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游戏》 第1章 我想要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眨眼的瞬间我就在这个地方了，但是我却忘记了眨眼的上一秒我本来应该是在什么地方，我是个什么人，就像是我被人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但是记忆被清空了一样。 怎么说的像是绕口令一样，烦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现在是在……不，这个还是知道的，现在应该是在马车上，一辆很大的而且内部装饰很豪华的马车。 真的是很大的马车，几乎有一间小屋子那么大，在角落有一盏落地灯，对面还有几个五斗柜和一张看起来就非常温暖的小床铺，这个规格已经不能叫马车了，马房车吧…… 在我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灰白色长裙佣人装的漂亮大姐姐。 看见我在看她，女仆好看的微笑起来：“怎么了么蒂利亚大人，有什么需要的？”“没有。”我急忙把目光和她错开，看向马车窗外。 这样一看我又要晕迷了，外面不是我想象中的泥土街道或者森林路径之类的地方，而是云层…… 我们正行进或者说飞在云层上方。 “我刚刚说错了，给我一杯水吧。”我虚弱的朝女仆说，冷静，得冷静下来，虽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的潜意识告诉我，马车是应该行进在路上的一种交通工具才是…… 没过多久就有一杯温热的水就被装在一个好看的小茶杯里面递到了我的手上，女仆的样子也有点担心：“是坐太久感觉到头晕了么蒂利亚大人，需不需要先降下去休息一会儿？” 就在我想要回答的时候，更加违背我常识的事情出现了。 我的眼前浮现出了两行文字 【降下去休息一会儿。】 【不用，继续前行。】 “……” 这是什么情况，我转头看向女仆，但是这时候我发现她很诡异的静止住了，我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漂亮的笑容就僵停在她的脸上，本来微微随着在马车内窜动的气流小幅度摆动的发丝也像是被封在了冰里面一样。 我看着手上的茶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松开了手 果然茶杯就那样悬浮在了半空中：“哈哈哈……咳咳……”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也不是觉得有点好玩的时候，我管理了一下表情。 车窗外面的云层也没有继续朝后倒退，一切都停止住了 那两行字依然静静的在那里，看来是应该要选择一个才行，不过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重新端好茶杯之后我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降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好的。”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又开始运作了起来，女仆轻轻的拍了一下手我就感觉到了马车开始缓慢的朝下降落，风也大了起来，我想起身过去把窗户给关起来，但是女仆比我先一步走了过去：“让我来就行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马车才降落到了地面上，女仆让我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毛茸茸的斗篷之后才打开车门，放好垫脚凳让我下车。 “…………”一下车我就看着马车前面的三只神奇的动物发愣，他们长着某种食肉动物的肉爪，躯干上却布满了鳞片，脑袋像是什么鸟类，但是长着巨大的山羊角，翅膀是五颜六色的羽翼。 是一种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生物，但是看久了倒是觉得有点好看 就在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拉马车的动物看的时候，女仆在我身后轻轻的叫了我一下，回头的时候我就看见她站在一边的树荫底下，旁边摆着一张小茶桌和配套的软垫扶手椅，本来下车的时候这里只是空无一物的地方。 没错，空无一物，也就是说就在刚刚我走神看那些奇怪生物的那半分钟里面，凭空多出了一颗几米高的茂密大树…… 我只思考了一秒就走过去坐了下来，这个时候要是表现的受到了惊吓一定非常可疑……总之先这样吧，冷静，冷静。 在女仆给我倒茶的时候，上空传来了翅膀扑棱的声音，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骑着和拉马车同样的生物降落在了马车的附近。 他腿一跨，就跳到了地上朝我们走了过来，最后在距离我大概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行了个礼：“为何停下来了？” 这时候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周围的一切都暂停了下来，而我的面前又浮现了几行字。 【我有点不舒服。】 【没什么。】 第二个选项好冷淡，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冷淡…… 趁着这个机会我仔细的看了看男人，身材高大精瘦，黑色的制服穿在他身上非常的合适，脸也非常的英俊。 “我有点不舒服。”不想太冷淡我就说了第一个，他看起来表情有点担心：“是因为离开的太远了么，我早就说……不要这样做。”他好像因为着急朝前走了一步，但是女仆挡在了我的面前：“卡鲁诺，退下。” 女仆的语气明显没有对我的那么温软柔和，被叫做卡鲁诺的男人低下头朝后退了几步，然后单膝跪了下去：“抱歉。” 我没说话，因为我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卡鲁诺就依然跪在地上，而女仆重新的走回了刚才的位置，帮我倒着茶。 顺便说一下，茶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我早就说，不要这样做’‘离开的太远’刚刚卡鲁诺好像说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听这话的意思大概是因为我做了什么决定，决定离开什么本来不应该离开的地方。 回过神来之后发现卡鲁诺还在地上跪着：“你起来吧。”他听话的站起身，走到了一边去。 喝着茶我在思考着这个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看起来好像是个什么蛮厉害的大人物，公主么？但是如果是公主的话，那个漂亮的女仆姐姐应该叫我公主殿下之类的才对…… 蒂利亚大人这个称呼听起来比公主殿下要炫很多诶，起码我是这样想的。 沉思了半个小时无果之后我选择继续前行，马车一直在云层上飞行到了晚上，但是天空中挂着的是散发着玫红色光芒的的不规则形状的东西。 那里挂的不该是月亮么，奇妙。 就在我脑子里面不断的奇妙奇妙，精彩精彩，哇哦的时候，女仆突然淡淡的开口了：“情况开始渐渐好转了。”她的眼睛也和我一样正盯着玫红色的月亮说。 “卡鲁诺的想法是对的，蒂利亚大人，这次的决定实在是太胡来了。”女仆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有点宠溺又有些无奈。 什么，什么开始好转了，到底做了什么决定……我面无表情的惊慌着。 总之先装高深莫测糊弄过去：“我做的决定不会改变。”很好很好，这个台词可以有个八分。 其实我真的很想直接问女仆我现在到底要干什么，这个蒂利亚大人是做什么的，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些问题全都堵在我的嗓子眼那里，难受的要命，但是我觉得估计这些问出去也会要命，只能慢慢的摸索着了解一下了…… “我们大概还有多久会到。”我问站在一边的女仆，这样问的话说不定能顺着话题下去挖出点什么东西。 “现在的话，大概明天中午的时候我们就能到了。” 然后话题就终结了 我急的差点从位置上跳起来，不要问一点说一点啊！快点一连串的把关键词都说出来好不好！ 估计是看我脸色又不太好了，女仆担心的走过来轻轻的揉着我的背部：“不要太勉强自己了蒂利亚大人，如果觉得太难受的话我们可以现在返回神殿。” 好样的，神殿 虽然依旧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零碎的信息越多越好……拼一拼凑一凑我就能搞清楚了：“我说过了，我做的决定不会改变……”刚刚装的逼也得圆回来才行。 “我知道了。”女仆没有再继续的劝说下去，继续给我按摩着背部“但是起码……为什么要让卡鲁诺跟随过来，他不安全。” 他不安全么，可是刚刚看起来很担心我的样子……我又想起了刚刚他被女仆呵斥着朝后跪倒的样子，看起来蛮忠心的诶。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继续的沉默，女仆也跟着没有说话，一时间只能听到风刮过的声音和翅膀的扇动声。 两个枯燥的声音不停的交替着传进我的耳朵之中，渐渐的就有点困了，就在我快要靠在软软的躺椅中睡着的时候。 从外面突然传来了巨大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恐怖嘶吼声，我被吓的尖叫了一声，女仆迅速的将我护在了怀里：“卡鲁诺！！” 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爆炸声，马车被波及着剧烈的晃动了几下，“艾丽！让马车降下去躲到云层里面！”卡鲁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促，像是在和什么东西缠斗着。 我只能把脸埋在女仆柔软的胸脯上不停的发着抖，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了女仆的名字叫艾丽：“发、发生什么了？” “没事的，没事的。”艾丽两只手温柔的抱着我的头，这时候她说话的声音完全没有刚刚叫卡鲁诺的时候的惊慌“蒂利亚大人什么都不用担心。” 可是现在看起来不是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情况啊 马车在急速的下降，但是那些让人听了就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依旧的在马车的附近，我甚至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大概十多分钟之后，周围才又安静了下来，“安全了。”卡鲁诺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接着就没有任何声音了。 艾丽松开手，走到一边取了一条毯子把我裹了起来：“抱歉是……”在艾丽还没说完话的时候时间又暂停住了。 【不用说了，我想睡觉。】 【比起道歉，先看看卡鲁诺受伤了没有。】 这个当然是得……“比起道歉先去看看卡鲁诺受伤没有。”我伸出一只手示意艾丽不要继续说下去。 她闭上嘴，在我提到卡鲁诺的名字的时候她的眼神里面流露出的是根本无法掩盖住的厌恶：“我会去查看的。” 艾丽说完就朝车窗边走了过去，打开窗户朝后看去，过了一会儿她就走了回来：“没有受伤，不用担心他。” “那就好……”我只能这样回答 卡鲁诺是这样让她厌恶的存在么，还是说卡鲁诺是让所有人都厌恶的存在？ 在睡觉之前我想了想这个问题，在没思考出结果的时候我就睡着了。 第2章 就像是艾丽说的一样，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是一座被无数的参天大树所包围住的城市，其实我觉得用森林来形容更加合适，这里的所有建筑都隐藏在了植物之中，细小的水流在地面上的缝隙之中到处流动。 我们马车降落的地方是一个很宽阔的平台，像是专门用来降落的一样，而且这块区域的地上到处都浮动着薄薄的青绿色水雾，每当脚踩在地面上水雾就会像是蛇一样缠绕上脚踝的地方，然后又重新缩回去。 特别好玩…… 在我不停的踩动水雾的时候艾丽拿了条亮晶晶的奶黄色薄纱披风给我披上，然后把后面的兜帽给我戴在了头上。 这种薄纱的兜帽罩头上有什么用，不能换件厚的么……我想是这样想但是嘴上没说什么，她既然让我穿这一件应该是有她的道理，毕竟昨天那次休息下马车的时候是拿的厚披风给我。 整理好衣服之后卡鲁诺也到达了，径直的就将拴在马车后部的几个大箱子给解下来放在了地上：“只准备了这点东西么？” 我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那六个半人高的大箱子叫‘这点东西’？ “我们不是出来旅游的，轻装简行是必要。”艾丽面无表情的回答卡鲁诺“不要再继续问愚蠢的问题了，保持安静。” 轻装简行，你们两个是认真的么…… 艾丽责备完卡鲁诺就领着我朝这个平台下面走去，卡鲁诺没有说什么，他挨个的碰碰那些行李之后，行李就漂浮起来跟随在他的身后。 平台之外的地方就没有青绿色的水雾了，这时候我才开始更加仔细的观察起这个地方，隐藏在树木之中所有的建筑外形都像是教堂一般，建筑的石材看得出来因为年岁久远，颜色都非常的深沉。 而且城市之中安静的可怕，只有水流声和风吹过植物间隙的声音，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开始有点慌张了，要是等一下他们两个让我做点什么事情但是我不知道要做什么，那不就糟糕了么，我还得庆幸刚刚艾丽责备卡鲁诺让他‘不要再问愚蠢的问题’所以他一路上都特别安静。 值得防备的就只有艾丽，我真的特别怕她突然说一个什么我完全不知道的事情让我回答 我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接下来的路上艾丽也非常的安静，这时候我们正沿着一条全是花苞的小路朝这座城市建筑物最密集的地方走去，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一直闻到一股淡淡的清甜味道。 肯定是这些花苞散发出来的味道，真好闻……而且我可以看见那些花苞之中有一些比较大的时不时会稍微打开一下。 透过那些小到不能再小的缝隙，我能非常确定的说我看到了许多对亮晶晶的小眼睛。 花苞里面的小眼睛，我脑子里面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幻想了，那里面肯定藏着可爱的小精灵之类的东西…… 【等一下，我要看看这个】 【朝前走】 “等一下，我想看看这个。”根本没有犹豫的，我就说出了第一个选项，可以看小精灵的机会应该不能放过，这样想着我就蹲到了一个正开着一条缝隙的花苞前。 艾丽和卡鲁诺也都停了下来等我。 我也不敢拿手硬去把花瓣扳开，这样太粗暴，稍微想了一下之后：“能让我看一眼么。”我小声的单方面和那个花苞商量了一下。 花苞轻微的摇晃了两下，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它的花瓣就开始慢慢的打开，然后从里面钻出来了两颗湛蓝的小眼球…… 两颗圆溜溜的眼球，底部连接着细细的黄色花蕊，眼球这个时候正的盯着我轻轻的扭动着。 因为和想象中的偏差太大，以至于我现在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了：“打扰了……”我站起身走回艾丽的身边：“我们走吧。” 艾丽轻轻的笑了两下：“说起来也是，蒂利亚大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这是蒙特利亚这个地区才有的精灵，他们一般负责调解空气中的香气。” “这样啊，挺可爱的。”我没有灵魂的回答着，这个时候也懒得计较那个到底是常识里面该有的妖精，但是现在至少因为刚刚的举动知道了这里是蒙特利亚，虽然被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有收获。 可是蒙特利亚又是个哪里…… 在沉思之中我被艾丽带到了一个被蓝色细碎的花朵所包围的喷泉，才靠近这个喷泉没多远我就感觉自己有点什么地方不太对。 一种、一种极度放松而且愉快的感觉充盈了我的意识 就算被发现了又怎么样？这事情根本就不能怪我，又不是我要占据这具身体的，刚刚的那些疑虑和担心在一瞬间，全部的被替换成了这种说不清是正面情绪还是落井下石的想法。 这时候艾丽朝一边移开，好让我完全的暴露在喷泉的正对面：“蒂利亚大人。”她叫了我一声然后伸手对着喷泉朝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个本来应该是之前我最害怕的状况，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但是这个时候我却自信满满的走上前去站在了喷泉面前，伸手在池子里面胡乱搅动了两下。 “……” 艾丽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蒂利亚大人？”“等一下，我先洗个手。”我随口敷衍了一下，然后真的就在池子里面搓了两下手。 该怎么做呢？让我站到这个喷泉面前来，意思是说这件事情只有我，或者说只能是我来做的……不然的话按照一路上艾丽对我的宠溺程度，一切她能帮我做的都用不着我来动手。 “再不进去的话，我们就要错过预约的时间了。”这时候一路上都沉默的卡鲁诺开口了，他这么一说我几乎想要抱住他大哭。 进去，进去，他说进去！简直救命了啊！ “我知道。”冷酷的说了一句我就抬腿翻进了喷泉，这一翻就翻出了个新世界，周围的场景还是之前的场景，但是多了一些人……其实也没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几个人几个人的在城市里面到处行走着。 相对的艾丽和卡鲁诺都不见了。 我有点愣的站在喷泉的浅水池中看着喷泉外面三个穿着宽大白斗篷的人，脸被严严实实的遮住了根本看不见，他们像是早就等候在这里了一样，看见我出现之后还行了个礼：“蒂利亚大人。” 其中的一个人伸出手把我扶出了喷泉水池：“请问同行的有几人？晚点我们会安排他们从其他的入口进入。” “两个，他们现在还在外面的喷泉旁边。”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虽然是刚刚从水池里面出来，但是我的鞋子和裙子没有一点沾湿，真神奇…… 得到了我的回答之后，白斗篷里面的其中一个走进了喷泉消失不见了，我估计是去接艾丽和卡鲁诺去了。 但是没过一会儿那个人又重新回来了，看起来有点慌张：“同行的人之中有魔族。” 我愣了一下，魔族，是魔族的话很严重么？是艾丽还是卡鲁诺，不过按照之前的那些事情来看，我猜肯定是卡鲁诺…… 留下来的两个白斗篷倒是没有他那么不知所措：“虽然蒂利亚大人的确身份特殊，但是规矩依旧是规矩，我们是不能放魔族进来的。” 【卡鲁诺是半魔，而且接受过我的三次赐福，没有问题的。】 【我哥哥确定过卡鲁诺他没有问题，你们放心吧。】 果然是卡鲁诺，不过原来我还有个哥哥？不，不应该是说我还有个哥哥，应该是这个蒂利亚大人还有个哥哥。 我犹豫了一会儿，这两个选项里面唯一的差别就是提到和没有提到‘哥哥’，这个时候应该思考一下是‘我’的三次赐福有说服力，还是哥哥的肯定有说服力。 不过一般情况下都是上头人比较有威慑力吧，哥哥的话应该会更加厉害一点……要不稍微综合一下说说？ “我哥哥确定过卡鲁诺没有问题，而且他……”我刚想说他是半魔，还接受过我的三次赐福，但是无论如何都继续说不下去了“他……他没问题的，你们放心吧。” 看来出现选项的时候是只能按照其中一个说法 听见我提起哥哥，三个白色斗篷看起来有点动摇：“如果是梅菲斯特殿下的话……我们会去确认那个魔族身上有没有焦痕，有的话我们会安排他们两个人一起进入。” 哇，梅菲斯特殿下，后缀是殿下诶……我哥哥是殿下！ 第3章 “焦痕？你们要对卡鲁诺做什么。”我稍微有点担心，看来艾丽一直以来对卡鲁诺的敌意都是因为他的身份，我还以为他俩有什么过节，可是之前还在马车上的时候他是保护了我们的。 “只是需要他脱光衣服而已。” “……哦，好、好吧。”是我想多了。 看我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之后剩下的两个人退后了几步，他们互相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两步远，然后同时的蹲下把手探进了泥土之中，看动作好像是在摸索什么。 “请注意泥土，蒂利亚大人。”其中一个人提醒我。 下一秒他们两个就站起了身，从泥土之中像是拔蔬菜一样的□□了一扇几乎一人高的石门。 看过之前那株被强行称作精灵的眼球花之后我已经觉得什么都不算稀奇了，我默默的拍掉了几颗飞溅起来黏在我斗篷上的泥巴和苔藓。 “抱歉。”左边的那个人对我说，然后他就走到石门的正对面，把手放在了石门上，其实那个应该是不能被称作手…人类的手我的意思是。 他的手是由干枯的树枝纠结缠绕形成的，大概有七八根手指，或许这几个白斗篷也是什么蒙特利亚特有的东西……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石门已经被推开了，门后面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地方，看着像是一个用白色石头所堆砌起来的古怪庭院，没有一点点植物的颜色，在庭院的尽头是一座从门外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到顶部的建筑。 我离门还是有一定的距离都能闻到里面飘出来的一大股奇怪的像是什么草药一样的微微的苦味。 他们两个就一左一右的站在门边上看着我，老实说我有点不太想进去，门里门外的差别太大了，让我有点虚……：“艾丽他们要多久才能过来。” “很快，但不是现在。” 反正就是说无论如何都只能我一个人先去，“你们会跟着我进去吧？”我问了问他们两个，其中一个人把他的斗篷给放了下来：“我会为您带路，不用担心。” 意料之外的是斗篷下面的脸并不是和他们的手一样由树枝构成，就是普通的人脸而已，不过眼睛有点吓人：“你把门关好之后也去查看一下那个魔族。”他对另一个人下了指示之后就示意我跟上他。 吓死我了，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进去，有了带路的我就没有刚才那么忐忑了，走进庭院之后石门就在我们的身后合上重新的缩回了泥土中。 走到这里我才彻底的看清楚了在白色的庭院尽头的那座建筑是什么，从门外看的时候我以为估计应该是什么巨大的教堂，但是其实那是一颗巨大的参天树木，那些晃眼一看以为是繁复雕刻的花纹只是单纯的粗糙树皮而已。 庞大的绿色树冠一部分隐藏在白色的云雾之中，像是什么怪物，树干上有很多巨大的落地窗，分出来的枝桠也起码可以让马车通过。 那些分枝上面都架着护栏，有些还摆放了很多东西，因为离的太远我看不清楚是些什么东西，但是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一些在走动的人。 在树干的最底部有一扇几米高的大门，这时候正大开着。 我在心里默默的感叹的时候，还被刚刚在门外就闻到的那股苦味折磨着 “这里面的气味第一次闻可能会觉得不太适应，不过在这里睡一晚上之后就能够很好的适应了。”他看见我不停的偷偷摸摸的用手摸鼻子就说。 我有点尴尬的把手收回了斗篷里面：“是、是么。”感觉好像是做了什么不太恭敬的事情，为了转移话题我就问了下他叫什么名字。 对于我的这个家常问题他只是摇了摇头，走着走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一切又暂停住了，我差点撞到了他的背上。 【你的名字？】 【……】 我其实也有点想再试试问他的名字，不过人家第一次问的时候就没说，应该是有什么规定之类的？ “……”那就沉默的带过这个话题吧，万一再问一次人家还不说我就又尴尬了，他带着我穿过了白色的庭院之后直直的朝大树之中走去。 大树的里面就和普通的建筑之间没什么区别了，高高的穹顶，和绘满了奇怪神话故事的壁画，这颗大树还真的活着么？我跟着那个人走上楼梯的时候这样想了想，内部被挖成这个样子……而且还有那么多房间。 不对，不能又被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给捆绑住了想想刚刚那个精灵……说不定这里只是外表被修建的像是大树一样的建筑呢…… “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我看见有人在那些树枝上走动，怎么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走到大概第五层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了。 “这里每个人的时间安排都不一样，现在这个时间段大家都比较忙。” 得到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根本摸不透彻的回答，时间安排？是要在这里做什么工作么，那我来这里到底是要干…… 还没来得及想完就听见了一声巨大的野兽吼叫声，吓得我蹲在地上尖叫。 这一声和之前在马车上听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听见这个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在下一秒就要停掉了。 “蒂利亚大人！？没事吧？”这个时候白斗篷才稍微露出了一点慌张的表情，他伸手想要将我扶起来，但是那个野兽的吼声依旧没有停下，我一抓到他干枯的树枝手就不撒开：“那是、那是什么？我会死么？” “不会的……”白斗篷估计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但是我可以肯定他看我的表情有一点点带着看白痴的表情，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是我还是看出来了。 “时常会有这种事情，放心吧，发出这个声音的只是一只幼龙而已，他应该正在上课。”他接着又解释了一下。 龙？上课？什么？ 一瞬间好像所有东西都串联了起来，但是好像又没有，所以我是来这里上课的么？艾丽说的好像是做了个很大的错误决定一样，不过不就是来上课嘛…… 那现在应该就是带我去教室之类的地方吧？ 然后我还是错了，白斗篷把我带到了几乎快要顶层的地方，在我实在走不动楼梯的时候他就让我站在了一个漂浮的大圆盘上朝上飘。 然后他带我进到了一间像是卧室的房间，有床有书桌还有很多书架和柜子，房间大到一共有五扇落地窗。 看的我目瞪口呆。 难……难道我不是来上课的……只是、只是那住宿的么？ “这间屋子里面的所有东西蒂利亚大人都可以随意的使用，这些从现在开始都是你的私人物品，如果有人在你未准许的情况下想要进入这间房子您可以随意的决定对方的生命去向。”他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开始说道。 生命去向，是我想的那个意…… 【太粗暴了，怎么能有这样的规定】 【我不喜欢这样的规定】 怎么总是打断我的思考，我瞪着飘在面前的两行字，而且这两个我都不太想选……白斗篷说的很对啊，对比来对比去了几分钟之后：“我不太喜欢这样的规定。”没办法只能选一个看起来稍微好一点的。 “您有这个权利。”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接下来会有三天的空闲期。”在他说明的时候我有点站累了，就坐到了床上。 这床是宽大的暗红色四柱雕花床，屁股下面坐的根本不像是床铺，更像是水…… “其他的，请自行阅读这个。”白斗篷把他像是由树枝做成的干枯手掌从斗篷下伸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卷被用金丝线捆好了的羊皮卷。 把羊皮卷交给我之后他就离开了房间，这么偌大的空间里面就剩了我一个人。 一时间我也拿不准主意是先拆看羊皮卷还是查看一下这个房间，就这样呆坐了一会儿之后我才想了起来，跑过去打开门想要追上白斗篷问他艾丽和卡鲁诺什么时候才能来，但是这个时候走廊里面只有暖黄色的阳光而已。 这一点也很奇怪，从外面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阳光，只是浓重的雾气而已，但是一进到大树之中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除了阳光还是阳光。 关上门回到房间里面，我扑到了床上想要打开羊皮卷看看上面写了什么，但是一接触到床我就开始意识模糊了……不管了先睡一觉…… 这床真的是太舒服了…… 第4章 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我坐起来擦了擦嘴边睡出来的口水，房间里面有星星点点的漂浮在空中的小团暖黄色火焰，所有的窗帘都被严严实实的拉了起来。 “蒂利亚大人，要喝水么？”艾丽温柔的声音突然在一边响起，因为我才睡醒人还有点晕也没有被吓到，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都检查了什么？】 【卡鲁诺呢？】 愣神了半天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要开始工作了：“他们都检查了什么？” “没什么，他们确定了一下卡鲁诺身上的焦痕，我的话只是普通手续。”她看起来有点不愿意谈卡鲁诺，在房间里面浑黄灯光的照耀下艾丽的表情看起来比平常要阴沉很多。 我还是很好奇焦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许等一下见到卡鲁诺可以问问他：“你们住在哪里，离我近么？” 艾丽去倒了杯水递给我：“我们在大树外面，那里有佣人和护卫们的房间，但是蒂利亚大人需要我的时候只需要像是往常一样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会随时到您的身边。” 那还真是贴心……不过按这样说的话，想要卡鲁诺过来也只要叫他的名字就可以了，我把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爬起来在床上找了找之前的羊皮卷：“那个羊皮卷你看到没有？” “在这里，刚刚您睡觉的时候我把它收起来了。”艾丽把羊皮卷递给我。 然后她挥了下手房间里面那些漂浮着的小火焰就变得更加明亮了，还有几颗晃晃悠悠的飘到了我的旁边。 虽然看起来是火焰，但是就算离我这么近我也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热度，这里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啊……想着就把捆在羊皮卷上的金丝线给拔掉了：“我看看，十条规定……禁止未经允许离开……完全遵循自己所定下的时间……” 我查看羊皮卷的时候艾丽出了一下门，在读完之后她就推着一辆小推车回来了，那上面放满了用银质餐盖盖住的食物，可是我现在根本就没有饿的感觉，或者说从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没觉得饿过……想喝水的想法也只是仅仅的想而已，并不是身体需要。 “我不饿。”把羊皮卷放到一边之后我从床上下去“比起吃东西我想先洗个澡。”艾丽听了就将小推车推到了一边放着：“那我去放热水。”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出去休息吧。” “蒂利亚大人我不能让……” 【出去。】 【我自己来。】 “我自己来。”我看着艾丽又温和的说了一次，老实说我确实不太习惯什么事情都让别人帮我来做，而且洗澡这种小事让人服侍着总觉得毛骨悚然，这样看来我以前应该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人吧……大概。 话说了第二次之后艾丽就低头行了礼退出了我的房间，走之前还担心的说：“有任何事情叫我就行了。” 叫我就行了，这样仔细听来就是让我不要单独叫卡鲁诺吧……不过我也没想过要单独的把他叫到我的房间里…… 【卡鲁诺】 【洗澡之后再叫卡鲁诺】 什么……东西！ 洗澡之后叫卡鲁诺是什么个意思，太奇怪了！？蒂利亚和卡鲁诺不是主从的关系么？不……也可能是我想多……就是因为是主从的关系才会完全的放松。 不过我不是蒂利亚就是了，应该不是：“卡鲁诺。”我走到了一边铺满了软绵绵的靠垫的躺椅上坐下，因为不太确定叫名字人就会来我还反复的叫了三次。 “蒂利亚大人？”叫第三次的时候我的房间门被敲响了，卡鲁诺的声音隔在门外面听起来有点着急“怎么了蒂利亚大人？叫我这么多遍？” 哦……叫太多次被别人以为是出事了：“没事，你进来吧。”我下意识的理了一下刚刚被睡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卡鲁诺进来之后也只是远远的站在门口的墙角，看样子是不打算再靠近一步。 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我说话，但是我被卡鲁诺在暖黄色灯光下显的更加英俊的脸给吸引住了……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恩…… 就像是一只被驯服的特别听话的什么黑色毛发的犬科动物，长得帅的那种犬科，虽然这样形容感觉好像有点奇怪但是我的脑子里面就是这样想的。 看我一只死盯着他不说话卡鲁诺也有点不安的样子：“是哪里不舒服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叫艾丽过来比较好。”他的手臂自然的垂放在身侧，但是手掌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但是脸上只是单纯的担心我的神情。 “一路上都是这样，果然是因为之前在神殿的时候，梅菲斯特陛下拿走了一部分您的权力的原因么？” 卡鲁诺又说了一些我不太知道的事情，不过梅菲斯特陛下，我记得是我、也就是蒂利亚的哥哥来着吧……我刚想说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异常的时候那个又来了 【权力对我来说不重要。】 【月亮恢复的怎么样了。】 这两个又是什么事情啊！？这要怎么选啊？我真的好想找个什么东西扔一扔发泄一下心里面那种不停抓挠的烦躁感觉。 月亮的话，我记得之前在马车里面的时候，有看到过天上那个散发着玫红色光芒的东西，艾丽当时还对着那个月亮说过什么情况渐渐开始好转了，第二个选项应该是在问这件事情，但是权力是什么？ 意思是我之前还是个掌权人，这、这么厉害的啊？ 而且仔细一想，从一开始他们两个就总是在问我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好像我只要一离开神殿就会出什么事情一样，那估计就是我被梅菲斯特，我的哥哥收回了什么权力导致我不能离开神殿，离开之后就会身体虚弱之类的？ 这也太鸡肋一点了吧 但是这个蒂利亚究竟是来这个地方干什么，不惜冒着好像很大的危险，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是，而是这两个问题到底该选哪一个…… 感觉问哪一个都会从卡鲁诺的嘴里知道很多事情，两个都想要问问看、等一下，之前想要同时问两个问题的时候无论如何下半句都说不出口，那我现在先选择一个，剩下的过一会儿再问不就可以了么？ “权力对我来说不重要……” 卡鲁诺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是那对您的身体来说非常的重要啊，梅菲斯特陛下把您的权力都收回去之后又那样陷入了沉睡，太不经考虑了虽然说那是对您的一点惩罚但是……还是太过分了。” “不要再说了。”我下意识的就对他这样严厉说，心里一直有一种……哥哥被别人冒犯了的愤怒感，为什么？按理说我根本不认识梅菲斯特啊。 “万分抱歉。”卡鲁诺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迅速的单膝跪在了地上将额头垂靠在膝盖上“请惩罚我……” 他只是不希望蒂利亚受到伤害而已，就算是她的哥哥也不可以。 “下次再这样的话……”话还没说话周围的时间又暂停住了 【对不起刚刚是我太激动了。】 【起来吧，是我太失态了。】 搞什么，要我道歉？而且这两个选择有什么差别？ “起来，是我失态了。” 卡鲁诺起来之后依旧静静的那里站着，但是肩膀比起之前的挺拔现在看起来塌了一点，像是挨训了的狗一样。 平息了一下心里那股莫名其妙冒起来的火气，我打算试试问卡鲁诺月亮恢复的怎么样了，但是还是和之前一样，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去。 还真是奇怪，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运作的，难道我以后都不能问关于月亮的事情了？这样想着我从躺椅上站起来去走到一边去想要拉开窗帘。 “……”拉了两下之后我才认识到这个几米高的厚重窗帘布不是我能驾驭的，一直注意着我行动的卡鲁诺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走过来帮我拉开了窗帘，然后又退到了一定的距离之外。 一直和我保持距离估计是因为他那个魔族的身份之类的吧……我也不打算问这种一问就肯定会露馅的问题。 我把注意力放到了外面的天空上，但是那里只有染上了夜色的漆黑树冠而已，我这个房间根本看不到月亮：“我想看月亮。” 诶，这个还是可以问出口的嘛。 “月亮的话，在界树的范围内是看不见的。” 我刚想说‘那就出去看啊’还没说出去我就反应了过来，那个羊皮卷上写的规定的第一条就是不能擅自离开，指的肯定就是不能离开这个被卡鲁诺叫做‘界树’的地方。 而且这之后卡鲁诺也没有说更多的事情，只是询问了一下我是否还有什么事情要他做的。 “没有了，你出去吧。”我有点心悸的做回了躺椅上“不等一下，先帮我把窗帘拉一下……” 也就是说我刚刚就是永远的错过了得到关于月亮的情报了？那个感觉好像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诶………… 现在看来这些选项的大部分都会引出一些比较重要的信息，错过了的话无论怎么问都不会再问出那个时候本来该得到的信息。 ……真麻烦，我为什么要做这些麻烦的事情？ 第5章 今天一早上我都坐在一个很漂亮的小水池旁边发呆，手里拿着羊皮卷。 在界树的背后有一个和正前方那个干枯毫无生气的白色庭院完全不一样的地方，是个开满了各种奇花异草的玻璃温室，我就坐在温室中央的水池旁边，水池里面的水是淡淡的青绿色，清澈的可以看见池子底部一整面的雕图案。 图案的中央是一团光芒一样的东西，四周围绕着跪伏的信徒，整个早上我都是在反复的看着羊皮卷上面的十条规定和数着信徒数量，以及思考着‘梅菲斯特’这个名字之中度过的。 每次只要一提起这个名字我就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怀念感觉，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我和他认识一样，但是现在我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更过分的是我都还没搞清楚我到这个地方来到底是要干什么的！ “啊……” 我被从背后方向传来的这个声音吓的猛的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缩手缩脚的躲藏在一株有着宽大藏蓝色叶片的植物后面的青年。 “我以为这个时候这里都不会有人的……”他说着轻手轻脚的从植物后面走了出来，我绷着脸盯着他蓬松的粉红色短卷发之中的两对红色尖角。 没错……两对，长在前面的要稍微小一点，后面的一对要大一点，我吞了口口水，这下是认真的来了一个不是人的东西。 哦，对了卡鲁诺也不是个健全的人来着…… “不好意思，是打扰到你了么？”我从水池边站起来，因为这个举动让他看起来更加不安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只是以前这个时候来一直没有见过有人，而且你是第一次见到。”他被长长的衣袖给遮住的手抬起来晃了晃“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可能是个好机会，因为面前这个青年并不认识我，说不定能问出一些东西，至少可以左探右探的问一下这里是做什么的地方。 “昨天到的，我叫蒂利亚，你呢？”这样说着我带着我认为最温和的笑容朝他走了过去，这个话题接的是完美的。 但是那个青年愣了一下之后就啪的一下单膝跪在了地上：“失礼了……原来是蒂利亚大人……” “……”认识我啊，怎么什么人都好像认识我的样子“你、你起来吧。” 他听了之后就捧着手站了起来，一双粉红色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由诺.维特克，您愿意的话可以叫我由诺，我是来自斐尔纳的龙族。” 龙？ “难道我之前听到的那个叫声是你的？昨天的时候。”不，应该不是……白斗篷说的是幼龙的叫声来着，由诺看着怎么都不应该是幼龙的样子。 由诺听完就脸红了：“是、是的，因为训练实在是太痛了。” 你是幼龙？？？ 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的嘴巴张开：“你在做什么训练呀？”不行，虽然是被认出来了，但是套话还是要继续，大不了换个套路来。 “恩……这个不太好说……”由诺有点扭捏，脸红的更厉害了，看的让人想朝他脸上咬一口“不过蒂利亚大人想知道的话，我就演示给您看。” “好啊好啊。”我立马点头，然后我就看到他把抑制藏在袖子里面的手伸出来了……和白斗篷他们差不多，那也不是人的手，而是两只尖利的兽爪，上面布满了红色的细小鳞片。 由诺跑到了我的前面去：“请跟我来。” 我就跟着他一路提着裙子小跑到了一个花圃面前，里面是正处于开放季节的青蓝色小花朵，一株只有一朵花。 “这个花圃是专门给我用来练习的。”他轻声的说，然后蹲在了花圃旁边两只手握紧又张开了几次，像是在做什么放松运动。 我其实一直在好奇的盯着他的爪子看，刚刚那一下没仔细看，现在一看每只手只有四根手指，看来真的是龙没错了，不过为什么没有尾巴？我的视线又漂浮到了他的屁股上，怎么看都只是套了裤子的普通的屁股而已。 没有尾巴啊，我感觉有点可惜。 接下来我就看见由诺缓慢的把自己的左手伸向了一朵花，然后啪的一下把它摘了下来：“就是这样，今天我状态不错呢！”他开心的站了起来，好让我能完整的看到在他那只爪子里面的话。 “很……很厉害嘛。”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事情，反正先夸奖好了，但是话刚说完由诺手上的花就开始迅速的变干，最后化成了灰尘散落在了地上。 他本来笑的阳光明媚的脸瞬间就黯淡了下去：“抱歉……还是搞砸了。”“诶？什么……搞砸了什么？” “花……又死了。”他吸了吸鼻子，看起来有点伤心“明明一直有努力练习的。” 由诺把他的爪子重新的缩回了袖子里面：“本来想在蒂利亚大人面前表现一下的……” 虽然外面看起来是青年模样但是精神上果然是幼年啊……我听着由诺有点幼稚的说话方式：“没事的，慢慢学习嘛，而且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练习这个。” “蒂利亚大人应该知道斐尔纳的龙族有着‘诞生’的力量。”他看着我，像是在等我我的回答，于是我立刻违心的点点头：“恩，知道的。” 看我知道他才继续说下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出了一点问题……从我出生开始只要是我的这双手碰到的有生命的东西就会、就会立刻的像刚刚那多花一样变成灰烬。” “那还真是糟糕……”明明是象征着诞生的一族，我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由诺说出缘由的时候我竟然觉得非常悲伤，这个感觉和提到梅菲斯特的时候很相似，就像是……我以前曾经拥有过的什么一样，或者说是知道什么。 由诺把手背到了后面：“蒂利亚大人……我能问您一个问题么？” “可以啊。”不要太难了，不然蒂利亚大人真的回答不上来，然后他又扭捏了一会儿：“我真的能问么，您不会生气吧？嫌我问太多……明明只是一只什么都做不好的龙还不自量力的朝神提问…………” “怎么会生……你说什么！？” 神！？ 他被我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我：“对、对不起！”嗵的一下就把自己的膝盖砸在了地上，听的我都替他痛。 “不是，我没有生气，你起来……起来再说。”我想要伸手去扶他，但是他看着我伸过去的手更加惊恐的直接朝后倒退着爬出去了：“不能，不能碰我……！” “我不碰你，乖，你起来吧。”我还震惊在刚刚由诺抖出来的那件大事里面，我是神？？什么神？不过这样的话也解释了我为什么之前会在神殿里面，而且只要一说名字就能认出我。 等由诺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之后我才叫他继续刚刚的问题，让他问出了我说不定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您、您为什么会来这里，这里应该是专门收容像我这种违背本职之人的地方……”他吞吞吐吐的把自己问题给蹦了出来。 “你自己也说了，违背本职的人会来这里。”我微笑着用他的话打着马虎，实际上我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点边边角角。 由诺生来的本职应该是拥有‘诞生’的力量，但是他实际上只会破坏生命，那这个蒂利亚是怎么回事，刚刚我才知道了现在自己的身份是神，那这个叫蒂利亚的神到底违背了什么本职，她的本职该是什么？ 由诺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个很蠢的问题：“抱歉，果然我还是不太会说话……我已经一百多年没有和界树之外的人说话了。” 为了不再像刚刚那样吓到特别容易受惊的由诺，我拼命的憋住了尖叫，一百年？？？这个家伙在这里待了一百年，那她要在这里待多久？ 而且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啊啊啊啊 为了不打扰由诺下午的练习，我识相的抓耳挠腮的离开了温室，温室出去是一片空旷的草地，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到界树的整个背面，和正面不一样界树的背面就像是一座高大雄伟的教堂，这更让我怀疑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树 “蒂利亚大人，您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叫我和艾丽。” 惨了，催债的来了，我回头看着站在温室外面的卡鲁诺，他那个地方刚好在我出门的时候没办法看见的角度：“你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从您一开始进去的时候。”卡鲁诺回答的规规矩矩“也听到了您和那个龙族的对话。” 你什么耳朵啊，站那里都能听见？ 第6章 既然他都听到了，那我想问什么都可以了：“由诺他们那种龙是小时候都会那样嘛，手碰到有生命的东西就会导致它们死亡？” “并不是的，那只幼龙出现这种情况是有原因的。”卡鲁诺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我以为您应该当时就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由诺的情况是我的责任？：“你是说的……”我刚想继续追问下去 【我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啊。】 看着眼前出现的两个选项我气的能够感觉到喉咙里一大股腥甜味：“原、原来是这样……” 卡鲁诺点点头：“所以您还是应该不要继续和这只龙往来了。”什么往来，今天才见的第一面行不行：“这个和你没有关系。”我转过身继续朝界树走去。 “以及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在我没有叫你的时候不要随意的出现在我的身边，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我希望你以后不会再产生想要监视我的想法。”说这话是因为我隐隐约约的有点感觉到卡鲁诺好像挺喜欢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虽然他长得挺帅，但是做这种事情也是不对的，我现在可是处于十分需要*的阶段…… “我并没有要监视您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确保您随时都处于安全的环境下，刚刚那只龙就非常的危险。”他跟在我后面有点着急的解释。 “由诺，那只龙叫由诺你刚刚也听到了。”我叹了口气，卡鲁诺真的是意料之外的非常粘人，应该说是非常的粘蒂利亚，虽然被规定和要求了不能离她太近，其实我也蛮好奇为什么卡鲁诺不能够靠近我。 第一次卡鲁诺下意识接近我的时候艾丽就紧张成那个样子。 想想原因也挺简单，蒂利亚的身份是神，卡鲁诺是半个魔族，怎么看都蛮禁忌的……恩，有点禁忌。 我回房间的路上卡鲁诺就一直跟在我后面五步远的地方，“这里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少很多。”之前送我来的白斗篷也没有见到过，看来还真的是只有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方才能遇到人。 “这几百年来界树里面除去仆从，违背本职的人只有三人，前些年离开了一个。”卡鲁诺回答的很快，看起来是早就去调查过了“现在加上蒂利亚大人的话就又是三人。” “有人离开了？” “是的，死掉了。” “……” 那这里不就是监狱一样的地方么！？这个蒂利亚在干什么啊……自己去自首来这个鬼地方干什么？？怪不得之前艾丽和卡鲁诺都说这个不是个好决定，因为它真的不是一个好决定啊！ 我之前还说什么……‘我自己做过的决定不回改变’，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就想改变还来得及么！？ 之后我撇开卡鲁诺一个人心烦意乱的回了房间，一进去就看见放在桌子上的一盘小甜品，应该是艾丽拿过来放在这里，但是我依然没有什么进食的胃口，这几天下来我连真正的喝水的*都没有过。 看来神应该是不需要这些东西，可是一想到是艾丽拿过来的我就还是去拿了块饼干吃，昨天晚上她拿过来的那些东西我动都没动一下。 我在房间里面晃晃荡荡的到处乱走，最后实在是觉得头太痛就去了浴室，浴室里面那个能够躺下是十个人的浴缸是随时随地都会有干净的热水在里面，我不得不说这个真的是太便利了，在里面怎么弄怎么洗水都是干净的。 而且踩一踩唯一的那一块红色的瓷砖就会有泡泡喷出来 脱光衣服泡进去之后我才开始仔细的思考怎么面对要一直关在这个树里面的命运，而且神说不定还死不了，意思大概就是我会被一直关在这里，我就算了艾丽和卡鲁诺怎么办，难道他们两个也会一直跟着我在这里？ 想着想着我就整个人都沉进了水里，这是我昨天的新发现，就算是在水里我也是不会有窒息感的，才发现的时候还大惊小怪了好久，今天知道自己是神了之后就觉得是应该的事情…… 我这个身份还真是厉害，如果不是现在在监狱里面的话…… 透过眼前的水面看着外面扭曲的影像，这种感觉非常的让人身心放松，周围都是温暖柔软的水包围着你，就像是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一样，脑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多到爆炸的事情一下子就像是被吞掉了。 慢慢的我就开始犯困，其实昨天泡澡的时候就在想要不要干脆就这样睡……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 就睡个午觉…吧…… …… ………… “蒂利亚。” 有人在叫我 “蒂利亚。” 谁的声音……来着？好熟悉………… “蒂利亚。” 声音就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穿过来的一样，模模糊糊的像是被闷在水里，我睁开了眼睛然后就愣住了。 我没有在那个充满着温水的浴池之中，而是在一个到处都是黑暗的空间之中，我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是梅菲斯特 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知道面前这个白色长发，脸庞漂亮到让人不敢直视的男人是我的哥哥梅菲斯特，只用看他一眼我就感觉到浑身上下都侵泡在一种极度的快乐和服从之中。 身体不由自主的就跪倒了下去：“陛下……”我的额头紧紧的贴着根本不存在的地面，这时候更奇怪的事情来了，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朝外溢出，胸腔完全的被一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心情给沾满了。 “你怎么了？”梅菲斯特走过来半跪在了我的面前“把头抬起来。”他本来想要把蒂利亚扶起来，但是伸手出去的时候只是穿过了蒂利亚的身体。 “我现在依然处在沉睡之中，没办法触碰到你。” 我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梅菲斯特：“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后悔了，不应该来界树。”现在也只能这样对他解释，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哭的真正原因，就算是现在正在说话的时候眼泪还是在跟着不停的掉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真的很想在梅菲斯特的怀里大哭一下，那样的话估计会让我的心脏觉得好受的很多。 “你去界树了？”梅菲斯特无奈的看着我“虽然我沉睡之前是有点意料到了，实在是太担心就拼命的分心来找你，没想到还真的……” “这是愚蠢的决定，我的妹妹。”他碧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我已经说过了那些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那样的在意。” 这时候我在努力的听着梅菲斯特说话，但是我的*在告诉我去问更多梅菲斯特他自己的事情，我想要知道他的事情。 “你多久会醒过来？”我伸手抹了两下眼泪“辛苦么？” 他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用问这些事情，比起这个，你告诉我你去界树是自己做的决定？” 因为梅菲斯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稍微有点伤心，然后眼泪又跟着流了出来：“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梅菲斯特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办法说出更多话的样子：“如果这个是你的选择的话我会尊重。” 接下来我们两个之间沉默了很久，他依旧半跪在地上略微低头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我，白色的长头发就垂在我的手边，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背，偶尔的抽泣一两下。 “到最后不又是我一个人了么。”又过了很久他才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为什么都要离开我？” “我……” 【一开始你就是一个人】 【这都是你自己的责任】 我看着两行漂浮在我眼前的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一开始就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我一直、从来、根本就不认识梅菲斯特，但是刚刚他说‘为什么都要离开我’的时候我竟然下意识的就想要说我从来没有想离开过他。 那我到底是不是蒂利亚，我是蒂利亚？只是失忆了？ 而且这次的两个选项我怎么都不忍心拿任何一条对梅菲斯特说，哪一个都感觉很残忍，于是我就真的没有选。 到最后我都忘记过去了多久，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化过，看起来这个如果不选的话是真的就会这样一直暂停下去。 我最后的看了一次梅菲斯特的脸，他的脸上其实没什么表情，但是我总觉得自己能看得出他好像真的是十分的伤心：“一开始你就是一个人。” 对不起，让你更加伤心了…… “可能就是这样吧……”终于他漂亮的眼睛不再看着我“我得走了。” 梅菲斯特说完之后的下一秒，我就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充满了温水的浴池之中，那刚刚那个是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和梅菲斯特进行的对话？ 而且刚刚他是和没穿衣服的我说了半天的话么？ 第7章 从见到梅菲斯特之后我就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我是指的就是我从浴池中起来的那一刻，好像什么地方变的不太一样了，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让我有点不安的味道，之前就像是白斗篷说的，我在这里睡了一晚上之后就已经彻底的适应了树内的那股像是药味一样的味道，平常呼吸起来就和普通的空气一样。 但是现在我总是能闻到一点异味…… “蒂利亚大人！！”在我思考的时候浴室门外突然就传来了艾丽的大声喊叫，叫声中还伴随着外面的大门被撞开的声音，我急忙从浴池里面爬了出去抓起一边搭着的毛巾：“怎么了？我在浴室里面？” 就在我想打开浴室的门出去的时候，艾丽冲过来把门重新的合上了：“请待在里面不要出来！”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重新的摇晃了几下门把手，发现门被从外面死死的关上了“艾丽？？” 这个又是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展开，因为感觉到了事情有什么特别不对的地方我没有继续的晃动门制造响声，“我能……去穿个衣服么，我身上只有一条毯子……”我小声的隔着门对外面说，希望艾丽还在门外。 “……当然可以。”艾丽的声音有点脱力，听到回答之后我立马跑去衣物篮那里随便抓了一条裙子套上，这之后我就听到了卡鲁诺的声音，他正在朝艾丽汇报情况。 “界树前方的庭院里面到处都是，但是已经有树精在处理了，待在房间里面应该是安全的。” “是上次我们在马车遇到的那种东西？” “比那个稍微要厉害一点。” 之后艾丽敲了敲浴室的门：“蒂利亚大人，您换好衣服了么？”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浴室的门就被她打开了，随着门越开越大那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也越来越浓。 我遮着鼻子走出去：“谁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印的力量在刚刚突然减弱了很多，魔物都跑了出来，界树里面也闯进来很多。”卡鲁诺迅速的给我解释了清楚，他的脸上还有些暗红色的血迹，最奇怪的是他瞳孔的颜色变得异常的红。 艾丽的表情很严肃：“梅菲斯特陛下依旧在沉睡之中是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到底是为什么……” “……………………”不是吧 “怎么了蒂利亚大人？”看我突然一下子使劲的盯着她看，艾丽疑惑的问我。 “陛下的话，刚刚在我洗澡的时候来找过我……”如果说梅菲斯特一直在睡觉就会没事情的话，那刚刚他那应该算是醒过来了吧，这锅到底谁背啊。 一瞬间屋子里面诡异的开始沉默了 “……那、那这就说得通了吧。”艾丽叹了口气，我看着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开始想这个到底是我的错还是梅菲斯特的错，表面上好像是他没有坚守岗位，但是好像又是因为我他才没有坚守…… 不过现在我倒是又知道了一件事，魔族好像是被封印起来了，维持封印的办法就是让梅菲斯特保持沉睡的状态？ 这时候外面一声熟悉的龙吼打破了屋内沉默的气氛，我跑到窗边朝外看，但是从这里根本就看不到地上的东西，只能看到雾气和树枝，刚刚那个肯定是由诺的叫声没有错：“由诺怎么会在外面？？” 卡鲁诺走到了另一扇窗户朝外面看：“……越来越多了。”什么？他怎么看到的，我急忙跑到他的那个窗户朝外看，但是还是只能看到雾气。 “蒂利亚大人！！”艾丽几步跑过来将我从卡鲁诺身边拉到她的身后，然后像是驱赶什么猫猫狗狗一样驱赶着卡鲁诺“既然幼年的龙都去战斗了，那你也快去，离开这里，蒂利亚大人由我来照顾。” “是。”卡鲁诺听话的打开了面前的窗户，然后跳了下去…… 我揪着艾丽的衣袖：“让卡鲁诺离开真的好么？”虽然艾丽是说了她来照顾我来着，但是她看起来真的不怎么能打的样子……多多少少让我有点担心。 “封印的波动太大，卡鲁诺的状态多多少少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把他留在身边我不认为是什么好的决定。”艾丽去把卡鲁诺打开的窗户给关上了，她的手在窗户的把手上按了一会儿， 再拿开的时候把手上就明明暗暗的浮现着一个三角形的小型魔法阵。 接下来她在剩下的窗户和大门处都按上了这样的魔法阵：“我没有想到梅菲斯特陛下会这样的……冒险。” 我觉得她应该是想说乱来：“哥哥他的话，一直都是这样的呀，挺任性的。”艾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一样：“是、是这样么？”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是说了什么不对劲的话么，艾丽收起惊讶的表情：“我只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您这样的了解梅菲斯特陛下。” 糟了，我是不该了解他的么，可是我就是知道他好像是个挺任性的人啊？ 就在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外面的响动也越来越大了，由诺的吼叫声也感觉更加的靠近了，听起来像是已经进入了树里面，艾丽走到了门口将额头抵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蒂利亚大人，如果我出去的话您能保证您会一直待在这个房间之中么？” 什么，你也要出去？ “当、当然是没问题的。”虽然之前是在怀疑艾丽的实力没错，但是一听到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是开始有点没底了起来“我保证我会一直待在这里。” 艾丽朝我笑了一下就将门把手上的魔法阵给捏碎然后开门出去了，门合上之后本来被捏的四散漂浮在周围空气中的魔法阵又慢慢的拼凑起来贴在了把手上。 等艾丽离开了有几分钟之后我才走过去尝试着能不能打开门，但是别说打开了，我连摸都没办法摸到把手，看来直到结束为止我都只能一直待在…… 距离我的脸只有一臂距离的门突然炸裂开来，爆炸的气流卷着我一下子撞到了床上，根本顾不及全身的疼痛，因为比起那个我更加无法忍受的是那股强烈的恶臭，我摇摇晃晃的勉强从床上撑起身的时候就看见面前站着一个梳着银灰色短马尾的……人。 这个人穿着银色的薄盔甲，我从背后根本没办法判别出性别，而在我们的面前是一个我根本没办法去描述的噩梦一样的东西…… 漆黑巨大的不停蠕动的东西，无数的手臂和面孔附着在那个东西的身上，这应该就是艾丽说的魔物，不过这样一想卡鲁诺也还是真的厉害……身体里面流着一半魔族的血统还能长成那个样子。 “你没事吧。”挡在我面前的那个人开口了，声音虽然十分的中性，但是还是不难听出那是一个女性的声音“一不小心就被它把门给破开了。”她手上只拿着一根……我不太确定那个是什么，大概是一截被拆下来的铜椅腿？ 可是她的腰上明明别着一把银柄的长剑。 “我没事……咳咳……”味道实在是太浓重了，我觉得要是再闻一会儿我估计就会有事了，拿着椅子腿的人后跳到了床上，然后使劲的将椅子腿扔出去把魔物给击飞了出去：“我带你出去。”说着她就单手抱着我的腰将我扛在了她的肩膀上，这个时候更多的东西从已经被破开了的门外冲了进来。 而且还有会飞的……我被恶心的捂住了嘴，“别捂嘴，抱着我的脖子！”她催促着我然后转身从床上直接跳到了窗户边，一脚就将艾丽的魔法阵给踢碎，顺带着窗户也被她给踢碎了……接着她就扛着我跟卡鲁诺一样从窗户朝外跳了出去。 这群人玩命啊，不知道我的房间是在最上层么！ 我抱着她的脖子开始疯狂尖叫，在高速的下落途中那个人还在不停的安慰我：“别怕别怕，没事的，能安全到地面的……啊啊啊啊！！！！” 虽然是到地面了没错，但是她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我也一下子从她的肩膀上滚到了地上，咳嗽了几下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她身边：“你怎么了？” 她像是一只虾一样倒卧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她自己的左脚踝：“……扭到了，扭到脚了。” 就在我想要叫艾丽的时候，她突然一下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重新的把我捞起来扛在了肩膀上：好了，我们继续跑吧！” “好了？这么快？？” 我们两个降落的地方是前面的庭院，这个地方就像是卡鲁诺之前说的，到处都是不停扭动尖叫着的魔族，看见我们两个已经全部像是潮水一样拥挤了过来。 她扛着我重新的从界树的正面冲了进去，看样子是想跑到后院里面去，因为界树的前面和后面之间是拦着一堵画满了各种魔法阵的高墙，是没办法轻易翻过去的，想要进入后院就只有进入界树这一条路。 我们刚从正门进去就和浑身是血的卡鲁诺打了个照面，他一脸茫然的看着被像是物品袋一样被扛在肩膀上的我：“蒂利亚大人？” 然后扛着我的那个家伙就更加茫然了：“蒂利亚？？” “啊？”我也开始茫然了 第8章 所以说意思是扛着我的这个人认识我……还没来得及阻止思想，就被卡鲁诺警戒的大喊给打断了。 “你在干什么！？放开蒂利亚大人！”卡鲁诺手中布满了红色细纹的长剑对准了扛着我的人，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肩膀被一边横冲过来的怪物给咬住了，我被吓的慌忙朝他摆手：“肩膀！你的肩膀！” 但是卡鲁诺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个上面，他用另只手直接连着自己肩膀上的肉将那只怪物给撕下来捏碎脑袋丢到了一边去，然后就举起剑朝我们冲了过来：“把蒂利亚大人交出来！” “她不是……不是的，你冷静一点，这个人……这个……！！！”我拼命的想朝卡鲁诺解释，在这个途中…… “伊榭尔，我叫伊榭尔。”扛着我自称伊榭尔的人贴心的替我加上了她的名称，顺便伸出了手臂横在了她自己的脸前，接着一声刺耳的碰撞声在我耳边炸开，卡鲁诺的剑已经砍在了伊榭尔的护手上。 “伊榭尔刚刚帮了我……来着！！”是帮了我么、门好像是被她撞烂的，算了都不重要“你把剑放下，冷静一下，我们现……”我们现在是一伙的啊！ 但是没等我说完话伊榭尔就已经扛着我朝后院跑去了：“不多说了，这些就交给你了啊混血，好好干。” 混血是在叫卡鲁诺？不过真的要把这一大厅的魔物都交给他一个人来办么：“要、要让卡鲁诺一个人留在那里么？”我拼命的从她的肩膀上撑起身子想要朝后看卡鲁诺的情况，但是伊榭尔移动的速度简直是惊人的快……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彻底的离开了界树冲到了后院的草坪上，根本就看不见卡鲁诺了，唯独只能听到魔法发出的爆破声和剑砍到坚硬物体上的金属碰撞声。 “就放心吧，那不是你的贴身护卫么，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就可以辞职了。”伊榭尔说话的时候依旧扛着我跑的飞快，她肩膀上的盔甲抵的我的肚子生痛：“咳……我们现在是要……咳咳去哪里？” 说话的时候她突然啧了一声，然后一下子蹲了下去，我的脸几乎都要贴在地面上。 “把嘴巴闭好，不然会咬到舌头。”她好像是好心的提醒了我之后，就像是有弹力的球一样带着我一下子跳到了半空之中，她起跳的力气大到让草地凹下去了有半只手臂那么深。 滞空了大概一秒之后，伊榭尔带着我起跳的那个地方半径几米的区域完全的变成了漆黑的颜色，然后那一块的土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我只能捂着嘴巴瞪着眼睛，完全的开始惊叹起伊榭尔的反应力。 “去哪里的话……”伊榭尔不停歇的在第一次落地之后又带着我像是跳蚤一样不停的朝前跳，每一次起跳的地方都会像刚刚那样莫名的消失掉“现在看来是哪里都没办法去。” 她带着我挂在了一棵树上：“魔族出来的太突然了，难道陛下的封印出了什么问题？”对，他刚刚擅自离岗了……我捂着嘴拼命的压着自己的呕吐*，伊榭尔看我脸色不太对就慌张了起来：“没事吧？” 有事，我快要吐了…… “想吐就直接吐在我身上，没关系的。”她扛着我的那只手安抚似的上下搓动着我的腰“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跑……恩？” 在她想要继续开始移动的时候周围的气氛变了，我也感觉到那股一直缠绕膨胀在空气中的恶臭开始减淡了，但是魔族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吼叫声倒是越来越大了，听起来像是非常不甘心一样。 伊榭尔把我从她的肩膀上放下来站在树枝上：“来的快走的也快嘛，您知道是怎么回事么？”她偏头看着我，我砸了咂嘴，在考虑要怎么委婉的解释一下我哥哥的离职问题，：“刚刚陛下是醒过来了一会儿，但是那是为了告诉我一些事情，现在的话应该是又睡过去了吧。” 虽然我是乱说的，不过肯定是这样没错，基本上没有任何逻辑错误。 “果然是这样，还好陛下是在早上醒过来，如果是晚上的话就有点糟糕了。”伊榭尔活动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带您下去吧，不过还真没想到您会来这种地方，有人替换掉了？”说着她就伸手就又要来抓我，不过这次没有用扛的了，而是用抱的。 重新回到地面上之后我腿一软就坐了下去，两只手撑在草地上半天回不过神，刚刚的运动实在是太激烈了……而且刚刚伊榭尔还说了什么来着，替换？神还能被替换的？ “我不是被替换掉了，是自己决定要来这里的……”我咳嗽了几下，慢慢的开始回答伊榭尔的问题，她看起来挺惊讶的笑了笑：“自己决定？那还真是个不错的决定啊。” 这个人绝对是在嘲讽。 “蒂利亚大人！！！”卡鲁诺这时候也跑了出来，我抬头看向他的方向的时候他已经离我只有几步远的距离了，那个架势看起来像是想要直接跑过来抱住我，不过伊榭尔伸手党在了我面前：“行了行了，混血的距离在这里，你可以停下来了。” 虽然做的事情和艾丽一样不过伊榭尔做起来就感觉吊儿郎当的，而且究竟为什么要挡住卡鲁诺啊，真那么危险？ “我没事，艾丽呢？”我从地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然后朝四处看了看，由诺的叫声也没有再听到过，他们两个没事吧…… 我刚说完艾丽的名字就看见她从天而降直接单膝跪在了我的面前：“蒂利亚大人，我在这里。”她脸上还乱七八糟的糊着很多粘稠的液体…… “哦……哦哦，你在这里啊……”怎么一个二个都喜欢从高的地方朝下跳，艾丽从地上站起来皱着眉毛在伊榭尔和卡鲁诺两个人之间看了几个来回，最后她的眼神定格在了伊榭尔的身上：“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伊榭尔一脸吃惊：“你认识我？我还以为大家都差不多是时候把我忘记了。” 所以大家都是熟人是这个意思么，刚刚卡鲁诺叫我的时候伊榭尔也好像是听说过我的样子，不过想想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是神嘛…… 艾丽没有再理伊榭尔，而是转身过来查看我的情况：“我们先回房间去吧，您看怎么样？”诶，这就回去么？可是我感觉现在这里会发生很重要的剧情诶！ 【回去吧。】 【卡鲁诺也一起来。】 搞什么鬼啊………………不能叫上伊榭尔一起走么，她现在对严重信息缺失的我来说很重要！我看着已经被暂停住了的伊榭尔，刚刚因为场面太混乱也没仔细看她。 现在这样一仔细看，她完全的就是骑士装扮，但是并不是很正式的穿着全套的盔甲，只是在关键的需要保护的部分套着薄薄的银色护具，骑士最代表的东西就被她别在腰上，那把漂亮的剑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被□□过。 伊榭尔是一眼看过去没办法立刻辨认出性别的那种人，当然我认为会产生这种情况最根本的除了她那张英气的脸之外就是身材了，她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而且胸部……我觉得她应该是裹了胸，应该是裹了毕竟要穿胸甲，不然不可能会……会这样。 观察了半天之后我才开口：“回去吧。”艾丽立刻上来扶我朝界树走去，伊榭尔和卡鲁诺就被我们两个留在了身后。 ……………… …………………… “……”伊榭尔看着目光紧紧的粘在蒂利亚身上的卡鲁诺“是我被关在这里太久了跟不上时代了么，现在有魔族血统的人已经可以成为赐福之人了？” “我是例外。”卡鲁诺将目光收回来，脸上浮现了幸福的淡淡笑容“蒂利亚大人信任我。”伊榭尔扁了扁嘴：“这样啊，有人信任你真好呢。” “你这是什么语气。” “没什么特别的语气啊，怎么这么敏感。”伊榭尔揣着手靠在了树上“说起来，你不跟上去么，你和那个漂亮大姐姐一样是近护吧。” 其实伊榭尔知道像卡鲁诺这种特殊的身份，没有特别的允许是不可能被允许随时随地跟在神的身边，特别是蒂利亚这种和新生儿差不多的神明身边，就算是个混血，如果触碰到了蒂利亚也是会给她造成不小的伤害。 问卡鲁诺这些只是她纯粹闲下来了在找茬而已。 “如果你是无聊的话，请去找别人。” “好吧。” 第9章 回房间的路上可以看到很多白斗篷正在修复被损坏的地方，刚刚我才知道这些白斗篷的正确学名叫做树精…… 也难怪他们的手会长成那个样子。 “蒂利亚大人，我知道您非常信任卡鲁诺，但是接下来这一段时间都不要让他太过靠近才好，因为封印才被打开过，我不知道他身上会不会有什么变化。”艾丽走在我的斜前方担心的说。 我倒是没有多想让他靠近我来着，主要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啊，我就算不想他也会靠过来…… “已经修好了啊……”到达我住的楼层之后就看见本来被伊榭尔撞烂的大门已经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被那样过分的损坏过，艾丽替我把门打开：“接下来的时间需要我陪在您身边么，或者有什么需要我帮您拿过来的？” “那帮我拿杯冰水过来吧，有点甜味的最好。”我疲惫的走到软塌塌的扶手椅上一屁股坐下，之前才洗完澡现在又弄得一身灰和汗，现在看来在马车上的时候估计也是被魔族的什么玩意给攻击力，然后在这里又一次，我真的好想找个人抓着问问我有没有生命危险。 而且既然魔族这么危险卡鲁诺又是怎么回事啊，他真的没有问题么？ 虽然蒂利亚看样子好像是完完全全的信任那个人没错，但是我……就目前为止来看我还不认为我是蒂利亚，所以根本没有办法信任卡鲁诺，艾丽我倒是感觉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我是不是有什么偏见开始产生了……这样不好，我不能对卡鲁诺这样。 就在我窝在扶手椅上双目放空的时候艾丽端着一杯用透明茶杯装着的淡绿色液体回来了：“最近您好像经常在思考什么事情。”她把被子递到我手边。 “是有什么事情在担心么？” 看着她温柔漂亮的淡蓝色瞳孔，我喝了一口那个甜甜的饮料：“我是在……” 【不需要担心我。】 【没事的。】 为什么总是在我想要说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打断我 “我就是想问一下我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啊！！”我有点失控的对那两行字大吼“而且你们两个本质上根本就意思一样完全没必要选好不好！” 原地跳脚了半天之后我才重新的又坐了下来，恢复成刚刚拿着水杯虚弱喝水的样子：“不需要担心我……” “那我就相信您是不需要担心……”她叹了口气重新的站直身“因为您的权力现在都被梅菲斯特陛下收了回去，所以请小心周围的一切事情，就算是界树内也是会发生像是刚刚那样的事情。” “而且您也不会听话的一直待在安全的地方。” 我抬了一下头，这句话是在埋怨我刚刚被伊榭尔强行抬出去的事情么：“那个……关于那个，是实在没办法，我是有好好听你的话待在房间里面的，但是意外总是会突然的发生，很多很多意外……” 艾丽的表情看起来很无可奈何：“我并不是在责怪您，只要在所有事情的结尾您安全就好。” 等艾丽出去之后我才慢慢的开始回味刚刚那些对话，大概的又知道了我好像被那个叫做梅菲斯特的漂亮哥哥给弄成了一个柔弱的人偶，因为艾丽一直说的我的‘权力’被收走了，而且还老是担心我的安全。 那看来我以前应该还是很厉害的，毕竟是个神…… 可是那个问题又回来了，蒂利亚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样，被自己的哥哥给收回了权力，是因为她违背了自己的本职？但是按照之前的事情来看并没有人逼迫她来这个像是监狱一样的地方，反而是她自己决定了要来这里。 是因为强烈的自责心，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情…… 而且把这些事情先摆开到一边去，为什么我会对一些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和事情产生一种本能的感觉，像是知道由诺好像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那样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的时候我产生了一种无尽的自责感觉。 还有第一次见到梅菲斯特的时候，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却有一种好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的那种怀念感，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些事情都在引导着我朝着一个方向想 ‘我可能是失忆了，但是我就是蒂利亚没错’ 这个想法在现在的我看来其实多多少少有一点可怕，原来失忆之后真的会这样，觉得承认自己就是原本的那个人会有这么难。 就在我喝完最后一口杯子里面的水之后门被轻轻的叩响了，“谁？”我把水杯放到了一边的小桌子上“如果是卡鲁诺的话就这样隔着门和我说话吧。”我得听艾丽的话才可以，刚刚被伊榭尔扛在肩膀上从界树的顶层跳到地面之后我可是变的更加珍惜生命了。 门外的人停下敲门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才犹犹豫豫的开口：“是…是我蒂利亚大人，由诺……” 由诺！？ “进来吧！”我站起来到处看了看，这个房间很大家具也特别多，但是唯独凳子都是单个单个的沙发也是单人的，除了在屋子那一头有一个可以坐五个人上去的躺椅之外就没有更大的椅子了。 由诺进来之后我就只有叫他自己去挑一把椅子搬到我面前坐，但是他摇了摇头拒绝了，背着手端端正正的站在我面前：“我、我就是来看看您有没有事情……” “我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比起那个，之前我又听到你惨叫了好几次，你没事吧？”我的语气变得很温和，他不是小孩子么，既然是小孩子就需要关爱，虽然由诺的外表实在是不像是小孩子。 他白皙的脸又慢慢的变成了粉红色：“我、我没事……抱歉让您担心了。”他确实看起来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衣服干净整洁，就和上午我在温室见到他的时候一样。 “因为刚刚碰到了伊榭尔，她说她也遇到了蒂利亚大人，我实在是担心就过来想过来看看，您不会觉得我烦人吧？”由诺的脸不知不觉已经和他的头发粉红成一个颜色去了。 怎么会觉得你烦人呢，你超可爱的诶。 “咳……伊榭尔？你是因为我遇到了伊榭尔才担心我？”我在胡思乱想中还是迅速的揪住了重点“她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就是……她有时候有点……怎么说呢……”他纠纠结结的半天找不出词语形容伊榭尔，我就安静的等着他结巴。 “不分轻重！对！是这个！”终于，他找出了形容词“我怕魔族没有伤到您她反而……” 伤到我倒是没有，她把自己的脚给扭了才是真的：“没有那回事，她救了我。”我自己这么一说的时候也有点矛盾了起来。 她好像是救了我吧……大概的救了我，那等一下还是得去找她道个谢，刚刚那样突然跟着艾丽离开实在有些失礼了。 听到我说伊榭尔救了我之后由诺脸上的表情就没有之前的那样担心了：“我刚刚在楼下的时候也击退了好多魔族呢。” “你好厉害诶！” 被表扬了之后由诺两只被盖在衣袖下的爪子互相揪来揪去：“蒂利亚大人……我在想，我能邀请您去我的院子里喝茶么？” 我下意识的就点头了：“可以是可以，但是我现在满身都是汗和灰，要不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澡？”他立刻慌张的挥着衣袖：“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在您有空的时候，我的话随时都可以。” 看着他慌里慌张的表情，我决定还是问问他好了：“由诺，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么。” 他又重新的端正站直了：“当然可以！” “我们今天早上的时候才见到第一面对吧。” 点点头 “那是因为我是神所以你才这么关心我么？” 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由诺应该是不擅长说谎的类型，但是也只是我单方面的这样以为。 由诺低头看着地毯，他的脚在上面小弧度的蹭来蹭去，动作就像个小姑娘一样：“我不知道……好像就是……有什么在吸引着我，我特别喜欢您。” 啊？ 我一瞬间有点愣住，但是突然想了起来由诺也只是一只幼龙而已，所以他应该只是说单纯的喜欢而已：“哦是么？”我立刻又换上笑眯眯的表情。 “那明天我们一起喝茶吧？”我这样对他说“我想和你好好的聊一聊。” 在由诺之后那个伊榭尔也不能放过，挨个都要好好的聊一聊 第10章 现在应该是我在做梦，不然的话就没办法解释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我正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这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但是也看得出来每一个物件的摆放都很规矩，此时所有的东西都笼罩在暗黄的灯光下，因为是晚上。 而靠着墙壁的那张巨大的纱帐圆床上躺着一个我比较熟悉的人，梅菲斯特。 他白色的长头发松松散散的铺散在暗绿色的床上，骨节分明的手正翻看着一本很破旧的书籍，而起就站在不知道哪里看着他，这个情况已经这样子持续了大概有个十几分钟了，他只是自顾自的看着书。 我也试过喊他几声，但是都没有反应，上前靠近想要碰他的肩膀的时候也只是穿过了他的身体。 一定是在做梦…… 正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梅菲斯特的房间门被推开了，他也终于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手上的书中，而是抬头看向了被打开的门缝：“怎么还不睡觉？” 打开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灰蓝色长睡裙的白头发小女孩，我那一瞬间就认出来了，这个肯定是蒂利亚小时候，我依稀的能从那张嫩嫩的小脸上看出以后的长相。 更何况发色和眼睛的眼神都完全一模一样 “我想过来看看你。”小女孩说着就把门关上然后噔噔噔的跑到了梅菲斯特的床上去“不能挨着哥哥睡么？” 梅菲斯特叹了口气把书合上，然后伸手将蒂利亚捞到了被子里面：“你才出生不满十年身体很脆弱，不要着凉了。” “不会着凉的，我是神呀。” “现在还不是。” 蒂利亚从被子里把手伸出去摸了几下梅菲斯特的脖子：“那要什么时候才是？成为神之后就会和哥哥一样？” “不一样。”梅菲斯特看起来不太会应付小孩，他把蒂利亚的手抓住重新塞回被子里面“不要着凉。” 简直就像是个笨蛋一样只会说不要着凉，我在一边想。 之后他就又重新的翻开了书，但是明显身边多了个东西他已经没办法再像刚刚那样安稳的看书了。 “也读给我听嘛。”蒂利亚被被子盖的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她睡在枕头上盯着梅菲斯特“我想听故事。” “故事？”梅菲斯特的眉毛皱了起来，我在旁边看的一愣，他皱眉的时候真的特别好看……这就是神的基因么。 他又重新把书给合上：“可是我这里没有故事书。” 你原来是在烦恼这个么 “那就给我讲讲神殿之外的事情吧。”蒂利亚也很迅速的就转换了目标，看她说这个话的意思应该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离开过神殿…… “神殿之外都是战争，没有什么好讲的。”梅菲斯特认真的回答着这个问题，明显的没有考虑过小女孩粉红的内心，但是奇异的蒂利亚并不介意她哥哥这种生硬直白的回答：“战争没有什么好讲的么？” “是的，但是我可以给你讲直系神族之外其他种族的事情。” “好啊！” 然后梅菲斯特就看着蒂利亚的脸，好像在等待她说点什么，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之间互瞪着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梅菲斯特开口了：“你想听哪个种族的事情？” “哪个都可以，只要是你讲的。” 所以说到底你就只是想听梅菲斯特说话是吧，我算是明白这个小女孩在想什么了，意外的还挺理解她，我也很想听梅菲斯特说话。 不……我就算是只看着他也能看很久。 这之后眼前的景象就慢慢的模糊了起来，等周围的东西再次清晰过来的时候我看见的是自己的床顶，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窗帘没有拉紧，暖黄色的阳光已经照了进来，我朦朦胧胧的从床上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居然能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也真是有够神奇的，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我先去把窗帘给彻底的拉开，望着外面茂密的树枝树叶我在思考着今天该怎么从由诺的嘴里套出有用的东西…… 又是精神上忙碌的一天啊 等洗漱完之后我就按照昨天由诺说的…… ‘蒂利亚大人有空的时候把这个纸花撕碎就行了’ 我看着手上那多用浅粉色的纸折成的六瓣花，想了想就伸手把它撕扯成了碎片，在撕完之后再抬头周围已经不再是我自己的卧室了，而是一个到处都结满了漂亮果实的小花园，阳光被罩住了整个花园顶端的树藤架子给打碎成一柱一柱的照射在布满奶黄色小草的的地面上。 由诺正坐在花园中央的小茶桌边等我，他一看我出现了就高兴的站起来朝我小跑过来：“蒂利亚大人！” 我还揪着纸花的碎片傻愣着，刚刚那是什么……好高级…… “恩……恩…你一直坐在这里等我？”我急忙管理好表情看向他，“没有，我刚刚就坐在那里练习呢。”由诺站在我面前又把手重新的背在后面藏好“不过又浪费了很多小草苗……” 我也注意到了椅子的旁边的地上有一堆的灰烬…… 他领着我过去坐下：“您等我一下我进去拿茶和茶点。”说着就蹦蹦跳跳的跑不见了，过了一会儿他就左手端着三层的点心塔右手托着茶盘走了过来。 亏他能用那个被衣袖罩住的手做出这种动作……“你没有人仆从跟在身边的么？”问他的时候他正在把自己的两只爪子从衣袖下面伸出来好给我倒茶：“之前是有的，但是时间太久了了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就全部让他们回去了。” 倒完茶之后他就坐在我对面：“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最好，那个落魄骑士也一样是一个人待在这里。” “落魄骑士？”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恩……甜甜的花茶，确实是小孩子喜欢的口味。 “伊榭尔啊，我以为您知道，伊榭尔以前难道不是神殿的骑士么？我记得她是二十支的首领。”由诺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我“您不认识她？” “我……”二十支又是什么东西，什么数量计算单位么……但是就在我进行激烈的大脑运动的时候由诺贴心的自行给我了答案。 “上界军队的分支呀，镇守下界的二十支的首领就是伊榭尔。”他说完就自己停顿了一会儿：“前首领。” 我这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她呀，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很多事情都记不太起来。”根本就是完全忘记了，我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由诺嘬了口茶：“恩，这也难怪啦，她在您被魔王抓走的时候就被卸掉神职了……啊！！”他突然很惊慌的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退后单膝跪在了地上“请您原谅我，我不该提起那件事情！” “……没事的，你不要老是这么大惊小怪。”是指被魔王抓走的事情吧，我现在差不多也觉得就算被告知再荒唐的事情也无所谓了“坐回来吧，坐回来。” “对不起……”他可怜兮兮的从地上爬起来“我真的可以重新坐下么？” “可以的。”我安稳的喝了口茶，可以的话我还希望你能告诉我魔王到底又是个怎么回事，没想到这个蒂利亚还真是经历过很多“不过我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艾丽之前也明显的认识伊榭尔，而且还很惊讶她会在界树。 由诺看我不太介意谈起这件事情也就完全放心了：“是啊，我来界树之前她就已经在这里了，听树精说她是在流浪了很久之后才决定来这里的。” 听起来好像是个很惨的故事……所以伊榭尔也是因为没有履行好保护我的职责所以才会这样么？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应该是会被强制的送到界树来，可是她也是像我一样自己做的决定来这里。 这个事情好像挺值得深挖的……不知不觉我就觉得有点好玩了，而且魔王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我曾经被魔王抓走的话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而且现在听来，好像这个地方是分上界和下界，按照今天早上做的那个梦，蒂利亚小时候从来没去过下界来看神殿肯定是在上界，那镇守下界的军队……从这个也听得出来这里，或者说这个世界的控制权差不多应该都是在住在上界的人的手里。 或者说应该都在直系神族的梅菲斯特手里，而蒂利亚之前也有一部分的权利可是因为一些事情被收回去了。 是因为被魔王抓走了？ 不……不应该是因为这个，被魔王抓走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怎么想都是蒂利亚才是，倒头来惩罚蒂利亚这个也太不讲理了，肯定是做了其他的什么事情才对……到底是什么事情…… 第11章 “这个可不是直系的神明大人该露出的表情啊。” 伊榭尔青年一样英俊的脸就在我的对面晃来晃去：“刚刚在和由诺喝茶么蒂利亚大人？” 她今天没有穿着软甲，只是一件白色的单衣和布裤，但是那把剑依旧被她别在腰上，看样子那把剑应该是从来不离身的， “不该露出的表情是指什么。”对于伊榭尔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我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不如说还有点开心。 被好看的东西贴近总是让人心情舒畅。 “恩……心事重重的表情啊，虽然我以前是很少有机会去上界的神殿，但是唯一一次见到您的时候可不是这种表情。”她退后了一点“要吃干果么？” 一小袋装着酱红色干瘪小果实的袋子递到了我的面前：“刚晒好的，妈的本来晒了好多在顶层的露台，但是昨天都被那群魔族的混蛋给糟蹋完了，只剩下这点晒在我房间里面的。”伊谢尔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恼火。 不管是这个骑士还是那只龙，大家看起来都很闲的样子嘛…… 刚才从由诺那里喝完茶出来之后我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在树里面逛一逛熟悉一下环境，本来由诺是很热情的想要带我到处参观，可是我觉得还是一个人比较好，只要由诺在我身边我总是觉得卡鲁诺会趴在一个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偷看偷听。 但是说不定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卡鲁诺也是在那样干……希望不要吧。 伊榭尔就是在树里面的图书馆遇到的，应该是图书馆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一间书非常多的巨大房间，房间里面的四壁都是书柜，密密麻麻的小型的螺旋楼梯竖立在书架前。 很多书散落在地上杂乱的堆成一座小塔，看书用的桌子椅子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找不到，能看到伊榭尔纯粹是她灰白色的头发在书堆里面太扎眼了，她那个时候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但是我一靠近她就晃晃悠悠的把头抬了起来。 “谁啊？”她半眯着眼睛朝我这边的方向看了过来“恩……？” 我就停下了脚步：“抱歉……打扰你睡觉了？”她吸了吸鼻子缓了一下：“蒂利亚？”然后又像是喝醉了的大叔一样嘿嘿嘿的笑了几声“都长这么大了呀，以前看你的时候还一点点小呢，跟在梅菲斯特旁边像个小鸡仔一样。” 说着说着她打了个嗝，这个人还没睡醒…… ………… ……………… “这个好吃！”我动着嘴不停的吃着伊榭尔晒的干果，她就撑着脸坐在对面看着我：“那我下次再晒一点吧，不过这个果子得明年才能结出来了。” “你和由诺平时在树里都是这样的么，恩……好像挺闲的样子。”我又扔了一颗干果到嘴里“不对，由诺好像是挺努力的在练习。” “啊……他是的，从来的时候就天天特别认真的练习，不过中间有二十年的样子吧，挺颓废的天天睡觉，但是后来又开始努力了。”伊榭尔回忆起以前眼神就空洞了起来“我倒是一直以来都没干过什么事情。” “那你来这里多久了？” 她抬头眨巴了几下眼睛看向我：“恩……我看看，好像有个七八百年了吧，加上流浪的时间的话，我是记不太清楚了。” 【你在怨恨着谁】 【无处可去的人啊】 我就拿着干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个选项，我和伊榭尔……虽然她好像是挺认识我的样子但是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这两个选项怎么看都太失礼了！ 之前对着梅菲斯特的时候也是，我根本就不想那样对他说那些特别伤人的话：“你在……怨恨……咳咳……着谁？”因为太不好意思我呛到了口水，说完之后就脸红着低头看着桌面，伊榭尔的干果也不好意思再吃了。 听见我的问题之后她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听到她叹气的声音：“虽然不太清楚问这个问题干什么，但是你们的话……会觉得我是在怨恨赫斯特吧。” “赫斯特？”听到不认识的名字我愣了一下，又要有什么不认识的人物出场了么？不要啊现在的我都还没有理清…… “就是魔王，魔王赫斯特。”一听到‘魔王’这个词我就抬起了头，伊榭尔正用一种说不清的笑容看着我“我还以为你的话肯定知道他的本名叫什么。” 其实和伊榭尔待了那么一会儿之后我也多多少少的有点感觉出来了，她应该不是特别的遵守身份上下关系的人，从她对我零零散散的称呼上就可以看出来，有时候会叫我蒂利亚有时候会在后面加个大人。 但是又感觉不到一点点无礼的感觉，她应该就是这种人吧…… “如果你是指被魔王……被赫斯特抓走的事情的话，我不认为我被他抓走是被抓去接受招待的。”这种时候话题还是不能被伊榭尔这种比较有气势的人带走，我得挺住继续演才行…… “我当然不是指这个。”她叹了口气“我没有在怨恨着谁，我只是想继续作为一个骑士活下去而已。” 我看见伊榭尔的眼神停留在了她腰上的银剑上：“你现在是不能重新做回骑士了？”她慢慢的点了点头，然后在我的注视下站起身，伸出手拔出了剑。 在剑出鞘的那一瞬间她的手臂上就像是同时被无数把匕首给划伤了一样出现了竖条状的伤痕，血开始毫无章法的朝外溢出，我被吓的站起来朝后退了几步：“这是怎么了！？” 伊榭尔倒是像没事一样又把剑重新的插回了剑鞘里面：“我无法再使用这把剑了，这就是没办法再做骑士的原因，离开十二支也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所以我也没有特别的要去怨恨谁。” 我看着洒的到处都是的血头有点晕：“你……你的手不要紧吧？”但是再看的时候她手上的伤口已经没有了，只剩下血，我突然想起之前伊榭尔抱着我从楼顶跳下去的时候也是，她扭的那么厉害的脚也是一瞬间就好了。 “没事。”伊榭尔拿起桌子上已经被血给沾到的干果，大步的朝图书室的门口走去“我们出去吧，这里到处都是血。” “哦……哦哦……” 我们走到走廊上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披着白斗篷的树精走了过来，打头的那个用抱怨的语气对着伊榭尔说：“你又弄的到处都是血，我们收拾很累的。” “抱歉啦……”她双手合十的对树精说“我一不注意就又那样了。” “你以前经常会一不注意就把剑□□？”我站在她旁边问，听伊榭尔刚刚说的话好像就是这个意思，“是啊，不止以前，其实现在还是经常会这样。”她的左手搭在剑柄上。 看样子只要不拔出剑就不会出现刚刚那样的事情。 树精在清理血迹的时候伊榭尔就带着我在树里面逛来逛去。期间我一直思考要不要问她更多一点事情，因为她看起来比由诺知道的多多了，但是同样的看起来也比由诺难忽悠多了…… “蒂利亚大人！” 好巧不巧竟然碰到了抱着一叠衣服的艾丽，她瞪着眼睛看着站在我身边的伊榭尔：“您为什么……”她说着又叹了口气。 “不要这么紧张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伊榭尔说着说着竟然伸手过来搂住了我的肩膀“我就算是卸职了但依然是赐福之人啊，又不是什么脏东西，对吧蒂利亚大人？”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能含糊的点个头：“恩，不用这么紧张的艾丽。”艾丽的眼睛就扎在伊榭尔搭在我肩膀上的手。 然后这个时候卡鲁诺竟然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他手上捧着一个小盒子，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盯着伊榭尔。 “这看起来像是我要被打了，你说呢。”伊榭尔偏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你不制止一下？” 制止艾丽我倒是有信心，可是卡鲁诺那个样子怎么看都是一副不打你不可以的表情……“你、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我要和伊榭尔单独在一起一会儿。” 艾丽没有说什么，行了个礼就抱着衣服走了。 “蒂利亚大人……”卡鲁诺的眼睛还是盯着伊榭尔“这个……“他把手上的小盒子朝我递过来。 我看了看他：“这是什么？” 卡鲁诺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犹犹豫豫：“因、因为之前您说您喜欢这个所以我就去摘了一点回来。” 说完他就站在一边，看样子是想等我打开。 “打开啊。”伊榭尔勾着我的肩膀晃了晃，我其实听见卡鲁诺说‘摘’的时候就有点不好的感觉……这个难道不会是…… “………………” 花瓣中伸出的几只眼珠摇摇晃晃的和我对视着 卡鲁诺在一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我。但是在我抬头看他的时候还是看的出来他有点紧张：“我……我专门挑了和您眼睛颜色一样的挖回来。” “谢谢你……”我只能只有回答他。 搂着我的伊榭尔兴致高扬的伸手逗着那个蒙特利亚特有的‘眼球’精灵：“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个啊蒂利亚，爱好不错。” 不是的，我不是喜欢……唉…… 第12章 卡鲁诺给我的那盆精灵我也不知道放去哪里，最后还是伊榭尔说让她来：“这个到时候拿给由诺就行了，他可以用来练习。” “还是算了吧。”我把盒子重新合上，打算放在房间里面的窗台上，毕竟卡鲁诺是以为我喜欢才专门摘来的，但是这份心意从各方面来说都太沉重了…… 伊榭尔在一边看着我：“你不太喜欢那个混血是吧。” ……要不要说的那么直接，万一他还潜伏在周围呢！ “怎么可能不喜……”我沉稳的回答她，但是还没说完就又被伊榭尔给打断了：“没必要对我说谎吧，而且他现在又不在周围。” 这个人是为什么这么敏锐啊，但是看她的表情好像又只是在闲谈的表情，关于这个问题后来我在界树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的明白过来，伊榭尔只是因为实在是活的很久了，什么事情都只是抱着随便聊聊的心态。 艾丽后来也和我说伊榭尔其实和梅菲斯特的岁数一样都是将近两千岁了。 “我不是不喜欢卡鲁诺，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每次他靠近或者和我说话的时候就觉得哪里特别的不舒服。”被伊榭尔识破之后我就干脆的开始阐述心声了，她一边听一边点头：“恩，觉得不舒服是正常的啊你是多久对他进行赐福的。” ……这个我怎么知道，糟了自己挖了个坟墓给自己 “大概……我也忘记了好像挺久之前了吧。”不过反正伊榭尔也不知道，随便忽悠一下就可以了。 “我觉得，应该是封印减弱了的原因，卡鲁诺本来就是半个魔族，虽然我很不愿意这样说，但是魔族的本性是渗透进他们的血液骨髓之中的，贪婪，残忍，破坏，这些都是对你这种新生儿很不好的东西。”她的表情看起来意外的认真，好像只要一谈论起魔族她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对魔族好像很了解。” 她笑了一下，露出了有点尖利的犬齿：“不然呢？我以前可是十二支的首领，下界的魔族都是我们杀掉的，不了解敌人我可怎么工作。” 我刚刚估计是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说的也是。” “你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东西。” “恩？”刚听到伊榭尔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过了几秒之后我就感觉自己像是瞬间被扔进了冰水里面一样。 她察觉到了，这个骑士察觉到了，不行……不能这样：“是啊，不然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那是作为神的失职。”我在说什么，我在说什么？ “我倒不觉得那是你的失职，毕竟现在能对抗赫斯特的除了你们的父亲，主神之外就只有梅菲斯特了吧，那不是你的错。”伊榭尔用平铺直叙的语气说出了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真是干的漂亮，套出了大条的。 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可以串联起来了，之前梅菲斯特和艾丽他们也总是在说什么并不是我的错，那看来就是我被魔王抓走了，然后对抗的话可能是说，魔王对我做了什么我根本就没法反抗的事情。 在那之后发生一些事情导致蒂利亚在从魔王的手中获救之后被收走了权力，然后蒂利亚一直在自责最后选择了进入界树。 当然这只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大概的主干而已，很多细节还依旧的不清楚，而且照现在的这个样子来看魔族之所以能被封印住是因为梅菲斯特在沉睡之中。 还真是一种奇妙的平衡关系。 等等……难道是，为了救蒂利亚所以梅菲斯特才用陷入沉睡为代价封印了魔王？不过照伊榭尔说的，我们的父亲的话是有能力对付赫斯特的。 “谁知道呢……”我头想的要炸开了，好想抓着伊榭尔的肩然后尖叫着叫她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不过从明天开始你估计就要开始学习了吧。”伊榭尔突然把话题给带走了“不过那也不重要。” 被她这样一说我也才突然的想起了，之前树精给我说的三天的空闲时间的确是已经所剩不多了：“可是大概要学些什么东西？” 伊榭尔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由诺一直在学着控制他那个力量，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要去学的，你的话……这个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可是问题就是我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过担心都是多余的 第二天的时候艾丽带着一只树精到了我的房间里面，她朝着我点点头：“蒂利亚大人的情况我都完整的转述了，请您放心。” 艾丽你简直就是我的天使，不过要是能把情况转述给我那就更好了。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哥树精就是第一天带我进来的那一个，他今天没有套着斗篷，而是穿着一件黑色的很刻板的衣服，感觉像是教师会穿的那种衣服，他站在艾丽的身后对我行了个礼：“蒂利亚大人，又见面了。” 所以总的来说树精可以用在各种地方么…… 艾丽把人带到之后就转身离开了，“您可以称呼我格利尔。”他走到我面前然后示意我到后面去坐下“还住的惯么。” “恩，还行的……”这是什么，家访？ 格利尔点点头：“虽然这些琐事您应该清楚了，但是作为这个大树的一部分我有责任再次为您重申一次。” “不能离开这里，虽然您的身份特殊但是这个条例还是依旧的对您有效，以及不能破坏这里……” 格利尔把之前在羊皮卷上写的几个条例都给我重申了一次：“只要遵照这些规定您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他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我都觉得有点同情。 “除了死我就没可能再离开这里了么？”我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安的揪着裙子“我有点后悔了。” 他摇了摇头：“我只是树的一部分而已，离开的方法从一开始就不知道。” “那艾丽和卡鲁诺是可以离开的对吧。” “是的，没有签字的人可以离开。” 算了，不是早就知道是这个下场了么……再怎么确认也没有办法，我感觉自己好像一瞬间老了几十岁，身心疲惫的叹了口气：“那、那我们今天做什么？” “您基本的情况我都知道了，我认为您可能需要和由诺一样学习关于控制方面的事情，不过和他的不太一样。”他说的一板一眼，然后把一直拿在手上的一本暗红色封面的硬壳书交给了我“这上面记录的是已知的魔族会用的所有控制系的魔法，您需要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练习抵抗它们。” 正中红心，我看着书的封面，这下差不多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蒂利亚被魔王控制了，或者说给操控了。 □□控着做了什么事情还是需要继续的探查一下，希望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才见鬼了，看着结果就知道肯定是操控住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这样想着我又开始有点害怕知道真相了 “而且刚好，您的随从之中有魔族，可以当做很好的联系对象。” 虽然知道格利尔说这个并没有什么恶意：“卡鲁诺他……他不是魔族。”格利尔愣了一下：“抱歉，的确，接受过三次赐福怎么也不能算是魔族了。” 说起来我也老是听到他们提起‘赐福’，这个东西到底又是个什么，像是仪式一类的东西么？ 我翻开格利尔给我的这本书随便看了几页：“从现在开始就学习么？可是我该怎么做才好……” “我会对您使用上面的魔咒，您只要想办法抵抗就可以了。”他说的好像非常简单的一样，我突然反应了过来，他们这群树精给由诺讲课的时候肯定也是这样…… ‘你只要想办法让你碰到的有生命的东西活下来就可以了。’ 可怜的由诺和我…… 估计是我的担心被他看出来了：“如果您在害怕的话，我也可以等您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再开始，十年或者二十年都不要紧。” 这里计算时间的起跳数量还真大啊…… “不我不是害怕，那就先试试吧。”我把书合上，然后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是害怕就猛吸了一口气然后直视上格利尔的眼睛“来吧！” 说完我就失去意识了…… 再次清醒过来就看见格利尔站在我面前一脸的抱歉：“不好意思我没想到您会这么容易就被……” 我捂着剧痛的头：“……我也没想到。”刚刚那一下是不是发生的太快了，原来被控制之后就是这种感觉…… “今天看样子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他走到我面前将树枝一般的手轻轻的放在我的额头上“等我一下，我去把您的随从叫过来。” 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记不太清楚了，好像艾丽进来之后……记不起来了，总之等我再次能够好好的支配自己的手脚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 艾丽和卡鲁诺都站在我的床边，两个人神色凝重，搞得我还以为我是要死了，从床上撑起身子之后艾丽就递了一杯冰水到我的嘴唇边：“要喝水么？” “恩……唔……”刚点头她就把水杯凑到了我嘴里“真是的，我明明都那样的给他说了要温柔一点。” 我慢慢的就着艾丽的手喝水，其实说不定格利尔已经很温柔了，只是我弱到出乎他意料……其实也有点出乎我自己的意料。 “您没必要勉强自己做这种事情的……”卡鲁诺看起来表情很不好“那本来就不是您的错，这种事情都只能怪赫斯特才对！” 赫斯特……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听到他的名字我本来就还在痛的头突然更痛了：“……痛…………啊……”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了起来，艾丽和卡鲁诺的脸扭曲成了奇怪的样子，就连灯光都像是罩上了一层血色一样。 一个沙哑的男声在我脑子里面响了起来，不断不断一直一直的在低吟着什么 感觉就像是什么带刺的东西不停的在我的大脑之中疯狂的搅动，我几乎没办法发出声音，艾丽的声音和那个男声混杂在一起让我感觉更加的混乱。 在彻底的失去意识之前我最后想到的是向梅菲斯特求救 第13章 醒来之后我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浑身上下痛的就像是被什么重物碾压过一样：“哥、哥哥……” 好痛……到处都好痛。 想要见梅菲斯特，好像见到他这种痛苦就能够消失，在大脑擅作主张的胡思乱想的时候，好像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是一只有点粗糙的温暖的手。 “蒂利亚？” 有人在一遍又一遍的叫我，就像第一次遇到梅菲斯特的时候，不过稍微的有点不同……不同在哪里呢…… 等我彻底的睁开眼睛之后就知道不同在哪里了，抓着我手的人是伊榭尔，艾丽他们就站在她的身后：“终于醒过来了。”看见我醒过来之后，她就把手松开了，然后伸过来在我的左眼皮上轻轻的拂了一下 “看见了什么？” 我抓着被子喘了几口：“看见什么……？”“我的意思你刚刚晕倒的时候有听到或者见到什么，比如说赫斯特。”伊榭尔说的倒是直接，她就只是想要确认我刚刚有没有看见赫斯特。 “你不要再问蒂利亚大人那个人的事情了。”站在床边的卡鲁诺伸手抓住了伊榭尔的肩膀想将她从我的身边扯开，他的手刚碰到伊榭尔我就清楚的听到了‘滋啦’的像是把什么东西扔进了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的声音。 伊榭尔的肩膀就像是被火灼伤了一样，卡鲁诺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迅速的将手给拿开了：“抱歉……我……”他有点惊慌的看向我“蒂利亚大人……我……” 我也惊慌的看着他：“你、那个……你在干什么…”这是怎么了，刚刚不就只是单纯的碰了一下么？站在一边的艾丽头发都要气起来了，我听得出来她正在压抑自己的声音对卡鲁诺说：“出去！” 伊榭尔倒是好像没什么所谓：“好啦，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一个混血碰碰我不就跟挠痒一样的。”她的语气就跟平时一样无所谓，但是我再看她的伤口的时候那里已经完好如初了，这个人为什么总是恢复的这么快的…… 伊榭尔伸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的衣服碎片：“不过既然是你们两个叫我来查看蒂利亚的状态，那还是麻烦稍微控制一下情绪，我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脾气好。”她对我笑了笑“毕竟我以前是专门清扫魔族的对吧。” 听到她的话卡鲁诺的脸色就变的很差，但是这次好像是因为他做错了事情所以就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那既然现在你醒了，我们就来认真的看看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伊榭尔拍了拍手“刚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先是练习了一下脱离魔族控制魔法，然后是怎么来着？”她回头看了下艾丽。 “是卡鲁诺提到了魔王的名字，在那之后蒂利亚大人就突然的变得很很奇怪，然后晕倒了过去。”艾丽尽职尽责的当着解说员。 听完之后伊榭尔思考了一会儿：“蒂利亚，你在认真的想一想，晕倒的时候有没有听到看到什么东西，这很重要。”她伸出双手掌住了我的头，和她的银灰色头发一样眼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那怕一点点东西你都得想起来。” “好像……好像的确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听见有人的说话声音，我觉得应该是……男人的声音？”我不怎么敢直视伊榭尔的眼睛，虽然我的确是没什么好心虚的事情“他好像在说些什么但是我不记得了……” 伊榭尔若有所思的把她的手放了下去，“还真是模糊啊，这样。”她对艾丽和卡鲁诺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先出去，我单独和蒂利亚说说。” “蒂利亚大人……？”艾丽看向我像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出去吧，我没事的。”我顺着伊榭尔，将他们两个人给弄了出去。 等艾丽和卡鲁诺关上门出去之后，伊榭尔从床上站起身走到一边去多点亮了几盏灯：“你说的那个声音，真的没办法记起来内容是什么了么。” “内容的话我没办法记起来，不过他好像在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伊榭尔的表情突然变的很阴沉：“你被赫斯特抓走的那段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具体的发生了什么么？我认为除了控制了你之……” “等一下。”我终于提起了勇气打断了她，伊榭尔闭上嘴安静的看着我，“只告诉你的话……你不能和别人说……”我有点害怕的看了她一眼。 糟了，果然还是不要说我的事情比较好？但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不说感觉好像又很奇怪，听到我的话的伊榭尔笑了笑：“我倒是没有这种到处泄露情报的习惯。” 不行，全盘托出这种事情果然怎么想都还是太蠢了，稍微的剪切一下吧：“我……不记得被赫斯特抓走之后发生的事情，而且好像我现在还忘记了自己到底做过了什么事情。” 【是因为魔王对我的影响】 【现在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么？】 这还是我头一次对这个选项一样的东西心生感激，这两个好像不管选哪一个都能知道一大堆事情，我简直要哭了。 第一个稍微有点在推卸责任的感觉，不过把责任推给魔王好像并不是什么错的事情，他不是都是魔王了嘛，但是总觉得……恩…… “现在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么？”还是装可怜比较好一点，我是这样想的，虽然感觉上有一点卑鄙，什么的。 伊榭尔的表情看起来一点吃惊的成分在里面，在我看来那个也不算是什么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只是纯粹懒得吃惊而已，这个人还真是…… 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这样啊，忘记一些事情了啊，虽然之后的事情我是不太清楚，不过要是你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 就在我刚想兴奋的让她告诉我的时候，她突然很认真的看向我：“不过你真的确定想要知道么，说不定不想起来对你才是好事，而且再说了问你身边的那两个人不是更加方便么。” 你倒是觉得方便，那有不是你的事情……我又开始不安的揪被子：“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到底要不要说的，艾丽和卡鲁诺的话，他们两个要是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会很麻烦的……” “恩……你说的倒也是。”伊榭尔一脸赞同的样子“你眼睛还真是挺厉害的呀，挑了个最不麻烦的人倾诉烦恼。” 这算是在自夸么，伊榭尔这个人不论从那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由诺所说的那种背负着沉重过去的落魄骑士，反倒像是哪个农场主家里不争气成天游手好闲的儿子……或者说女儿吧。 “那既然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得先确认一下你是从哪一部分开始忘记了。”她的眼睛没有再看向我“是从被抓走的那一刻开始，还是说中间，或者说全部，之前我也说过了你对我其实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必要。” 所以你到底是看出来了还是没有看出来，你很气人啊！我觉得有点呼吸不顺畅：“你就当我……全部都忘记了吧，可以的话还想让你告诉我全部的事情。” “包括你哥哥，梅菲斯特的？” 可恶这个人…… “不，哥哥的就不用了，我也不是真的就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败下阵来，一股奇怪的争斗心缠住了我。 伊榭尔眨了眨眼睛：“嚯……那好吧，就从……赫斯特开始吧。” ………… ……………… 从神开始制造后裔的那时开始，魔族就诞生了，他们就像是神所希望的那样，残暴，贪婪，夺取。 而神在制造出了一切之后，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他的后裔，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后裔开始制造出了秩序，上界与下界，在那时魔族被强制的隔离到了下界之中和平凡的物种混杂在一起。 上界则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与平和 之后为了抵抗一直在躁动之中的魔族，后裔的直系神族开始组建军队，他们通过进行一种让平凡的或者说除了神族以为的其他种族觉醒出神格的仪式，后来渐渐的被称作‘赐福’，进行‘赐福’之后就可以将其他种族变成类似于混血的东西。 “不过就像我说的，神的后裔之后有一群直系的神族，我就是那里面的，你的侍女，叫艾丽的那个女人其实和卡鲁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样的东西，他们都是混血。”伊榭尔的指头凭空的点了点“魔王就是在上界的军队建立之后出现的。” “赫斯特的出现几乎让整个下界完全的毁灭，就连上界也近乎有一半的直系神族被他残杀掉，这时候神，让我重复一次，神终于意识到出现了他意料之外的东西，在那个时候就插手制造出了类似于他的复制人一样的东西，那个不是他的后裔也不是直系神族，而是神的本身。” “是……梅菲斯特么？”我不由自主的就问了出来，然后就听到了伊榭尔疯狂的笑声：“哈哈哈哈，你，哈哈哈哈哈你果然全部都忘记了啊！” 糟了，被钓上了。 第14章 “不要那么一副紧张的样子，说起来……”伊榭尔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你小时候不是那么表情丰富的呢，果然长大了啊。” “你不就只见过我一次么！”因为一直以来被隐瞒的事情被识破了，我有点歇斯底里“说到底，你到底算什么啊！” 伊榭尔被我的脾气吓的收回了手：“别生气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再说了就算告诉他们又有什么不好？这都是魔王的错哦。” 确实，伊榭尔的方法才是正确的有逻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愿意将我失忆的事情告诉别人，大概是因为我一直都还不觉得自己是蒂利亚吧：“抱歉，但是这件事请不要告诉其他人。” “刚刚才对着我发火现在就又这样来拜托我？”伊榭尔坐在我的床上翘起了腿，一晃一晃的看起来非常讨打“所以说啊，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姑娘真是……” “我不是养尊处优的小姑娘。” “哦，你是这样认为的？” “大概……不是吧……” 和伊榭尔说话好累，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她原来是这种设定的人物么？刚刚我就在奇怪她为什么要把事情从那么开始的地方说起来，原来都是在给我下套……我也真是，太松懈了，竟然在那种地方被拉下水。 “你别这么紧张。”伊榭尔看我的表情真的变得很奇怪就开始解释“那把刚刚的那个问题先给你说了吧，这样吊着你也不是什么礼貌待人的方式……” “梅菲斯特并不是主神制造的第一个他的化身，而是第三个。”说着伊榭尔就真的又开始给我讲解起了这个世界的基础事项“在梅菲斯特的前面还有两个，不过他们的下场……第一个是被赫斯特给除掉了，第二个被他自己的职责给反噬变得无法使用，所以就有了你的哥哥梅菲斯特。” “剩下的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先跳过吧，接下来事情就到了你的头上，你被赫斯特给抓走了，之后你不知道怎么又被你的……” 【这一部分我知道】 【能给我讲讲你和赫斯特的事情么。】 我知道，我知道个鬼啊！？烦不烦人啊：“能给我讲讲你和赫斯特的事情么……”被逼无奈我还是在一分钟之内作出了这个和魔王有关系的选项。 被我打断的伊榭尔看了看我：“好啊，那这就是你被抓走之前的事情了。” “在阻止赫斯特离开下界的时候我带领的十二支和他正面冲突上了，结果就是你看到的。”她把自己的右手伸到了我的面前，在她的掌心中有一个暗红色的空心圆“我被赫斯特诅咒了，没办法再使用剑，更加严格的说我无法像以前的那样能够履行作为骑士的责任，这个手心上面的印记就是他留下来的东西。” 我看着伊榭尔手心上的那个空心圆，一时间觉得头稍微有点晕， 所以之前在我面前拔剑的时候会出现那样……手臂被无形劈裂的事情，而且仔细一想，之前梅菲斯特来见我，然后封印变弱魔族入侵到界树里面来的时候，伊榭尔也只是带着我逃跑而已并没有正面的去对付那些零散的魔族。 “大概就是这样了，那一次是我唯一一次见到赫斯特，然后他就给了我这样的礼物。”伊榭尔把手收了回去“这就是所有的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我被他抓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伊榭尔哈哈哈的笑了几下：“拜托，这大概知道的就只有你了，我知道的只是你被从魔王那里救回来之后赫斯特就被封印了，然后你又去打开了魔王的封印把他放了出来。” 我的脑子一瞬间有点像被石头撞击了一样，伊榭尔还在继续说 “赫斯特被放出来以后下界的地图几乎又重新的变了一次，大陆变成了海洋，而原本的海洋被蒸发了干净，到处都是滚烫的岩浆，要说活下来的东西也就只有魔族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被魔王抓走之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我认为他一定是在你身上埋了咒语，好让他就算被神给封印了依旧有办法能够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上，这就是魔王第一次被封印和解封的过程，第二次就是你的哥哥，虽然我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 伊榭尔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我的表情：“总之为了封印赫斯特他现在必须要保持着沉睡的状态，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大概，就是这样了，我知道的事情。” 不得不说伊榭尔就像是一本记载了历史的书一样，起码对我来说她是这样的：“所以意思就是说……我……我被魔王控制了，然后让他又毁灭了一次世界……？” “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不过也不算是彻底的毁灭了世界，你看蒙特利亚作为下界的圣地还是依旧好好的，不得不说这棵树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坚固多了。”她拍了拍我的床垫“那么，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么？” 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去顺着伊榭尔的话想‘我还想知道’什么，我的整个思考力都已经完全的被绑在了’因为我解开了魔王的封印，所以下界又毁灭了一次’上面，这让我感觉，感觉无比的紧张…… “怎么了？”伊榭尔愣了一下，因为我的手正抓着她的手腕发抖：“我、伊榭……伊榭尔……我要……” “你要怎么？别吓我？”她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后在上面摸来摸去，像是在打探着什么“你记起来什么了？ “呃呃……呃…我要吐了……”我另一只手捂着嘴脸色惨白的看着她“带、带我去……”我还没说完伊榭尔脸色比我更白，她想也不想的就把我从床上抓了起来扛去了厕所。 但是对着洗手盆我干呕了半天也什么都吐不出来，“你要喝点什么不，酒？还是温水……”伊榭尔就站在我的背后“我理解你，但是你真的不要认为那些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 她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在安慰我，但是我一点安慰都没有得到：“我要……回床上……”抱着洗手盆干呕的精疲力尽之后我漱了漱口，伊榭尔也熟练的又把我扛回了床上。 我抱着枕头虚弱的躺在床上，虽然之前是想过了可能会被告知很糟糕的事情，但是实际的知道之后我就更加的不相信自己是蒂利亚了……虽然这样好像看起来很没有良心很懦弱……但是真的没有办法，我现在不是无法承认自己是蒂利亚了而是根本不敢承认自己是蒂利亚。 太沉重了，要背负的东西是实在是太沉重了……这样想着我揪着枕头又想开始吐：“我、我除了被他，被赫斯特埋过咒语还可能被做过其他事情么？” “那当然很可能了，赫斯特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挺健康的男性，除去他是魔王之前。” 我从枕头上抬起脑袋，目光颤抖的看向伊榭尔：“你是在暗示……暗示什么？”“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也不是没可能嘛。”她倒是一脸不管她的事的让人火大的表情“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而且还是那种很容易发生意外的长相。” 这是在夸我么，有点开心又有点担心怎么办。 “那该怎么办，都已经这么惨了，我不能再惨了……”我抱着头整个人埋在床上“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其实这种事情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你要是在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检查一下，我的话只要看一下就能知道到底有没有那种事情。”伊榭尔的声音从被子外模模糊糊的传来，对于她说的‘看一下’我真的抱有很大的疑问。 从被子里么钻出来，我皱着眉毛看她：“看一下你是指什么意思……”“就是看一下咯，看看作案的地方。”她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正直“当然如果是你想确认的话，不然就没这个必要了，毕竟这个对我们两个都没有什么好处。” 说到这里我就突然更加的有点不确定了：“所以说到底是要怎么样……” “就是要那样啦，看看腿中间的那个地方，你还要我说的多清楚你才会明白？” “我……我知道这个！但是你说看是……” “就是用眼睛看而已，你难道还想我做其他的事情？那不行的，我暂时还不兼容这种事情。” “……” “所以说到底看不看，不看我就出去叫你的随从过来了，你也该吃点什么东西然后休息了。” 心里激烈的争斗了一下，反正伊榭尔也是女的……虽然外表很有混淆的作用：“那就、你就帮我……？” 伊榭尔点点头，然后沉稳老练的把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掀开，整个人翻到了床上：“睡裙里面穿了裤子没有，穿了就自己脱掉。” 这事情真的太奇怪了。 “腿张开，对……不，再张开一点，你害羞什么，我用手扯了啊。” 真的太奇怪了…… “恩……腰抬起来一点，光线有点不好。” 就在我们两个做着奇怪的身体检查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砰的一下子被打开了，我和伊榭尔同时把头朝门口转了过去，就看见卡鲁诺拿着剑冲了进了，本来暴怒的表情也在看到在床上的我和伊榭尔之后变成迷茫 然后变成了痴呆 最后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第15章 卡鲁诺连滚带爬的带上门出去之后，我就安静的转过了头，看着床帐的顶篷，不得不说树里面一切的家具都很有文化底蕴，比如这个顶篷，它不像是其他的顶篷只是用单纯的花纹装饰。 而是用了金丝线点缀着七十二个切面的宝石，以顶篷的最顶点开始，四散的朝周围绣出了蒙特利亚圣文的第一二章节。 最后在床帐的四角又用了灰色独角兽柔软的尾毛作为装饰的穗子，而穗子的每一根细线下都吊着一颗小小的浅绿色夜明石。 还有这个枕头是用…… “我说你没事吧，眼神已经完全呆滞了诶？”伊榭尔依旧的坐在我大开的双腿之间，手还抓着我的大腿根“继续检查嘛？” “继续吧。”我平静的说，如果不继续的话至今为止的努力不就全都如同被树叶打散在地面的细碎月光一般了，那么虚无，那么飘渺，那么令人心疼……抱歉了卡鲁诺，之后再让我对你解释……吧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卡鲁诺断断续续的声音：“蒂……蒂利亚大人！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们是在做那个检查……只是感觉到了有魔族魔法的波动所以我才冲了进去……” 然后我就听到了‘嗵’的一声，虽然看不见但是我也很确定卡鲁诺肯定是跪倒了地上。 “请惩罚我！！” “好了你别吵吵了，然后从门口离开能走多远走多远，蒂利亚是这样希望的。”伊榭尔虽然在对着门外的卡鲁诺说话，但是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恩……你不建议翻过身让我从后面看看吧，既然检查了就检查全套。” 于是我就一脸呆滞的转过身背对着伊榭尔趴着：“是的，既然都这样了就检查全套吧。”虽然我并没有什么之前的记忆，或者严格的就说我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了几天而已，但是我切身实地的明白了。 什么叫做有些人活着但是已经死了…… 恩？不对……刚刚卡鲁诺说了什么来着…… 我回头看向伊榭尔：“这个检查，是用了魔法的？魔族的魔法？”伊榭尔听到之后就抬起头：“恩，是哦，这是魔族很常用的一种魔法。” “那你为什么能用啊？！” “为了你用的啊，老实说我虽然是会用这种魔法但是这一次是第一次使用呢，所以才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她突然退后，然后把放在一边的南瓜裤递给我“好了，检查完了你穿上吧。” “结果呢……”她下床之后我有一种彻底的解脱感，立刻把裤子抓了过来穿上然后盖上了被子，伊榭尔面带笑容的拍了三下手：“没有，没有看到有什么痕迹。”因为她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意味深长我不得不拿起了枕头朝她扔了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啊？！” 她用脸接住了枕头：“所以我不是说了没有痕迹么！” “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真的……” 伊榭尔无奈的把枕头还给我：“真的啦，好了你先休息吧。”虽然她是这样在说但是我看得出来是她想要去休息了，这个人……肯定是属于自己疯累了就会要求强行暂停一些活动的那种…… 说完她也没有再等我回答就径直离开了房间，背影看起来好像真的非常疲惫，也不清楚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上。 不过这样看来之前她说的‘进行这个检查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是发自真心的，不过还是挺开心的，因为受伤的不止我一个。 宽敞的房间里面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也没有要叫艾丽和卡鲁诺过来的意思，特别是卡鲁诺，我想也许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不会特别愿意再看到他了……在床上躺着回了会儿神之后我就下床披了条毯子，然后坐去了书桌旁边。 虽然来界树的这么几天我从来都没有书写过，不过我也发现了不论是界树之中的哪一张书桌上面都会摆放着一叠空白的羊皮纸和蘸水羽毛笔，墨水也是各种颜色各种材质的子啊桌子上摆了一排。 我房间里面的书桌自然也是这样，不过羽毛笔和外面走廊上或者其他空余房间里面的不太一样。 蓝绿色带着一点金色的巨大羽毛，在羽毛的最顶端上面还镶着小颗宝石，宝石被排列成了一个小小的字母‘t’ 大概意思就是这支笔是我专用的吧 铺开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我拿着笔在上面点了点，打算把刚刚伊榭尔告诉我的那些事情稍微的写一下整理一下，不然的话就好像太过混乱……不，其实好像也挺简单的。 这样朦朦胧胧的撑着脸想着，笔开始慢慢的在纸上划动 神族--上界 魔族以及其他--下界 魔王赫斯特出现，上界也同时的出现了神的替身，梅菲斯特以及他前面的两个 ………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那既然梅菲斯特算是神制造出来与赫斯特抗衡的替身，那赫斯特是谁制造的？他为什么这么大的能力足够和神抗衡？ 那我呢？我既然是梅菲斯特的妹妹那么我也应该是神的替身之类的阶级么？ 糟了，我的笔停了下来，明明还有这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我却让伊榭尔跑走了……算了之后再找她问问清楚。 后来好像是…… 我被魔王抓走了，并且他提前在我身上埋下了诅咒，作为他被封印之后逃脱的一把钥匙，再之后我被救了回去，赫斯特同时也被第一次封印住了。 然后我体内的诅咒发作，解开了赫斯特的封印，导致下界又一次的动荡。 这之后梅菲斯特用自己沉睡为代价将赫斯特给封印了，这就是魔王的第二次封印。 ………… 大致写到这里我就停下了笔，我把羊皮纸拿起来，很满足的叹了口气：“终于……”我终于算是了解了一大部分情况了，有了这个主干，蒂利亚为什么会做出来界树的决定，和为什么之前格利尔会让我练习抗衡魔族控制魔法的动机，我都清楚了。 肯定是为了避免蒂利亚身体里面的诅咒再次复发，而我之前也清楚的听到了有个男人不停的在我耳边低语。 没错了，就是这样了。 “……” 不对，我盯着自己写的文字又看了一次，不对、不对、不对……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心里莫名的开始惊慌了起来，我注视着自己写的字，这些是我写的没错，是我刚刚用自己的羽毛笔一勾一划的写出来的没错，这个房间里面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就像是精神病人一样，我突然发神经的把羽毛笔摔在了桌子上，站起来拼命的朝后退，远离那张桌子和桌子上被我写过字的羊皮卷。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惊慌的感觉在被内心不断的否定之下扩大膨胀，最后变成了恐惧，我的背砰的一下靠在了床柱上：“………………” 这是怎么了，这个感觉是发生了什么？是因为我写下了我得到的所有情报？还是因为我反复的重复的想起了赫斯特的名字？ 不对，都不是这些 是因为刚刚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字很陌生，就像是得病了一样，感觉看着它们特别的陌生：“哈……哈啊…………”我不停的调整着呼吸，最后靠着床柱半跪在了地上，眼睛看什么都像是有重影了一样。 【艾丽】 【卡鲁诺】 ……不行……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不行，那张纸还在桌子上不能够叫他们来……这样想着我已经伏倒在了地上，最后终于晕了过去。 …………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一片漆黑，但是奇怪的我认为自己能够看见东西：“哪里……来着？”我好像记得自己来过这里。 “哪里都不是。” 单调平稳的男声在我的头上响起，我下意识的就朝上看去，但是什么都没有，那地方就是一片漆黑：“陛下……？”是梅菲斯特的声音！ “你感觉好像不好。”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的开始了问候，果然还是我在梦里看过的那样，不太会应付小孩。 我到处看了一圈之后没有看到梅菲斯特的身影，终于还是放弃了：“没有，我挺好的，不、不对！您不能再这样随便出来了魔族的封印会……” “我知道，所以这次只是用了一小部分。”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说出下一句“来见你。” 这本来是非常保有温情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多多少少的能从里面感受到一点点疏离，或者说……或者说就像是定时完成任务一样，上一次的时候也是这样，第一次见到梅菲斯特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激动而已，他多多少少是很冷淡的在关心我，而且最后我还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对不起，我想这样对他说一句，但是话卡在了喉咙里面怎么都说不出去，果然那个选项是有这样的力量，让你没办法去扭转它带来的后续影响。 “……我很好，不用担心。” “嗯，我走了。” 什么这就要走了？我一下子抬起头 但是抬头之后看到的是我的房间，暖换的灯光，禁闭的窗帘，花纹繁复的地毯，和总是散发着淡淡木香味的木制家具，梅菲斯特已经离开了。 第16章 让我奇怪的是，醒过来之后那两个选项已经消失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到刚才为止我都一直以为那种选项是非选不可的东西，然后现在看来好像也并不是那样子的。 这还真是奇怪了，不过也算还好，至少我有时间能去把桌子上的纸给收起来……这次梅菲斯特过来查岗了之后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立刻就能感觉到气氛有哪里不对，这次什么异常都感觉不到。 果然是因为出现的体积大小原因么，上次是一阵尊，这次就只是音效，还真是直观的效果影响啊。 我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现在还不是很敢靠近那张书桌，因为之前的头晕是因为我看着自己写的字突然出现的，要是再来一次我现在这个已经脆弱到不可思议的心灵是完全不能再遭受住的了。 但是不收拾又不行 于是只能像一只狗一样走过去，但是一走到刚好能够看清书桌上内容的距离的时候我就发现桌子上的被我打开的那瓶墨水已经翻到在了桌面上，墨绿色的液体泼散的到处都是。 作为主角，写满字的那张羊皮纸和桌面一样没有逃过被污染成一片的命运 “什么时候……”是我刚刚退后的时候不小心碰翻到的么？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帮大忙了，我开心的张嘴叫了几次艾丽的名字，没过一会儿卧室的门就被轻轻的敲响了，艾丽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蒂利亚大人，我进来了？” “进来吧，桌子需要收拾一下。” 但是门打开之后我发现不止是艾丽一个人，卡鲁诺脸色可疑的也跟在艾丽后面：“蒂、蒂利亚大人……” 你还真的敢再来见我啊，这男人什么心态？！ “卡鲁诺，我知道你刚刚是在担心我，但是真的抱歉，现在的话你能回避一下么……”我扶着额头轻声的对他说“接下来几天都先暂时……不要来靠近我了吧，你能接受么？” 听完我的话卡鲁诺就满脸通红的退出去了，他关上门的时候我还能听到他小声的在说对不起，艾丽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当时我也有错我没来得及阻止他。” 没能阻止他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啊，他刚刚的动作迅猛的要死好么，我指了指桌子：“墨水不小心被我打翻了，能把这些打扫一下拿去扔了么？” “好的。” 然后我就看见艾丽的手指子啊桌面上点了点，那里就被清空了，打翻的墨水被污染的羊皮纸全都消失不见了：“好了蒂利亚大人，还有什么需要的？” “……没、没有了。”魔法还真是便利的东西啊，销赃都销的毫无踪影的，就在我以为一直很好的履行着女仆义务的艾丽会在完成任务之后离场的时候，她视线有点摇摆的看着周围：“那、那个……刚刚伊榭尔给您做的……身体检查……” “恩？怎么了么。”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艾丽这种吞吞吐吐的样子，“结果、结果是什么？”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以外的任何物体上。 “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是特别的想继续讨论了，本来如果没有被卡鲁诺撞到的话我倒是挺愿意和艾丽分享这个事情，现在是一切都回不去了，说什么都晚了…… 不过我倒是知道了一件事情，估计很多人都以为我被魔王抓走之后除了被埋了诅咒之外还被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要死啊这个冤屈该怎么洗刷啊？？ 艾丽听到我的回答之后松了一大口气：“那真是太好了，祝贺您。” 祝贺什么啊！？ “之前在神殿的时候陛下也一直在担心这个事情，不过您从没有开口说起过这些事情，我们也只能就这样暗自猜测而已。” “哦、哦这样啊……陛下他也……”可能是我有点奇怪吧，知道梅菲斯特在担心我这方面的问题的时候我竟然有点兴奋，真是该去泡冷水了，我。 艾丽走过来牵起了我的手，她的手和伊榭尔不太一样，要柔软的许多：“就算您遭受了那种事情我们也不会觉得您有任何改变，所以请不要为这个伤心。” 没有，我没有伤心来着，你误会我了…… “我们只是在担心，您是女性的神族，如果真的和魔王赫斯特交、合过那有很大的可能诞下对您非常不利的东西，您也知道卡鲁诺被生下来的时候他的母亲是什么样子吧，出现那种程度也只是普通的魔族而已，魔王就不同了……”说这话的时候艾丽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我觉得她就差拿着烟火之类的东西出去放了“现在知道没有这回事我就放心了。” “让你们担心了。”你放心了我又开始提心吊胆了好么，什么叫‘生下来的时候他的母亲是什么样子。’到底是什么样子啊！？魔族到底是些什么混账东西……功能还要不要再多一点，而且再说了我就一直憋着没有指指点点刚刚伊榭尔用的那个魔法，为什么魔族要发明这种根本就意味不明的…… 不，仔细一想……好像也并不是意味不明，倒不如说简直非常有用，各种意义上的，想通以后我根本就无法抑制的赞叹了一下：“魔法真便利……” “什么？”艾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想自己一个人到外面走走，你帮我看着卡鲁诺让他别偷偷的跟踪我。” ………… ……………… 到走廊上的时候我才注意到现在估计已经是深夜了，房间里面的窗帘都被拉的严严实实的导致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时间，或者说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多没办法去注意时间。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只有到处飘动着散发着轻微光线的暖黄色小光球，我出来只是想要随便的透透气而已，但是在我准备朝楼下走的时候熟悉的场面又来了，本来还在不停慢慢飘动的小光球全部都停住了，我的面前浮现出了两行用不熟悉的花体写出来的字。 【温室】 【露台】 这个东西……原来不止可以选说出口的话连场景都可以？厉害诶…… 温室的话我大概的能够猜到和由诺有什么关系，但是露台的话就不清楚了，这个露台说的是从我房间的走廊再上去一层的话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那里就是这棵树的顶层了，露台的上方就是茂密的巨大树冠。 那个地方虽然说是露台但是依旧只能够看见树枝和树叶而已，但是能够感觉到透过几乎没有缝隙的树枝吹进来的微风，那地方我被伊榭尔带着去过一…… 啊，是伊榭尔。 刚好，我有些事情还得问她来着，想也不想的我就转身朝通往露台的楼梯走过去，由诺虽然挺好骗的但是现在的话从伊榭尔的嘴巴里面得到情报是最快捷的通道。 最快捷的…… “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失算了，我忘记了这个人的性格其实并不怎么样：“你就告诉我一点点不行么？现在能够帮我的就只有你了啊。” 在露台上遇到的人果然是伊榭尔没错，我上去的时候她正坐在一根朝外延伸的树枝上盯着自己的手掌看，看到我上来之后就毫不掩饰疲惫的叹了口气：“又怎么了蒂利亚大人？” 然后我就告诉她想知道和魔族交、合过的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结果就是上面那样的直接被拒绝了。 她换了个姿势靠在了树枝上面：“这种小事情，为什么总是想着从别人那里知道答案呢蒂利亚大人。” “你别叫我蒂利亚大人了，感觉好奇怪。” 伊榭尔耸了耸肩膀：“那种事情怎么都好吧，我是指和魔族的事情，那个不是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么。” 她说的也的确是有道理，可是我得知道卡鲁诺他的母亲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行，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少一个破绽了：“最后一次好不好，再告诉我一次。” “好吧，不过这次做个交换吧。”她的脸上又带上那种可有可无的笑容，在稍微有点昏暗的亮光衬托下让我头晕了一下。 身为女性，她的脸不得不说真的是帅气过头了。 “行、行啊，什么交换？” “你去帮助由诺一段时间，然后我会告诉你卡鲁诺他母亲的事情。” 为什么要帮助由诺这个先暂时不说：“你怎么知道卡鲁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之前认识？” 伊榭尔第一次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你平时明明挺聪明的，这个很简单啊，你来问我生下魔族混血的代价，除了是想知道你那个混血随从的事情之外还能是什么，你身边还有第二个魔族混血么？” “说的也是……那、那我要怎么帮助由诺？我也什么都不会啊。” “没什么特别要做的，你就陪在他旁边就行了，他们那一族的龙可喜欢神了。” “可是你为什么……” “因为是在太可怜了，现在正好，他喜欢的神来了，你就帮帮他吧，就陪着他练习就可以了。” “说是神，你不也是么……” “我是直系神，怎么敢和您这种身份尊贵的相提并论。” 你明明刚刚才对身份尊贵的人做了那种事情 “所以说陪着他到底有什么用，我是说对由诺来说，那样的话我不是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么。” “所以说了啊，心理安慰，心理疗法懂么？” “……我知道了。” 伊榭尔虽然是有些烦人，但是这样来看她果然还是骑士。 第17章 陪伴由诺的第三天，他好像终于对于不停的从花圃里面摘花摘草疲倦了，难得的在我面前开始发起了牢骚：“好累哦，就算是矮人做这种事情也会厌倦的……”他拍掉爪子上的灰烬，然后从地上趴了起来。 “您在吃什么呢？”由诺坐到我面前的凳子上看着我盘子里面剩下一半的水果派“好吃嘛？” 他粉色的卷发被阳光照得有点闪，脑袋上顶着的四根血红的角也不知道为什么显的柔和了很多：“这个茶呢，好喝么？” 于是我又叫艾丽多拿了几盘子水果派过来：“多吃点，这个很好吃。”吃着东西的由诺高兴的已经看不清楚他的眼睛去哪里了。 “不过您真的是只是单纯的过来陪我玩么？”他吞下一口派，圆圆的眼睛就朝我看过来“这几天我真的好开心哦，有蒂利亚大人陪着。” 是么是么，我看你开心我也开心了：“开心就好。”虽然我本身的目的并不是陪你玩来着，不过这样就很好了…… 看着由诺吃东西时候的爪子，我真的觉得如同他这么可爱的生物，为什么会长着这么具有攻击性的手和角呢：“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变成龙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说不定变成龙之后相反的角和爪子就没有那么夺人眼球了，我是这样想的。 听见我的话之后由诺吃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想、想看么？可是我觉得……那个怎么说呢……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他的脸又红了起来 “而且、而且那样的话就相当于在蒂利亚大人面前没有穿衣服了，我会感到对您十分愧疚的！” 没事的，有一个人、不，有两个人看到了我的那个样子都没有觉得愧疚：“你会在意这种事情么？我没有要一定看的意思就是随便说说，你不要太过在意了。”我急忙开始朝他解释，免得他以为我是在强行要求他在我面前‘赤身luo体’ 我还没有那种爱好 “不！我是很愿意在您面前展现的！” 很愿意在我面前展现！？ 我又开始不理解这些人的逻辑了，果然连由诺都没有办法跳脱出这个怪圈么：“可是、可是你刚刚不是说那就是相当于没有穿衣服么……” “没事的蒂利亚大人，我有皮毛！皮毛就是野兽的衣服！” 好像在不知不觉之中，我们两个人的立场互换了……不过龙有的是皮毛么？不该是鳞片……啊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由诺已经起身朝后跑到了花园之中的比较宽敞的那片草地上，然后我就亲眼目睹了一场不可思议的变身…… 由诺的躯体开始不断的胀大，后腿变成了野兽一样弯曲的结构，身上的衣服渐渐没办法包裹住他变大了几号的躯体发出了凄厉的撕裂声之后全数散落到了地上，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只长着一张有点像是狐狸的脸的粉色巨大四肢动物。 由诺头上的四只角依然在，身后长出来了一条和他本身驱赶差不多长的蓬松的大毛尾巴，顺便他前爪着地的那片草已经全部都化成灰烬了…… 这只粉色的大型动物正摇晃着尾巴，盯着我，好像是在等我说些什么。 “很……很可爱，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龙是这个样子的么？？？翅膀呢？？翅膀呢？？ 由诺有点高兴的叫唤了几声，恩，这个叫声倒是龙的声音没错…… 展示够了之后他就自己一个人嘭嘭嘭的朝屋里跑去，然后过了一会儿人样的由诺就跑了出来，穿戴好了新的衣服，脸上还红彤彤的，没跑进我的时候就开始说话：“等我成年之后，就会脱掉那些蓬松松的粉色毛长出鳞片和翅膀！到时候会更好看！” 原来刚刚那个只是幼年期的样子么……这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由诺果然是其他种族的东西：“鳞片也会是粉色的么？” “那个呀……不知道了呢，我的五个哥哥有三个是黑色的鳞片其他两个一个是暗绿色的另一个是白色。”他回答的很认真“我希望我能长出黑色的鳞片，不过蒂利亚大人希望的话我会努力试试粉红色。” “那倒不用了……你们族所有小孩子小时候都是粉色的么？” “恩！那是我们那一块地域的胎色，地域不同胎色也会不一样，听说在南边寒冷地区的胎色是很奇怪的花斑。” “噢……！”这些还真是神奇，如果不是还有理智存在的话我估计就要开始问问关于他们种族繁衍的事情了，龙是怎么繁衍的？真的会去抓公主么？ 繁衍这个……可以不问 “你们会有兴趣去抓公主么？”我神色认真的看着由诺“或者是收集黄金，我因为一直待在神殿里面这些事情说实话不怎么清楚。” 由诺愣了一下：“是、是么？喜欢抓公主的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听说那种被族群赶出去的孤龙会很喜欢抓捕人类，人鱼之类的东西，大都是拿去吃的。” “……这样啊。”一点也不浪漫啊。 “黄金的话！我们所有的都喜欢！”他脸上带着超级灿烂的笑容“我的卧室里面有很多很多，如果蒂利亚大人愿意的话我可以带您去看！” 果然是龙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由诺就没有再去练习，而是和我坐在花园里面闲聊打发时间到了晚上，准备回房间休息的时候我还在走廊上遇到了伊榭尔。 “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就像是女孩子开茶话会一样。”她手上拿着几本书“你不能让由诺也缺失掉练习的兴趣啊。” 她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只光顾着和由诺玩了…… “我、我明天会……”话被伊榭尔递到我面前的书给打断了“这是什么？”书上写的是我并不认识的符号，那些也许是一种文字。 “这是树精的书，里面记录了很多东西，你反正什么都忘记了就看看这个，补充一下可怜的基础知识你觉得呢。” 我接过书翻开看了看里面，依旧是我不认识的字：“可是……我不认识这个字……”然后就看见了伊榭尔惊恐的表情：“什么？？” 搞得我也开始害怕起来：“什么什么……？我……？？” 她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算了，这个字是人鱼的文字，既然你忘记了也没有办法，我去给你找译本吧。”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我怎么叫都叫不停。 没办法，只能继续往房间走……然后在看见我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之后我停下了脚步，十分的想转头回去找伊榭尔。 黑色头发的男人正笔直的背对着我卧室的门站着，在我靠近没多久之后他就发现了我：“蒂利亚大人！” “我不是叫你这几天暂时别靠近我么。”看着卡鲁诺的脸我就会不断的开始回放那天的画面，话说出去之后他脸上立刻变成了受伤的狗的表情：“我只是……我只是希望您能原谅我……” “我又没有生气……” “是么！” 我第一次在卡鲁诺的脸上看到如此靓丽明朗的表情，虽然我有时候是觉得他有点隐隐约约的烦人，但是也没有到说是讨厌他的地步：“是的，所以说你不能再不听话了。” “我明白了。” 他是这样说但是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只能指了指他的背后：“你不想随便去哪里转转么，我得回房间休息了。” “好的。”说着他就退后了几步把门让了出来，还顺手帮我打开了门“晚安。” “晚安……”我进去之后他就慢慢的合上了门，然后我就贴着门听了会儿，没有离开的脚步声，而且透过门缝还能看见卡鲁诺的影子。 这个家伙，是打算就这样守在门口？ “蒂利亚大人，您不是说要去休息么。”门外突然传来了卡鲁诺的声音，吓的我打了个嗝，说实在的要不是卡鲁诺的脸长得实在是够本，他的这些举动在我看来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变态了。 他到底是为了些什么对蒂利亚这么执著，说是执著好像也不是，仔细的想想其实和由诺是一样的，对神的崇拜么？ 可是卡鲁诺不是魔族来的？ 说不定以前的蒂利亚是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我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知道卡鲁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的存在让我觉得到处都很违和。 就连他对我一切的示好行为都让我很不安。 第18章 这几天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那些地方不太对，虽然说是从以前开始我就隐隐约约的会有什么违和感，但是自从看过那张纸上写的字后那种感觉就越来越深刻。 而且我也发现了，对于卡鲁诺，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是一天比一天严重，有时候甚至会头晕。 “您没事吧？”蹲在不远处的粉发青年回头看着我，他的面前是一条细细的水道，里面流动着像是星辰一样的暗色液体“身体不舒服么？” “我头有点晕……”说着我就慢慢的趴在了桌子上，由诺跑过来语气有点着急：“叫您的仆人过来看看吧？或者我去叫伊榭尔？” 这几天相处下来由诺也发现了我除了会在想吃点东西的时候叫叫艾丽之外就不会再找他们了，卡鲁诺更是叫都不会叫。 “不……伊榭尔就更不用了……”我的头彻底的埋在了手臂围成的小墙壁之中“我睡一会儿就好，你继续玩吧……” 意识迅速的就模糊了起来，但是同时也很快的清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就看见由诺趴在一边的草地上不知道在挖着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刚刚我晕过去了几分钟而不是睡了几分钟。 由诺作为一只动物，很快的就发现了我这边的响动：“蒂利亚大人您醒过来啦！您睡了两个小时左右。” “两个小时！？”不开玩笑的被震惊到了“真的？” “真的，睡的特别熟。”他一边回答我的话一边开始埋着什么东西，因为由诺总是隔着衣袖做事情，所以他的衣袖总是脏兮兮的，特别是现在……被土染的已经完全是黑色了，可能是因为睡够了的原因，刚刚的头痛完全消失不见了，我就站起来朝他走了过去：“我帮你来埋吧。” “不用了，我自己就……” “我也想玩。” “好呀！我们一起！” 小孩还真是好骗，我挽上了袖子走过去蹲在了由诺的身边：“你在埋什么啊？”我捧了一把土扔进那个不算深的土坑里面。 “刚刚从水里面捉出来的虫子呀。”他眨巴着漂亮的眼睛看向我“那边的那个水道里面的。” 听见他的话我下意识的就朝那条像是夜晚的星空一样的细长水道看过去：“那里面有虫子？”然后由诺就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一样站了起来：“虽然有点困难不过刚刚我已经能够很好的把他们捉出来了。” 什么？ 我就看着他非常自信的把自己那对凶器一样的红色爪子从袖子里面伸了出来：“要看我捉么？” “要看！”我把手上的泥搓掉然后跑了过去站在他旁边“虫子在哪里？”“这些都是呀，闪光的这些！”说着我就看见他把手浸进了水里，在里面晃了几下然后伸了出来，两根尖尖的指甲中间夹着一个像是海螺一样长着硬壳的虫子，壳子会一闪闪的发出微弱的光线，所以在那个暗色的水里时候就像是星星一样，被由诺抓在手里的那只虫子，几只细细短短的脚还在死命的胡乱踢蹬着。 “好厉害，你能拿住活物了诶。”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但是由诺看起来斌不是特别的兴奋，他叹了口气：“能这么容易也是因为它们长着这种壳，我只能这样拿一会儿如果不马上丢到地……”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只虫子就凄惨的唧唧叫了几下，变成了灰尘死掉了。 “……”由诺看着从他指尖朝下飘散的灰尘“就会这样……” “好吧……所以抓这个虫子干什么？”在我说话的时候由诺又蹲会水里重新捉了一只起来然后一下子就扔到了地上用脚踩住了：“种下它！” “啊？” 一直到帮着由诺埋下了五只虫子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东西的用处是什么，那个暗色的水是界树从根部排放出来的一种养分，这种像是海螺一样的虫子原本都只是普通的毛毛虫，甲虫或者其他的什么虫类，但是被水散发出来的味道吸引，最终浸泡进了水里， 只需要几个小时本来种族各异的种子的就会被水同化成这种海螺虫，具体的用处就是埋下去之后虫子会渐渐的死亡，然后尸体之中的养分会开始……我也不知道啦，由诺虽然说得很清楚但是我刚刚差不多都在他说出来之后都忘记了。 总之就是会从虫的尸体上长出一种紫色的小草，那个东西吃了对身体非常有好处，具体什么好处…… “生发，强健体魄，美白肌肤，去死皮，还有很多很多，都可以做到。”由诺像是在推销什么东西一样指着埋着虫的小土堆“提高记忆力和增强法力也可以做到，格利尔也一直有让我吃这个。” “不过长出那种草的几率还是蛮小的，得多种一点，趁着界树还在流出养分。”说着由诺就又开始‘工作’了。 因为听说这个暗色的养分是大概五十年才会冒出来一次。 不过我的注意力倒是都集中到了一个点上……对，提高记忆力：“那个，我也想要种一点，你教我怎么捞虫子吧？” ………… ………… 不过就像是由诺说的一样，这个长出来的几率还真的是很小，那天下午的时候我还特地的把伊榭尔叫了过来帮忙一起捞，开始的时候她就像是装了发动机一样一个人埋了四五十个，但是后来好像是玩累了，就一直趴在水道变玩水。 “我埋的这些要是长出来了该算是我的还是你们的啊？这东西要是拿到外面去卖的话可值钱了。” 我和由诺都没有理她。 虽然伊榭尔烦是烦，不过多亏了她我们那天一共种了一百二十五个，但是就只长出来了三颗，三颗小小的像是珊瑚一样的紫色植物，尖尖的地方是稍微接近紫色的淡蓝色。 最后我就只拿走了一株，由诺说具体的用法就是碾碎了吃，后来只剩我和伊榭尔的时候她挽着我的肩膀贴心的告诉我：“如果是想提高记忆力的话，用水熬就可以了，一直熬到这个草融进水里。” “虽然我不觉得这个东西会对你有点什么用，毕竟是赫斯特给你下的套，你要是真的想记起以前的事情的话，要我说除非是奇迹，要么就去求求你哥哥试试。” 你贴心过头了，不要把这么现实的问题摆在我面前，我还小，承受不住…… 回去之后我就按照伊榭尔说的，把那个草给煮融了，不得不说它的外表和它的味道差别真的很大，那股奇怪的味道一直抵达到我胃里面的感觉我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真亏由诺会听话的干吃这个东西。 喝完之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效果，就是根本的睡不着觉了，我平躺在床上干瞪着眼，房间里面所有的光源都被我熄灭了以助于睡眠，可是都没有什么大作用，我嘴巴里一直泛着苦味精神也很旺盛。 但是身体很疲乏……怎么说呢，就像是脑子和身体分开了一样，身体早就开始睡觉了而脑子还想再做一点什么，但是又想不到要做什么感觉特别的空旷。 就在这样模模糊糊的状态下我面前的场景开始扭曲不清了起来，或者说像是渐渐的一点一点的变成了其他地方的样子，应该是我熟悉的地方，但是我实在是说不上来这里是哪……哪………… ……哪 梅菲斯特正站在我的旁边，我的身高好像矮上了很多，这个时候他正牵着我的手在朝前走着，他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 “你总是喝太甜的茶。” 什么……？我想要张嘴回答的时候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出声音，而且就算我不做什么举动梅菲斯特也依旧的在和‘我’做着对话，就像是上一次我梦见他和小时候的我一样，不过这次是换了个视角。 “我知道你长大了一点，但是还是不要老是吃甜的，对这里不好。”他顺手用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我的目光就一直定格在了他的嘴唇上，和说话的时候偶尔能看见的洁白的牙齿。 在我分神的时候他也依旧的在和‘蒂利亚’说着话，很多时候是在谈论下界的事情，大概的就是应该在不停的在阻止着年少无知的小蒂利亚去下界玩的愿望。 “魔王赫斯特在下界，他会撕碎你。” 虽然对梅菲斯特的印象不多，不过我真的能够肯定他是不怎么会对小孩说话…… “不，我当然不会让他那么做。” 梅菲斯特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半跪在了我的面前，讲我的手拖起来放在他的脸前：“我会用所有的一切来保护你。” 第19章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回忆起来以前梅菲斯特的事情之后我的身体变得更加糟糕了，还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总之喝下那个草药之后的第三天我已经连床都没办法下去了。 对于艾丽和卡鲁诺他们两个我只是解释的说还是因为之前魔王的诅咒的事情，由诺和伊榭尔倒是知道大概的原因，不过伊榭尔没有说顺便也堵住了由诺的嘴让他自己安静的在温室里面做功课就行。 “我觉得你的情况不太妙，你是说你之前突然想起来了梅菲斯特的事情是吧。” 伊榭尔背对着我坐在我的床边上，意外的她看起来像是真的在认真的思考事情：“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么。” “不是……就是普通的事情而已，我们在聊天。”我半眯着眼睛躺在床上，就在伊榭尔想和我继续说话的时候卡鲁诺端着药进来了，她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怎么了混血，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照顾蒂利亚了？” “蒂利亚大人。”卡鲁诺皱眉看着伊榭尔一字一词发音清楚的对她说“是蒂利亚大人，注意你的措辞，骑士。”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我不是特别有礼貌的那种人。”因为伊榭尔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卡鲁诺能看见，从他现在脸上那个表情来推算伊榭尔大概又是在用嘲讽脸对他说话了。 你们两个就不能让病人在安静和谐的气氛之下养病么……我头痛的，真的是头痛的陷在枕头里面，就在我开口想把这两个明显的要开始嘴角战的人赶出去的时候 【把药给我】 【伊榭尔你能先出去么】 不行，伊榭尔唯有在这个时候不能离开我，不能放我和卡鲁诺单处，“把药先给我吧……”我虚弱的把手从被子底下伸出去“还有艾丽去哪里了？”我其实也很奇怪为什么是卡鲁诺把药给端了过来，平常肯定是艾丽。 “艾丽在树精那里，她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卡鲁诺上前把托盘递到我的面前“因为知道……伊榭尔也在这里所以她才让我过来送药。” 自然的伊榭尔就把药杯拿了起来：“来吧蒂利亚，我扶你起来吃药。”说着就把手伸进了被子里要把我捞起来。 于是我就在卡鲁诺刺人的目光之下把药给喝完了，伊榭尔把空掉的杯子放回了卡鲁诺拿着的托盘上：“说起来你的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蒂利亚的近从的。” 好像是为了防止卡鲁诺下意识的反抗她的提问，伊榭尔转头正眼看向卡鲁诺：“我要准确的时间。” “……”卡鲁诺看了下我，然后又看了眼伊榭尔“你知道这个想要做什么。”“你只要知道我是不会做对蒂利亚有害的事情就行了，我以前可是专门为神服务的骑士。”说起自己以前的事情伊榭尔的语气又变得特别的嘲讽起来。 虽然知道她应该是在嘲笑自己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外人听起来就是会意外的火大，可能这也是她的什么特别的技能吧…… “你和艾丽也知道蒂利亚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魔王的事情对吧，那么我自然是要从我们这里面最接近魔族的人问话了。”我知道落魄骑士伊榭尔又开始真假参半的胡说八道了，伊榭尔神色认真的时候看起来到还像是那么回事“就从最开始问起，我问你，你出生的时候生你的女人怎么了。” “为什么要问这个事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卡鲁诺的眼睛好像慢慢的在发生什么变化，我记得之前第一次魔族的封印减弱的时候他的眼睛也是红的像是要发亮了一样。 伊榭尔翘起腿盯着卡鲁诺：“我也说了，从最开始问起，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这个很简单是吧，你说呢蒂利亚。” 发现自己没办法很好的说服卡鲁诺就开始找我的麻烦是么，而且之前明明是说好了她去刺探卡鲁诺的事情为什么现在还要我帮忙，说话不算话…… “她问什么你就回答吧。” 说完之后我就从枕头上磨磨蹭蹭的转头看向卡鲁诺，看了之后我就有点后悔了，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可怜，看我在看他，他的嘴微微的开合了几下，但是最后还是闭上了，过了一会儿才像是妥协了一样：“我知道了……” 之后我就知道了其他的雌性的物种和魔族进行了繁衍过程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魔族的特殊性、或者按照伊榭尔的话来说，是魔族的恶劣性，他们大多数喜欢寻求外族的东西进行交、配，但是会怀上混血的几率是非常之小的，不过这并不是重要的地方，因为魔族也只是觉得好玩才会这样做，繁衍这种事情对他们并不重要。 卡鲁诺的母亲就是撞上了大运，在几乎可以忽略的几率之中怀上了卡鲁诺。 其实老实说，之前我一直以为卡鲁诺的母亲可能只是下界的哪个人类村子之中的村妇而已，但是现在听卡鲁诺自己说的时候我才知道，卡鲁诺的母亲是一国的皇后。 在遭受到了魔族的暴行之后并且被发现了怀孕迹象的皇后自然的变成了所有人恐惧的对象，可是国王并不忍心就这样将皇后杀死，所以就将她关进了地牢之中。 国王每天都会带着食物去地牢之中，他也试图着让医师将皇后肚子里面的那个东西给取出来，不过无一例外的试图靠近皇后动用药物的医师都会突然一下子倒在地上停止心跳。 国王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朝十二支的骑士求助了，但是骑士给他的答案也只是让他更加绝望而已。 “没用的，魔族的后代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承载自己的母体和自己活下来，他们还在只是形成了胚胎的时候就有这种破坏性的生存*。”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皇后的样子也越来越奇怪，她开始哭着朝国王索求食物，但是如何的珍味都没法让皇后满足，直到最后的时候国王才让人将鹿的尸体剥掉皮拆切成小块，就那样鲜血淋漓的拿去给皇后。 一开始也只是动物的生肉而已，后来开始这些也根本就没办法让皇后停止凄惨的哭号。 直到她吃掉了一颗囚犯的心脏，也是从那天开始皇后的样子慢慢的开始改变了，她本来白皙的皮肤渐渐的开始变成了一种酱紫色，皮肤下的骨头开始奇怪的朝外凸起，皇后就像是一个破旧的帐篷一样被乱七八糟的支撑了起来。 可是就算是这样国王也依旧每天每天在满足皇后的一切要求，当牢狱之中的囚犯全部消失之后他开始发动对邻国的战争，然后让人将战场上的尸体全部运送回来。 终于在第四年的时候皇后停止了索求，或者说是再也没法开口索求了，她早就从原先身材婀娜的漂亮女人变成了寄生在地牢之中的怪物，她的器官从膨胀的有半个地牢那么大的身体之中长了出来，骨头顺着石头堆砌的墙壁朝上蔓延着。 肉块一样的身体就缩在地牢的一角，肠子和心脏堆在一起慢慢的蠕动着，这些所有的东西上都有连接着无数条血管，而所有的血管都连接着一颗位于*正中间的透明小圆球。 那里面隐隐约约的能够看见一个黑色的剪影，和普通人类的婴儿不一样，那里面的剪影看得出来已经是五、六岁孩童的大小。 “这还真是被你们喂养的足够营养。”骑士看着眼前的场景感叹着，在四年之间急速苍老的国王就站在他的旁边，眼中已经不知道在看向哪里了。 “这是两百三十二年之后的又一个混血，我会去通知我们的首领，这个东西最后会由上界接手，现在你们就不用再管了。” 在骑士离开的当晚，国王就一直坐在地牢外面看着他的皇后，和那个给他带来了噩梦的混血儿。 ………… ……………… 当一个月之后骑士带着首领再次来到这个王国的时候得到的消息也只是国王逝世，混血儿消失的消息。 “就给梅菲斯特说混血儿出生的时候杀了国王然后逃走了吧。” “可是他可能是被藏在了这个国家的哪里。” “放心吧，那种东西混在人类里面可能是有点难找，不过外族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只用放消息出去就可以了。” “可是……” “这是命令。” “是……” 第20章 现在才知道卡鲁诺那个有点悲伤和可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好像已经晚了，他已经把自己身世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逃跑吧。” 他就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脚背：“我出生之后国王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放我走了，虽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为什么要逃跑，但是我依旧按照他说的话去做。” “之后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你还想问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的话，就是蒂利亚大人找到了我。”说这话的时候卡鲁诺的头已经抬了起来“准确的时间是在……” 【可以了，不用再勉强自己说了】 【抱歉让你重复了一遍这些灾难】 ……？ 其实以前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感觉，这个选项好像有时候总是会打断别人要说的话，还有一次我记得特别清楚，是在和伊榭尔说话的时候，那时候她好像正要告诉我，我被谁从魔王那里救了出来。 这次卡鲁诺应该是想说是在什么事情之后遇到了我，虽然这个选项表面上看起来好像一直是在引导出更多的信息让我知道，但是现在我倒是觉得它好像是会在一些时候跳出来试图掩盖一些东西。 我又想起来之前翻倒在桌子上的那瓶墨水 “抱歉让你重复了一次这些灾难……”这次我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对于卡鲁诺感到了愧疚，听见我的话了之后他脸上的表情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木木的没什么表情：“没有的事，能遇到蒂利亚大人是我最荣幸的事情。” 之前对卡鲁诺的事情我一点都不了解，只是单纯的觉得他有点粘人然后还有点变态的偷窥欲，现在看来全都是有原因的，在那样的情况之下遇到蒂利亚对于卡鲁诺来说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被救赎了。 “好了好了，炫耀牢靠的主仆情就到这里就可以了。”伊榭尔拍了拍被子“那再问你个问题好了，艾丽是在你之前还是之后接受赐福成为蒂利亚的近从的。” “艾丽是在我成为近从之后梅菲斯特陛下挑选的，蒂利亚大人在此之前的女性近从是另一个人。”因为我之前的命令，卡鲁诺丝毫没有反抗的就开始回答伊榭尔的问题“我是在蒂利亚大人被救出来之后，成为赐福之人的。” 听完之后的伊榭尔不知道为什么没心没肺的笑了几下：“你还真是耐痛，我听说过了，是进行了三次赐福是吧？” “你又是什么时候听说的。”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伊榭尔，是那些树精告诉她的？ 你是白痴么，伊榭尔脸上的表情就是这个意思：“不好意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是谁？”然后她突然打住了话头看向了卡鲁诺。 “哦——我忘记了，措辞是吧。” 妈的，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讨人厌……要不是因为没有什么力气我觉得我肯定会坐起来咬她：“你要说什么就快说，不然我让卡鲁诺打你了。” 伊榭尔耸了耸肩：“我就是想说我在流浪的时候听到了一点小道消息而已，毕竟当那么多年首领也不是白当的对吧。” 这样按照伊榭尔说的来看，上界发生的事情估计是完全的保密的，或者说他们也只是不屑于让其他的种族知道神族的事情。 “我觉得说耐痛的话，没人能够比的过你。”这时候一直在一边没说话的卡鲁诺突然冒了一句出来“你除了被卸掉职介之外，神格也被剥离了吧。” “…………” “…………” 来了……到底还是来……之前一直没有打响的口角战现在要开始了，我已经闻到了一点一触即发的味道了，虽然不太知道被剥离神格大概的是发生了什么，而且撇开这个，赐福到底是个什么仪式我都根本还不知道，总之应该是会被做一些什么很痛很痛的事情吧。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伊榭尔没有继续的运用她特别的语言技巧去攻击卡鲁诺：“我出去了。”说着她就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搞的卡鲁诺都有点愣住了。 “不、你等等……你等一下！卡鲁诺你先出去一下吧，我还有事和伊榭尔说，你先去找一下艾丽说我已经吃药了好么？恩？”看伊榭尔真的要出去，我急的在床上不停蠕动“伊榭尔……伊榭尔你别走！” 最后我在床上苦苦的挣扎了好几分钟才把伊榭尔给留了下来，从刚刚卡鲁诺提到了她的‘神格’起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我怎么知道我还有什么事要问你，我只是不敢和卡鲁诺单独的待在一个房间里面：“就、就是那个……” “你别在那里结巴了，我知道你是不想单独和那个混血待在一起。”她重新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上，然后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拖着下巴眼神放空“神格被剔除又怎么了，我又不是很在意那个东西。” …… 不……我觉倒是能感觉到你在乎的不得了：“神格和赐福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完全都忘记了。” 伊榭尔保持那个姿势毫无灵魂的长长的嗯了一声：“简单的来讲，赐福就是赐予没有神格的普通种族一种类似于神格的东西，一般接受赐福的都是人类或者差不多是人形的生物，当然狗啊猪啊猫啊也都可以，你开心什么都可以赐福，而且这个仪式的举办者只能是直系神族，或者说是像你和梅菲斯特这种神的替身。” 她说的还算清楚，但是都不是我想知道的内容：“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说卡鲁诺那么耐痛……赐福会很痛么？” “那当然了，这样和你说吧，有一百个人类接受赐福，但是最后可能一个都活不下来。”伊榭尔摇晃着她灰白色的短马尾“就是那么痛的事情，卡鲁诺接受了三次。” “那剥……” “这个我不想回答你，你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伊榭尔就把话头给堵上了，她看起来根本一点都不想提起这件事情：“对不起……我只是……” “我倒是觉得，比起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你还是稍微的更担心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你觉得呢？”伊榭尔的表情终于开始缓和了起来“而且老实说对于你我也有点好奇的事情，在我看来你好像并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 “什么意思……？” 她突然一下子斜靠在了床上，手撑在我的身体两边，整个人罩在我的身体上面，这个姿势要是换做梅菲斯特来做……不，我为什么在想这个。 “你在有意识的回避一些事情，那个事情你是没有忘记的对吧？”伊榭尔的脸就悬在我的正上方，从这个角度看她的脸更是让人窒息。 看来她也和我一样发现了那个事情，那个选项一直以来都在有意识的回避着一些事情，不过关于这些事情我没有办法说出来，就像是被什么抓住了喉咙一样。 【有些事情我不想再重新听一次】 【请不要让我为难】 “有些……事情我不想再重新听一次……”这样说的话，不就是对伊榭尔承认了我确实是还记得一些什么东西么，但是其实我根本就记不得任何东西！说到底还是烦死人了！ 听见我的回答的伊榭尔突然特别的善解人意，“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我当然不会再提。”她的手从我身体两旁撤开“你休息吧，我会坐在这里等你睡着。” 她的眼神又重新的变得很空洞，就像是迟暮的老人一样，不过按伊榭尔的年纪来说也的确……不对，等一下，我好像记起来了什么事情。 伊榭尔就依旧保持着问话之前的姿势坐在我的床上，她的头侧过来了一点我刚好可以看到她的脸。 这时候我突然才反应过来，之前卡鲁诺说的国王朝二十支的骑士寻求帮助，是二十支的骑士…………那卡鲁诺生下来的时候二十支的首领依旧是伊榭尔？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人还算是认识的？ “你看起来好像是有些事情想要问我嘛。”大概是感觉到了我扎人的目光，伊榭尔转头过来看向我“问吧，这是你睡觉之前的最后一个问题。” 说完她就等着我开口。 “你…之前卡鲁诺说的那个国王有朝二十支的骑士求助那个时候他们的……” “如果是想知道那个时候二十支的首领是不是我的话，是的，从梅菲斯特上任开始二十支的首领就被认命的是我。”她回答的很快。 “那你当时也让人到处在抓捕卡鲁诺了？”这种关系还真是神奇……这就是活得久之后会出现的一种奇妙现象么。 伊榭尔没有回答我：“我说了是你睡觉之前的最后一个问题，你得遵守规则。”“那是你单方面规定的，回答我的问题！”因为实在是很想知道，我唰的一下把被子底下的手伸出去抓住了伊榭尔的手腕“告诉我嘛！” “所以你这个到底是在命令我还是在朝我撒娇？” 我也懒得和伊榭尔耍嘴皮：“你就当都有吧，回答我嘛？” 她眨了眨眼睛：“告诉你也可以，不过这个又得从混血的身份开始讲起了。” “为什么要从身份开始，我只是问你是不是你在抓捕卡鲁诺啊。” “因为免得你到时候东问西问，从源头开始给你解释是最合适的，懂了么？” “哦……” 第21章 混血是指不一样的种族所繁衍出的后代，但是在现在这种时代混血只是特指魔族与其他任何种族所诞下的子嗣。 大多数被记载的混血都已经被上界收押用作了封印的材料，因为这些混血血液的特殊性，他们天生就带着比魔族要更加强大的魔力。 但是混血本身并不像是纯种的魔族那样残忍嗜血，或者说是在没有被发掘出来之前混血都只是比其他种族强上很多的普通存在而已，可是上界的规则之中像这种拥有潜在危险性的东西在最开始就会被扼杀掉。 而混血想要逃过追捕的方法其实挺简单的，只要混在人类之中就行了，人类是神的创造物之中最迟钝，最脆弱的一种生物，但是他们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息。 “就是灵魂这种东西散发出来的气息，只有这一点就和所有的东西都不一样，包括神。”伊榭尔的手指搓揉着被单“它能掩盖住魔族的气味，所以……” “说到底，是神创造了这一切？”我看着伊榭尔的侧脸，屋内黄色的蜡烛光照的她的睫毛亮闪闪的“为什么要创造魔族？” 这不是添乱么 “是的，神创造了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所制造出来的，你，梅菲斯特，以及上界下界的所有东西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只是他制造出来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面带了点我从来都没有在伊榭尔身上感受过的东西，我觉得大概可能是尊敬之类的感觉“但是他也只是将这些东西制造出来，然后就离开了。” “你说离开了……是什么意思？”我多多少少有一点没有反应过来“神不是住在神殿里面的么？” 说完伊榭尔就开始疯狂的大笑，她的口水几乎都快要笑出来了：“如果是的话那就好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你知道圣坛吧，这个东西只在上界有两个，当神有指示的时候，他的指示物就会凭空出现在圣坛之上，你和你哥哥都是这样诞生的。” 然后我就知道了这个所谓的神，好像就只是一个真正的不负责任的人而已…… “如果你是在想他是个不负责任的大叔的话，我本人到觉得恰恰相反，他就是因为负责所以才没有插手进入他的创造物的生活，就算我们对于他来说只是相当于玩具一样的存在。”伊榭尔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而已，抱怨他的人多的是，上界下界都有，特别是魔族，你应该也明白。” “我根本哪里都不明白……”就算伊榭尔给我讲的再多，我也只是好像翻开了一本书的扉页而已。 “其他的你明不明白就算了，你就知道混血是必须被上界收押才可以，真是的给失忆的人做解说原来是这么麻烦的事情……” “可是必须被收押这个规则又是谁定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一个事情牵扯出来的只会是更多个问题而已，我眼巴巴的躺在床上看着伊榭尔。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这样说吧，有些罪是犯下来之后才会在法律上被记上条例对不对。” 我点点头，这个我懂 “混血就是因为有先例，所以他们必须被抓起来，你就这样认为就可以了，而且更何况混血的血液可是有大用处的。” 伊榭尔说完之后就伸出手把我的嘴给捂住了：“我知道你想问是什么大用处，那个无所谓懂了么？” “唔……唔……”伊榭尔把手给移开了“我明白了，那最后你们是没有找到卡鲁诺对吧？” 她点了点头：“其实当时，我的手下很多人都认为卡鲁诺肯定还依然的躲藏在那个王国之中，毕竟时间的间隔才一个月，他是没办法很快的就逃离到另一个人类的群局地的。” “那你们为什么当时没有把他找出来……”我有点搞不懂这些骑士了，不是之前总是特别自信的说自己是职业除害虫的么。 坐在我床上的那个不三不四的骑士用鼻子发出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谁知道呢，太久之前的事情了我都忘记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 开什么玩笑，还有人能比你记事情还清楚的么……她一定是又不愿意说，我有点泄气，相处了大概也有那么些天了我也很清楚伊榭尔是那种只要她不愿意，你怎样求她都没用的人。 “行了，你的问题我都全部回答了，现在可以睡觉了吧？”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给你说这些东西累死了，你就不能自己突然一下砰的想起来么？” “我想起来了啊，然后就变成了个半瘫。”真是完全的有够不讲理，我只是稍微又想起来了一点关于梅菲斯特的事情就会让我变得几天下不了床。 她没有再理会我，出去的时候还顺手把蜡烛给掐灭掉了：“睡觉了啊，晚安。” 大门合上的时候房间里面变得一片漆黑，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眼睛才开始适应起了黑暗：“……” 伊榭尔不愿意讲的有神格和为什么卡鲁诺没有抓到的事情……但是这两个我都确定肯定是因为她自己的那种古怪的骑士心在作怪，不然像以前的话她都会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 因为我确实是不知道神格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所以想破头都应该想不出来，这个只能看什么时候能够自己走路了跑去套套小由诺的话…… 卡鲁诺的事情其实我大概的有一些猜到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想象中的一样。 如果说以前的混血都是一个没有漏万都抓走了的话，卡鲁诺这个就太奇怪了，伊榭尔之前说的是混血唯一能够避开被抓捕的办法就只有躲藏在人类的集聚地之中，这样人类拥有的什么灵魂的气息就能掩盖住他们的行踪…… 躺在床上的我开始慢慢的理着思路， 按伊榭尔说的，不，严格的说是按照以前伊榭尔还是二十支的首领的时候她的手下说‘时间间隔只有一个月，混血一定还藏身在这个王国之中’来看的话，当时是如果就下手在那个王国之中抓捕卡鲁诺的话是肯定能够得手的。 问题就在于为什么伊榭尔没有命令手下开始实施抓捕。 我觉得应该不是遇到什么阻碍了才对，毕竟规定不是说混血无论如何都必须由上界收押么，我也不认为才出生的卡鲁诺是有那么的厉害能够一个人反抗整个军队。 所以这样看来最合理的解释就只有一个了，就是伊榭尔莫名其妙的因为一些原因放走了卡鲁诺。 这里开始的原因大概就都是我的猜想了，想要证实的话也只能哪一天跑去找一下由诺……由诺真是我的小宝贝。 以前刚刚有意识的时候，我一直是模模糊糊的以为上界、神族的都算是正派的角色，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也并不是，神族只是因为仗着自己是由唯一一个最强大的造物主制造出来的最为接近他的种族，所以才能这样统治着一切。 严格的来讲这大概的不能算是什么正派，只能说是强大的一方。 因为主观意识的改变，我自然的就能够设想一些让人感觉不是那么舒服的想法，比如说怎么从一群人类之中找到混血。 其实朝简单的方向想的话是很简单的事情，同时的点燃两根熏香蜡烛，这样子的话味道就会混合成另一种新的味道，也就是说这两根蜡烛原本的味道现在是没办法清楚的闻出来，那如果想要闻到其中一根的味道该怎么办？ 很简单，想伊榭尔刚刚那样替我掐灭照明的蜡烛一样，把其中一根熏香蜡烛掐灭掉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想要在一座城之中找到混血，只要把比混血容易被杀死的人类全都杀死就可以了。 如果我的这个想法是对的话，那么伊榭尔纯粹就是处于怜悯心态让卡鲁诺逃脱了，而且这个怜悯还并不是对于卡鲁诺的，而是对那整个王国之中的人民。 骑士这个称呼和忠诚几乎是同一个意思，而忠诚只能朝唯一的一位主人献上，伊榭尔以前的主人是梅菲斯特，但是她却对人类抱有了怜悯心而且也的确的那样做了。 这样看的话，她的失职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但是为什么惩罚是等到了魔王被封印之后，而且还斌不是像由诺那样强行的被送进了界树之中。 “可能是我……想错了吧……”我看着漆黑的床顶篷，这样看的话不合理的地方确实也是有一点。 眼皮渐渐的变的很重，果然还是的快点恢复起来好去找由诺问问，眼皮完全的闭上之后我暂时的享受了大概几分钟的甜美睡眠。 然后就听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这个声音是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低沉沙哑的男音…… “期望着有人来救你吧。” 我睁开眼睛之后就看见了一双黑色的鞋子，就在我想要抬头向上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拴着什么东西。 “……” “这是用人鱼的血烧制的锁链。”好像是看到了我惊讶的反应，那个男人平缓的给我解释着。 这肯定不是现实，我一定是又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为什么总是在睡觉和想要休息的时候这样……我心里叹息着慢慢的抬起了头。 然后就看见了一张冰冷的如同噩梦一样的脸庞，男人的眼睛是暗红色的，和卡鲁诺一样，头发也是黑色。 他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就蹲了下来：“叫人来救你吧，蒂利亚。” “……” 第22章 令我奇怪的是，这次回忆的时间有一点长了 简直能说是长过头，之前的都是断断续续的像是做梦一样指示看到一点点事情而已，这次的回忆我差点就快要以为是现实了。 从开始的没有弄清楚情况，到现在为止，已经差不多快两天了，锁链早就把我的脖子给磨出了血，但是我并没有痛觉和其他的什么感觉，这一点倒是让我放心了很多，果然这并不是真实的事情…… 这两天的时间内我也慢慢知道了那个囚禁我的男人就是魔王赫斯特，而且让我非常意外的是魔王比我想象中的要……俊美很多…… 毕竟我之前看过的魔族除了卡鲁诺之外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我还以为魔王会更过分一点，看来还是我多想了，是反方向的过分了一点，一个种族里面有丑有美才是正常的嘛…… 但是不太顺心的是，这两天下来除了第一次的时候赫斯特莫名其妙的叫我让人来救我之外，就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我还见到了他一次，一共两次，本来我还想趁这次多看能不能多想起一点事情。 特别是赫斯特的话也是少到可怕，今天早上的时候他走到我的面前然后扔下来了一团什么东西：“不是这个，再叫人来救你。” 那团被丢到我脚旁的是一颗头，脖子处的伤口参差不齐，就像是被撕裂开的一样，头里面的血液还在不断的朝外流出来，可惜我只是在回忆之中我没法按照自己现在的想法做出反应，不然一定能够爆发出让人自豪的惨叫声。 然后这天一直到晚上的时候我都没有再见到赫斯特，他不知道去哪里了，其实囚禁我的这个地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屋子而已，并不是魔王应有的标准配置豪华至尊大古堡。 蒂利亚可能是被赫斯特给藏到了什么地方，他之前是叫我干什么来着，叫人来救我？ 然后好像是有人来救我了之后他把人家的头给扯下来丢在我面前，然后冷冷的说‘不是这个’ ……他是想干什么，是想让梅菲斯特冲过来救我么？ 想到这里我就愣了一下，对哦，梅菲斯特……说不定之后梅菲斯特会来救我，这样我就能够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这对我来说真的是再好不…… ………… ……………… 我安静的看着头顶漆黑的床帐顶，为什么偏偏……偏偏又在这种时候醒了过来！？我在那个地方被用狗链子拴住待了两天，然后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又醒过来了？而且我还没有见到梅菲斯特呢。 这把简直是亏到我哭了。 呆愣的看着黑暗的房间，刚刚因为觉得不值而激动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仔细想想我其实也没有那么亏。 至少我知道了在我被赫斯特给抓走之后，他好像是在利用我寻找着某个人，既然是让我叫人过来，那肯定就只能是上界之中的人了。 而我大概认识的，能够让魔王赫斯特这样有兴趣的大概就只有梅菲斯特了，应该……是梅菲斯特吧…… 这样想着的我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 “哈？赫斯特在找什么人？” 伊榭尔的表情就像是吃了屎一样：“你说这是你想起来的事情？”我捧着面前的茶杯点了点头：“对，昨天睡觉的时候想起来的，应该就是他把我抓走的那段时间，他不停的在叫我找人来救我。”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需要你开口，你被魔王抓走的那段时间整个上界都在想尽办法找你好么，他肯定是在说其他的意思，你当时没有理解出来。” “我当时可是被囚禁了啊，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去详细的理会他话里面的意思，我是受害者啊……”我喝了一口茶“那你说会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比如说他爱慕着梅菲斯特之类的。”她放下茶杯认真的盯着说说“不是我说，你哥哥其实非常的有吸引力。” 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脸肯定发青了，含在嘴巴里面的茶水一瞬间被呛进了气管里面，看我咳的鼻涕都出来了伊榭尔才愧疚的过来帮我擦鼻涕：“哎呀，我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你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你别拿梅菲斯特开这种玩笑……咳咳……咳……”刚刚一瞬间有几秒钟我还真的相信了，没办法，因为梅菲斯特真的很吸引人嘛！ 伊榭尔帮我擦完鼻涕和口水之后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其实啊，我不说你应该差不多也察觉到了吧，现在封印魔王的那个咒文，并不是很稳定，这个从你身上现在的各种反应来看都能知道。” “这是因为之前梅菲斯特……” “并不是陛下的问题，对于他来说稍微分点神出来看看他的妹妹还不算是什么不能控制的大事。”伊榭尔很快的就把我的这个想法给打消了“我的意思是从一开始这个封印就是不完全的，梅菲斯特用自己陷入沉睡的这个代价也只是能将魔王和一半不到的魔族封印进月光之中。” “等等，月光之中？” 看着我无知的表情，伊榭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顺过了气一样睁开了眼睛：“是这样的，魔王赫斯特现在是被你哥哥封印进了第一道月光之中，所以月亮才会变成那种颜色。” ……说到这里我也才想了起来，在第一天，从马车上醒过来的时候艾丽曾经看着那个颜色异样的月亮说‘情况渐渐开始好转了’ “可是之前艾丽说情况是有在好转的？”那个时候她确确实实的是这样说的没有错，我记得很清。 “之前确实是有。”伊榭尔的手指头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点着，她有这个习惯总是喜欢在思考事情的时候做这个动作“但是之后就不太对劲……我也说不上来封印是哪里不稳定，总之就是我职业的直觉。” 你职业的直觉还真是挺厉害的…… “所以你的记忆很重要，我觉得魔王肯定还是有什么后备的手段，你得把你失忆的事情告诉梅菲斯特才行。”说着伊榭尔就起身从茶室离开了，我只能痴呆的捧着茶杯等她回来。 过了几十分钟她就满脸灰的跑了回来，手上拿着一张纸：“你先看看这个。”她都还没有坐下就把纸推到了我的面前，灰尘扑了我一脸。 “咳……这是什么啊……”我眯着眼朝上面看去，而纸上面只是涂画着一个我不认识的三角形魔法阵而已“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伊榭尔把纸从我面前拿开然后吹了吹上面的灰然后又放到我面前：“这是一种……恩你可以就当做是通讯的方式吧，你用的话应该就能够和梅菲斯特联系上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给你示范一下，你扯一根你的头发给我。” “……哦哦……”我听话的揪掉了一根头发递给伊榭尔，然后我就看着她把我的头发放到了三角形的魔法阵中间：“你看好了，要这样……” 她的手指在从三角形的顶端滑到了右边的底部，然后又返回到了顶部，这样来来回回的画了几下之后我突然感觉到了我脑子里面一震。 【能听得见我说话么】 我嘴巴半张的看向伊榭尔，但是她的嘴巴并没有张开 【这个法术像我刚刚那样用的话就能直接的和媒介的主人联系上】 伊榭尔的声音继续的在我脑海里面响着 【你和梅菲斯特因为有血缘关系，所以就很方便了，你就滴一两滴血在这个法阵中间，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就能够联系上梅菲斯特。】 啪的一下像是什么丝线在我的脑子里面断开了，刚好伊榭尔的手指也从纸上面移开了：“想要停止通讯的话，就这样拿开手指就行了，大体还是挺方便的，拿去试试吧。” 她把法阵递到了我的面前，但是就在我要伸手去接的时候 【我暂时还不能把这个事情告诉梅菲斯特】 【不用了，不需要这个】 …… 又来阻止我了 “可是我暂时还不能把这个事情告诉梅菲斯特……” 伊榭尔看了我一眼：“那也无所谓，反正你看着办吧，这个东西你就先拿着。”最后那张纸还是到了我的手里。 虽然关键道具我是拿到了，可是我知道选了那个选项之后我就是真的没有办法把失忆的事情告诉梅菲斯特。 所以到头来这个东西只能用来和梅菲斯特说说话而已……吧…… 第23章 伊榭尔给我的这种能够和梅菲斯特联系上的法术竟然真的能够生效，这让我非常的兴奋。 我看着浮现在纸上方的一排小字 ‘我很惊讶，你会主动和我联系’就算是用文字表达，梅菲斯特身上那种自带的冰冷感觉还是能够直接的从墨水之中迸发出来。 没错，对方的答复并不会直接的出现在我的脑子里面，而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纸上：“我只是……界树里面有个骑士，叫伊榭尔，我不知道你还记得么，她说我应该多和你联系。” ‘记得’ “……是么” 不行啊哥哥，你话太少了，这让我怎么和你继续的交流下去，我戳在法阵上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我、我其实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是想……”想和你说话话。 【告诉你我没有什么事】 精彩极了，这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就只是一个单项选择而已，就算是再迟钝的在这种时候也肯定会发现了。 我肯定是被什么利用或者陷害了，赫斯特？是赫斯特么，可是他让我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这样做的话能够打开他的封印？ “就是想……告诉你我没有什么事情……”很不甘心的，我还是对梅菲斯特说了这句话，开什么玩笑叫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我的事情大条了去了好不好。 ‘那很好，你要照顾好自己’ 梅菲斯特的答复出现在纸上，我看着那排笔迹漂亮的字，不知道为什么就真的很想告诉他我好想念他，但是无论怎么努力这句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两个之间都没有交流，但我的手指还依旧的放在法阵上没有动过。 ‘怎么了么’ 终于的梅菲斯特先说话了，我看着那行字，眼眶就开始热了起来，这个举动完全是本能的我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就已经开始不停的朝下面滚落，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干脆的就只是在哭号而已了。 ‘蒂利亚？蒂利亚！你怎么了？’ 虽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我的眼睛依旧的盯着纸张上面，生怕漏掉了梅菲斯特任何的一个词语：“我……哥哥……我……” 【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决定太愚蠢了】 “不要，我不想说这个……”嗓子哭的生疼，我的声音已经像是完全的变了个样子“我不要说这个，我不要再这样做了……” 本能的情感推动着我说出了这些话，但是就算无论如何的像个疯子一样对那行字叫喊，它都依旧一动不动的漂浮在那里，我甚至觉得它好像正用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眼睛，毫无情感的看着正在发疯的我。 我不停的摇头，这不是我想传达给梅菲斯特的东西：“碍眼……你给我消失掉……碍眼！！”我胡乱的伸手去想要抓扯住那行字体，可是结果都是挥空而已。 “不要啊！！！给我消失啊！！我有话想要对梅菲斯特说！” 这时候我感觉到那行字体突然的扭动了一下，颜色开始不正常的变淡变浅掉，可是就在要完全消失的时候它的眼神又突然开始加深了。 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在和什么东西搏斗一样，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行字，连哭泣的事情都忘记了。 字体微弱的闪烁了几下，最后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我呆愣的看着面前的空气，而纸张上早就写满了梅菲斯特的话，他不停的在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抬手擦了下眼泪：“没什么的……我就是、就是太想你了……” 这下那一头彻底的没有了回应，我甚至以为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说出刚刚的那个选项才是正确的么？ “陛下？陛下你还能听到我说话么？”手指一直的保持着一个动作有点开始累了，而且刚刚有大喊大叫的疯了半天，我觉得我的手指差不多面临着抽筋的危险。 ‘听得到，我只是稍微的发了一下呆’ ‘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是说我？ “是这样的么，不过我难道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么？”一股奇妙的感觉慢慢的升腾了起来，就在我快要接受那件事情的时候梅菲斯特突然的出来否定了我。 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而我在潜移默化之中快要接受的事情就是‘我是蒂利亚’这件事情，但是按照梅菲斯特说的我以前并不是这样的，蒂利亚应该是另外一个样子。 也许如果我刚刚不反抗，就按照那个选项说了的话，对于梅菲斯特来说蒂利亚依然的还是蒂利亚。 ‘我是觉得惊讶，你会说想我’ “我很久以前就想说了，可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说而已。”我感觉到我的脸开始发烫了“……刚刚，刚刚我哭的事情你不要特别在意了，我一不小心就那样了。” ‘如果是受伤了要告诉我’ “没有……”就在我还没有说完的时候纸突然被一只手给抽走了，我抬头正要发火就看见了卡鲁诺的脸“你干什么，把那个还给我！” 他拿着纸退后了几步：“抱歉，为了您的安全我不能听从这个命令，这个是很危险的法术。” 这个人在胡说八道什么：“艾丽！艾丽！” 按理说叫了艾丽之后她很快的就会出现，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艾丽一直没有出现：“艾丽呢。”我只好回头看向卡鲁诺。 “她在忙一点其他的事情，而且请不要这样动怒，我也是听从艾丽的指示过来的。”他说着单膝跪在了地上“请慢慢的听我说完。” 那张纸早就被他捏成了一团 “说……你要说什么？” “其实我和艾丽一直知道您失忆的事情，蒂利亚大人。” 光是这一句话就让我愣了很久：“你说什么？” “我们一直知道您失忆的事情，蒂利亚大人。”卡鲁诺又清清楚楚的对我重复了一次“只是碍于您一直不告诉我们，我们也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些都是艾丽的命令。” 什么，他现在是在说什么 “那……那我、我为什么会失忆？”我的双手撑在了桌子上，看着卡鲁诺的眼神有点晃动，头也像之前那样剧烈的疼痛了起来“我……我只是失忆了而已？” “是的，是因为魔王对您施加的诅咒的后遗症，您的记忆暂时性的缺失了，不过最近开始慢慢的恢复了起来”他依旧的低头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对我说着“而在我和艾丽看来那个骑士对您有其他的目的。” “伊榭尔？伊榭尔对我有其他的目的？” 卡鲁诺点了点头：“是的，艾丽之前认识她，她是个非常看重自己骑士身份的人，而自从与魔王的一战之中被诅咒了之后她没办法再担当起这个责任，就自发的让陛下去掉了她的神格。” 伊榭尔的神格，是她自己让人剔除的？ 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傻，卡鲁诺一下子说出来的事情虽然不多，但是都是能够让我晕迷上一天的事情：“可是这个和她的目的又有什么关系……” 卡鲁诺的头抬了起来看向我：“她的目的并不复杂，可以说是很单纯的，她想要将魔王从月光之中解放出来，这样她就能够有机会解除自己身上的诅咒。” 他这样一说，我就想起了那天晚上我去露台上找伊榭尔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树枝上看着她掌心中的那个诅咒的痕迹。 “不会的，伊榭尔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她还曾经……”她曾经救过你的命啊，但是我没办法对卡鲁诺说出这句话，这次不是因为有外力在阻止我，而是我觉得因为这是伊榭尔都还没有说的事情。 我不能就这样擅自做主的替她说出去，那样对她是不公平的事情。 “蒂利亚大人。”卡鲁诺突然非常非常认真的看着我，语气比刚刚更加的严肃了“我知道您在失忆了之后不怎么信任我，但是这次请一定的相信我，我是不会做出伤害您的事情的。” “……”对着这样的卡鲁诺我竟然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他竟然连我不信任他的事情都知道，是观察的有多仔细。 “虽然不知道伊榭尔在用着什么办法削除着魔王的封印，但是现在我们可以做的就是让您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把捏成一团的纸拿起来，然后哗的一下纸团就自己冒出了青绿色的火焰烧掉了“她交给您和对您说的一切话语，都请务必不要放在心上，我们不能再让魔王第二次从封印之中出来了。” “能答应我么，蒂利亚大人？” 我看着卡鲁诺红色的眼睛，全身都在微微的发着抖，心跳也十分的激励：“我明白了。”我嘴上答应了他。 但是哪里是肯定不对的，我不敢相信我之前自己建立起来的那些主观认识就这样一下子的全部都坍塌掉了。 伊榭尔，是伊榭尔她想要利用我复活魔王？她明明一直都…… 对了，她的确是一直都很关心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她撞破了我房间的门，然后‘顺便’的救了我，现在想起来，那一次到底是故意的还是只是是巧合？ “我会和她保持距离的。”我呐呐的对卡鲁诺说“你起来吧，能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么？” 他点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需要我去那些水过来给您么，蒂利亚大人？” “不用了，我想睡一下觉……头开始痛了。”我扶着头慢慢的朝床上走过去，直到我睡着之后也不是很清楚卡鲁诺到底出去了没有。 第24章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屋内依旧是一片漆黑，等点亮了床头柜上面的蜡烛之后才看见旁边放着一壶茶水，还有一盘小糕点。 可能是艾丽拿过来的吧…… 去浴室里面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我就回到房间里面找了条厚毯子披在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树里面的气温比起之前要低了很多。 而且现在醒了过来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头依旧昏昏沉沉的，我呆站在房间里面的地毯上：“……艾丽？” 心里多多少少的有点难过，我现在是特别想看见艾丽轻轻敲开我的房间门，然后温柔的问我‘有什么需要么？’ 可是现实就是没有任何人应答我，我走到床边上坐下倒了一杯茶，可能是因为茶壶上有着什么特别的咒语，茶水依旧是温温热的，就在我慢慢的喝完了半杯之后门被轻轻的敲响了，我听到之后几乎是立刻的站了起来：“艾丽！” 门外敲门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由诺的声音小声的响起了：“不、不是的、我是由诺……蒂利亚大人……” 是由诺也好，我急忙跑过去把门拉开了：“由诺！” 他看见我这种有点过头的反应一下子有点愣住：“恩……恩是我。”由诺的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看着我，好像是在分析为什么我见到他会这么开心。 “进来吧，进来坐。”我第一次伸手扯住了由诺的衣服，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了他的袖子下面鼓鼓的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由诺被我抓住后有点慌张，但是也不敢来拍开我的手：“危、危险啦蒂利亚大人……不能这样碰我……” 把由诺扯到了一张椅子上坐好之后我就跑过去多拿了几个烛台过来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摆好点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是这样的蒂利……” “不用叫我蒂利亚，你就……叫我、不随便叫什么都好不要叫我蒂利亚就可以了。”之前卡鲁诺一直在我面前称呼我‘蒂利亚大人’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了，是身体上的不舒服，导致我现在不得不去制止由诺。 “我明白了。”由诺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那我就叫您爱神大人了。” “可以……什么？”我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爱神？ 这下由诺才露出了犯错的表情，甚至急的眼泪都出来了：“糟……糟了，不是的我并不是有意……十分抱歉在您的权力被收回去之后还这样称呼您……”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就那样叫我吧。”把表情管理好之后我对由诺说，其实这个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早在之前我不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是神的这种事情了么。 爱神……么 我伸手擦了擦雨诺脸上的眼泪水：“不要哭了，告诉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由诺抽一抽的止住了哭泣，然后把左手从衣袖下面伸了出来：“这个……我想把这个送给您。” 被他红色的尖利爪子拿住的是一朵淡蓝色的五瓣小花，因为一直被藏在衣袖下面所以花茎有点折了。 “啊、之前、之前花茎没有这样的……”他好像不知道这个是由自己的衣袖造成的“之前我明明，明明很完整的把它拿了起来。” 说着他的眼泪又有一点朝外迸的趋势：“我明明可以控制住了的……” 没有等他继续说话，我上前走过去把花接了过来，然后把由诺的头抱在了怀里，侧脸在他软软的粉色卷发上蹭了蹭：“谢谢你送我花。” 由诺好像愣住了，就支棱着两只爪子任由我这样抱着他。 “没事的。”我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可以用手来抱住我，不会出事的。” 过来很久我才感觉到了由诺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我的腰上，力气轻到就像是蝴蝶的翅膀轻抚了一下。 “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由诺的声音闷闷的“我真的……真的很高兴能够见到您……” 很高兴见到你 本来昏昏沉沉的大脑就像是一下子被敲醒了一样，我朝后退了一点，好让由诺的脑袋从我怀里抬起来：“由诺，你刚刚说我是爱神对么？” 他点点头：“是的，您以前是爱神没有错。” 就在我继续想要问出下一个问题的时候我的房间门又被敲响了，伴随着的还有卡鲁诺的声音：“蒂利亚大人，我可以进来么。” “不可以，你就在外面站着不准进来。”我想都没想的立刻的拒绝了卡鲁诺的‘请求’，由诺奇怪的看着脸色变得很难看的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蒂利亚大人，那个龙族的幼种对您来说十分危险，请让他远离您的身边。”卡鲁诺的声音依旧盘绕在我的耳朵边。 “我不是蒂利亚！！！！” 终于的我把我心里想的事情喊了出来：“我不是蒂利亚，你不要再这样不停的在我耳边提起这个名字了！” 由诺完全的被我吓到了，他看了看我然后又朝门口的方向看去：“不、不是蒂利亚大人……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卡鲁诺没有我的允许就打开门进来了：“失礼了，蒂利亚大人。” “叫你不要那样叫我，我不是蒂利亚。” 我没有注意到在我第二次这样否认自己身份的时候，由诺看向我的眼神有点闪烁。 卡鲁诺进来之后侧身把门给关上了：“请冷静下来，您因为诅咒的原因身体出现这种异常是正常的。” “我的身体确实是有异常，这个不用你告诉我。”看着卡鲁诺一步步的朝我这边走过来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害怕，身体也开始发抖。 这个时候由诺从我身后站了起来走到了我面前：“请你就那样站在那里不要再靠近过来。”他伸出一只手朝向卡鲁诺。 “这位大人不愿意的话，还请你不要再这样强求她。” 我只能看见由诺的后背，但是能感觉出这时候的他根本就没有了之前因为开心而不停流泪的弱小样子：“由诺你……” “您可以命令我替您做任何事情，卡鲁诺能做到的我也可以。”他的声音很平稳，连平时那种稚气的感觉都完全褪去了。 他到底怎么了…… “你具体在做的事情我不是特别清楚。”由诺的视线牢牢的固定在卡鲁诺身上“但是在我身后的这一位，并不是被称□□神的那位蒂利亚大人对吧。” 卡鲁诺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手已经按在了别在腰间的剑柄上：“离开蒂利亚大人的身边。” “没办法做到。”由诺依旧的挡在我和卡鲁诺的面前“刚刚你还在门外的时候就知道我正在这里面，是因为一直以来都在监视着她吧。” “虽然我并不存在与神殿之中的阶级体系，不过我想你作为一个部下，一个仆人是没有资格监视主人的对吧，谁给了你这种权利。”说这话的由诺完全就像是另一个人一样，现在我甚至都不知道是要害怕卡鲁诺好还是由诺好。 “由诺……你到底……你到底怎么了？”我试探性的扯了下他的后衣下摆，没想到这个动作马上就让由诺的整个耳朵根都红了起来，我甚至感觉到他的四根角好像都变的更红了。 他慌慌张张的转过头：“我、我只是咳……、咳咳……我以为您需要保护，这样做不……不适合我么？” 看着他涨红的脸，我觉得自己之前那些想法简直太可笑了，果然还是由诺没错。 卡鲁诺站在一边看着我们两个没有说话，只是原本按在剑柄上的手放了下来：“我并没有攻击的念头。” 开什么玩笑你刚刚手都放在武器上了，我看着面无表情开始胡说八道的卡鲁诺：“你到这里来找我到底是干什么。” “确保您的安全。”他吐词清楚的对我说“十分抱歉，蒂利亚大人，让您感觉到不适了。” 我在由诺身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他的前面去直视着卡鲁诺：“我不是蒂利亚，这是我第三次告诉你这件事情了。” “您会这样认为，只是您失忆了而已。”卡鲁诺依旧很耐心的对我阐述着他的‘事实’“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我会带由诺出去。” “我确实是失忆了没错，但是我知道我不是你口中的蒂利亚。” 昏昏沉沉的脑子慢慢的清晰了起来，就像是河底被激起的沉沙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落回河床上一样。 “你就算一直的在我耳边念叨蒂利亚的名字也不会让我觉得自己就是蒂利亚。” 我看了眼身后的由诺，他也正安静的看着我等我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是掌管诞生的神明，珂利亚。” 第25章 在我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他长长的白色直发被束起来扎在脑袋后面。 绿色的眼睛正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朝我伸出了双手：“需要我抱你起来么。” 我呆呆的看着他：“嗯？” “我的名字是梅菲斯特。”说着他已经走到了神坛上来单膝跪下将我抱进了怀里。 那是个非常温暖的怀抱，还散发着一股清冽的香味，我感觉到梅菲斯特的手在我头上轻轻摸了几下：“很高兴见到你。” 他这样小声的在我耳边说，虽然语调很平静，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好像真的很开心。 我的手抓了几下他胸口软软的衣襟：“我、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接着梅菲斯特把我抱了起来：“你知道的身份和使命么。”他抱着我慢慢的走下神坛。 听了他的话之后我才开始慢慢的回忆起睁开眼之前的事情，到最后走下神坛了我也只是想起来了一点点事情：“抱歉…我只记得……我是神的制造的替身，目的是来辅佐你。” “这就已经足够了。”梅菲斯特低头看向被他抱在怀里的我“你看起来比我当时出生的时候还要小。” 我偏头看着他：“我看起来很小么？” “是的。”他眨了下眼睛抬起头看向前方“你看起来只有人类孩童的七、八岁。” 梅菲斯特记得他出生的时候是人类的青年岁数。 “梅菲斯特，梅菲斯特。”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脖子，他又重新低头看向我：“怎么了？” “我还没有名字呢。” 他的嘴半张开停下了朝前走的脚步，好像是有点茫然的朝四周看了看，最后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脸上：“你有喜欢的名字么……或者我现在可以带你去书房，我们在哪里会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名字。” 梅菲斯特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不确定：“你觉得呢？” “你不能给我取名字么。”我有点失望的拿回手“那就去书房吧，因为我也不知道什么名字适合……” “……等一下”梅菲斯特抱着我朝一边走了过去。 神坛的周围十分空旷，只有高不见顶的暗红色石柱，和根本看不见边缘的像是镜子一样能够照映出物体的黑色地面。 他就这样抱着我不停的朝前走了几分钟，然后在一个破破烂烂的白色石碑前停了下来，梅菲斯特抽出一只手贴在了石碑凹凸不平的破损面上，另一只搂紧了我：“闭上眼睛。” 我顺势就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上：“好的。”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我们走吧。” 在梅菲斯特说完之后，就算我脸埋在他的胸口上也感觉到了周围好像一下子迸发出了足够刺瞎人眼睛的白色亮光。 过了一阵他的手在我头上摸了摸：“到了。” “这是哪里……”我把头从梅菲斯特的怀里□□朝周围看了看，现在梅菲斯特抱着她站在一个小小的湖心岛上，岛上有一张破破烂烂的木头长椅，虽然是湖但是那上面什么东西都倒映不出来，只是单纯的一片淡淡的蓝色而已。 站在这里可以看见不远处一座白色尖顶宫殿的背面。 梅菲斯特正沉默的看着那个落满了灰的破烂长椅：“太久没来了，它竟然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之前还很漂亮。” “哦……那你多久没来过啦？” “大概三百多年吧。” “……” 他走到长椅旁边先把我放在了地上，然后脱下了白色的长袍外套搭在了长椅上：“坐吧。” 我听话的爬上长椅坐了下来，两条腿够不到地面就只能一晃一晃的：“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梅菲斯特也在我的旁边坐了下来，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两只手彻底放松的耷拉在身体的两侧，眼睛平视着面前毫无波澜的像是宝石一样的湖面：“我以前有空的时候最喜欢来这里想一些事情。” “虽然不一定能想到好的回答但是……”他的眼睛眨了眨，就没有说话了。 我就坐在一边抬头看着梅菲斯特：“是要给我想名字么？” 他点点头 这之后梅菲斯特就像是个漂亮的人偶娃娃一样坐在那里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虽然我不太搞得清楚他这个样子是在发呆还是在想事情……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就在我快要靠在梅菲斯特身上睡着的时候他回过神了。 “我想好了。” 我揉了揉眼角坐直身体：“恩……？” 看见我这个样子他好像才反应了过来：“抱歉让你等久了，就叫珂利亚怎么样？” “好啊！” 对于我这么快的答复梅菲斯特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你喜欢这个名字么？” “当然啦，非常喜欢。”我伸手抱住了梅菲斯特的手臂，脸在上面蹭了一下“很好听。” 梅菲斯特万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颊上染上了点粉红色：“喜、喜欢就好，那我们现在去神殿里面吧，得为你举行诞生仪式才行。” “诞生仪式？”我抬头看向梅菲斯特“那是什么？” “那是……” 梅菲斯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他看着湖面然后站了起来。 本来应该是平静的如同镜子一样的湖面正大规模的泛起着圆形的涟漪，整个湖面上都是圆形的纹路。 “怎么……怎么了么？”我也跟着站起来，梅菲斯特弯腰重新将我抱了起来：“解释要等一下，另一个神坛上也有神谕下来了。” 说着他带着我直接朝湖面上走了过去，在梅菲斯特的脚底接触到湖面的一瞬间所有的涟漪都消失了，变回了之前镜面一样的状态。 在湖面上没有走几步，在不远处湖水就慢慢的形成了一个下陷的空洞，梅菲斯特走到洞口面前双手抱紧了我，然后朝前一步跳进了洞内。 在急速下坠的途中我抓着梅菲斯特的手一直在颤抖，他也察觉到了，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背：“没事的。” 之后没过很久，我就感觉到了一震，下坠的感觉也停止了，我抬头看向周围：“这里是……” 本来从掉进洞里开始我以为我们最终会坠落到一个洞穴之中，但是现在看结果来说是完全相反的，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间巨大的教堂，两侧有数不清的巨大彩绘花窗。 穹顶上到处雕刻着奇怪的花纹，而在教堂的尽头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东西。 和我出生的地方相同，那里也有一座巨大的神坛。 梅菲斯特没有说话，抱着我径直的朝神坛走去，他每走一步脚下的地砖就会响起巨大的敲钟声。 那声响不断的在空旷的教堂中回响，我就呆呆的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神坛，那上面好像躺着一个白色的什么东西。 在梅菲斯特一步阶梯一步阶梯的朝上走了之后我才慢慢的看清楚，在神坛上的中心处躺着一个白色头发的小女孩：“……” “来……”梅菲斯特先将我放在了地上然后朝那个女孩走了过去然后单膝跪在了她的身边，我也跟在梅菲斯特的后面靠近过去，背手好奇的站在他背后探头探脑的朝前面看：“她也和我一样么？” “是的。” 我仔细的看着地上的女孩子，她和我一样是白色的长卷发，穿着白色的裙子，这个时候好像正在熟睡之中，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我下意识的就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们……长得一样么？” 梅菲斯特又点了点头：“一模一样。” “那意思我是姐姐了？” 梅菲斯特突然轻笑了两下，他回头看向我：“是的。”然后伸手又揉了揉我的头。 我挪到他身边蹲下，伸手去轻轻的戳了戳那个依然在沉睡中的女孩：“刚刚我也是这样一直在睡觉的么。” “是的。” “那我们现在是就要这样等她醒过来么？”我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软软滑滑的“要不要给她取名字？” “等她醒过来之后吧。” 于是我们两个就蹲在神坛上等待着，不过也没有等多久，在回响的钟声消失的时候女孩就慢慢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她的瞳孔是极其鲜艳的金黄色，和我不太一样她一醒过来就好像知道很多事情：“你是梅菲斯特吧。” 稚嫩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点质问的意思。 “是的。”梅菲斯特点点头，然后朝她伸出了手“我扶你起来吧。” 女孩眨巴着眼睛看向我，然后把手放到了梅菲斯特的手掌中，期间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我叫做蒂利亚，是父亲赠与我的名字，你呢？” 我、我么……？ “珂利亚……” ………… ……………… 那之后梅菲斯特将我们两个带出了神坛，进入了刚刚我在湖心岛上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巨大的白色宫殿，也就是他之前说的神殿。 在神殿的大厅之中聚集了很多的人，全部都穿着统一的白色骑装，当殿门打开梅菲斯特带着我和蒂利亚走进去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全部击中在我们两人的身上，我有点紧张就抓住了旁边蒂利亚的手：“他们为什么都看着我们……” “因为我们是新生的神明。”她回握住了我的手“不要害怕，这是很正常的。” “是么……”虽然被蒂利亚这样安慰了，但是我还是不敢抬起头，梅菲斯特大步的走在我们的前面，在他走到了大殿尽头的王座台阶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整齐的单膝跪了下去，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 梅菲斯特转身站在王座的前面等我们两个走到了台阶下面，蒂利亚拉着我停了下来不然我可能会直接走上去，梅菲斯特对我们两个微笑了一下，然后抬头对着大殿之中所有的人说：“神谕有两个，爱和诞生。” “达到时间之后我会将这两个职责交于她们。”梅菲斯特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每个人都能够清楚的听到他的指示“现在给予身份的象征。”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所有跪着的人站了起来，成千的目光又朝着我和蒂利亚聚集过来。 梅菲斯特对我们两个招了招手，示意我们上去，蒂利亚轻轻的扯了我一下小声的说：“姐姐，走啊，你得走在我的前面才行。” “哦……哦？”我迟钝的反应了几秒才抬脚先蒂利亚一步跨上了台阶朝梅菲斯特走过去，我还是不太习惯这些事情……好想一个人待着，感觉身体好不自在…… 想着想着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就红了，梅菲斯特和后一步上来的蒂利亚都看见了，“怎么了？”梅菲斯特被吓到了，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眼角“为什么？” “姐姐应该是不太习惯这种事情，看来父亲把我们两个制造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个体。”蒂利亚伸手揽着我的肩膀拍了拍“没事的，马上就好了。” 我抬起手捂住了脸：“对、对不起……” “没事的，现在看着我。”我的两只手被梅菲斯特轻轻的拿了下去“看着我的眼睛。” 梅菲斯特绿色的眼睛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接着他伸出来右手的食指轻轻的点在了我的额头上：“可能会有点痒，不过马上就会结束的，之后你就可以去休息了好么？” “恩……”我呆呆的看着梅菲斯特的眼睛，浅浅的绿色，有时候在阳光底下就会感觉像是一颗浅色的宝石，接下来我甚至连痒都没有感觉到梅菲斯特的手指就已经离开了我的额头。 “好了，接下来是蒂利亚……”但是他的手指还没有点上蒂利亚的额头动作就被打断了。 从大殿敞开的大门处冲进来了一个跌跌撞撞的男人，他也穿着和其他人一样白色的骑装，但是这个时候那白色已经彻底的被红色给掩盖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贴在关节处的银色盔甲上到处都是砍痕。 “赫斯特……赫斯特……！！”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跌到在了地上，他趴在地上像是破掉的风箱一样喘着气“咳……咳咳……他……他发现了……” “别说话了。”一个骑士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放在了他的伤口处，其他人全部看向了梅菲斯特像是在等待他下达指令。 梅菲斯特皱眉看着倒在地上的骑士，然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蒂利亚身上，他伸手点在了她的额头上，整个过程在我看来好像有一点仓促，但是蒂利亚并没有说什么。 “抱歉。”梅菲斯特收回手，这个时候王座的旁边突然出现了两个穿着长裙的女人“你们从今天开始就担任照顾珂利亚和蒂利亚的责任，现在先带她们去顶层的房间休息。” 接着我和蒂利亚就被着两个漂亮的女人带离了全都是人的大殿，离开的时候我还能隐隐约约的听见梅菲斯特和其他人说话的声音。 “赫斯特现在在哪里。” “他被二十支的首领伊榭尔拦在了下界的入口处。” “伤亡呢。” “六支只剩下了三个人……并且首领被赫斯特吃掉了。” 然后就彻底的听不见了，我一脸茫然，并不是特别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和我相反蒂利亚的神色特别的严肃，这个表情在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脸上看起来特别怪异：“蒂利亚……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她没有迅速的回答我，而是等女仆将我们单独的留在了一间卧室之后才开口：“赫斯特……是个坏人，他被下界的人称作魔王。” “所以现在是梅菲斯特要消灭他的意思么……？”我简单的在脑子里面思考了一下，看见蒂利亚点头之后我才有点泄气的说“为什么我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呢，明明你都知道的。” “这是神的旨意吧。”蒂利亚坐在我的身边“不要太沮丧了，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我都没有再见过梅菲斯特，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和蒂利亚一起待在这个房间里面听她讲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这个世界一开始就是由我们的父亲，也就是神所创造出来的，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上界和下界的区分，直到神创造出来了他的直系神族，在渡过了漫长的混沌期之后直系的神族们认为他们需要一个首领，而这个首领自然的只有神能够胜任。 但是神也只是为他们创造了一个相当于他的东西，如同梅菲斯特一样的统治者，也就是神的复制品，和直系神族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直系神族是接近于神，那么复制品就是无限的接近神。 复制品的工作就是掌管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森林、山脉、天空、大地、海洋、战争、情感、诞生、死亡…… 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复制品来接管，但是第一个复制品在被制造出来之后的九百年之后就被他的管辖物之中的‘战争’给侵蚀掉了，这让他的脑子之中完全的只剩下了战争。 神判断他无法再为这个世界工作之后就将他销毁掉了。 而第二个复制品并没有被掌管物侵蚀，他被魔王赫斯特杀掉了，仅仅的存在了五百年而已，在他们之后的第三个就是梅菲斯特了。 这是他管理的第一千年。 “我想神也许是担心梅菲斯特像是第一个一样被侵蚀了，所以才制造了我们两个替他来分担一些责任。”蒂利亚一边看着书一边对我说“你觉得呢。” 但是我的重点并没有在这个上面：“你说，是神创造了一切吧？” “是的，所有的都是神制造出来的。”蒂利亚回答的很肯定，这个态度让我有一点犹豫要不要问这个问题。 她看我一直扭扭捏捏的扯着裙子：“你问吧，我知道的话肯定会回答你。”我的手松开裙子又绕起了垂在膝盖上的头发：“那、那意思是……赫斯特、那个魔王也是神制造的么？” 蒂利亚啪的一下把书合上吓了我一跳：“那不是当然的么，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 “可是、可是你不觉得奇怪么，既然赫斯特会不停的给神族惹麻烦那为什么还要制造出他来？” 我的话换来了蒂利亚的一声叹息：“我很赞同的你这个想法，但是只要简单的想一想就能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光明就会有黑暗，有土地就会有植物，有水源就会有火苗，一切都是相对的。” 相对……的么…… 再一次的见到梅菲斯特是在两个星期之后，我正在神殿的塔楼之中，这里的塔楼中有一个小小的白色大理石喷泉，从里面喷涌出来的是甜甜的葡萄酒，蒂利亚就在塔楼下面的花园之中坐着看书。 她总是乐此不疲的翻阅着神殿中的书目。 “你还不能喝这个东西。”梅菲斯特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出现在我的身后静悄悄的说了那么句话，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是……是一个骑士？ “你干嘛突然在人家的背后说话，她被吓到了你看。” 那个人开口之后我才确信她是女性，她穿着银色的盔甲，外面披着白色的斗篷，灰白色的头发被竖起来扎在了脑袋后面，是一个非常英俊的女人：“我并没有……请问你是？” “失礼了，我是二十支的首领伊榭尔.拉克亚斯。”她微微得朝我一欠身。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梅菲斯特已经用了一个玻璃瓶装满了喷泉之中的葡萄酒：“拿去。”他把瓶子递到伊榭尔的面前。 “感激不尽。”伊榭尔的声音带着调笑的意味“没想到来拿饮料还能遇上我们新生的上级，真是太幸运了。” 我看着伊榭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只好朝梅菲斯特靠了过去，他也就顺从的伸手搂住了我：“这是珂利亚，将来我会把诞生交给她。”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我垂在肩膀上的头发。 “嚯……那么下面那位正在看书的就是未来的爱神蒂利亚咯。”伊榭尔把玻璃瓶装进腰间的皮袋之中看向了塔楼下的花园“双胞胎姐妹啊，真是可爱。” 之后伊榭尔就没有再做停留，直接的离开了。 “刚刚那是二十支的首领。”梅菲斯特突然的开始朝我解释，他也发现了比蒂利亚知道的要少的多“二十支是……” “我知道的，蒂利亚前段时间都和我讲过了，上界的军队一共是三十六支，然后二十支是镇守下界的军队，十支也就是主支是只听命与哥哥的军队，剩下的六支是上界与下界之间的护卫支队。” 说完我开心的抬头看着梅菲斯特：“蒂利亚全部都教过我了，我也好好的记住了！” 但是梅菲斯特好像没有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皱着眉毛看着我，看的我以为自己刚刚做错了什么事情。 “对、对不起……我是不是……” “哥哥？”梅菲斯特问我 这下换我皱眉了：“恩？” 他好像不太明白这个称呼：“我是哥哥么？” 原来你是在考虑这个问题…… “我是这样觉得的，我和蒂利亚是姐妹的话，你当然就是我们的哥哥啦，有什么不对么？” 他没有说话，然后过了几秒在我的注视之下慢慢的走回了喷泉边边上，伸手进去舀了一捧葡萄酒起来喝了几口：“是么……那我就是哥哥了……” 在之后我和蒂利亚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好像不太理解我：“为什么，你和我也许可以勉强的算做是姐妹，但是梅菲斯特只是我们两个之外的另一个复制品而已，为什么要叫他哥哥。” 接下来的日子蒂利亚都只是称呼梅菲斯特为‘陛下’而已，但是偶尔我在场的时候她会叫梅菲斯特‘哥哥’，次数少的可怜。 在神殿之中的生活非常有趣，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蒂利亚一直都是对很多东西兴致缺缺的样子。 “知道的少果然会开心很多。”她看着趴在水塘边玩水的我这样说“你是在干什么？裙子都弄脏了。” “我想抓鱼。”我的手在水里面晃了几下“可是它们游的好快，你说我能下去捉它们么？” “笨蛋，当然不可以。”她伸手拍了一下我的屁股“你不知道有鱼竿这种东西么。” “哦对哦！” 那天蒂利亚就在池塘边陪我钓了一天的鱼。 …… 有时候在蒂利亚看书的时候我就避免去打扰她，这样的话我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玩，虽然在诞生的仪式上梅菲斯特让那两个女仆姐姐负责照顾我们，但是总感觉一直缠着她们实在是太耽误她们了。 于是在又一个蒂利亚沉迷于看书的下午，我一个人坐在露台上看着云，梅菲斯特也总是很忙的，身为统治者他需要长时间的待在神殿的地宫之中。 “为什么一定要待在地宫里面呢？”我这样问过他。 “因为我需要随时随地的管理所有神制造出来的东西。” “赫斯特呢？” 梅菲斯特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的呈现出了疲惫的表情：“魔族是例外，我相信神这样做是有什么理由但是……” 他放空的看向远处：“我不知道……” “……”我可能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那我平时能够去地宫里面看你么？” 得到的回答当然是不可以的。 “我没办法有足够的时间来陪你和蒂利亚。”他看起来有点愧疚“这是我的工作。” 蒂利亚知道我去这样问过梅菲斯特之后莫名其妙的看着我：“珂利亚，你不会真的是八岁吧。” “不知道诶，严格按照我出生的时间来说只有八月岁。” “那不叫八月岁，那个要叫八个月大。” 她放下书朝我走了过来：“我刚刚做了个决定。”蒂利亚很认真的看着我，手也伸过来抓住了我的。 “什么时候做的决定……？” “就在刚刚你说你八月岁的时候。” 蒂利亚的决定简单来说就是和我分开睡觉。 “我不要一个人睡觉！！”我绝望的抱着枕头追在蒂利亚后面“不要放姐姐一个人睡觉好不好嘛！” 蒂利亚头都不回：“请不要在这个时候就知道自己是姐姐了。”她的步履坚定，毫不犹豫的走向了女仆为她准备好的另一个房间。 “好了，不要再这样央求了，我们的房间只隔了半条走廊而已。”她对于穷追不舍的我十分无奈“我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的。” “整整半条走廊啊！”我伸手扯住蒂利亚的裙子“我们真的……真的不能再睡在一个房间里面了么？” “我是为了你好，一开始你就需要的是独立。”蒂利亚冷酷无情。 这之后我哭着跑出神殿到处抹鼻涕擦眼泪说‘蒂利亚不要我了’最后被军队送回神殿的事情整个上界都知道了，准确的说是知道了两个新的小女神之间的智商差距。 不久之后从地宫里面出来的梅菲斯特也知道了这件事，但是这个时候我已经差不多习惯自己一个人睡觉了，他还担心是不是我和蒂利亚吵架了。 这次梅菲斯特离开地宫之后在外面停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期间他一直在教导我和蒂利亚之后我么需要做的事情，但是蒂利亚好像也都已经全部知道了，所以时常梅菲斯特都找不到她。 “双胞胎里面你就只能管得住笨点的嘛。”今天伊榭尔不知道为什么也在神殿里面，她看着正坐在梅菲斯特身边听他教导的我。 梅菲斯特看了她一眼：“珂利亚不笨。” “那真是万幸。”伊榭尔偏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梅菲斯特“陛下，要不让我带珂利亚去下界转一圈，诞生还是直观的看一下比较容易理解的。” “不行。”想都不用想，梅菲斯特立刻拒绝了伊榭尔的提议“她才出生两年都不到。” 伊榭尔哼了一声：“那蒂利亚大人呢，爱的话也直观的看看比较好吧。” 这下梅菲斯特沉默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为、为什么我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到了蒂利亚就要开始思考了。 “蒂利亚也许没问题。”最后他这样对伊榭尔说了“你可以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去下界看看。” 在一旁的伊榭尔眉飞色舞的指着梅菲斯特对我说：“你看，你看，你哥哥刚刚还在说你不笨呢，他在撒谎！” 梅菲斯特的脸瞬间青了：“我没有。” “你有！” “你有！” 我和伊榭尔同时说。 可是最后伊榭尔也没有去问蒂利亚要不要去下界，她好像是遗忘了这件事或者说根本就只是开玩笑的，又从塔楼那里拿了一瓶葡萄酒走了。 这段时间是梅菲斯特陪伴我最长的一段时间，差不多有半年。 “之后我大概会每隔八个月出来一次。”在离开的时候他对我说“不要让伊榭尔带你去下界。” 梅菲斯特叮嘱的永远只有我一个人，对于蒂利亚的事情他从来都是很放心，可能真的就像是蒂利亚说的那样，什么事物都会有相对的。 …… “你也不用这样每次都准时的去地宫门口守着。”蒂利亚看着坐在镜子面前兴奋的梳头的我“你还是小孩子么。” “我不能让梅菲斯特在那种地方一个人待了那么久出来之后还是一个人。”我把头发梳整齐撩到了背后“而且我等不及告诉他我长高了！” 是的，那之后已经过了二十年，每隔八个月我都会准时的跑去地宫的门口蹲守着梅菲斯特打开门出来的那瞬间。 蒂利亚只在头两年这样做过，后来就干脆的已经忘记了梅菲斯特出地宫的时间。 但是也不用我告诉梅菲斯特我长高了，这次他从地宫出来之后的第一句话：“珂利亚，你长高了。” 我走过去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是的呀，蒂利亚也长得和我一样高了，她最近没怎么看书。” “是么。”他疲劳的弯下了一点腰，两只手臂环绕住我的肩膀把我抱紧了，他的头埋在了我的颈窝之中，就算是长高了一截，梅菲斯特的身高对于我来说还是遥不可及的，所以我觉得做这个动作多多少少有点为难他，除非就是真的很累了。 “很累么？”我拍拍他的背“去睡一觉吧。” 梅菲斯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我只能感受到他温热细微的鼻息，过来很久他的头才动了动，但是没有抬起来。 “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第26章 梅菲斯特从出生开始需要做的事情就很多，他需要无时不刻的替他的父亲监管所有的创造物，就算是最微小的一颗灰尘，一片雪花，一滴雨水。 偶尔也会有觉得疲劳的时候，但那个也不是身体上的，梅菲斯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 “我就是觉得，想什么都不做，一个人待一会儿。”他对偶然碰见的伊榭尔这样说过“这是为什么。” “就是觉得累了吧。”伊榭尔这样回答他，从这以后梅菲斯特才知道原来自己那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是疲惫。 他和其他的直系神族不一样，这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事情，不同的个体有不同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履行，就算是魔王赫斯特，也有他自己的事情，不过梅菲斯特认为赫斯特的事情比起他的来说要容易多了。 搞破坏就行 一想起赫斯特，梅菲斯特就觉得头痛，那个人按理说也是父亲制造出来的复制品，但是为什么赫斯特做的事情完全和他在背道而驰。 这次也是，赫斯特知道了神又降下了两道神谕，珂利亚和蒂利亚 “我会全部抢走。” 赫斯特和梅菲斯特一样，脸上时常没有什么表情，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像在完成任务一样：“迟早的事情。” 就是因为赫斯特的这些话，本来到了该让蒂利亚和珂利亚去下界巡视学习的时候梅菲斯特不给放行：“太危险了，还得等你们再长大。” 珂利亚对于梅菲斯特的命令全是无条件的遵从，可是对于蒂利亚，梅菲斯特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去约束她的必要，因为从出生时知道的事情来看，蒂利亚的年纪并不像她的外表那样只有十八岁。 他有时候也会思考一下为什么珂利亚和蒂利亚之间的差别会有这么大，但并不是特别通晓人情世故的梅菲斯特总是想不出来答案。 可能是我还不够格去知道神的想法吧，梅菲斯特有点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 …… ………… “蒂利亚怎么了么？” 躺在梅菲斯特旁边的珂利亚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我没太听懂你的意思。” “没什么……”梅菲斯特总是不能很好的对别人表达出自己的意思，特别是珂利亚，他很想告诉她很多事情不能做，那样会伤害到她，但是那样好像又显得自己认为她弱小，因为梅菲斯特从来不会叮嘱蒂利亚需要去注意什么。 他只是想保护珂利亚而已…… “哥哥你不说清楚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珂利亚的手在被子底下拉了下他的衣服，像是在催促他重复一次刚刚的话，梅菲斯特盯着自己手上书页的目光有些晃动。 要……要再说一次么，刚刚的话……这次能让珂利亚好好的理解么……？ 梅菲斯特很喜欢在一些多余的事情上费尽心思钻研，尽管他的工作每次都是完成的非常完美，所有的直系神族也都评价他比上两代的统治者要强大的多。 强大的人也会有弱点，比如表达能力…… “你和蒂利亚……是有什么问题么？”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说的，到底该怎么表达才行……梅菲斯特合上了手中的书，一只手捂住嘴皱起了眉毛打算专心致志的研究这个问题“你等我一下。” 珂利亚也很清楚自己的哥哥身上有些什么毛病，就乖乖的躺在床上待命：“加油啊陛下。” 终于在五次的努力之后，珂利亚知道了梅菲斯特想要问什么 “蒂利亚和我之间的区别么……我还以为哥哥你早就知道了。” “智力上的差别我是知道。” “……” 珂利亚看着梅菲斯特认真的脸，如果不是这张脸是这个样子的话刚刚那句话她可以当做是在骂人了。 “那是想知道我和蒂利亚之间的什么区别。”她在被窝里面朝梅菲斯特靠过去了一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你们是神在同一个时间段降下的两道神谕，这里面自然包含着神很多的寓意。”因为珂利亚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梅菲斯特的身体有些僵硬“而且你们之间的差别非常大，我想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这一次梅菲斯特条理清晰的完全将自己的想法朝珂利亚表达了出来。 虽然珂利亚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这个我也不怎么想的出来……也行就像是蒂利亚说的那样什么东西都该有相对的吧，像是你和赫斯特。” “不要在床上提起他。” “哦哦…………” “而且我也不认为你现在是该继续挨着我睡的年纪了。” 自从小时候蒂利亚狠心不让珂利亚挨着她一起睡觉后，只要他从地宫里面出来，珂利亚就会天天晚上抱着枕头过来挨着他睡。 “可是我不挨着你睡的话就没人陪我睡觉了。”珂利亚特别沮丧的看着梅菲斯特“我不喜欢一个人睡觉……” 于是梅菲斯特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了。 不过他不提也会有人提 “到底是什么思想促使你去和梅菲斯特一起睡觉。”蒂利亚对于珂利亚的这个举动非常的疑惑“你不觉得那样太过于靠近了么。” 而蒂利亚的这个想法同样的也让珂利亚觉得很疑惑：“因为我想靠近他啊？” “你是不是太依靠情感做事了。” 这话让珂利亚沉默了一阵子，两姐妹就坐在湖心岛上那张已经被梅菲斯特修好了的椅子上看着远处漂亮的白色宫殿。 “太依靠情感……是不好的事情么？”在一阵带着青草味道的风吹过之后珂利亚把头靠在了蒂利亚的肩膀上“我没有你聪明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蒂利亚伸手扫了扫自己姐姐的头发：“我是觉得，理智一点总不是坏事，你小时候挨着梅菲斯特睡觉还算是正常，但是现在都这么大了，会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珂利亚的头在蒂利亚的肩膀上蹭了蹭“当然如果你愿意重新陪我睡……” “不行。” “……伤心，我们不是姐妹么。” 蒂利亚没有搭理要死不活的珂利亚，她踢了踢地面上的草：“你不想去下界看一看么，我们出生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出过神殿。”因为梅菲斯特的禁令。 在蒂利亚看来，梅菲斯特根本就是典型的没有带过孩子，然后瞎操心的大人。 “当然想去看看啦。”珂利亚抬起头，金色的眼睛亮闪闪的看向蒂利亚“我经常问哥哥下界的事情。” 虽然他不怎么会讲故事，每次都是一两句话就结束总结。 蒂利亚看着面前风平浪静到连倒影都没有的湖面：“那你说，我们两个偷偷的去下界看看怎么样。” “不行的！哥哥说要再过几十年才可以，而且你刚刚不是自己才说了理智一点不是坏事么……”对于违背梅菲斯特命令的事情珂利亚从来都不会去做，她有点慌张的看着自己妹妹安静的侧脸“蒂利亚，你不会真的想自己偷跑去吧，很危险的你不要这样做。” “我只是随便问你一下而已。”蒂利亚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你声音太大了。” 但是珂利亚明显的没有把这个当做随口的问题来对待，那天下午之后她就把整个神殿里面所有关于下界的书都找了出来堆进了蒂利亚的房间里面，甚至还叫人把伊榭尔给拖了过来。 伊榭尔皱着眉看着面前两个白头发女孩：“我很忙的诶两位大人。” 蒂利亚就坐在一边没有说话，她其实不像是珂利亚那样喜欢这个骑士首领，因为伊榭尔总是给人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说是不够恭敬吧，好像也不是，总之不上不下。 “抱歉、因为蒂利亚真的很需要知道一些下界的事情。”珂利亚捉着伊榭尔的袖子着急的晃了几下“现在梅菲斯特又在地宫里面……” “那好吧，刚好我也是因为想偷懒才过来的。”伊榭尔自己走到一边搬了个椅子坐下“那你想听什么？蒂利亚大人。” 自己姐姐的好意全都堆到了她的嘴边：“随便吧……从地区分布开始讲讲怎么样。” “你还真是想知道很系统性的东西啊。”伊榭尔感叹了一下，如果是珂利亚问她关于下界的问题的话，肯定是下界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大家都长什么样子的这种小孩子会问的问题，这也难怪梅菲斯特比起蒂利亚，更加的担心珂利亚…… …… …… 可是就算是这样珂利亚这样的防备了，蒂利亚依然的自己一个人跑去了下界、 被一直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两道神谕离开上界的赫斯特抓住了。 第27章 好像是一切的东西都开始倒塌崩毁 知道蒂利亚被赫斯特抓走之后，我的脑子里面一瞬间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梅菲斯特提前的离开了地宫，他的脸色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阴沉：“六支就留守在上界，其他的全部都去搜寻蒂利亚的下落。” 神谕被魔王得到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都不知道。 “对不起，如果我有好好阻止蒂利亚的话就不会……”在这个时候看着梅菲斯特指挥着所有神族，才会觉得我自己是有多么的弱小和无力，我能做的竟然只能像这样哭着埋怨自己。 “不是你的错……”梅菲斯特走过来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我现在会把你放到安全的地方去，赫斯特的目标是你们两个。” 不能再次松懈了，不止要把蒂利亚尽快的救回来，珂利亚也无论如何不能再让赫斯特带走了。 我被梅菲斯特重新带回了神坛之上，“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这里，在我来找你之前。”他最后看了我一眼“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们两个。” 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错……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梅菲斯特就已经从我眼前消失了，我呆愣的看着这个空旷的地方，很久都没有回来过这里了，还是和我出生的时候一样，就算是神坛上也很昏暗，数不清的暗红色石柱，漆黑的地面。 这让我想起了蒂利亚出生的神坛，和我不一样，她出生的地方到处都是明亮的光线。 我不知道对于梅菲斯特他们来说神谕被魔王带走是有多么严重的事情，我唯一知道的只是蒂利亚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可是除了在这里等着，我什么都不能够为我重要的人做 ………… …………… 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能够肯定的也只是一定不会短而已。 在这段时间里我没有得到外界的任何一点消息，虽然我真的不想胡思乱想，可是在这种环境下我怎么都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思想。 为什么没有人来找我？ 因为梅菲斯特已经像是上一个复制品一样，被赫斯特杀害了，蒂利亚也逃不过这个下场。 思想它就像是具现化成了耳语一样，一直萦绕在我的周围。 知道为什么蒂利亚会遇到这种事情么？是因为你没有能够阻止她，身为她的姐姐却总是不知道蒂利亚心里到底在想着，在思考着，在期待着什么。 从来都只是蒂利亚和梅菲斯特告诉你，要做什么，做什么对你好，你听话就可以了，你被他们保护就行了。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看着自己撑在地上的手，纤细，苍白，看起来那么的不堪一击。 和我一样的蒂利亚，她那双和我一样的手现在在遭受着什么事情，她会被粗暴的囚禁起来么，会遭受到魔族的粗暴对待么，会不停的哭喊着找寻我们么。 “蒂利亚……” 温热的泪水不停的砸落到了手背上，我真的很讨厌这样，软弱的跪坐在安全的地方，只是哭，只是悔恨和愧疚。 就算我确实不是知道很多事情，但我也知道这样是面对着问题最没有用的行动。 肯定还是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够做到的，有比作为一个被保护者更加值得我去做的事情才对，我和蒂利亚是神谕，那我们身上发生的不论什么事情，应该都是神在所期望的…… 我看着面前的祭台，然后跪在了它的面前，双手紧握在一起紧紧的贴在胸口 “请您明示我……制造我的……神明啊……” “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做到的……” “我愿意用任何东西来交换。” 神从来不会插手与他创造物的生活之中，蒂利亚和梅菲斯特都和有意无意的谈起过这种事情，他们两人对于神的态度都抱着或多或少的疑惑。 仁慈的神，为什么不在他的创造物受苦的时候，来为他们解围，为他们分担痛苦。 如果是不愿意，那为什么要将他们创造出来受苦。 “……” 神坛的周围一点其他声音都没有，唯一有的只是我不停祈求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这样跪了多久，可能和等待梅菲斯特的时间一样久：“一次也好……求求您了……” 说话的声音已经轻到连我自己都不怎么听得清楚了，神族虽然不用吃也不用喝，但是身体依旧需要休息，根本就像是工具一样。 “严格的来说，你们就是工具。” “……？” 我恍惚的看着不知道什么出现在祭坛上的男人，他正低头看着我笑的十分温和：“初次见面。” 他的手伸过来在我头上轻轻拍了两下：“你的祈求我都听到了，不过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孩子，会直接叫我父亲而不是神呢，有点吃惊。” 老实说吃惊的是我 看我依旧是一脸震愕的样子，男人伸手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坐在我旁边吧，你好像比我还要吃惊是么？为什么。” 我坐在了他的身边，愣愣的看着他的侧脸：“您……您就是那位神明么？” “当然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反应过来了呢。” 可是他的外表和我认识的所有神族都不一样，神族大多数都是浅颜色的头发，和明亮色的瞳孔，这个男人却是漆黑的头发和暗红的瞳孔。 就像是魔王赫斯特一样。 “不对哦。”他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应该是赫斯特像我才对，我是特意的将他和我做成差不多的样子。” 这个男人好像能看到我心里所想的事情，不过也是正常的，他才是最原本的那个神。 “你可以叫我奎厄特或者父亲，你看怎么样？我们来聊聊吧，我还从来没有和我的儿女这样温馨的坐在一起谈过话呢。” “不是的……我、我没有时间聊天了，求您……”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用手指点住了我的嘴唇。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什么改变“我这样破例出现，就是为了你啊，所以不要着急了好么？一切都来得及的，相信我，你都这样在这里独身一人待了四百五十三天了应该明白的吧。” 一切都来得及，听见奎厄特说这个的时候我奇异的平静了下来：“来得……及么？” 奎厄特轻轻的点点头：“当然的，我是不会说谎的。” “那、那能告诉我一件事情么？”我小心翼翼的问他“蒂利亚和梅菲斯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都活着哦，当然赫斯特也活着。” 他看我瞬间就松了口气的表情，轻笑了出来：“你知道么，本来按照我自己的规定，我是不会回应你的祈求的，那样做的话我就依旧还是创造者，是你们全能全知的神。” “而现在的话，从你看到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沦为参与者了，这个可是一个很重大的问题，你要怎么负责呢我亲爱的女儿。” 我的思路有点混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我的意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体会到梅菲斯特的感觉，真是太……太不知时宜了…… “我能付出的所有东西……”慢慢的开始组织起我想要表达的东西“一切都可以交给你，什么都可以，我只想要救回蒂利亚和梅菲斯特……” 奎厄特的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你所说的两件事情哦，我只能帮你做一件事情，你再仔细想想怎么样？” 根本不用想了，只能做一件事情……能让所有人都得到保护的事情当然是 “让赫斯特消失掉。” “不可以哦。” “诶？” 快到我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被拒绝了：“什么、什么？”奎厄特笑眯眯的拍了拍手：“让赫斯特消失掉是不可以的，这个是规定，你不能再让我打破更多的规定了。” “不过我可以把赫斯特封印起来。”接着奎厄特就帮我提出来了解决办法，他的眼神像是在征求我的同意一样“你知道封印是什么东西么？” “像是囚禁一样的东西。” 他听到我的答案笑的很开心：“差不多吧，封印的话，被封起来了，那当然还是有可能会被打开的，不过也只是可能，这是一个风险项目，你愿意用你所有的东西来换这个么？” “我…………” “现在你将赫斯特封印住的话，上界和下界当然都会得到长久的安宁，如果没有人去打破这份安宁会持续下去，你的话也相信梅菲斯特的能力对吧。” 对的，梅菲斯特的话一定可以好好的保护大家……只要我现在能将赫斯特封印起来…… “那我，那我给您什么，您才会帮助我们？”我抬头看向奎厄特暗红色的瞳孔，那里面可以看见我自己的倒影，一个苍白的女孩。 “那就……” 奎厄特伸出手捧住了我的脸 “把你给我吧。” 第28章 梅菲斯特看着手里那枚小小的银色钥匙 “那是她……自己的决定？”他抬头询问面前的黑发男人“是她自己要做的么？” “你已经这样问过我五十九次了。”奎厄特总是喜欢计算具体的数据，他觉得这样的举动会特别的有说服力“我的答案还是不会变，是的，是珂利亚自己做的决定。” 梅菲斯特彻底的沉默了 蒂利亚就坐在一边低着头没有说话，她自从被救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经常会目光呆滞的看着一个地方发呆，也不怎么说话，完全没有了以前那个聪明的样子。 “不过不是还有一个么。”奎厄特看着面如死灰的梅菲斯特，指了指一边像是木偶一样的蒂利亚“你为了保护神谕而这么拼命我觉得很欣慰，果然和前面两个不一样，真是可靠。”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该走了，再见。” 就像是突然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让赫斯特和魔族一起坠入虚无时候的一样，奎厄特又那样突然的消失了。 甚至让人怀疑他到底是否是存在过的 梅菲斯特和蒂利亚呆坐在神殿的大厅之中，梅菲斯特还是在盯着那把银色钥匙看。 时间过了很久，第一个开口的是蒂利亚：“知道了是她自己做的决定，然后呢，你为什么想知道那个。” 梅菲斯特的手攥成了拳头，把钥匙紧握在了手里：“因为我想要尊重她的选择。” 这把钥匙是奎厄特交给他的 “这是你的妹妹珂利亚用自己的‘存在’换取来的封印，只要这个不被破坏，赫斯特就会被封印住。” 那个外貌和赫斯特很像的男人这样说。 “她的选择就是她本人的意志，我会继续保护下去的。”梅菲斯特站了起来，看了看依旧低垂着头的蒂利亚“我去神坛处理珂利亚的遗体，你要来么。” 蒂利亚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次的战役失去的对于梅菲斯特来说也不止是珂利亚而已，从他诞生开始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伊榭尔也离开了。 她被烙上了赫斯特的诅咒，无法再重新紧握那把使她荣耀的骑士之剑，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会让她离开二十支，梅菲斯特原本的意思是让她回神殿之中接管其他的职位。 但是那个人总是在自己的职责上有着非常严重的情节，执着到了让人觉得恐惧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其他的神族总是不太会靠近伊榭尔的原因。 她就像是一个有完整道德观念的病人一样 “我身为直系的神族，从一生下来就是为了成为骑士，如果我不能再作为一名骑士活下去，那就连神族的这个名称也得去除。” 大致的意思，就是要求梅菲斯特剔除掉她的神格。 “为什么要这样选择。”他多多少少有点无措的站在伊榭尔面前，骑士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 她把自己的手掌伸到了梅菲斯特的面前，那上面是赫斯特留给她依旧没有愈合的圆形伤口，伊榭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梅菲斯特。 “你不用这样做的……” 伊榭尔的脸上出现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现在是要怎么样，哭着说自己只剩下蒂利亚了么？不是这样的我尊贵的陛下，你还有你的责任，我们都是这样的，我现在可是连责任都失去了。” “珂利亚不会愿意让你这样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蒂利亚出现在了梅菲斯特的王座之后，赫斯特被封印进虚无后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了，她的脸色还是差的可怕。 骑士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奇怪了：“你这就错了，蒂利亚大人，如果是珂利亚的话她可是会尊重我的选择的，就像是梅菲斯特陛下做的那样。” 蒂利亚的手在身体的两侧攥成了拳头：“她……她也会那样做的么，信任你们、尊重你们的选择。” 伊榭尔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你知道的还真少啊。” 到最后梅菲斯特还是剔除了伊榭尔的神格，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灰白头发的骑士。 每一个人离开他的时候总是这样干净利落。 自从赫斯特被封印了之后，这个世界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珂利亚与奎厄特交易的内容不止是将赫斯特一人封印而已，而是将所有的魔族都封印起来。 梅菲斯特不知道这个做法是好是坏，他将珂利亚的身体带到了下界一处叫斐尔纳的极寒地带，然后埋放进了那里最高一座冰川之中。 斐尔纳地区的生物大多数都拥有着一种名为‘诞生’的力量，所以就算是在如此恶劣的极寒之下，他们也能让种子从一无所有的冰块之中扎根生长，这里原本在珂利亚长大之后就会成为她所接管的第一个地区。 在珂利亚的身体被放入冰川之中的一年后，梅菲斯特就发现斐尔纳出现了异常，那是一只才诞生的幼龙。 这只幼龙拥有着和诞生背道相驰的力量，梅菲斯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珂利亚的原因，最后那只叫做由诺的幼龙在眼睛都还未睁开的时候就被送去了界树之中。 蒂利亚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就去了一次斐尔纳，她一个人站在埋有珂利亚的冰川外面，从这里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小小的黑影。 她没办法再像我一样长大了，蒂利亚的手轻轻的贴在了冰面上：“珂利亚……” 每过一段时间蒂利亚就会回到这里，看一看珂利亚，冰川里面的那人肯定依旧是十几岁的样貌，而她早已经接管权力成为了爱神。 “……” 这次来看珂利亚的时候，她意外的还发现了些其他的东西，那个人像是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一样蜷缩在雪堆之中。 “混血……？”她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男人，这个人难道就是之前伊榭尔说逃跑了的那只混血？ 卡鲁诺就那样缩在雪堆里面露出一双饿狼一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蒂利亚，但就在他想要扑上去攻击蒂利亚然后逃跑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四肢根本无法动弹。 “你知道么。”蒂利亚轻轻的说着，然后朝卡鲁诺走了过去“你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黑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 她蹲在了卡鲁诺的面前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我一直以来都在不停的思考一个问题，一直都没有下定过决心。” “我看着珂利亚，就会想，为什么我们两个如此的不一样。”卡鲁诺的头发被她朝着一边梳理“你会不会也想过为什么偏偏自己是混血？” 卡鲁诺有点呆滞的看着面前那个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他的人：“为什么……” “你会这样不停的逃跑流浪，是因为怕被发现自己是混血吧。”蒂利亚现在也不清楚自己是想要做什么了“我是爱神蒂利亚，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 ……………… 卡鲁诺的三次赐福全是由蒂利亚进行的，梅菲斯特也替他烙上了焦痕。 “虽然不知道你这样做的缘由是什么，不过你有数就行。”对于蒂利亚的事情梅菲斯特从来都不多加管制，甚至还有些纵容。 梅菲斯特看着浑身是血，跪倒在祭坛下的卡鲁诺：“回答我一个问题。” 卡鲁诺只是轻微的动了动手指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斐尔纳。”按理说混血选择躲藏的地方的话，肯定是拥有灵魂的人类所构筑的聚集地，但是斐尔纳地区只有龙族和人鱼，那个地方对于混血来说有多危险根本就不用说了。 “……”卡鲁诺的嘴巴张了张，从嗓子里面发出了像是蛇一样沙哑的嘶嘶声，他回答的断断续续但是梅菲斯特差不多还是听出来了。 无论如何我也得去那里才可以，去那里就可以获救。 站在卡鲁诺后面同样浑身是血的蒂利亚没什么反应，她抬头看了看梅菲斯特：“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带他回来。” 梅菲斯特没有说话 那天在蒂利亚带着卡鲁诺离开之后梅菲斯特做了一个对他来说很困难的决定，他需要知道蒂利亚身上会不会还残存着魔王赫斯特的诅咒，就像是伊榭尔那样。 但是结果下来，蒂利亚就是蒂利亚，她身体之中没有魔王残存的力量或者诅咒，看来还是他想多了，毕竟就算是赫斯特也不可能料到神会插手这一件事情。 就是在这种放心的情况之下，过了一段时间梅菲斯特发现那把能够打开魔王封印的钥匙不见了。 珂利亚用她的存在换来的银色钥匙消失了。 第29章 “把你给我吧。” “我会用你的存在去制作一个能够关押赫斯特的空间。” “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就会做。” 男人看着我的眼神十分的温和，这和他的外表真的很不相符，有种奇异的违和感 ………… ……………… 一直到我和奎厄特做下的那个约定为止，所有的事情我都想了起来 蒂利亚的事情 梅菲斯特的事情 伊榭尔的事情 赫斯特的事情 我的事情 “我是掌管诞生的神明，珂利亚。” 屋内的气氛很奇怪，卡鲁诺就算了，由诺他在我背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转头看着他“你、你是怎么回事。”刚刚看他表现的那么刚硬的样子，我还以为他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内情的人…… 由诺开始结巴了：“我、我是……不对……诶？珂利亚……珂利亚大人？” 所以你刚刚还真的只是跟着感觉在演是么…… 由诺他现在惊恐的表情和卡鲁诺有的一拼。 “应该怎么做。”突然，站在我们对面的卡鲁诺轻声的自言自语道，说完之后他停顿了有几秒钟，随后在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卡鲁诺就朝前冲了过来想要抓住我。 “不行……！！”身为一只龙，由诺的反应能力还是达标的，他的爪子从我背后一下子伸出来挡住了卡鲁诺，估计是在忌惮由诺爪子上的力量，卡鲁诺在快接近我的时候一下子后撤跳开了。 他腰上的剑也被抽了出来：“很可惜珂利亚大人，尽管你如此的喜欢这条龙。”剑黑色的尖端指向了由诺的眼睛。 “他也得死在这里，为他的碍事付出代价。” 承认了，卡鲁诺终于的松口承认我是珂利亚了那么……：“蒂利亚在哪里，你是她的仆从对吧，你的主人在哪里。” “无可奉告。” “……” 由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回了他龙的样貌，他粗大的粉色毛尾巴将我整个人卷在里面，前身低伏，就像是要扑向猎物的食肉动物一样。 “希望你不会是抱有着能够打赢我的决心。”卡鲁诺那把剑身上慢慢的浮现出了暗红色的细纹，一瞬间房间里面的空气就变得粘稠又沉重，我几乎被压的快喘不过气来。 但是也知道了卡鲁诺是认真的想要杀掉由诺。 “我们快逃吧，去找伊榭尔……！”我的手抓了两下由诺的尾巴“伊榭尔的话肯定会有办法……” 由诺没有动，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将我护在身后，他的眼睛紧紧的注视这卡鲁诺手中的剑，我看着他这个样子终于明白过来了。 由诺是处于带着我逃跑都很困难的情况，他只是一只还处于幼年期的龙而已，连胎毛都还没有换下…… 这时候我感觉到由诺缠绕在我身上的尾巴一紧，我就被他带着一下子跳到了屋顶上那盏巨大的吊灯上，而我们刚刚站的位置，更准确的说是由诺站的那个位置上有无数根的从地板之中刺出来的暗红色尖刺。 红色的血顺着吊灯上的纹路朝下滑落，滴染在了浅色的地毯上。 由诺的后腿被刺穿了，但是他也依旧紧盯着卡鲁诺的一举一动，“别挣扎了，仅凭你是没办法带着珂利亚大人逃出这间屋子的。”卡鲁诺的原本暗红色的眼睛现在红的发亮，看起来就像是疯子一样。 “安静的让我砍掉你的头。”卡鲁诺的剑举了起来，我能感觉到由诺的毛因为感知到了危险，本能的全部都炸了起来，刺的我生痛。 可是卡鲁诺的动作并不顺畅，他就像是被谁阻止了一下，然后又像开头那样开始轻轻的自言自语了起来，这次距离的有点远我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杀掉是最方便的，刚刚对于艾丽就该这样做。”这句话我清楚的听见了，因为卡鲁诺抬头直直的看向了我们两个“按照最便利的方式做，是最快捷的。” 下一秒吊灯和天花板的衔接处不自然的断裂了开，由诺在吊灯彻底砸落到地上之前朝窗户奋力的冲跳了过去，但是卡鲁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窗户前面，他的刀斜横在面前：“演戏太累了，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吧珂利亚大人。” 由诺被他用剑一下子推打到了四柱床上，因为强烈的冲击床完全塌掉了，床帐和床单带着木片碎块把我们两个裹了进去，但是由诺的尾巴依旧紧紧的缠护着我，我能听到他动物嘶哑的咳嗽声。 我甚至都来不及思考卡鲁诺刚刚说的‘对于艾丽就该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如果不想办法的由诺真的会死掉。 可是如果我让他放下我自己走，他是肯定不会听话的。 “你把动静弄的这么大，不怕树精和伊榭尔都过来么！”我勉强把嘴巴露了出来对在废墟外面的卡鲁诺喊。 “他们能过来就好了，能来救你就好了。”卡鲁诺的声音从外面模模糊糊的响起，还伴随着笑声“来吧，快点结束这个事情，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为蒂利亚大人办。” 蒂利亚…… 蒂利亚究竟在做什么 压住由诺的碎片被卡鲁诺用剑挑飞到了一边去，就在卡鲁诺手中那把剑的前部分快要刺进由诺胸口的时候，强烈的金属碰撞声在我们之间响起，然后一团黑影跌撞着拦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愣了几秒，才敢承认那个是艾丽，她浑身上下都是大小不一的狰狞伤口，就只是站在那里血也不停的朝下滴答着。 “咳……咳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连说话都很困难，卡鲁诺看自己的剑被弹开了也不是很在意：“我就说了，杀了比较好一点。” “不然总是会在这种时刻出来……”卡鲁诺的手抬了起来，他的眼神里面完完全全的只剩下了疯狂 “坏事！” 我不知道艾丽是怎么挡下卡鲁诺的第二次攻击的，因为由诺在这个时候用尾巴卷着我拼命挣扎着逃出房间，冲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艾…………”我连艾丽的名字都无法完整的说出来，因为看见了走廊上像是地狱一样的场景，树精们的头和肢体被扯的七零八落丢散在各处。 呛鼻血腥臭味冲的我几乎要晕过去…… 就算是这样由诺依然没有停下来，他不停的朝前跑着，一直到跑到了界树背面的花园之中，这个时候从这里看，那颗原本茂密的绿色大树已经笼罩在了一层让人恶心的红色雾气之中。 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开始了……蒂利亚到底在哪里，她想要做什么。 由诺带着我藏进了那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温室之中，他才把我放下就整个瘫软在了地上，我急忙查看了一下他后腿的伤口。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我想要撕下裙子替他止血，但是他的爪子搭在我的手上像是在制止我。 然后自己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朝温室深处走去，我也只能跟在由诺的身后：“你想要做什么？” 他的尾巴摆动了几下，伸过来重新缠绕住了我，这次连脸和腿都完完全全的被包裹进了尾巴，准备好了之后他就这样带着我撞破了温室的玻璃继续朝前飞奔。 我知道从这个后花园再朝里面走是什么地方，上次伊榭尔带我走过，她说这个地方唯一的出口就在后花园的尽头，但是如果是目标明确的人是无论如何都出不去的，如果能出去了的话，那就不再是遗失本职之人了。 由诺是想带着我从那里离开，可是艾丽和伊榭尔呢……她们两个怎么办。 我的手抓紧了由诺的尾巴，脸埋在上面哭了起来，又是像之前一样了，这次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办法做。 如果我拼命的要求留下去寻找艾丽和伊榭尔，由诺肯定会被卡鲁诺杀死，那之后我会被卡鲁诺抓住，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我总是会有很不好的感觉。 如果被抓住，那么会遭到伤害的不会是我一个人，会有更多灾祸降临到其他人的头上。 所以这里就算再怎么卑鄙……也不能够让由诺停下来。 在一片黑暗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由诺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我能听到周围有不停窜动的水流声。 我们从界树出来了……这里是蒙特利亚。 由诺将我放在了一块干净的石头上，然后他慢慢的重新变回了人的样子躺倒在了地上，完全□□的腿上一是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 因为刚刚不停的跑动，被撕裂的更厉害了，由诺的嘴唇上完全没有血色：“继续……朝前走……” 我跪在他的面前撕下了裙摆开始迅速的包扎他的伤口，这时候的由诺已经晕了过去 “我会的，会继续朝前走的。”我看着他苍白的脸 第30章 由诺的伤口我只能草草的包扎了几下，在包扎的过程中我就已经想好了之后该怎么办。 “……”我轻轻的把由诺被汗和血粘在脸上的发丝朝一边梳理开，由诺比我高出了一个头还要多，虽然很瘦但是我也根本不可能抱起或者扛起他。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将由诺好好的藏在这个地方，我吃力的将他拖起来然后慢慢的朝前走着。 从界树中出来之后的这个地方还是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 到处都是被树木植物给包裹住的建筑，细小的水流在地面之中的缝隙里带着丁零当啷的清脆响声快速流动着。 第一次来是因为有艾丽带领着我走，所以根本没时间仔细的查看那些建筑之中到底有什么，现在带着由诺靠近一看，那些建筑里面竟然都是错综杂乱的树根，根本就不是用来住人的。 不过这样也刚好 在朝前走了五六颗树的距离之后我终于发现了一间留有缝隙能够进去的建筑，但是拖着由诺我们两个人是没办法同时进去的，我只能自己先钻了进去然后再一点一点小心的把由诺从外面拖进来。 这屋子里面的树根相对的要少一些，我把由诺拖到了最里面，然后把他藏进了树根搭错起来的洞里面：“你会没事的……” 我抚摸着由诺的头发，心里那种满溢的痛苦感觉已经不能用‘愧疚’来解释了，我真的很想就这样待在由诺的身边等待他醒过来，但是……目前为止能让由诺活下来的办法成功率最高的只有这个了。 一刻也不能够耽误的，我马上出了这个被树根盘绕着的屋子想要继续朝前跑 就在我前脚踏出的那一个瞬间，我看见了什么银白色的东西疯了一样朝我冲了过来，身上还带着刺鼻的味道。 “伊……咳咳……！”我的腰被粗鲁的拦过夹抱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她也不多做解释的就开始朝前跑了起来。 “把嘴巴闭紧不要说话，会咬到舌头。”伊榭尔的声音粗糙的可怕，就像是被人在气管上割开了两道口子。 我这时候才看清她另一半还拎着另一个我熟悉的人：“艾丽……” “已经死了，这个尸体是替你带出来的。”伊榭尔的声音开始不耐烦了起来，她好像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暴躁的状态下“由诺被你藏起来了？” “恩……”虽然之前差不多的，对于艾丽的情况已经有一些心理准备了，但是这样我果然还是…… “不要后悔，这样会杀死你。”伊榭尔环在我腰上的手臂收紧了，然后一个猛的起跳，跳上了右边的大树上，她稍微停了停将艾丽的尸体放在了树枝之间靠好“这是赐福之人的工作，你作为神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心安理得的接受。” “这也是我为什么讨厌梅菲斯特，他从来都觉得这是不对的事情，作为一个统治者他太过于心软了。” 伊榭尔说完之后咳嗽了几下，我感觉她的内脏好像都快要被咳出来了，过了会儿她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嘴：“不过很高兴再见到你，珂利亚。” “……”我不知道该对她做什么反应，在我‘死亡’之前我对伊榭尔的印象就是一个意气风发到有点趾高气扬的流氓骑士首领，可是现在的她竟然浑身是伤的在带着我逃跑。 “你不要思考的太多了，艾丽就先放在这里，之后我们再回来接她和由诺。”她将艾丽安置好之后就带着我继续朝前狂奔“虽然我已经不是骑士，但是还是会保护你。” “那你这样和骑士有什么区别。”我下意识的就对她说，我不理解伊榭尔的身上到底都背负着什么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至少有一点即使她都遗忘了我还是会替她记住。 伊榭尔是骑士的这一个事实。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我在树林之间不停的穿梭，可是没有跑多久我就明显能够感觉到伊榭尔的速度慢了下来，她喘气的声音也越来越急促：“啧…………” 她把我用两只手抱到了胸前：“珂利亚大人，我们两个要是都死在这里你不会怪我不够尽职尽责吧。” 到了这个关头还要用剩余不多的力气来调笑，该说她是经常打仗所以心理素质好，还是根本就不把这些事情看在眼里…… 不对…… 不够尽职尽责……？ “你又承认自己是骑士了么。”我看着她不停流汗的侧脸，伊榭尔扯起嘴角露出了个很难看的笑容：“就只是这段时间暂时先当一下你的骑士吧，保护梅菲斯特的事情我再也不想干了。” 在逃离的过程之中伊榭尔才告诉了我之前卡鲁诺的那些异常，前天的晚上她就是察觉到了空气中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循着找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卡鲁诺在界树底层的地下室中将艾丽浑身都打伤了，正在用铁链困锁着她的手脚。 伊榭尔身上的诅咒让她没有办法对付卡鲁诺，结果就被抓住了，还被狠狠的嘲讽了一番，那个时候她就在想 卡鲁诺原来是废话那么多的角色么 “然后我就和艾丽一直被锁在了那里。”这时候我也注意到了，伊榭尔的脖子和手腕上一圈都有已经青紫了的伤痕“虽然之前是有放话说过我的本职是清扫魔族，但是果然一兴奋还是会忘记赫斯特留给我的‘小礼物’” 之后她想办法将艾丽身上的锁链都解开了本来是想解开她之后，也能够解开自己的，但是没想到艾丽就像是只发狂的动物一样一下子冲出了地下室。 伊榭尔的嘴巴扁了扁：“我多花了一些时间才解开自己的，但是当出去的时候界树已经开始着火了，是卡鲁诺放的，那个时候我哪里都找不到你们。” ………… 卡鲁诺带着令人不快的笑容看着从地下室中挣脱出来的伊榭尔：“怎么了骑士长大人，是还想继续抓捕我么？” “你闭嘴吧，废话怎么这么多……”伊榭尔眯着眼睛看着被卡鲁诺提在手上的艾丽，就算离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也可以肯定那个漂亮的女人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呢，你想要做什么。” “去找珂利亚大人，她被那只愚蠢的龙带走了，然后你知道了又要怎么样，阻止我？”卡鲁诺此时给人的感觉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听话且忠实的仆人了。 伊榭尔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魔族 她面前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完全开始变的接近魔族了。 “珂利亚……”果然自己之前那一点点违和的感觉是对的，那个之前一直被他们认为是‘蒂利亚’的女孩，是珂利亚。 不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些人……是上界的人在谋划着什么么，趁着梅菲斯特沉睡的时候？ 正在朝她慢慢走近的卡鲁诺突然停顿了一下，本来满盈着血气的眼睛呆滞了一会儿，也是这个机会让伊榭尔能够迅速的靠近他，把艾丽给抢了过来。 “那个东西让给你也可以，不过骑士啊，你可以听我说一句话，对你有好处的事情。”卡鲁诺重新的回过了神看向正要朝反方向逃跑的伊榭尔“你帮助我的话，我可以解开你身上的诅咒。” 伊榭尔扛着艾丽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就朝界树外面开始跑，卡鲁诺被她甩在了后面。 由诺是带着珂利亚逃跑了，在界树里面是不可能逃掉的，只能是在往出口的地方，伊榭尔相信那只龙虽然年纪小，但是正常的逻辑思维还是有的，唯一不敢确定的就只有之前他是否已经带着珂利亚找到出口逃出去了。 而现在的伊榭尔是不用担心出口的问题了，界树内部早开始出现了崩坏，维护树木生命循环的树精也全都被卡鲁诺杀死了。 界树已经不复存在 伊榭尔一边朝后院跑一边思考着刚刚卡鲁诺的话，他是说能够帮自己解开赫斯特的诅咒，如果这件事情本身他没有在说谎的话…… 那么卡鲁诺应该就是在和人合谋打算解除赫斯特的封印，赫斯特第一次的封印是由珂利亚完成的。 然后蒂利亚应该是被赫斯特控制了，盗取了那把钥匙解开了第一次封印 第二次的封印是由梅菲斯特完成，赫斯特被封印进月光的同时他需要交付的代价就是让自己陷入沉睡，也就是相当于完全的放弃了他自己的‘权力’，变成一把能够锁住赫斯特的锁。 而想要打开第二次的封印，就需要让‘锁’打开，也就是说需要让梅菲斯特醒来。 “……不”伊榭尔的眉毛皱了起来，有哪里好像不对，让梅菲斯特醒来之后有什么用，他完全可以再一次的锁住赫斯特。 …… 珂利亚，对了，珂利亚…… 得先找到珂利亚，无论如何也要护送她会到上界才可以……如果她的这个想法是对的话。 第31章 和伊榭尔相遇之后已经过去了大概三个小时，我们两个还依旧在森林里面，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大，森林就像是根本没有边界一样。 “蒙特利亚就是这样的，到处都是植被，还差一点点我们就可以离开森林了。”神奇的，伊榭尔就算不看我也知道我在思考什么。 “你是打算护送我去上界么……” “可以这么说，一直到你安全为止。”伊榭尔低头看了我一下“说起来，珂利亚大人，你的话应该算作是才醒对吧，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么？明明之前在界树的时候一天到晚都在问这问那。” 你一定要让我在这种时候像是那些看不懂情况的蠢货多嘴几下才开心么？ “我……” “不要说是体谅我，想让我留点力气跑路，你是现在可是棋盘上的王棋，王除了要运用其他的棋子保护自己，还需要知道大局，这是基本。” 伊榭尔的语气意外的认真 “梅菲斯特，你，还有蒂利亚，你们三个都是神制造出来的统治者，蒂利亚在你死之后是由梅菲斯特手把手的教导了这些东西，虽然我是不够格来教导你这些……” “但是还请您谨记，您是统治者。” “……” “……” 被严肃的说教了，不过伊榭尔说的也的确是对的，尽管现在的我看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但事实上我对目前的局面几乎划算是一无所知。 如果是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的话…… “卡鲁诺身上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混血的话应该不会是那样的感觉，那种完完全全就只是魔族的令人感到害怕和作呕的气场。 伊榭尔沉默了一下：“从我理解的方面来说，卡鲁诺出生的时间点很微妙，他是在你封印了赫斯特，之后的那段极短的时间内，那时候我还在尽力的适应赫斯特给我留下的诅咒。” “魔族他们那些生物你应该也知道，他们活着的时候全都受着赫斯特的影响变的越来越疯狂，而卡鲁诺刚好就从来都没有接受过赫斯特的这种‘影响’，怎么说呢……” 她的话头断了一下，像是在给我想一个合理的比喻 “你就这样想，每天都喝水的人，和一个一星期才喝一次水的人，卡鲁诺就是后者，上一次赫斯特的封印减弱的时候他就多多少少的受到了影响，从现在看来估计是……赫斯特的封印真的在减弱，虽然不知道到底是用的什么办法。” “不可能的……吧，梅菲斯特他应该还是在沉睡之中的呀！？”音量不自觉的就有些高，我和梅菲斯特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去封印赫斯特，为什么总是会有人这样一次一次的想要解开那把锁？ “我知道，所以我说的是不知道在用什么办法。”她斜眼看了我一下“和你有关这个我想你自己大概也心里有数对吧。” “……恩” 很快的，我已经被伊榭尔带出了森林的区域，我吃力的探出头朝后看去，那片森林里面还有艾丽和由诺，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根本是天翻地覆的水平，而且这些事情还都和我有关系…… 要像伊榭尔所说的那样‘心安理得’的完全接受我是几乎没办法做到了，表面上装成心安理得都有点勉强，如果不是伊榭尔、艾丽还有由诺他们用命做底牌拼命的让我逃跑，我几乎就要开始像懦弱的小孩一样大声哭泣了。 这种时候哭的话，是最混蛋的表现…… “界树的异常肯定很快就会被下界的二十支察觉到，我们只需要在他们到达之前不被那个发疯的混血追上就行。”伊榭尔停顿了一下“哦，虽然我刚刚是说卡鲁诺他们可能是在用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办法解开封印，但是你还得稍微祈祷一下别让你哥哥感应到你回来了，就一时激动就开始慢慢的醒过来。” “他不会做这种莽撞的事情……”而且我也不确定梅菲斯特是不是能够感应到我，毕竟他是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沉睡着。 “那可不一定。”伊榭尔很快的就反驳了我“那个蠢货是靠感情做事的这一点，你还不明白么？” 别人如果这样的评价梅菲斯特，我会马上就生气，但是这话从伊榭尔的嘴里说出来我也只能无奈的叹气，她说的也确实没错，梅菲斯特他…… 哥哥他在很多地方都很像小孩。 “关于卡鲁诺他在做的事情，他为什么想要解开封印，你有没有头绪。”在越过了一条充满碎石的小河道之后伊榭尔问我。 “……我如果要是有头绪就好了，他也许不是在为自己所想的行动。”其实不止这一点，我总觉得到现在为止没见到的蒂利亚可能也混杂在了里面“卡鲁诺，是蒂利亚亲自赐福的这件事，是真的么？” “是的，当时混血被赐福了的这件事还闹的挺大的，听说六支那些家伙特别的不理解。” 我沉默的窝在伊榭尔的怀里，这样看来的话，和蒂利亚是脱不开关系了，而且之前那些会在一些特定的地方出现的选项也特别可疑。 它们和卡鲁诺总是在引导着我朝一个地方想——‘我就是蒂利亚。’ 然后在我动摇的慢慢想起自己的身份之后，那个选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伊榭尔，我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个身体，你抱着的这具身体，是蒂利亚的。” 和我料想的不一样伊榭尔笑了起来：“那是当然的，可能是因为你的视角的原因所以不太清楚，可是外人的话，是完完全全能看出来的。” 为什么呢，因为蒂利亚的外貌是人类女子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珂利亚是在十五六岁的外貌下‘消失’的。 非常的明显 “我之前就在想，我们上界的爱神是在搞些什么事情，竟然这样神迹一般的让您又回来了。”伊榭尔说着说着，本来笑着的脸开始慢慢的阴沉了下来“看来现在不是这样和你谈家常的时候了，珂利亚。”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这个时候我们正在一片都是枯黄草原的地方，但是这里突兀的有一座小小的教堂，外观已经十分破败了。 “垂死挣扎有用的话，就不会垂死了。”卡鲁诺的声音黏黏腻腻的在我们背后响起，伊榭尔的嘴角扯了扯，然后将我放了下来挡在身后：“歪理挺多。” “抱歉了，我本以为我的体力还是能够带着你撑到军队过来。”中途的时候我也多多少少的感觉到伊榭尔体力开始透支，移动的速度慢下来很多，卡鲁诺肯定就是在这个时候缩短了和我们的距离。 卡鲁诺的状态其实也不是很好，他的眼睛充血的过头，导致看起来整个眼眶都是红色的，牙齿也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变成了尖利的犬齿：“把你身后的那个东西给我。” 他的剑就那样自然的垂在身侧，但是感觉随时随地都会刺过来把伊榭尔的喉咙割破。 “提什么要求，你以为你是什么。”伊榭尔的背影一点动摇都没有“说实话吧，你们也没有时间了是不是，本来的打算是让梅菲斯特就保持着沉睡的状态然后解放赫斯特是吧。” 伊榭尔考虑的总是比我多一点，这方面我根本就没有想到。 “现在珂利亚完全的回来了，二十支就不说了，梅菲斯特能感知到只是早晚的事情，要说情况紧急，我们可能还是比不上你们。” 听完伊榭尔的话，卡鲁诺的脸上露出了让我觉得恐惧的笑容，他的头像是断掉了一样偏到一边的肩膀上：“你是这样认为的啊，骑士长大人？” “你现在，连保护人用的剑都没办法紧握住，是想要怎么拖延时间，或者杀死我，然后保护你身后那个柔弱易碎的神明？刚刚我们的那个提议难道不好么，只要让赫斯特回来，你的诅咒也就有办法解决，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杀掉梅菲斯特的呀，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么？” 伊榭尔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以用‘讨厌’这个说法来描述我对梅菲斯特的所有感觉，但是更准确的说法是我根本就不关心，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渴望得到什么，我都不关心，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啊……” 伊榭尔的右手反窝住了一直别在她腰带上的剑，那一瞬间她的手腕开始不停的出现伤口，但是她依旧缓慢的拔出了剑。 闪耀着银色光芒的长剑尖端直直的指着卡鲁诺：“我现在是珂利亚的骑士，所以我得保护她。” “跑吧珂利亚。” “我会让你前进的道路毫无阻碍。” 第32章 就算是朝前跑了也不会有其他的什么改变，我走上去扯住了伊榭尔的手臂：“我们一起逃跑吧，你现在不可能一个人对付卡鲁诺的。” “别在我这么帅的时候把这些说出……来！” 伊榭尔一句话刚说完，她的手臂朝后一挥把我打了出去，然后我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后面穿刺了过来勾住了我的肚子，迅速的将我朝后面扯了过去。 “伊榭尔！！！！！！！！”她的背影在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时候我狠狠的摔倒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伊榭尔推我的那一下特别凶狠，我的肩膀被打的脱臼了，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我只能继续的朝前跑。 都被这样的打出来了，也只能相信伊榭尔的话了…… 可是我越朝前走的时候越觉得不对劲，天空的颜色好像变得越来越阴沉了，空气中也充满了让人不舒服的黏黏糊糊的气息，这些感觉都和那一次很像……在界树之中那一次，魔族的封印减弱之后的感觉。 不可能……梅菲斯特不可能真的醒过来了？ 这时候有一股比肩膀上的伤还要剧痛的感觉从胸口传来，这一下几乎让我痛的再一次摔倒在地上：“怎么……咳咳……？” 好像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挤压我一样，想要将我从这个身体之中挤出去。 “蒂利亚……？”我的手撑在地上，嘴巴里不停的咳出颜色恶心的液体，那股感觉推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眼睛已经开始花了起来，面前的影像就像是两个人看到的重叠起来了一样，重叠的还不止这些。 我能够模糊的感觉到脑子里面有一些原本不属于我的记忆 ……………… “你是不是在找着什么人。”蒂利亚透过囚禁自己的笼子看着外面的那个黑发男人，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是想再抓住珂利亚么。” “可以这么说，但是并不全是。”赫斯特对于和这些神族谈话没有什么兴趣，至少他本人是这样认为的“从赐予了她诅咒之后她就没有来过了，为什么。” 该说的还是会无意识的全说出去 “诅咒……？”蒂利亚皱着眉透过笼子看见那个独自开始沉思的男人，这个人总是这样，在想着事情的时候就会慢慢的走出屋子，然后再慢慢的走进来。 这样过了些日子蒂利亚甚至都要忘记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魔王赫斯特，因为他除了只是将她关在这个笼子里面就没再做过其他事情了，于情于理都和之前听说的不一样。 …………… “梅菲斯特究竟把另一个神谕藏在哪里了。”赫斯特盯着笼子里面的白发女孩，因为时间实在是过去的太久，她都看起来已经习惯待在笼子里面了“如果我拷问你，你会不会说出来。” “不会，而且我也根本不知道梅菲斯特会把珂利亚藏在哪里。”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就会说了？” “开头我就说了，不会。” 和魔王交流起来多多少少有些费劲，蒂利亚甚至觉得这个人奇异的在某些地方的逻辑和梅菲斯特相同，该说果然是同一个神制造出来的东西么。 …………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怎么难杀死。”赫斯特好像是在说梅菲斯特“神难道还不明白么，不论他怎么制造这些东西，也终究只是瑕疵品而已。” “你难道不是么。”从前一段时间开始蒂利亚已经可以普通的和赫斯特对上话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他们明明应该是敌人但是却在一个屋檐之下这样莫名其妙的聊着天，虽然蒂利亚不太确定这是不是聊天。 “我当然是，而且是瑕疵最大的那个。”赫斯特的眼神有点空洞“我在回忆我以前的事情。” “不用特别的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赫斯特看了她一眼：“那如果我杀掉梅菲斯特就能够说这些事情了么。” “什么……？”蒂利亚完全莫名其妙 “没什么。” ………… 蒂利亚渐渐的发现了，赫斯特的一切行为，看起来都并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就像她一样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意识当中就已经存在了神所交与她的那些‘应该知道应该去做’的事情。 和珂利亚不一样，一开始她就是被给予了行动轨迹的。 赫斯特被神制造出来之后就被设定成了这个样子，他就是需要去破坏去掠夺，尽管他本人并不是特别乐忠于这些事情，从赫斯特甚至都懒得虐待她就可以看出来。 这个人也和梅菲斯特一样，只是表面完美的在完成工作而已。 ……………… 一直到有一天赫斯特很久都没有回到这间关押她的小屋子里面，久到甚至让她都有些不安，到最后这种不安甚至都演变成了担心。 赫斯特是不是被杀死了。 但是得到的事实却是她得救了，被送回上界神殿的途中她才知道造成这个结果的是珂利亚，她名义上的姐姐为了救她和神做了交易，封印了赫斯特和所有的魔族。 ………… …… “…………”我的头已经痛的像是快要裂开了，太多的事情全部一下子涌进了我的脑子里面，到最后我都不确定自己能否分别哪些是我的记忆哪些是蒂利亚的记忆。 到底…… 蒂利亚到底在做什么，用她的身体将我不知道怎么复活了回来，现在魔王的封印也在逐渐的减弱。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意识越来越模糊，从以前开始我就不知道蒂利亚在想些什么，一直都不知道。 到最后我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 ………… “没什么的……我就是……太想你了而已……” 无论怎么想这都不会是蒂利亚能说出口的话，而且他们刚刚的对话被莫名其妙的中断了，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让梅菲斯特非常不安 他也清楚如果现在作为‘锁’的他开始动摇，封印的力度肯定会变弱，可是就是没有办法，因为蒂利亚刚刚说的那句话，让他想起了珂利亚。 那也可能只是蒂利亚一时间后悔自己的选择流露出来的软弱，可是他就是无法抑制自己去想珂利亚。 梅菲斯特一直浸泡在困惑和不安之中，他也试过让自己镇定下来，结果是不论怎么做都做不到，也许索性醒过来去用自己的双眼确认一下比较好，他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醒过来的后果该怎么办，赫斯特肯定会在他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带着魔族挣脱束缚，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他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及时的赶到界树找到蒂利亚，梅菲斯特权衡了一下利弊，决定还是继续履行自己作为一把‘锁’的职责。 而之后让他改变决定的是有一瞬间，虽然细弱微小，但梅菲斯特能够肯定，他感觉到了珂利亚的存在。 确认了那一丝熟悉的存在后，梅菲斯特甚至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在感受到珂利亚的那一瞬间，他就凭借着本能开始想要慢慢的醒过来，后果是之后才要去思考的东西，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确认珂利亚的尸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菲斯特的苏醒自然让整个上界的人都感觉到了，所有的军队除了作为守备队的六支，其他全部都朝下界和上界的连接处赶去以防止魔族的侵入。 “蒂利亚在哪里……”醒来之后梅菲斯特尽力去无视身体上的迟钝，问询守在他身边的手下。 “界树被不知道为什么被摧毁了，二十支的一部分正在追查蒂利亚大人的下落。” 梅菲斯特站起来把一边的披风拿起来披上：“你们随时注意赫斯特的动向，我要先去确认一件事情。” 骑士们看着他们的陛下大步走出神殿的背影 所以都不给他们解释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么？ 事实上梅菲斯特是想要解释的，但是很明显时间并不够用，现在他和赫斯特都醒了过来，蒂利亚在下界行踪不明，而且珂利亚的气息也是个谜。 “……”梅菲斯特的脚踏上神殿外那冗长楼梯的最后一级时，地面上冒出了微弱的银色光芒，之后他的身影就从上界消失了。 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斐尔纳的冰川多了许多，梅菲斯特甚至花了一些时间才认出哪一座是安放珂利亚的地方。 他把手放在冰面上，本来模糊的冰面一瞬间就变的如同玻璃一样透明清晰，梅菲斯特也看清了那个几百年过去依旧没变过的身体。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睛睁开了。 第33章 赫斯特是能够感觉到的，他一直在等待的那个时机快要来了，月光的缝隙正在不断的动摇，虽然还没有打开到能够让他出去的地步，但是这个大小已经能够让他‘影响’到还存在于下界之中的魔族了。 梅菲斯特那家伙，看来是终于明白过来这种不健全的封印方法是错误的了，赫斯特的心里还有些高兴。 “我要把你所有的头发都亲手□□，眼睫毛也是。”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开开合合的缝隙，身后其他与他一同被封印进来的魔族都在躁动着想要上前，用手用身体撞开这道把他们封印在暗无天日里几百年的东西。 赫斯特不耐烦的摆了下手：“退回去待着，我要第一个走出去。” 魔族大部分都是一些奇形怪状无法说话只能做一些简单思考的直觉生物，但是几个是和赫斯特差不多，有像样的外貌和语言思考能力。 “王，我们如果出去了要做什么事情。”一个同样是黑发的魔族站在赫斯特的后面小声的问他，赫斯特总是被他手底下的人问到这个问题。 我们要做什么 这样做可以吧 “我说过，你们想做什么都行，不要再问我了。”赫斯特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缝隙“但是第一个出去，这件事情谁都不可以和我抢，不然我就吃了你们。” 就算不说，也没人和你抢的 就如赫斯特预料中的那样，月光的缝隙终于在某个时刻，结束了它疲劳的开合挣扎，一下子如同倾泻出瓶口的污水一样，赫斯特他们回到了外面的世界。 魔族就像是听从他之前的话语一样，发出着疯狂的尖笑声四处涌去，像是闹饥荒的灾民看见了粮食一样。 “……”赫斯特看着瞬间变的空旷的身边沉默的闭上了眼睛，因为之前一直被梅菲斯特给挡在了月光之中他无法通过伊榭尔身上的诅咒知道她是否屈服了，现在从封印中出来的第一件事情当然就是得确认一下那个趾高气扬到天上去的骑士怎么样了。 对，魔王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把梅菲斯特的头发扒光，是去找他特别感兴趣的那个骑士。 从梅菲斯特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伊榭尔作为下界二十支的首领，遇到赫斯特的时间是多到不可思议，因为梅菲斯特是新生神谕伊榭尔必须要避免赫斯特冲上去把梅菲斯特给抢走。 这样的交战在每一个时期都会发生，赫斯特偶尔也会有消停的时候，毕竟他也不喜欢天天这样劳神费心，而且那个骑士说实在真的太能打了，赫斯特有时候都会思考伊榭尔真的只是直系神族而已？ 后来他才知道伊榭尔其实不算是正统的直系神族，她是由神为了保护梅菲斯特而制造出来的‘直系神族’，像是这种身份就有点尴尬，因为普通上界的直系神族是从初代开始繁衍生息下来的一个种族。 梅菲斯特这种复制品是架空与这个体系之外的统治者，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伊榭尔的身份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她自己对这个解释也只是‘神的心血来潮’ “你不适合为梅菲斯特那样的人效力。”在抢走蒂利亚的时候赫斯特对拦截她的伊榭尔说“这次的两道神谕我都会拿到手，等我有了足够的力量，统治上界的人就不会是他了。” “你成为魔族来为我效力怎么样。” 他知道这样做出邀请，那个骑士是不可能答应的，当然也如他所想伊榭尔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的话：“把蒂利亚还给我。” 得不到的东西当然就用抢或者强制的，这是魔族根深蒂固在血液里面的想法。 “我也不想这样的，不过你不合作的话我也只能这样了。”赫斯特把已经陷入晕迷的蒂利亚丢在了一边地上，然后伸手抓住了伊榭尔的脖子“让你自己选择吧。” 赫斯特的另一只手伸出去抓住了伊榭尔的左手，在抓住的那一瞬间伊榭尔就无法忍受痛苦的发出了惨叫，这让赫斯特的眉毛皱在了一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只能这样做了。” “这个诅咒会一直跟随着你，知道你做出决定成为和我一样的东西，在这之前你都会一直被诅咒中传来的痛苦折磨着，无论是睡觉的时候，休息的时候，还是任何时候这种痛感都会一直伴随着你，除此之外你会无法握剑，会无法先现在这样去战斗。” “你会无法再作为一名骑士为梅菲斯特战斗下去，而只有向诅咒屈服，让它将你转变成魔族，这个诅咒才会停住。” 赫斯特有点得意的看着已经无力支撑身体跪倒在他面前的伊榭尔：“我感觉我很快就会见到我想见的那个你。” “你他妈倒是想的简单……”伊榭尔拼尽全力的骂了他一句“可怜的蠢货……” 一放手伊榭尔就彻底的瘫倒在地上没有动静了，赫斯特蹲下来玩了玩她脑袋后面的那团拳头大的灰白色短马尾：“到底谁是可怜的蠢货还不知道呢。” 但是从结果上来看好像确实是他没错 赫斯特有些愣怔的看着面前那座破败的小教堂，教堂黑色的木门一扇堪堪的挂在门框上另一扇已经不知道烂在那里去了，他抬脚朝教堂里面走去。 教堂里面破败的情况比外面还要严重，椅子变成了木块堆积在花窗下面，本来该将透过的阳光染成亮丽颜色的彩绘花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能把阳光沾染成灰暗单调的颜色，这个教堂到处都让赫斯特新生不快。 特别是地面上随意溅撒的红色液体，和抱着剑坐在教堂尽头，神的告示牌之下的伊榭尔，她低垂着头，眼睛依旧是睁开的，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果然自己下的诅咒就是不一样，就算在这个骑士死后也依旧履行着它的职责，不然自己也没法这样准确的找到伊榭尔的位置。 赫斯特走上前，站在伊榭尔的面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的还是如他所料，这个骑士没有回答他 “你说这样的话，应该算是我杀了你吧”赫斯特看着伊榭尔的尸体认真的沉思了起来，伊榭尔这个人果然就算是死了还是保持着她那一点对‘骑士’称号可怜的执着，坐在石碑下抱着剑睁着早已经无神的眼睛，像是在威吓着什么人一样。 赫斯特伸手去罩住了伊榭尔的眼睛，等手再次拿下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合上了：“我还以为会是愉快的再会，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事情。” 他伸手取走了伊榭尔紧紧抱在怀里的银剑：“你一直跟随在她身边……那就告诉我一下她死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魔王苍白的额头贴在了冰冷的剑身上，动作像是抵住了恋人额头一般的轻柔。 “……” 过了一会儿赫斯特将剑放了下来，他莫名其妙的笑了两下：“果然是我杀了你，对着那种角色你竟然都会那么快被解决掉。”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混血，是叫……卡鲁诺是么，在赫斯特看见的记忆之中最后他带着像是蒂利亚的女人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而且在战斗中伊榭尔也提起过几次他的封印的事情，难道自己的封印解开不是因为梅菲斯特？ 还是说是他们有计划的解开了这个封印，如果是有计划的话难免也太蹩脚了，这不是让梅菲斯特也跟着他一起醒了过来么，那家伙得到了两道神谕之后就变得非常棘手了。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赫斯特看着坐在已经闭上眼睛的伊榭尔“还是像你说的那样，只要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遵循自己的本职就可以了么？” 这就是赫斯特为什么对伊榭尔如此感兴趣的原因 神族和其他的种族从来对于魔族的生物都是抱着厌恶或者说仇恨的心态，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觉得魔族也只是在按照神赋予的路线生活着而已。 伊榭尔就是那极少数之中脑子最不正常的 有几次和她的对弈之中，赫斯特多多少少都表现出了一定程度上的厌战，“敬业一点，你不是魔族么。”伊榭尔发现了之后就会这样对他说。 “把周围再搞的混乱一点啊。”伊榭尔的不耐烦的看着他“你不是魔王么。” “只是神说了我是‘魔王’而已，我本身并没有承认这样的事情。” “神说了，你就得这样做。” “可是我这样做，你们又会这样那样的讨厌我不是么。” “你作为‘魔王赫斯特’被我们讨厌严格的来说，是我们的工作，也是你的工作。” 伊榭尔总是能够奇妙的从一无所知当中了解到神的逻辑和神的意图，就是在发现了这一点之后赫斯特觉得自己开始真正的讨厌梅菲斯特了。 凭什么神要赋予他这样的骑士。 第34章 现在距离我从冰里面被刨出来只过了大概几秒而已。 梅菲斯特紧紧的抱着我，其实严格上来说我觉得这种力度应该算得上是想要勒死我：“啊……咳咳……” 估计因为我的‘尸体’实在是被封存了太久，可能已经有个几百年了吧，想要说句话困难的不行，而且四肢根本就没办法动弹，我只能由着梅菲斯特这样把我勒着，就这样又抱了我一会儿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事情。 “很冷吧。”他空出手把自己的披风扯到了前面将我裹住“我先带你回神殿。” 不行，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赫斯特和蒂利亚他们…… 我拼命的弯曲着僵硬的手指想要抓住梅菲斯特的衣服，但是最后也只是摆动着手在上面划动了了两下。 “怎么了。”梅菲斯特握住了我的手“哪里感觉不舒服么？” 在说话的时候我发现我们已经身处在神殿外的阶梯下面了，他把我抱起来朝楼梯上走：“你会待在安全的地方，然后我会去寻找蒂利亚，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多想了，交给我。” 这的话不又是和以前的时候一模一样了么，我一急僵硬的胳膊就抬了起来刚好打在了梅菲斯特的脖子上，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蒂、……亚……事情……呃……” 梅菲斯特根本不在意我给他身体上施加的那一点点疼痛，抱着我依旧快速的朝神殿大门走去：“我知道，蒂利亚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计…咳咳……的、魔王………”我觉得自己的嗓子要裂开了，而且不止蒂利亚的事情“伊榭……和……” “伊榭尔？”梅菲斯特低头看着窝在他怀里面的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有办法尽快的告诉我这些事情么。” 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尽最大的努力开始调节嗓子，虽然说话还是有点慢但至少比刚刚吐词清楚了：“蒂利亚……好像是她计划的…解开了赫斯特的封印，伊榭尔和混血对峙的时候把我推了出来……由诺和艾丽还在蒙特利亚……伊榭尔也是……” “快去救伊榭尔……她一个人……不行的……” 梅菲斯特知道自己醒过来之后可能会让事情变得很糟糕，但是根本没料到原来在自己醒过之前事情好像就已经非常糟糕了。 “我知道了。”他将我放在了神殿大厅之中的王座上“在这里休息。” 我看着他立刻转身朝神殿外走去的背影想要再说些什么，以为仔细一想从之前被梅菲斯特从冰中挖出来之后我说的都只是会让人头疼的事情，这和他再一次见到我时表达出来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他那个时候好像只是单纯的在对我的复活感到开心，在看着梅菲斯特即将要跨出神殿大门的时候我终于出声叫住了他 梅菲斯特回头看着我，那一瞬间我想要说让他一定要小心安全，最后脱口而出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句子，可能是因为他那双直视着我的淡绿色眼睛，就和我诞生的时候看见的那一双一样，充满着和冰冷外表相反的温暖。 “我很高兴再见到你……” 他愣了一下，好像没明白我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他就朝我笑了一下：“我也是，等我回来。” 这之后空荡荡的神殿里面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有点吃力的转动脖子查看周围的样子，这里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地方还是一样，极高的穹顶上有着巨大的圆形浮雕，柱子之间杂乱的缠绕着半透明的白色薄纱，随着从打开的门外吹进来的微风柔软的摆动着。 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这里平常会有不同的神族进进出出，现在他们都不见了，因为赫斯特重新苏醒了的原因。 我被温暖的风吹的有点昏昏欲睡，可是现在睡着的话是不是太不符合时宜了，我就在这样的思想斗争之中朦朦胧胧了一会儿，最后在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我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门口的白光之中耸动着…… 是什么呢…… “珂利亚大人！！！！” 我被突如其来的大叫吓的一抖，彻底回过了神，这才看清楚刚刚那一团耸动的东西是三个骑士，他们正其中的两个人一个人手中抱着艾丽，另一个扛着由诺。 “……！！”我想从王座上站起来，但是膝盖刚刚的支撑了一下身体我就一下子摔坐在了地上。 “珂利亚大人您没事吧？”其中空着手的骑士急忙走上前将我重新的扶回了座位上“我们刚刚听从陛下的指令去蒙特利亚找回了这两人，可是很遗憾其中一个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艾丽：“她需要休息了，将她的遗体安放去石室吧。” 石室是每一个直系神族的最后归宿，神族的死亡方式只有两种，被杀死或者有一天突然失去了机能，在死亡之后他们的遗体会被全部安放在石室之中，就像是字面上的意思，那是一间巨大的由漆黑的石头修建起来的地下室。 就在神殿的正下方，在石室里面是排列整齐数量上百的白色石台，那上面安置的都是死去的直系神族，能找到遗体的直系神族都会被安放在那上面。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遗体会慢慢的消失，凭空的消失。 就像是神做的一个独立的梦一样，突然的出现也突然的终止到最后什么都不剩，现在说到神我的脑子之中就会出现那个黑发带着看似温和笑容的男人。 他回应了我的请求，暂时性的拯救了许多人，可是到现在我不由得怀疑，奎厄特是知道最后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才会答应那个请求…… 我真的不明白他的想法，为什么要创造我们，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基层的种族而没有神族和魔族这两种有着极端力量灾祸一般的种族，会怎么样？ “……”我看着抱着艾丽遗体的骑士，他正朝神殿深处走去，等他安放好艾丽之后那个一直照顾我的漂亮女人最后会慢慢的消失在那间漆黑巨大的屋子之中什么都不剩。 “珂利亚大人，这只龙我们在带他过来的路上已经稍微的治疗了一下，除了后腿的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地方受伤了。”说完骑士们抬头看着我，像是在等我对他们下达什么指令。 “能把他安放在神殿内的房间之中么？” “规矩是您定的。” 意思是说我说什么是什么么……果然还是以前神言至上的规矩。 依旧处于昏迷中的由诺就这样暂时的先睡在了神殿中的房间里面，这之后去安置艾丽的骑士也回来了，“你们除了艾丽和由诺，就没有看见伊榭尔么？”难道梅菲斯特还没有找到伊榭尔的位置么。 “很遗憾，暂时没有发现伊榭尔的踪迹。” “她就在……就在从蒙特利亚的森林出来之后一直朝前走的一座教堂那里，很破旧的一座小教堂！她挡住了一个叫卡鲁诺的混血。”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焦躁“你们知道那个地方么？能去找一找么？” 三个骑士互相看了看，“我知道了，我会去朝陛下传达这件事情。”其中的一个骑士朝我行了个礼，然后转身迅速的离开了神殿。 剩下的两个骑士就站着没有动 我本来以为他们做完这些事情就会离开神殿去下界处理魔族的事情，但是他们只是沉默的站在神殿的两侧。 “你们……不去下界么？” “陛下的命令，让我们在这里保护您。” 是梅菲斯特的命令那也就没办法了：“说起来，你们知道从我……死了之后过了有多久了么？” “大概有六百年了珂利亚大人。” 六百年…… “那陛下他，他沉睡了多久？” “三百二十年。” 听完时间我觉得有点恍惚，蒂利亚她也已经活了那么久的时间了么：“当时第一次，蒂利亚解开赫斯特封印的时候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一次整个下界都几乎被摧毁了，地图版块改变了四次。”回答这个问题的骑士脸上表情有点阴沉“上界军队消耗了一半。” “不过那之后很快陛下又将赫斯特封印住了，虽然没有您的第一次封印那么完美无缺。” “在陛下封印了赫斯特和一部分魔族之后，我们才得知蒂利亚大人是被赫斯特的一部分意识控制住去偷走了打开封印的钥匙。” 就是这里了，就是这个地方：“是蒂利亚她……自己这样说的还是你们发现了她体内有赫斯特的诅咒？” “是蒂利亚大人自己说的，检查我们也做过，不过因为已经是生效过的诅咒，并没有在蒂利亚大人的身体之中留下痕迹。” 果然是这样，如果之前没有接受到蒂利亚突然传入进我脑子之中的记忆我是肯定不会这样想的，就是因为接收过了她的记忆，她的一部分情感我也能感觉得到。 蒂利亚并没有受到赫斯特诅咒的控制区解开封印，她是完完全全凭借自己的意志在这样做，因为在她流露过来的情感之中有对赫斯特强烈的爱意。 那种强烈的感觉到现在甚至有点影响到我 第35章 关于我对蒂利亚的想法，我并没有告诉那两个骑士，我知道这样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但是…… 万一只是我的猜测错了呢？ 蒂利亚或许的确是不知道怎么爱上了赫斯特，但她是足够理智的人，赫斯特第一次的封印会解开说不定是其他的原因，比如奎厄特。 奎厄特从一开始说不定就是这样想的，在一个奇怪的时机让人去解开赫斯特的封印，我的心里在不断的给蒂利亚找着借口，诋毁她的人是我想要澄清她的也是我，矛盾到想要乱吼乱叫估计就是这种心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身体也渐渐的开始恢复了，先开始是嗓子的不适感慢慢消失，接着手指也能够小幅度开始弯曲：“我想去看看由诺……你们谁能帮我一下……” 至少是能一个人站起来了，但是站久了还是会觉得腿有点朝下软，其中一个和伊榭尔一样是灰白色头发的骑士走上来伸手扶住了我：“我带您去。” 将我搀扶到由诺休息的房间之后他就转身出去了，在合上门之前：“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事情可以叫我。” “知道了。”我点点头他才完全的合上门，由诺躺在床上还没有要清醒过来的迹象，不过脸色已经比之前在森林里面看起来要好上很多，我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看着由诺的脸，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伸手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 暖暖的鼻息吹在我的手指上痒痒的 “你和伊榭尔不能再出事了。”手收回来放在膝盖上，我有点出神的开始自言自语“蒂利亚也能平安无事………” 就好了 在我呆坐了一会儿之后背后传来了布料之间摩擦的细小声音，由诺醒了，我紧张的回头看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的？” 他粉色的眼睛茫然的看着上方，我的声音好像也没有听见：“由诺……？”我小心翼翼的伸手在他的眼前晃动了几下、 “由诺？” 这样反复了几次他的眼睛里面才恢复了神采：“得救了么……”他的手子在被子下动了动想要伸出来，我只是隔着被子按住他：“我们得救了，在你晕倒之后我遇到伊榭尔了。” “伊榭尔……那她人呢……？” “梅菲斯特已经去找她了，等一下她就会回来的。” 由诺的表情有点愣：“陛下他……”醒过来了？在他昏迷这段时间之中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的，醒过来了，中途的时候。” 他的表情木木的，过了一会热才开口，“珂利亚大人……您回到自己的身体之中了啊。”由诺看着明显和之前不一样的我“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当时我的意识被蒂利亚挤出去了。”一说起蒂利亚的名字我就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挠一样。 “您的脸色不太好。” 要说脸色，这个房间里面最不好也就只有你，被这样的由诺指出来脸色不好我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娇气了：“可能是因为……蒂利亚的事情让我太混乱了。” “蒂利亚大人身体里面难道是还残存着魔王的诅咒才会这样么…我不太明白……” “我也是不明白这个事情，所以才会这样，而且我现在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说不定是动物的直觉总是要天生就要灵敏那么多，由诺不太相信我说的话：“可是您看起来不像是不明白的样子。” 被由诺这样的人盯着还真是一下子没办法说出谎话，而且他之前那么拼命的救过我，这个时候如果我再……我觉得自己估计会不敢再见由诺：“其实我是、我现在告诉你，你能替我暂时保密一下么？” 由诺的眉毛有点可怜的耷拉下来：“如果是很重要关系到很多人性命的事情我不保证能够保密，所以珂利亚大人您……如果不想说的话就不用勉强自己了。” …… 每次这种时候我的觉悟总是比其他人少 “之前我一直待在蒂利亚的身体之中，就像你现在看到的我的意识被蒂利亚赶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我的手紧张的握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头低垂着就像是犯人一样“在那一瞬间我们两个的意识好像交融在了一起，我看到了蒂利亚的记忆，和感受到了一部分她的心情。” “她深爱着赫斯特，那种爱我不知道如何去描述，浓烈到让我感觉到甚至血液都凝固了。” 说到这里我有点犹豫的抬头看向由诺，他粉色的眼睛依旧看着我，可是原本黑色圆圆的瞳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野兽一般的竖瞳。 “我……就觉得……” “蒂利亚也许从第一次开始……” “就是听从着自己的意志去解开了赫斯特的封印，这一次也是。” 说完之后屋子中就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沉默，过了几秒由诺才说话，他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颤抖和沙哑：“珂利亚大人……这件事情……” “我明白，我会告诉陛下的，之前的想法是我太愚蠢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发抖“我不敢相信蒂利亚会做这些事情，她明明……明明是个很理智的孩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这样……” 由诺的冰冷的手盖在了我的手上，他的手背之上还有些才结疤的伤痕：“虽然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使您好受一些，还记得在梅菲斯特陛下之前的第一任统治者么，他是被自己管辖物之中的‘战争’所侵蚀而变成了一个混蛋。” “蒂利亚大人是爱神，‘爱’是她唯一的管辖物，可能在被赫斯特抓走之后产生了对他的一些错误的认识，但是那种认识不能完全被称作‘爱’……” 由诺慢慢的组织着语言，头上开始冒出了一些汗珠：“我不理解爱，但是我认为在最初成型之前爱只是好奇而已，蒂利亚大人可能对于赫斯特有那么些好奇……才导致了她在被授予了爱神的权利之后发生那样的事情。” 我停止了发抖，由诺想要告诉我的是蒂利亚并不是爱着魔王，她会这样只是因为一开始对赫斯特的好奇在成为爱神之后变质了，她被自己的管辖物侵蚀之后对赫斯特的感情就变成了那样的爱情。 可是就算如果真的是这样，造成的所有结果都不会再改变了。 【可以改变的】 “什么？”我看向由诺“你刚刚说了什么？” “啊？”由诺有点愣怔的半张嘴“说……说了什么？” 【是我，奎厄特，还记得我么？】 “……” 能忘记就奇怪了，他在这种时候插嘴进来实在是让我觉得有一些吃不消，我闭上嘴安静的想要听他继续要说些什么，由诺就在一边不明白情况的看着我。 等了一会儿 【等一下，等一下我这边有点……有点事情，你先忙你的。】 什么？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由诺，他也同样的看着我：“珂利亚大人……？” “抱歉我刚刚……我刚刚好像有点出现幻听了。” “您没事吧？” “没事……” 我扶着头站起来：“你等我一下……我去…让人把那件事情告诉梅菲斯特。”说着就朝门口走去，一开门就能看见那个灰头发的骑士站在门外的左侧。 他看我打开门就走了上来：“珂利亚大人。” “是这样的，我需要你帮我去告诉陛下一件事情……越快越好可以么？” “当然。” …… 和由诺一样，在听关于蒂利亚的事情的时候骑士的表情不知不觉就变得有些吓人：“我明白了，现在就去告诉陛下。” 我看着转身大步离去的骑士，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我好像让蒂利亚的位置在一瞬间被从掌管爱的神明变成了只能看见自己利益的卑鄙之人。 “希望我只是误会了她的感情，这样的话错的人就能够是我了。”我关门走回房间之中“你说如果真的就像是我们猜想的那样，蒂利亚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个事情珂利亚大人您应该是比我更加清楚的，但是如果希望从我口中得知的话我也可以再告诉您一次。” 无法再使用的工具，最后的下场当然也只是会被抛弃和销毁而已。 我们两个就对视了一会儿，我总是想要伸手摸由诺的粉色卷毛也不知道为什么，实际上也确实又这样做了。 我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想要暂时的不提那个话题：“你之前救我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那就和我一起回我的家乡看看吧。”由诺苍白泛青的脸颊上终于冒出了一点点红晕“我能离开界树都是因为珂利亚大人您……” “我的荣幸。” 【打扰你们温馨的谈话不好意思，我处理完事情回来了】 【那么我亲爱的孩子你只需要闭上嘴听我说就可以】 我继续平静的和由诺谈论着他家乡的事情 【我刚刚说了有些事情还可以改变，但是那需要你答应我一点事情】 “都过去多久了，我真的好想看看斐尔纳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由诺谈论起斐尔纳的时候特别开心“我希望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兄弟们依旧很健康，他们知道珂利亚大人和我一起回去一定很开心的。” 【可以改变的内容我也不会告诉你】 “所以珂利亚大人，请您一定要陪我一起回斐尔纳好么？我怕自己会害怕。” 【你需要答应的就是让赫斯特活着，不管是何种方式，只要让他活着】 “好的。”我微笑着看着由诺 第36章 奎厄特说的是只要赫斯特“活着”就可以，意思是只要再用办法将赫斯特重现封印起来就行了。 这件事情得去和梅菲斯特说，包括可以改变一些事情的这一点。 “你继续休息。”我从由诺的床上站起来“在我回来之前就一直待在这里可，回来之后我就能和你一起去斐尔纳了。” 虽然想要兑现这个承诺得看运气了 “你要去干什么……”由诺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裙摆，他第一次没有用敬语“……我、我有不好的感觉。” 由诺拽我裙子的力气很大，可能因为实在是太过于不安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对于女性来说带着很浓重的冒犯意味。 “有需要我做的事情。”我伸手拍了拍他红色的爪子，触感和人的完全不一样那上面布满了爬行动物一样细细密密的冰冷鳞片“你听话，待在这里。” “可是……”由诺的手松了一点 “不会有事的。”我顺势把裙子拽了出来“真的。” 由诺没有再说话，他的手重新收回了被子里面：“恩……” ……………… ……………… 看他闭上眼睛之后我就关上门离开了，我快步的走向神殿的大厅，那里还有梅菲斯特指派来保护我的第三个骑士。 那个骑士依旧笔直的站在大厅：“珂利亚大人，之前有人带来关于伊榭尔的消息了。” “找到她了么？”本来还带着特别沉重不安的心情，但是听到有伊榭尔的消息我不由得露出了放心的表情快步朝骑士走过去“她人呢！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为什么骑士的表情有些为难：“抱歉，并不是这样的，之前您所指出的那个地点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的踪迹，教堂也只剩下被烧焦的残渣。” “那里没有看见伊榭尔？”有种说不清楚的不安，那她去那里了？被卡鲁诺带走了还是去追卡鲁诺了？ 不，伊榭尔不是在那种情况下还要去追击的人，那只能是被卡鲁诺他们带走了：“陛下他们发现蒂利亚在哪里没有。” “陛下和其他在下界的军队依旧没有蒂利亚大人的消息。” 连梅菲斯特都找不到她在哪里？ “带我去陛下那里，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亲自和他说。”原本以为骑士会推脱说不能违抗梅菲斯特的命令，可他却出乎意料的顺从。 “请随我来。”他转身朝神殿外走 直系神族想要从上界去往下界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去边界的道路，而梅菲斯特不同他的限制只在于不能从神殿之中使用力量移动，在神殿范围外就可以。 按这个规矩来说我也是可以像梅菲斯特那样做，可是我并不会……我在死之前并没有接管过梅菲斯特分离出来的权利，这具身体现在大概只和普通的人族差不多。 “因为现在下界的情况并不怎么乐观，您应该也明白赫斯特已经随着陛下的苏醒开始活动了，所以……”骑士走在我的前面带路，声音平板的说“我只会专注于护送您到梅菲斯特陛下的身边，此外如果您命令我做其他多余的事情我恐怕无能为力。” “好、好的，我明白了。” ………… 通往下界的入口是一扇残破的巨大石门，上面好像曾经雕刻着什么东西，但是现在已经无法再看清，门外有着几十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看守人员，在看见梅菲斯特的骑士身后的我之后就全部单膝跪在了地上，低着头。 接着有两个人迅速的站了起来打开了石门，门打开之后那里面并不是阶梯或者走廊之后的东西，而是像水面一样，不过是黑色的水面。 那里面漂浮着星星点点发着微弱亮光的东西，骑士走上了前朝我伸出了手掌：“珂利亚大人。” “走吧……”我把手递给了他，然后随着骑士一起走进了石门之中，那种感觉就像是进到了浓重的烟雾之中，像是有重量压在身上但是其实又没有任何东西，眼前只能看见骑士被门内那些发着亮光映照的反光的盔甲。 他牵引着我走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有东西越来越明亮，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是一望无尽的干裂的大峡谷，土地灰黄缝隙裂开的几乎像是深渊一般。 和上界一模一样的石门在我们身后带着像是老人去世前最后一刻虚弱喘息的声音合上慢慢消失了，我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景象：“从上界下来……应该看见这样的场景么？” “因为赫斯特醒来了，这里原本该是人鱼的大海。”骑士松开了我的手蹲在了地上，手指在松散的黄沙地上开始画起了传送阵“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不用他说我也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从那些裂缝之中升腾上来。 “珂利亚大人。”骑士站在他迅速画好的传送阵中看着我，我也急忙站了进去：“对了刚刚一直还没有问你，你的名字？” “乌……” 他的话还没说完传送阵就已经启动了，在几秒之后我们两人站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蒙特利亚的森林之中，这里到处还看得见上界军队的人。 “乌提纳，珂利亚大人。”他重复了一次，接着他看了看周围“看来之前我送您来下界的时候多虑了。” “多虑？” “是的，之前说如果在护送途中您命令我做其他多余的事情我恐怕无能为力。”乌提纳带着我走出了传送阵“我当时是害怕途中会见到正在残杀其他种族的魔族，您会命令我去解救他们，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因为看见这里还剩下这么多直系神族所以你放心了是吧。” “不是，看这个样子是其他种族都被杀光了。” “……” 那这样还真的是不需要多虑了。 乌提纳看着朝我们聚拢过来的其他神族骑士：“陛下现在在哪里，珂利亚大人有指示说她需要去陛下的身边。” “陛下在刚刚已经移动去南方尼尔的教院了，尼尔说那边发现了有赫斯特的气息。” 尼尔的教院，那个地方我依稀的记得是培育其他种族成为赐福之人的地方，尼尔以前是只听从梅菲斯特调遣的上界军队，十支的首领。 “蒂利亚的消息呢，她和伊榭尔被卡鲁诺带走了。”我有点心急，在这种情况下梅菲斯特没办法专注的去寻找蒂利亚，因为赫斯特放着不管的话说不定大家都会一起被埋进土里。 “按理说卡鲁诺身为赐福之人我们是能够追踪到他的所在位置的，可是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感觉到他，陛下也说他连蒂利亚大人的气息都无法感知到。” 在我和那个骑士说话的时候乌提纳已经又重新画好了一个传送阵：“我继续护送珂利亚大人，你们如果有谁发现了蒂利亚大人的气息请立刻通知所有人。” 我走到乌提纳身边：“可是……为什么你们都没办法追查到卡鲁诺呢？”乌提纳的眉毛皱了起来：“凭我的……” 他的话又被打断了 等传送到了下一个地方的时候他才接着开始说：“凭我的认知，卡鲁诺本身是混血，可是他的出生时机太过于微妙导致他从来都没有被赫斯特身上那种特殊的气息沾染过，现在赫斯特一下子苏醒了，卡鲁诺那样的体制很有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被转化成完全的魔族。” 被转化成魔族也就是说原本的赐福会完完全全的被抵消。 “可是他身上不是还有陛下的焦痕么……？” “珂利亚？！” 我和乌提纳抬头，就看见不远处那一个白的有些刺眼的男人：“陛下……”梅菲斯特脸色有点差的走过来质问我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单膝跪下的骑士：“你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因为珂利亚大人说她要过来见您。” “……” 梅菲斯特看向我，脸色重新回复了平静：“辛苦了，现在你就去保护教院中的学徒。”说着他伸手牵住我朝教院里面走去。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银白色的盔甲和衣服上都有很多焦黑的痕迹：“你们遇到赫斯特了么？” “现在还没有，刚刚是听尼尔说这里有他的气息所以才带着人赶过来，可是除了一般的魔族之外根本没有赫斯特的踪迹。”梅菲斯特的脚步有些焦急“现在谁的位置都没办法查明出来，只能发现不断的有地区在被损坏，你不应该来下界的。” “我是有事才来找你的，你听我说是……” 梅菲斯特嗯了一声然后抢在我前面语速极快的说：“我知道你担心伊榭尔，已经让人去尽力找她了，你不需要这么担心她和蒂利亚都会没事的。” “你不要抢我的话……”他像拽什么小鸡一样拽着我越走越快，我得小跑起来才能跟上他“是那个，刚刚奎厄特来找我了。” 听见那个名字梅菲斯特就停了下来：“奎厄特？” “你别停下来继续朝前走，边走我边和你说。”我催促的摇了摇他的手，这个人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总是在某些时候毛毛糙糙的。 第37章 “封印赫斯特是可以做到，实际上不就是做到了两次么。”教院的尼尔正用宝石在地图上圈画着什么“在我看来的话，如果想要再一次封印住赫斯特，陛下，就只能再像你上次那样了，珂利亚大人的例子是不可取的，而且现在也没有办法执行。” 珂利亚的第一次封印能够完成是因为那是奎厄特，他们的造物主仁慈或者说心血来潮了一次，才能够完成，而这一次按照造物主的话来理解 【你需要答应的就是让赫斯特活着，不管是何种方式，只要让他活着】 奎厄特是完全的不会再插手了，如果还是像上一次那样想要帮助珂利亚封印赫斯特的话他只会直接的再一次邀请珂利亚进行他所谓的那种‘交易’而已。 梅菲斯特的第二次封印是因为他放心蒂利亚和其他神族能够在他沉睡的时候管理好所有的事情，但是事实上在梅菲斯特沉睡之后他们管理好的也只有上界而已，下界完全的一片混乱。 而在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办法的现在也只能让梅菲斯特上去顶住了。 “为什么……就真的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么？”我看向站在尼尔旁边低头仔细看着地图的梅菲斯特“陛下……”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用自己作为代价再次去封印赫斯特，当然你也不要在有这种想法了，最坏的情况下就是我只保护住了上界。”梅菲斯特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地图上面就朝外散发出了棕黄色的粉尘“在南面也没有赫斯特的踪影，尼尔你那边呢。” 尼尔是个有着亚麻色短发，看起来很温柔的男人，这时候他的眉毛从一开始我见到他就没有平整过：“你应该早就察觉了吧，不是没有发现他的踪影，而是已经发现了但是他隐藏起来了，那个家伙被关了两次之后行事开始谨慎起来了。” 那还真是谨慎的挺及时的，知道事不过三，我站在一般看着他们两个公式化的交换着意见，这个时候应该不是我插嘴的时候…… “现在除了找出赫斯特的位置之外，尽快的找到蒂利亚大人也是一个问题，如果让她一直这样在下界晃荡，再被赫斯特抓到那是非常头疼的事情。”尼尔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之前您和蒂利亚大人之间的事情，以及关于蒂利亚大人一些……私事陛下都已经转述给我，我在想也许曾经在蒂利亚大人的身体之中存在过的您，应该能稍微的感受到蒂利亚大人的位置所在。” “之前我也是和你的想法一样可是……我有试过，根本什么用都没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稍微有点不安的看着梅菲斯特“抱歉、我真的很想帮上一些忙……” “你能告诉我蒂利亚和伊榭尔的事情就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说话的时候梅菲斯特的头抬了起来，他漂亮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我“而且你能再一次回到我的身边对我来说……谢谢你能回来。” “我……” 尼尔的手在桌子上点了几下：“我知道陛下您对珂利亚大人的执着，但是现在并不是表露这些的时候。” “我没有表露。”梅菲斯特的眉毛皱了起来“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对于我来说她能回来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哥哥……那其实就是表露的意思。” “是这样么？” 尼尔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叹息：“按照之前珂利亚大人所说的，当时伊榭尔是和混血就在蒙特利亚外界草原与森林交接的那个小教堂交战，而当时伊榭尔救出的你被蒂利亚从她自己的身体中分离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他就像是在让我了解目前的状况一样仔细的解说着 “所以我们让一部分上界军队以那座教堂为中心，朝周围搜查着，但是因为魔族大量的涌出所以搜查的速度并没有我们计划中的那么快。”尼尔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眼镜“期间还不断的有地方完全被损坏，我相信您应该也看见了，在上界通往下界的出口那里，人鱼的大海已经完全被蒸发掉了。” “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漫无目的的炫耀他的力量而已？单纯的再一次想要毁坏这个世界？” 这时候我才知道尼尔并不是在和我解释现在的情况，而是在自己给自己解释，他想要理解赫斯特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是赫斯特不是本身没有目的的在破坏么？魔族……都是这样的啊？”我有点疑惑的看着梅菲斯特和尼尔“直接的说，他不就是想杀死陛下么？” “是的是的，可以这样说，但是这些不是他的目的只是本能而已。”尼尔抬头看向我“珂利亚大人你应该是误会了一些东西，我说的目的，是指赫斯特产生了除了他魔族本性之外的一些目的性。” 梅菲斯特也点了点头：“开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赫斯特他好像在探究着一些什么东西，本来我只是认为可能是我的错觉，但是你告诉我的事情让我觉得，赫斯特的确是和以往有些地方不太一样。” “因为奎厄特让你封印住他，还是以‘可以改变一些事情’为前提，这是很反常的。”尼尔接着梅菲斯特的话说“赫斯特肯定是做了什么超出规定范围的事情了。” 梅菲斯特面色凝重的像是要下暴雨了一样：“你在这里守着珂利亚。”说着就拿起了靠放在一边的佩剑朝外面走。 “小……小心一点。”我搅着手指看着他的背影“我会在这里找蒂利亚的……” “好的。”梅菲斯特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下尼尔“找到了就让乌提纳带人过去，至于那个混血，找到之后当场杀掉。” 说完他就大步的离去了 “……” 我慢慢的走到摆放地图桌子的旁边，尼尔盯着地图的眼睛一刻都没停下来过：“依照我的……认知，刚刚，应该是您第一次看到陛下指挥人的样子吧。” “差不多吧……我该怎么用这个寻找蒂利亚？”我低头学着尼克的样子看地图“为什么按这些地方会有粉尘吹出来？” “那是定位的龙鳞粉。”尼尔把他手边的一个灰色的陶瓷罐摆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打开了盖子，里面也是土黄色的粉尘，可是有些亮晶晶的“手指伸进去。” 我犹豫了一下就把手指伸了一根进去，然后尼尔就敲了敲瓷罐的边缘，一瞬间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咬住了我的指头，但是我没有把手指□□：“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正常的，因为您还没有接收过陛下那里的神权，身体资格只和人族一样所以我刚刚帮您了一下。”尼尔示意我可以把手拿出去了，然后收回了陶瓷罐“现在您可以试着点一下庞克亚峡谷，就在您右手边过去几厘米的地方。” 虽然尼尔说了很详细的位置，也花了我一会儿才确切的找到了庞克亚峡谷的位置，因为这份世界地图上详细的标出了所有地方，密密麻麻的细小黑色字体像是蚂蚁一样爬满了整个地图。 我的手指在‘庞克亚峡谷’这一行小字上点了点，就像梅菲斯特和尼尔一样，有黄色粉粉尘朝外散去，然后在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面好像感受到了一些什么东西：“是有……是有魔族在庞克亚么……？” “如果您感觉到有的话，那就是有的。”尼尔看着我的表情“当然身体觉得不适也是很正常的，具体的原理解释起来会有些复杂，总之您就按照刚刚那个感觉搜寻一下庞克亚附近的地域。” “蒂利亚他们怎么会去到庞克亚的……？”我又点了点旁边的地方，但是和刚刚感受到的不一样，只是一些精灵或者龙族，并没有魔族的气息传送到我的脑子里面。 “那里以前是魔族和恶龙喜好隐匿的地方，再跨过去是死灵之国，如果混血带着蒂利亚大人想要藏起来的话那里是最好的地方，但是我们刚刚已经搜寻国那里了，不排除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到达，所以现在让您再搜寻一次。”尼尔突然抬头看向我“他们会藏起来只是一个可能，另外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正和我们做着一样的事情，他们也在找寻着赫斯特的下落。” “到底怎么样才能找到赫斯特……”我迷茫的看着面前这一大张地图“如果他不愿意的话那找起来会很困难吧？” 因为尼尔在我说话的时候就那样安静的盯着我，让我多多少少有些……困惑：“我说的，不对么……？” “完全是正确的，珂利亚大人。”尼尔盯着我“去找或许会很困难，但是被找就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了。” “赫斯特，有可能正在寻找您，因为在抓走蒂利亚大人的时候他已经算是取得过一次神谕，所以现在才会变得比之前更加的棘手，尽管陛下之前一直在避免谈论起这个问题，但是我认为把这件事情告诉您才是尊重您的表现。” “同样身为神谕的您……说道这里您应该差不多理解了。” 是的，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赫斯特曾经是说过总有一天要得到两道神谕，我沉默的和尼尔对视着。 “如何做决定，完全遵照您的意思。” 第38章 “可是我们这样瞒着哥哥做真的好么……”我有点心虚，万一被赫斯特抓到了这不是又给梅菲斯特添乱么…… “我并没有说过要瞒着陛下啊。”尼尔突然很正直的看着我“是您把我想的太危险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啊……？ “如果您已经决定好了的话，我会安排人带您去到外面没有防护法阵的地方，如果赫斯特是真的在寻找您的踪迹那么应该很快就会带着魔族朝您这里靠近，然后我会同时将陛下召唤回您的身边。” “这不还是瞒着他的嘛！” “只要珂利亚大人是安全的，那就不算是瞒着陛下。” 他说的好像非常有逻辑，可是我怎么都觉得好像被绕进去了：“不过赫斯特又不是蠢货，我那么明显的暴露了出来他肯定会知道是陷阱的，在加上上一次奎厄特插手封印了他，他肯定会特别警惕的。” 或许的确，像赫斯特这样强大的人任何陷阱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就像是对于蚂蚁来说下雨完全是灾难，可是对我们来说那只是下雨而已，或许会有点困扰但是根本不会造成什么实际上的□□烦。 然后按照这种关系分析，如果我们是下雨级别的陷阱的话，那么奎厄特就是洪水或者说海啸……赫斯特自然会特别的警惕。 “这种事情我当然也考虑过了，所以对我们和对赫斯特，这件事情都是几率对半，我对于赫斯特来说我们可能是虚张声势，也可能是真的有奎厄特在背后，相对的我们也是，赫斯特是认为我们是虚张声势还是有对策，凭运气试一次，不然只会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旁边“而且万一蒂利亚大人他们也在寻找赫斯特……” “我知道了。”虽然在这种时候表现出害怕实在是有些过分，可是我的手就只止不住的颤抖“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尼尔笑了起来：“别害怕，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我有没有危险这个根本不重要，如果赫斯特过来了，我们没有办法封印住他怎么办，梅菲斯特他……哥哥他不是说赫斯特比上一次更加棘手了么。” “不是赫斯特变棘手了，而是陛下他因为常年陷入沉睡而且还要耗费精力去维持赫斯特的封印，现在的状态并不是特别好。”说道关于梅菲斯特能力方面的事情尼尔才开始担忧了起来“这当然是最大的问题，力量不够无法封印赫斯特，但是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能试一试。” 尼尔的意思大概就是说封印的事情就交给梅菲斯特去想办法，陛下的话一定能行的，不行的话那大概也没办法了，毕竟对手是赫斯特。 在这个地方唯一能够一直和赫斯特单独抗衡下去的也只有梅菲斯特而已。 【那可真是危机的情况啊】 我被吓得一怔，奎厄特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来找我，特别是在和人说话的时候，这时候尼尔还在我和讲解等一下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您只要跟在我们的身边就行了，也不用去哪里就在教院外面过去的那片草原上就行。”说完之后尼尔就朝房间的出口走去“我们开始吧，珂利亚大人。” “好、好的……”我急忙跟上去 【其实之前在和你说我们第二个交易的时候……我就考虑到梅菲斯特想要封印住赫斯特这一次多多少少会有些力不从心】 从那个时候，这个人难道就已经知道我们只有让梅菲斯特去封印的这一个办法？太过分了…… 【这怎么能够叫做过分，你看我现在不是出来替你解决一些小问题了么？当然如果你想让我直接解决赫斯特那是不可能的，他必须活着】 因为在和奎厄特交流的时候有些晃神，一没注意就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痛。”是撞到墙壁了？ “珂利亚大人，您没事吧……” 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撞上了乌提纳胸前的盔甲：“抱歉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 【现在的这些直系神族长得还真是都挺不错的嘛，不知道魔族那些小孩子长什么样子去了】 奎厄特的语气纯粹就是在挑选购买生肉的家庭主妇，也没时间给我更多的反应，尼尔和乌提纳就带着我出了教院，我们的周围有序的排列着其他的骑士，我看起来就像是被押送的犯人一样…… “尼尔主教，我不明白……是陛下命令要这样做的么？让珂利亚大人去……去充当诱饵这个角色。”乌提纳看起来非常的不安“这样实在是太危险了。” “所以陛下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珂利亚大人，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你的责任就和之前一样，只需要专注于带着珂利亚大人逃跑就可以。”尼尔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这时候我们的面前以及是尼尔刚刚提到的那个草原了。 现在是温暖的季节，草原上开着数不清的漂亮花朵，这实在是令我更加的矛盾了。 在有这么多坏事发生的时候，还是依旧的有生物在幸福的生活着，遵照着自己的规律，在温暖的季节开花，在寒冷的季节缩回泥土之中沉睡等待下一个开花的季节。 【一切都是这样的，你们不是都明白这个道理的么，万事万物都有相对的东西】 奎厄特不温不火的声音又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子之中 【你可能觉得我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这样制造你们出来承受痛苦，那你相反的想一想，承受的真的只有痛苦么？】 “……”奎厄特好像正在对我说着什么有血有肉的东西，我一面抱着他又在忽悠我的心态，一面又认真的在思考他的问题。 至少对我来说能够和梅菲斯特、蒂利亚、伊榭尔、艾丽和由诺他们相遇是非常幸福的事情，虽然我的确给梅菲斯特和蒂利亚带去了困扰和痛苦。 【这是规律，是为了让你们存在所必要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还明媚的草原渐渐的变暗了下来，乌提纳把我护的更紧了：“……魔族。” 从植被下渐渐的升腾上来了黑色的烟雾，这股让人不愉快的味道我已经体验过几次了：“赫、赫斯特来了么？” “说不准，目前感知到的知识普通的魔族而已。”尼尔皱着眉毛朝四处看了看，然后跺了跺脚，周围的草和植物瞬间开始不正常的暴涨起来，像是怪物一样朝已经完全从土里钻出来的魔族蜂拥了过去。 尼尔的动作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在抵挡了第一群魔族之后原本守在周围的骑士全都拔出剑冲向了魔族。 “我们怎么办……”尼尔和乌提纳一直待在我的周围，乌提纳是在保护我没错而尼尔在不停的在找着赫斯特的痕迹。 “只是普通的魔族涌了过来，难道赫斯特命令过他们来捕捉神谕么？”乌提纳的剑捅进了一个从我们的斜后方冲进来的魔族头颅之中。 血飞溅起来沾了一些在我的身上，只是一瞬间就有激烈的灼烧感觉蔓延开来，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啧……”尼尔迅速的将他附着着一层淡蓝色雾气的手伸了过来，将粘在我皮肤上的血液擦去“披风。” 乌提纳立刻的就把他的披风扯下来将我裹了进去，是真的完完全全裹进去……包括脸，接着我就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他扛了起来。 这下就真的像是一只被挂在鱼钩上的肉虫…… 他们就这样扛着我换了半天，我能感觉到有东西不停的溅到披风上，但是因为骑士们的披风都是为了避免这种会被魔族的残肢断臂和四散的血液攻击到的情况，用特殊材料制作的，所以我才得以幸免。 这时候我感觉到扛着我的乌提纳动作停滞了下来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不是赫斯特。”尼尔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从外面传了过来“你带着珂利亚大人找地方隐蔽起……”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从刚刚起就一直失联的奎厄特也突然的出现了，他的语气有点激动。 【来了，你们至少钓中了一条呢，不对，两条吧】 钓中了……两条？是谁？ “乌提纳！是谁来了？！”我隔着披风朝外喊，但是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在和尼尔说话：“用这个。” 接着我就听到了尼尔有些急促的咏唱声，这个内容我比较熟悉，是只能用来召唤梅…… “陛下！” 我被乌提纳从身上放了下来站到地上，脸终于被露了出来：“哥哥……” 梅菲斯特看起来是有些生气的，他没有理会我们而是径直的从刚刚尼尔临时画好的召唤阵中走出来，走向了我们对面的那两条奎厄特所谓的鱼。 “你到底在做什么。”梅菲斯特把手中沾满了上一个战场鲜血的剑丢弃到了一边的地上，直视着蒂利亚。 她站在已经完全沦为魔族的卡鲁诺身后，也同样的直视着梅菲斯特。 “珂利亚……姐姐的话，不应该全部都告诉你了么。”说着她就看向了我，嘴角扯起了笑了笑“是吧。” …… 我只能像是块木头一样看着蒂利亚。 第39章 像这种事情我是根本想都没有想过的，从诞生开始，从遇到蒂利亚开始我是根本就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的确是被侵蚀了。”尼尔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蒂利亚“可能因为本身是比较温和的权利，所以侵蚀的迹象才会不那么明显……” 怎么可能，蒂利亚是真的……被侵蚀掉了？ 蒂利亚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多多少少有点歇斯底里的感觉：“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的。” 她充满血丝的眼睛像是丢失了猎物的野兽一样，这和我记忆中那个有点冷漠但是很温柔的蒂利亚不一样：“我才想要问你，你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从乌提纳他们身后走出去：“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赫斯特的封印真的是你打算解开的？第一次也是这一次也是？” “……”蒂利亚看向我的眼神终于迟疑了，她好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是突然被旁边的卡鲁诺阻断了：“现在妥协就太晚了，之前不是已经决定好了么。” “所以就全都是你教唆的？”梅菲斯特开始朝卡鲁诺走了过去“我以前因为是蒂利亚的要求，还如此的信任你。” “他的确值得你的信任。”被挡在卡鲁诺身后的蒂利亚说，她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天上的云开始变黑了起来，云里面裹藏着闷雷的声音。 梅菲斯特的背影看起来愤怒又焦躁：“你什么都不解释，就想要和我作对么？” 卡鲁诺突然冲向了梅菲斯特，他的手上包裹着尖利的黑刺：“因为和你解释没用。” “你保护好珂利亚大人。”尼尔对乌提纳丢下这句话就朝梅菲斯特跑去，他们现在的意图很明显是要在更大的鱼游来之前杀死卡鲁诺。 【情况很混乱呢，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想要问问自己的妹妹呀？】 奎厄特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这让我更加的紧张了，到处都是魔族面临死亡时候可怖的惨叫，面前是陌生的蒂利亚。 “你到底……”我忍不住说出了声来，但是这个时候乌提纳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到了一样把我拦腰扛了起来。 “他来了！！！”在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之后尼尔的声音穿过来，不止是乌提纳，连一些魔族都像是察觉到了危险一样开始四散逃跑。 虽然是被乌提纳扛着朝一个方向跑了一会儿，但是我还是可以听见赫斯特的声音 “正好都在这里了。” 让我从心底里面感到不适，该怎么办奎厄特……到底要怎么封印他…… 【按我的想法的话，首先你就不能再这样任由这个骑士带着你逃跑了，回到战场上去吧，你可是神呢】 “乌提纳……”我的手拍了拍他的腰“带我回去陛下的身边……” 他没有理会我的要求 “带我回去，这是命令。” 乌提纳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明白了。” 于是我就算是真真正正的看见了赫斯特，虽然从来都不认识他，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的脸我实在是再熟悉不过，梅菲斯特看到被乌提纳带回来的我几乎气的头发都炸起来：“你在干什么！” 这个时候尼尔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倒了瘫软在一边的地上，而卡鲁诺被赫斯特踩在了脚底下，蒂利亚就站在后面有些呆滞的看着赫斯特的背影，她看向赫斯特的那个眼神真的让我觉得无比的绝望，蒂利亚是真的爱上赫斯特了，尽管是因为被反噬…… “哥哥………那个人说我回来才是正确的选择。”我避开了奎厄特的名字，因为不想被赫斯特听到，魔王脚下的卡鲁诺痛苦的呜咽着，而蒂利亚也没有替他求情，让赫斯特放过他。 这三个人之间的事情我是彻底不清楚了 我看着赫斯特，他也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我：“你就是第二个神谕对吧，梅菲斯特还真是把你藏得挺好。” “这和你……”刚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我突然顿住了，因为看见了赫斯特腰上别着的那把剑“那是你的剑？！” 梅菲斯特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下，然后也去注意了赫斯特腰上的配剑 “伊榭尔……” 对，赫斯特腰上那把剑是伊榭尔的配剑，完全一样。 “难得你们上界的人能记得她这把剑的样子。”赫斯特伸手将剑□□拿在手上看了看，然后一下子□□了卡鲁诺的脖子之中“惨叫给我听听吧。” 这时候蒂利亚好像才回过了神：“卡鲁诺！！！”但是赫斯特一挥手她就被莫名出现的锁链捆住坐在了地上。 我感觉自己开始发抖了，这不对……伊榭尔、伊榭尔她不是被卡鲁诺他们抓走了么，说起来也是刚刚卡鲁诺和蒂利亚出现的时候他们的身边就没有那个骑士的身影，可是伊榭尔的配剑怎么会在赫斯特的手上…… 本来再简单不过的答案，但是脑子下意识的就将它复杂化了，因为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希望，找一个她还活着的出口。 “伊榭尔在哪里……她在哪里……”我朝赫斯特走过去，但是一下就被梅菲斯特拉住了：“珂利亚……” 她之前说过会保护我的，我还和由诺说过伊榭尔不会有事，她会回来的 她会回来的 “伊榭尔在哪里！？” 赫斯特就像是看小丑一样看着暴露出丑态的我，剑从卡鲁诺的脖子里面拔了出来：“烧了，只剩这把剑。”他抬起剑给我看。 “几百年了她还是想作为一个骑士，梅菲斯特你到底凭什么都占着好东西？”赫斯特的剑尖指向了拉着我的梅菲斯特，他得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些表情，我觉得那个应该可以称得上憎恨了“不过只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小鬼而已。” “退后。”梅菲斯特将我拉到了身后去然后伸手出去虚空的一握，赫斯特周围的空气肉眼可见的扭曲了起来，像是锯子一样朝他砍去，赫斯特只是踩着卡鲁诺使劲的跳了起来，挥舞着伊榭尔的剑朝梅菲斯特劈砍了过来。 他的眼睛红的发亮，那里面的憎恨越来越浓烈，像是被蟒蛇一样紧紧的缠绕住了一样：“凭什么你们就能那样心安理得的让她保护你们？” 【捉住他】 “……！”在梅菲斯特伸手抵挡住赫斯特的剑的时候，我从后面冲上去越过梅菲斯特捉住了赫斯特的手臂，我本来以为会像之前一样传来剧烈的灼痛感，可是只是从我握住他手臂的地方不停的渗透出了黑色的液体。 赫斯特和梅菲斯特都因为这个他们意料之外的举动有些震惊，其实我也有些吓呆了，我到底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听从奎厄特的话？ “刚好……”赫斯特笑了一下伸手过来抓我的肩膀，但是依旧被梅菲斯特挡住了：“珂利亚你在干什么，快松手退回去！” “手……手松不开……”我也尝试过拉扯可是那个黑色液体明明是在朝外溢出却有一股力量一直粘着我，然我没办法松开赫斯特，我们三个人就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僵持着，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 起初还不怎么在意那些黑色液体的赫斯特逐渐的开始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那些液体流在地上之后就像是沸腾了一样不停的翻滚着，“放开我。”他终于也开始挣扎了起来“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 “你做了什么？”梅菲斯特也在一边大声的问我，我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是奎厄特让我抓的，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就听了他的话……” 【你怎么能把我说出来呢真是的，再等等吧，马上就好了】 到底要等什么啊…… 从我抓住赫斯特的缝隙之中那个黑色的液体渐渐的从流变成了喷，那个力度震得我手生痛，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的手会被就那样冲破，随着液体渐渐的变多赫斯特更加的不安了：“松手！” “能松早就松开了！”梅菲斯特朝他大吼，他看起来也急的要死“珂利亚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 突然我感觉到一起都好像停止了一样，地面上那些液体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一动不动，接着它们就在一瞬间就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巨大圆形，而对应的上空也出现了一面黑色的圆形。 它们像是镜子一样互相反射照映着 赫斯特抬头看向上面的圆形，他的瞳孔急剧的收缩，下一秒我原本一直粘在他手腕上的手一下子被弹开了，因为赫斯特的手臂一直抓着我的肩膀，梅菲斯特没法立刻带我立刻，但是他的动作也没有停滞，他的手一使劲就扯断了赫斯特的手臂，然后抱起我迅速的朝后退去。 “……”被扯断手臂的赫斯特用那副恐怖的表情朝我们冲过来，但是中途他的动作就被一个从天上的黑色圆形里面掉下来的那个人阻断了。 那个人掐着赫斯特的脖子将他压在了地面上，这些事情几乎都是在一瞬间之内发生的，我甚至只来得及看见那个突然落下了的人是黑色的头发，头上好像还有什么红红的东西…… 在我认定那个可能是一对红色尖角的时候已经眼前一花，梅菲斯特带着我传送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第40章 “那是什么东西……”梅菲斯特的手紧紧的抓着我，这时候陆续的有骑士出现在了我们的身边，他们都跟随着梅菲斯特进行了移动。 乌提纳托着依旧在晕迷中的尼尔落在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宽阔空旷的乱石浅滩，“蒂利亚她还在那里……”被梅菲斯特放下来的我立刻抓住了他的袖子“怎么办？” 梅菲斯特不知不觉咬紧了自己的下唇，刚刚那个突然出现的东西让他的大脑一瞬间被恐惧占领了，他根本是发自本能的带着珂利亚逃跑，而忘记了蒂利亚还落在那里：“二十支的骑士带珂利亚立刻返回上界，乌提纳你带着尼尔回教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从那里离开。” 他把我拽着他衣服的手拿下来，递交给了一边等候的骑士：“这次不准再擅自决定离开上界，我会带十支去找回蒂利亚，她不会有事的，你需要担心的是自己。” “伊榭尔之前也说她不会有事的……”我绝望的看着他，刚刚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就算是我也能够感觉出来那是另一个十分强大的存在，强大到连赫斯特和梅菲斯特都会产生不安和恐惧感。 梅菲斯特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搭理差不多快精神错乱的我，他低头使用者调令咒石：“伊榭尔曾经是二十支的首领，她的觉悟你应该清楚，为她惋惜和悲痛只是在侮辱她而已。” “……” 可是就要这样抛下她继续朝前走了么？以前、在我和奎厄特达成第一次交易封印赫斯特之前我都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是一种强烈的违和感，那时候我没有执掌过权利也没有像梅菲斯特一样统治过什么，一直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状态，甚至有觉得只要这样继续与梅菲斯特和蒂利亚一起生活就可以了。 可是赫斯特的事情让我发现这个世界之中唯一安全的地方好像只有梅菲斯特拼命保护的上界，当我封印了赫斯特算是‘死亡’了之后，再一次醒来面对着的就是混沌不清的关系，和身边人的改变与离去。 就像是推开了充满了明亮美丽植物的温室，发现外面是枯草沙地，那种强烈的违和和失落感，像是被人背叛了一样，可是并没有人背叛过我，从来就只是我自己的认知和觉悟不够高而已。 【别那么悲观我的孩子】 就在乌提纳带着晕迷的尼尔离开之后，奎厄特的声音再一次讨人厌的响起，可是这一次好像不止我听到了，梅菲斯特也听到了。 “奎厄特？”他看向我“他就是一直这样对着你说话的？” 【疑问真多，现在不是……喔他来了】 说着那股令人讨厌的气息又出现了，带着四溅的水花：“找人做苦力也该有个限度，你们这群废物东西也能叫神？” 梅菲斯特和骑士们都迅速的把我护在了中间，在旁人看来这个举动可能有些好笑，就像是护崽的母鸡一样。 “这是你们的对吧。”那个黑发红角，和赫斯特长得一样但是是明显不是同一个人的男人说，他的左臂下面夹着依旧被锁链捆绑着的蒂利亚“不拿走？” 他看着梅菲斯特：“不拿走我就扔地上了。” 看那个男人真的想要直接把蒂利亚扔在浅滩上，“等一下。”梅菲斯特离开我朝前走过去“把她递给我。”那个男人竟然也就顺从的把蒂利亚交给了梅菲斯特，而且嘴里还在不停的抱怨，说什么空气不好风景也不好之类的事情…… 之后就沉默了，我们和他沉默而且戒备的对视着，他也没有继续那些无聊的抱怨：“你就不问问我赫斯特的事情？你不是这里的老大么。”他这样对梅菲斯特说，看起来还有些不耐烦。 “交接者。”梅菲斯特好像在刚刚就肯定下来了这个人的身份，听梅菲斯特说到交接者我好像也反应了过来，既然上界的统治者能够像是替换老旧工具一样被替换，那赫斯特也一定是遵循这个规定的。 意思就是说现在赫斯特已经不存在了？ 就在我激烈的思考的时候那个男人嘲笑一样的笑了几声：“就不能更有想象力一点么，交接者是什么东西啊，老子是魔王，魔王杰克。” 自称魔王的男人啪啪啪踩着水玩：“反正奎厄特那个家伙是什么都没和你们说是吧，总之现在赫斯特暂时的不能够来烦你们了，这可是都亏了我呢。”杰克有点邀功一样的笑着，好像做了一件什么大事。 【就是这样，这个叫杰克的东西就是我送给你们最后的一个帮助了，能不能完全用他封印赫斯特就看你们自己了】 用他封印赫斯特？ 但是我没空想这件事情了，我跑到梅菲斯特旁边查看他怀里的蒂利亚：“她怎么了？蒂利亚？” “不知道……”梅菲斯特把她放在地上，蒂利亚明明是清醒的，眼睛也睁着但是对我们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木愣愣的看着一处发呆“她怎么了。”梅菲斯特抬头问对面的杰克，但是那个人也只是耸了耸肩膀：“不知道哦，我刚刚把她捉过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不过那时候好像是在叫什么……卡鲁诺？好像是在说这个名字吧。” 对了，卡鲁诺……刚刚一直都没有多在意他的事情，那个家伙被赫斯特捅穿了脖子现在应该还在刚才的那个地方才对：“卡鲁诺是……死掉了么？” “是的，刚刚被赫斯特那样杀死了，他们之前估计是想在赫斯特来之前拼一把看能不能把你抢走。”梅菲斯特听了奎厄特的话后整个人就平复了下来，之前不停动摇的表情也全都消失不见变成了以前的老样子，他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信任奎厄特。 “死掉了？”我的表情看起来可能有些傻 在一边的杰克开始急躁起来了：“为什么要一直待在这里，这里让我很不舒服你们就没有大的豪华的舒适的城堡供人休息的？而且死掉是很正常的吧，你在不可置信什么。”说着他就绕过梅菲斯特和我走到了后面，乱喊乱叫该怎么去上界。 “先回去吧。”梅菲斯特把蒂利亚身上的锁链扯掉然后重新将她抱了起来“有很多事情需要弄清楚才行。” …… ………… “需要这么惊讶么？”在神殿之中杰克皱着脸看着我，在一旁的梅菲斯特看起来也受到了一些冲击。 刚刚杰克是在解释他从哪里来的，并不复杂，也就几个字而已：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你们难道不会以为奎厄特的能力只是仅限于制造你们几个……几个娃娃玩吧？”杰克在椅子上抖起了腿“不过你们这个世界倒是确实要特别一点，那边的白头发小姑娘，你多多少少有些察觉的对吧，这里有多奇怪。” “……”我看着杰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确实是有些奇怪可是…… “不觉得就像是一个舞台剧一样么？生硬的规定，按部就班的套路。”他的眼神从我的身上移到梅菲斯特身上“就没有考虑过为什么赫斯特会长得和奎厄特一样？”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梅菲斯特有点疲劳得弯着腰坐在王座上，他的手肘撑在膝盖上“说到底我们真的只是一些玩具而已么？” 杰克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这些关于自身的深奥探讨先不说，而且你们也知道我是谁了，就先看看那道神谕吧，叫什么……” “蒂利亚。”我提醒他，虽然我很想说现在我们只是知道了他叫杰克，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长相和奎厄特以及赫斯特差不多一样的魔王。 “对对，蒂利亚。”杰克打了个响指“你们把她放哪里去了？” 蒂利亚在她原来的房间之中，还是那个样子毫无活人气息的坐在床上，梅菲斯特之前确认过她的情况。 “她有一部分意识消失了，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杰克低着头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蒂利亚，然后伸手按在了她的额头上：“不介意我这样做吧。”他嘴上是这样说但是早就已经做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头看我：“你之前是有一段时间寄宿在蒂利亚身体里面的对不对。” 我点点头：“在去界树前一天我好像就已经在蒂利亚的身体里面了。”杰克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那有什么奇怪的现象没有，你在她身体里面的时候，任何现象都说给我听。” 首先我在她身体里面就是一个奇怪的现象了…… “有很多，偶尔会出现像是选项一样的东西，每次只有两个，在出现的时候周围的时间就会暂停直到我做出选择才会继续，而且做出选择之后就没办法改变了。”我突然想起来了件事情，转头看向梅菲斯特，然后拉了拉他的手“你还记得之前蒂利亚有对你说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么……” “记得。” “那时候我在蒂利亚身体里面，那是选项让我说的，不是我想要那样说……” “我知道了。” 梅菲斯特轻轻的笑了一下 杰克发出了啧啧啧的不满声：“只有这一个么，还有没有其他的，不止你的，其他人的奇怪举动。” “在后来我要回忆起自己是珂利亚的时候卡鲁诺还一直叫我蒂利亚大人，而且好像会自言自语。” 梅菲斯特啊了一声，杰克看向他：“你也知道了吧。” 第41章 “那时候蒂利亚的身体之中不完全都是被你占据着，她自己应该还是残留了一部分意识。”梅菲斯特看着木偶一般的蒂利亚，脸上露出了有些恍惚或者说是失望的表情“你说的选项，那是我们这种被奎厄特制造出来的替代品所专有的力量，它能强行改变或者说是修正事物的流向，但是只局限于还依旧存在于当下的事物。” 我看着床上的蒂利亚：“那……那她其他的意识呢？”杰克在一边接嘴了，不得不说他的声音真的很有醒神的效果：“是在你说的那个叫做卡鲁诺的家伙身体里面吧。” 这个只是猜想而已，我刚想要说应该是被保存在其他地方的时候杰克一下子就从我们视线之中消失了，就那样凭空的不见了。 梅菲斯特看起来并不是很惊讶的样子，但是我是被吓了一跳……按理说连梅菲斯特都是不可以在神殿之中直接用咒石或者法阵进行移动的，那个叫杰克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哥哥，你真的信任那个……那个杰克么？”我是真的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也可能是因为他是奎厄特送过来的东西，只要和奎厄特沾上边一切逻辑常理严格的来说就用不上了，更何况现在还知道了奎厄特他已经不是造物主这个称呼可以概括的了，创世神大概更合适一点…… “虽然我这样说会让你很不安，可是现在也只能信任他，因为我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和赫斯特抗衡了。”他好像轻轻的叹了口气，之前我没有机会好好的停下来看过梅菲斯特，他以前一直都漂亮的像是玻璃制品一样。 虽然现在也还是很漂亮，不过外表蒙上了灰尘和细小的划痕。 已经失去了主格意识的蒂利亚也是，他们两个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经历过太多事情，这让我有一种……自己是不是背叛了他们的感觉。 我与奎厄特做了交易之后感觉只是像睡了一觉再一次醒过来而已。 梅菲斯特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没、没有……”我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才发现原来刚刚一直在盯着梅菲斯特的眼角看“是因为你用自己的力量封印赫斯特太久，所以才会导致现在力量不如赫斯特么？” “不全是这样，也有一部分神谕的原因……”梅菲斯特看了看床上的蒂利亚“你们身上都带有奎厄特制造的时候留下来的最纯粹的力量结晶，它类似于其他生物的心脏，但是会随着时间增加而慢慢的融入你们的身体之中无法再分离出去，而蒂利亚在被救回来之后结晶已经被赫斯特吞噬了。” 结晶的事情我是从来都没听说过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难怪梅菲斯特在我和蒂利亚才诞生的那一百年内都不放心让我们去往下界。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没和我们说过……” 梅菲斯特看了我一下，然后好像是为了掩饰慌张用手梳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我、我不太清楚，但是觉得告诉你们这个话会让你们有太大的负担……” 来了，梅菲斯特固有的奇妙表达方式又出现了 “你是说让我们知道身体里面有结晶会是很大的负担么？” 梅菲斯特点点头：“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照顾过新生的神明，所以……也不太清楚到底要告诉你们一些什么事情。” “可是你把我们两个是神谕的事情说了呀？为什么结晶就不能说了？” 他好像听出来了我语气带着些恼火，眼神开始动摇的在房间内到处晃动：“因为神谕的话只是一个概念……而结晶对于你们来说就是事实了，我不想让你们知道你们身体里面有这么重要而且还是被赫斯特所渴望的东西。” 梅菲斯特有时候脑子里面想的东西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说实话就算是他这样解释了很多，我也还是依旧不明白他的这种……勉强称作是大人的回路吧。 他看见我的表情有些奇怪，于是就又小声的问我：“难道是我做错了么……？” “不算是做错了，但是我觉得从一开始你就应该吧这件事情清楚的告诉我们。” 梅菲斯特沉稳的嗯了一声 这时候我们身后发出了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一回头就看见乱七八糟倒在地上的卡鲁诺，和站在他旁边的杰克，他们两个身上都是血迹，浓烈的味道在一瞬间充满了房间，梅菲斯特皱着眉一挥手那些气味就又不见了，连血也是。 “你不必要把尸体搬进神殿里面来。” “我想搬哪里就搬去哪里，帮你忙呢我可是。”杰克踢了踢地上的卡鲁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 “不是卡鲁诺么……”我仔细的看了看，虽然脖子上的伤痕太大导致脸有点变形，可是怎么看都是他没错，在我身边的梅菲斯特摇了摇头：“不是，那个是一个空壳……” 他走上前单膝跪在地上伸手翻弄着‘卡鲁诺’，杰克也跟着他一起蹲了下来伸手戳了戳卡鲁诺的头：“你试试这里，这里面还剩了点东西。”说完他啪的一下就戳烂了卡鲁诺的头颅，我在他们后面一哽。 梅菲斯特的身体动了动，刚好把我的视线给挡住了 “这里。” 大概几分钟过后梅菲斯特拿着一个什么东西站了起来，而杰克伸手在卡鲁诺的‘尸体’上一拍，那个身体就一下子像是烧焦了的炭木一样变成了黑色的灰尘：“脏死了，我为什么要做这种粗活。”虽然杰克嘴上是这样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倒是非常的兴奋和开心。 “他在濒死的时候留下身体逃跑了。”梅菲斯特手上拿着的是一块小小的石头一样的碎片“虽然带走了大部分的意识，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残留下来了一些。” 杰克在后面探头探脑的，虽然和他认识才不出几个小时，但是我大概的也知道了他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有时候表现的就像是个几岁的小孩一样：“这不是重点吧。” “嗯。”梅菲斯特把那块碎片举到了眼前仔细的看了看“虽然很细微，但是能感觉到蒂利亚曾经有一部分意识是和卡鲁诺的搅浑在一起了。” 这也就是说蒂利亚把她自己的意识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留在了她自己的身体里面和我的混合在了一起，而剩下的转移到了卡鲁诺的身体里面，估计那时候蒂利亚正在卡鲁诺的身体之中指示着他。 “在最后待在蒂利亚身体之中的那几个小时里面，卡鲁诺一直在想让我相信自己就是蒂利亚，他们两个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的目光又再一次的放回到了蒂利亚的身上，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完全和我记忆之中的那个蒂利亚完全不一样，这就是被反噬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么，变成另外一个人？ 杰克重重的叹息了一下：“虽然我能告诉你吧，但是现在还不怎么想，更何况这是个很简单的事情。” 梅菲斯特没有理他：“蒂利亚和卡鲁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你重新带了回来，并且蒂利亚用了这种办法将你留在了她的身体之中，而他们两个最终的目的是解开赫斯特的封印，并且是想要在赫斯特被解放出来之后我依旧会永远保持沉睡的状态。” “总结的真好。”杰克在一边拍手“真聪明。” 我和梅菲斯特都看向他那边他才停止了拍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现在是不是该去找一下那个叫卡鲁诺的小坏蛋了，他带着你妹妹的一部分跑了诶。” “我知道，你拿着这个留在蒂利亚身边，我要重新回下界去。”梅菲斯特把碎片递给了我，然后看向了杰克“你呢。” 杰克耸了耸肩：“找人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啊，不过也可以看我心情，但是现在我不要去。”他还是那样连拒绝都说的很啰嗦，梅菲斯特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剩下我和杰克互瞪着。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你好像不是特别喜欢我啊。” “怎么会呢……”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敷衍他，但是杰克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你们这些人怎么张嘴就撒谎呢，不喜欢我就直说啊，反正有人喜欢我。” 他最后一句还带了些炫耀的意思在里面，为了不打击他的兴致我也只能接话：“是么？是你在的那个世界里面的人么？” “废话，她可喜欢我了，而且还是个公主呢。” “真、真厉害啊……” 第42章 本来以为杰克会话多的不得了，一直在旁边啰嗦，但是他只是又在房间里面逗留了一下，再次查看了蒂利亚的情况之后就伸了个懒腰：“我要出去玩一下，梅菲斯特回来了你就叫我的名字。” “你要去哪里玩……？”我看着他的背影“在神殿里面乱走的话我们会很困扰的。” “来帮你们善后我也很困扰呢。”杰克丝毫不听我的话直接离开了，神殿之中的骑士也早因为梅菲斯特提前的命令不会阻拦他什么，看起来就算我跑去阻止他也不会改变什么，我有些呆滞的坐在蒂利亚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 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轻轻的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显得更加的苍白了，之前还在蒂利亚的身体之中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具身体实在是很瘦弱。 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之前那一切都是这样苍白瘦弱的蒂利亚指示的，杀死艾丽也是……这哪里是被反噬，根本就是疯了而已，只有疯了才会想要去把赫斯特这种灾害从封印之中解救出来，更别说是两次。 “赫斯特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你这样……”我不解的握住了蒂利亚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温度像是才从冰水之中打捞出来一样“你和我不是相同的么？” 这样对着一个没有反应的人自说自话真的很傻，没过多久我也就放弃了，因为想起之前的那些事情多多少少还是对蒂利亚有些……畏惧吧，毕竟时间已经过去几百年她已经完全不是当初那个会和我一起在花园里面编头环的小女孩了。 恩…… 我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 不对，好像从一开始蒂利亚就……不是小女孩来着？不不不，也不能这样说，她只是比我稍微知道的东西多一些而已。 算了，是多很多。 这时候蒂利亚的头突然偏了偏，吓得我一抖：“蒂利亚？”她难道是恢复意识了？可是也只是偏了偏头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我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她才重新的转头过来看向了我，眼睛里面依旧毫无光彩。 蒂利亚的嘴缓慢的开合了几下，动作非常非常的缓慢，她的嘴巴是在呼喊着卡鲁诺的名字，就用这样很慢很慢的动作无声的呼唤了三次，这让我感觉有些不好。 “哥……”想要叫梅菲斯特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应该已经在下界了，目前能够求助的人…… “杰克？”我尝试性的有些犹豫的叫了一下他，然后又叫了一声，在第二声之后房间门就被呲呀一声打开了，房间的门开了条缝，杰克的脑袋挤在里面像是做贼一样小声的对我说：“怎么了？” 我想等他进来在告诉他的，但是他看起来就想维持那个只是听我说话，“蒂利亚她刚刚张嘴没有声音的在叫卡鲁诺的名字，说了三次……可能是我多心了但是这个是不是什么召唤仪式之类的？” 解开听了我的话脑袋蹭了蹭，从门缝里面彻底挤了进来，他眯起眼睛看向蒂利亚：“恩……现在没什么问题，放心吧，她可能只是太想念小情人了。” “卡鲁诺不是她的情人。” “噢？原来是这样的啊。” 杰克这下才把门拉开走了进来：“说起来我看见另外一个房间里面有只龙诶，他在睡觉，你们这边的龙真贪心啊，角都得长够四个。” 我下意识看向他头上的两根红角：“什么贪心，是种族的差异而且……他叫……”在说出由诺名字的时候我稍微有些停顿。 “他叫由诺……”我的手不安的在膝盖上磨蹭了几下，一想到之后要告诉由诺伊榭尔的事情我就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面像是吞了几颗石头一样“你不要去打扰他休息。” “我没有啊，看了一眼我就出来了。”杰克走到床边，他的手整理了一下根本没有褶皱的衣摆“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吧。”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蒂利亚，脸上带着莫名其妙让人不安的笑容。 我点点头：“不过现在样子不一样了，她长大了我没有。” 杰克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 “赫斯特，你们这里的魔王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突然冒出来了这样一个问题。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话题能够这样直接跨越到赫斯特的身上，虽然突兀但是我也还是如实的回答了他：“不知道，老实说刚刚那是我和他第一次见面。” 杰克看我的眼神带着一种怜悯的意味：“那你知道的可真是太少了。” “你知道那么多那你告诉我啊？” 杰克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的很开心：“好啊，那你说你想知道什么？”杰克从一边拖了张椅子过来翘起腿坐在了上面，左手撑住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左手的无名指上套着一个黑色的指环。 “就你说的，赫斯特的事情。” “那我问你你知道你哥哥上两代统治者的事情么？” 竟然被反问了 我摇头：“我只知道第一个被战争反噬而第二个是被赫斯特杀掉了。”这样一看我还真的是知道太少了…… “那个啊，奎厄特这个人你清楚他的事情么？” 摇头 “那再问进一点的吧，梅菲斯特的事情你全部都知道么？” “哥哥的话我……”刚想说我很清楚，但是仔细一想我清楚的是什么？我只是清楚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模式，只是清楚他的职责是什么，在这之前我甚至连梅菲斯特真正需要面对的事情有多么令人劳累都不知道。 “果然稍微深沉一点的事情你就不清楚了吧？”杰克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告诉你，知道多一点总是比知道少一点好的。” “我知道……可是、他们从来都不告诉我这些事情。” “那你问过么？你看。”杰克指向床上的蒂利亚“你妹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知道么？” “……我是、” “你为了救她所以牺牲自己和奎厄特做了交易，你是想这样说吧，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相信奎厄特说的话，他只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奇怪的男人不是么？而且还长得和赫斯特一样。” 我彻底被杰克绕晕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慢慢的觉得有些无措：“我、我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你再想想你的哥哥，那种严谨的人为什么也会相信奎厄特的话？真的就认为我是奎厄特送过来的帮手。” 杰克红色的眼睛盯着我，他那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竖瞳收缩了一下：“你就没有怀疑过奎厄特？一点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头开始有些痛，这样的话，确实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相信奎厄特说的所有事情？ 而且之前在梅菲斯特企图从赫斯特那里抢回蒂利亚的时候，奎厄特只是说了一句让我去抓住赫斯特我就真的去抓了，我到底是听了他的指挥，所以下意识的就伸手了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我和你们说过奎厄特的力量不止于只是制造你们这种东西对吧，他想的话创造一个世界，一个体系是很轻松的，就连我也是他……当然如果要严格划分的话我的确也是他制造出来的。”杰克话说的很快，导致我有些地方根本没有听清楚“你有没有想过他制造你们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 “我应该也说过，你们这个世界要比其他的稍微特别那么一些，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么。” 这句话我终于听清楚了：“我不知……” “你不知道。”他有些恶劣的抢在我前面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奎厄特安排好的，而你会和他做交易也是他早就定下来的，而不是因为被你的祷告所打动？” “说不定你当时不和他做交易，那么你的蒂利亚也不会这样，赫斯特也会被你哥哥杀掉呢，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认为他是全都安排好的么？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和你做交易么？” 杰克的意思就是奎厄特制造出我们只是为了利用我们，可能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现实我的感觉眼眶有些热，眼泪不由自主的就开始朝外涌了出来：“但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每个人当然都有每个人的目的……他的话说不……” 我没有听到杰克接下来说的话，因为我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从背后捂住了，那双手因为常年握剑有些粗糙，温度也冰冰凉凉的，是梅菲斯特的手。 等杰克闭上嘴之后梅菲斯特才将手拿走问他：“你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多余的话，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的，无法改变。”他走到我身边伸手替我擦已经流到下巴上的眼泪。 “你也不能总是因为这点事情就哭。” 杰克扁了扁嘴：“谁叫你们什么都不告诉人家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好可怜的。”他得语气里面只是带着嘲笑的意思。 “你不是在告诉她，是在诱导她。”梅菲斯特还是依旧的面无表情，但是看杰克的眼神里面终于带了些怒气“这种事情没有第二次了。” “行，都听你的。”杰克意外的没什么脾气，他也没有多放精力到刚刚那件被梅菲斯特称作‘诱导’的事情上面，然后像是苍蝇一样搓了搓手“找到卡鲁诺了么？我们快点完事快点回家吧。” 我也看向梅菲斯特：“找到了？”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找到了。”他是这样说，可是在我看起来梅菲斯特更多的还是‘找到在哪里了，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在那里’ “如果不把卡鲁诺那部分融合了蒂利亚的意识找回来，蒂利亚不是就要一直这样像是块木头了？”如果这样的话，那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够从蒂利亚口中知道她的目的和原由？？可能是因为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梅菲斯特不得不伸手过来把因为着急而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我压回去坐着。 “听我说。”他突然低头与我平视“我考虑了，现在蒂利亚的事并不重要，她解放了两次赫斯特并且是出于自主的意识，这已经是罪大恶极的事情，再加上她被权力反噬，就算再怎么样，她都是会被处理掉的。” 梅菲斯特做了选择，而现在正在等待我给出他答案，要我是继续执着于蒂利亚，还是放弃已经是无用棋子的她。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陛下的话就按照陛下自己的意愿去做不就好了么……？”我低下头不敢看他，但是梅菲斯特又强硬的用手捧起我的脸：“我希望听你的回答，既然现在你又再一次回到我的身边了，那你就得学习这些。” “像蒂利亚一样，能够不后悔的做出选择，不管是做好人还是坏人，你都必须这样，这才是作为一个统治者，一个我们这样地位的棋子该具备的品质，而不是过多的仁慈和犹豫。” “统治者被敌人打败，被俘获，被鞭打，被施加酷刑，他都依旧是一个统治者，但是只要他开口求饶，从那一刻起他就只是一只深陷泥潭的蝼蚁而已，因为他所有的处境都是由他自己的决定，他自己的选择所换来的，妥协只是在否认一切，否认那些为他的决定而死去的一切事物。” “我会愤恨蒂利亚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用你为救她而换来的钥匙去解救赫斯特么？不会，和你的选择一样，我都会尊重，同样的我也不会改变我自己的决定和选择，这是我一直在对你重复的事情。” 我看着梅菲斯特，杰克也反常的沉默着而不是看准时机插嘴。 梅菲斯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我得耳朵：“懂了么？” 我点点头 “那告诉我你的回答。” “蒂利亚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就站了起来走进蒂利亚：“我会把她暂时就这样关进一个临时封印之中。”就在梅菲斯特抬手在蒂利亚的额头上写咒文的时候，杰克突然走过去抓住了梅菲斯特的手。 “暂时先别这样了，我是很赞同刚刚你的那一大堆话，然后确实珂利亚也做了选择，不过呢……”他拖长了调子，在梅菲斯特甩开他的手之后才继续说“还是先解决这个事情吧。” 杰克的手指着蒂利亚：“女士优先不是么。” “不行。”梅菲斯特不想继续和他周旋下去“让开。”但是杰克就拦在他的身前，然后伸手打了一个响指。 就在那一瞬间整座神殿都晃动了起来，梅菲斯特立刻退后将我拉起来护在了身后：“你要干什么。” “奎厄特是说过不能动你的。”杰克呲着他那一嘴尖利的牙齿对梅菲斯特笑着“不过你身后那个小姐是已经被吃掉的棋子，至少对奎厄特和我来说是，对你来说还是依旧健在的‘王后’对吧。” “所以我说现在要等一等，你就得等一等，然后来解决这个蒂利亚的问题。”顶着一对红角的男人非常的嚣张“凡事都是有顺序的。” 屋子里面的气氛在一瞬间变的非常紧张，但是梅菲斯特在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你的意思也就是说，现在还是处在不用担心赫斯特的时间段之中。” “对的对的。”杰克笑眯眯的点点头“赫斯特还有一会儿呢。我们要……噢，来了。” 就算是我也感觉到了，蒂利亚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急速的汇聚，那速度很快完全就是一眨眼的时间，蒂利亚已经从床上冲到了门口，那速度绝对不是蒂利亚能做出来的，这个时候在她身体里面占据主导权的一定是卡鲁诺…… 可是就算她动作再快，一拉开门迎接她的还是杰克。 “跑哪里去啊。”杰克一把就掐住了蒂利亚的脖子，我看的呼吸一滞：“你轻一点，那是蒂利亚的身体！” 在蒂利亚身体之中的卡鲁诺拼命的反抗想要挣脱杰克的束缚，可是只是被继续的按在了地上而已：“我知道你现在是那个混血，把你的爱神让出来，我们有些事情要听她说。” “不可能，你现在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让蒂利亚大人出来的。”卡鲁诺笑了起来“而且在你杀我的时候我会带着蒂利亚大人全部的意识逃跑。” “挺有想法的。”这个时候杰克还在赞赏他。 梅菲斯特走上去，拔出剑在卡鲁诺头边的地板上刻画了一个圆形的小法阵，然后对杰克偏偏头：“可以放开了。” 杰克一边说着真高级，然后松开了‘卡鲁诺’走到了我旁边：“好了，快上去说点什么怎么样，这个时候把蒂利亚拉出来你就能在她彻底的被奎厄特当做报废工具销毁前获得些珍贵的家人情报了。” “这个让意识混合在一起的咒语，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分离开来么。”我只是这样问杰克，不管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回答。 他倒是得意的双手交叉抱胸：“我当然知道，对我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你……” “珂利亚。” 我的话被梅菲斯特打断了，他正蹲在蒂利亚的旁边抬头看着我，“……”我看了看他，然后又看向一边突然不说话就那样趴在地上的蒂利亚。 “……蒂利亚？”听见这个名字地上的人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我有些不敢相信卡鲁诺竟然让出了身体的主导权“蒂利亚？” 过了一会儿她才闷闷的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做哪些事情，赫斯特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变成这样，这个举动会害死多少生物，会让梅菲斯特受到多少伤害。 我很想问她这些事情，可是走到她身边跪坐下来就又都不想问了，过了一会儿我才说 “你就要死了。” 蒂利亚没有动静，长长的白色头发遮盖住了她的脸 “所以我想先告诉你，我当初和奎厄特做的那个交易，不是为了救你，只是为了救陛下而已，你不听陛下的命令擅自跑去下界，被赫斯特抓住惹出了无端的战争……如果那个时候你就被赫斯特杀掉了该多好。” 梅菲斯特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伸手抚摸着蒂利亚的头发，说话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是泪水无法止住的不停朝下坠落，我真的好想问蒂利亚，为什么一切的事情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蒂利亚……” “你就要死了……” 第43章 虽然蒂利亚是出现了，可是她一句话都不说和刚刚没有意识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梅菲斯特将蒂利亚重新放回了床上，而对于她的束缚依旧没有解开。 “我以为你会出现是因为已经认清楚现实了。”梅菲斯特看着躺在床上一语不发的蒂利亚“现在一句话都不说，是还没有做好觉悟么。” 对于梅菲斯特来说这种说辞已经算是侮辱程度的了，“她是不是没办法说出话来。”我有这样的担心，因为卡鲁诺同样的还在她身体之中，是完全能够强制性的干扰蒂利亚的举动的。 “没有。” 蒂利亚声音干涩的可怕，她声音干涩的可怕，我甚至都不敢确定那是不是蒂利亚发出来的声音。 “我能够说出话来。” 在蒂利亚说话的时候我们都保持着沉默，但是我仔细一看杰克已经不在房间里面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梅菲斯特看起来根本不在意杰克的事情，他正皱着眉毛仔细的捕捉着蒂利亚的声音。 “珂利亚和奎厄特做了交易封印……赫斯特的那把钥匙。”蒂利亚的头抬起来看向了我“我偷走的那把……” 她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发出了痛苦的闷哼，梅菲斯特上前伸手覆盖住了蒂利亚的手背，没过一会儿她就安静了下来，呼吸也变的比之前看起来顺畅了。 “为什么不把那个混血从你身体里面驱逐出来，他非常碍事。”梅菲斯特收回手，用不是质问的语气质问着蒂利亚。 蒂利亚的手在被子上握了起来，看得出来还有些轻微的颤抖，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蒂利亚这个样子，她现在就像是被大人发现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想要坦白但是因为紧张没办法好好的说出来。 “卡鲁诺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把他和我的意识分开出去的话，没多久他就会死的……” “珂利亚已经告诉你了，你们两个最后都会死的，所以为了你能完整顺利的把事情都告诉我们，现在就把卡鲁诺分离出来。” 我听见梅菲斯特这样说感觉脖子像是被谁死死的掐住了，在刚刚那一瞬间我们两个都彻底的否定了蒂利亚是不是能够继续活下来的事情。 “我会说完的，所以让卡鲁诺暂时和我待在一起吧……”她的声音颤抖着，蒂利亚她估计自己都没想到从来不把梅菲斯特放在眼里的她会让自己这样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是愧疚心驱使她这样做么？ 或者说这个难道是她其他的计划，我已经没办法再本能的信任蒂利亚了，她好像是一个随时都会暴起反噬我和梅菲斯特的怪物。 梅菲斯特对着蒂利亚点了点头：“希望你能理解，每一个失败者都会被这样对待。” “……”蒂利亚抬手揉了揉眼角“我在第一次解开赫斯特封印之前，确实是对他抱有很大的好奇心。” “因为他就算把我关起来也没有做其他过分的事情，甚至会和我聊天。” “……他夺走了你体内的结晶，虽然我在你们还小的时候没有告诉过珂利亚，但是你在诞生之初就应该知识自己体内有结晶的。”梅菲斯特的意思是没有比夺走结晶更过分的事情。 蒂利亚抿了下干涩的嘴唇：“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控制不了的啊那种感觉。” “在你将爱神的权力交给我之后那种感觉就在每天每天慢慢的增加。” 应该就是这时候出现反噬的迹象了，我心里突然想。 “只有在去看珂利亚的时候那种感觉才会突然平复一下。”她抬头看向我，眼睛里面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看见你的尸体我才会想起赫斯特为什么会被封印……” 蒂利亚接着又说了她对于钥匙位置的猜想，是会被梅菲斯特藏在哪里，我发现她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略过了和卡鲁诺相遇时发生的事情。 因为之前蒂利亚有些记忆流窜融合到了我的记忆之中，所以我模模糊糊的知道这件事情。 那时候卡鲁诺好像是在寻找下一个藏身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先躲藏到了放置我尸体的冰山之上，然后在那时候遇到了蒂利亚。 其实本身，蒂利亚强硬的对混血进行赐福这个举动就非常奇怪，而且梅菲斯特竟然也会在卡鲁诺身上刻下防备用的焦痕。 “说到底。”我出声打断了蒂利亚的话“不止赫斯特，你为什么对卡鲁诺也这么执着。” “他需要我，而且是我让他成为了赐福之人，自然需要……”蒂利亚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低下头没有再看我们。 “我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还听见你说毫无逻辑的谎话。”梅菲斯特叹了口气看着蒂利亚“我以为你要比珂利亚成熟的多。” 我转头看向梅菲斯特，他好像也意识到我还在旁边就慢慢的闭上了嘴，挂着一张瘫脸。 “我没有说谎话，只是你不明白而已，你只在乎珂利亚和下界那些事情。”蒂利亚突然就好像被戳到了什么点一样“你怎么可能会明白我的想法！？” 我被蒂利亚突然的声线拔高吓了一跳，她本来苍白的脸上突然写满了对梅菲斯特的仇恨，我不明白为什么赫斯特他们这样的厌弃梅菲斯特……恩……不对，好像是我自己想错了，赫斯特讨厌梅菲斯特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是蒂利亚又为什么…… “你不说是没有人会明白的。”梅菲斯特倒是不怎么意外，我又看着梅菲斯特，这个人为什么总是会让别人那么……窝火？ 这下是难怪蒂利亚会讨厌他，估计是受了几百年的气吧……我胡思乱想着：“蒂利亚你冷静一下……我们该谈谈正事。” “还能有什么正事！？”蒂利亚歇斯底里的朝我大吼，像是突然犯病的疯子一样“我只是想要赫斯特！我做错了什么！？” 好了，现在好了，我忍不住打了一下梅菲斯特的手臂：“都这么久了，你能稍微改变一下你说话的方式么？” 如果不是因为梅菲斯特咒语的作用我觉得蒂利亚下一秒可能就会扑上去咬他的头，蒂利亚在梅菲斯特刺激她之前可能还是保持着一定理智的，但是现在她整个人充满了攻击性，眼睛之中也充满了血丝看起来非常可怕。 “……” 梅菲斯特盯着蒂利亚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对我说：“我可能要告诉你一件你不想听的事情，你要听么？” 还真的改变了，知道提前问一问别人…… “你说啊……”我要急死了。 “蒂利亚留着卡鲁诺，可能是想借由他混血的特殊性，变成魔族。”他一字一句清楚的告诉了我“她想变成魔族，和赫斯特一样。” 这一下我是真的不明白了：“所以蒂利亚到底是喜欢赫斯特……还是喜欢魔族？” “我觉得她可能只是讨厌我。”梅菲斯特看着在床上红着眼，像是野兽一样低吼的蒂利亚“谁知道呢，爱真是复杂的东西，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爱这种东西，又愚蠢又可悲又温暖。” 所以你只是想骂蒂利亚是个疯子对吧。 “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试图用什么办法解开赫斯特的第二次封印。”梅菲斯特说完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又对着明显已经失去理智的蒂利亚说“你已经决定要说出来了。” “陛下……我是说，哥哥，蒂利亚确实一开始是决定要说出来，可是她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没办法说出来了……”我拉了下梅菲斯特的手臂“我们真的不能用外力将卡鲁诺从蒂利亚的意识之中分离出来么，把卡鲁诺留在它体内好像只会让她变得更加的不可理喻。” 梅菲斯特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可是这种魔法，只能由实施者自己接触，外力介入的话可能会引起一部分的混乱，因为外人是没办法顺利的区分他们……”梅菲斯特停顿了一下 “他们的记忆……？还是……” “你是说，没办法把他们混合在一起的意识完整的分开？因为外人不能很好的分别哪一块属于蒂利亚哪一块属于卡鲁诺？” “恩，对，是这个意思。” 就在我们两个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蒂利亚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了，她就那样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我和梅菲斯特。 “蒂利亚……？”我被她看的有些不安“你冷静下来了？” “算是吧。”她说话的语调有些奇怪，这让我怀疑她现在是蒂利亚还是卡鲁诺，“那能告诉我你是想要靠卡鲁诺变成魔族么？”我这样问她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的看着我。 可是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刚刚说了，我们怎么样都要死，那不如就现在吧，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告诉你们了。”蒂利亚视线偏到了一边去“在我死之前我会一直保持沉默。” “是卡鲁诺。”梅菲斯特在我旁边说“我知道你是想维护蒂利亚，这是让我很敬佩的，你作为一个赐福之人做的非常好。”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卡鲁诺这么温柔，之前还说遇到就当场杀掉，是觉得卡鲁诺现在和蒂利亚的意识搅浑在一起变得棘手了……所以开始用手段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梅菲斯特，说他狡猾但是有时候他真的很迟钝…… “但是你不要忘记蒂利亚始终是上界的神谕，她和魔族是不一样的物种，你不能由着她的想法将她变成魔族。” “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卡鲁诺说“如果是蒂利亚大人的愿望，我一切都会满足。” 第44章 “就这样放着他们两个不管之后肯定又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尼尔的左半边脸都缠着暗绿色的纱布，那种布浸泡过特殊的植物液才会变成这种颜色，而这种植物只会在精灵群居的地方生长，是治疗魔族造成的伤口最好的药物。 “我知道。”梅菲斯特把他的白头发全都高高的束起来扎在脑袋后面，身上只穿着奶白色的单件内衫和黑色长裤，看起来比穿着盔甲的时候温和多了。 “可是也不能现在就处理掉他们，蒂利亚的反噬程度已经很深了，但是在看见珂利亚时候还是能保持一段时间理智。”他和尼尔都同时看向在旁边喝茶的我，“你们也不能指望这种几率的问题吧……”我放下茶杯。 “当然不可能会全部指望这种事情。”尼尔不再看向我，现在他的脸色可能很凝重，但是因为包着纱布，在我看来意外的有些可笑“那么你们之前说的那个，突然出现的另一个魔王在哪里？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看见他。” 是的，在之前杰克出现的时候尼尔已经被打晕了……我当时是以为他已经牺牲了来着。 “不知道，他已经消失了两天了。”本来以为那天杰克忽然的从房间里面消失很快就会再回来……但是看样子不是这样的“你说他会不会是回去自己的地方了？”我问梅菲斯特，如果杰克回去了，那赫斯特该怎么办？ 现在除了奎厄特那个不知道在玩什么的家伙，只有杰克能够压制住赫斯特了……恩……这一个好像也是个不知道在玩什么的家伙。 我的问题没有人回答，屋子里面开始了奇异的安静氛围。 我们现在正在尼尔的教院之中，因为梅菲斯特发现这两天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蒂利亚在那次发疯的放出了卡鲁诺之后就一直在昏睡，而赫斯特自从被杰克搞了之后也没有任何动静。 所以他打算先和我处理一下由诺的事情，由诺作为外族是不能一直待在神殿之中的，所以梅菲斯特把他带到了教院来，我当然也就跟着过来了。 “所以，先让他在这里接受一段时间的观察，如果他那双手的确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碰到什么就毁灭什么的话……”尼尔打破了屋子里面安静，谈论起了由诺的事情“他就可以回家了。” 由诺这时候正被教院中的人带着去安排房间，和教系。 “不过有必要安排由诺教系么？我觉得他不怎么会……”我双手摩擦着茶杯的杯身，教院是个培养其他种族的生物成为赐福之人的场所，划分了很多教系是一个就像是学校一样的地方。 “他不能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干，而且我是让他从初级开始，您不用担心。” 我明显不是在担心这个事情，由诺他几乎是一出生就被带到了界树里面，而界树里面他能够交流的人数大概一根手就能够数完，现在到了人这么多的地方…… 说实话我是有点担心他与人交流的方面……虽然这样好像在别人看起来有些傻，因为我自己本身也并没有和很多人交流过，再加上身边有梅菲斯特这种交流害虫。 “他会没事的，你不用这么担心，读书是很简单的事情。”梅菲斯特也跟着尼尔的走向来安慰我，我看着他认真而且真诚到通透的绿宝石一样的眼睛，觉得心情非常复杂，尼尔他和我根本就不怎么熟，所以不了解我这就算了……怎么你这家伙也要这样…… 看我盯着他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对，梅菲斯特就闭上嘴思考刚刚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东西。 “那条龙的事情没什么好讨论的，倒是赫斯特，虽然一直放着他不管也差不多是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但是现在应该不是能放着他不管的样子吧。”尼尔好像有些看不惯我和梅菲斯特表面上过于悠闲的姿态。 以前的日子应该就是我和蒂利亚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那时候赫斯特也是自由的在下界活动着，只有在想对上界的人做点什么时候梅菲斯特才会带十支的军队下去收拾他，就像是、一个生态系统吧……花过了授粉期然后结出来的果实需要被采摘之类的…… 我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打着比喻。 “我知道不能放着他不管，可是现在我的能力比他弱了，也找不到他到底在哪里。”梅菲斯特的意思，就是‘现在也只能这样看着办’奎厄特自从杰克出现了之后就不见了，然后现在杰克也不见了。 “我们就只能这样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待着么。”我看了看尼尔又看了看梅菲斯特。 梅菲斯特叹了口气靠回软绵绵的扶手椅中，他是一直都清楚自己只是一个供奎厄特使用的棋子而已，这种清楚的程度可能比伊榭尔还要高出一点，就算棋子拥有自己的意识和思想，但是行动都只能绝对的听从棋盘的操控者，或者说只能按照操控者奎厄特定下的线路前进。 之前杰克想要对珂利亚灌输的就是这种相近的思想，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杰克想让珂利亚明白他们的这个世界运作的方法，想让珂利亚知道这些事情其实完全有可能都是奎厄特安排好的，包括她死亡和重生，但是他认为珂利亚还不到时候认知这种事情…… 在他看来这有点残酷了，珂利亚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这种太过于沉重的事实不适合让她知道。 “我送你回去吧，由诺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安排好了。”终于梅菲斯特从椅子上站起来朝我伸出手“还是你想先再去看看那只龙。” “直接回去吧……”我现在还没有告诉由诺，伊榭尔已经死了的事情，我只是说她现在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梅菲斯特正在让人找寻她的下落……我不敢再次面对相信了这个谎话的由诺，他刚才还十分担心伊榭尔会不会受伤。 走在教院外面修建在草坪之上的走廊，暖黄的阳光照的白色的石砖闪闪发亮晃人眼睛，梅菲斯特走在我的旁边。 这种时候就会产生奇怪的错觉，好像一切都很和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和梅菲斯特只是穿过这个走廊去和蒂利亚汇合，去花园里面喝下午茶……或者我自己喝茶然后他们两个看书而已。 “我不明白为什么刚刚你要对那只龙说谎，不能直接告诉他伊榭尔的事情么。”在走廊的尽头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梅菲斯特突然问我“如果是你觉得不好说出口的话我可以帮你。” “我只是……伊榭尔她真的死了么？赫斯特只不过是拿到了她的剑而已……然后也只是他自己说的伊榭尔被他烧掉了……”我的心里总是有两个说辞，伊榭尔的事情也好蒂利亚的也好，可能是因为我实在是太动摇了，我知道伊榭尔死了，但是同时也在期望她还活着。 “如果伊榭尔还活着，她不会让任何人拿走她的剑。”梅菲斯特可能是想安慰我，我最熟悉他现在的这种表情，皱着眉毛看起来好像很严肃的样子，其实只是在思考该怎么拼装好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不要再为她的事情感到难过了，这样我也会觉得难过。”思考了半天他终于说出来了“我这样说能让你感觉好受一些么？” 不知道我为什么觉得耳朵有些发烫，梅菲斯特也有变得会说话的时候……简直太神奇：“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谢我？” “因为你在安慰我……” “哦，这样啊。” 他嘴角微微向上翘着：“我觉得，是时候让你接受诞生的管理权了。”我一脸震惊，话题好像转变的稍微有些快：“要在这种时候？” “就因为是在这种时候，现在上界的直系神族全部知道了他们已经失去了爱神，而且被反噬之后还做出了解放赫斯特这样可怕的事情。” “你说就因为……应该是就因为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让我接受权力啊？会让他们更加的不安好么？”我拉住了梅菲斯特，两个人就停在了教院的大门台阶上，梅菲斯特站在矮我两级的阶梯上看着我：“不会不安的，你的话没问题的。” “所以你是知道他们会不安才要让我顶上去？” “恩。”接着他好像是觉得一个‘恩’不够，就补了一句“是的。” 我松开他的手：“你认真的么？” “相信我吧。”他又用认真剔透的眼神看着我，我总是会被他这样的眼神迷惑住…… 不过梅菲斯特的管理方式还真的是艺术 第45章 “珂利亚大人呢？我想见见珂利亚。” 由诺抱着几本厚厚的用木皮做的书本，这是刚刚带他去熟悉教院地形的学士交给他的，说是课本，他刚刚一直很不安，想要回珂利亚的身边待着，因为这里实在是有太多人……不对，太多物种了。 幼年的花精或者长相可怕的蜥人，当然最多的是和他一样的龙族，还有人族，由诺还是第一次身处在这种环境复杂的地方，对他来说环境复杂的地方，刚才由诺就在不停的问学士他能不能回去珂利亚大人的身边，结果好像是被那个学士隐晦的嘲笑了。 “龙族不可以这么怯懦，我理解你是一直在界树中长大的，可是终究你是龙族，是不能这样依靠珂利亚大人的，而且你刚刚缺了一次敬语。” 尼尔对由诺说着刚刚那个学士嘲笑他时差不多的话：“这个时候你应该去钟塔里面和鳞甲类种族一起祷告，而不是抱着书在这里询问我珂利亚大人在哪里，她已经和陛下一起返回上界了，你在我确认你没有危害性后就可以离开教院。” 由诺连继续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尼尔用莫名其妙的一根可以伸长的树枝捅出了他的书房，仍有由诺迷茫的抱着书站在门口。 在由诺被赶出来之后就一个蛇形人凑了上来，“你能给我讲讲珂利亚大人的事情么？”黄色竖瞳的黄头发少年说“我们都很好奇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学士和尼尔院长都没有具体的告诉我们。” 这是个被其他同伴挤出来朝他打听消息的探子，由诺在短时间内理解了过来：“赫斯特的封印解开了，这就是具体发生的事情。” “这个我们知道的……”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钻出来了几个小蛇形人叽叽喳喳的围着由诺，他们都比由诺要矮一大截：“珂利亚大人为什么会回来了，你就告诉我们嘛，我们蛇族是珂利亚大人原本该掌管范围下的物种呢，你和我们是一脉的吧，斐尔纳的龙族。” 由诺突然反应过来，奇怪的看着那几只小蛇人：“蛇也是诞生系支下的？” “是啊，你没上过学么？” 他还真没上过，界树里面的那些树精也只是教导他怎么抑制住自己爪子上的力量而已，伊榭尔有些时候会教他一些这方面的事情，世界上的各种系支啊种族之间的关系啊…… 不过伊榭尔总是想到哪讲到哪，一时兴起的成分占领太多。 由诺想着想着就有些出神，伊榭尔现在是在哪里呢……珂利亚说她下落不明，是在逃跑么。 他带着珂利亚从界树逃跑出来的时候界树还没有被毁坏，他是因为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了所以能够从树里出去，而严格意义上来说珂利亚她本身就没有和界树签订契约。 伊榭尔能从界树之中出来肯定是因为那个混血毁坏了界树，她只能是在那之后跑出来追上珂利亚的，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必要逃跑啊……到底是为什么现在还不肯过来和他们汇合。 “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们？”几只小蛇看由诺突然开始出神就伸手去拉他的袖子“快点告诉我们嘛，马上要到祷告时间了……” “这个你们问我也没有用……我真的只知道赫斯特复活了而已，珂利亚大人为什么会重新回来我真的不是很……” 由诺的话被一直突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打断了，那群小蛇形人也在看见那只手的主人的时候全都闭上了嘴，甚至还规规矩矩的背手站好：“下午好，莉莉丝女士。” “恩。”被称作莉莉丝女士的是个非常年轻的女性，看起来只是少女年纪，一头中长的黑色微卷发，和一双金黄色的眼睛，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瞳孔是蛇样的竖瞳，由诺几乎觉得莉莉丝长得和珂利亚很相像。 莉莉丝对由诺微微的笑了笑：“我得带这几个去钟塔了，你也要来么，院长刚刚才给了我你的作息安排。” …… ………… 等由诺跟着莉莉丝到达教院背后悬崖上的钟塔的时候里面已经成排的跪满了穿着黑色制服的学员，因为是鳞甲类学员的祷告时间，所以这里跪着的都是蛇、蜥蜴、龙之类的种族。 在那几个被莉莉丝抓到的小蛇形人跑进队伍跪下之后由诺也想找个位置，“我该去哪里呢……”他偏头小声的问站在他旁边的莉莉丝，但是莉莉丝只是摇了摇头：“今天你暂时就不用了，就和我一起站在这里看吧。” 塔楼之中一直回响着轰鸣的钟声，站了几分钟由诺就觉得有些浑身发软，这种气氛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严肃了……一大大厅，这么多人全都安静的跪在地上，他几乎有错觉，觉得这楼里面的空气全都凝固在了一起。 “觉得不舒服？”莉莉丝看了看由诺的表情，然后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由诺的背“所以我才让你第一次就算了，这种气氛就连我都不太喜欢，当然我不喜欢祷告这件事情你不能告诉别人，毕竟我是这里的学士。” 又过了一会儿，莉莉丝竟然比由诺先沉不住气：“我要出去透透气，你也来么，我可以带你再熟悉一下教院的地形。” “哦……恩恩……好的吧。”由诺迷迷糊糊的就又跟着莉莉丝出去了，在莉莉丝安静的和上门之后他才担心的问她：“你不会被尼尔院长责备么……？” 但是莉莉丝也只是笑一笑，好像挺不在乎这种事情的：“走吧，之前带你熟悉教院的那个学士都带你去了什么地方？”他们两个在教院的走廊上慢慢的走着，偶尔会遇见一两个学员，学员都会和莉莉丝打招呼，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可能应该是敬畏，但是由诺脑子里面第一个想到的词语是畏惧。 “你是新来的，而且情况还非常特殊所以我得提前给你讲一些事情，还是那个前提，你不能告诉别人是我告诉你的。”莉莉丝带着由诺绕到了教院中的祭坛，祭坛旁边有一颗树干是灰蓝色的丑陋大树，光秃秃的树枝上结着和它丑陋外表不符合的像是水晶一样的淡蓝色果实。 “这是教院里面唯一的祭坛，梅菲斯特陛下有时会偶尔出现在这里，还有每当教院里面出现了有资格进行赐福的种族之后陛下也会前来。” “你现在在说的这个事情……是在那个前提下不能告诉别人是你告诉我的事情么……” 莉莉丝的蛇眼睛瞪的非常吓人，由诺觉得后背发凉：“不、不是么？” “当然不是，这只是基础知识的铺垫而已，我不是喜欢直接讲重点的人。”莉莉丝叹了口气“那既然这样……我告诉你，在这个教院之中是存在歧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之前带你到处参观的那个学士，他是最讨厌鳞甲类的两栖类，所以尽可能的对他礼貌一些，然后远一些。” “我是要礼貌一些还是远一些？”由诺规规矩矩的对他不懂得地方提出问题。 “……两样都要。”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在离他远的情况下对他礼貌呢？” “这不是重点。”莉莉丝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耗费时间“我想说的重点是，鳞甲类的……像是我们蛇族，还有你们龙族以及人鱼和角兽，几乎一切带鳞的和虫类，都是珂利亚大人，身为诞生的神本该掌管的。” 说到这里莉莉丝停顿了下看着由诺：“明白了没有？” “你是想说……在下界是有人不喜欢珂利亚大人的？”由诺思考了一下，“恩……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虽然不是莉莉丝想要的正确回答不过差不多也接近了。 “赫斯特的封印在一次被打破的事情是有很多说法的，最多的就是对于蒂利亚和珂利亚大人，她们这两位新生神谕的质疑。”莉莉丝的声音在身边有学员经过的时候降得非常低“这是尼尔让我要特别和你提一下，因为你和珂利亚大人的关系很紧密，这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 “可是为什么要质疑珂利亚……我不明白……”他在听到这个之后就变得很不开心“珂利亚什么都没有做，我完完全全可以证明这个。” “你的敬语。” 莉莉丝带着由诺离开祭坛，朝教院另一边走去：“你是在珂利亚大人第一次封印了赫斯特之后才出生的所以可能会不明白，在蒂利亚和珂利亚大人这两道神谕降下之后赫斯特是为了得到她们在下界做了很多事情。” “那时候梅菲斯特陛下有足够的力量与他抗衡，可是在蒂利亚大人被抓走之后事情就开始失控了。” “所以对于下界的所有没有参与过上界事务的人来说，所有的巨大灾难都是在两道神谕诞生之后开始的。” 第46章 这段时间梅菲斯特一直都待在上界，前几天他不知道从谁哪里听说了个办法，说是可以完美分开融合在一起的意识，所以他就对还在昏睡中的蒂利亚试了。 结果头发到今天都还是黑色的。 “你没事吧……？”我看着在一边不停翻书的梅菲斯特，他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消沉，手边他最喜欢喝的花茶都没有动过。 “我不明白。”终于梅菲斯特喯的一下把面前的书合上了“按理说就算有不好的副作用，也不该是把头发变黑这种的。” “你一直在想头发的问题啊。” “……” 他摸了摸垂在肩膀上的头发：“也有在想赫斯特他们的事情。” 就撒谎吧你 “是真的。”梅菲斯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明天会去一次教院，关于我要把诞生的权力交给你的事情，尼尔想要和我商量一下。” 说起教院，不得不说我自从去过那个地方一次之后就天天的想着那里，有可能是因为由诺在教院里面“我也要去，由诺肯定很想我。”距离把由诺送去教院里面已经过了有十五天了，不知道他适应的好不好，由诺的胆子这么小……他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或者说他还只是一只毛茸茸的粉色小龙仔。 功课会做么……能和新认识的人好好相处么？有人会欺负他么……有没有饿到…… “这次你不能去了，你要留在上界。”梅菲斯特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就拒绝了我的要求“你太过于担心那只叫做由诺的斐尔纳龙族了，这对于其他种族来说都是很不公平的。” “可是你也很关心我啊？” 梅菲斯特好像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他皱着眉又很严肃的想了想：“不对，你在扰乱我的思绪，你和我是一个族系的，这不一样。” “这不公平……我不放心由诺，他还很小，你不知道在界树的时候他有多……多需要人照顾。”我很想纠缠梅菲斯特让他没办法，然后带我去教院，可是他也可能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不让我去“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这次不能去教院吧……？” “我也很想告诉你，可是我刚刚只是下意识的反驳了你的要求，所以其实就是没有什么原因的不想让你去而已。” “……” “……” “为什么要用这个表情看着我。”梅菲斯特有些慌张，他的手又不知不觉的摸起了自己的头发“果然黑色的头会感觉很奇怪是不是，我会不会看起来像是魔族。” “你怎么都很好看所以不要再老是想着你的头发了……”你是神又不是什么才开始陷入恋爱的小姑娘，我想最后这一句说出去肯定会伤害到梅菲斯特那颗多多少少都有些纤细的心灵，所以就憋住了“而且我觉得真的比起这些事情，是不是应该先去找一找杰克？他到底去哪里了。” 从那天之后那个男人就真的毫无踪影了，这让我在意的不得了：“而且他到底把赫斯特怎么样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当然……会去想。” “你为什么中间说话的时候要停顿？” 梅菲斯特左看右看了一下，手指头在桌子上磨蹭了几下，然后又摸一下羽毛笔又摸一下墨水瓶：“我……只是觉得…我不知道，不太清楚……” 来了，又来了，这种让人根本无法理解他想法的时间以及空间又来了。 他叹了口气：“可能对你来说这有点无法理解，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真的不算是很紧急的情况，所以我没必要这么担心，我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事情就只有你而已。” “可是赫斯特他……而且奎厄特不是说了只要封印赫斯特就能改变一些事情么？”其实我一直认为能改变的事情是伊榭尔和艾丽，我希望她们两个能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重新的出现在我身边。 “我知道，可是事情还是一步一步来吧，我想先让你接管权力，然后再处理蒂利亚的事情。” 看着梅菲斯特黑色的头发，我觉得蒂利亚这个事情可能不能再交给他了：“让杰克来处理吧，找到他然后让他处理蒂利亚的事情吧。”反正那个人看起来什么事情都能做到的样子，如果再让梅菲斯特分离蒂利亚的意识，我怕他会把自己的皮肤都变成黑色的，这已经不能说是改变颜色了，是改变种族的程度了。 “我没办法去找他，只能等他自己再出现。” “等谁出现？” 我几乎被背后突然出现的这个声音吓到窒息，梅菲斯特倒是没有多惊讶的样子，他还很冷静的对我背后的杰克点了点头：“你过来了。” “是啊，我随便去转了转就回来了，怎么样你们这边的事情搞得怎么样？”杰克一屁股坐在了……本来梅菲斯特这个书房之中根本就没有的椅子上，那椅子和这整个房间的风格完全不一样，酒红色的桃绒毛垫，还有乱七八糟的宝石镶嵌在边框上，他的衣服也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之前他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色麻衣和黑色裤子，这一次他穿了豪华艳丽到不可思议的长袍，手上脖子上还有耳朵上都带着纯色透亮的宝石首饰。 太惊人了，我也不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杰克惊人一些还是看到这一切之后内心看起来毫无波澜的梅菲斯特更加惊人一些。 “蒂利亚在昏睡，就和你消失之前一样，她的意识和卡鲁诺的混合在一起了，我们需要你帮忙分开，然后就是赫斯特，他现在在哪里。”梅菲斯特总是能迅速的总结好公事，并且条理清晰的说出来，我脑子里面又出现了他刚刚说‘我不知道……、不清楚……’的傻脸。 杰克张嘴打了个呵欠，然后像是狗一样挠了挠头发和耳朵，“这些都是小事啦，你看……”他伸手打了个响指，梅菲斯特的头发就从黑色变回了白色“对我来说都一样的，关键不是在这些地方。” 梅菲斯特沉默了一下，杰克也闭着嘴看他，过了几秒钟 “谢谢。”梅菲斯特沉稳的说，头发变回原来的样子之后他的脸都比刚刚亮堂了很多，心情也可以看出来变得很好，杰克厚重的笑了几声：“长得一样但是你脾气讨喜多了嘛。” “长得一样？”我回头看他“你说梅菲斯特？” “是啊，我不是和赫斯特长得一样么，你哥哥在我的世界自然也有对应的人，世界和世界虽然不完全一样，但是都是同一个根系生长出来的。”杰克好像又说了什么很高深的东西，我根本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大概的知道了在杰克的世界也有一个人长得和梅菲斯特一样。 “好了姑娘，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你想知道关于‘世界’的事情之后我看心情可以给你解释。”杰克像是瘫水一样瘫在椅子里面，他的两条腿伸的老长“那么陛下，赫斯特我之前是暂时的让他失去了一些力量，但是现在慢慢的他会开始恢复起来。” “我估计再过个十来天他就会变成和之前一样强大，现在下界完好的地方只剩下龙族和精灵的地区，按赫斯特的兴趣，他应该是个会吃完蛋糕的人，所以你明白的。” “可是你明明能够让赫斯特失去力量为什么不能直接封印他……？”我脑子转不过来了“你不是很厉害么？” “是的我是可以封印他没错啦。”杰克笑嘻嘻的看向梅菲斯特“但是你也知道吧。” 梅菲斯特看向我：“珂利亚，现在你是和奎厄特在做第二次交易，如果想要改变一些事情，那这个前提就是你封印了赫斯特。” “不是我想办法封印赫斯特就可以了么？？”我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被骗去签订了什么不可能合约。 “别太激动了，所有世界都是在骗与被骗中运作的，而且奎厄特给你的条件已经够好了，被骗骗又怎么样？”杰克还是那副乐在其中的表情，这里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我知道他就只是纯粹的看戏心理。 “但是他没有告诉我可以改变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很害怕奎厄特的性格，可能因为他实际的身份是造物主“也有可能只是什么完全无所谓的事情。” “不会的。”梅菲斯特的声音突然有些陌生“没有什么事情是完全无所谓的。” 杰克一拍手，“我很同意你，白头发小鬼。”接着他看向我“这是心态问题，你还小可能还不太会玩，不过听你哥哥的不会有什么错，我这是为你好，真的。” “……是么？” 第47章 杰克的意思到最后，就是指他虽然是奎厄特送过来的帮手，但是他并不会帮我们做事……我知道这么说非常的矛盾，因为实际上杰克已经帮我们做了很多事情…… 可能真正衡量‘是否帮助过梅菲斯特和珂利亚’的标准是杰克这个怪胎他自己心里的看法吧，比如这个我需要削一个苹果，然后杰克帮我削了，但是他不觉得替我削了个苹果是帮助了我，那么这件事情实际上来说他就并没有帮助过我，他只是削了个我递过去的苹果而已。 一切决定的标准都是他自己的主观意识而已。 然后我不得不说……那送他过来有什么用！？这不就是摆明了在逗我们么，而且梅菲斯特还总是特别接受特别听话，一点自己被耍了的感觉都没有。 “我们被耍了。”我这样对他说的时候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用我特别讨厌的那个表情对我说：“你还不明白。” “不明白的是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啊！”我抢过了他手里的羽毛笔然后甩了一串墨水在他的桌子上“你为什么总是要按着一步一步的来？” “我没有。”他还觉得委屈了，拿一边的软毛巾擦着桌子“我有听你的话在思考蒂利亚和卡鲁诺的事情了。” “我没有让你想蒂利亚的事情我是让你想赫斯特的事情！” “……恩？是赫斯特么？” 到这个地步我都已经辨别出来他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无理取闹了？”我坐在了梅菲斯特的对面，叹了口气“我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老是在强迫你改变自己的想法去做我要求的事情。” “不会，我理解。”他停下手上擦桌子的动作“这里接下来本来应该是说一些安慰你的话，可是我觉得还是不能欺骗你，没错你之前一直是在企图强迫我做你所考虑的事情，虽然并没有严重到需要用‘强迫’这个词语。” “你做出了舍弃蒂利亚这个决定我觉得已经非常为难你了，所以并没有特别的管束你这方面的举动……”突然他抬头看了看我“以防万一，我还是问一问，你应该还记得蒂利亚是随时会被我消除的对吧。” “恩……”在梅菲斯特提起这件事情之前我的确是忘记了，可能是因为这一个月生活过的太平静了“我记得的。” 梅菲斯特笑了笑：“那就好，如果你要忘记的时候就想一想艾丽和伊榭尔是为什么死掉的。” “……” “嘿，你们在讨论什么话题。”杰克突然开门走了进来，他穿的高跟鞋踢踢踏踏的踩在地上，非常的吵“我刚刚去看了看那个被搅合在一起的小女神，她醒了一会儿，但是只是在不停尖叫而已我就让她又昏睡过去了。” “你什么！？” 杰克被吓得一抖：“这是我听过的从你嘴巴里面发出来的最大的声音。”我气的都要去揪他衣领了：“蒂利亚醒过来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们还又让她睡过去了！？” “我们需要蒂利亚醒着，这样才能知道一些珂利亚想知道的事情，而且也需要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召唤回了珂利亚，以及打算怎么解除赫斯特的封印。”梅菲斯特说，我知道用上这个语速的他可以称得上是气急败坏了。 “什么，不能让她再睡过去么？她对着我乱吼乱叫诶。”杰克看起来很莫名其妙“就算她醒着你们也问不出什么事情的，那女孩已经完全疯掉了。” “那无所谓，我需要她醒着！”还差一步，如果那个家伙再说一些激怒人的话我就要上去揪他的衣领…… 杰克挥了挥手：“好吧好吧，那就让她醒着呗，不过你们还真是残忍，让一个疯子一直保持清醒的状态是有多残忍你们知道么？” “什么？” “没什么，好了你们可以过去了，蒂利亚应该已经醒过来了。”他重新的拉开了身后的门对我们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就不过去了，因为她会大喊大叫。” …… …… 就如同杰克所说的，我和梅菲斯特忍受了蒂利亚不知道多久的尖叫折磨，她好像不会累就算嗓子里面流出了红色的鲜血她依旧在用尽全力嘶吼着。 “她在被转变。”梅菲斯特实在受不了就在蒂利亚的床前画了能够隔开声音的咒文，我的耳朵瞬间放松了：“转变？什么转变？” “就像是其他的种族接受赐福变成赐福之人一样，她正在被和她的意识混合在一起的卡鲁诺转变成魔族。”梅菲斯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我不想再看下去了，这对她对我们都太残忍。” 我也赞同……难怪刚刚杰克会让蒂利亚再一次睡过去：“可是之前蒂利亚不是也有一部分的意识在卡鲁诺的身体之中么？那时候她没有被转变的迹象啊。” “载体的不同和意识的多少都会造成一定的影响，而且卡鲁诺明显已经从混血变成了十分接近魔族的东西，他在这个阶段是非常容易造成转变的。” 看着蒂利亚充满血丝的眼睛，她正紧紧的盯着我，这时候她和以前的样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看起来非常的可怕，就像是才从土里返生的僵尸一样，看见这样的景象我才觉得要这样等着梅菲斯特找到分离意识的方法还不如就让蒂利亚被消除，至少她不会再有这样的痛苦了。 “陛下，现在要怎么办？”我看着身边的梅菲斯特，他正和我刚刚一样看着蒂利亚，不过他的眼神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看着蒂利亚只是像是看着一个已经烧尽的木柴，然后思考着该怎么样把那些脏兮兮的会被风吹着到处飞扬的灰烬收起来扔掉。 第48章 “关于封印和召唤你的原因我觉得无论如何也得知道，所以现在还暂时不能对蒂利亚做什么。” 梅菲斯特到底还是很冷静的做出了判断：“赫斯特的第一次封印是由你，珂利亚，是由你形成的，那时候奎厄特交给我了一把钥匙，说是这把钥匙就是封印住赫斯特的关键，后来钥匙被蒂利亚偷走解开了赫斯特的封印，而第二次为了再次解开赫斯特的封印你被召唤了回来。” “封印从一开始就与你脱不了关系，所以我们要想再次封印住赫斯特，关键还是在你的身上。” 他说的这些我大概都是知道的：“可是杰克之前不是说过对于奎厄特来说我是已经被吃掉了的棋子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记得杰克说过的这些话，包括他那套‘奎厄特的阴谋论’ “他还说了对于我来说你依然是王后。” 这话感觉上由梅菲斯特说出来非常奇怪，我听到之后愣了一会儿没反应过来：“王后？”他点点头：“对我来说你是王后。” 他甚至又说了第二次。 “我知道你是在重复杰克的话，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时候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么？”这个问题不能就这样忽视过去，因为如果我不说出来梅菲斯特这家伙说不定就会对着尼尔或者其他人说我是他的‘王后’…… “不对的地方？是语序还是语法。” “……” 哪里都错了，这个笨蛋全错了…… “对我来说实际上的意思应该是对于整个上界，因为我就代表着上界，所以你依旧是很关键的钥匙，但是我不会再让你用之前的方法去封印赫斯特了。”他不管不顾的继续说了下去“你赞同么？” “恩……恩？之前封印赫斯特的办法？你是说和奎厄特做的那个交易么，可是我和他的第二次交易内容是我想办法去保证赫斯特活着的情况下封印他啊？” “你想的太复杂了，第一次的封印不是奎厄特做的，而是他用你制作的，所以封印的材料从始至终都是你，这也是为什么仅凭蒂利亚就能打开封印。” “那也有可能是奎厄特故意让蒂利亚打开的。” 梅菲斯特摇了摇头，这时候床上本来在发疯的蒂利亚安静了下来，好像是累了一样，看她停下了喊叫梅菲斯特就将隔音的咒文给擦去了：“蒂利亚，能听见我说话么。”但是蒂利亚只是睁着那对可怕的眼睛看着他。 我不敢靠近，就只是退在梅菲斯特的身后边：“蒂利亚……？”她对我的声音好歹的起了一些反应，她咂了咂已经泛白的嘴唇模模糊糊的说了句什么，梅菲斯特低头靠过去听：“什么？” “渴……” “水。” 一个金灿灿的高脚杯突然出现在了我的手里，杰克慢慢的从后面走了上来：“拿去喂她喝吧。”对于他这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我都好像快习惯了，我看了看手中高脚杯里面的水，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泉水。 “这个真的是水么？”我问杰克，他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给我。”梅菲斯特朝我伸出手，我就顺势递给了他，梅菲斯特拿起高脚杯低头看了看，然后就把被子还给了杰克：“你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个，这个是能消除蒂利亚的仪式泉水。” 杰克吐了吐舌头：“我说了我不知道呀，我只是递给你们而已。” 这个人就是趁乱想要做一些事情…… 这时候蒂利亚自己慢慢的从床上半做了起来，杰克吓了一跳：“她看起来像是抱着皮的骨架。” 我瞪了他一下。 “钥匙……珂利亚她……是用珂利亚……”蒂利亚就算是渴也慢慢的说着话，说的很模糊不清楚，我要稍微仔细想一想才能明白她说出来的词语是什么：“是用我什么……？” “应该是说那把钥匙是用你做的。”梅菲斯特不停的咬着食指的第一节关节，他看起来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行了蒂利亚，我明白了，到现在为止你都做的很好。” 是用我做的。 说到这来我也……我也理解了，原来一开始我就从来都没有彻底的死亡过，奎厄特只是用我的意识去制作了那把钥匙，和赫斯特的封印，这也是为什么我还能被蒂利亚这么容易的召唤到她的身体之中。 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里，我只是失去意识成为了其他的工具而已 那这也是梅菲斯特之前说的‘方法’了，奎厄特的方法，现在我完全可以再一次封印赫斯特，只要我知道该怎么做……梅菲斯特肯定也想到了，他看向我：“不行，不可以让你用，现在有蒂利亚在这里，我们可以用蒂利亚制作封印。” “……啊？” “她已经没用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办法，只要把那个混血的意识从蒂利亚的身体之中分离出去我就可以用蒂利亚的意识制作一个和之前封印赫斯特完全一样的笼子。” 杰克在一边笑了下：“这简直是冷酷无情啊，这个是你妹妹，那躺在床上的那个就不是了么？” “这和这个并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继续用这些语言扰乱珂利亚了，她已经做出了决定，蒂利亚现在对于她和我来说都只是物品而已。”梅菲斯特看向我，像是想要再一次告诉我之前我在他面前做下的决定。 “得想办法把卡鲁诺从蒂利亚的意识里面分离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怎么才能……” “这个交给我就可以了。”梅菲斯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不会再把自己的头发染成黑色了。” “嗯……” 第49章 今天教院之中学员们一大早就很躁动，从昨天开始就不知道是谁在谣传梅菲斯特陛下要到教院中来，因为最近周围环境的事情，学员们总是会比其他时候更加的关注他们的陛下，因为他是所有事情都知道的人。 “我看看吧。”莉莉丝站在宽大的由暗蓝色古木切割构筑成的讲台上朝下看着“你们都没有在听讲对不对，都想去看你们尊贵的陛下对不对。” 所有小孩都闭着嘴没说话，瞪着惊恐而且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莉莉丝，“我问你们，你们最好还是回答一下。”她金黄色的眼睛看向了缩在角落的由诺，因为他是龙族，虽然现在还是幼年期但是看起来是其他种族的青年期…… 虽然这样说对于纯真的由诺有些不好，但是他坐在这个讲室里面的时候真的就像是智障一样，这时候由诺正伸着脖子透过窗户朝外探看着什么。 珂利亚会不会也来了……由诺的脑子里面都在想这个事情。 可实际上来的只有梅菲斯特而已，还有一个奇怪的黑发男人，当他们两个从院中的祭坛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学员聚集在走廊上了，偶尔有一些知道赫斯特长相的学员都发出了小声的尖叫，然后他们就会得到杰克的瞪眼。 …… ………… “奎厄特送来的就是这个人么。”尼尔看着梅菲斯特后面那个正在摸他书柜上的书的男人，他真的长得和赫斯特非常的相似，除了脸上的表情，赫斯特看起来比他正经多了“你带他过了干什么。” “我以为你会想见见他。”梅菲斯特走到桌子面前坐下，尼尔听他说的话皱起了眉毛，他为什么要想见一个高大的壮年男子，梅菲斯特是不是对他这个人的取向有什么误会：“珂利亚大人和蒂利亚大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就是来找你说这个事情的。”杰克捧着一本从尼尔书柜中取下来的书直接坐在了地毯上看了起了“顺便说一下你看书品味不错。” “那些都是工作用的书，你看完请按照顺序放回去。”尼尔也不知道杰克有没有听到他说话，他也不打算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杰克身上“所以，情况怎么样。” “蒂利亚昨天清醒了一段时间，告诉了我们第一次赫斯特的封印是用珂利亚的意识做成的。”这样说了之后坐在梅菲斯特对面的尼尔就半张着嘴长长的啊了一声，大家的反应都出奇的一致。 “所以现在只要用蒂利亚的意识再做一次那个封印就好了对吧。”对于用哪颗棋子来制作封印也是出奇的一致“对于分开混合的意识你有过尝试么。” 这时候后面的杰克突然奇怪的笑了起来，然后他看见梅菲斯特和尼尔都在回头看他，杰克合上书耸耸肩：“干什么……我笑都不可以么？好吧好吧这样吧……”杰克站了起来把书重新塞回了书柜中。 “你们想分开蒂利亚和卡鲁诺的意识是吧，那对我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对你们来说困难的像是需要杀死奎厄特一样，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么？因为是奎厄特故意的，他故意让你们没办法分开然后来求我帮助。” 尼尔用‘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眼神看着梅菲斯特，但是梅菲斯特摇摇头：“尼尔不要这样，神的逻辑就是他们杂乱善变的思想，一切都是梦一样的安排。” “你什么时候开始练习成为一个诗人了陛下。” 梅菲斯特不理解的看着尼尔：“你在说什么，你要成为一个诗人？” “全错了。”杰克背着手站在梅菲斯特的椅子后面“呐，我能说的全都在这里了，赫斯特还有几天就会完全的恢复，到时候我不会再出手拦截他第二次，我说到做到，然后你们也没有办法和能力威胁我去做什么事情，因为我和你们已经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东西了。” “那要怎么样你才肯帮助我们，你和奎厄特这样消耗着我们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梅菲斯特回头看着杰克“可以告诉我们么。” “……也不是不可以，奎厄特是有他的目的没错，一开始只是为了防止‘魔王’这个东西消失，没错就是你亲爱的妹妹珂利亚第一次封印赫斯特那次，是为了防止魔王灭绝，嘿别用这个表情看着我，魔王其实是个物种你明白么。” ………… 在这个世界所隔离外的地方，有无数个世界每天都在生长诞生着，杰克的世界和其他无数个世界，他们就像是被播下去的一颗种子，从泥土中长出来，一开始只是一根分支，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的会生长出更多其他的分支，和树叶，而树叶就是一个世界。 所有世界都不太一样包括时间和一些生态系统，但是因为是从一颗种子之中发芽生长出来的所以他们的种类都是一样的，种下这颗种子的就是奎厄特。 在这些所有的世界之中唯一联系性最强的，只有‘魔王’这种东西，他们是由奎厄特用阿撒托斯的碎片制作而成的，其中最特别的就是赫斯特和杰克。 杰克严格来说并不是由奎厄特亲手制作出来的，他是被奎厄特的复制品制作出来的东西，而这些魔王本身拥有的力量非常强大，但是他们也是非常容易被杀死的，只要破坏掉任何一个魔王身体中的‘心脏’那么不止他，所有世界的魔王都会一瞬间全部消失，也就是死亡。 …… “所以第一次赫斯特的封印只是单纯的为了避免赫斯特死掉而已。”杰克笑了笑，那意思看起来是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小心被别人杀死了。” “……” “……” 梅菲斯特比尼尔先一步的回过了神：“所以你到底是，死还是没有死？” “噢……这倒是让我吃惊了，你竟然先注意到的不是所有篓子都是我捅出来的而是这个……” “原来所有事情都是你的错！”尼尔慢一步回过了神。 第50章 “怎么能叫是全都是我的错呢，这样我很委屈的啊。”杰克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委屈，反而是给人添乱了之后的兴奋“我也不想死的，但是不留神就被杀掉了也没办法是吧，你不可能叫你的敌人放你一条生路他就放你一条生路对吧。” “有时候语言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啊。”杰克感叹道“总之你们应该大概的明白了吧？奎厄特在我死之前将赫斯特保护了起来，让他免受了死亡的命运，这件事赫斯特他本人并不清楚，所以……也没什么所以了，大概就是这样吧，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明白了么？” ………… ……………… “所以奎厄特说的是被我的虔诚打动才破例帮我封印赫斯特，只是在撒谎而已？”我瞪眼看着把封印赫斯特实际上是在救他的事情告诉我的梅菲斯特“我被骗了！？” “现在反应过来这些事情也晚了，而且也没有任何意义，你不用去想了。”梅菲斯特的手上一直在调配着什么东西，旁边有几个我不认识的骑士在不停的撕扯并用没有温度的火焰焚烧着写满咒文的羊皮纸“现在只要再将赫斯特封印起来，一切都会变得和以前一样，我也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了。” 听见梅菲斯特最后一句话，在一边辅助仪式的几个骑士隐隐约约的抬了一下头，我耳朵发烫，小声的责备梅菲斯特：“你在说什么啊………………” “说什么？我在陈述事实啊。”他抬头看向我“你为什么耳朵这么红，身体不舒服么。” 真是够了…… 梅菲斯特说着又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耳朵：“抱歉，之前说是要将权利提早交给你，但是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先得解决赫斯特的事情才行。” “这个怎么都无所谓的……倒是、你打算怎么把卡鲁诺和蒂利亚的意识分开？” “尼尔说可以尝试一下稍微粗暴一些的手段，但是风险也比较高，一不注意卡鲁诺可能又会像是上次一样舍弃身体，带着蒂利亚的意识一起逃跑。”他把一边桌子上的书递给我看，那上面画着大脑一样紧密的器官图案，在每一条纹路上都刻画出了咒文和法阵。 这种方式的话，应该就是彻底的打开作为承载意识的容器，蒂利亚的大脑，然后将意识全部释放出来，首先这一点就如同尼尔所说的，很有风险，但是在大脑的条纹上所刻画的那些咒文就是起到了牢笼的作用，能固定每一段意识的自由。 在刻画咒文的时候如果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完全的把那一段意识破坏掉，而封印赫斯特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意识体…… “真的要这样做么？” “为什么不呢。”梅菲斯特把书拿回去放在旁边，继续手上的动作“意识很难捕捉，所以这一次会用两倍量的咒文刻在蒂利亚的大脑上固定住，能想到的防备手段也只有这个了。” “把这些刻在蒂利亚的脑子上……她会有感觉么？”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手，“那当然是会有感觉的，让蒂利亚陷入沉睡那意识也会变得凝固粘稠很多，那样就比较难挑选，你就把它想象成……”“拜托了，不要拿蒂利亚的意识乱打比喻。”我很快的打断了再一次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杰克。 “这不是很好么，让她感受到比你多出几倍的痛苦，你不会觉得高兴么？”杰克背着手在我耳边说“你难道还在觉得，这样做很过分么？” “珂利亚她如何觉得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帮忙的话就请出去。”梅菲斯特不耐烦的说“一直这样在周围徘徊，我们也会感觉到很困扰的。” “别这样冷淡嘛。”杰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觉得珂利亚大人是想听我说很多的对吧？我可是知道很多的哦。” “虽然我是很想听你说，但是我觉得可以的话……你不如帮我们一下吧？分离卡鲁诺和蒂利亚的意识。” 杰克很恶心的笑了笑：“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不会帮你们的。” “说不帮，其实是自己没办法做到吧？” “这种方式对我没用的珂利亚大人。”杰克离开我的身边朝后退去，他一边退一边哼哼这一段很轻快的调子“活着就会享受苦难，我的力量对于你们来说太便利了，你们习惯之后那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们也没有祈求你的帮助。”梅菲斯特本来还算平和的脸瞬间冰了起来“不要将我们想成什么有依赖症的下等生物。” 依赖症有什么不好么，我分心的想 “我可没有，你不要激动。”杰克示意梅菲斯特冷静下来“那这样吧，反正都这样了不帮你们也有些说不过去，我就把他们两个的意识分开一半，剩下的一半就你们自己弄吧。” 梅菲斯特和其他人都看向他 “你要怎么分开。” 杰克耸了耸肩，“就像选苹果一样分开咯，这里。”他把手伸了出来，手掌上面有几颗黑色的不规则小颗粒“这是一半的卡鲁诺。” 梅菲斯特走上去抓住了杰克的手腕。 “喂！不要碰我的手……好恶心……”但是因为手上拿着那几颗东西他也没办法使劲的收手“你自己拿去看，把手拿开。” 于是梅菲斯特就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接过了那些小颗粒，他看了一会儿 “真的是卡鲁诺……” 第51章 在那之后梅菲斯特焦头烂额的忙了可能有一个星期，他天天都和那几个协助他的骑士待在蒂利亚的房间之中写画符咒，有时候我过去运气好就能听见蒂利亚让人背脊发凉的惨叫…… “因为杰克先拿走了一半卡鲁诺的意识，所以免除了一些我们预想中的状况，进行的也很顺利。”梅菲斯特正在休息，他看起来像是连续写作了十四天没有休息的作家一样，精神看起来非常的纤细和不稳定“能泡杯茶给我么。” “预想中的情况……？”我把泡好的茶杯递给了梅菲斯特“他们两个都已经这样了，不可能在逃跑了吧。” “对，就是因为失去了一半的意识，所以要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就只是时间问题，我最近能够开始感觉到赫斯特的气息了……他已经开始活动了。”他闭上眼睛，茶杯举到了嘴巴旁边，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喝还是不喝“真是烦死了……” 梅菲斯特刚刚竟然说了‘烦死了’ “以前的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明确的感觉到过这种感情，但是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喝了一口茶，然后长叹了一声“珂利亚，靠过来一些……” 看他好像是想要小声的对我说什么，结果我靠近过去之后他只是伸出手抱住了我：“到底得再循规蹈矩多久，我才能休息呢。”这句话他说的非常小声，我都是勉强的听清楚，梅菲斯特平时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这几天他看了太多蒂利亚痛苦的样子了，更加别说是蒂利亚的半个脑袋都被打开的情况下，虽然梅菲斯特一直都在对我说要彻底的舍弃蒂利亚，可是再怎么说蒂利亚也是我们家人一样的存在…… “可是你去下界的话，意识就只由他们来分开么。”我看着他背后的那几个依旧在忙碌的骑士，因为有浅灰色的纱从屋顶挂下来挡着，所以我看不见里面蒂利亚的样子，不过这次她没有尖叫，可能是暂时昏迷或者只是单纯的叫不出来了。 “不，蒂利亚现在疼痛到深度晕迷了，用魔法都无法让她维持清醒的状态，只能暂停一段时期，那些人是在收拾东西。”梅菲斯特说完就松开了手，他看着我“接下来你得答应我你会一直待在神殿之中，不能让赫斯特抓到你。” “我明白的……我会和蒂利亚一起待在神殿里面，你放心吧。” …… ………… 这次梅菲斯特带走了整个十支，但是实际上的数量本来就比之前少了很多，在赫斯特封印解开之后上界军队的数量减少了三分之一。 所以我真的很担心：“你多久会回来？是下去看看情况就回来，还是要找到赫斯特在哪里？” “首先是要去将教院保护起来，回来的时间是不确定的，可能会以蒂利亚苏醒过来的时间确定。”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暂时不会去主动寻找赫斯特，现在的我没办法和他抗衡，你放心吧。” 放心什么……你不去找，他会来找你啊！ 第52章 “可以的话，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黑发的男人说这种娇气的话时候都没什么表情“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来阻拦我。” “和你说了很多次了，是为了救你。”杰克其实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见赫斯特这张脸，他是没想到在这么个世界里面还有个弱成这样的魔王，简直是耻辱。 现在赫斯特的力量恢复了，在他想要对上界和梅菲斯特做些什么的时候杰克又跑出来拦着他，说是要讲一点条列给他听。 “首先尼尔的教院你是不能动的，里面小孩很多你懂得，当然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啦……反正教院你是不能动的，这是规则。”他说完之后赫斯特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知道了。” 真是通情达理啊，魔王 “但是你要告诉我奎厄特到底在做什么。”赫斯特他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这次的事情有些地方很不对，到现在仔细的一想，当初奎厄特突然的降下两道神谕本声就是很奇怪的事情。 不可能是为了防止梅菲斯特被众多的权利反噬，奎厄特的话，他更乐意看见这些替身被反噬，然后紧跟着就制作下一个新的替身，这种关于奎厄特让人生厌的本性，赫斯特要比梅菲斯特清楚更多，再怎么说，这个世界的魔王是比统治者要活的更久。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他，也根本不知道世界不止这一个，所有的魔王，包括赫斯特和杰克在内都是由一个叫做阿撒托斯的东西一部分制作出来的，奎厄特在做其他更加让人恐惧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世界之外的世界，和魔王的生存方式，只有这个世界之中的他不知道，其他的魔王都清楚一个魔王的死亡会牵连所有魔王。 “像是某种打消时间的游戏对不对。”杰克心不在焉的说“然后啊……就没有其他什么的事情了，你可以去干你想干的事情了。” “我没有想做的事情。”赫斯特用他比梅菲斯特还要单调的声音说。 又来了，他说这种话是想和我谈心么，杰克呲了呲牙：“你没有想做的事情关我屁事。”他是拒绝谈心的。 赫斯特皱起了眉毛：“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 杰克刚想再说一次关你屁事，但是想了想：“我啊…想去杀点人之类的，你知道一种可以直接把人性动物的脊椎从他们的嘴里直接抽出来的办法么。” “不知道。” “那个超好玩的，你感兴趣可以试试。” “梅菲斯特的脊椎也可以么。” 杰克一拍大腿：“当然可以，只要你手法好，就能保证完整的一根脊椎抽出来，可惜我的收藏品全被捣毁了，不然有机会可以带你去看看一屋子的脊椎。” “我想试试。”说着赫斯特就像是发现了新玩具，但是硬是装作一点都不在乎在意的臭小鬼一样站了起来“我要出去。” 赫斯特在被杰克莫名其妙的锁住了力量之后就被他丢进了大海的影子之中，他最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是在这里，不论是奎厄特还是梅菲斯特，再加上现在这个杰克，他们总是喜欢把他关在黑暗的地方，可能是因为他魔王的名号。 可是实际上他也喜欢明亮的东西，在黑的地方看不清东西…… ………… ……………… “不知道杰克在哪里？”尼尔不可置信的看着梅菲斯特“陛下，那个家伙是个比赫斯特还大的麻烦您知道么？” “他的事情你不用太过于在意，我最后再说这一次，不要再问了。”尼尔的教院之中依然像是架空在所有事情之外的乌托邦一般，从小就一直在教院中成长的学员都只是听说过或者看过赫斯特的画像与相关的书籍。 虽然也有一部分人是从外面的战争之中幸存下来的孩子，但是被漫长的时间和完全安逸的环境洗礼之后仿佛也忘记了自己曾经的经历与失去。 不过也是有特别记仇的人存在，他们普遍都是人类，抱有着成为赐福之人之后去斩杀魔族。 梅菲斯特是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的。 “我需要你时刻注意到珂利亚发过来的信息，如果蒂利亚清醒了你就把教院暂时交给乌提纳看管，去上界继续分离他们的意识，如果完成了就召唤我回去，开始制作封印。”梅菲斯特把一条坠着黄色琥珀的项链递给尼尔“亮了就表示蒂利亚醒过来了，或者其他的意思……珂利亚是说一亮就回去。” 尼尔把项链接过来绕了几圈缠在了手腕上：“我明白了。” 在梅菲斯特准备带着军队离开教院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他看着站在后面的阶梯上送行的尼尔：“那只斐尔纳的龙怎么样了，珂利亚很担心他。” “由诺？”尼尔愣了愣，说起来他最近也没有怎么关注他，由诺的照看工作已经全部交给莉莉丝了“我不太清楚，不过如果有事情的话莉莉丝会告诉我的。” “莉莉丝？”在临走的时候梅菲斯特又多了个在意的事情，他让军队先朝前依次进入巨型的移动法阵之中，然后调转马头返回到阶梯下“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教院之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个人。” “莉莉丝从您封印了赫斯特之前就在教院之中了，陛下您在说什么呢。”尼尔笑了笑“您只是忘记了吧，最近的事情太多了。” 不可能忘记，但是现在也没有时间和尼尔说更多的事情了：“这是命令，随时注意这个叫莉莉丝的人。” “遵……命？”尼尔很疑惑。 第53章 “这样很好。” 赫斯特看着狼藉的四周，他手上还拿着一条白色的脊椎，周围的地上也到处散乱着骨架和内脏：“我喜欢这样，亲手杀人的感觉真好。” 难道你以前杀的人都不是亲手杀的么，杰克站在后面看着兴致很高的赫斯特：“我之前是都没想明白，可是现在差不多明白了，你和其他魔王不一样的地方。”赫斯特丢开手中的脊椎回头看向杰克：“是么。”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次再被封印了会怎么样。”杰克又打算钻一次赫斯特心灵个空隙，这家伙比想象中的要柔弱的多，或者说性格几乎和梅菲斯特是一样的，奎厄特还真的是有恶趣味“你会再被关进黑暗之中。” “你们的目的，难道不就是这样么。” 天，还挺机灵的，奎厄特没告诉他被赫斯特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这就好玩了，总之杰克先沉稳的点了点头：“对，现在梅菲斯特他们正在分离卡鲁诺和蒂利亚的意识，他们打算用蒂利亚的意识再制作一个封印。” 赫斯特还是无动于衷，看的杰克觉得反胃：“拜托，那个叫梅菲斯特的白头发娘娘腔都知道要珍惜自己的妹妹……不过那个是妹妹么？算了，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私欲？”这家伙刚刚不还在说很喜欢扯脊椎么。 “噢……你刚刚，说我有和其他魔王不一样的地方，难道就是只有我没有私欲。” 反应真的很快啊这个人，杰克如临大敌。 在杰克把这个‘私欲’问题牵扯出来之后两个人就诡异的站在尸堆之中探讨起了人生，不过其实上是少见的赫斯特单方面说话：“所以我的意思是，我应该是有私欲的，虽然魔族本来是*的化身，可是准确的来说我又并不是魔族。” 赫斯特的身份准确来说是和梅菲斯特一样的，他和第一任统治者是奎厄特同时制造出来的兄弟一样的存在。 赫斯特已经忘记他的兄弟叫做什么名字了，时间过去太久，可能是摩因吧，他们才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是没有上界和下界的区分的，现在想起来摩因可能要更像奎厄特和杰克他们：“我的兄弟和你一样残暴。” 杰克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话题突然跳到了这里，而且出现了一个他不知道的人物：“你的兄弟？” “摩因，他是个像毒蛇一样的人。”赫斯特想了想，补充道“而且长得也和我们一样。” 最后是摩因创造了上界，他用存活在虚无之中的巨兽所呼吸出的气体将上界与其他的地方隔离了开，就像是架空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他甚至将赫斯特也隔离在了上界之外：“现在开始由我来控制一切。”摩因这样对赫斯特说。 赫斯特不清楚奎厄特在制造他和摩因的时候是否是赋予了他们两个相同的思想，与目的，他唯一清楚的是摩因要比他好战的多，在无数次的交锋之中赫斯特都会被重创，可摩因总是会恰巧的让他活下来。 以前赫斯特以为这只是摩因喜欢折磨别人，可是现在看来应该是奎厄特命令过摩因不能杀掉他，否则其他世界的魔王会因此全部死掉。 这样反过来想的，奎厄特并没有这样命令过他不能杀掉摩因，也就是说摩因和他不一样，不是由阿撒托斯的一部分制作的，奎厄特就像是在用他制作的这些东西做实验一样，无止境的尝试无止境的变动，甚至还创造了其他的世界来扩大他的实验。 “你自己在想什么呢，然后呢，你说你有个叫摩因的兄弟长得和我们一样，然后呢？长相这个问题真的不重要，我们都是按照奎厄特他自己的样子捏出来的，要说为什么大概是他对自己的长相超满意吧。”杰克不耐烦了，一旦知道了也有他还不清楚的事情之后他觉得哪里不太对了。 难道奎厄特那家伙，不是想要他过来帮忙而是要对他做点什么事情？ 那是不行的，他好不容易被救活过来，“我以为所有事情你都知道。”赫斯特的表情突然有些微的转变，杰克估计那表情可能意味着阴险。 这家伙在阴他！在探查他到底是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你还挺厉害啊，本来还以为是个蠢货，是的是的我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行了吧，但是你还是打不过我。” “我知道，所以我是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 “我想要珂利亚，梅菲斯特身边的那个女孩。” 杰克叹了口气：“抱歉我之前说你没有私欲了，你还挺厉害的啊，一来就是抢别人的女人。”要是他真把珂利亚抢过来，那梅菲斯特估计是要失心疯了。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想要她体内还没有完全融合的晶体。”赫斯特认真的解释“如果你硬是要说我有什么私欲的话，我唯一想要的只有那个叫伊榭尔的骑士，我想要她变成魔族成为我这边的东西而不是梅菲斯特那边的，不过她已经死了。” 他摸了摸一直佩戴在腰带上的那把银色的剑：“我甚至都对她下了诅咒，她宁愿痛苦几百年都不愿意来我这边，为什么，变成魔族有那么糟糕么。” “谁知道呢，不过骑士这种东西啊，总是在他们的那些亮闪闪的盔甲里面盛满荣耀和忠诚，没那么容易改变的，你看上了块石头。”杰克拍了拍赫斯特的肩膀“牙口不错。” 牙口很好的赫斯特皱眉看着杰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珂利亚的事情，你到底帮不帮我。” “我没有理由帮你啊，而且你也没有手段要挟我帮你。”杰克看着远处满地的鲜血“这样吧，你把梅菲斯特前两代统治者的事情告诉我，我就可以帮你，很划得来吧，那个摩因的事情还有……第二个叫什么？” 赫斯特低头想了想：“第二个应该是叫格拉巴克，他是被我杀死的。” 格拉巴克和摩因不一样，首先外貌就是完全相反的，格拉巴克有着纯白的发丝和清澈的瞳色，是个看起来十分温和的男人，格拉巴克一被制造出来就接管过了上界，依旧的镇压魔族，可是从没对赫斯特造成过什么生命威胁。 “实际怎么样我不是很清楚，格拉巴克和梅菲斯特很相似，但是从梅菲斯特身边有了神谕之后他们两个就不那么相似了。”赫斯特好像是在努力的回忆“我因为很讨厌那样的人，或者说因为摩因的原因我讨厌把我隔离在下界的人，所以就把他杀掉了。” “那这么说来，上两代的人都知道不能够杀掉你，那梅菲斯特呢。” 赫斯特突然笑了一下 “他也应该明白吧。” 第54章 我就知道杰克肯定是个□□烦，□□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剧烈的颤抖着，两只手臂都被什么东西捆住了，我上一秒，明明还在蒂利亚的房间里面，现在这里像是个山洞，面前站着杰克和赫斯特……我已经开始觉得事情不妙起来了。 “抱歉珂利亚大人。”杰克耸耸肩膀“我答应他要把你抓过来的。” “你答应什么！？” “把你抓过来。” 说着杰克就朝后退了几步。他把双手举起来：“别那样看着我，我是没有阵营的，我是自由人。” 虽然好像的确是那样没错……：“可是你这家伙难道就不知道背叛是可耻的么！”这样问出去之后我很快就得到了杰克又快又坚定的回答。 “我知道啊，但是很刺激不是么。”他一副无赖相，站在他旁边的赫斯特外貌体型都与他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现在这个状态下我甚至竟然会萌生出一种赫斯特要可靠很多的想法……等一下 在我的目光之中有什么银色的东西闪过，是伊榭尔的剑 “说起来，我还没从你那里得到答案。”既然抓都被抓过来了，乱喊乱叫的流泪也不会改变什么现状，我强行让自己定下神看着赫斯特“伊榭尔到底在哪里。” “我说过，她被我烧掉了。” “你撒谎，伊榭尔怎么可能会被你这种人杀掉！” “我没说过是我杀得她，我只是说我把她烧掉了。” 啊？ 我瞪着眼睛看着赫斯特：“你到底在说什么。”杰克可能在一边看不下去这种智障对话了，插了一嘴进来：“他的意思是是其他人杀掉了你的那个伊榭尔，他只是把尸体烧掉了而已，明白了么？” 然后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又一个很残酷的事实摆在了我的面前，如果赫斯特说的是实话，那么就是蒂利亚和卡鲁诺杀了伊榭尔，也只能是他们两个了，不过已经无所谓了，蒂利亚他们会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你知道么，蒂利亚她因为被反噬了，一直在想办法救你。”就算是被束缚着跪在地上我也依旧抬头直视着赫斯特“这次也一样，不过她并没有成功，因为梅菲斯特在她之前醒了过来，所以你的封印才被解开了。” “你告诉我这些也没有用的。”赫斯特走过来蹲在我的面前“是想拖延时间吧，可惜了，梅菲斯特那家伙再快也不可能快到……” 他的手放在了我的左左胸口上：“在几秒之内跑过来。” 这下我才是真的开始慌张了，在赫斯特接触到我的身体之后的一瞬间那种熟悉的灼痛感又朝我袭来了：“你放开我！！！！” 没办法了，我的眼泪开始朝外涌出来，凭我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走，之前唯一能指望的家伙就站在赫斯特背后事不关己的看着我。 “为什么……我们非得遭受这种事情……” “……” 胸口的烧灼感突然减轻了下去，赫斯特竟然收回了手，他看我的表情有些奇怪：“为什么会遭受这种事情。” “因为我们都是棋子，你不明白么。” 我呼吸有些急促，趴在地上干咳了几声，心里还有些庆幸……竟然被这句话拖住时间了，看来赫斯特好像也是很在意这种事情的样子，和我一样。 “所以我必须要得到你，这是从一开始就安排好的。”赫斯特是这样说，但是并没有再次伸手过来“包括你的妹妹蒂利亚会被反噬也是，都是奎厄特一手安排的，只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所演出的戏剧而已，我们的人生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价值。” “所以你的疑问，‘我们为什么要遭受这种事情’是没有价值的。”赫斯特的表情有些麻木“我当初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就是这样回答我的。” “她……？”我心里一瞬间还以为会是蒂利亚，可是赫斯特的答案几乎让我窒息了一下…… “伊榭尔。” 我是的确的知道伊榭尔还是二十支的首领的时候是会经常和赫斯特交手，可是竟然已经熟悉到会聊天的程度的了……？ 赫斯特看着我吃惊的脸，嘲讽一样的笑了笑：“就这样，你们还能厚颜无耻的称伊榭尔是你们的骑士，她的事情你们真的足够清楚么？”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告诉我伊榭尔不够的忠心么，这是对她的侮辱！” 他的表情依旧像是在看地上的蝼蚁一样，明明之前不论是在蒂利亚的记忆之中也好还是上一次唯一的碰面中也好，我对赫斯特的印象永远是板着的无表情的脸，这一点其实和梅菲斯特很像。 可是从谈到伊榭尔开始他整个人的情绪波动非常的大，这是怎么回事……好像事情突然从生死博弈变成了感情讨论…… “侮辱她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们而已，伊榭尔如果是魔族的话，会过的更好，而不是被可笑的骑士的荣耀给束缚住。”赫斯特红色的眼睛不知不觉颜色好像越来越深了，变得如同凝固的血浆一样“她不适合正派的位置。” “她也不适合你的位置。” 山洞口传来了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声音，杰克一听见梅菲斯特的声音就像是烟雾一样在原地化掉消失了：“我先走了。”然后就不见了。 梅菲斯特翻身从佩戴着同样耀眼的盔甲骑具的高大白马上下来，他的身后跟着数量众多的骑士，他们都已经下马双手握剑，戒备着赫斯特。 “好久不见了。”梅菲斯特走进了山洞，而赫斯特就那样看着他，这两个人明明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但是每次见面的时候总是缺乏很多的紧张感，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他们就像是老朋友见面一样，就差一个友好的握手。 “所以珂利亚是怎么被你们抓过来的。”梅菲斯特说着就将腰间的剑抽了出来，因为这个时候山洞的岩石缝隙之中开始冒出了熟悉的黑雾，其他的魔族被赫斯特召唤过来了，“是如何过来的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吧，听说你好像在用蒂利亚的意识制作封印。”像是回应梅菲斯特的动作一样，赫斯特也抽出了伊榭尔的佩剑“真是辛苦你了，总是心心念念着要封印我，而不是杀掉我。” “可以的话我当然也是想能够杀死你，不过封印你的好处比杀死你要来的多。”梅菲斯特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从脚踝看到了头顶像是在确认我是不是受伤了，或者……是在确认我体内的结晶有没有被拿走？ 突然赫斯特就转身伸手朝我抓过来，洞穴里面耸动的魔族也都朝洞外的骑士们冲了过去。 只是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的胸口要被赫斯特给掏个对穿的时候一阵强风吹过来把我朝后吹飞了几米，然后我只能看见剑身与剑身碰撞在一气迸发出的奇异淡蓝色火花，梅菲斯特把赫斯特格挡到了另一边去。 半跪在地上的赫斯特脚下突然出现了红色的裂痕，裂痕不断的扩大朝我们袭来，不止是上界的骑士，就连魔族被那个东西触碰到之后都被活生生的扯拽进了地上的缝隙之中。 “既然你都出现了，这一次就别想着能够像上次那样逃走了。”话说完就有比刚刚多了一倍的裂痕急速的延伸了过来，梅菲斯特退后过来把我抓着就丢在肩膀上扛着：“上次不是我逃走，是你被人抓住了。” 梅菲斯特竟然在挑衅…… 接着以梅菲斯特为中心，在洞穴之中凭空的刮起来了暴风，强烈的程度甚至把地面给掀了起来露出了之前被裂缝吞噬进去的骑士们和魔族：“然后这一次才是逃跑。” 梅菲斯特举起剑一挥，在我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裂缝，就像是被他刚刚那一挥给劈开的一样，梅菲斯特没有停留的带我走了进去，就像是穿过了一道门一样，在进去的瞬间我们就已经在尼尔的教院之中了。 而身后并没有刚刚那道链接着洞穴的裂缝，就像是梅菲斯特刚刚说的，是逃跑了没错，而且还丢下了所有的其实只是带着我跑了出来…… “陛下……那些骑士该……” “不要问这个。” 他根本没有回答我的意思：“必须快一点把蒂利亚的意识分离出来，如果杰克在帮助赫斯特的话，事情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这时候整个教院里面响起了钟声，敲了三下之后就停了，接着就听见很多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当那些结束了课程的学员们就看见了他们敬仰的梅菲斯特陛下脸色阴沉的扛着珂利亚大人站在中庭之中。 第55章 说实话以前都是深信不疑奎厄特的话，他说如果我们再次封印了赫斯特他就能改变一些事实，这话出自造物主的口中可信度自然很高，因为他有足够的能力。 但是现在听见尼尔说‘已经可以找机会封印赫斯特’了的时候我真的是开始思考要不要这样做了，可是这个思考显然一开始也是无用的，因为就算是我想要梅菲斯特能够杀死赫斯特是不可能的，梅菲斯特现在的水平是在和赫斯特正面交锋之时只能逃跑的水平。 “珂利亚大人，您没事吧。”尼尔看着我，他好像误会我是因为蒂利亚这个‘人’已经不再存在了脸色才会这么差，其实也差不多，我刚刚也有在想如果我被反噬了，梅菲斯特也会这样一点都不犹豫的把我处理掉。 事实真是甜蜜又残酷。 “在刚刚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会准备好。”我本来是想问梅菲斯特，但是一想可能尼尔知道的要多一些就转头看向尼尔“我被赫斯特抓走的时候还在蒂利亚的房间里面，这之中的间隔只有十几分钟而已。” 这个时间当然是够梅菲斯特追过来，可是怎么可能够分离蒂利亚的意识。 尼尔看了看梅菲斯特：“这件事情其实决定的比较仓促，因为陛下考虑到您如果失去现在还未在体内彻底融合的晶体，以后会同蒂利亚大人一样变得容易被反噬。”我察觉到尼尔所说的‘时间比较仓促’可能指的是在几分钟中决定出来的…… “你们决定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可能决定的事情本身是和梅菲斯特有一定关系的。 “我取舍了我自己的一部分的意识补足进了蒂利亚的身体之中。”梅菲斯特很镇定的在我旁边接上了话题“那样的话虽然不稳定，但是暂时是可以封印住赫斯特的。” 我并不是很明白梅菲斯特所说的这个‘办法’的具体运行方式：“可是取走一部分意识那你不就……你还认识我么？” “当然。” 我还是吃惊的看着梅菲斯特，失去一部分意识那不就相当于是变了一个人么，不过这样的话也倒是能明白了刚刚梅菲斯特为什么会去挑衅赫斯特，性格多多少少好像是真的被改变了…… “你这样没真的没有问题么陛下……？”看来不止我一个人担心，尼尔同样觉得不是特别的靠谱“如果能很好的抑制住卡鲁诺那一部分的意识与蒂利亚大人的隔离开还好，如果没有隔离好的话封印会在一瞬间崩塌的。” 原来是这样，梅菲斯特的那一部分意识是在蒂利亚的意识之中起着隔离墙的作用么，把蒂利亚与卡鲁诺隔开，这样一听就是会出事的样子啊，只是时间问题。 “没时间犹豫了，珂利亚无论如何不能被捉走。”他好像是因为杰克的叛变变得焦躁了起来，其实一开始杰克不就是没有立场的么……梅菲斯特从尼尔的手里接过一把钥匙，样子很普通的钥匙。 “只需要用这个就可以了是吧，奎厄特。” 奎厄特？他在…… 【我一直在哦，只是没对你说话而已。】 脑子里面那个熟悉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没有对我说话……的意思是一直在和梅菲斯特说话么！？那这个办法…… 【对，是我说的，或者说是我临时创造的，哎呀怎么都好啦，总之封印赫斯特吧。】 “你开什么玩笑！！”一没忍住我就吼了出来，尼尔被我吓了一跳：“珂利亚大人？”我没有理他而是走过去抓住了梅菲斯特的手：“不行，不能封印赫斯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 “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一次的声音不是出现在我的脑子里面，而是确确实实的出现在了我的旁边，奎厄特的手就搭在我的肩膀上“虽然说是我故意这么做的吧，但是你的自主性也太高了，珂利亚，我不是特别喜欢这样。” “你是谁！？” “闭嘴，去墙边。” 尼尔在发出第一声之后就被奎厄特制止了，接着我就看见尼尔眼神变得迷茫了起来，然后自己转身离开我们，走到一边面对着墙壁站好不动了。 梅菲斯特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他轻轻的拿开了我抓着他的手：“冷静一点珂利亚，你会没事的。” 我会没事？ 一瞬间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梅菲斯特难道是因为担心我被取走晶体，最后落到蒂利亚的下场，所以才听从了……或者说是找奎厄特索要了一个办法？ “是的哦，虽然我这样说会有些奇怪，但是梅菲斯特是个执拗的人，他好像一直都对你的事情非常的在意。”奎厄特突然开口，他能读取人心这件事情真的让人很火大“所以他是抱着就算自己报销的心态做这件事情的哦，这一代坏了，我反正会马上做出下一代，但是你就不一样了。” “你和蒂利亚都是不会有第二个的。” 梅菲斯特点点头：“就是这样，所以你就这样待着被我保护着就好了珂利亚，蒂利亚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一瞬间我有些泄气，现在的梅菲斯特比之前的给我感觉更加的无从下手，他现在甚至都不会问问我的决定了，到底是把自己哪一部分的意识给出去了啊……哥哥…… 奎厄特笑嘻嘻的从梅菲斯特手中拿过钥匙：“那么就和上次一样，我会把赫斯特这个小倒霉封印起来，然后我们就可以来说一说关于改变的事情了。”他摸了摸我的头。 “等着吧，珂利亚。” 第56章 老实说真的，什么事情让奎厄特办起来就会让我非常没有实感，就像上次杰克突然一下告诉我们分离出来了一半卡鲁诺的意识，他们两个人好像只要动动嘴事情就可以办成。 可能是实力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吧，可能用‘差的太大’都不能正确的形容这种差距，他就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而确确实实的是我们的造物主，是创造我们，编排我们命运的那个人。 就比如现在他又拿着那把钥匙笑着告诉我们：“封印好了哦，这把钥匙还是交给你们保管着吧。” 这已经是我陷入奎厄特的套路的第很多次了，所以我大概的也知道这个封印过不了多久还是会被解开，而且是会被意想不到的人：“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你只是想折磨我们么？” “我为什么不可以折磨你们呢？”奎厄特很快的接上了话“其实你只是想要回自己哥哥的那部分意识吧？我要是还给你的话你能给我什么东西呢。” 我当然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作交换的，因为我的一切都是奎厄特给予的。 “而且你看看，你之前用自己的全部和我做交易，梅菲斯特有抱怨什么么？没有吧，人家尊重你的选择诶。” 什么叫我用我的全部和你做交易……一定要把话说的这么遐想连篇才开心么。 “是哦，这样才开心。” “……” 在一边的梅菲斯特倒是看起来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很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你承诺过珂利亚的事情，改变些什么。” 奎厄特笑了笑：“我想也是该谈这个了呢。” “那么根据现在的情况，我为你提供几个方案吧。”奎厄特打了个响指我的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悬浮着的羊皮纸，那上面写着几行字。 【归还梅菲斯特的意识】 【复活】 【永远的安宁】 “复活是……”我有点呆愣的看着羊皮纸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就是所想象的那样，伊榭尔也好，艾丽也好，都可以重新的回到你的身边。” “那永远的安宁又是……” “也就是说我会带着赫斯特再也不来打扰你们，这个世界从你选择这个开始就会是你们的了。” 从我现在的角度来看，可能第三个是最正确的选择，因为我想如果现在是梅菲斯特站在我这个角度的话，也会选第三个，因为这是大家都所希望的事情。 伊榭尔也好艾丽也好，我也好梅菲斯特也好，就算是赫斯特，他们都不曾喜欢过这样如同棋子一样被动的厮杀日子，在这段日子之中所死去的人们无不是都在为‘绝对的安宁’这个目的在前进着。 虽然很可笑的是，就连‘安宁’这个目的都是奎厄特给出的。 最后得到安宁的办法也是奎厄特，说到底只是奎厄特一天闲了起来，突然想要买一个新棋盘，自己一个人下一场旗而已。 第57章 “这样的选择让你现在就这样选出来也太无情了，所以我决定让你思考一天吧。” 奎厄特在留下本身就很恶劣的话语之后就消失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木愣的看着梅菲斯特，他比之前的样子要更加的像是块石头了：“怎么了，难道那些选择对于你来说还有疑问么？”估计不管是在现在的他看来还是以前的他看来，这三个选项该选的都是最后一个，永远的安宁。 真是个蠢货…… 虽然我一直不喜欢听见别人用任何方式形式去诋毁梅菲斯特，但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够自私一点，可能对他来说我只是他的妹妹一样的角色，而蒂利亚和伊榭尔可能是帮手之类的，比我要更加实用的存在。 但是对我来说梅菲斯特是特别的， 更加坦白的说的话，我现在甚至认为应该选的是让梅菲斯特回到原来的样子，我不希望在这之后看见缺少一部分意识的梅菲斯特被任何一种东西反噬。 然后最后的最后我不得不看着他被消除掉，蒂利亚已经是我能承受的极限了，如果没有其他任何差错，我的生命是无限的，一想到在这之后会没有梅菲斯特在我身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梅菲斯特的替代品。 我就觉得我要吐出来了，并不是觉得恶心，而是觉得恐惧。 而在这两个极端的选项中间又夹杂着一个看似是让我缓解良心的选项，能够让死去的人们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但这个也是所有选项之中我最无法选择下去的，因为这对于伊榭尔，和任何一个死去的骑士都是侮辱。 “柯利亚，不要犹豫了。”梅菲斯特的绿眼睛之中没有其他的感情，他只是在催促我“这样就可以了，从这以后你就再也没有需要担心的东西。” ……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伸手啪的一下打了梅菲斯特的脖子：“我会担心你啊？！我知道该怎么样做是的对的，可是这之后我该怎么办！？” 梅菲斯特木愣愣的捂住脖子：“我不会离开的你。” “你会，你肯定会，你会被反噬，然后像是蒂利亚和艾丽那样一下子消失在空气里面，完全的消失，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开始语无伦次的说话了，可能在他看来我只是不占理在取闹的傻瓜小孩“你为什么就是要这样做呢！” “以前，你也是突然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闭上了嘴 空气之中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对不起……”气在被抓住痛脚之后一瞬间消了下去“我只是……我只是……” “我没有在怪你，你觉得正确的决定，那就是我的决定，所以我现在也只是想让你尊重我之前的决定而已。”梅菲斯特平静的说“这次你不论选什么都无所谓，但我想让你知道因为你的决定，就会有无关的人受苦。” …… 所以不管怎么样，梅菲斯特的意思，就是要选第三个，完全的和平……可是完全的和平到底是什么，真的就是如同我想象中的那样么？也许还会更加的不一样一些，毕竟我认为奎厄特对一切事物的理解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样。 和平这个终归来说是非常有歧义的东西，它会随着不同的状态，时间，甚至是最细微的一些事情改变，对一部分人来说天气热一些是好事，但是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灾难，这是非常难平衡的事情。 除非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没有感官和思想的东西，那么这大概的还可能算是绝对的和平…… 奎厄特难道就是想要这样么？在我选过之后让这个世界彻底的消失，那么对于他来说，答应我的事情也做到了，赫斯特被封印到了安全的地方去，奎厄特就少了个烂摊子。 “陛下……如果我不选的话，也不是很好么？”我这样说，但是梅菲斯特听到之后摇了摇头：“你选不选，赫斯特最后都会因为一些什么原因被解开封印，所以一定要选择一个。” 一定要…… 梅菲斯特最想要我选的是第三个，而这个时候他说一定要……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选第三个么？我不相信梅菲斯特会比我更不了解奎厄特，上面的事情他一定都是想到了的，那为什么就算是这样也要不管不顾的选择和平？ 我能想到的也只是梅菲斯特可能是觉得疲惫了，他想要休息换下一任统治者上位了。 这之后我们两个就没有再说过话了，我和他坐在神殿之后，那个孤独漂浮在镜子一般的湖中央的岛上，这里的这把长椅还是一如既往的破破烂烂。 我看着神殿的背面，无论是哪一个时期，只要坐在这里就会觉得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还是那个应该和蒂利亚一起在花园玩耍的小女孩，而梅菲斯特只要过几个月就会从地宫出来。 会很僵硬的给我念故事听。 “哥哥，我是不是一开始就对自己产生了什么认知上的错误。”我偏头看向梅菲斯特，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湖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在想一样，直到我对他说话他才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要这样说。” “因为我和蒂利亚和你都不太一样。” “那不是很自然的事情么，没有东西会是一样的。” 他说的是很有道理没有错……可是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个啊，就是……我感觉好像不应该是上界的人，我不该是神族。” “可是你就是，你讨厌这个身份么？”他又疑惑了“这不对，你以前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的。” 果然不管有没有失去意识这个人都是这样子……我叹了口气，“算了，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好不好。”我偏头靠在梅菲斯特身上“刚刚对你发火了对不起，是我太不识趣了。” 梅菲斯特和蒂利亚从来都没有觉得我是其他的东西，反而我这样认为实在是太傻了，我应该负起责来像他们一样考虑事情的，不该太过于自我才对，不然我的做法就会如同梅菲斯特所说的，给其他人带去灾难。 “你对我发火了么？” “……算了。” 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再绕下去只会让我更加的头晕而已。 梅菲斯特依旧盯着我在看，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不管是缺少了那一部分的现在还是之前，我都是认为只要你安全，就是最好的情况，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是想说希望能和梅菲斯特一直在一起，可是我也最没资格再对他提这种要求了，一开始放弃他的人就是我，被奎厄特诱惑的也是我“但是如果是你希望的事情，我会去做。” “谢谢。”他笑了一下，和他以前的笑容一样，感觉有些违和，但是对我来说是最好看的笑容。 在这种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我和梅菲斯特回到神殿的时候，就看见奎厄特又重新的出现在了大厅之中，这次他坐在王座之上，翘着腿看着我：“决定了么？珂利亚大人？” 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他是杰克。 “……”下意识的我就想说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可是明明刚刚已经决定好了，我站在梅菲斯特的旁边看着奎厄特没有说话“决定是决定了……” “噢是么，是你自己的决定？”奎厄特突然打了个响指，周围的场景就突然变了。 梅菲斯特不见了，而我和奎厄特站在我出生的神坛旁边，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很高兴你没有再三的向我要求延后时间，毕竟我也算是个挺忙的人。”奎厄特坐在了神坛上面，然后拍了拍旁边的地方，要我坐到他的旁边。 我没有理他：“我如果问你选择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也是不会告诉我的对吧。”“那是当然的，这是个惊喜，你知道惊喜是什么意思么？” 惊喜真是讨厌啊。 “惊喜才不讨厌呢，那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东西，我是这样想的，你也应该这样想才对。”奎厄特的手收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你觉得我真的是个混蛋对吧。” “我……” “对没错，我就是个混蛋。” “……” 我的头开始痛了：“永远的安宁，我选这个。” 奎厄特笑的更开心了：“觉得特别无奈对吧宝贝，你和梅菲斯特都知道我就是让你们选这个的对吧。” “因为梅菲斯特希望我能够选这个，所以我才选的。” “他是个好孩子，梅菲斯特是个好孩子。”奎厄特像是得病了一样点着头“特别特别的听见，但是他总是在一件事情上会非常的固执你知道么？就是你的事情。” 我看着奎厄特没有说话。 “在这之前，我一直和梅菲斯特保持着之前和你一样的联系，他希望我能够让这个世界消失掉，因为他发现了，这个世界和其他的世界非常的不一样。” “你应该也知道吧？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是按照我决定下来的身份片面而辛苦的活着，这是不正确的，而我这样做的目的也只有一个而已，我需要研究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但是对于你，他希望我能把你带到其他地方去，这也是为什么我让杰克过来的第二个原因，你会被他带去他所在的世界。” 我终于坐在了奎厄特的旁边，我觉得自己手脚都好像没有力气了：“你说的这些，和安宁大概都没有什么关系吧？” 奎厄特笑了笑：“你这么聪明，不是早就想到了么？对我来说的安宁就是什么都没有，只有空无一物的地方才会有绝对的安宁。” “那赫斯特呢……” “赫斯特的事情不是现在的你该担心的吧？按理说不该是特别担心你最最喜欢的哥哥么？” 我……我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思考才好了，虽然多多少少可能的心里有一些想到到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亲身经历总会觉得有什么地方完全的不一样：“你就不能……不能放过我们么……？” “放过你们什么？我从来就没有捉住过你们呀，这就是你对我的误会了。”奎厄特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你该感到高兴的，有这么一个爱你的哥哥，多好啊是不是。” 接着他的手遮在了我的眼睛上面：“你也会忘记的，在另一个世界你会过得很好，放心吧。” 我不要……！ “不要也晚了，要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哦，珂利亚。” 但是那之后奎厄特并没有再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他把手又放了下来：“你知道么，我其实真的没有想过要那样做。” “……什么？” 他看着我依旧是那副笑容：“让所有东西消失啊，什么的，说杰克过来的第二个目的是带走你啊之类的。” “其实刚好相反，杰克过来只是为了替代赫斯特的位置而已，让你做这个选项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而已，现在看来果然还是变成了这种无聊的样子。”他叹了口气站起来“不应该更有趣一点么？珂利亚。” “这个世界是你们的东西了，赫斯特我会带他去他该去的地方。”我看见奎厄特好像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什么东西看了看“你就回去吧，和你那个蠢货哥哥待在一起。” 眼前瞬间有耀眼的白光炸裂开来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对澄澈的浅绿色眼睛，那双眼睛之中倒映着我的样子，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能够隔着这个距离完全的看清楚那个倒映里面的样子。 那个人有着漂亮的白色长发，面容漂亮到让我几乎无法直视他。 那双绿色的眼睛正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朝我伸出了双手：“需要我抱你起来么。”这个声音熟悉到让我有些眩晕。 看我很久都没有反应，他走到了神坛的旁边单膝跪下将我抱进了怀里。 “我的名字是梅菲斯特。” 熟悉的温暖的怀抱，散发着一股清冽的香味，梅菲斯特的手在我头上轻轻摸了几下：“很高兴见到你。” 在那一瞬间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算努力了眼泪还是不听使唤的朝外掉落出来：“很、我也……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第58章 番外1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去斐尔纳？”梅菲斯特合上手中的书，自从蒂利亚和珂利亚来了之后他就已经几乎不需要去地宫之中了，他是体会到了一种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自由感。 珂利亚拍了拍桌子：“我就是想去那里看看，你不是说那里之后会是我掌管的区域么？” “叫蒂利亚陪你去吧。” “她不要和我一起去啦……我问过了……” “伊榭尔呢。” “她是首领，很忙的。” 斐尔纳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珂利亚都是第一次去，那里非常的寒冷，但是却依旧有很多奇怪的植被，那里是龙族和鳞片种族盘踞的地方。 梅菲斯特带着珂利亚抵达斐尔纳的周边森林之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也是从来都没有在这种‘空闲’的情况下来过这些地方，一般都是赫斯特带着魔族到处防火杀人的时候他带着军队来镇压。 现在赫斯特被莫名的消抹不见了……梅菲斯特还是一点实感都没有：“说起来，珂利亚，你作为神谕诞生的时候，造物主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珂利亚抬头看着他“我大概只知道一点关于他本身的事情而已……”其实所有事情她都知道，只是根本没有必要再让蒂利亚和梅菲斯特知道了。 “赫斯特的事情，他从你们两个诞生之后就消失了。” “是被替换掉了吧……？”珂利亚心不在焉的说，关于赫斯特和奎厄特这两个人的事情她是一点也不想要再想起来了。 梅菲斯特没有说话，他跟着珂利亚朝斐尔纳森林深处龙族的王城走去，这时候已经有一些龙族感应到了梅菲斯特的到来，到处都能听得翅膀扇动的声音。 “陛下……” 梅菲斯特和珂利亚面前的道路被几个已经变成了人类样貌的龙族堵住了：“抱歉陛下……珂利亚大人……现在还不能进入王城。” “没事，是我们没有告诉你们就来打扰了。”梅菲斯特说“是有新的幼龙诞生了么。” 有新的生命诞生之时龙族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到产地之中的。 而珂利亚刚好想要等的就是这个，她开心的脸红，然后抓住了梅菲斯特的袖子：“我要在这里等着他们生下来，你不用陪我的。” 梅菲斯特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我会陪你，不过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因为我想要知道由诺在这里会不会出生，珂利亚当然不会把这个说出来：“我想看看。” “好的。”梅菲斯特摸了摸珂利亚的头“如你所愿。” 第59章 番外2 “为什么要换一个地方，我现在还是不明白。” 被杰克搂在怀里的女孩满脸疑惑：“而且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当学士。” “我之前不是想让你去教堂工作养我嘛，这里也差不多是教堂吧。”杰克笑嘻嘻的蹭着女孩的脖子“不过那个长得和你哥哥一样的白毛小鬼之前就有些察觉到了，要不要干脆我就让别人都知道你的本名？还是你就想用莉莉丝这个名字。” “你别乱来了好不好，现在这样挺好的，这个世界所有事情都从头来过了的话，我们刚好能融入进去。”珂琳真的很怕杰克又一个开心把自己给浪死了。 “我是在问你的意见啰，我现在的身份又不一样了，我是名正言顺的魔王了。”他的爪子伸在珂琳面前开合了几下“老子是魔王呢。” “我知道……” 那他们两个现在要在这里干什么？继续给别人添堵？ “那你是打算在这里真的替代那个赫斯特的位置，到处去当恶棍么。” “不然呢？我要在这里搞慈善？” “……我就是问问，那我怎么办。” 杰克指了指被远处的那个教堂一样的建筑物：“你就待在那个教院里面呀，反正这里没人知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虽然知道了也没用什么关系，可是你应该不喜欢别人知道我们之间有关系吧？” 是在说绕口令么这个人。 “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被知道了也无所谓。”珂琳小声的说。 “这个可和你之前说的不一样。”杰克虚伪的瞪大了他的眼睛“你不是最讨厌我了么？” “我懒得和你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别生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