(7) 翩然荧光舞(1) [] 翩然荧光舞(2) 翩然荧光舞(3) [][.超多好看小说] 翩然荧光舞(4) 翩然荧光舞(5) [] 翩然荧光舞(6) [] 翩然荧光舞(7) [.超多好看小说] 唯有香如故(1) 唯有香如故(2) (.好看的小说) 唯有香如故(4) 唯有香如故(5) 唯有香如故(6) (.) 唯有香如故(7) 唯有香如故(8) (.好看的小说) 唯有香如故(9) [] 翩舞阁惊变(1) 翩舞阁惊变(3) [] 翩舞阁惊变(4) (.好看的小说) 祸起由萧墙(1) 祸起由萧墙(2) [][] 祸起由萧墙(3) [.超多好看小说] 祸起由萧墙(5) (.好看的小说) 凤舞震九宵(1) [.超多好看小说] 凤舞震九宵(2) (.好看的小说) 凤舞震九宵(3) (.)[] 凤舞震九宵(4) (.) 凤舞震九宵(6) [.超多好看小说] 福寿冷争锋(1) 福寿冷争锋(2) 福寿冷争锋(4) 覆水也难收(1) (.无弹窗广告)[.超多好看小说] 覆水也难收(2) [][] 覆水也难收(3) [][.超多好看小说] 覆水也难收(4) 覆水也难收(5) 覆水也难收(6) [.超多好看小说](.)[.超多好看小说] 覆水也难收(7) (.) 覆水也难收(8) 纳兰祈星(上) 冷香欲断肠(1) (.) 冷香欲断肠(2) [][] 冷香欲断肠(3) (.好看的小说) 冷香欲断肠(4) 冷香欲断肠(5) (.无弹窗广告) 冷香欲断肠(6) (.无弹窗广告)[.超多好看小说] 品铭牡丹亭(1) (.无弹窗广告) 品铭牡丹亭(2) [.超多好看小说] 品铭牡丹亭(3) 品铭牡丹亭(4) (.无弹窗广告) 品铭牡丹亭(5) (.无弹窗广告)[] 第一蒂皇妃(1) 第一蒂皇妃(2) (.好看的小说) 第一蒂皇妃(3) [.超多好看小说] 第一蒂皇妃(5) [] 第一蒂皇妃(6) (.) 第一蒂皇妃(7) (.好看的小说)[.超多好看小说] 第一蒂皇妃(8) (.无弹窗广告)[.超多好看小说] 第一蒂皇妃(9) [.超多好看小说] 龙凤大婚宴(3) 龙凤大婚宴(4) (.) 龙凤大婚宴(5) (.) 龙凤大婚宴(6) (.无弹窗广告)[] 血泪祭皇陵(1) 血泪祭皇陵(3) (.) 血泪祭皇陵(4) [.超多好看小说] 血泪祭皇陵(5) (.无弹窗广告) 晓梦迷羽衣(2) (.无弹窗广告) 晓梦迷羽衣(3) [.超多好看小说][.超多好看小说] 晓梦迷羽衣(5) 晓梦迷羽衣(6) (.好看的小说)[] 晓梦迷羽衣(8) 晓梦迷羽衣(9) [] 葬花亦心伤(1) 葬花亦心伤(2) [.超多好看小说] 葬花亦心伤(3) [] 葬花亦心伤(4) 浴血也重生(1) [] 浴血也重生(2) [.超多好看小说](.) 浴血也重生(3) (.好看的小说) 浴血也重生(5) [](.)[.超多好看小说] 浴血也重生(6) 浴血也重生(7) (.好看的小说)[.超多好看小说] 浴血也重生(8) [] 浴血也重生(9) [](.) 缘来缘终尽(1) [.超多好看小说] 缘来缘终尽(2) 缘来缘终尽(3) [] 缘来缘终尽(5) 缘来缘终尽(6) [.超多好看小说] 缘来缘终尽(7) [][] 两处茫茫皆不见(1) (.) 两处茫茫皆不见(2) (.无弹窗广告)[.超多好看小说] 两处茫茫皆不见(3) (.无弹窗广告) 两处茫茫皆不见(4) (.无弹窗广告)[][] 两处茫茫皆不见(5) 无神宫之约(2) [] 夜探长生殿(1) [] 夜探长生殿(2) [] 夜探长生殿(3) (.好看的小说) 凤血玉之诺(2) 凤血玉之诺(3) (.好看的小说) 一朝为秀女(1) 一朝为秀女(2) [.超多好看小说] 一朝为秀女(3) (.好看的小说)[.超多好看小说] 日月星辰妃(1) (.好看的小说) 日月星辰妃(2) [] 日月星辰妃(3) 白马笑西风(1) (.) 白马笑西风(2) 白马笑西风(3) [][] 白马笑西风(4) [.超多好看小说](.) 血染惊情劫(1) [][.超多好看小说][] 血染惊情劫(3) [] 血染惊情劫(4) (.)[.超多好看小说] 血染惊情劫(5) 血染惊情劫(6) [] 血染惊情劫(7) [] 贵宠倾六宫(1) (.无弹窗广告)(.) 贵宠倾六宫(4) (.好看的小说)[.超多好看小说] 贵宠倾六宫(5) (.好看的小说)(.) 岚苑惊情夜(1) [.超多好看小说] 岚苑惊情夜(2) (.好看的小说) 岚苑惊情夜(4) (.)[] 蓦然泣红泪(1) 蓦然泣红泪(3) (.好看的小说)[.超多好看小说] 蓦然泣红泪(4) 梅花酿之谜(1) [] 梅花酿之谜(2) 梅花酿之谜(3) [] 梅花酿之谜(4) [.超多好看小说] 梅花酿之谜(5) 梅花酿之谜(6) [](.) 梅花酿之谜(7) (.好看的小说) 露寒人影将漏残(1) (.好看的小说) 露寒人影将漏残(2) (.好看的小说) 露寒人影将漏残(3) (.无弹窗广告)[] 第六十一章 憾血再生缘 ?站在军帐外,望着进进出出的侍卫在我面前晃过,我很想拉住一人询问祈佑此刻的状况,可是无人理会我。想进去瞧瞧祈佑,更是被苏景宏的兵拦在了帐外。我的双手紧紧纠结缠绕,在帐外徘徊不定,手上的铐链依旧挂着,随着我来回的步伐发出铿锵之声。 时不时见侍卫端着满满一盆猩红血水而出,我的心便猛地一颤,偶尔听见有侍卫的低语。 “那女人下手可真重,匕首几乎全部埋进了皇上的小腹……” “看军医的神情,皇上的情况似乎不大乐观啊……” “若是皇上有个万一,咱们是不是不用打这场仗了……” “瞎说,皇上是天子,有天神庇佑。这场仗打了近三年,若在此刻不战而败,我是决不甘心的……” 听他们的话语,我的脸色愈发地凝重,望着被帘幕紧掩着的军帐,我几乎望眼欲穿。 深冬寒浓,浮云尽散,夜幕渐晚。 当一脸疲惫的军医与苏景宏、展慕天出来那一刻,我立刻提步冲上前欲问祈佑的安危。还没迈出两步,一直守候在外的士兵皆围涌了上去,你一言他一句地问着。我被挤在最边缘,一句话也插不上。 “静一静,皇上已安然无恙。”军医的声音在喧哗的询问声中异常低弱,这一声并没有引来多大的反应,将士们皆喊着要见见皇上,苏景宏勃然大怒,“都给本将军住嘴!” 这一声让众将士立刻噤声,原本嘈杂一片立刻鸦雀无声,睁着一双双期盼的眼睛看着他。他清了清喉咙,肃穆着一张脸道:“如今皇上的伤势已被军医控制住,皇上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地休息。众将士可以放心回去坚守自己的岗位,昱军随时可能来袭,咱们要严阵以待,不得露出弱点让他们乘虚而入。” 展慕天也站了出来,用坚定有力的语气道:“相信皇上,他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皇上休养的数日,为他守住这个江山!” “是。”众人半信半疑地应了声,最后四散而去,唯留下军医、苏景宏、展慕天三人,脸色异常凝重。 我凝望着他们的表情,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上升,难道祈佑的伤势很重?军医这样说只是为了稳定军心?我箭步冲了上去,“祈佑到底怎么了,有没有事?我要去看看他。” “不行。”苏景宏一把挡住我,厉色而斥,“若没有你,皇上怎会受如此之伤!” 满肚子的焦虑与担忧因他这句话转变为愤怒,我一声冷笑,“苏将军,若没有你求我来昱国,今日你们能这样堂堂正正与连曦正面交锋?若没有你,今日我会反被连曦利用来交换连思?她本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工具,到最终却将她用在交换我之上,你很失望吧。这就是一个道理,你要得到一样东西,注定要舍弃一样东西,这便是天理循环。” “本将军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批驳,你没有资格。”苏景宏气得满面通红。 “好了,你们别吵了。”展慕天终是克制不住地怒吼出声,“皇上现在命悬一刻,你们还有心情在此争吵。” “命悬一刻?”我压低了声音重复着这个至关重要的词,立刻用质问的目光看着军医,“你不是说他已无大碍吗?” “那是为了稳定军心。连思那一刀是下了十分之力,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完全是冲着皇上的命来的,现在我已为皇上止血,稍微控制了一下伤势。北方荒原之地,药材稀少,要找药更是难上加难呀。若派人不眠不休马不停蹄地回亓国去取,往返最少也要十日,皇上的病情怕是拖不了那么长的时日了。”军医也压低了声音,生怕皇上的病情会泄露到将士的耳中,那将又是一场大乱了。 我紧蹙眉头问道:“没有其他的法子吗?” 军医望望我,再望望苏景宏与展慕天,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快说,婆婆妈妈的。”展慕天的情绪有些波动,很不耐烦地冲他吼了一声。 军医抬起食指,指向右侧一端。我们皆顺着他的手势望去,他所指之地不偏不倚,正是几里外那凝结了百丈冰雪的雪山,“破晓腊雪之露、雪莲。露水要在巅峰取最纯澈干净的露,若我没猜错,如此恶劣四季如冬的地方,定然会生长雪莲。只要在那儿找到这两味药,雪露为引,雪莲为药,将其磨成粉末混合在一起,一半内服,一半外敷,定能缓和伤势坚持到十日后名贵的药材送到。” “好,我这就去。展相,你文采好嘴巴利,留下稳定军心。苏某一介武夫,甘愿为皇上上雪山找寻,若是找不到,定然不归。”苏景宏丝毫没有犹豫,提刀正欲离去,我立刻挡在他面前,“我也要去。” “你去只会给我添麻烦。”苏景宏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皇上伤势未定这事断然不能泄露,现在只有我能帮你的忙,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上雪山我不怕,严寒我也不怕,在你面前我绝对不会喊上一声苦。若我喊了一句,你便可以丢下我独自离去,我只想与你一同上雪山,真的想为他做些什么,仅此而已。”我的语气近乎恳求,如今的祈佑已经危在旦夕,我只想为他做些什么,而不是一味地等待。 苏景宏那圆圆的眼睛上下打量我许久,终于是轻哼了一声,“你爱跟着去便去,你若跟不上,苏某定然不会等你片刻。” 得到苏景宏的应允后,我并没有立刻与他启程,而是带了些许干粮与火匣子。看着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没有照明之火如何上那陡峭的雪山;要取巅峰之晨露,想必是要在山上过夜的,没有干粮哪来的力气继续寻找。 准备好了一切,我便背着一小包袱的东西与他上了雪山,临走时慕天让我万事小心,紧跟苏景宏的步伐,千万不要走丢。他是了解苏景宏的,若我跟不上,他铁定会丢下我不管的,哪会管我是不是雅夫人。 祈佑能有这样一个臣子真是他今生修来的福气,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祈佑不惜甘冒欺君之罪也要将我送出去。只要祈佑有丝毫的不对,他必定坚持自己的原则与祈佑对着干,现在朝廷上这样的官员已经不多了。只是苏景宏的思想过于迂腐古板,遇事不懂变通,一味地往前冲,这样便会引起许多人的不满。这也是他为何在朝廷中独来独往,没人愿意与他打交道的关系吧。 月照雪成霜,寒气侵狐裘,冰雪浸雪靴。 我紧随在苏景宏的身后一同攀爬雪峰,虽说雪峰之路并不陡峭,但是夜黑风高,大雪蔽路,唯有手上的那一盏灯勉强可以照明前方的路途,确实难以行走。约莫攀爬了两个时辰我们才上了半山腰。 那路途很难行走,我们的脚踩在冰凉的雪花之中发出嗞嗞之声,我的体力也渐渐不支,喘得很厉害。苏景宏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会我,一个劲地往上走。我很疲惫,但是不能喊累,因为上山之前我承诺过的。 眼看着苏景宏离我越来越远,我很想追赶上去,但是双腿已经软了,再也走不动了,一个踉跄,摔在冰凉的雪地中。我想,我要完了,苏景宏肯定会将我丢在这个冰天雪地中不予理会,我不怕死……但是至少要让我见到祈佑没事,这样我才能走得安心啊。 脸颊整个贴在冰寒的雪面上,冰寒刺骨的冷让我的全身麻木,直到一双手将我由雪地里扯了起来,“不能爬山路,何必自讨苦吃。” 瘫坐在地,借由苏景宏的手臂才勉强支撑住自己几乎力气殆尽的身子,“你不是说,不会管我吗?” 苏景宏一声轻哼,“你以为老夫愿意折回来?若不是干粮与火匣子全在你身上,你的死活才不关老夫的事。” 我轻咳几声,露出惨淡的笑容,“那还是干粮与火匣子救了我一命。” “好了,你省点气力吧,休息半个时辰继续赶路。我们必须在破晓之前到达山顶,取得最干净的腊雪之露,这样,皇上才有救。” 我深深吐纳着呼吸,平缓自己的体力,苏景宏也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用手臂支撑着我摇摇欲坠的身子。其实苏景宏也并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粗人,否则他大可丢下我自己出去寻找甘露、雪莲,粮食……或许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吧。 半个时辰后,我的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吃了一些粮食补充体力,立刻与他一同继续朝雪峰攀爬。快要到达巅峰之时,山路愈发地陡峭,我的体力依旧不支,险些由雪峰上摔了下去,幸得苏景宏紧紧拉住了我,才免遭一难。 他温实带茧子的手突然让我想到了父皇,父皇的手也是这样的,年少时他多次领兵出征,无数次奋战沙场才稳定了夏国,苏景宏手上的茧子一点儿也不亚于当年的父皇,一股酸涩之感涌上心头。 万里荒原茫茫白雪,风势猛烈,衣角飞扬。 破晓那一刻,我匍匐着身子用手中雪白的羽毛轻轻将雪面上那层露水扫进瓶子中,片刻就装了满满一大瓶,随后小心地收入怀中。 “四处找找看有没有雪莲,听军医说它一般生长在雪峰的山峭边缘。”苏景宏见我已经收好瓶子,便在漫漫雪峰之巅四处找寻着。 我小心翼翼地踩在边缘,探出脑袋朝下望去,这雪峰还真不是一般的高,若是人摔下去铁定会粉身碎骨。 “雅夫人,小心点。”苏景宏突然回首,僵硬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担忧。 “会的。”我冲他一笑,真没想到,一向对我有偏见的苏景宏竟会关心我。他不是巴不得我死吗,这样祈佑就可以安心当他的皇帝了。 突然,我在雪峰的山峭边看见一朵绚烂的白花,在风雪中傲然生长,色泽娇艳。那不是雪莲又能是什么! 掩不住兴奋,我立刻蹲下身子,伸手想去够那朵雪莲,“苏将军,我找到雪莲了!”一边回首冲苏景宏喊,一边用力去够下边的雪莲,可是离得实在太远,要够上还差好大一节。 苏景宏也兴奋地奔了过来,站在我身侧探脑而望,整个眉头深锁,“离得实在太远了,雅夫人你让让,我用刀鞘做几个能够踩踏的雪坑。” 待我让开,他便动手在陡峭险峻的峭壁之上凿下一个个雪坑。看他如此用力,我担心他脚底打滑,立刻托住他的胳膊,以免他不小心摔下去。苏景宏的身子被我触碰之后僵硬片刻,随后立即恢复,继续凿着。 片刻,终于凿出一个个可以抵达下方的雪梯。“好了。”说罢,苏景宏便将手中的大刀插入冰雪之中。 “我去。”一把拦住欲下去的苏景宏,坚定不容拒绝的声音由我口中吐出,侧首凝望着有些讶异的苏景宏,我冷着一张脸道,“你是亓国的大将军,要号令万千将士与昱国一搏,不能出事。我馥雅是红颜祸水,遗留在世只会祸害皇朝,若我出事,这世上便也少了一个祸害。”顿了顿,我笑道,“况且这个地方如此之滑,万一您一个不小心以我的力量是绝对拉不住您的,若我滑了,以您的力量或许还能拉住我呢。” “好。”他没有拖拖拉拉,直接应下。他很聪明,知道考虑事情的严重性,不愧是久战沙场的大将军。 在下去之前,我看见苏景宏的眼中出现了一抹亮光,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当我与苏景宏带着好不容易摘采到的雪莲下山之时,漫天的大雪又下了起来,纷纷扰扰,萧萧袭襟。苏景宏默然将雪莲与雪露递给军医让其磨成药粉给祈佑服下,我与他皆在帐外等待着,大雪落了我们满身。 展慕天听闻我们回来了,立刻由军队脱身而来,站在我身边低低地问:“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含着淡笑而摇头,“没有。” “看见姐姐安全回来,我就放心了。”他松了口气,细心地为我拂去发丝上片片雪花。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始终凝视面前那紧掩着的军帐,脑海中浮现的是在雪峰之上的情形。当我摘采到那株雪莲之时,我清楚地看见了苏景宏目光中那抹杀意。 其实早在上山之前我便已经知道,苏景宏定然会对我下手,但是我没有遗憾了不是吗?虽然明白,但是我还是含着笑容将手中的雪莲递给他,“一定要救活祈佑。” 苏景宏的手有些颤抖地接过雪莲,紧握着我的手有些生疼,突然间感觉到我的手一松,在我以为要摔下去之时,手再次被收紧。 他竟将我带上了雪地,没有再看我一眼,便孤身离去。 看着他矛盾的身影,我怔住了,他竟然将我救了上来。他方才那明显的杀意,根本就是想将我置之死地,他松手了,却再次握紧了。 无数的雪花片片打在我的脸颊之上使我回神,侧首望着站在身侧的苏景宏,那刚毅的脸以及满面的胡腮,炯炯淡漠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军帐。我动了动口,却没有说出话语。 此后我们三人都沉默着,天地间唯剩下风声呼啸,雪声簌簌。 直到军医出来,我们的眼睛一亮,不约而同地冲了上去。可是我冲到一半之时却停住了步伐,呆呆地立在原地,望着展慕天与苏景宏焦急地询问着祈佑的伤势。 军医终于是松了口气,笑道:“皇上已然没有大碍,现在已经转醒……” 话未落音,二人已冲进帘帐,我的心也渐渐放下。 “雅夫人,您不进去么?”军医奇怪地看着我。 “不了……他没事,我便放心了。”苦涩一笑,我挪动着步伐缓缓后退。 展慕天和苏景宏却突然揭帐出来,“姐姐,皇上要见你。” “见我?”瞬间,我乱了方寸,也不知该用何表情面对祈佑,又该与他说些什么呢?我想退却,但是心中却是如此渴望着想要见到他,见到他没事。 当我揭帘而进之时,眼眶猛地泛酸,望着虚弱着躺在床榻之上的祈佑,上身没有穿衣裳,唯有雪白的纱布将他的腰际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脸色异常苍白,但是目光却深炯地凝视着我。 虽然帐内生起了四个暖盆,热烘烘的,我还是担心他会冷,蹲下身子加了几块炭。 “馥雅……”他喑哑的声音唤了一声,气若游丝,几乎用尽了全力,闷哼一声,似乎扯动了伤口。我立刻跑到榻边担忧地望着他,“怎么了,伤口疼了?” “没事。”他清寂的眼中略带着深软幽亮,巍巍地握住了我的双手,拉着我坐在床的边缘。 见他想起身,我立刻按住他,“别动,你有伤,万一扯动了伤口怎么办?” 他乖乖地不再动了,唇边划出淡淡的笑容,“方才苏景宏进来,只对我说……雅夫人是个好女人。”他扬起手,轻拂过我的脸颊,将我散落在耳边零落的发丝勾至耳边,“头一回,他在朕面前夸一个女人,一个他讨厌了大半辈子的女人。” 先是被苏景宏突然对祈佑说的话给怔愕住,随后又被他那句“讨厌了大半辈子的女人”之语逗笑,“大半辈子?那时的我还未出生呢,如何被他讨厌大半辈子?” 他无奈笑,却是多过宠溺,轻轻勾起了我的发丝,凝望了许久,“以后……不要再落发了,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再也不会。” 原本带着笑意的我被他一句话弄得眼眶酸酸的,看他对我那情深款款的目光,我仿佛回到了从前。终于忍不住,我俯身靠在他的怀中,泪水一滴滴落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你真是傻,为何要亲自带着连思过去,你真的不要你的江山了么?你舍得放弃吗?” “我舍不得。”他很坚定地吐出几个字,随后又道,“看见连曦那把刀抵在你的脖子上,我很想赌,但是不敢赌……因为赌注是你的命,我输不起。” 感觉到他的手一直轻抚着我的脊背,那言浅意深的话语,前所未有的安心让我黯然一笑。 他将我埋在他怀里的头勾起,轻柔地抹去我的泪珠,看他刚毅的轮廓因唇角浅浅的笑意而柔软,我不禁有些呆愣,好久没有见到如此沐人的微笑,只属于他! 在我怔忪之时,他微白干涩的唇已经覆了上来,冰凉的舌尖触碰让我有些适应不了,向后退了分毫。他勾着我的颈项,不让我躲闪,唇齿间的嬉戏纠缠使我无法抗拒,就如一杯香气四射的酒,愈饮愈醉。 他厚实的手绕过我的腰间,隔着厚实的衣衫抚弄着我的**,我立刻伸手制止他继续下去,“祈佑……你……你有伤!”在空隙之间,我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真的……很想你。”他避过我制止他的手,唇慢慢滑落至颈边,唇时而轻柔若水地拂过,时而激狂若骤雨,迫出我紧闭唇间的呻吟声逸出。气息交织,于静默里带有暧昧的气息间,只听得彼此渐渐凌乱的心跳。 他渐渐火热的身躯灼了我抵在他胸前的手,怯懦着想要收回,但是迷乱的理智却让我攀上了他的颈项。他一个翻身,与我调换了个位置,将我压在身下。 见他此番举动,我立刻清醒了神智,惊叫:“祈佑,你不要命了!你的伤才刚好……”我轻轻推拒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使他的伤口裂开,“别再动了,好好躺着。” 此时的他就像个孩子,伸手揽了我的腰肢,紧紧箍在怀中,任性着不肯松开。我不得不将脸色沉下,“祈佑,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我轻轻将压在身上的他由身上翻过,让他重新平躺在床上,看着他的小腹上渗出了丝丝血迹,火气顿时涌上心头,“又流血了!”忙想下榻唤军医来为他重新包扎。 祈佑却紧紧拽住了我的手腕,“馥雅,别走。”他的眼中黑得清透,“留在我身边,让我好好抱抱你,不要让人来打搅我们。” “可是你的伤……”我仍是不放心地盯着雪白的纱布上已经染上的丝丝的血红。 “一点轻伤而已,我还承受得住。”他将我揽入怀中,疲乏地伏在我胸前,闭目休憩,平稳的呼吸让我感觉他睡着了。 我的下身尽量不去贴靠在他的身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将他的伤口扯裂。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的脸颊,深深地凝视着他的容颜,就怕他会从我面前消失一般。 对于我的触碰,他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随即松弛而下,放在我腰肢的手又紧了几分,深深吸了几口气,脸上挂着干净的笑意,“馥雅……我爱你。” 一怔,我怀疑刚才听到的是幻觉,又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他依旧是闭着眼睛,含着笑意重复了一遍。 好久,都没有听他再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好像……唯独在与他大婚那夜,他对我说过…… 笑意渐浓,很认真地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纳兰祈佑说,很爱你,一辈子都不愿再与你分开!”他很有耐心地又回了一句,头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前,薄削唇边犹带笑意,真的……很像个孩子。 我喜欢这样的他,因为此时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真正的他! 待我惊醒,床侧却空无一人,我的心凉到脚底板,祈佑呢?祈佑呢? 迷惘地在帐中搜寻着,却见展慕天搀扶着祈佑揭帐而入,我一惊,立刻赤脚翻身跳下床,搀扶着他另一只手,冲着展慕天道:“皇上伤势未好,怎么能随便出去走动,你看,伤口又流血了。” “臣也劝皇上勿出去,但是皇上坚持,臣拗不过他。” 祈佑淡淡地笑了笑,“朕的伤势怕是军中将士最为担心的一点,若朕不出去给他们一个安心,这场仗我军便已输了一半。”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你的伤才刚稳定下来,药材还有好些日子才到。你要再出个万一,我岂不是又要再上雪峰采一次雪莲!”口气突然闪现异常的激动,但是搀扶他的力气依然是小心翼翼的。 我与展慕天合力将他扶坐在一张铺放了雪狼皮的椅子上,他软软地倚靠其上,带着笑意睇着我,“朕没事的。” 无奈地叹息一声,我忽望四个暖盆中的火没有初时之旺,便蹲在火盆边往里面加炭。 帐中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展慕天似乎察觉到什么,躬身一拜,“臣先行告退。” 只听得帐幕被揭开又被放下的窸窣声,火炭噼噼啪啪地在盆中燃烧着。我起身走至他身边,颇为忧虑地问:“祈佑,这场仗有把握打赢吗?” “没有。”他回答得很轻松,但是这两个字却是如此凝重。 “这么没有信心吗?咱们的兵力比连曦的兵力要盛许多。”听他这样说我很讶异,从来没有想过不可一世的他会说出这样没有信心的话来。 祈佑拉过我垂放在侧的左手,“是我累了。” 累!与祈佑相识十年,从来没有听他说过“累”这个字,我也没有想过,他竟会说累。 他修长的指尖摩擦过我每一根手指,那么轻柔。薄锐的嘴角一如往常那般凌起,然而那其中却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与期许,“馥雅,我们也自私一次好吗?丢下这五十万大军,我们远走他方,去过平静的生活,没有战争,没有血腥,没有利用……” 我再一次因他的话惊呆,只能傻傻地望着他良久良久。祈佑真的变了,他真的已经厌倦了这宫廷的斗争与身为皇帝的无奈,再也没有那份强势与不近人情。他今天说的两个词,累,远走……在我面前的还是那个为了争夺皇位连父亲都能杀的祈佑吗? “馥雅,回答我。”祈佑握着我的手用了几分力气,这才使我回过神,眼光凌乱地在四处徘徊不敢正视于他,“祈佑,你别与我开玩笑了。” 音未消散,他便立即接道:“我很认真。” 我惨淡一笑,此刻多么希望自己真的能如他说的那般,自私一次。但是我不能,祈佑也不能,“你若真的想要舍弃亓国的百姓,我可以陪你自私一次,但是,我们离开之后呢?对,平凡的日子很快乐,但是你真的会开心吗?你的肩上永远背负着亓国千万百姓的责任,统一天下是你毕生的夙愿,这样不战而败,临阵退缩,将江山拱手让人,你真的会甘心吗?或许你现在会觉得值得,但十年后,二十年后你还会如现在这般不悔吗?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却丢弃了一生的夙愿,这辈子你都将有遗憾。即使我们过着平凡的日子,也不会开心。” 恍惚间,我看见祈佑眸中那抹痛苦,挣扎,矛盾。我心中也在疼痛,旦旦说:“不论这场仗是赢是输,我都将会永远与你并肩站在一起。” “馥雅……”他动容地唤了一声,将我紧紧搂在怀中,却再也说不出话。 “战争的成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曾为自己的夙愿努力过,坚持过,付出过。这样,即使战死沙场,也是重于泰山。祈佑,你不属于平凡,高高在上,睥睨天下才是你最终的位置。” “那你怎么办,你的夙愿呢?” 既然祈佑能为我舍弃江山,那馥雅又为何不能为他舍弃夙愿?宛然一笑,我回拥着他,“数日前,我的夙愿是趋于平静,而今日,我的夙愿却是生,亦同生,死,亦同死。” 这十日来苏景宏已派探子秘密前往昱国十里外的边防,将其四面驻军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四面环雪以及可隐藏军队的地形也尽在掌握,纤毫不遗。每夜苏景宏都会与展慕天来到军帐内与祈佑商议军政,更想方设法用最短的时间攻克边防,可见他们仍在粮草之上颇有困境。 他们议战之时我本想避开,毕竟这军事机密不容得我去窥听,而祈佑却不准我出去,说外头冷,留在里边没事。苏景宏与展慕天都没有反对,当着我的面也侃侃而谈,夜夜都商议至天明方罢休,真的很担心祈佑的身子能否支撑得住。 如果我是连曦,定然会乘祈佑受伤这几日与之交锋,这样胜利的把握必然更胜一筹,但是连曦没有。有时候我真的很不懂连曦,时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时而又保持着一个帝王的身份不去乘人之危。 我抱着双膝坐在火盆旁,时不时朝里面加炭保持着帐内的温暖。今日从亓国来的药材已经抵达,军医将其熬好送至军帐,但是祈佑却搁在桌案一旁动也没动,专心地与两位将士商议如何才能攻克边防那座如铁般的城墙。我知道他的压力很大,毕竟亓军比不了昱军,我们的粮草根本支撑不了。 亓国赢,昱国赢,在我心中已经不再重要。不论谁做了皇帝,都会为苍生造福的。曾经一度认为连曦没有资格统一三国,因为他心中的恨来得凶猛,而今他的心怀已经足够做一个统一天下的帝王。 而今两国的交战最重要的只是个过程而已,成败都已不重要。 有时候我会想,两位都是旷世之主,若能不战而统一,那这个天下将没有血腥。可是每每话到嘴边我却咽了回去,君主只能有一个,连曦绝对不会臣服于祈佑,连城的那笔债依旧在祈佑手中;而如此骄傲不可一世的祈佑,更不可能向连曦低头。 两人都是如此高傲,谁都不可能低头,即使输,也要输在战场之上。 一阵冰凉划过我的脸颊,倏然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深邃如鹰的眸子。我揉了揉自己闭目沉思的眼,收回迷蒙的意识,用暖暖的双手捂上他冰凉的大掌,“都走了吗?” 他唇角微微一勾,回握着我为其取暖的手,“与你说过多少回了,我与他们二人商议军情会很久,你偏不早些去休息,总是要等我。” “我不等你,谁能让火盆的炭一直燃烧呢?我不等你,谁能为你宽衣扶你上榻休息呢?我不等你,谁能盯着你将那碗早已凉透的药喝下去呢?”我振振有辞一连反问三个问题,他瞬间有些错愕地凝视着我,一时间不知该回些什么。 抽出一只手将他鬓角残落下的发丝拂过,“我去将药热一下……” “夜深了,不要去了。” “早已凉透了。” “端过来吧。” 听他霸道坚定的语气,我也拗不过他,起身跑到桌案边端起冰凉的药碗递给他。他不接,只是挑眉问:“难道你不喂我?” 被他的表情逗笑,拿起勺舀起一勺黑汁递至他嘴边,“真像个孩子。” 他不与我辩,只是一口饮尽,却苦涩皱了皱眉,“真苦。” 我啐道,“难不成你真要学小孩儿加糖?”说罢,又凑过一勺至他嘴边。 他不说话,再次饮尽。在他灼热的目光之下,冰凉的药汁已见底,我的双颊早已飞红。我不敢看他,带着小鹿乱撞的心跑去案上放置好碗,才回首便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衣衫窸窣那熟悉的淡香若有若无,“祈佑,早些去休息吧。”眷恋地靠在他的怀抱中,我低低地提醒着他,看他眸中隐有血丝,怕他身子支撑不住。 “得妻若能如此,夫复何求。”低沉喑哑的嗓音滑过我的耳边,“过些日子就该与昱军正式交战了,怕以后都不能再这样抱着你。生亦同生,死亦同死。你可知这句话放在我心上多么沉重。” “无须沉重,你只需知道,馥雅一直在这儿等着你归来。”浅浅一笑,倚在他的胸膛前细细吐出淡而坚定的话语。 他缓缓松开我,牵起我的手揭帘而出,带着我投身在漫漫飞雪之中。 皎洁明月映白霜,劲风吹逝红尘歌,簌簌雪声落无痕。 “十年了,你我之间已不比年幼,都渐入中年,心绪也沉稳许多。”他始终紧紧握着我的手,对着头顶悬于苍穹的明月微微而道,我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便静静地与他并肩而立,任雪花飘零于身。 听得他继续启口道:“再也给不了你任何承诺,因为承诺这东西我再也给不起,也不敢给。我只能对你承诺一句,纳兰祈佑,定不再负你。” 轻轻吐出一口气,与他同望皎洁的明月,“我亦不再需要承诺,承诺这东西都是方及笄的姑娘们想要的。我只要你好好的,这便是你给我最大的承诺。” 他突然笑出了声,嘹亮高亢之声响遍寂静的雪夜,“馥雅,祈佑庆幸今生能遇见你,即便是战死沙场,死亦无憾。” 一月,战鼓喧嚣,号角飞扬在北疆辽阔的荒原之上,朔风冬雪弹指千关。亓宣帝带伤上阵,挥师二十万精兵架云梯攻城墙,余十万左右夹击对其十面埋伏,余二十万驻守后方接应。战马飘零,声势如虹,亓宣帝仅支撑一个时辰,伤势加重,小腹血流不止,在众将簇拥下退回军帐,亓国士气瞬间低落。 三月,昱军死守城墙,久攻不克,火光烁烁,长箭如雨。亓国攻城者死伤惨重,日连旗影血刃孤城,满目疮痍硝烟滚滚。 四月,城墙自开,昱国大将李如风领十五万大军与之正面对垒,烈马如风,声势浩荡。雪山动摇,大雪蔽路,双方死伤惨重。亓军苏景宏大将军手持大刀上阵杀敌,血溅银盔,力斩千人首级,后亲取昱军李如风首级,昱军见之丧胆,退回城内。 七月,紫霓万丈干青霄,杀气肃穆地弥漫在荒原,亓宣帝伤愈,重披盔甲,手持长枪,坐镇挥军直逼昱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十月,战事连绵,亓军三次于国八百里加急调动粮草,百姓已是饥寒交迫,再无粮食可征。亓军剩余四十万大军陷入窘迫,渴饮雪,饿食树皮,终引起内乱,亓军战士疯狂地相互厮杀,饮血食肉。 十一月,亓国被迫无奈,派展相前往昱军与之谈判,成王败寇一决沙场。昱国允,两方全军出动,决战荒原。金戈铁马,山河撼动,血溅皑雪尸遍野。 十二月,亓国败。 至此延续近四年的亓昱之争,终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