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锦瑟鸣》 第一章 锦瑟鸣时彩云归 雪,白茫茫的一望无际,寒风呼呼刮着,吹在脸上如同刀割,清冷的月光倾泻在雪地上更添几分寒意,一个年轻女子在雪地里艰难地走着,忘记自己跑了几天,无休止的害怕,恐惧,促使自己不顾九个月的身孕不停地往前走,往前走,忽然一阵热流从腿间滑出,肚子开始阵痛,女子痛得直冒冷汗,忍不住唤出声,身体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女子在雪地里挣扎了一个时辰,身上的披风已经被汗水打湿, 脖子好像被人卡住喘不过气,自己就像枯水河里的鱼做着临死前的挣扎,锦瑟渴望空气,渴望呼吸,去寻找呼吸的瓶颈,前面好像有层厚厚的膜阻挡自己前进的步伐,锦瑟奋力一撞,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哇”一阵的哭声响彻天地,女子大呼一口气,忍着痛坐起来,用牙咬断脐带,结下自己的内衣给孩子轻轻擦拭,擦完用自己的衣服把孩子紧紧裹住,皎洁的月光照在女子脸上使其原本娇美的脸庞更添几分神圣,锦瑟一睁眼就看见这幅美好的画面,还以为自己看见了月光女神。女子见锦瑟在看她,目光更加柔和,嘴里不停在念叨:“我的女儿是最有福气的,最美丽的。”锦瑟一听,心里暗笑,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看出有没有福气,不由轻呼出声,奈何传到女子耳里就成了哭声,女子忙掀起衣襟给锦瑟喂奶,锦瑟一阵恶寒,自己都快三十了还吃奶?罢了罢了,入乡随俗吧, 吃完奶,锦瑟躺在女子怀里沉沉睡去,女子见锦瑟甜美的睡相心里一阵满足,想起自己吃的苦都值得,天气越来越冷,女子好想睡过去,搓了搓自己早已冻僵的手,找出一块白布,咬破手指趁着月光写着,一边写一边看锦瑟,水汪汪的大眼里蓄满泪水,写完后,女子塞到锦瑟怀里。锦瑟被惊醒了,睁开眼看向女子,女子抱起锦瑟,嘴唇轻轻触碰她的额头,“女儿,娘不能看你长大了,娘,娘对不起你,”女子开始抽泣,停顿了一会,女子继续抽噎道:“孩子,以后娘不在你身边,你会吃很多的苦,忍受更多的磨难,娘希望,希望你可以坚强,”忽然女子笑起来,“娘真傻,跟你这个小娃娃说这些干什么,你什么也不懂。”女子缓缓躺在地上,紧紧搂住锦瑟,锦瑟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奈何自己的小身子抵不住睡意,又睡了过去。 天放晴了,一辆马车平稳地行驶在雪地上,车里云州刺史柳正浩一家正守着火炉说笑。“娘,回去就有小妹妹了吗?”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笑嘻嘻的问道。郑氏一听这话,眼角浮上一抹愁思,早些年生云枫的时候身子受了寒,很难再孕,柳正浩一见郑氏这般忙笑道:“云枫,为什么急着要妹妹?”柳云枫摇了摇脑袋,奶声奶气道:“妹妹长大了可以给我做媳妇,可以跟我生更多的妹妹。”郑氏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老爷,前面好像冻死人了,您看?”马车停下来,车夫问道。柳正浩与郑氏对视一眼,说道:“无妨,我跟夫人下去看看。”拉着郑氏下了马车。 两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白茫茫的雪地上,一年轻女子躺在地上,身上仅着里衣,裤裙上血迹斑斑,怀里好想搂着什么东西,身底下的雪早已结成冰。忽然一阵婴儿的啼哭传来,郑氏忙跑向前,伸手去女子怀里的孩子,女子的手紧紧攥着,好像要把孩子镶嵌在自己怀里,郑氏无法,只得向柳正浩救。(.好看的小说)柳正浩走过去,发现女子的手早已冻住,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孩子抱出来,郑氏接过去,“老爷,好生安葬这位妹子吧,太可怜了。”郑氏哭着说,柳正浩仔细打量着女子的装扮,心里存了些许疑虑,但看到眼前的惨景不由得点头。 锦瑟早上醒来,发现女子的身子早已发凉,心里说不出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娘亲还是为她的母爱所感动不禁放声痛哭,这一哭把郑氏引了过来,郑氏抱着锦瑟上了马车,心情极其复杂,看到女子的景象心里难免难过,可是看到锦瑟难免高兴,柳正浩处理完女子的事也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向前驶进,车辙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阳光洒在车辙上,为冬日带来些许暖意。 锦瑟瞪着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打量着眼前这位身穿浅紫绣花长锦衣,梳着流云髻,眉目间透着些许善意的女子,不禁又想起了自己苦命的娘亲,眼泪哗哗地流出来,郑氏一见锦瑟只是静静地流泪,不似其他婴儿般哭闹,心中的疼爱不觉加了几分,见柳正浩进来,忙问:“那位妹子安葬好了?”“安葬好了,只是没有想到是活活被冻死的,唉,”柳正浩长长叹了口气,锦瑟一听,心酸不已,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郑氏忙着轻轻拍打锦瑟,双手轻轻拂过锦瑟的面庞,眼光更加柔和,忽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凑到锦瑟面前,锦瑟吓了一跳也忘记了哭。仔细一看,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瞪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一眨不眨得看着自己,水嫩的小嘴咧开,露出两个小虎牙,小鼻子挺立着,好萌的小正太,锦瑟看得眼睛里直冒粉红泡泡,口水不争气地流出来,小正太皱皱小眉毛,喃喃道:“娘,她是我妹妹吗?妹妹怎么这么难看?”锦瑟一听这话,不高兴了,转了头不去看他,郑氏笑道:“是啊,她是你妹妹,枫儿,你说妹妹丑,那我们把妹妹还回去好不好?”柳云枫一听,眉头皱的更深了,锦瑟见他的眉毛想起了蜡笔小新,不由“咯咯”笑出声,柳云枫看着眼前这个红嫩嫩的小娃娃冲自己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又一听娘亲要把她还回去,急得小脸蛋通红,大声嚷道:“娘,别送走,娘,把妹妹留下,留下。”柳正浩夫妻无奈的笑了,锦瑟不由翻了一个白眼,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锦瑟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人抱起,身上的包裹被打开,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打了热水,给自己轻轻擦拭,锦瑟蹬蹬小腿,伸伸胳膊,感觉一阵舒畅,又沉沉睡了过去。 夜深了,柳府书房烛光摇曳,柳正浩拿出锦瑟怀里的白布,仔细看着,眉头越皱越紧,看那女子的装扮应该不是锦夏人,可信中女子只说自己原是不受宠的小妾,被人陷害赶出家门,走投无路,只得野外生子,字字含泪,声声沁血,不求孩子能大富大贵,只希望她能平平淡淡过一生,如果可以的话,就叫孩子燕锦瑟,柳正浩陷入了沉思中,书房的烛光亮了一夜。 锦瑟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粉红色的绣花床幔,雕花的红木桌子上摆放着青花瓷水壶,看来自己真是投生到古代了,可是这是哪个年代,根据那男子的头发来看应该不是清朝,还有自己的娘亲为何会在雪地里产子,她的丈夫呢,脑海里一片混乱,前世自己是个舞蹈老师有钱有爱人,无奈得了不治之症,花了大笔钱也没保住命,老天垂怜,让自己有了重生的机会,奈何自己的娘亲这么命苦。 正当锦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悄悄搂住锦瑟,轻轻拍打起来,“妹妹,快快长大,”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入耳中,锦瑟才注意到可爱小正太,正眼带微笑看着自己,伸出自己的爪子朝正太脸上抹去,柳云枫见锦瑟朝自己打招呼,高兴的大呼大叫,正在这时柳正浩夫妻走了进来,见儿子高兴的样子,会心地笑了。 “爹,妹妹叫什么名字?”柳云枫拽着柳正浩的手掌问道。 柳正浩笑道:“锦瑟,叫燕锦瑟怎么样?”“锦瑟,燕锦瑟,云枫,柳云枫,可是为什么我姓柳,她就姓燕?”柳云枫不解道。 郑氏一听,抱起柳云枫,拿着指尖轻轻点了下他的鼻尖,悄声说道:“妹妹姓柳的话就不能给你做新娘子了,你愿意妹妹做你的媳妇吗?”正太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那就对了,记住妹妹叫燕锦瑟。” 这边,锦瑟一听柳正浩给自己起的名字跟前世一样,心里乐开了花,高兴地欢呼起来。柳云枫从郑氏怀中跳了下来,扑到锦瑟身边,“锦瑟,锦瑟,锦瑟,长大给我做媳妇,呵呵。。。”锦瑟看见柳云枫这个傻样,朝他吐了个泡泡,柳云枫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嚷道:“锦瑟答应给我做媳妇了,她朝我吐泡泡了,” 锦瑟抚住额头,心里暗道,这孩子怎么回事,居然能把吐泡泡跟做媳妇联系起来,这这这,思维跨度也太大了吧?就这样锦瑟成了柳云枫心中的媳妇, 柳正浩看见妻儿甜美的笑容,心中的不安消退了些,看向锦瑟的眼光也没有以往的复杂, 第二章 柳正浩一家 锦夏王朝位于华漠大陆内部,发源于云河南岸,自始祖皇帝在此建国以来已有千年历史,凭借自然优势,加上人口密集,锦夏的农耕经济高度发展,世世代代的锦夏人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着,耕作着,商业繁荣,城镇集中,人口繁荣,锦夏成为华漠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锦夏国都----洛城更有万国之都的美誉, 然而农耕经济发展到顶峰带来的必然是社会的转型,土地分配不均导致社会矛盾激化,以萧-陆-慕三大氏族为代表的统治阶级强取豪夺占有大量耕地,使得农民无以为生,只得卖身为奴。各地农民起义,暴乱屡有发生,为了缓和社会矛盾,转嫁统治危机,元和十年秋,锦夏发动对阿依汗的战争,仅用两个月的时间占领了阿依汗,阿依汗灭国,锦夏统治者转而扶植原阿依汗国师密苏克治理该地,自此,阿依汗成为锦夏的领土。这是锦瑟得到的信息,锦瑟隐隐约约可以猜到自己的身世与阿依汗有着莫名的联系,也不去深究,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锦瑟开始融入柳家的生活。 时间如白驹过隙,燕子归了又回,燕锦瑟已经五岁,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觉呆了:粉嘟嘟的脸上皮肤白皙透亮,一双漆黑的美瞳嵌在弯眉之下纯洁又不失聪慧,红润的樱桃小嘴微微上翘,胖乎乎的小脸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不得不说自己苦命的娘亲给了自己一个好皮囊. “小姐,夫人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了。”丫鬟巧翠提醒道。 “哦,知道了。这就去。”说完就匆匆向大厅跑去,今天三月三,云州每年都举行庙会,郑氏说好要带自己去看庙会,顺便去接在溪林书院读书的柳云枫。 提到柳云枫,锦瑟的脑袋又大了,当锦瑟一岁时的某天,月黑风高,有个小小的身子潜入锦瑟的卧室,双手捧着锦瑟的脸蛋,‘威胁’到:“锦瑟,叫哥哥,不叫我就亲你了哦。”睡得正甜的锦瑟恼了,小手一摆,吼了声:“哥哥”,把柳云枫高兴得一晚上没睡。 锦瑟一边想一边迈着自己萝卜似的小腿向前跑,“娘,娘,”还没到大厅锦瑟就开始嚷道,郑氏一听赶紧出来迎接自己的亲亲女儿,看着锦瑟红扑扑的小脸,白里透红,如蜜桃般水嫩诱人,郑氏把持不住,一把抱起锦瑟,给了锦瑟一个热辣辣的香吻,锦瑟被啃得满脸口水。“娘,都把人家给咬破了。”甜甜糯糯的声音传来,郑氏开心的笑了,“不让娘亲咬,难道要让你哥哥咬吗?” 锦瑟一个激灵,撒娇道:“娘,咱快走吧,我想吃糖葫芦,”郑氏忙吩咐下去,母女二人朝庙会进发。 闹市上人山人海,郑氏只得抱着锦瑟步行,不一会郑氏额头沁出了汗珠,锦瑟拿起自己的衣袖给郑氏擦汗,说道:“娘,我先去找哥哥好不好?你抱着我太累了。”郑氏一听忙道:“娘不累,娘不累,娘喜欢抱锦瑟。”锦瑟无奈了,郑氏明显就是一个‘女儿控’,锦瑟身上穿的,吃的,都是自己亲自做的。“娘,我想哥哥了,就让我去找哥哥吧,”说着亲了郑氏一口。 郑氏被亲的心里软软的,对跟在身后的家丁吩咐道:“你们两个好好跟着小姐,万一小姐磕着碰着了,你们知道怎么办。”锦瑟赶紧拍拍胸脯道:“娘,我会小心的,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就这样母女二人分头行动,锦瑟在家丁的引路下来到溪林书院,青砖白墙,松柏林立,尽显儒雅之风,黑色的大门紧闭,更添几分肃穆,不时传来读书声,锦瑟在一旁的凉亭中坐下,不一会,大门打开,身穿乳白色绣竹长衫,头戴青色帽巾,脚蹬黑色靴子的学子们有秩序地走出大门。 一个剑眉星眸,发若流云,挺鼻朱唇的少年焦急的左顾右看,小麦色的肤色不但没有减少自己的美感,反而比其他更添几分阳刚之色。 “好漂亮的女娃娃,”“哇,女娃娃,叫哥哥,哥哥给你糖吃。”嬉闹声从凉亭传来,少年剑眉一皱,快步跑去,见到锦瑟后先是欣喜,转而郁闷,最后看见有人牵着锦瑟的手,直接演变成了愤怒,一把拽过锦瑟,脸色发青,星眸中点燃了小小火花,锦瑟一见,心里哀叹,完了,这冤家又要发火了。 果然,美少年冲着家丁吼道:“怎么看小姐的?谁让你们把她带这里来的?”哎,锦瑟忙垂下头,小手指不停绞着衣襟,怯怯道:“哥哥,对不起,是我自己要来的。”一边说一边悄悄往回退,美少年一见锦瑟这幅可怜相,心又软了,轻声道:“为什么自己来?娘呢?” “娘去赶庙会了,我想哥哥了,就来了。”锦瑟心里一阵恶寒,自己都三十了还要扮演如此,如此幼稚的举动,还要撒谎,哎哎哎,话是这么说,可某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一把抱住美少年的大腿,用自己软软的声音说道:“哥哥,好哥哥,别生气哦。锦瑟好喜欢哥哥笑,不喜欢哥哥皱眉头哦。”美少年一听心上人说这话,心里早就高兴的不知道姓什么了,忙笑道:“那我们快去找娘亲吧。”说着也不征求人锦瑟的意见,拉过人锦瑟的小手向庙会走去。某女欲哭无泪,俺是为了躲庙会才到你这来的,不带这样玩滴。 柳云枫见锦瑟这幅情不甘心不愿的小模样,连忙哄道:“锦瑟,你不是爱吃糖吗?哥哥给你买糖吃。”锦瑟似是想到了什么,大眼珠咕噜一转,从口袋里掏出用丝绢包裹的糖块,“哥哥,我有糖吃,不买,回家。”柳云枫联想到刚才那句“叫哥哥,哥哥给你糖吃。”心中就有股闷气憋得难受,一把抓过丝绢,狠狠地扔在地下,看也不看锦瑟一眼,径直朝集市走去。 锦瑟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被柳云枫扔在地上的糖,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子就冒上来了,小屁孩,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哎哎,还是跟过去看看吧。 第三章 春风拂柳锦瑟鸣 柳云枫气呼呼地冲到了集市,却又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觉放慢了脚步,习惯性的向后看去,没有发现自己期待中的小小身影,眼神中多了些许落寞,“哥哥,哥哥,等等我,呼呼。。”甜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云枫嘴角开始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晃了锦瑟眼。“哥哥,你为什么走得那么快吗?还扔娘给人家的糖。”锦瑟撅着樱桃小嘴不满道。 啊?娘买的?柳云枫心里似是松了口气,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道:“快走吧,娘该等急了。”锦瑟眨眨大眼,满脸‘无辜’道:“哥哥,那你为什么把糖扔掉?”柳云枫脸色一红,义正言辞道:“你这么小,吃太多糖不好。” “可是刚才你不还是要给我买糖吃吗?难道是骗我的?”锦瑟奸诈的一笑,小样,跟我耍小脾气,整不死你。果然,某男脸色充血过剩,假装镇定地说“锦瑟啊,我们快回家吧,”也不等锦瑟回答,拉着锦瑟就往家跑去,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回家,正巧碰上刚要出门的柳正浩,柳正浩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眉头不觉皱了皱,“枫儿,都多大了,还这般冒失,男孩子要稳重,”说完转身离去。柳云枫俊秀的小脸一垮,眼里布满抑郁,小嘴抿得紧紧地,锦瑟轻轻地反握住他的手,露出自己迷死人不偿命的招牌微笑,娇嗔道:“还是哥哥呢,爹说两句就不高兴,真是丢死人了,”说着做了大大的鬼脸,甩开柳云枫的手朝远处跑去。柳云枫看见锦瑟这般,不由破涕为笑,嘴里笑骂道:“锦瑟,你给我等着,看哥哥怎么收拾你,”锦瑟一听这么暧昧的话,满头黑线,不由加快了脚步。 晚上锦瑟跟柳正浩一家正在用饭,郑氏满脸慈爱地看着柳云枫跟锦瑟,不是给他们夹菜,柳正浩依旧是摆着自己千年不变的国字脸,锦瑟心里默默感叹,如果前世自己没有患病,自己也会过着如此平凡,幸福的生活吧,郑氏见锦瑟又开始发呆,忙道:“锦瑟啊,过几天溪林的梨花就要开了,娘陪你看梨花去好不好?”锦瑟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柳云枫就不淡定了,“是啊,锦瑟,我们书院的梨花可好看了,夫子说今年的‘学童试’就在梨花开的时候举行。(.)” “学童试?这是什么?”锦瑟眨着大眼好奇的问,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要多灵动就有多灵动,柳云枫看锦瑟这般模样,小脸又开始发红,“学童试,就是夫子考察我们的学识,分著文,论答两节,通过夫子策试的就可以去青云书院读书。”柳正浩一听,放下碗筷,若有所思地问:“枫儿,你有把握考入青云书院吗?” 柳云枫摆好饭碗,正色道:“回爹爹,孩儿一定会考入青云书院。” 柳正浩满意的点点头,“老爷,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溪林书院陪枫儿考试吧?”郑氏给柳正浩递了杯水,柔声说,“也好,”柳正浩淡淡地说。柳云枫见自家严厉爹爹会去看自己考试,顿时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锦瑟这才明白‘学童试’是怎么一回事,敢情就是小学考初中?“哥哥,考入青云书院就回家当夫子吗?” “不是,不是,还要考科举,”柳云枫连忙解释说。嘿,早就知道不是当夫子了,故意逗你玩。某女奸笑,小孩就是不经逗啊。 吃完晚饭,锦瑟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后,慵懒地躺在床上,郑氏轻轻地走到锦瑟床前坐下,拿出一个红底黄线绘有四喜如意纹络的荷包。“锦瑟,这是娘去庙里给你求的平安符,保佑你一生平平安安,”郑氏拨弄着锦瑟额前的刘海爱怜地说。 锦瑟心里感动不已,搂住郑氏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谢谢漂亮娘亲,娘,锦瑟好爱你哦。”“小兔崽子,快睡觉吧,就你嘴甜。”郑氏忙把锦瑟按进被窝,笑骂道。 郑氏走后,锦瑟往窗外看了一眼,心里默数:一二,还没到三,柳云枫的身影就晃了进来。“锦瑟,锦瑟,你睡了没有?”哎,这不是白问吗?锦瑟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问道:“哥哥,我还没睡,你有什么事吗?”柳云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犹豫了一会说:“锦瑟,哥哥以后去了青云书院,你会想哥哥吗?” “额,哥哥难道以后不回来了吗?”五年的相处,让锦瑟对柳云枫产生了不明所以的情感,是亲情是友情还是、、、、?一听到柳云枫参加完学童试后即将远去他乡,锦瑟心里空落落的。 柳云枫又何尝不是,自己自五岁起就把锦瑟当成自己的小娘子,虽然锦瑟年纪小,但是自己心里满满都是她。“锦瑟,哥哥会回来的,哥哥会努力考取功名,”到时候用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柳云枫心里默默地说着。锦瑟跳下床,走到柳云枫身边,娇娇糯糯道:“哥哥,是去读书,又不是打仗,怎么这么伤感,再说就惹得锦瑟哭鼻子了。” 烛光下,锦瑟只着一件白色小单衣,如雪的肌肤显得晶莹剔透,肉肉的嘴唇更加娇红诱人,柳云枫低下头,拉过锦瑟的小递给她一把木钗,“这是我自己雕的。锦瑟,锦瑟,我,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锦瑟心道多纯情的娃儿,哎,就当学雷锋做好事吧,踮起小脚,将红唇凑到柳云枫嘴边,柳云枫心里一喜,轻轻地吻了上去。 初春的风轻轻开窗户的一角,月光泻了进来,照在亲吻中的两人身上,宁静而唯美。 第四章 梨花开时燕归去 转眼间就到了‘学童试’的日子,锦瑟一早便起了床,找出一件白色小款曲裾穿上,让巧翠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上柳云枫给的木钗,向大厅走去,郑氏见锦瑟走来,快步跑上去,柳正浩轻蹙了一下眉头,正色道:“夫人,我们走吧,枫儿该等急了。”郑氏整了一下衣衫,笑道:“是,老爷,”说着,轻轻拉着锦瑟,一家人向溪林书院走去。 柳云枫站在书院门口焦急地等着,见到柳正浩一行三人,笑得眼都没了,快步跑上前,兴奋地叫了声:“爹,娘,锦瑟。”见锦瑟戴着自己雕的木簪,心里甜滋滋的,锦瑟看柳云枫直愣愣的眼神,暗道:“呆子,眼都快瞪出来了,没见过绝世小美女?”纵然是心理年龄十分成熟的锦瑟也被看得低下了小脑袋,柳云枫见锦瑟这幅娇羞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那晚的亲吻,小脸一红,郑氏见两人的样子,拿起手帕,偷偷的捂嘴笑了。柳正浩瞅了郑氏一眼,板着脸对柳云枫说:“枫儿,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准备、?”柳云枫一愣,觉得有些懊恼,喃喃道:“是,爹爹。[.超多好看小说]”随即走到锦瑟身边,悄悄说:“锦瑟,等我考完,我陪你去后山看梨花。”说完,跑步离开。 “老爷,枫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他会注意分寸的,你莫要,,,,”郑氏不满道。 “夫人,要想成大事者若不恪守礼数,难以有成就。”柳正浩脸色阴沉,不耐烦地说。 锦瑟见两人这架势,忙道:“娘,我们不是要去观礼吗?怎么还不走?”郑氏听到这话,拉着锦瑟的手,看也不看柳正浩一眼,径直走了过去,柳正浩看见娘俩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也快步跟上。 青瓦白墙,古树林立,走廊上刻着各种书法,几处假山立在水池旁,近水处布满了青苔,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声,为这幽静的氛围增添几分生机,庭院中央的空地上,铺着数十条竹席,上面摆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以及洁白的方形软垫。 锦瑟好奇地看着,这就是古代的书院?还要举行露天考试?哎,这也太前卫了吧?这时,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身着青灰色锦衣,袖口绣有深蓝色花纹,头戴黑色方巾,缓步走来,身后跟着数十个统一着装的学童,老者振振有词的念着什么,这让锦瑟想起了高中时候校长开会,一讲就令人昏昏欲睡,锦瑟听得有些迷糊,夫子讲完,数十人齐呼一声“诺”,把锦瑟吓了一跳, 紧接着,学童们有秩序地站在竹席旁,夫子将手中的香点燃,插入香炉中,学童们起身,拖过软垫,缓缓跪下,研磨,润笔,展纸,一气呵成,锦瑟看得有些发呆,心道,这要训练多久啊,这么统一,看着一副副稚嫩的面孔硬要装出老气横秋的样子,锦瑟不禁感叹,应试教育放哪里都扼杀孩子的天性啊。[] 香炉中的香渐渐短了下去,锦瑟的耐心也到了极限,如此沉闷的气氛,唉,锦瑟在心里叹气,神啊,快结束吧,这比自己当初参加高考数学题不会还纠结啊,夫子拿出一条戒尺在桌上轻轻敲打几下,学子们统一落笔,拿卷,起身,上交,又是一气呵成。 柳云枫交完卷后,四下寻找锦瑟的身影,看到锦瑟后,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轻笑,见郑氏正与其他夫人交谈,柳正浩也不在,快步跑上前,拉起锦瑟就朝后山溜去。 溪林学院后山有一天然谷地,谷里种着千百株梨树,沿书院中轴线穿过成文堂,踏上一条羊肠小路便可直达,‘学童试’是云州每年一度的大事,云州百姓都会在这一天去书院观礼,顺便赏梨花。 羊肠小路是有鹅卵石铺成的,光滑的地面踩上去舒服极了,柳云枫拉着锦瑟跑了一会便停了下来。 “哥哥,你不是还要考论策吗?怎么、、、、、、?”锦瑟好奇地问。“夫子说,半个小时后才考论策,我想陪你去看梨花,就我们两个。”柳云枫声音越来越小,脸蛋也越来越红,锦瑟见他这幅模样,莫名的感到一丝甜蜜。 “那哥哥我们快走吧,不然等会你就来不及考试了。”锦瑟甜甜地说。 看到眼前的景象,锦瑟不觉呆了,如雪的梨花蔓延数十米,远远看去似是织女手中洁白的丝锦落入人间,似梦似幻,犹如一层薄雾盖在一片绿草上,站在一棵梨树下,望着那含苞待放的花朵,锦瑟感叹道:“太美了。好美,好美。” 一身白衣的锦瑟站在梨花树下,犹如天上的仙女,洁白,不食人间烟火,春风拂过,梨花洒在锦瑟乌黑的头发上,锦瑟轻轻地笑了,如水的黑眸里闪着兴奋的光芒,露出两个甜美的酒窝,柳云枫不觉有些痴了,天地万物悄然失色,只记得暮春之初,一个女孩的笑容胜过了万千朵梨花。 和谐的一幕被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少爷,夫子说要提前考试,您、、、、、、”一仆人匆匆跑来说道。柳云枫有些泄气,锦瑟忙道:“哥哥,你抓紧时间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说着冲柳云枫挥挥手。 柳云枫冲着仆人吼道:“知道了,还不快走。”锦瑟望着柳云枫的背影哑然失笑。 两个黑影悄悄来到锦瑟身后,一人挥手朝锦瑟脖间挥去,锦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便陷入了黑暗。 第五章 梨花树下风吹柳 头疼欲裂,如同千万条虫子在啃噬,锦瑟缓缓地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黑暗,双手,双脚被绳子紧紧束缚着,锦瑟大脑一片空白,前一秒自己还在赏梨花,为何,为何如今这种情形?刚要大声呼救才意识到嘴里还塞着一块烂棉花,突然感到一阵颠簸,合着自己还在马车上?莫不是自己被绑架了?天,别这么狗血好不好?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说不出来,锦瑟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多么无力,心里痛骂那些绑架自己的人,唉,叹了口气,还是想办法自救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还在路上急速的行驶着,锦瑟被颠得直恶心,奋力地用自己的小脚蹬着,企图弄出点响声,可是无论怎么翻腾,周围还是静悄悄的,恐惧自然而然地爬上锦瑟的心头,锦瑟明白真正的恐惧不是对死亡的害怕,而是自己明明知道有危险却无法预知自己的下场,锦瑟有些渴望歹徒的出现,希望他们可以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目标,或生或死,而不是任由自己瞎猜,这种感觉最能打消人的积极性。 就在此时,马车缓缓的停下,锦瑟不由得心跳加速,车帘打开,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锦瑟下意识地往马车里面靠去,脸色变得煞白,“爷,您要的人我们给你带来了,您看…..”一成年男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些许谄媚与殷勤,锦瑟也变得大胆起来心里暗道,畜生,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奈我何?“呵,紫气东来,天生贵气,若寻燕家女,自在柳边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人给找到了,”阴霾的嗓音响起,锦瑟狠狠地撞击着车厢,那人嗤笑一声。“让你活了五年的时间也算是对得起你可怜的娘了,呵,贵气,我倒要看看你的命有多贵。”随即一挥手,上来几个黑衣人,把锦瑟拉扯出来,锦瑟奋力将头撞在一人的胳膊上,那人狠狠甩了锦瑟一个耳光,口中的烂棉花被一巴掌打掉了,锦瑟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忍不住爆粗口:“奶奶的,不知道女人最宝贵的就是脸蛋啊?哼,你们是谁?有种让老娘看看你这个龟孙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人脸色变得阴沉可怖骂道:“贱种。”“呵,呵呵,我是贱种?我呸,你们打贱种,岂不是比贱种更贱?世界上没有人天生是贱种,只有你们这群猪狗不如,丧尽天良的畜生才是贱骨头。”锦瑟吼完了,发觉心里舒畅极了,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自己也变得从容,死,自己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怕什么,哼 那人心思也变得沉重起来,小小年纪,临危不惧,实在难得,可转念一想,不过才是五岁的奶娃娃能有什么作为,心下一思量,随即道:“把她丢车上,我还有用。”可怜的锦瑟就像麻袋一样被人扔进了车厢,又开始了自己的黑暗之旅。 车马远去,扬起一阵风沙,夕阳西下,给古道上染上一片炫红,道路尽头,夕阳与大地融为一体,让人感到无限的悲凉,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骑马而来,余晖洒在少年刚毅的侧脸上让人误以为是天神下凡,他静静地望着远去的车马陷入沉思。 锦瑟被撞得东倒西歪,四肢酸痛,可怜自己的小身板,长时间赶路,又累又饿,便昏昏的睡了过去。 却说柳正浩一家,柳云枫参加完策论就兴冲冲地跑到后山找锦瑟,来往的游人络绎不绝,柳云枫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人群中穿过,来到梨花树下,并没有发现锦瑟的身影,以为锦瑟不知去哪里玩了,自己便坐在梨花树下静静地等着,不时露出甜蜜的笑容。 夕阳西下,游人都走了,偌大的梨园就剩自己,柳云枫开始慌了,心下安慰道,说不定锦瑟去找娘亲去了,想到这里,一阵风似的朝家赶去, 千万朵梨花在夕阳的反衬下似是镀上了金粉,春风拂过,树枝微微颤动,似是在嘲笑因这因缘巧合而悲欢离合的红尘中人。 第六章 燕子初落萧家门 迷迷糊糊中锦瑟眼睛上的黑布被扯了下来,刺眼的光线射入双眸,锦瑟不由得眯了眼,有人把束缚在自己手脚上的绳子解开。(.)摸着早已酸痛不已的胳膊,锦瑟心中涌起了一抹恨意,似是被人拥挤着,锦瑟只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向前走。 忽然一阵热浪袭来,锦瑟看着眼前的情形,大脑短路了,前方水汽弥漫,朦朦胧胧,锦瑟心里一阵困惑,“扑通”一声,自己就被人推入一个大水池中,小小的身子在水中起起伏伏,锦瑟呛了一口水,奋力抓住池壁边缘,肩上蓦地多了一双手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锦瑟敏捷地一转身,挥手就给来人一巴掌,无奈年纪小手劲不足,来人嘲笑道:“呦,还是只小野猫,啧啧,谁不知道老太爷就爱这口。”锦瑟猛的一抬头,透过薄雾,只见一个年龄大约十岁,戴着面具,身上套着松松垮垮的花色锦袍,脚上的银色铃铛叮当作响男孩在岸上看着自己,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锦瑟下意识拉扯自己的衣物,男孩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羽毛扇,轻佻地挑起锦瑟尖尖的小下巴,嗤笑一声,眼里布满嘲讽,找出一件衣服扔在浴池旁,“装什么?进入萧府崇德园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伺候老太爷,”锦瑟轻颤一下,敢情那些贼人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喜欢**的老变态? 男孩见锦瑟大眼呆滞,摇摇扇子,冷冷地说:“赶快穿好衣物,你的主人可是指着你取悦老太爷呢?”锦瑟默默地从池中爬起,拿起衣物给自己换上,男孩见锦瑟这般,眼里的嘲讽意味更加浓厚,将锦瑟唤到梳妆台旁开始给她扑粉,锦瑟原本灵动的大眼变得空洞,木然,一双眼睛仿佛看穿了世间的沧桑,男孩手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了自然,锦瑟看见镜中的自己,不由得想到了贞子,脸色苍白,嘴唇娇滴如血,耸耸肩道:“你们老太爷真是好兴致,竟然喜欢这幅样子,也不怕晚上鬼来缠。”男孩一听,转身拿出一个面具递给锦瑟。 锦瑟戴好,起身道:“劳烦这位前辈带路。”举止间散发出一种决然,男孩张了张嘴想要对锦瑟说些什么,终究没有开口,依旧扭扭捏捏地走着,只是脚步带着些许慌乱,似乎在逃避什么。 锦瑟心里轻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柳云枫怎么样了,想着想着眼里竟然有了泪水,男孩不经意间一瞥,就看见了一双含泪的眸子,心里竟然有丝不忍,一阵风吹来,闻着空气中熟悉的脂粉味,男孩放下所有的心思,继续向前走着。 男孩带着锦瑟在走廊中穿梭着,最后在‘福寿居’中停下了脚步,男孩朗声道:“老太爷,凤尔给您把人送来了。”房里传来一阵‘窸窣’的轻微响声,“快,快把人带进来。”苍老无力的嗓音带着些许焦急,锦瑟感到一阵恶心。名叫凤尔的男孩把锦瑟带到门口,“老太爷,人就在门外,凤尔这就退下。”说完转身,递给锦瑟一个纸包,轻声道:“等会受不住的话,就把它放入一个翡翠烟斗中,记住。”随即消失在锦瑟的视线中。 锦瑟攥紧了手中的纸包,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锦瑟还是感到气血翻滚,昏暗的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糜烂之气,紫檀木质的睡塌上,躺着一个年近七旬的老者,老者见锦瑟进来,原本暗淡的目光变得振奋不已,犹如见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猎物,猥琐的眼神打量着锦瑟的小身板,一步一步向锦瑟靠去。 此时,崇德园里一处偏僻的小屋里,秦凤尔看着挂在墙上的一串串面具,喃喃道:“已经一百九九个了,加上这一个就二百了,身负二百条孩子的命,你于心何忍?”说着说着,脸上竟有一行清泪滑过。 第七章 燕子初落萧家门2 锦瑟见萧老太爷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不由得开始往后退,萧老太爷快步上前一把搂住锦瑟,布满皱纹的老手在她身上来回摩擦,眼睛里透露出一丝贪婪,在锦瑟的脖颈间深吸一口气,嘴里不时地发出“啊,宝贝,心肝儿”的淫秽叫声。 锦瑟看着眼前这个可以当自己爷爷的老人,强按下心中的怒火,甜甜道:“老太爷,您先把我放下来吧,不然您会累着的。”萧老太爷一听这话哈哈大笑,“真是惹人疼惜的心肝肉。”说着把锦瑟放到了睡塌上。 锦瑟环视了一下四周寻找着翡翠烟斗,萧老太爷颤颤抖抖地刚要将手伸进自己的衣领,锦瑟心下一惊,挥手打掉了他的咸猪手,萧老太爷脸色一沉,锦瑟暗道不好,果然萧老太爷将锦瑟狠狠地压在床上,大手开始撕扯她的衣物,锦瑟急得快要哭出来,神呐,谁来救救我,似是想到了什么,挣扎着起身,将脸凑到萧老太爷眼前,萧老太爷心下一喜,以为自己驯服了这只野猫,锦瑟小唇微启道:“萧老太爷,想让我伺候您抽支烟吧,过会再让好好服侍你。” 萧老太爷听到这甜甜糯糯的声音,心痒难耐,“不急,不急,等会再抽,”说着就去褪她的裤裙,锦瑟刚举起小拳头,萧老太爷苍老的嗓音又响起,“莫想这些没用的法子,这天下还没有我碰不得的人。”锦瑟也不再装温顺,吼道:“你不要脸,不怕天打雷劈,你个死变态,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萧老太爷似是受了什么刺激,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锦瑟打开手中的纸包,朝他的眼睛扬去。 萧老太爷捂住双眼躺在地上惨厉地叫了起来,锦瑟趁机跳下睡塌朝门口跑去,“来人,来人,把那个小女奴给我拿下。”刚出房门,锦瑟倒吸一口气,门外站着三十几个身穿统一着装的护院,不由得苦笑一下,正在这时,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跑步而来,“老太爷,苏里王朝九小王爷来访,老爷请您前去有要事相商。” “萧康,把这个奴才给我绑床上去,”胖管家听到这话,擦擦额上的汗,“是,老太爷。”随手指了几个人将锦瑟架起,扔进屋里的睡塌上,用绳子将其手脚绑住,萧老太爷红着眼睛,脸色阴沉地走出了房门,锦瑟已经没有任何的精力来考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看着被绑着的手脚有种挫败感,感觉自己就像俎上之肉,任人宰割。 锦瑟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记忆中好像有人说什么,“紫气东来,天生贵气,若寻燕家女,自在柳边生。”东来,东来,这人貌似住在西方,又说那么难听的话,看来跟自己有什么仇恨,可是到底是什么仇恨让他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下毒手呢?莫不是自己可怜娘亲隐瞒了什么? 正在锦瑟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时,房门打开,一个小身影快步跑到睡塌前,手里拿着刀。开始割着绳子,“是你,你怎么会来救我?”锦瑟看着秦凤尔不解地问。见绳子割开,秦凤尔松了一口气,“快走,快走,后院围墙那里有一个狗洞,”锦瑟嘴角一抽,忙道:“那你呢?你怎么办?”秦凤尔掏出扇子扇了几下,冷冷道:“让你走,你便走,莫不是还想伺候这个糟老头子?”锦瑟摘下面具,露出一个充满感激的微笑,“谢谢你,凤尔,我会记住你的,记得我叫燕锦瑟。”说完便疾步抛开。 秦凤尔呆呆地望着锦瑟远去的背影,想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又开始苦笑,罢了,这辈子就做这么一件好事吧。 锦瑟像只无头的苍蝇在院子中蹿来蹿去,悲催地发现自己根本不识路,哪是后院哪是前院都分不清,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假山中,警惕地看着四周,听着周围的动静。不远处斯钦布赫看着锦瑟小小的身影,耳畔又响起那句“世界上没有人天生是贱种,只有你们这群猪狗不如,丧尽天良的畜生才是贱骨头”。随手叫来一个侍卫耳语了几句。 感到有人走近,锦瑟顺手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那人抱住锦瑟,低声道:“要想走出萧府,就乖乖听我的。”锦瑟呆呆地点了下头,那人抱着锦瑟在园中来回穿梭,不一会就到了围墙旁,那人纵身一跃越过墙头,飞快地行走了数十米,走到繁华的大街,才把锦瑟放下,锦瑟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哥哥,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乌恩其板着脸,“不是我要救你,是我们主子救得你,” “你主子是谁?”锦瑟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望着乌恩其,好奇地问。 乌恩其被看得不好意思,黝黑的脸庞泛起了红晕,“我不能说,我,我回去了。”说完一阵风似的逃开了。 暮春的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锦瑟感受着春天的温暖,感慨道:“真好,” 第八章 雷人的哈蒂曼(一) 锦瑟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涩,“咕噜”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锦瑟看着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心道自己真的要露宿街头了,不远处有卖包子的,锦瑟强打起精神,走向包子铺。 伸出一双脏兮兮的小手,可怜巴巴地对着卖包子的大叔说:“大叔,可怜可怜我,给个包子吃吧。” 那人一挥手,不耐烦地狠狠地推了锦瑟一下,锦瑟扑倒在地,膝盖传来一阵刺痛,“没钱还想吃包子,做梦呢?去去去,别碍着老子做生意。”说着抬脚就要踢锦瑟。 锦瑟闭了眼,娘的,又要挨打,“嘿,这位兄弟,为个包子至于吗?”略带慵懒的女声想起,锦瑟不由得抬起头,天,天,这,这,锦瑟不由得咽下口水,拍拍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只见前方站着的女子左手拿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牛皮帽子,右手抓住老板的手,栗红色的头发乱蓬蓬,头上裹着一块黑红色的头巾,上身穿着花格纹络的宽松衣衫,下身是蓝色麻布裤子,远看竟有点像牛仔裤,更雷的是,脚丫穿着五指袜踏着人字拖,脸上布满污垢,已看不清她的相貌,嘴里还含着一个鸡爪子。老板被捏的直喊痛,忙说“姐姐,放过小的吧,我以后不敢了,”女子吐出嘴里的鸡骨头,啧啧嘴,“怎么办,姐姐还没吃够鸡爪子呢,”“小的,小的,这就去买,”包子铺老板连忙点头哈腰道。 “哦?还要买吗?我怎么看见你家婆娘正在锅里炖鸡呢。”带有调侃意味的声音响起。 老板额头上直冒冷汗,“这位姐姐,看您说的,我家婆娘这几日病了,哪能做饭。” “哦?莫不是你那五岁的女儿秀娥做的?还是你那被你虐待的老娘?”那男老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道这女子怎么什么都知道。(.好看的小说)“神仙姐姐,你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一听到‘神仙姐姐’四个字,锦瑟率先笑了,这女子的造型,气质,跟刘亦菲差的也太大了吧? 女子瞥了锦瑟一眼,眼神里全是不满,不耐烦地吼道:“格老子的,老娘吃个鸡爪子还这么费劲,再不去,老娘就把你藏得私房钱告诉你婆娘了。”说着手中的力度加大了几分。老板惨叫一声,忙说“这就去拿,这就去,姐姐快放手。”女子厌恶的将手放开,朗声道:“直接把锅子给老娘端出来。” 不一会男子拿着锅子跑出来,女子扫了锅子一眼,脸色稍微好看一点。“再给老娘包五十个肉包子,少一个,你的私房钱、、、、、”男子手利索的将包子打包好,赔着笑脸,女子满意的点点头。将牛皮帽戴在头上,空出手将锅子端起来,示意锦瑟将包子拿好,锦瑟一瘸一拐地走向前。女子见锦瑟这般,对男子怒吼道:“格老子的,就不会好好对人啊,小心遭天谴,”说着带着锦瑟走向远处。 锦瑟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啧啧,看你这幅模样,还是穿越女呢,混到这份上真给你们穿越女丢脸。”女子懒懒的说道。锦瑟心下一惊一喜,小手拉住女子的衣衫,忙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我,我爸妈怎么样,还有皓杰,他有没有再娶,”问着问着,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们都很好,你那个叫皓杰的丈夫对你父母很好,很孝顺。”女子感慨的叹了一口气,“快走吧,等吃饱了,再说。”锦瑟连忙擦擦眼泪,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一处破庙,女子找了木棍将锅子支了起来,点火,跃动的火苗闪耀在锦瑟眼眸中,锦瑟望着火苗陷入了沉思,想起自己前世的爸妈还有老公,眼泪又掉了下来。“真搞不懂,阎王爷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让你穿越,动不动就哭,白浪费了这一副好皮囊,看人其他的穿越女,不是招蜂引蝶就是谋图霸业,宝石,黄金,美食,不计其数,还动不动就钓凯子,你呢?简直就是个小萝卜头。”锦瑟听到这话,不由破涕为笑,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穿越来的?”女子找来四支木叉充当筷子,递给锦瑟两支,自己从锅里捞出一个鸡爪子,忘我地啃着,含糊道:“我叫哈蒂曼,是来拯救你的,你先吃饭行不?我都快饿死了” 锦瑟望着手中的木叉,满脸黑线,这人,这的雷人,绝不是盖的。 第九章 雷人的哈蒂曼(二) 锦瑟随便吃了几口包子,就放下了手,哈蒂曼一手拿着鸡爪子,一手拿着肉包子,吃得不亦乐乎,看着她吃得满嘴油滚滚的,锦瑟忍不住道:“你慢点吃,别噎着,”哈蒂曼不耐烦地瞅了锦瑟一眼,揪过她的衣摆,自顾自地擦起手来,天呐,这还是不是女人?怎么这幅德行? 哈蒂曼意犹未尽地啧啧嘴,就地躺在旁边的稻草上,抽出一根稻草剔剔牙齿,锦瑟感觉自己要爆炸了。“别做出这幅文明人的表情来,你以为你还在法国吃西餐?”哈蒂曼嗤笑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锦瑟好奇地问。 “哼,我是谁?我是无所不能的一代巫女哈蒂曼是也。哎哎,你那是什么眼神?不屑吗?”见锦瑟一脸不可思议,哈蒂曼急了。“你前世名为燕锦瑟,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舞蹈老师,你十五岁留学法国,二十岁回国举办个人舞蹈会,二十五岁与相恋多年的许皓杰结婚,二十七岁检查出患有白血病,不到半年就、、、、”哈蒂曼挠挠头,不再说下去。 “是啊,都对,不到半年我就死了,”五岁的孩子语气充满颓废,“呵,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问你,我还能回去吗?还能再见他们一面吗?”锦瑟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哎,都这么久了,你的身体早就化成灰了,难办啊,”哈蒂曼拿着稻草悠闲地抠着耳朵。 锦瑟自嘲了一番,“那你来是为了干什么?”“我来是为了让你活命的,”哈蒂曼一反常态满脸严肃的说。“活命?这么严重?”锦瑟不解的问。 哈蒂曼伸出脏乎乎,油腻腻的手指,在衣服中掏啊掏,似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得意的一笑,锦瑟很是无语,哈蒂曼一把揽过她,轻轻地撩起她的裤子,锦瑟吃痛,忍不住呼了一声,膝盖早已磕得渗出了血,哈蒂曼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倒在手里些许乳白色药膏,轻轻给锦瑟涂抹着,虽然这人有点龌龊,咳咳,不拘小节,但还是蛮细心的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哈蒂曼将药瓶放在锦瑟小手中,叹了口气道:“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要好好活下去啊,哎。” 锦瑟又道:“我,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把我绑架了?”哈蒂曼又恢复自己懒散的状态,“你不就是个重生的穿越女吗?至于是谁绑架的你,嘿,我要是告诉你,有什么好处?”锦瑟翻了个白眼,“好,只要我能做到,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哈蒂曼眼底一抹锐利的光芒闪过,随即恢复常态笑嘻嘻地说“好,这是你说的,一言为定。”锦瑟重重点下头。 “绑架你的是原阿依汗国师密苏克,你母亲燕彩云本是阿依汗王最受宠爱的侍妾,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汗王要对你生怀六甲的母亲实行火刑,行刑的那天,天降大雾,你母亲趁机逃走,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你不是号称什么事都知道吗?怎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娘,为什么不提醒她逃走”锦瑟红着眼圈,哽咽道。 “嗨,你个小丫头片子倒怨起我来了,他当时把我的灵魄取走了,我什么也不能预见,也就失去了这段记忆。”哈蒂曼积极地为自己辩护道。 “我娘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们还不放过我?”锦瑟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你是阿依汗天定的继承者,是真正的皇储,身上带着一种气势,是常人感应不到的,只有阿依汗少数元老级巫师能感应,这种气势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元老巫师已经向密苏克提出异议,要迎你回国继承大位,复兴阿依汗,” “呵,天生的继承者,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将我娘烧死,阿依汗不是已经亡国了吗?还复兴什么?”锦瑟嘲讽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诺,把这个戴上吧。”哈蒂曼从自己手中摘下一只刻有奇怪图腾的手镯递给锦瑟。“这是什么,”“这是个宝贝”哈蒂曼嬉笑道。“戴上吧,它可是能遮住你的气势,那些元老级的糟老头子就不能感应到你,你就可以大展拳脚,自在生活了。” 锦瑟看着眼前这个黑乎乎的手镯,满脸尴尬,戴吧,心里接受不了;不戴,会有杀生之祸,狠狠心,咬咬牙,就把这个超大号手镯戴到自己嫩白的小胳膊上,没想到的是,这手镯竟然自动缩小了,锦瑟不由惊呼一声,哈蒂曼不屑地瞅了她一眼,心里暗道“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我可是比你们那个哈什么波特牛多了。” 哈蒂曼站起来,拍拍锦瑟的肩膀,“穿越女,我的任务完成了,也该走了,别太想我哦。说着还朝锦瑟抛了个媚眼,锦瑟身上的鸡皮疙瘩抖落一地。“别啊,我还有事要问你,那个,那个、、、、”锦瑟拉住哈蒂曼说道。 “对了,穿越女,你看我这个造型比起杰克船长怎么样?”哈蒂曼将牛皮帽子戴在头上答非所问道。“有过之而无不及,”锦瑟敷衍道。 “是吗?看来我这造型还挺成功的嘛,”哈蒂曼摸了一下帽子,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那个那个,我想问,,” “是问柳正浩他们一家吧?他们很好,柳云枫以后会有很大的作为,”哈蒂曼慢悠悠地走向门口,“不过,锦瑟啊,你要记住四句话‘燕从柳边飞,柳儿盼燕归,若要柳平安,燕儿不得回’。”说完消失在门口。 “燕从柳边飞,柳儿盼燕归,若要柳平安,燕儿不得回。”锦瑟反复念着这四句话,眼泪流了出来,刚想拿出柳云枫给自己的木钗,才发现木钗不见了,不顾腿伤,跌跌撞撞地朝门外跑去。 坐在屋顶上的哈蒂曼难得正经的说:“哎,终归是命啊。” 第十章 乌龙的卖身事件 就在锦瑟到处寻找木钗时,一辆破破烂烂的牛车缓缓驶向萧府后门,满脸麻子的人牙婆子跟在车后,面带愁容地对赶车的中年男子说道:“咋办?那个从余家买来的小子没想到让他逃了,萧管事说好今天要让我带五个人过来。” “莫慌,萧管事那应该可以通融,咱缓几天给他送来就成。”男子安慰道。 锦瑟按着原路返回包子铺,并没有发现木钗的踪影,满脸郁闷,心道莫不是掉在了萧府,想到这,来不及考虑就急匆匆地向萧府跑去,站在萧府门口,锦瑟第一次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雄伟的石牌坊静静地立着,横梁上雕着二龙戏珠的图样,穿过牌坊望去,尽眼处皆是红砖黄瓦的建筑,檐歇山式黄琉璃瓦顶层层重叠,大理石台阶下站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六根雕着红漆巨柱整齐地排列在门檐之下,两扇红木门紧紧闭着,庄严而肃穆,锦瑟心里叹了一口气,这要怎么进去呢?进去了去哪里找?一想起萧老太爷那猥琐的面孔,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人牙婆子怒气冲冲地走来,嘴里嘀嘀咕咕地骂着:“牛什么呀,再牛不也是萧府的奴才,买个奴才还挑三拣四,不就少个人、、、、、”牙婆子突然停止了说话,只见前方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虽然衣服破烂,小脸脏兮兮的,但仍旧掩不住女孩骨子里的那股聪慧。牙婆子贼眼一转,便朝锦瑟走去。 锦瑟还在围墙旁不停地绕圈圈,殊不知已经被算计了,“哎,孩子过来。”听到叫声,锦瑟一回头,见一个中年妇女跟自己打招呼,心存疑虑,还是跑步向前。“你有什么事吗?”见孩子满脸戒备的样子,牙婆子不由暗暗称奇,思索一下道:“你莫不是想要进萧家去?”锦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牙婆子哄骗道。“什么交易?”锦瑟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妇女,心下存了几分心思。“这样啊,我把你送入萧府好办,但是你要扮成男娃娃,”“女扮男装?这是为何?”见婆子躲躲闪闪的样子,锦瑟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要不要去?去就扮成男娃娃,不去我可就走了。”牙婆子耐心被磨尽,只好走强势路线。哎,哎,真是奇怪,不过为了木钗,扮男装又何妨?大不了找到木钗再逃走就是了,锦瑟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哗哗响,牙婆子见锦瑟同意,喜上眉梢,拉着她走到暗处,把她的长发梳起,露出光洁的前额。“啧啧,丫头真是好相貌,将来必定是有福之人啊。”牙婆子称赞道,有福之人?锦瑟冷笑一声,在古代能有什么福气?牙婆子自顾自忙着,将锦瑟的裙摆扯下,不一会一个“男娃娃”便诞生了。 牙婆子把锦瑟抱进牛车,朗声道:“当家的,咱再回萧府,”男子默默地将车赶到后门,锦瑟坐在车里看见其余四个孩子,暗道,这婆子莫不是人贩子?刚要跳下车,就听见婆子谄媚的声音:“萧管事,那孩子又跑回来,您看、、、、、”“哦?你莫不是从哪里偷来的吧?我们萧府要的可是清白人家的孩子。”低沉的嗓音响起,锦瑟心下一惊,这这这,这不是萧老变态口中的管家萧康的声音吗?锦瑟下意识就去捂住自己的脸。 “绝对不是,您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会去偷人家孩子啊。”牙婆子边说边擦擦额上的汗。婆子将车帘打开,露出五个小脑袋,“萧管事,您看,这是你要的三男两女,您还满意吗?”萧康扫了一眼,看到锦瑟时,眼睛顿了一下,随即让锦瑟他们下了车,示意他们走向前,萧康仔细询问家里的情况。 问道锦瑟叫什么时,婆子忙接口道:“他叫余则成,这孩子嘴笨,你莫见怪。“锦瑟心里咒骂着牙婆子,你才叫余则成呢,你们全家都叫余则成, 萧康满意的点点头,递给牙婆子十两碎银子,就让人将孩子带进去,当锦瑟走进萧府时,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侯门深似海,楼台拔地而起,走廊绵延百米,廊上雕着各式花草、瑞兽的图案,假山、池塘遍地皆是。不过锦瑟可没兴趣关注这些,只想早点找到木钗赶快闪人,自己才不想天天被人叫做余则成。 年轻的小厮带着五个孩子走着,锦瑟看准时机偷偷溜了出去,根据自己的印象,自己刚到萧府时,先去的地方是,是浴房,对,是浴房,锦瑟边走边思索,忽然前边来了两个仆人,锦瑟闪到一旁。 “真是的,不过是个毛孩子洗个澡还那么多讲究。”一个埋怨道。“天啊,你莫不是不想活了,谁不知道老太爷跟前,他最得宠,仔细你的皮。”另一个忙道。 锦瑟笑眯了眼,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萧老太爷,最得宠,肯定是凤尔,找到凤尔就好办了,想着锦瑟迈着小腿跟了上去。两个仆人走进了一间房屋,不一会就走了出来,锦瑟见四下没人,偷偷溜了进去。 依旧是水汽缭绕,锦瑟摸索着走向前,走到浴池便伸手探去,似是摸到了一个光滑的东西,锦瑟忍不住叹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好皮肤,怪不得老太爷宠你,啧啧,这手感,”自言自语的锦瑟丝毫没有注意到,水池搅动了一下,只听见“哗啦”一声,一个人从水中弹起,冷冷地向锦瑟看去。 第十一章 冷面萧家二少 虽然隔着重重水雾,锦瑟还是觉得被一道阴冷的目光盯着,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转身,就见浴池边缘站着一个白衣少年,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如玉般的面庞上,浴袍松松散散,乳白色的肌肤在浴袍掩映下若隐若现,哎,这张脸?魅惑横生?杏眼挺鼻红唇完美的结合在脸上,只是这漆黑如墨的眸子却闪着几分寒意。 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锦瑟怯怯地往后退了几步,“凤尔,我是锦瑟啊。”尝试着与他沟通,却见他只是冷眼瞧着自己。“那个凤尔,没想到你摘了面具竟是这副样子,嘿嘿,”锦瑟尴尬地傻笑着。见他还是不做声,又想到自己扮作男生,就道:“凤尔,莫不是我扮作男孩你不认识我了?我们昨天刚见过不是吗?”少年冷哼一声,脸上的寒意又浓郁了几分。 “好吧,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木钗?锦瑟选择直奔主题。“我不是你说的凤尔”少年说完便准备离开。“额”好吧,锦瑟承认自己大条了,老脸红了,哎?不是凤尔?难道又是老太爷找来、、、、来不及多想,锦瑟跑上前拉住少年的手。“完了,完了,那个糟老头子这么变态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带你逃出去?”少年眉角微微一动,随即厌恶的甩开锦瑟的手,哎,这孩子什么性子吗?锦瑟也恼了,暗道我可是好心好意帮你,是你自己不领情,罢了,还是去找凤尔吧,迈开自己的萝卜腿夺门而去。 少年杏眼一斜瞄向锦瑟离开的位置,浓密的睫毛下双目炯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唉,锦瑟偷偷摸摸地跑着,心道去哪里找凤尔啊?“站住,哪里来的野小子胆敢在萧府乱逛?”粗里粗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锦瑟差点跌倒在地上,只见一个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的护院朝自己吼着,稳定了一下心思,甜甜道:“哥哥,我是萧管事刚买来的,他让我去找凤尔哥哥,说让我伺候老太爷,可是我不知道路。”说着还扮作几分委屈的样子,护院一听萧老太爷,又见这娃娃着实漂亮,心下便明白了。“走,我带你过去。”锦瑟心下一喜,随口道:“大哥哥,你真好。”护院高兴地哈哈大笑,转念一想,如此乖巧的娃娃又要被老太爷糟蹋了。“娃娃,萧管事不会是想让你顶替凤尔的位子吧?” “怎么会,萧管事只说让我跟他学习、、、、”说着锦瑟便低下了头。 “学习?凤尔都快死了,还怎么教你?”护院随口说道。“死?”锦瑟心下一震,想到是凤尔将自己放出来的,肯定会受责罚,愧疚之情一下子涌了上来,“可不是,昨天老太爷把他弄到屋里、、、”似是想到什么,护院便不再做声。 两人来到一处偏远的小屋,“喏,那就是凤尔住的屋子。”说完护院就离开了,锦瑟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步一步走向小屋,轻轻敲了下门。“谁啊?”嗓音不似以往那般慵懒,反而带了几分悲凉,锦瑟缓缓推开门,只见卧榻上斜躺着凤尔小小的身子,身体上布满各种淤痕,青红交错,少年的气息若有似无,依旧是冰冷的面具,锦瑟控制不住,一下子扑在卧榻上,小手轻轻抚上他的背,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洒在伤痕累累的背上,凤尔身子一僵,只听见“对不起,凤尔对不起,是我害了你。”锦瑟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见锦瑟哭得眼圈红红的,凤尔竟然感到一丝愉悦,“哭什么,莫不是老太爷不宠你,来我这寻求安慰?”强颜欢笑换来锦瑟更深的自责。“你傻啊,不会逃吗?为什么要生生受着?”锦瑟又哭又叫,“逃?逃了你不就找不到我了?” 见他这副摸样,锦瑟不再跟他争吵问道“你有没有上点药?” 凤尔摇摇头说道:“本是求死之人,药有何用、”说着又闭了眼。锦瑟忽然想到哈蒂曼给自己的伤药,一翻袖口,幸好还在,把手洗干净后,倒出来些许,轻声说道:“可能会有些疼,忍着点哦。”嫩嫩的小手指勾起一抹药膏小心翼翼地给他涂抹着,凤尔感到后背传来些许冰凉之感,火热的疼痛减弱了不少,忍不住轻呼出声,见锦瑟小嘴微微抿着,大眼里写满了忧虑,脸上满是认真,凤尔心里暖暖的,手似是不受控制一般抚上锦瑟的脸。 “怎么了,可是哪里疼?”锦瑟停下手中的活,连忙问道。凤尔尴尬地收了手掩饰道“没有,只是有些困。”“那你先睡一会,等会就好。”见凤尔没事,锦瑟继续忙活,看着身上的牙印,忍不住骂道:“老畜生,早死早超生。”凤尔眼里有了丝笑意。“没事,我早习惯了。”一句话听得锦瑟心里又不是滋味。 “锦瑟啊,你怎么这副打扮?”见她梳着男童的发饰,秦凤尔忍不住开口问道。 锦瑟就把自己要回来找木钗,被人牙婆子带入萧府的事都跟秦凤尔说了。“那你找到木钗就要走吗?”凤尔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是肯、、、、”话还没说完,凤尔突然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额,不是,我打算带你一起走。”锦瑟连忙解释道。听到这话,秦凤尔心情马上就变好了,心里感觉一阵好笑,明明自己比她大,却是她在照顾自己,自己再也不能这么自暴自弃了,想着想着就觉得人生有了些许希望。 “那个,那个,凤尔,你可不可以自己涂一下,那个,那个”锦瑟的小脸蛋红得像是番茄,凤尔微微一笑,随即点点头,锦瑟把药膏递给他,背过身子去,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对了,凤尔。你知道老太爷面前谁最得宠吗?”凤尔微微一愣,开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锦瑟无奈,只好把自己在浴房认错人的事说了出来。 “哼,我让他逃跑,他还给我甩脸子,”锦瑟面朝窗户,握紧小拳头,愤愤不平道。 凤尔心里暗骂蠢货,开口说:“你想错了,人那是萧家二少爷,锦夏第一神童,萧寒渊。”锦瑟嘴张的大大的,显然还没有消化完这条爆炸性消息。 此时,萧府某处院落,萧寒渊坐在书桌前,挥笔写下“余则成”三个大字。 第十二章 天雷滚滚来 始祖皇帝建立锦夏时历经重重困难,萧家为助始祖夺天下出人出力,建国后,始皇帝就分了一半兵权给萧家老祖宗,封一品护国公,人称定国侯,赏良田万亩,别院千座,子孙世袭,萧老太爷育有三子一女,长子萧敬之带领萧家军驻守边疆,嫡子萧敬远经营萧家各种产业,小儿子萧敬腾掌握御林军,保护皇室安全,小女萧蔷入宫即封贵妃,产下二皇子赵灏后升为皇贵妃,一时间萧家权势滔天。[] 锦瑟还沉浸在萧敬腾,萧蔷两个人名带给自己的强烈震撼中不能自拔,凤尔又道:“萧家三子早已封官建府,在萧府大院中居住的只有萧敬远一脉,萧敬远有一妻两妾,正妻是陆氏是陆家长女,育有一儿一女,儿子萧寒墨12岁,女儿萧敏儿八岁,而九岁的萧寒渊则是最受宠的月夕夫人所出,还有一位是华瑶夫人,五年前诞下一对龙凤胎,男孩叫萧寒瑞,女孩叫萧蝶儿。”“什么?花妖夫人?怎么叫她妖精?”啧啧,不是我说,这古代人名也太雷了吧?先有余则成,后有萧敬腾,再来萧蔷,最后连妖精都出来了,锦瑟撇撇嘴,心里不觉有些好笑。[] “呵呵呵,锦瑟,呵呵,不是花妖,是华瑶”秦凤尔边笑边在锦瑟手里写出“华瑶”二字。锦瑟满头黑线,拍了下额头,鄙视自己越活越抽抽。“那锦夏第一神童是怎么回事?”听到凤尔的笑声,锦瑟连忙叉开话题。 “萧寒渊天资聪颖,三岁会作诗,五岁时便进入青云书院读书,由锦夏第一夫子梁世恒亲自授课,世恒先生亲口赞曰:‘此子真乃天下第一神童也。’从此便有了‘锦夏第一神童’的美誉。”锦瑟翻翻白眼,就那能冻死人的冰块脸,夫子敢不称赞他吗?哎哎,青云书院?那不是柳云枫要去的地方吗?锦瑟一下子兴奋起来,水汪汪的大眼亮晶晶的。凤尔见她这副高兴的样子,以为锦瑟崇拜萧寒渊,心里闷闷的,讽刺道:“怎么,听到萧家二少如此杰出,忍不住去寻他了吗?”锦瑟这才缓过神来,忙道:“不是,不是,我是听说青云书院一时激动,呵呵,呵呵呵。”听到这话,秦凤尔一阵尴尬,撇过头不再说话。 正当两个人又陷入沉寂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抓紧时间到处找找,一个奶娃娃能跑到哪里去?”“不就是个刚买来的小奴隶吗?至于动用这么多人吗?”“臭小子,仔细萧管事剥了你的皮。” 锦瑟跑到门口,回头说道:“凤尔,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你,你要按时涂药。”说完探探小脑袋,溜了出去。秦凤尔手里攥着药膏,默默说道,我等你。 锦瑟见逃不掉,索性走到护院跟前说道:“凤尔哥哥带我去见老太爷了,事情办完了,你们是来带我回去的吗?”听到是萧老太爷的人,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人瞬间换了副谄媚的嘴脸忙道:“是,是,萧老太爷那你可是忙完了?”锦瑟大眼微微眯起,“忙完了,你们带我去哪里?”“不是我们带,是萧管事吩咐我们来请的。”随即锦瑟在众护院的带领下穿过走廊,来到一处院落门口,有个小厮便向前说道:“萧管事,那娃娃找到了。”“让他进来。”听闻,锦瑟大步迈向屋里,心里却打起了鼓。 进入里屋,锦瑟才意识到什么叫富丽堂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能照出人影来,正冲门口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刺绣而成秀丽江山图,金色为底,黑线为络,简约却不失庄重,地上跪着四个孩子,萧康在一旁默默地站着,正堂中央红木雕花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留着八字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锦瑟,不怒自威,锦瑟心道,这莫不是萧敬远?想到这,她连忙跪下,“奴才给少侯爷请安。”男子一愣,随即露出几分探究的目光。 “你如何得知我是少侯爷?” 锦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多嘴,随口道:“奴才得知在这萧府大院里住的只有少侯爷一脉,又见萧管事在此站立,无论是从年龄上还是气势上,少侯爷必是您无疑。”男子听闻哈哈大笑起来:“萧康,这次你可是找到了个宝贝,哈哈,小小年纪如此见识,不多见啊。” 萧康心里自是高兴,但还是谦虚道:“老爷谬赞了。”萧敬远瞄了萧康一眼,萧康领悟转过身对着五个孩子说道:“你们的身世我都打听清楚了,无父无母,身世清白,既然萧家把你们买回来,你们自当好好效忠萧府,效忠少侯爷,如有违背,女孩卖入军营当军妓,男的送入皇宫当阉人。”威胁,**裸的威胁,锦瑟忍不住又要爆粗口时,萧康拿出五份契约与印泥,锦瑟打眼一看,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我-----自愿卖入萧家为奴,唯萧家命令是从,永世不得背叛,如有毁约,任凭萧家处置。”又见自己眼前这份写的是“余则成”这个名字,锦瑟心下一喜,哼,画押就画押吧,反正我又不叫余则成,找到木钗就带着凤尔离开这里,某女奸笑中,随即伸出小手指,一点印泥,留下一个完美的指纹。 画完押,萧康就带着五个孩子退了下去,锦瑟漫无目的地跟着,忽然感觉自己袖口一扯,回头就见一个秀气的小女孩一脸羞涩地扯着自己的衣角。 “大哥哥,你叫什么?”锦瑟一呆,开口就要报上燕锦瑟这个大名,叹了口气道:“我叫余则成,你呢?”“哥哥,我叫翠平。” 锦瑟听到‘翠平’两字立马呆住了,天呐,你要不要这么搞笑,弄出个余则成就不得了了,还把人家媳妇弄过来,这算怎么回事吗?难道我这个假余则成真要娶这个翠平?额,锦瑟吓得一哆嗦,眼睛就这样直愣愣的望着人家小姑娘,小姑娘害羞的低下了头,锦瑟真的是无奈了。 第十三章 燕凤和鸣萧家门 萧康将五个孩子安顿好住处,交代了一些简单的事宜,差人送来晚饭便径自而去。锦瑟望着自己碗里的白菜炖豆腐还有两个馒头,轻叹一口气,有饭吃就不错了,心里记挂着凤尔,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一旁的翠平见了,小眉一皱,“则成哥哥,你怎么不吃啊?” 一听‘则成’两字,锦瑟就像触了电一样,浑身难受,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我吃不下,翠平你多吃点,多吃点。”说着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翠平偷偷瞄了锦瑟几眼害羞得低下了头。 锦瑟轻咳一声,随口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吃。”揣起两个馒头就朝凤尔的院子跑去,剩下的四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便默不作声,只有翠平还在嘀咕:“则成哥哥吃饱了没有啊?” 躺在榻上的凤尔不时地拿出药膏傻笑,听到细微地敲门声,心里甜滋滋的,刚说完“进来”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子出现在眼前,“凤尔,你吃饭了吗?”说着拿出两个馒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给你带了馒头哦。”凤尔轻声问道:“锦瑟,你吃了吗?”锦瑟无奈道:“没吃,我不想吃,吃不下。”看了看凤尔脸上的面具,不由问道:“你戴着面具怎么吃饭啊?不如把面具摘下来吧?” 秦凤尔一听要摘面具,身子不住地颤抖,锦瑟见他的异样,拉住他的胳膊,“凤尔,你怎么了?”秦凤尔一把抱住锦瑟,锦瑟感觉他的颤抖是由内心恐惧造成的,轻轻拂过他的背,“凤尔,没事了。没事了,都好了,都过去了。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的,”锦瑟低声呢喃道。 秦凤尔抖得不似刚才那般厉害,锦瑟微叹一口气,感觉自己衣领湿漉漉的,才意识到凤尔出了一身冷汗,刚要替他打点热水擦身,秦凤尔慌忙拉住锦瑟说道:“别走,别走,别留我一个人。”顺势将锦瑟拉到自己身边躺下,紧紧搂着她,呼吸渐渐均匀,锦瑟看着睡着的凤尔,小手拂过那冰凉的银色面具,心道:凤尔,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第二天凤尔醒来发现锦瑟早已走了,又感到自己浑身舒爽,身上的淤痕淡化了不少,心里竟然感到很满足,拿起锦瑟昨天送来的馒头,虽然有些干,但还是转过身摘下面具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锦瑟从凤尔那里回来时,四个孩子还在睡觉,不觉松了一口气,趁着天早补了个回笼觉,朦胧中似是被人叫起来,催着洗漱换新衣,锦瑟一听洗漱来了精神,天,这都几天没洗澡了,抓紧时间洗澡去,又想到自己可是女生,被发现了怎么办,哎,想着想着,自己的热情便降了下来。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仆人将五个孩子带到一处简陋的屋子,说道:“去洗吧,洗完后记得换上新衣服。” 锦瑟一见屋内的装置,满头黑线,只见屋子中央只有个两米见方的池子,池里没有丝毫热气,两个男孩自顾自跳了下去,两女孩犹豫一下,还是跳了进去。 锦瑟做了一下深呼吸,一头扎了进去,冲出一个小小的浪花,大眼一转,捧起一捧水。甩向两个男孩。孩子都具有爱玩的天性,经锦瑟这一闹腾,四个孩子像脱了缰的小野马,玩得不亦乐乎。此时某个无德女人奸笑一声,趁机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身穿衣襟,袖口绣着复杂纹络图案的淡青色小号锦衣,脚蹬黑色小靴,用一条绿色发带头发束得低低的,唇红齿白,眸子如墨般漆黑,闪出宝石般的光,好一个俊秀的男娃娃,锦瑟得意的微微一笑,瞬间晃晕了其余四人的眼,翠平穿着淡绿色的小曲裾,跑过来,眼睛望着锦瑟,吞吞口水,憋出一句:“则成哥哥,你真好看。” 又叫则成,哎哎哎,锦瑟真想扶额长叹,这时,仆人敲敲门,见锦瑟出来微微一愣,随即在前边指路,又是不停地走,锦瑟觉得自己的腿就要断了,仆人突然停了下来,跪下开口道:“给大少爷请安。”锦瑟他们也赶紧跟着跪了下来。 “起吧。”温润但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只见前面站着一位身材颀长,穿着淡紫色华服,袖口衣襟上绣着深蓝色祥云滚边,暗红镶玉腰带将腰束起,头上戴着一顶小巧的玉冠,很好的将头发束起,好一个翩翩少年郎,不是十分出众的面庞,却因为一抹和煦的微笑而变得熠熠生辉。 锦瑟在打量少年时,少年也在好奇地看着这个正在用目光将自己扫射的小不点,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兴奋,又见他相貌俊美,于是指着锦瑟开口道:“你叫什么?”“我?哦。回大少爷,奴才叫余则成。”锦瑟连忙低下头闷闷地说。 “则成?好名字。”说完深深看了锦瑟一眼就离开了。 锦瑟暗叹,大少爷好有型,比那个什么锦夏第一神童强多了,这才是真正的绅士啊,想着想着忽然打了个寒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莫不是感冒了?就听到仆人又道:“给二少爷请安,”好吧,锦瑟自动排出感冒的可能性,连头都懒得抬一下,萧寒渊走到锦瑟身边时,冷哼一声,锦瑟心里暗道好家伙,到哪里也摆张臭脸,冻死了。 “把那些孩子带到大厅,老爷有事吩咐,”听到萧康的声音响起,锦瑟真是受够了,动不动就跪下,还有一座万年冰山,某女爆粗口中、、、、、此处略去多字。 正在前方阔步迈进的萧家二少优雅地打了个喷嚏,拿出洁白的手绢轻轻擦拭,喃喃道:“莫不是要染风寒?” 来到大厅,锦瑟本以为会暖和点,谁知坐在左边第二个位子上的不是冰山那厮又是谁?好吧,锦瑟不动神色的裹紧了自己的衣服,翠平见了忙低声道:“则成哥哥,你很冷吗?” 锦瑟用余光瞥了一下冰块,沉声道:“这里有块万年大冰块,不冷才怪。”似是感到背后有人盯着,锦瑟猛的一回头,就见萧大少爷朝自己露出一个如沐清风的微笑,锦瑟感到全身都暖和起来。 第十四章 凤尔的秘密 见到萧寒墨的微笑,锦瑟一咧嘴,也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们五个以后要跟着萧管事学习三个月的规矩,三个月后会进行一番考察,决定你们的去留,”萧敬远手里抚着青花瓷茶杯淡淡地说道,几个孩子连忙低下头,齐声说:“诺。[]”萧敬远随即一挥手,示意萧康带他们几个下去。 面对眼前的小米粥跟馒头,锦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米粥呀,小米粥呀,终于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了,刚把小碗端在嘴边,又想到凤尔,悻悻地放了碗。拿起馒头吃了起来,锦瑟上世是南方人,说实话,不是很习惯吃面食,所以吃馒头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受刑。艰难地把一个馒头吞下,锦瑟凑到翠平耳边悄声说道:“翠平啊,哥哥有事出去一下,等会萧管事要是找我,你就说我去茅厕了。明白了吗?”翠平眨眨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锦瑟端着碗就去找凤尔了,一道阴冷的目光望着锦瑟远去的方向,直到那个小小的背影消失在眼际。兴奋地向前跑着,不知道今天凤尔有没有感觉好点,锦瑟不一会就到了凤尔门前,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貌似还是个女声,锦瑟的八卦因子被激发出来,悄悄走到冬青旁边蜷缩起小小的身子, “哼,不干了,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干?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略带稚嫩的嗓音传来,就听见“砰”的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摔碎了。 “好,秦凤尔,你行,你好自为之,莫怪我没有提醒你”话音刚落就见一白衣女孩夺门而出,锦瑟耳边又恢复了寂静,凤尔到底是谁?那女孩跟他什么关系?凤尔到底要干什么?默默地端着碗走到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 秦凤尔正在气头上,听到敲门声又是一阵恼火,开口吼道:“滚出去。”锦瑟撇撇嘴,白眼一翻,心里骂道死小孩就会跟我发火。“凤尔,是我,锦瑟,”略带火药味的声音响起,秦凤尔顿时尴尬不已。 “锦瑟,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怕萧管事找不到你吗?” “我来给你送小米粥喝,哎,你竟然叫我滚出去。”锦瑟见凤尔这幅样子起了恶搞的心思,于是小脸一皱,大眼蓄满泪水,眼看就要溢出来,满是委屈道。秦凤尔见她的样子,心里猛的抽痛起来,连忙从榻上跳下,拉过锦瑟,“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锦瑟别哭,我,我错了。(.无弹窗广告)” “扑哧”锦瑟绷不住笑出声,秦凤尔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心里一阵懊恼,拿手就要捏锦瑟的脸,锦瑟见状连忙一躲,“凤尔,先把小米粥喝了哈。”把碗塞到他手里,锦瑟很自觉的离他远远的,凤尔很听话的转过身摘下面具喝起粥来。 锦瑟闲来无事便开始四下打量着房间,简单的桌椅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古朴的床上铺着上好的羊绒毛毯,粉红色的床幔在昏暗的光照下,似流水般滚动,毛毯上放着些花花绿绿的袍子,梳妆台上摆着各种银质手链,铃铛,墙上挂着一些美人图,精致而典雅,锦瑟看着眼里直冒粉红泡泡,忍不住就要拿手去摸,只听见“哗啦”一声,中间那一幅图飘然落下,白色的墙上赫然出现一大串银色面具。 锦瑟惊讶地张开嘴,凤尔闻声赶来,看见那一串面具后,脸色突变,小手紧紧抓着衣摆,不停地颤抖,“凤尔,这里怎么这多面具啊?这都是你要用的吗?”锦瑟丝毫没有注意到凤尔的变化不解的问道。 等了好久没见有动静,锦瑟回头朝凤尔望去,见凤尔又是这种状况,快步向前,“凤尔,凤尔,别这样,我不问了,”秦凤尔冷静过后,拉过锦瑟的手指着那些面具,声音有些颤抖道:“锦瑟,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面具啊。”锦瑟理所当然道。 秦凤尔苦涩的一笑,“那不是面具,是命,是二百个孩子的命啊。”说着撒开锦瑟的手,跑过去一个个抚摸起来。 “这个是凤眠的,他最爱吃牛肉包子,笑起来很喜气;这个是凤鸣的,她最调皮,最会捉弄人;这个是凤轩的,他最傻,老是嚷着要娶媳妇,我们都笑话他、、、、、、”听着凤尔温柔地介绍着,锦瑟的心一点点凉了起来。 “这个是锦瑟的,她是除了我唯一从老太爷屋里活着出来的,”锦瑟瞬间明白了这些面具的主人们是什么人,忍不住开口道:“他们都,都,”“他们都死了。都是被那个老东西,活活糟蹋死的,呜呜。”凤尔忍不住哭了起来。 二百个孩子,二百条鲜活的生命,花一般脆弱的年纪却被人摧残致死,锦瑟本就不是硬心肠的人,心里为这些逝去的生命而鸣不平,封建社会下莫说追求人权,就连最起码的生命都不能保障,在现代这些孩子正在父母怀里撒娇,在学校接受义务教育,而在古代却成了达官贵人满足私欲,追求享乐的牺牲品,终化成一掊土掩埋在历史的风沙中。 似是着了魔,凤尔开始自言自语:“锦瑟啊,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带面具吗?呵呵,不知道吧?我跟你说哦,那是因为那个老东西他害怕,他害怕见到孩子们死去的表情,害怕见到他们怨毒的眼光,哈哈哈”听到凤尔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锦瑟全身一阵冰凉,这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悲凉,是对人生,对社会的浓重哀怨。 “他们的尸体都被扔到后山上,天长日久就积成了山,我偷偷跑到后山亲手把他们的面具给摘下来,他们老是说戴上面具就会喘不过气来,我给他们摘下来,他们就舒服了。” “你知道我摘下面具看到什么了吗?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唇都咬破了,眼角还挂着泪,呜呜呜,他怎么能这样?那些只是小孩子啊,我们犯什么错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说完蹲在地下抱头痛哭。 锦瑟抱住凤尔,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凤尔,别这样,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莫哭,我们一起想办法为他们报仇。”凤尔身子一僵,哭声渐渐减弱。 第十五章 锦瑟挨罚寒墨救 锦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凤尔房里走出来的,浑浑噩噩地向前走着,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哎呦”感到自己撞到了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一句:“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吗?还不给小爷跪下、”说着屁股就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 心情十分很不好的锦瑟还在纠结古代人的人权问题,这一脚可是把锦瑟肚子里的火全给踢了出来,也不看来这是谁,锦瑟反手抄起踢自己的那只脚,小手掌往来者身上一拍,以排山倒海之势将那人绊倒,只听‘扑通’一声,周围扬起些许灰尘,锦瑟拍拍自己的小手,甩甩头发,转身就要离去, “哇哇哇哇”的哭声响彻云际,惊起成群的麻雀向远处飞去,一时间老妈子,小厮,小女仆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哎呦,我的小少爷,你可别哭啊,奶娘一会给你做翡翠鱼肉小虾丸吃。”上了年纪的奶妈拿起手绢慌里慌张地给男孩擦着脸, “呜呜,少爷,你别哭了,不然一会华瑶夫人又要不给我饭吃了。”小女仆紧紧抓住男孩的衣袖哽咽道。 年轻的小厮仰天长叹一口气就转身离去,奶妈忙问:“柱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带着悲凉之感的声音从远处来,“奶娘,我还是自动去刑房领罚吧,不然一会瑶华夫人会把我给活活打死的。” “哇哇哇”哭声仍在继续,锦瑟暗道这个小阎王真是不好惹啊,于是本着为民除害的原则,锦瑟气势汹汹地走到男孩面前,一把揪起男孩的衣襟,恶声恶气道:“是男孩子就跟我打一架,打不过我就不准哭,要是打过我要杀要剐随你便。”说着就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这位瑶华夫人的掌上明珠,闻名洛城的小霸王萧寒瑞面对强势登场的燕锦瑟,竟然有了丝怯意,忍不住往奶妈怀里钻了钻,锦瑟不由得讽刺道:“切,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连跟我打架都不敢还好意思哭鼻子,胆小鬼。” “是哪个不长眼的贱蹄子敢说我儿是胆小鬼,”妖媚却满是冷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只见前方站着一个身着一席粉红坠地长裙,外罩一件玫红金丝编织宫纱,头梳凌云髻,髻上插着金雕镂空牡丹步摇,鹅蛋脸上五官精致的年轻妇人,只是那双灵动的眸子却饱含一抹犀利,目光咄咄逼人,锦瑟暗叹一声,完了,撞枪口上了。 男孩见自己娘亲来了,瞬间挺直腰杆,从奶妈怀里挣脱出来,站在锦瑟面前趾高气昂道:“哼,狗奴才,还不给我跪下,小心我把你杀死喂蛇。”锦瑟冷哼一声,小小年纪心思却如此歹毒,长大还了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姑奶奶跪就跪。 花瑶夫人冷眼瞧着锦瑟的一举一动,脸上写满了傲慢,见锦瑟跪下,拍拍男孩的头,轻言道:“瑞儿,这奴才就交给你处置了,有为娘在,看哪个忘了自己身份的东西敢以下犯上。”好你个花妖精,可真是会教育孩子啊,又加上自己本身对这些自恃身份高贵,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主子的仇恨,锦瑟忍不住开口道:“夫人,我余则成自己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从未想过要以下犯上,只是我要提醒夫人,萧家家大业大,小少爷无论是从年龄还是德行比起那两位少爷来根本没有可比性,慈母多败儿,如果夫人执意要为萧家培养一个无才无德,嚣张跋扈的草包少爷,我余则成甘愿领罚。” 锦瑟一番话下来,华瑶夫人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周围变得寂静可怕,仆人们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好,好,好个能言善辩的贱蹄子,来人,给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瑶华夫人气急,大声吼道。 锦瑟性子本就倔强,听到这话,不由嗤笑一声,“夫人,在割我舌头之前,锦瑟还有一句话要说,锦瑟身份是下贱,不过与大夫人比起来,你的身份又高贵到哪里去?小少爷是萧家的孩子不错,可您也别忘了还有嫡庶之分呢。” 身份一直是华瑶夫人的痛楚,出身青楼的她怎么不知道身份下贱的苦楚,好不容易进了萧府,以为自己可以摆脱那令自己都不耻的身份,没想到却被一个小孩子提出来,心里一阵酸楚,锦瑟根本不知道华瑶夫人有如此心酸的过往,只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却伤人如此之深。 华瑶夫人顺手甩了锦瑟两个耳光,气得浑身发抖,“你们都聋了吗?还不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两个小厮唯唯诺诺走向前一个将她的手紧紧钳住,另一个将锦瑟的嘴撬开,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刀子,锦瑟吓得闭了眼,心里哀怨道:“完了,完了,这下子要成哑巴了。” “慢着,三姨娘好大的本事,连我潇湘居的人都敢动,我且问,这奴才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对待?”温润的嗓音传来。锦瑟一睁眼就看到萧寒墨儒雅挺拔的身姿,心里一喜。就听到花妖精说:“哦?这奴才是大少爷的人?我怎么不知?” “莫不是我要用什么奴才,都要告诉三姨娘不成?”萧寒墨依旧是淡淡的微笑着,但是眉梢却透着些许怒意。 华瑶夫人柳眉一挑:“哎呦,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这奴才以下犯上,我替大少爷教训一下有何不可?” “照三姨娘这意思,今天爹爹刚把洛城钱庄交给我掌管,三姨娘不如也替我管理一下钱庄吧?” 华瑶夫人脸色变得惨淡无比,冷哼一声,拽着萧寒瑞头也不回地就向远处走去。萧寒墨走过去将锦瑟扶起来,看见锦瑟脸上红红的手掌印,眉毛微蹙,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一声才缓缓说道:“三弟这几年被姨娘惯得无法无天,是该吃点苦头了,你说的很对,萧家不会让自己的子孙成为草包,你骂得好。” 白皙纤长的手指拂过锦瑟的细腻光洁的脸庞,萧寒墨眼里充满了柔情,这时小厮走过来递给他一盒药膏,萧寒墨亲自为锦瑟涂抹起来,锦瑟心下一惊连忙道:“大少爷,这可使不得,奴才不值得。” 萧寒墨的手一顿,笑道:“没事,则成,你值得,在我萧寒墨眼里每个孩子的命都值得去保护,哪怕是个小奴才。”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在锦瑟心里起了重重涟漪,封建社会还会有人去保护奴才的命,这人还是一个贵族少爷,不得不令锦瑟感到惊讶。 见锦瑟这副痴呆的模样,萧寒墨拍拍锦瑟的肩膀说道:“则成,早点回去吧,别乱跑了,自己要当心。”言毕,自己就带着五六个小厮扬长而去。 正午的阳光直射在萧寒墨笔直挺拔的脊梁上,像是镀了层金光,锦瑟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或许,春天真的来了呢。” 第十六章 翠平挨打华瑶受罚 锦瑟匆匆往自己住的地方赶去,还未到门口,就听到孩子凄厉的哭声传来,加紧步伐往前走,孩子的哭声也越来越大,院内长满青苔的石头路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细长的鞭子还在不断地落下,孩子脸上满是恐惧,锦瑟见后心里一颤,疯了似的撞开行刑的人,扑到孩子跟前,“翠平,翠平,”锦瑟不停地叫着。 “则成哥哥,你回来了,真好,我就不用挨鞭子了,”翠平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哪里来的狗东西,来人给我继续打,打到她说出余则成在哪里来为止。”锦瑟猛的一抬头,就见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女孩朝仆人叫嚷道,原本纯真的脸上布满了狰狞,又看到女孩身后站着的其他三个孩子,锦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女孩是华瑶夫人的女儿,萧家二小姐萧蝶儿,听到自己的娘亲受了委屈,是来找锦瑟兴师问罪的,没有等到锦瑟,心里一阵恼怒,于是将矛头指向了平日里与锦瑟最要好的翠平,看见三个孩子冷眼瞧着,锦瑟一阵心寒,翠平是跟他们一起被卖进萧府的,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冷漠。 深吸一口气,锦瑟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是余则成,请您不要打翠平了,则成甘愿领罚。”说着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萧蝶儿看着眼前这个温和有礼,模样俊秀的男娃娃,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你是余则成?那你为什么要顶撞我娘亲?” “二小姐,那我问你,你明知道顶撞你娘亲的是我,为什么还要打翠平?难道是翠平顶撞的三姨太吗?”直视萧蝶儿的视线,锦瑟眼里冒出嗜血的光芒。萧蝶儿缩缩脑袋,心虚道:“他们说那个死丫头平时跟你最要好,只要往死里打她,你就会出现。” 锦瑟将视线恶狠狠地瞪向三个孩子,迅速站起来从仆人手中夺下皮鞭,走到三个孩子面前,孩子们一见吓得连连后退,“现在知道害怕了,为什么要告状?为什么看着翠平挨打要袖手旁观?”话音刚落,挥起手中的皮鞭向孩子甩去, “这一鞭,是叫你们不顾手足之情,这一鞭是告诉你们什么是仁义,最后一鞭是警告你们,翠平今日所受之苦将来你们也会受到,并且只多不少。”抽完三鞭子后,锦瑟走到翠平跟前,轻轻将她抱起,刚要离开,“慢着,余则成,别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你不去招惹华瑶夫人,翠平就可以不用挨打,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挨打的女孩冷冷地说道,锦瑟对这女孩印象并不深刻,只是知道她叫初珍, 初珍的话犹如一把利刀刺入锦瑟的心,是啊,自己要是不去惹怒华瑶夫人,翠平就不用受苦了,锦瑟内心愧疚不已,“初珍姐姐,别这么说则成哥哥,翠平谁都不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锦瑟看着翠平苍白的面庞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哥哥,别哭,翠平不疼。”翠平伸出小手给锦瑟擦泪。 “翠平,别说了,是哥哥对不起你,哥哥这就给你个交代。”说着轻轻将翠平放在地下,走到萧蝶儿的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这一巴掌,是替翠平打的,是为你小小年纪是非不分,草菅人命。”趁着萧蝶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啪’的一声,“这一耳光是为你骨子里的恶毒,你跟你娘、你兄弟一样,外表光彩艳丽,骨子里却不知是多么龌龊不堪,最后一耳光,是我临死前送你的礼物。”说完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惩罚的到来。 萧蝶儿如同呆了一般,等锦瑟打完自己后,才开始哭起来,周围看热闹的仆人这下着急了,连忙去哄这位小姑奶奶,陪在萧蝶儿身边的大丫鬟喜鹊指使几个仆人将锦瑟架起,开始抽锦瑟的耳光,“啪啪啪”耳光声响起,锦瑟连连冷笑,破口大骂道:“好一群不要脸的狗腿子,把别人当成自己生命的主宰,你们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冷血动物,” 感觉自己的衣摆被人扯了一下,就听见:“二小姐,我求你放了则成哥哥,这样会打死他的。”翠平一步步朝锦瑟爬来,石头路上斑斑血迹,翠平衣服被磨得破破烂烂,小手也变得血肉模糊。 “翠平,莫求她,你好好呆在那里别乱动。”锦瑟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咬着牙吐出一句话。 听到萧康的描述,萧敬远握笔的手停顿了一下,“哦?那孩子果真那么大胆?连华瑶夫人都不怕?还把二小姐给打了?”萧康擦擦额头上的汗连忙点头称是。“倒是个有勇气的孩子,重情义,只是太鲁莽了。”萧敬远自言自语道,“也罢,我去走一趟吧。”说着就朝门外走去。 还没走到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句“狗奴才,就算你不打我,你也还是萧家的狗,是一条仗势欺人的狗。”“小姐,不如把这个奴才弄成人彘丢到猪圈去?” 萧敬远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谁给二小姐安排的奴才?”萧康也是很无奈,悄声道:“老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华瑶夫人都是自己挑人来伺候少爷、小姐。”“哼,她可真是能耐啊。”冷冷的丢下一句,疾步踏入院中。 萧蝶儿一见萧敬远走进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萧敬远径直走到喜鹊面前冷冷说道:“萧康,教唆主子为非作歹,该如何处置?” “回老爷,男的受宫刑送入宫中,女的送入军营当军妓。”萧康一丝不苟到。 喜鹊脸色变得苍白,又听见萧敬远说道:“大哥军营正好缺人,就把这丫头送过去吧。”顿时大眼里写满了恐惧,知道自己完了,瘫倒在地上哭了起来,。“老爷,喜鹊知错了,喜鹊只是为了保护小主子,没有别的意思,老爷,求你饶了我吧。” 就在此时,一个小厮匆匆跑到萧康身边耳语了几句,萧康脸色一变对着萧敬远道:“老爷,华瑶夫人来了,您看、、、、、、”“来的正好,倒省得派人去请。” 华瑶夫人依旧保持自己的那份镇静,但是看到萧敬远的那一眼,心一下子慌乱,连忙走过去行了个礼“给老爷请安。”见她副模样,萧敬远心里一阵厌恶,“你来的正好,看看你自己给蝶儿挑的什么奴才,教唆主子为非作歹。” 华瑶夫人娇媚一笑:“老爷,喜鹊是个知礼的孩子,她教唆主子为非作歹的事,妾身可是不曾听说,倒是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天天以下犯上,老爷应该教训她才是。”说完将手指指向锦瑟。 萧敬远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华瑶夫人瞧去,伏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丫头是你从万春楼里带过来的吧?我先前还没有注意万春楼的老鸨能把姑娘教导得如此知礼,夫人这一说让我想起来,你跟她可都是另有高人教导,那人才是你真正的主子吧?” 华瑶夫人感觉自己的力气似是被抽干了,尝试着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手指将帕子攥得紧紧得,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于事无补。 “萧康,吩咐下去,将三少爷与二小姐交给大夫人抚养,华瑶夫人身患重病,遣到城外的庄子上养病。”萧敬远刚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把则成跟翠平送到我房里,请胡太医来诊治,将其余三个孩子打发出去,我们萧家养不起这种不顾情谊的畜生,华瑶夫人找来的奴才,女的送到军营,男的送入宫中。” 萧康连连称是,立刻就吩咐起来,锦瑟闻言刚要一笑,却抽动了伤口,忍不住呲呲牙,翠平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 第十七章 神奇的手镯 锦瑟跟翠平被安排到老爷院里的一间客房里,锦瑟走到镜子前看了一眼,天呐,镜子里这个包子脸是自己吗?原本小巧的脸蛋肿了起来,嘴角还渗着血,脸上青紫遍布,锦瑟哀怨一声,完了,就这个样子,怎么也要半个月才能出去见人,胡太医只是给锦瑟开了些涂抹的药膏,这让害怕诊脉的锦瑟松了一口气。(.好看的小说) 令自己想不通的事,萧敬远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按理说华瑶夫人应该很受宠才对,怎么就这样被赶到庄子上去了,锦瑟想得头疼还是没有想通,索性就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经过今天的事更坚定了锦瑟带着凤尔还有翠平离开的决心,嗯,等翠平身上的伤好点,就带她走。 想着想着,锦瑟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似是回到了现代,看着熟悉的舞蹈房,锦瑟喜极而泣,刚要伸手去摸,前方出现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波浪状金黄色的头发落到肩膀上,淡蓝色的眼睛发出幽幽光泽,好一个异域美人,锦瑟心里感叹道。 不过这个结论没有持续一分钟,锦瑟就被彻底的雷到了,女子冲锦瑟咧嘴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后掏出两只油腻腻的鸡爪子大口啃起来,锦瑟吞吞口水,小心翼翼道:“哈,哈,哈蒂曼?” 哈蒂曼瞥了锦瑟一眼,嘲笑道:“大猪头,你看看你这幅样子,我真想把你红烧了。”锦瑟浑身一颤,忙道:“我还没长大,不好吃。” 哈蒂曼吃完鸡爪子,用洁白的连衣裙擦了擦手,啧啧嘴道:“我说,你笨吗?你不会暗地里教训那俩死小孩吗?为什么要逞能?女人哪,要学会用阴招,你以为自己假扮余则成就变成男的了?你有那玩意嘛?” 锦瑟很自觉地选择沉默,又听到“给你的手镯也不用,你就是一个大蠢蛋。”看着手腕上黑乎乎的小手镯,锦瑟怀疑道:“这手镯有什么用?” “疗伤,保命,”哈蒂曼见锦瑟不信,走过去,对着手镯念叨了些许奇怪的话语,然后用油腻的手指在锦瑟脸上画了几个圈,就在这时,哈蒂曼大吼一声:“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锦瑟身上不自觉得起了一层小米粒,却感到脸上凉凉的,很是舒服,哈蒂曼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她,锦瑟一照,发现自己的脸已经变好了,“哈蒂曼,你简直就是神话般的存在啊、”说着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不对,这是在梦里,怎么可能有这么神奇的东西,”锦瑟闷闷不乐道。[.超多好看小说] “猪头,别用你那小心眼挤兑我,是不是真的你醒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完,哈蒂曼优雅地向远处飘去,只听见远处传来“啊,奶奶的,死高跟鞋,老娘的脚可算给崴了”一句怒吼。 锦瑟睁开眼睛,见自己还躺在古朴的床上,身边的翠平睡得正香,快步跑到镜子前,见自己的脸真的变好了,锦瑟兴奋不已,看见翠平身上狰狞的伤口,锦瑟对着镯子轻言几句,小手划过翠平的伤口,果然,那些伤口就自动愈合了,锦瑟对着手镯猛亲了两口,见四下没人,快步向凤尔院子走去。 凤尔没有关门,锦瑟自顾自走了进去,却见凤尔躺在榻上睡着了,轻轻走上前,见他身上的疤痕虽然淡化了不少,却还是能看出来,锦瑟又将那套程序做了一遍,不一会凤尔身上的疤痕已经不见了,见凤尔睡得那么香,锦瑟不忍打扰,悄悄退了出去。 回到客房,锦瑟将自己穿越过来的所有经历想了一遍,自己的美丽娘亲,柳正浩一家,哈蒂曼,萧家各式各样的人物,秦凤尔,翠平,经历过的悲欢离合,各种心酸,想到柳云枫,锦瑟的眼光暗淡下来,这些日子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考入青云书院,但是想到哈蒂曼对自己的交代,锦瑟苦涩地摇了摇头,随缘吧 而此时云州柳府 “老爷,天大的喜事啊,少年考了咱们云州第一啊。”年迈的管家手里拿着一纸文书激动地跑来,柳正浩虽是正襟危坐,却是掩不住眉宇间的得意之色,“少爷呢?怎么不见少爷?”柳正浩眉头一皱,微微有些不悦。 “回老爷,少爷又去溪林书院后山、、、、、”年轻的小厮犹犹豫豫道。 柳正浩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身走向内室,见郑氏也不在,心里有些着急,亲自四下寻找,走到一处院落,听闻有女子的哭泣声,“巧翠啊,你说锦瑟会不会被人害了啊?她会不会挨打?到底是哪个遭天谴的把我锦瑟拐走了。” “夫人,你该往好处想想,说不定小姐一时迷路了,过几天就会找着路回家了。”巧翠安慰道。 “都多少天了,锦瑟要是找不到,我也不活了,呜呜。”郑氏的一番话听得柳正浩心里很不是滋味,快步走进锦瑟住的院子,推开房门,见郑氏红肿的双眼,柳正浩轻轻揽过她的肩,“夫人,你莫要这样,你要开开心心地等锦瑟回来,对了,枫儿考了今年学童试的第一名,” “枫儿,枫儿考了第一?”郑氏勉强扯出几分微笑,轻轻挣脱了柳正浩的怀抱,走到锦瑟睡过的小床前,轻声吩咐道:“巧翠啊,把小姐的东西都收拾好,万一小姐哪天就回来了,找不到东西又该撒娇了。”巧翠点头称是。 溪林书院后山的梨花这几天开得最为茂盛,朵朵梨花优雅的绽放着自己最美的初华,身穿象牙白色袍子的少年站在梨树下,眼睛向远处眺望着,炯炯有神的大眼里写满了迷茫,原本红润的面庞渐渐消瘦,嘴里不停呢喃道:“锦瑟啊,你不是说在这里等哥哥吗?哥哥现在来了,你到哪里去了?”一颗晶莹的泪滴滑过少年清俊的面庞,一阵风吹来,如雨般飘落的梨花落在少年一头墨发上,少年却浑然不知。 年轻的书童在梨花树下静静地站着,见自家少爷变得如此颓废,暗叹一口气,自从那天回来找不到小姐,痴情的少爷就开始天天在梨花树下痴痴地等,“阿吉,你说锦瑟还会不会回来?” 略带哭腔的声音传来,年轻的书童一愣,忙道:“少爷,小姐肯定会回来的,她是多么聪明啊。” 柳云枫听到这话勉强挤出几分笑意,是啊,她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就算她不回来,自己也一定要把她找到。 第十八章 燕柳相逢燕逃离 翠平醒来就发现身上的伤全好了,吓得小脸煞白,问锦瑟发生了什么,面对翠平的疑问,锦瑟只好装傻不语,久而久之翠平也就不问了,两个人在客房里待了半个月才出了房门,锦瑟一出房门就急匆匆去了凤尔的院子。 门虚掩着,锦瑟径直走了进去,发现屋里并没有人,心下一惊,各种不好的念头涌上了心头,莫不是凤尔又被萧老太爷抓走了?想到这就朝崇德园跑去。 锦瑟边跑边祈祷凤尔一定要平安无事,没跑多远锦瑟就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走到一处假山刚想停下喘口气,就听到假山深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吵架声,不一会就见一个粉红色身影从假山的另一处匆匆离去。 锦瑟看着假山里的一切,自是知道在大宅门里生存好奇心会害死人的,所以自己还是当什么都没看见吧,如是想着,锦瑟异常淡定地转身走向崇德园,怎么老是感觉背后毛毛的?锦瑟忍不住后头看,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有鬼?不由加快了步伐。 还没到崇德园,就看见了凤尔像个花蝴蝶似的迎面而来,清脆的铃铛声飘荡在空中,锦瑟有些生气不由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来崇德园吗?” 秦凤尔掏出一把孔雀毛扇子随意地扇了几下,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重的脂粉味,锦瑟皱了眉,见她这副模样,凤尔嬉皮笑脸道:“锦瑟啊,我们可是半个月不见,你就不想我吗?一上来就讽刺人家,人家的小心脏好受伤哦。[]”锦瑟感到自己浑身痒痒的极不舒服,“莫不是萧老太爷喂你吃了什么药?你就发情了?”锦瑟白了他一眼,讽刺道。 秦凤尔定定地望着她,轻笑一声:“知我者莫若锦瑟也,我是吃了药,一种会上瘾的毒药,哎,这辈子算是没救了。” 锦瑟不去跟他贫嘴,直接问道:“你来崇德园什么事?” 秦凤尔冷哼一声:“还不是那个什么劳什子云州刺史送了几个孩子来,我过去**了。” “云州刺史?柳正浩?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会、、、、、、”锦瑟情绪有些激动,她不敢也不愿去想,自己在柳家生活了五年,柳正浩绝对不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怎么不会?锦瑟你怎么这么激动,你跟他什么关系?”秦凤尔装似不经意地问,实际上心里早就存了疑惑。 锦瑟苦笑一声,“要是有关系的话就不会被卖到萧府了。”什么关系,能有什么关系?养父女?想到哈蒂曼的话,锦瑟心里苦涩不已。 锦瑟的表情落在秦凤尔眼里,凤尔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锦瑟啊,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你跟那个刺史并不是陌生人啊,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如此难以启齿,非要自己去扛着。不过,凤尔很快恢复到嬉皮笑脸的状态,“哎,谁不知道我们萧府本事大,在京为官的谁不来巴结?” “你的意思是。那个云州刺史来洛城当官吗?”锦瑟说不出心里是悲是喜随口问道。 秦凤尔突然伏到锦瑟的肩膀上,轻佻地说:“锦瑟啊,你亲我一口,我就说。”锦瑟气急,抬起脚狠狠地踢向他,秦凤尔“哎呦”一声,眼看就要倒在锦瑟身上,锦瑟伸手一拉,秦凤尔趁机搂住她的腰,两人纷纷倒地, 看着眼前无限放大的银质面具,锦瑟呼吸一窒,秦凤尔看着锦瑟粉嘟嘟的小脸,觉得自己心脏跳得异常剧烈,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秦凤尔不由得看呆了,锦瑟一拍他的头,怒吼道:“这么沉,还不快起来。都被你压死了。” 秦凤尔尴尬地连忙起身,不料踩到衣摆,又跌倒在锦瑟身上,锦瑟忍不住呼痛,刚要推开他,就听到:“凤尔,你这是在干什么?”萧老太爷猥琐的声音传来,锦瑟下意识地往凤尔怀里缩了缩,秦凤尔用自己嗲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说道:“哎呦,老太爷,这小蹄子不听话,凤尔在好好**呢,”说完佯装要打锦瑟,萧老太爷慌忙上前:“乖乖,别打,别打,咳,没看见柳尚书跟他的公子在这吗?还不把他带下去。” 听到‘柳尚书跟他的公子’这熟悉的字眼,锦瑟身体一颤,秦凤尔感觉到锦瑟的颤抖,笑道:“老太爷,凤尔这就把他带下去,”说完捂着锦瑟的脸匆匆离去。 透过凤尔的指缝,锦瑟还是瞥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秦凤尔不动神色地将她的头别过,锦瑟鼻子一抽,微微仰起头,尽量不让自己的泪流出来,曾经不知道对面相逢不相识是多么令人心痛,如今自己经历着,才真正体会到那种无力。 秦凤尔匆匆将锦瑟带回自己的住处,冷声问道:“你跟那什么刺史到底什么关系?”锦瑟满脑子都是柳云枫,随口敷衍道:“不是跟你说过没关系吗?” “没关系?没关系,你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要躲?”秦凤尔扳过锦瑟的身子看着她的眼问道。 锦瑟挣扎着别过脸去,“凤尔,关于你的过去,我从来这么逼问过你,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尊重你,也希望你尊重我。” 秦凤尔心里一阵酸楚,我何尝不想告诉你,只是听了我的过去,你难道不会嫌弃我吗?罢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想着,秦凤尔默默地拉着锦瑟的手向萧府后山走去。 沿着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向前就可抵达后山,后山种满了松树,密密麻麻的松树将和煦的阳光挡得严严实实,太过阴森的环境让锦瑟感到一阵恐惧,忍不住靠近凤尔,忽然凤尔身子一顿,指了指前方对锦瑟说:“到了。” 锦瑟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感到一阵沉重,有种想逃离的感觉,对,逃离,锦瑟拉过凤尔的手,急切地说:“凤尔,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我不要呆在这里。” 秦凤尔淡淡的笑了,开口道:“锦瑟,莫怕,你不是要听我的过去吗?我这就告诉你。” 正在这时起了一阵风,松树叶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声响,似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第十九章 萧敬远什么意思 从后山回来的路上,锦瑟就跟虚脱了一般,身形有些恍惚,凤尔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跟在后面默不作声,锦瑟渐渐慢下脚步,回头对他说:“凤尔,你真的很坚强,是我以前误会你了。”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脏?”凤尔认真地问道。 锦瑟一顿,不明白凤尔为什么要这样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见她这个表情,秦凤尔狠狠地推了了她一把,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 锦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迟钝伤害了凤尔,急急跑上前解释道:“凤尔,你听我解释,我从来没有觉得你脏。”秦凤尔冷笑一声:“你解释什么?你跟所有人一样,就是从骨子里瞧不起我。”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太不容易了,我是为你感到心疼。” 秦凤尔别过脸不去看她冷冷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走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锦瑟心道这小孩怎么这么别扭,腆着脸走过去,拉拉秦凤尔的衣角,低声说道:“凤尔,别这样好吗?你这样我心里也不舒服,真的不舒服。”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秦凤尔, 凤尔叹了一口气:“锦瑟,我有的时候就在想,我这种人活着干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说完低低抽泣起来。 轻轻搂着凤尔的腰,锦瑟踮着脚,将手放在他的面具上,“我只知道这个面具底下藏着世界最纯净的灵魂,他虽然有着坎坷的经历,但是他在我锦瑟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存在。(.)” 秦凤尔听完锦瑟的话,忍不住落了泪,紧紧搂住锦瑟,“锦瑟啊,你这么好,我万一喜欢你可怎么办,你现在可是个男的。”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锦瑟愤愤道:“我有喜欢的人。” 秦凤尔一震,心里酸酸的,只好讽刺道:“就你现在这副样子,除了我谁还会要你。” 锦瑟刚要反驳,就看见翠平摇摇晃晃跑来朝她挥手,“则成哥哥,你,你快点回去,萧管事正在满园找你呢。”锦瑟一抚额头,暗道坏了,怎么跟萧管事解释去哪里呢,翠平忙说:“哥哥,我跟萧管事说你去茅房了。” 嘿,翠平真是机灵啊,上前拉住翠平的手笑道:“翠平真聪明。咱们快点回去吧。”翠平好奇地瞅了秦凤尔一眼,问道:“哥哥,这是谁?”锦瑟看了凤尔一眼,打哈哈道:“翠平,莫不是看上这位小哥哥了?”翠平一下子羞红了脸,低下头道:“哪有,翠平心里只有则成哥哥。” 锦瑟只好干笑几声,拉着翠平向远处走去。秦凤尔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眼睛里满是阴霾。 回到院子,萧康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见锦瑟回来,原本发福的脸早已挤成了狗不理包子,开口就说:“哪去了?” 锦瑟气不喘,脸不红,异常淡定道:“回萧管事,奴才去茅房了。(.好看的小说)” “去茅房?你在茅房呆了两个时辰?你可真是能耐,”萧康冷哼一声。 翠平啊,你可真是老实啊,锦瑟在心里哀叹一声,不过,某只死鸭子充分发挥了嘴硬的神功,朝萧管事谄媚一笑:“萧管事,奴才这不是迷路了吗?谁让我们萧府、、、、、、” “行了,行了,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老爷让我告诉你等会去书房找他,我看也不用等了,现在就去吧。”萧康一整衣衫板着脸说道。 “是,萧管事,奴才这就去,这就去。”锦瑟狗腿地点着头,哈着腰。 跟在萧康身后,锦瑟垂头丧气地走着,心里直犯嘀咕,萧敬远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哎,来到一处临水的楼阁只见上面写着“静心斋”,这萧敬远还蛮有情调的嘛,萧康站在门外,轻声道:“老爷,奴才把余则成带过来了。” “进。”瞧,这话说的多简练,真是惜字如金啊。 锦瑟跟着萧康走了进去,大眼环视一周,与自己想象的金碧辉煌简直差别太大了吗?只见古色古香的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和几本书,萧敬远身后是个大大的书柜,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竹榻,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些字画,窗户朝南开着,微风吹来带来一股清新的味道。 “感觉我这屋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跟我想象的差太远了。”沉浸在自己思维里的锦瑟随口道。 “哦?怎么个差法?”萧敬远见锦瑟这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嘴角微扬,眼角带了些许笑意。 神经大条的某女这才回过神来,大眼一转,“老爷,则成只是觉得您这么有钱的主子,不可能用这么寒酸的书房,” “寒酸?萧康你觉得寒酸吗?”萧敬远眼里的笑意更加深厚,萧康浑身一个激灵,心里直骂锦瑟愚蠢,你没见桌子上的笔墨纸砚都是御赐的吗?那书画可是全出自逍遥山人啊,逍遥山人的字画是多么珍贵,万金难买啊,哎,没眼力劲的小屁孩。 “回老爷,奴才觉得不寒酸,”萧康唯唯诺诺道。 锦瑟立刻转变风向标,“嘿,老爷,奴才也觉得不寒酸了。” 萧敬远扯出一抹笑意:“你倒是说说怎么又不寒酸了?” 锦瑟真的是欲哭无泪,暗道老爷,你莫不是喜欢玩十万个为什么?清清嗓子,锦瑟正经道:“老爷,常言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书房虽然看着寒酸,可是却带给老爷一份清静,想必老爷经常在这为萧府谋划,真是因为这份宁静才让萧府走向今日的辉煌。” 萧敬远听完后,神情有些凝重,但随即恢复了自然,“你是如何得知我经常在这里,或许我还有别的书房呢?” 又是十万个为什么,锦瑟很有耐心地指着地面的一处痕迹道:“老爷且看这这里。” “能站在这里看书的想必只有老爷自己吧?这脚印的形成并非一日之功,据此,则成认为老爷会经常在这里。” 萧敬远跟萧康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锦瑟,看得锦瑟心里直发毛,“则成,你擅长什么?想学文还是学武?” “回老爷,则成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有想法。”学武?打打杀杀,刀光剑影,我才不要呢;学文?之乎者也,八股还是文言文,够枯燥的,也不要。 “可是我听有人说‘萧府可是不要无用的草包的’。”萧敬远直直地望向锦瑟。 锦瑟心下一惊,这不是自己对华瑶夫人说的话吗?萧敬远是怎么知道的?想到这锦瑟谨慎道:“老爷,则成只擅长舞技,并不是无用之人。” “舞技?好,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萧敬远示意萧康带着锦瑟下去。 两人出了房门,萧康的大手抚上锦瑟的小脑袋,低声叹气道:“孩子,记住有才能是好的,但是也要学会装傻啊。”说完径自离开,留给锦瑟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第二十章 彩凤受困燕子救 想着萧康的话,锦瑟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宅门里的日子真是不好混啊,自己以后要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守在这里等着生老病死?抬头望望四方形的天空,锦瑟一脸茫然。 回到院子,锦瑟简单吃了几口饭,就去找凤尔商量怎么能把孩子从老太爷的魔爪里解救出来,听完锦瑟的计划,秦凤尔摇了摇头说道:“萧老太爷看上去有点昏庸,但还是很精明的,这么做太冒险了。” “唉,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那些孩子去送死吧?”锦瑟双手托着小脑袋,脸上满是愁容。 秦凤尔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说道:“实在不行,我今晚去老太爷屋里,你趁机将孩子带到这里,找个机会把他们送走,” “不行。”锦瑟一听凤尔要去找那个老变态那里,连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锦瑟脑海灵光一闪,开口道:“对了,那次你给我的是什么药?就是让我放到烟杆里那个药。” 凤尔一怔,“**,普通的**。” “那你还有没有?我们可以用这个把他迷倒,你觉得怎么样?”锦瑟兴奋道。 “没了,”哎哎哎,听到这两个字,锦瑟的希望瞬间熄灭,“还是按我说的做吧,”凤尔状似不在乎道。 锦瑟一阵心酸,又要让凤尔去做那件事,“那你要小心,等我把孩子送走,就去找你,” 凤尔见她一脸坚定,心知拒绝不得,只好点头应允。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无风无云,锦瑟暗道真是个好日子啊,看着凤尔进了萧老太爷的屋子,锦瑟拿着凤尔给的钥匙,偷偷来到一个小屋子前,打开房门,一阵浓郁的脂粉味扑面而来,锦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就见三个身穿统一服装,戴着面具的孩子,蜷缩在一起。 “快跟我来”二话不说,锦瑟上前拉住一个孩子的手急忙说道。 孩子似是吓到了,呆呆地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锦瑟一抚额头,神啊,这些孩子莫不都是痴儿?几乎是哀求道:“算我求你们了,快点跟我走啊,这里真的有危险。” 孩子们还是稳如泰山地坐着,锦瑟只得干着急,这孩子怎么这么呆啊?我还要去找凤尔,锦瑟急得团团转,见软的不行,锦瑟上去,拉住一个孩子向外拖去,孩子对锦瑟拳脚相加,另两个孩子见状上来帮忙,四个孩子混打站在一起,你踩我抓,面对三个强势的对手,锦瑟甘拜下风, “带你们逃命跟欠了你们银子似的,是你们自己要留在这里的,要死要活随便你们。”说完转身气呼呼地就要离去。 三个孩子相识一眼,静静地跟在她身后,锦瑟一见心中一喜,装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沉声道:“还不快走。” 四个小小的身影在黑夜中小心翼翼地前行着,经过萧老太爷的房间时,看着摇曳的烛光,锦瑟加快了步伐,将孩子送到凤尔的住处,锦瑟赶紧又折了回去。 锦瑟偷偷摸摸地走到崇德居的窗户根处,见四处没人,马上蹲下,将耳朵贴在墙上,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室内传来萧老太爷的怒喝:“小蹄子,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事我不知道,你说那三个娃娃是不是你放走了?” “老太爷,你这可是冤枉凤尔了,凤尔可是一直都在你屋里。”娇甜的声音听得锦瑟有种想哭的感觉。 只听见萧老太爷冷哼一声,“小杂种,看我今晚不弄死你。“说完,屋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锦瑟小拳头紧紧握住,两眼喷火,站起来就要冲进去。 忽然一只手拉住锦瑟的衣袖,锦瑟吓得小脸煞白,却见萧康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将她拖到远处,“萧管事,你怎么在这里?”锦瑟大眼里满是疑惑道。 “你要去哪个孩子?” “是,我要去救他。” 萧康嘲笑道:“你凭什么去救他?你有能力去救他吗?你是去救他还是去送死?” 听完萧康一系列的反问,锦瑟一愣,坚定地说:“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去救他,哪怕是自寻死路。” 锦瑟心下只是担心凤尔的安危,见萧康不说话,刚要抬脚跑,就听见萧康说:“我若是你,就会去静心斋找老爷,而不是在这尽想些无用的法子。” 来不及多想,锦瑟迈开步子就朝静心阁飞快地跑去,身后,萧康看了一眼天空,意味深长地笑了。 静心斋中的萧敬远几次拿起笔来又放下,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着一句:“老爷,则成有要事相求。” 看门的护卫进来面无表情地说:“老爷,有个叫则成的孩子说是有要事相求。”萧敬远身形一顿,低声吩咐道:“让他等着,就说我在忙。” “是。”护卫退了出去。 锦瑟跪在在门外声嘶力竭的喊着,就是不见萧敬远让自己进去,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萧敬远才让锦瑟进去。 一进屋门,锦瑟连忙下跪,还没开口,就听到萧敬远开口道:“你来是为了求我就那个叫凤尔的孩子?” 话到了这个份上,锦瑟也不装傻,直言道:“是,奴才求老爷去救救凤尔。” “哦?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去救他?”萧敬远冷冷地盯着锦瑟问道。 锦瑟深吸一口气,“老爷,凤尔是则成在萧家最好的朋友,则成不能没有他。”说着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若是用你的命去换,你去不去?”萧敬远貌似开玩笑道,实际脸上却无半丝笑意。 不就是命吗?你要拿去便是,反正我在这里也呆够了,如实想着,锦瑟挺直了腰杆,“回老爷,则成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凤尔的,希望老爷可以救他一命,如果可能的话,就放他自由。”说完淡定地一笑,就朝书桌一角撞去。 萧敬远没想到锦瑟如此重情义,连忙起身挡在书桌前,锦瑟一下撞在他的腰间,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哎?不对,不对,桌角哪有这么软,锦瑟一睁眼就瞥到一抹藏青色长袍,暗道莫不是我撞错了地方? “你这条命就留着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萧敬远冷声说道。 “只要老爷能去救凤尔,莫说是一个条件,就是十个百个,则成也会答应的。” “这可是你说的?那个孩子我可以放他自由,不过你就不可以了。”萧敬远沉声道。 锦瑟一听。乐得只想撒欢,哎呀呀,终于把凤尔救出萧府了,什么?留在萧府?小脸一垮,默不作声,见她丰富的脸部表情,萧敬远又道:“莫不是你不想让那个孩子活着?别忘了萧家手里可是有你的卖身契。” “则成愿意,只要能让凤尔好好活着,则成做什么都愿意。”锦瑟急急说道。 萧敬远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说道:“回去吧,一会你就会见到凤尔了。” 锦瑟不放心地看了萧敬远一眼,萧敬远给了她一个坚定地眼神,锦瑟稍稍放心,似是想到什么,刚要开口,萧敬远又补充道:“那三个孩子,我明天便派人送他们回家。” 嘿,这萧老大难不成会读心术?见他说中自己的心思,锦瑟喃喃道,随即行了一个大礼,就朝门外跑去。 “出来吧。”锦瑟刚走,萧敬远对着屏风后的人说道。不一会,屏风后出来一个清俊的身影径直走到书桌前。 “看见那孩子没有?咱们萧家以后就靠你们了。”清俊的身影一顿,刚要问萧敬远为何这样说,却发现他早已不知踪影。 那人望着书桌上那句“非淡薄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一章 彩凤归去燕泪滴 锦瑟直接回到了住处焦急地等着,不一会就见凤尔走了回来,跑步上前,“凤尔,你没事吧?”凤尔扯扯衣角,“没事,说来也怪,老爷怎么这会找老太爷,” 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锦瑟的眼睛,一把抓过凤尔的手,掀开衣袖,就见嫩白的手臂上布满青痕,“还说没事,都这样了。[.超多好看小说]”凤尔淡淡笑道:“有药膏,上次你给的还在这,帮我涂吧。” 说着静静地走到锦瑟旁边坐下,递给她一个瓷瓶,锦瑟认真地涂抹着。 “对了,凤尔,老爷说愿意放你自由,你高不高兴?”锦瑟笑着问道。 凤尔愣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老爷,这的这么说吗?”看着他这副不敢置信的模样,锦瑟撇撇嘴,“哼,当然是真的,还是我去求他的呢?” “你去求他?你什么时候去求的他?那你呢?你怎么办?你去哪?”一连串的问题让锦瑟不知道怎么回答,放下手中的瓷瓶,垂下眼眸,“我不能走。” “你不走,我也不走,”凤尔气急,摔下衣袖坐到榻上,两人随即陷入了沉默。 “凤尔” “锦瑟” 两人同时开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锦瑟率先开口,“凤尔,老爷不让我走、、、、、、” “呵,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的话了?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萧府吗?我们一起逃走吧,锦瑟。”凤尔激动地抓着锦瑟的手说道。 想起自己跟萧老爷的谈话,锦瑟愁容满面,自己何尝不想走,可是、、、、、、 “不管你怎么想,今晚子时我在这里等你,你若不来,我就自己走,你回去吧,我自己待会。”说完,凤尔就躺在睡塌上假装睡觉。 见凤尔下了逐客令,锦瑟也不好说什么,悄悄地掩门而去。 躺在榻上的凤尔听到关门声,一行泪滑过眼角,锦瑟,你难道不知萧敬远是什么意思吗?呵,他那么聪明,自己的身份怕是早已暴露了,所以才会让自己走吧,锦瑟,但愿你不要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夜深,一个黑影悄悄潜入锦瑟的住处,吹起一股烟雾,锦瑟沉沉地睡了过去,而此时凤尔早已将行李打包好,等着锦瑟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是没有等到锦瑟,凤尔的心渐渐凉了下来,锦瑟,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吗?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拿我当朋友? 黑夜渐渐变成了鱼肚白,凤尔将行李放好,看了一眼窗外,暗道罢了,还是再等等吧, 这时,敲门声响起,凤尔心里一阵欢喜,连忙跑去开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凤尔的脸色变得僵硬难看,开口道:“怎么是你?” 而此时的锦瑟正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一个小男孩坐在火海中“哇哇”大哭,庭院中到处都残留着杀戮过后的斑斑血迹,接着男孩被一个黑衣人带一个院落,看不清男孩在做什么,只记得他经常被黑衣人打得遍体鳞伤,不知过了多久,男孩的原本清澈的眼睛渐渐蒙上了一层尘垢,男孩变的忧郁起来。 奢华的房间里,男孩被一个老人肆意玩弄,男孩的身影是那么熟悉,是凤尔,锦瑟试图救他却无能为力,只得开口大叫道:“凤尔。” 锦瑟是被翠平给摇醒的,开口就问:“翠平,现在什么时辰了?”“哥哥,现在都巳时(9~11点)了,” “啊?完了,完了,”来不及洗漱,锦瑟提着裤子大叫着就朝凤尔的院落跑去。 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锦瑟暗道:凤尔,你可千万别走了啊。推开门,房里的东西还在,只是不见了凤尔的身影,锦瑟一阵失落,顿时想到什么,飞快地向远处跑去。 此时,静心斋,萧敬远沉吟一下,对前来禀告的侍卫说:“此事不得宣扬,如有人问起,你该知道怎么回答。” “是,老爷”说完侍卫瞬间消失。 不见了,哼,这小子怕是被自己的主子带回去了吧?萧敬远看着从远处急急跑来的小身影,自嘲道,也罢,算你给我解决了一个烫手山芋, “老爷,则成有要事想问。”稚嫩的嗓音传来,萧敬远淡淡地说:“进来吧。” 正式地行完一礼,“老、、、、、、”锦瑟刚要开口,萧敬远马上开口道:“见到凤尔了吗?” “回老爷,见到了。”锦瑟恭敬地说道。 “老爷,奴才有要事相报。”萧康的声音传来,锦瑟只得干着急。 “什么事?”萧敬远并没有让他进来,只是随意问道。 “老太爷院子里那个叫凤尔的孩子不见了,有护卫说今早他便走了。”萧康的话让锦瑟一愣,小小的身形有一瞬间的恍惚,凤尔是真的走了,他也走了啊。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老爷。” “则成,你要问我什么事?”萧敬远盯着锦瑟说道。 “没有了,则成没事了。”锦瑟的声音里带着一抹失落与酸楚。萧敬远忍不住开口道:“则成,成大事者莫要感情用事啊,不要凭着我对你的宠爱,便忘了规矩。” 锦瑟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老爷,那三个孩子也不见了,你说这该如何是好。”萧康在锦瑟走后不久又回到了书房。 “还真当我萧府如此无能?若不是怕树大招风,我早就、、、、、、” 锦瑟摸着凤尔的睡塌泪流满面,凤尔,但愿你离开这里后可以重获新生,去寻找自己的生活,锦瑟看着屋里的一切,想着那个戴面具的男孩,又是一声叹息。 走到梳妆台上,看着有些空荡的桌面,眼神愈发暗淡,忽然一道银光闪现,锦瑟拿起角落中那件闪闪发光的银质小铃铛,仿佛自己又看见那个穿得跟个万花筒似的男孩,摇着羽毛扇,轻佻的说着:“知我者莫若锦瑟也,我是吃了药,一种会上瘾的毒药,哎,这辈子算是没救了。” 只是凤尔你知不知道,习惯也是一种毒药,习惯了你的存在,我也变得无药可救。 将铃铛收好,锦瑟回头看了一眼墙面,再也没有那一大串面具,墙面干净得如同初雪,凤尔,愿你此后的人生不再有伤害。 第二十二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凤尔走了以后,锦瑟开始了自己中规中矩的奴才生涯,学习规矩,逢人行礼,倒也有模有样,平日里有翠平陪着,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偷偷地拿出铃铛,呆呆地望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匆匆过,春天眨眼就要过去,这天锦瑟还是像往常一样去学规矩,路过陆夫人的怡和居时,一阵儿童的嬉闹声吸引了锦瑟的注意,不由得停足观看。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在玩耍,“哥哥,来追我呀。”萧蝶儿穿着一件鹅黄色裙装笑嘻嘻地对着后方的男孩说道, 萧寒瑞今天穿了一件浅绿色长衫,显得小脸更加白净,张牙舞爪地就朝萧蝶儿冲过去,萧蝶儿兴奋地跑向锦瑟所在的位置。 锦瑟刚想要躲却是来不及,萧蝶儿直扑扑地将她压倒,呆呆地望着锦瑟俊美的脸庞,萧蝶儿小心脏跳得厉害,嘴里喃喃道:“好美,好俊,真好看。” 锦瑟倒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上面还压着萧蝶儿,真的是欲哭无泪,难不成自己真的跟萧家路面有仇?上次也是被凤尔这样压倒,哎,一想凤尔,眼神随即暗淡下来。 萧蝶儿见后误以为锦瑟讨厌自己,又想到如果不是他跟哥哥打架,娘就不会被爹撵走,攥紧小拳头狠狠在锦瑟身上捶打起来。 随即而来的萧寒瑞见自家妹子正在打人,不禁不劝阻,反而兴奋地冲上去,加入了打人的阵营,锦瑟暗道,今天怎么这么衰啊,竟然碰见这两小霸王。 锦瑟在心里无数次幻想过以后面对萧寒瑞兄妹的情景,却不想是在自己被暴打的情况下,居然还是被两个人一起打,如雨点的拳头打在她身上,锦瑟本就不想还手,毕竟是自己害的人家母子分离,就让他们出口恶气吧。 于是便闭上眼享受着两小孩的‘拳头宴’,摸摸手镯,暗道还好有你啊。 “让开,让开,不准你们打则成哥哥,”翠平哭喊着跑来,试图将两个人拉开,却无能为力,只得站在一旁急得跳脚。 萧蝶儿瞪了翠平一眼,发现上次则成就是为了她才打自己,恶狠狠地对萧寒瑞说:“哥哥,揍她。” 萧寒瑞也不多想,起身上前就要揍翠平,锦瑟在心里直骂,姐已经任你们打了,怎么还要打翠平,挣扎着起身从背后给了寒瑞一拳,寒瑞吃痛,回过身跟她对打起来。 两个小小的身板滚作一团,你踩我抓,你再抓我就再踩,翠平的哭喊声,萧蝶儿只顾着叫哥哥,整个走廊一片混乱。 别看寒瑞年纪小,可是男孩子毕竟力气大点,锦瑟这个小伪爷的身板哪里吃的消,不久就败下阵来,寒瑞见占了上风,心里正洋洋得意,高兴得大吼大叫。 “瑞儿,你这是在干什么?”一个带着些许威严的中年女声响起,寒瑞打了个哆嗦,锦瑟就见一位中年妇人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七八个丫鬟, 寒瑞迅速站起,整理衣衫,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瑞儿给母亲请安,回母亲,这奴才我看不顺眼,正在教训他。(.好看的小说)”寒瑞说得理直气壮。 中年妇女一挑眉,缓缓开口,“看不顺眼就要打?这是什么理论?” 萧蝶儿冲上前去,大声说道:“我跟哥哥打个奴才怎么了?又不是打你?” 锦瑟已经猜到了来者的身份,这位恐怕就是萧敬远的正妻陆氏吧?两个没脑子的孩子,看那陆夫人的脸色就知道没好果子吃了。 “蝶儿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奴才也是爹娘生的,哪里任由人这样糟践。”一位大约七八岁的女孩温婉地说道。 “哼,别以为你比我大就可以教训我,谁不知道你就会装好人,”萧蝶儿瞪着萧敏儿恶狠狠地说。 “妹妹,你怎可如此说我?”女孩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陆氏见自己女儿受委屈,刚要训斥萧蝶儿几句,就听到一阵沉缓的脚步声,心下一思量,忙道:“蝶儿,你姐姐训你可是为你好啊,你怎么能说她装好人呢?” “呸,谁不知道小喜跟小春就是被她用针扎死的,还好人?” 锦瑟还躺在地上呈挺尸状,见双方掐起来了,心里一阵欢呼,好啊,好啊,吵,赶快吵,吵的越凶越好。 萧敏儿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陆氏瞥到了墙角黑色的官靴,状似痛心道:“蝶儿,敏儿可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她才不是我亲姐姐,我只有一个亲哥哥,没有亲姐姐。”萧蝶儿一脸蛮横地说。 陆夫人去拉住萧蝶儿的手亲切地说:“蝶儿,你们可是一个爹生的,我可是把你当亲生女儿啊,你不叫我娘也就罢了,怎么连姐姐都不认?” “我娘才不是你呢,我凭什么叫你?”说着狠狠甩开陆氏的手。 萧敬远将一切看在眼里,对于这两个孩子,他真的是感到力不从心了,刁蛮任性,目无尊长,打不得,骂不舍,萧康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安慰道:“老爷,两位小主子还小,还没定性,长大也就好了,” “萧康啊,你说把他们俩送静安寺怎么样?”萧敬远沉思一下道。 “老爷,此事万万不可啊,静安寺的主持脾气古怪,两位主子送过去,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萧敬远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指着躺在地上的锦瑟说:“不是有他吗?让他陪着去,呆个三年五年,我就不信这两孩子不能变好。” 萧康也看了锦瑟一眼,满是担忧道:“则成脾气太急,怕是会与主持起冲突啊。” “让他去也是为他好,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就狠狠地磨他的性子,对了,戏看够了,我去书房了,你把这里的事给我处理好。”萧敬远说完就径直离开,独留下目瞪口呆的萧大管事。 萧康在心里狠狠地咒骂自己的主子,却又不得不遵从主子的命令,只得迈步向前,冲到锦瑟身边,拉起她,歉意地对陆氏道:“大夫人,真对不住,老爷有事找这个奴才,” 听完萧康的话,陆氏这才瞥见躺在地上的锦瑟,见萧敬远并没有来,微微一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道:“既然是老爷要找的人,那就快去吧。” 锦瑟连忙从地上爬起,紧跟着萧康就要离去,却听萧康又说:“大夫人,老爷还要奴才带两位小主子过去。” 陆氏一听这话,心里开始咒骂起华瑶夫人,人都被撵出去了,还要留下个祸害,什么也没说,带着萧敏儿愤愤的离去。 萧康心里一乐,暗道老爷,谁让你经常让我干得罪人的事,今天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三个小家伙够你受的吧? 锦瑟见萧康这惊悚的表情,天啊,萧康居然会笑?有些接受不了,总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却也没有办法避免,只得给了翠平一个安心的表情,就跟着萧康走了。 第二十三章 欲带娃娃修行去 萧敬远看到萧康身后的三个小萝卜头,脸都绿了,狠狠地瞅了萧康一眼,“萧康啊,今天若是无事的话,替我去看看华瑶夫人吧?” “别介,老爷,奴才还要算这个月的工钱,就先告退了啊。”说着,萧康便慌里慌张地跑了出去。 “说说,你们三个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萧敬远语气十分不好,脸色也有些阴沉。 见萧寒瑞兄妹,一个在抠手指,一个已经吓得快要晕过去,锦瑟暗叹一声,“回老爷,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跟二小姐,三少爷都有过节,今日之事,是奴才自己失了本分,请老爷责罚。”说着便跪了下去。 “哦?可是明明挨打的是你,怎么倒成了你的错了?”见锦瑟的脸蛋上已挂了彩,萧敬远问道。 锦瑟真的是对萧老爷很无语,凡是都爱刨根问底,哎,“不用你假好心,爹,孩儿看他不顺眼就揍他,有何不可?”萧寒瑞脸红红的冲着锦瑟吼道,身子还微微颤抖,看样子是鼓起好大的勇气才敢对自己的严肃爹爹说出这番话。 见萧敬远又要发火,锦瑟忙道:老爷,少爷说的对,是奴才做错了事惹少爷生气,奴才甘愿受罚。” 萧敬远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上翘,锦瑟看他这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果不其然,萧敬远开口,“则成,既然是你做错了,是不是让你做什么都会答应?” “额,是,老爷,” “那好吧,回去准备准备,后天我就把你跟瑞儿与蝶儿送到静安寺可好?” 哎,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个,去寺庙?去吧,去吧,离开萧府才好呢,如是想着,锦瑟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萧敬远满意地点点头,就让锦瑟退下了。 回去的路上,锦瑟越想越不对劲,静安寺?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不是寺庙吗? “则成。”萧寒墨的声音响起,锦瑟赶紧行礼,就见他笑着走来,“起吧。” 锦瑟傻乎乎地一笑,觉得似乎自己一见到他就会心情好起来,“大少爷,你知道静安寺是什么地方吗?” 寒墨好看的眉毛轻轻蹙起,却是依旧笑道:“静安寺是我们锦夏最神圣的寺庙,是礼佛参禅的好去处,行思方丈德高望重,只是脾气有点古怪,你问这做什么?” “老爷让我陪着三少爷跟二小姐去静安寺,后天就走。”锦瑟一脸无奈道。 萧寒墨淡淡一笑,说道:“后天就走?你不愿意去吗?” “愿意,又不愿意,嘿嘿。”锦瑟干笑几声,还想说什么,就听后方传来一句,“大哥,爹让你去书房,”锦瑟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又碰见那个千年冰山了,连忙对寒墨说了一句:“大少爷,奴才还有事要做,先走了,拜拜啊。” 说完锦瑟恨不得一头撞死,一紧张连“拜拜”都整出来了,谁能听懂啊,果然就听到寒墨在那问:“则成,这拜拜是何意?” 锦瑟硬是装作没听见,飞快地跑走了,萧寒墨与寒渊说了几句话,留下寒渊一人,就朝书房走去,而这位名震天下的锦夏第一神童此时正满脸阴沉,看着锦瑟消失的地方,只觉得心里很不痛快,叫过随从,状似无意道:“你说刚才那小奴才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跑的那么快干什么?” 随从听完这话,眼都直了,天啊,二少爷什么时候说话超过五个字了,今日竟说了,嗯,一二三、、、、、随从掰着指头数着,突然感觉前方凉飕飕的,下意识地看去,只见自家主子那狭长的眼睛里发出清冷的目光,这才忙道:“回主子,那小奴才怕是有什么急事,所以才走得急,奴才听人说,他可是老太爷面前的红人、、、、、、” “够了。”萧寒渊怒喝一声,不自觉的想起那次洗澡被锦瑟误认的情景,小脸竟然微微发红,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里闪现,你究竟是余则成还是燕锦瑟?是男还是女?你可真是个迷啊。轻哼一声,带着已经吓得战战兢兢的随从扬长而去。 回到自己的住处,锦瑟把要去静安寺的事情告诉了翠平,翠平瞬时就哭了起来,“则成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翠平,我走后,你一定要好好地,有事就去求大少爷,知道吗?”锦瑟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道。 翠屏不说话,瞪着大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哥哥,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似是下定了决心,翠平语气异常严肃。 “额,这个不是我想带就能带的,我们毕竟是奴才啊。”有那两个小霸王在,自己怎么可能带你去?去了只会让受欺负啊,锦瑟心里暗暗想着,给了翠平一个大大的拥抱,看着她有些发黄的脸色,笑道:“翠平,等我回来,你一定要变得白白胖胖,这样我才喜欢。” 翠平羞红了脸,连忙垂下头,锦瑟见她这样,开心地大笑起来。 同一片夜幕下,不同的人生正在演绎,明亮的烛光下,柳云枫正在埋头苦读,自从柳正浩调到洛城以后,自己已经好久没回云州了,看着天空繁星点点,手似是不听使唤,像着了魔一样,不停地写着“锦瑟”二字。 此时,洛城某处废弃的庄园,凤尔被打得遍体鳞伤,看着身上的伤口,竟然感觉不到痛,自己真的已经麻木了,锦瑟,你为何要骗我?我把往事都告知与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论做奸细,你着实比我厉害,算我秦凤尔看走了眼。 很多事就是这样,不去求证,只是靠自己的猜测,而让误会加深,使本来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在人生路上越走越远,造成的伤害也越来越深。 听到锦瑟要去静安寺的消息,萧寒渊依旧是面无表情,找来小厮,问道:“如果我没错的话,这静安寺旁的那个庄子是不是我们萧家的?” “回少爷,那是月夕夫人留给少爷你的,老爷曾说过,这庄子只属于你。” “拿下去,照着这上面写的做。”递给小厮一张纸,萧寒渊又选择了沉默。 翠平给锦瑟收拾着包袱,嘴里还在不停的嘱咐着,“翠平,你这样倒是像极了要送丈夫出门的小媳妇。”锦瑟不怀好意地笑道。 翠平小脸像极了熟透了的西红柿,一跺小脚,朝里屋跑去。 长夜漫漫,路在何处?望着一闪一闪的烛光,锦瑟深吸一口气,眼里波光闪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十四章 路上遇险 天还没亮,萧府后门一辆马车早已停留多时,不一会后门开了,仆人们手里提着大小不一的包裹相继走出,萧康领着两个撅着嘴巴,一脸不情愿的小孩,身后还跟着一个还在梦游状态的小书童,缓缓走向马车。 锦瑟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走起来慢吞吞的,萧康瞪了他一眼,装作没看见,继续慢悠悠地走着。 “萧管事,为什么这个死东西跟着我们?”听到萧寒瑞这话,锦瑟忍不住骂道:“你以为老子想跟着你吗?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好东西?” 萧寒瑞几时受过这个委屈,冲过去,对着锦瑟的肚子就是一拳,锦瑟没睡好已经很不爽了,见这小屁孩又跟自己过不去,也不甘示弱,抓着他的头发两人纠缠起来, “哎呀,小少爷,”奶妈在一旁大叫起来。 萧蝶儿哭喊着:“哥哥,别打了,别打了,” 萧康老脸一黑,连忙去给两人劝架,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萧寒瑞趁锦瑟不注意,又狠狠踢了她一脚,锦瑟冷哼一声,走到萧康旁边,心里暗道,死小孩,等到了静安寺,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燕。 静静地坐进马车,锦瑟掀开车帘,看着黎明前的萧府,隐隐有些不舍,虽然一直很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毕竟在这里遇到了凤尔,翠平,还有老谋深算的萧敬远,这里应该是自己重生以来第二个住处,马车悠悠向前行驶,锦瑟昏昏睡去。 萧寒瑞小脸皱作一团,看着睡过去的锦瑟,大眼一转,计上心来,“停车,停车,我要尿尿。”熟睡中的锦瑟被这一惊天怒吼给吓醒,“萧管事,我要尿尿,快停车。” 天已经蒙蒙亮了,萧康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连忙跳下马,快步跑向前,沉声说道:“少爷请随我来。” “叫这个臭东西跟我一起去。(.无弹窗广告)”萧寒瑞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跳了出去。 萧康看了锦瑟一眼,眼里满是担忧,锦瑟心里一暖,冲他开心一笑,朝着萧寒瑞跑去,萧康吩咐两个随从前去照看,看着两个小小的身影,萧康轻叹一口气,老爷,但愿你这次没有做错。 不是急着尿尿吗?走得这么慢也不怕尿裤子,看着走一步退三步,大眼还不时张望的萧寒瑞,锦瑟忍住不去踹他的冲动,只得在心里咒他, 此时的萧寒瑞却起了坏心思,自己才不要这个臭东西跟着自己呢,就会跟我打架,看小爷怎么罚你,让你还敢顶撞我,只顾着想事,并没有注意自己已经向森林深处走去。 见他越走越远,锦瑟忍不住吼道:“你到底尿不尿啊?撒泡尿还要看风水吗?” 萧寒瑞顿了一下,“我愿意在哪里撒尿就在哪里撒,你个狗奴才管的着吗?”锦瑟不去理会他,找了个地方坐下,眯起眼,慢悠悠地说:“大少爷,小祖宗,奴才走不动了,就在这里歇歇脚,祝你尿尿愉快。” 萧寒瑞左瞅瞅,右瞧瞧,见随从还没有跟来,悄悄从远处绕到锦瑟身边,脱下自己的外衫,蒙起锦瑟的头,抡起自己的拳头,阴险一笑,朝着锦瑟打来, 锦瑟的头被裹住,眼前一片漆黑,哎,自己好歹是有过三十年人生经历的人,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暗算了,哎,难道自己真的像哈蒂曼说的成了个大猪头? 说实话,萧寒瑞虽然力气大,可毕竟年龄小,所以这拳头的力度权当是按摩了,哎,只得这样安慰自己了,不一会锦瑟就感觉寒瑞的拳头渐渐变弱,“哎?打够了吗?解气了吗?”没有听见小霸王的回答,锦瑟伸出小脑袋,看到眼前的景象,大脑又短路了。 萧寒瑞被人用刀架着脖子,小脸吓得煞白,四五个黑衣人将两人团团围住,只听一人问道:“你们谁是萧寒瑞?” 哎?这是遇到绑架的了还是仇人啊?镇定,镇定,萧康不是派人跟着了吗?那人呢?刚要问问这是什么情况,就听到萧寒瑞那厮就嚷嚷道:“狗东西,快放手,小心我让我爹杀了你们。” “老大,这小子就是,赶紧杀了他。”一黑衣人拿着刀上前,举起刀就要朝萧寒瑞砍去。 锦瑟一瞧,乖乖,这怎么成,赶紧跑上前,甩了萧寒瑞一个耳光,“狗奴才,谁让你冒充小爷的?” 不去理会萧寒瑞那杀人似的目光,转身又对黑衣人说道:“哼,拿钱替人办事,这点眼力劲都没有,连主子奴才都分不清。”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见这孩子长得白白净净,说话如此有条理,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没有丝毫的犹豫,拿起刀就朝锦瑟砍去。 第二十五章 困中脱险 锦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只听萧寒瑞又嚷嚷道:“余则成,你个狗奴才,凭什么要冒充我,我才是你主子,小心我剥了你的皮”暗道一声完了,萧寒瑞,你这个大傻子,姐都舍身救你了,你怎么连这点眼力劲都木有?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果不其然,那些人一听萧寒瑞的话手顿了一下,“老大,这怎么办?到底杀哪一个?”一黑衣人抓抓头发,很是为难。(.好看的小说) “哼,全杀了。”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向两人冲过去。 锦瑟快步跑到萧寒瑞身边,将他扑倒在地,用自己的小身子将他紧紧护住,萧寒瑞恶狠狠地咬了锦瑟胳膊一口,又觉得不过瘾,抓起她的头发,使劲抓了几下。 白光一闪,一刀狠狠砍在锦瑟背上,顿时鲜血奔涌,锦瑟疼的快要晕过去,萧寒瑞看到眼前的情形,小脸吓得煞白,如果不是这个臭东西挡在自己跟前,被砍的就是自己,想到这看向锦瑟的眼里没有了往日的敌意。 锦瑟痛的浑身颤抖,感觉自己的背上火辣辣的疼,紧紧咬住嘴唇,目光越来越涣散,但是还是强打起精神对寒瑞说道:“小少爷,快,快去,找,找萧管事,”声音越来越小,锦瑟终于晕倒在寒瑞身上。 此时远处,一只黑色骏马飞快奔跑在官道上,斯钦布赫坐在马上看着周围的景色,乌恩其跟在自己主子后面,擦擦脸上的汗,吼道:“主子,你慢点,绍布都快累死了。” 绍布是乌恩其对自己爱马的尊称,这是只五个月大的小马匹,这次来锦夏乌恩其不放心把它放在草原上,就偷偷把它牵了出来,没想到自己主子竟然让自己骑着这只小马回苏里,看看绍布的小腿,乌恩其很是担心会不会把它累死。 斯钦布赫回头看了乌恩其一眼,只是这一眼就让乌恩其闭了嘴,“乌恩其,绍布是匹好马,你这样只会浪费了它,” 乌恩其脸色一红,自己不就是不让绍布乱跑,亲手喂它吃饲料嘛,这样怎么能说自己浪费?斯钦布赫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拿起马鞭朝绍布狠狠抽了一下,绍布吃痛,嘶叫着奔跑起来,乌恩其又急又怒,心疼的抚摸着绍布的鬃毛,斯钦布赫见了哈哈大笑起来, 绍布还是不停地跑着,突然停下来,发出一阵近似恐惧的嘶叫,斯钦布赫剑眉一皱,骑马奔了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树林中两个小小的孩子躺在地上,来不及多想,带着乌恩其就冲了过去。[] 黑衣人将锦瑟拖到一边,拿起刀就要砍向萧寒瑞,萧寒瑞大眼里满是恐惧,吓得连连后退,一黑衣人提起他嘲笑道:“你跑啊,我看你要跑到哪里。”话音刚落,黑衣人轰然倒地,斯钦布赫连续搭箭,拉弓,四箭齐发,四个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断了气。 萧寒瑞呆呆望着眼前这个跟自己二哥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想要说什么,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锦瑟,跑过去,哭着摇晃着锦瑟的身子,“臭东西,你快醒醒,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斯钦布赫看着锦瑟的面庞觉得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时乌恩其才慢悠悠道:“主子,这不是那个被人卖到萧府的小丫头吗?” 看着锦瑟背部已经被砍的血肉模糊,白骨隐隐可见,斯钦布赫将锦瑟抱起,似是感觉到安全了,锦瑟呼吸变得平稳,自己想睁开眼,却是做不到,只是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青草味。 斯钦布赫刚要走,突然觉得后背一痛,转过身就见萧寒瑞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抽打着自己,对乌恩其使了个眼色,乌恩其一把抓住萧寒瑞,“放开则成,快放开则成。”寒瑞看着鲜血不断地流出,几乎是绝望得哭喊着。 萧康站在马车边等了好久也不见两个孩子回来,将萧蝶儿安顿好后,带着侍卫就朝林中走去,“去那边找,”“少爷,小少爷” 一阵骚乱声传来,乌恩其看向自己主子,说道:“主子,有人来了,怎么办。”斯钦布赫看了见锦瑟一眼,只得将她放下,扭过头去对萧寒瑞说道:“你以后不能再欺负她,否则就像这样。”用力甩出马鞭,一棵树瞬间被劈开。 没等萧寒瑞反应过来,就带着乌恩其扬长而去。 鼻尖那抹淡淡的草香味渐渐消失,锦瑟又陷入了昏迷,只是感觉身上越来越冷,想要去拿手镯,却使不上力,终于昏昏睡了过去。 马车里,萧康抱着锦瑟,看着锦瑟背上的刀伤,脸色发青,萧寒瑞眼圈红红的,萧蝶儿蜷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喘一声,看萧寒瑞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萧康只是可怜锦瑟,一个五岁的孩子被砍的这个样子,谁不心疼,只是心里很是好奇,这五个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只是五个黑衣人怎么会那么快就死了?到底是谁杀的?那身上的箭头不像是锦夏的样式,那会是谁? 洛城某处角落,隔着厚厚的帘卷,只听见一个人在怒吼:“废物,连个孩子都杀不了?要你们何用?”帘外的侍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似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就听‘砰’的一声,一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嘴里冒着鲜血,甚是骇人。 萧府静心斋,萧敬远接到萧康的密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这么快就动手了?没想到你这么耐不住性子,看来我还是真的高估你了呢,推开窗户望向远处的灯火,将手中的信撕成碎末,挥手一扬。 某处熟睡的哈蒂曼猛地睁开眼,大叫一声“锦瑟”,连忙从稻草上跳下来,戴上自己的牛皮帽子,踏上人字拖刚要冲出去,似是想到了什么,匆忙转身,从一个破罐子中掏出几根鸡爪子,拿起一根含在嘴里,这才迈着坚定的步伐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十六章 深陷迷梦 又是梦一般的幻境,锦瑟仿佛置身在巴黎歌剧院,熟悉的舞台,美轮美奂的灯光,自己在台上跳着芭蕾舞,踮起脚尖旋转着,一圈又一圈,许皓杰坐在包厢中微笑的看着自己,演出结束,掌声鼎沸,许皓杰穿过人群,缓步向自己走来,站在舞台中央,微笑着用法语对观众说道:“女生们,先生们,今天是我女朋友在巴黎歌剧院的首次演出,感谢大家的观看,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决定向我的女朋友燕锦瑟求婚,锦瑟,嫁给我吧。(.无弹窗广告)”说着,许皓杰单膝跪下,手里拿着一颗boucheron钻戒,一脸真诚的望向锦瑟。 此时,舞台早已变成玫瑰花海,锦瑟一身芭蕾舞装与身穿西服的许皓杰站在一起,宛如童话故事中的公主与王子,锦瑟感动得泪流满面,观众席上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不少人用法语大声欢呼:“燕,嫁给他吧。”锦瑟脸色一红,点了点头,许皓杰激动的抱住锦瑟,吻向她的唇,两人舌尖纠缠,不断寻求对方口中的美好。 这时,一个身影飘到锦瑟身边,拉着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许皓杰紧紧在后边追着,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锦瑟想要甩开那人的手,只是越纠缠手越疼,忍不住回头望去,发现早已不见了许皓杰的身影,锦瑟急得哇哇大哭,狠狠地咬了那人一口,怒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走?快放回去。” 那人“哎呦”一声,摘下头上的牛皮帽子,“是我啊,我是哈蒂曼,你是狗吗?怎么咬人?”锦瑟声音有些颤抖,“哈,哈,哈蒂曼,这是在哪?你怎么会在这?” 哈蒂曼不满的看着她:“这是你的梦,我再不来,你就死了,傻女人,” “不,这不是梦,我要去找皓杰去,我要去,”说着就要往回跑,刚迈出脚步就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变小,身上还是那件书童衣服,锦瑟痛苦地跪在地上,捂住脸低声哭泣, 哈蒂曼轻叹一口气,走到她身边低声道:“锦瑟,这是命啊,在你们那个世界,你们俩早已阴阳相隔了,” “我求求你送我回去吧,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锦瑟哽咽道。[] 哈蒂曼趁锦瑟没注意,一掌把她打晕,看着锦瑟眼角的泪痕,目光中隐隐有些不舍。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瑟悠悠转醒,看看四周,发现自己还是在马车里,心里一阵失落,闭上眼睛,萧康看锦瑟醒来,脸上满是喜悦,低声问道:“则成,有没有感觉好点?” 后知后觉的锦瑟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萧康怀里,有气无力地说道:“萧管事,则成感觉好点了。”说完又闭了眼,一双小手悄悄拉住锦瑟的手掌,“则成,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说锦瑟也知道说话的是谁,只是自己还沉浸在与许皓杰分离的愁绪中,锦瑟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他,扭过头去闷声说道:“少爷,这都是则成该做的,则成困了,想要睡觉。”说完感觉自己的身子异常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萧寒瑞满脸郁闷地看着锦瑟,小拳头紧紧攥起,目光略过锦瑟背上的绷带,小手渐渐放松,萧康注视着两个孩子之间的互动,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管事,还有二十里就到静安寺了。”仆人在车外恭敬地说道。 萧康满是担忧的看了锦瑟的伤口一眼,沉声说道:“先在附近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吧。” 萧康给锦瑟敷了上好的金创药,又用纱布将其伤口裹住,只是伤口太长,流血过多,不好好调养的话,怕是以后会落下病根,到了客栈,萧康将锦瑟安排在一间上房里,又派了人照看着,等安顿好后才离去。 又是无边无际的黑暗,锦瑟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绝望,恐惧涌上心头,忽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锦瑟吓得尖声大叫, “嘿,你怕什么?”哈蒂曼的声音幽幽传来。 锦瑟稳定了一下思绪,回过头去,就见哈蒂曼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一只鸡爪子,哎,锦瑟又沉默了一会,“我这是在哪里?” “你说呢,肯定是在梦里。”哈蒂曼嗤笑道。 “给你的手镯怎么不用?你傻吗?” 不去理会哈蒂曼的讥讽,锦瑟闭上眼,“你想见皓杰吗?”哈蒂曼诱惑道。 锦瑟一把拉过哈蒂曼的手,激动地说:“真的吗?我还可以见到他吗?” “去阿依汗,我就有办法让你见他。” “走,我们现在就去,快走、”锦瑟喜不自胜,高兴地手舞足蹈。 哈蒂曼沉思一会,“那你就赶快醒过来,别死耗在这里。” 锦瑟连忙称是,随即一想不对啊,“哎?不是我不想醒来,是根本无法醒过来啊,身子这么重,脑袋也昏昏的。” 哈蒂曼脸色变得凝重,拉过锦瑟的身子,仔细观察起来,看向她的腰间,眼里一抹寒光闪过,很快恢复了自然,开口道:“你跟头猪一样,想睡觉直说就是了,找的什么烂借口?” 锦瑟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哈蒂曼又道:“你先睡着吧,我去给你疗伤。” “我不是在这里吗?你还要去哪里给我疗伤?”锦瑟不解道。 “这是我们俩的魂魄在交流,你的真身还在客栈躺着呢,不说了,我要去给你疗伤了。”说完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锦瑟一听魂魄俩字,对见皓杰的事又多了几分信心,便听从哈蒂曼的话睡了过去。 客栈马厩,看似闭目修养的哈蒂曼猛的睁开眼,见四周没人,悄悄潜入了锦瑟所在的房间,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小孩子,哈蒂曼快步上前,将锦瑟的身子翻过,从袖中掏出一根桃木枝子,轻轻扫遍锦瑟的全身,嘴里说着一些奇怪的字音,小心翼翼地揭开锦瑟身上缠绕的绷带,看着隐隐露出的白骨,哈蒂曼暗道一句“畜生”,摘下锦瑟手上的镯子跟往日一样念着咒语,就见那狰狞的伤口正慢慢愈合,不一会肌肤已经完好如初。 又怕引人怀疑,哈蒂曼从头上摘下一支鲜红的羽毛在锦瑟身上涂抹着,不一会一个可以如假包换的伤口浮现在眼前,哈蒂曼得意的扬了扬头,目光正好触及锦瑟的腰间,只见上边别着一枚小小的荷包,一手将其拽下,放在鼻尖嗅了嗅,嗤笑道:“果不其然,用这种法子是好,可是你遇到我哈蒂曼可就白费了。”随手一扬,那荷包早已不见踪影, 刚要离开房间,哈蒂曼就听见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身形一跃就跳到了房梁上,这时两个小小的身影破门而入,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正站在锦瑟床前跟对方大眼瞪小眼。 女孩率先打破沉寂,“哥哥,则成怎么还不醒过来?” 萧寒瑞脸色臭臭地,自以为是道:“肯定是他不愿意见我,才不醒过来的,” “啊?那怎么办?我叫醒他吧?”萧蝶儿说着就要去推锦瑟。 只见萧寒瑞一把拉住她的手,“蝶儿,他伤口疼,别推他,我们把药放下,快走吧。”说着拿出一个小瓷瓶悄悄放在桌上拉着萧蝶儿转身离去。 哈蒂曼啧啧嘴,“看来这俩小东西还有点良心嘛,只是、、、、、、哎,还是帮帮他们吧。”跳下房梁,给锦瑟腰间别上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似是自言自语道:“相生相克,看你又能如何,” 离去前,哈蒂曼拿起一张纸,随笔写道:“锦瑟,阿依汗局势尚不稳定,你要好好保重,十年之后,哈蒂曼定帮你圆梦,多与萧寒瑞兄妹接触,小心身边人,保重。” 第二十七章 初到静安寺 锦瑟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个久远的梦,梦中的场景是如此的真实,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在客栈厢房厢中,不由苦笑,看来自己真是神经衰落了,梦中的情形又怎会成真?刚要闭眼,发现自己的袖口中有个小纸团,打开一看,脸色越来越难看,十年?哈蒂蔓,你可真会戏弄人啊。 不过至少还有希望不是?十年又如何,只要能见他们一眼,二十年又怎样?想到这锦瑟一扫往日的阴霾,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锦瑟连忙将纸条藏好。 萧康带着一位老大夫来给锦瑟瞧伤口,老人慈眉善目,走到锦瑟床前,将绷带轻轻打开,看了一眼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夫,这孩子的伤势如何?”萧康一脸担忧道。 老大夫摸摸早已花白的羊角胡,沉声道:“刀伤太深,幸好止血及时,不然、、、、、、哎,我这有几副调理身子的药,按时服用,定可无碍,不过,这背上可是要留疤了,这么大的疤痕,孩子遭罪啊” 萧康看了一眼那从肩膀一直蜿蜒到腰间的伤口,有些不忍,忙道:“大夫,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法子倒是有,就是难办啊。” “大夫请说。”萧康急切地问。 “玉莹肌肤膏,哎,这可是御用的医药,我们寻常人家就莫想了,我这还有几个法子可以去疤,不过只能缓解阴雨天伤口的瘙痒,”老大夫看着萧康凝重的脸色连忙说道。 玉莹肌肤膏整个锦夏只有三瓶,去年皇上赏给老爷一瓶,时逢华瑶夫人正受宠,老爷便给了她,而今华瑶夫人正在别院里,怎么能拿到?就算去了,她会给吗?想到这,萧康眼里最后一丝希望消失了,接下大夫给的药方,起身正要送他出门。 不经意间瞥到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瓶子,这瓶子自己见过,好像就是那个什么药膏,萧康紧紧拉住大夫,“大夫,莫走,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将瓶子递上。 老大夫接过瓶子,打开瓶塞,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有些激动道:“这,这,这正是玉莹肌肤膏,”说着很是不舍却又小心翼翼地将药膏还给萧康,告辞而去。 这下萧康又犯了迷糊,如此珍贵的药膏会是谁给的呢?看着窗外两个小脑袋,萧康心下了然,这俩孩子还是有良心的嘛。 窗外,萧寒瑞与萧蝶儿正在小声议论着,“哥哥,你猜则成醒了没有?” “哼,我都把娘给我们的药膏给他了,他要是还不醒,我就去把他揍醒。”萧寒瑞满脸不悦道。 锦瑟听见大夫的话,心里直犯嘀咕:有那么严重吗?为什么自己非但感觉不到疼反而还浑身舒爽呢?又想到自己手中的纸条,锦瑟猛的一惊,看来昨晚自己梦到情形都是真的,来不及多想,急急跳下床,就向门外冲去。 “则成,身上的伤还没好,你要去哪?”萧康见锦瑟醒来先是欣喜,又看她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很是不理解。 锦瑟这才意识到萧康还在,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道:“萧管事,则成没有看见你,以为你们都走了,这才要去追。” 萧康皱了眉头以一种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回去躺下,给你涂点药膏,一会吃点东西,我们就继续上路。” 锦瑟只好躺在床上,当冰凉的药膏涂到背上时,锦瑟舒服得只想哼哼,又想到萧康还在身边,只好忍住不发出声响,给锦瑟涂完药膏,看她吃了点东西,萧康就去安排路上的事宜。 拿出哈蒂曼留下的纸条,锦瑟看的眉毛都皱了,什么?让我去接近那俩小恶魔?鬼才要跟他们接触呢,小小孩子就有那么多坏心眼,锦瑟可是清楚地记得萧寒瑞是怎么打自己的。 这边,乌恩其紧紧跟在自己主子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声,“乌恩其,你说那孩子怎么又回萧府去了?”斯钦布赫脸上满是不解。 “这,奴才哪里知道,可能又被逮回去了吧?” 斯钦布赫眉毛一皱,淡蓝色的眸子发出幽幽光泽,有些担忧道:“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说会不会死?” 乌恩其哀嚎一声,主子,我哪里知道啊,刚要回答,斯钦布赫甩手扬起马鞭,骑着马奔向远处,可怜的乌恩其只得牵过小小的绍布,缓慢地跟在他身后。 斯钦布赫离去不久,一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年轻的贵族少爷掀开车帘,望着马蹄底下扬起的尘土,冰冷的眸子更加清冷。 马车摇摇晃晃地继续前行,颠地锦瑟只想恶心,原本苍白的小脸更加暗淡,萧寒瑞兄妹相视一眼,萧寒瑞拿起手中的话梅递给锦瑟,“给你,吃吧。”说完就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锦瑟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话梅,一口含在嘴里,啧啧,头晕略微有了好转,忍不住笑道:“小少爷,谢谢你。” 见他不说话,锦瑟无所谓地耸耸肩,却没看见萧寒瑞脸上有了笑意,只不过小嘴紧紧抿着,看样子忍得很辛苦,萧蝶儿看着自己哥哥这副奇怪的表情,瞪着大眼问道:“哥哥,你怎么了?肚子疼吗?” 萧寒瑞偷偷瞄了锦瑟一眼,见锦瑟并没有看他,才放心地说:“哪有肚子疼?” “那你怎么那个样子?”萧蝶儿简直就是一好奇宝宝,不停地追问着。 锦瑟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萧寒瑞一个劲儿地朝萧蝶儿使眼色,奈何有些人就是不会看眼神行事,这不,萧蝶儿又嚷道:“哥哥,你瞅我干什么?” 萧寒瑞连忙用手捂住萧蝶儿的嘴,两个人又开始打闹起来。 这时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三个孩子没坐稳,一时之间滚作一团,萧寒瑞连忙起身,拉住锦瑟的手,急急问道:“你有没有事?一身上的伤疼不疼?” “回少爷,则成没事,不疼。”锦瑟冲他感激一笑。 看着锦瑟美丽的小脸,萧寒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脸会红得发烫,又怕萧蝶儿说什么,赶紧将头低下,车外萧康看着手中的信纸,不由微叹一口气,老爷,你答应让二少爷过来,是什么意思?哎,年纪大了,真的是猜不透了啊。 马车在一条小路上停下,望着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登山石阶,三个孩子小嘴微张,显然是早已吓坏,萧康无比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走上前去重重击了几下掌,这时,周围的树叶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走来几位身穿僧衣的小沙弥。 “敢问几位可是来自萧侯府?”一年龄稍长的沙弥笑着问道。 萧康连忙拱手道:“正是。” “施主既然已经将孩子送到,就请回吧。”说话间,其余的小沙弥已经帮锦瑟三个拿起了包袱,想到锦瑟地伤口,萧康刚要说什么,只见那沙弥仍然笑着说道:“施主,回吧,”容不得萧康再多说一句话,几个小和尚就领着锦瑟他们爬上了石阶。 “小师傅,那个书童身上有伤,我可不可以把他抱上去?” 几个小和尚将目光聚集在锦瑟身上,耳语了一番,大沙弥笑道:“施主,我等定会好好照看这位小施主,你就安心地回吧。”说着竟是蹲在地上,摆手示意让锦瑟趴上去。 锦瑟看看萧康,看看几位小和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萧康笑道:“上去吧,等伤口养好了,要好好照顾两位主子。” 锦瑟只得点头应允,爬上大沙弥的背,锦瑟故意将脚向上抬起以减轻自己的重量,大沙弥笑道:“施主不必如此客气,知文受得住。” 知文的话如同一股溪流,不知不觉中滋润了锦瑟的心田,多年以后当两个人回想起这段经历,依然是满脸的笑意与快乐。 第二十八章 静安寺(一) 知文将锦瑟三个安排在一个禅院就匆匆离去,看着眼前破败的院落,锦瑟三个傻了眼,只见一间矮小的茅草房孤零零地立着,小路上长满了杂草,支离破碎的木头门勉强挂在墙上。 萧蝶儿受不了这种从天堂掉入地狱的巨大落差,裂开嘴哇哇大哭起来,萧寒瑞小脸阴沉着,将脚下的包袱狠狠踢开,怒气冲冲地跑向远处。 锦瑟扶额看了一眼在地上哭着打滚的萧蝶儿,来不及管她,就去拉萧寒瑞。 “少爷,你要去哪里?” 萧寒瑞甩开锦瑟的手嚷嚷道:“我要回家,鬼才要住在这里呢,又脏又破又臭。” 锦瑟还没来得急说什么,萧蝶儿一听“回家”俩字也不苦恼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擦擦眼泪,满眼期待地看向萧寒瑞。 “我们走,鬼才住这里。”拉着萧蝶儿,萧寒渊头也不回地走出院落。 锦瑟哀叹一声,连忙跟了过去,三个小孩子漫无目的地走在幽静的寺庙中,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很久后,萧寒瑞似是意识到什么,低声问道:“则成,你背上的伤好了吗?” 哼,这才想起问我啊?撇撇嘴,锦瑟还是恭敬道:“少爷,则成已经好多了,谢小少爷关心” 萧蝶儿担忧地看了锦瑟一眼,拽拽萧寒瑞的衣角说道:“哥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他的伤好了再回家吧。” 锦瑟心里一暖,暗道这小孩子还是蛮好的嘛,只见萧寒瑞愣了一下,还是点点了头。 此时,破旧的院落站满了僧人,年轻的知礼主持没见三个孩子的影子,眉毛一皱,闭了眼拿起手中的佛珠嘴里念着禅语,听到一阵脚步声,主持的手一顿,随即恢复了常态。 三个孩子嘻嘻哈哈地走进院落,还没等锦瑟反应过来,这边萧寒瑞就兴奋地跑到主持面前。 “喂,和尚,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萧寒瑞的声音刚落,萧蝶儿就迫不及待地叫道:“好噢,好噢,哥哥,我们回家了。” 知礼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笑道:“小施主,你们误会了,贫僧是方丈派来询问三位这里还缺些什么?” 锦瑟飞快跑进屋子,屋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混乱,一张桌子,四个小椅子,墙边堆砌着一个大大的土炕,很简单却是很干净,见生活用品一应俱全,锦瑟这才走出房屋。 “这位师父,屋里什么都不缺,多谢方丈关心,麻烦师父了。”说完,锦瑟冲知礼微微一笑。 知礼也是微微一笑道:“如此便好,那我等就告辞了。”说完率领众僧离去。 萧寒瑞见锦瑟对知礼笑得那么灿烂,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心道老子把那么好的药给你,都没见你对我笑,哼,想着就狠狠瞪了锦瑟一眼,骂道:“谁说我们不缺东西?奶娘呢?使唤的奴才呢?谁给我们做饭吃?” 一连串的问题把锦瑟难住了,连忙安慰道:“小少爷,小姐,我们先去屋里看看,等歇够了,我们一起去找方丈好不好?” 俩孩子对视一眼,见锦瑟这幅可怜的样子,只得点了点头。 知礼回到禅房,对着坐在蒲团上打坐的白眉老僧先行一礼,开口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行思身形一滞依旧闭着眼说道:“那三个孩子可曾哭闹?” “不曾,只是两位小主子只想回家,倒是那个小书童还有几分眼力。”知礼毕恭毕敬道。 行思嘴角微微上扬却神色不变道:“哦?晚膳准备好了吗?” 知礼微微一愣说道:“都已准备好了。”行思点点头,示意行礼退下。 “砰砰”的敲门声传来,锦瑟连忙去开门,却发现什么人也没有,门口只是放着一个食盒,锦瑟望了一眼大门外,便提着食盒进了屋。 打开食盒看了一眼,萧寒瑞小脸发青,一掌把那碗清水炖豆腐打在地上,叫嚷着:“我不要吃这个,这个是喂狗的。” 锦瑟满头黑线只得捡起地上的碎碗,低声说道:“少爷想吃什么?” 萧寒瑞一听这个来了精神,两眼直冒金光,掰着指头数道:“我想吃蟹黄狮子头,葱香小排骨,酱汁肉,脆皮烤鸭、、、、、、” 锦瑟越听脸色越难看,幽怨地看向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萧寒瑞,主子,咱这是寺庙好不好?好吧,就算不是寺庙,就这穷乡僻壤的,我上哪去给你找这些菜? 萧寒瑞望了望锦瑟,声音越来越小,似是想到了什么,昂起小脑袋理直气壮地说:“我就要吃这些东西。” “好吧,奴才这就去看看,两位主子稍等。”说完,锦瑟赶紧跑了出去。 举头望天,锦瑟真的是很无奈,空荡荡的小路摆在眼前,却不知道何去何从,自己该到哪里去找厨房? 知文正拿着一卷佛经匆匆走过就被锦瑟叫住:“小师父,请问厨房在哪里?” “是你?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到处乱跑?”知文急切地问道。 锦瑟没想到这小和尚会是知文,连忙道:“我家主子吃不惯斋饭,让我去寻些爱吃的饭食。” 知文看着锦瑟俊俏的小脸,心里不由得一动低下头说道:“你随我来吧。” 跟在知文身后,锦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着话,问问这静安寺的风土人情,小和尚的作息时间,锦瑟忍不住感叹这静安寺还真是个好住处,当然撇开他们住的那间茅草屋不讲。 “那住在这里的小和尚都是无家可归的人吗?”锦瑟无意间问道。 知文听到无家可归,拿书的手紧紧攥住,轻笑道:“是啊,无家可归总比有家不得归好。” 锦瑟听出这话有点不对劲,就听知文又说:“那两位小主子也是有家不得归的可怜人啊。” “哎。”锦瑟叹了口气就沉默了。知文也不再说话,两个人默默地向前走着。 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只见门上挂着一块题着“三味居”的木匾,哎?三味居?怎么不是啊?锦瑟心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三味居?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叫周树人啊。 想着想着锦瑟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知文停了脚步好奇地看着自己,便绷紧了小脸。 “小施主,厨房到了,你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双手合实,知文问道。 锦瑟笑道:“谢谢你,没有了,哦,对了,跟你说,我叫锦瑟,以后就别叫我小施主了。”说完快速溜进了厨房。 知文听后莞尔一笑,停留了一会就走了。 蒸笼里馒头刚刚蒸好,掀开笼盖,热浪袭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饭香味,锦瑟不由眯了眼,肚子咕咕叫了起了,见四下没人,锦瑟伸出了罪恶的爪子,刚拿起一个馒头就烫得连忙扔开,小手下意识地就去挠耳朵。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锦瑟顾不得烫伤,赶紧蹲在灶台旁的柴堆边上。 行思方丈瞥见木钗旁不断晃荡的衣角,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管理膳食的和尚此时还没有从见到方丈的惊讶中清醒,整整十年,方丈没有进过厨房,今天却来了,难不成膳食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胖和尚擦擦额上的汗,走到方丈前说道:“师父,小僧有礼了,不知师父前来是为何事?” “无事,你们都退下吧。”行思大师缓缓说道。 众僧互相看了一眼朝方丈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锦瑟吓得手心里都冒出了汗,屏住呼吸,只听见炉灶里柴火烧得“啪啪”作响。“哈哈”带着戏谑的笑声响起,锦瑟“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二十九章 静安寺(二) 锦瑟抬起头,看向来者,只见他穿着芒果色僧衣,手里拿着一串上好的紫檀佛珠,虽是七八十岁的年纪,但是脸上只有少许皱纹,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浑然天地的豁达,眉角处散发出一种和蔼的亲近之意,嘴角处的笑意让锦瑟对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 行思方丈走上前朝锦瑟伸出手说道:“快起吧,地上凉。” 一句简单的话让锦瑟泪流满面,很长时间没人这么关心自己了,强忍住泪水赶紧从地上爬起,行思笑着走到灶台上,亲自为锦瑟舀了一碗小米粥,拿了一个馒头。 “快过来吃饭吧。”说着指了指桌子。 锦瑟瞪着水汪汪的大眼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食不言寝不语,可懂?”听完这话,不再好奇,锦瑟径自走到桌子前,拿起馒头啃起来。 见锦瑟狼吞虎咽的样子,行思笑眯了眼,端起小米粥递到她嘴边,没有丝毫的犹豫,锦瑟一股脑喝下去。 “吃饱了?”闻言,锦瑟看了行思方丈一眼点点了头。 “那你就回去吧。”说完行思方丈优雅地起身离开。 锦瑟傻了眼,本以为这老和尚会有事吩咐自己,就这样让自己回去了?锦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扫视了一下厨房,见只有些素菜,来不及多想匆匆拿起几个馒头往回走。 萧府怡和居身穿华丽服饰的陆氏站起来,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美目含怒,红唇微启冷冷道:“两个孩子命这么大?还是你们无能?连个孩子都杀不了,还不、、、、、、” 话还没说完,就见珠帘被掀开,萧寒墨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碎片,眉头一皱,忙道:“娘亲,这是为何?何事让母亲如此生气?” 陆氏朝跪在地上的奴才使了个眼色,奴才悄悄退下,掩饰好自己的情绪笑着问道:“墨儿,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今日无事,就到母亲这里看看。”萧寒墨端起茶杯笑道。 陆氏看着眼前已经俨然一副大人模样的儿子,心里一阵欣慰,开口道:“墨儿,过几日便是你表妹湘灵的生辰,娘这里备了些礼物,你替我走一趟可好?” “湘灵?”想到这个陆家最受宠的表妹,萧寒墨神色有些不自然。 “没错,就是湘灵,你是不知道,这姑娘如今出落的可好了。听你舅母说、、、、、、” “娘亲若是无事的话,孩儿就先告退了。(.)”放下茶杯,萧寒墨赶紧从怡和居逃离。 陆氏看着桌子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杯,无奈的摇了摇头。 萧寒墨从怡和居走出,漫无目的地走着,对于母亲的心思,自己不是不知道,可是萧氏一脉如今虽是风光无限,谁都知道功高盖主的下场,万一与掌管相权的陆氏联姻,萧氏的下场可想而知。 深叹一口气,正要往回走,就听见一阵孩子的哭泣声,疾步走过就见几个家仆正在殴打一个小孩,那孩子见萧寒墨走来,大声叫道:“大少爷,救我。” 几个家仆听到这话赶紧放开孩子,萧寒墨皱着眉头,有些不悦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少爷,这奴才不听使唤,您看、、、、、、” 翠平跪在地上,哭得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哽咽道:“大少爷,奴才想要去找则成哥哥,不是成心不干活的。” 则成?想起锦瑟那张可爱的小脸,萧寒墨莞尔一笑:“起来吧。” 翠平赶紧爬起来,满脸期待的看向萧寒墨:“大少爷,我可以去找则成吗?” “这个,则成去了静安寺,你要找他干什么?” “少爷,翠平就则成哥哥一个亲人,我想哥哥,求大少爷让我去”翠平说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萧寒墨沉思一下道:“静安寺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再说在萧府不好吗?” 翠平害怕地看看那些仆人,摇摇头又点点头。见她这幅样子,寒墨感到一阵好笑,不由开口道:“你跟我去潇湘居吧,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他们不会再打你了。” 翠平听后大喜,赶紧爬起来,顾不上脸上的伤口,扯出个大大的微笑。 锦瑟望着地上滚落的馒头,怒火涌上,揪过萧寒瑞的衣领就给了他一拳,萧蝶儿急得又哭又叫,锦瑟吼道:“再哭滚出去。” 好不容易找回几个馒头,手还烫到了,谁想到这俩小孩子一个扔在地上不说,另一个还说是狗吃的,想到这锦瑟忍不住骂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败家子,我不伺候了,爱吃什么自己弄去。” 骂完心里痛快了,锦瑟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 萧寒墨呆呆地躺在地上,望着锦瑟远去的背影,其实把馒头扔在地上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只是抹不开脸,人家为自己受了伤,还要照顾自己,自己着实不该啊,想着也从地上爬起,捡起地上的馒头放好。 “哥,这不是狗吃的吗?你拣它做什么?”萧蝶儿不解的问道。 萧寒瑞什么也没有说,小心翼翼地将馒头擦干净。 锦瑟边走边骂,自己真的受够了,受够了,忍不住大吼一声,正在闭着眼静思的知文听到吼声赶紧睁开眼朝窗外看去,就见锦瑟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死东西,臭东西,姐给你找馒头容易吗?还给我扔了,妈的,姐不干了。” “锦瑟” 听到叫声锦瑟赶紧回头,就见知文站在自己身后,不由一阵尴尬,立马站起来开口道:“知文。” “锦瑟可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完了,完了,自己刚才一口一个姐,知文不会知道自己是女孩了吧?正在思考的锦瑟没有听到知文的话,知文抬头望望天,深吸一口气,拽拽锦瑟的衣角,低声说道:“你跟我来吧。”说完赶紧放开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锦瑟这才意识到知文还在跟自己说话,吓了一跳,赶紧跟了上去。 禅房里,行思方丈听到弟子对萧氏兄妹的叙述,冷冷地开口道:“别院里那两个孩子两天别去送饭。”说完闭了眼继续打坐。 第三十章 静安寺(三) “哇”见到眼前的风景锦瑟忍不住高喊出声,知文将她带到了山顶,看着群山起伏,雾气萦绕,锦瑟所有的不快瞬间消失。 “每次心里藏了事,无处发泄,我都会来这里。”知文拿起一些树叶将石阶扫干净,示意让锦瑟坐好。 锦瑟坐下冲知文一笑:“谢谢你,知文。” 望着苍茫的群山,深吸一口气,锦瑟也在反思自己,两个娇生惯养的孩子背井离乡,待遇从天上降到地下,任性点也是难免的,才五岁的孩子啊,哎,锦瑟忽然觉得自己太坏了,竟然会对一个孩子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知文见锦瑟不再说话,也静静地坐在一旁,锦瑟突然扭过头来问道:“知文,你刚才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什么话?” “就是我骂人的话。”锦瑟小脸一红,不好意思道。 知文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知文不懂你明明是个男孩为何一口一个姐字?” 锦瑟也不好隐瞒就直接把自己女扮男装的事告诉了他,最后还警告知文不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见知文点头答应,锦瑟这才放心。 心情好了锦瑟有些担心那两个孩子,就匆匆跟知文回了住所,知文有些担心地看着锦瑟:“回去没事吗?万一他还跟你打架怎么办?” 锦瑟撩起袖子,举起小拳头恶狠狠地道:“没事,姐不怕,姐有力量。(.无弹窗广告)” 知文看着锦瑟嫩白的小胳膊,又想到锦瑟是女生,小脸一红,连忙低下头道:“无事就好,那我先回了,你自己要小心。” 看着知文落荒而逃的样子,锦瑟嘴角浮起一抹坏坏的笑来,暗道这古代的孩子就是保守,不久露出胳膊来嘛。 走进屋子,锦瑟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就去床上躺下,萧氏兄妹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齐声道:“则成,我们错了。” 哎?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锦瑟小身板抽动了一下,依旧没有做声。 见锦瑟不做声,萧寒瑞急了,一把抓住锦瑟的胳膊,小脸一横,嘴里骂道:“你凭什么不说话?我已经把馒头捡起来了,你还要我怎么做?” 锦瑟偷偷用眼瞄了下桌子,见馒头已经被放好,心下有点感动,于是开口道:“少爷,奴才很累,想要睡觉。”说着继续闭眼装睡。 萧氏兄妹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一边,一时间屋子陷入寂静。 青云书院寂静的小路上,不时有学子结伴走过,微风吹过夹杂着些许竹子的清香,竹林深处,柳云枫静静地坐在石凳上望着远处的云彩发呆。[] 书童阿吉看向自家少爷的眼光满是焦虑,柳云枫忽然回头对阿吉说道:“走吧,不然又要挨训了。” 锦瑟,不管你身在何处,我一定把你找到,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想着想着一行清泪滑过脸庞,柳云枫赶紧别过脸,加快了回书院的步伐。 “对了,阿吉,萧家二少爷怎么最近没来书院?”柳云枫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听得阿吉满是心疼。 “回少爷,萧家二少爷据说去静安寺休养了。” “哦?那他怎么读书?夫子的课可是极难的。”柳云枫不解道。 阿吉听得满头黑线,只觉得一群乌鸦从自己头顶上飞过,暗道我说少爷啊,人家萧家二少爷可是锦夏第一神童,就算不学习,这夫子的学问也不会难住他的啊。 于是忠实的书童老实巴交道:“回少爷,我觉得这二少爷应该这学问都会了,才会去休养的。” 柳云枫很是无奈地看了阿吉一眼就不再说话,径自朝书院走去。 阿吉擦擦额上的汗水,紧步跟上。 萧寒渊看着眼前古朴的院落,抚摸着那已经长大的槐树,心里满是怅然,想着自己娘亲那音容笑貌一阵苦涩漫上心尖,浑重的钟声传来,抬眼望向山顶的寺庙,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唤来跟随的小厮,耳语几句,不一会小厮搬来一张书桌,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萧寒渊走到书桌前,望着槐花树静静沉思了一会才下笔。 半晌,一副美人图跃然于之上,那美丽的妇人站在槐树下,浅笑盈盈,如水的眸子满是笑意,萧寒渊眼里散发出柔和的光彩,似是想到什么,挥笔写道:“月出惊山鸟,夕语盼晨归。” 笔端刚刚落下,纸上落下一朵小小的槐花覆在女子如花的笑颜上,萧寒墨轻轻将槐花拿起,对着纸上的人低声说道:“娘,渊儿想你了,你可曾知道?” 白衣如雪,少年仔细端详着桌上的画卷,无意中给别院带来些许暖意与温情。 寺院钟声响过,锦瑟知道又到饭点了,自己也不好躺在床上装傻,只好赶紧爬起来,打开房门四下张望几番都没见有食盒,哎?莫不是这和尚忘了送饭? “快拿东西来,我们要饿死了。”两个寄生虫正饿得哇哇大叫。 锦瑟感觉自己头皮发麻,刚要去厨房就见走来两个小沙弥,于是赶紧狗腿地笑道:“小师傅,请问,今日为何没有给我们送饭?” 一个胖乎乎的小沙弥嘿嘿一笑露出自己残缺的牙齿说道:“方丈说了,你们不爱惜粮食,两天不给饭吃。” “别啊,两天不吃饭,这怎么成?”锦瑟焦急地问道。 “我们只是来告诉你们事情的,既然你知道了,我们就走了了。”另一个小沙弥一脸严肃道。 锦瑟欲哭无泪,刚要追上去就听那个胖胖的沙弥笑道:“你别去厨房偷东西哦,师父说了,你去偷一次,就让你们一天没饭吃。”说完还朝锦瑟做了个鬼脸。 “这,这,这,”锦瑟变得结巴起来,赶紧跑回去告诉俩小家伙这个噩耗吧。 “什么?不给饭吃?是要饿死我们吗?我不管,你去给我们弄饭吃。”萧寒瑞说完就躺在床上,不再理锦瑟。 萧蝶儿看着自家哥哥脸色不好,也吓得不敢乱说,安静地坐在凳子上,望着几个馒头发呆。 “哎,要不就啃馒头?虽然它很脏。”锦瑟见两人脸色越来越黑,声音也越来越小。 馒头,馒头,哎,有了,这馒头不好吃,改造一下总可以吧?想到这里,锦瑟兴奋地叫道:“少爷,我知道咱吃什么了,快跟我来。”说完揣着几个馒头就冲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寒渊来了。。。 萧寒瑞兄妹看着眼前几个烤得黑乎乎的馒头一个劲的摇头,锦瑟很是尴尬地笑笑:“少爷,小姐,这馒头看起来难看,吃起来香。” “你先吃。”萧寒瑞不容置疑地说道。 吃就吃,谁怕谁,锦瑟拿起一个馒头掰开,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咽咽口水,大口嚼起来,“噗”怎么这么苦?锦瑟一口吐出来,苦着脸看向萧寒瑞。 “怎么不吃?吃啊,你不是说好吃吗?怎么吐出来?”萧寒瑞一边说着一边往锦瑟嘴里塞馒头。 锦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急得小脸发红,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住手。”知文看见有人欺负锦瑟急得大喊着跑来。 跑到锦瑟身旁,一把将萧寒瑞的手拿开,“小施主,你这是为何?”忍不住满腔怒火,知文不再和善,冷冷问道。 “哼,要你管。”萧寒瑞见知文给锦瑟撑腰也不怕依旧蛮横地道。 知文不再理会萧寒瑞,轻轻拍打着锦瑟的背,关心地问道:“好点了吗?” “咳咳,好多了,咳咳,谢谢你,知文。”锦瑟断断续续地说。 知文不好意思挠挠头:“无事,你没事好。” 见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萧寒瑞狠狠瞪了锦瑟一眼,拉着萧蝶儿就向远处跑去。[] “哎,少爷,你,你、、、、、、”锦瑟急得大喊。 知文拉住锦瑟说道:“莫去,等他们好点再过去,不然你们又该吵架了,你又吃亏。” 一股暖流流入锦瑟心底,反握住知文的手说道:“知文,谢谢你。” 知文看着那双白皙的小手,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对锦瑟说道:“我陪你去看看吧。”说完快步离开。 萧寒瑞拉着萧蝶儿快步向前走着,心里越想越难过,自己在府里的时候什么时候受过这个闲气?爹娘不疼就算了,连个奴才也这么戏弄自己,寺庙还不给饭吃,想着想着,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萧蝶儿见自家哥哥哭了,也嚎啕大哭起来,两个孩子紧紧抱在一起。 “哥哥,我,我,我想娘亲。”萧蝶儿哽咽道。 萧寒瑞何尝不想?只得安慰自己妹妹道:“快了。我们快回家了。” 锦瑟跟知文见到的就是两个孩子抱在一起痛哭,看得两人一阵心酸,锦瑟心里既愧疚又心疼,虽然自己前世没有体验过为人母的机会,但还是蛮喜欢小孩的,虽然这两孩子有点恶劣。 “让他们自己静静吧。”锦瑟说着就示意知文跟自己躲在一旁。 过了一会两个孩子停止了哭泣,手牵手向院子走去,锦瑟跟知文相视一笑,彼此心领神会,知文向锦瑟点点头,锦瑟赶紧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静安寺一处庄子,萧寒渊独自坐在偌大的饭桌上,厨子精心烹饪的菜肴丝毫引不起自己的食欲,象牙筷子举起又放下,轻轻叹口气道:“小少爷跟二小姐是不是在寺庙里?” 仆人低着头沉声说:“回二少爷,小少爷跟二小姐确实在寺庙。” 萧寒渊听完这话脑海里竟然浮现出锦瑟那张倔强的小脸,状似随意道:“不是说他们途中有人受伤了吗?” 仆人沉思一会道:“回少爷,是有人受伤了,据奴才所知,受伤的是小少爷的小书童,不过伤势已经大好。” “知道了,你下去吧。” 仆人刚要退出去,就听见自家主子开口道:“准备几个素菜给小主子送到寺庙里。”连忙点头称是。 一转身眼看就要迈出门槛又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慢着,准备好了跟我说一声。” 仆人很是无语的再次点头称是。 想到锦瑟身上的伤,萧寒渊又补充道:“再炖个排骨汤。” 仆人身形一闪差点绊倒,连忙称是,说完就匆匆离去。 萧寒瑞兄妹坐在桌子旁,可怜巴巴地望着异常干净的桌面,萧蝶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哥哥的脸色轻声问道:“哥哥,真的没法买吃吗?我饿了。” 萧寒瑞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己妹妹,刚要安慰就听见传来一阵敲门声,刚要吼锦瑟去开门,却发现人不在,只得自己去开。 一开门原本无神的大眼瞬时间发光,惊喜地叫道:“二哥哥,你怎么来了?是爹让你来接我们回家的吗?” 萧寒渊看着自己弟弟满是期待的眼光默不作声,一摆手,仆人拿着食盒走进房屋,将菜一一摆好,萧蝶儿见有吃的连忙伸手去抓。 萧寒渊将眉毛蹙起,看向萧蝶儿的眼光有些冷清,萧蝶儿有些害怕地将手缩回来,不再动手,只是看着眼前的菜流口水。 看着眼前破旧的装饰,总是感觉少了什么,仔细一想才意识到没有见锦瑟,刚要问她的去向,就听见萧寒瑞嚷道:“哥哥,我要吃饭,我要饿死了。” 萧寒渊点点头,嘴里吐出两字:“吃吧。” 得到指示的孩子想撒欢的小狗般冲到桌子前狼吞虎咽起来。 锦瑟急匆匆赶回来,看着房门虚掩着,也没多想就冲了进去,就见桌子上摆满了好吃的,两孩子正吃得不亦乐乎,萧寒瑞还不时给自己妹妹夹菜。 可是这么温馨的画面,本该温暖的情调,怎么感觉这气温有点低呢?一抬头就见萧寒渊那个千年冰块脸摆在自己眼前。 “啊,你怎么来了?”锦瑟很不争气的大叫出声。 刚说完锦瑟就后悔了,因为自己已经明显感到这里的气压又低了几分,于是狗腿道:“给二少爷请安。”说完恭敬地行了一礼。 “哼”萧寒渊冷哼一声,看向锦瑟的眼光越发不善。 一大碗炖排骨被两孩子吃得只剩肉汤,萧寒瑞得意洋洋地看向锦瑟,还拿起一块骨头冲锦瑟耀武扬威,锦瑟只好装瞎子看不见。 这时,萧寒渊说道:“起来吧,去把那碗排骨汤喝了。” 锦瑟看着那油腻腻的汤面,只觉得一阵恶心,这时萧寒瑞兄妹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一个奸笑,看得锦瑟心里发毛。 锦瑟只是感觉自己右眼皮跳个不停,果然,只见那俩孩子趁萧寒渊不注意,一人朝碗里吐了一口唾沫。 “还不快去。”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锦瑟苦笑几声,暗道真的是有苦难言,慢吞吞地朝桌子走去。 1 第三十二章 记得这时年纪小 走到桌前锦瑟战战兢兢地端起那碗排骨汤,怎么看觉得怎么恶心,将嘴凑到碗前,想着那两口唾沫,心里真是过不去,怎么也下不去口。 “还不快喝。”萧寒瑞恶狠狠地问道。 锦瑟瞥了萧寒渊一眼见他只是冷冷看着自己,心里就有了打算,腆着笑一脸狗腿道:“二少爷,两个小主子还没喝,还是先给他们喝吧。” “不行。”萧寒渊连眼都没眨盯着锦瑟说道。 天啊,我不要喝口水,呜呜,谁来救救我,锦瑟在心里呼喊道。 哎,哀叹一声,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端起碗一仰头,就像要去赴死一样,看她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萧寒渊眼里的寒冰融化了些许,带了一丝笑意。 深吸一口气,刚要喝下去,就听见一阵轻缓的敲门声,锦瑟连忙放下碗,叫喊着去开门,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神呐,姐爱死你了,给姐解了围。 一开门就见行思方丈笑眯眯地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知礼主持,锦瑟心里那个激动啊,当时就喊:“方丈好,主持好。” 萧寒渊听到声响也起身前去门口,行思方丈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面带疏离之意的男孩,眼里的笑意越发浓重。 “大师近来可好?”萧寒渊依旧是一种淡淡的语气问道。 行思捻动了一下佛珠笑道:“老僧一切尚好,不知萧老侯爷可好?” “好,老侯爷身子也好,谢大师关心。(.)”萧寒渊面部改色,依旧波澜不惊地说道。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冲到行思方丈面前骂道:“死和尚,臭和尚,为什么不给我饭吃?你是要饿死小爷吗?” 行思方丈面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那笑容有些僵硬,锦瑟见他这个样子知道萧寒瑞又触到别人的底线,这下没有好果子吃了,只得用一种哀怨的眼光看着他。 果不其然就听到行思方丈威严的声音幽幽传来:“这位小施主,你先说说我给你饭吃了吗?” 萧寒瑞听到如此威严的声音也是有所害怕,但是想到自己二哥哥在场,料想这和尚也不会难为自己,只好死鸭子嘴硬道:“没有,你就是想饿死我们,就是没有给我们饭吃。” 行思大师转动佛珠的频率越来越快,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身后的小沙弥都选择了沉默。 “是吗?那第一次给你们送的炖豆腐是不是饭?你这小童跑到厨房给你们拿的馒头是不是饭?”行思方丈还没有说话,身后的知礼主持已经忍不住开口质问道。 “馒头?那是那个狗奴才吃的,也才不吃。”萧寒瑞依旧不服气地叫嚷道。 行思方丈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走到锦瑟的身旁,拉起她的小手,将手掌展示在众人眼前。 原本嫩白的小手因为烤馒头而变得黑乎乎的,锦瑟尴尬地低下头,小沙弥忍不住“嘻嘻”笑出声来。 行思从袖中拿出一张雪白的丝帕走到一旁的水瓮旁舀了点水,将丝帕弄湿,然后给锦瑟轻轻擦拭起来,不一会锦瑟的小手又变得嫩白无比。 看着眼前的小手,周围的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只是这手掌上怎么这么多水泡啊?锦瑟这才意识到去偷馒头的时候被烫了一下,刚开始没在意,现在已经变得红肿不堪。 “你可知这水泡怎么弄的?”行思方丈走到萧寒瑞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问道。 萧寒瑞心里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低下头不再说话,行思方丈却依旧问道:“你可知那被你丢弃的饭菜是如何得来的?” 往后退一步,萧寒瑞想要躲到萧寒渊身后,知礼走上前紧紧扣住他的双手,又听到行思方丈问道:“你这小仆为了给你们弄饭吃,手被烫伤,你可曾心中有愧?” 萧寒瑞心里感到一阵内疚,眼圈微微有些发红,锦瑟觉得这样说他有些残忍,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萧寒渊冷冷说道:“瑞儿,跪下。” 容不得反驳,萧寒瑞赶紧跪在地上,萧寒渊看了锦瑟一眼,走到行思方丈面前深深行了一礼开口道:“大师,家弟品行恶劣,不知礼数,我替家弟赔罪,还请大师多加管教。” “萧公子严重了,人之初,性本善,小施主并不是不可教导,这点萧公子大可放心。”行思沉吟一下道。 萧寒渊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那我就告退了。”说完不顾萧寒瑞的哭喊扬长而去。 萧寒瑞此时真的说是伤心欲绝了,被自己父母抛弃在这里不说,自己的亲二哥把自己说的这么体无完肤,忍不住放声大哭。 行思方丈淡漠的扫了他一眼:“知礼,把他带到我的禅院里去,任何不得去看他。”知礼点头称是。拽起哭喊着的寒瑞就朝方丈的禅院走去。 锦瑟赶紧给行思方丈跪下,说道:“方丈,少爷他不是有心的,求你放过少爷吧,你这般把他说关就关,少爷怎么能经受得起。” 行思方丈对锦瑟一笑:“我又没说把他怎么样,况且就算把他怎么样了,不也是替你出一口气嘛。” 锦瑟顿时说不出话来。 行思又接着说:“我带他到我禅院里,只是为了教他礼仪,教他为人的道理和处事的方法罢了,你不必紧张。” “那方丈,你把主子带过去了那我干什么?”锦瑟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的生活就是围着自家主子转吗?主子一走就叫不上如何生活了?”行思方丈说道。 锦瑟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实话自己并不知道未来在哪里,去阿依汗还是想办法回现代?这些只能说是遥不可及的梦,离自己太远。 “既然想不出自己是为何而活,那就搬到菜园去吧,自己好生思量一番,顺便把菜园打理好。”行思方丈说完就离开了。 “则成,我怎么办?”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萧蝶儿,锦瑟走过去安慰道:“小姐,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吃苦的。” 朴实的话语不带一丝做作,萧蝶儿毫不犹豫地点点了头道:“则成,我会改好的,不会再欺负你。” 锦瑟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姐,我们要好好相处,一起回萧府。” 两个孩子互相看着对方傻笑起来,这一天两个人一起聊到很晚,萧蝶儿纯真可爱的性子感染了锦瑟,狭小的房间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 第二天锦瑟背着几个小包袱带着萧蝶儿一起朝菜园走去,太阳出来,将前行的路照得金光闪闪的,两个孩子小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即使前方多波折,只要相伴而行的人还在,那些相濡以沫的情谊就不会被岁月搁浅。 第一章 山音袅袅 春去冬来,燕子归来又归去,时间如同指间的的音符缓缓流淌,锦瑟已经在静安寺度过了七年的时光,昔日的小娃娃已经有了些许少女的气质,锦瑟坐在小溪旁正在感叹时间的流逝,就听见后方传来一阵兴奋地叫声。 “则成,快过来,鱼弄好了。”萧寒瑞拿着筷子兴奋地叫道。 一身朴素的僧衣将少年隐隐成型的身板展露出来,少年眉眼间满是笑意,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儿郎,锦瑟暗自称叹。只是不到一分钟,这种印象轰然倒地,只见那少年变了脸色,朝锦瑟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捞鱼。” 好吧,锦瑟承认她刚才所见的一切都是假的,萧寒瑞怎么可能对她好言好语,哎,站起身连忙拿着树杈去插鱼。 清澈的溪水微波荡漾,夹着淡淡的青草味,锦瑟低下头看着水中的鱼儿心情大好,心道这古代最好的恐怕就是这么干净的环境了吧?想着想着锦瑟不由得唱起sunshinegirl 奇怪却动听听的音符加上锦瑟绝美的容颜让萧寒瑞看傻了眼,心被猛烈地撞击着,如诗如画的画面自此在少年心中定格。 似乎意识到什么,锦瑟连忙住了声向萧寒瑞看去,萧寒瑞脸色一红,吼道:“看什么看,唱得难听死了,都把鱼吓跑了。”说着拿起烤好的鱼坐在一边大嚼起来。 锦瑟满脑黑线,立刻噤了声,自从这家伙被行思方丈带去教导,自己就开始让着萧寒瑞,生怕一个不高兴就把这个小霸王给惹毛了,谁知这家伙越来越不知好歹,蹬着鼻子就想上脸。 “寒瑞,今日的功课可曾做完?” 锦瑟一回头就见行思方丈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萧寒瑞吓得小脸发白,扔下手中的鱼就朝行思行了一礼:“方丈,我,我这就回去做功课。”说完就溜走了。 行思方丈看着满脸尴尬的锦瑟笑道:“还不赶紧上来,一会这烤鱼就凉了。”说着还指了指火架子上的两条烤鱼。锦瑟跑过来顾不上烫手,抓起鱼就吃。 “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冒失。”行思宠溺地笑道。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咽下鱼肉,锦瑟开口问道:“方丈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你们的烤鱼味都传到寺里了,我怎能不知?不过,你们这烤鱼这样做可是浪费了,山下老张头那里有上好的料酒,配上去是极香的。(.无弹窗广告)”行思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笑道。 哎?这和尚还懂美食?仿佛看懂了锦瑟的心思,行思笑着说:“吃乃人之本性,只是我佛慈悲,不得杀生。” “额,方丈是在说我很恶毒吗?”锦瑟有些不满道。 “非也,相由心生,善恶只在一瞬之间,你吃鱼,即是鱼的宿命也是你的选择,若此鱼饱受世间苦楚,你杀它,便是成仁;若此鱼活得自在,你杀它,便是不义。” 锦瑟听得满头黑线不由问道:“子非鱼,安知鱼之苦乐?”好吧,咱也抄袭一回,某女奸诈地想着。 行思方丈看了锦瑟一眼,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锦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方丈真会打太极,高实在是高。” 行思虽然不知道这打太极是何物,但看锦瑟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词,老脸一红,轻咳几声:“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吧,菜地都收拾好了?” 提起菜地,锦瑟真是一肚子苦水,本来以为就是简单的挑水,浇菜,谁知道还要挑粪,施肥,还有那可怕的虫子,锦瑟都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寺庙里的小沙弥知道自己怕虫子,不时捉一条青虫吓唬自己,数不清自己被吓哭了几次,不过还好有知文帮着自己。 想着想着锦瑟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菜园附近,还没走进去就听见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一个十一二岁摸样的俊俏女孩连蹦带跳地跑来,见到锦瑟兴奋地嚷道:“则成,你回来了?我做好饭了。”说着拉着锦瑟向房间里走去。 萧蝶儿虽然只是一身粗布衣服,但丝毫掩饰不住那种与生俱来的美丽,花一般的年纪,岁月将昔日的小娃娃雕琢成了一块美玉,带着山里特有的清新气息,萧蝶儿十分活泼灵动,昔日的嚣张跋扈早已不见踪影。 看着锦瑟在不停地打量自己,萧蝶儿羞红了脸,几年的相处,自己已经将面前这位俊美不凡的“少年”悄悄地藏在了心里。 锦瑟不是不知道萧蝶儿的心思,赶紧说道:“快走吧,我饿了。”虽然自己早已吃了两条鱼,锦瑟早就饿得不行了,话说对付萧寒瑞本身就是个力气活。 吃着萧蝶儿做的素菜,锦瑟连连称好吃,一不小心就多吃了一碗饭,萧蝶儿笑眯眯地看着狼吞虎咽的锦瑟“咯咯”笑出声来。 “今天哥哥有没有吃到烤鱼?” “有我在,他能吃不到吗?”锦瑟不屑地说。 “那大师有没有发现?” 锦瑟顿了一下道:“发现了,不过倒也没说什么。”萧蝶儿见锦瑟嘴角有些饭粒,轻轻为她拭去。 “啪嗒”一声筷子掉在地上,锦瑟连忙弯腰下去拿筷子,暗暗叫苦不已,这是怎么了,萧蝶儿这情形似乎不对头啊,将筷子搁在桌上,锦瑟站起身来有些慌乱道:“小姐,奴才还要担水浇菜,你慢慢吃啊。”说完飞似的从房中逃离,只听见萧蝶儿有些不高兴得“哦”了一声。 锦瑟跑到小溪旁,心里烦躁不已,此时正值夏日,见四下没人,锦瑟脱光了衣服,一下子扎进了水里,清澈的溪水拍在身上让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爽,锦瑟的心莫名地就平静了下来,乌黑的丝发在水中起起伏伏,锦瑟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林中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厮打声,锦瑟心下一惊,看着岸边的衣服,心里有些着急,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来不及多想,锦瑟将头埋进水里屏住呼吸。 第二章 林中救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打斗声渐渐弱了,锦瑟小心翼翼地探出水面,见四下没人,赶紧从水里钻出来,游到岸边,伸手去拿自己的衣服,手指触到衣服,想拽却拽不出来,心里一急就直接跳上了岸。 刚上岸,锦瑟就傻了眼,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自己衣服上,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衫,来不及多想,将那人轻轻推在一旁,迅速换上衣服,简单地将头发挽在一起,就去看那人的伤势。 赵潜躺在地上,感到浑身疼痛不已,刚要呼救,可是嘴里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意识渐渐模糊,终于昏了过去。 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到小溪里去弄湿,来到伤者跟前轻轻为他擦拭,看着狰狞的伤口,锦瑟有些不忍心继续擦下去,终究狠了狠心,将伤口周围的血渍擦干净。取下手镯,锦瑟按照原先的方法,念完咒语后,将手镯放在伤口处轻轻掠过。 伤口不一会就愈合了,锦瑟看着手镯,不由得又想起了哈蒂曼,想起了那个十年的约定,如今七年已过,不知道哈蒂曼身在何方,叹了一口气,将头发解开,独自坐在岸边看着远处的云彩发呆。 七年了,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你们可好?我很想你们,抚摸着手镯,想起小时候自己依偎在父亲怀里看着舞台上的母亲跳舞,锦瑟不由得潸然泪下,微风乍起,吹落一片树叶,锦瑟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看着树叶上清晰可见的纹络,不由感叹道故乡的树也绿了吧? 忍不住,拿起树叶放在嘴边,轻轻吹奏起那首《故乡的原风景》,这首曲子本是用陶笛演奏的,当年在法国,许皓杰竟然能用枫叶完整的吹奏起来,自己学了好几个月才勉强将曲子吹成调。 熟悉的音调从唇间缓缓流淌出来,锦瑟好像又回到了那段与许皓杰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嘴角不由浮起幸福的笑意。 赵潜悠悠转醒,猛然发现自己还置身在岸边,自己身上的伤早已不见踪影,一阵悠扬动听的乐声传入耳际,就见在自己的不远处坐着一位身穿粗布男装的女孩,女孩长发披散在肩头,灵动的大眼似是凝聚着些许忧愁,但是嘴角却是露出一种淡淡的笑意。 赵潜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向前,开口道:“这位姑娘,你可知是谁救了我?”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锦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听到他开口叫“姑娘”,心下一惊,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是男的,嘿,你看错了。” “那你可知是谁救了我?我本身受重伤,可一觉醒来,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赵潜不解地问道。 锦瑟赶紧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刚来不久,什么也不知道。”说完连看也不看赵潜一眼,落荒而逃。 看着女孩的背影,赵潜的目光由疑惑转变成了好奇,最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 “爷,卑职护卫不周,害王爷受伤,请王爷责罚。”年轻的将领匆匆赶来,跪在地上开口道。 赵潜似是没听到般,过了好久才悠悠道:“此处不是静安寺的地界吗?” “回爷的话,是的。” “回去好好打探一番,看看这附近哪里有女孩,年纪十二岁左右。” “是,奴才这就去办,爷,车马已经重新安排妥当了,可是要继续前行?” 赵潜沉思一声道:“继续走吧。” 树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在心里铭记这一刻吧? 锦瑟急匆匆地往寺庙赶,心里不知为何老是感觉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刚想到这,只听“砰”的一声,锦瑟撞到一人身上,这一撞可是将锦瑟撞得头晕目眩。 “锦瑟,你怎么散着头发?你不怕别人发现你是女儿身?”知文已经褪去了童年时的婴儿肥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见锦瑟披头散发地冲过来撞倒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开口道。 “啊?我头发散了?这可怎么办?”锦瑟惊慌道。 知文皱了一下眉头安慰道:“莫慌,先去我禅房里整理整理吧。”锦瑟只好点点头跟在知文身后向禅房走去。 知文主要负责佛经的管理,因为待人谦和,为人公正,在同龄的和尚中很有声望,小小年纪就有单独的禅院,这让锦瑟不得不佩服他。 来到知文的房间,锦瑟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这种感觉不止是指房间整洁更是一种心灵上的洗礼,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鼻尖久久不肯散去,小课桌上摆着一卷佛经,显得宁静而具有一种书香气息。 “锦瑟,赶快梳洗吧。”知礼好心提醒道。 “额,知文,梳子?”锦瑟连想都没想随口道。 知文尴尬地低下头道:“我没有梳子,因为不需要。” 看着知文锃亮的脑壳,锦瑟哈哈大笑起来:“知,知,知文,你可真是可爱,对,对不起。” 知文有些恼怒地走到方桌前,打开一个木匣,犹豫再三还是把那匣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走到锦瑟面前将东西递给她。 锦瑟接过来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知文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窗前,这是一把上好的玉梳,上面雕着鸳鸯戏水图,精美的工艺堪比当代工艺品,锦瑟摇了摇知文的胳膊道:“知文,你不是说你没有梳子吗?这是什么?” “这是我母亲生前的东西,你用吧。”知文温柔道。 锦瑟一听是人家母亲留下的传家宝,连忙摆手道:“我不用,太贵重了。” 知文脸色倏然变冷,眼里饱含一抹沉痛,锦瑟有些紧张道:“知文,这梳子太贵重,我怕弄坏了。” 沉默,依旧是沉默,见知文不说话,锦瑟轻声道:“知文,要不你拿着这把梳子给我梳头吧?” 知文愣了一会,点点了头,指着一旁的凳子,示意锦瑟坐下,锦瑟赶紧做好,没有丝毫的犹豫。 第三章 采花前奏曲 光滑如丝绸般的秀发在知文指尖缓缓滑落,知文仔细地梳着每一根秀发,眼里散发出柔和的光,一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是那么的和谐与安详。 锦瑟看着镜中认真为自己梳发的知文,暗想这古代的男子莫不是都会给自己的妻子挽发?于是便开口道:“知文,你可知我是女子,这样做不合适吧?” 知文淡淡一笑有些悲凉地说道:“我早已遁入佛门,早已断了情爱,这礼教早已无用,再说我给你梳得可是男子的发饰,如此,还不合适吗?” 锦瑟摸摸自己的鼻尖尴尬地笑了笑:“对啊,我现在可是男的,呵呵,是我想多了,知文可是我最好的哥们呢。” 听到这话,知文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不一会一个男子的发饰就梳好了,锦瑟连连称赞,夸得知文俊脸发红,锦瑟嗤嗤笑了他好久这才罢休。 看着锦瑟离去的背影,知文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拿出梳子,记忆又回到了那个夏日的午后,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为娘亲挽发,母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对自己说道:“珏儿,以后娶了妻子,也要为她挽发,这样你妻子才会高兴。(.无弹窗广告)” 想到这,知文握住梳子的手不由得攥紧,眯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驶往洛城的豪华马车里,金色雕着牡丹花的香炉发出浓郁的甘松香,换上一身黑底云水金纹袍衫的赵潜看着手下搜集来的情报,眉头越皱越紧,静安寺怎么会有女孩?听闻七年前萧敬远把自己年幼的一双儿女送到寺中,这女孩莫不是萧敬远的孩子? “爷,就快到洛城了。”将领在车外提醒道。 “知道了。”说完赵潜就默不作声,十年了,自己又回来了,父皇,你可还记得当年被你遗弃的孩子?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的画面在脑海里涌现出来,赵潜拿着信封的手不断握紧,眼里发出一道嗜血的光芒。 初夏季节阳光已经有些刺眼,,锦瑟弯着腰在菜地里锄草,头上顶着一块方巾依旧晒得大汗淋漓,困意倦意袭来,锦瑟昏昏欲睡。 “则成,快来喝水,我刚给你熬了绿豆汤。”萧蝶儿端着一个陶罐气喘吁吁地跑来。 终于来了,如果不是顾忌这古代的礼节,锦瑟真想扑过去去给萧蝶儿一个热吻,快步走到田头,接过萧蝶儿倒在瓷碗里的绿豆汤,“咕咚,咕咚”几口喝下去,锦瑟才感觉自己又活了回来。 啧啧嘴,锦瑟有些意犹未尽地称赞道:“小姐,你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萧蝶儿顿时兴奋地问道:“真的吗?则成,你喜欢吗?” 锦瑟很是认真地点点头笑道:“是真的,则成很喜欢。” “那你给我讲的牛郎跟织女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萧蝶儿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问道。 额,锦瑟挠挠头,刚想说牛郎织女是夫妻,哪里像我一样还是个伪爷,但看着萧蝶儿满是期待的目光,只得点点头。 萧蝶儿看向锦瑟的目光越来越来温柔,情不自禁地牵起锦瑟的手,小脸微微有些发红,羞涩道:“则成,你说,我们俩会不会、、、、、、” 话还没问完,就听见锦瑟猛地说道:“小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 萧蝶儿有些恼怒地甩开锦瑟的手说道:“哪有,我没闻到。” 空气中酝酿着一股淡淡的槐花香,锦瑟几天前就闻到了,只是看着周围并没有槐树,心下正好奇不已,谁知萧蝶儿竟然对自己告白,这兆头可是不好啊,所以锦瑟连忙叉开了话题。 “有,我都闻着好几回了,小姐用心体会一下。”锦瑟诱惑道。 此时一阵风吹来,带着一股凉意与清香,萧蝶儿自是没有闻过槐花的香味,当下就拉着锦瑟的手就朝外跑去。 看着萧蝶儿的举动,锦瑟叫苦不堪,这么热的天谁愿意到处乱跑啊?只得开口道:“小姐,奴才可不可以休息一会,好累啊。” 看着锦瑟满头大汗的样子,萧蝶儿赶紧拿出一条帕子,不顾和尚们诧异的目光,亲手为锦瑟擦起汗水来,锦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既感动又尴尬,一把攥住萧蝶儿的手还没来及说话,自己就被狠狠推倒在地。 锦瑟痛得刚要骂娘,就听见萧寒瑞骂道:“余则成,你好大的胆子,小姐的手是你能碰的吗?” “哥哥,不关责成的事,是我要给他擦汗的。”萧蝶儿快步跑到锦瑟跟前,一边跟萧寒瑞解释,一边观察锦瑟有没有受伤,眼里满是担忧。 “蝶儿,你都多大了?男女礼教你难道不懂吗?” 从来没见过哥哥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萧蝶儿有些害怕地往锦瑟旁边缩缩身子,小声道:“哥哥,我错了,我以后会改。” 萧寒瑞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可是看着锦瑟跟自己妹妹那么亲昵的举动,心里就是不舒服,冷哼一声问道:“你们俩打算去哪里?” 锦瑟看萧寒瑞的表情知道这霸王又生气了,赶紧哄道:“少爷,奴才刚才在跟小姐商量去采些花给你做东西吃。”说着冲萧蝶儿使了个眼色。 萧蝶儿立刻附和道:“是啊,哥哥,我们打算给你做好吃的呢。” 一听见有好吃的,萧寒瑞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在哪里呢,还不快去。” 锦瑟跟萧蝶儿对视一眼,一同带着萧寒瑞朝寺外走去。 第四章 采了萧寒渊的花 循着槐花的香味,锦瑟一行三人来到一座宅院的围墙旁,青瓦白墙在深山中显得尤为刺眼,从外边望去只见一棵槐树开得正旺,枝干绵延到墙外,小巧的花连缀成串,洁白的颜色倾覆在一片绿叶之中,让人不由得心神荡漾。 “哇,好漂亮的花,则成,快去给我摘下来。”萧蝶儿不由得大叫起来。 锦瑟只是知道这附近有槐花却没想到这槐花树长得如次别致,不同于野生的槐花,这棵树的枝干繁多却不凌乱,可见是有人精心看护。 风过,槐花似雪般吹落,带来一股特有的清香,锦瑟不忍心去破坏这美的存在,刚想要劝萧蝶儿放弃摘花的念头却听见萧寒瑞叫嚷开来。 “不就是个破花吗,我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害我走这么远的路。” “少爷,这花好不好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也不知道是谁,刚才都看傻了眼。”锦瑟看不惯萧寒瑞这副样子,开口讽刺道。 萧寒瑞脸色有些发青,见这霸王龙又要发火,锦瑟赶紧说道:“少爷,既然你觉得这花不好,那咱就回去吧。” “嗯啊,哥哥,你不喜欢我们就不要摘了,赶紧回去吧。”萧蝶儿看着锦瑟地侧脸,心里想快点回去跟她呆在一起,于是也开始劝萧寒瑞回去。 “你们无不无聊,一会说来采花做好吃的,一会又要回去,我不管,今天你们要给我个交代,不然我不回去。”说完往地上一坐,萧寒瑞开始耍赖。 锦瑟扶额暗道我的少爷啊,不是不给你摘花啊,你看看这院落,哪里像是一般人家住的房子,万一被发现了,咱都没有好果子吃啊。 似乎看出了锦瑟眼神里的顾虑,萧寒瑞蛮横道:“是你说要给我摘花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呃,听完这话锦瑟顿时哑口无言,只得默默走到围墙前,看了槐树一眼,开始想着怎么才能摘到花。 爬树?不行,自己可没这技能,万一摔下来,小命可就不保了。只好从远处拖来一根竹竿准备打花,看着娇嫩的槐花,锦瑟很是愧疚地在心里感叹:槐树大仙,您可是看清楚了,让我打你的是我家少爷,不是我啊。 扛着竹竿锦瑟气势汹汹地走出几米远,朝自己手心里吐了几口吐沫,狠狠心,挥起竹竿朝槐树挥去。 “吱嘎”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槐树枝子掉落到墙外,锦瑟放下手中的竹竿,走过去拾起地上的槐花递给两个正以崇拜的目光审视自己的主子。[.超多好看小说] “则成,你真厉害。”萧蝶儿接过槐花笑道。 “小姐小心,这枝杈上有刺,扎着可就不好了。” 萧寒瑞很是郁闷,自己的妹妹竟然崇拜一个仆人,想想就生气,冷哼一声,捞起地上的竹竿朝着槐树就是乱打一气。 数不胜数的槐花如雨般落下,原本美丽的槐树此刻却变得惨不忍睹,萧寒瑞似乎还不解恨,仍然乱打个不停。 锦瑟赶紧跑过去夺他手中的竹竿,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萧蝶儿一会拉这个,一会劝那个,正当乱作一团之际,院落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不好,有人来了。”萧寒瑞赶紧把竹竿塞到锦瑟手里,拉起萧蝶儿向树林深处跑去,锦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背后冷飕飕的,这感觉怎么这么慎得慌,缓缓地向后看去。 一身薄荷色长衣,袖口绣着兰花纹络的十五六岁的男子站在后方,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阴霾让锦瑟不寒而栗,原本俊美非凡的容貌却因为这通身的冷意让人不敢靠近。 男子看着锦瑟手中的竹竿嘴唇微启:“是你把花打成这个样子的?” 锦瑟看着这男子的眉眼觉得有几分熟悉,听着声音才恍然意识到这不是那个冷面萧家二少萧寒渊吗?这,这,早知道这槐树是他的,说什么自己也不回来采花。看他那便秘的表情自己就知道又要有苦头吃了。 想到这赶紧扔开手中的竹竿,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我问你,这满地的槐花是不是你打落的?”萧寒渊见锦瑟不说话,心中的怒火又盛了几分,快步走到锦瑟身旁,一把拽起她的衣领,冷声问道:“是不是你?” 锦瑟被吓得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狠狠摔在地上。 “立刻他带回院子柴房。” 接着就上来几个彪形大汉把锦瑟架走,从来没有见过萧寒渊发过火的锦瑟也忘记了挣扎,经过萧寒渊的身边,只见他低着头,垂着眼眸,虽是依旧面无表情,却让锦瑟产生一种他很悲伤的错觉。 萧寒渊亲手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槐花,眼睛里隐隐泛着泪花,拾花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随从见了,赶紧蹲在地上刚要帮他,“不准碰,谁都不准碰。”萧寒渊几乎是把话吼出来。 随从立刻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家主子的一举一动。看着主子对待花朵的温柔程度,自己可是长了见识,没想到一直清冷的主子也是个怜花惜玉的主啊。 萧寒瑞拉着萧蝶儿一口气跑回来寺庙,萧蝶儿一把甩开他的手就朝外跑去。 “蝶儿,你要去哪里?”萧寒渊连忙问道。 “哥哥,则成还在那里,我们怎么可以自己回来?万一他挨打怎么办?”萧蝶儿气愤道。 萧寒瑞听完这话,心里也是有些愧疚,又听萧蝶儿道:“哥哥,我们那时候小不懂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咱们刚来寺庙这会,是谁不顾自己的刀伤给我们找吃的?” 萧寒瑞惭愧地连头都太不起来,却听自己妹妹又开口道:“哥哥,你可别忘了,则成当初是为谁挡的刀?” 一把拉住萧蝶儿的手头也不回地朝别院冲去。 萧府,萧敬远坐在书桌前看着来信对着萧康说道:“七年不见,那三个孩子不知出落成什么样了?” 萧康这几年消瘦了不少,但是却显得精神许多,想起锦瑟那倔强的小脸,笑意浮在脸上:“奴才也很是好奇,老爷,莫不是想让他们回来了?” 萧敬远看了一眼窗外,嘴里喃喃道:“回来吧,要变天了啊。” 第五章 砍手还是倒夜香? 锦瑟被人丢弃在一间破旧的柴房中,昏暗的房间夹杂着一股子霉味,让人忍不住作呕,坐在潮湿的地上,锦瑟觉得胳膊有些酸痛,掀开衣袖发现肘腕处早已发青,深叹一口气暗自骂道:“不就是摘了你的花吗?有必要这样吗?” 不一会传来一阵开门声,锦瑟赶紧站起身,一道刺眼的光线照来,锦瑟不由得眯了眼,萧寒渊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恨之入骨的孩子,脸色愈发冷峻。 “你用哪只手摘的槐花?” 一句话将锦瑟的心坠入冰谷,苦笑几声,只好站起来说道:“两只手都用了。” 萧寒渊看也不看锦瑟一眼,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把他的手给我砍下来。” 七年前是华瑶夫人要割自己舌头,如今萧寒渊要砍自己的手,自己还真是摆脱不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两个仆人走到锦瑟身边,将她的手死死扣住。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拿着一个如同镰刀般的工具走到锦瑟面前,看着明晃晃的刀子,锦瑟这才有些害怕,大眼里写满了恐惧,拼命地喊着:“少爷,我不过是摘了你个槐花,你为何要如此残酷的对待我?” “你不过是萧府的一个奴才,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话?”见锦瑟丝毫不知悔改,萧寒渊走上前,双手紧紧钳住她的脖子。(.无弹窗广告) 锦瑟登时感觉呼吸困难,大脑渐渐变得空白,就像自己当初穿越时那般难受,想要呼吸却迟迟找不到出口。 意识越来越薄弱,锦瑟仿佛看见了许皓杰在向自己走来,忍不住伸手去触摸,泪水从眼角滑落,喃喃道:“皓杰,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 萧寒渊见锦瑟这般模样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恢复了自然,转眼一想,计上心来。 “二少爷,还要不要砍他的手?” 萧寒渊看了早已昏死过去的锦瑟,挥挥手说道:“罢了,继续把他关在这,看紧他,别让他轻易死掉。” 萧寒瑞带着萧蝶儿跑到别院门前,用手拍打着大门吼道:“开门,开门。” “吱呀”大门打开,走出几个家丁吼道:“哪里来的孩子,不知道这是哪里吗?” 萧寒瑞可不是什么善茬,跳起脚指着几个人的鼻子就骂道:“老子是萧侯府的三少爷萧寒瑞,你们是哪个?” 仆人都知道这萧府有两个小主子自小被寄养在静安寺,看着面前两个虽然穿着破旧衣服但是气度不凡的孩子,心下还是有几分畏惧,低声交谈一番后,一个人朝后院跑去。 萧寒渊听到仆人的汇报陷入一阵沉思之中,过了好久才缓缓说道:“去看看。” 看着跟自己有些相似的面孔,萧寒瑞不太肯定的叫了一声:“二哥哥。” 萧蝶儿愣了一下也跟着叫了一声。 萧寒渊冷声道:“你们俩不好好呆在寺庙里在这大吼大叫成什么体统?” 七年不见,自己的亲哥哥说出这种话来,萧寒瑞兄妹心里都很难过,萧蝶儿一个控制不住就哭道:“哥哥,我是蝶儿啊。” “蝶儿,别哭,二哥,我就是问你,你把则成怎么样了?”萧寒瑞顾不得伤心冷口问道。 萧寒渊听完这个名字心里一颤,依旧面不改色说道:“不过是砍了手扔在后院里了。” “砍了手?你怎么这么狠?”萧寒瑞想起锦瑟的双手被砍掉怒斥道。 萧蝶儿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萧寒瑞哭得稀里哗啦地,带着哭腔说道:“弄坏你槐花的人是我,你该砍手的人也是我,你为什么这么狠?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像是没有听到萧寒瑞的话,萧寒渊转身朝院落走去,冷声吩咐道:“关门。” 看着大门缓缓关上,萧寒瑞哭喊着骂道:“二哥,我恨你。” 恨我?呵,那就恨吧,萧寒渊如是想着,快步离开,不去理会萧寒瑞的骂声。 七年已过,昔日天天念想的人儿依旧不见踪影,柳云枫已经绝望了。看着如今英俊不凡的儿子,郑氏感到一阵欣慰,若是锦瑟还在,这会应该有十二岁了,可以跟枫儿谈婚论嫁了。想到这,郑氏眼泪忍不住滚落。 似是听到什么响动,柳云枫回头就见自己的娘亲在擦眼泪,赶紧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身体不适吗?” “娘没事,娘只是想到了锦瑟,这心里就难受。”郑氏边擦泪边勉强笑道。 想起锦瑟,柳云枫的心如同针刺般难受,声音有些颤抖道:“娘,我,我、、、、、、” 轻轻拍打着柳云枫的肩膀,郑氏低声道:“枫儿,会好的,锦瑟会回来的。” 夜深,行思大师端坐在禅房中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的两个孩子,眉毛扭做一团,沉声道:“别哭了,仔细把话说完。” 萧蝶儿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讲完,大师挑挑眉毛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明日我叫知文过去看看。”说完闭了眼继续打坐。 在回去的路上,萧寒瑞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则成报仇,虽然那人是自己的亲哥哥,但是这么多年,他可拿自己做兄弟?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瑟才渐渐恢复了意识,看着眼前依旧昏暗的柴房,想起刚才的一幕,下意识就去看自己的双手,见两只手还在,锦瑟松了一口气,想起那双布满寒冰的眸子,锦瑟心里还是有些恐惧。 这时房门再次打开,烛火点亮了整间小屋,萧寒渊再次走到锦瑟身旁盯着她看了一会才说:“犯了错就要挨罚,这是萧府的规矩,以后你就在我身边给我做仆人,天天倒夜香。” 锦瑟听完就想哭,倒夜香?自己种菜的时候就去挑粪,现在又要去倒夜香,自己跟这玩意还真是有缘啊。 见他这副不甘愿的模样,萧寒渊冷嗤道:“若是你不愿意,就留下你的两只手,再回静安寺去挑粪种菜吧。” 锦瑟一听,赶紧点头,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变得生疼,萧寒渊无意中扫了她的脖间一眼,丢下一个小瓷瓶转身离去。 第六章 槐树的秘密 锦瑟拿着手中的瓷瓶愣了好久,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都快要掐死我了,现在送药还有用吗?顺手扔在地上,狠狠踢了一脚。 初夏的夜里还有些许凉意,锦瑟坐在潮湿的地板上,又累又饿,四周黑洞洞的,难免有些害怕,总是感觉柴草旁有什么东西来回窜动,下意识地就蜷缩起身子。 “吱吱吱”耗子的声音传来,锦瑟吓得赶紧跳起来,摸索到门口大叫道:“快点放我出去,这里有耗子啊。” “你就安生点吧,二少爷没把你的手砍掉就是好事了。”门外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锦瑟是真的害怕耗子,听到耗子的叫声就受不了,可是就在此时一只大胆的耗子却跳到她的脚边,锦瑟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小脸发白,知道求饶无用,心里暗自发誓:“萧寒渊,这个仇,我记得了!” 第二天,锦瑟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看着房间的摆设十分简陋,只是比柴房稍好一点,锦瑟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卖给萧寒渊倒夜香了。 这不,一个年纪跟自己相仿的小男孩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看见锦瑟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叫道:“快走,快去倒夜香。” 这么快就上岗了?锦瑟呆了一会,小男孩立马就吵吵起来:“快点啊,晚了就没饭吃了。[]” “噗!”锦瑟忍不住笑了出来,有点不敢相信道:“你把夜香当饭吃啊?” 男孩一跺脚,脸红到耳根骂道:“你才吃夜香呢,你们一家都吃夜香。”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锦瑟心情忽然变好,笑呵呵地追着男孩跑去。 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只见墙角摆着几个小木桶,男孩递给锦瑟一个木头刷子,看也不看锦瑟一眼,自顾自刷着。 锦瑟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拿着刷子小心翼翼地去碰木桶,看着桶里面的黄色物体,锦瑟忍不住干呕。 “哎,你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要刷到什么时候?还是我来吧。”男孩夺过锦瑟手中的木桶麻利地刷起来。 不一会男孩就把所有的活干完了,似是有什么急事一样叫喊道:“快走,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看着桌上仅剩的两个窝窝头,锦瑟这才明白这孩子在着急什么,只见男孩抓起桌上的窝窝头兴奋道:“还有两个,真好,来,给你一个。”说着递给锦瑟一个黄灿灿的窝窝头。 手都没洗,这就吃?锦瑟还真是下不了口,看着色泽跟马桶里的不差丝毫,锦瑟摇摇头说道:“我不吃,还是你吃吧。[.超多好看小说]”说完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男孩。 男孩倒也不客气,抓过来就啃着,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锦瑟不由开口笑道:“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说完倒了一杯水递给男孩。 “叶祥,赶紧去干活!” “噗。”锦瑟哈哈笑起来,“夜香?咳咳,夜香?” 叶祥狠狠瞪了锦瑟一眼,飞快地跑了出去。 “你跟我过来。”一个仆人走到锦瑟身旁说道。 院子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大,房屋建设也是极尽简朴之美,只是到处都是各样的花草,木材建筑与这花草相得益彰,不得不说真是个居住的好地方。 “看够了没有?”下巴被人用手挑起,锦瑟被迫抬头,只见萧寒渊又摆着一张臭脸在盯着自己。 接下来,萧寒渊放开锦瑟的下巴,似是有什么瘟疫一样,赶紧从袖中掏出一条丝绢,用力擦拭自己的手。 锦瑟冷笑,低下头装着一副顺从样。 萧寒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呆着,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 “少爷,静安寺有位僧人来访,您看?”一个年轻的小厮匆匆跑来说道。 “请他进来。” 锦瑟一听这话来了精神,肯定是行思方丈来救自己回去了。想着想着,脸上的兴奋之意难以掩饰。 “你很高兴?”萧寒渊斜了锦瑟一眼说道。 “肯定啊,谁愿意呆在这里?”某女一兴奋就把实话说了出来,感觉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几度,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 “哼,你倒是敢说实话,不过你能不能回去还不一定呢。” 知文一袭僧衣翩然而至,带着清晨的阳光,锦瑟仿佛看见了自由女神向自己挥手,感觉到锦瑟炙热的眼神,知文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施主,贫僧受家师所托,特来寻则成回寺庙。”双手合十,知文笑道。 萧寒渊也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小师父,这家伙本就是我萧府的奴才,在此地有何不妥?” 知文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说道:“在贫僧眼里,则成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只属于他自己。” “那他砍了我的树,采了我的花。这树也是芸芸众生的一员吧?难道他不该受罚吗?” 知文顿时说不出话来,有些恼怒的走到锦瑟跟前拉起她的手说道:“则成,跟我走。” 萧寒渊看着俩人的举动说道:“要走可以,把这棵树给我修好。”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槐树。 锦瑟无奈地冲知文摇摇头道:“知文,你走吧,我留在这里挺好的。” 知文看着锦瑟脖间的一抹青紫,眼里满是心疼,但也别无他法,只得对萧寒渊说道:“施主,槐树是命,人命也是命,希望施主能把对待槐树的那份心思放在人身上,切莫因小失大。” “来人,送客。”不去理会知文的说辞,萧寒渊随即冷了脸。 不就是个槐树吗?干嘛要那么较真,晚上锦瑟自己坐在槐树底下喃喃道。 “嘻嘻,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哦。”叶祥站在锦瑟身后笑嘻嘻地说道。 锦瑟不明白为什么看着这张朴实的笑脸心情就可以变好,于是开口道:“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原因?”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叶祥笑着问锦瑟。 “唔,随便,你提条件我照做就是。” 叶祥大眼珠一转凑到锦瑟耳边说道:“只要你明天去替我办一件事,我就把槐树的秘密告诉你怎么样?” 锦瑟连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却没发现某男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月儿爬上树梢,温柔地抚摸着整个夜晚。 第七章 准备过生辰 叶祥开始叨叨起来:“这棵树不是一般的树啊,这是月夕夫人在少爷出生那年亲手种下的一棵树,月夕夫人走后少爷每年都要来这个庄子住几日看槐树,想念月夕夫人。” “月夕夫人现在在哪里?她人已经不在了吗?”锦瑟好奇地问道。 叶祥挠挠头说道:“我也不知道,这还是我听我娘说的呢。” “你娘?你娘也在这里吗?” 叶祥垂下头有些哽咽道:“我娘几年前就死了,她身体一直不好。” 锦瑟拉住叶祥的手轻声道:“你比我幸福多了,我一出生娘亲就死了,爹也死了,到现在还是自己一个人。” “你。”叶祥看了锦瑟好久迟迟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才吐出一句话:“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锦瑟摇头失笑,刚要说什么,就听叶祥嚷道:“我把槐树的故事告诉你了,你该为我办事了吧?” “什么事?” “嘻嘻,你明天就知道了。”叶祥说完就走了。 繁星满天,锦瑟独自坐在槐树下,看着随风飘落在地上的槐花,轻轻捡起来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对他来说这么重要。” 一夜无眠,锦瑟捡了一宿的槐花,兜着槐花快步跑到一口水井旁,舀了点水,将槐花轻轻洗干净放在木桶上。 萧寒渊在书房看了一会书就走到庭院散步,来到槐树下发现树底下没有一朵槐花,刚要斥责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把花给扫了,却发现不远处水井旁放着一个盛满槐花的小桶。 这一刻,萧寒渊有了一丝感动,走过去捧起那些洗干净的槐花,不料却看见一个有些瘦弱的身影悄悄离去。 锦瑟洗得好好的,却不料萧寒渊那厮却来了,只得放下手中的槐花向远处跑去。 看着锦瑟的背影,萧寒渊竟破天荒的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知文气呼呼地回到寺庙径直走到方丈的房里,说道:“方丈,萧二少爷不肯放人。” 行思方丈淡淡地扫了知文一眼道:“知文,过会把心经再抄一遍,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知文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低下头说道:“徒儿知错,只是这则成就让他呆在那里吗?” “本就是萧府的人,在哪里不都是一样,知文,这都是命啊!” 想起锦瑟脖子上的青紫,知文深吸一口气道:“徒儿知道了,这就回去。”说完就踏出房门。 行思大师坐在蒲团上忽的睁开眼,眼里满是担忧。 知文走在青色石阶路上,看着远处迎面而来的萧寒瑞兄妹,心情更加不好,冷冷地盯着两人看了一会立刻走开。 “他这是怎么了?”萧寒瑞不解道。 萧蝶儿想了一会才说道:“怕是因为则成的事情吧?” “则成?这和尚跟则成什么关系?” “哥哥,这些年你是由方丈亲自教养的,则成跟我就在那个菜园里干活,则成有什么重活干不了,都是知文来帮忙的。”萧蝶儿想起了那段时光,有些怀念地说道。 萧寒瑞不知道锦瑟受过这么多苦,但也不好意思表露自己的心迹,只得默不作声。 吃过午饭,锦瑟无聊的呆在槐树底下纳凉,也不知道自己种的那几些青豆发芽没,萧蝶儿有没有按时浇水,满脑子都是静安寺里的活计,锦瑟发现自己还真是有做农妇的潜质,想象着自己要是有天离开了萧府,种地也是蛮不错的选择嘛。 “嘿,你在想什么?看你那傻样。”叶祥笑嘻嘻地蹿出来说道。 锦瑟吓了一大跳,有些恼怒地看了叶祥一眼,叶祥朝他吐吐舌头做无赖状。 “快说,有什么急事?”锦瑟语气有些不好地说道。 叶祥尴尬地笑了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少爷快过生辰了。我想送他个东西,不知道送什么,让你帮忙想想法子。” “你们家少爷过生辰你着哪门子急?你还真是孝敬。”锦瑟嘲笑道。 叶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我想出府,去闯荡江湖,这里的管事说了,只要我能把少爷哄高兴了,这件事就能成。” “切,要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想法,萧府不是早就没有人了?” “不是的,管事说这别院里少爷最喜欢我,只要少爷一高兴,我就能出府了。”带着对未来的美好的憧憬,叶祥满怀希望地说道。 不忍心打消这孩子的积极性,锦瑟只得点点头问道:“离你们家少爷的生辰还有几天?” “快了,快了,就三天。”叶祥急切地说道。 过生日?做蛋糕唱生日快乐歌?想起那张非一日之寒动起来的千年冷脸,锦瑟一阵恶寒;那干什么,给他修修槐树?别,这次肯定连脚也给砍了;那干什么?真的想不出什么好法子,锦瑟只得对叶祥说道:“让我好好想想。” 叶祥激动地嗷嗷直叫,锦瑟也笑了起来,忽然叶祥将脸凑到锦瑟面前说道:“你长得真俊,要不是早知道你是男的,我还真以为你是女娃娃呢。” 说实话,十二岁的锦瑟模样早已成型:细眉大眼,高鼻梁樱桃嘴,嫩白的皮肤,纤长的身段。在女人中模样也是数一数二的,听到叶祥的称赞,锦瑟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锦瑟躺在床上难以入睡,自己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好法子来哄这位冷面主子高兴,只得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在园里来回走动,最后竟然在槐树下停止了脚步,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锦瑟赶紧躲到一旁,静静观察。 夜深,萧寒渊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不眠之夜,自己又独身来到槐树下,看着满树即将凋落的槐花嘴里喃喃道:“娘,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吃到你做的花饼?” 花饼?这是什么东西?锦瑟心下有些好奇,又怕被萧寒渊看见只得快速跑回房间,联想着自己前世吃过的美食,锦瑟脑海里灵光一现,计上心来。 闭上眼睛,想起槐树下萧寒渊那孤单的身影,锦瑟对他的厌恶竟然少了几分。 第八章 生辰礼物 虽然萧寒渊这个主子有些冷面,但是对待下人却是蛮好的,第二天夜香就拿着一件新的衣服来给锦瑟穿,一脸谄媚地看着锦瑟说道:“喂,赶紧把新衣服穿上,我带你去吃饭。” 锦瑟一阵愕然问道:“今天不去刷粪桶?” 夜香满不在乎地说:“那点小事,我早就干完了。” “怪不得你叫夜香,看来还真是跟它有缘,你出去,我要换衣服。”锦瑟拿着新衣服边比量边说道。 “大家都是男爷们,你怕什么,你长的东西我又不是没有,干嘛要看你的。”夜香无赖道。 锦瑟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刚要威胁他,夜香赶紧回过头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道:“真是的,我又不是什么色鬼。” 驼绒色的家仆衣服怎么看怎么别扭,好在衣料是棉的,穿上去倒也舒适,锦瑟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柳叶弯眉,唇红齿白,明眸善睐,洁白的脖颈优雅地挺立着,长发束起,将自己完美无缺的脸型展现出来。 “我说你能不能……”夜香不耐烦地扭过头看向锦瑟说道。 “你,你,你,”夜香惊讶的看着锦瑟,实在有点无法接受同为男人锦瑟居然可以俊美成这样,堪比女人。 “你你你,我我我,结巴什么,舌头叫猫咬了?”锦瑟不耐烦的说道。 “我看你才是被狐狸上身了,好好的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娘们。”夜香不甘的反驳。 夜香这一提醒,锦瑟才意识到不管如何伪装,自己始终是一个女人,小身板也在不断发育,等到纸包不住火的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夜香看着锦瑟不断变幻的脸色,还以为锦瑟因为自己的话暗自伤心,作为男人该有的自尊被自己伤到了,却不知锦瑟是在为自己未知的前途担心着。 锦瑟定了定神,努力藏起自己的情绪,扯出一个微笑对夜香说:“走吧,不是要去吃饭吗。”说着,便自己往厨房走去。 “哎哎,我说你等等我啊,你知道厨房在哪吗……” 吃完了终于不是窝窝头的早餐,两人无聊的在院子里闲逛起来。夜香不断的在锦瑟耳边聒噪着自己的英雄梦。锦瑟听得满头黑线,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说:“我想起送你少爷什么礼物了,你要不要听?” 夜香忙不迭地点头,“那你乖乖给我闭嘴,不然……” “那你快说什么法子?”夜香着急地问着。 锦瑟朝夜香一摆手,示意他走到跟前,低下头在他耳边交代着,夜香眼睛越睁越大,最后重重地点了下头。 等到萧寒渊生辰那天锦瑟早早起了床,来到厨房,将摘来的槐花洗净放在一旁备用,仔细回忆着现代槐花的各种吃法,也不知道萧寒渊口中的花饼是个什么滋味,只得自己瞎琢磨。 用热水将洗好的槐花烫过,控去大部分水分后在上面打上一个鸡蛋,加入花椒粉、细盐搅匀,面粉均匀的撒入槐花中搅成稠糊状。 在锅中倒入些许菜油,等油烧热以后,把调好的槐花糊均匀地洒在锅中摊平,不一会锅内就嗞嗞作响传来一阵香味,引得夜香从外边跑进来直嚷嚷:“好香。” 锦瑟瞪了他一眼:“乖乖的站在一边,不然……” 夜香吐了一下舌头做个大大的鬼脸,又蹦着跳着跑到门口去守门。 锦瑟看着盘中煎好的槐花饼,吞吞口水,小声嘀咕道:“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还没尝呢!” “快点啊,要来人了。”夜香在门外急得大叫。 “哦哦哦,这就来。”把槐花饼放在食盒,锦瑟赶紧提着食盒撤退。 房里,萧寒渊看着仆人拿来的礼品单脸色依旧冰冷,身后的仆人吓得浑身发抖,心道明明是夏天了,怎么这么冷? “少爷,这是老爷让厨子做好给你送来的。”管事一脸喜气地说道,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提食盒的奴仆。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说完看也不看仆人一眼,萧寒渊自顾自看着书道。 仆人们放下东西后轻轻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萧寒渊独自坐在房中,放下书本,摸向腰间的一个小荷包,嘴里喃喃道:“今年,你不会来了吧?” 锦瑟看着从房间走出的仆人,再想着萧寒瑞兄妹过生日的惨景,心里暗自为这两个孩子鸣不平,同时萧家孩子,凭什么这个二少爷要如此金贵?而那两个孩子一个还在禅房跟老和尚念经,一个穿着粗布衣服跟自己挑粪种菜,这差别也太大了。 “喂,他们都走了,我们要不要进去?”夜香扯扯锦瑟的衣衫说道。 “你进吧,我才不去呢。” 夜香知道锦瑟的性格说一不二,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 锦瑟静静地蹲在墙角听着里面的动静,忽然传出一阵摔碎东西的声音。 完了,完了,萧寒渊又发火了,这下好了,食盒被摔碎了,槐花饼也没了,夜香不会挨罚吧?锦瑟一边想一边往前凑,不知不觉来到门前。 “门外是谁?”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锦瑟吓得一下子跌进房里。 心里咯噔一下,锦瑟暗道不好,垂下眼眸,仔细寻找夜香的踪影,只听萧寒瑞说道:“夜香,你先下去。” 夜香乐滋滋地看了萧寒渊一眼连忙称“是”,转身离开,临走前给了锦瑟一个安心的眼神,锦瑟看了也不敢回应。 “这槐花饼是你做的?” “回少爷,是。”锦瑟貌似恭敬地回应道。 “味道不错,就是有点淡了。”萧寒渊放下手中紧紧攥起的荷包说道。 咦?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刚才发火了吗?不是还把食盒摔了吗?锦瑟有些不解地看向萧寒渊。 “怎么,听不懂吗?” “不是,哦,谢少爷称赞,奴才还以为夜香惹少爷生气,少爷把食盒摔了呢。”锦瑟只好把自己的不解说出来。 萧寒渊有些好笑地看了锦瑟一眼道:“你多想了,是那孩子给我递食盒的时候,打碎了一个砚台,你先会去吧” 锦瑟满脸黑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得行了一礼起身告退。 第九章 准备回府 “喂,你终于出来了?你不知道少爷尝你做的饼子,脸色都变了,就连我打碎了他的砚台都没说我……”叶祥兴奋地聒噪着。 锦瑟淡淡地一笑,看了不远处的槐树一眼,看来这月夕夫人对萧寒渊真的是太重要,连亲手种下的一棵树都这么受重视。 “喂,你叫什么?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叶祥推了锦瑟一下咧着嘴笑道。 “则成,余则成。”锦瑟想起这个苦逼的名字就是一阵尴尬,这么多年过去了,翠平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还有柳正浩一家,柳云枫现在应该是学有所成,该娶妻生子了吧? 一声轻轻地叹息从锦瑟嘴里逸出,“你看今天的天气可真是好啊!” 叶祥听到锦瑟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看了看天嘟囔道:“又不下雨当然好天气了,真是的,问你名字又没问你天气……” 实在是受不了叶祥的聒噪,锦瑟赶紧跑开。 一辆豪华的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有些荒凉的马道上,车身旁跟随着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佩刀男子,这时车帘拉开露出一张充满阳刚之气的俊脸,湛蓝色的眸子显得高深莫测,男子看了四周一眼叫道:“乌恩其,给我停车,这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王爷,可汗亲自交代,要把你运到锦夏,你就安生点吧。”乌恩其这几年个头长了一大截,虽然肤色依旧那么黝黑,还是憨憨地笑道。 “呵,乌恩其,你的绍布可是在我的马厩里,你信不信……”斯钦布赫抽出腰间的佩刀,金色的刀鞘嵌着一颗祖母绿宝石,阳光射在刀身上金光闪闪的,晃得乌恩其眯了眼。 乌恩其听完这话可谓是哭笑不得,自己的主子都已经行了成人礼了,怎么还是这般无赖,想起那匹小马,乌恩其只得妥协道:“王爷,轻便。” 斯钦布赫一个跨步从马车跃出,跳上一匹黑马笑道:“乌恩其,还是你会看脸色,这马车就赐给你吧!”说完骑马向远处飞奔而去。 乌恩其擦擦头上的汗,自己的主子这几年越来越没有章法了,爱耍赖不说,动不动就威胁自己。不说别的,汗王赐给主子的歌姬,主子全送到自己帐篷里,想到这乌恩其的脸色不争气地红了。 “哎,主子,你等等我啊,你不能骑这么快,汗王说了,你要是在这样就……”乌恩其骑马追上斯钦布赫说道。 “就怎样,你倒是说啊!”斯钦布赫不怀好意地笑道。 乌恩其也不再惧怕,开口嚷道:“可汗就把琪琪格公主嫁给你做大妃。” 斯钦布赫脸色倏然变冷,恢复了往日的严峻冷声道:“这句话只能说这一遍。以后再听到,你的绍布就别想要了。” 乌恩其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主子的逆鳞,立刻噤声。 明亮的烛光将萧寒渊的脸色照得有些惨白,看完来信身子微微有些轻颤,信纸从指间滑落,萧寒渊淡淡地扫了一眼,俯下身拿起来用烛火点燃,直至化为灰烬。 走出房门,萧寒渊竟然不知不觉走到锦瑟住的地方。 锦瑟躺在床上,硬硬的床板硌得自己浑身酸痛,忍不住破口骂道:“老子都给你做槐花饼了,还不给我换张床,都硌死我了。” 门外萧寒渊眼里的寒意又冷了几分,刚要把门踹开,又听锦瑟道:“哎,没想到你那么孝敬,连娘亲留下的树都那么珍惜,比我幸福多了,最起码还有个念想,哪里像我,在这个世界里什么亲人都没有。” 轻缓的语速带着一抹让人忍不住的酸意,萧寒渊神色略微好看一点,轻轻敲门说道:“出来。” 锦瑟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缠着声音问道:“少爷?” “嗯。” 我的神呐,早知道就不抱怨了,这厮不会什么都听见了吧?想到这锦瑟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匆匆穿好衣服就朝门外走去。 打开房门就见萧寒渊像座雕像一样立在门口,本就冷酷的面孔在月光的反衬下更加清冷,锦瑟下意识地就去裹紧自己的衣服。 “少爷,这么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陪我走走。”萧寒渊说完就转身,径直朝前走去。 “走走?大半夜的走什么走,干嘛来找我啊?”锦瑟小声嘀咕道。 萧寒渊顿下脚步冷斥道:“你说什么、你这双手莫不是又不想要了。” 锦瑟赶紧把手藏起来,狗腿道:“奴才是说今晚月色正好,真适合散步。” 走到槐树下,萧寒渊就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站着看着树,似是自言自语一般:“槐花凋谢了还能再开,失去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锦瑟以为萧寒渊说的话是对萧寒瑞兄妹的忏悔,赶紧说道:“少爷,小少爷跟二小姐都知道错了,他们不知道这树对你有不同的意义,就算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他们也会原谅你的。” 萧寒渊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锦瑟一眼道:“你倒是对他们俩很了解,我记得那俩孩子可是没少欺负你。” 锦瑟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都是小孩,再说他们可是主子,我可不敢说什么。” “主子?我看你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当主子。”萧寒渊鄙视地看了某个口是心非地女人道。 锦瑟这才意识到自己跟前的哪里是个普通人啊,赶紧跪在地上说道:“少爷,则成一时忘形,失了礼数,还请少爷责罚。” 萧寒渊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锦瑟跪在地上的样子有些碍眼,不耐烦地挥手道:“赶紧起来。” 吐吐舌头,锦瑟不好意思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锦瑟困得不行的时候就听萧寒渊说道:“明天回静安寺一趟收拾一下,带上两位小主子,后天回府。” “啊?你再说一遍,没听清。”锦瑟无意识地嘟囔着。 萧寒渊看着锦瑟的样子哑然失笑,若是让锦瑟看见萧寒渊这个表情肯定会惊讶地叫出声,走过去将她摇醒,锦瑟茫然地看了萧寒渊一眼。 “回去吧。”说完萧寒渊头也不回地朝书房走去。 锦瑟还在傻傻地站在原地,左肩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就听叶祥嚷道:“看什么呢,少爷都回去了。” “你哪只眼看见我看他了?咦?这么晚你怎么在这?”锦瑟有些惊讶地看着叶祥。 叶祥冲锦瑟翻了一个白眼随即兴奋道:“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明天我就要离开别院,开始闯荡江湖了。” “少爷答应了?”锦瑟感到有些意外。 “肯定喽,还是要谢谢你,不然,我肯定走不了。”叶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谢我干什么,要谢就谢谢这棵槐树。” “喏,给你。”叶祥递给锦瑟一个残缺了一半的玉佩。 锦瑟接过来看了一眼说道:“我不能要,我又没做什么。” “我说给你就给你,你给我拿着,等我以后发达了,你就拿它来跟我相认。”叶祥一脸严肃道。 锦瑟接过玉佩重重的点了下头,叶祥拍拍她的肩膀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好好收着,兄弟我闯荡江湖去了。”说完就消失在夜幕中。 叶祥,愿你能够早日实现自己的江湖梦想,可是我的理想又在哪里?锦瑟陷入了沉思。 第十章 回府前夕 第二天锦瑟就被送回了静安寺,看着自己熟悉的院落,锦瑟兴奋地大叫一声:“我回来了。”那感觉就像是被关押了好久的犯人,终于刑满释放,这一声吼可是把静安寺搅了个天翻地覆:正在担水的萧蝶儿把水桶踢到一旁,急匆匆地跑向寺庙门口;整理佛经的知文听到叫声愣了一会丢下佛经,就朝门口冲去;萧寒瑞正在行思大师的注视下练字,听到这叫声后,偷偷瞥了行思方丈一眼,连手中沾上墨汁也浑然不觉。 “则成,你回来了?”萧蝶儿看着眼前少年打扮的锦瑟有些激动地问道。 锦瑟也是有点想念萧蝶儿笑道:“是的,小姐,则成回来了。” 还没等萧蝶儿回答,知文擦擦自己脑壳上的汗,结结巴巴道:“锦,锦,不,不,则成,你回来了?” 锦瑟忍不住笑出声:“知文,后面又没有狗追你,瞧你跑得脸上都是汗。”说完就要给他擦汗。 知文知道锦瑟女儿身的身份,下意识地一躲,锦瑟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萧蝶儿拉住锦瑟的手不停地问道:“则成,二哥哥没有打你吧?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 知道萧蝶儿是真的关心自己,锦瑟耐心地一一解答了她的问题,萧蝶儿看到锦瑟神采飞扬的样子,不觉傻了眼。 “哼,在二少爷那里过得那么好,你还回来干什么?”萧寒瑞走过来冷笑道。 “回少爷,则成是来禀告两位主子,明日就该回萧府了。”你个死小孩,就知道挤兑我,忘了是谁替你背的黑锅?看我不气死你。 听到锦瑟对自己说出这么见外的话,萧寒瑞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回家?回萧府?七年了,终于要回去了,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说回家了?” 锦瑟重重地点了下头,知文急忙拉住锦瑟问道:“你也要回萧府吗?” “当然,他是我们萧府的奴才,不回萧府去哪?”萧寒瑞瞪了知文一眼说道。 萧蝶儿观察了锦瑟的表情一下说道:“哥哥,则成不是奴才,是我的朋友,你不能这么说他。” “不知道小少爷这几年跟着方丈到底学了些什么,行为粗鲁不说,就连最起码的礼仪都不知,你可真是枉费了方丈的栽培。”知文不急不慢地说道。 萧寒瑞的脸色变得铁青,举起手掌就要朝知文挥去。 “瑞儿,住手。”行思方丈的声音突然想起,萧寒瑞赶紧放下手。 锦瑟很是好奇这行思大师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来管教这个小霸王,让他见了大师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师父。”知文也是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你先回房去吧,回去把心经再抄一遍。”行思大师淡淡地说道。 “是,师父。”知文有些留恋的看了锦瑟一眼就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你们俩也回房去,则成跟我来。”行思大师不容置疑地吩咐道。 无奈之下锦瑟只得跟在行思大师身后朝后山走去。 沿着羊肠小道蜿蜒向前走了大约一刻钟的路程,来到一棵榕树下,行思大师就停下不再前行,走到树下优雅地坐下,闭了眼开始打坐。 哎?这是什么事?让我来看你打坐啊?锦瑟有点欲哭无泪,轻咳几声示意自己的不满。但人家行思方丈就跟没事人一样,悠闲地捻动着手中的佛珠就是纹丝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锦瑟也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躺下,看着天空发呆,阳光越来越烈,锦瑟有些受不了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开始耐不住性子。 行思大师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停下手中的活计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道:“才这点功夫就受不了了?那你以后回阿依汗怎么办?” 阿依汗?锦瑟赶紧做起来,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行思方丈。 “一朝魂归,两世为人,本是富贵命,奈何波折生。”行思大师睁开眼悠悠说道。 锦瑟有些害怕地看着行思方丈,行思淡淡一笑:“你莫怕,我不会跟他人说。”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锦瑟有些好奇,这行思方丈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世的。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老狐狸,就会打太极,哼。”锦瑟有些不乐意。 “哈哈,你倒是说对了,我就是只老狐狸,不过我这只狐狸可是来帮你的。”行思大师笑道。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哈蒂曼那只狐狸好像也说过。 正在阿依汗某个马厩呼呼大睡的哈蒂曼打了一个喷嚏,嘴里嘟囔道:“谁在骂我呢,讨厌。”说完抠抠鼻孔继续睡。 “帮我?我有什么可帮的?”锦瑟不解道。 行思大师那双充满智慧的眼里写满了担忧,“你的路还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记住静安寺可以暂时保你平安,记住只是暂时。” “大师,你到底在说什么?”锦瑟听得一头雾水不解道。 “哎,不可说了,说了就不好玩,” “你,哎,说嘛说嘛。”锦瑟开始耍无赖。 “不说,看到这棵树没?这可是个风水宝地啊,以后走投无路了,记得来这做一做。”行思大师一脸诡异地说道。 锦瑟无所谓地看了榕树一眼,这时又听行思方丈说道:“孩子,静安寺将来有难,全寺上下就靠你了。” “你不是说我要回阿依汗吗?那怎么救?” “回吧,一切皆是命啊。”行思方丈站起身说道。 锦瑟撇撇嘴道:“我才不信呢,我命不由天。” “真的不由天?那你怎么会来到这个时空?” 锦瑟气急不再说话,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晚上,锦瑟正在收拾包袱,萧蝶儿兴奋地跑来跑去,锦瑟无奈地笑着,还真是一个小孩子呢,“砰砰”一阵敲门声传来,萧蝶儿赶紧去开门。 知文脸上写满了哀伤,声音有些哽咽道:“麻烦小施主帮我把则成叫出来。” 萧蝶儿看知文脸色不好赶紧呼唤锦瑟。 “咦?知文,你怎么来了?” 知文扫了萧蝶儿一眼,锦瑟立即说道:“小姐,我还有些东西没收拾,你去替我装包袱里面吧?” 萧蝶儿“哦”了一声就回了屋。 “则成,你真的回去吗?”知文带着仅存的一丝希望问道。 “嗯,是要回了。你在这里要好好钻研佛经,早日成为一代大师。”锦瑟开玩笑道。 知文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脑壳,顺手递给锦瑟一本书,说道:“这是我自己抄的心经,送给你。” “真好,谢谢你,我很喜欢。”忍不住打开书卷,闻着那股淡淡的檀香味,锦瑟很是高兴。 知文有些黯然地说道:“你喜欢就好,要好好照顾自己,切莫冲动。” 毕竟是相处了七年的朋友,锦瑟也是有些不舍,走上前抱住知文说道:“知文,你也好好地,我会想你的。” 知文轻轻拍了锦瑟肩膀一下,终始狠下心推开锦瑟的怀抱说道:“那我就先回了。”说完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锦瑟看着消失在自己眼际的那抹孤寂的背影,心里暗道:“知文,锦瑟舍不得走,只是你我终归只是朋友啊。” 第十一章 狗血的剧情 第二天,天还没亮锦瑟与萧寒瑞兄妹就坐上了萧寒渊派来的马车,一时间三个人都各怀心事,静静地坐着,彼此不再言语。 伴着清晨初生的太阳,锦瑟又想起了七年前也是这样的清晨,也是三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孩子,只是如今孩子已经长大,对命运不知道是不是还是跟以前一样抗拒不得。 车缓缓停了下来,锦瑟撩开车帘见萧寒渊那辆拉风的豪华马车停在一旁,赶紧跳下马车快步向前说道:“二少爷,奴才已经把小少爷跟二小姐带过来了,你看……” “就让他们呆在里面吧,你进来。”萧寒渊依旧清冷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锦瑟无法只得爬到车上。 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龙鳞香味的车厢里,萧寒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锦瑟,被这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无奈的女人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少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有。” 没有?没有你看我干什么?锦瑟把头埋进衣领里作鹌鹑状。 微薄的嘴唇轻启,男子似是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终是闭了眼不知在沉思什么。 马车继续前行,不知过了多久,车身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微微有些困意的锦瑟被一下子惊醒,掀开车帘就朝外看去,见四周还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老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转身看了看依旧闭着眼的萧寒渊,撇了撇嘴,只好带着不安的心情坐下。 萧寒渊忽然睁开自己那双布满寒霜的丹凤眼,吓了锦瑟一跳,正当锦瑟还在看着他发呆的时候,萧寒瑞猛的将锦瑟扑倒在地,车厢内静的出奇,只听见“嗖嗖”的飞箭声充斥在车厢外。 锦瑟吓得小脸发白,忍不住紧紧攥住萧寒渊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道:“少爷,这,这是怎么了?” “无事。”萧寒渊眼神冷得有些骇人,声音也随之低沉。 到底是谁要刺杀萧家的人,七年前是萧寒瑞兄妹,现在又是萧寒渊,自己真是倒霉啊,为什么每次都是有自己?锦瑟仰躺在地上想到,“呀,不好,小少爷跟二小姐在那车里不会有事吧?” 还没听到萧寒渊回答,车帘就被打开,进来几个黑衣人不由分说拽起两个人就朝车外拖去。 哎?这是什么情况?被杀前还要拉出去溜溜?锦瑟撇撇嘴不满地想到。 “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置我于死地了吗?”萧寒渊冷声道。 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个大胆的走向前大声叫道:“看看你的脚下,你的护卫可是都死了,没想到乱箭没把你射死,不过现在你可逃不了了。” 萧寒渊轻蔑地看着黑衣人,把手放在唇间轻轻一吹,无数个蒙着脸的暗卫从天而降,锦瑟兴奋地拍手叫好,“不示弱怎么能把你们引出来?” 真不愧是锦夏第一神童啊,真的是料事如神啊,锦瑟在心里称赞道,黑衣人不一会就被消灭地一干二净,眨眼间这些暗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少爷,我去看看小姐跟小少爷。” “不用,你只能跟在我身后。”萧寒渊冷哼道。 看着眼前被飞箭刺成刺猬的马车,锦瑟有些哀怨地看着萧寒渊,“还不上来?”萧寒渊说完径自钻进马车。 哎,锦瑟真的觉得自己是越活越抽抽了,每天被萧寒瑞欺负不说,还要随时忍受这个冰山的冷冻,自己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真像哈蒂曼说的那般,自己真的给穿越女丢脸。 傍晚时分,锦瑟从睡梦中醒来,掀开窗帘看着渐渐远去的群山,有些感慨,自己生活了七年的地方终于要离开了,再见知文,再见行思方丈,还有叶祥,愿你们一切安好。 想着就把知文给自己抄的心经紧紧揣在怀里,泪水忍不住滑落。 “这般不舍,就把你留在静安寺得了。”萧寒渊讽刺道。 锦瑟擦擦泪笑道:“没有不舍,只是在一个地方习惯了,又要踏上不知道结果的征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倒是想的长远。” 听着这话怎么就是不舒服呢?锦瑟狠狠瞪了萧寒渊一眼,心里咒骂道冰块男,毒舌男,活该让人追杀。 刚想到马儿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疯狂的跳跃起来,车厢剧烈地摇动,车夫用力拉住马缰,但是徒劳无力,只得高声叫道:“少爷,马儿受惊吓了,你要小心啊。” 话音刚落,锦瑟只听“砰”地一声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惊呼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在马车跌落山谷的一瞬间,一黑衣人飞快地向远处跑去。 肩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将迷迷糊糊的锦瑟弄醒,睁开眼看看四周都是杂草,夜幕将大地笼罩,心里有些害怕,锦瑟大声叫道:“少爷,少爷,你在哪里?” 空寂的山谷回荡着锦瑟的叫声,见无人回应,锦瑟只得站起身,趁着月光开始四下寻找,终于在不远处的杂草丛中发现了早已昏迷的萧寒渊。 昔日冷酷的少年如今紧闭着自己那双如雪的眸子,青色的华服被弄得破破烂烂,脸上有了些许血痕,锦瑟跑山前剧烈地晃动着他的身子叫道:“少爷,快醒醒,快醒醒。” 萧寒渊还是纹丝不动地躺在那里,锦瑟将有些哆嗦的手放在他的鼻间,感到他的呼吸,锦瑟才放心在坐在旁边。 拿出手镯在自己的肩膀上扫了一圈,不久就感到身体一阵舒爽,看了看萧寒渊还在昏迷之中,眼珠一转就用手镯在他身上四处扫了扫,这事还是要趁你在昏迷的时候才好办,哈蒂曼,你可是给了我个好东西啊。 哎,别人坠下马车都是到什么山洞,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露天不说,还要摊上这么一个冷血的主子,但是现实摆在眼前,锦瑟只得去拔了些杂草垫在萧寒渊身下,四下找了些干柴,拿起两块石子开始钻石取火。 长夜漫漫,四周静的出奇,萧寒渊似是受了什么惊吓,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叫喊着:“沫沫,沫沫......” “墨墨?”锦瑟好奇地嘀咕一句,脑袋开始乱想,难不成这萧寒渊喜欢自己的亲生哥哥?哎呀,这可是**啊,莫不是这萧寒渊是个基友?啧啧,这可是锦夏第一秘史啊。 胡思乱想的锦瑟不知不觉中也陷入了梦境。 锦夏洛城的某一处别院,赵潜坐在软榻上向地上的黑衣人问道:“你是说你亲眼看见萧寒渊的马车坠下山谷?” “是的,王爷。” “那马车里还有什么人?”赵潜继续问道。 “似是有一个年纪十一二岁的小书童。” 小书童?静安寺,萧二小姐,赵潜把玩着手中的玉戒,眼前竟然浮现出河边那个女孩的面容。 第十二章 天降美男子 第二天锦瑟是被一阵鸟鸣声叫醒的,伸个懒腰眯眯眼,见自己躺在杂草丛中这才想起昨天跟萧寒渊一起坠下马车的事,想起最晚的事,疾步跑到萧寒渊身边见他还在睡梦中,松了一口气,这时肚子咕噜了一下,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没有吃饭,一路上也是看着这个冷面人浑身不舒服,只得站起身去寻些野果子。 刚转身就听萧寒渊小声嘟囔道:“水,水……” 好在不远处有条小河,锦瑟赶紧跑上前,捧起一把河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又用清水洗了个脸这才感觉好点,瞥了一下萧寒渊在的地方,叹了一口气,又捧起一把水走到他身边。 看着眼前这张有些苍白的俊脸,锦瑟叫道:“少爷,喝水。”久久不见萧寒渊回应,锦瑟只得将水含在嘴里,心里直嘀咕:“少爷啊,我真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你看,是你自己喝不下去的,我就自我牺牲了。”想着就把嘴唇贴了上去。 萧寒渊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嘴唇有些湿润,似是有舍什么东西在自己唇间蠕动,忍不住开口去探寻,想要的更多,一张嘴,一股有些温润的水流滑入自己嘴里。 锦瑟好不容易将水渡完,蹲坐在一旁大口喘气道:“憋死我了,没想到给你口水喝也会把自己憋死,得了,这辈子的初吻没了,哎,怎么偏偏给了你?” 萧寒渊刚一睁眼就听到锦瑟的这番话,感觉自己的肺要炸了,眼里的寒冰骤然凝结成块,嘴上噙出一抹冷笑,起身,经过锦瑟身边时顿了一下,就快步向前方走去。 后知后觉的女人看见萧寒渊的背影时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这下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跟上去还真是怕他掐死自己,不跟,这万一要出个什么事,这可怎么办。 萧寒渊来到河面心里越想越气,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般羞辱,自己堂堂萧家二少爷,锦夏第一神童,去哪里不是受尽别人的尊重,没想到自己的初吻没了不说,而且还是被一个奴才夺走的,并且还被这个奴才嫌弃,自己情何以堪? 想着想着萧寒渊纵身一跳,锦瑟跟过来时就看到萧寒渊跳水的那一幕。 哎呀,这古代人不至于吧,在乎名节在乎到这个地步?自己不过是吻了他一下,不至于要跳河自尽啊,来不及多想,锦瑟也跳进水里前去救人。 长发飘扬,锦瑟在水中起起伏伏,四下探寻着,却始终不见萧寒渊的踪影,忍不住钻出水面,见萧寒渊站在河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少,少,少爷,你,你……”锦瑟有些结巴道。 奇怪,自己明明见他跳下河的,这会怎么又在岸上?难道自己眼睛花了?锦瑟擦擦眼有些迷茫地看着萧寒渊。 “还不快上来,想让我这个主子去把你捞起来?” 好吧,锦瑟承认自己多管闲事了,游到岸边,从水中跳出,看着自己浑身湿漉漉的,撇撇嘴,什么都没说,就站在一旁。 萧寒渊淡淡地扫了锦瑟一眼,看到她披散的长发时,眼神有一瞬间的惊讶,但随即恢复了常态,依旧是清冷的声音道:“还不把衣服弄干,要我伺候你么?” 好在夏天已经来临,锦瑟找个迎风口,将外衣脱下,只着一件半透明的小单衣,萧寒渊随即皱了眉,不满道:“衣不裹体,成什么样子。” “嘿,少爷,则成是个男的,这没啥。”锦瑟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爷们,丝毫没有注意到萧寒渊脸上的神色。 “长得雌雄莫辩,是男是女还有一说。”萧寒渊看着锦瑟嫩白的肌肤,赶紧转过头冷斥道。 一时间周围静的出奇,锦瑟低下头不再言语,萧寒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萧敬远坐在书房里,看着手中的来信,气得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萧康已经很久没见自己的主子发过这么大的火了,轻轻走上前道:“老爷,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你自己看。”萧敬远将来信扔在萧康手里,就开始来回走动。 萧康接过信纸开始仔细看起来,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老爷,难不成别院也出了细作?竟然会在马匹上下药。那二少爷怎么办?” 萧敬远苦笑一声:“千般思考,万般思虑,还是让人钻了空子,京城里的兵暂时不要动,还是多派些暗卫去找吧,找个好点的大夫跟着。” “是,老爷。”萧康说着就急急忙忙走出书房。 “渊儿,千万不要有事,不然我怎么向你娘亲交代。”萧敬远闭了眼低喃道。 哎,哎,锦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叹气了,换上刚刚晒干的衣服,将头发束起,就见萧寒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若是自己被一个温柔公子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说不定自己还会老脸发红,可是,这萧寒渊哪里是含情脉脉啊,那眼神恨不得将自己戳几个窟窿,这感觉怎一个“别扭”了得。 干笑几声,锦瑟勉强扯出几分笑意:“少爷,饿了没有?我去捉鱼,咱烤鱼吃哈。” 萧寒渊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怀疑的眼神扫了锦瑟一眼,”少爷,你不用怀疑我的水平,小少爷都说过我烤得鱼好吃。”锦瑟说完就冲到河边开始自己的捕鱼生涯。 斯钦布赫骑着快马路过一片森林,来到一条小路上,发现地上有着斑斑血迹,车痕错综复杂,像是有过剧烈地打斗,只是这马蹄的印迹着实有些奇怪。 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下马开始仔细观察,沿着马蹄印迹一路寻找,来到一处断崖旁,观察一下轻笑出声。 锦瑟看着不断从手下游过的鱼忍不住开口骂道:“连你条破鱼都欺负我,看我不把你烤了才怪。” “呵,你这样抓鱼,鱼早就吓跑了。” 听到这声音,锦瑟忍不住回头看去:阳光下有着一股成熟气息的男子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湛蓝色的眼睛璀璨如星光,不同于锦夏男子那样将头发束起,而是将头发披散开来显得更加飘洒自如,白玉腰带将男子颀长的身形衬托出来。 第十三章 萧寒渊发飙了 斯钦布赫见锦瑟这般痴傻的样子,不觉哈哈大笑起来:“我说,我脸上又没有鱼,你看我可没有鱼吃。” 锦瑟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花痴了,低下头开始手忙脚乱地抓鱼,“你这样到晚上都抓不住鱼,看我的。”斯钦布赫说完就脱下身上的长袍露出健壮的八块腹肌,修长的大腿上肌肉紧绷,锦瑟忍不住称赞道:“这身材真好。” 斯钦布赫回头看了锦瑟一眼,嘴角上扬道:“小伙子,回头去苏里看看,苏里的男人可都是这般模样,哪像你们锦夏的男人这般瘦小。”说完一头扎进水里。 锦瑟看着水面上卷起的浪花有一瞬间的呆滞,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啪”的一声,一条鲤鱼从水中跃出跳到岸上,锦瑟跑过去想要一把抓住,可是一条又一条的鱼儿不断地被甩出水面,锦瑟根本来不及一一捉住,只得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哗啦”一声,斯钦布赫跃出水面,一手还拿着一条鱼,冲锦瑟笑道:“小家伙,还有这两条,接着。”说完就朝锦瑟扔去, “不要,不要,赶紧扔在地上。”锦瑟一边闪躲一边惊慌道。 斯钦布赫哪里会听锦瑟的话,见她那副闪躲的样子笑得更加开怀。 好不容易等一切安顿下来,锦瑟这才喘口气开始数有几条鱼,斯钦布赫随意地往草地上一坐,看着锦瑟伸着拇指数数的样子,开口道:“别数了,一共十八条。[]” “啊?这么短的时间你捉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会武功?”锦瑟好奇道。 “小家伙,会捉鱼很正常,这个要的是技术,不用什么劳什子武功。”斯钦布赫轻笑道。 锦瑟老脸一红,自己的技术不行还在那里丢人现眼,赶紧叉开话题道:“谢谢你,我要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去?这荒郊野岭的有人住吗?”斯钦布赫环视一下四周不解的问。 锦瑟手里提着两条鱼无奈道:“不是的,我们家少爷还在那里等着我做饭呢。” “少爷?” “对啊,昨天跟我家少爷从马车上摔下来,这不,就困在这里了。” 斯钦布赫剑眉一皱道:“你家少爷?在哪里?” 锦瑟手里把弄那两条鱼随口说道:“喏,就在那里,哎哎,你这鱼,别乱动啊。” 斯钦布赫穿好自己的衣物,从腰间拿出一把雕着老鹰图腾的佩刀,接过锦瑟手上的鱼,麻利地落刀,不一会一条鱼就给开膛破肚了,奇怪的事鱼鳞竟然是整片的剥落,锦瑟连忙拍手称好。 “小家伙,别顾着叫好,过来试试。”斯钦布赫将手中的佩刀递给锦瑟。 锦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接过刀,将鱼扔在地上,狠狠刺进鱼肚子里,可怜的鱼儿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尾巴,斯钦布赫没有绷住,很不给面子的笑出来。(.无弹窗广告) “你这是在杀鱼还是在虐鱼?来,我教你。”说着就蹲在地上把住锦瑟的手,开始比划着怎样杀鱼。 锦瑟没想到杀鱼还有这么多学问,兴奋地问东问西,斯钦布赫兴致也是很高,一时间两个人有说有笑。 可是吧,这个美好的事情都是短暂的,再好的景致也会有人破坏不是?这不,一个让人很不爽的声音传来。 “你们俩在干什么?余则成,让你抓的鱼呢?” 两个人的身子紧紧挨着,从远处看去就像是搂抱在一起,锦瑟吓得一个哆嗦,手中的佩刀也掉在地上。 斯钦布赫回头望去,只见前方站着一个虽然衣衫破烂但依旧掩盖不住锋芒的年轻男子,只是这男子冷面寒霜,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也难怪自己怀里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家伙会害怕,于是把手拍在锦瑟肩上安慰道:“小家伙,莫怕,我现在就带你走。” “余则成,你是聋了还是又想倒夜香?”萧寒渊冷声道,眼睛却紧紧盯着那双放在锦瑟肩头的手。 锦瑟回头对斯钦布赫一笑道:“这位大哥,我家主子来了,则成感谢你的好意,只是则成是萧家的奴才,没有自由。” 斯钦布赫捡起佩刀递给锦瑟笑道:“无事,以后要是自由了就到我们苏里去,我再教你怎么抓鱼,这把佩刀就留给你了。” “好,一言为定。”锦瑟接过佩刀,伸出手掌飞快地拍了他的手一下,提着两条鱼就走向萧寒渊。 萧家?难不成是萧府?那车失事可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是谁想要跟权倾朝野的萧侯府动手?斯钦布赫眼里透露着不解,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终是叹息一声,向来时的路走去。 锦瑟赶紧找好支架,将鱼放好,就开始生火。 “那人是谁?” “谁?”锦瑟问道。 “你说呢?”萧寒渊冷笑道。 锦瑟一边看着火候,一边随口道:“不认识,来帮我捉鱼的。” “不认识?不认识你怎可跟他如此亲密?”萧寒渊眼里的寒意更加浓重。 锦瑟感到一阵莫名其妙顺嘴就说:“亲密吗?我倒是不觉得啊,有没有接吻,他只是手把手教我杀鱼啊。” 萧寒渊一把抓住锦瑟的肩膀怒道:“你怎可如此不知廉耻,身为一个女...男子怎可如此不知礼仪,还亲吻?” “少爷,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锦瑟被萧寒渊骂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委屈道。 萧寒渊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一脚将那快要烤好的鱼踢飞,走到一边就不再说话。 锦瑟看到这里,肺都要炸了,好不容易弄好的鱼就这样飞走了?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还锦夏第一神童,什么素质,没事你抽什么疯啊?你跟你那个草包弟弟一样都是属喷火龙的,老子不伺候了。” “你再说一遍。”萧寒渊走到锦瑟跟前,双眼冷冷直视着锦瑟。 锦瑟忍不住咽咽口水给自己壮胆道:“你浪费粮食,这是不知百姓疾苦;你随意践踏我的劳动成果,这是不懂得尊重他人;你脾气暴躁跟小少爷一样,他尚且年幼不做追究,你呢?” 萧寒渊看着锦瑟的小嘴一张一合,脑袋一热,凑了上去吻住。 被突然袭击的锦瑟睁大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萧寒渊开始剧烈地挣扎。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个冰山吻我,想到这锦瑟就用牙齿去咬萧寒渊的嘴唇,萧寒渊吃痛却迟迟不肯松口。 锦瑟怒了用尽全力推开萧寒渊吼道:“萧寒渊你看清楚了,老子是余则成,可不是你说的什么劳什子沫沫。” 萧寒渊用手钳住锦瑟的脖子吼道:“你怎么知道的?谁准你提她的?你给我滚。” “走就走,想爱不敢爱的人,老子从心里看不起。”锦瑟说完大踏步朝远处走去。 萧寒渊看着自己刚才掐锦瑟的哪只手有一瞬间的懊恼,但更多的是迷茫。 第十四章 归途轶事 寂静的山谷偶尔传来一阵鸟鸣声,锦瑟走累了索性躺在地上,什么都不去想,只想这样静静地呆在一处。 清风徐徐吹来,锦瑟感到一阵困意,忍不住闭了眼,昏昏睡去。 萧寒渊开始还能耐着性子等锦瑟回来,等了好久还是不见锦瑟的身影开始坐立不安,想要去寻找却始终抹不开脸面,只得站在一边纠结着。 斯钦布赫脑海里始终回荡着“则成”两个字连乌恩其走到自己身边都浑然不知,“主子,你刚才去哪里了?” 没有往常的嬉笑与怒吼,回答乌恩其的只是一阵沉默。 乌恩其见斯钦布赫这般模样,走上前,摸摸他的额头有些疑虑道:“主子,你没发烧啊?莫不是聋了?” “你说什么?”斯钦布赫这才回过头来迷茫道。 “主子,你刚才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我都叫了你好几次了。”乌恩其有些无奈地问道。 “我走神了吗?有吗?”斯钦布赫眼睛瞥了众人一眼,饱含威胁之意。 “哪有,哪有,主子怎么可能走神呢。” “乌恩其,肯定是你想错了,你什么时候跟主子说过话?” 乌恩其刚要辩解,斯钦布赫状似无意道:“绍布啊,不知道在苏里怎么样了。” 顿时,耿直的仆人嘴巴一闭,立刻禁了声。斯钦布赫一个纵身跳上骏马高吼道:“走喽,朝锦夏进发。” 睡梦中,锦瑟再次回到了现代,只是睡梦中再也不是练舞房或是歌剧院,而是变成了自己的家,走进自己的卧室,房中的摆设还是跟以往一样,床头上摆设着自己最爱的百合花,走过去低下头深吸一口,熟悉的味道让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这是房门打开,走进一对中年夫妇,锦瑟眼里满是惊喜,走过去想要一把搂住自己的父母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不敢置信地举起自己的手伸手去够那束百合花结果也是一样,看着父母在眼前却不能拥抱,不能跟他们说说心里话,这种无力感让锦瑟忍不住放声大哭。 中年女子走到床边抚摸着床上的枕头,眼圈有些泛红,低声抽泣着说:“锦瑟,妈妈想你了,我苦命的女儿啊。” “别这样,锦瑟若是知道你天天哭,也走得不安生啊。”中年男子还没说完,自己就已经哽咽了。 女子回头搂住自己的丈夫勉强笑道:“咱都不哭,不哭,锦瑟一直活在我们身边。” “可怜皓杰那个孩子啊。[.超多好看小说]”男子一脸惋惜道。 “皓杰,皓杰怎么了?”锦瑟着急地问着,可是这一切却是徒劳,夫妻俩在锦瑟房里坐了一会相互搀扶着走了。 这时脚腕处传来的一阵剧痛将锦瑟从睡梦中弄醒,睁开眼就见一条小蛇在自己的脚腕处盘旋着,锦瑟忍不住尖叫出声:“啊,有蛇啊,救命啊。” 萧寒渊听到叫声来不及多想急忙朝锦瑟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见锦瑟脸色苍白,萧寒渊急急问道。 “蛇,有蛇。”锦瑟指着自己的脚腕处有气无力地说。 萧寒渊抄起一根木条,将蛇引开,锦瑟还在处于惊吓状态,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萧寒渊走上前托起锦瑟的脚腕问道。 “没,没,没……”锦瑟刚说完一翻白眼就晕了过去。 萧寒渊抱住锦瑟有点不知所措,只得大声呼叫:“来人啊,救命啊。” 在山谷周围四下寻找的暗卫听到呼救声赶紧向山谷走来,暗卫见到萧寒渊时赶紧行礼,萧寒渊冷着脸吩咐道:“废话少说,赶紧来救人。” 年迈的大夫颤颤巍巍地走上前给锦瑟把脉,沉思一会道:“少爷,这姑娘没事,只是有些气血不足故而晕眩,休息几日便可无事。” “姑娘?你可看清楚了?”萧寒渊问道。 “少爷若是不信,可以为其验身不是?”年迈的大夫有些生气他人敢质疑自己的医术不满道。 萧寒渊眉头一皱走到大夫跟前轻声说道:“回去,老爷若是问你,就说什么事情也没有,不然你……” “少爷,为医者定当知无不言,我既是老爷派来的,又怎可对老爷不忠?” “如此说来,大夫是不肯这样做了?”萧寒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受周围冷空气的影响,暗卫纷纷后退,不自觉地拉紧自己的衣物。 老大夫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单手抚摸着花白的胡子理直气壮道:“自然是不肯。” “那大夫可想好了,青云书院的事老爷可是不能插手,但是我可以,你的孙儿不就是那个冯文翰吗?” 老大夫一听脸色顿时白了,“还是请老大夫好好考虑考虑,有些事该不该说。” 萧寒渊说完就抱起锦瑟在暗卫的带领下远去。 年迈的大夫狠狠拍了自己额头一下赶紧跟上前叫道:“少爷,我不说了,不说了。” 坐在马车里,萧寒渊在仆人的伺候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将自己的仪表整理妥当,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回来,看着还在昏迷状态的锦瑟,萧寒渊不知道为什么,当大夫说出锦瑟是女孩的时候自己心里竟然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 虽然自己早已知晓锦瑟的女儿身,但是还是会觉得有种甜甜的感觉,这时仆人轻敲车门道:“少爷,药熬好了。” “递进来吧。” 萧寒渊端着瓷碗,拿起碗中的汤匙舀了一些药水递到锦瑟嘴边,却怎么也喂不进去,锦瑟一摆手,吓得萧寒渊一个哆嗦。 想起那次锦瑟给自己喂水的情景,萧寒渊先是脸色一红,然后又有点向往,干脆喝了一口药开始给锦瑟渡药。 唇间传来细腻的触感让萧寒渊有些沉溺其中,不一会一碗苦苦的中药就这样灌到了锦瑟嘴里,见她唇角还残留着一些药汁,萧寒渊干脆用舌头给她舔干净。 锦瑟翻了个身,伸手去推开萧寒渊,嘴里嘟囔着:“讨厌,许皓然,给我走开。” 萧寒渊的脸色由红转白再变绿,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嘴角噙出一抹冷笑,将手中的碗直接扔出车外。 第十五章 回府 锦瑟醒来就见自己早就在马车里,只是为什么不见萧寒渊的身影呢,心里有些好奇,就朝车外看去。 萧寒渊骑着一匹白马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衫,浑身散发出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只是这脸色也太难看了吧?似是感到有人正在观察自己,萧寒渊赶紧回头,就见锦瑟痴痴地看着自己,眼里发出点点星光。 正是因为怕两人再见面会尴尬,所以萧寒渊选择了骑马远离锦瑟,但是心里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所以总是自觉不自觉地想要看锦瑟,但是为了不泄露自己的心事,某男还是选择了疏离。 世事本是如此,看似不会发生的事件,早已在既定的事件就埋下了因果;看似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对方埋进自己心里。 临近洛城萧寒渊才坐进马车,锦瑟见萧寒渊坐好,这才赶紧说道:“少爷,则成多谢少爷的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的命好。”淡淡地瞥了锦瑟一眼,萧寒渊语气里透出疏离与冷漠。 自讨个没趣,锦瑟干脆闭了嘴,两个人各自沉默着,不言不语。 城门打开,豪华的马车立即吸引了老百姓的目光,一时间议论纷纷,看着众人的目光,锦瑟顿时感觉万众瞩目。这马车的豪华程度如果放在现代的话丝毫不亚于戴安娜王妃结婚时所用的马车,只不过,人家是王子与贫民的完美结合,而自己则是在浮想联翩。 萧府大院此时正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萧敬远亲自走到正门迎接。 马车缓缓的停下,赶车的仆人一脸恭敬道:“少爷,萧府正门到了。” “知道了。”萧寒渊面无表情地说。 锦瑟有些尴尬的笑笑,有些狗腿道:“少爷,我从哪下?” “哦?那你就在马车上呆着吧。”说完径直走出了马车。 “唉,早知道就不问了。”锦瑟小声的嘟囔着,反正自己也不能从正门进去,索性就躺在马车上好了。如是想着干脆直挺挺地躺下。 萧寒渊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踏上仆人摆在脚下的镀金扶梯,神定气闲的朝萧敬远走去。掩饰不住满眼的喜悦,萧敬远也快步走向前。 “爹,孩儿回来了。”说着萧寒渊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好,好,回来就好。”萧敬远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扶起跪在地上的儿子。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相拥走进萧府。 好一派父子情深的画面,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锦瑟自己悄悄地趴在车窗上,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感叹道。 “则成,则成,你在哪?” 萧寒瑞从院子里急急忙忙的冲出来,环视了一下归来的队伍,并没有发现锦瑟的身影,心里一着急,就大声叫着。 听到这熟悉的叫声,锦瑟赶紧把头低下呈鹌鹑状,自己真的是怕极了这个小霸王。 “对了,渊儿,那个叫则成的奴才呢?”萧敬远瞪了萧寒瑞一眼问道。 萧寒渊先是一愣,状似无意的说:“身子有些不适,让她在马车里休息。” 还没等萧敬远说什么,萧寒瑞就等不及了,紧紧拽住萧寒渊的衣衫问道:“身体怎么不适了?给他请大夫了么?” “三弟貌似关心的太多了吧?”萧寒渊冷声道。 萧敬远见两个儿子之间的对话火药味浓重,有些不解,但很快就掩饰过去,说道:“有事回去吵,在门外吵成何体统?”萧寒瑞立刻禁了声,眼神却是忍不住往马车上瞟。 萧寒渊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就朝府内走去。 萧寒渊归来可以说是萧府的大事了,众所周知萧敬远当年对月夕夫人可是宠爱有加,只可怜月夕夫人红颜薄命,这萧寒渊在萧敬远心里的位置可想而知。 夜晚萧府大摆筵席来迎接萧寒渊的归来,陆氏一身淡紫色华服满脸洋溢着慈祥的笑意,走到萧寒渊面前说道:“渊儿,你可回来了,这几年你受苦了。” “多谢大夫人关心,寒渊不苦。”萧寒渊虽是弯下身子行礼,但是眼神卡里却是没有丝毫的暖意。 萧敬远趁人不备给萧康使了个眼色,萧康心领神会,微微点头就朝后院走去。 锦瑟坐在马车里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才好,透过车窗看见夜空中那清冷的月亮,感到心中无限的惆怅,七年过去了,柳云枫不知道是否已经成家立业。 “咚咚咚”车门敲响,只是车厢里黑兮兮的,弄得锦瑟有些紧张,无奈只好壮着胆子问道:“谁啊?” “是我,萧康。” 萧康?锦瑟一阵欣喜,赶紧摸索着去把门打开,明亮的灯笼照得锦瑟有些睁不开眼,看着眼前早已长大的孩子,萧康也是一阵欣慰。 “萧萧,萧管事,则成给你请安。”锦瑟跳下马车后赶紧给萧康行礼。 “不用,又没有外人,不用这般虚礼。”萧康赶紧扶起锦瑟开始上下打量着。 “不错,个子长高了,这些年腰背上的伤疤好了吗?阴雨天疼不疼?”萧康笑着问道。 锦瑟心里很是感动,看着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擦擦眼泪,有些哽咽道:“则成,一切都好,只是不知道管事这几年身体可还好?” “好,好,好着呢……”萧康一边与锦瑟聊着天,一边领着她朝书房走去。 第十六章 情初(一) 来到书房门口,萧康停下脚步对锦瑟笑道:“去吧,老爷恐怕早已等候多时了。(.)” 虽然不明白萧敬远为什么这么急着见自己,锦瑟还是鼓起勇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依旧是古朴的摆设,萧敬远端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写些什么,见锦瑟走进来,立刻顿了笔,眉眼间满是笑意。 “奴才给老爷请安,老爷吉祥。” “起来吧,则成啊,抬起头来,让我看看。”萧敬远对跪在地上的锦瑟说道。 锦瑟缓缓抬起头来,露出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美丽面庞,萧敬远越看脸色越是凝重,想起白日里两个儿子的争吵,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如无其事地笑道:“没想到则成倒是长了个好相貌,要是个女子可真是祸国殃民了啊。” 锦瑟心下一惊,有些警惕地看了萧敬远一眼,嘿嘿傻笑道:“老爷说笑了,则成这张脸怎么担得起祸国殃民之说,更何况则成还是个男子。” 萧敬远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接着问道:“这几年在静安寺没少受苦吧?” “没有,则成本就是穷人家的孩子,不苦,倒是两位小主子受了不少苦。”锦瑟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哦?那行思方丈没有为难你们?” 想起那个脾气有些古怪的可爱和尚,锦瑟先是淡淡一笑随即说道:“行思大师脾气随时古怪,但是绝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无弹窗广告)” 萧敬远也是赞同地点点头,“则成,以后想过要干什么没有?” 这个锦瑟是真的没有想过,大眼里满是迷茫,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则成倒是没有想过。” “哦?那你去给二少爷当小厮可好?”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锦瑟彻底被打蒙了,刚要请命去照顾萧寒瑞兄妹,就听萧敬远说道:“小少爷就要去青云书院读书了,则成是男子,以后再照顾小姐也是不方便的。” 一句话把锦瑟的退路都给堵死了,锦瑟着实不甘心,只得硬着头皮问道:“老爷,大少爷那里还缺人不?奴才去给大少爷做小厮可好?” “则成,我宠你是一回事,可别忘了还有主仆之分啊。”萧敬远依旧是笑着说道,只是眉眼间却染上了寒意。 锦瑟心中一颤,立马跪下说道:“老爷,则成知错了,则成一定会好好照顾二少爷的。” “如此便好,你且回去吧。” 锦瑟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门,刚才萧敬远的一番话让锦瑟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大忌,这是古代,自己只是一个卑贱的仆人,那些众生平等的信念在这里根本行不通,既然自己没有能力改变,那就只能顺从。 夕月居是月夕夫人生前所住的院子,萧寒渊成人后就搬到夕月居去了,沿书房向南行走百十米就可到达,从地理位置上看,这夕月居在萧府可是离书房最近的院落了,锦瑟边走边想,不由感叹月夕夫人可是真的很受宠啊。 不知道为什么,刚走到夕月居门口,锦瑟就觉得一股阴气扑面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大着胆子踏进去。 偌大的院落却不见一个人影,锦瑟心里毛毛的,趁着月光加紧往里走,走得越快,就越是感觉后方有人在追赶,吓得锦瑟赶紧闭了眼睛,开始在院子里横冲直撞。 萧寒渊今日回府免不了应酬一番,喝了几杯酒后微微有些醉意,回到夕月居看着熟悉的场景,想起自己母亲的音容笑貌,心里感到一阵酸涩,只好遣退了所有的下人,独自坐在台阶上睹月思人。 周围有点响声倒也罢了,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身边一片死寂时,最容易胡思乱想,前世看过的电影一一从脑海中扫过,吓得锦瑟一个趔趄,直扑扑地向前靠去。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听有人闷哼一声,锦瑟赶紧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压在一个人身上,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一阵沉寂…… 锦瑟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从那人身上爬起,有些担心地问道:“喂,你没事吧?” 又是一阵沉寂…… 锦瑟摸索着将手伸到那人鼻尖嘴里不停地呢喃道:“你可千万别死啊,完了,完了,燕锦瑟,你究竟是胖成什么样子了,竟然把人活活给压死了。” 萧寒渊此时睁开了眼,扫开锦瑟放在自己鼻间的手指,冷声道:“我没事,死不了,不过,你倒是真的很重。” “啊?”锦瑟吓得连连后退,“少,少,少爷,你怎么在这?” 萧寒渊见锦瑟这般害怕自己忍不住叹口气道:“你不要怕,快点扶我起来。” “哦哦。”锦瑟赶紧跑上前拉起萧寒渊,将他扶到台阶上坐好,自己则退在一旁。 “过来坐。”萧寒渊几乎是命令道。 锦瑟勉强扯出几分笑意道:“不用,不用,少爷,我站着就好,您坐,您坐。” 萧寒渊站起身一把扯过锦瑟,强行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语气有些失望道:“你不要怕我,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会好好对你的。” 听着这话怎么就这么暧昧呢?锦瑟干笑几声:“这么晚了,少爷独自坐在这里,又不点灯,可是有什么心事?” “独自?这不是有你吗?” “少爷真会说笑,咳咳。”锦瑟抬头望天有种抓狂的冲动。 萧寒渊似是想到什么问道:“老爷刚才找你是要让你给我做小厮吧?” “哎?你怎么知道?” “哼,这天下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你给我做小厮可是要有本领才行。”萧寒渊有些自大道。 切,你让我给你做小厮,老子还不愿意呢,锦瑟垂下头在心里咒骂道,不过还是笑着说道:“少爷说的极是,奴才什么也不会,你还是别要我给你做小厮了。” “你不想呆在我身边?”萧寒渊眼里的寒冰如利剑一般,语气简直要把人冻死。 锦瑟恨不能抽自己一个耳光,腆着笑脸道:“哪有,哪有,奴才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你会做什么?” “只会跳舞。”锦瑟垂下头说道,心里却在打着如意算盘:歌姬,舞姬在古代可是最低贱的营生,像萧寒渊这种自恃清高的人又怎会允许身旁有这样的艺人存在。 所以锦瑟索性就把自己会舞蹈的事情说出,祈祷着:“赶我走吧,别让我呆在你身边。” “哦?那你给我跳一段吧,我还没见过男人跳舞呢。”萧寒渊眼里满是戏谑道。 开玩笑,没灯光,没音乐,我给你跳个毛毛,锦瑟刚要反驳,就听萧寒渊双手击掌,开口吩咐道:“来人,给我把院子里的灯全部点上。” 原本黑漆漆的院子顿时变得灯火通明,锦瑟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次的表演了,只是烦恼自己跳什么好呢。来段芭蕾舞?萧寒渊不把自己当怪物才好;肚皮舞?好吧,不仅是萧寒渊,整个锦夏的人都会给自己扣上伤风败俗的称号。 跳什么呢,跳什么呢,锦瑟急得快要流出泪了。 锦瑟的犹豫在有些人眼里可是有了别的含义,萧寒渊冷声道:“犹豫什么?还不跳?” 锦瑟哀叹一声,灵光一现,有了,立马朗声道:“少爷,奴才这就跳。” 第十七章 情初(二) 明月当下又是孤身一人,萧寒渊是寂寞的也是孤独的,如是想着,锦瑟缓缓迈出一小步,身体柔软似无骨,弯腰,旋起,嘴里开始轻轻吟唱起张信哲的那首《白月光》:“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 一轮圆月,听着这灵动却充满淡淡哀伤的声音,看着在月光下舞动下的锦瑟,萧寒渊的心也开始起伏,冷酷的面庞渐趋柔和,忍不住伸出手掌轻轻合着拍子。 一曲舞罢,锦瑟心情也变得平静,见萧寒渊似是“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有些尴尬地笑道:“少爷,你还满意?” “没想到你倒是有些本事。”萧寒渊见锦瑟停下,冷哧道。 锦瑟无语望天,自己是真的有些异想天开了,这冷面少爷会表扬人吗?不会!你还有什么期待吗?没有!想到这锦瑟很知趣地闭了嘴。 看夜色有些晚了,萧寒渊扫了门外一眼道:“夜深了,随我回房休息吧。” 回房休息?锦瑟连想都想直接说道:“少爷,则成可是男的,不能侍寝。” “侍寝?不错,本来是想让你给我守夜的,既然你说要给我侍寝,那就来吧。”萧寒渊说完就拉起锦瑟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锦瑟真的是很想要骂爹,脸上表情那个丰富,萧寒渊心里不由得意万分,抓住锦瑟的胳膊久久不愿放开。 微风吹来,树叶婆娑,两个人拉长的身影像是千年藤枝一般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门外一个黑影急匆匆地朝院落深处跑去,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 来到卧室,萧寒渊才放开锦瑟的手,吩咐道:“给我准备衣服,我要沐浴。” “少爷,衣服在哪里啊?” “喏,在那。”萧寒渊说完就朝屏风后走去。 沐浴,沐浴,一个大男人就知道沐浴,老娘我还没沐浴呢,锦瑟打开衣橱,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嘴里不停地嘀咕着。 “哗啦”一阵流水声传来,看着屏风后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身影,锦瑟东瞅瞅西望望,找个凳子,撅起屁股刚要坐下,就听萧寒渊说道:“过来给我搓背。” 哎?这又是哪一出,搓背?锦瑟有些不情愿道:“哦,这就来。” 同志们,浴室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千万穿越女梦寐以求的好去处,看美男出浴图这是多大的享受啊。但是这条原理对锦瑟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实践的可能性啊。那萧寒渊是什么人?那可是千年冰山啊,他要是看你一眼,那洗澡水还不要冻成冰块啊? 这样想着,锦瑟就以龟速向屏风后的浴池位移,刚走到屏风那里,不耐烦的男人就大叫起来:“余则成,你莫不是不想给我搓背,想要去倒夜香?” “哎,少爷,奴才不是给你找衣服吗?这就来了。”锦瑟堆着笑,弯着腰,快步跑了过去。 萧寒渊靠在浴池边上,只是淡淡地看了看锦瑟道:“快点。” 锦瑟拿起一块棉布浸湿,刚要放到萧寒渊背上,男人抬起手将棉布顺手扔掉。 “不会用手吗?” “额,是,奴才这就用手。”锦瑟在萧寒渊转头的瞬间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不一会…… “余则成,你不会轻点啊。” “你这是在挠痒痒吗?” “啊,你多久没剪指甲了?” “余则成,我要把你的手给剁了。” ……. 长夜漫漫,往日寂静的有些吓人的夕月居在这一晚竟传来了二少爷的凄惨叫声,一时间仆人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少爷的卧室,本以为会有什么血腥场景,只见自家少爷冷着一张俊脸头发湿漉漉的,坐在卧榻上,面前还跪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小仆人。 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知所措,这时自家主子嘴唇微启,冷声道:“把这奴才给我赶去马场,清理马厩。” 看着跪在地上垂着头的小奴才,仆人们不由同情万分,一位年长的护院走上前拉起锦瑟,语重心长地说:“走吧,马场可是个长记性的好去处。” 锦瑟听到被赶到马场时,简直要乐晕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脱离了萧寒渊的苦海,真是天助我也,忍住笑意,锦瑟转过身跟着护院走了。 看着锦瑟的背影,萧寒渊有些懊悔,但是想起自己背上的抓痕,又是火冒三丈,遣下所有仆人,看着眼前忽明忽暗的烛光任凭发上的水珠滚落在脸颊。 锦瑟在仆人房里睡了一夜,第二天就被派到距离萧府二十里的马场去了,没有良心的女人居然在心里呐喊:“萧寒渊,终于离开你了。” 萧寒渊醒来就急忙把管事叫了进来,“昨个儿那个小厮呢?” “回少爷,奴才一早就把他送到马场了,估计还有一刻钟就到了。” 萧寒渊先是愣了一下,绷着脸,眼里满是寒冰,“我说什么时候送去了吗?” “没,没有。”管事吓得开始冒冷汗,结结巴巴道。 萧寒渊冷笑道:“那是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自作主张?” “没,没有的事,少爷,奴才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管事赶紧跪在地上哭喊道。 萧寒渊有些期待但又状似无意地问道:“那小厮可曾说些什么?” “回少爷,那小厮,那小厮......”管事偷偷看看萧寒渊的脸色,在考虑该不该说。 “那小厮怎么了?”想起锦瑟的身份,打扫马厩可是又累又脏的活,萧寒渊开始有些担忧。 “那小厮走的时候兴高采烈,嘴里还念叨什么‘冰山,自由’......” 萧寒渊的脸色顿时黑的吓人,对着管事冷声道:“赶紧给我滚下去。” 管事领命赶紧消失在萧寒渊的眼前。 想离开我?可是没那么容易的,呵,余则成,咱们走着瞧,萧寒渊看着窗外,嘴角扯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第十八章 则成与翠平 夏日早已来临,一年中最具有希望的季节褪去了尘世的铅华,选择了悄然归去,看似波澜不惊的锦夏政局早已暗潮涌动,一场权力之争在青云书院的每四年一度的“殿前试”举行时已经拉开序幕。 所谓的“殿前试”有点类似于唐朝“科举”,不过它是以青云书院为依托,跟科举制相比官僚气息少了许多,“殿前试”前三名就要入宫觐见皇上,回答皇帝亲自命名的试题,根据答辩情况受封官职。 坐在书房的赵潜手中拿着一封信,面无表情地扫了信封一眼,对送信的侍卫说道:“这信是谁送来的?” “回王爷,属下不知,听觉身后有声响,属下去看,发现只有这一封信。” 赵潜目光似利剑般锐利盯着信封,过了好一会才对侍卫说道:“你回去吧,以后多多留意。” 侍卫领命退下后,赵潜陷入了沉思,过了好半晌,才将信封打开,信纸上只是画了几朵云彩,心中存了些许疑惑。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赵潜均匀的呼吸声,似是想明白了什么,赵潜放下手中的信,拿起举起手掌轻轻拍打几下,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书房内的一间小夹层走出。 “王爷,可有什么要事?”房成走过来一脸恭敬道。 赵潜将信纸递给他,房成接过,沉思一会说道:“王爷,可否借支笔一用?” 点点头,赵潜随手拿了支毛笔,房成手中握笔,将信纸放在书桌上展开,将那几朵白云顶端连接成图,看着眼前形成的枫叶,赵潜还是不解道:“先生可曾看出有何寓意?” “王爷,再过半个月,青云书院可是要举行‘殿前试’,这此间的寓意你还不知吗?” 赵潜顿时了悟,笑道:“先生在这里住的可曾习惯?” “习惯,房成多谢王爷的照顾。[.超多好看小说]” “先生不必多礼,这是我该做的,只是先生身份特殊,不便示于人前,还望先生见谅。”想到房成的遭遇,赵潜有些同情道。 “人命天注定,房成能有一条命就不错了。”到底是看尽了人世间的百态,房成语气里带着一抹苍凉。 人命天注定吗?赵潜看着窗外冷笑一声,让房成退下就不再言语。 初夏的风已经带着股子闷热气息,扑在脸上极不舒服,更何况是在马粪味那么浓郁的马厩里,锦瑟从袖口撕下一块布料,捂在鼻间当口罩,看着眼前一坨坨兽类的排泄物,锦瑟真的是忍不住作呕,早知道昨天就不去招惹萧寒渊了,锦瑟心里那个悔啊。 头顶稻草,手拿一柄铲子,锦瑟哀怨地看着怎么也收拾不干净的马粪,见四下没人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老子自从遇见你,就开始天天跟屎打交道,先是倒夜香,紧接着又来收拾马粪,我受够了。” 大骂出声,锦瑟才感觉心里舒服点,扔下铲子,刚要冲出马厩,只见前方站着一个成年男子,男子牵着一匹小马驹站在不远处,嘴角含着笑意就这样直视着锦瑟,不言不语。 温文尔雅的气质,和煦的微笑,除了萧寒墨锦瑟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跟七年前相比,萧寒墨身上的男人气息愈发浓重,锦瑟看着这笑容又想起小时候他救自己的一幕幕。 “则成,可还记得我?”萧寒墨牵着小马驹一步步走向前。 锦瑟的心剧烈跳动着,扯下那个自制的口罩,笑道:“大少爷,则成记得呢。” 眼前的小少年身上虽然脏乱不堪,可是那一抹真诚的微笑却是走进了萧寒墨的心里。 “则成,过来歇会。”萧寒墨将小马驹放开,任凭它在马场到处乱蹿。 “哎,大少爷,奴才还是不要过去了,这身上味重,别熏着你。”想起自己身上的马粪味,锦瑟摆摆手一脸尴尬道。 萧寒墨一愣随即笑道:“这可不是小时候那个大胆的余则成,则成难道你也变了吗?” 锦瑟听出这话似是有不同寻常的意味,也没多想,抓紧时间朝寒墨走去。 “少爷说笑了,则成哪里变了?” “呵,本来我以为那小厮不是你,可是听了你的那些话就想除了你,再也没人敢这么大吼大叫。”萧寒渊示意锦瑟跟自己一样坐在地上。 锦瑟心下了然也不再忸怩,就一屁股坐下,开口道:“嘿嘿,少爷,你怎么会来马场?那次二少爷回府可是没有见到你啊?” “今日刚从云州回来经过马场过来给寒瑞选匹马驹,二弟回来时我还在云州,自然不能去迎接。”萧寒渊看着锦瑟笑道。 云州?想起在云州度过的那五年,锦瑟的心变得酸涩无比,脸色微微有些僵硬。 “则成,你没事吧?脸色怎么如此难看?”萧寒墨一脸关切道。 锦瑟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道:“少爷,则成无事,可能是累了。” “你不是刚从静安寺回来么?怎么又在这里?” “哎,别提了,那天惹二少爷生气了,就被罚到这里来喽。”锦瑟不再纠结云州的事,愤愤不平道。 萧寒墨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跟二弟可真是一对冤家。” 锦瑟这时才想起一直忘了问翠平的事,一拍大腿,有些着急道:“大少爷,你知道翠平在哪里吗?我竟然忘了这一茬。” 萧寒墨刚要说什么,就听后方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大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女孩身穿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脸上带着一丝愠怒,急急跑到萧寒墨身边,小嘴不停再说:“少爷,这里这么脏,你怎么能到这里?” 萧寒墨只是淡淡地笑着,等她唠叨完才指着锦瑟说道:“翠平,你猜那是谁?” 绿衣女孩看了锦瑟好一会,尖叫一声:“则成哥哥,你回来了?”说完就朝锦瑟扑去。 锦瑟心情也是很激动,七年不见,翠平还在,真好,伸手搂抱住翠平,有些歉意道:“翠平,哥哥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好,好,哥哥,你怎么在这里?”翠平仔细地打量着锦瑟,声音有些哽咽道。 锦瑟缓缓放开翠平,满不在乎地说:“又犯错了呗。” 萧寒墨看着这一抹,心里也是有些感动,觉得自己当时救了翠平还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过了好久,翠平才对萧寒墨不好意思地笑道:“大少爷,奴才失礼了。” 萧寒墨不介意地摇摇头说道:“无事,今日你在这里陪陪则成,明天我跟而说声后再接你们俩回府。” 锦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翠平拽着下跪,翠平一脸恭敬道:“谢大少爷。” 跪在地上,锦瑟看了翠屏一眼,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 第十九章 走了马粪运。。 晚间,两个人坐在油灯下互相询问着彼此的生活,看着眼前俨然一副大人模样的翠平,锦瑟心里到底还是觉着别扭,看看外边的夜色,锦瑟笑道:“翠平,天不早了,你就在这里安置吧,我去别的地方睡去。(.无弹窗广告)”说完站着起身。 “睡觉?则成哥哥,我才不要在这里呢,又脏又破。”翠平看着脏乱不堪的小屋一脸厌恶地说着。 锦瑟心顿时凉了半截,语气徒然转冷:“那你还是不要睡觉了。”看也不看翠平一眼扬长而去。 翠平眼里满是水汽,泪水在里面打转,有些委屈地轻声说道:“我不是有意的。” 昔日的玩伴如今已经变了,再也不是那个会跟自己同甘共苦的小娃娃了,想起翠平白日里的一脸奴相,锦瑟不由冷笑出声,感到一种不可抑制的悲哀。 躺在草地上,锦瑟看着满天的星星,渐渐睡了过去。 萧寒渊大清早就把管事地叫来,冷声道:“备车,去马场。” 又似是想到什么对仆人吩咐道:“去准备几块上好的熏香。” 仆人一愣,还是领命去取来熏香。 萧府侧门,一辆马车早已准备多时,萧寒渊正准备踏进马车,车夫一脸尴尬地笑道:“二少爷,这车简陋,还是派辆好点的车来给你吧。” 萧寒渊扫了车夫一眼说道:“无妨。” 车夫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小心翼翼地说:“二少爷,这车是大少爷派去马场接人的。” “马场?接人?”萧寒渊不解道。 车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夕月居的管事说道:“少爷,马车准备好了,请您上车。” 萧寒渊这才看到不远处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冷哼一声:“走吧。”说着就朝马车走过去。 锦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床上,有些好奇是谁把自己弄进房间里来,抬眼就看见翠平蜷缩在床头睡的正香,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感动,叹了一口气起身,将翠平放好,自己就走出了房间。 “喂,那小子,过来推马粪。” 听到这一声不和谐的声音,锦瑟很不情愿的说知道了,于是磨磨蹭蹭的走向了马厩。 “靠,一群畜生还要我去伺候你们,真是,拉这么多,你们是吃屎了么。”锦瑟一边收拾马粪一边不停地在埋怨。 跟锦瑟一起干活的小厮笑道:“兄弟,你就别埋怨了,这畜生比人都金贵,还是好好干活吧。” “畜生比人都金贵?这是什么逻辑,世界上哪有比人更珍贵的东西。”锦瑟嗤笑道。 小厮看了锦瑟一眼:“珍贵不珍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畜生的粪不弄好,我们就没饭吃了。” “啥?粪弄不好我们没饭吃?我们是吃粪吗?”讲完锦瑟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 小厮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也笑了起来。 马车急速向马场驶去,萧寒渊看着手中的熏香,满眼都充满了柔情,掀开车帘对车夫叫道:“再快一点。”说完嘴角竟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翠平醒来见锦瑟不在身边,急忙起身向马厩跑去,见锦瑟正除马粪除的热火朝天,额头有点点汗珠浸出。翠平从袖口处拿出一方丝帕,犹豫了好久才慢慢地走到锦瑟身边:“则成哥哥,擦擦汗吧。” 锦瑟扫了一眼眼前洁白的丝帕,想起昨晚翠萍的话,有些疏离的说道:“这帕子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我身上太脏还是不要用的好,这里太脏,你身上这么干净,还是出去吧。” 翠平尴尬地拿着手帕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除粪的小厮笑道:“妹子,我要是你,直接冲上去给他擦汗,这么扭捏干啥呀?” 听了小厮这番话,翠平似是下定了决心,举起手帕向锦瑟靠近。 想起自己是女儿身时,锦瑟有些抵触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一退不要紧,没发觉自己身后的粪筐,竟然一下子跌了进去。 “啊!”翠平尖叫了一声,不知所措的看着身旁的小厮,这时,小厮急急忙忙的冲了上去,一把把锦瑟从粪筐里拉了起来。 “兄弟,没事吧,赶紧把衣服脱了,洗洗去。”小厮忍着锦瑟身上的恶臭,好心的说道。 说着就去扒锦瑟的衣服,锦瑟还没从跌落粪筐的刺激中回过神来,一脸惊异的看着小厮。 “你们在干什么?”清冷中带着愠怒的声音从马厩外传来。 萧寒渊看着一个男人去脱锦瑟的衣服时,心里变得极不舒服,有点酸更多的是难以抑制的怒火。 锦瑟这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闻着这股子浓郁的马粪味,锦瑟看着自己衣服上粘着黑乎乎的粪便,顾不上回答萧寒渊地问题,飞快地冲出马厩。 萧寒渊见锦瑟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走到小厮身边,眼里的寒冰似利剑,像是要把那人杀死。 小厮吓了一个哆嗦,就听眼前的冷面主子吩咐道:“来人,给我把他的手砍了。”说完就朝锦瑟离开的方向走去。 第二十章 纠结的两个人 锦瑟真的是快要被熏死了,飞快地冲到小溪旁,脱下外衫,一头扎进了水里,萧寒渊急急赶来见到的就是锦瑟跳水的场景,心里不由地一阵恐慌,连忙高喊:“则成,则成。” 这是一种濒临绝望的慌乱,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恐惧,跑到水边,马场的奴才纷纷赶来,见自家少爷像是要跳河,这可了得,一窝蜂地拥上前赶紧去拉扯。 “去救人啊,谁让你们碰我的。”萧寒渊脸冷若冰霜大声吼道。 仆人们连忙放开萧寒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下水,萧寒渊冷笑一声,走到河边,迈出脚刚要往下跳,身旁的马场管事一把拉住他说道:“少爷,使不得啊。” 萧寒渊一把挣开他,就听有人叫道:“少爷,奴才会水,奴才愿意下水。” 跟锦瑟一起打扫马粪的小厮被人绑在木桩上焦急地说道。 萧寒渊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就跳进了水里,“少爷,少爷,赶紧去救人啊。”管事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锦瑟在水里优哉游哉地游着,感觉一阵舒爽,身上难闻的气味终于消失了。(.好看的小说)正当自己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有个人掉入水里,锦瑟赶紧游过去,靠近那人就往岸上拽。 萧寒渊跳入水中一时间没有发现锦瑟的身影,心下着急有点不知所措,就见锦瑟抓着自己的手朝岸边游去。 “呼”锦瑟的脑袋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看清自己的旁边的人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少,少爷,你怎么,怎么在水里?” “哼。”萧寒渊冷哼一声,拽着锦瑟就从水中跃出,锦瑟被抛在岸边,仆人们纷纷凑到萧寒渊身边问东问西,递毛巾,端热水,准备换洗的衣服,场面一度混乱。 锦瑟孤零零地坐在岸边,一动也不敢动,十二岁的身子已经开始发育,加上自己的衣服被水弄湿紧贴在身上,不露点才怪呢,所以锦瑟就像只小狗一样蜷缩在岸边,只等人群散去再去回房。 但是就连这么小的心愿老天似乎也不愿让锦瑟实现,萧寒渊的目光紧紧盯着锦瑟,冷冷开口道:“都给我退下去。”说着拿起一块毛巾跟一件外衫就朝锦瑟走去。 “给你。”清冷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锦瑟看着萧寒渊一眼,伸手接过毛巾。 “谢二少爷。” 见四下没人,萧寒渊坐在锦瑟身旁,状似无意道:“你是女孩?” “嗯。”思绪正在游离的女人随口答应道。 萧寒渊眼里闪过一丝柔情,刚要说些什么,神经大条的某女急得跳起来,急忙嚷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是女孩呢?” “是男是女看看不就知道了?”萧寒渊似笑非笑地看着锦瑟,只是眼里满是冰霜,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 锦瑟捂住自己的胸部,尴尬地笑道:“怎么可能,少爷,我可是纯男人。” “呵,纯男人?那你走吧,记住扎好自己的头发,别把自己弄得男不男女不女。”萧寒渊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扔给锦瑟一件外衫就不再做声。 锦瑟接过外衫披在自己身上,摸摸自己的头发,暗道一声不好,头发早已披散开来,抓紧时间撕块破布扎起来,扎好头发后才意识到那萧寒渊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了吗? 看着一脸冷漠的萧寒渊,锦瑟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正当两个人在僵持的时候,这时一声哀求声传来:“少爷,求求你,不要砍我的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锦瑟赶紧朝声源方向跑去,萧寒渊看着锦瑟的身影,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拳头紧握,指头微微有些泛白。 “怎么回事?”锦瑟跑到小厮旁焦急地问道。 “是我要砍他的手。”萧寒渊看也不看锦瑟冷声道。 看着打磨得发亮的砍刀,锦瑟“扑通”一声跪在萧寒渊身边,声音有些颤抖道:“少爷,求你放了他。” 萧寒渊轻笑一声直视着锦瑟道:“放了他?你不过是萧府的一个奴才,你有什么资格求我?” 听完这话,锦瑟的心没来由地抽痛一下,看着萧寒渊面无表情的脸,将头贴在冰冷的地面道:“少爷,都是奴才的不是,请少爷放过他。”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锦瑟,萧寒渊很是气恼,狠狠地踢了她肩膀一下,扬长而去。 锦瑟被踢倒在地,肩膀传来一阵剧痛,疼的锦瑟想要骂爹,但看着萧寒渊远去的背影,锦瑟总是感觉心里空空的。 萧寒渊气冲冲地走出马场,迎面撞上正急匆匆往里赶的车夫。 那人一看自己竟然撞到了二少爷,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嘴里结巴道:“二少爷,奴才,奴才......” 只是感觉声音有些熟悉,萧寒渊让那人抬起头来,见此人正是早上那个马车夫,于是开口道:“你这般匆忙是为何?” “回二少爷,是大少爷让奴才早点过来接人的。” “接谁?” “大少爷只说是一个小丫鬟跟一个模样俊秀的小厮。”车夫瞥了萧寒渊的神色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 萧寒渊脸色发青,双拳握起,又使出自己的踢人功夫,用了好几倍的力气踹了那人一脚。 踢完后就上了马车,坐着马车离开了马场。 第二十一章 寒墨的婚事(一) 时间似流水匆匆而过,天气越来越热,“唉”记不清是第几次叹气了,锦瑟看着眼前刷不完的夜香桶,心里就不愤愤不平,从马场回来后,萧寒渊就把自己丢在这里倒夜香,刷夜香桶。 “则成,来,我替你。” 听到来人的声音,锦瑟停下手中的活笑道:“没事,我干就行,谢谢马大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跟锦瑟一起在马场除马粪的小厮,那天萧寒渊走后,锦瑟就把他救了下来,后来马场的管事死活不肯收留他,无奈之下,锦瑟就让他跟自己一起回了萧府。 刚进夕月居,锦瑟原本想去书房找萧寒渊一趟,还没踏进房门,管事就带人将两个人拉进柴房关起了紧闭,锦瑟就跟那人聊起天来,详问之下才知道那人原来叫马奋,听完这个后,锦瑟当时就笑出泪来,刚走了个夜香,又来个马粪,哈哈。 马奋的身世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简单,父母早逝,自己就被人牙子卖进了萧府做小厮,两年前才被派到马场。第二天锦瑟两个才被放出来,结果却是要去倒夜香,锦瑟感觉真的是苦逼不堪,想要去找萧寒渊理论,却被告知他去了青云书院。 可能是年纪比锦瑟大,所以马奋对这个小兄弟很是照顾,刷马桶的时候什么脏活累活也是抢着干,所以锦瑟对他很是感激。 “跟我客气什么,这种活我早就干多了。”说着就去夺锦瑟手中的刷子。 萧寒渊今天刚从青云书院回家,刚踏进夕月居,猛然间才想起锦瑟还被自己罚去刷马桶,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更何况她还是…… 想到这,在马场发生的一切不愉快也不在乎了,于是赶紧唤来仆人,急匆匆地朝后院走去,看着在前方快速前行的主子,仆人只好面面相觑,迟疑片刻也赶紧跟了上去。 “则成,给我倒点水”马奋笑着对锦瑟说道。 “马大哥,你先歇一会让我来吧。” “不用,” “不要,我就要刷,就要就要。”锦瑟语气里带着少有的撒娇意味。 原本兴冲冲的萧寒渊在不远处听到这话,脸瞬间就变得铁青,身后匆匆赶来的小厮看着浑身散发着冷气的主子也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萧寒渊的眼睛如鹰眸般锐利,盯着两人看了一会,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夜深,锦瑟刚吃过晚饭,正好这时候没有什么活,就找了处安静的地方跟马奋说话,两个人有说有笑,这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两人立刻闭了嘴,看向来人。 “则成,老爷有事找你,去书房吧。”萧康提着一只灯笼在不远处笑道。 锦瑟有些惊讶,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嘴里喊道:“萧管事,我知道了,你怎么亲自来了?” 萧康看着锦瑟不解的眼神,笑呵呵地说:“夜间无事,四处走走,正好老爷要找你,就给你带个信。” “那就赶紧去吧,”锦瑟想起马奋还在一边于是笑道:“马大哥,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就先回去睡觉吧,记得给我留门。” 马奋看了萧康一眼,对着锦瑟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萧康带着锦瑟不一会就走到了书房前,锦瑟推开房门径直走了进去,原本以为书房里只有萧敬远一人,没想到萧寒渊也在,锦瑟迟疑了一下,赶紧跪下,冲着萧敬远喊道:“奴才给老爷请安。”转身又对萧寒渊行了一礼。 萧寒渊只是淡淡的扫了锦瑟一样,没有什么样的举动,脸色依旧是淡漠如常。 “则成啊,赶紧起来吧。” “哦,谢老爷。” 萧敬远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如墨的长发向上挽起,一张瓜子小脸精致得不同寻常,如水的眼眸灵动而又清澈,小嘴微微上翘,看似有些倔强。 “则成,记得你年幼的时候我问过你,可有擅长的技艺,你可记得?” “记得。”锦瑟垂下眼眸,谨慎而又恭敬地说道。 萧敬远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说道:“可是舞技?” “回老爷,是的。” “这么多年你都在寺庙里,又没有师傅,不知这舞技你可还擅长?” 虽是到了这个不熟悉的时空,锦瑟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着自己的舞蹈梦想,在静安寺那几年,自己一直在训练,哪怕是生病都不曾忘记训练,所以锦瑟很是自信的笑道:“回老爷,奴才也只有这一项技艺还能拿的出手,还请老爷相信奴才。” 萧敬远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才说道:“如此便好,下个月初大少爷可是要娶亲了,到时候你上台舞一曲可好?” 一旁的萧寒渊听到这话,身形一顿,端茶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哎?萧寒墨要结婚了?跟谁?想着那个如清茶般淡雅的男子要结婚了?不知是哪家小姐有幸会有这样的夫君。 “则成,我的话你可听清楚了?”看着锦瑟在出神,萧敬远有些不满道。 “啊,奴才知道了,请老爷放心便是。”锦瑟说完就偷偷瞥了萧寒渊一眼。 萧敬远听到锦瑟的回答,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抚住自己的额头,摆摆手道:“夜深了,你们就都退下吧。” 锦瑟赶紧行礼,萧寒渊也是站起身,朝萧敬远行礼后转身就走。 萧寒渊在锦瑟前面不急不慢地走着,看着他的身形,不知道为什么,锦瑟觉得有些孤寂,暗叹一口气。萧寒渊怕也是寂寞的吧?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不断拉长,最后重叠在一起,萧康提着灯笼站在两人身后驻足良久,只是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 “少爷,你知道大少爷要娶谁吗?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能配得上大少爷。”锦瑟终是抗拒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问道。 萧寒渊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冰眸直直地看着她,锦瑟有些害怕地往后一退,萧寒渊一把拉住她的手,怒声呵斥道:“你往后退什么?你在怕我?” “没,没有。”这样的萧寒渊让锦瑟心生恐惧。 萧寒渊将锦瑟拽进自己怀里紧紧搂住,低声道:“不要离开我。” 哎?这是哪一出?给个耳光再用糖哄吗?锦瑟奋力的挣扎着。 “别动,沫沫。让我再抱一会,就一会。”萧寒渊几乎是哀求道。 锦瑟闻着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这才意识到这厮原来是喝酒了,好吧,沫沫就沫沫吧,于是就不再挣扎。 月光清冷,但是照在两人身上,却是那么的和谐。 第二十二章 寒墨的婚事(二) 不知道这沫沫是何许人也竟然让萧寒渊如此惦念,锦瑟带着不解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还没进屋就见马奋站在门口等着,赶紧走上前问道:“马大哥,你怎么站在这里?” 马奋脸上露出几分憨态,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屋里热,睡不着,正好在外边可以等等你。[]” 看着马奋脸上的微笑,锦瑟心里一暖,笑道:“走吧,早点睡觉,明天还有不少活呢。” 古朴的雕花窗户半掩着,微风缓缓吹进,烛光摇曳,书桌上平铺的白纸,萧寒渊提起毛笔,如冰的眸子看着纸张迟迟不肯下笔,轻叹一声,有些颓废地倒坐在椅子上,就这样呆呆地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锦瑟就被一阵嘈杂声吵醒,还没来得及起床,身边的马奋早已起身跑到门外看了一会,大声叫道:“则成快起来,有人来了。” “好。”锦瑟抓紧时间从床上爬起来。 出门就见夕月居的管事满脸笑意地站在一边,锦瑟心存疑惑但还是问道:“管事,你是来找谁的?” “嘿,就是找你,”管事走到锦瑟身边故作熟络般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 锦瑟有些厌恶的躲开,马奋赶紧将锦瑟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管事。 管事有些尴尬地缩回手直了直腰板,轻咳一声一脸严肃道:“老爷今早派人来接你,你跟他走吧。”说着指了指身后一个年轻的小厮。 锦瑟这才想起要在萧寒墨婚礼上跳舞一事,这才赶紧点头称是,管事见锦瑟这般恭顺,心里不免有些得意,于是开口道:“去了老爷身边要好好伺候,以后若是富贵可别忘了是从咱们夕月居走出去的。” “不行,则成你走了,我怎么办?”马奋一脸焦急地拽住锦瑟的衣衫。 锦瑟有些为难的看了马奋一眼,有点不知所措,这时管事走来将马奋拉扯在一旁,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嘴里满是轻蔑道:“狗奴才,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这一巴掌可着实不轻,马奋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疼得他在那里呲牙咧嘴,看着马奋被打,锦瑟赶紧跑过去,一脸关切道:“马大哥,你没事吧?” 还没等马奋说话,管事有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一个奴才打一巴掌又如何,赶紧走,老爷都等急了。” “呵,一个奴才?据我所知这夕月居除了二少爷恐怕都是奴才吧?”锦瑟冷笑道。 一句话把管事堵得说不出话来,马奋感激地看了锦瑟一眼,笑道:“则成,算了,我没事。” 管事虽是不再说话,但是那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两个交谈的人,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锦瑟注意到笑道:“管事,你都说了,一个奴才而已,那么他,我带走了。” 说完看也不看管事一眼拉住马奋走到那小厮旁说道:“还请这位哥哥带路。(.)” 小厮看了两人一眼,迟疑了一会,点点头说道:“走吧。” 踏出夕月居门外时,锦瑟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个似乎有些清冷的院落,心里似是有些不舍,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终生深吸一口气踏出了院落。 彻夜未眠的萧寒渊起身走到窗外,就看到锦瑟渐渐朝门外走去,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身影,但是无意中扫到锦瑟离去的那个眼神,垂下眼眸,伸手迅速掩上窗户。 出乎锦瑟意料的事是那个小厮并没有带他们去书房,而是领他们去了一处偏远的院落。 看着眼前残破的院落锦瑟真的不敢把它跟练舞房联系起来,撇撇嘴,伸手就推开房门。 屋内只是摆设着一些简单的家具,这样一来原本狭小的空间更显得拥挤不堪。 哎,这么小的地方怎么练舞啊?锦瑟有些失望,小厮似是看出了锦瑟心中的不满,笑道:“你们跟我来。” 锦瑟跟马奋对视一眼跟着小厮穿过那破烂的屏风,没有想到的是这房子里还有木质的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布满灰尘的扶手有些松动,看样子是有些历史了。 沿着摇摇晃晃的楼梯向上,走到一处房门前小厮停止了脚步,从怀里掏出一柄钥匙,开锁,推开房门。 “哇”紧随其后的锦瑟看清房内的装饰时忍不住轻呼出声,只见地面上铺着上好的白桦木质地板,七米见方的屋子中央铺着一块大红毛毯,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铜镜,这样的装饰与现代的练舞房不可比拟,但在古代已是不多见的了,所以锦瑟还是兴奋。 “老爷吩咐这房子就给你用了,这是钥匙请好好保管。”小厮说完转身离开。 锦瑟赶紧脱下鞋子,跑到那块毛毯上又蹦又跳起来,马奋看着一脸兴奋的锦瑟也裂开嘴笑了。 萧寒墨大婚在洛城可算得上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萧家原本就是四大世家之首,更何况萧寒墨还是萧家的嫡子,再加上他原本就是那么一个出色的人物,婚讯传出不知碎了多少少女的心。 银杏树下一身墨绿色长袍的男子脸带微笑地站在一棵银杏树下,这笑意与往日有些不同,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笑容并未到眼底,眉角间早已带了一抹几乎不可见的哀愁。 “少爷,夫人请您前去怡和居用膳。”翠平乖巧地说道。 萧寒墨这才转过身来,看了翠平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知道了,对了,则成怎么样了?” 翠平见萧寒墨看向自己,小脸一红有些结巴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萧寒墨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翠平,则成可是为你吃过不少苦,这点你要牢记。” “是。”翠平身形一顿,有气无力道。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说着就向怡和居走去。 柳正浩看着桌上鲜红的请柬有一瞬间的错愕,拿起打开,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仔细折叠好放在书桌上,这时柳云枫走了过来。 “不知爹爹找孩儿前来可有要事?” “云枫,看看这张请柬。”柳正浩说着将请柬递给他。 柳云枫结过请柬仔细端详起来,有些不解道:“不过是萧家大公子要娶亲罢了,爹给我看作甚?” “你可看清他要娶的是谁?” 柳云枫看清后将请柬合上,面无表情地说道:“爹爹无事,孩儿就要告退了。” “你,你,”柳正浩被他气得不轻,一连说了几个“你”字。 “这朝堂的政事我不想知道,还请爹爹不要白费苦心了。”柳云枫一脸决然道。 柳正浩似是想到什么,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不关心朝政,那你熬夜苦读,考取功名作甚?” “呵,儿子想要的,爹不是很清楚吗?”柳正浩回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大声道。 柳正浩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儿子,一股无力感从心底蔓延,挥挥手,呢喃道:“走吧,你走吧。” 看着柳正浩有些苍老的面孔,柳云枫终是不忍道:“爹,孩儿错了,不该顶撞你。” “哎”柳正浩什么都没说,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二十三章 寒墨的婚事(三)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成亲只是一生中最重要的里程碑,可是婚姻一旦与政治挂钩,这就不能只是个人说了算,背后牵扯的可能是整个家族的利益甚至还是政治的走向。 赵潜手里拿着萧家送来的请柬,看完后心中不免存有疑虑,自己在锦夏的身世可是众人皆知,不明白萧家为什么会送请柬给他,收起请柬,拿起一支毛笔,刚要写点什么,这时房成从屋内走出。 “先生,你怎么出来了?”房成自从被赵潜所救,只是在他有需要的时候才出现,像现在的情况倒是极少见的。 房成那端正的国字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说道:“总在屋里闷,出来走走也好,也可随时给王爷解忧。” 赵潜也是一愣,随即朗声笑道:“先生这样想最好。” 房成也跟着笑起来,目光扫到书桌前的那张红色请柬,状似无意道:“王爷,近来京城无事吧?” 赵潜听到房成的话拿起桌上的请柬朝他晃了晃说道:“最近可是要发生一件大事,一件大喜事,先生可是能猜到?” 淡淡一笑,房成试探地说道:“若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萧府嫡子要成亲吧?”赵潜拿着请柬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笑道:“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啊,没错,就是萧寒墨要成亲。(.)” 房成垂下眼眸,抬手对赵潜行了一礼道:“王爷谬赞了,房成可是担不起。” 手里把玩着请柬,赵潜还在犹豫自己去不去的时候,就听见房成说道:“王爷,这萧府你是非去不可,你还记得那封信吗?说不定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那就听先生的,还请先生陪我去萧府走一遭。”赵潜放下请柬说道,只是锐利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房成,仿佛想要将他看透。 “王爷,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怎可去那……” 赵潜不在意地说道:“此事就交给我了,先生只管跟我一块便是。” 房成见赵潜态度那么坚决,只得点了点头。 怡和居,陆氏坐在铺着凉席的软榻上满是疼惜地看着萧寒墨,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萧寒墨亲自倒了杯凉茶给陆氏递过去,笑道:“母亲,请喝茶。” “墨儿,你为什么没有选择湘灵?”陆氏接过茶杯,眉头微皱有些痛心地说着。(.好看的小说) 萧寒墨苦涩一笑道:“我本无心嫁娶,娶谁不都一样?” “湘灵可是陆家的嫡女,身份地位不必多说,但是那模样……” “母亲,够了,不要再说了。”温文尔雅的萧寒墨难得粗鲁地打断自己母亲的话。 陆氏将茶杯狠狠掷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色难看至极,这时从珠帘后冲出一位妙龄女子,女子冲到陆氏跟前,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转过头对萧寒墨说道:“哥哥,你明知道娘亲身体不好,你为何不顺着她?” 面对萧敏儿的质问,寒墨快步走上前有些愧疚道:“母亲,你可感觉好些?” “无事,你们俩都退下吧,我休息会。”说着就斜卧在榻上闭了眼。 兄妹俩对视一眼,很是默契地一起走出了房门,萧蝶儿刚要问什么,只见自己的亲哥哥早已快步离开。 屋内,原本在榻上斜卧的陆氏重新端坐起来,一位小厮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先是行了一礼,随即跑到陆氏跟前说道:“夫人,你想知道的,奴才打探好了,大少爷在云州的时候,老爷确实给他写过一份信,随后少爷就赶回萧府。” 陆氏一听,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男子见了先是一颤,于是说着:“夫人,你要的都在这封信里,奴才先告退了。”说着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就抓紧时间离开了。 看完信,陆氏将信纸揉做一团,冷冷地笑了起来,偌大的房间只是回荡着陆氏掺杂了苦涩的笑声。 夕月居,萧寒渊一天没有出书房,送去的饭菜也是一口未动就端了出来,管事见后只得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鉴于自己主子的脾气,又不敢上书房询问,只好前去找萧康。 房内萧寒渊依旧维持着自己的那个姿势保持不变,努力回想着记忆中的那个人,想要在纸上画出。却又无从下笔,提笔,萧寒渊不再勉强自己去想,顺着自己的心意走,感觉轮廓初成赶紧下笔,线条渐渐明朗起来。 不一会一张少女图就浮现在画面上,白纱衣,双垂髻,可爱不已,萧寒渊刚要题字,猛然间却发现这女子的脸怎么这么面熟?等看仔细后才发觉自己竟然把那个余则成画出来了,这还了得?清高的少爷将画撕成两半扔在地上,有些懊恼。 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原本心情不好的萧寒渊拿起一个砚台刚要扔,就听萧康站在门外喊道:“二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只得收了手。 来到静心斋,萧寒渊并没有看见自己父亲的身影,茶几上摆着一碗小米粥,一碟山药炒苦瓜,还有几个馒头,萧康走进来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萧寒渊笑道:“听闻二少爷一天没吃饭,老爷就吩咐奴才准备这些膳食给少爷食用。” 萧寒渊这才点点头,走到茶几旁坐下,一个小厮端着一盆水,将毛巾沾湿后递给萧寒渊,拿起毛巾净净手,萧寒渊开始吃饭。 苦瓜到底是苦瓜,怎么做还是也有苦味,萧寒渊很是吃不惯,萧康看了萧寒渊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少爷,苦瓜味苦,不管怎么做也是改变不了的,但是我们可以选择不吃,若是这感情也是苦的,少爷,我们尝试着放弃可好?” 原本正在喝粥的萧寒渊身形一顿,放下碗筷,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萧康,许久才吐出一句:“总管,我先回去了。” 少爷,但愿你能想开,能够看开,这时间的情并不是初遇的才是最好的。看着萧寒渊最后那抹决绝的眼神,如是想着也退出了房门。 第二十四章 寒墨婚事之歌声飘扬 陆氏世代为官,元和初年,新皇登基,原本身为太子伴读的陆源官位也得到晋升,成为当时锦夏最年轻的丞相,加上自己的亲妹妹嫁入萧府,陆家的权势达到了顶峰。 陆家与萧府的联姻在一定程度上是贵族之间的权力结合,陆家有女二人,嫡女陆湘灵年方十六,还有一个庶出的女儿陆湘漪,原本以为萧寒墨会娶嫡出的陆湘灵为妻,没想到会娶陆湘漪。 头戴金质镂空雕花步摇,身穿绚丽的织锦薄衫配上一条碎花蓝底长裙的女子坐在古琴旁,手指滑过,音韵在指尖缓缓流淌而出,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女子抬起头露出那张清秀的面庞,红唇微启:“怎么回事,怎么这般吵闹?” “回小姐,萧府今日来下聘,所以园子热闹了些。”芷云隔着珠帘说道。 陆湘灵身形一顿双手重重压在琴弦上立时白皙的肌肤出现了几条红痕,身旁的丫鬟见状赶紧走来想要扶住她,陆湘灵摆摆手说道:“都退下。”说完继续垂下头抚摸着古琴。 帘外的芷云见状,摇摇头,轻轻叹口气跟着丫鬟退了下去。 四下仆人散去后,陆湘灵这才抬起头,看着已经生生扯断的琴弦,眼圈泛红,闭上眼,任凭泪水滑落,打湿自己的脸庞。 洛城街头人来人往,乌恩其看看自己身旁的马车,透过车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车里的那抹身影,见自家主子破天荒地安静地坐在那里,不免有些得意道:“主子,你也别气我在你喝的酒里下**,这都是大汗让我这么做的。” 马车里的那人连动也不动,甚至连话也不说,乌恩其有些急了,黑黝黝的脸庞上满是担忧,干脆直接掀开窗帘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等看清车里的人以后,原本还心存愧疚的乌恩其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人拽出马车,瞪着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恶狠狠地说:“怎么是你?!主子呢?” “我,我…….我不知道,我醒来之后就在这了。”年轻的侍卫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后,声音有些颤抖地解释道。 乌恩其错了,乌恩其应该去向江东父老赔罪去,自家主子怎么可能这么老实的坐在马车里,仰天长叹一声,看着这拥挤的人群,真的不知道该去哪找。 此时,斯钦布赫坐在商铺的屋顶上看着手足无措的乌恩其,忍不住开口哈哈大笑起来。似是听到了这熟悉的笑声,乌恩其回头朝笑声传来的地方望去,当见到那熟悉的身影时,乌恩其兴奋地叫道:“主子!” 斯钦布赫见自己已经暴露,撇撇嘴有些不悦,身形一动,起身沿着屋顶向远处飞快的掠去。 “乌恩其,你追上我的话,我就把绍布还给你,哈哈!”斯钦布赫身形闪动间嘴上也不忘调侃乌恩其几句。 还未等到乌恩其接话,斯钦布赫矫健的身姿已是消失在众多屋檐之下。 锦瑟已经有了自己预想的舞蹈,只是纠结自己的性别,曾经问过马奋,这锦夏可有男子跳舞,马奋很是惊讶地看着她,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唉…..男不男女不女,还真是难办。”趁着马奋出去为自己准备道具,锦瑟无奈的感叹道。 古代夏天没有好的降温办法,锦瑟练得浑身都是汗,见马奋不在,赶紧换下那身复杂又繁琐的古装,穿上那件自制的宽松短裤短袖,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推来阁楼上的那个大窗户,一阵细微的风吹来,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锦瑟不由得一阵欢喜,忍不住清唱道:“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直白的歌词配上甜美的嗓音,将斯钦布赫的脚步生生留在了萧家的一处房顶上,凭借着自己良好的听力,斯钦布赫冲到阁楼所在的位置。 锦瑟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世界里,脚尖点地,开始跳起了现代芭蕾,连续性动作滑步、屈伸、踢腿、跳跃、旋转,看得窗外的斯钦布赫连连称奇,只是这装扮似乎与这舞蹈格格不如。 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的在镜中的动作,锦瑟叹口气,“哎,还真是不伦不类。” “歌倒不错,只是这舞蹈跳得哪有我们苏里的好看。”斯钦布赫露出洁白的笑容,如大海般湛蓝的眸子散发出明亮的光泽。 锦瑟听到声音连忙去抓住自己的衣服,开始慌里慌张地往身上套,余光不住地四下打量,可是始终没有发现说话人的身影。 “喂,看哪里呢,人在这呢。”见锦瑟左顾右看的样子,斯钦布赫感到一阵好笑,干脆直接一跃跳进窗户。 “啊!”见有人这么突兀的闯进来,锦瑟吓得尖叫一声,双手紧紧攥住刚刚披上的衣服,声音颤抖道:“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斯钦布赫见到锦瑟时先是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那个自己认为悦耳动听的歌声,是出自锦瑟之口,紧紧地盯着锦瑟,湛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你怎么会在这?”锦瑟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服,少了些许警惕。 “小家伙,没想到会是你啊,会捕鱼了吗,哈哈!”斯钦布赫拍了拍了锦瑟的肩膀,豪放的说。 锦瑟满头黑线,嫌弃的扫下斯钦布赫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见他提起自己以前的糗事,连忙岔开话题,问道:“你怎么进的萧府?那护卫没把你怎么样吧?” 斯钦布赫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萧府,短暂的愣神以后很快恢复常态,有些骄傲地说:“那些小喽啰怎么能困住我。” 切,自大狂,锦瑟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心里很是鄙视。 “小家伙,你刚才在跳得什么舞?不去伺候你家少爷了?”不去理会锦瑟的白眼,斯钦布赫打量了一下屋子的装饰,笑着问道。 锦瑟无奈地耸耸肩有些郁闷地说道:“刚才跳的是芭蕾舞,我们家大少爷要成亲所以老爷想让我去跳舞。” “芭蕾?没听过。” “嘿,就知道你没听过。”锦瑟大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斯钦布赫刚要说什么,这时乌恩其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又知道这萧府可不是久留之地,只得转身对锦瑟笑道:“小家伙,我走了,你好好跳。”说完就跃出窗户。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锦瑟这才想起一直没有问他的名字追到窗口大声问道。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到时候就告诉你,小家伙,哈哈。”听完这句话,锦瑟忍不住笑了出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第二十五章 寒墨婚礼之一 婚礼无论在古今中外都被认为是人生礼仪中的大礼,是家族和血统的延续,所以即便是生活贫苦的家庭也会想尽办法置办一场尚能看得过去的仪式。所以整个萧府上下都特别看重这次婚礼,仆人们早早就开始打扫着府邸的各个角落,挂灯笼,贴花窗,放眼望去整个萧府沉浸的红色海洋中,哪怕是锦瑟所在的练舞房门口也贴上了几张红纸。 这边萧寒墨忙着去迎亲,锦瑟也在为晚上的舞蹈忙得团团转。 “则成,大少爷出府门了。”马奋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 正在做准备活动的锦瑟听到这赶紧停下,拉住马奋的胳膊,一脸八卦道:“啊?快给我讲讲,我还没见过你们古代是怎么成亲呢。” 马奋先是憨憨地笑了一声听道锦瑟的最后一句话不解道:“什么是我们古代?” 摸摸自己的鼻尖,锦瑟摆摆手面露尴尬但还是死鸭子嘴硬道:“我哪有说你们古代?是你听错了吧?” “没有啊,我明明听见你说的……唔,唔。” 锦瑟一把捂住马奋的嘴巴,不想让他纠结于刚才的口误,马奋挣扎着,锦瑟威胁道:“我刚才有没有说那句话?” 马奋摇摇头,锦瑟得意地放开手,接着憨厚老实的男子拉住锦瑟问道:“则成,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哎,”锦瑟终于明白什么叫对牛弹琴,扶额。[] 马奋刚张开嘴想要说什么,锦瑟连忙打住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婚礼吧?” “可是老爷说,不准我们出去。”马奋一脸忠诚的说道。 “你不去,那我去了。”说着锦瑟就开始朝房门走去。 “别,你等等我,我去问问老爷可不可以……” “要去,你自己去。”说完,锦瑟一溜烟就下了楼,马奋见状也赶紧跟在锦瑟身后。 兜兜转转,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临近客厅的一处假山,锦瑟探出小脑袋,左瞅瞅,右看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时几个小丫鬟从假山走过,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你们看见客厅里那年轻的公子没?” “见了,见了,听说是柳尚书家的,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 “对啊,不说这相貌,但是那性子就比我们家少爷好太多了。” 锦瑟刚开始还在嘲笑这些犯花痴的小姑娘,可是听到第二句的时候,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心里一颤,想起以往的岁月,在心里默念道:柳云枫?是你吗?七年不见,你还好吗? 这时一阵鞭炮声传来,打断了锦瑟的思绪,紧接着礼官的声音就跟着响起:“新娘下轿。” 哎?怎么没有踢轿门?不是还要射三支箭什么的?神经大条的人有个好处,就是前一秒还郁闷到不行,接下来的一秒早就忘记了前一秒的伤痛,锦瑟就是这种人,刚才还在为柳云枫纠结,接着又对婚礼感兴趣。 长长的红地毯从轿门一直延伸到客厅里,萧寒墨手里拿着一段红绸牵着新娘子缓缓走进客厅。 大红色交领大袖长袍用一根黑色镶金腰带束着将男子的腰身衬托起来,显得腰身直立挺拔,领口和袖口装饰着深色刺绣宽边,腰下是一块黑底红花蔽膝,显得喜气又不失庄重,脚上穿着一双绣着吉祥图案的黑色长靴。长发束起头戴一顶小金冠,两侧有串珠组缨下垂分于耳际两侧,将男子的不凡的气度展现的淋漓尽致。 锦瑟在假山那处看着萧寒墨的这些打扮顿时傻了眼,忍不住开口喃喃道:“真的是太好看了。” “好看吗?”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锦瑟浑然不觉地说道:“当然,简直是太完美了。”说完以后,嗯?怎么周围冷飕飕的?回头朝后看去。 “啊。”看着萧寒渊放大的冷脸,锦瑟忍不住尖叫出声,这次意识到自己又撞到这冷面王的枪口上了。 客厅里人声鼎沸,赞美声,叫好声不断。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萧敬远感到一阵欣慰,刚要嘱咐自己的儿子几句,这时萧康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老爷,潜王爷来了。” 萧敬远身形一顿,见新人礼也行得差不多了,赶紧起身朝门外走去。 赵潜带着房成早已穿过大门,走过长廊,就快要到客厅门口了。 锦瑟快要疯了,萧寒渊一如既往,还是冷冷地看着她,什么也不说,锦瑟冒着被冻死的危险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少爷,你看够了没有?” “你胖了。”冷面主子不开口会冻死人,一开口就会堵死人,锦瑟听到有人说自己胖,肯定不乐意,但还是状似开心道:“胖了好啊,胖了才有力气倒夜香。” “正好,夕月居的马桶好几天没人刷了,你来吧。”萧寒渊似笑非笑地看着锦瑟。 锦瑟在心里将萧寒渊从头诅咒到脚,看着萧寒渊得意地样子咬牙切齿道:“去就去,到时候跳不完舞,你负责。” 萧寒渊看了远处一眼说道:“再不走,真刷不完了。”说完转身走开。 苦逼的女人紧紧跟在萧寒渊身后朝夕月居走去,萧寒渊嘴角上不自觉地浮现一抹笑意,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如冰的眸子里浮现出丝丝柔情。 赵潜跟萧敬远寒暄一番以后,两人一同朝客厅走去,行至客厅门口,无意间朝假山处一瞥,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脸上神色有些激动,有些人即便是很久不见,仅凭一个背影就能将她认出,赵潜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将锦瑟记得那么清楚,难道只是因为那次在河边她救了自己? 注意到赵潜脸上神色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萧敬远也跟着看去,看清楚那抹身影是锦瑟后随即笑道:“王爷,院中有何美景,让你如此着迷?” 小厮打扮的房成悄悄拉了拉赵潜的衣袖,赵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说道:“院中美景不少,可着迷的只有一个。” “哦?王爷若是喜欢,自管拿去便是。”萧敬远心下了然笑着说道。 赵潜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即笑道:“本王可不敢夺人所爱,还是跟萧老爷讨杯喜酒喝吧。” 萧敬远也跟着笑了起来,一行人朝客厅走去。 跟在最后边的萧康看着锦瑟远去的方向,眼里写满了担忧。 第二十六章 舞蹈序曲 锦瑟刚随萧寒渊踏进夕月居半步,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跑来在萧寒渊耳边低语了几句,萧寒渊脸色面色有些难看,转过头对锦瑟冷声道:“你走吧,记得跳完那什么劳什子舞蹈后,来夕月居刷马桶。[]”说完就进来夕月居。 哎、这就放我走啊?锦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在一旁的小厮扯过锦瑟说道:“老爷让你好生准备,不要丢了萧府的脸。” 锦瑟赶紧点点头,又急忙往阁楼跑去为今晚的舞蹈做准备。 此时在萧府的客厅中,众人看着从门外走来的身穿绛紫华服的男子,议论纷纷,这男子眉宇间隐含一股天生的尊贵之气,相貌倒是英俊,只是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压迫感,使人难以亲近。 一旁的萧敬远刚要向众人说一下这人的身份,赵潜却早一步在他的耳边说道:“萧老爷,我不在京城久住,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萧敬远心下了然,只得笑道:“怕是要委屈王爷了。” 站在人群里的房成四下观察一番后,悄悄走到赵潜身旁,“不委屈,萧老爷还是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这时一群客人又朝客厅涌来,萧敬远满是愧疚地对赵潜说道:“如此,还请王爷自便。” 赵潜笑着点点头,只是这脸上的笑意等萧敬远转身离开的时候转瞬即逝。[] 锦瑟回到阁楼后,这才意识到好长时间没看见马奋了,想要去寻找却想有些事情还是马奋不在场的好,趁着他不在,锦瑟先是去洗了个热水澡,看着早已开始发育的身板,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 以前听萧寒渊的语气似是知道自己是女子这件事了,自己究竟在怕些什么,是为了躲柳云枫吗?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锦瑟也觉得很牵强,七年的时间自己早就变了样子,即使相认了又能如何?苦笑一声开始给自己上妆。 长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细细描眉尽量将眉毛挑高,在白皙的腮颊上轻涂胭脂,脸色如同三月的桃花,隐隐透着一股子粉嫩之感,往嘴唇上点上一点胭脂,略显娇俏越可爱,望着镜子里娇美的面容,锦瑟喜悦是有的,但是不知道为何耳畔却时刻回荡着萧敬远那句:“则成若是女子可真是祸国殃民了。”眼角不自觉地浮上一抹愁意。 轻声叹息一声走到衣架上拿起早就做好的粉红宽袖舞衣,丝滑的质感让锦瑟不由感叹这古代的织造技艺可真是技艺,换上衣服后静静坐在一旁,闭上眼将晚上的舞蹈仔细想了一遍,每个细节,想象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确认无误后终于放下心来。 马奋气喘嘘嘘地跑进楼阁,见一个女子靠在窗前,先是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有些颤抖道:“你是则成?” 女子莞尔一笑,轻轻点了下头,只是这一笑,马奋就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笑容,有些不敢置信道:“则成,你是女孩?” 锦瑟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随即换上了一副愁容,犹豫片刻才点了点头。 没想到马奋憨憨一笑,偷偷看了锦瑟一眼说道:“我就说嘛,男孩子哪有这么俊的,嘿嘿,没想到你换上女装真好看。” “傻笑什么,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一直穿男装。”听到有人说自己漂亮,没有哪个女人会不高兴,锦瑟也不例外,但是看马奋只顾着傻笑却不问自己为何只穿男装,不免有些好奇。 “嘿嘿,你愿意穿啥就穿啥,嘿嘿。” 锦瑟无奈地朝上翻了个白眼,仔细一想也是,自己愿意干什么,谁都管不着,这才是一个穿越女该有的勇气不是? 夜晚悄悄来临,萧府依旧灯火通明,院子中央舞台早就搭好,赵潜在房成的指引下见到了柳云枫,看着眼前英俊不凡的男子,赵潜早已有了盘算,端起桌上的酒杯,走到柳云枫身边,笑道:“这位兄台也是萧公子的朋友?” 柳云枫看向赵潜的眼神满是不屑,冷哼一声撇过头,装作没听见。赵潜虽然心里有些不乐意,但是没有展现出来,倒是柳正浩笑着端起桌上的酒杯说道:“犬子失礼了,不知公子是谁?” “在下只是萧老爷的一位故友。”赵潜语气倏然变冷,跟先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柳云枫最是看不惯这种客套,站起来说道:“爹,若是无事,孩儿还是先回府可好?” 柳正浩强忍着心里上涌的怒火,刚要劝阻一下,赵潜却说道:“宾客喧哗,确实不适合久留,不知公子可有意随我四处走走?” “也好。”柳云枫心里也知道自己刚才冒失了,看了柳正浩一眼,见柳正浩没有阻拦,这才答应了赵潜的提议。 两人结伴走到庭院中,看着院中的舞台,赵潜笑道:“不知公子是否精通音律?” “不会。”柳云枫看也不看赵潜一眼说道。 赵潜无所谓地笑了笑自顾自说道:“我也不擅长,甚至还有些厌恶,感觉再好的音律也带着一股脂粉气,可是……”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赵潜眼中满是温柔。 “可是如何?”柳云枫不解地蹙着眉头问道。 赵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笑道:“可是总有一个不同寻常的事物会改变自己的看法不是?” 柳云枫沉思了一会,随即赞同地点点了头。 “不知,公子可有喜欢的人或事?”赵潜试探道。 “喜欢的人……”柳云枫垂下眼眸嘴里重复着这句话,赵潜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好奇,看着情形,莫不是这位名震青云书院的柳大才子也有自己钟情的人了?如此,事情就好办了,如是想着,赵潜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去扰了他的思绪。 这时一阵鼓乐声传来,萧康急匆匆地赶到两人身边说道:“两位客人,我家老爷请两位前去观礼。” 柳云枫这才从自己对锦瑟的回忆中走出来,看了赵潜一眼,赵潜似是什么都没看见,只是笑着对萧康说道:“劳烦带路。” 此时夕月居萧寒渊坐在书桌前拿着毛笔不知在写些什么,只是这眼神却不住地往外瞟,这时一个小厮冲进来,气喘吁吁道:“少,少,少爷,开始了,开始了。” 握笔的手一顿,萧寒渊有些不悦道:“这般慌乱,成何体统。”嘴上是这样说道,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门外走去,回头对小厮吼道:“还不快走,这么磨蹭。” 小厮擦擦额上的汗水,一脸苦逼相,心里很是冤枉地嘀咕道:“还说我慌乱,少爷,其实心里最慌乱的就是你啊。” 第二十七卷 一舞惊人 夜晚,萧府早已灯火通明,站在舞台后方一处阴暗角落的锦瑟,看着满眼的红色,不知为何心里只是感到一种悲凉,无意间瞥见身穿大红喜袍的萧寒墨,见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明亮的灯笼照耀下,是那么的不真实。(.好看的小说) 一阵轻快的鼓声响起,锦瑟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舞台中央,明亮的灯光还是让自己有一瞬间的不适,随即轻轻一笑,提着宽广的衣袖开始随着鼓点舞动,腰肢的扭动既带动了上身的舞动,又使下身趋于平衡,,动作前俯后仰,灵动多变,忽然鼓点渐渐加快,衣袖猛然向前一抖,抛出两条狭长的彩绸,以彩绸作舞,舞得凌空飘逸,如行云流水,曼妙灵动。 台下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赵潜见到锦瑟上场的那一刻,端着酒杯的那只手不自觉地顿了一下,眼里满是惊艳似乎还有些喜悦,将一切看在眼底的萧敬远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饶有兴味地看着舞台中央的锦瑟。 鼓声渐渐停了下来,就当众人以为表演就要结束的时候,锦瑟的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红绸,盯了舞台顶棚一眼,莞尔一笑,用尽全力将彩绸向上抛去,挂在顶棚的花簇被打落,花瓣飘落,如梦似幻,一时间看呆了众人的眼。(.无弹窗广告) 两个端着墨汁的仆人站在舞台两边,看得众人眼里满是不解,“啪”锦瑟将彩绸抛进墨汁了,一时间台下议论声纷纷而起,就连见多识广的赵潜眼里也是不解。 锦瑟再一次深吸一口气,两只手用彩绸在脚下写上奋力写着,等写完后才满意地将彩绸收回,轻轻跺脚,这是跟马奋做的暗号,可是眼看花瓣都要落完了,却迟迟不见马奋的影子,锦瑟真的是急了,原本打算当自己跳完后是想让马奋将自己拖起来,自己将脚下写的古诗挂上去,看了看四周,台下,神马叫苦逼不堪,锦瑟是真的意识到了,正当要弯下腰将红绸捡起来时,一阵微风吹来,风中竟夹杂着些许草香味。 “小家伙,抓好你要拿的东西。” 是他,锦瑟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环住,身体轻轻地向上飘移,赶紧将红绸拿好,靠在男人宽广的胸膛上,竟然会有种踏实的感觉。 男子英俊倜傥,女子美艳如花,花瓣落在两人相偎的身躯上,是那么的和谐与唯美。台下的赵潜看着环在锦瑟腰间的手目光倏然变冷,萧敬远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重。 将红绸挂好后,锦瑟这才舒了口气,“接下来要干什么?”斯钦布赫看着锦瑟舒了口气也不再笑话她,随口问道。 “喏,从帷帐后隐到后台就行了。”锦瑟想起自己的失误,有些闷闷不乐地说道。 斯钦布赫只好将锦瑟放在地上任其消失在舞台后方,此时台下一片寂静,看着舞台上残留的花瓣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 这时,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柳云枫看清红绸上的字迹后不由得开口称赞:“好诗好诗。” 赵潜这才将视线重新放回舞台上,看清那诗句后轻念出声:“银汉明星回,填桥乌鹊肥;玉堂云气霭,秀阁画烛辉。燕舞雕梁曲,锦幕暗香飞;宜男花正好,兰畔照双衣。” “没想到这女子不仅舞艺出众,而且还做得一手好诗。”坐在一旁的柳正浩笑道。 萧敬远瞥了赵潜一眼笑道:“柳尚书这话可是不对,那不是女子,是我萧府的一个男丁。” “啊?男子?这男子还有长得这般好看的?” “不是吧?你看她那腰肢,哪里像是男子。” 似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众人议论纷纷,端坐在主位的萧老太爷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眼神猥琐地看着锦瑟远去的方向。 “哦?没想到刚才我抱了一个男子?哎,吃亏了啊。”带着调侃意味地声音从前方传来,众人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一身黑底金玟华服的蓝眸男子站在一旁笑着说道。 萧敬远看见斯钦布赫后先是一愣,赶紧快步走到他跟前说道:“九小王爷,老臣......” “萧老爷不必多礼,是我来迟了,不过刚好看了一场极美的舞蹈。”斯钦布赫漫不经心地说道。 赵潜听到九王爷的称呼满是不解,等看清男子的面容后,这才想起前边这位男子原来是苏里的九王爷,萧敬远将斯钦布赫请到临近自己的一个位置,斯钦布赫也不做作,直接就坐了下去,看得众人眼里满是鄙视。 这时萧敬远才向众人介绍到:“诸位,这位是苏里的九王爷。”一时间问好声,赞美声在斯钦布赫的耳边响起,“乌恩其,你们家绍布是不是从苏里跑来了?” 斯钦布赫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乌恩其很是疑惑地摇摇头说道:“回主子,没有。” “那怎么会有这么吵的声音。” 哎,主子,人家不过是称赞你几句,你为什么要把人跟绍布比呢?虽然他们叫的不如绍布好听。乌恩其很是邪恶地想着,但还是一脸忠厚地说道:“回主子,奴才不知。” 锦瑟找了一块僻静地地方独自坐着,萧寒渊原本是想对她发火的,可是见她这副失落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道:“你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不用说锦瑟也知道来者是谁,“我只是没有想到会在最后出了岔子。” “哪有,不是还有男人把你抱上去了吗?”满是醋味的声音响起,男子有些吃味地说着。 “对啊,幸好还有个男子帮我救场,而且还是个美男子。”锦瑟故意装出一副花痴的样子,高兴地说道。 萧寒渊见锦瑟跳舞的时候就不乐意,再加上一个斯钦布赫,这下火山终于要爆发了,看着锦瑟一张一合的小嘴,终是忍不住将锦瑟拉进自己怀里,吻上了她的唇。 锦瑟大脑又开始停止工作,呆呆地望着萧寒渊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萧寒渊的吻,心里也是起了阵阵涟漪。 似是感受到锦瑟的回应,萧寒渊眼里闪过一丝喜悦。 “你们怎么这般不知廉耻。”一阵怒喝从身后传来,萧寒渊凤眸里闪过一丝寒意,无奈放弃了这个吻,不悦地朝后看去。 第二十八章 洞房花烛为谁眠一 听到怒喝后,锦瑟也赶紧挣脱了萧寒渊的怀抱,看着萧寒渊英俊的脸庞,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脸有些微微发红,暗地里嘲讽了自己一把以后才朝后看去。 眼前站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男孩身穿宝蓝色祥云长袍,头发用一支玉簪束起,一双虎目瞪得溜圆含着抑制不住的怒意,嘴唇紧紧抿着,小脸煞白,拳头紧紧握起, “你说什么?”萧寒渊见是萧寒瑞,面色更加清冷,将锦瑟护在自己身后,一步一步地朝萧寒瑞走去。 萧寒瑞见到萧寒渊朝自己走来还是有些害怕,锦瑟跟自己的哥哥接吻,心里就莫名的恼怒。 “二哥,你怎么会去亲一个男子?”话是这么说,萧寒瑞看着一身女装的锦瑟心里也是莫名的惊喜。[.超多好看小说] 看着萧寒瑞眼中一扫而过的惊艳与喜悦,萧寒渊有些不悦地说道:“三弟什么时候这般守礼?看来在静安寺呆了七年可不是白呆的。” 毒舌,太毒了,锦瑟站在萧寒渊身后听到这话,想笑却是极力憋着。 “你,哼。”萧寒瑞自知说不过萧寒渊,也不在争辩,冷哼一声,冲到锦瑟跟前拉起她的胳膊就朝远处跑去。 “三少爷,你,你,你慢点,我跑不动了。”本来跳完舞后锦瑟就异常得疲惫,哪里还经得起这般跑闹。[] “哼。”又是冷哼一声,萧寒瑞将锦瑟的手臂一把甩开,额上的青筋暴起,怒吼道:“你是个男的也好女的也罢,你不要去接近他,你,你,你,我……” 看着萧寒瑞结结巴巴的样子,锦瑟不由笑道:“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萧寒瑞很是不信的地看了锦瑟一眼,眼里满是担忧道:“以后别穿这女子的衣服了。” 看出萧寒瑞眼神中的担忧,锦瑟只得顺从地点了点头。 “三少爷,三少爷,老爷找你。”小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萧寒瑞只得对锦瑟说道:“那我先走了,我是想提醒你离我二哥远点,不然,你会……” “少爷,少爷。”小厮的声音再次传来,锦瑟终究是没有听到萧寒瑞最后的那句话。 再次回到最初的地点已经不见萧寒渊的身影了,锦瑟看着夜空那般明亮的月亮不知为何心情又沉重下来,此时宴会早已结束,宾客纷纷离席。 赵潜左顾右看终是没有再见锦瑟一眼,心里正隐隐有些失落,这时耳畔传来柳云枫的声音:“这位兄台,云枫还不知你是何人。” 赵潜将手背在腰间玩弄着手中的玉戒,听到柳云枫这话笑道:“公子以后自会知道。”说完示意房成跟在自己身后,就朝庭院走去。 柳云枫眉毛蹙起,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自己的脑海却是一闪而过,想要抓住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柳正浩走来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说道:“回府吧。” 人生中最得意的事情莫过于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萧寒墨站在潇湘馆院子看着新房中燃烧的烛光,却始终迈不开步伐,这时翠平走过来笑道:“少爷,该回房了,不然要误了时辰。” “走吧。”萧寒墨似是叹息一般说出这两个字,翠平打着灯笼在前面照着,两个人就朝新房走去。 推开房门,屋里站着八个喜气洋洋的管事老妈子,手里端着各式的干果与糕点,这时一个年纪稍长一点的妇人满脸堆着笑容说道:“大少爷,请您掀开盖头。”说着递给萧寒渊一个红色的托盘,盘中放着一柄金秤。 第二十九章 洞房花烛为睡眠二 萧寒墨接过金秤走到窗前看着一身红装的新娘子,眼里闪现过一丝愧疚与自责,手里拿着金秤缓缓挑开那绣着龙凤呈祥图样的大红盖头露出一张精致得无与伦比的脸蛋,细长的柳叶眉装点得那双如水的眸子越发动人,陆湘漪小嘴微抿,就这样垂着眼眸。萧寒墨也只是站在一旁也不见有任何的举动,喜婆笑道:“请大少爷,少夫人喝交杯酒,从此天长地久。”说完就将萧寒墨引到床上坐好。 手里端着酒杯,萧寒墨看了陆湘漪一眼,将手递过去,陆湘漪犹豫片刻也是将手与萧寒渊的环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的闭了眼将酒喝下,喜婆们互相看了一眼,笑着退了出去。[] 将酒杯放下,萧寒墨将繁重的喜服脱下,陆湘漪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忍不住握住拳头,萧寒墨只是淡淡地扫了陆湘漪一眼,笑道:“湘漪,你莫怕,我不会动你的。”说着就走到屏风处的软榻上躺了下去。 陆湘漪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萧寒墨一眼,犹豫片刻这才走到萧寒墨身边说道:“你,睡在这里会着凉的。” 看着眼前有些局促不安的女子,萧寒墨睁开眼笑道:“无事,你也早些安置吧。” 陆湘漪嗯了一声,走到烛火前将火吹灭,这才走到床边将自己的衣服脱下,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了眼。[.超多好看小说] 偌大的喜房只能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长夜漫漫,两个彼此相识却又不相爱的人就这样成为了夫妻,许下了这一生彼此的承诺,爱与不爱或许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锦瑟回到阁楼却依然没有看见马奋的影子,心里十分焦急,这小子到底哪里去了?难不成因为没有帮忙躲到角落自责去了?这样想着锦瑟赶紧跑下阁楼,大声叫着:“马奋,你在哪里?马奋?” 四周回荡着锦瑟焦急的叫喊声,却始终没有人回应,难不成这小子跑哪里玩去了不成?夜深了自己一个人也难免有些害怕,锦瑟还穿着那件舞衣觉得有些不妥,只好先回了阁楼,打算第二天的时候再去找马奋。 只是锦瑟还不知道马奋的事情将会成为她一生的转折点,或许尘缘早已注定,那些人,那些事,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第二天,天还没亮,锦瑟刚换好一身男仆装走出阁楼,只见门前站着夕月居的管事,锦瑟还记得他当初打马奋的那一耳光,看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恶心,只好冷冷地说道:“不知夕月居的管事来此有何贵干?” “则成,不是我要找你,是咱们家二少爷要你回夕月居一趟。”管事笑道。 锦瑟这才想到萧寒渊那厮还让自己回去刷马桶,想起那张冷脸不禁打了个寒战,不是,他昨晚还吻了我,这可怎么去面对他?锦瑟一想到这,脸刷得就变红了,有些不自然地说道:“那我们就快走吧。” 管事赶紧带着锦瑟离开,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在他们离开的瞬间一道黑影跑向萧府宅院深处。 萧寒渊早早地起了床,派人准备好早膳就静静地坐在餐桌前,眼神不时地向门外看去,想起昨晚上的那个吻,萧寒渊的心情就莫名其妙地变好,这种感觉可是自己以前没有经历过的,可是想到锦瑟跟斯钦布赫在一起的亲昵举动,心里就在想,一会等那个不知礼仪的人来了,一定要让她好看。 第三十章 新婚敬茶一 另一边,锦瑟在管事的带领下,缓步走向夕月居,虽然面不露色,可还是在因为昨晚的事情闷闷不乐,一路上在心里不知道发了多少牢骚,要不是管事在场的话,估计就该骂娘了。 “则成,到了,你自己进去吧。” 管事想起二少爷刚才下命令时的冰川似的脸色,幸灾乐祸的看着锦瑟说道。 “啊….知道了。” 听到管事的声音,锦瑟一下子回过神来,突然想起自己又要去过那种天天刷马桶苦逼不堪的日子,就在心头不禁暗自叫苦。我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债么?唉……锦瑟眉头微皱,小脸都要糗到了一块,不情愿的小声嘀咕着慢慢向夕月居的正厅移去。 “怎么,我夕月居就这么不入您的眼,来一次就这么的不情愿么?”本来萧寒渊是看见了锦瑟的身影,便情不自禁的冲了出去想要迎接她,可是看到锦瑟那副模样,好心情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便愠怒的说。(.好看的小说) 萧寒渊冰冷的声音从锦瑟的上方传来,那冰冷的气息似乎就是要把她给冰封了,而那丝丝的讽刺意味又像是隐藏在其中的冰刃,随时可能把你不动声色的杀于无形。 “没,没,怎,怎么会….”锦瑟被吓得没有了一点思想,只是本能的退缩。 “二少爷,不知道叫则成来是有什么要吩咐的。”锦瑟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态和语气,尽量使自己显得自然一些。(.无弹窗广告) “你莫不是忘了还要来我这刷马桶?跳了一次舞难道就忘了?” 萧寒渊看着锦瑟就想起了昨天他们之间的暧昧,可是一转又想起了斯钦布赫,所有的好言好语都生生咽进了肚内。 “额….怎么会,奴才是时刻谨记在心的,只是刚跳完舞….” “这不是理由,不要以为跳了一场舞你就能怎么样了,如此伤风败俗的舞姿,哼。”嘴上是这样说,可是当锦瑟上场那一刻某个口是心非的男人不也是看呆了眼。 卧槽,神马叫伤风败俗?扭扭腰就叫伤风败俗?我还没给你跳钢管舞呢,锦瑟在心里恶狠狠地反驳着,可是转念一想要是真给萧寒渊来一段钢管舞不知道这厮会有什么反应,咳咳,不用说,自己肯定会被丢在马场打扫一辈子马粪。 萧寒渊见锦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神呆滞,以为自己说得过分了,脸上不由得涌现一丝懊恼,于是放缓了语气说道:“你还没吃饭吧?” “肯定没吃饭。”正在游神的锦瑟冷不丁地听到这话,连考虑也没考虑直接回答道。 萧寒渊看着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的锦瑟眼里闪过一丝柔情,说道:“陪我一起吃点饭吧。”说着就走到餐桌前坐好,示意锦瑟过去。 哎?萧寒渊要请我吃饭?这是哪门子的怪事?锦瑟撇撇嘴,简直是匪夷所思嘛,不过反正自己也饿了干脆就吃呗,如是想着也不再做作,走到餐桌前刚要坐下,就听萧寒渊吩咐道:“把这碗银耳羹喝了。” 锦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萧寒渊递过来的银耳羹,“喝。”冷面主子就这样把碗端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锦瑟。 这时一个小厮匆匆闯了进来说道:“二少爷,大少爷携少夫人正在大厅等着敬茶,老爷让您快点过去。” “哐当”一声,萧寒渊手中的碗坠落在地,汤汁洒落一地,锦瑟赶紧冲到他跟前抓住他的手一脸紧张地说道:“怎么样,你没事吧?烫着没有?” 萧寒渊看了锦瑟一眼,眼里满是柔情,嘴角竟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见他这幅样子,一种异样的情愫在自己的心中蔓延,手刚要放开,没想到萧寒渊反握住她的手说道:“一起去大厅吧。” 1 第三十一章 新婚敬茶二 猛然见见到萧寒渊这么温情地对自己说话,锦瑟心里一动,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点欣喜,却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得笑着回应他道:“少爷,走吧。” 就这样两个人一同朝大厅走去,寂静而又悠长的长廊上,红红的灯笼高高地悬挂着,风一吹,几百个灯笼摇摇晃晃荡漾出一道红光煞是好看,锦瑟不由得在心中默默地感叹真是好看,萧寒渊看着锦瑟脸上痴迷的表情,淡淡地扫了这些灯笼一眼,不再言语。 萧府大厅,萧敬远与陆氏端坐在主座上,陆氏一身深红正装满脸笑意地看着眼前站着的萧寒墨与陆湘漪,萧敬远只是瞥了两人一眼,眼神时不时地朝大门瞟去。 “老爷,时候不早了,快让两个孩子敬茶吧?”陆氏笑着跟萧敬远商量道。 萧敬远看了陆氏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吧。” 一旁的丫鬟赶紧将沏好的茶放在托盘上递到陆湘漪手边,陆湘漪看了萧寒墨一眼见他没有什么举动,有些不知所措,陆氏轻哼一声,微微有些不满道:“开始吧,墨儿先去一旁坐下。” 萧寒墨给了陆湘漪一个鼓励的眼神低声说道:“莫怕,一切有我。”陆湘漪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赶紧点了点头。 将茶杯端在手中,脚步轻盈地走到萧敬远跟前跪下说道:“爹,请喝茶。” “好,起来吧。”萧敬远见陆湘漪这般知礼,脸上才有了几分笑意,接过茶杯,将茶杯往自己唇间凑了一下,随手递给了她一个红包。 陆氏见到萧敬远脸上的笑意,眼神往陆湘漪身上瞟了几眼,心里便有了打算,虽说这丫头是庶出的,可要是能得到老爷的喜欢……如是想着见到陆湘漪手端茶杯朝自己走来,刚才还有些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和蔼可亲。 陆湘漪跪在陆氏跟前,小心翼翼地将茶杯递到陆氏跟前,柔声说道:“娘,请喝茶。”陆氏刚要伸手去接,这时一个小厮在门外喊道:“二少爷到。” 陆氏听到这声音后,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又见萧敬远眉眼中难以掩饰的笑意,心里更是气愤万千,陆湘漪见陆氏这般,脸色变得煞白,身形一动,端茶的手一个不稳,茶杯砰然倒地,滚烫的茶水就这样溅到了陆氏的裙摆上。 陆氏扬起手,刚要甩向跪在一旁吓得满眼泪水的陆湘漪,萧寒墨见情形不好,刚想站起身去护住陆湘漪,只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哎呦,这茶杯打得好啊,正所谓岁岁平安,奴才恭喜老爷,贺喜大少爷,这少夫人用一个茶杯可是换来了萧府上下的平安。” 锦瑟原本不想说话,可是萧寒渊自打走进大厅就像丢了魂一样,目光呆滞,行动迟缓,却见一个一身新妇装扮的温婉女子跪在一脸凶神恶煞的陆氏跟前,脚下还有一些茶杯的碎瓷片,这才知道这倒霉的小媳妇原来闯祸了,只好编出这一番话来。 “就你长了张巧嘴。”萧敬远见到萧寒渊身后的锦瑟开怀笑道。 萧寒渊不知为何一脸寒霜,锦瑟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温度明显下降,后退几步说道:“老爷说笑了,奴才也就会耍个嘴皮子。” “昨晚的舞跳得不错,还没问你要什么赏赐呢。” 哎?还有赏赐啊?银票,出府,哈哈,这不是我梦想的吗?锦瑟越想越高兴,似乎早已预见自己数着银票到处逍遥的情形,可是目光一触及那跪在地上的倩影,心中着实不忍,只得闷声说道:“奴才不要什么赏赐,只求老爷赶紧让少夫人起身吧,再跪下去。少夫人就快晕了。” “湘漪,赶紧起来吧,则成不说我都忘了,以后知礼也要有度,不能顺着别人走。”萧敬远笑着说道,但是看向陆氏的眼神中满是警告。 陆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失态了,真是又急又恼,碍于萧敬远在场又不好发火,只得把手紧紧攥住。 陆湘漪不知道为何一听到这么一句话,眼泪终是控制不住滚落下来,看得锦瑟心里那个感慨啊,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美人哭起来也是这么招人疼。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给我滚下去。”萧寒渊冷斥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 锦瑟一愣,随即火气也上来了,好你个萧寒渊一会冷一会热,以为我是好欺负的?锦瑟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老爷,夫人,大少爷,少夫人,奴才告退。”说完赶紧冲了出去。 萧寒墨将陆湘漪拉到自己身边坐好,见萧寒墨如此对待锦瑟,有些不悦道:“二弟,则成也是一番好意,你怎可如此说他?” “大哥只要护好自己的妻子便是,多说无益。”萧寒渊看也不看萧寒墨一眼,带着些许警告意味地说道。 第三十二章 新婚敬茶三 萧寒墨身形一顿,脸色有些挂不住,只得勉强挤出几分笑意说道:“二弟说的极是,是大哥的不是。[.超多好看小说]” 陆氏见萧寒墨这般有些不满意地冷哼一声,连带着看向陆湘漪的眼神也有些不善,一旁的萧敬远有些看不下去,板起脸说道:“渊儿,去一旁坐好。” 萧寒渊对锦瑟说了那么重的话心里很是后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就连陆湘漪端着茶走到自己跟前也没有注意,陆湘漪垂着头,似是不敢正视眼前这位出了名的冷面少爷,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哽咽道:“小叔,请用茶。” “嗯?”萧寒渊被这一声小叔叫的回了神,身形一动就把跪在自己跟前的陆湘漪撞倒在地,滚烫的茶水就这样直接泼洒在她的胸口。 来不及多想,萧寒渊赶紧拉住她的手刚想说几句,这时陆氏已经走了过来,看了萧寒渊一眼后,转身就扇了陆湘漪一个耳光。(.) 陆氏的这一耳光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陆湘漪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指印,萧敬远眉头一皱,刚要斥责陆氏几句,就听陆氏一脸正色道:“湘漪啊,原本我是不想打你的,可是萧府有萧府的规矩,今天敬茶你冲撞我也倒罢了,最不济我还是你姑母,可是你竟然冲撞了你的小叔,我要是不打你,家法何在?老爷觉得可是这理?” 陆氏这话可是将为陆湘漪辩解的所有可能性都排除了,几句话就把萧寒渊至于不义之地,既点出了自己的身份,提醒陆湘漪要站在自己的姑母一边,又隔阂了萧寒墨兄弟之间的感情。 萧敬远刚要说什么听到陆氏最后一句话,只是淡淡吩咐道:“墨儿,把湘漪扶回房间好好照顾,渊儿随我去书房。”说完带着萧寒渊就朝书房走去。 萧寒墨赶紧将陆湘漪搀扶起来,看着她脸上的手掌印,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终是忍不住回头对陆氏说道:“娘,湘漪也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儿媳,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陆湘漪见陆氏直直地盯着自己,眼里闪过一丝恐慌,拉住萧寒墨的衣袖说道:“相公,娘亲说的有理,打得好。” 萧寒墨见陆湘漪这般,也不好在说什么,带着她就回了房,大厅里只留下陆氏一人,看着陆湘漪的背影,脸上布满了阴云。 锦瑟回到阁楼就开始疯狂地跳起舞来,伦巴,街舞,直到自己跳累了才感觉心情略微好点,死萧寒渊,臭萧寒渊,一会冷一会热,一会对你好,一会又开始毒舌,谁受得了你啊,可是心里为什么会不舒服,为什么自己会在乎那个臭小子的看法?想到那个可怕的可能性,锦瑟又跟疯了一样,开始疯狂地跳起街舞,嘴里哼唱着尚有一丝印象的欧美舞曲。 “你在这里抽什么疯?”冷漠中夹杂着些许焦虑,萧寒渊看着锦瑟这幅癫狂的模样开口问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锦瑟的舞步稍稍一顿,心里竟然有一丝窃喜,没想到就是这一顿步,身体没有掌握好平衡点,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完了,完了,看着这光洁的地板,这坚实的木质板砖,锦瑟吓得闭了眼,只听“砰”的一声,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锦瑟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趴在萧寒渊的身上,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两个人就这样彼此凝望着。 寂静的阁楼,夏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吹乱了锦瑟如墨的发丝,发尖略过萧寒渊如牛奶般细腻的脸庞,这位冷面公子脸上晕上一丝薄红,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聆听着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少,少爷,我,我,奴,奴才。”锦瑟挣扎着就要起身,不行了,不行了,再待下去要出事了,要出事了。 萧寒渊眼神一冷,搂住锦瑟的腰身,一个翻身将锦瑟压在底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怕我?” 怕你?锦瑟先是在心里不屑地嗤笑一声,可是当看到萧寒渊那如霜的眸子后,心里也没了底,只得奋力摇头,手脚开始挣扎,嘴里辩解道:“不是,不是,奴才不怕。” “别动,锦,则成,陪我睡会。”萧寒渊放下锦瑟,自己倒在地上,跟她并肩躺在一起。 “陪睡啊?只是单纯地睡觉?”锦瑟不由地开口问道。 萧寒渊扫了她一眼说道:“你若是想发生点什么倒也可以。” 一句话外加一个犀利的眼神,锦瑟登时就闭了嘴,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地板上。 萧寒渊在锦瑟倒下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脸色也不像刚才那般难看。 夏风吹动着,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地上,闭了眼却是各怀各的心思,但是脸上都洋溢着一丝喜悦,地板上女子如墨的发丝早已铺展开来与男子的发丝紧紧缠绕,相依相伴,难以分离。 第三十三章 情定(一) 睡熟中的锦瑟无意识地侧过身子,双手搂住萧寒渊的腰肢,脑袋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感到胸前一阵闷热,萧寒渊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刚要伸手去将怀中的东西推开,听到一阵呼吸声,这才意识到自己怀里还躺着一个人。 睡梦中的锦瑟小脸红红的似新摘得草莓一般诱人,大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贴在眼皮上显得俏皮可爱,小嘴微抿,没有了平日里的狡黠,倒是显出一副憨态,萧寒渊忍不住伸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抚顺,眼里满是宠溺与柔情。 锦瑟这一觉睡得可真是天昏地暗,翻个身,嘴里嘤咛一声,这才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嗯?眼前怎么有个人啊?锦瑟刚要坐起来,就被萧寒渊一把按住,“再躺会。”清冷的声音传来,后知后觉的女人一副活见鬼的样子看向身边的萧寒渊。 “少爷,我还是起来吧,让人见了不好。”锦瑟有些担忧道。 萧寒渊扳过锦瑟的身子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开口说道:“让人见了又如何?” “可是我是男的啊,少爷,难道你怕有人说你有断袖之癖吗?”锦瑟好心规劝道。 “男的?”不给锦瑟反应的机会,萧寒渊将她的手紧紧扣住,额上青筋暴起,几乎是怒吼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男的,可是你跳的舞,哪有一丝男子气概?还有,那次摔下马车大夫给你把脉,都知道你是女孩,你还在狡辩什么?你什么时候才会跟我说实话?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他知道?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那萧敬远呢,我究竟在怕什么,锦瑟在心里纠结着,见她沉默不语,萧寒渊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将锦瑟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似是报复,又像是在发泄,锦瑟想要挣扎无奈手被他扣紧,挣扎不得,只得咬紧牙关,不让他的舌头伸进。 萧寒渊感受到锦瑟的抗拒,开始变得温柔起来,小心翼翼地允吸着她的唇,眼神里满是迷恋,不好了,难道自己要失身?自己这幅小身板才十二岁,这怎么能行,锦瑟忍不住喊道:“少爷,不行。”这一张嘴,萧寒渊正好把舌头伸进她的口中,舌尖纠缠。 见锦瑟不再抗拒,萧寒渊这才满意地停止了这个吻,锦瑟如同被吓傻了一样,呆呆地望着门外,萧寒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萧寒瑞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锦瑟挣扎着坐起来,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始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转身,不带一丝留恋地逃离,萧寒瑞如同被人背叛了一样,满腔悲痛却是不能发作,只得摇摇晃晃地朝前走着,一起长大的玩伴,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竟然是个女孩,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说,难道自己真的比不上二哥吗?想着想着,萧寒瑞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超多好看小说] 阁楼中的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很久之后,锦瑟才开口道:“三少爷生气了,我要去找他。” “你在乎他?”眉头一皱,语气变冷,男人坐在地板上紧紧盯着锦瑟的脸问道。 “也不是,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同伴,可能知道我是女孩的事,一时接受不了。”锦瑟猜测道。 萧寒渊脸色这才好看点,幽幽说道:“瑞儿还是小孩子性子,过几天就没事了,跟我回夕月居吧?”看似商量的语气,其实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霸气,锦瑟刚要答应,但是想起马奋的事情,刚想要问问萧寒渊,可是想起刚才他见萧寒瑞那个眼神,终是摇摇头说道:“我住在这里就挺好的,我可不想去刷马桶。” 听出锦瑟语气里的嗔怪,萧寒渊忍不住笑道:“你以为我还会舍得让你去刷马桶吗?” “那天还叫我刷来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撒娇意味,锦瑟不满道。 萧寒渊眼角的笑意更深,说道:“那是为了整治一只不听话的小野猫,如今找到整治小野猫的法子了,那招就不用了。” “什么法子?” “当真不知?”萧寒渊扳过锦瑟的脑袋有些威胁意味地问道。 锦瑟下意识地闭了嘴,看得萧寒渊心里一阵好笑,站起身说道:“我先回了,没事别乱跑,一会我让人给你送饭,记住一天去夕月居一次。” “去那里干什么?”锦瑟不解道。 “刷马桶。”萧寒渊丢下这三个字,头也不不回地踏出了房门。 真是搞不懂他的心思,想起刚才那个吻,锦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感觉,恼?有点,喜欢?难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主子?是这样吗?想起跟哈蒂曼的十年之约,自己该何去何从?锦瑟看向窗外有些迷茫。 夜晚,萧寒渊真的派人送来了一些吃食,看着管事满脸讨好意味的笑容,锦瑟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不过看着满桌的好吃的,终是没有发作,等人都退下后,锦瑟迫不及待地抓起桌上的一个酱肘子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就啃起来。 “吧唧吧唧”正当锦瑟吃得不亦乐乎时,一个身影悄悄走到她的身后,趁他没注意,从身后将她抱住。 锦瑟吓得刚要叫出声,无奈嘴里还含着一块没啃完的肘子,一张嘴,肉就滑落到喉咙,噎得锦瑟直翻白眼。 “哼,这么多好吃的,二哥对你可真是好啊。”萧寒瑞讽刺道。 听到萧寒瑞的声音,锦瑟才放下心来,转过身,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赶紧摇摇头,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说道:“咳,少爷,不是你想的那样,二少爷跟我……” “我想的哪样?为什么你不跟我说你是女孩?”萧寒瑞像是一头狂暴的喷火龙,眼里满是愤怒的冲锦瑟大吼大叫。 “你现在知道也不迟啊。”锦瑟翻个白眼,无所谓地说道,真是搞不懂这孩子在想些什么,我是男是女不也是伺候你的奴才吗?锦瑟很是不理解这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萧寒瑞愣了一下,见锦瑟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又暴躁起来:“我不管,凭什么二哥先知道你是女孩?我们一起住了七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就因为萧寒渊比你先知道我是女孩子,你就纠结啊?锦瑟无奈地说道:“那是因为在回萧府的路上,我受了伤,二少爷请大夫给我把脉时才知道的。” “嗯?那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受伤?”萧寒瑞仍旧无理取闹道。 神呐,赶紧来人把他给我带走,我求你了,锦瑟真的是对这个主子无语了,萧寒瑞仍旧在喋喋不休地说这问那,神马叫苦不堪言,锦瑟真的是意识到了。 第三十四章 哈蒂曼的用意 等萧寒瑞抽完疯,饭菜早已凉了,谁知这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捞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这是给我吃的好不?锦瑟咽咽口水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少爷,我还没吃饭。” 萧寒瑞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瞥了锦瑟一眼,说道:“你不是吃了吗?” “没吃饱。”锦瑟小声嘀咕道,心里早已开始咒骂这个大脑抽筋的冤家,萧寒瑞见锦瑟这幅不情愿的表情扔下筷子,“你,你,你。”想要把饭桌掀了却又有些矛盾,跺跺脚,冲出房门,消失在夜幕之中。 真是的,被萧寒瑞这么一闹腾,锦瑟也失去了胃口,走到窗户前,看着点点星光发呆,今天萧寒渊的话又开始在耳边回荡,他对我是真的喜欢还是只是一时兴起?天呐,我该怎么办,锦瑟内心真的是无比纠结。(.) “你在纠结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锦瑟吓得跌落在地板上,瞪大眼睛看向来人。 女子身穿一件亚麻色披风,头戴一顶破破烂烂的草帽,脚上踏着一双人字拖,看着装扮,锦瑟已经知道来人已经是谁了,哈蒂曼见桌上这么多吃的,也不去招呼锦瑟,径自走到桌前坐下,撕下一根鸡爪子就往嘴里塞。 “哈蒂曼?是你吗?”明知是答案,锦瑟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哈蒂曼正吃得不亦乐乎,听到锦瑟这么一问,吧唧吧唧嘴巴,嘲讽道:“怎么,七年不见这就忘记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还以为我要去阿依汗去找你,你来了真好。”想到就要见到自己的家人,锦瑟心里就一阵高兴,赶紧冲到哈蒂曼跟前,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一个劲地傻笑。 哈蒂曼抓起一个虾仁蒸饺,嘲笑道:“你别高兴地太早,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不会带你去阿依汗的。”说完又开始往嘴里塞蒸饺。 “不是说再相见时,你就会帮我见我爸妈跟皓杰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得到预期的答案,锦瑟有些恼怒,从哈蒂曼手中抢过蒸饺,恶狠狠地看着她。 哈蒂曼无所谓地摆摆手说道:“给你,给你,这里有的是,”说着又拿起一个蒸饺,还得意地在锦瑟眼前晃了晃。 “做不到就别逞能,哼!”锦瑟不再理会哈蒂曼,将手中的蒸饺扔在她怀里就朝窗户那里走去。 哈蒂曼这个人虽然毒舌却是十分好面子,不出一分钟肯定会叫我,锦瑟在心里如是想着,开始暗暗计数,果不其然,还没熟到二十,哈蒂曼一把将头上的帽子扔掉,冲锦瑟嚷道:“我怎么逞能了?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眼巴巴得来瞧瞧你,你倒好,不给我准备鸡爪子倒也罢了,还敢怀疑我的能力,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看吧,看吧,我说什么来,锦瑟见哈蒂曼这样,心里正暗爽不已。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机,还有三年呢,死女人,你套我的话。”哈蒂曼冷静下来后果断地有些不满地冲锦瑟吼道。 又来一条喷火龙,锦瑟扶额,神呐,刚走一个萧寒瑞,又来一个哈蒂曼,今天怎么这么衰。 “那什么时候是时机,我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走?” “走?去哪里?你在这里不是很好嘛,萧寒渊对你这么好,你舍得?”哈蒂曼又蹭到餐桌前,抓起一个桂花糕往嘴里塞。 锦瑟愣了一下,萧寒渊? 第三十五章 三年之约 看见锦瑟听到萧寒渊这副呆滞的表情,哈蒂曼放下手中的蒸饺,看向锦瑟的眼光里满是担忧,死女人,看样子你也是动情了,对萧家的男子有了情谊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哈蒂曼,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非要去阿依汗才能见到我的父母?”锦瑟总是觉得哈蒂曼让自己去阿依汗的目的不单纯,将萧寒渊的感情放到一旁,开始审问哈蒂曼。 哈蒂曼脸色有些挂不住,但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懒散笑嘻嘻地说道:“那你说为什么你要窝在萧府不走?你以为去阿依汗是那么容易去的吗?还是你已经有了跟那些长老对抗的能力?” 一连串的问句把锦瑟噎得说不出话来,是啊,为什么要呆在萧府?是为了躲避柳云枫?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天下之大藏身的地方可是有很多,再说再相见还能认出彼此么?燕锦瑟,你究竟在躲什么? “我说什么来?你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哈蒂曼看见锦瑟这个样子也是有些不忍心,却还是硬下心肠来说出这番话。 锦瑟身形一顿,满脸都是悲戚,有些怅然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要干什么,这里没有我的亲人,而我又回不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没有目的的生活你以为我想要吗?”说完抱着头蜷在地上,看得哈蒂曼眼里一阵心疼。 “你难道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吗?她为了你在冰天雪地里活活冻死,没有目的?那我给你个目的,给她报仇,报仇。”哈蒂曼气得脸铁青,一把揪起锦瑟吼道。 想起那个如花的女子,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锦瑟心里抽痛了一下,眼里隐隐有些泪光在闪动。 哈蒂曼松开锦瑟的衣领,自嘲道:“我还以为你会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娘,罢了,我还是抹去你的记忆,你从何处来还是归何处去吧。”说着就将手抚上锦瑟的额头。 抹去记忆?听到这四个字,锦瑟下意识地就要去躲开哈蒂曼的手掌,“怎么,你害怕?反正你就不该占据这副身体,还是将她还给我。”哈蒂曼不去理会锦瑟的反抗,硬是将手放在锦瑟的额头上固定。 “别,不要啊,我不能失去记忆,”锦瑟吓得小脸发白,有些恐惧地看着哈蒂曼。 哈蒂曼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抹去你的记忆?” “我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就凭这,你不能这样子。”锦瑟挣扎着吼道。 “那你承认彩云是你娘?你愿意为她报仇?” 锦瑟考虑了一会,还是很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答应你,为我娘报仇。” 哈蒂曼这才放下手来,看向锦瑟的眼里满是怜惜,死女人,不是我想让你背负仇恨,只是人生来都是眼要肩负一定的责任,在这场格局中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的,而你也不会置身世外,甚至遭受的更多。 “那我什么时候去阿依汗?怎么报仇?”锦瑟看哈蒂曼放下手来,松了一口气。 “三年,三年后我们阿依汗见。”哈蒂曼迈开脚步,开始朝窗户走去。 “你就这样走了?”什么都没讲,还吓了我一场,锦瑟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哈蒂曼转过身,看向桌子,一拍额头叫道:“这么多吃的,你不说不都忘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只皱巴巴的袋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桌子上的吃食一个劲地往里倒。 满头黑线,锦瑟走上前,帮她打包,哈蒂曼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看了锦瑟一眼,“不错,不错,” 锦瑟撇了撇嘴说道:“刚才还说要抹去我的记忆呢。” 哈蒂曼一脸尴尬地瞅了瞅锦瑟,轻咳几声,堆着笑脸说道:“看,这个袋子给你。” 扫了眼前油腻腻还在不断流淌菜汤的袋子,锦瑟一脸坚定地说道:“谢谢,我不用。” “哦,哦,拿错了。”哈蒂曼又掏出一个粗糙不堪的羊皮袋子硬是塞到锦瑟手中。 闻着这股浓重的羊骚味,锦瑟忍不住干呕起来,回头已是不见哈蒂曼的身影,空气中隐隐传来一句:“有需要记得打开袋子,哎呦,谁在这倒夜香、” 锦瑟看着窗外无奈地笑了,阿依汗,我会去的,娘,我也会给你报仇的。 哈蒂曼提着袋子坐在屋顶上,看着锦瑟所在的阁楼,一脸担忧,死女人,这三年,不是那么好过的,但愿你在萧府的这段时光能多些快乐。 长夜漫漫,谁扰了谁的思绪,也是姻缘天注定;岁月如歌,一切的一切都会发生变化,但是曾经拥有过也会是种幸福,哪怕幸福转身即逝。 第三十六章 肚子叫了 哈蒂曼走后,锦瑟握着那个带着一股子羊骚味的袋子不屑地撇撇嘴,三年还好不是太长,那接下来是不是要为去阿依汗做准备呢?可是一想到离开萧府,一种失落感就莫名而生,目光触及桌上早已被哈蒂曼洗劫一空的饭菜,眉眼又浮现一抹愁思。 第二天锦瑟刚到夕月居,就发现萧寒渊早已在书房等着,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气,就走了进去。 萧寒渊看了门外一眼,嘴角浮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见锦瑟走了进来,也不说话,不去看她,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萧寒渊,趁他不注意,锦瑟开始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早已摆脱稚气的少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散发出冷冽的光泽,高挺的鼻梁,嘴唇薄薄的,在阳光的反射下竟然发出一抹淡粉色,要是目光再温和一点就好了,可是要是没了这清冷的目光,萧寒渊也就失去了他的特色了不是? 拿书的手指白皙又细长,忍不住伸出看看自己枯瘦的手指,两者比较,唉,自卑感油然而生,“你看够了没有?” 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锦瑟不急不慢地抬起头来一脸无辜状看向萧寒渊。(.好看的小说) “你过来。” “哦”不知道这厮想要干什么,但是毕竟吃了人家的东西,不去也不好不是?就这样安慰着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萧寒渊身边。 见锦瑟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萧寒渊心里就是不舒服,又不是没跟我相处过,为什么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话说自己也没那么恐怖啊?想着就开口问道:“昨个儿的饭菜可是可口?” “回少爷,可口。”这么尴尬的场合,这么尴尬的两个人,你让我怎么活?锦瑟心里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又是这么生疏的称呼,又是一副好不情愿的样子,萧寒渊再也忍不住,一个用力就将锦瑟拉进自己怀中,使她仰躺在自己身上。 只是感到一阵目眩,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萧寒渊身上,锦瑟吓了一跳,挣扎着就要爬起来,“你就这么怕我?” 丹凤眼里发出一道利光,漆黑的眸子就这样直视锦瑟的眼底,“不,不是,少爷,你听我说,我们主仆有别,我现在的身份是男子。” “呵,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知礼?”萧寒渊紧紧环住她的腰,就是不松手,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锦瑟的神情黯淡下去,眼里露出一抹哀思,但是眨眼而逝,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彼此凝视着对方,再帅的人看多了也会有审美疲劳啊,这不,看着萧寒渊的俊脸,锦瑟早就麻木了,这时一阵怪叫声传来。 “咕咕”直到听清出声音的来源,锦瑟的脸耍得红了。 萧寒渊听到锦瑟饿得肚子叫后,脸色缓和下来,轻声道:“听管事说那盘子可是干净的很,吃了这么多怎么还饿?” 额,尴尬,羞愧,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锦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哈蒂曼,都是你惹得,我哪有吃那么多?锦瑟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辩解着。 没有听到锦瑟的回答,再看她那副神情,萧寒渊这才意识到她原来也会不好意思,刚要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二少爷,出事了,三少爷今天在书院昏倒了。”管事在门外焦急地说道。 萧寒瑞昏倒了?这是怎么回事?锦瑟刚要说什么,就听萧寒渊道:“只是昏倒而已,跟我说也无用,去禀了老爷,找个大夫瞧瞧便是。” “是老爷请您去大厅。” 萧寒渊跟锦瑟对视一眼,这才放下锦瑟,对她说道:“你先回去,晚上我去找你。” 虽是心存不解,但锦瑟还是点了点了头。 第三十七章 中毒事件 萧寒渊走进大厅时才意识到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只见萧敬远端坐在主座上,一脸严肃,看向自己的目光也与往日有了丝丝不同,心中一怔,还是恭敬地行礼道:“父亲。” 萧敬远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去坐吧。” 等坐好才发觉萧寒墨夫妇也在一旁,眉毛一皱,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陆湘漪在萧寒墨的示意下,犹豫再三,还是从萧寒墨身后走到萧寒渊跟前行礼刚要说什么,就听他冷冷说道:“嫂嫂多礼了。” 眼圈有些微微泛红,陆湘漪有些委屈地看向萧寒墨。 “二弟往日也是如此,回来吧。(.无弹窗广告)”萧寒墨尴尬地替她打圆场。 陆氏坐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三个人的举动,眼里全是不满,只是碍于萧敬远在一边不便发火,只好勉强笑道:“湘漪啊,你小叔就是这副脾气,习惯了也就罢了。” 原本就不乐意来此的萧寒渊听过完这话,站起身说道:“爹,寒瑞若是无事,孩儿便回了。” 一听萧寒渊将话题引到萧寒瑞身上,陆氏顿时来了兴致,眼里扫过一道精光,嘴角噙出一抹冷笑。 “冯大夫还在那里诊治,你还是坐会吧。”萧敬远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 萧寒渊瞥了陆氏一眼,只得耐着性子坐下等着。 过了一会,一位面容清瘦的老人走了进来,待看清来人的面容,萧寒渊只是觉得有些面熟,想了一会才发觉这人原来就是在回萧府途中那个为锦瑟诊断的大夫,思虑一会还是说道:“大夫,我三弟的病情如何?” “就是,大夫,三弟怎么样了?”萧寒墨眼里满是担忧道。 冯大夫整整衣衫,目光触及萧寒渊时,心中一颤,强压住恐惧感,声音还是颤抖道:“老爷,夫人,两位少爷,三少爷确实是中毒了。” “什么?真的是中毒?”原以为这中毒只是误诊,没想到是真的,堂堂萧府,竟然出了这种事情,萧敬远脸上难免挂不住,满脸怒意道。 冯大夫擦擦额上的汗水,双腿有些发抖,脸色也是煞白,勉强挤出几句话来:“回老爷,确实是中毒,不过好在这毒性不大,三少爷只要按药方按时服药,便可除去毒性。” “大夫知道这毒是什么吗?” “是蛇花散,溶于饭食之中,轻者可致人昏迷,重者就会……”冯大夫见萧敬远脸色难看至极,没敢把话说完。 “来人,把伺候三少爷的奴才都给我找来。”萧敬远吩咐道,又对冯大夫说道:“这几日冯大夫怕是要受累了,待瑞儿病好,你再回府可好?” 看似商量其实言语里满是不容拒绝的坚持,冯大夫只好点头称是,说完就退了下去。 伺候萧寒瑞的奴才站在大厅外排成一排,萧敬远面目威严,冷声说道:“昨个儿三少爷的吃食是谁准备的?” 仆人们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满是不解,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不知还是不敢说?” 萧敬远见仆人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并不言语,心中的怒火就窜了上来,刚要训斥几句,萧寒墨赶紧说道:“父亲莫要动怒,还是我去问问吧。“ 第三十八章 谁下的毒? 萧寒墨走到门外,依旧是满脸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失去了往日的和煦,不自觉地会让人感到胆寒。 “小少爷昨天的膳食是谁准备的?” “回大少爷,昨个小少爷并没有在园子里用膳。”一个胆大的小奴才见没人说话,只好冒着头皮说着。 萧寒墨看了这小仆一眼,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平和的问道:“小少爷没在院子里用膳?” “是,小少爷昨个从青云书院回来就不见了人影,我们四处寻了好久,直到晚上小少爷才回来,没用膳就去睡了。”小仆看出萧寒墨眼神中的鼓励意味,也不再害怕,一口气把所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那你可知小少爷那段时间去了哪里?” 小仆人摇了摇头满是迷茫。(.) 萧寒墨沉思了一会,观察小仆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说谎,对小仆说道:“去管事那里领赏吧,以后好好伺候少爷。” 小仆谢过萧寒墨后,满脸兴奋地退到一旁,萧寒墨转过身,对其他仆人说道:“你们身为萧府的奴才,没有保护好主子,去管事那里领罚吧。”说着就回了大厅。 萧敬远听到了整个过程,心里对萧寒墨存了些许满意,见他走进来说道:“墨儿,这事你怎么看。” 刚要向萧敬远禀告事情,萧寒墨听到这话说道:“既然三弟昨个并没有在自己园子里吃饭,那可是去了别处?” 萧敬远扫了萧寒渊一眼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关键是要查出瑞儿回府后去了哪里,这事就好办了。[]” “老爷,那我们是不是要等瑞儿醒了以后再去问他?”陆氏顺着萧敬远的意思试探性地问道。 还没等萧敬远回答,大厅外响起一阵叫声:“老爷,奴才有要事禀告。” “哪里来的狗奴才,还不赶紧拖走。”陆氏一脸厌恶的表情说道。 “让他进来。”不去顾及陆氏的面子,萧敬远脸色一沉说道。 一个身材瘦小,贼眉鼠眼的中年仆人走进大厅就跪倒在地,说道:“老爷,奴才知道小少爷昨个儿去了哪里?” “说来听听。” “少爷昨个从青云书院回来后,直接去了后院的阁楼,然后就没再出去过。”仆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 一听“阁楼”两个字,萧寒渊心中一颤,脸色顿时变冷,端起茶杯状似无意道:“你可是看清楚了?” “回二少爷,这是自然,奴才怎敢对主子撒谎?” “你可是三弟园里的?” 仆人以为这主子要奖励自己,很是自豪地说道:“奴才是三少爷园里的。” “砰”不去顾及他人的脸色,萧寒渊将手中的茶杯扔在那人头上,热水洒在那人的额头上,疼得那人哇哇大叫,萧寒渊冷斥道:“狗奴才,叫唤什么。” “渊儿。”萧敬远有些不悦地说了一声。 陆氏终于等到了时机,笑道:“渊儿,这奴才又没招你,你发这么的火是为何?” “这奴才知而不言,不把萧府的规矩放在眼里,这理由如何?”冷冷地直视着陆氏的眼,萧寒渊冷笑道。 “都住口。”萧敬远面色不佳,“这奴才给我拖下去,赶出萧府。” 那奴才顾不得脸上的烫伤,趴在地上大喊道:“老爷,不要啊,奴才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不要把我赶出去。”再挣扎也没有用,家丁已经将他拖了出去。 “那阁楼是什么人在住?”陆氏又恢复以往的温婉,不再咄咄逼人道。 萧寒渊想起锦瑟,心里满是担忧,昨晚的膳食难道有毒?那锦瑟有没有中毒?这毒难道是….. “去阁楼,把则成叫过来吧。”萧敬远满脸倦意道,声音也带了股子慵懒。 第三十九章 挨打?摔死你! 听到来者的话,锦瑟感到一阵莫名其妙,萧寒瑞中毒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再说那东西也是萧寒渊派人送来的,难道说是有人要陷害萧寒渊?心里这样想着,也就有了底,跟着那人就走了。[.超多好看小说] 本以为会是去书房,没想到会是在大厅,见萧府有身份的人都在,锦瑟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先是给众人磕头行礼,一圈下来,把锦瑟累个半死,暗自诅咒这该死的古代礼仪。 “则成,小少爷昨晚可是去阁楼了?”眼睛直视着锦瑟的脸色,萧敬远不言苟笑道。 “回老爷,小少爷确实是去找过奴才。”锦瑟不去回避萧敬远的眼神,底气十足地说。 萧敬远没想到锦瑟毫不避讳自己的怀疑,这样的气魄倒是少见,于是又问:“那少爷可是在你那里吃过东西?” “是的,小少爷是在奴才那里吃过东西,但是那些食物奴才也吃过。(.好看的小说)” “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饭菜?”陆氏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锦瑟听出陆氏语气有些不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奴才是萧府的人,吃的自然是萧府的饭。”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陆氏见萧敬远并没有怀疑自己的意思,于是冷笑一声道:“好个口齿伶俐的奴才,你可知小少爷在你那里吃了饭食后中毒了?” “奴才先前不知,现在才知。”不去畏惧陆氏语气中的不满,锦瑟直言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看来不给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萧府的规矩了。”陆氏见锦瑟这般,也是有些恼怒。 萧寒渊听完这话,脸上顿时布满了寒霜,眼里滑过一道光芒。 锦瑟冷笑一声,直视着萧敬远的眼睛道:“老爷,奴才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萧敬远似是不没有听到陆氏跟锦瑟只见的争辩,开口道。 “世人都言萧小侯爷治家严谨才得以使萧府成为锦夏第一世家,”听到这话,萧敬远有些飘飘然,点点头算是对锦瑟的回应。 “只是依奴才所见其实不然,不知道老爷为何会让一个妇人在此咄咄逼人,这难道也是萧府的规矩?”锦瑟嘲笑道。 萧寒渊听完这话,原本冰冻的脸上浮出一抹柔情,眼里满是笑意,萧寒墨有些同情地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暗道这家伙跟二弟呆在一块,口舌也这么毒了。倒是一旁的陆湘漪对锦瑟的这份勇气敬佩不已,这话可是为自己出了口气,可当触及到萧寒渊的眼神时,又恢复了常态。 原本有些得意的萧敬远听完这话后脸上有些挂不住,刚想训斥这孩子几句,可是一想起陆氏的那番话,也是觉得自己对陆氏的确有些放纵了,只好尴尬地轻咳几声。 陆氏原本就够窝火,听到锦瑟的这番话更是怒火中烧,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锦瑟跟前,劈手就是一个耳光,锦瑟被这一耳光打到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锦瑟看清了眼前的现实,自己又多话了。 似是觉得还不满意,陆氏举起手又想给锦瑟一巴掌,可锦瑟也不是吃素的,以前是自己年纪小,受尽欺负,可是现在长大了,你若是再欺负我,我定当不依,再说自己反正也要离开萧府,什么规矩,一边呆着去。 利落地起身,锦瑟就站在了陆氏跟前,冷笑几声,抓起陆氏的伸出的手,一个过肩摔就想把她摔倒,谁知这时萧敬远说道:“都给我住手。” 住手?那我的那一巴掌就是白挨了?我才不!不去理会萧敬远,锦瑟还是一个过肩摔就把陆氏摔得有些踉跄,萧寒渊拿起茶几上一个小核桃,轻轻掷在陆氏脚底,只听“哎呦”一声,陆氏华丽丽地摔倒在地。 萧寒墨夫妇赶紧上前去将陆氏扶起,萧寒渊也走到锦瑟身边,拽着她对萧敬远说道:“昨个,则成的吃食是我派人送去的,若是父亲怀疑有人下毒,就怀疑我吧。” 萧敬远看着萧寒渊拽着锦瑟的那只手一眼,也不再说什么,挥了挥手道:“都给我退下,这我去看看瑞儿。”说完不顾陆氏的哭喊,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寒渊拉着锦瑟的手经过陆氏跟前时,停留了一会,眼里满是不屑。 陆氏这一摔可是动了筋骨,心里的火不但没发出来,还出了这么大的丑,那个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又看到萧寒渊的眼神,恨得只差咬牙切齿了,萧寒墨赶紧说道:“母亲,还是回房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第四十章 我也中毒了? 锦瑟随着萧寒渊走出了大厅,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使自己下定了离开萧府的决心,似是感到锦瑟的怨气。[]萧寒渊停下脚步,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低声道:“很疼吗?” 肯定疼啊,这还用说吗?想到这锦瑟没好气地说道:“能不疼吗?” 萧寒渊还是第一次见锦瑟这副嗔怪的样子,心里一动,眼神里满是宠溺道:“跟我回夕月居上点药。” 锦瑟原本还想回去用手镯把脸上的伤治好,可萧寒渊这么说了,那就跟他去吧,回头那手镯治好后,也有个说出不是?这样想着,锦瑟就屁颠屁颠地去了夕月居。[.超多好看小说] 萧寒渊带着锦瑟直接回了书房,走到书橱那打开一个小匣子,取出一个带有青花纹络的小瓷瓶,净过手以后,就用手沾了些许,轻轻涂在锦瑟脸上,冰凉的温度让锦瑟有一瞬间的不适,禁不住朝后缩,萧寒渊沉着脸道:“别动。” “哦”锦瑟被动地答应了一声,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俊脸,这长长的睫毛,这肤色,眼睛,目光落到萧寒渊的唇上,锦瑟感到一阵窒息,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萧寒渊这时已经把药涂抹完了,见锦瑟这副色迷迷的样子,不由得意万分,开口道:“你在看什么?” “啊?”锦瑟这才意识到自己又犯花痴了,最近这频率越来越高了啊,于是刚想争辩几句,可是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锦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鼻尖冒出些许水珠。 萧寒渊看到锦瑟脸上这副痛苦的神情,心里一紧,将瓷瓶随手一扔,抱住她问道:“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锦瑟咬紧牙关,还是疼得直哼哼,联想到萧寒瑞中毒事件,萧寒渊脸上布满了寒霜,紧紧拥抱住锦瑟,担心她怕是也是中毒了,他一想到这,心里抽痛一下,大声吼着管事去找大夫。 萧敬远看着昏睡中的萧寒瑞,想起锦瑟刚才的那番话,不由感到一阵悲凉,陆氏当着自己的面都敢这么放肆,更何况这些年自己确实是忽视了这对小儿女,他们兄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看着躲在一旁不敢正视自己的萧蝶儿,萧敬远心中更是酸痛不已。 “老爷,不好了,又有人中毒了。”一个上了年纪的仆人慌里慌张地跑过来说道。 萧敬远似是早就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样,很是淡定地问道:“是谁?” “就是刚才去大厅的那个小奴才。” “是则成?”萧敬远虽是早已料想会是这样,但从奴仆口中说出来,还是难以置信。 萧敬远的话音刚落,原本昏睡的萧寒瑞眼皮抖动了一下,萧蝶儿心中一颤,想要去问个究竟,可又不敢,只好耐着性子往下听。 仆人点头称是,又听萧敬远道:“可有大夫前去医治?” “这奴才不知。”仆人赶紧跪下磕头道。 “去把冯大夫请到夕月居吧,看看他跟瑞儿的病情是否一样。”萧敬远吩咐下去。仆人领命下去。 第四十一章 原来是这样 萧寒渊将锦瑟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看着她煞白的脸色,眼神里流露出一抹疼惜,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恨不得自己来替她承受这份疼痛,却又不善表达自己的情感,只好抓住她的手,紧紧不放。锦瑟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握住自己的手,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自己感到莫名的心安。 这时,冯大夫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隔着屏风问道:“谁中毒了?在哪里?” 萧寒渊听到声音,面色一冷,很不情愿地放下锦瑟的手道:“进来吧!” 冯大夫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穿过屏风,就见这萧家二少爷坐在床边冷冷地看着自己,床上还躺着一个小仆,这是什么状况?不是应该躺着的是主子,守着伺候的是奴才吗?这萧二公子怎么守着个小奴才? “赶紧诊治。(.无弹窗广告)”萧寒渊见他的目光不停地在打量锦瑟,心中有些不悦,将身子挡在锦瑟跟前冷冷地吩咐道。 这冯大夫虽说是对这个冷面少爷有些惧怕,但提起治病救人的事来倒也不含糊,打开药箱,取出银针,走到锦瑟床前,将手伸到她的唇间,还未触及,手腕就被人紧紧攥住,只听见一句:“你要干什么?” 这人怎么这样,一会让治病,一会又不让查看病人的情况,冯大夫真是又急又怒,却又不敢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只好耐着性子说道:“老朽只是想看看她的舌苔,以此判断是否中毒。” 萧寒渊这才有些放心地将他的手放开,冯大夫松了口气,观察了锦瑟的舌部,心里存了疑惑,不去顾及这萧二公子的脸色,手就搭在锦瑟的手腕上,不把脉不知道,一把吓一跳,原来这小仆是个女子,再仔细一看她的眉眼,冯大夫有种想晕眩的感觉,这不是那次去救萧二少爷时,二少爷让自己把脉的小仆吗? “怎么样?”萧寒渊有些急切地问道。 听着这语气,冯大夫察觉到这二少爷跟这小仆人的感情不一般那,开口悠悠道来:“回少爷,这女娃娃并无大碍,也不是中毒,只是……”说到这,冯大夫故意压低了声音。 萧寒渊听完冯大夫的叙述后,这才将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原来这丫头并不是中毒,而是来月信了,想到这,萧寒渊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笑意。看得冯大夫眼里有一瞬间的错愕。 “冯大夫,今天的事情,你可知怎么办?”萧寒渊将脸上的笑意隐去换上那副冷漠的面孔说道。 “老朽自是知道。”冯大夫察言观色道。 萧寒渊淡淡地轻哼一声,又道:“冯文瀚可是你冯家第一位进入青云书院的人……” 傻子都能听出这少爷语气中的威胁意味,更何况冯大夫又不是那种不会看人眼色的人,赶紧开口道:“老朽自是知道该怎么做,还请二少爷放心,” 萧寒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老爷那里,你自是知道该怎么说了?” “知道,这小厮只是感染了风寒,休养几日便可无事。” 冯大夫说完就递给萧寒渊一纸药方,就退了下去,手里拿着药方,萧寒渊淡淡地笑了。 第四十二章 被发现了 身下传来的一股热浪,初潮的疼痛让悠悠转醒的锦瑟意识到,自己的这副小身板终于长成大人了,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受,猛然想到这古代可是没有什么卫生护理用品,神经大条的女人尖叫一声,就跳下床去。 萧寒渊只是出去吩咐了一下熬药的事宜,刚回身,就见锦瑟光着脚丫在地板上跑来跑去,眼神一冷,有些恼火道:“这会又舒服了?还是又想疼得不省人事?” 锦瑟有些尴尬地不知所措,将左脚放到右脚上,来回倒腾了几遍,看得萧寒渊又好气又好笑,只好板着脸吼道:“就不会到床上去吗?” “哦哦哦,这就去。”锦瑟吓得赶紧几步跑到床前,萧寒渊见她老老实实地听自己的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却见一个仆人将熬好的生姜红糖水端了进来,便亲手接过,示意仆人退下。 锦瑟见萧寒渊端着一个碗朝自己走来,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样子,但是不知为何却让自己有一瞬间的温暖,恍惚中似是见到了许皓杰朝自己微笑着走来,晃晃脑袋,知道自己又在幻想了,锦瑟赶紧停止了幻想。 “来,把它喝了。”萧寒渊将碗递到锦瑟手中,命令道。 将鼻子凑到碗间,锦瑟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看着眼前这碗红中带黑的汤汤水水,嘴里结结巴巴道:“少,少爷,这是什么?” “你喝不喝?”萧寒渊可是没有萧寒墨那么好的脾气,见锦瑟这般犹豫,很是生气。 “喝喝喝,这就喝。”锦瑟接过碗,将唇凑到碗沿,闭了眼就吞了一大口。 强忍着那股恶心的味道,锦瑟很是艰难地将这汁水慢慢下咽。[] “你就不会大口喝吗?还是你想用别的方法?”看着锦瑟喝药的速度堪比金丝猫吃食,萧寒渊气急道。 锦瑟自是知道萧寒渊口中的方法是什么,摇摇头,一仰脖子,将姜糖水就全灌了下去,口腔中那股怪味让锦瑟再也忍不住,不去看萧寒渊的脸色,端在地上干呕起来。 萧寒渊赶紧走到桌上倒了一杯水,走到锦瑟跟前递给她,轻声道:“没事吧?” 没事?没事才怪,你来试试啊,锦瑟愤愤不平地想着,一把拽过萧寒渊手中的杯子,可是锦瑟忽略了自己的姿势,一个用力,华丽丽地蹲在了地上,萧寒渊也没稳住,被她这一带,就扑倒在锦瑟身上。 两个人采用原始的“男上女下”姿势,尴尬地倒在了地板上,锦瑟有些闪躲的躲避着萧寒渊的眼神,冷酷的男人将她的头板正,迫使她看着自己。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两人的心头蔓延开来。 萧寒渊将唇缓缓地凑到锦瑟脸上,还没碰到,屏风外就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吓得锦瑟赶紧别过头,这一闪不要紧,可是让萧寒渊扑了个空,将唇碰到了锦瑟的下巴上,一阵疼痛从唇间蔓延开来,萧寒渊眼神里布满冰霜,对着屏风吼道:“是谁?给我滚出来!” “哥哥,哥哥,你怎么跑了啊?”萧蝶儿原本是跟萧寒瑞一起来看望锦瑟的,谁知道会撞见这一幕,太惊悚了,两个大男人竟然搂抱在一起,并且这男人一个是自己的亲二哥,一个还是自己心仪的情人,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见自己被发现了,而萧寒瑞也不管自己就离开了,萧蝶儿着实不敢自己一个人来面对这个冷酷的二哥,呼喊着萧寒瑞,迅速逃离了夕月居。 萧寒渊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嘴唇的疼痛还在提醒着自己刚才发生的一幕,两个大活人进来,院子里没有一个通报的,看来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锦瑟趁着萧寒渊出神的这会功夫,悄悄地从地上爬起来,对他说道:“少爷,我还是去看看三少爷吧,不然他对我们的误会会越来越深。” 知道锦瑟的倔脾气,萧寒渊只好答应了锦瑟的要求,让她去看看萧寒瑞。 锦瑟见萧寒渊答应了,也不敢再在这里带下去,穿好鞋子,就冲了出去。 第四十三章 纠结的孩子 锦瑟出了夕月居并没有像跟萧寒渊说的那般去找萧寒瑞,而是急匆匆地往阁楼跑去。回到阁楼,锦瑟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寻可以充当“海绵宝宝”的用品,找了一通只发现了一些布头,世人都知女人每月总有几天惹不得,锦瑟也不例外,将衣服乱丢一地,坐在地上生闷气。 就这样发了一通无名火,锦瑟深呼一口气,就开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当看到那个羊皮袋子时,锦瑟拿起来苦笑道:“哈蒂曼,这东西什么用?有本事你让它给我变快卫生巾出来。” 说完就将羊皮袋子扔在地上,继续忙活开来。 常言道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这不,就在锦瑟将羊皮袋子扔在地上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只见原本干瘪的羊皮袋子渐渐涨起来,看到这幅怪异的景象,着实把锦瑟吓了一跳。赶紧把袋子捡起来,手有些颤抖地将袋子打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袋子里赫然装着一包卫生巾,这,这,这,太惊悚了吧?锦瑟的心情可以说是又惊又喜了,没想到这真是宝贝,傻笑一番后,抓着袋子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净室。 将身上整理干净后,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锦瑟的心情才开始有些好转,想起还要去找萧寒瑞有些不舍的将袋子放下,心道等晚上回来再来研究研究这玩意,要是能变出个什么高科技这才好呢。 萧寒瑞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领赏的那个小厮见自家少爷回来,立刻迎上前高兴地说道:“少爷,你好了?”萧寒瑞不去理会他,一个劲地朝前走,小厮自讨了一个没趣,挠挠头心道少爷这又是怎么了?谁想到萧寒瑞这时转过身来问道:“你叫什么?” “我?哦,哦,回少爷,奴才叫萧勇。”小厮听着主子的话赶紧回复道。 “以后你就做我的贴身仆人了。”说完就进了房间。 贴身仆人这是什么概念?萧勇显然还没有从这个惊天的消息中走出来,萧蝶儿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来,嘴里还在念叨:“哥哥,你等等我,等等我。” 下台阶时一个不小心就直直地扑向地面,来不及反应,萧蝶儿就这样摔了下去,萧康赶紧跑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手就很自然地扶住了她的腰间,萧蝶儿原本就继承了华瑶夫人的美貌,年纪虽小可是依然藏不住天生的那份娇艳。 萧勇不由得看傻了,萧蝶儿从他的怀中挣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再看让我哥哥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哼。”说完就朝萧寒瑞的卧室走去。 萧勇看着萧蝶儿的背影嘿嘿地傻笑起来。 锦瑟走进萧寒瑞住的院子看见的就是一个小厮站在大门口一个劲地傻笑,走过去拍拍萧勇的肩膀很是不解道:“兄弟,你怎么了?” “你是谁?”见有外人进来,萧勇收了笑声,有些警惕地看着锦瑟。 “额,我是来找小少爷的,劳烦这位兄弟带我前去。”毕竟这是萧寒瑞的地盘,锦瑟觉得还是守礼点好。 萧勇虽是很怀疑这人说的话,见他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小小姐还好看,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给他带了路。 来到萧寒瑞卧室跟前,锦瑟就有些头大,还没来得及敲门,房门就打开了,只见萧蝶儿从怀里面蹦了出来,拽着锦瑟的手冲着屋里喊道:“哥哥,快看则成来了。” 本以为萧寒瑞也会冲出来冲自己大吼大叫,谁知过了好久屋内才传来男子有些暗哑的声音:“让他回去吧。” 第四十四章 爷就是喜欢你 锦瑟听到萧寒瑞让自己走才真的意识到这孩子可能是真的生气了,试探地叫了一声:“三少爷,你真的不想见我?” 这萧寒瑞原本听到锦瑟的声音心里可是高兴坏了,可是那股气还没下去,怎么能因为这一句话就消气了?于是继续窝在床上呈鸵鸟状。(.无弹窗广告) 对于萧寒瑞这点小心思,锦瑟还不知道?朝萧蝶儿使了个眼色,开口嚷道:“那小少爷,你还是好好养病吧,我先回了。” 萧蝶儿也不傻,看清了锦瑟的用意后,先是抿嘴一笑,随即装模做样的躲到了跺脚,边跺脚边叫开了:“哎呀,则成哥哥,你不要走,哎,你等等我。” 锦瑟看到萧蝶儿的举动,不由得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这丫头的演技要是在现代比那些三线女星强太多了,自己也不含糊,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柱子后,就开始守株待兔。 萧寒瑞这下子可是坐不住了,从床上跳下来,急急忙忙地冲向门口外,没有见到锦瑟,失落感涌上了心头,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心里的酸痛可想而知。 还是没有听到萧寒瑞的动静,萧蝶儿见自己哥哥这副样子满是不解,不就是没有看到则成吗?锦瑟有些沉不住气了,见萧蝶儿也没再有什么举动,心道这兄妹俩是怎么了,忍不住探出头来。 却见萧寒瑞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外,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现在变得有些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是不戏弄你这个呆小子了,走上前关心道:“少爷,回房歇着吧。” “你没走!”萧寒瑞眼神一横,恶狠狠地说。 这不是要把你引出来吗?但是咱能这么说吗?不能!大眼珠一转,锦瑟腆着笑说道:“少爷,这不是舍不得你嘛?再说你身体不好,我理应来照顾你。” 萧寒瑞哼了一声,却是傻乎乎地问道:“真的吗?” “真的,肯定真,比金子还真。” 萧寒瑞心中一喜,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有些虚弱道:“那就好,我累了,想回房睡。”说着就朝锦瑟伸开手。 在不明白萧寒瑞的意思,锦瑟干脆撞死算了,这厮原本就是想要叫自己伺候他吗?走上前扶着萧寒瑞就朝卧室走去。 萧蝶儿自从回萧府以后就没怎么跟则成来往,也想要跟着去陪自己哥哥,顺便在看看心上人啥的,不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如是想着,小步伐往前一迈谁知萧寒瑞回头说道:“蝶儿,你该回去练习女工了。” “哥哥。让我陪着你吧,女工那么难,谁想学这个?”萧蝶儿嘟着嘴不乐意道。 为了避免单独与萧寒瑞相处的尴尬,锦瑟很好心地说:“少爷,就让小姐留下来吧,我们三个回来就没好好聚过,今天就谈谈心可好?” 不去理会锦瑟的建议,谈谈心?三个人?我才不要,萧寒瑞虎目一瞪,板着脸对自己妹妹说道:“蝶儿,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改天再来可好?” 第四十五章 大吵一架 萧蝶儿很是不情愿,刚想反驳自己哥哥几句,又想到他刚刚醒过来,还是不顶撞他了吧,想着想着只得闷闷不乐地说道:“那我先回去了,哥哥,我改天再来看你。(.好看的小说)” 锦瑟刚想要劝萧寒瑞让蝶儿留下来,却见萧寒瑞道:“萧勇,送小姐回去。” 萧勇领命前来,弯下腰行了个礼,笑嘻嘻对萧蝶儿道:“小姐,这边走。” 萧蝶儿哼了一声,就甩开步子就朝门外走去。 扶着萧寒瑞两个人走进了卧室,看着有些凌乱的房间,锦瑟眉毛一皱,要是萧寒渊住在这样的房间里会是什么表情?不用说,肯定是冷着张脸,张嘴就一句话:“管事,将打扫卧室的小厮拖出去。” 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锦瑟没有意识到萧寒瑞看自己的眼神,只听到一句:“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高兴?” 锦瑟看着已经躺在床上的萧寒瑞脸色着实不好看,于是就开口说道:“没高兴,我只是有些疑惑。[.超多好看小说]” “疑惑?什么疑惑?”萧寒瑞有些不解道。 “你昨晚从阁楼回来,就没再吃过东西吗?”锦瑟走到窗前站好问道。 萧寒瑞仔细想了一番,摇摇头说道:“昨天就是在你那里吃了点吃食,就没有在吃过任何东西。” “可是那东西我也吃了啊,我怎么没事?”难道说是真的有人下毒陷害自己吗?那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这吃食是萧寒渊派人送来的,难道说是他身边的人?一系列的疑问在锦瑟的脑海中浮现。 “哼,你当然向着他,那东西明明就是他院子里的人送给你的,难不成是我自己下毒毒自己?”萧寒瑞有些无理取闹道。 “不是啊,少爷,你仔细想想,为什么我吃了那些东西没事,而你却……”某女丝毫不会看人脸色,固执地追求事实的真相。 萧寒瑞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这样的眼神饱含了太多意味, 第四十六章 这时萧勇急匆匆地跑来,思量了一下,在门外喊道:“三少爷,夕月居那边来人了,您要不要出来见一下?” 唉,可怜的娃,没见你们主子身体还没恢复吗,这脸色难看的,锦瑟自以为是地想着,想起萧寒瑞的脾气,不由感叹,这厮简直是喷火龙重生嘛,这脾气,那小厮不被骂个狗血淋头才怪。 锦瑟阴险地幻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幕,一抹笑意浮上俊俏的脸蛋,可是在有心人眼里,这笑容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一听到二哥院里来人你就那么高兴?”萧寒瑞挣扎地起身道。 锦瑟是真的不想跟这个愣头青沟通,有些生气道:“少爷,你能不能别老是往这方面想,我什么都没说,更没有说是高兴。” 这厮,分明就是蛮不讲理嘛,可是萧寒瑞也很委屈啊,听说你也中毒了,屁颠屁颠去看你,去看着你跟人家的二哥搂搂抱抱,叫谁谁不生气?好不容易把意中人盼来了,二哥又来叫人,能不生气吗?能不生气吗?再不生气,萧寒瑞可真是有愧于“喷火龙”这一经典称号了。[] “你还说你没有,那你今天跟他搂搂抱抱算什么?别跟我说你是不小心摔倒了,我不信。”萧寒瑞瞪着自己炯炯有神的虎目,额头上爆着青筋,吃力地吼道。 “少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好好养病,等病好了,我们再谈。”你都把我的话都给堵死了,我还解释什么,越解释不是越完蛋吗?我可不想多费口舌。 萧寒瑞梗着脖子,一个劲地吼道:“我不,就不,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不让你走,不让你回去。”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小孩子脾气?”话说,锦瑟原本就因为月事而心情烦躁不已,这厮还在那里喋喋不休,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萧寒瑞见锦瑟还在说自己耍小孩子脾气,立马从床上跳下来,冲到锦瑟跟前,跳起来就吼道:“我哪里是小孩子,我都已经是大人了,我不是小孩子。” 看着急得正在跳脚的萧寒瑞,锦瑟一个绷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萧寒瑞怒急,一把将锦瑟扑倒在床上。 “你,你要干什么?”锦瑟看着眼前都急红眼的萧寒瑞,有些捉摸不定道。 “干什么,你不是说我是小孩子吗?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小孩子。”说着就有些笨拙地去扯锦瑟的衣服。 天啊,难道说这厮原来是想用这种方法来证明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锦瑟有些愣神,不行,要制止,怎么说也要对这副小身板负责啊,于是就开始对萧寒瑞拳打脚踢。 第四十七章 兄弟俩打起来了 萧寒渊见派去接锦瑟回来的小厮还没有归来,心中不免有些着急,无奈之下,只好只身前往萧寒瑞的处所。 当锦瑟被萧寒瑞压在身下时,才意识到此时的萧寒瑞已不是当年的小萝卜头了,自己的力气也不能与之抗衡了,只得放声大骂道:“萧寒瑞,你给我住手!” 怒火中的萧寒瑞听到这一声先是顿了一下,随即手就开始扯锦瑟的衣服,嘴里还在嘟囔:“住手?呵呵,我就不,你是我的,不是他的。” 锦瑟开始疯狂地踢打着萧寒瑞,拼命地抗拒着萧寒瑞的动作,急得满头大汗道:“萧寒瑞,你住手,我跟他没有关系,你住手啊。” “住手?怎么,他亲你的时候,你就那么享受,我就不行?老子今天占了你,看你又如何!”说着狠狠吻上了锦瑟的唇。 锦瑟不再对他拳打脚踢,用自己如水的眸子就这样直直地望着他,不言不语,萧寒瑞见锦瑟不再反抗,心中一喜,以为她开始不再抵触自己,手下的动作也轻柔了不少。 “萧寒瑞,你要是不想让我恨你,你大可上了我。” 清冷的声音传来,萧寒瑞心中一紧,看着锦瑟面无表情的样子,着实吓坏了,慌里慌张地从锦瑟的身上爬起来,嘴里开始不停地说好话:“锦瑟,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喜欢你,一看到你跟二哥在一起,我心里就难受。” 锦瑟一言不发地从床上坐起来,拉扯着被萧寒瑞撕烂的衣物,默默地穿好鞋子,见她不说话,萧寒瑞这下子知道自己真的是闯祸了,一把扳过她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道:“锦瑟,我对不住你,我会跟我爹说,去跟他要了你好不好?” 还没等锦瑟反应,一个身影就走到萧寒瑞身后,伸出一只脚狠狠地踢向萧寒瑞。 第四十八章 隔阂 毫无防备的萧寒瑞一下子就摔倒在地,只见萧寒渊面色铁青的站在一边,目光触及锦瑟裸露的肩膀,眼睛燃烧着愤怒的小火苗,一把拽起萧寒瑞,挥手就是一拳,嘴唇微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你再动她一下试试。(.好看的小说)” 萧寒瑞虽说是比萧寒渊小几岁,但个头已经跟他有一拼,见萧寒渊这般对待自己,又想起他跟锦瑟亲热的那一幕,心中的怒火自是不言而喻,踉跄了几步,勉强站好,冷笑几声后说道:“我碰她又如何?她是你什么人?为何我就不能碰?” 不去理会萧寒瑞的质问,萧寒渊径直走到锦瑟身边,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眼神里闪过一丝寒意,一把抱起她就朝门外走去。(.) 萧寒瑞见萧寒渊就这样要把锦瑟给带走,心里一急,伸手就拦住了萧寒渊的去向。 “放下她。” “凭什么?”萧寒渊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见兄弟俩的战争日渐白热化,锦瑟尴尬地对萧寒渊说道:“我还是下来自己走吧。”说着,从萧寒渊怀中挣脱出来。 萧寒渊怀里一空,不知为何,心里也感觉像是空了一块,又见萧寒瑞得意的眼光,难听的话语不假思索吐了出来:“你就那么不想呆在我怀里?就那么想爬上他的床?” 我爬上他的床?你有没有搞错?锦瑟眼里满是不解,真是不明白萧寒渊为何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爬上他的床?你以为我是那些想要爬上床就要上位的小三吗?呵,真是可笑,萧寒渊在你心里我就这般不知羞耻吗? 想到这里,锦瑟直视着萧寒渊的眼睛问道:“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只会这么不堪?” 萧寒渊看着锦瑟倔强的面孔,心里猛然一阵抽痛,有些后悔自己的言语,想要跟她解释,却又无从开口,这时萧寒瑞走到锦瑟面前,满是愧疚之意地说道:“锦瑟,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我这就去跟我爹说。” “三少爷,我从没想过要你负什么责任,锦瑟自知身份低微,生来便是被人践踏,误会,你,我高攀不上。”锦瑟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若是在现在,自己就不会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吧?话是这么说,还是自己不够强大,没有可以依托的资本,想着,想着,锦瑟的眼里就泛出了点点泪花,不去理会萧勇诧异的目光,加快步伐就朝阁楼冲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羊皮袋子(一) 屋内只剩下萧寒渊兄弟二人,锦瑟的那番话狠狠地撞击在萧寒瑞的心间,难道是自己太过鲁莽了吗?一想到自己做过的事情,萧寒瑞也有了一丝悔意。(.) 萧寒渊冷冷地看着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萧寒瑞,冷哼一声,也走了出去。 萧勇在门外看着面无表情的萧寒渊走来,心下一惊,赶紧上前,对他说道:“二少爷,您这就要走了?” “怎么、我什么时候走还要让你这个奴才来提醒不成?” 萧勇赶紧跪下说道:“二少爷,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响,待抬头,早已不见了萧寒渊的身影。 锦瑟气呼呼地回到阁楼,一头扎在床上,不愿意回忆刚才的一幕幕,什么情况,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给调戏了,还被人说成是不知羞耻的小三上位者,真是越活越抽抽,真真气死个人。 心里带讽刺带谩骂的诅咒了萧氏二兄弟一番后,心情逐渐平静,这才想起哈蒂曼给的那个带有神奇功能的羊皮袋子,赶紧找了出来。 根据前情回顾,锦瑟知道了这个袋子可以变出女性生理期间最重要的护理品,不知道还可以变出什么来,如是想着,锦瑟神色虔诚的,举起袋子,嘴里碎碎念道:“给我变出一件塑身内衣。” 只见袋子在自己手上摇晃了几下,变得沉甸甸的,锦瑟惊得张大了嘴巴,一会袋子就不再抖动,锦瑟颤颤抖抖地打开袋子,只见一件粉红贴身内衣赫然出现在里面。 这难道就是机器猫的口袋?这,这,这,这真是惊悚,对,是惊悚,想了半天,锦瑟觉得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取出内衣。 再要点什么呢?锦瑟想了一会,神色开始变得忧郁,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却见袋子并没有任何的响动,难道是因为没有喊出来的缘故?只好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我要一张全家福。” 第五十章 羊皮袋子之二 锦瑟大吼一声以后,却见袋子并无什么反应,心下一着急,就急匆匆地打开袋子,却见里面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全家福,这下子失望的实在不行,仍然不死心的将羊皮袋子翻上翻下,翻了个底朝天,这时,只见一张有些泛黄的纸片飘了出来。(.好看的小说) 拿起纸片,锦瑟的脸都绿了,这哪里是因为岁月沉淀出来的泛黄,这明明就是一张油腻腻的抹布,用脚丫子想想,哈蒂曼也不可能这么有情调。[] 一脸厌恶的扫了纸张一眼,只见上面用简体字写着:“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命中有时终须有,呵呵,锦瑟自嘲了一番,看来自己想要见家人一面,还要非去阿依汗不行?既然这个袋子变不出全家福,其他的东西总行吧? 想到这里,锦瑟两眼放光,赶紧变出纸和笔,开始陈列自己想要的东西“巧克力,舞蹈鞋,连衣裙……”正写在兴头上,只听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锦瑟心下一惊,将纸笔搁进袋子里,将袋子揣进怀里,抬头看向来人。 “则成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翠平嬉笑道。 见是翠平以后,锦瑟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假装欣喜道:“翠平,你怎么来了?今天大少爷那里没事情吗?” 翠平先是一愣,随即走到锦瑟身边,依着她坐下,笑道:“大少爷那里没有什么事情,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是吗?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面对翠平的变化,锦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去在意,自己都顾不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本去规划别人的人生? 知道锦瑟语气里的生疏,翠平也不甚在意,摇摇头笑道:“哪有,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一句话听得锦瑟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下意识就挪挪脚步,离她远一点。 谁知翠平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又贴了上来,抓住锦瑟的胳膊非要跟她叙叙旧。 “翠平啊,你说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要是在这样就不好了,你以后还要嫁人呢。”锦瑟干笑道。 翠平毫不在意地说道:“我才不怕呢,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再说,我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就把手伸向锦瑟的衣襟。 擦,这孩子,怎么越来越开放了,萧寒墨是怎么教育自己的仆人的,一个女的大白天对男人动手动脚,这不是电视上妓院里的小美眉惯用的伎俩吗? 第五十一章 锦瑟很是恐惧地捂住自己的胸部,一脸诧异地看着翠平,可转念一下,自己身为一个大老爷们,头戴穿越女的光环,这点小伎俩,有什么可怕的,只是可恨的是,自己现在的状态是被调戏了么?这怎么行。 纠结了一会,为了免遭翠平的毒手,大胆的张开手臂,皮笑肉不笑道:“翠平,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开放?还是你早就想对我投怀送抱?” 还没等到翠平的反应,只见那羊皮袋子瞬间从怀中滑落。 翠平很是好奇地走上前弯下腰,刚要拾起来,锦瑟一把将袋子捞起来揣进怀里。 “给我看看那是什么?”翠平好奇地问道。 “什么什么、哪有什么东西?你是不是看错了啊?”锦瑟装傻道。 翠平一撇嘴很是委屈地说:“则成哥哥,这些年不见,我们之间变得好生疏,你都躲着我,有什么事情也都不告诉我、” 听到这一番话,锦瑟不禁有些感慨,也在反思自己对翠平的态度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想到这里刚要跟翠平好好谈谈,突然感觉自己的胸部被人狠狠得摸了一把,多年来的良好修养轰然倒地,锦瑟不禁恼怒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动手动脚,还有完没完?” 翠平被吓了一大跳,赶紧缩回手,眼圈有些泛红道:“则成哥哥,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很好奇那个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是什么?我能有什么?不过是一个烂袋子罢了。”说完就将羊皮袋子从怀里拿出来,狠狠地扔在地上。 翠平看见是一个又脏又破的袋子,眼里满是疑惑,弯腰拾起,小心翼翼地递给锦瑟,见她这副气急的样子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不看了?你不是很好奇么?说吧,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情,我可不信你是来跟我叙旧的。”锦瑟正在气头上,不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有的话一股脑地就吐了出来。 翠平犹豫再三,还是摇摇头说没有事,锦瑟冷笑一声,说道:“没事的话,你就出去,我要休息。” “则成哥哥,我不就是无意间碰了你一下,你就别放在心上好不?” 呵,这么大的力气来摸我,鬼才相信你是无意的,锦瑟这样想着,嘴上也不饶人,说道:“一个女孩子要学会自重,如果说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的话,真是可笑至极。” “则成哥哥说的是,翠平知道自己错了,还请哥哥不要见怪。”翠平面色很是不好地说道。 第五十三章 陆湘漪看着眼前模样俊俏的女子,仔细打量起来,过了好久才淡淡一笑道:“你就是翠平吧?” 虽然被陆湘漪看得浑身不舒服,翠平还是露出自己标准的露齿微笑,低下头恭敬地说道:“回少夫人,奴婢就是翠平。” “翠平一直在大少爷身边伺候吗?”陆湘漪很是关切地问道。 “回少夫人,奴婢是最近几年才调到大少爷身边来伺候的。”翠平渐渐收敛了笑容,语气有些严肃。 似是听出了翠平语气中的不满,陆湘漪有些不知所措,刚想说什么却听翠平说道:“大少爷,你让准备的膳食奴婢早已备好。” 萧寒墨心情看似并不是很好,翠平看着萧寒墨有些难看的脸色,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 “脸色怎么这般难看?是不舒服吗?”陆湘漪虽说对萧寒墨还是有些顾忌,但碍于两人目前的关系,还是做出一副恩爱的样子。 萧寒墨现在满脑子都是中毒事件,并没有理会陆湘漪的话,却对翠平说道:“对了,则成他现在怎么样?” “回大少爷,则成哥哥没事,可能是累着了,气色不是很好。(.无弹窗广告)”翠平很是谨慎地说道。 “冯大夫没去看吗?不是说二弟那边去请了吗?”萧寒墨一听锦瑟脸色不好,急急问道。 陆湘漪听着两人的对话,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于是勉强挤出几分笑意对萧寒墨说道:“母亲那边还有事,我先去一步,不然她该等急了。” “如此,你就先走吧,我还有点事,过会就去找你。”萧寒墨忙着询问锦瑟的事情,随意应付道。 陆湘漪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朝翠平点点头转身离去。 “二少爷一早就请冯大夫过去了,我看则成哥哥怕是没有休息好吧。” “唉,虽说是冯大夫看过了,还是要找冯大夫问问才可安心。” 萧寒墨跟翠平的对话从屋内隐隐约约地传来,窗外的陆湘漪听着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身影却显得如此单薄,如此孤单。 萧寒渊来到书房后,就径直坐到往日的那个位子,萧敬远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了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父亲,我没有在膳食里下毒。”萧寒渊一如既往地清冷语气传来,萧敬远笔尖一顿,也不看他,只是继续说道:“渊儿,你最近的性子可是越来越不稳重了。” 听完萧敬远的这句话,萧寒渊才意识到自己最近太过浮躁,以往的清冷淡泊似乎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萧敬远看看儿子的脸色知道是把话说到他心里去了,就拿起桌子上的一封信说道:“锦夏要变天了,你以为瑞儿这次中毒真有那么简单吗?” 萧寒渊也不是傻子,心下一思量,眉梢增添了些许沉重,书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第五十四章 自从中毒事件发生后,萧府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阴影中,萧寒渊那天从书房回来后,就变得十分忙碌,只是偶尔派人来给锦瑟送些东西,这一点倒是让锦瑟高兴了好久。 这天锦瑟正在玩着用羊皮袋子变出来的mp3,听着里面熟悉的旋律,回忆着前世的点点滴滴,锦瑟就感到一阵满足,这时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传来,一把mp3揣进怀里,锦瑟赶紧去开门。 一开门就见萧蝶儿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外,心里正纳闷着,就听这丫头拽着自己的胳膊就叫道:“则成,我们逃跑吧,我不想去品花会选什么王妃。” 啥?选王妃,这是什么娱乐活动,刚想要问问萧蝶儿什么情况,但见她现在这个状态,还是算了,将她拉进屋内,安慰道:“什么事,先不要着急,慢慢说。[.超多好看小说]” “我怎么能慢慢说,要急死了啊,我什么都不会,这不是难为我吗?”萧蝶儿见锦瑟气定神闲的样子更加受不了,急得在地板上直跺脚。 “你先别慌,我要先明白是个什么情况,你慢慢说。”锦瑟见萧蝶儿这个样子也是很头疼,但还是耐着性子劝说着。 萧蝶儿看着锦瑟认真的样子,终于稳定了情绪,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起来。 根据萧蝶儿说的情况,锦瑟没有理解错的话,那个品花会应该是古代的选秀女吧,根据萧家的权势,这萧蝶儿哪怕是庶出,也是有那个什么参赛资格的。 “那你是不想参加品花会?”锦瑟问道。 “不想。”萧蝶儿一昂头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 听到锦瑟这么问,萧蝶儿脸蛋很是诡异地变红了,低了头小声说道:“听哥哥说,去了品花会,是要给许配人家的,我,我还不想。” 这下子可把锦瑟给乐坏了,这丫头也有害羞的时候啊,忍着笑意,锦瑟问道:“那你以后就不嫁人了吗?说不定,你就会碰到自己的意中人呢。” “我,我,”萧蝶儿又开始结巴起来。 锦瑟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不是你愿不愿意去就能决定的,”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是萧家的女儿都必须去不是?就像姑姑当年那样,明明有自己喜欢的人,可还是进了宫,可是我不想跟姑姑一样,我只想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则成,你带我走吧。”萧蝶儿又开始激动起来,拽着锦瑟叫嚷道。 没想到萧蝶儿年纪这么小就有这么强的自主意识,锦瑟很是欣赏,可是带着萧蝶儿走,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慢着,为什么要带着她走?锦瑟被萧蝶儿搅得大脑一片混乱。 “我带你走?可是你能过得惯苦日子吗?再说,我带你走了,你哥哥怎么办?”锦瑟很是为难地说着。 “那你就帮我得第一名,哥哥说了只要在品花会中才艺得了第一名,可自己选取意中人。”萧蝶儿两眼放光,看着锦瑟说道。 啥?这又是什么规矩?不过只要能帮的这丫头,锦瑟愿意一试。 见锦瑟点头答应,萧蝶儿高兴得又跺起脚来,抱住锦瑟又叫又嚷。 我是不是又在自找麻烦?看着一旁乐得发疯的萧蝶儿,锦瑟抚住额头想着。 ‘ 第五十五章 高科技作弊(一) “嘣”第三根琴弦断了,看着满脸无辜的萧蝶儿,锦瑟只好将火气往下压,真不知道这萧蝶儿是有多大的手劲,练习古筝的第一天就把琴弦就给弹断了。(.好看的小说) “你,唉,放那里吧,你的手没事吧?”走过去拿起萧蝶儿的手,看着那一道道血痕,锦瑟问道。 萧蝶儿看着锦瑟俊俏的侧脸,一抹红晕在脸部慢慢侵润着,心里甜甜的,见锦瑟直直看着自己有些慌乱道:“不疼,哦,不,我没事。” “那就继续练。”锦瑟虽是很心疼萧蝶儿,但是为了她婚姻自主权还是硬下心肠,不去理会萧蝶儿眼里的委屈,就坐在一边监督她练古筝。(.好看的小说) 萧蝶儿刚要撒娇,但看着锦瑟这个严肃的样子,只好把所有的话都放咽下,开始闷着头摆弄自己最头疼的乐器。 锦瑟的想法很简单,萧蝶儿自小在静安寺长大,这些琴棋书画没有半点接触,就是接触了,依着萧蝶儿的性子,能学好才怪,起点上已经输别人一大截了,所以要在短的时间教会她弹一首简单的曲子已经不错了,至于其余的项目忽悠过去就行了。 “噔噔崩崩”一阵近似于弹棉花的杂音传来,我说大小姐,你要不要这么摧残我?萧蝶儿的琴声让锦瑟皱了眉毛,干脆掏出揣在怀里的mp3,戴上耳机,有宽大的袖子挡住自己的脸,隔绝了萧蝶儿指尖的“天籁之音”。[] 轻柔的音乐让锦瑟渐渐放松下来,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口洒在身上,使人变得懒散,经不住大自然的诱惑,锦瑟终于沉沉睡去。 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将沉睡中的锦瑟惊醒,睁开眼睛,只见萧蝶儿手上拿着mp3好奇地摆弄着。 糟了,这么先进的东西,萧蝶儿这丫头好奇心一来,自己该怎么糊弄过去啊?想到这里,锦瑟伸手就去抓萧蝶儿手中的mp3。 这一拽不要紧,就把耳机给拽下来了,一阵柔美的声音传来,mp3播放的正是那曲《云水禅心》,萧蝶儿眼里看向mp3的时候直冒金光。 “则成,这是什么?” “额,那个,我自己胡乱弄的一件东西。”锦瑟脸不红气不喘道。 “这声音真好听,嘿嘿,则成,这玩意就送给我吧。”萧蝶儿捧着mp3兴奋地手舞足蹈。 “送给你倒是没事,不过你别人发现了,只有你知道好不好?”只要被她看上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锦瑟干脆很大方地将mp3送给了萧蝶儿,反正这东西在后世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大不了再用羊皮袋子变出一个更先进的。 萧蝶儿见锦瑟这么痛快地答应了,冲到锦瑟怀里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知道则成会帮我的,我就知道则成一定会有办法的。” “什么?我怎么帮你了?”萧蝶儿这番话让锦瑟一头雾水,不解地看向这个普通的mp3。 “怎么帮不到,到时候我上场的时候,就把这个打开,让它替我演奏啊。”萧蝶儿笑嘻嘻地说着。 “……..”锦瑟很明显是没有从萧蝶儿这番话带给自己的震惊中走出来,张开嘴又闭上,但看着萧蝶儿笑得这么开心,露出了一个宠溺的微笑。 第五十六章 根据萧蝶儿的建议,借助高科技法宝mp3,锦瑟解决了萧蝶儿琴艺表演的技术性问题,可接下来就是教萧蝶儿背古诗宋词什么的,虽说是临阵磨枪,那也是不快也光! 充满自信的女人将自己整理的一本厚厚的诗集放到许久未擦洗的桌子上,惊起灰尘一片,呛得萧蝶儿直咳嗽,锦瑟奸笑几声,表情极其严肃道:“小姐,今日的事情就是把这些古诗背完,等会我要检查!” 上小学的时候被这些个古诗可是把自己害苦了,一句不懂不说,还必须要完整的背诵下来,想想就觉得自己好悲哀,背了这么多年的古诗,到现在也是记住的很少,虽然看着是写给萧蝶儿不少,那也是因为自己的字写得太大。[.超多好看小说]锦瑟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这个穿越女,真的是不及格。 “啊、这么多,我才不要背!”萧蝶儿看着桌子上厚厚的诗集,嘟起嘴,大声抗议着。 “不要啊、那算了,我出去溜达溜达,小姐,你就等着品花会被人挑走给人做媳妇吧。(.无弹窗广告)”锦瑟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着就往外走。 萧蝶儿立马就急了,赶紧将诗集捧在手里,认真地看了起来,锦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见萧蝶儿安顿下来,锦瑟就坐到一边,拿着萧蝶儿昨天给自己弄来的锦夏地图开始仔细研究起来,离开萧府之前要赶紧把路线给确定下来,路费,干粮,还有路上遇到的各种可能,都是自己要必须面对的。 去往阿依汗的线路锦瑟自是没有想好,如果说从距离来看,走云州这条是再近不过,路过的地方大多很繁华,相比较的话,安全性也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云州,锦瑟心里就那么不舒服,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萧蝶儿见锦瑟认真地在地图上写写画画,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面部曲线虽不刚毅但也是柔美至极,小嘴微抿,如此俊俏的书生气质自是惹得萧蝶儿红了脸颊,乱了心思。 “注意,背书!”锦瑟头也不抬,冷冷地对萧蝶儿说道。 “啊?哦,则成,我们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出去过,今天你陪我逛街去好不好?”萧蝶儿哀求道。 锦瑟这才抬起头,看着一脸期待的萧蝶儿,心想出去看看也好,了解了解以便顺利离开,想到这里,就点了点头。 “不过,你的古诗怎么办?”锦瑟好意提醒道。 萧蝶儿小脑袋一昂,很是骄傲地说:“我呀,早就背过了,你就不用担心了。给我一套男装,我们赶紧走。” 第五十七章 繁华热闹的洛城内,街道交错,商铺林立,客栈,酒楼,人声喧哗,随处可见,在这茫茫的人群中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街道上漂荡,其中一位身穿绣着墨竹白色长衫的俊俏少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东瞧瞧西看看,不知道在找什么,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淡青色素衣模样很是俊美的少年,只是这少年眼神一个劲地盯着那白衣男子,眼里满是爱慕之意。 被萧蝶儿这么暧昧的眼神看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锦瑟暗想自己真的就那么帅吗?能让萧蝶儿看得眯了眼?停下了脚步,将嘴巴凑到萧蝶儿耳边说道:“小姐,我真的就那么好看吗?” 白衣飘飘,玉簪挽发,男子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可不是把萧蝶儿的魂给勾走了吗?锦瑟不知道的是人家萧蝶儿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种眼神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萧蝶儿有些尴尬地收回了眼神,小手紧张地抓着那把水墨扇子,小鹿乱撞,脸红彤彤得,一看就是乱了心思。 不过神经大条的女人只顾着钻研自己的逃亡路线,并没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见萧蝶儿没有说话,就自顾自超前走去。 “则成,我们一起去书院看看哥哥好不好?他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萧蝶儿面带乞求道。 额,寒瑞啊,自己也是很久没有见他了呢,虽说两个人之间有过不愉快,可多年的情谊要是因为这件事而生分了,那不得不偿失了么,想到这里,锦瑟很是痛快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先去给哥哥买些他爱吃的糕点,你就在这等我一会。”萧蝶儿见锦瑟像是很忙的样子,不方便打扰她,只好自告奋勇去买糕点。 答应了萧蝶儿一声,锦瑟掏出一张纸跟一直钢笔,走到一棵树下,坐好就开始写写画画,还没写多久,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叫声传来。 “登徒子,滚一边去!”萧蝶儿看着挡在自己跟前的男子忍不住大声吼道。 锦瑟暗叫一声不好,将纸笔揣在怀里就朝声音的发源地跑去。 此时一行骑着马统一黑色着装,统一发型的的武者伴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朝锦瑟跑过的方向驶去。 “这么俊俏的小哥,还是从了我吧。”男子带着有些魅惑的嗓音传来,说着就伸手去摸萧蝶儿的脸蛋,恶心得萧蝶儿直想吐。 “拿开你的贱蹄子,不然我让我哥哥给你剁下来。”萧蝶儿恶狠狠地威胁道。 “如果我说不呢,”男子向前走一步,吓得萧蝶儿直直往后退。 等锦瑟赶到的时候,周围已经挤满了人,跳了几下还是没有见到萧蝶儿,急得锦瑟满头大汗,暗叫萧蝶儿你可要挺住啊。 拼命得人群里挤,挨了无数人的白眼与咒骂,还是没有进去,看着朝这边驶来的豪华马车,眼珠一转,锦瑟超人群里大喊一声:“王爷来了,王爷来了。” 这么豪华的马车非富即贵,肯定也不会在这市井街头停靠,把这群围观群众的好奇心引过来,自己不就能顺利见到萧蝶儿了吗?如是想着,锦瑟就大声吼叫起来。 围观的群众一听,见远处真的驶来一辆豪华马车,一下子就散开了。 锦瑟这才得以冲进人群,只见萧蝶儿脸色铁青,气得浑身轻颤。 第五十八章 赶紧跑过去问道:“怎么了、没事吧?”锦瑟跑到萧蝶儿身边,拉起她的手一脸关心的样子。 不听这话还行,见萧蝶儿红了眼圈,豆粒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地滚落到地上,抓住锦瑟的手就哽咽道“则成,他摸我。” 锦瑟从来没有见到萧蝶儿哭得这么伤心,一听说她被人给轻薄了这还了得,先是安抚了萧蝶儿一番,随后就转身走到那人跟前,眼睛微眯,语气有些冷淡道:“刚才是你碰了我家公子?” 一身粉底绣着大团牡丹的邪魅男子见到锦瑟先是愣了一下,用一种惊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锦瑟,那眼神里充满了轻浮,随即点头笑道:“在下只不过是无意间碰了你家公子,着实不是故意的。” “你胡说,不是这样的,则成,呜呜……”萧蝶儿冲进锦瑟怀里哭喊道。 “光天化日两个人大男人这样搂搂抱抱可是不好,我说那位兄弟,我不过是碰了你一下,你就朝我这般哭闹,难道是因为我没有抱你么?”男子说完就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搂搂抱抱的两个人。萧蝶儿看了锦瑟一眼,见她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挣脱了锦瑟的怀抱,冲上去,挥手就扇了那男子一记耳光。 男子没想到刚才还在哭哭啼啼的小白脸会给打了自己,眼神先是一阵迷茫随即转而变冷,走到萧蝶儿跟前,抓住她的手,冷冷说道:“这洛城里还没有人敢打我,你是第一个!” “事情的起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家少爷不会无缘无故就会打狗,”锦瑟扯了扯被萧蝶儿压得有些变皱的衣衫,拍拍身上的灰尘,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哼,狗奴才”男子嘴里发出一阵轻哼声,看着锦瑟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狗奴才?说谁呢!”锦瑟跳起来指着男子的鼻尖骂道。 “狗奴才说你呢!”男子拉着萧蝶儿指着锦瑟讽刺道。 “哦、原来你是狗奴才啊。来来来,狗奴才赶紧把我家少爷放下,”锦瑟自知打架是打不过人家,但又不肯临阵脱逃,只好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引开那人的注意力。 四周传来一阵哄笑声,男子才意识到自己被人骂了,一下子就涨红了脸,拿起拳头就朝锦瑟挥去,没想到萧蝶儿趁他不注意,朝着他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一块口,男子吃痛只好将抓住萧蝶儿儿的手放开,萧蝶儿趁机躲到了锦瑟后边。 锦瑟拉起萧蝶儿的手就朝人群冲出去,男子想要追过去,看见静静地停靠在一边的那辆豪华马车先是愣了一下,刚开始一直高昂的头颅,终于缓缓低下。 马车里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男子,传来一阵嗤笑声:“我出去才没有多久,这庭玉楼倒是学会给自己找清倌了,看来还是**的不够啊。” 第五十九章 锦瑟拽着萧蝶儿就急匆匆地往萧府赶去,经过那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时只是匆匆地扫了一眼,心里还是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有些不安,此时,车帘打开,看不清相貌的男子看着锦瑟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超多好看小说] “则成,我们不去看哥哥了吗?”见那人没有追上来,萧蝶儿这才安心地问道。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坏了兴致啊,如是想着,锦瑟又转了方向,在萧蝶儿的带领下朝青云书院走去。 没想到这么有些喧哗的洛城会有这么一处幽静的地方,沿着布满青苔的数百米石阶走去,到处都种着竹子,松柏,不时还有鸟叫声传来,看到这里,锦瑟的脑海里竟然会浮现出溪林书院那满目盛开的梨花,可能是因为环境太过相似吧,锦瑟的心忽的就抽痛起来,只得慢下步子让萧蝶儿自己去看望萧寒瑞,自己就在临近的石凳上坐下。 见锦瑟脸色不是很好,萧蝶儿也不勉强,关心了锦瑟几句,就急匆匆地冲向了书院。 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还是挂念着柳云枫一家,听说也是在这里念书,还是不要见的好,锦瑟坐在石阶上望着那隐约可见的书院大门,自我安慰道。 可是有些时候,你越想逃避的人,他总会在不经意地时候出现,哪怕是擦肩而过。 从怀里掏出那张自己画的线路图,锦瑟开始细细思索起来,洛城人口繁多,自己要是逃跑的话,往人群里随便一站,估计谁也发现不了,钱财的话,这倒不必担心,反正有那个羊皮袋子在,温饱问题估计能解决,要是路上生个病什么的,神奇手镯也在,总之什么也具备了,跟着感觉走就行了。所以等帮助萧蝶儿赢得百花会的胜利,自己也要开始一段新的旅程了。 想到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空空的,像是忘记了什么,努力去想,却又不得而知,还是不去想了,身形一动,放在腿上的钢笔啪的一声就落在了地上,锦瑟将线路纸叠好放进自己的袖口,赶紧弯下腰去拣。 弯下腰,眼睛刚触及地面上的钢笔,只见一双白皙纤长的手将它拿起来,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手拿书卷的年轻书生拿着笔好奇地观察着,见锦瑟看着自己手中的笔,面色一会,有些尴尬地说:“这是兄台的?” “是我的。”锦瑟点点头说道。 “那边还给兄台。”书生男子赶紧将笔递到锦瑟手中。 “谢谢。” 锦瑟取过笔以后,见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不解,就问道:“兄台还有何事?” “在下只是好奇,这到底是一件什么东西,为何会如此精致。” “钢笔,写字用的,喏,你有纸没有?”反正也是闲着无聊,都不不如跟着书生聊聊。 书生一听锦瑟要纸,赶紧从书中找出一页空白的,递给她。 “喏,握笔的时候就像这样,写字的时候,笔尖不要紧紧贴着纸张,这样一是对钢笔的损害小,二是写出来的字才会显得飘逸。”锦瑟亲手握着书生的手,一边实践,一边讲解。 书生看着锦瑟认真的样子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听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云枫,柳云枫。” “吧嗒”手指松开,钢笔落在地上,锦瑟倏然睁大了眼睛。 第六十章 “柳、云、枫、”似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锦瑟一字一顿地说道,眼睛却是紧紧盯着柳云枫仔细打量起来,俊朗的五官依稀还有小时候的几分模样,只是这皮肤渐渐褪去了小麦色染上了几分书生的白嫩,个头也高了不少,看起来这几年倒是过得不错,能在临走前见一面也不错,锦瑟就低下了头,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心里。 没有注意到锦瑟情绪的变化,柳云枫将笔拿起来放到唇间,轻轻吹了几下,在纸上写了几笔,自言自语道:“没有摔坏吧?不过还能写出字。” “这支笔就送给你吧。”锦瑟站起身,匆匆将眼角渗出的那滴泪拭去。 柳云枫对这支笔刚开始时只是好奇,学会了用法后倒是觉得比毛笔顺手多了,心里也是多了几分喜爱,见锦瑟这么痛快地把笔给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刚要客套一番,就听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萧寒瑞一听萧蝶儿说锦瑟来看自己,哪里还能看得下书去,拽着萧蝶儿就急匆匆地赶来见她。 “锦,不,则成,你怎么来了?”萧寒瑞一把抓住锦瑟的手,眼里满是笑意。 见萧寒瑞这副样子,二货,不知道为什么,锦瑟的脑海里满是这个词汇,一想起那些天这小子做的荒唐事,锦瑟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寒瑞,这位是?你们认识吗?”柳云枫手里还攥着钢笔,见两个人,一个尽力讨好,一个却不为所动,着实好奇这两个人的关系。 “柳夫子,你,怎么在这里?”听到柳云枫的声音,萧寒瑞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柳云枫,偷偷瞥了一眼锦瑟,见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恼,但碍于柳云枫的情面又不好发作,只好憋得脸色发红。 “小少爷,少爷我们已经探望过了,是不是该回府了?”锦瑟向匆匆赶来的萧蝶儿问道。 “这就要走啊?我还没有跟哥哥说完话呢,”见着人多,萧蝶儿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冲锦瑟撒起娇来。 你妹,我要回府,我才不要看着柳云枫,会出大事的哎,锦瑟不停地给萧蝶儿使眼色,可是人家却是不为所动。 “时候不早了,我看还是…..”柳云枫看了锦瑟一眼,似是看到了锦瑟的不自在,转而一笑说道。 “是啊,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听柳云枫这么一说,锦瑟心中一喜,以为他是来替自己解围刚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我看还是由我做东,请各位吃饭可好,一是答谢这位兄台的赠笔之情,二来也是为寒瑞与家弟多些团聚的时日,如此可好?” “好啊、多谢柳夫子”萧寒瑞目光直直盯着锦瑟,满脸皆是掩不住的喜悦。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萧蝶儿也是一脸兴奋。 “……”锦瑟丧气地低下了头,拖着沉重的步伐追随着众人的脚步,看来今天出行没有看黄历,越是不想的事,倒是都来了,哼哼。 第六十一章 “则成,给,快吃。”萧蝶儿热情地给锦瑟夹着菜,看着眼前堆积成山的美食,锦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萧蝶儿是看自己还不胖么,一个劲得给自己夹肉,这要增加多少热量,摸摸脸上的肉肉,锦瑟还真是担心自己会变成大饼脸。 “怎么这些不合口味么?”见锦瑟根本没有动筷子,萧蝶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有些失望道。 哎呀,最受不了这个,摇摇头,露出一个无与伦比的憨态,赶紧拿起筷子大吃起来,边吃还边称赞:“好吃。” 趁着锦瑟吃饭的空,柳云枫开始好好打量自己面前正埋头猛吃的这位少爷,不得不说这少爷生了一副好相貌,一双如墨水般浸润的眸子闪烁着几分狡黠,这双眸子与记忆中的那个人真是如出一辙,这么一想,竟然觉得这少爷竟然与锦瑟有几分相似。 “兄台可曾去过云州?”柳云枫端起桌上的茶杯,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锦瑟心里咯噔一下,拿筷子的手一哆嗦,竟然掉在了地上,眼里滑过一丝慌乱。 “怎么可能,则成自小就长在我们萧家,一直没有出过洛城,怎么可能去云州。”萧蝶儿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望着柳云枫,将一双崭新的筷子递到锦瑟手中。 锦瑟只想早点结束这恼人的饭局,低下头闷声道:“我没有去过云州。” “哦。”柳云枫心里很是失望,自己真是想锦瑟想疯了,竟然会觉得一个男子长得跟锦瑟一个样子,不由苦笑连连。 “柳夫子怎么会这么问。”萧寒瑞不解道。 “只是觉得这么叫则成的小兄弟跟我妹妹长得有几分相似,如此看来是我想错了。”柳云枫喝了一口茶说道,放下茶杯,心里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觉得这茶水也比往日苦了几分。 “则成可是男的耶,怎么会长得像女孩子嘛。”萧蝶儿小声嘀咕道。 “呕,呕。”锦瑟忽然捂住嘴呕吐起来,只顾着躲柳云枫,竟然没有看见餐碟里有大蒜,自己怎么会吃到大蒜,呕呕呕…… “则成,你怎么了?”萧蝶儿赶紧起身,轻轻怕打着锦瑟的背,一脸关切道。 “肯定是这菜有毒,我去砸了这家酒楼。”萧寒瑞虎目里满是止不住的怒火,作势就要冲去砸人家场子。 “不是,不是,是我对大蒜过敏。”锦瑟赶紧劝住萧寒瑞。 “过敏?”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额,就是吃了大蒜就会身体不舒服。”锦瑟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说道。 一场饭局就以锦瑟的呕吐而结束,四人走出了酒楼,刚要跟柳云枫告别,这时一个小仆打扮的青年匆匆赶来,见到锦瑟也是愣了一下,然后兴奋地冲到她跟前说道:“小姐,你是小姐。” “不,我不是,我是男的,”锦瑟赶紧辩解道。 “阿吉。”柳云枫叫住了那个男仆,“你怎可如此不知礼数?即便她是小姐,你也要这样冲上去么?” “不是的,少爷,我只是觉得长得太像了,”阿吉一脸委屈道。 “今日多谢柳夫子的款待,我等先告退了。”萧寒瑞见场面有些尴尬说道。 见三人离去的背影,柳云枫眼里满是苦涩,心里不知为何就是很难受,嘴里喃喃道:“连吃的大蒜的样子都一样,你真的不是锦瑟么?” “这柳夫子真是奇怪,干嘛一个劲得盯着我们家则成看?”萧蝶儿紧紧拽着锦瑟的胳膊,很是好奇得问道。 “听别人说,柳夫子以前有个妹妹,他对她很是疼爱,只是在妹妹五岁的时候失踪了,是死是活不知道,可能觉得则成跟她有几分像,就想起自己的妹妹了。”萧寒瑞在一旁解释道。 “那他好可怜哦,哥哥,要是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怎么办?” 萧寒瑞一拍胸脯很是气概得说:“上天入地,死也要把我妹妹找到。” …… 萧寒瑞与萧蝶儿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在锦瑟耳里,柳云枫,当年我失踪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努力得找我么?你过得是这么辛苦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原谅我不能跟你相认。 抬头望天,阳光有些刺眼,锦瑟只是觉得自己眼睛难受地很,总想流泪….. 第六十二章 萧寒瑞原本是想带着锦瑟两个人在洛城里好好散散心,但是见锦瑟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跟萧蝶儿吩咐了几句话后就回了青云书院。(.) “则成,你怎么了?都一直不说话。”萧蝶儿悄悄瞥了锦瑟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你说什么?”听到萧蝶儿话锦瑟这才缓过神来。 萧蝶儿见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着急就开始叫嚷:“你是怎么了么?跟你说话都不认真听,” “没有,我们回去吧。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偷溜出来就不好了。”锦瑟勉强带出几分笑意说道。 萧蝶儿将握在手中的扇子用力合上,狠狠撞了锦瑟一下,就扬长而去。 见萧蝶儿这般,锦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把人给惹生气了,赶紧追上去,连哄带骗,终于把人给逗高兴了。 “我们怎么进去啊?被爹看见就死定了。” 锦瑟抬眼望去,只见萧府大门前停放着好几辆豪华马车,萧敬远一身正装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接待谁。心下一思量,拉住萧蝶儿的手就朝萧府后院的方向走去。 萧蝶儿看见锦瑟紧紧握住自己的那双手,神情变得无比柔和,嘴角浮现一抹甜蜜的笑意。 “终于找到了,呵呵,就是这里。”锦瑟扒开草丛,指着从墙角露出的一处洞口高兴地说道。 “这是…..”萧蝶儿满头黑线。 “哦,这是我以前就发现的一处通道,钻过去就能到府里,”锦瑟挽起袖子,将长衫提起,就朝洞口走去。 这个洞口是很久以前秦凤尔告诉自己的,没想到他走后还派上了用场,锦瑟弯下身子,就开始朝里爬去。 “呼,没想到自己已经胖到这个地步了,真是该减肥了。”好不容易从洞口钻进萧府的锦瑟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则成,还有我呢,你拉我一把,”萧蝶儿在外边喊道。[.超多好看小说] “哎,知道了。”锦瑟将院内洞口的杂草略微清理一番,萧蝶儿这么马上就要参加什么品花会了,要是割伤了皮肤就不好了。 “哎呦,哎呦,终于进来了。”萧蝶儿扑通一下子趴在草丛上,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萧蝶儿头上插着一根草,惹得锦瑟连连失笑,伸手就要去替她将草取下来,谁知萧蝶儿反握住她的手,一脸诚恳地说道:“则成,你对我……不是,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额,听到萧蝶儿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锦瑟赶紧笑道:“当然是一个美丽可爱活泼单纯的小萝莉。” “小萝莉?” “额,就是可爱的小女生。” “那你讨厌我么?” “不啊,” “那就是喜欢?”萧蝶儿一脸兴奋道,小脸隐着几分羞涩之意,粉色挂在脸庞,看起来粉嘟嘟的很是可爱。 傻孩子,谁说不讨厌就是喜欢?这思维,但见萧蝶儿一脸期待的样子,锦瑟很是认真地说道:“喜欢。” “你们在干什么?”萧敬远的声音夹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怒意,此时锦瑟的手还放在萧蝶儿的发间,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个人在接吻,锦瑟跟萧蝶儿一下子就慌了神,赶紧跪下,低下头。 “呦,我说这俊俏的小书生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萧二小姐,”伤病已经好了的陆氏面含讽刺之意冷冷笑道。 今天是有贵客来访,提出要去拜访萧老太爷,萧敬远只好率领家眷陪同客人前来,没曾想却见到了两个模样俊俏的公子以及其暧昧的姿势在一旁嬉笑,原本以为会是萧老太爷养的清倌,见他们这幅样子刚要训斥几句,谁知,竟然是自己的女儿跟则成。 “你们说,为什么会这副打扮?”萧敬远狠狠瞪了陆氏一眼,冷声问道。 “那是…..”锦瑟闷出两个字,就不知道该怎么编下去。 “是我让则成跟我出去的,”萧蝶儿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昂着头瞪着眼,中气十足。 “哼,跟自己的娘亲一个德行,不知廉耻。”陆氏轻声嗤笑道,虽说是轻声,可是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清,萧敬远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这陆氏是被自己摔傻了么?看着萧蝶儿眼角有一抹泪珠渗出,锦瑟一下子就爆发了。腾地一下子站起来,看也不看陆氏一眼径直对说道:“老爷,是我带小姐出去的,要打要骂就冲着我来吧,” “哼,下作东西。”陆氏继续哼哼道。 “唉,我说夫人,我是下作东西,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陆氏冷哼道。 “扑哧” “咳咳” ……嗤笑声,嘲笑声,轮番而起,就连萧敬远脸上也有了几丝笑意,陆氏知道自己被那锦瑟给愚弄了,看向锦瑟的目光恨不能把他给穿透了。 “倒是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带着几分调侃意味的声音响起,锦瑟抬头就朝那人望去,仅这一眼,心就乱了。 第六十三章 “你不是说会帮我么?则成......”萧蝶儿可怜兮兮地说道。 “那个品花会不是只有官员子女才能参加吗?再说我还是一个小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锦瑟走到桌前拿起笔开始给萧蝶儿设计服装,不再搭理她。 “一个人可以带一个小丫鬟,”见锦瑟不送口,萧蝶儿继续补充道。 “我是男的,不去。”锦瑟头也不抬,在纸上开始描绘出服装的线条。 萧蝶儿以为锦瑟是在担心自己男子的身份而拒绝自己的要求,随即笑道:“那你穿女装不就行了。” “被人发现怎么办,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没事啊,到时候我们的服装做两套,你穿一件我穿一件,就算发现了,打死都不承认不就得了。” “我们长得又不一样。”锦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自己还想安安静静得离开萧府呢,万一事情弄砸了,自己的行程又要耽误了。 “那你忍心我......自小我娘就不在我身边,爹爹也不管我跟哥哥,刚回府的时候就连下人也欺负我们,现在连要参加品花会都没有人给我请师父,给我做舞衣,”说到这里,萧蝶儿已是泣不成声。 想起华瑶夫人,锦瑟也是有着深深的内疚,如此一想,只是对萧蝶儿说道:“你容我想想。” 擦擦鼻涕,萧蝶儿一脸感激地看着锦瑟,心里终是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将萧蝶儿打发走,锦瑟拿出剪刀就开始裁剪,不时得皱皱眉头,看看摆在一边的手稿,“哧”略一用力,竟然将一匹上好的云锦彩绸剪成两段,锦瑟拿起两块破布,很是懊恼,只好先扔在一边,想其他的办法。 灵光一闪,锦瑟拿出羊皮袋子,对着袋子大声说道:“袋子啊,你会变出内衣来,那你会不会变出衣服来?” “......”袋子连动也不动。 “就是一件舞衣,样式我说给你听啊。......” 袋子神奇般开始动起来,锦瑟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牛逼的物件,阿依汗的巫师,你真是让我好生期待啊。 等袋子安静下来后,锦瑟有些迫不及待得打开,等到看清东西后,自己就傻眼了,一件被肢解的衣服赫然出现在袋子中,锦瑟望着那堆破布真是苦笑不止,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个袋子的功能。 古香古色的居室内弥漫着一股浓烈却又霸道的香味,萧敏儿端坐在软榻下方亲手为陆氏捶腿。 “敏儿,那些个裁缝师傅你还满意么?”陆氏眯着眼很是享受得说道。 “满意,听说妹妹最近在找裁缝赶制品花会的衣物,不知母亲可曾听说?”萧敏儿停下手中的活问道。 “哼,她若想找自己找便是,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可是......”萧敏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陆氏很是好奇,只好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女儿。 “可是今日见她,像是有了什么准备,难不成是爹的意思?” “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歇着吧,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只需安心准备品花会的才艺就行。”陆氏摆摆手示意让萧敏儿下去。 萧敏儿走后,陆氏起身看向远处,眼里闪过一丝锋芒。 第六十四章 夜深,也已经有了一丝凉意,虽说披了件单衣,但是锦瑟还是觉得有些冷,将那堆从羊皮袋子里变出来的衣服残骸,开始了漫长的修补工作。(.好看的小说) 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要不是不想引人注目,早就变出一个手电筒来用用,也不用累得眼睛疼,揉揉眼睛,锦瑟心里嘀咕道、 “在干什么呢?”萧寒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锦瑟手一哆嗦,缝衣针就刺进了掌心。 “嘶”锦瑟疼的赶紧将衣服扔在一旁,看向萧寒渊的眼神里很是不满,猛的吓人一跳,谁能受的了。 “你怎么这么笨?”萧寒渊眉头一皱,将锦瑟的手捧起,仔细看着,真是个笨蛋,连针线活都做不好。 “谁让你在我身后吓唬我?” “这点针线活都做不好,真是笨死了。”虽是嘴上这么说,但是萧寒渊眼睛里满是担忧。 锦瑟将手收回,有些尴尬得笑道:“没事,不就被针扎了一下,不碍事。” “没事就跟我出来一下,”萧寒渊见锦瑟收回手,心里没来由得一阵恼火,看也不看锦瑟径直走了出去。 纸条上还说自己很忙,我看倒是清闲的很嘛,锦瑟将衣服收好,跟在萧寒渊身后边走边想。 不知道走了多久,锦瑟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夕月居的门口,有些疑惑得看向萧寒渊。 萧寒渊冷哼一声,将手递给锦瑟,像是在邀请她,实际上的意思是赶紧将手伸过来吧,本少爷想要牵你的手。 “少爷,我的手真没事,再说现在黑灯瞎火的你也看不清不是?”锦瑟看着黑漆漆的夕月居有些疑惑,这么大的院子为什么不点灯。 萧寒渊眸子里满是压制不住的怒火,了解他的人知道,这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不由得锦瑟反应,一把拉过她,恐吓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萧寒渊紧紧攥着锦瑟的手,见她没有丝毫的挣扎,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额,少爷,夕月居怎么没有点灯笼,这么黑,走路也不方便。”锦瑟小心翼翼得问道。 萧寒渊脚步一停什么都没解释,只是没有丝毫感情地说道:“等会你就知道。” 走到夕月居院子中央,萧寒渊便停下来脚步,对锦瑟说道:“把眼睛闭起来。” “啊?为什么?” “你闭不闭眼?”萧寒渊一把将锦瑟搂在怀里,用手指指着她的唇,眼里满是威胁。 “闭,闭,闭,这就闭眼睛。”锦瑟浑身一哆嗦,赶紧将眼睛闭上。 潇湘馆,灯火通明,陆湘漪孤身一人坐在饭桌前,望着摆满厨子们精心烹制的饭菜,没有一丝食欲。 “少夫人、”派去请萧寒墨吃饭的小丫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站在门外。 “是不是大少爷又有公事?没事,我等他。”陆湘漪笑道。 “少爷让夫人不必等他,公事繁多,还不知道自己几时回来。”小丫鬟看着陆湘漪的脸色越来越差,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知道了,将晚膳撤了吧。”陆湘漪吩咐道。 等下人端着饭菜都退下后,陆湘漪对着身边的小丫鬟说道:“你陪我出去走走。” 第六十五章 萧寒渊左右看了一番,见锦瑟紧紧闭着双眼不觉有些好笑,忍住笑意,用自己千年不变的语气说道:“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搞什么嘛,锦瑟慢悠悠地将眼睛睁开,见到眼前的情景,瞬间愣在了原地。 原本漆黑一片的别院瞬间变得明亮耀眼,直径约为十公分的小红灯笼挂满了整个院落,就连两人站立的那棵树下也是挂满了这种小红灯笼。抬眼望去,整个夕月居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红晕之中,夜深星光璀璨,红烛光与星光交相辉映,真是美不胜收。 “这是……”锦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看吗?”萧寒渊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锦瑟问道。 锦瑟此时还沉浸在那片美景之中,随口应付道:“好看,真的是太好看了。” 萧寒渊轻哼一声,霸道地将锦瑟搂在怀里,什么也不说,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得站着。 一阵风吹来,千百只灯笼在风中摇曳,烛光或明或暗,一种叫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锦瑟很是怕冷,又见萧寒渊含情脉脉得看着自己,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不会多加点衣服吗?”萧寒渊皱着眉头看着锦瑟不停地抽动的肩膀说道。 “我忘了。”锦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 萧寒渊将锦瑟搂得更近了,看着萧寒渊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地俊脸,锦瑟竟然有一瞬间的心动。 陆湘漪漫无目的地在萧府闲逛着,不时与身边的小丫鬟燕雀闲谈几句,燕雀人如其名,就像一只小燕子一样,说起话来没完没了,陆湘漪只是静静地听着,一时间没留意,竟然走到了夕月居的门口。 心中还在担心让自己的小叔看见了会怎么办,旁边的燕雀就叫开了,“少夫人,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嗯?”陆湘漪不解地望着燕雀。 燕雀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夕月居只有二少爷指定的人才能进去,别的院子里的人要是进了夕月居会被赶出去的。” 陆湘漪很是无奈地笑了,只好转身就要离开。 “少爷,时候不早了,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这么辛苦地想要给你一个惊喜,连句谢谢都没有,你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这些灯笼你不喜欢吗?” “喜欢啊,” 萧寒渊脸上露出几分喜悦,竟然有些孩子气道:“那你去给我摘下一个来。” 额?这是什么状况,虽是不明白萧寒渊让自己这么做的用意,锦瑟还是将离得自己最近的那个灯笼小心翼翼地摘下来递给萧寒渊。 “回去把它好好收着,就当是我出征前留给你的信物了。”萧寒渊将红灯笼拿在手里来回抚摸着,随即递给了锦瑟。 出征?锦瑟有些木讷地将灯笼接过来,心里竟然有些堵得慌,说不出的难受。 萧寒渊一把搂住锦瑟说道:“很快地,我最多出去三个月,一眨眼的功夫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走?” “后天。” “那你明天等我过来,我有东西要送给你。”锦瑟闷声说道。 萧寒渊有些爱怜地抚摸着锦瑟的长发,说道:“好。” 陆湘漪跟燕雀刚要离开,就听见夕月居传来隐隐约约地说话声,心下正好奇,却见萧寒渊领着一个人从院中走出来,那人手中还捧着一个小小的红灯笼,两人很是亲昵地朝着与陆湘漪奴仆相反的方向走去。 看着忽明忽暗的烛光,陆湘漪的脸色很是难看。 第六十六章 萧寒渊牵着锦瑟的手,静静地走向阁楼,一路无言,想要询问一下萧寒渊这次出征的事宜,因他淡漠的性子,锦瑟始终没有开口。(.好看的小说) 走到阁楼下,萧寒渊停下了脚步,却始终不愿放下锦瑟的手,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得站着,不言不语。 想起还要给萧寒渊准备要带的物品,锦瑟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说道:“我到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 “没事,我看你进去再走,”萧寒渊很是难得的放柔了自己的语气。 转过头,锦瑟提着红灯笼就往阁楼走去,萧寒渊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烛光,“那个灯笼你一定要好好存着,” “知道了。”锦瑟摆摆手,示意让萧寒渊回去。 回到阁楼,锦瑟将灯笼安置好,将羊皮袋子找出来,用手在上面来回摩挲几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闷,战争,自古以来,没有不流血的,能在战场上保住性命着实不善,虽然萧寒渊身份不一般,可是到了战场上,谁会在乎你是萧家二少爷还是不知名的小兵?所以自己还是帮他准备几件战场上的用品,以免不时之需。 第二天,锦瑟扛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径直走进了夕月居,萧寒渊看着摆在自己书桌上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满头黑线,轻声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这是出去打仗,不是去游玩。(.好看的小说)” “哎呀,这都是战场上要用的物品,我给你讲解一番哈,你看,这个是我给你做的贴身小马甲,穿上它刀枪不入,”锦瑟拿着用羊皮袋子变出来的防弹衣忽悠着。 萧寒渊拿起来看了一下,又在自己身上比量了一番,没有评价。 “这是一些小点心跟肉干,军中虽然也有物资,你这种金贵少爷肯定不会挨饿,但是还是带着比较好。”锦瑟扔给萧寒渊一个小食盒,里面装满了各种肉干跟压缩饼干。 萧寒渊接过食盒,打开一看,嘴角有些轻微的抽搐。 “我想,这天气开始变凉了,还是给你准备了一些棉衣,你到时候保暖用啊。”锦瑟喋喋不休道。 “你这是要让我去军营里过冬吗?”萧寒渊忍住笑意说道。 “还有这个,这是一些药物。可能跟你以前接触的有些不同,但是却是治伤的良药。服用方法我都给你写清了,你到时候记得看。”锦瑟自顾自说着。 萧寒渊看着锦瑟那副认真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与幸福感,一把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你这般焦急干什么?” 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就走了,锦瑟看着萧寒渊的心里默默得说道,眼里浮现出一丝不舍与痛楚。 读出了锦瑟眼里的情绪,萧寒渊将她搂在怀里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在我不在的时候,说话要留神,多多提防他人,明白吗?” “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战争的结果不重要,我只要你安全地回来。”锦瑟看着萧寒渊坚定地说道。 “我答应你。”萧寒渊在锦瑟额头上轻轻一吻,算是对她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第六十八章 锦瑟跟萧蝶儿说了一会子话,把做好的舞衣给她试穿了一下,就想着要不要去送送萧寒渊,随便找了个借口将萧蝶儿支开,锦瑟径自走向了夕月居,没想到的是夕月居竟然关着门。 一种失落感弥漫在锦瑟的心间,不知为何会生出一种不舍的感觉。 “你在找谁?”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锦瑟的心好像瞬间被阳光照亮,有些欣喜地朝后望去。 “你还没走?”不知道说什么好,锦瑟有些不知所措, 萧寒渊见锦瑟这般窘迫的样子,眼里满是浅浅的笑意,“只待一会就要走了,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你路上要小心,在战场上打不过就逃跑,不要逞强。还有记得好好看看我给你写的那些注意事项,什么东西怎么用,一定要记好,知道了吗?” 打不过就跑?也只要这丫头能有这种想法,心里虽是在耻笑锦瑟的胆小,但还是因为她的关心而感动不已。 萧寒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锦瑟,仿佛要把她记在自己的心底,犹豫好久还是将已经想好的话埋进心里,然后一转身飞快地跃上小仆牵来的骏马,扬长而去。(.好看的小说) 锦瑟呆呆地望着萧寒渊远去的方向,直至淡出了自己的视线,夕月居似乎也因为萧寒渊的离去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原本以为萧敬远会亲自给萧寒渊送行,谁知萧府上下竟无一人提及萧寒渊出征的事宜,想象着萧寒渊独自前往战场的境况,锦瑟竟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神伤,但是这种感觉随着品花会的举行随之而来的各种忙乱隐藏在了心底。 柳正浩看着拿着请柬却心不在焉的柳云枫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写在了自己脸上,“你果真不去?” “不去,父亲,我书院还有事,就先走了。”柳云枫丝毫不给自己的父亲留一点脸面。 “这可是圣上要求的,你不去那就是抗旨不尊,”柳正浩站起来,指着请柬骂道。 柳云枫淡淡一笑道:“那就说孩儿身体不适,怕这病气冲了圣体,”随即一甩衣袖,离开了书房。 “唉……” 听着书房里传来的深深叹息,柳云枫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可是品花会若是去了,自己就很难脱身,还是不要找麻烦了。 “则成,明天就是品花会了,你高不高兴?”萧蝶儿一脸兴奋的样子。 还沉浸在与萧寒渊离别之痛的锦瑟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哎呀,则成,你明天别忘了穿好丫鬟的衣服,我可就全指着你了。”萧蝶儿罗嗦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锦瑟看着摆在桌上的那个小小的红灯笼,心里默念道萧寒渊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第六十九章 终于到了品花会举行的日子,天还没亮,锦瑟就开始梳洗,因为这次的主角是萧蝶儿,自己还是随意些就好,换上萧蝶儿带给自己的丫鬟服饰,收拾妥当以后就悄悄潜进了萧蝶儿居住的院子。 “小姐,该起床上状了。”锦瑟站在萧蝶儿的卧室外,有些着急。 “你进来吧。”萧蝶儿闷声回应道。 锦瑟也不迟疑,径自走了进去,却见萧蝶儿趴在床上,迟迟不肯起床。 “快起床,不然一会就迟到了。” “唔......”萧蝶儿迟疑了一会,猛地坐起来。看向锦瑟的眼里满是惊恐,“今天要举行品花会吗?” “嗯。” “啊......”萧蝶儿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我紧张。” 锦瑟心里也没有谱,但是毕竟自己的阅历摆在那里,还是安慰萧蝶儿道:“没事的,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肯定没问题。” 萧蝶儿飞快地从床上跳起来,自己去梳洗,等锦瑟要给自己化妆的时候,才看清楚锦瑟的这身打扮,吃吃的笑了起来:“则成,不是我说你,你看这身丫鬟服多么适合你,你要是女孩的话,肯定是个绝世大美女。” 那是当然,锦瑟很是臭屁地一昂头,心情也好了一些,萧蝶儿这个年龄还是画个淡妆就好,若是用浓妆就会使萧蝶儿少了些灵气,所以那些胭脂,眼影还是少用为好。 萧蝶儿很是享受锦瑟的贴心服务,不时地拿起桌上的胭脂盒开始把玩,时不时地就打开盖子问一下,看着她这个样子,锦瑟觉得有些好笑。 “唔,则成,我好困。”妆还没有画完,萧蝶儿就打着哈欠一副困到不行的样子。 “累的话,你就先睡一会,时间还早。”看着摆在床上的诗集,锦瑟知道这几日萧蝶儿很是辛苦。 “嗯。那我就睡了。”话音刚落,萧蝶儿就呼呼地睡着了。 大厅,收拾妥当的萧敏儿站在陆氏身后,迟迟见不到萧蝶儿的身影,母女二人对望一眼,心里满是算计。 看着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萧蝶儿锦瑟有种想要抽疯的冲动,自己不管用什么方法,萧蝶儿就是不醒,这到底是睡得有多死啊。 “喂,你快起床啊,”锦瑟狠狠推了萧蝶儿一把,可是她却纹丝不动。 锦瑟拍拍她的脸,也是如此,仔细看了萧蝶儿的脸色,却见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也有些发紫,这,这是怎么了。 来不及多想,锦瑟飞快地跑进萧敬远的书房,见到一身丫鬟打扮的锦瑟,萧敬远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则成,你怎么这副打扮?” “老爷,你先去看看二小姐吧,她好像中毒了。”锦瑟来不及回到萧敬远的问题,自顾自说道。 “中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萧敬远叫来萧康,将萧蝶儿的事情吩咐给萧康以后,开始问锦瑟。 锦瑟就把自己所知道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萧敬远。 “你是说蝶儿今天早上还没事?” “嗯。” “唉,怎么偏偏今天出了问题,那品花会,唉。”萧敬远真是又急又怒。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萧敬远的话,锦瑟心里很是不舒服,原本女儿中毒,做父亲的不是先去关心子女的病情,这萧敬远想到的只是品花会,真是为官者的悲哀。 萧康的办事效率着实高,一会就回来了,也不避讳锦瑟在场,说打道:“依着冯大夫的诊治,小姐却是是中毒了,奇怪的是这毒药毒性不大,只是使人昏迷一天而已。” “没有解药吗?”萧敬远问道。 “冯大夫说配解药的话还需一天一夜,到那时小姐已经醒来了,着实没有必要。”萧康说道。 一天一夜?那品花会都玩完了,还配什么解药,锦瑟在心里冷哼道。 “唉,也是蝶儿没有福气,真是不愿意把她送到宫里受苦啊。”萧敬远一脸心疼的样子。 “老爷,这品花会小姐不去的话,怎么会送到宫中?”锦瑟很是不解,不参加就不会被许配人家,怎么又送到宫里。 “凡是品花会中提及的名门之女,要是没有参加品花会,就会有欺君的嫌疑,在品花会结束后就要送到宫中进行教导。” 萧蝶儿,祝你好运,锦瑟在心里为她默哀。 第七十章 “则成,那你今日这副打扮是要干什么?”萧敬远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下。 锦瑟也不再隐瞒:“小姐要奴才陪着去参加品花会,既然小姐不去了,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萧敬远迟疑了一会,犹豫道:“则成,你去替蝶儿参加品花会吧。” 什么?锦瑟差点没蹦起来,叫我去参加品花会?到时候出了差错可是要耽误萧蝶儿一生的。 见锦瑟面部表情很是纠结,萧敬远说道:“你也知道蝶儿性子单纯,此次品花会要是缺席,就要送到宫中教导,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可是奴才跟小姐长得又不像,再说又是男儿身,这样做怕是极为不妥。”锦瑟赶紧推辞道。 “要是我有办法让你变成蝶儿的模样,你是不是就会参加品花会?”萧敬远问道。 想起萧蝶儿这些日子为品花会做的努力,锦瑟心里虽然很不愿意卷入这些政治事件中,但还是碍于两人的情谊答应了下来。 萧敬远见她应承下来,对在一旁的萧康吩咐了几句,萧康领命出去,经过锦瑟身边时看向她的眼神里很是复杂,这一切锦瑟全然不知。 不一会萧康就回来了,拿出一张类似于面膜的东西就往锦瑟脸上贴,只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凉意,就听见萧康说了一句:“好了。[.超多好看小说]” “不错,萧康你这手艺可是又精进了不少,则成,你看,这张脸是不是可以以假乱真? ”萧敬远取出一面镜子递给锦瑟。 果真是人皮面具,锦瑟轻轻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不,应该是萧蝶儿的脸,心里很是矛盾。,不得不说这张脸真是跟萧蝶儿一模一样。 锦瑟有些麻木地在萧敬远的吩咐下换上为萧蝶儿准备的正装,领着一个不知名的小丫鬟就朝大厅走去。 陆氏跟萧敏儿见到萧蝶儿来了,先是一愣,两人对望一眼,眼神里满是震惊,尤其是萧敏儿看向锦瑟的眼里满是嫉妒。 锦瑟也不知道这萧蝶儿平日里与这对母女是怎么相处的,索性就不说话。 陆氏端起茶杯,放在唇间,见平日里有些毛躁的萧蝶儿今日竟这般文静,心里不免有些怀疑,开口道:“敏儿,今日你跟蝶儿是代表我们萧府去参加品花会,你可要好好教导蝶儿,千万不要失了我们萧家的体面。” 萧敏儿点头称是,看向锦瑟的眼里很是不屑,锦瑟终于明白萧蝶儿为什么这么讨厌这对母女俩了,刚要反驳,就有小厮来报,说是准备好了马车,现在就要出发。 锦瑟跟在萧敏儿身后朝马车走去,突然萧敏儿身形一顿,回过头来,贴到锦瑟耳边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今日是怎样出丑。” “哼,”要不是怕自己的声音会暴露了,锦瑟真的很想将萧敏儿好好地骂一顿,想想还是不要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为萧蝶儿取得比赛的胜利,这才是重点。 想着想着,锦瑟也就释然了,故意做出一副恐惧的样子,惹得萧敏儿又是一顿嘲笑。 萧敏儿,等会你就知道老娘有多厉害了,兜里揣着mp3,锦瑟在心里冷哼道。 第七十一章 品花会,锦夏的传统风俗,每年的秋季中旬,各个豪门贵族家的适龄女子都要参加比赛,看似是一场女子之间的才艺大比拼,实际上却是豪门政治争斗的一个重要契机,锦瑟自是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原本是想远离这些,奈何萧蝶儿却被人下毒昏迷了,想起萧敏儿见到自己时眼中的惊讶之色,锦瑟心下了然,萧蝶儿的昏迷怕是与这萧敏儿脱不了干系。 香车宝马,五彩绫罗,延绵不绝,锦瑟掀开车帘看着这数量庞大的参赛者心里不觉有些没底。 “怎么,这就害怕了?”萧敏儿掏出手帕,一脸鄙夷地望着锦瑟说道。 锦瑟放下车帘,只是淡淡地扫了萧敏儿一眼,闭了眼睛,养精蓄锐,不去理会她的挑衅。 看着望向自己的那道目光,萧敏儿心中一颤,这样的萧蝶儿自己可是没有接触过的,要是有以前的话,这个头脑简单的丫头肯定会对自己破口大骂,自己原本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只是不知为何她会这么淡定。心里存着疑惑,但是想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自己可是好生期待呢。 马车在皇宫后门缓缓停下,抬眼望去,只见一座座气势恢宏的宫殿拔地而起,红色的宫墙绵延数十里,因为是在后门,锦瑟能观察的景观及其有限,只是匆匆一眼,就被一名内侍官领进了后门。 萧敏儿似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只有锦瑟知道,在这笑容之下掩藏了一颗多么丑陋的心。 “表姐,”萧敏儿突然停住了脚步,朝一位妙龄少女喊道。 顺着萧敏儿的目光,锦瑟只见一位华服打扮的官家女子朝两人的位置走来,女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犹如二月的春花瞬间开放,眼中满是欣喜与熟络。 “敏儿,这位就是蝶儿妹妹吧。”女子的声音像是沁入了蜂蜜,很是甜美。 刚才听到萧蝶儿叫的那一句表姐,锦瑟就知道这人便是陆家的嫡长女,陆湘灵,以前或多或少听说过她的传闻,知道她才情非凡,与萧寒墨之间有着或多或少的绯闻,市井流传这萧寒墨原本是与她有婚约,可是却心属陆湘漪,执意娶了陆湘漪为妻。 过了好一会,锦瑟才缓缓开口,状似乖巧地叫陆湘漪一声“表姐。” 早前就听姑母说过这人有多么不讨喜,性子也是极其嚣张跋扈,刚才那么迟疑得叫自己,心甘情愿才怪,想到这里陆湘灵眼里有过一瞬间的不满, “表姐,蝶儿自幼被送到寺庙中教养,要是有什么不对冲撞了表姐,你可要多担待。”萧敏儿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挽着陆湘灵的胳膊说道。 我就是要逼你出丑,逼出你那副泼妇的样子,萧敏儿冲锦瑟挑挑眉。 我就偏不如你所愿,看谁能撑到最后,锦瑟撇撇嘴。 “这难道就是自小与那静安寺的和尚一起长大的萧二小姐?”女子刻薄的声音传来,引得锦瑟好一阵厌恶,很是不耐烦地朝那人看去。 又是一位身穿打扮艳丽的官家小姐,长着一张极其普通的面孔,嘴角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之意,眼神更是如此, 这萧蝶儿怎么会惹下这么多人?锦瑟心下很是怀疑,因为自从与萧蝶儿回到萧府,这萧蝶儿可是很少有机会出府,不至于惹得人人都嘲笑她吧?难不成又是这个女人搞得鬼?锦瑟看着在一旁捂住嘴偷笑的萧敏儿冷哼一声,萧敏儿,我记住你了。 第七十二章 “倩如,你说的没错,这就是我妹妹蝶儿。”萧敏儿笑脸相迎道。 倩如、这是什么人物?锦瑟递给身边的小丫鬟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这丫鬟是萧敬远亲自给锦瑟挑选的,很是机灵,见锦瑟眼神后走凑到她的耳边说道:“这是慕家二房的小姐,慕倩如。” 慕家?就是那个富可敌国的贵族世家?看着眼前女子的气派倒是不觉什么,在锦瑟眼里这女人长着一副臭暴发户的面孔,不过,只不过是二房,不足为惧。 看着锦瑟眼神里若有似无的蔑视,倩如嘴角轻哼一声,径直走到萧敏儿身边说道:“敏儿,你可是萧家的嫡女,怎可与这般山野粗人一起?” “倩如,你怎么这般说?这可是我的亲妹妹,虽说是在那静安寺呆了几年,礼教虽是不通,但也不至于说成是山野粗人吧?”萧敏儿嘴上虽是在嗔怪慕倩如,但是句句都在指向萧蝶儿不知礼节,举止粗鄙。 “好了。别说了。这比赛就要开始了,用心比赛才是,毕竟这比赛还是靠才情。”陆湘灵听到两人的对话明显是冲着一边的萧蝶儿说的,心里也是不高兴,虽是对萧蝶儿不喜,但也不至于让一个外人这般欺侮。 萧敏儿递给慕倩如一个眼神,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锦瑟静静地看着这三个女人的把戏,面上不喜不怒,心里早已起了波澜,一副大家闺秀的打扮,心里有着极强的贵贱等级观念,仅仅因为萧蝶儿是庶出的女儿,又在寺中教养过,就这般羞辱,要是华瑶夫人没有被赶到庄子里,萧蝶儿的处境也不会这样艰难,想起华瑶夫人,锦瑟又是一阵惭愧。 顺着前方内侍官的指引,前来参加比赛的官家千金依次排好,内侍官递给每人一个标有数字的红漆小牌,锦瑟看了一眼,自己的数字是十二,萧敏儿在自己之前是十一,陆湘灵跟慕倩如分别是十跟九,心下也便有了计较。[] “这东西不写名字吗?”锦瑟低声问道身边的丫鬟。 “不用。” 锦瑟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兴趣多问,深吸一口气,跟着大流冲向了会场。 跟外边的嘈杂相比,已进入会场,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大红色的地毯一直绵延到宫殿的尽头,红毯两侧摆着眼色极其炫目的金菊花。咳咳,看着菊花遍地,锦瑟嘴角抽动,这是要拍满城尽带黄金甲么?到处挂着各式各样的彩色灯笼,看着这气势恢宏的宫殿,锦瑟心里不知为何会生出一种悲凉之感,以前去过几次故宫,走在宫墙之下,静得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有种想要逃离的恐慌。 内侍官将这些参赛者排好序好后,就匆匆离去,一阵鼓声响起,锦瑟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马上就要开始了吗?”“是啊,鼓声一响就是要开始了,不知道今年会是什么题目?” 耳边传来女子们的议论声,一旁的萧敏儿见锦瑟这般痴傻的样子,又是一阵嘲讽。 乐器比赛是要四人一组共同进入一处僻静的房间内,一起弹奏,至于怎么分出好坏,这就是锦瑟不必担心的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竟然跟那三个女人一起弹奏,这可真是万幸中的不幸。 看着三人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锦瑟又是一阵心慌,mp3,到时候你可要给我长点心那。锦瑟紧紧攥住mp3,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锦瑟四人是第三组,看前两组已经出场的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像是发挥不错,自己应该问题不大。 “桌上有乐器,觉得哪一件顺手,就挑哪一件,挑选好了,就开始弹奏。”一个苍老却带着几分刻板的声音从那厚厚的珠帘屏风中传来,锦瑟四人从左往右依次排好,萧敏儿急急挑选自己喜欢的古琴,抚上指肚,拨弄出几个音,满意地点点头。 陆湘灵毫无疑问也是选了古琴,慕倩如也是如此,锦瑟默默地走到一边,轻轻地拿起古筝,锦瑟虽是不懂这些乐器,但是凭触感来看,这古筝不像是一般的乐器,看了那厚厚的珠帘一眼,锦瑟趁三人调音的时候,悄悄打开了mp3,自己双手抚上古筝,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萧敏儿有些诧异地看了锦瑟几眼,慕倩如依旧是眼里满是嘲讽,陆湘灵倒是闷着头,只顾着看自己面前的古琴。 将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锦瑟心里默念萧蝶儿,你就等着我给你扬眉吐气吧。 第七十三章 萧敏儿三人相视一眼,一齐动手抚琴,令锦瑟没有想到的是三人的曲调完全一致,难道说是事前串通好的? 秋天已经来临,但是树叶却未全部掉光,走在有些清冷的宫中,一身黑色蟒袍的赵潜有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又听见有琴声传来,不解地看向自己随身的侍从元辰。(.好看的小说) 元辰赶紧上前道:“爷,今日是品花的日子,你难道忘了吗?” 赵潜这才想起今日进宫的缘由,品花会,怕是又要给自己选王妃了吧,此时萧敏儿三人的琴声从远处传来,赵潜微微皱眉,心道每年都是这个曲调,真是难为当裁判的夫子了,不知为何,自己眼前竟然浮现出那个在水边将自己救起来的女子,不过那次在萧寒墨的婚宴上倒也见过她,没曾想却是男儿身,想到这,又是一阵愁绪。 来不及多想,锦瑟已经把自己的法宝mp3打开,音量调得刚刚好,清新大气的古筝声如春光般散落一地,洗涤着人内心的污浊,期间有隐隐泉声,使原本就如天籁的音乐多了几分生气, 锦瑟只是做做样子,但是神情很是虔诚,不知道这是第一次听《云水禅心》了。记得自己每当心情烦躁不堪的时候,许皓杰都会给自己放这首曲子,想着想着眼角竟有隐隐泪光晃动。[.超多好看小说] 赵潜原本是想找个缘由打道回府,没曾想到会听到这样清新动听的曲子,一瞬间心就震撼了,那双绣着马踏祥云的靴子就再也没有迈开一步。 萧敏儿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地看着锦瑟,脸上满是震惊, 陆湘灵有着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刚才同萧敏儿跟慕倩如一齐演奏的时候自己还在心中耻笑二人,却没曾想到萧蝶儿的琴艺会是如此出众,心下更是慌乱,情急之下竟然弹错了一个音符。 原本三人的琴声是在同一调上听不出什么不同,锦瑟本就不是学音乐专业的,但是陆湘灵一出差错也着实太过明显了。 帘外四人各有各的心思,帘内早已有人按耐不住,只听见一阵鼓掌声,四人就停止了弹奏,不过,锦瑟是把mp3关上了而已。 担当乐器裁判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乐师,声名不详,当锦瑟四人落座的时候,这夫子并没有什么期待,待锦瑟的古筝声一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激动之情难以言表,恨不得立刻跟锦瑟要来琴谱,自己好好琢磨一番, “九号琴艺一般,勉强入耳,十号琴音曼妙,只是心有杂念,未能将曲调很好的诠释出来,中间一个音符明显弹错,十一号资质一般,”老乐师毫不客气地指出三人的缺点,三人瞬间变了脸,尤其是萧敏儿眼里很是不满。 锦瑟只是在担心自己有没有穿帮,成绩倒是其次,老乐师也不卖关子,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十二号别出心裁选了古筝,一个字妙。” 三人看向锦瑟的眼里带着明显的敌意,锦瑟丝毫不在意,赶紧想乐师行了一礼,说道:“谢谢前辈的点评。” 老乐师又见锦瑟这般知礼,心里也是很高兴,反观萧蝶儿三人,一听乐师这般称赞锦瑟,早已将古琴丢弃在一边,扬长而去。 锦瑟见三人走了也不敢久留,老乐师心里虽是很想跟锦瑟要琴谱,但也知道事情总有轻重缓急,只好将琴谱的事情放在一边,默认锦瑟的离去。 第七十四章 锦瑟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心里盘算着品花会结束后的事宜,这时走来十六名排列整齐的宫女,为首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个红漆托盘,盘上用一块金色祥云布料紧紧覆盖着,锦瑟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先前引领锦瑟一行人的内侍官面容严肃,身形很是恭敬地走上前去,结果托盘,将那金色布料掀开,取出一张纸,大声念道:“以菊花为题赋诗一首。” 噗,这,菊花,唉,纯洁啊,纯洁啊,怪不得这红毯两旁会摆着菊花,锦瑟眯起眼来,心中早已被雷的乐翻了天。 说起这菊花,那可是古代十大名花之一,有气节的古人常以此作喻来形容自己的气节,锦瑟抬眼望去,见萧敏儿几人早已动笔,拿起笔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首诗合不合今日的考题。 终于下定了决心,锦瑟提笔写道:“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这首诗很好地表达了菊花孤傲、清高、坚持理想和信仰的高尚。也是锦瑟自己内心的写照。 笔尖刚落,只见那十六名统一服装的宫女已经开始收卷,这首诗锦瑟只是顾着自己的心思写的,没有考虑这首诗的艺术性,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过关。 因为锦瑟这次的表现带有很强的不确定性,脸上也没有了那副自信的笑容,萧敏儿回头就见锦瑟这副忐忑不安的神情,呵,刚才不是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这会怎么奄了? “倩如,这诗歌本是你最擅长的,你可有几分把握?”萧敏儿对着满脸掩不住笑意的慕倩如问道。 慕倩如很是得意地说:“写诗本就是心中所想,至于几分把握,我想总比萧二小姐强吧?”说着便将带着敌意的目光射在了锦瑟身上。 锦瑟到现在都没有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么一个女子,不,确切地说应该是萧蝶儿,难不成是嫉妒?不至于吧,萧蝶儿想要取得品花会的第一名只不过是想为自己的婚事做主,难不成这慕倩如也看上了萧蝶儿的心上人? 见萧蝶儿不说话,慕倩如自讨没趣,只好对萧敏儿说道:“敏儿,一会就是舞蹈了,你可是你最拿手的,必要的时候可是要提点我们蝶儿几下,不要让她出丑,” 锦瑟很不服气地向上翻个白眼,就剩一场比赛了,能忍就忍着吧,反正自己也在这里待不了多久,要是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再找她们算账也不迟。 此时藏书阁内,经过三位夫子的筛选,已经将交上来的古诗早就评审完毕,只是面对着两首古诗难以下结论,一首是以极其瑰丽的语言描述了菊花的烂漫之姿,很是符合锦夏古诗以艳丽著称的主流,而另一首正是锦瑟抄袭而来的《寒菊》。 三位青云书院有名的夫子正在为此争论不休,围观的皇家子弟,达官贵人先展开了辩论。 第七十六章 “以老夫之见,这首《寒菊》虽是上乘之作,但是心境未免过于刚烈,像是不是出于一女子之手,而这首《咏菊》词句瑰丽,第一当之为愧,”坐在居中位置白发苍苍的老者是青云书院学问最为渊博但是思想却是最保守的夫子。 “两首不同风格的诗怎么能够比较孰好孰坏?”围观的人群里有人不满地冷哧一声 萧寒瑞对古诗并不感兴趣,这次是硬被人拉到这藏书阁观看这什么赛诗会,见众人向前,也不吱一声,抱着看热闹的态度,靠在一旁的墙壁上。 眼看众人争论的愈发激烈,趁人不备,悄悄离去,反正今天青云书院也无事可干,不如回家去看锦瑟。这样想着,脸上浮现掩饰不住的笑意。[.超多好看小说] 锦瑟还不知道自己的诗句已经在藏书阁引起了一番激烈的争论,看着眼前那一位位身着绫罗绸缎,打扮艳丽动人的官家小姐,难道她们甘愿就这样轻易许配了人家么?这样的婚姻会幸福么?又忽而笑道自己真是杞人忧天,自己都自身难保,还在担心别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赵潜与柳云枫在亭中静坐许久,柳云枫虽是不知道赵潜的具体身份,但是看着他这通身的打扮,又在这皇宫中来去自由,想来必定是什么达官贵人。 这时元辰急匆匆赶来,伏在赵潜耳边低语几句,赵潜听闻这古筝声出自萧家二小姐之手,眉角间掩上一不明的情绪,但鉴于柳云枫在场,只好稳住自己的情绪,又听元辰说了这藏书阁中发生的事,看了柳云枫一眼,笑道:“早就听闻柳公子学问很是渊博,想来对这诗句的造诣也是极高的,听我这小厮说这藏书阁正在讨论诗句,不知柳公子可有兴致同行?” 柳云枫一听这话心里虽是不愿意前往那嘈杂之地,但看着赵潜那一脸真诚的样子,只好点点头。 “蝶儿,你怎么自己来了?锦,不,则成呢?”萧寒瑞看着落在众人身后的“萧蝶儿”问道。 锦瑟停下脚步咳嗽几声,声音有些暗哑道:“哥哥,则成在家歇着呢,你今日不上课么?” “上什么课?那你在这里好好玩,我回去找则成了啊、”萧寒瑞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朝锦瑟挥手道别。 完了,这厮要是一回家看到昏迷中的萧蝶儿不久露馅了吗?哎哎,要赶紧阻止他啊。想到这里锦瑟一把拉住萧寒瑞的胳膊说道:“哥哥,你就在这里陪我参加品花会么。她们都有人陪着,就我孤零零地一个人,” 萧寒瑞的性子虽是大大咧咧但是心思也是很细腻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孤身一人落在人后,想想心里也不好受,罢了,等陪着萧蝶儿参加完品花会再回家陪锦瑟也不迟,想到这里,很是愉快地点点头。 锦瑟的心顿时放松下来,还好,这萧寒瑞今天倒也没那么倔强,不过他要找自己干什么?锦瑟心里存了个大大的疑问。 赵潜二人一起往藏书阁走去,不经意间看到一对男女在不远处相谈甚欢,女子背对着自己只留下一个身影,赵潜觉得眼前这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就立刻停下了脚步,鹰眸一般锐利的眼光看着锦瑟的背影。 “公子可认识那两人?”赵潜状似无意道。 “萧家的三少爷跟其同胞妹妹。”柳云枫虽然跟萧蝶儿只有一面之缘,但还会很快就认出了眼前人。 突然感到一阵炽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锦瑟忍不住朝后看去,就见两位相貌出众,气质非凡的男子朝这边看来,仔细一看,其中一个还是柳云枫,心里顿时慌了神,赶紧拖着萧寒瑞就朝远处走去。 见女子竟然这般躲闪,赵潜心里一阵愕然还有一丝懊恼。 第七十七章 “蝶儿,你拽我干什么啊?”萧寒瑞看着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胳膊,不解道。 锦瑟来不及解释只好含糊道:“马上就要舞蹈比赛了。难道你不想早点回去看则成吗?” 萧寒瑞一听则成,两眼放光,赶紧陪着锦瑟朝舞蹈比赛的依韵宫走去。 见到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柳云枫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这萧寒瑞虽是学问不通,倒是性子耿直,远比那些想尽办法在课堂中出风头的学生值得自己欣赏,目光触及萧蝶儿,就想起了那个叫则成的小厮,不知道是因为他跟锦瑟有着太多的相同点还是什么原因,总觉得那人太过熟悉,没有见到他来,心里竟然有种淡淡的失落。 赵潜与柳云枫一起走着,各怀各的心思,却是针对同一人。 此时藏书阁早已人声鼎沸,争吵声,辩论声不绝于耳,为首的夫子看着渐渐失控的场面,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景象在品花会中还是百年难见,轻咳一声肃容道:“诸位,此时先待定可好,等那些女子比赛完了,我们再让她们写一首诗,可好?” 赵潜两人再次走进藏书阁正好听到夫子的这番话,这品花会向来只会以一首诗来评判女子的学问,再赋诗一首?看来今年的趣事真是多。 “云枫,你来的正好,赶紧看看这两首诗。”年迈的夫子见柳云枫走进来,赶紧拿着两首诗走到柳云枫跟前。 柳云枫看着两首诗,眉头微微皱起,自己一向讨厌华而不实的诗句,总觉得太过浮华,但这首《寒菊》,虽是以菊花为题,但是写出了作者清明高远的志向,随即肯定道:“老夫子,以学生只见,《寒菊》较好。” 原以为会跟自己一个心思的老夫子,听着柳云枫的话,脸色越来越青,气得拿起诗稿转身离去。(.好看的小说) 柳云枫苦笑一声,知道自己又肆意妄为了,也不去争辩,只好静静地站在一旁。 “夫子,不知道在下可不可以看看这两首诗?”赵潜表面上是在商量,语气却是不容置疑,不禁让人感到一阵压迫感。 正在气头上的夫子看也不看赵潜甩手就将诗稿扔到赵潜脚底下。 元辰见老夫子这般无礼,立刻走上前。紧紧攥住挎在腰间的利剑。 赵潜一个眼神,示意让元辰下去,自己就弯下腰去捡那些诗稿。 《寒菊》。十二号?这不是刚才那弹古筝的女子所作么?不过从诗的内容来看,这女子的心境并不同于一般的女子,比起那些漂亮的花瓶来说,这女子的才情真是不一般,想到在这里眼里满是欣赏。 “那你觉得哪一首好?”夫子看着赵潜这身打扮,以为只是一个有钱的纨绔子弟。 “《寒菊》”说着赵潜就将两张诗稿恭敬地摆放到夫子跟前。 “无知。”夫子狠狠瞪了赵潜一眼冷斥道。 “大胆,竟敢对我家王爷这般无礼。”元辰终是忍不住见自家主子被人这般羞辱,开口冷笑道。 “陛下驾到。”一声尖细悠长的声音传来,该来的还是来了,赵潜见众人下跪,独自站在藏书阁大厅中央,清冷却傲然。 身穿明黄龙袍的中年男子正是锦夏的最高领导人赵桓,岁月在他的脸上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瘦,赵潜这样想着,径直走上前。 “皇弟,你终于回来了,本以为你不会再回这宫里,唉”赵桓看着眼前已近而立之年的赵潜有些感慨道。 “宫里还有皇兄,不回来着实不像话。”赵潜笑道。 “启禀皇上,这舞蹈赛开始了。”宫内大总管安得禄毕恭毕敬道。 赵桓点点头,笑着对赵潜说道:“皇弟一起前去吧,你也该成亲了。” 赵潜笑而不语,等赵桓转身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安得禄大喊一声摆驾,一行人就朝举行舞蹈赛的依韵宫走去。 “那个是,是,”先前羞辱过赵潜的夫子吓得脸色苍白。 “是自幼就被先皇封被封王的齐王赵潜。”身边一人在窃窃私语道。 齐王潜,出名的铁血王爷,冷血无情,夫子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这样的结果对柳云枫来说虽是在意料之外,但还是能够接受。 正在依韵宫试衣服的锦瑟浑然不知,自己的人生轨迹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七十八章 与锦瑟想象中富丽堂皇的宫殿截然不同,除去舞台中央的那块大红地毯与这清幽别致的装饰格格不入外,这依韵宫装饰还算是清雅。[.超多好看小说] 按着宫女的指引,锦瑟在丫鬟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简单地整理一下后,就听身边的女子在小声议论道:“你们听说没有,皇上来了。” “皇上来了?”一个面目清秀的萝莉女有些吃惊道。 “还有,还有,你们听说没有,好像我们等会还要再作一首古诗,” 再做一首古诗?锦瑟也是好奇地竖起耳朵来。 “对啊,好像是因为两首诗分不出谁是第一,为了这那青云书院的老夫子都很为难呢。[]” “什么诗?是我写的吗?”有人心急地问道, “不是啦,好像是什么《寒菊》跟什么来着,我给忘了。这还是我听一个小太监说的。” 锦瑟听到《寒菊》后,面色一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萧敏儿径直朝自己走来。 女孩子们围在一起好奇得八卦着,只有萧敏儿跟锦瑟站在角落里。 “皇上来了?二妹,你还是不要上台了。我怕你会给我们萧家丢脸。”萧敏儿见眼前的萧蝶儿出众的面貌,心里满是嫉妒,一手握住锦瑟的胳膊道。 “你给我放手,”锦瑟看也不看萧敏儿,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碰自己的底线,反正也是最后一场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谁怕谁。 “放开?我若说不呢?你凭什么?”萧敏儿自从听到这没有一点头脑的女人弹奏出那么优美的曲子后就彻底被嫉妒打败了,又见她刚才那份志在必得的表情,总觉得她变化得实在是太大了。 锦瑟将手甩开,别过头去,不去理会萧蝶儿。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好奇的目光直直望向萧敏儿两人。 “妹妹。你怎么能打我?”萧敏儿捂住自己脸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有些哀怨地望着锦瑟。 锦瑟看着萧敏儿,刚才自己不过是一时走神,这女人竟然自己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照这个架势,是想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吧。 果不其然,围观的女孩们开始对锦瑟指指点点,慕倩如更是夸张地大叫起来,锦瑟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啪”陆湘灵见锦瑟这幅样子心里很是恼火,在她眼中萧蝶儿自小就刁蛮任性,不知礼仪,才短短的半天,自己就彻底讨厌她,又见她这么欺负敏儿,顺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锦瑟没有想到陆湘灵会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在将举行耳光比赛吗?锦瑟连日来的憋屈终于爆发了,一把采住陆湘灵精心梳好的发,冷笑道:“我们萧家的人,还轮不到你个外姓人来欺负。” “呀,呀,你放手,”陆湘灵显然没想到萧蝶儿会这么对自己。 “你扇我一耳光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放手。”锦瑟冷笑道。 一时间,尖叫声,劝架声不绝于耳,场面顿时失控、 “哎哟,不好了,不好了,皇上,那依韵宫出事了。”安得禄接到小太监的消息后立马告诉了赵桓。 “出什么事情了?”赵桓眉头一皱,有些不满地说、 “那些官小姐打起来了。”安得禄急得快要跳脚了、 “什么?打起架来了?” 随行的官员也是一头雾水,心里却是在耻笑是哪家小姐这般不知礼仪,竟敢在品花会上打架,况且皇上还在场。 赵潜原本平静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打架?这可真是前所未闻啊。 第七十九章 对于依韵宫发生的一切,锦瑟浑然不知,还在一只手紧紧攥住陆湘灵的发髻,一手指着萧敏儿教育着,慕倩如瞥到门外那一处明黄,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意,打吧,打吧,事情闹得越大才好,自己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锦瑟此时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是忐忑不安,说不出的感觉,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当无意间扫到慕倩如嘴角得意的笑容时,心里也就明白了,慕倩如这是要借自己的手把萧敏儿跟陆湘灵一起挤下去,不然好端端的,这萧敏儿怎么会这么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到这,看到陆湘灵一脸狼狈的样子,再看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锦瑟的举动有些收敛,慢慢放开陆湘灵的发髻。(.无弹窗广告) 就是这一瞬间的心软,陆湘灵就等到了还手的机会,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把水泼到了锦瑟脸上。 脸上传来一阵热辣辣的灼伤感,锦瑟下意识地就去捂住脸,完了完了,这要破相了啊,不知道这人皮面具还管不管用,也不敢将手拿开。 正在这时只听见一个细长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皇上吉祥。”一屋子的人呼啦啦全跪在地上,锦瑟也跟着跪在地上。 赵桓看着有些杂乱无章的依韵宫,脸色铁青,大声质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谁给朕解释一下?” 四周一片寂静,赵潜紧紧盯着跪在自己脚边的“萧蝶儿”,只见她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心下很是疑惑,又看到一旁打碎的茶杯瓷片,难不成跟人打架的就是她? 诡异的气氛持续着,就连极会看人脸色的安得禄也闷下头,不敢多说话。 “回皇上,奴婢只是在陪自己妹妹在打闹玩乐,一时间失了规矩,请皇上责罚。”陆湘灵沉着气说道。 “你妹妹?是哪个?”赵桓盯着陆湘灵问道。 天,千万别说我,这脸可千万别露陷啊,锦瑟死死将头低着。 “萧蝶儿。”陆湘灵嘴里不带一丝情感地说道。 你妹!锦瑟在心里爆粗口,真是讨厌死陆湘灵了,那现在怎么办?要是自己露馅了,萧蝶儿不是会受牵连?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想到这,锦瑟不管三七二十一,身子一歪,直挺挺地朝赵潜扑去,奶奶的,管他是谁,就是打死也不起来露脸。 赵潜看着歪向自己身边的女子,脸上一阵错愕,下意识地就要一躲。 锦瑟哪里肯给他机会,一手拽住他的靴子,一手捂住脸,以极其诡异的自恃趴在了地上。 “蝶儿,” “蝶儿,” 躲在人群中的萧寒瑞看见自家妹妹晕倒在地,难免惊叫出声,柳云枫却一把拉住萧寒瑞,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而陆湘灵为什么会这么关心,结果不言而喻。 赵潜一向不喜与外人亲近,刚要抬腿就走,没想到脚上传来一阵刺痛,低下头只见女子正递给自己一个充满威胁的目光。 这时来了几个宫女,想要把锦瑟攥住赵潜靴子的手给拿开,没想到她就是紧紧攥着,毫不放手。 “皇兄,看来这女子是晕倒了,我还是把她送到太医院吧。”说着一把抄起锦瑟,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就走出来依韵宫。 “安得禄,给朕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问不出来,仔细你的皮,”赵桓瞪着安得禄威胁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还请皇上放心。”安得禄战战兢兢地说道。 赵桓又扫了跪在地上的人,冷声道:“今日此事若是没有一个说法,你们全被发配到辛者库,终身为奴。” 第一章 交易(一) 因为害怕被人发觉,锦瑟只好将头深深埋在那人的胸膛间,一阵淡淡的龙涎香从他的身上传来,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替自己解围?无数个问题一下子涌在锦瑟的脑海里,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地睁开了眼。(.无弹窗广告) 赵潜看着倒在自己怀里装挺尸的女子悄悄睁开了眼睛,好奇得朝自己瞟来,开口道:“姑娘,你还是下来吧。” 下去?下去,接下来怎么办?倒不如赖着他混出宫再说,不行,那萧蝶儿岂不是没有名次了?不过,自己这么一闹腾,萧蝶儿的名声肯定全坏了,心里真的是很愧疚,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淡定一点呢。[.超多好看小说] 她那是什么眼神,不屑?自己堂堂锦夏王爷,你怎么不屑?赵潜一看到锦瑟的眼神,登时就火了,但还是保持着自己极高的涵养,说道:“再往前就是太医馆了,你是自己下来走还是本王去送你?” “我不下去。”锦瑟偷偷看着眼前这位气度不凡,英气逼人的男人,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也就大了胆子。 赵潜可是没有那么大的耐性,又见她将脸上的水渍弄湿了自己的衣襟,刚要把她扔出去,就感觉手中一空,怀里的女子早已挣脱了自己的怀抱。 “谢谢你替我解围,我还有事,先走了。”锦瑟背对着赵潜,闷声说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赵潜一把拉住锦瑟捂在脸上的手。 锦瑟感到脸上一凉,似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脸上滑落下来,心道这下子终于完了。 赵潜呆呆地望着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庞,刚才见到她的背影时就觉得熟悉,没想到真的是她,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干什么?我都跟你说谢谢了啊。”锦瑟见四下没人,也不再掩饰,直直地瞪着赵潜很是愤怒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萧家二小姐。”赵潜指着锦瑟的脸冷声问道。 “我哪有假冒?是你看错了。” “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你无事,那就回依韵宫去吧。”赵潜步步紧逼,慢慢靠近了锦瑟。 锦瑟有些心虚,缩缩脖子,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狗腿道:“王爷,救人救到底,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那你这是承认你假冒萧家二小姐了?”赵潜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锦瑟撇撇嘴,开始采用装可怜的策略,声音由刚才的甜得发腻变为极其哀婉:“王爷,你就饶了我吧,我们家小姐重病,不能来参加品花会,只好由我代她参加,只要我把舞蹈跳完了,不就没事了吗?” “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是有人举报,受害的是你也就罢了,可怜你们家小姐,也会受到牵连。”赵潜一副颇有同情心的样子。 “啊,那怎么办?”锦瑟紧张得看着赵潜,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 赵潜心里一阵好笑,但还是板着脸说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可好?” “什么交易?”锦瑟不解道。 “嘘。”赵潜一把拉住锦瑟朝一旁的假山走去,低声说道:“有人来了,一会再说。”锦瑟看了赵潜一眼,点点头。 第二章 交易(二) 锦瑟谨慎地盯着前方,赵潜看她这副样子,心里竟然会感到一阵心安,嘴上浮现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一抹笑意。[.超多好看小说] “小姐,你今天这一手真是高明。”一丫鬟兴高采烈地对慕倩如说道。 慕倩如冷哼一声算是对小丫鬟的回应,心里却是在窃喜:终于将三个有力的对手除去了,本以为那个萧二小姐只是一个只有美貌毫无头脑的白痴,没想到竟然弹得一手好古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萧家这两位小姐根本就不和,自己不过就是一挑拨,出人意料的是陆湘灵也被牵扯进来。想到这里,慕倩如就感到一阵由衷的喜悦。 “咦,这是什么?”小丫鬟捡起地上的人皮面具好奇地自言自语道。 锦瑟看清丫鬟手里是人皮面具后,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完了,完了,自己装晕才避免露馅,还白白答应人家做交易,这下子全完了,锦瑟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颓废地倒在赵潜身上。 赵潜冷冷看了慕倩如一眼,轻声对锦瑟道:“你站好,别乱动。”说着就消失了踪影。 锦瑟无比惊恐地看着刚才赵潜呆过的地方,天呐,这人竟然会武功,太厉害了吧,不过他走了也好,自己悄悄溜走,反正也没人察觉,就算是慕倩如发现了那张人皮面具又如何,自己死不认账就是。 想到这,锦瑟四下观察了一番,迈开步子就要跑路。 小丫鬟用一块帕子将面具包好,刚要递到慕倩如手中,就觉得一阵风刮来,自己手中的东西瞬间就消失了,慕倩如也惊呆了,这也太诡异了,有人竟然当着自己面将东西偷走了,自己还没有看清那人是谁,这也太惊悚了。(.好看的小说) 赵潜飞快地回到刚才的位置,就见场地空荡荡的,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失落,烦闷,疯狂地涌上自己的心头,赵潜紧紧攥住手中的人皮面具,想跑?也要看看你敢不敢? 我的天哪,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锦瑟哀嚎一句,你妹,我迷路了。 赵潜远远看着在皇宫里乱窜的小丫头,心里真是又气又恼,担心她被人发现,只好放下身份走到她身边冷声道:“还没有玩够吗?” 看着眼前阴魂不散的人,锦瑟真的是害怕了,连忙解释道:“我见你走了,以为你不管我了,我这才自己走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叫你别乱动吗?”赵潜听着锦瑟的话,心情略好,但还是绷住脸冷声问道。 “……” “还是你想让我把这个交给皇上?”赵潜摇摇手中的人皮面具威胁道。 锦瑟一看是人皮面具,立刻伸手去抢,赵潜自是不让,“我说过,我们做个交易,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你看如何?” “什么交易?”锦瑟没好气道。 “离开萧府,跟我去齐王府。”赵潜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你走?这个不行。”锦瑟连想也没想一口拒绝了赵潜。 从来没有人会拒绝自己的要求,赵潜态度也开始强硬起来:“你这是在拒绝本王?” 锦瑟直视着赵潜的双眼说道:“那还请王爷给奴才解释一下,为何要奴才去齐王府?” “本王做事何须理由,你只管说同不同意。” “齐王府在哪里?”锦瑟好奇地问道。 赵潜以为锦瑟同意了,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齐王府自己在我的封地里,处在云州一带,你去了自会明白。”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帮我恢复到我家小姐的模样,我要替她参加舞蹈比赛。” “就这一件?”赵潜看了锦瑟一眼问。 锦瑟想了想继续补充:“其他的还没有想好,就先这些吧,不过你别忘了将这件事保密。” 赵潜点点头,算是对锦瑟的回应。 第三章 交易(三) 赵潜叫来元辰,在其耳边吩咐了一句,元辰领命退下,锦瑟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看着蓝蓝的天空,真的要跟他走吗?离开萧府不是自己最大的愿望么,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心里反倒犹豫了, 元辰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人皮面具,走到锦瑟跟前就想帮她戴上,手还没碰到锦瑟的脸颊,就听赵潜道:“你先去守着,别让人看见。”赵潜死死地盯着元辰的手道。 元辰愣了一下,随即将手中的面具恭敬地递到赵潜手中。 赵潜接过元辰手中的面具,小心翼翼地往锦瑟脸上敷去,锦瑟看着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的手指,不由得眯了眼,赵潜一阵好笑,手中的动作很是轻柔, 元辰呆呆地看着自家王爷的举动,这,这也太惊悚了吧?堂堂的铁血王爷,竟然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似是感觉到元辰的眼神太过火热,赵潜回头,轻咳一声,说道:“元辰。” 跟了主子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赵潜这话是什么意思,元辰有些不自在得回过头去,暗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好了。”赵潜停下手上的活计说道, “这就好了?”锦瑟有些怀疑地摸摸自己脸道。 赵潜不去理会锦瑟的质疑,吩咐道:“元辰等会就带你去依韵宫,比完赛后,在东门会有一辆马车,到时候,你上去。” 锦瑟不屑地撇撇嘴。 在元辰的引领下锦瑟一会就到了依韵宫,深吸一口气,加油,加油,没有什么过去的,给自己鼓完劲后,锦瑟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奴婢萧蝶儿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锦瑟很是郑重地给坐在上座的赵桓行了一个大礼。 “你就是萧蝶儿?”赵桓居高临下地问道。 “回皇上,奴婢就是萧蝶儿。” “抬起头来。”赵桓命令道。 锦瑟缓缓地抬起头来,只见一身穿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直直得看着自己,男子长着一张国字脸,横眉冷目,眼神里满是让人琢磨不出的情绪,但是那通身的气派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一种敬畏感,这怕就是传说中的天生贵气吧?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这般直视皇上。”安得禄看到眼前女子的表情,心里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吧?竟敢这般直视皇上,眼睛还一眨不眨地。 赵桓在位这么多年,谁见了自己不是小心翼翼地,可是眼前这丫头不但不不害怕自己,还敢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真的是如市井上说的那样萧家二小姐是胸无点墨,不知礼仪的草包? “对不起,对不起。”被安得禄这一吼,锦瑟吓得赶紧对着赵桓开始道歉。 “扑哧。”周围的臣子看着锦瑟的表现有些绷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这舞蹈比赛可是结束了,你还回来干什么?”赵桓问道。 锦瑟心里一惊,什么,结束了?那自己回来干什么?反正萧蝶儿经自己这么一闹腾也没有成绩了,没有成绩谁还愿意娶她?嘿嘿嘿,想到这,锦瑟心里乐了。 这女子怎么一会愁容满面,一会兴高采烈?赵桓有些猜不透这女子的心思。 “额,那皇上,既然比赛完了,那奴婢就告退了啊。”锦瑟边说边往后退,不时还尴尬地挠挠头。 “站住,朕有说让你退下吗?”赵桓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随意而为的女子, “额,那奴婢该怎么做啊?”锦瑟索性不去揣测圣意,直接问赵桓。 “既然都来了,那就舞一曲吧,反正这比赛结果也没出来。”赵桓看向周围的随行人员随意开口道。 锦瑟很是无语,不是说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又让自己来跳,还当真这么多人的面,锦瑟在心里腹诽着, “难道你不愿意?”看出锦瑟眼神里的不怨,赵桓故意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哪有,哪有,奴婢只是觉得反正都已经结束了,再耽搁皇上的时间,怕是不好吧?”锦瑟干笑道。 萧敏儿见状,从后方走出来,跪在地上说:“皇上,奴婢的妹妹自小生长在静安寺中,对于礼仪还有学识都不精通,还请皇上恕罪。” 锦瑟被萧敏儿这番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女人什么时候开始帮自己说话了?难不成真是良心发现? “既然如此,朕就不强人所难了,那你就退下吧,”赵桓维持着自己一贯的语调说道。 锦瑟领命退下。还未走出依韵宫,就见考察古筝的那位老先生跟另外三个先生一起走进了依韵宫。 第四章 圣意难测 担任乐器比赛评委的老夫子见到锦瑟后,满脸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与激动,“这位小姐,那首琴谱…….” 锦瑟心里顿了一下,随即莞尔笑道:“夫子不必着急,我回家后自会派人将琴谱送到夫子手中。”说着步态轻盈地朝远处走去。 “这位是?”其他三位夫子看着锦瑟的背影不解地问道。 “呵呵,一会你们便知了。”老夫子故意笑着卖关子了。 其余三位夫子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古诗没有分出第一第二不说,还将藏书阁闹得混乱不堪,皇上还不知道该如何怪罪呢,心里担忧还来不及,哪有时间调笑。 四位夫子将各自比赛的结果告知了赵桓,赵桓眉头一皱,问道:“这十二号是谁家小姐?” “启禀陛下,这十二号是萧府二小姐萧蝶儿。”安得禄脸上堆着笑说道。 “哦?那你们三位也是因着这萧蝶儿才分不出比赛的胜负?”赵桓将目光指向古诗评委。 三位夫子身形一震,赶紧下跪道:“正是,这萧小姐的诗句我等认为太过薄凉。” “薄凉?将那首诗给朕拿来。” 接过安得禄手中的纸,赵桓入眼的便是小巧清秀的字体,似乎还有一抹淡淡的清香气,顿时生出些许好感,再看诗句的内容,上面写道:“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这女孩心气怎么会这么清高?字字说出自己不屑于与他人攀比,坚守自己的秉性,这一点在自己的印象中倒是有一人与之相像,不过可惜那人早已不在了,眼神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惋惜甚至还有一丝的留恋。 再看夫子选出的另一首,字头娟秀像是出自大家闺秀之手,不过这诗句太过华丽,倒是可惜了这一手好字。 “这诗句比满是庸脂俗粉的诗句好多了。”赵桓说完竟然将那首古诗认真叠起来,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衣袖中,这一举动看傻了众人,皇上竟然那女子的古诗收藏起来了,这说明了什么,夫子太迂腐也能看出来,赶紧点头称是,唯恐一个不慎将皇上惹怒了。 不知何时潜入人群中的赵潜见到皇上的这一举动,心里一颤,皇兄不会是想要纳那女子为妃吧? “如此这乐器跟古诗的第一名均是萧蝶儿?”赵桓问道。 “回陛下,正是。”四位夫子异口同声道。 “如此此次品花会的花魁就是萧蝶儿。”赵桓淡淡地说道。 底下一干臣子可是不愿意了,这萧蝶儿虽说是萧府的小姐,到底还是庶出,况且这舞蹈比赛她根本就没有参加,凭什么得第一。 萧敏儿等人也是很不甘心,慕倩如原以为自己轻而易举地将这三人拖下水,自己就可高枕无忧,谁料到皇上根本不予追究,只是简单地斥责了几句,一听说萧蝶儿得了品花会第一,面部都有些扭曲。 一时间大殿上议论声此起彼伏,更有老臣开始劝解皇上,赵桓像是受不了这些人的聒噪,严声道:“都给朕住口,如此,你们便说说谁是第一?” “臣以为还是慕家小姐较为合适。”一男子缓缓走进宫殿说道。 只见男子一身藏青白鹤长衫,镶玉流苏环佩在腰间,气质出众,眸子如星辰般耀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陆相,你说这话可有何依据?”此人正是陆湘灵的亲生兄长,锦夏最年轻的宰相陆源。 “臣以为原因有三,一是这萧蝶儿本是庶出之女,与理不合,其二便是这萧蝶儿最后一场比赛故意缺席,依照规定,本就没有成绩,也是对皇上的极为不尊重,其三慕小姐的才情是洛城里数一数二的,今日的表现也是极为出众,故而,臣以为第一非慕家小姐莫属。”陆源很有条理地说道。 “呦,这是谁在放狗屁?真是熏死人了、”门外传来一阵调笑声,可谁也能听出这人语气中的不满与愤恨。 第五章 舌战陆相 陆源一抬头就见一妙龄少女朝自己走来,嘴角还噙出一抹冷笑,眼神里满是压抑着的怒火。[.超多好看小说] “人出生便无贵贱之分,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当今圣上还是路边行乞的乞丐都只是人,没有地位的差别,更何况区区嫡庶之分?这后一场比赛原本就是因为我临时晕倒没来得及参加,又怎会是故意缺席?再者陆相又说慕家小姐才情数一数二,难不成堂堂锦夏宰相放着大把的公事不管,整日里净盯着各家小姐在心里行那苟且之事?” 一番话说下来,锦瑟已是口干舌燥,又见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当时走到半路,觉得这样逃走很是不妥,刚刚返回宫殿门口,就听到这个什么陆相在那里恶意中伤萧蝶儿,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柳云枫听完这一番,眼神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与赞赏,而萧寒瑞却是一脸的茫然,这位口齿伶俐,富有智慧,能把陆相说的哑口无言的真是蝶儿吗? 陆源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听完最后一句,脸色已是铁青。 “你这是将皇上至于何地?皇上乃是万金之躯,又岂可与那乞讨的鄙俗之人相提并论?”陆源气愤的语不成调。(.) “乞讨的鄙俗之人?那陆相可知这你们陆家的祖先也曾在这洛城中要过饭?如此一来那陆相可是自己承认自己是鄙俗之人的后代?”锦瑟跟着萧寒渊也学过不少知识,每个世家的背景自己也是了解的,陆氏不过是跟着始祖皇帝一起打过天下而已,至于身份背景远不如萧氏来的尊贵。 陆源被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一旁的赵潜看着眼前的女子不卑不亢,一脸自信的神采,仅是这种气势也是令人敬畏。 女子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赵桓耳中,脸上也变得高深莫测,让人琢磨不透,锦瑟边说边观察着赵桓的神色,见他不语,也立刻闭了嘴。 “萧蝶儿,”赵桓沉稳的声音响起,听得锦瑟一阵胆寒,刚才只顾着争一口气,有些大逆不道的话顺口就溜了出来。 “你可知今日你犯了几次错了?” “回皇上,奴婢不知。”锦瑟直视着赵桓的眼睛一脸固执。 “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回来?”赵桓一把将手中的茶盏摔向锦瑟,没有丝毫的犹豫,赵潜眼神中一抹利光闪过,手指轻轻一弹,就见原本朝锦瑟抛去的茶盏径直朝陆源飞去,陆源一时不察,躲闪不及,等反应过来时,滚烫的热水已经沾满了自己的衣襟。 “奴婢觉得做事要有始有终,既然奴婢来参加这品花会,不管结果如何都要进行完,皇上要是想治奴婢的罪,等奴婢跳完舞以后再说也不迟。”锦瑟不卑不亢道。 赵桓沉默不语,算是对锦瑟的赞同,锦瑟道了一声谢,一手就将身上的衣物褪下,慕倩如暗道一句:“不知廉耻。”赵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慕倩如登时不再有任何的异议,心里也是极为恼怒,也不知这萧蝶儿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能把齐王也迷得团团转。 第六章 一舞再倾城之mp3不响了 锦瑟里面穿着一件雪白的舞衣,长长的裙摆简洁却不失大方,舞衣上洁白的没有一丝杂质,衬着女子如雪的肌肤更加动人,将那长长的发髻解开,只梳成一个马尾,其余的金簪玉钗被锦瑟丢弃在一边,引得众人哑然。 那金簪子在阳光的映衬下散发着异样的光泽,似是对那些一味追求权贵,攀附男子的官家少女的嘲讽。 唤来几个小太监在地上铺上一张有十平米之大的厚质白纸,取八个砚台分列在白纸两侧,深吸一口气后,锦瑟偷偷打开了mp3,气势磅礴的音乐在大殿上响起,却不见伴奏之人是谁,引得众人一阵好奇。 “谁给她伴奏?” “难不成是逍遥山人?” “不是,感觉像是明月公子更多。” 锦瑟为此次跳舞选择的是一首琴箫合奏曲《冬雪》,清冷的音调响起,伴随着古琴声的低缓,脚尖轻轻酌上砚台里磨好的浓墨,脚步开始缓缓移动,连绵不绝的曲线开始浮现,或高或低,时重时轻,看呆了围观的人。 随之箫声徐徐吹进,长袖甩开,滑过砚台平稳的水墨面上,泛起丝丝涟漪,长袖为笔,再落笔时,已是形成了山峦的雏形,旁边已经开始有人叫好,锦瑟不予理会,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地跳着舞。 再到琴箫合奏时,锦瑟脚尖轻轻点地,一个后仰唯美而典雅,将马尾发梢浸到砚台里。 在外人眼中女子的腰肢柔软似无骨,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比起刚才看过的舞蹈不知要灵动多少倍。 发梢刚刚触及到纸面,锦瑟以为终于要结束的时候,mp3居然不响了,这该如何是好,周围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那乐曲呢?怎么没声了?” 锦瑟心里更加慌乱,脚步一顿,一个鸡蛋般的污点开始晕染开来。 第七章 一舞再倾城之天外传音 赵潜看到锦瑟这般慌乱的神情,又没有听到音乐,心里也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对着元辰打了一个手势,元辰还未走出依韵宫,就听殿外传来一阵悠扬的古琴声,正好与刚才那首曲子融合,赵潜给了元辰一个眼,元辰领命出去。 锦瑟心中一喜,满头黑发倾泻而下,正好点在刚才画在纸上的树干上,形成些许细微的枝杈。 厚重的琴声带着一份淡淡的哀韵,比起刚才锦瑟用mp3播放的音乐多了几分灵动与鲜活。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又见女子用长袖将自己的面目遮住,指尖轻轻点触纸上,还在纳闷她想要干什么,又见她弹跳一下,从纸上跃起,一个漂亮的转身,跳在纸外,恰在此时,古琴声也刚刚结束,只剩余音回荡。 一幅泼墨雪原山景图展现在众人眼前,绵延不断的山峰上白雪皑皑,更妙的山脚下还有一株梅树,梅花瓣如女子嘴唇般红艳,前所未闻,前所未见,跳舞时还能作画?着实令人惊叹。(.无弹窗广告) 看到周围人目瞪口呆的样子,锦瑟摸摸鼻子,不巧的是将刚才点梅花的胭脂粘在了鼻子上。 萧寒瑞再三打量着自己眼前的妹妹,再看完她作画后,已经确定一个事实,这人绝对不是萧蝶儿,是自己念叨着的锦瑟。 此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到安得禄跟前耳语了几句,紧接着赶紧退下。 安得禄听到小太监的话后,脸色一变,立刻走到赵桓身边,将小太监说的话又对赵桓说了一遍。 赵桓神情有些激动,对着安得禄说道:“赶紧把人给请进来。” 安得禄领命扭着胖胖的身子忙不迭地朝外跑去。 锦瑟见自己渐渐走出了别人的视线,心中一喜,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朝人少的墙角的走去。 赵潜在听到那阵琴声之后,脸色变得就特别凝重,根本没有注意锦瑟的举动。 锦瑟来到一处临近窗户的位置,感觉室内空气有些窒闷,就朝外看去,就见一辆华盖奢侈的马车停在依韵宫外,隔着窗户,能观察到的地方微乎其微,风起,从车中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声,锦瑟心下疑虑,能在宫中行驶马车的人恐怕只有皇上吧?那这人是谁,竟然可以在宫中这般大胆,想起刚才那一阵琴声,锦瑟见四下无人,就掏出mp3,果不其然,真的没电了,那那阵琴声会是谁? 目光触及那辆马车,锦瑟眼中满是困惑。 第八章 我不同意 不一会安得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极其魁梧的青年男子,男子一身灰色长衫像是护卫一般的打扮,满脸正气,双目炯炯有神,先是对赵桓行了一个大礼,继而不卑不亢道:“皇上,今日品花会我家世子原本是想亲自给皇上请安的,奈何中途病发,特派奴才来向皇上致歉,还请皇上见谅。” “连日奔波,定是受了不少累,请你转告世子,朕很是挂念他,还请他一定要安心养病。”赵桓一想起慕世子的身体状况也是满脸的愁苦。 男子对赵桓行了一礼后,就朝外走去,安得禄亲自将其送至门外。 锦瑟就见一灰衣男子步态矫健地走出宫殿,来到马车跟前,低下头很是恭敬地对车里的人说着什么,忽然男子一回头,目光直直朝锦瑟所在的位置射来。 锦瑟心里一慌,扶住窗户的手一松,mp3就直直朝下坠落,想要伸手去接住,却是来不及。 就在此时,赵桓叫萧蝶儿前去,锦瑟内心纠结了一会,还是放弃了找寻mp3的打算,径直走到赵桓跟前。 赵桓派人将画卷展开,见到画后,眼神里也是掩饰不住的惊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对眼前的女子说些什么。 陆源早先只是听自己的姑母提过这萧家二小姐刁蛮任性,不知礼仪,今日一见,却是截然相反,自己对她的印象也开始好转,见到她鼻尖的那抹胭脂红,越觉得这女子可爱至极。 “皇上,奴婢已经将画做好了。”锦瑟认真地施了一礼对赵桓说道。 看着眼前的女子,赵桓越来越的她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竟然走下座位,缓缓走到锦瑟跟前,锦瑟读不出赵桓眼中的情绪,只是一味地闪躲。 赵潜心下一惊,挺身挡在锦瑟跟前笑道:“皇兄,臣弟几年未曾回宫,有几句贴心话想对皇兄说,不如我们边吃边说可好?” “朕正好也有此意,如此,萧蝶儿,你的舞技着实高超,这与你的过错相抵,你可愿意。”赵桓有些尴尬地缩回手。 “奴婢愿意。”不计较自己的过错,这是自然好,锦瑟忙不迭地答应道。 “此番品花会的花魁是慕倩如。”赵桓一字一顿地说道。 锦瑟原本喜悦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什么,老子辛辛苦苦地跳个舞,花魁竟然给了别人。锦瑟很不服气。 “奴婢不同意。”锦瑟鼓起勇气大声反驳道。 周围传来抽气声,这女子也太大胆了,竟敢明目张胆得违抗皇上的旨意,萧敏儿看向锦瑟的眼神中满是幸灾乐祸。 赵桓面目一沉,冷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第九章 死不同意 当不了花魁,就意味着萧蝶儿会被随便指给某个人,在这殿上,有几个是能配的上萧蝶儿的?想到这里,锦瑟也不再惧怕什么,“皇上,奴婢说,奴婢不同意,奴婢觉得凭借着慕家小姐的表现,这花魁当的是否太过勉强。”锦瑟忘不了自己跟萧敏儿争执时,慕倩如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听完这话,慕倩如当场就变了脸色,看向锦瑟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憎恨。 “你的意思是花魁是非你不可了?”赵桓耐着性子问道。 “皇上,奴婢此番参加品花会原本就是为了心仪之人来的,只因他身份低微,唯有通过品花会,我才可能跟他在一起,如果皇上愿意成全奴婢,这品花会的花魁不要也罢。(.)”锦瑟为了萧蝶儿的未来,只好豁出去了。 大殿上的人一片哗然,这女子也太不知含蓄了吧?就算是有这个想法也是要藏在心里,这样直白的说出来, 为了意中人才来参加品花会吗?听到这话柳云枫眼前竟然浮现出那个叫则成的小厮,难不成这萧家二小姐心上之人是那个小厮?这么一说的话,这萧蝶儿还真是有个性,可是一想起两人的关系,柳云枫不知为何心中很是烦闷,说不上是因为萧蝶儿还是则成。 有心上人?陆源看着眼前貌美如花的女子一脸坚毅的表情,心中很是受挫,自己是锦夏第一才俊,这女子非但不看自己一眼,还要为自己跟那个低微的野男人请婚,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场,自己真想好好问问这萧蝶儿那心上人是何许人也。 反倒是赵潜一脸轻松的表情,他知道这只是她的一种托词,他很确信她只是为了自家小姐才说出这番话。 “朕是该好好考虑,朕会与四位夫子好好商量,给这品花会一个圆满的结果。”说完赵桓在安得禄的引领下陪着赵潜走出依韵宫。 众人哗啦一声跪倒在地,嘴里还在高喊:“恭送皇上。” 锦瑟真心是不明白了,这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还是早点收拾包袱跑人才是。 等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锦瑟深叹一口气,刚要迈开步伐,就听陆源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萧小姐,不知小姐可愿意与在下聊几句?” “不愿意。”真心对这个什么陆宰相没有好感,锦瑟连考虑也没考虑,直直回绝了他。 “为何?” “为何?大殿之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的可是你陆宰相?试问陆相你被狗咬了以后,还会给这只狗喂骨头吗?”锦瑟冷笑道。 “你,你,”陆相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锦瑟看着心中就高兴。 “蝶儿,我送你回府。”萧寒瑞一把拉过萧蝶儿,不去理会这个什么陆相,任其官职再大,萧府还是不放在眼里的,两人并肩朝宫外走去。 第十章 偶遇湘漪 走出宫门,就见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停靠在大道上,元辰站在一边。 锦瑟心中一动,有个念头不断在自己头脑中浮现,“坐上去,坐上去,坐上那辆马车你就可以自由了,可以回到阿依汗。” 顺着锦瑟的目光,萧寒瑞也是看见了那辆马车,心中疑惑不已,又见锦瑟一副极其向往的样子,不由问道:“在看什么?” 锦瑟赶紧回过神来,笑道:“没事,我们回府吧。” “你是则成。”萧寒瑞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锦瑟来不及考虑就问道:“你怎么知道?” “嘿嘿,说不清,我就感觉比不是蝶儿,虽然你这的脸跟她一模一样,我还是感觉你不是她。(.无弹窗广告)”萧寒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则成不是其他人呢?”锦瑟有些好奇, “不知道,我就感觉你是则成,没有原因,”萧寒瑞信誓旦旦地说。 锦瑟眉角开始抽抽,这萧寒瑞怎么变得这么感性,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有些莽撞的半大孩子,看来是自己太过执念,人总会变的不是? 锦瑟跟萧寒瑞打打闹闹地朝萧府的马车走去,丝毫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一抹倩影。 品花会的事一时间就传到了萧敬远耳朵里,听完萧康的汇报后,萧敬远微微皱眉:“你是说皇上也在关注蝶儿?” “听下人说是这样,老爷,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萧康沉声问道。 “这品花会的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萧敬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听完萧敬远的话,萧康眼里满是担忧,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萧敬远,心里叹息一声,还是没有说出口。 陆氏早已在大厅等候萧敏儿多时,见自己女儿脸色阴沉的回来,刚要询问几句,就见萧蝶儿跟萧寒瑞紧随其后走进门来。 萧敏儿冷哼一声,朝陆氏行了一礼看也不看萧寒瑞兄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陆氏这般精明的人物怎么会不知道萧敏儿的反应是为何,对着萧寒瑞兄妹虚情假意了一番,就去了萧敏儿的闺房。 两人在大厅说了一会话,就一起去看萧蝶儿,可能是因为萧寒瑞是真的长大了吧,锦瑟感觉他变了好多,只是听着这谈吐,就少了几分戾气,跟这样的萧寒瑞聊天,锦瑟很是愉快。 “寒瑞,你们这是要去哪里?”陆湘漪在彩雀的陪同下正在逛园子,见到萧寒瑞兄妹立即打招呼,温婉有礼。 “大嫂。” 锦瑟可是没忘记自己还在扮演萧蝶儿,听到萧寒瑞这么叫,也是笑着叫了一声“大嫂” 陆湘漪只是一味地笑着,目光很是温和,询问了锦瑟几个品花会的事宜,这才翩然离去。 “同样是姐妹怎么差别这么大。”看到如此知礼,贤淑的陆湘漪,锦瑟禁不住拿她跟陆湘灵比较。 “大嫂也是个苦命的人。”萧寒瑞看着陆湘漪远去的背影,唏嘘道。 “怎么这么说?” “大嫂的娘亲只是陆家一个普通的小丫鬟,在大嫂只有三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小的时候来萧府被陆家恶奴欺负,还是二哥救得她。”萧寒瑞解释道。 萧寒瑞虽是轻描淡写了几句,锦瑟还是能体会到陆湘漪是多么不易,古代有着很强的嫡庶观念,没想到这么温婉可人的女子竟有这么悲催的过去,想到这里,锦瑟也是很心酸。 第十一章 陆湘漪的怀疑 “少夫人,你有没有发现二小姐跟以前不一样?”彩雀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叽叽喳喳对陆湘漪说个不停。(.) “怎么个不一样法?”陆湘漪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湖水问道。 “好多不一样啊,比如她竟然主动称呼少夫人,以前见了我们连理都不理,还有啊,三少爷好像对小姐跟以前也不一样啊。(.)”彩雀兴高采烈地说道。 “二小姐可能是参加了品花会懂礼貌了,至于三少爷嘛,我可是真没有看出来。”嘴上是这么说,陆湘漪还是起了疑虑,今天的萧蝶儿跟以往不同,但是如何不同,自己还真的说不上来。 “彩雀,跟三小姐走得很近的那个小厮叫什么?”陆湘漪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 彩雀眼珠一转,笑嘻嘻道:“少夫人说的是则成大哥吧?” 陆湘漪微微点头:“那个则成是什么身份?” “就是普通的小厮了,不过跟二小姐还有三少爷一起去静安寺呆了几年。” “哦?” “是啊,则成在二少爷跟前可是大红人呢,有好几次为了他跟夫人大吵,不过像则成这样相貌好,又有才知,谁会不喜欢他。”彩雀跟锦瑟接触不多,只是匆匆见过几面,但还是将他记在了心里,提起他,小脸竟是微微有些发红。 陆湘漪见彩雀这个样子,不由开口笑道:“听彩雀的意思,像是对那个则成很有好感,” “才不是,少夫人,奴婢,”彩雀有些不知所措,低下头揪住自己的衣角。 “呵呵”知道这小丫头脸皮薄,陆湘漪也不在逗她,想起那夜红灯下相拥的身影,眉角间竟是有了几分哀怨。 第十二章 蝶儿醒来 看着床上面色惨白,毫无一丝血色的萧蝶儿,锦瑟的心就像刀割一样,早上还活力四射的女孩,今天就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谁害的你。(.好看的小说) “蝶儿,这是怎么了?谁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的?”萧寒瑞先前并不知道萧蝶儿中毒的事情,扑到萧蝶儿身边,开始嘶吼起来。 “今天早上我给她化妆, “你给她化妆?伺候她的小丫鬟呢?肯定是那个老妖婆子,我去杀了她。”萧寒瑞双目瞪圆,脸色满是掩饰不住的怒火,握着拳就朝怡和居冲去。 锦瑟从身后抱住他,急急说道:“三少爷,你别着急啊,老爷说小姐晚上就会醒过来,你这样冲过去,又没有证据,难不成在你去书院之后,想让小姐一个人在这家里受人为难吗?” “你松开。”萧寒瑞望着锦瑟环在自己腰间的双臂说道, “我不。” 两个人在房屋中起了争执,萧寒瑞的倔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动,锦瑟费了好大的力都没松手,谁料锦瑟刚一松气,萧寒瑞奋力一扯,就听扑通一声,锦瑟直直地撞向身后的梳妆台。 哎呦,我的老腰,锦瑟疼的脸色一阵白,豆大的汗珠登时滚落,嘴唇微抿,强忍着不让自己怒吼,只好以一双幽怨的眸子看着萧寒瑞。 “则成,”萧寒瑞心里也是又急又悔,看着锦瑟强忍着痛意,自己也不再执着,只好将萧蝶儿的事放到一边,赶紧走上前去扶着锦瑟到一旁坐下。 萧蝶儿一睁眼就看见则成一脸关切的坐在自己床边,身后还站着自己的哥哥,有些迷糊,便问:“我这是怎么了?”一开口才觉得嗓子疼痛难耐。 锦瑟扶着腰,忍住剧烈的疼痛。赶紧给萧蝶儿递过一杯水,喂她喝下,这才开口说:“小姐,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此时锦瑟只是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身上的衣服还未更换,萧蝶儿见他穿着自己的正装,不由好奇道:“则成,你怎么穿着这身衣服?品花会怎么样了?” 锦瑟这才开始给她讲解品花会的事,包括自己跟萧敏儿三人的争执,听得萧蝶儿一脸悲愤,忍不住开口叫骂,听到锦瑟说为了心上人才参加品花会时,却是羞红了脸,头也迅速低下,目光不敢直视锦瑟。 萧寒瑞见自己妹妹醒了过来这才放松下来,给锦瑟找了一件男仆衣服换上,又交代了萧蝶儿几句,就扶着锦瑟送回了阁楼。 第十四章 意料之外 圣旨下来的时候,锦瑟正在阁楼准备路上所用的东西,刚把几件换洗的衣服叠好,就被一个小厮带到大厅外,萧敬远站在前方,身边站着的就是安得禄,看着眼前跪着黑压压的一片人,锦瑟微叹一口气,跟在人群后,跪倒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氏之女蝶儿品行贤淑,技压群芳,善良纯善,深得朕喜,乃封为贵人,择日入宫。” 安得禄的声音响彻在萧府大院,锦瑟心里猛然一沉,看着远处萧蝶儿颓然地倒坐在地,心里宛如针扎般疼痛,自己表现的已经够顽劣不堪,不知礼数,怎么还会被皇上选中,不是说品花会可以自主择婚吗?为什么? 安得禄笑眯眯地将圣旨递到萧蝶儿手中,笑道:“萧姑娘,奴才给你道喜了。”继而走到萧敬远身边向他问好。 萧敬远派人打赏了安得禄后,望着萧蝶儿久久没说话。 “爹,我不去,我不要进宫。”安得禄走后,萧蝶儿才回过神来,爬到萧敬远身边,大声哭喊道。 “蝶儿,这本是萧府的喜事,你哭成这般作甚,这不是存心让老爷为难吗?”陆氏缓缓起身,走到萧蝶儿身边,看着萧敬远说道。 “爹,我求你,你去跟皇上说,我不要入宫。”萧蝶儿几乎是哀求道。 “来人,把小姐带下去。”萧敬远硬下心不去看哭泣的萧蝶儿,径直离去。 见陆氏等人也相继离去,锦瑟快步跑到萧蝶儿身边,蹲下,一把抱住她说道:“小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入宫的。” “则成,你有什么法子吗?”萧蝶儿像是抓到了救生稻草,眼里满是希冀。 “事情因我而起,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萧蝶儿红着双眼看着眼前一脸坚毅的少年,将头紧紧埋在那有些单薄的怀抱中感受着少有的心安。 “蝶儿,如果不是我逞强替你参加品花会,今日便无入宫之事,我对不起你。”想起赵桓看自己的眼神,锦瑟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不要这么说,则成。”萧蝶儿看着锦瑟自责的样子,停止了哭泣,赶紧安慰道。 “总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将萧蝶儿安置好了以后,锦瑟径直走向了萧敬远的书房。 仿佛是早已料到锦瑟会来,书房的门径直开着,守在门外的侍卫竟然对着锦瑟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无暇顾及这些,锦瑟走进室内,见萧敬远还是一如既往伏案劳作。 “老爷,奴才” “你是为了蝶儿的事来的吧?”萧敬远头也不抬地问。 “是,” “唉,我也没有料到会是这番情形,本以为以你的才智,这品花会的花魁定是蝶儿的,谁曾想你怎会入了皇上的眼?”萧敬远顿下手,抬头看着锦瑟说道。 “那就如实禀报给皇上,就说小姐那日病重,说出是奴才假扮的,小姐不就没事了吗?”锦瑟急急开口道。 萧敬远竟然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怎么办,若是此事告发,蝶儿我还能保住,你呢?这可是欺君之罪,会被砍头的啊。” “我不怕,反正奴才这条命是萧府给的,奴才只愿小姐安好,”想起萧蝶儿那纯真无暇的双眼,锦瑟真是不忍心她去宫中受苦。 萧敬远死死盯着锦瑟,久久没有说话,却忽然笑道:“则成,蝶儿迟早是要嫁人的,或许进宫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锦瑟一下子就怔在了原地,心一下子就凉了。 第十五章 再入皇宫 再次入宫,锦瑟早已换了一件洁净的男仆小衫,丝毫掩饰不住那极其俊美的面貌,挽住萧蝶儿的手,两人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超多好看小说]虽然萧敬远的态度模糊不定,但是锦瑟还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来帮助萧蝶儿。 安得禄亲自在宫门迎接萧蝶儿,脸上还挂着恭敬的笑意。一个品花会就被皇上封为贵人,这萧二小姐可是锦夏第一人那,再说皇上身子还算强健,萧贵人的富贵还在后头呢,所以安赶紧转向风向标,打算投靠萧蝶儿。[.超多好看小说] “这老头是谁?”那次宣旨,萧蝶儿根本没拿正眼瞅过人家大内总管安得禄,所以看着安得禄一脸亲近之意,很是不解。 锦瑟在其耳边悄悄介绍了一下安得禄,萧蝶儿这才在锦瑟的指点下笑道:“安公公辛苦了,这点银子还请公公买酒喝。(.好看的小说)”说着偷偷塞给安得禄一个红包。 谁说人家萧家二小姐不知礼数,看着通身的气派,怪不得会入了皇上的眼,再看远处而来的慕倩如,陆湘灵,安得禄嘴角浮起一抹轻笑,只会自装清高。 “如此,就多谢贵人赏赐了,”安得禄转头对着萧蝶儿立刻换上了另一副谄媚的面孔。 萧蝶儿听到贵人二字,忍住想吐的冲动,冲着安得禄做了一个鬼脸,但看到锦瑟严肃的眼神,赶紧正色道:“如此,还请安总管在前面带路。” “没想到这萧二小姐还未正式册封,就已经摆起了主子的架子了?”慕倩如讥笑道。 萧蝶儿在此之前就听锦瑟说过慕倩如这人,虽是不相识,但是在场的就那么几个,除了自己认识的萧敏儿,陆湘灵,能敢跟萧蝶儿这么说话的,恐怕只有这慕家小姐了。 “是吗?如果我摆出主子的架子,你不是要给我行礼?”萧蝶儿正色道。 “你,你,你。”慕倩如连说三个你字之后,竟是被堵得说不出话。 “哎呦,主子,咱赶紧走吧,皇上可是等候多时了。”安得禄眼睛微眯,这一声主子可是狠狠地敲在了慕倩如的心里,也奠定了萧蝶儿在这些人中的地位。 慕倩如看安得禄这副样子,冷笑连连,待其经过自己身边时,嘴里轻轻吐出一句:“你再忠心也不过是条阉狗。” 安得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身子竟然气得微微发抖,竖起食指,指着慕倩如竟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第十六章 宫门争执 锦瑟也是觉得慕倩如说的有些过火,安得禄再怎么说也是赵桓跟前的大红人,王公贵族见了他也是要礼让三分,这慕倩如的嘴是吃了狗屎吗? 萧蝶儿也不傻,看着锦瑟寒了脸,又见慕倩如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把采住慕倩如的头发,嘴里冷笑道:“有什么事,你就冲着我来,不要拿我身边的人伤害,你不过就是眼热这贵人的位置吗,我跟皇上说让给你做可好?” 慕倩如没有想到这萧蝶儿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击。(.无弹窗广告) 一句我身边的人,让安得禄眼里满是感激,这萧二小姐竟然为了别人侮辱自己的一句话来替他出头,心里对萧蝶儿的好感又多了几分,或者说自己心中的天平已经倒向了萧蝶儿这边。 周围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萧蝶儿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锦瑟朝萧蝶儿使了一个眼神,就听萧蝶儿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不知礼仪,在那品花会上排挤我,如今又对安总管说出这番言语,我不教训你,可真是对不住那句萧家二小姐是乡村野妇。”说着就要甩慕倩如一个耳光。 “说你是乡村野妇也是轻的,你就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杂种。”慕倩如也撕下了自己贤良伪善的面孔,嘴里嗤笑道。 萧蝶儿身形一顿,大眼中开始氤氲着水汽,安得禄回头瞥见宫门处那金黄色的步辇,叫过一个小太监,在其耳边耳语几句,只见那小太监悄悄走到慕倩如身后趁着人多,从背后狠狠推了她一把。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慕倩如已经摔倒在地,身子底下还压着萧蝶儿,从远处看去就像是慕倩如压在萧蝶儿身上厮打她。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安得禄一摸眼睛,挤出几滴泪水,走到二人身边哭喊道:“慕家小姐,都是奴才的错,你就饶了萧二小姐吧,” 慕倩如一只手撑地,一只手还紧紧攥住萧蝶儿的衣衫。就听威严中带有几分盛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成何体统?” “皇上,奴婢,“慕倩如的手想要缩回却是来不及。 “皇上,这都怪老奴。”安得禄见到赵桓后,赶紧跪下哽咽道。 第十七章 事迹败露(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桓也不好仔细询问,派人将萧蝶儿二人扶起来,走到萧蝶儿身边,见她有些凌乱的衣服,眉毛一皱,索性身上没有受伤,又回头看了慕倩如一眼,慕倩如见到皇上的目光,心里竟生出几分恐惧,虽然赵桓什么都没说。(.好看的小说) 安得禄服侍赵桓近三十年,很是善于察言观色,知道赵桓对刚才的一幕虽是没有表态,但是肯定会追究,擦擦眼泪,赶紧跑到赵桓身后,朝萧蝶儿露出一个安心的眼神。 锦瑟原本是想跟萧蝶儿在宫门大闹一场,让赵桓对萧蝶儿死心,谁知道安得禄怎么会弄这么一出,看来让赵桓收回旨意很难。 这只是皇宫外的一个小插曲,待到进宫,走进大殿门口,看着眼前一排俊逸不凡的男子,不少女子早已羞红了脸。 “则成,他们都没有你好看。”萧蝶儿很是不屑得扫视了那些男子一眼,这些人跟自己的则成哥哥比可是差远了,想到这里,偷偷看了锦瑟一眼,又是羞红了脸。 锦瑟苦笑一声,严肃道:“别忘了我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知道了、”萧蝶儿甜甜得笑道。 因为锦瑟的身份低微便被人挡在了殿外不得入内, 又是一长串的礼仪,锦瑟看着前方金色的大殿,流光溢彩,看得人眼中竟有一瞬间的恍惚,安得禄的嘴 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等他念完,只见一女子跪倒在地说道:“启禀皇上,奴婢有要事相告,” “何事?” “品花会若是由人代替比赛取了好名次,该当何罪?”慕倩如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副神情像是早有了胜算。 萧蝶儿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一听到慕倩如这样说,害怕地小腿直打哆嗦,到处搜寻锦瑟的身影。 第十八章 事迹败露(二) 赵桓还真是不知道这品花会会出现这样的情形,轻咳几声,安得禄见状,一扯嗓子喊道:“品花会招人代替,这可是欺君之罪,依照律法,轻者打入辛者库终生为奴,重者满门抄斩。” 安得禄的一番话说完,萧蝶儿已经吓得没有足够的力气站立,身子直直地向后倒去。 自从人家萧蝶儿一走进大殿眼珠就粘在人家身上的陆源,见到心上人这个样子,赶紧走上前,一把将她扶起,在其耳边低语道:“你没事吧?” 萧蝶儿早就被吓得不知所措,没有听见陆源的话,眼睛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赵桓。(.) “如此,还请收回册封萧蝶儿的成名,因为当日参加品花会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另有他人。”慕倩如说完眼神直直朝殿外看去。 锦瑟在殿外将事情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慕倩如,你终于出手了。 赵桓丝毫没有想到能够在品花会上徇私舞弊会是自己刚刚册封的贵人,慕倩如这一番话无异于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是谁?”赵桓淡淡的声音中已经掩藏不住那强盛的怒火。 “自然是他,服侍萧蝶儿多年的余则成。”慕倩如葱白嫩手指着锦瑟毫不客气地说, “将他押进来。” 说话间有两个侍卫已经走到锦瑟身后,淡笑一下,锦瑟很是从容得朝大殿走去。 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锦瑟步伐移动,本以为会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普通小厮,谁知道进来的会是一个如此俊逸不凡的男子,温润的面庞上一双似水的眸子似是在倾吐如诗的语言,那双含情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美丽的萧二小姐。 如果说萧蝶儿的容貌是艳丽妖媚,那这小厮可真是称得上是绝美无双,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一起可真是称得上是郎才女貌。 慕倩如丝毫没有想到帮助萧蝶儿的人会是这么一个出尘不凡的男子,见他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心里又急又恼还隐隐有些期待,说着又开始打量起锦瑟。 锦瑟看着陆源这么暧昧地搂着萧蝶儿,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这个陆相可真是无耻,真是属墙头草的,眉毛一皱,走上前去,拉过萧蝶儿笑道:“陆相,你不觉得你这样搂着我家小姐,于理不合吗?” 萧蝶儿见锦瑟一来,心莫名就踏实了,挣脱了陆源的怀抱,紧紧朝锦瑟靠去。 “奴才余则成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锦瑟很是正式给赵桓行了一个大礼,双腿跪倒在地,身子直挺挺地立着。 萧蝶儿见状也跟着锦瑟身后跪下。 打锦瑟进来一直没有吱声的赵桓,待到看清她的容貌,纵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他,眼里也是惊讶,惊讶。 看着与自己记忆中那个容貌有八分像的人就跪在自己跟前,赵桓缓缓走下玉阶,来到锦瑟跟前蹲下身子,用手抚上那脸庞,低语道:“彩云,是你回来了吗?” 彩云,彩云,这两个字犹如钟声狠狠撞击着锦瑟的内心,因为自己的母亲就叫燕彩云 第十九章 事迹败露(三) 彩云?这皇上到底在说些什么?平稳了一下情绪,锦瑟将脸一偏,正色道:“皇上,奴才可是欺君的罪人,你这样做置慕家小姐于何地?”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反驳过自己,赵桓将脸色一沉,开口道:“只要你将实情如实相告,朕自当考虑对你的责罚。” “慕家小姐说奴才代替自家小姐来参加品花会,可有何证据?” “世人都知萧二小姐不学无术,自小又在那寺庙中长大,这礼仪更不必多说,所以奴婢很是好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没想到只是这一个小小的怀疑,奴婢就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慕倩如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击掌三声,两个人就朝大殿走来, 锦瑟眯起眼,就见冯太医跟一名年纪约五十岁的男子相伴而进。 那两个老人先是对皇上行了一礼,赵桓面露不解。 “皇上,这位是已经辞官在家的老乐师慕容子,只要萧小姐再将那日的乐曲弹奏一遍,他就能分辨出是否是一个人弹奏。”慕倩如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则成,”萧蝶儿害怕地揪揪锦瑟的衣襟。 锦瑟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随即起身走到慕倩如身边说道:“敢问慕小姐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小姐这般做?于公,我家小姐是世代世袭爵位的萧侯府出身,听闻慕家二老爷并无官职,这一点,慕小姐就逾越了。”慕倩如的父亲只是慕家庶出的二房,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官职,根据这些,锦瑟一条一条地反驳着慕倩如。 慕倩如脸色一白,登时说不出话来,又听锦瑟道:“于私,我家小姐出身高贵,那弹奏取悦他人的事,我觉得还是慕小姐来做比较好。”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是什么东西?”慕倩如已是气恼至极,一把揪住锦瑟的手,递到冯太医手中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魅惑主子的妖精到底是男是女。” “不许你这么说则成哥哥,”萧蝶儿走上前挡在锦瑟跟前。 锦瑟心中一暖,对萧蝶儿笑笑,随即从慕倩如手中收回胳膊,冷下脸说:“魅惑主子?不知慕小姐从哪里看出我魅惑主子?难不成一个贵家小姐下贱到跑到萧府偷看我一个奴才吗?” “我哪有胡说,你明明是个女的,却扮作男装,不是为了吸引二少爷的目光是干什么?”慕倩如原先还对锦瑟存有几分好感,但是见他这么维护萧蝶儿不由得气急,一口气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抖了出来。 慕倩如的话一说出口,萧蝶儿刚刚还紧握住锦瑟的那双手倏地垂下来,回头看向锦瑟的眼神中满是质疑。 第二十章 迷茫 大殿之上传来一阵唏嘘声,看着锦瑟的脸色越发凝重,慕倩如嘴上的笑意更加浓厚,趁着锦瑟呆愣之际就将她的手递到了冯太医手中。 在萧寒渊还未出征前,这冯太医可没少受冷面少爷的威胁,如今威胁自己的人早已带兵征战,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想到这里,冯太医把着锦瑟的手,一字一句说道:“皇上,此人确实为女子。” 萧蝶儿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自己真心爱慕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是个女子,而自己却一无所知,还在傻乎乎地幻想取得品花会的胜利与他双宿双飞,呵呵,放声大笑三声,看也不看锦瑟一眼,萧蝶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大殿。 看着伤心欲绝的萧蝶儿,锦瑟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刚刚迈出步伐,就被人给拉住,只见慕倩如又道:“皇上,奴婢想这小丫鬟女扮男装也就罢了,谁想到她可不是我们锦夏的人。” 赵桓原本还沉湎于锦瑟的容颜中,听到慕倩如这般说,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语气倏然变冷道:“不是锦夏国人,那是何人?” 最近锦夏可以说是外患重重,先是素来与锦夏交好的苏里在塞外屯兵,弄得锦夏人心惶惶,再有附属国阿依汗近日局势动荡不安,要是眼前这个女子是哪个国家来的细作,自己绝不姑息养奸,想到这里,赵桓目光似箭,眼神灼灼地看着锦瑟。 “嘶”肩上传来一阵凉意,锦瑟愤怒地看着撕扯自己衣服的慕倩如,却听她道:“皇上,这肩上燕子的图腾,可否说明了什么?世人皆知这燕子可是阿依汗的圣物,人人以燕子为尊。” 众人将锦瑟团团围住,看着她裸露的嫩白雪肌,各种各样的眼神都有,只有少数几人仔细观察着那纹理复杂却栩栩如生的燕子。 柳正浩看着锦瑟肩膀上的燕子,脸色倏然变得严肃起来,柳云枫看着锦瑟在大殿上无助的样子,很是着急,急急向前走去,谁知手下一紧,只见自己父亲满脸怒气地看着自己。再三挣扎,柳正浩见没人看来,拖着柳云枫就朝殿外走去。 锦瑟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那么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慕倩如脸上得意的笑容,优雅地将已经被撕坏的衣服整理好,深呼吸一口,才将所有的不安掩下换上一张明媚的笑脸,“不知慕小姐这出戏可演好了?” 慕倩如脸色有过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理直气壮道:“我哪有演戏,明明就是。” 第二十一章 入狱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好好的品花会如今会牵扯出这么多事端,加上这女子又是萧府的人,如今萧府重兵在手,要好好处理才好,赵桓不由扶额,安得禄走上前,就听他道:“先把这个女子关进牢房,等小侯爷来了,再发落。” “皇上,那品花会的成绩怎么办?”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成绩,大臣们一听着急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担心这个,家国未定,又有外敌觊觎我锦夏的大好河山,你们倒好,一个个只顾着自己的儿女情长。”赵桓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很是恼怒,恨不得把那些挑事的官员都送到阿依汗去驻守,随意吩咐了几句,就带着安得禄匆匆离去。 心里担心着萧蝶儿,锦瑟举步向前,还没走到门口,就上来两个侍卫将她架起到大殿外。 锦瑟很想跟电视上演的那些勇士一般,昂起头说一句你们放开手,我自己会走,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已经被人拖出了殿外。 “等一等。”有人在身后叫道,锦瑟回过头去,就见萧蝶儿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 萧蝶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尽量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暗哑道:“则成,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你只是为了得到皇上的注意才来接近我?”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么?”虽然因为没有跟萧蝶儿说过自己的身世,但从始至终,锦瑟都没有利用萧蝶儿的意思,如今听到萧蝶儿这么说,锦瑟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见萧蝶儿闷着头不说话,锦瑟也不再等答案,跟着两个侍卫的步伐就朝远处走去。 第二十二章 密谋之前 柳云枫冷眼瞧着自己父亲,眉目间很是不耐,很担忧那个叫则成的小厮,当知道他是女人的时候,心中竟然有一份窃喜,下意识地就要去保护她,可是真的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阻止自己。 “云枫,那个女孩子,你就不要去管了,她与你无关。”柳正浩盯着柳云枫看了一会,冷冷开口道。 “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没有别的意思,” “她是萧家的家奴,不管你怀着什么样的心思,都不该插手,况且你是齐王的人。”柳正浩 柳云枫轻微地冷哼一声道:“父亲,我跟你说过,我无心参政。” 柳正浩气得脸色苍白,指着柳云枫竟是半天没有说话,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递到柳云枫手中,说道:“齐王让我给你的,他说你看了这件东西,就会去找他。”说完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柳云枫拿起手中的东西,不屑地瞥了一眼,只是这一眼,整个人就像是被是丢了魂一样,手里紧紧攥住齐王给的东西,脸上满是激动,朝柳正浩远去的方向飞奔而去。 锦瑟跟着两个侍卫身后,见到柳云枫的身影先是顿了一下,随即快速低下头,谁知人柳云枫丝毫没有看她,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尴尬,暗想柳云枫这个急匆匆的样子是要干什么去?自己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这么失态,不过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现在自己都要进大牢了,还是不要牵扯无辜了。 齐王府,赵潜满脸阴霾地坐在书房,端坐在一边的房成眉眼间也是一丝忧愁。 “房先生,你说揭穿她的身世,你果真还是这么做了不是?”赵潜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一想到自己钟情的人竟然被押入大牢,即便平日里不喜形于色,这会也是坐不住了。 “王爷,我知道你对那女子上心,可你忘了你这次进京的任务吗?”房成一脸担忧道。 赵潜怎么会忘记自己来京的目的,母妃惨死,自己被驱逐到塞外之地,想起母妃临死前的惨状,这恨意,即便是在梦中也会让自己惊醒。 “王爷,柳尚书家的公子来访。”门外管家恭敬地说道。 “快请进。”房成很是激动,起身就要去门外去迎接。 “房先生,你还是躲到一边吧,这样的场合,你的身份。”赵潜提议道。 房成知道自己鲁莽了,刚才的举动在赵潜眼中是多么的碍眼,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眼睛却没有瞎。 第二十三章 真的有人劫狱 充斥着一股恶臭的阴冷牢房内,拷问声,鞭笞声,犯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锦瑟独自坐在稻草堆上,双目无神地看着血迹斑斑的牢房墙上那一个小小的窗户,窗外一轮孤月正在发出清冷的光。[] 想起萧蝶儿那句:“是不是你只是为了得到皇上的注意才来利用我?”锦瑟脸上写满了不屑, 呵,吸引皇上的注意么?我还不至于,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在锦瑟的心间蔓延,忽然一阵冷风袭来,身上穿的原本就单薄,锦瑟才意识到已近深秋了,萧寒渊已经离去半个月了,不知出征路上可否顺利? 摇摇头想起自己未知的前途,还是把这份担忧隐藏在心里吧,可是越是不想想,脑海里全是萧寒渊的一举一动,那如冰的眸子仿佛就在自己身边从未远去。(.) 对于萧寒渊的情感,锦瑟也是琢磨不定,在自己眼中萧寒渊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要是真的在一起,这怎么可能?再说自己心里还在想着许皓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脂粉香气,似乎有越来越浓烈的趋势,这时一个身影在锦瑟跟前一闪而过,原本灯火通明的牢房,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原本嘈杂的牢房瞬间安静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狱卒的怒骂声。 锦瑟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打断,心里竟萌生出了些许期盼,难不成是有人要劫狱救自己出去么?电视中的经典剧情真的要在自己身上上演了,想到这,锦瑟就摸着黑,急匆匆地朝前走去。 黑暗中一双手悄悄抚上了锦瑟的肩膀,心脏猛地一跳,有些呆愣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锦瑟吓白了脸,缓缓回过头去,因为看不见眼前的人,只好低声问道:“你是谁?” “一个你辜负过的人。”男子的声音很好听,温柔中有些妩媚似乎隐隐带着埋怨。 锦瑟开始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这个人的印象,开口问道:“是叶翔吗?” 周围的空气开始凝滞,男人身上散发出阵阵寒气,锦瑟哆嗦了一下,又道:“那是马奋吗?”原谅我吧,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跟谁有过接触,听着这声音应该不会是萧寒渊吧? “难不成你是少爷?”锦瑟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拽着男子的衣衫问道。 第二十四章 你是谁? “少爷,哼,你们少爷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无弹窗广告)”男子有些厌恶地甩开锦瑟拽着自己的衣袖冷斥道。 听到萧寒渊不能活着回来,锦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中传来阵阵疼痛,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呵,”男子冷笑一声道:“今日这个结局是你想看到的吗?你真心对待的萧二小姐失去了对你的信任,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替你说,你倾慕的萧寒渊此刻还在边疆征战,生死未卜怎么可能会来救你,而你却成为了阶下囚,可曾后悔?” “后悔?呵呵,呵呵,悔又如何,不后悔又如何?反正我也活够了,死不过是扎眼之间的事。(.好看的小说)”锦瑟这才意识到萧寒渊是去上战场而不是跟人打架,生死未卜,那如玉般的少爷真的会死在战场上吗?锦瑟不敢想,只好赌气地说出一番话来。 “一听我说你们家少爷要死你就受不了了?嗯?当年我.......”男子只觉胸口堵得慌,忍不住就要把自己的身份泄露出来。 “当年怎么了?”锦瑟有些不解地看向男子,只是看到一双怒火燃烧的眸子,心里很是好奇,自己什么时候结识了这样的人物。 “想死,我偏不如你的意,这世间的百般苦楚你还没有受过,我怎会让你这般容易地死去。”夜幕下男子一脸狰狞地说着,一手捉住锦瑟的肩膀,手劲越来越大,锦瑟的肩膀就快被他拧断。 锦瑟强忍着肩膀处传来的强烈的痛意,有气无力地说:“你若是这般恨我,就该杀了我,不必如此费劲,” “恨一个人报复她的最好的方法是什么,你知道吗?”男子的声音倏然变得甜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嘴角轻轻略过锦瑟的耳垂,引起锦瑟一阵战栗。 “那你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来这般羞辱我?”锦瑟低声怒吼道。 “跟我走,”秦凤尔警惕地看了一下四周低声对锦瑟说道。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这人这会就这么对待自己,还不知道跟你走了以后,是死是活呢。 男子眼中满是痛惜,多年来积聚的情感一下子涌上心头,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忍辱负重,明明知道她在萧府,可是却始终忍住自己的思念在门外徘徊,明明知道萧府是自己一生不幸的开始,可是还是愿意去面对自己的噩梦,声音有些暗哑道:“难不成你真的忘了我?” 男人的声音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酸,受到他情绪的感染,锦瑟敢要解释一下,可是男子一下子将锦瑟挡在身后,交代道:“一会只管紧紧抓着我的手,千万不要放开。” 锦瑟竟然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这时牢房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第二十五章 阴谋漫月痕 “哗”牢房一下子被火把点亮,锦瑟被这明亮的光线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只见一个手执长剑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就站在自己跟前,男子的身形说不上魁梧高大,肩膀甚至是有些瘦弱,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熟悉,像是在那里见过他。 几个衙役见锦瑟这边有陌生人出现,举着刀就朝这边走来,“去角落把这身衣服换上,不要回头,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后就会看见一辆马车,赶紧离开这里。”男子将锦瑟紧紧护在身后,递给她一套衙役的衣服。 男子冲到前方跟衙役厮打在一起,锦瑟赶紧将衣服换在身上,不知何时,所有牢房门纷纷打开,囚犯们纷纷跑出来,现场一片混乱,趁着人多,锦瑟小心翼翼地跑离了现场,离别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个冒险来救自己的人,朝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 男子恰巧看见了这一幕,朝锦瑟摆摆手,示意让她先走。 锦瑟压低了帽子,匆匆朝门外跑去。 “站住。”安得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锦瑟刚刚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牢房内发生了何事?”安得禄是奉了赵桓的旨意前来叫那个冒充萧二小姐的小厮前去面圣,听见牢房内一片混乱,担心有人来劫狱。 锦瑟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回安公公,牢房内有人来劫狱,头儿吩咐我去搬救兵。” “啊?坏了,坏了。你们几个赶紧跟我进去。”安得禄吓得脸都白了在几个人的陪伴下,急匆匆地朝大牢内跑去。 锦瑟松了一口气,来不及感慨,快步跑向那辆停靠在角落的马车。 “哎?不对呀,那小子怎么知道我姓安?”安得禄一拍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忽悠了。 待到安得禄反应过来,锦瑟早就坐上了马车。 此时的齐王府内依旧是往日的清冷寂静,可是书房内早已吵成一片。 “我不同意,怎么可以拿一个女孩子来做棋子。”听完房成要牺牲锦瑟来达成分化萧府的目的,柳云枫情绪很是激动,几乎是嘶喊出来。 赵潜的眉头也是紧皱,这个计策虽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是要让锦瑟受这么多苦,自己还是不舍。 “房先生,没有别的计策了吗?”赵潜沉声问道。 “王爷,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现在不是讲究儿女情长的时候,在你事成之后,再去好好补偿这个姑娘可好?”房成没有柳云枫跟赵潜那般有那么多顾忌,自己只是谋士,当然是要从最大利益出发。 “王爷,不要,君子取之有道,你这样做,我怎么会甘心跟从你?”柳云枫激动地站起来,恳求道。 “柳夫子难道不想知道令妹的下落?”房成嗤笑道。 柳云枫登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垂下头,不再言语,在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比不上一个锦瑟,哪怕是为了锦瑟杀人放火,自己也在所不辞。 “就按房先生说的办吧,”赵潜说完就离开了书房走到院中,看着清冷的月亮,自己在心中暗暗发誓,锦瑟只是这一次我要利用你,待到事成之际,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黑夜中传来一阵叹息,不知是人的还是命运的,乌云渐渐袭上月亮,只是这一瞬,所有人的命运终将发生彻底地变化。 第二十六章 再入虎口 马车一路驶向城外,透过车窗,只见月影斑驳洒落在路上,留下一路怅然,自己就这样离开萧府了吗?想起了这些年的发生的点点滴滴,虽然波澜不惊,可是心里隐约有几分不舍。 突然马车剧烈地颠簸了一下,锦瑟担心有人追上了,心下一惊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追上来了?” “姑娘,没事,只是我赶车赶得太快了,你没事吧?”年迈苍老的声音从车外传来,锦瑟这才放下心。 “没事,老人家,你慢点赶车就行,晚上黑灯瞎火,还是小心点好。”锦瑟好意劝道。 “哎,哎,我晓得,不过还好快上佳节了,这路上点了好多灯笼。”老人乐呵呵地说道。 闲来无事,锦瑟索性就跟老人聊起天来:“上佳节是什么?为什么点灯笼?” “姑娘你不知道吗?这上佳节相当于民间的品花会,只不过是更加自主些,比如说要是一个小伙子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就在她们家的树上点上一盏灯笼,要是这个女子答应了男子的示爱,就会把灯笼取下,自此结成良缘。”老人的话娓娓道来。 锦瑟的心跟着老人的话剧烈地跳动着,当听到最后那句,所有关于萧寒渊的记忆一下子涌上了心间,从第一次把他错认为凤尔开始,这个冷冰冰的男子仿佛就一直存在在自己的生活中,或多或少,原来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把萧寒渊放到了心中。(.) “要是男子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就在家门口的树上挂上一个红灯笼,要是女子答应了男子的求婚,就会把灯笼摘下,自此结成良缘。” 初冬季节,即便是躲在装有火炉的车厢内,锦瑟也是觉得有几分寒意,但是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在耳边不断地回荡,闭眼刻意不去想,但还是浮现出萧寒渊的面庞。 “灯笼,灯笼,”锦瑟嘴里喃喃道,忽然冲着驾车的人说:“老人家,回萧府,我先回萧府,你去跟他说一声,等我拿回东西后,就来找他。” 夜幕下看不清车夫的表情,只见他马鞭一挥,转了方向,朝着萧府驶去。 锦瑟急匆匆地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朝府内走去,顺着围墙,锦瑟找到了专属自己的狗洞,扒开杂草,毫无阻碍地进了院子,走到阁楼,刚打开房门,径直走到床上将那盏红灯笼拿起,突然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从灯笼中弥漫开来,紧接着眼前一黑,锦瑟就失去了知觉。 古色古香的红木床上,年近七旬的萧老太爷抽着自己的烟杆,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慢慢地将那烟雾吐出,一副沉醉不已的销魂面孔,因为长久吸食烟草而导致身体日益消瘦,干瘦的面庞上只留下一双浑浊的眼睛在洞察着世事。 “吱”房门打开,寒风涌了进来,突来的寒意让萧老太爷忍不住缩缩脖子,但看向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厮扛着一个人走进来时,浑浊的眼神瞬间焕发出奇异的色彩,顾不得穿上鞋子,颤颤巍巍地跑到两个人跟前,嘴里说着:“慢点放,轻点,”像是嫌弃男子粗手粗叫,萧老太爷一把将手中的烟杆扔掉,小心翼翼地抱住自己早就垂涎已久的人儿,颤颤巍巍地走向花床。 无边无际的黑暗朝自己涌来,梦里有许皓然,有萧寒渊,还有柳云枫,他们的面孔不停的在自己眼前变换着,先是萧寒渊浑身是血站在自己跟前,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言不语,再接着就是许皓然搂住一个年轻的女子,一脸幸福的微笑,最后竟成了柳云枫哭着质问自己:“锦瑟,你为何不认我,为何要躲在我?” “不要,不要。”锦瑟在睡梦中被这样的情景吓得大汗淋漓,睁开眼一看,就见萧老太爷干瘪的脸庞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放大。 擦,怎么遇见这厮了?锦瑟瞧着眼前的动静,估计又是被这个糟老头子给逮住了。 先前因为跟萧寒瑞兄妹在静安寺呆了五年,远离了萧府的龌龊之人,后来跟着萧寒渊回了萧府,即使碰见萧老太爷,碍于萧寒渊的情面,自己也会先安无事,现在萧寒渊领兵出征,自己最得力的靠山没有了,萧蝶儿又不理自己,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宝贝,你可真是想死我了。”萧老太爷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对锦瑟上下其手,嘴里还流着哈喇子。 恶心死我吧,锦瑟恨不得眼前的人赶紧去死,自己怎么又回到了这里?想当初进萧府的时候就是被人带到了这里,现在要离开萧府了,怎么还是回到了原地,神,谁来救救我? 锦瑟张开嘴想要破口大骂,一张嘴就是不成调的呜咽之声,只见萧老太爷一脸奸笑地看着自己:“宝,你就不必再费口舌了,我给你吃的药,足够你三天三夜说不出话来。” 你卑鄙,你无耻,锦瑟怒目而视,悲愤地想要自杀,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全被束在床上,挣扎不得。 “嘿嘿,我就喜欢你这个泼辣劲,你就好好享受吧。”说完竟是扒光自己的衣物,露出自己干瘪的身板,直直扑向锦瑟。 不要,不要,锦瑟在心里呐喊着,谁来救救我,情急之下,一向顽强的锦瑟眼角竟然渗出几滴泪,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心里恨不得将萧老太爷碎尸万段,大卸八块。 这时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响起,萧老太爷有些懊恼得看向门外,紧接着就听见萧康在门外喊道:“萧老太爷,老爷让我前来问你一下,有没有外人闯入?” 听到萧康的声音,锦瑟眼前一亮,身体疯狂地扭动起来,想要弄出点动静,萧老太爷一把拽过被子将其盖在锦瑟身上,正色道:“我这里没有人闯进。” “那奴才就去回了老爷,打扰了。”萧康行了一礼就带着众人去了别的院落,锦瑟刚刚升起来的希望,一下子被打消了,看来自己真的是在劫难逃。 第二十七章 绝地反击 听见外边的动静渐渐小了,萧老太爷走到门口透过门缝朝外仔细观察一番,见人走远了,这才放下心来,快步跑到床上,掀起被子,看着锦瑟因为愤怒而羞红的面庞,只觉得这人有说不出的妩媚,比自己以往见过的小倌不知道要美多少倍,心里就像是有团火在燃烧,一手握住她的胳膊,呼吸越发沉重,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锦瑟绝望地闭上了眼,纵是有神器手镯在手,还有羊皮袋子,你说不出话,没有声音来指挥,这些东西的作用微乎其微。 “唔,唔,唔。”锦瑟想要喊不要,可是喉咙里发出来的全是这种呢喃之音,听在萧老太爷耳里却成了天籁之音,皱纹遍布的手掌干枯得犹如贫瘠的土地,颤颤抖抖地伸向了锦瑟的衣服。 只听见“刺啦”一声,锦瑟就感觉胸前一阵冰凉,猛然睁开眼睛,用嗜血的眼神直直盯着萧老太爷,我发誓,你今日是碰了我,他日我会穷尽毕生之力用你的鲜血来还我的清白之身。 萧老太爷只是死死盯着锦瑟胸前,许久不说话,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失望与恼怒,颓然地走下床去,对门外喊道:“来人,来人。” “老太爷,你有何吩咐?”门外一个男声传来。 “这小子怎么会是个女子?我老了,你们就可以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吗?”萧老太爷掐着腰对着门外吼道,因为气愤而导致气不顺,说完后竟是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哎呦,老太爷你莫要生气,奴才这就去请清秋馆给你把虞公子请来可好?”男人低眉顺眼谄媚道。 “那些个庸脂俗粉怎么能入了我的眼,那滋味还不如前些日子给我弄来的小厮滋味好,哼。(.好看的小说)”萧老太爷走到一旁的榻上躺下抽着烟杆说道。 锦瑟见萧老太爷失去了对自己的兴趣,面上一喜,赶紧竖起耳朵来认真听。 “老太爷说的是那个姓马的小子?”门外的人四下瞅瞅见没人经过,压低了声音说道。 马?锦瑟一听到这个字眼,浑身颤抖了一下,这才恍惚意识到马奋失踪了好久了,自己一直说要去寻找马奋,可是都是因为这样或者那些那样的理由而不断推迟,现在却不曾想是在这个地点,这个时间,从这么不堪的人嘴中说出。 “吱呀”原本紧闭的大门猛然打开,就见四个小仆抬着一个铁制的笼子走进屋子,当看清楚笼内的景象时,锦瑟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侥幸心理一下子又提了上来。 笼子里那还是人么?全身布满各种疤痕的男子蜷缩在笼子的一角,双目呆滞地看向笼子外边,男子身上什么都没有穿,除了还算清秀的脸以外,其余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有各种伤疤,下体还有脓血不断渗出。 实在是太惨了,锦瑟看得眼泪直流,到底是谁这么对待他,哪怕是一个陌生人受到这样的待遇,锦瑟都会深深同情,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朋友,让她于心何忍? “老太爷,这小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只是靠药来给他吊着一口气,那你今晚......”一个管事打扮的人站在一旁恭敬地问道。 “留下来。”萧老太爷整整衣衫,信步向铁笼走去,烟斗里燃烧的香烟燃烧着,忽明忽暗。 马奋看见萧老太爷走近,原本无神的眼睛出现一丝恐惧的波澜,身子开始不停地颤抖。 “老太爷,你床上的那个怎么办?”男子瞥了锦瑟那玉脂般的肌肤,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意味。 萧老太爷停下脚步,看了锦瑟一眼,不以为意道:“赏给你们了,不过完事后,给我清秋馆换个好看的清倌来。” 男子满脸欣喜得应声答道,走过去,开始给锦瑟解开束缚手脚的绳子,大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间或着触碰锦瑟的身子。 手上的绳子被解开,男子起身向下去接脚踝处的绳子,趁着男子一时不察,锦瑟掏出一把金色佩刀,缓缓抽出刀子,锋利的刀面倒映出萧老太爷的一举一动,狠命刺向男子。 第二十八章 萧老太爷之死 男子早已被萧老太爷的这个赏赐弄得春心荡漾,乐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就想早点把这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带回去好好疼爱一番,丝毫没有注意锦瑟的动作,锦瑟就是瞅准了这个时机,将刀子抵在男子脖颈处用力一抹,脖子处传来的剧痛让男子猛然回头,不敢置信地看向锦瑟,趁男子一时慌乱,锦瑟手拿佩刀,直直刺向了男子的心脏。 血倏地奔涌出来,染红了锦瑟的双手,猛然将佩刀抽出,鲜血就喷到她的脸上,脖间,鲜血刺红了锦瑟的双眼,只见男子哀嚎一声就直直倒在床上。 萧老太爷刚刚打开牢笼,听到男子凄惨的叫声后,转身看向床间,此时整个房间里只有锦瑟,马奋,萧老太爷还有这个管事四人,锦瑟估计了一下,只要萧老太爷识相一下放自己跟马奋走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锦瑟随便穿上了一件衣服,就跳下床去,在萧老太爷喊出声之前走上前将佩刀抵向他的下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说些威胁性的话语,可是嘴里真是说不出话来。[.超多好看小说] 萧老太爷心里虽然很慌乱,但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冷声问道:“你想干什么?这里是萧府,你以为你杀了我就会逃出去吗?” 锦瑟心下一惊,看着躺在笼子里的马奋,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将刀子死死抵住萧老太爷的脖间。 “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萧老太爷顾不上什么面子问题,开口就大声叫喊出来。 趁着锦瑟手忙脚乱的时候,萧老太爷拿起烟杆就朝锦瑟的鼻尖凑去。 又是一阵异香,锦瑟顿时感觉有些头昏脑胀,手脚变得软弱无力,手指一松,佩刀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声音清脆而响亮。 “贱货,还敢来杀我,看我不弄死你。”萧老太爷的面孔变得狰狞可怖,狠狠踹了锦瑟一脚,锦瑟吃痛,蜷缩在地上好久没起来。 萧老太爷一把拽着锦瑟的头发,用手轻佻地勾着锦瑟的下巴,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冷笑道:“还真是生的一副好相貌,把你给那些下人我还真是不舍,好多年没碰女人了,今个儿我也换换口味。” “呸。”锦瑟用尽全力将一口痰喷在萧老太爷干瘪地有些可怖的脸上。 萧老太爷气急,顺手就甩了锦瑟两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痛意传来,嘴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萧老太爷就这样将锦瑟扑倒在地,挣扎不得,又呼救不得,锦瑟只恨自己为什么刚才没有一刀解决了他。 萧老太爷的手已经伸到了锦瑟的衣襟里,摸着那润滑的肌肤,身下瞬间有了反应,**更甚,一把将锦瑟好不容易披上的衣服扯开。“有本事你就叫。”萧老太爷冷哼一声就压在锦瑟身上。 “唔”萧老太爷突然闷哼一声,双眼倏然瞪大,嘴角渗出一丝血,缓缓地倒在了锦瑟身上。 就见马奋手中握着刀柄在萧老太爷身上挥舞着,血液溅了一身,双腿因为害怕而颤抖地站在锦瑟跟前,嘴里不停地叫喊着:“杀,杀,杀了他,杀了他。” 一把将萧老太爷的身体从身上推开,锦瑟勉强站起身,衣衫大开,缓缓走向马奋,轻声说道:“马奋,没事了,没事了,他死了,死了。” “没,他没死,他还会来折磨我的,我要杀了他,杀了他,”马奋叫喊着又冲到萧老太爷身上用刀刺他。 “马奋,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走到那个被折磨地不成人样的人跟前,锦瑟从后边将他环抱住,轻声问道。 马奋的身形一颤,嘴里含糊道:“杀了他,杀了他,”接着就颓然倒地,手里还握住那把金刀。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萧老太爷,锦瑟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是觉得这样死有些太便宜他了,这样的败类应该千刀万剐,最起码马奋受过的苦都应该让他来受一遍。 这时候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边强行打开,萧康带着十几个家仆就这样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萧康心里猛然一沉。 人群里已经有人走上前,将手凑到萧老太爷的鼻间,脸上写满了恐惧:“萧管事,老太爷去了。”说着竟是呜呜哭出声来。 第二十九章 身困萧府 萧康身形一顿,快步走上前将握住萧老太爷的手腕,过了良久声音有些悲凉道:“来人,去请老爷过来,” 锦瑟跟马奋相互依偎着才勉强站住,都是一样的无措,萧康见两人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联想到萧老太爷往日的作为,虽是对这锦瑟二人抱有一定的同情心,但是自己毕竟是为萧府效忠的,开口道:“则成,老太爷是你杀的吗?” 原本见到萧康还以为自己会有逃跑的可能,听他这么一问,心里仅存的希望也没有了。 萧敬远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见到躺在地上的萧老太爷有些不敢置信地走上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紧接着陆氏带着萧敏儿,萧寒墨夫妇二人,还有自从品花会就没再露面的萧蝶儿一同前来,萧寒墨见到站在一旁浑身是血的锦瑟眼里闪过一丝担忧,蹲下身去将萧敬远扶起来。 “老太爷,你怎么死得这么惨?这可怎么办呀。”陆氏扯着嗓子早已哭喊起来。 萧老太爷虽然有过种种恶行,但是对于萧府上下的人来说,他是一个长辈,一个值得孝敬跟尊重的长者,本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如今却倒在血泊中,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爷爷、老主子就这么去了,在场的人都悲伤不已,原本寂静的房间里顿时哭声一片。 “老爷,快将这个杀人凶手抓起来,给老太爷偿命。”陆氏一边拿手帕拭着眼间的泪水一边指着锦瑟喊道。 萧敏儿早已哭红了眼睛,看着锦瑟的眼神中满是愤恨,这个人在品花会替蝶儿抢了风头也就罢了,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心,杀了自己自小敬重的爷爷,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萧敬远这会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神智渐渐恢复,在萧寒墨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声音有些哽咽道:“萧康,去发讣告,再修书给渊儿。(.无弹窗广告)” “那老太爷的尸骨......”萧康皱着眉问道。 “我亲自给他净身,还有把这两人狗奴才丢到外边去,等着给老太爷陪葬。”说完亲自取了一条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萧老太爷的身体,陆氏赶紧走上前帮助萧敬远。 锦瑟跟马奋被人拖了下去,丢在院中,寒风刺骨,看着自己身上单薄的衣服又见马奋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缓缓脱下身上的衣服给马奋披上,两个人就在寒风中蜷缩在一起。 不知道萧老太爷给自己用了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有意识,可是手脚软绵绵的根本用不上力,只能任由别人来摆布。 “好冷,好冷。”马奋原本就被折磨地不成人形,被丢到院子后就靠在锦瑟怀里连声说冷。 锦瑟也是冻得不行,还是不停地给马奋哈气,眼中满是深深的痛意跟怜惜。 “则成,则成,不,锦瑟,我好难受,好难受,冷......”马奋已经昏睡过去,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 “我在这里,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不难受,不难受。”锦瑟发不出声音只好在心中默念,没想自己就哽咽了,往事就像电影般一幕幕地在自己眼前浮现,戴着面具的秦凤尔,破旧小屋中的上百个银质面具,凤尔身上的青紫疤痕,马奋身上的伤,犹如噩梦一般,不停地在提醒锦瑟萧老太爷的罪过,这么一想,当初看到萧家上下伤心难过时候,心里的一闪而过的愧疚之情也就没有了。 萧老太爷的死震惊了锦夏的朝野,萧府的讣告刚一发出,前来吊唁的人早已排成了长长的队伍等候在门外,有早年跟随萧老太爷征战的亲信,有萧敬远在朝廷的同僚,更多的还是想趁这个机会巴结萧府这可大树。 见到院中跪倒在地的两人,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惊,外边早已有流言再传:萧老太爷死于家仆之手,死相极其惨烈。难不成眼前的二人就是杀害萧老太爷的凶手?一想到这,所有人都上去先是对锦瑟一阵谩骂,更有甚者还会踹两人几脚,锦瑟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替马奋挡住外人的攻击,心里也变得麻木不已。 刚才听到萧敬远修书给萧寒渊的时候,自己竟然会有一闪而过的惊喜,可是现在的情形已经表明:你我的情分怕是走到今日便终结了吧? 萧蝶儿自己对萧老太爷并没有多少感情,透过窗户悄悄观察着外边的锦瑟,见她紧紧护住搂在怀里的小厮,心里一阵抽痛,这么多人在谩骂她,她心里肯定很难过,明明说好不再想起,可是心却是管不住。 第三十章 马奋丧命 锦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伸伸手觉得力气已经恢复了不少,最起码不跟昨天那样软绵绵的,只是浑身被打得酸痛难耐,见马奋还倒在自己怀中睡着,呼吸均匀,这才安下心来。 这时一个身影急速朝锦瑟走来,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人顺手就扇了锦瑟几个耳光,脸部传来火辣辣的疼意,锦瑟有些愤恨地抬头朝那人看去。 只见萧敏儿穿着一身白色素衣,头上戴着白色的珠花,一脸恨意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伶牙俐齿吗?杀了人说不出话来了吧?”萧敏儿见锦瑟不语以为她看不起自己,逼问道。 锦瑟索性闭了眼,不去理会萧敏儿的刁难,自己真该好好想想该怎么脱身才好。 “小姐,你误会了则成了,你看那金刀根本就不在她手中,又怎么会是她杀的人?”翠平也是换了一身白衣,脸色有些憔悴道。 萧敏儿走上前,将马奋手中的金刀抽出来,这把刀看着花纹跟外形不像是锦夏的,难不成这人真的是他国的奸细?萧府养了这么多年的奴才竟是别国的奸细,血海深仇怎可不报?手不听使唤地拿着金刀,朝锦瑟脸上划去。 锦瑟吓得闭了眼,过了好久也没有感觉到疼痛,睁开眼,就要刚才还在沉睡中的马奋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站在自己跟前,而萧蝶儿的那把刀直直刺向了马奋的腹部。(.) “马奋,不要,不要,”锦瑟大哭着,却是喊不出来,马奋见锦瑟哭得这么难受,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有气无力道:“没事,我没事,不要哭,不要哭,” “救救他,救救他,”锦瑟咬破手指在自己衣襟上写道。 萧敏儿像是觉得马奋的血脏了自己的手,掏出手帕擦干净手后,故意将脚踩在锦瑟的手背上,让她写不出字。 昨晚已经有一大批官员前来吊唁,现在前来吊唁的人比昨晚还要多,来到萧老太爷的灵堂,见到萧小姐正在对着一个身体像是极为瘦弱女子不知在干什么,心里很是惊讶,难不成这女子惹到以温婉著称的萧大小姐了? “真没有想到这奴才会替你挨了这一刀真是可惜,真没有想到你这个杀人凶手怎么会苟活?”萧敏儿冷笑道,脚下更加用力。 众人忘记了前去吊唁萧老太爷的事,纷纷跑去围观,听着萧敏儿的话,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指着锦瑟开始各种攻击,吐唾沫,脚踹,扇耳光。 平日里与锦瑟交好的几个小仆,见到她这般凄凉,没有一个停下来替她说句公道话,就跟陌路人一般,匆匆离去。 锦瑟看着眼前的情形,感觉一阵无比的辛酸,就这么死了吧,反正也没有什么留恋的,蓄着泪水的大眼里没有一丝生气。 “滚开,滚开,都给老子滚一边。”萧寒瑞得到老太爷死去的消息后很是淡定,因为在他眼中,人年纪大了就应该死啊,不然怎么办?一直活下去那不就是老妖精了吗? 刚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前面穿来一阵喧哗,拖过一个忙得要死的小厮追问发生了何事,才知道锦瑟杀了人, 冲破围观的人群,萧寒瑞跑上前,一把将锦瑟护在怀里,少年不是很硬朗的肩膀却带给了锦瑟无比的安心,眼里的泪在萧寒瑞抱住自己的那一刻,滚落下来,原来自己真的不是一个人,还有人疼惜。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欺负一个女孩子家,很得意是吗?你们是来萧府奔丧的还是凑热闹的?”萧寒瑞梗着脖子粗声吼道,看到锦瑟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痛苦。 一群人被萧寒瑞吼得哑口无言,悻悻然离开。 “她可是杀了我们爷爷的凶手,你怎么这么护着她?”萧敏儿气急吼道。 “呵,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子的命,杀了又如何,本该就是将死之人。”萧寒瑞冷哼道。 一夜未眠的萧敬远在萧康的搀扶下才从灵堂走出来,听到萧寒瑞这话,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你个孽子,给我跪下,你再把刚才说过的话给我说一遍。” 萧寒瑞知道萧老太爷是什么德行,看见锦瑟身上的痕迹,要不是萧老太爷做出什么侮辱锦瑟的事情,不该落到这么一个下场。 “我说萧老太爷为老不尊,干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死不足惜。”萧寒瑞将锦瑟抱住,盯着萧敬远大声说道, “反了,反了,来人,给我把那个孽子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萧敬远气急,说话的声音也跟着颤抖。 关进柴房?锦瑟担忧地看着萧寒瑞。 萧寒瑞给了锦瑟一个安定的眼神,偷偷塞给她一个纸包,就被小厮拖进了柴房。 “爹,这把金刀,不像是我们锦夏的物品。”萧敏儿将手中的金刀递给萧敬远。 萧敬远握着金刀,身体一颤,看向锦瑟的眼神中满是痛惜,“这把刀是你的吗?” 锦瑟点点头,不知道萧敬远为什么会这么问。 “则成,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心腹来培养,我也知道你是女儿身,所以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好好护着你,可是你不该对我如此隐瞒你的身份。”萧敬远声音中透过无限的凄凉。 锦瑟听在耳中,心里很不是滋味,就这样萧敬远的背影在自己眼前渐行渐远,眼里又蓄满了泪水,平心而论,自己在萧府这几年,萧敬远一直是把她当自己人来看,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萧敏儿也没再刁难锦瑟,扬长而去。 夜晚,天降大雪,锦瑟在雪中冻得瑟瑟发抖,马奋腹部一直在流血,锦瑟用红肿不堪的手将那件单衣撕开,给马奋包扎。 大雪纷飞,在萧府明亮的烛光下,分不清是雪还是给萧老太爷备好的纸钱在空中飞扬,锦瑟紧紧抱住马奋,感觉到他的体温一点一点降低,降低,直至没了呼吸。 那个在别院帮着自己干粗活阳光男子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带着一身的伤痕与破碎的心? 如果自己不去招惹萧寒渊,马奋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死去,会不会像一个平常人一般,娶妻生子,虽然会清贫,但是会幸福? 第三十一章 牵挂的人 虽是初冬,苏里早已是冰雪的海洋,今年的冬季似乎比以往寒冷了些,相貌刚毅俊美的男子骑马归来,跳下马躲在厚厚的毡房中,牛粪炉子烧得很旺,还是觉得有些寒意,将手烤在炉子上过了好久才恢复了知觉,脱下那双被雪水打湿的毛皮马靴,只听“啪”一声,佩刀坠落在地。(.好看的小说) 将佩刀捡起,男子脸上浮现出些许柔情,一模一样的佩刀在那个女孩手中也有一把,将佩刀放好,低声叹息一声。在莫满这个地区已经快两个月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一份牵挂,尤其是这几日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从衣襟中掏出一个信封,认真读着,男子英气逼人的面容越发凝重,过了好久才对外喊道:“乌恩其,赶紧滚进来。”正在为绍布的马蹄上套棉布的黑黝男子浑身一个激灵,将绍布安置好以后匆匆进了毡房。 “准备马车,跟我去锦夏。”男子丢下这句话就开始收拾行李。 “王爷,现在苏里跟锦夏的关系这般紧张,你去干什么啊?去了还能回来吗?”乌恩其真是搞不懂自己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放着建好的宫殿不住却在边境住这些毡房。 “乌恩其,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喝酒了?”斯钦布赫扬扬眉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好看的小说) 憨厚的乌恩其挠挠头仔细想了一会,随即点头道:“是啊,是啊,在莫满就算有酒也没有肉吃,王爷,难不成你玩够了,想回大都?” 莫满是苏里通往锦夏的边陲要塞,常年寒冷刺骨,生活很是穷困,乌恩其很是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放着大都好好的王府不住,来这么一个鬼地方?还动不动就站在远处朝锦夏眺望。 “不是,我是在想你的绍布现在......”男子掏出一把金刀在乌恩其眼前晃了晃,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乌恩其一听这个,二话没说,飞一般地冲出了毡房。绍布这匹小马就是他的命,也就成了斯钦布赫威胁他的理由。 斯钦布赫看着乌恩其远去的身影,想起信中提及的内容,不免有些担忧。本以为在锦夏有那人在护着她自会相安无事,还是自己大意了。在心里默念但愿一切还来的及。 大雪飘洒了一地,锦瑟紧紧抱住马奋冰冷的身体呆坐在院中,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接二连三的打击让锦瑟有些吃不消,终是伤心悲愤过度,昏昏睡了过去。 次日,萧老爷院中一对相依相偎的男女紧紧靠在一起,男子腹部的伤口早已凝固,鲜红的血液绵延细长地流了一地,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尤为醒目,身边的女子紧闭双眼,脸上布满了刀痕,早已失去了呼吸。 两人的身体早已变得僵硬不堪,可是依旧紧紧拥抱在一起,萧康看着眼前的惨景,想起自小看护那个小娃娃如今只得这副下场,眼中老泪纵横,抚上锦瑟的身体许久没有说话。 萧敏儿本想再来羞辱锦瑟一番,没想到的是却是见到这副情景,急急转了身,飞奔到萧老太爷的灵堂。 本来不想跟锦瑟再有任何牵扯的萧蝶儿竟是直直晕了过去,引得萧府一阵鸡飞狗跳。 第三十二章 她是我的王妃 即便自己骑着汗血宝马连夜赶路,斯钦布赫来到萧府也已经是两日之后,看着萧府门外白色的灯笼挂了一路,心里的不安便加重了几分,总觉得有些刺眼。(.好看的小说) 男子一身华贵服饰,锦帽貂裘,神色略显疲惫,一双蓝眸波澜不惊地注视着前方。 萧敬远听到消息后携带全家来到门外迎接。 “听闻了萧老太爷的事,本王深感遗憾,只是这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事,还望萧侯爷多多保重。”斯钦布赫整理了一下衣衫声音低缓道。 萧敬远抬头看了斯钦布赫一眼,随即感谢道:“多谢九王爷关心。” “侯爷不想让我去给老太爷上柱香吗?” “哪里,哪里,萧康,带王爷去灵堂。”萧敬远赶紧吩咐道。 穿过绵长的走廊,满园纷飞的白花连带着雪花一同洒向天际,斯钦布赫的心倏地收紧,只见那白雪丛中一条细微的斑红血迹绵延到自己脚下。 顺着血痕,斯钦布赫快步上前,只见白雪中端坐着一位面目全非的少女,少女发丝凌乱,身上带着斑斑血迹,嘴唇冻得发紫,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地上,一把金灿灿的佩刀扔在地上,在阳光的反射下显得尤为刺眼。[.超多好看小说] 那把佩刀就像无形中生出了些许凌然之气,斯钦布赫的心像是被刀刺伤了一般,痛的不能呼吸,湛蓝色的眸子中满是掩饰不住的痛惜与悔恨,要是自己早点带着她走了就好了,至少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见斯钦布赫身形不动,萧敬远停下脚步问道:“王爷,何故在这里停留?” “只是好奇在萧老太爷丧事上怎么见血?”说着指向雪中两具身体。 “他们本就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自当是死不足惜。”萧敬远看也不看,冷冷说道。 对于萧老太爷的特殊癖好,斯钦布赫不是不知,以前只是以为个人喜好罢了,当见到男子身上各种疤痕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一下,难不成锦瑟也是受到老太爷的侮辱后才在悲愤之下杀死萧老太爷的? “怕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斯钦布赫的悠悠传来,听得萧敬远皱了眉头。 “王爷说的苦衷难不成是女子身上那把佩刀吧?”萧敬远冷笑道,接过小厮递上来的佩刀。 斯钦布赫目光凝住在佩刀上,只见上面有深浅不一的血迹。 “佩刀如何?” “那佩刀原本就是女子身上的物品,又刻有苏里特有的花纹,王爷不想为此做出解释吗?”萧敬远也不再客气,直视着斯钦布赫说道。 “这样的佩刀锦夏不知道有多少把,难不成只是因为一个花纹,侯爷就认为萧老太爷的死与这女子有关,与苏里有关吗?”斯钦布赫走到萧敬远跟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萧敬远所有的视线。 斯钦布赫的一番话把萧老太爷的死跟两个国家相连系,即使是萧府的权势再大,也不能与一个国家抗衡。 “侯爷不说话,那该本王问几句了吧?”斯钦布赫的脸色倏然变冷。 “此地不宜久留,王爷还是先随我进屋吧。”猛然看见锦瑟的尸体,萧敬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为何不宜久留?” 萧敬远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静静地站在一旁,又听斯钦布赫道:“那么本王就问侯爷一句,为何我的王妃死在你们萧府,你却不管不问?” “王妃?王爷难不成想错了?你可是没有大婚的,再说即使你大婚,王妃也不会在我们萧府。”陆氏携带着后院的女子而来,萧敏儿见到斯钦布赫的那一刻,眼中很快闪过一丝情谊。 “这把佩刀原本是我给予我心爱之人的定情之物,”斯钦布赫脚像是灌了铅一般,缓慢地朝雪中女子的身体走去,声音有些难耐的哽咽。 亲手抱住浑身脏乱不堪,血污遍布的尸体,斯钦布赫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绝望,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当年看到仅有五岁的小奶娃从嘴里说出来那句;“没有人生来就是奴隶”话时,自己就开始慢慢关注她,萧寒墨大婚,她一舞惊人,只是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自此以后,脑海中竟时不时浮现她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她的消息竟成了一种期待,现在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死去,才明白自己对她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一般关系。 多日来的担忧竟一朝成真,这让他情何以堪,现在抱住早已冻僵的她,尸体上传来的丝丝寒意,冰封了他的心,手握紧那双早已僵硬不堪的手,斯钦布赫一下子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个贱婢是我家的家奴,又杀了老太爷,怎么会是你心爱的女人?”萧敏儿死死盯着斯钦布赫握住锦瑟的手,恶狠狠道。 “刚才我还在怀疑本王王妃的死与萧府有无关系,现如今听小姐所言,看来王妃的死定是与萧府脱不了干系。”斯钦布赫看也不看萧敏儿冷哧道。 “那她还杀了我爷爷呢。”萧敏儿气急,顾不得那些礼仪吼道。 “本王只是为王妃的死要个说法,至于她做过什么,你可一并记在我头。”斯钦布赫不想纠结下去,抱住锦瑟的身体就朝外走。 “王爷,她可是杀我父亲的凶手,你带她走也要给我一个说法吧?”萧敬远身上的孝服还未脱下,看着斯钦布赫抱在怀中的女子不悦道。 “要说法可以,那我们就在战场上见。”斯钦布赫留下这句话,身形一跃,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乌恩其,我们回莫满,”抱住女子的尸体进了马车,斯钦布赫吩咐道。 见自己主子面色不好,乌恩其也不敢多嘴,老老实实地在前面驾驶马车。 轻柔地将手抚上女子面部布满的刀痕,斯钦布赫眼中满是疼惜,低语道:“你受过的苦,我会加倍为你讨回来,不管付出何种代价。” 天地间的雪连成一条银线,马车在雪中缓慢沉稳地前行,就像是锦瑟初来异世的那一天,也是冰雪漫天,也是这般凄凉,只是人却变了。 第三十三章 燕凤重逢 夜灯初上,车水马龙,红灯绿酒,人声鼎沸的烟花巷中洋溢着脂粉的香气,女子甜美的娇吟声,为这冬日里的萧肃之气带来一股子活力。 装饰别致豪华的清秋馆却是一如既往的寂静,相貌邪气俊美的男子斜躺在铺着洁白熊皮的软榻上,一双桃花眼迷离着放着微电波,淡淡地看了远处低头的奴婢一眼问道:“那女子可曾醒过?” “回少爷,那女子不曾醒来,只是在梦中不停地叫着皓然还是什么寒渊。”环儿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男子,低着头小心翼翼道。 男子猛然坐起,随手拿起挂在一旁的花色大袍往身上一套,踏上木屐,就朝女子修养的地方走去。 环儿谨慎地在其身后跟着,当看到男子嫩白的脚踝处那串小小的铃铛,只觉得声音清脆好听,脸色越发红起来,从来没有见过主子这么俊美的男子,这一生要是追随着主子这心怕是有了着落。 还未走到门内,就听室内传来女子的喊叫声:“不要,不要,马奋,你不要死。(.好看的小说)” 男子眉头一皱,还是将门打开走了进去。 “主子,”一屋子的奴婢见到来人跪倒在地,男子摆摆手叫人退下,只留下环儿一人在身边伺候。 看着女子脸上从眉角一直蜿蜒到耳边的疤痕,环儿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刚刚端在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打碎在牡丹秀春地毯上。 “再去煎一副药来。”男子轻声说道。 环儿以为少爷会责罚自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赶紧应声退下,房中只留有少爷跟那个已经毁容的女子。 女子高烧不退,嘴中呢喃不断,这会许是说久了有些累,便有昏昏睡了过去。 男子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眼中不时浮现出些许柔情,嘴角却浮现出一抹冷笑。 药煎好了,环儿赶紧找个托盘将药放好,给端了进来,用汤匙舀了些许,便递到女子唇间,女子没有一丝动作。 “把药给我,”男子将药接过来,喝了一口,便将唇附了上去,环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女子的嘴唇已经干裂地开始蜕皮,相貌也是丑陋不堪,主子怎么会这般对她。 “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退下吧。”男子将碗递给呆愣的环儿吩咐道。 “哦哦,奴婢这就下去。”环儿赶紧接过碗,飞快地跑出了房间,心跳却不断加快,从来不让人近身伺候的主子,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去触碰一个女子? “为何还不醒来,几日来,我四处为你请大夫,药也喝了这么多,为何还不醒过来?”男子低语道。 “寒渊,不要死!”女子挥舞着双手嘶哑地吼道。 “寒渊,寒渊,马奋马奋,这么多年来,你已经忘了我么?为了你我可以去劫狱,为了你,我可以不听他的命令,擅自救了你,难不成这么多年,我在你心中就没有一点位置吗?”男子面上波澜不惊,可是心中却是酸涩难耐,情到深处,苦不能言。 男子的话落入女子的耳中,原本死气沉沉的女子开始缓缓睁开眼睛,梦中的景象眨眼即逝,启唇有些虚弱地说:“凤尔,我没把你忘记了。” 听到女子的话,秦凤尔身形一顿,心中开始蔓延出莫大的喜悦,就像是吃了蜜一般,恨不能欢欣鼓舞。 “你醒了?”秦凤尔知道此时锦瑟身体虚弱,一脸关切地问道。 “总觉得身子沉重,梦里梦见那些不好的东西才会乱叫,其实意识还是有的。”锦瑟尽力展现出一个笑容。 秦凤尔轻轻抚上锦瑟脸,有些爱惜道:“我以为你不会记得我。” “我以为有生之年不会再见到你。”锦瑟有种绝处逢生的感慨。 “安心养伤,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着一股脂粉气,锦瑟微微有些不适应,但是当看到凤尔说这些话时眼中的坚毅,还是让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暖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锦瑟看了周围的环境一眼,好奇道。 “等你把伤养好了,我再告诉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粥?”秦凤尔替锦瑟拉好被子,轻言轻语道。 “不要了,头还是有些沉,想再睡会。”锦瑟笑着对凤尔说道。 “那你就睡了,我在这里守着你,”秦凤尔也朝锦瑟露出一个媚态横生的笑容。 “你知道吗?其实上一次在大牢中我就知道你是凤尔了,只是有些不确定,现在见了真好,没想到你竟然长了一副这么好的相貌。”锦瑟低语道。 “难不成你忘了吗?我们也在萧府见过,你好像是跟你们家小姐钻狗洞,当时你还抽了我一耳光,到现在脸还疼呢。”凤尔吃吃笑道。 “是吗?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锦瑟说着说着又睡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 翠平的恨意 环儿看着房中少爷握住那女子的手,一刻也不肯放开,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可是自己到底是一个奴才,少爷又是那么俊美无常,忍住心中的酸意,端着用上好的人参熬得补汤进了屋。(.无弹窗广告) “少爷,小姐该吃补汤了。”环儿将人参汤递到秦凤尔手中。 秦凤尔在看着熟睡中的锦瑟,扭过头来,食指放在唇间,轻言:“嘘,先拿下去温着,一会等小姐醒了再端过来。” 环儿赶紧端着参汤退下,心里越发难受起来,少爷好像很在意那个女子,这参汤是用上好的蓝田暖玉碗搁着,即便是搁上两个时辰也不会凉。 “少爷在哪里?”一身红装美艳袭人的年轻女子凌冽地看着环儿手中端着的参汤问道。 “回翠平姐的话,少爷一早有事就出去了,此时还没有回来。”不明白为什么少爷要躲着翠平姐,环儿还是按照秦凤尔交代的那般转告翠平。 翠平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瞥见了环儿手中端的汤药,又问:“那你这托盘里端着的是什么?” “这是少爷吩咐煮的补品,有些凉了,我去温温。”环儿不敢直视翠平眼神闪烁含糊问道。 “环儿,你跟着少爷不是一两天了,你的心思我也知道,可是若是你不按我的意思去做,后果你知道吗?”翠平盯着环儿颤抖的双手冷笑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是有多狠毒,以前有几个爱慕少爷的小丫鬟都被翠平姐给卖到对面的易红阁去了,想到这里环儿的脸变得煞白。 ...... “听你这么一说,那天晚上在萧府救我的不是你?”锦瑟神色有些凝重地问着身边的秦凤尔。 想起那一晚的遭遇,锦瑟还是有些心惊胆战,那夜的经历又在自己的眼前浮现。 夜深,马奋的身体在自己的怀中越发冰冷,心痛得不能呼吸,想要痛哭出声嗓子却是不能发出声音,身下的雪水早已凝结成冰,双腿冻得麻木失去了知觉,神智也开始变得恍惚。 迷迷糊糊之中,脖子间传来一阵冰冷,锦瑟猛然睁开眼,就见黑夜中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拿着一把利刀直直抵着自己的脖子。 冷眼看了那人一眼,想不到要自己命的人可真是多,连日来的折磨已经让自己疲惫不堪,真的没有那份闲心去猜想来杀自己的人。 锦瑟从袖中掏出萧寒瑞递给自己的糕点朝那人摆摆手,又指了自己的喉咙。 没有想到锦瑟会是这般表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道:“那你就吃了这糕点吧,也好做一个饱死鬼。” 原本精致的桂花糕点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已经结成硬块,咬在嘴里丝毫尝不出甜味,很费牙劲,锦瑟还是很努力的吞咽着。(.好看的小说) “看你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但是原谅我也是受人所制。”男子拿着刀就朝锦瑟脖子间抹去。 趁着男子身体想自己靠近,锦瑟一回头就朝男子的大腿狠狠地啃了一口,男子吃痛,却又不敢大声呼叫,手中的刀子却偏离了方向,直直滑向锦瑟的脸部。 冻得麻木的小脸一时间感觉不到疼痛,当热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滚烫而下时,锦瑟才觉得在夜间有些暖意。 男子愤怒地握紧手中的刀,就朝锦瑟砍去。 黑夜中两个身材几位敏健的黑影悄悄落在萧府院子,对视一眼,不出几下就将那持刀男子制服。 锦瑟能记住的只有这些,因为之后自己就失去了意识,只记得自己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药香味,很是熟悉。 “我那天得到消息后,就飞快地往萧府赶,可是还没走到萧府,就见你躺在路中间,身上还披着一件上好的貂裘,难不成救你的还有别人?”秦凤尔听完锦瑟的叙述后,眉头也是紧皱不放。 锦瑟很想问问这么多年来,秦凤尔过得怎么样,看他这通身的打扮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子弟,还未等到锦瑟开口,门外就传来了环儿的声音。 “少爷,翠平姐姐来了。” 翠平?锦瑟心中一颤,瞬间想起了那个在萧府中的女子,不过翠平是怎么跟凤尔认识的?或者是自己想错了,这个翠平非彼翠平。 秦凤尔身形一怔,有些担忧地看着锦瑟。 “不是跟你说任何人来见就说我出去了吗?”秦凤尔有些不悦道。 “可是,可是......”环儿站在门外很是委屈,身后的翠平听到秦凤尔的话后,眼中闪过一抹痛意。 “你先好好休息,我随后就来。”秦凤尔抚摸着锦瑟的额头轻声说道。 “你去吧。” 秦凤尔走到轻轻将门掩上,看到翠平身上的一身红妆,眉毛一皱,拉住她的手就朝书房走去。 书房是在清秋馆后院花园的西侧,走过一片萧条之景,秦凤尔顿了一下说道:“萧老太爷还在丧期,你这一身红妆也不怕招惹是非。” “只是出来才换上的,回去就会换上。”翠平嘟着嘴有些撒娇道。 “则成才刚刚去世,你穿这个样子对得起他吗?”想起当年锦瑟对翠平的种种照顾,再看现如今翠平身上的红妆,秦凤尔的心一下子就凉了,有些不高兴道。 “死就死吧,反正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没有想到一个女子却扮作男子在萧府生存了这么多年,还惹下了一串风流债,真是可笑。”翠平眼中闪过一丝鄙视,原本俊俏的小脸因为这番话却是显得狰狞可怖。 秦凤尔心中腾起一把火,恨不得将眼前女人的舌头给割了,走上前紧紧靠住翠平,一双手捧起她的脸,眼中饱含深情。 翠平被这样的眼神看得脸色发红,心中欢喜不已,有些期待,又有些害羞。 “真是想不到当年的情分你可以忘得一干二净,你真的已经没有心了,她为你挨打,为你受罚,这些事在你眼中竟是这般荒谬可笑?”秦凤尔倏地放下一只手,用另一只紧紧捏住翠平的下巴,脸上虽是挂着笑意,可惜眼中的戾气让翠平心生恐惧。 “记住,不要在我面前诋毁他,即便是她已经死去,在我心中,仍是我最重要的人。”说话间秦凤尔有些厌恶地将手拿开,从袖子掏出帕子擦擦自己的手,随后将绣帕扔在雪地里。 秦凤尔的话就像是一把钢刀,狠狠地刺痛着翠平的心,强忍的泪水凝结成冰,看着秦凤尔远去的身影,一股难以抑制的绝望与辛酸蔓延到翠平的全身。 强撑着勉强走了几步,弯下腰捡起那个绣帕,看着帕子上绣的并蒂莲,心中冲满了恨意,人都已经死了,还在念想,难不成她就有那么好?自小就跟她走得近,自己也要跟着对她好,可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寒风刺骨,身体凉了,或许加件衣服就会暖过来,可是人心一旦凉了,哪怕是用手捂上千万遍也无济于事。 第三十五章 毁容 在床上呆了几日,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几天没洗澡感觉身上黏糊糊的,趁着环儿去煎药,锦瑟披了一件衣服就朝门外走去。 出去以后才发现自己是在二楼的一个厢房内住着,这样的厢房排列着有十几间,同样的门窗,从外边看去根本分不出哪一间才是自己住的,难不成凤尔是在客栈住? “麻烦问一下,哪里可以洗澡?”笑着问道一个身穿朴素衣物的清秀男子。 男子十二三岁的年纪,漫不经心地瞧了锦瑟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恐慌,继而叫道:“啊,鬼啊。” 锦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自己是好几天没有梳洗了,但还不至于让人把自己当鬼来看吧? 男子吼了一句后,所有的厢房门不约而同地打开,走出一个个年龄跟男子差不多大的翩翩少年,身上基本都是相同的打扮,只是有些男子比较妖娆,有些清秀。 若不是见识过凤尔的容貌,锦瑟肯定会犯花痴,可是跟秦凤尔的相貌相比,这些人的样貌只能说的上是一般姿色。 少爷纷纷朝锦瑟涌来,将她围在人群中,开始指着她的脸窃窃私语。 “怎么会这个丑?” “你看她脸上的疤痕,若我成了她这个相貌,还不如去死。” 锦瑟捂着脸,那一夜,那个人拿着刀朝自己砍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脸蛋了,听到众人话中的鄙视与羞辱,心里有股难以抑制的悲凉。 冲破层层人群,自己的脸毁容不是不知道,难不成脸丑了竟会这么被人嫌弃吗?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心里苦涩不已。 秦凤尔跟翠平谈过话以后,就匆匆往回赶,来到厢房,却发现床上没有人,脸上布满了焦急之色,难不成就一会功夫就被人劫走了?不会啊,清秋馆一般人根本就进不来,难不成是她自己走了?想到这里,心揪得生疼。 慌慌张张地冲出去,就直直撞上了端着药进来的环儿,刚刚煎好的药还滚烫着热气,就这样直接泼洒在环儿的胳膊上,环儿被烫的脸色发白。 “环儿,你看见小姐了吗?”秦凤尔紧紧抓住环儿的手臂问道。 烫伤的手臂被秦凤尔就这样紧紧攥在手中,疼痛难耐,咬紧牙关,环儿轻声说道:“没有,奴婢去煎药了。” 一听环儿这么说,秦凤尔一把将手撒开,就朝前面跑去,嘴里想要喊着锦瑟的名字,却又怕被人听见。 环儿端着药,就在那里痴痴地站着,看着秦凤尔的身影,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见到前方积聚了不少人,秦凤尔冲上前去,冷着脸道:“怎么?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了?清秋馆把你们弄进来是来吃闲饭的吗?” “不是,主子,你是没瞧见刚才有个相貌丑陋像鬼一样的女子,我们清秋馆......”刚才说锦瑟是鬼的男子有些可怜地望着秦凤尔,像是觉得刚才秦凤尔的话,让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听了男子的话,秦凤尔的脚步一顿,继而转身目光炯炯地看着男子,眼中冒着冷意,脸上却笑道:“那你是怎么做的呢?” “我肯定是好好羞辱了她一番,我......”男子的话音刚落,一股带着怒意的掌风就朝自己袭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男子的身子就从二楼直直朝下坠去,落到大堂上的戏台上,巨大的落地花瓶砸在男子身上,鲜血顿时溅满了整个舞台,男子浑身抖动了几下,就不再动弹。 刚才还在耻笑锦瑟的少年,立时闭了声音,看着眼前散发着戾气的男子,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个不察就将男子惹怒。 “在你们心中,我是什么地位,那女子便是什么地位,若是有人再对她不敬,下场就像他一样,不,是比他更惨。”秦凤尔依旧是笑着跟众人说教道,红润的唇微微抖动,让人不寒而栗。 “呦,爷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庭玉楼刚刚从外地回来,一听到下人的禀报就赶紧冲上了楼来,不巧的是见到了眼前的一幕。 “你来的正好,把他的尸体拖下去,分尸,留下手骨,剁断,记得给每个人发一块,清秋馆的规矩不能忘了。”秦凤尔淡淡地瞥了庭玉楼一眼说道。 “是,是,”庭玉楼赔着笑,目送秦凤尔远去,继而对围观的人说:“别杵着了,都散了吧。”一群人飞快地跑向自己的厢房,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看着远处蜷缩在角落中肩膀不停抖动的瘦弱身影,秦凤尔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说她,所有的话都堵在心里。 深叹一口气,轻步走上前,蹲在地上一把搂住锦瑟的身子。 一阵暖意从背后传来,有些瘦弱的胸膛却带给自己无限的安稳,锦瑟埋在腿间的头缓缓抬起,看着身后俊朗貌美的男子,拿手抚上他的脸说道:“前些日子就为这张脸吃尽了苦头,现在毁了也就不再担心了,呵呵。” “我已经派人去寻那最好的祛疤药物......”秦凤尔抓住锦瑟的手急急说道。 “不用了,要是恢复到原来那个相貌,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事端?”锦瑟苦笑道。 秦凤尔还想要再跟锦瑟说些什么,却听到:“好了,凤尔,我身上脏得很,想要洗澡。” “我这就差人给你准备。”秦凤尔不敢含糊,赶紧吩咐下去。 “这次见你总觉得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难不成是因为年纪大了,性子也稳重了?”锦瑟站起身,跟着秦凤尔边走边聊。 “我年纪比你大,自然该稳重些。”秦凤尔有些尴尬地说着。 “我一直很好奇,那一年你从萧府出来后,发生了什么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少爷。”锦瑟将自己的不解说出来。 秦凤尔脚步一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眼睛直直盯着前方,顺着他的目光,锦瑟也朝前看去,只见一身红妆的女子满脸怒意地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那女子眉眼间有些熟悉,仔细一看,竟然是翠平,心中最后的侥幸消失地无影无踪,锦瑟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地看向两人。 第三十六章 真相是什么 “秦凤尔,那个女人是谁?”翠平眼中满是燃烧着的怒火,冲上前来,伸手就去揪锦瑟的头发。(.) 凤尔的身子直直挡在锦瑟跟前,一把手抓住翠平的手恶狠狠道:“我说过,清秋馆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赶紧给我滚出去。” 锦瑟双目空洞地盯着翠平身上大红的衣物,这么多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全都涌现在自己眼前:年近五岁的孩子,一起挨打,一起受训。即便是自己去了静安寺也在时时刻刻担心着她,她跟凤尔原本就认识? “我滚出去?呵,好,秦凤尔,这可是你说的,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她是谁。”翠平一把甩开凤尔抓着自己的手,冷笑几声,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扬长而去。 “没事了,我们回去。”秦凤尔温柔地对锦瑟说道。 “你没有什么解释吗?你跟翠平怎么会认识?还是当年在萧府的时候,你们两个本就是相识的?”锦瑟看着翠平远去的背影,已经没有力气去考虑过去的种种,只想弄清眼前的事实。 秦凤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看到凤尔眼中的犹豫,锦瑟也不强求,“我自己回去,不用你扶着。”锦瑟擦过凤尔的肩膀,看也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朝厢房走去。 原本以为翠平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原本以为秦凤尔只是被逼无奈才会卖身萧府,看看这清秋馆的装饰,哪有一丝寻常人家的样子,看看翠平那大红的衣服,这不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吗?原来,这些年痴傻的人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看不清现实,甘为人弃。 勉强撑着一口气,锦瑟跌跌撞撞冲进了厢房,躺在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还是觉得寒风刺骨,很冷。 “锦瑟,你听我给你解释,我与她只是......”秦凤尔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面色闪过一丝痛意。 “凤尔,我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你走吧。”泪水不争气地滚落下来,锦瑟哽咽道。 明明知道她是在找借口,不愿意见自己,秦凤尔还是勉强笑道:“那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 过了好久,锦瑟才从被窝中露出头来,眼圈早已泛红,脸颊处的刀疤还没有结痂,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泪水滴在刀口中,说不出来的疼痛难耐。 “小姐,刚喝药了。”环儿柔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不喝,你先退下吧,我想睡一会。”锦瑟将头紧紧埋在被子里,闷声说道。 环儿端着药站在门外,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秦凤尔躺在软榻上,烦躁不堪,拿起摆着茶几上的烟杆,点着,忘情地抽了起来,烟雾燎绕中一种近似于媚态百生的脸在这烟雾中时隐时现,庭玉楼处理完事物后,见到的就是眼前的情景。 “主子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庭玉楼闻着这刺鼻的烟雾,眉头一皱,走上前打开窗问道。 “我让你去寻的药可寻来了?”秦凤尔将烟杆从唇间取下,一本正经地问道。 “主子,这趟出去虽是没有寻到真正的根治药物,不过听说逍遥山人那里有一味药可以缓解主子身上的疼痛。”庭玉楼换上少有的严肃神情,看着秦凤尔瘦弱的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不是给我找的药,是容颜娇的解药,信中不是给你提到过吗?咳咳。”一阵冷风吹来,秦凤尔冷得打了个寒战,庭玉楼见状赶紧去把窗户给关上。 “容颜娇?谁用了这种毒?这个毒一旦用了,根本就是无药可解,男子也就罢了,女子一旦碰上,就算是神丹妙药,那张脸是再也恢复不了了。”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庭玉楼啜了一口说道。 “我知道,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吗?”凤尔有些不死心道,锦瑟蜷缩在墙角低低哭泣的那一幕,自己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自己可以不在乎她的相貌,可是她自己呢?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况且这些年一直女扮男装,一件好看的衣服也没有穿过,怎么不让人心疼? “不过中毒的一般是女人,这容颜娇一旦沾到伤口上,冬天还好说,到了夏天,就会腐烂。”庭玉楼若有所思道。 “没有解药?” “真的没有,不过到底是谁染上了这种毒?”庭玉楼好奇道。 “少爷,”环儿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我先出去一趟,没事的话,就先回易红阁,这几天外边很乱,小心为上。”秦凤尔吩咐了几句,赶紧从榻上起来,穿上木屐就朝外奔去。 看着丢弃在地面上的烟杆,庭玉楼摇摇头,蹲下捡起,放到一边,摇摇晃晃地出了门,又恢复了自己往日的松散状态,仿佛刚才那个精明干练的人不是自己。 “少爷,姑娘还是不肯开门,这药已经热过三次了。”环儿端着药,闻着主子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脸上荡起一抹红晕。 “把药倒了,重新熬。”秦凤尔扫了那黑乎乎的药汁一眼,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少爷,奴婢有话不知道该不该说?”环儿小心翼翼地看了秦凤尔一眼,有些踌躇道。 秦凤尔缓缓地朝环儿看去,眼中毫无波澜。 “奴婢觉得,姑娘还在气恼中,少爷这么去,姑娘也不会见您,不如让奴婢好好跟姑娘说道说道,说不定她就会想通了。”环儿笑着说道。 “呵,环儿,我跟她之间的事,不是你去开导就能解决的,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还是很开心,谢谢你环儿。”秦凤尔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奴婢只是想为主子分忧。”环儿低头看着秦凤尔那**的双脚,脸上的红晕更甚。 “分忧,呵呵,我的忧,可不是谁能解的。”秦凤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道转弯处,环儿呆呆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眼中满是爱恋。 第三十七章 被掐死了? 秦凤尔站在门外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只听“哐”一声,房门打开,锦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秦凤尔见她脸上的疤痕隐隐有血渗出,眼睛红肿不堪,目光清冷,心里猛然一痛,拉住她的手说:“你要怎么怪我也没事,但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体置气,等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带你走,好不好?”凤尔脸上扫过一抹痛色。 “凤尔,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犹豫?就连我都不能告诉?”锦瑟语气也软了下来,想要知道关于凤尔的一切。 像是没有见到锦瑟的软磨硬泡,凤尔撇过头去,冷声说道:“身体还没好,就该去床上休息。” 听出秦凤尔语气中的不耐,锦瑟的性子上来也是犟的可以,随口就道:“不用了,我感觉身体好多了,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我还是走吧。”说着竟然直直朝门外走去。 秦凤尔听完这话,面色瞬间变得铁青,一把揪过锦瑟,冷笑道:“想走?你以为那么容易吗?”说着揪着锦瑟回了房间,又把门给反锁了。 锦瑟隐隐感觉凤尔有些不对劲,可是又叫不上来,看着凤尔渐渐发红的眼眸。锦瑟心底竟然升起了一股寒意。 “凤尔,你怎么了?”此时锦瑟被秦凤尔连拉带拽就丢上了床,秦凤尔的双眸发红,面目有些狰狞。 “想走?你不是想走吗?我偏偏不让你走,你以为除了我谁还会要你?那个生死未卜的萧寒渊还是明日就娶亲的柳云枫?”秦凤尔像是控制不住一般,紧紧钳住锦瑟的手,将她压在身下,迫使她直视着自己。[.超多好看小说] “你说什么?谁要娶亲?”锦瑟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着急地问道。 “现在着急了?哈哈,就是从小的青梅竹马,现在锦夏最有仕途的柳云枫。”秦凤尔以为锦瑟还对柳云枫有情,心里的火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虽然对柳云枫没有儿女之情,但是听到他娶亲,还是有些惊讶,看来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时间的摧残,自小许下的诺言还不是在现实中渐渐失去了遵循的必要性? 锦瑟的一系列的反应在秦凤尔的眼中却是别有一番意味,柳云枫相貌堂堂,学识渊博,很少有女人不对他动心,锦瑟的犹豫在他的眼中反倒成了对柳云枫的留恋跟不舍,甚至还有心疼。 “你做出这副苦相又是给谁瞧?你倒是说啊?”秦凤尔有些失控地揪着锦瑟的头发问道。 “秦凤尔,你就是个变态,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救我只是为了羞辱我是吗?”看着已经跟以前判若两人的秦凤尔,锦瑟有些恼怒道。 “哈哈,我就是变态,你说对了,我不是变态谁是?你以为你每日里喝的参汤是怎么得来的?还不是靠我伺候人得来的?”秦凤尔哈哈大笑着,看得人很心酸。 环儿听见房内的动静,焦急地不知所措,赶紧跑去对面的易红阁寻找庭玉楼。 “你知道吗?当初我在萧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当你跟萧寒渊眉来眼去的时候,你又知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啊,你说话啊?”秦凤尔像是发了疯一般,用尽全身力气掐着锦瑟的脖子说道。 “咳咳”一口气不来,锦瑟已经憋得脸色铁青,感觉自己就像快要渴死的鱼,迫切地想要呼吸却是没有办法,意识开始游离,大脑渐渐空白。 第三十八章 侥幸 正在易红阁忙活着的庭玉楼听见环儿的叙述后,赶紧起身,从书桌上拿起一个药瓶,带着环儿冲向清秋馆。 这边,秦凤尔已经陷入了一种近似于癫狂的状态,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昏过去的锦瑟,双手紧紧捂住头,痛苦地揪住长发,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自问:“我这是干了什么?” “主子,” “少爷,开门啊。”听到房内传来秦凤尔低沉的痛哭声,环儿急得拍着门大叫起来。 庭玉楼看了环儿一眼,严肃说道:“别吵,你想让人看主子的笑话?” 环儿听到庭玉楼这么一说,立刻闭了嘴,眼中还是掩饰不出的焦急。(.无弹窗广告)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庭玉楼眉毛一皱,从袖中掏出一枚银针,环儿还未看清庭玉楼是怎么出手的,门已经开了。 在环儿的心中,少爷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且不说那上上好的相貌,但是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迷人气质,就是任何人也比不了的。 可是此时的秦凤尔却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身上不停地哆嗦,双眼像是被淬了血,红得诡异,让人心惊胆战,身上那件用云锦织得锦衣已经撕扯地看不清原来的样子。(.无弹窗广告) 环儿很是为秦凤尔心疼,冲上前去跪在地上,摇晃着凤尔急急喊道:“少爷,你怎么了?”声音里竟然带出了一丝哽咽。 “不要过来,快走开,不要过来,我求你放过我。”秦凤尔挥舞着双手,双眼神地瞪着环儿,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拉住环儿的胳膊,就朝她的手臂咬去。 秦凤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地撕咬着环儿的手臂,刺骨的疼痛从臂间传来,环儿疼得皱了眉毛,上好的衣服料子上留下鲜红的牙印。 秦凤尔身上散发出的并不是让人心生恐惧的暴力,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之感,恐惧到让旁人也能体会到他内心深处的悲哀。 这样的情况,庭玉楼自从跟了主子以后,一个月要经历两次,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是主子最痛苦的日子。 看着痛苦不已的秦凤尔,环儿终是忍不住心疼地朝庭玉楼吼道:“你赶快救少爷啊,你不知道他正难受吗?” 事情到了紧急关头,庭玉楼不去跟环儿计较,拿出药瓶倒出仅剩的一颗药丸,叹了口气,走上前,一把掰开秦凤尔的嘴,将药丸塞到凤尔嘴里。 秦凤尔松开环儿的手后,迫不及待地将药丸吞下,像是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颓然地躺在地上,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环儿刚想给他倒杯水,谁料秦凤尔猛然起身,一下子将环儿撞倒在地,直直冲向床间。 环儿就那样蹲坐在地上,目光直直盯着秦凤尔的背影,泪水就这么滚落下来,庭玉楼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将她扶起,两人相伴走出房间。 “锦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锦瑟,”凤尔看着只是昏睡过去的锦瑟,小心翼翼地抚上脖间那处青紫,颤抖着声音说道,紧张中带有着侥幸,剩下的怕是只有愧疚了。 第三十九章 再见寒渊 天未亮,达达的马蹄声传来,城门缓缓打开,年轻潇洒的男子身穿白色铠甲,脚蹬祥云黑底军靴,脸上有着些许灰尘,略显疲惫,但是眼眸中满是难以掩饰的兴奋,手执长鞭,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无弹窗广告) 此时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急急驶向城外,萧寒渊无意间瞥了马车一眼,不予理会,兴冲冲地向萧府驶去。 萧敬远率领萧府上下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马蹄声传来,萧敬远面色一喜,但还是稳住了步伐,陆氏见萧敬远这般,脸色有些不豫。 萧寒渊从马上跳下来,在人群中寻找自己想看到的那人的身影,追寻无果,只得作罢,心里有一丝失落。 萧敬远走上前,用手拍了拍萧寒渊的肩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连说了几遍:“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萧寒渊见识到了战场上的生死之别,对这份仅存的亲情开始觉得倍加珍惜,对萧敬远行了一礼后,扫了陆氏一眼,当看到萧寒渊的眼神时,心中一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夫人这些时日身子可好?”萧寒渊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但是还是第一次对陆氏说道如此关切的话语。 萧寒渊这一话一出口,了解萧寒渊性子的人都一脸怪异地看向萧寒渊,谁不知道萧二少爷自小就与大夫人不对盘,这二少爷去了一次战场,难不成是受什么刺激了?陆氏虽说是不明白萧寒渊的心思,但见也是一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慈祥的笑意,说道:“甚好。” 萧寒渊微微一点头,心里挂念着锦瑟,有些应付的跟萧寒墨夫妇打完招呼,就朝府内走去,一抬头就见牌匾上挂着白色的灵幡,身形一顿。 “渊儿,去见你爷爷最后一面吧。”萧敬远眼睛一红,哽咽道。 “这是怎么回事?”萧寒渊原本喜悦的心情一下子就掉进了冰窖中,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敬远问道:“爹,你说什么?” “二弟,老太爷去了。”萧寒墨走上前满脸痛惜地看着萧寒渊。 等到看清家人身上穿着的白衣时,萧寒渊虽然往日那副冰冷的样子,眼中却早已开始氤氲起雾气。 一行人开始朝萧老太爷的故居走去,萧寒渊的脚步越发沉重,临近门口,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 大红的棺材就在自己的眼前摆着,萧寒渊走上前,看着萧老太爷熟悉的面庞,泪就滚落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呢喃道:“不孝孙儿回来晚了。[.超多好看小说]” 萧敏儿见萧寒渊这个样子,嘴角浮现出一抹嘲弄的笑意,随即很快掩饰过去,恢复了温良的样子,走上前跪在萧寒渊身边,往火盆里扔了些烧纸。 “爷爷,你看二哥也回来了,虽然你就这么走了,但还是等到二哥了不是?”萧敏儿嘴里絮絮叨叨,像是没有瞧见萧寒渊眼神中的不解。 “敏儿,你这是怎么说话?你想让爷爷走得不安生吗?”原本陪着萧寒墨身边一言不发的陆湘漪听到萧敏儿话中的讽刺,不由开口说道。 “吆,大嫂,你可别忘了老太爷是怎么死的?”萧敏儿直直盯着陆湘漪冷笑道。 萧寒渊此时是一脸的迷茫,心中满是不解,但还是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些不对劲,难不成老太爷的死另有蹊跷? “老太爷到底是怎么没的?”萧寒渊猛然起身,一把揪过萧敏儿的胳膊问道。 布满茧子的手紧紧钳着萧敏儿的胳膊,生疼难耐,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淑女风范,萧敏儿冷笑道:“还不是二哥一直宠着的小男仆?二哥,你不知道吧,其实人家是苏里的九王妃,枉你护了这么多年。” 萧敏儿的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萧寒渊竟然被这一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什么?锦瑟会是这种人吗?苏里的王妃?呵,以他的人品做担保,他萧寒渊看上的女人还没有这么下作。 “敏儿,你给我退下,”萧寒墨走上前将萧敏儿拉走,又转身对萧寒墨道:“二弟,老太爷的死到现在还有很多蹊跷,你先去休息一下,回头我再告诉你。” 萧敬远无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连日来的劳累让他再也支撑不住,竟然直直朝后倒去。 “爹。” “爹爹。” 萧寒墨兄妹嘴里发出一阵惊呼声,赶紧冲到萧敬远身边。 本来以为归家后见到的将会是满脸喜悦的家人,亲密的爱人,谁曾想,只有一口鲜红的棺材停靠在厅中,躺着自己最敬重的爷爷,而杀人的凶手却是自己最想念的爱人。 萧寒渊突然觉得自己回家是一个错误,不去理会屋内发生的闹剧,自己不过走了才几个月,谁曾想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来到院子,萧寒渊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不远处的柴房中传来。 “她怎么可能死?那次我把桂花糕给她的时候,她还对我笑,谁杀的她,是谁?”萧寒瑞听到门外护院的窃窃私语声后忍不住放声怒吼。 “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去见她,我要见她啊,呜呜。”萧寒瑞的性子远没有萧寒渊那么沉稳,没有控制自己情绪的习惯,想着锦瑟的死就失声痛哭开来。 “哎呦,少爷啊,老爷没有命令,我们哪敢放你出来。”门外的护卫苦口婆心道。 “你们这些狗奴才,等我出去,一定会要了你们的狗命。”萧寒瑞悲愤之中威胁道。 听到萧寒瑞的吼声,因为挂念着锦瑟,萧寒渊并没有认真地理会,萧寒渊直接朝阁楼走去,来到阁楼前,看着大开的窗户,想象着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的样子,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踏着摇摇晃晃的楼梯,腿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萧寒渊的心却跳的格外厉害,有点紧张,有点激动,有些苦涩,终于来到门前,几个月不见,想象着相见时那份悸动,萧寒渊目光柔情似水。 轻轻推开房门,萧寒渊缓步向前走去,一个身影在床上若隐若现,舒心一笑,萧寒渊从那人背后一把将她搂住。 “则成,是你回来了吗?”女子回过头一脸欣喜道。 萧寒渊看清那人的面貌后面色一沉,一把将其推倒在地,“你是谁?”冷声问道。 第四十章 错过寒渊 “二哥,怎么是你?”原本呆在锦瑟所在阁楼,睹物思人的萧蝶儿见到萧寒渊先是一惊随即高喊出声,蕭蝶兒因為连日的思念与内心的愧疚,脸色憔悴了不少,原本水汪汪的大眼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怪不得萧寒渊会没有认出她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认清是萧蝶儿后,萧寒渊心中的不安更是加重了几分,以往锦瑟跟萧蝶儿走得最近,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现在只有萧蝶儿呆在阁楼,那锦瑟去了哪里? “我,我,我。”萧蝶儿一连说了三个我字也没说出什么来,这下萧寒渊急了,一把揪过萧蝶儿恶狠狠道:“赶紧把话给我讲好,要是锦瑟受到一点伤害,我饶不了你。” 自从看到锦瑟的身体被斯钦布赫带走后,萧蝶儿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眼中的泪水就没有停止过,精神似乎也出现了恍惚,心里除了内疚以外,更多的是在怀念跟锦瑟过去在一起的种种。 “则成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萧蝶儿撕心裂肺地喊道。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萧寒渊的心就像是被万剑刺穿了一般,疼得不能呼吸,手中的力气像是被人抽干了一下,丢下萧蝶儿颓然地坐在地上。 受伤的左腿碰到冰凉的地板,刺骨的痛意从腿间传来,但是跟心疼相比,这点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给我讲清楚,从始至终,一字不差。”萧寒渊看着远处的天空,冷静地说道,原本没有一丝感情的话更加没了人气。 萧蝶儿哽咽着从锦瑟帮她参加品花会开始讲起,一点一滴,讲到两人作弊,像是回忆起了往日的美好,萧蝶儿的脸上竟然浮现出隐隐的笑意。 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冷风,冷飕飕的,萧蝶儿一回头就见萧寒渊冷着脸瞧着自己,接着开始讲述两人作弊被人发现的过程,以及后来则成被关进大牢。[] 萧寒渊听萧蝶儿断断续续地说着,虽是一句话未说,可是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也是越来越冷,似是感觉到萧寒渊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萧蝶儿略微停顿了一会。 “锦瑟不是被关进大牢里了吗?怎么又回成了杀害萧老太爷的凶手?”听着萧蝶儿的叙述,萧寒渊才开始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可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一种无形的大网开始缓缓朝自己,萧府靠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脸上虽是没有什么表情,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对于萧寒渊的问题,萧蝶儿选择了沉默,因为她也不知道锦瑟怎么又回萧府,过了好长一会,萧蝶儿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讲锦瑟的后来遭遇的一切。 讲到自己看到锦瑟身体的时候,终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想起那么一个美貌非凡的女子最后竟落得面目全非的下场,心里除了难过还是愧疚,要是自己当初为她说一句公道话就好了,可是那个时候因为锦瑟是女儿身的缘故,自己还在跟她置气,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萧寒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有袖口中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是有多么愤恨,“九王爷是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 勉强撑起身子,萧寒渊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门外走去。 “二哥,你的腿怎么了?”萧蝶儿这时才看出萧寒渊的腿有些不对劲。 萧寒渊像是没有听到萧蝶儿的问话,转身朝门口走去,心里有种预感洛城城门遇见的那辆豪华马车肯定与苏里的九王爷有关,那锦瑟的尸体一定就在马车上,自己要赶紧去把马车拦下。 他的人,谁也不可以带走,哪怕只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这样想着萧寒渊顾不得腿上的伤,有些艰难地朝前走去,没有看清脚下的东西,被绊了一下,身形晃动了几下。 萧蝶儿赶紧冲上前去,将他扶住,看到萧寒渊脚下的东西,弯下腰捡起,忍不住惊呼出声:“好别致的灯笼。” 灯笼?萧寒渊将萧蝶儿手中的灯笼一把夺过来,鲜红的灯笼上有了些许灰尘,因为刚才被自己踩了一脚,所以灯笼有些变形,萧寒渊将灯笼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认真仔细地擦拭着,吹落些许灰尘。 里面的烛火早已熄灭,这个灯笼还是自己去战场前交给锦瑟的,想到这里,萧寒渊心里猛然一痛,拿着灯笼的手不由握紧,挣脱萧蝶儿的胳膊,冲出门去。 冲到萧府门外,骑上还未牵到马厩的战马,萧寒渊的身形消失在洛城街头。 洛城已近冬季,刺骨的寒风吹来,受伤的腿部传来一阵麻意,萧寒渊勉强骑在马上,根据见到那辆马车的时间推测,如果正面追的话怕是会错过,只能从烟花巷那条街上抄近路。 此时,秦凤尔早已为昏迷中的锦瑟找来了大夫,大夫摸向锦瑟的手腕,沉思好久才道:“这位姑娘身子没有大碍,只是气血不顺罢了,只要安心静养,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守了锦瑟整整一夜,脸色有些憔悴,唤来庭玉楼将大夫送走。 老大夫临走前漫不经心地扫了秦凤尔一眼道:“这位公子,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秦凤尔只是盯着锦瑟看,随意答应道。 “这屋子里的脂粉味太重了,熏香也太过浓郁,不利于病人醒来。”老大夫沉吟一会说道,就跟着庭玉楼走了出去。 秦凤尔听了大夫的话,二话不说就走到香炉边,端起一杯茶就将火炉泼灭。 刚刚送完人回来的庭玉楼见到眼前的情景,急急说道:“主子,你怎么把这熏香泼灭了,你的身子可怎么办?” 这香料是庭玉楼千辛万苦才寻来的,倒不是心疼这些香料,只是担心秦凤尔身上的毒,最后一刻药丸已经吃完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要是再没有解药的话,他们真的又要回去受那人的摆布吗? “我这身子原本就废了,这些香料不过是用来自欺欺人罢了。”秦凤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锦瑟,淡淡地对庭玉楼说道。 “可是,你总归要好好休息一下吧,这样下去,姑娘的伤没养好,你倒先倒下了,难不成又要看着翠平来欺负姑娘吗?”庭玉楼昨日听了环儿说了好多,对于这几年越来越嚣张跋扈的翠平也是越发不待见,更是不想让秦凤尔为难,故意说道。 秦凤尔听着庭玉楼说的有些道理,看着熟睡中的锦瑟,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站起身,走到窗前开了窗户,想要通通风。 刺骨的寒风径直吹来,锦瑟的身子微微抽动了一下,秦凤尔赶紧命庭玉楼再去拿几个火炉过来,刚想走上前为她盖好被子,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忍不住朝窗外看去。 马背上的男子一身银白铠甲,一如既往的冰冷疏离,不怒自威的气势从身上散发出来,秦凤尔就站在窗前静静地朝萧寒渊看去。 萧寒渊感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忍不住抬头向上看去,就见一张雌雄莫辩的出众公子在打量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老有一个念头在提醒自己要留下来,留下来。 强行压下这种情绪,萧寒渊再抬头看时,男子已经闭了窗户。 “哎呦,哪里来的贵公子,长得可真是俊俏。”烟花巷很少有这般出众的买客前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卖笑女子唤起几个好友,一起朝俊逸不凡的萧寒渊看去。 “是啊,是啊,真是俊俏,比那柳大公子可真是好看多了。” 萧寒渊冷哼一声,头也不抬地朝远处骑马而去。 “唔,水,水。”锦瑟只是觉得嗓子疼得不行,一张口,嗓子就生疼。 秦凤尔关上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萧寒渊回来了,萧寒渊回来了,那锦瑟会不会被他找到?想到这里,赶紧冲到床边,搂住锦瑟嘴里呢喃道:“锦瑟,谁也抢不走你,你是我的,是我的。” “水,水。”嗓子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锦瑟沙哑地叫喊着。 “哦哦。水,”听到锦瑟细微的呼叫声,秦凤尔赶紧去给锦瑟倒水喝。 一杯水下肚,锦瑟才觉得神智有些清醒,缓缓睁开眼睛,就见秦凤尔一脸紧张地守在自己跟前。 “锦瑟,真的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还未等到锦瑟开口,秦凤尔就开始道歉。 锦瑟只是直直看着秦凤尔,什么话也不说,刚才在昏睡中虽是没有醒过来,还是能够说话声,秦凤尔跟庭玉楼的谈话一字不差地落在了锦瑟耳中,看着秦凤尔脸上憔悴的样子,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难道他身上的毒真的没有药可解了吗? 第四十一章 秦凤尔的鸭店 “我中的是一种来自阿依汗的毒叫月蚀,小时候被卖进萧府的时候,就被人下了这种毒,年纪越大这种毒毒性就会越来越强,以前是一年发作一次,继而是半年一次,这几年竟缩成了一个月一次,最近一个月要毒发两次。(.好看的小说)”秦凤尔说的很是轻松,语调平淡无奇,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与自己无关。 “阿依汗?”这三个字对锦瑟来说再熟悉不过,秦凤尔怎么会中这种毒?难不成背后控制秦凤尔的人跟阿依汗有关? “一个国家,不过已经灭亡了,现在只是属于锦夏一个地区。”秦凤尔以为锦瑟不知道阿依汗是什么,所以解释给锦瑟听。 “是谁跟你下的毒?”锦瑟抓住秦凤尔的手急切地问道。 “因为当时年纪小,没有什么印象了。”秦凤尔秀眉一皱有些迷茫地说道。 看出秦凤尔眼中的迷惑,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锦瑟也不再追问。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秦凤尔才在锦瑟的再三催促下回去休息。 闭了眼,脑海中全是关于凤尔的一切,这时已经换好衣服的环儿,端着药,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姑娘,喝药了。”说着就将要递到锦瑟手中。 “你是叫环儿是吧?”锦瑟对这个总是笑眯眯的丫鬟很有好感,一双如水般纯洁的眸子,干净澄澈,让人放下所有的戒心。 “是,是叫环儿,姑娘赶紧把药喝了吧,这样才会早点好。”环儿拿着托盘,笑眯眯地说道。 不是不想喝,只是这药太苦了,实在是难以下咽,锦瑟皱着眉毛一副要死了的样子,环儿似乎是看出了锦瑟的心思,从袖中拿出一枚用手绢包好的话梅递给锦瑟,笑着说道:“知道姑娘怕苦,所以准备了一颗话梅,不过姑娘要先喝完药才能吃。” 锦瑟淡笑着一口气将药喝完,赶紧将话梅含在嘴里,才觉得消失的味觉又回来了, “环儿,我可不可以问一些事?”犹豫了好久,锦瑟才开口问道。 “姑娘请说。”环儿站在一旁认真回答道。 “我想问一下,你们那个翠平姐跟你家少爷是什么关系?他们俩是什么关系?”锦瑟底下声音问道。 环儿身体一怔,继而笑道:“自从进了清秋馆一直都是翠平姐在带着我们,教我们礼仪,至于跟少爷是什么关系,我还真是不清楚,只记得他们好像自小就认识,翠平姐据说是在一家大户人家当丫鬟,很是吃香呢。(.好看的小说)” 锦瑟冷笑一声,当丫鬟?当丫鬟能有现在的气派?明着是萧府的丫鬟,暗地里不知道是干什么呢,这些年潜伏的那么好,想起那身红衣,锦瑟就有说不出的恼怒,倒不是看得起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地位,就拿往日的情谊来说,那身红衣根本就是对自己的亵渎。 环儿看着锦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见锦瑟没有说话,只好安静地站在一边。 “这个清秋馆是干什么的?”锦瑟才发觉自己刚才走神了,赶紧问道。 “这个,奴婢不知,姑娘好好歇息吧。”环儿脸色一红,接过锦瑟手中的空碗,急匆匆地跑出门外。 哎,我又没问什么,怎么反应这么大,有什么不好开口吗?想起那么一群清秀的男子,再看看秦凤尔跟庭玉楼这身打扮,一个答案呼之欲出,锦瑟有些兴奋地冲到窗外,打开窗户,一阵嬉笑声从窗外传来。 打扮美艳动人的女子拿着各种颜色的手绢在栏杆边,朝下面的行人调笑着,锦瑟再缺少社会经验,再没见过世面,这一点还是懂的,秦凤尔是开鸭店的? 真的没有想到,秦凤尔会是从事这种工作,想起在前世,去日本演出的时候,曾经去过一次日本最繁华的牛郎店,只是进去单纯地喝一杯红酒,还没有叫那出名的牛郎,就要花上万块人民币。 看来这秦凤尔真的很有发展头脑啊,呵呵,真是没有想到,看起来像个小受,没曾想却成了小受的头头。 真心很好奇这古代的牛郎是怎么**出来的,但是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跟相貌,还是不要到处为秦凤尔惹是生非的好。 与此同时萧寒渊骑着战马急急向城外冲去,顺着马车的车辙,萧寒渊不一会就追了上去。 金黄的车顶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扎眼,萧寒渊眼睛微眯。狠狠抽了战马一下,战马嘶鸣,疯狂地赶上前去。 “王爷,后面有人在追。”乌恩其驾驶着马车,听到马匹的嘶鸣声,不由好奇向后看去。 “何人?”斯钦布赫紧紧盯着躺在水晶棺材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地问道。 因为担心她的尸体会在途中腐烂,这口棺材是让锦夏最好的工匠连夜赶制的,用上好的水晶玉石打造,具有很好的防腐效果,此时呆在棺材中的女尸早已换上苏里最好的礼服,梳着苏里的发髻,嘴角含笑,静静地躺在棺材中,脸上虽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虽然在外人眼中有些恐怖,可是在斯钦布赫眼中却依旧是那么美貌。 “前方可是苏里王爷?”腿上的伤口越来越疼,萧寒渊赶了这么多路程,身体有些吃不消,眼看着马车在眼前消失越来越远,放声大喊道。 马车停顿了一下,安置在车内的棺材颠簸了一下,斯钦布赫一下子皱了眉冷声道:“乌恩其,不用停,继续朝前走。” “在下萧寒渊,还请王爷停一下车。”见到马车并没有停下来,萧寒渊一着急,竟然直直从马上摔了下来。 身子直直坠落在积雪上,早已受伤的腿沾了雪水更加疼痛难耐,萧寒渊在雪中挣扎了好久,竟是没有站起来。 腿上的伤是在萧寒渊接到家书连夜赶路时,路上遇袭受伤的,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护理,就这样拖着赶回家,不曾想今日竟会因为这条腿而误事。 见到马车行驶地越来越快,萧寒渊的心一下子就空了,悲愤,不舍一系列复杂的情感涌上心间,萧寒渊眼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咬紧牙关,竟是直直从地上跃起,勉强支撑着上了马,朝着斯钦布赫的马车冲去。 第四十二章 两个男人的战争 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喊声,斯钦布赫深深叹了口气,伸手触摸了一下锦瑟的脸庞,然后对着车外的乌恩其沉声说道:“乌恩其,停下车。(.)” “主子,不是要急着赶车吗?怎么又停下了?”憨厚的乌恩其赶紧将马车停下,不解地问道。 “进来喝杯马奶酒暖暖身子,一会再赶路。”斯钦布赫掀开车帘,示意让乌恩其进去。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身子早就冻坏了,乌恩其毫不客气地接过斯钦布赫递过来的酒囊,喝了一大口,才觉得身子暖了过来。 “本以为锦夏会比我们苏里暖和些,谁知竟然比莫满还要冷。”乌恩其将酒囊放好,搓搓手,嘟囔道。 萧寒渊看见前方的马车停了下来,硬撑着身子,勉强骑马来到车前。 “敢问阁下可是苏里的九王爷?”紧紧攥着马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掉下马,萧寒渊的声音里满是疲倦与期待。 乌恩其看了斯钦布赫一眼,低声道:“主子,怎么办?” 斯钦布赫看了棺材一眼,站起身,走出车门。 “主子。”乌恩其赶紧跟在斯钦布赫身后,生怕他有什么不测。 斯钦布赫身材原本就异常高大,站在马车上,竟是比萧寒渊高出一个头去,看到萧寒渊的样子先是一愣。 萧寒渊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才赶回洛城,脸上布满了灰尘,看起来异常憔悴,与那个传说中玉树临风的气质根本没有可比性。[] “我就是,公子驾马而来,不知为了何事?”斯钦布赫打量了萧寒渊一番后才慢慢说道。 “无事,只是在寻找在下未过门的妻子。”萧寒渊骑马上前,看了眼前有着湛蓝眼珠的刚毅俊朗男子一眼,临近马车慢慢地说道。 “哦?那公子应该去其他地方寻找。”斯钦布赫听到萧寒渊嘴里吐出妻子二字,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 萧寒渊冷笑一下,骑马围着马车走了几个来回,深吸一口气,一步跃上马车,直直冲向车内。 斯钦布赫一惊,下意识地就去阻挡萧寒渊,谁知萧寒渊早已踏入马车。 腿上的伤口越来越疼,原本就狭小的车间因为放着一口棺材显得更加拥挤不堪,萧寒渊只好忍着巨大的痛意,勉强跪倒在地。 额头上因为疼痛难耐,豆大般的汗珠从从脸颊滑落,萧寒渊浑然不觉,目光直直看向棺材。 内心传来一阵剧痛,疼得萧寒渊不能呼吸,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棺材内部。 身穿一阵苏里风格长袍的女子静静躺在透明没有一丝杂质的水晶棺材中,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因为布满了伤痕,看不清女子的表情。 虽然身上穿着衣服,但依稀可见女子脖间各种青紫的痕迹,萧寒渊眼中满是疼惜,恨不得将伤害她的人千刀万剐,伸手去触摸女子的脸,却不料狠狠被人甩开。 “萧公子,这是我的王妃,希望你不要对她无礼。”斯钦布赫双眼紧紧瞪着萧寒渊有些不高兴道。 “你的王妃?王爷这话说的也太绝对了,难不成穿着一件苏里衣裳就成了你的人?”萧寒渊嗤笑道。 “别的我不知道,萧公子刚刚说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可有什么证据?” “王爷说她是你的王妃,又有何证据?”萧寒渊被斯钦布赫这么一问,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反问道。 “这把金刀就是我与她的定情之物,这世上也只有两把而已。”斯钦布赫从怀中掏出两把一模一样的金刀放到萧寒渊眼前,自信地说道。 萧寒渊看了金刀一眼,表情已经是平淡无奇,嘴上却是露出一抹冷笑道:“这样的金刀,我在军营中不知见了多少把,王爷可真是好笑,不觉得这样的说法有些强词夺理吗?” 乌恩其本身性子豪爽,心直口快,远没有锦夏人那般说个话还要绕好几个弯,斯钦布赫在他心中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怎么能由萧寒渊这般诋毁?听到萧寒渊这样说,不由火大,粗鲁地将萧寒渊挤到一边,朗声说道:“我家王爷的事,不需要萧家少爷这么关心。” “乌恩其,退下。”斯钦布赫沉着地将命令乌恩其。 “萧公子,你我与其在这里讨论她的归属问题,倒不如回你们萧府好好想想,她是如何变成这个样子的。”斯钦布赫目光触及锦瑟的脖间,眼中发出一道嗜血的光芒。 萧寒渊身形一怔,还未来得及发挥自己的毒舌功能,又听斯钦布赫道:“她本无害人之心,只是因为这把金刀,却让人误以为她是我派去的奸细,受尽**,敢问那时的萧公子在何处?” 斯钦布赫看着手中的金刀,语气中的悔意溢于言表,当初给她的这把金刀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纯粹地觉得好玩,谁最后竟然会因为这把金刀导致她命丧黄泉。 萧寒渊纵有满腔的疑问与理由,可面对斯钦布赫的质问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有萧公子别忘了,在你们萧家人眼中,萧老太爷的死怕是与她脱不了干系,我与乌恩其赶去的时候,她早就没了气息,身边还躺在一个赤身裸体的少年,听到这里,萧家少爷怕是知道发生什么了吧?”斯钦布赫沉思一会继续说道。 气血上涌,萧寒渊喉间传来一股血腥味,强行压下,伸出手,萧寒渊近乎哀求道:“还请王爷,让我最后再看她一眼。” 斯钦布赫注意到萧寒渊的脸色白的有些异常,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萧寒渊起身上前,原本波澜不惊的眸子在看见女子的那一眼终于有了一丝涟漪,眼光渐渐柔和,轻轻抚上女子的秀发,从怀中掏出一枚白玉簪子,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仔细端详了好久,才缓缓转过身去,踏出马车。 “你。”乌恩其没有想到萧寒渊竟会这么走了,本以为他会大闹一场,谁料竟是这种结果,看到萧寒渊别在女子发上的发簪,有些埋怨道:“这么丑的簪子,王爷怎么可以让他给王妃戴上。” 斯钦布赫透过车帘看了萧寒渊一眼,只觉得他的背影孤寂的让人倍感心酸,萧寒渊挣扎了好久,始终没有踏上骏马,看着地上斑斑血迹,斯钦布赫目光一闪,对乌恩其吩咐道:“萧公子好像受伤了,乌恩其,去帮他一把。” “哎”虽是对萧寒渊对斯钦布赫的态度不喜,乌恩其还是很爽快地答应道。 乌恩其将萧寒渊托上骏马,看了马匹一眼,就听萧寒渊有些虚弱地说道:“多谢。” “你不要谢我,要谢就去谢我家王爷,是他让我来帮你的。”乌恩其冲萧寒渊摆摆手朗声说着,赶紧跑回马车。 “王爷,萧公子已经回去了,我们也上路吧。”乌恩其说道。 “你可看出了什么?” “看出来了,可惜了那匹上好的马,四只蹄子全都冻烂了,真不知道这萧公子是怎么照顾马的。”乌恩其本是爱马之人,看到一匹好马竟然被冻坏了马蹄,很是心疼。 斯钦布赫看了棺材一眼,淡笑不语,湛蓝色的眼珠中却是起了波澜。 第四十三章 柳云枫婚礼 清晨,锦瑟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锣鼓声吵醒,悠扬欢快的锣鼓声从窗外传来,不知道谁家又在娶亲,锦瑟淡淡笑了一下,继续闭了眼,谁知喧哗声一阵接着一阵实在是吵闹至极,锦瑟纠结之下只好起床。 打开窗,本想透透气,不料见到的却是另一番情景:骏马齐驱,大红喜轿停落在对面的易红阁门前,红得有些刺眼的地毯从远处一直绵延到易红阁门前。 易红阁是有名的妓院,应该不是娶媳妇吧?看着架势应该是要嫁姑娘?想到这里,锦瑟不由好奇娶亲的到底是谁。 环儿走进屋,刚要伺候锦瑟洗漱,就见她只披了一件单衣站在窗前,赶紧给她寻来一件厚实的衣服披在肩上,有些不乐意道:“姑娘怎么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天这般冷还开着窗户,也不怕着凉。”说着就伸手去关窗户。 锦瑟赶紧阻止她的举动,笑嘻嘻地说道:“环儿,我们出去看看喜事吧,呆在屋子里都快闷死了。” 环儿好奇地朝外看去,嘴里却嘟囔道:“有什么好看的,姑娘身子还没好利索,少爷知道了,肯定会骂我。” “哎呀,环儿,就陪我出去一会嘛,有事我给你担着,你们少爷不会说你的。” 跟锦瑟相处了好几天,一直觉得她是那种性子冷清,不易与人接触的人,从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孩子气一面,只好无奈笑道:“姑娘出去可以,回来要好好吃药,不许再逃避了。” 因为药实在是苦的难以下咽,锦瑟总是在环儿来喂药的时候找出各种理由,听到环儿这么说,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连忙说好。 两人在屋内磨蹭了一段时间,环儿很是贴心地为锦瑟找来一个蒙面斗笠,锦瑟正在为外出见人而担忧,见到斗笠很是称赞了环儿一番,说的小姑娘红了脸。 走出门外,就见大路上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天气虽是寒冷,却是阻挡不住这些人围观的热情,锦瑟跟环儿在人群中挤了好久才蹭到前面。 “哎呦,真是不知道这易红阁的姑娘是修来了几辈子的福气竟然被柳公子给看上了。” “是啊,是啊,那一天你没见,据说柳公子在朝堂上硬是说自己这辈子只取燕姑娘一人。” 人群中的议论声纷纷传入锦瑟耳中,没想到这柳公子倒是一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竟然冲破世俗的观念,迎娶红楼女子为妻,还许下一生唯卿的诺言,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但是有了这份心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无弹窗广告) “姑娘,快看,新郎官出来了。”环儿兴奋地拉着锦瑟大声欢呼道。 刚才自己说要出来看热闹,这小丫头还一个劲地阻止,说的还一本正经,现在呢?看得倒是比自己还起劲,锦瑟很是鄙视了环儿一把,就抬头朝前看去。 “锦瑟,等我考上状元,就娶你为妻。” “锦瑟,不许你看其他的男孩,不准吃他们给你的东西。” ......昔日的过往在锦瑟看见柳云枫一身大红喜服牵着盖着鸳鸯戏水大红盖头的新娘子时,瞬间破碎地所剩无几,锦瑟就这么痴痴呆呆地看着这个自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子,这个给了自己在异世最多温暖的人,如今他要娶妻了? 俊朗非凡,一表人才,年轻有为,这是近几年来锦瑟听到地对柳云枫最多的赞誉,过去的种种对于两人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忘,谁会为自己童年一句儿话当真?这些年,锦瑟不是不想他,不想郑氏,想那个自己在异世唯一的家,碍于哈蒂曼的嘱托,锦瑟只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现在柳云枫成亲,对于柳府来说是一件好事,纠结过后,锦瑟心中剩下的也只能是祝福了:柳云枫,希望你今后的日子也如今日这般,美满而幸福。 环儿见锦瑟没有说话,便回过头来有些担忧地看了锦瑟一眼:“姑娘,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要不我们回去歇着吧。” 本来还想打听一下到底是哪家姑娘,后来一想,即是柳云枫自己选择的,怕是最合适他的,只要他高兴就好,至于是谁,那就无所谓了。 锦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从萧府出来,这身子倒是越发疲惫起来,动不动就要休息,听着环儿这么说,也不想再硬撑下去,赶紧点了点头。 “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在这一片喧哗声中更显得悠扬清脆,骏马嘶鸣着朝烟花巷冲来,引起路人的躲闪。 今日的烟花巷热闹非凡,再加上柳云枫庞大的迎亲队伍,使这个巷子更加拥挤。骏马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对着人群横冲直撞,原本庄严喜庆的婚礼现场一时间陷入了混乱。 柳云枫紧紧攥着新娘子的手,好生将她护在身后。 锦瑟怕跟环儿有什么闪失,好生躲在人群中。 黑色骏马上驮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就这么直接冲了过来,背后被人大礼一推,锦瑟就这么直直向前跌去。 坚硬的青石板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雪,猛地跌倒在上面,浑身的疼痛更是不必说,骏马嘶鸣,看着那扬起的马蹄子,锦瑟倒在地板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真是流年不利,看个婚礼也会被马踩,难不成这条命真要命归黄泉?锦瑟自嘲道,黑色纱布遮脸斗笠已经滚落一旁,听到人群中细微的抽气声,锦瑟心里的滋味很是不好受。 就在此时,就在锦瑟认为自己要命丧马蹄的时刻,不知从何处来了三个身穿普通百姓服饰的男子,一个年纪略大的男子一把将锦瑟从地上抄起,另外两人去制服已经失控的骏马。 是谁说过每个女主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身边都会出现一个能帮助自己摆脱困境的英雄男人?锦瑟没有想到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竟然会出现三个男人,死里逃生的锦瑟像是大彻大悟了。 锦瑟还没来得及高兴,人群中又冒出黑衣人,拔出腰间的剑朝怀抱锦瑟的男子刺去,招招毙命,骏马早已被制服,另外两个人一看这情形,一个从男子怀中结果锦瑟,一个掩护,男子纵身一跃,消失在天际。 最初怀抱锦瑟的男子跟做掩护的男子对望一眼,两人冲到早已混乱成一锅粥的人群中,消失地无影无踪。 第四十四章 各种混乱 好端端一个婚礼竟然会引出这么多的乱子,围观的百姓已经没有心情去观礼了,抱头乱窜,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黑衣人带走,环儿挤在人群中,眼睁睁看着锦瑟被人带走,心下一惊,脑海里全是少爷伤心的景象,冲出人群,对着大街上大声叫喊:“姑娘,姑娘。” 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环儿急得大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啊。” 刚才在大街上乱跑的骏马已经被人驯服,此时正安静地站在路旁,却是止不住地嘶鸣,原本东逃西窜的人纷纷驻足而立,凑上前去。 “哎呦,这马背上的人是怎么了?”一个年长的老人看了已经在马背上的昏睡过去的萧寒渊叫喊道。 “你看看他的腿,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这不是萧二公子吗?” 众人议论纷纷却是没人走上前去营救,一听到这人的身份,赶紧将他从马背上小心翼翼地抱下来,又有人早就向萧府报信去了。 柳云枫没有想到好好一个婚礼竟然会演变成这样,有些愧疚地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子柔声说道:“锦瑟,对不起,我原是想给你一个好好的婚礼,没有想到......” 女子娇声一笑有些羞涩道:“云枫哥哥,你不必愧疚,有你待我这份心就足够了。” 柳云枫听了这句话很是感动,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后还能寻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虽然当初听到赵潜说她在青楼时,除了震惊跟内疚之外,更多的是重逢的喜悦。 这时身穿大红喜服的易红阁老鸨头戴一朵红花,笑眯眯地走上前说道:“柳公子,赶紧送姑娘上花轿吧,一会误了时辰可不好。” 柳云枫刚才被混乱的场景吓了一跳倒是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赶紧让老鸨扶着新娘坐上花轿,自己转身则跳上骏马。 易红阁内,庭玉楼目光灼灼地观察着下面豪华的婚礼,撇撇嘴酸溜溜地对侧躺在身后软榻上的男子道:“主子,你把珍姑娘嫁出去,我这心可真不是滋味。” 秦凤尔微微翻了一下身,拿起烟杆冲着庭玉楼的屁股狠狠打了一下,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既然不愿意看她出嫁,那你就代她出嫁啊。” “主子,你就会欺负我,”庭玉楼摸摸自己的屁股很是委屈,又有些好奇道:“话说主子,以往这个时候你不是都在清秋馆呆着吗?这会怎么会在我这里待这么长时间。” 为什么会来这里?是因为不想知道锦瑟看到柳云枫的大婚后那份失落,自己可以肯定锦瑟对柳云枫没有什么暧昧的情感,但是她眼角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哀伤,自己还是有些忌讳,与其回去看到锦瑟的痛苦,倒不如不见好,她心疼,他也不好受。 见秦凤尔不再说话,庭玉楼自讨没趣,走到窗前想要感受一下这婚礼的气氛,自己也好沾点喜气,却不料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环儿吗?她在找什么?”庭玉楼不解地看向秦凤尔。 一听“环儿”二字,柳云枫一个激灵,赶紧从榻上跳起来,踏上木屐,赶紧冲到窗前,自己跟环儿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离开锦瑟的身边,现在环儿独自一人在大街上,那锦瑟去哪里了?想到这里,秦凤尔再也淡定不了了,什么不忍心看她伤心,什么受不了她对自己的无视,通通抛到脑后,拽着庭玉楼就从楼上飞了下去。 “哎,主子,你想下楼,要提前跟我说一下吧。”庭玉楼眼睛直直朝下看去,想要寻找最好的着陆点,只是底下的人太多了,根本没地下脚,只听“扑通”一声,这位自诩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就摔倒在地上。 “环儿,姑娘呢?”来不及管庭玉楼的死活,秦凤尔冲到环儿跟前拽着她的胳膊问道。 “少爷,姑娘被人劫走了。”环儿见到秦凤尔心中一喜,但是看他脸上毫不掩饰的焦急,心一下就难受起来。 “不是跟你说不能把姑娘带下来吗?”庭玉楼面色一冷,铁青着脸对环儿吼道。 环儿心中很委屈,又不好顶撞秦凤尔,只好跪在地上嘤嘤哭泣。 “主子,现在人多口杂,我们还是回去商量吧。”庭玉楼见人群朝他们涌来,对着秦凤尔低声道。 “人多口杂又与我何干,现在她都不见了,我还管那么多干什么?”秦凤尔怒光冲脑,说出来的话毫无理性。 “对不起,少爷,你责罚我吧。”见到秦凤尔这个样子,环儿心中很不是滋味,又见他身上穿的很单薄,脚上的木屐都没有来的及换,眼中满是心疼。 “环儿,你先起来,主子,对不住了。”庭玉楼低声一声,挥手冲着秦凤尔的脖颈就是一拳。 秦凤尔昏睡了过去,庭玉楼将秦凤尔扛着肩头,转身消失在人群中,环儿赶紧起身,悄悄回了清秋馆。 柳云枫好奇地看着几个人,心里存了疑惑,但是只是一瞬间,转眼间这些不解就被婚礼的喜悦给冲散的无影无踪。 第四十五章 警告柳云枫 萧康听闻来人报信,赶紧派人去通知萧敬远,自己则带着一行人刚要赶去易红阁,就见陆湘漪一身白色丧服,脸色有些苍白地站在自己身后,忙向她行礼道:“少夫人。” “管事像是有急事的样子,不知道发什么何事,显得如此慌乱。”陆湘漪紧紧挽着彩雀的手问道。 “回少夫人,只是二少爷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奴才要赶去照看一下。”萧康有些急切地说道。 “可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寒,不,二少爷没事吧?”陆湘漪走上前一脸关切道。 萧康略微沉吟一会道:“没什么要紧的事,事情要紧,等奴才处理好了再来跟少夫人禀告。”说着匆匆走出府外,骑上马,率领一行人朝烟花巷奔去。 萧康走后,陆湘漪面色更加难看,彩雀赶紧说道:“少夫人,还是回房歇息吧,连着好几日你都不曾好好吃过一顿饭,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 陆湘漪苦笑一下,继而默不作声。 现在萧府已经乱作一团,萧老太爷刚刚过世,二少爷怎么会突然晕倒在易红阁附近?萧康只知道二少爷刚回来不久就骑着马出去追人了,难不成路上遇到了什么不测?想到这,萧康不禁加快了步伐。 老爷因为老太爷的离世已经病了好久,大少爷天生性子温和纯善根本不能应对萧府日后所要面对的风风雨雨。(.好看的小说)三少爷又太过于鲁莽,性子根本没有定性,根本不能指望他。好不容易盼来了二少爷,如今却是这副景象,萧康忍不住边走边叹气。 “快看,萧府来人了。” 有人见萧康走来,早就议论开来,萧家是氏族大家,在这些百姓眼中根本就高不可攀,如今见这么多人朝易红阁走来,早就看呆了眼。 来到烟花巷,萧康脸色不是很好看,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还没来得及吩咐下人,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鼓乐声,很是喜庆。 这烟花巷是洛城里有名的温柔乡,这里面竟然传来了结婚的鼓乐声,这让萧康怎么不好奇。 好奇归好奇,萧康可没有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跟着那个来报信的男子来到易红阁附近的一棵树下,就见萧寒渊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腿上血流不止。 萧康赶紧从马上跳下跑上前,蹲下身子,一脸焦急地问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赶紧将马车弄来。” “管事,前方的路被迎娶的队伍给堵住了,马车根本无法进来啊。”一个男仆急匆匆地跑来,有些急切地说道。 “是谁在娶亲?”萧康派人从易红阁借来几张厚厚的毛毯盖在萧寒渊身上,又查看了一下萧寒渊腿上的伤口有些气恼道。(.无弹窗广告) “是柳尚书之子,柳云枫。”小厮低下头低声说道。 萧康沉思一会,对着围在萧寒渊身边的小厮说道:“你们几个好生看着少爷,剩下的跟我来。” “管事,这外边天气这么冷,为什么不先把少爷放到易红阁呆一会。”小厮很是不理解萧康为什么会去借毛毯而不愿意把少爷放到易红阁。 “我们萧家身家清白,怎么能去那种烟柳之地?更何况少爷又是这般洁身自好,难不成你想让少爷醒来责罚你?”现在已经有人趁着萧府多事的时候蠢蠢欲动,将少爷放到易红阁难不成被有心人利用,更何况那易红阁真是普通的青楼吗?萧康想到这里就胡乱说了个理由来堵住小厮的嘴。 萧康骑着马直接朝人群冲去,嘴里高喊:“萧府管事萧康有要事要求柳公子,还请柳公子停步。” 柳云枫趁着人群渐渐稳定下来才命人继续前行,看着身后那大红的花轿,有些感慨:小时候自己就曾立誓一定要八抬大轿将锦瑟娶进门,这会终于成真了。 “柳公子,身后有人再叫你。”随行的一个小厮提醒柳云枫道。 柳云枫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人身穿雪白的丧服,满脸严肃地骑马而来,仔细一看竟然是萧府的管事,现在萧府还在丧期,柳云枫今日大喜,看见萧康一身白色丧服,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很怕触了霉头。 萧康已经骑着马穿过拥挤的迎亲队伍直接冲到了柳云枫跟前,内心虽然很着急,但是稳住心思说道:“在下知道这般突兀地前来打扰柳公子的喜事着实不妥,还望公子见谅,我家少爷现在身子有些不适,需要一辆马车,只是这道路着实拥挤,希望柳公子看在跟我家公子一个书院的份上,能不能让马车进来?” 萧康这番话说得很是在理,没有拿萧府的权势压人反而打起了情谊招牌,这萧寒渊与柳云枫都是青云书院的书生,论起来萧寒渊还是柳云枫的前辈。 于情于理柳云枫都该退一步,柳云枫见萧康这么着急,也不好拒绝,刚要点头就听喜轿传来不满的声音:“云枫哥哥,再不走可就误了及时了。” 萧康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目光直接扫向柳云枫。 柳云枫好不容易找到锦瑟,肯定是什么事情都会顺着她,听到锦瑟的啰嗦也不觉什么不对,只好抱拳对萧康有些歉意地说道:“萧管事,对不住了。” “左右不过让一会功夫,柳公子难不成是想见死不救吗?想让这大喜的婚事变成丧事?”萧康紧紧盯着柳云枫,想要把他看穿。 “管事,不好了,少爷,少爷,身子已经发凉,怕是要不行了。”一个小厮有些哭腔地喊道。 顾不得什么礼仪,什么道德,萧康厉声吩咐道:“来人,将这迎娶的队伍赶到路边,给马车让路。” “一只仗势欺人的狗。”花轿中女子有些恶毒地说道。 萧康面色一寒倒是笑了:“柳公子,在下在萧府呆了几十年,也算见惯了大风大浪,见识了各式各样的人物,还是有句话要说,这烟花巷中出身的女子真是配不上你的身份,仅是刚才的一句话连萧府的洗衣婆子也不如。” 花轿中竟然传来了嘤嘤的哭泣声,柳云枫心中一痛,自己不在乎锦瑟在青楼长大的事,可听到有人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难过,立刻就对萧康变了脸,冷声道:“管事若有不满尽管对着我来就是,不要这般羞辱人。” 将萧寒渊放到马车上安置好,萧康冷笑一声:“柳公子才高八斗,年轻有为,还望柳公子不要被有心人利用,误入歧途的好。” 萧府老太爷过世,守丧三个月,萧老太爷可是当今圣上的老丈人,这柳云枫竟然选择在守丧期间举行婚礼,明显是对萧府的侮辱,若不是被有些人给纵容,哪有这般顺利? 柳云枫,念你是一个人才,最后警告你一句,还望你记在心间。 说完这句话,萧康起身上马,带领着一行人扬长而去。 第四十六章 寒渊之殇 马车中早已点上了暖炉,萧康命人赶紧喂萧寒渊喝了一些养身子的参汤,这才放心继续前行。 车内火炉烧得很旺,再加上萧寒渊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毛毯不一会额头上就出了细汗,脸色比刚才也好看了许多。 到了萧府一行人赶紧将萧寒渊抱下马车,陆湘漪带着彩雀就站在萧府门外,见萧寒渊被人抱下马车,心中一慌,急急走上前,一脸关切道:“寒,不,萧管事,二弟这是怎么了?” “少爷腿部受了伤,奴才先带少爷回房了。”来不及对陆湘漪客套,萧康伺候着萧寒渊走进府内。 经过陆湘漪身边时,抱住萧寒渊的小厮突然停顿了一下,有些激动地对萧康说道:“管事,我听见少爷开口说话了。” “废话别说,赶紧进屋。”萧康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只觉得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才会比较保险。 “锦瑟......”无力悠长近似于叹息的声音传来,萧寒渊嘴里开始不停地呢喃着这个名字。 正要转身的陆湘漪身形顿了一下,刚好脚下有个台阶,一时不察,身子竟然一下子歪倒在地。 彩雀见状赶紧伸手去扶,但还是晚了一步,陆湘漪一头竟然从台阶上栽了下去。 萧康满脑子都在担忧萧寒渊哪有时间顾及陆湘漪,只是吩咐人赶紧去给少夫人去请大夫,自己则是陪着萧寒渊进了夕月居。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陆湘漪倒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眼神只是痴呆地看向远处,彩雀着急地问道。 “彩雀,好凉啊。”陆湘漪伸手触摸到地上的积雪后,费力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冬日里气温肯定别的时候低,肯定要冷,彩雀听到陆湘漪这么说大眼里满是不解。 “呵呵”陆湘漪看着彩雀茫然的样子竟是低低笑出声来,可是那笑声怎么让人觉得很苦涩,不忍去听。 萧寒渊被抬进夕月居安置好以后,冯太医早已准备多时,走上前为他把脉,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在把脉后,神色更加难看,又查看了一下萧寒渊腿部的伤口,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二少爷这腿怕是要废了。” “什么叫废了?”萧敬远在听到萧寒渊受伤的消息后又昏厥过去,陆氏正在那里贴心照顾,一听到少爷的腿伤这么严重,萧康也没了主意。 “要是昨日来看,这腿还有希望,只是......”虽然自己很是惧怕这位性子薄凉的少爷,可萧寒渊毕竟是出了名的英年才俊,冯太医也是打心底感到可惜。 “不过是腿部受伤,怎么会留不住?大夫,你赶紧跟少爷好好诊治一下。”萧康语气里竟然带出了哽咽,自己无儿无女,一直把则成跟萧寒渊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现在则成死了,寒渊要是再残疾了,萧康真的不敢想以后会怎么样。 “管事,不是我不救,你看少爷腿上的伤口已经乌黑了,很显然少爷受伤的时候那利器上是淬了毒,少爷又在冰天雪地中冻了这么久,毒血早就淤积在腿部,管事再不拿主意,少爷怕是连命也保不住。”冯太医取出几枚银针封住萧寒渊腿部的穴口,催促萧康道。 “萧管事。”萧寒渊此时竟然睁开眼勉强开口叫住萧康。 “哎,少爷,我在,”萧康赶紧凑上前去。 “听太医的,我,我,”萧寒渊的话还未说完竟是又昏睡了过去。 “太医,请你务必要将少爷治好,我萧康求你了。”萧康虽然只是萧府的管事,可是这在洛城中却是了不起的人物,如今为了萧寒渊竟然给一个大夫下跪,冯太医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将萧康扶起来。 “老朽自当尽心竭力,还望管事派人将需要的药材准备好。” 两个时辰过去了,四个时辰过去了,此时夜幕早已降临,天空黑得有些阴郁,萧康站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冯太医。 待冯太医将最后一根银针从萧寒渊身上取下,早已疲惫至极,回过头去对萧康说道“管事,二少爷的命保住了。”说完身子竟然瘫软下去。 萧康心里说不出是喜是忧,萧寒渊能够活下来肯定是最好的,可是想到往日里那么要强的一个人能不能接受自己残疾的现实,想到这,一抹忧愁又浮上了心头。 夜幕越来越深沉,天上朵朵乌云遍布,似是又要下雪了,萧府一片灯火通明,可是萧康看在眼里却是感到一种凄凉,看看床上昏睡的萧寒渊,竟是莫名地感到心酸。 往日里此时最为热闹的清秋馆此时却阴霾遍布,脖间隐隐传来的疼痛让秦凤尔的怒火更甚,秦面色铁青地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两个人:一个是庭玉楼,一个是环儿。 庭玉楼的脸早就被揍得看不清原来的模样,青红交加,可是秦凤尔还是觉得不解恨,竟是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朝他身上扔去:“庭玉楼,你好大的胆子。” “主子,即便是你打死我,我还是会打晕你,今日你也看到了,他已经不相信咱们了,不然也不会派黑衣人前来,这很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啊,若是你一味地去找姑娘......”庭玉楼讲的慷慨激昂,可是见秦凤尔脸色越来越难看,虽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却是立刻闭了声。 “你们都退下吧,我累了。”秦凤尔挥挥手,示意让两个人离开。 环儿眼圈红红的,像是哭了好久,看向秦凤尔的眼光中却是掩饰不住地心疼自责与焦虑。 “玉楼,擦些药。”秦凤尔浑身无力地瘫坐在软榻上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了一样扔给了庭玉楼一个药瓶。 庭玉楼赶紧伸手接住,打开一闻,双眼含泪地看向秦凤尔,嘴里呢喃道:“主子,这药。”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秦凤尔说完竟是翻过身去,不再言语。 庭玉楼跟环儿对望一眼,相继走出门外。 屋内只剩下秦凤尔一人,缓缓坐起来,秦凤尔看向锦瑟曾经躺过的床,心里就堵得慌,明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被人撸了去? 锦瑟为柳云枫的婚事难过又能怎么样?只要她人在自己身边不就行了吗?自己到底在计较什么?非要等到人没了,才后悔吗?想着这些天两人相处的一幕幕,秦凤尔心中是悔恨交织,拿起桌上的酒,拼命地灌下去。 环儿走出门后,一直在门口站着,心里很是担心秦凤尔,要是按照少爷的性格肯定会责罚自己,挨打是免不了的,甚至还会被丢在易红阁去伺候客人。 可是今日少爷只是将庭玉楼揍了一顿就没有再说什么,环儿怕秦凤尔一伤心万一想不开,所以一直站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 第四十七章 花烛夜下人难全 一大壶酒不一会就见了底,秦凤尔很是不满意地冲门外喊道:“酒,给我拿酒来。[.超多好看小说]” 环儿站得双腿有些麻了,听到秦凤尔的喊声心中一喜,赶紧去给他拿酒。 端着酒壶来到门前,环儿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见秦凤尔坐在桌前,手中还拿了一个空酒壶,冲着环儿笑道:“赶紧给我拿酒过来。” 秦凤尔虽是在笑,可是看在环儿的眼中却是比哭还令人难受,她知道主子这会心里难过,只恨自己不能为他解忧,为他分担一些苦楚,端着酒走上前,有些心疼道:“主子,少喝点酒吧。” 秦凤尔现在已经有些晕眩,看着环儿的身影有些朦胧,勉强撑起身子走上前,一把夺过环儿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大口,身子朝前踉跄一下,嘴里呢喃道:“人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些年,我过得真的好累。” 环儿见到秦凤尔像是要跌倒的样子,赶紧走上前,用手扶住他,秦凤尔将整个身子压在环儿身上,头部贴在环儿脖间,嘴里呼出一口带有酒味的热气,环儿心跳不由得加速,脸上开始微微有些泛红。 “少爷,你喝醉了,奴婢扶你去床上歇息。”环儿撇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错了,我没醉,不信你看看。”秦凤尔猛的抬头,头顶一下子撞到环儿下巴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环儿不由倒抽一口气。 秦凤尔紧紧盯着环儿的脸,灯光下环儿一双清澈的大眼无辜地看着秦凤尔,眉眼间似有嗔怪,嘴唇微启,从远处看竟然跟锦瑟有些相像,缓缓抚上环儿的脸,秦凤尔有些激动地说:“锦瑟,是你吗?” 环儿的身子有些颤抖,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下那般生疼,忍着将要溢出眼角的泪水哽咽道:“少爷,我是环儿。” 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环儿忍不住惊呼出声,才发现自己被秦凤尔抱在怀中晃晃悠悠地正朝床间走去,心里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慌乱,开始在秦凤尔怀中挣扎。 秦凤尔毫不怜惜地将环儿丢在床上,欺身上前,一把揪过环儿,将她身上单薄的衣物褪去,环儿乳白色的皮肤就这样暴露在男子的眼前,粉红色的肚兜将她已经发育成熟的身体映衬得完美精致。 房间里虽然早就生了火炉,可是这么**着身体,还是有些凉意,环儿冻得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昏黄的烛光下环儿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倒是有些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秦凤尔的眼光有些炽热,喉结蠕动几下,缓缓褪下自己花色的长袍。 “少爷,我是环儿呀,我不是锦瑟姑娘。”看着秦凤尔缓缓向自己靠近,环儿哭泣地说着,自己虽然爱慕着眼前的人,希望与他的亲近,可是真的不想看到眼前的情景。 秦凤尔像是没有听到环儿的乞求,将环儿紧紧抱在怀里开始疯狂地亲吻她,眉角,鼻尖,嘴唇,一点一滴,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女孩,环儿不一会就被秦凤尔挑拨地浑身燥热起来,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两个人开始兴奋起来,秦凤尔原本就忍得难耐的燥热在听到环儿娇吟声后,急切地想要发泄。环儿的身子紧紧贴在秦凤尔的身上,烛光摇曳,红罗帐中的两具身体交织在一起,引得满室暧昧。 饶是在那最疼痛的那一刻,环儿的身子也未曾敢彻底地放松来享受只属于两个人的浪漫,明明知道他心里想着的只是别人,可是为什么自己却是不舍得离去,疼痛只是暂时的,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系列的快感,看着秦凤尔有些潮红的面庞,听到他嘴里忍不住发出欢快之声,环儿想只要他好我就满足了。 来不及幻想明天会发生什么,身体的疲惫袭来,环儿渐渐眯了眼..... 红灯遍布,喜气洋洋的柳府,柳云枫有些醉意地走进卧室,看着静静坐在喜床上的娇人儿,心中真是百味掺杂,小时候见到锦瑟第一眼的时候她还是襁褓中的奶娃娃,没想到这么快就长大了。 错过才知道珍惜,如今锦瑟安然回到自己身边就好,不管她发生过什么,不管外界的舆论有多么难听,只要自己在她身边,就不会让人欺负她。 在喜娘的指点下,两个人喝了交杯酒,秦凤尔挑开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看着那娇媚的样子竟然有些恍惚。 喜娘说了一些讨喜的话后,带着所有的奴仆就退出了屋子,轻轻掩上房门。 “云枫哥哥。”新娘子缓缓抬头有些娇羞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俊朗男子。 “还叫哥哥?应该改口了吧?”柳云枫的手轻轻抚上新娘子的脸庞,又是引得她一阵脸红。 “相公。” “锦瑟,这些年苦了你了。”想起她失踪的那么多年,柳云枫一种难言的愧疚就涌上心头,要不是那次去看什么梨花,她就不会失踪,就不会沦落成青楼女子。 “我不苦,只是时刻想着哥哥跟娘亲,每到中秋之夜家人团聚之时心里就越发难受,越发想念哥哥的好。”新娘子说着说着竟然带得出了哭腔。 这些话听在柳云枫耳中又是引得他一阵愧疚,轻轻抚上她的肩膀,将她拥在怀中,柔声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好了,回来就好。” 新娘子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满目神情的柳云枫,继而伏在他的怀里嘤嘤哭泣:“锦瑟好怕,这会是一场梦,好怕又被人拐去,终日里干活没有饭吃。” 柳云枫刚想问一下她这些年来的经历,可是当听完这些话竟然有些难以开口,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对于锦瑟来说可能就是一场噩梦,要是自己的好奇心给锦瑟带来的是痛苦,那么自己情愿将所有的疑惑埋在心里。 起身,为她取下繁重的发髻,拿起手帕,缓缓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自己走到一边将繁琐不堪的礼服脱下,洗漱一番,后头却见她早已将外衫褪去。 柳云枫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她心里就想这便是自己要携手一生的人了,走上前将她搂住怀中,闻着她身上的清香,有着自己痴心念想的人,这便是自己的洞房花烛。 女子有些害羞地靠在柳云枫怀中,不言不语,只留一双眸子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第四十八章 扔进易红阁 剧烈的疼痛从额头传来,双手捂住额头,秦凤尔缓缓睁开眼就见身边躺了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挣扎着起身就见环儿赤身裸体地躺在自己身边,身上的衣服凌乱地扔地满地都是。 秦凤尔昨晚只是醉酒,所以对发生过的事只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发生了什么还是能记得,昨晚的一幕幕浮现在自己眼前,缓缓穿上衣物,跳下床。 “来人,去把庭公子叫来。”秦凤尔随手挑起烟杆,放到唇间狠狠吸了一口,对着门外的人吩咐道。 庭玉楼是在睡梦中被人叫醒的,二话不说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急匆匆地奔向清秋馆奔去。 虽是用了秦凤尔给的药,可是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彻底,庭玉楼又是极其爱面子的人,不想被人看见这幅狼狈的样子,只好在头上搭了一块头巾。 因为环儿的事而内心极其不舒服的秦凤尔看见庭玉楼这个样子也是忍俊不禁:“才一晚上,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样子?” “主子尽管取笑我就是。”庭玉楼气呼呼地说着,撇过头去,只是这一眼,人就呆住了,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道:“主子,你那床上是谁?” “把她丢在你们易红阁去。”秦凤尔看也不看环儿一眼,冷声吩咐道。 “易红阁?哎呦,主子,这环儿可是好姑娘,怎么能往那种地方送?”看着熟睡的环儿,庭玉楼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从刚才进门起,庭玉楼就感觉室内的氛围有些诡异,又见床上一片狼藉,自己好歹也是易红阁的大老板,这点事怎么能不知道?听着秦凤尔嘴里无情的话,庭玉楼心酸之际更多的是无奈,但还是想为环儿说上句话。 “若是你不想做,那我只好杀了她。”庭玉楼脸上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让原本就郁闷至极的秦凤尔更加恼火。 “主子,我这就安排,你不要生气。”庭玉楼眼珠一转,赶紧狗腿道。 “赶紧处理了,我在书房等你,”秦凤尔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偌大的房间内只留下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以及秦凤尔渐渐消失的木屐声传来。 庭玉楼以前就很喜欢环儿这个单纯可爱的女孩,虽是秦凤尔对环儿狠心,可是就庭玉楼自己来说,很是不舍得环儿要进易红阁那种地方,走上前,想要叫醒环儿,可是环儿像是昏迷了一般,怎么也不醒。 闻着床头传来的香味,庭玉楼顿时感到有些头晕目眩,赶紧从怀中掏出一颗明定心神的药丸吃下,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难免会有奸细出入,昨日还跟你如胶似漆的床上伴侣说不定今天就会拿刀指向你,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在床上一般撒些**,看样子环儿像真是昏睡过去。(.好看的小说) 庭玉楼深深叹息一声,轻手轻脚地为环儿穿好衣物,看着落在纯白床单上的那抹猩红,只觉得有些可惜。 将环儿扛在肩上,趁着这会人少,庭玉楼赶紧走出门外。 不知为何,原本睡得很死的环儿在庭玉楼扛着自己走出清秋馆的瞬间,眼角竟然有泪流出,庭玉楼脚步一顿,终是长叹一声,走进来易红阁。 自从走进书房后,秦凤尔就一直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从他的视角向下望去竟然能直接观察到易红阁后院的点点滴滴,见庭玉楼扛着环儿的身影消失在后院中,眼中像是有一抹暗潮在涌动,好看的桃花眼此时正波光粼粼,原本拿着烟杆的手无力地垂下,倒落一地烟灰。 “哎呦,我说主子,你这是要把房子点燃吗?”庭玉楼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有些嗔怪道。 听到庭玉楼的说话声,秦凤尔这才回神,有些尴尬地看着烟灰中的火星将自己的地毯点燃,烧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黑圈。 “昨天陈初珍嫁到柳府,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从桌上拿起一杯茶泼在地上,秦凤尔顺便问道。 “主子,你可别忘了,人家昨晚可是洞房花烛辛苦的很,哪有这么快就有消息传来。”庭玉楼抱起桌上的一盘蜜桔边吃边说。 洞房花烛?想起昨天晚上与环儿发生的一切,秦凤尔在听到这四个字后脸色有些不自然。 庭玉楼见秦凤尔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立刻禁了声,自己的脸已经被主子打成猪头了,自己可不想再破相。 就在秦凤尔跟庭玉楼在书房商量事情的时候,齐王府中,赵潜一大早就把房成给叫去,眉眼间一片青黑,很显然昨天是一夜没有睡好。 “王爷可是有什么忧心的事?”自从追随赵潜以后,房成很是了解他的性子,就是有再着急的事情,也从未在早上叫过自己,如今这样,想必怕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 “房先生,你说我们借那女子之手将萧老太爷杀死,是不是有些过分?”赵潜刚毅的俊脸闪过一丝悔意。 “王爷,事已至此,没有后悔可言,萧府一天不乱,皇上的根基就难以动摇。”房成知道赵潜此时的愧疚不是为了萧老太爷的死,而是为了那个女子的死。可是萧府的权势近几年越来越大,皇上也越来越倚重,那日品花会的事端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萧二小姐在品花会上舞弊,皇上只是责罚了替她比赛的小厮,要不是皇上有意偏袒,萧二小姐此时岂能相安无事? “可是这种手段不是君子所为。”自己原本是想保住锦瑟的,可是谁料那晚在去萧府救人的时候竟会有人早已下了毒手,等暗卫赶去的时候,就剩下了一具浑身冰凉的身体。 这些日子一直是在愧疚中度过的,这么多年来,赵潜的手上沾满了无数人的血,不管是在政治斗争中还是在塞北视生命如草芥战场上,从未像现在这样愧疚,梦中全是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君子所为?现在这个世道谁还允许君子所为?”房成情绪有些高涨。 “王爷,那女子本就跟苏里有着不少的联系,那苏里的九王爷说她是他的王妃,萧府的二少爷原本就对她有意思,九王爷跟萧府的关系早就不像往年那般了,若是王爷此时不狠下心来,怕是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房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赵潜苦口婆心道。 “先生,昨天柳公子婚礼上你可知发生了什么?”赵潜没有直面对房成的话做出回应,反而转移了话题。 房成有些不解地看着赵潜。 “有人在清秋馆看见一蒙面女子,身材模样与那女子无异。”赵潜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貌似她还活着,忧的是据密探告之那女子脸部已经毁容,所以用面纱蒙脸。 房成想过无数过可能,竟然没有想到那女子万一活着怎么办? 第四十九章 初闻君声 太阳照常升起,和煦的阳光洒在白雪覆盖的深山小路上,在这个原本寒冷的冬季给人些许暖意,一支载满各种货物的车队缓缓行驶在小路上,马车走过的小路上留下一行很深的车辙。(.好看的小说) 在车队的最后,一个头戴棉制帽子,身穿藏青色粗布棉衣的矮个子追着马车边跑边喊:“等等我,哎,你们等等我。” 车队的领头像是没有听见那人的呼喊声,不但没有停下的迹象反而加快了步伐,原本就要追上车队的锦瑟看着车队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尼玛,好不容易遇见一辆去阿依汗的商队,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消失在眼前,这让她情何以堪? 已经跟在车队后面追了半个时辰的锦瑟终于累得虚脱了,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喘气,冬日里原本就寒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冻得锦瑟直想骂爹。 真的是没有力气继续往前追赶了,走到路边一块裸露的石头边,吹落石头上的雪花,锦瑟一屁股坐下,毫无淑女形象。 事情还要从柳云枫大婚那日说起,锦瑟被那三个人救走以后,自己还在担心是不是萧府派来的,想起那天的遭遇,锦瑟至今还心有余悸,没曾想那三个在救了自己以后,就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自己随意扔在这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上,只留下了一个包袱。 包袱中只有一两件换洗的棉衣,也就是锦瑟身上穿着的这件,很普通的料子但是穿起来很暖和,不知道谁这么有心,虽然不知道那三个人是谁派来的,但是锦瑟心里有种念头那人好想没有害自己的心思。 唯一让锦瑟遗憾的就是没有跟秦凤尔道个别,秦凤尔对自己的心思,不是不懂,只是她现在没有那个心思去顾及这些儿女情长,可能自己心理年龄比他大很多,秦凤尔对于自己来说只是一个相互依靠的亲人,况且他现在好像受制于人,自己留在他身边,不仅帮不了他反而会害了他,或许这次阴差阳错地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锦瑟有些出神地望着远处那白茫茫的雪山,深深叹了一口气,掏出包袱中的早已冰凉的馒头咬了一口,不管怎么说生活还要继续下去,锦瑟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想着。 脸上的刀疤比锦瑟想象中还要吓人,那日早路上一对匆匆赶路的夫妻,锦瑟不过是想要询问一下这是在哪,谁知道那对夫妻指着锦瑟的脸竟然半天没有说话,憋了好久才吐出一句:“鬼啊。”尴尬,无助,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锦瑟的心头,勉强跟那对夫妻道过歉后转身有些狼狈地离开,所以锦瑟才会戴上一顶棉帽,将那诡异的疤痕稍稍遮挡一下。 “吱吱”车轮压在积雪上发出的声音悠悠传来,锦瑟回神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正在为前路迷茫的锦瑟心中一喜,将馒头收好放在包袱中,赶紧起身,一步跳到路中央,张开双臂,一副你不停车我就一直这样的架势。 果不其然,那马车行驶到锦瑟跟前就停下了,锦瑟心中一喜,刚要开口就见一个男子朝自己走来。 “你是谁?”面目冷峻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锦瑟,双眼放出利剑般的目光像是要把锦瑟看出个窟窿来。 锦瑟被这人的目光看得浑身难受,尴尬地笑了笑,有些狗腿道:“这位大哥,小弟迷路了,想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 “......”男子很是无语地看着锦瑟,他想过无数种可能遇到的状况,以为会是强盗,会是刺客,唯独没有想过人家只是一个问路的。 “慕秋,咳咳,发生了何事?”车厢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男子的声音带着咳嗽完后的沙哑,但还是掩饰不住那声音中的温润。 “主子,无事,只是一个过路的,要问路。”慕秋冷冷看了锦瑟一眼,有些厌恶。像是觉得主子的咳嗽是由眼前这人引起的。 察觉到慕秋眼中的不善,锦瑟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看样子我是打扰了你们赶路。”说完挎着自己的包袱就要朝远处走去。 经过马车时,一阵淡淡的药香味从车中传来,如果说秦凤尔身上的味道是深夜中盛开的诱人牡丹,那么这个味道就像是初开的天山雪莲,香味清新又不失典雅。闻着这股味道,锦瑟不知为何感到一阵熟悉,神智恍惚了一下。 “这位小兄弟,前方不远处你会看见一棵榕树,自此沿着石阶走,咳咳,就会到静安寺。”车厢中男子费力地给锦瑟解释着。 静安寺?听到这三个字,锦瑟心中一喜,真没有想到,自己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这个地方,那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与亲切感,除了萧府,锦瑟就对静安寺最为熟悉,想起知文,知礼,还有行思方丈,心中涌过一丝暖流。 一想到不远处就是静安寺,锦瑟就觉得浑身充满了活力,兴奋地连感谢的话都没有对人家说,就挎着包袱屁颠屁颠地朝静安寺的方向走去。 “主子,你看那人怎么这般无礼?”一向以主子为尊的慕秋,见锦瑟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不禁有些恼火。 “对不起,我刚才忘了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为我指路,真的。”已经走出去很远的锦瑟才意识到自己忘了跟人说声谢谢,这才原路返回,不巧的是,慕秋的话正好传到她的耳朵。 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锦瑟狠狠地瞅了慕秋一眼心里这样想到。 慕秋赶紧撇过头去,不去看锦瑟那充满敌意的目光。 “无事,山上雪地路滑,还望小兄弟好生珍重。”男子原本平澜无波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些许笑意。 客套了几句,锦瑟这才安心地朝静安寺走去,想起即将见面的知文,锦瑟有种说不出的欣喜。 “主子,我们原本就是去静安寺,为什么要告诉她静安寺怎么走?”真心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会选择在这冰天雪地中选择去静安寺休养,这倒罢了,更让慕秋不解的是为什么要告诉那个邋遢男去静安寺。 “慕秋,赶路吧。”磁性悠长的声音虽然有些无力,但是语气中却是有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势,躲在一旁的慕秋赶紧指挥着前行。 马车的人悄悄掀开车帘,露出一张惊若天人的容颜,那人看着锦瑟蹦蹦跳跳的身影,原本毫无生气的脸上露出一抹可心的微笑。 第五十章 初见君 果不其然,锦瑟沿着那人指的路线一直朝前走去,真的见到了那棵榕树,心中一喜,随之加快了步伐。(.无弹窗广告) 山上台阶的雪已经被打扫干净,路面上还结了着一层薄薄的冰,踩在上面步伐很不稳,锦瑟只好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锦瑟从来没有这么平静地走完一条路,古道幽深绵长,因为时值冬季,山里没有了往日的鸟叫声,给原本肃穆的寺院多了几分寂寥,悠悠的钟声传来,锦瑟不由得闭了眼,认真地聆听着这来自然的梵音。 “施主,路上冰封雪重,小心路滑。”一阵童音软软糯糯地对着锦瑟说道。 “谢谢小师傅,”锦瑟朝后看了一眼,就见一个面相白净的小沙弥笑眯眯背着一捆小小的木柴站在自己身后,双手合十,着实憨态可掬,忍不住笑着说道。 “施主,天气这般寒冷,怎么会在这深山中?”小沙弥好奇心很强,瞪着一双大眼打量着锦瑟问道。 “我是来看望一个朋友的。”锦瑟不禁感叹道,看着小和尚冻得通红的小手,心中一酸,走上前用手捂住。 “天气这么冷,也不怕冻坏了手。(.好看的小说)”锦瑟一低头,头戴的棉帽子微微有些倾斜,正好将她脸上的疤彻底暴露在小和尚眼前。 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心里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强,小沙弥吓得睁大眼睛赶紧将双手从锦瑟手中拿开,用双手挡住自己的视线,可是像是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偷偷地从手缝中观察着锦瑟的表情。 连大人见了自己都一脸恐惧更何况还是一个生长在寺院中涉世未深的小和尚?锦瑟勾勾嘴角笑得有些无奈,将伸开的双手缓缓缩回,“额,对不起,吓到你了,小师傅还是赶紧回去吧。”锦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沙弥迈开自己的小步伐有些艰难地朝寺院走去,只是一步一回头,看向锦瑟的眼神中少了刚才的恐惧,多了几分同情。 看到小沙弥无心的表现,锦瑟心里隐隐有些不敢踏进静安寺,陌生人的眼光她可以不在乎,可是知文他们呢?自己也能不在乎吗? 静安寺的寺门已经在眼前隐隐可见,锦瑟却长叹一声,在中途戛然止步,犹豫着转身。 “这位施主。”刚才背着木柴的小沙弥气喘吁吁从远处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叫。 锦瑟听到声音心里突然想逗逗这个小沙弥,装作没有听见,加快了步伐。 “施主,等等我。”小沙弥迈着自己的小腿费力地在后面追赶,白净的小脸因为奔跑而变得红彤彤得真是可爱至极。 听到后方传来的叫声,锦瑟感到自己有些不厚道,自己刚才还在追着那支车队奔跑,现在却让一个孩子这么追赶自己,天寒地冻的,还是一个小孩子,锦瑟越想越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立刻停下脚步。 “哎呦,”那个小沙弥见锦瑟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小脚丫故意踩在那冰面上摔了个屁股朝天。 锦瑟这下子可是心疼了,匆匆跑上前,蹲下身子,赶紧将小沙弥扶起来,一脸关切地问道:“可是摔到哪里了?疼不疼?” “疼,都走不动了。”小沙弥眼中布满了水雾,指着自己的膝盖哽咽地说道,这让锦瑟心中的愧疚更甚。 锦瑟想要看看他的伤口,可是一想这外边气温这么低,万一再冻坏了怎么办?也有些手足无措。 小沙弥心中得逞地奸笑一声,继而又扮作委屈十分的样子嘟囔道:“师父房间里有药,可以止疼,施主带我去寺中可好?”小和尚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锦瑟内心原始中的母爱泛滥到极致,二话没说就点了点头。 蹲下身子,让小和尚在自己的背上趴好,锦瑟背着他一步一步朝寺中走去,殊不知背上的小和尚此时正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得意洋洋地看着锦瑟的脑壳。 锦瑟背着小和尚气喘吁吁地登上最后一个石阶时,已经累得不行了,真心想要把身上这个小孩子扔掉,这也太重了,尼玛,看着一脸无害的瘦弱样子,实际上比萧寒瑞小时候还重,锦瑟在心里默默地抱怨。 “下来,赶紧让我下来。”身后的小沙弥突然像见了鬼一样,有些害怕地蜷缩在锦瑟背上,焦急地说着。 “怎么了?”锦瑟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师父来了,你赶紧放我下来。”小和尚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声音中也带了哀求。 “师父?”锦瑟嘟囔了一声,就朝前看去。 这是发生了什么状况?谁能跟我解释一下,面前排列地整整齐齐的穿着统一的和尚队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的表情这么肃穆?难不成就因为自己背着他们的小和尚就要群攻? 锦瑟正在犹豫要说什么好,只听前方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你去哪里了?”就见知文满脸肃穆地站在自己跟前,朝自己身后的人问去。 “师父,我,我,”小和尚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要点,锦瑟看不过,开口道:“他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腿有些受伤,我送他回来。” “如此,还是多谢施主。”知文一愣,先是看了看那个小和尚,然后一本正紧地对锦瑟说道。 众人正忙,没有时间顾及这个小和尚,锦瑟只好将他送到寺中,刚踏进寺院,一种久违的亲切感随之而来,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锦瑟的步伐有些迟缓。 “天寒地冻,师父们受累了。”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将锦瑟的思绪带回现实,有些好奇地朝外看去。 谁知还没看到什么,背上的小和尚就有些不耐烦:“施主,我们赶紧走吧,外边好冷啊。” 锦瑟连声应下,来不及观察那人是谁,就背着小和尚走进了一件禅房。 慕诗浣在慕秋的陪伴下,步伐有些虚夸地朝寺中吃力地走着,知文跟在后面一眼不发。 目光触及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慕诗浣苍白的脸上竟有了笑意。 第五十一章 小和尚的忧愁 将小和尚背到禅房后,缓缓将他放下,想要挽起裤腿看看他的伤势,谁知道小和尚粉脸一红,竟是紧紧攥住自己的裤子,嘴上结巴道:“施主,非礼勿视。” 非礼勿视?视你个大头鬼,锦瑟看着他一脸警惕,生怕自己会轻薄他的样子想要伸手蹂躏一下他的脸蛋,狠狠地捏一下,这小和尚别看一脸憨厚相,心里全是鬼点子,这一点锦瑟在刚才见他的表情时就已经知晓了。 “你不让我看,就说明你的腿没事,既然没事,那我就走了。”锦瑟斜着眼,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将包袱重新拿好就朝外走去。 “哎,你别啊,师父会怪我的。”小和尚一听锦瑟要走,立刻慌了神,拽住她的衣袖,有些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师父是谁?”锦瑟以为会是知文,不由好奇地问道。 “是知文禅师,就是刚才问你话的那个。”小和尚见锦瑟没有立刻冲出去,微微松了一口气赶紧解释道。 “你师父正在接待人呢,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找你,我先走了。”锦瑟终是忍不住摸摸他的小脸跟他告别道。 “不行,你不能走,师父说我对施主做的事有违佛道,让我找施主忏悔,你好不容易才进了静安寺......”小和尚像是很害怕知文的样子,见到锦瑟真的要走,语句根本就没有什么逻辑性。(.好看的小说) 锦瑟听得头晕乎乎地,心想自己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也没能好好休息,见这禅房干净利落,就想要好好睡一觉,于是眯着眼对着小和尚问道:“那你的腿可是真的没有事情?” “没事,就是摔得屁股痛。”小和尚有些委屈地指着自己的屁股。 “那我就在这睡会觉,等你师父忙完了,我亲自去跟他解释。”锦瑟把包袱随手扔在一旁的椅子上,随意地倒在炕上,呼呼睡去。 小和尚撇撇嘴,看着锦瑟的眼中少了一份戒备,在看到锦瑟脸上狰狞的疤痕时也觉得没有那么可怕,伸出小手轻轻摸了那如同蜈蚣般狭长可怖的疤痕时,小嘴里竟然在嘟囔:“不知道疼不疼。” 锦瑟得意地勾了勾嘴角,一躺下困意就涌了上来,眯着眼很快进入梦乡。 知文有些拘谨地看着那个眼前的男子,那男子约莫二十三的年纪,看上去病怏怏地无精打采,可是一双眼睛淡泊却又犀利,黑漆漆的眼珠流淌着智慧的光芒,偶尔的一瞥像是在洞察着世事。 “师父就先回去吧,我家世子要休息。”慕秋见知文那般打量自己的主子,微微有些不悦,主子是身体不好,可是最起码人家面貌可是顶好的,这和尚一个劲地盯着主子看,肯定是没存了什么好心思。 知文以前在寺中只是掌管藏经阁佛经的,对于这些待人接物的礼仪原本就没有知礼那般得体,只是今日知礼主持临时有事,才找的自己,听到慕秋的话竟是松了一口气,向慕诗浣两人告别后,转身离去。 “这位师父,咳咳,”男子手里攥着一块手帕捂在唇间费力地咳着,一张苍白的脸变得有些青紫,看得知文都为他担心。 “我想尽快见行思方丈一面,还请,咳咳,还请师父给安排一下。”男子说完接着就是长时间的咳嗽,慕秋赶紧从随身带的食盒中取出一杯水递到他手中。 知文点点头,还是那副往日温和样子,只是在看向慕秋的眼光中多了几分犀利,桌上明明摆放着茶水却放着不喝,是怕水有毒吗? “我这病拖了好多年了,却总是不见好,可是药却是不能断的,慕秋刚才倒的是药水。”男子像是一眼看透了知文在想什么,温和的声音传来,竟然让知文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愧疚。 知文有些狼狈地离开专门为男子准备的厢房,房中只剩下慕诗浣跟慕秋两人。 “慕秋,这里不是慕家,凡事没有那么多讲究,不要让僧人以为我们府里出来的难伺候。”慕诗浣闭了眼,缓缓地说道。 慕秋愣了一下低头称是,他家主子拥有锦夏最多的财富,却丝毫没有那氏族大家的纨绔之气,待人谦和,可是为何偏偏身子骨就这般薄弱?想起慕诗浣以前待自己的种种好处,慕秋更加坚定了想要帮主子治病的决心。 知文在走出厢房后,直接回了自己的禅院,还未等坐下,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朝自己走来,脸色一冷,径直走到蒲团上开始念经。 小和尚摸摸自己光亮的脑门,看着师父不理自己,大眼珠一转,走到知文身边,跪下,开始跟着知文念经。 “师父,那个施主已经被我接到寺中了,你不要生气了。”到底还是没有定力的孩子,还没到半个时辰,小和尚就开始可怜兮兮地跟知文开启了高端对话。 “......”不管小和尚说什么,知文还是没有睁开眼,飞快地捻动着手中的佛珠。 小和尚知道自己师父的脾气很古怪,也不敢多说,闷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师父,那位施主受伤了,现在昏迷不醒。” 知文捻动佛珠的手停顿了一下,睁开眼看向小和尚,开口有些严厉道:“到底怎么回事?今日我说路滑不让你出去拾柴,你不听,施主好心将你送回静安寺,怎么会晕倒不醒?” 小和尚缩缩脖子,一副就是受伤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的样子,知文也不再质问他赶紧起身,现在是人命关天,这个小子,等以后再教训他,这么想着就让小和尚在前边带路,匆匆向厢房走去。 小和尚见自己的师父走得这么匆忙,心里是又急又恼,当时只顾着想要让师父跟自己说话,丝毫没有考虑撒谎的后果,现在师父去了,那个施主再不帮自己说话,自己不就是要被赶出静安寺了? 想着寺庙中白花花的大馒头,小和尚赶紧摇摇头,心里告诫自己,千万要稳住自己在寺中吃馒头的权利,脸上满是阴郁,脚步却是渐渐变慢。 第五十二章 与知文的谈话 锦瑟这一觉可谓是睡得昏天暗地,醒来时就见一僧人静静地坐在一旁背对着自己打坐,看了看外边,天已经黑了,自己这是有多能睡啊,一觉竟然能睡到天黑。 知文听到声音的响动,回身走到锦瑟身边一脸关切道:“施主,可曾感觉好些?” 锦瑟刚要开口说要无事,却是见到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挪动,光亮的脑壳在门缝中蹭来蹭去,不知道那个小和尚在搞什么把戏,锦瑟有些不解地朝知文看去。 “弘治今日犯戒,我在罚他。” 原来那个小和尚叫弘治?锦瑟见他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觉得有几分好笑道:“敢问这位师父,这个小和尚是犯了什么戒?” “他不说实话,又对施主无礼,理应该罚。”知文看着躲在外边的那个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师父是误会了,这个小和尚实在是可爱至极,当初我只是想逗他玩,没想到会引起师父的误会。”锦瑟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知文,强忍着心中的笑意为弘治辩解道。 “弘治,你先回房,明日记得按时上早课。”知文在屋内喊了一声,就见弘治赶紧朝远处跑去。 “施主睡了这么久可能也饿了,我去给你端些吃食。”知文说着就要走。 “知文,你不记得我了吗?”锦瑟终是忍不住,笑着问道。 知文脚步一顿,就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回头朝锦瑟看去,只是觉得眉眼有几分熟悉,一时间却也想不出到底是谁。 锦瑟脸上的疤痕将她原有的容貌毁得彻底变了样,锦瑟也不是没有被刀割伤过,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这一次脸上的疤痕怎么也好不了,明明已经快结痂了,第二天却是又变得血淋琳的,看上去实在是很可怕。 知文直直地盯着锦瑟的脸部,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悲悯与同情,甚至还有迷惑。 锦瑟受不了他这种探究的眼神,也不再隐瞒,轻轻咳嗽几声,有些尴尬道:“知文,静安寺一别,你都不认识我了,我是则成。” 则成?则成!这两个字就像是魔咒一般,将知文的眼神盯在了锦瑟身上,曾经以为她回到萧府以后便不会再记得自己,谁知道他竟然又回来了,太过想念的人,再次相见以后一般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知文就是这样。 知文的眼神中饱含了太多的情绪,有惊喜,有诧异,看到锦瑟脸上的疤痕时,又转换成了心疼。 “你真的是则成?” “哎,脸上有了疤,你就不认识了,我可真的是心寒。”锦瑟避开知文的视线,开起玩笑来。 “不是,不是,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听完这句话,原本还在质疑锦瑟身份的知文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疑虑,这种玩笑话,除了他没人会这么跟自己讲。 脸上的疤到底是怎么弄的?呵呵,锦瑟自己也想要知道,那一夜,马奋惨死,自己被陌生人挟持,自己一直在想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置自己于死地。 锦瑟第一个排除的就是萧府的人,因为自己当时已经被认为是杀害萧老太爷的凶手,他们要想处死自己的话,可能没必要再去派人来杀自己,直接一个命令下去,估计自己就五马分尸了。 锦瑟也怀疑过是慕倩如,可是后来一想她却是没有杀害自己的必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仆,谁会那么用心地派刺客来杀自己? 见锦瑟不说话,知文有些着急,看出锦瑟脸上的为难,心中一怔,想起了在静安寺的时候那个总是欺负她的萧家小少爷,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沉声说道:“是那个莽撞的萧家少爷干的吗?” “不是他,不是寒瑞。”锦瑟没有想到知文还会有这么强硬的时候赶紧解释说道。 自己离开萧府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寒瑞他们过得好不好,那天萧寒瑞替自己说得那些话在外人看来确实是不忠不孝,可是却是在锦瑟最需要关怀的时候,给了她最大的支持与感动。 看得出知文还有再次追问的冲动,锦瑟赶紧转移话题说道:“知文,我都饿了,先去吃饭好不?” 知文这才想起锦瑟还没有吃饭,有考虑到饭菜等端过来可能就凉了,赶紧带着她去吃饭。 静安寺的素菜很是好吃,虽然没有萧府饭菜那么精致,没有秦凤尔给自己准备的昂贵,可是锦瑟却吃的安心,海吃了一顿后,知道知文还有话要说,所以提出要出去走走。 知文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大部分时间是锦瑟在讲这些日子的遭遇,知文只是在一旁细细地聆听,偶尔说出几句感叹词算是对锦瑟最好的回答。 锦瑟说着说着就没了兴致,两人陷入寂静的尴尬,看着静安寺干净的路面,锦瑟低下头有些感慨道:“知文,感觉你变了好多,性子也不如以往活泼。” 前段时间因为寺院职能调整,主持又出去云游,知文现在是代理主持,暂时负责寺中的接待事宜,不像以前那么清闲,也懂得了太多的为人之道,看惯了世间的薄情寡义,心思也显得沉重。今天见到锦瑟原本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在听到她话中隐含的苦楚时,心中更是难受。 “哎,你不说话,那我就问你,弘治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我在主持接待慕家世子的事宜,谁曾想一时不察他就去拾柴去了,这冰天雪地我是不许他私自外出的,可是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很是不好看,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细讲。” “是不是说他看见了一个面目可怖的人?”锦瑟打赌这小子肯定是说这么说自己的。 知文有些尴尬,看着锦瑟的脸很是不忍,还是点点头。 “小孩子嘛,说实话是应该的,不过这冰天雪地是不应该私自外出,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了。” “教导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就是不听,今日我是狠下心想让他长长记性,你这么一劝,我倒是不忍心了。”知文想起弘治,面上很是寒冷。 两个人又朝前走去,突然一阵悠扬的古琴声传来,结伴而行的人纷纷驻足而立,想要仔细聆听这静安寺并不常听的音乐之声。 第五十三章 终见君 琴声悠悠似诉似泣,总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哀怨与愁绪萦绕在琴声的各个音符中,锦瑟跟知文对望一眼继续前行。 “这琴声怎么会这般忧伤。”锦瑟终是忍不住叹息一声,觉得身上的衣物穿少了,天气怎么会这般寒冷。 “琴音是过于清冷,可也不失为一番心境。”知文闭了眼睛,仔细聆听了一会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 “这般寒冷的天气听到这样的曲子,还真是有些扛不住。”这古琴弹得很是高超,看来这弹琴之人是赋予了这琴声自己的真情实感,可是听得锦瑟心里很不是滋味。 能够感觉到锦瑟情绪的低落,知文也没有点破,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说道:“是啊,这天真的是很冷,我送你回房早点歇着吧。” 走到锦瑟住的禅房,知文说好明天会再来找她,锦瑟笑着对知文点点头,转身回了房,刚才的乐声将锦瑟的情绪感染得很是低落,即便是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锦瑟也是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寒冷漫上自己的心间。 即便是当初离家一人到法国学习芭蕾,举目无亲的时候,自己也不曾这么无助过,因为当时自己即便是过得很贫穷,可是自己还有理想,满脑子只是一个目标就是成为知名的舞蹈艺术家,可是现在呢?没有家人,没有生活的动力,这样的自怨自艾锦瑟也觉得讨厌,可是当你处在一个不属于你的社会,没有家人陪伴的时候,迷茫苦闷一下子涌上锦瑟的心间。(.) 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了床,穿上棉衣,冲出门去,此时琴音已经消失,黑夜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与沉默,锦瑟见四下无人,干脆开始在院子里跑步。 静安寺这个有些偏僻的院子看起来不大,可是一圈下来,锦瑟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虽然是累,可是心中的抑郁却是减弱了不少,随便走到一处台阶上坐下,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感觉情绪渐渐恢复了正常。 “这里是我们世子住的地方,闲杂人等一律回避。”还没等将台阶坐热就走来两个穿着黑灰色棉衣的侍卫走了上来。 “额,不好意思,我这就走。”一见这世子身边奴才的架势,估计那个世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锦瑟不想惹是生非,只好乖乖起身。 “怎么回事?夜已经这么深了,怎么还在门外喧哗?”慕秋悄悄走出门外,看着两个侍卫,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目光触及锦瑟,眼眸一转,立即变得阴沉。 锦瑟原本渐好的心情在看到慕秋的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男子好好的一张俊脸非要装酷扮冷,浑身散发出的戾气可以与萧寒渊有的一拼了。 想到萧寒渊,锦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慕秋跟锦瑟两个人就站在门外无声地对峙着,只有锦瑟知道,要不是这些年跟着萧寒渊,自己对他那张冷脸有了抵抗力,估计这一会早就被慕秋冻成标本了。 慕秋看着锦瑟这张被毁的脸也觉得眼前这人着实讨厌至极,白天见她这么突兀地向世子问路,害的世子的马车颠簸引得世子的咳嗽又加重了,这会又在门外喧哗,要不是看在这是佛门净地,自己真想杀了她,想着竟然握紧腰上的剑。 锦瑟有时候神经是很大条,可是不见得傻,感觉到慕秋对自己的敌意后,也不再掩饰自己对他的不满,当看到慕秋握紧腰上的剑时,锦瑟也握紧了羊皮袋子,你要是敢对我,我就变出一把手枪来解决了你,看谁的功夫好。 一旁站立着的两个侍卫被两人间诡异的气氛弄得有些摸不到头脑,正在考虑要不要上前将两人支开的时候,这时屋内传来了世子的声音:“慕秋,还不请客人进来。” “进去?世子,不必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开什么玩笑,要我进去?不被这个叫慕秋的给吓死才怪,再说自己跟世子又素不相识,进去干嘛,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还是远离这些什么世子,少爷的为好。这样想着,锦瑟竟然一口回绝了世子的邀请。 如果是刚才慕秋对锦瑟的不满只是停留在她今日拦马车的无礼时,那么锦瑟的这番话,却是将他所有的不满瞬间爆发出来,什么,世子请她进屋,她竟然给拒绝了?想起自己身份高贵的世子竟然被这么一个丑东西驳了面子,慕秋再也忍不住,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锦瑟的肩膀,将房门打开,将她扔了进去。 锦瑟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自己就被慕秋扔在了地上。 “慕秋,你要作死。”锦瑟被摔得眼前直冒金星,浑身酸痛至极,不由地开口骂道。 “慕秋,”男子的声音听上去如雨珠滴落在荷叶上那般舒心,锦瑟有些呆愣着看着那个端坐在古琴边的男子。 只见他脸上有种掩饰不住的怒气,如玉的面庞让锦瑟徒生些许好感,不知道为什么锦瑟见着那人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男子穿着一件纯白锦袍,身上还披着一件银色大氅,一双眼睛像是看尽了世间百态,沉稳幽深,嘴唇微微翘起,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不是笑容,更像是一种自嘲,黑发束起,上好的白玉簪子在烛光下发着幽幽的光泽。看上去倒像是很有钱的样子,不过他的脸色白的有些不自然,不像是萧寒渊他们那种富态的白,倒像是病态所致,总之给人一种虚弱书生的感觉。 总之,好一个俊逸儒雅的男子。锦瑟不禁在心里感叹道。 “你看够了没有?”刚才世子只是叫了慕秋一声,这小子就老实了好久,没想到世子一会没说话,这小子又开始跟自己卯上了,锦瑟心里是这么想着却是赶紧低下头一副怕的要命的样子。 “慕秋,出去。”那位看上去病怏怏的世子嘴里吐出一句话,慕秋哼了几声却是飞快地走了出去。 看着世子手下的古琴,锦瑟心直口快道:“世子,刚才那首曲子可是你弹得?”直觉告诉锦瑟这个世子比那个叫慕秋好相处多了,既然慕秋出去了,不如就跟世子聊聊天。 慕诗浣显然是没有想到锦瑟会这么问,抬着头看了锦瑟一眼,随即点点头。 见他看来,锦瑟下意识就要挡住自己脸上的疤痕,慕诗浣的眼神却是毫不避讳地盯着锦瑟的一举一动,没有一丝嘲笑与好奇,就像是看一个普通人一般。 锦瑟心中一暖,有些尴尬地将疤痕**裸地呈现在他眼前,自嘲道:“脸上又道疤痕,还望世子不要被吓坏。” 第五十四章 世子的病 “世子的心情好像也是不怎么好啊。”那么哀伤的音乐,若不是心中有事,看穿了世间百态,领悟了人间悲喜,是演奏不出来的,就像阿炳的《二泉映月》。 慕诗浣身形微微一怔,轻轻抚上琴弦,继而笑道:“姑娘所言极是。” 姑娘?锦瑟低下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可不是姑娘吗,这么多年扮男生扮惯了,今日有个如此俊朗的人叫自己姑娘,倒有些反应过来,撇撇嘴,锦瑟自嘲地想到。 慕诗浣又盯着锦瑟看了一会,缓缓抬起手来,抚上那把琴,纤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浮动,悠扬动听的音乐从指间滑落,锦瑟的眼睛也随着这首音乐的起伏瞪得越来越大,这不是自己在那什么品花会上用mp3演奏的《冬雪》吗? 难不成这世子也是穿越来的?看着他娴熟的演奏技巧,锦瑟也是迷惑不解,若是穿越而来,怎么会这么熟练地演奏乐曲?难不成自小是魂穿? 一曲终结,古琴的余音还在房中回荡,锦瑟听完竟是半天没有愣过神来。 “这首曲子是那日在品花会上,在下听人所奏,如今演奏给姑娘听,也是借花献佛了。”慕诗浣的手离开古琴,那起一边浸泡在水中的毛巾擦擦手,说道。 锦瑟一听品花会,心却蓦地沉了下来,如果自己没有去参加品花会,不强出头,是不是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这首曲子确实很好听。”锦瑟有些敷衍道。 “听闻那日萧二小姐一舞惊人,配乐极为美妙。”慕诗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面色比刚才更加惨白,端着杯子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世子去参加品花会了?可是跟哪家小姐成就了姻缘?”锦瑟不想去回应慕诗浣关于萧二小姐的问题,索性叉开了话题。 慕诗浣听完锦瑟的话,长时间没有回答,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看,那如墨的眼眸中满是漩涡,想要把人给吸进去。 锦瑟这才发觉自己问得有些突兀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姑娘怎么会这么大胆地问人家婚配否,更何况被问的还是堂堂的慕家世子?羞愧,后悔,各种小女生的心思一下子浮上锦瑟的心头。 “诗浣身患重病,不知道还能活多少时日,咳咳,娶妻也是怕耽误人家姑娘。”原本是极其平缓的叙述,可是听得锦瑟心里很是心酸,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到底是什么病会让这个据说富甲天下的慕家世子束手难策? “世子这么说可就不对了,真正的爱情是不在乎时间,距离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无论还剩下多少时间,都是很美好的,即便是天人永别,这回忆却是永不消散。”自己跟许皓杰不久是这样的例子吗?锦瑟自嘲地想到,可是在她没有感受到自己再提许皓杰的时候,心境已经不像是以往那般透彻,因为心里掺杂了太多的因素,所以锦瑟这个时候想起许皓杰无异是加重了自己的烦恼。[.超多好看小说] 慕诗浣认真地听着锦瑟话,也不发表言论,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呆着,这世子住的厢房就是不一般,才一会功夫,锦瑟就觉得浑身开始出汗。 “可能会觉得热吧?我这身子耐不住寒气,所以房间的温度都会比寻常人高。”慕诗浣说完,锦瑟才看清楚慕诗浣的周围摆满了火炉,就连搁在一边的茶水也是用火烧着。 “没事,这温度刚好。”锦瑟擦擦额上的汗水笑道,其实她真的很好奇这个世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慕诗浣但笑不语,一杯茶喝完,才说道:“天色已晚,姑娘还是尽快,咳咳,咳咳,尽快......”一阵剧烈地咳嗽声传来,慕诗浣手中的茶杯滚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只见他双手紧紧捂住胸口,脸上开始泛着青色,呼吸很是急促,像是喘不过气来,锦瑟赶紧走上前一把扶住他,一脸担忧道:“世子,你这是怎么了?” 站在门外守候多时的慕秋一听到屋内的动静,一脚踹来大门,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将锦瑟一把推开,回过头来瞪着锦瑟一眼:“赶紧给我滚出去。” “世子,世子,你没事吧。”慕秋嘴里不停地呢喃道,看着慕诗浣青紫的面庞,脸上满是心疼。 锦瑟被慕秋一把推在地上,看着慕诗浣的样子,自己也很是着急,想要上前帮忙,可是见到慕秋那张冰冷的脸,勉强地挣扎起身,悄悄地走出去,刚把门掩上,就听见慕诗浣费尽全力的喘气声。 见萧寒渊喘得那么厉害,难不成是哮喘?要是哮喘的话,怎么可能找不到药方根治? 脑海中全是慕诗浣病发的情景,这样的病症自己好像以前接触过,回去好好想想,但愿能帮上这个温和如玉,让人不忍亵渎的世子。 想到这里,锦瑟不由得加快了回房的步伐,自己要好好研究一下世子的病症,有哈蒂曼的羊皮袋子在这里,估计一般的药材会变出来吧?不过这天可真是冷啊,锦瑟还没在慕诗浣房中待够就被慕秋赶了出来,这温差有点大得让人扛不住,感觉浑身都冻得起起皮疙瘩了,锦瑟赶紧回了房。 “世子,可曾感觉好些?”又给世子喝了一些药,见世子面色比刚才好看一些后,慕秋才放下药碗关切地问道。 慕诗浣淡淡地点了点头,眼睛四周打量了一下,笑道:“慕秋,你的脾气可是越发大了。”慕诗浣虽是在笑,可是跟随他多年的慕秋岂能不明白,这正是主子发火的前兆。 “慕秋知错,世子请责罚。”慕秋将药碗放好,身子直挺挺地跪倒在地。 虽是对慕秋的蛮狠不满意,自己岂能不知他是为了自己好才这样的?慕诗浣眼神飘零在窗外,声音很是虚弱道:“你起来了吧,我这身子的病你又不是不知,说不定哪天就不明不白地去了,闲人莫怪。”可是闲人莫怪,自己该怪谁呢。 “世子,你放心,属下即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也会找到阿依汗的圣女来为你解毒。”慕秋听完慕诗浣的话,心里酸痛不已,这么优秀出众的世子,谁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世子命不该绝,不该绝,想到这里,慕秋的冷脸上写满了坚毅。 慕诗浣依旧是看着窗外,嘴角却是蔓延上一层苦笑:“若是我没有想错的话,这静安寺这几日怕是要变天了。” “世子,那我们要不要会府?”世子的身子怕是再也不能劳累,慕秋心里很是明白慕诗浣口中的变天是什么意思,这几日朝堂风云变化,慕家坐拥锦夏近一半的财富,怕是上边要拿慕家开刀吧? “回去了也是躲不过去,早来早好。”慕诗浣费力地说完,开始大口的呼吸。 慕秋赶紧跑上前去伺候,见慕诗浣这般虚弱也不好多问。要是有人敢对世子不利,自己第一个不会放过他,想到这里,慕秋眼中闪过一丝利光。 “慕秋,明日不可鲁莽行事。”像是看透了慕秋的心思,原本微眯着眼的慕诗浣低声吩咐道。 “是。” 第五十五章 静安寺突变(一) 通往静安寺的山路蜿蜒曲折,加上冰雪刚刚融化,道路一时间泥泞不堪,更何况静安寺地形较为偏僻,冬日里很少有人前往。 看着路上的马蹄印,房成急匆匆地跳下马来,昨日有人来报在静安寺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过路者,追着一支前往阿依汗的商队不放,房成有种预感,这人有可能就是让王爷在意的那个阿依汗女子。 没有通报王爷,房成就带着一支人马匆匆驶向静安寺,想要在赵潜收到消息之前将这个女子置于死地,她若不死,王爷那里又怎么会安下心思?如今朝廷已经混乱不堪,自从品花会以后,皇上的身子已经大不如从前,这么好的契机,怎么会放弃? 这样想着,房成翻身上马,指挥着人马朝静安寺走去。 此时,锦瑟刚刚起床,眼睛都还未睁开,就掏出羊皮袋子开始碎碎念:“袋子啊,袋子啊,慕世子的病要什么方法才能救?” 羊皮袋子在锦瑟手中颤抖了几下,锦瑟缓缓睁开眼,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见里面有一张纸条,心中一喜,打开一看,有些哭笑不得,只见上面写着:“你。” 我什么啊?锦瑟有些不理解地盯着纸条看了很长时间,难不成这个袋子长时间不用已经失效了?不行,再试试。 “袋子,袋子啊,给我变出一双棉手套来。”想起弘治那双冻得通红的小手,还是给这小子变出一双手套来吧。 袋子继续抽动了几下,等到它停下来,锦瑟迫不及待地抓过袋子,一把开,就见里面还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没念咒语。” 黑线,乌鸦一群,齐齐飞过锦瑟的脑门,这个羊皮袋子也太邪乎了,不过那咒语是什么来,锦瑟试了好几次才把要给弘治的那双棉手套给变出来。 敲门声传来,锦瑟赶紧把羊皮袋子收好,走上前去开门。[] “施主,早饭。”弘治手里拿着一个饭盒,朝锦瑟点点头,板着一张小脸说道。 这小子,外边天气那么冷,看着弘治冻得发红的小脸,锦瑟一把接过他手中的食盒,说道:“外边冷,赶紧进来。”说着不容弘治反应,已经拽着他进了屋。 “手都冻坏了,喏,给你的。”锦瑟将手套递给弘治,自己打开食盒端出里面还冒着热气的豆汁,喝了一口,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那个羊皮袋子里面变出来的是一双很卡通的手套,毛茸茸的触感让大人都爱不释手,更何况是弘治这个小孩子?锦瑟看着弘治脸上的笑意,心里也很高兴。 谁知道弘治摩挲了几下,竟然放到桌上,板着小脸说道:“施主,我不能白白接受你的礼物。” 话是这么说,可是弘治的眼睛就像是黏在了手套上了一样,死死盯着,眼中满是渴望,锦瑟不由扶额,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孩子,送给他礼物都不要? “额,那你不要手套,我也不吃早饭了,这手套只是为了感谢你为我送早饭,既然你不要手套,那我就不吃早饭,你走吧。”锦瑟放下手中的素包子说道。 弘治朝锦瑟挤了一下眉毛,小手偷偷了一下门外又飞快地合在一起,锦瑟眯了眼,这小子,谁说他一脸憨态?整个一个小人精。知道知文在外边站着观察他,所以才演这么一出吧? “你就收下吧,天气这么冷,你的手想要冻坏了吗?”叹了一口气,锦瑟起身,将手套亲自给知文戴上,摸摸他锃光瓦亮的脑壳。 “我不要,师父说......”这手套可真是暖和啊,弘治戴在手上就不想摘下来,嘴里还是在拒绝锦瑟。 “弘治,该去做早课了。”知文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弘治伸手就要将手套摘下,锦瑟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你师父没有说不许你戴着手套,你自管戴着就好。” 弘治嘴角浮起一个狐狸般的微笑,朝锦瑟竖了一下大拇指。 “师父,知道了,我这就去。”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他还是个孩子。”锦瑟看着知文走进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睡得可习惯?”知文今日穿着一件灰黄色的僧衣,脸冻得红红的,一口气,水汽就蔓延在唇间。 “还行。”锦瑟咬了一口包子含糊道。 知文见锦瑟还在吃饭,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端坐一边。 “知文,你知道慕家世子吗?”从慕秋嘴里肯定套不出话来,干脆找知文问问。 “慕家世子?你见过他了?”知文猛地站起来走到锦瑟跟前,一脸严肃道。 “没有,没有,我听说昨天世子好像也来静安寺了,心里很是好奇。”锦瑟赶紧辩解道。 “慕家是商贾大家,富可敌国,世子就是慕家唯一的嫡子。”知文看着锦瑟满脸好奇的样子,尽可能地给她简化一下说道。 “听说世子身体很不好?你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吗?” “你真去见了他了?”知文刚刚放缓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很是沉重。 锦瑟正好喝了一口豆汁,还没来得及咽下去见知文这么严肃的神情,难不成这世子的病是什么惊天秘密不成? “咳咳,哪有,昨个不是听到琴声吗?无意间就走到了世子住的院子还未近门口,就听见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锦瑟有些心虚地避开知文的视线,端起豆汁用那个大海碗挡住自己的脸。 听到锦瑟没有见到慕诗浣,知文这才放下心来,当视线触碰到锦瑟的眼睛,赶紧瞥向远处说道:“慕家世子可能只是感染了风寒,这今日生病的人很多,没事的话就好好呆在厢房便是。” 觉得知文并没有说实话,锦瑟也不好意思打破沙锅问到底,只好点点头道:“我晓得了,不过来了一天了,我可不可以去见一下行思方丈?” “今晚吧,今晚我带你去见方丈。” 又交代了锦瑟一下要注意的事宜,知文这才放心地离开。 豆汁还是热腾腾的,看着碗中向上飘扬的雾气,锦瑟的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刚刚知文飘忽的眼神自己没有错过,看来这次来静安寺并不是想象中的安宁。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碗筷,将门关上,锦瑟又拿出羊皮袋子,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虔诚,合上眼将咒语认真念了一遍,又极尽详细地描述了一下慕诗浣的病情,希望得到最好的答案。 虽然只是跟慕诗浣见过一次面,锦瑟却是很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如此一个才情出众的男子英年早逝。 羊皮袋子这一次摇晃了好长时间才缓缓停了下来,锦瑟缓缓睁开眼,颤抖着双手将袋子打开,掏出纸条,只见上面还是写着一个大大的“你”字。 “你什么你?你妹啊。”锦瑟气急,将羊皮袋子扔在一边,这玩意,到了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 谁知道羊皮袋子被锦瑟扔在一边后,竟然在没有念咒语的情况下,连续抖了几下,难不成还有后续答案?锦瑟心中一下,赶紧掏出纸条。 不过等到看清上面的内容后,锦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生气早了,只见上面写着:“你妹啊,你个丑八怪。” 淡定,淡定,锦瑟做了几个深呼吸,犹豫再三,还是忍着将这个羊皮袋子摧毁的冲动,竟然还学会了骂脏话,八成是跟哈蒂曼学的。 慕诗浣一向睡眠很浅,可是昨晚病发已经耗尽了他大部分体力,加上舟车劳顿,破天荒地睡到天亮。 门外的慕秋刚开始还担心世子的身体,所以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屋内的响动,在门外低声问道:“世子可曾醒了?” “慕秋,进来。”慕诗浣说话间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弯着腰穿马靴。 “世子,我来。”慕秋赶紧跑上前接过慕诗浣手中的靴子,很是恭敬地为他穿好。 “昨晚又在守夜?”慕诗浣见到慕秋眼圈周围有些泛黑,心里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一夜没睡。 慕秋刚要反驳,慕诗浣却是摆摆手说道:“去安排早膳吧,陪我吃点,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还有事。” 想起昨天世子对自己交代的话,慕秋听命地点点头,赶紧吩咐小厮去张罗早膳,自己则是在屋内伺候他洗漱。 早膳所用的食材都是从慕家带过来的,每样呈上来,慕秋总是先尝一口,等到确定食物百分百安全,才放心地递给慕诗浣。 “在屋里这样做就好了,出去可不要再弄这么一套。”慕诗浣见慕秋严谨的样子,微微一皱眉,可是又不能说慕秋这么做是错的。 “世子,我都试过了,没有毒。”即便是慕诗浣每次都要强调,可是在试毒这一点上慕秋却是毫不退步,这关系到世子的性命,不得不重视。 慕秋的性子很是倔强,慕诗浣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用,索性不再理他。 “世子,刚才有人来报说是有这行人马正在朝静安寺驶来。”慕秋出去了一会,见慕诗浣今日比往常吃的多了一点,这才放心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他。 “慕秋,吩咐暗卫,仔细留意,若有不轨,杀无赦。”慕诗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而且来得这么明目张胆。 第五十六章 静安寺突变(二) 弘治手上戴着手套边走边看,除了在做早课的时候摘下过这手套一直没离手,看着周围的小和尚羡慕的眼神,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一边走一边稀罕地将手举起,像是再朝身边的人炫耀一般,一不留神就撞向了一身衣衫有些破旧,面色沧桑的房成身上。(.好看的小说) “哎呦。”弘治撞在了房成的腰间,腰间像是佩戴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硌得弘治的脑壳生疼,弘治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脑壳叫了一声。 原本就对弘治手套有些羡慕嫉妒恨的小和尚一见弘治吃瘪,不由捧腹大笑起来。 房成脚步一顿,看了一眼这么肥嘟嘟的小和尚,眼中浮现少许柔和但是却转瞬即逝。 弘治听到周围伙伴的哄笑声,小脸一沉,又见那个人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顾不上知文对自己的教诲,迈开小腿将那人拦住:“你怎么这么不讲礼貌?” 房成一想这小孩子也太较真了吧?再说刚才自己走得好好的,是他一个劲地撞上来的,不想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想着就加快了步伐。 弘治毕竟是小孩子,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见房成像没事人的样子,心中一着急就开始叫起来:“你是谁?凭什么进我们静安寺?我们静安寺不欢迎不讲礼貌、不知礼数的坏人。”说着竟然跑到房成跟前伸出胳膊意图拦住房成的去向。 “弘治!”知文听着小和尚打来的小报告,赶紧从禅院中跑来,就听见弘治说的那一番话,不由分说先是吼了弘治一声。 弘治是看着知文过来的,可是他觉得自己并没有错,所以听到师父的话后也是固执地站在一边,纹丝不动,那架势就像要是房成不认错,自己就不会放他进寺院。 周围的小和尚很少见知文发火的,见他冷着一张脸也吓得不敢说话,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房成来这里只是为了找锦瑟,然后除之,希望自己少生事端,可是看着眼前的情形,要是跟他们在纠缠起来,说不定那女子已经走了,心里很是焦急,只好低声道:“这位小师父,都怪我刚才没有看清路,不小心撞在你身上,在下朝你赔个不是。” 弘治这才将手收回,看了知文一眼见他脸色很是不好,也不敢说什么。 “施主,弟子多有冒犯还望施主见谅。”知文走上前很是恭敬地对房成说道。 房成赶紧跟知文客套了几句,又说自己迷路多时想要在寺中留宿一晚,知文见他这身狼狈的模样,点头应允,亲自为他安排住处。(.无弹窗广告) 晚上,锦瑟在厢房中已经等候多时,见知文姗姗来迟,有些担忧道:“这么晚去,方丈会不会早就睡了?” “不会,我已经提前跟师父说过。”知文微微一笑,嘱咐锦瑟多穿上件棉衣后,才带着她走向行思方丈的禅院。 慕诗浣闻着方丈房中淡淡的檀香味,原本苦涩难懂的诵经声传来,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心安,心里的阴郁也消失了不少。 慕秋死死地盯着慕诗浣退下那个有些单薄的蒲团,这么薄的垫子,世子竟然坐了一下午,这身子怎么能受得住? 行思方丈诵读完经书,看着端坐在一边的慕家世子,眼中闪过一抹赞赏,静安寺这么多年,来往的达官贵人不少,可是真正像慕诗浣能够静下心思听完自己诵经的少之又少,更何况他的身体...... “世子,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听老衲诵经吧?”行思方丈的眼神明亮睿智,看向慕诗浣的眼神中没有对达官贵人的不屑,也没有谄媚,而是众生平等的眼光。 “我想方丈在我进院子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了在下要做什么,咳......” 看着他有些苍白的面庞,行思方丈忍不住叹口气:“世子这么多年还没找到解药吗?” 慕诗浣苦涩地笑了一下:“人生终究不过一死,时间早晚而已,或许早一点对我来说还好。” 行思方丈看了他一眼,刚要继续同他讲些什么,却听到敲门声伴随着知文的声音传来:“师父。” 行思方丈与慕诗浣对视一眼,像是早就演练了一遍培养出的默契,慕诗浣带着慕秋就朝行思方丈屋内的暗室走去。 锦瑟在听到行思方丈的声音后,有些迫不及待地闯了进来,没等行思开口,就蹲在一旁的蒲团上,笑嘻嘻地看着行思方丈。 感觉到蒲团有些热,想是刚刚有人来过,锦瑟的笑容有过一瞬间的僵硬,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檀香味,锦瑟越来越不想离开静安寺了。 行思方丈在看见锦瑟脸部的那一刻,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很心疼,自己从小看大的娃娃好好的一张脸却被人弄成这样,终是忍不住闭了眼嘴里念叨:“阿弥陀佛。” “行思方丈,你过得好吗?我可是很想你的,没想到你竟然一点变化也没有。”看着行思那充满智慧的额头,这眉眼,还有那象征性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整个一个弥勒佛在世啊。 谁知道这老人权当没有听到锦瑟的话,只是对着知文说道:“今日静安寺又有人来,你可要仔细照看。” 知文也知道行思方丈跟锦瑟这么多时日没见肯定又很多话想要说,匆匆施了一礼就推门而去,自己还要回去再教导弘治一番。 屋内只剩下锦瑟跟行思方丈两人,锦瑟想这下子可以理我了吧?谁知道行思却是又拿起一本佛经开始读了起来。 暗室里借着有些微弱的灯光,慕秋透过那小小的窗口观察着外边的动静,看着锦瑟一脸郁闷的样子,不由乐翻了天,看得慕诗浣很是无奈。 “闯了祸才来静安寺,在萧家过舒坦日子的时候怎么也不来看看我?”行思方丈虎着脸放下佛经说道。 在萧府过舒坦日子?想到这里锦瑟嘿得一下子就乐了,指着自己脸上的疤说:“大师,你看看,这就是萧府的好日子给我留下的,这疤痕要是搁在我们那个社会,早就该去整容了。” 行思方丈知道锦瑟的身世,所以锦瑟才口无遮拦地抱怨道,可是听在慕诗浣耳中却是不一样的结果,她的社会,她是哪里的? 慕秋也是一脸茫然,什么她的社会?这丫头难道不是锦夏的吗?那是哪里的?整容的话,难不成是阿依汗?阿依汗,想到这里慕秋的眼睛就亮了。 第五十七章 惊魂之夜(一) 阿依汗巫术盛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术,这整容术便是其一,相传可以使人脱胎换骨,容颜再塑,变成另一个相貌。[.超多好看小说]若是那个女子是阿依汗的人,那么世子的病是不是可以派她去阿依汗找寻圣女?慕秋想到这里,看向锦瑟的眼神中少了以往的敌对,多礼一分希冀。 锦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已经传入有心人耳中,仍然跟行思方丈滔滔不绝地讲着。 行思方丈心里暗叹一声这个丫头对自己还真是无话不讲,眼睛瞟了暗室一眼。 “方丈,我真的是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我发现自己真的是不能适应你们这个社会生活。”在锦瑟眼中,行思方丈是除了哈蒂曼以外,对自己了解最多的人,心里有什么苦楚一下子就倾诉出来。 “环境变了,心境也变了,从未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又怎么能体验到生活的乐趣?”锦瑟的眼神迷茫,彷徨,却是透露着一股冷漠,行思方丈深深叹息一声。 锦瑟沉默不语,方丈说的很对,自己从未真正主动去融入这个社会的生活,老是拿着现代人的标准去衡量古代的制度,骨子里带着的疏离生生将自己与这个社会隔离。 “我只想求安稳的日子,却是事与愿违,不知不觉中,感觉自己像是已经进了一个迷宫,无论怎么努力却是找不到出口。[]” 檀香缭绕,远处传来的诵经声在门外回荡,显得这夜是如此漫长。 “老衲没有金玉良言赠给你,只想跟你说一声‘该放就放,该忘就忘’跟着自己的本心走。”行思方丈盯着锦瑟的双眼,嘴里吐出这么一番话来。 锦瑟盯着桌上将要香炉中忽明忽暗的熏香,陷入沉思之中。 夜深房成走出门外,看了一下静安寺的建筑方位,仔细琢磨一番,隐藏在暗处的侍卫给他做出一个手势,房成微微点头。 刚才有人来报说是一个和尚带着一个身材瘦弱的人朝行思方丈的禅院走去,依照密探的描述那人不像是男子,所以房成决定冒险去行思方丈的禅院中谈谈口风。 锦瑟刚要对行思方丈说些什么,就见方丈原本慈祥的面庞一下子凝重起来,锦瑟不明所以,刚要问发生了什么,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来者何人?”行思方丈盯着门外看了一眼,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心安。 慕秋一听到行思方丈的话,一下警觉起来,走上前,将慕诗浣保护在自己身后。 没想到慕诗浣却是摆摆手,示意让慕秋仔细看外边,凭着自己对行思方丈的了解,这句话该是在提醒自己要注意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声去问敲门的是谁。 “在下今日迷路,不料却有幸在静安寺歇息一晚,听闻大师的风采,特来拜见。”房成在门外沉思一下,理直气壮地说道。 行思方丈微微一皱眉头道:“今日天色已晚,施主明日再来吧。” 这是明显的逐客令,站在门外的房成反应很是平静,这样的答案像是早就在房成意料之中,所以房成笑道:“如此,在下还是明日再来吧。” 刚才自己明明在窗外见到有人影在晃动,说明屋内不止一个人,房成心里有了盘算。 说着朝外走去,行思的推辞反而证明了那个人就藏在他的房中,房成反而有了些许胜算,朝着侍卫做出一个手势,一群黑衣人从树上,屋顶缓缓飞到院中。 原本就面积很小的禅房被一群黑衣人包围,这是一个领头的一脚踹开行思方丈屋门,见一个人正在背坐在前方,房成紧跟其后,心中一喜,看来情报没有错,这静安寺真的藏着那个女子,笑道:“我还以为方丈真的是休息了,没想到却在这里与人谈禅。” “你是何人?”行思方丈没有一丝慌乱,状似随意的问道,这让房成有了一丝挫败感。 “奉我家主子之命来捉拿逃犯。”房成死死盯着前方那个藏青色衣服的人,缓缓开口道。 “要是老衲说没有呢?”行思在不知不觉地将房成打量了一遍,见此人眉目间隐忍着一股恨意,不像是什么善类。 “那就不要怪在下无礼。”说着就握紧腰间的长剑朝那人走去。 谁知还未走近,那人却是缓缓转过身来,房成看清楚那个人的相貌后,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定在原地,迟迟不动。 只见慕诗浣手中握着一串上好的翡翠佛珠捻动着,苍白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表情,那双漆黑的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一股气势,淡淡地开口道:“先生口中说的凶手难不成是我?” “世子?你是慕家世子?”陪同房成前来的黑衣人见到慕诗浣后愣愣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房成眼神中满是不解跟恼火,听到随从的话后,心中更加窝火。 “方丈,没成想诗浣到寺中来探望你,却是生出这样的事端。”慕诗浣看向行思方丈的眼神中满是歉意。 “在下叨扰了世子,还请世子见谅。”房成双手握拳赶紧跟慕诗浣道歉道。 行思跟慕诗浣对视一眼,却是一言不发,两个人一起看向房成。 “可是在下有要命在身,还请方丈跟世子配合,多谢。”房成说着竟然指使随从开始搜寻锦瑟的下落。 躲在暗室中的锦瑟看着房成的样子,自己印象中没有招惹过这种人啊,怎么他会来找自己?他口中的主子是谁,难不成是萧敬远派来的? “你就是个扫把星。”慕秋低声在锦瑟耳边说道,看着自己主子越发苍白的脸,这才想起主子晚上还未曾服药,要是主子有什么不测,自己第一个就不放过眼前的人。 见房成的人越来越靠近暗室,慕诗浣猛的站起身,指着房成说道:“你这人,擅自私闯方丈的房间,不明所以,又对我不敬,你以为凭着你主子的权势可以跟整个慕家抗衡吗?” 慕诗浣说话的语气有些激烈,说完已经是气喘不已,脸更是白的吓人,见房成没有一丝停止行动的意向,心里一急,一口气不来,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喉间传来浓重的血腥味。 慕秋见状也不管锦瑟是否安全,直接从暗室中传来了出去,嘴里大喊:“世子,世子,暗卫,将这些人全都处理了。” 还未等暗卫前来,房成见有暗室,疾步奔向暗室,举着手中的剑对准了暗室的出口。 第五十八章 惊魂之夜(二) 房成见慕秋从屋内的一间暗室出来,拿着长剑就冲到了暗室门口,见那半掩着的门,眼中闪过一丝利光。[.超多好看小说] 此时,慕诗浣原本苍白无光、清瘦的脸庞因为剧烈地咳嗽而更加难看,没有了一丝生气,挥开慕秋的手,嘴里费力地说着:“慕秋,去暗室.....赶紧去...咳咳。” “我不去,世子,先把药丸吃了。”慕秋不为所动,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拿出一粒药丸递到慕诗浣的嘴边。 慕诗浣缓缓地闭了眼,冷声说道:“若是你想见我惨死在静安寺,就不要听我的吩咐。” 不过就是个过路者,值得主子这般维护?想到这里就有些愤愤不平,但还是将药交给了行思方丈,郑重地说:“劳烦方丈了。”说着提着剑冲向了暗室。 锦瑟听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一颤,摸摸怀中的羊皮袋子,心里便有了底气。 还未等房成出手,慕秋从袖中拿出一颗石子,一下子打落了房成的剑,那些追随房成的侍卫一窝蜂地涌上来,围住原本就狭小的暗室出口。 “我敢说,若是你今晚闯入这个暗室,我就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慕秋将剑横在房成的脖子上没有一丝情感地说道。 房成很是淡定地笑道:“看来萧老太爷之死也与慕家脱不了干系。” 锦瑟真心想要一下子嘣了在门外喋喋不休的男子,这个人明里暗地一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样子,还在这里血口喷人,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的人。 原本性格暴躁无常的慕秋听完房成的话,出人意料地没有往下接,反倒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冰冷的剑抹在自己脖子上,房成有过一瞬间的恐慌。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原本因为病发而气虚不足的慕诗浣勉强起身,肺中像是有东西在燃烧, “看来你是想与整个慕家抗衡了。”慕诗浣藏青色的长袍袖口上沾着斑斑血迹,但是丝毫掩饰不住他高贵儒雅的气质。 “世子这就说错了,我只是在找我要找的人。”房成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梗着脖子跟慕诗浣对视道。 慕诗浣莞尔一笑,明亮有神的眸子里阴沉如墨,让人猜测不到他究竟在笑什么,只是听到他说:“房成擅长谋略之术,料事如神,人称诸葛再世,为人毒辣阴狠,曾在萧家军营中任军师,十几年前因为莫满之战谋略失利,导致萧家军惨败。当初只是听说房先生失去了踪影,没想到今日所见,房先生风采不减当年。” 房成脸上恐慌不已,自己好不容易掩饰住的身份,没想到却被这个病秧子一语击破,想当年自己战败,奉旨请罪,却不曾想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落,为了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不惜苟延残喘,幸而被王爷所救。 此时,正当房成不知该如何回答慕诗浣问题时,一名跟随从打扮地差不多的侍卫匆匆闯进门来,见房成被人劫持,先是一愣,随即道:“先生,静安寺和尚一百八十人全被圈禁在院中。” 房成得意地朝天大笑几声,语调阴狠道:“若是今晚你们不交出犯人,我便将这静安寺所有的僧人全都处死。” 原本给慕诗浣服了药,自己坐在一边打坐的行思大师此刻也淡定不了了,一百八十个人,都是自己看大的孩子,如今却被有心人利用成了政治的牺牲品,真是罪孽。 无数个火把照亮了整个夜空,光明下面色凶狠的黑衣人将所有的和尚捆绑在一边,周围摆满了稻草。 外边已经传来小和尚哭天喊地的叫喊声:“方丈,他们要杀我们,我好害怕。” “我不想死,我还想吃馒头。”弘治戴着锦瑟给他变出来的毛绒手套,小脸哭得红红的,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忍不住叫喊出来。 ......小和尚的呼救声从门外传来,听得在场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锦瑟听完房成的话,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自己发誓,要是不亲手将那个叫房成的人杀死,自己绝不姓燕,说着举枪悄悄走到门口。 “怎么样,方丈,是你亲自将人叫出来还是等我把你的弟子都杀死,你才甘心?”房成此时听到外边的哭喊声,心中的胜算更胜一筹,有些得意洋洋地朝行思方丈威胁道。 第五十九章 惊魂之夜(三) 明月孤独地挂在天际,黑夜如往常一般静谧,月光透过浓密的树林洒下斑驳影子,给这个寒冷的冬季平添几分诡异。(.) 此刻的静安寺却是灯火通明,无数个火把燃烧着发出耀眼的光,原本象征着光明的灯火不知为何却让人心生胆寒。 一百八十个的僧侣坐在冰冷的地上,人群四周摆放着稻草,拿着火把的黑衣人站在稻草跟前,只等着屋内的人一声令下,他们就要点燃这些稻草,活活烧死这些年纪不等的和尚。 行思方丈捻动了一下佛珠,原本慈祥可亲的面庞此时却是阴云遍布,尤其是在听到房成的话后。 如此嚣张的话语,如此张狂的人物,让锦瑟真的是忍无可忍,尤其是在听说他拿静安寺全寺庙的人当人质的时候,锦瑟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拿着手枪一下子冲了出去。 “你们要抓的是我,放开那些和尚。”锦瑟拿着枪抵在房成头上。 行思方丈见锦瑟走出来,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责备道:“阿弥陀佛。” 慕秋现在能挟持住房成一人,刚才那些不知所措的随从一下子将锦瑟团团围住,目露喜色,找寻了这么长时间的犯人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谁也不想错过这个立功的机会。 锦瑟毫不在乎地举起手枪指着一旁的花瓶说道:“你们想抓我,也看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就扳动了手枪。 只听“砰”的一声,原本完好的花瓶此刻却是被击落在地,碎成了粉末。这要是打在自己头上,跟着房成来的随从对视一下,看来这女子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对付,脚步不禁悄悄退缩。 这些人本就是普通的护院,因为赵潜的那些暗卫,军队怎么可能让房成掌管?这次房成的行动根本就没有跟赵潜交代,因此这个临时组成的小队战斗力可想而知。 慕秋看着锦瑟手中的步枪,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新奇,这么好的一件武器怎么会在她手中?这不是浪费嘛,等自己把这些人解决了就跟那个臭丫头抢过来。 原本紧张的气氛下,锦瑟却是感到一阵狂热的眼光紧紧盯着自己,顺着那目光看去,只见慕秋一脸渴望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步枪,那种目光就像是猫见了老鼠,浑身一阵恶寒,锦瑟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房成身上。 锦瑟没有发现,此时一个身影悄悄朝自己背后靠近,等到反应过来时,脖间就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奶奶的,谁在偷袭我,想着就失去了知觉。 慕诗浣跟慕秋对视一眼,慕诗浣对着房成说道:“房先生,十多年前,莫满之战,你败在狂妄自大,今日也是这样的结局。”说着对着门外做了一个手势。 原本胜券在握的房成听完慕诗浣的话后,不知为何竟然心生恐惧,难不成慕世子不是一人前往静安寺的?还未反应过来,屋内那些黑衣人已经被敲昏,室内慕秋拿着长剑满是笑意地看着自己。 此时无数个身穿白衣的身影从天而将,那些将和尚围困的黑衣人将状开始跟白衣人纠缠厮打在一块,现场一片混乱。 房成所带的不过是一些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普通护院,怎么可能这些训练有素的白衣人相比?结果可想而知,黑衣人被白衣人毫不费力地放倒。 “世子,那些黑衣人如何处置?”门外传来清澈的声音,让人听在耳中很是舒服。 “静安寺是清净之地,不要在此处置,其余你自便。”慕诗浣威严十足地在屋内吩咐道。 “是。”白衣人听到慕诗浣的吩咐后,将那些黑衣人如同破烂一般装进麻袋,一人扛着一个消失在天际。 已经呆坐很久的弘治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白衣人怎么会这么快出现?他们是谁?这一切让这个小和尚很是好奇。 “世子,此人该如何处置?”慕秋看着自家世子病态满面的样子,很是恨眼前的房成,若不是他,世子大可不必如此费心神。 “放他走。”出乎意料地是慕诗浣竟然让房成走,这样的答案显然也让房成有些惊讶,当听到慕诗浣处置那些黑衣人的时候,自己的下场已经预料到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我有一句话想要对房先生说,狡兔死,走狗烹,这样的道理,我想先生不会不懂。”说着从他腰间取下一块象征着齐王府的腰牌在他眼前晃了晃。 房成虽是心里很是屈辱,但现在还是保命要紧,“世子所言极是,房成自当好生考虑。” “慕秋,送房先生出去。” 慕秋虽是一脸不情愿,但是还是顺着世子的意思,将房成送至门外。 此时已经清醒过来的锦瑟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个房成心机太重,今日自己要是不出头,怕是以后还会找自己的麻烦,为了永绝后患,锦瑟用手枪瞄准房成的肩膀,叩响了扳机。 还未等慕诗浣反应过来,枪声已经响起,锦瑟看着血液从房成的肩膀溅出,染红了整个手臂,就连身边的慕秋身上也沾到了血迹,看到这样的情形,锦瑟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愧疚。 “这一枪,是为静安寺全部的僧人所受的困扰,是为了世子冒着病发的风险保护我的决心,是为了我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只是想要告诉你,今晚开枪的是我,你要找的人也是我,跟慕家,静安寺毫无关系,我在阿依汗等着你来报仇。”掷地有声的声音响彻在行思方丈的房中,原本想要责备锦瑟的行思方丈听完锦瑟的意图后,脸上浮现出少许的赞誉,这个孩子把所有的罪名担在自己身上,跟静安寺撇清了关系,这份心意,不可不谢。 肩膀上传来深入骨髓的疼痛让房成忍不住低吼几声,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慕诗浣有些淡淡地看了锦瑟一眼,眼中满是赞赏,这样的女子真是世间少见,可惜自己,唉。 第六十章 惊魂之夜(四) 肩膀上的血源源不断地顺着胳膊往下流,滴落在雪地上,如同雪夜盛开的玫瑰,锦瑟紧紧盯着房成,眼神中没有一丝愧疚,甚至还有几分快感,这些日子自己所受的苦楚,不是这一枪就可以解决的。 “回去,告诉你主子,我叫燕锦瑟,若是静安寺与慕家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锦瑟身上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气势,整个人在烛光的照耀下,不卑不亢,说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房成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如砂纸,精神也开始有些恍惚,听完锦瑟的话,竟然连笑三声强撑着一股意志说道:“若我能活着回去,定当亲手取你的性命。” 锦瑟从来没有眼前这个面色坚毅的中年男人会像自己求饶,这样的答案倒也在意料之中,随即莞尔一笑道:“那么,我就在阿依汗静候先生的到来,还希望先生不要忘了,我叫燕锦瑟。” 慕秋奉慕诗浣之命将房成送往静安寺山下,屋内只留下锦瑟三人。 “锦瑟多谢方丈跟世子的救命之恩,请受锦瑟一拜。”自己刚才在暗室将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听得一清二楚,房成拿全寺庙的人来威胁行思方丈,方丈也不为所动;自己跟世子只是萍水相逢,他却为了自己不惜拿慕家跟房成的主子抗衡,这份情谊让锦瑟心里很是感动,从来没有人会这么没有目的对自己好,但是慕诗浣却是做到了。 “赶紧起来。” “锦瑟姑娘,言重了。” 虽然只是相处了一天,慕诗浣可是把锦瑟的性子猜得差不多,虽是一介女子,可是心气堪比男儿,这一跪怕是用了自己的真情实意。 慕诗浣走上前虚扶了锦瑟一把;“这本是举手之劳,锦瑟姑娘不必如此。” “世子,方丈,我已经在静安寺惹出不少麻烦了,我想今晚就要离开。”是啊,房成那句话已经挑明了跟自己的敌对关系,要是自己再在静安寺待下去,这满寺的人该怎么办?还有这个多病的世子,怕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这么快你就要走?”几乎是不假思索,慕诗浣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话语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与失落。 “我若是还在此地,那人不知道会怎么找你们的麻烦。”锦瑟看着慕诗浣,有些无奈地笑道。 “知文。”行思方丈知道锦瑟的心思,没有挽留,而是对着门外叫了一声知文。 知文匆匆跑进来,手上还缠着刚才那些黑衣人捆绑自己的绳子,浑身狼狈不堪。 锦瑟见状赶紧冲上去为他解开绳子,看着原本白皙的手腕如今却是被绳子束缚得红痕遍布,心里的愧疚感不觉加重了几分,看来自己真的该离开静安寺了。 因为行思在场,知文虽是担心锦瑟还是忍住心里的担忧,走上前恭敬地叫了一声:“师父。” “去库房取几件上好的棉衣,再找点碎银,好让这位施主在路上用。”行思方丈对待知文很是严苛,所以吩咐这些事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不是说那人是慕家世子吗?慕家这么有钱还需要我们寺庙里的棉衣御寒?知文这么想着就打眼去瞧慕诗浣,以为行思方丈让自己准备的东西是要给慕诗浣的。 “多谢方丈,那个碎银子就免了,我只要些御寒的棉衣就行。”锦瑟知道这一路会是很凶险,带的钱财多了反而误事,反正自己有羊皮袋子护身,钱财倒是不用担心。 “什么?是你要走?”知文的表情跟慕诗浣一样,也是一脸的失落与惊讶,不过知文的表现倒是更明显一点。 行思方丈见到知文这个样子,不由得眯了眼。 慕诗浣也是将目光转向知文,没有想到这个和尚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难道? 见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知文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太过唐突了,随即低下头有些闷闷不乐道:“徒儿这就去照办。”说完深深看了锦瑟一眼,就朝外走去。 知道知文对自己有话要说,锦瑟找了个理由也跟着知文跑了出去。 慕诗浣盯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眼光中浮现出少有的羡慕与无奈。 “世子今晚大意了,若是那人将你训练暗卫的事情说出去,慕家怕是要付出代价。”慕家财富天下,这本就是当今圣上最忌惮的,所以不许慕家有自己的武装,现在因为锦瑟,慕诗浣却将自己训练已久的暗卫展现在世人眼中,这一招太过冒险。 “方丈今晚也是出乎诗浣的意料,竟然为了燕姑娘可以将寺庙的人至于危险的境地,这份心境倒是少见。”慕诗浣只是淡淡地一笑,有些半开玩笑道。 “不过世子日后还要多加小心,你的病。”行思方丈听出慕诗浣话中的意思,有些担忧地盯着慕诗浣的脸色说道。 “诗浣本是命短之人,对于身外之物要求地不多。”慕诗浣看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灯光有些怅然道。 静安寺库房内摆放着僧人过冬要穿的棉衣,知文像是发了疯一般,不去理会锦瑟在一旁的叫喊,有些粗暴地将一件件棉衣塞进包袱里。 “知文,你听我解释,我如果再在静安寺待下去,你们都会有危险,我也会被他们抓回去。”从行思方丈的屋内出来,不管锦瑟怎么跟知文说话,他就是不搭理自己。 “三件棉衣,带走。”知文将包袱塞到锦瑟怀中,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冰冰地说道。 锦瑟很想再跟知文沟通下去,可是知文这副不合作的样子让锦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接过知文手中的包袱,对知文说了一声:“谢谢。”就朝外走去。 见四周没了动静,知文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此刻他真的很想回头喊住锦瑟,让她不要走。可是这样做可以吗?自己不过是一个和尚,而她却是身份崇高的阿依汗公主?连着苦笑几声,一行清泪滑落脸颊,自己真的没有勇气喊住她,也只能任由她远去。 天渐渐亮了,不知不觉中,天际竟然浮现出鱼肚白,今天该是一个大晴天,锦瑟背着包袱,缓缓地朝山下走去,前途茫茫,身归何方?锦瑟有些茫然,不过想起行思方丈跟世子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不管前途如何,自己一定要变强来保护那些对自己有恩的人。 熏着草药的车厢内,草香缭绕,脸上满是倦容的年轻世子看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身影,终是叹息一声,燕姑娘,一路平安。 第一章 寒渊之痛 元和二十三年冬,具有锦夏第一公子美称的萧寒渊纳慕倩如为妾,因为萧老太爷丧期未过,婚礼取消。(.好看的小说) 消息一出,各方反应不一,萧寒渊是出了名的孝子,萧老太爷丧事还未满百日,这样的结果倒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慕倩如好歹也是一个世家小姐,怎么会甘愿做人妾?一时间,众说纷纭,有说这慕小姐自小就爱慕萧寒渊,是自己去请皇上赐婚的;更有甚者说萧寒渊为了慕倩如曾经昏倒在烟花巷,萧寒渊与慕倩如之间的事早就成了坊间最大最热门的话题。 此时,夕月居内,淡淡的龙涎香早已点燃,炉火烧得很旺盛,端坐在椅子上的俊朗公子手里拿着一卷书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眼中浮现出少有的柔情。 “少爷,老爷的意思是,少爷虽是纳妾,可是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即便是没有婚礼,这个喜房还是要布置一下的。”夕月居的管事笑着说道。 “一律用白色,不许见到红色。”萧寒渊看着纯白的雪花,没有一丝情感的语气从嘴里吐出。 “可是,这是喜事啊。” “难不成一个区区慕家二房的小姐,风头还能盖过萧老太爷?” 管事一听,立刻闭了声,不再言语,赶紧找了个理由出去了,实在是受不了萧寒渊的低气压。(.) “萧寒渊,你给我滚出来。”充满暴力与愤怒的声音在门外回荡着。 “二少爷,三少爷又在门外……”吓得面无血色的小厮不敢进屋只得在门外低声说道,主子的性子比以往更加薄凉,脸上也不笑了,很少说话,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人呆坐在窗前。 也是原本一个前途无限的贵族少爷,有着过人的才能,如今身子却是……小厮眼神中满是可惜。 “让他进来。”毫无温度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小厮微微愣了一下神,多久没有听到少爷开口说话了?今日猛的听见倒是有些不适应,话是这么说,小厮还是赶紧去请三少爷。 “萧寒渊在哪里?”小厮刚走到大门外就被满口酒气的萧寒瑞抓住,见他一脸颓废,浑身邋遢不堪的样子,小厮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恭敬地说道:“三少爷,二少爷请你进去。” 萧寒瑞放开小厮,摇摇晃晃地朝夕月居走去,身形东倒西歪,稍有不慎,好像就要倒在雪地上,吓得小厮在他身后好生伺候着。(.) 萧寒瑞身形摇曳着冲进了萧寒渊所在的房间,还未走近萧寒渊,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杯温度适中的茶水,不过这茶水却是泼到了自己脸上。 茶水的刺激让萧寒瑞的神智略微恢复了一下,随即朝萧寒渊吼道:“你拿茶水泼我干什么?” “清醒了?”萧寒渊将书放到茶几上,目光依旧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 “额,要你管我,她还尸骨未寒,你就这么着急娶妻,你这是什么意思?”萧寒瑞被萧寒渊问得有些迷糊。 “不是娶妻,是纳妾。” “还不是一个样子?你口口声声说对她好,可是当她被人**的时候,你在哪里?如今她走了,你这么做,心里过得去吗?”萧寒瑞当初知道锦瑟死去的消息后还被萧敬远关在柴房中,气血一上涌,当场就昏了过去。 萧敬远虽然对这个小儿子的行为很恼火,可是毕竟是自己的亲身儿子,寻了个由头就把他放了出来,谁知道萧寒瑞没有想象中的变得温和有礼,却是开始酗酒,正如呆在烟花巷鬼混,看着萧寒瑞的样子,估计又像是在外边厮混了一夜才回来。 萧寒渊听完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雪花,眼中浮现出些许痛意,天气变阴,腿部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你怎么不说话,那个姓慕的女子就那般好,值得你在老头子的丧事还未过去,你就急着去宫里求了恩典?” 萧寒渊腿伤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京城,更有甚至说萧寒渊早已是残疾之人命不久矣,皇上为了褒奖萧寒渊,特地招他进宫面议,想要给他一个恩典,本来以为他会给锦瑟一个名声,没想到得到却是他要纳慕倩如为妾的消息。 萧寒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间滚落,一旁的小厮虽是听不懂两个主子在说些什么,可是见到萧寒渊的脸色这么难看,心里一急冲上去:“少爷,是不是腿又疼了?我去叫冯太医。” “不要去。”萧寒渊好不容易从嘴里说出几个字,看向小厮的眼中满是严厉。 小厮见说不动萧寒渊,一跺脚,指着萧寒瑞的鼻子开始说道:“三少爷,二少爷好不容易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来,你非要逼得二少爷死才甘心么?” 萧寒瑞看着萧寒渊惨白的面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能怎么样?锦瑟不在了,也不知道自己在青云书院用功的意义何在?不是不知道锦瑟跟二哥之间的情谊,自己只是不甘心。如今二哥也没有得到她,自己到底在计较什么?萧寒渊娶亲,自己不是应该高兴吗? 纠结了好一会,萧寒瑞也是一跺脚飞快地冲出门外。 小厮见三少爷走后,赶紧推着萧寒渊走到床边,看着衣料上渗出的血迹,眼中满是疼惜。 萧寒渊精神很不济,终是眯了眼昏昏睡了过去。 守在一边的小厮见萧寒渊昏睡过去,生怕他有什么闪失,赶紧去请冯太医。 昏睡中,无数个声音在萧寒渊耳边响起: “渊儿,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左右不过是狐媚子生的孩子。” “渊儿,萧家的担子就要落在你身上了,不要再意气用事。” “萧寒渊,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记得仔细看我给你写的说明书。” “萧寒渊,你就是一个大冰块。” 寒渊,寒渊,又是谁在叫自己,睡梦中仿佛有人在自己身边守护着自己,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这又是谁?萧寒渊在睡梦中没有一丝安全感,眉毛也是紧紧锁住。 第二章 再见环儿 残阳如血,照耀在苍茫的雪地上,倒是生出一份诡异的美感,只是这天气太过寒冷,即便是穿了三层棉衣,锦瑟也冻得浑身发抖,古代的靴子根本就没有防水层,那双短靴早就进了雪水,两只脚早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那夜从静安寺出来后,锦瑟就搭上了一支去往阿依汗的车队,原本想着这辆车可以一直载着她去往阿依汗,谁料,大雪封路,车队又停在了半路中。 “还不赶紧来推车。”大胡子豪爽的男人在一边叫道,看着眼前瘦小的男子眼中满是不屑,怎么会这么瘦,一个大老爷们整的这么弱不禁风。 “哎,这就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锦瑟赶紧走到马车后面去推车。 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车轮怎么会陷进车坑里? “我说,你个小子,浑身一两肉也没有,赶紧滚一边去。[.超多好看小说]”大胡子朝锦瑟挤眉弄眼一番,引得锦瑟一阵恶寒,赶紧蹦的离他五米远。 谁料大胡子得意地朝锦瑟挑挑眉毛,锦瑟吓得咽咽口水说道:“大哥,有事直说,不用搞得这么暧昧。” “我说小兄弟,你瞧你这面黄肌瘦的样子,怎么还有胆量去阿依汗那么个地方?”大胡子不时显露一下自己强健的肌肉,看向锦瑟的眼神中满是轻视。 为什么去阿依汗?还不是哈蒂曼搞的鬼?锦瑟一提起哈蒂曼满腔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自从那一日分别之后,这厮就像是失踪了一样,搞得整日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被一个老巫婆骗去的,说那里有宝藏,大哥你呢?”锦瑟说道老巫婆三个字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原本一条疤痕在脸上显得就很恐怖,再加上锦瑟的表情甚为丰富,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大胡子见了也是吓得浑身一哆嗦。 “咳咳,小兄弟。”大胡子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撇过头去嗡里嗡气地说道:“老巫婆?我只是知道阿依汗巫术盛行,却不曾知道还会有巫婆?” 锦瑟刚想跟他说一下关于哈蒂曼的恶习,不料身边的随行人员叫道:“老大,老大,前面躺着一个死人。” “死人就死人,没见过是咋地?”大胡子看不惯一群半大小伙子见到死人后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再说天寒地冻,冻死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这么想着就冲上前去看那个倒在地上的人。 “呦,怎么还是个娘们。”看着倒在雪地上面无血色的女子后,男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声。 “我看看,”锦瑟闲来无事也走上前去凑热闹,女子侧倒在雪地里,冰冷的雪水将她的半个身子打湿,裙角边甚至结了一层冰。 “这不是清秋馆那个小丫鬟吗?”人群中传来一声小小的议论被锦瑟听在耳中。 来不及多加考虑,锦瑟走到那个人身边,将她的身子摆正,看着这熟悉的眉眼,锦瑟心中一颤,忍不住开口道:“环儿,环儿。”手指轻轻探到她的鼻尖,细微的热气扑到手指上,锦瑟心中大喜:“她没死,还活着,还活着。” “奶奶的个熊的,卖力气的活你小子干不了,见到娘们就开始走不动了。”大胡子见锦瑟一门心思地往人家姑娘身上凑,心里的鄙视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锦瑟现在只想把环儿救活,见她身上衣服单薄,天寒地冻肯定是冻坏了,忘了自己还是一身男装,低下头就像给她做人工呼吸。 “你这小子,让开,我来。”锦瑟的唇还未凑到环儿嘴上,大胡子一把将她拽开。 看着大胡子一脸横肉,锦瑟心里那个恶寒更甚,这人不会是想要自己给环儿做人工呼吸吧? 大胡子仔细观察了环儿的身体一会,用自己厚实的手掌将环儿的双手裹住,往里哈几口气,接着就使劲揉搓开来,又从腰际解下酒囊,喝了一大口。 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喝酒,锦瑟撇撇嘴,有些鄙视地想到。 谁料大胡子将酒水全都一口喷在了环儿脸上。 锦瑟有些傻眼地看着眼前的情形,这是在救人还是在折磨人?电视上演的不都是喷出一口酒后就开始鞭打么?难不成这大胡子是想把环儿给揍醒? “大哥,这个姑娘没事吧?”锦瑟有些担忧地看着环儿渐渐变红的脸色问道。 第三章 升级做爹 黑夜沉沉,锦瑟看着远处忽明忽暗的星光觉得人生真的是妙不可言,没有想到自己在去往阿依汗的路上会遇到环儿,不过还是有一点没有想明白,当初在清秋馆的时候,环儿好像是很吃香,最起码是她见过的秦凤尔唯一近身伺候的女仆,怎么沦落至此。 “喝点酒?”大胡子虽然是因为环儿的事弄得心情不好,可是见到锦瑟这么一个小身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好心将酒囊递给她。 这种烧刀子的酒,喝了之后喉咙还不要烧死?锦瑟赶紧摇摇头说道:“我不喝,醉了就守不了夜了。” “就说你小子一股子娘娘腔,我说那娘们你真想把她弄到阿依汗去?”大胡子脸上用少有的凝重之色看着锦瑟。(.无弹窗广告) “不可以吗?大哥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锦瑟见到大胡子脸色不是很好看,不想给他添麻烦。 “倒不是,只是她一个弱女子身上还怀着孩子,这一路颠簸,怕是她受不了。”大胡子见锦瑟不喝酒,也不强迫她,自己倒是灌了一大口。 “怀孕?怎么可能?”锦瑟一听这话急了,环儿的人品自己还信不过么?多么纯情的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怀孕,是谁的? “你怎么知道不会?难不成你跟她以前认识?”锦瑟今天的表现让大胡子有些古怪,平日里见这小子一副啥事都不上心的样子,现在对一个姑娘这么关心,难不成他俩以前相识? 现在还是稳住大胡子,不要让他把环儿赶走,锦瑟酝酿了好久情绪,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声说道:“既然大哥看出来了,我也不隐瞒了,我与她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一场意外,家里突变,我也因为这个事故而导致面目受损,只好远走他乡,谁知竟在半路遇上了她,还望大哥念在我与她多年的情分上,收留我们吧。(.无弹窗广告)” “这么说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大胡子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又见锦瑟脸上的疤痕却是可怖,只好安慰道。 锦瑟只好点点头。 “混蛋,让人家姑娘怀孕了,自己却远走他乡,你给我跪下。” 锦瑟来不及犹豫,赶紧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望着大胡子。 “自己做的事情,要学会自己负责,不要因为人家是弱女子就觉得好欺负,欺负完了就提着裤子走人。”大胡子一脚踹在锦瑟背上。 锦瑟痛的脸变得煞白,大胡子,你是用了多少劲来踹我。 “这一脚你就受不了了?我还没拿马鞭抽你呢,还不赶紧去看你媳妇。”大胡子像是不解气,又顺着锦瑟的背踢了一脚,差点没把锦瑟给踢趴下。 媳妇,孩子,尼玛,怎么遇见一个环儿,自己就成了孩儿他爹?后方有大胡子紧紧盯着,前方环儿还在昏迷,也不知道环儿见了自己的样子还能不能认出来,该怎么跟她解释刚才跟大胡子说的事情呢?或许环儿人家本身就不想去什么阿依汗,人家只是昏迷了,自己是在跟着瞎操心?一系列问题涌上锦瑟的脑海,脑子都感觉快要炸了,摇摇头,锦瑟郁闷环儿昏睡的马车走去。 第四章 还有一媳妇 锦瑟在车厢外犹豫了好久,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环儿,更确切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她怀孕的事,想要伸手拉开车帘,拿起又放下,脚步踱来踱去那样子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 “啊,不要。”车厢内传来环儿的惊呼声,锦瑟心里担心她,来不及顾及什么,一下子跳上马车,冲进车厢。 环儿原本就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此时却大汗淋漓,双眼紧紧闭着,嘴巴微张,像是在睡梦中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双手紧紧抓住盖在身上的棉被,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个依靠。 “环儿,你怎么了?”锦瑟双手哈哈气,感觉到不那么冰冷以后才抚上她的额头,有些发烫,可能真的是感冒了,将手拿开想要给她盖紧被子,谁知环儿一把将她的手拽住,嘴里呢喃道:“少爷,不要,不要。” “少爷?”锦瑟一听,心里猛然一沉,自己在清秋馆呆了不少时日,印象中好像环儿只叫过秦凤尔少爷,难不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凤尔的? 环儿像是在做什么噩梦,刚才进来的时候,锦瑟见她的面色虽是不好看,最起码不像现在这样,眉毛紧紧蹙着,像是在发愁的样子。 “不要。”锦瑟还在考虑环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否是秦凤尔的骨肉的时候,环儿猛的大叫一声,挣扎着坐了起来,大眼睁开,猛然间见到锦瑟的样子,像是发现了什么恶魔一般,大叫一声:“啊,鬼啊。”顺势放开锦瑟的手。 这一路走来,锦瑟没少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所以对待环儿的态度很是从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环儿,你还记得我吗?” 环儿原本只是看着锦瑟的面部实在是狰狞可怖才大叫了一声,缓缓抬眼,目光却是不敢与锦瑟直视,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十分熟悉,却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哎,环儿,当初在清秋馆,还是你照顾我,现在就不记得了?”锦瑟索性将棉帽子摘下来,满头青丝流泻出来。 环儿才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男儿身,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惊呼道:“姑娘,是你?” “嘘,别这么大声,我现在身份不便透露,只好穿着男人的衣服,你要记得给我保密。”锦瑟听到环儿这么叫自己,生怕大胡子听见,用手捂住环儿的嘴,有些乞求道。 环儿虽是心里不明白锦瑟为何穿着男装,但是还是点点头,锦瑟这才放开她。 “我这是在哪里?” “去阿依汗的路上,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锦瑟很是好奇,环儿不是一直呆在清秋馆,怎么会孤身一人来到这荒郊野岭,肚里还带着一个娃娃? “我……”想起那日秦凤尔的无情,环儿就感到无比的辛酸,自己真心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狠心地想要将自己丢弃在易红阁,眼圈不禁有些微微泛红。 见到环儿这个样子,锦瑟知道她有苦难言,也就不问了,过了好久才闷声开口道:“环儿,我告诉你一件事,你怀孕了,你知道么?” 环儿猛然将抬头,怀孕了?自己怀孕了,脑海里全是怀孕这两个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一样,环儿瘫软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锦瑟。 “环儿,不管孩子是谁的,我只想说,你若想要,我们就留下来,从此以后,我来照顾你们母子,若你不想要……”锦瑟眼神中满是诚恳,自己知道一个单身母亲在古代是多么的艰辛,环儿又是一个弱女子,自己真的是放心不下。 “不,不,这孩子我要,”环儿精神一震,眼中充满了希望,可是看着锦瑟的脸有些难看道:“姑娘,可是你是女子啊,你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你以为我现在这个样子,谁家的公子愿意要我?”锦瑟摸摸脸上的疤痕,笑得很是无害。 环儿还未来得及回答,车外就传来大胡子嘻嘻哈哈地声音:“我说你们小俩口好不容易重逢,亲热的时候可要注意点,一大群兄弟可在外边听着呢。” 锦瑟满头黑线,这大胡子可真是开放,眼见着环儿红了脸,锦瑟来不及跟她解释刚才大胡子说的那番话,就跳出车厢,奶奶的,大胡子,你给我等着。 环儿看着锦瑟远去的身影,眼中错综复杂,双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腹部,眼中充满了柔和。 第五章 别了,锦夏 马车悠悠,车队洋洋洒洒地奔波一路携带着路上的风霜,车队的人都灰头土脸的。 “终于出了锦夏了。”大胡子扬起马鞭兴奋地朝众人吼道。 “出锦夏了?”锦瑟像是没有听懂一般又重复了一遍。 “是啊,前面就是莫满了,是苏里的领地。”大胡子马鞭一挥,指着远处西北方向的苍茫雪原说道。 环儿悄悄掀开车帘,忍不住抬眼朝后望去,望着那片曾经属于她的家乡,心中酸涩难耐,自己已经离开少爷这么多日子了,不但没有忘记他,脑海中的思念不知不觉又加重了,秦凤尔的心就像是莫满高原上的积雪,无论自己怎么用尽体温去温暖,都是一如既往地冰冷。 锦瑟有些感慨回头望向自己生活过的地方,柳云枫,郑氏,萧寒渊……一个个鲜活的形象清晰地浮现在自己眼前,他们或多或少在自己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个希望,却是如眨眼云烟般在自己的生命中消失,就如前方莫满刮来的凛冽寒风一般,吹过自己的肩头,转身就忘。 无论有过再纠缠的过去,前方的路还是自己要走,锦瑟含着笑意扭过头去,昂起头,看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雪山。 一路人开始了真正踏上阿依汗的路途。 “主子,刚下过雪,你还要出去吗?”乌恩其看着外边已经过膝的积雪,有些担忧地看着斯钦布赫。 穿上马靴,随手抄起马鞭,斯钦布赫明显消瘦很多却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外边苍茫的天地,没有丝毫的犹豫,走出毡房。 “主子,你不能去,她已经过世了,你再去她的墓地看还有什么意义吗?”乌恩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夺过斯钦布赫手中的马鞭,有些恨铁不成地吼道。 多少日子了,自己的主子自从从锦夏回来,脸上就没有出现过笑容,每日里拿着莫满难以下咽的烧刀子酒,整日里喝个不停,现在积雪封山,他喝的醉醺醺地却要出去,这不是去送死么? 第六章 错过 莫满属于苏北的塞外之地,土地贫瘠,入眼的便是这遍地的白雪中夹杂着的枯草与风沙,狂风就这么呼啸而来,吹得锦瑟的帽子都有些偏动,好不容易将帽子扶住,锦瑟一张嘴,一股子冷风夹杂着飘雪就灌进了锦瑟的口腔内。(.好看的小说) 就像是猛不丁地吞了一口雪糕,锦瑟的脸都冻青了:“大胡子,这风也太大了,路上积雪也深,我们该怎么办?” “继续往前走,走过这一段前方就会有驿站,要是停在这里,不一会我们就会被冻死。”大胡子看着越来越深的积雪,只好吩咐众人下马,清理积雪。 环儿身子重只好待在马车中,看着锦瑟跟众人忙活。(.好看的小说) 锦瑟两只大眼看着路上的积雪滴溜溜地转了好一会,心里暗道可怜羊皮袋子太小了,不然变出一辆铲雪机也好啊,不过到底能不能变啊?悄悄地拿出羊皮袋子还没来得及念咒语,大胡子一个巴掌就拍在她身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磨蹭,还想不想你媳妇孩子有条活路?” 锦瑟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将袋子藏好,拿起铲子就开始铲雪。 “不过这雪也太深了,难不成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过夜?”大胡子见锦瑟一铲子下去,地面都没有见到,有些担忧地看着白茫茫的前路。 “那你为什么会走这条路?”背部传来火辣辣的灼伤感,锦瑟有些愤恨地看了大胡子一眼,用力铲雪,不敢跟他硬对硬嘴上却是不饶人。 “你知道什么?其他路上全都有官兵把守,这个检查,那个寻人,这要耽误多少工夫?”大胡子看着锦瑟铲雪的样子很是吃力,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铲子,开始铲雪。 “那么多官兵干嘛?是不是要变天?”那日在静安寺,锦瑟就听出房成是奉了他家主子的命令来找她的麻烦,看着房成在慕诗浣跟前嚣张的样子,锦瑟猜测他的身份肯定不是一般的尊贵。 “谁知道,说是静安寺那日进了反贼,不过已经被杀了。”大胡子也不是很清楚事情的经过,就把自己知道的随口说了出来。 锦瑟心里的担忧不免又加重了几分,那日自己就这么离开静安寺,丝毫没有考虑到静安寺以后会不会受牵连,听大胡子这么一讲,想起那晚他们的遭遇,心里的愧疚又加重了几分。 “不是说已经杀死了吗?怎么还在路上检查?”锦瑟哈了一口气,暖暖手。 “谁知道,一群饭桶,拿钱不干人事的家伙。”大胡子鄙视道。 锦瑟也不再说话,看着身后已经渐渐的远去的锦夏故土,心里感慨万千。 “哒哒”的马蹄声的传来,大胡子不由得朝前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貂皮大衣的苏里贵族男子踏马而来,身上满是飘落的雪花,眉目坚毅,只是脸上毫无表情。 斯钦布赫只是淡淡地扫了这一支奇怪的赶路队伍,并没有停下马来,因为生怕乌恩其会追上来,虽然自己当时在一怒之下将他绑在马厩中,不过依照他的功夫,怕是一会就能挣开绳子。 锦瑟想起锦夏经历的一切就是满腔愁绪,哪有时间顾及身边的过路人,背对着斯钦布赫,低着头很是沮丧的样子,就这么错过了斯钦布赫。 斯钦布赫担心乌恩其追上来是一回事,可是心里还是想要早一点到锦瑟的目的去看看,无暇顾及其他,更不用说发现锦瑟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 第七章 王妃还活着 雪山封路,寸步难行,好在大胡子他们有过野外求生的经验,不至于在这冰天雪地中活活冻死。 乌恩其好不容易挣脱了绳子从马厩中逃离了出来,骑上马准寻斯钦布赫的脚步,却见前方道路拥挤不堪,以为斯钦布赫发生了什么闪失,赶紧踏马上前。 “请问有没有见过骑马男子经过这里?”这条路平日根本就没有人走,主子只要经过这里一般就好问出来。 “往前方走了。”大胡子头也不抬沉声说道。 “多谢,”乌恩其言语一声,拉紧马缰,不经意间一回头就瞧见一个人的样子很是熟悉。 从侧面看去,锦瑟的脸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所以说乌恩其这不经意间的一瞥着实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这不是主子痴心念想以至于每日都要去坟墓看的女子吗?她怎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不过她怎么一身男装?乌恩其脑子一下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是已经告诉这小子那人的去向了吗?怎么还在这里不走?大胡子刚想上前问几句,又见他双眼放光直直盯着锦瑟,自己兄弟的长相自己还不清楚?这小子一副若有所思的奸诈样子,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思。踏步上前,挡在锦瑟跟前,面色不善地看着乌恩其道:“你小子两眼看什么呢?你要找的人早就顺着那个方向走了。” “哦哦。我这就走,”听出大胡子话里的不善,乌恩其赶紧骑马远去,没有丝毫的犹豫,心里却犯了嘀咕:“怎么会是他兄弟呢?明明就是王妃的样子啊。” 远处男子漆黑的貂皮大衣上早已落满了斑斑雪花,犹如盛开在黑夜中的樱花,绚丽繁华却掩饰不住那黑夜的寂寞,乌恩其想要叫斯钦布赫一声,可是着实不想打扰他。 那一日将这棺材运回莫满的时候,斯钦布赫彻夜未眠,亲自为她挑选墓地,依着苏里的风俗,是实习火葬而不是土葬,可是斯钦布赫却是打心里舍不得看着她从自己眼前渐渐化成灰烬。 想起自己刚才瞧见的一幕,乌恩其着实不想再看见主子再这么消沉下去,只好冒着胆子走上前开口道:“主子,刚才我在来的时候,经过一支车队,无意间看见一个女子,竟然与王妃十分相像,我怀疑王妃并没有死。” 斯钦布赫早就知道乌恩其会赶过来,所以在他开口的时候,自己以为他又要发什么牢骚却不曾想是这么一个消息。 缓缓转过身,乌恩其看着斯钦布赫眉毛上飘落的雪花,有些不忍只好冒着撒谎的风险强硬道:“我已经认真看过了,确实是跟王妃很像,不过是不是王妃本人还是要靠主子亲眼去确认,只是那人穿着男子的服饰。” 女扮男装?这不是他的强项么?若不是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斯钦布赫还以为自己是断袖之癖,所以一直郁闷了很长时候,现在听乌恩其这么说,原本已经破灭的希望现在又重新燃烧了起来,抄起马鞭就是给了乌恩其一鞭子,嘴上骂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磨磨蹭蹭地站在身后干什么?” 是我不想早告诉你吗?以前跟你说话,不是甩脸子就是拿脚踢我,还拿绍布威胁我,主子,我是实在怕了啊。乌恩其瞪着两只大眼,心里委屈地要死。 “乌恩其,上马。”斯钦布赫现在心情大好,骑上马呼啸而去。 马鞭扬起的雪花扑面而来,冻得乌恩其一个哆嗦,不敢有丝毫地怠慢,乌恩其骑着马跟着自家主子一起远去。 大胡子看着乌恩其远去的背影,拿眼瞥了锦瑟一下,自己家兄弟虽然被毁容了,是丑了点,可是也经不住别人接二连三地打击啊,不行,自己可不能再让他露面,不然自己可不敢保证去阿依汗的路上他会遭受多大的白眼。 你看他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肯定是被刺激到了,大胡子心中那股正义感一下子爆发出来,走到锦瑟身边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你也忙了不少时候了,回去歇歇脚吧,弟妹还怀着孩子呢。”说着就把锦瑟往马车里推。 锦瑟拗不过大胡子只好进了车厢。 “好好的一个后生竟被毁了容,作孽啊。”大胡子感慨一声,不由抬头望向远处,却见刚才远去的两人结伴朝自己这边赶来。 第八章 车厢里有什么? 斯钦布赫骑着马经过大胡子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眼睛在极短的时间扫过在场的所有的人,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寻的那人的身影,原本有些喜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抓住马缰的手忍不住攥紧。 “你这车队是往去往何方?”斯钦布赫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地朝大胡子询问道。 大胡子看着斯钦布赫满头金发心里就存了疑惑,再看他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面上虽是不动,心里却是早就犯了嘀咕,这男子长得好生奇怪,自己见过这么多世面,只听说苏里的九王爷天生异相,世人都是黑发黑眼,那苏里王爷却是生的黄发蓝眸,难不成这人是苏里的王爷? 大胡子看着斯钦布赫身上的装扮,心中大惊,难不成这人真的是传说中的苏里九王爷?不过王爷怎么会来莫满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往西出去,自当有他的归处。[]”大胡子装着很是憨厚的样子,扶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棉帽子,笑着说道。 “你这人倒是有趣,不过天这么冷,外出赶路的可是少了,再说从莫满走,难不成是要去那阿依汗不成?”斯钦布赫眼光再一次扫射了周围的人一眼,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见的人。 “这位兄弟,我是实在人,你有话就直说吧。”大胡子真的是不想跟斯钦布赫有什么交集,见他目光不时扫视一番,生怕他会看出什么,虽然自己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是见到他的眼光这么直接的扫过,心里就慎得慌。 斯钦布赫也是性子直爽的人,听到大胡子这么说心里也不再犹豫,直接开口问道:“刚才我见到车队中有一个长得很像一个故人,不知现在在何处。(.无弹窗广告)” “像故人?你的故人长得什么样啊?”大胡子听斯钦布赫这么一问,心里却是犯了嘀咕,真是好笑,在自己车队里的兄弟都是苦命人,要是你苏里王爷的故人就不至于在这冰天雪地里出行了。 斯钦布赫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锦瑟的样子来,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舞台上的轻质脱俗,私底下的豪放不羁,都让他难以忘怀,一时间竟然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怎么说呢,就是美的不像样子了,你知道吗?当你见到她的第一眼,你就感觉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人了。”好不容易追上斯钦布赫的乌恩其听到大胡子这么问,又见自己主子不言语,以为自己主子受了什么刺激,赶紧开口道。 还美的不像样子?你看看我这里的兄弟哪一个不是虎背熊腰?哪个能跟美擦边?大胡子不由得朝上翻翻白眼,难不成是说那个路上救的小娘子?虽然那娘们长得还行,不过依着大胡子的眼光来看,离美的不像样子还差好大的一截距离。难不成是自己的兄弟?想起锦瑟脸上的疤痕,大胡子一个哆嗦,没人说他丑就不错了,怎么还能跟美有关呢。 看着大胡子脸上变幻多端的表情,斯钦布赫跟乌恩其对视一眼,开始了眼神交流。 “你不是说她在这里么?你看看他们这些粗人,哪有一个像的?”斯钦布赫挑挑眉毛。 “你没看见就说没有?”乌恩其相信自己的眼光并没有看错,等着大眼迎向斯钦布赫。 “有本事你给我问出来。”斯钦布赫摸摸鼻尖,眼中满是威胁。 “问就问。” “难道你没有看见吗?我刚才真的在你们车队里看见一个美得不像样子的人。”乌恩其一口咬定在车队中看见了美人。 “就我这个车队的兄弟一个个虎背熊腰的,那个跟美沾边?你就别开玩笑了。”大胡子吐了一口唾沫,继续铲雪。 “那你这车厢里是什么?有没有人?”乌恩其看见车厢,心中一喜,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跟前,伸手就要掀开车帘。 “使不得,使不得。”大胡子赶紧摆手,刚才你这小子已经把我兄弟打击地站都站不稳了,还想怎么办? 乌恩其心里很觉得古怪,不去理会大胡子的阻止,掀开车帘一瞧,身形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死死地定在原地。 斯钦布赫见到乌恩其没有动静,也跟着下了马,走上前,放眼一瞧,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第九章 非礼勿视 大胡子瞧着两人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有些好奇,难不成自己兄弟真的是他们的故人?犯不着吧,听那语气人家说的可是一个天仙似的美人,自己兄弟那副模样怎么能跟美字沾边?不过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心里好奇着就走上前,顺着两人的目光朝车厢内侧看去。 只见车厢内一对男女在激烈地拥吻着,女子羞红了脸,眼睛迷离地看着车外呆若木鸡的三人,将头埋在男子的怀里,男子背对着三人轻轻抚上女子的头,一副夫妻情重的样子。 “咳咳。” “额……” “没见过人家两口子亲热吗?”大胡子将车帘放下,轰着两人走开,自己的老脸却是染上了红色。 “主子,这,”乌恩其原本是很自信地将车帘打开,却不曾想会是见到眼前的这个情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跟斯钦布赫交差。 斯钦布赫已经从刚才害羞的表情中反应过来,恢复了自己以往正经的表情,看着车厢里的人,想起刚才的一幕,心里还是觉得古怪,怎么瞧也觉得不舒服,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拉过乌恩其在其耳边低语几句,乌恩其一边瞅着车厢一边点点头。 见车帘放下,车厢中的两人才松了一口气,锦瑟有些抱歉地看着环儿说道:“对不起,无奈之举,你不要生气。” 环儿低低笑了一声,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眼神中满是不解。 “刚才那人我估计是寻着我来的,车厢里只有你我二人,我无法藏身,只能用这种障眼法,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发生,我会想别的办法的。”锦瑟看着环儿低头不语,赶紧解释道。 “他们是来找你的吗?为什么?”环儿原先还以为是来找自己的,心里又惊又喜,却不曾想是来找锦瑟的。 “一言难尽,你还记得当初柳公子大婚吗?只顾着一时贪玩,却忘记了自己身上的担子,引来了杀手,还好有人前来搭救,不然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安稳日子,我只想好好活着。”锦瑟看了环儿一眼,想起以前的遭遇,觉得还是平稳的日子最安心。 “虽然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可是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毕竟你现在还怀着孩子,老这么放不开也不是办法。”跟环儿只是呆了短短的时刻,锦瑟还是能从她的表情中感觉到她已经变了好多,有了自己的心事,看着她憔悴的面庞开口安慰道。 “其实柳公子那日结婚时,我……”锦瑟的话听在环儿耳中,心里有一阵暖流流过,环儿轻声开口,还未说完,大胡子就在外边开始大声叫道:“自己潇洒了,还不赶紧出来干活,现在没人看见你了。” 见斯钦布赫两人走了,大胡子想着自己冰天雪地里自己冻得要死,却是在铲雪,这小子倒好,趁着别人在忙,自己却去跟心上人眉来眼去上了,这让大胡子怎么不生气。 其实大胡子忘了,锦瑟回车厢,还是他要求的,现在反倒是埋怨锦瑟,听得锦瑟心里一阵火大。 “来了,来了,真是的。”锦瑟还未跟环儿说完话,随口应付道,深深地看了环儿一眼道:“你先休息,等我忙完了,再过来陪你。” 环儿点点头,看着锦瑟远去的背影,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第十章 愿得一心人 就这样在冰天雪地中,一行人一边铲雪一边前行,紧赶慢赶,终于找到了一处有人烟的地方,大胡子大发善心没有逼得他们再往前赶,说是停下来补充点粮草,锦瑟这才喘口气,依着车厢就想睡过去。 “再坚持几天,我们这趟生意就算完成了,”大胡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说道,连着奔波了这么多日子,饶是大胡子这么身强体壮的人也觉得有些扛不住。 “你们为什么这么冷的天还要去阿依汗?”锦瑟想不明白,看着大胡子身上的装束也不像是那种穷人,干嘛要遭这份罪大老远的去什么阿依汗? “我们赶车的四海为家,哪有生意我们就去哪,你这话问得倒奇怪,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去阿依汗,天寒地冻还自己一个人?”大胡子一边哈着手,一边跺跺脚,一副快要冻死的样子。(.) 锦瑟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棉衣上早就进了雪花,寒风刺骨,身上即使穿了三件棉衣也是挡不住这寒风,冷风直直的往身体里钻,迎着风,锦瑟眼泪都冻得快要流出来了。 为什么去阿依汗,还不是为了要活命,锦瑟不由得翻个白眼继续忽悠道:“这不是怕带着妻子回去,被老丈人抓住,又要弄得我们骨肉分离的,干脆直接离他们远远的,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才好。” “这孩子你们都有了,还怕他干什么?难不成连自己的亲外孙都不认?”大胡子自己也有家人,看着锦瑟瘦弱的身子骨,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初跟自己媳妇的婚事,也是因为丈人的阻碍好不容易才跟媳妇成了家,很是同情锦瑟的遭遇。 锦瑟撇撇嘴,实在是不想回答大胡子的问题,一来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二来呢,是因为这天气太冷了,张开嘴就冻得牙疼,索性就沉默以对。 大胡子见锦瑟不说话,以为自己又戳到人家的痛处,赶紧解释道:“离开锦夏就离开吧,我们还要在阿依汗呆上一段日子,我们兄弟几个会一直照顾你的。” 大胡子人虽然是个大老粗可是心地真的很好,不得不说大胡子刚才那些话给锦瑟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带来了很多温暖,一时间是真的感动了,或许未来真的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看着前方白茫茫的雪,锦瑟心里竟然萌生出了一种想要寻找另一半的冲动。 没有人能够体会锦瑟内心的孤独,以前是因为有许皓杰,所以锦瑟一直将自己的心封闭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想要回到现代生活中的冲动已经被现实击碎,曾经感受到的温暖,也在这个异世被寒风吹散,锦瑟想自己需要的可能只是一个家,一个能够跟自己相濡以沫的伴侣。 此时,斯钦布赫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队既没有上前阻拦,也没有回毡房的打算,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乌恩其还是对车厢中的人耿耿于怀,他深信自己当初见到的就是主子日思夜想的人,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有呢? “乌恩其,回去收拾东西。”斯钦布赫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在叫嚣,跟上去,跟上去,跟着那辆马车。这样的呼声随着马车的渐渐远去而在自己的脑海中愈发清晰。 “主子,你终于要回大都了。”斯钦布赫的话让原本有些灰心的乌恩其一下就将所有的郁闷抛之脑后,脸上也有了笑意。 “是去阿依汗。”斯钦布赫扔下这几个字,就骑着马朝着那个车队奔去,只留着乌恩其看着主子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十一章 慕倩如的婚礼 世事仿佛就是如此,永远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为你停留,哪怕曾经誓死维护的誓言,当一切随着时光飞逝的时候,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那段情也不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留下的只是隐隐约约的回忆,如同将要燃尽的烛火,终是要沉寂在黑夜中。 就当锦瑟一行人在去往阿依汗的路上受尽冰寒的时候,夕月居门前停放着一辆马车,因为只是侍妾,慕倩如不能穿着大红喜服,梳着简单的发髻一身粉红的衣服,带着一个随行的小丫鬟就这么进了萧家。 “少爷,你好歹出去迎接一下,她可是慕家的小姐啊。”夕月居的管事见萧寒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想着这会慕小姐肯定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自己少爷还是一副干我何事的样子,生怕老爷会责怪。 “告诉她,不能从正门进,旁边右侧门。”萧寒渊合上手中的书,看也不看外边一眼,冷冷开口道。 “可是……”管事一脸为难。 “怎么?你觉得我怠慢了她?”萧寒渊嘴上竟然浮现了一抹笑意,跟随他多年的管事怎么不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想到这里就立刻闭了嘴,灰溜溜地跑了出去。(.好看的小说) 萧寒渊见到管事远去的背影,嘴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慕倩如带着自己的丫鬟在外边已经等候多时,虽然身上穿着上好的丝绸棉衣,可是根本抵挡不住这刺骨的寒冷,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萧寒渊的,只要是关于他的消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伤心,想到以后能够侍奉在他的左右,哪怕是个侍妾,自己也认了。 “慕小姐,我家少爷说正门正在修缮,请你从侧门进。”管事见到一身贵气打扮的慕小姐露出一个迎合的微笑,都说这慕家有钱,果真不假,看着这通身的气派,比少夫人不知道要强多少。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这么冷的天,让我们小姐白白挨冻不说,还让我们走侧门。这不是欺负人吗?”随行的丫鬟瞪着管事就开始骂道。 “不得无礼,你给我退下。”慕倩如仔细打量了一下夕月居门前的环境,见到围墙一侧只有一个小小的入口,嘴上浮现一抹苦笑,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过,稳住自己的心思,慕倩如说道:“那么就依着少爷说的,从侧门进入。” “小姐,不可以。”小丫鬟伸手就要拉住慕倩如,却被慕倩如狠狠瞪了一眼,不敢再多说话。 “这是萧家的礼法,还望小姐见谅。”管事吩咐几个人将慕倩如的行李安置好以后,对慕倩如解释道。 “我都懂。”慕倩如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一个侍妾而已,自己能够进萧家就不错了,还哪敢有那么多的讲究。 “我家少爷性子越发古怪,小姐还要多担待。”管事将慕倩如领到萧寒渊的书房前轻声说道。 第十二章 家事 “我晓得。(.无弹窗广告)”慕倩如脸上勉强挤出一份笑意,走到门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里面传来一句毫无丝毫感情的冰冷话语:“不长眼的东西,我说过让人把人领到这里来吗?” 慕倩如身形一顿,低下头掩饰住满脸的尴尬,管事看着有些心疼,但碍于萧寒渊的面子没敢上前安慰,只好开口恭敬地说:“少爷,那慕小姐安排在哪里?” “这种简单的事情还要问我,要你何用?”萧寒渊在室内看也不看窗外一眼,抄起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挥手摔了出去。 管事吓得老脸发白,一声也不敢言语,正在这时,萧寒瑞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酒囊,看样子不知道又在哪里喝得烂醉如泥。 自从萧老太爷去世以后,这三少爷也变得好生奇怪,天天跑去喝花酒不说,喝完就来夕月居闹事,少爷也不阻拦,管事看了一眼,深叹一声还是走上前去说道:“哎呦,我的三少爷哎,你这是在哪里喝成这个样子?” “萧寒渊,你给我滚出来。”萧寒瑞一把将管事甩开,指着书房的门就在外边大叫道。 萧寒渊可是慕倩如心里神一般的存在,听到萧寒瑞这么骂萧寒渊,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不已,走山前去说道:“三少爷,二少爷不跟你一般见识也就罢了……” “滚,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萧寒瑞看着眼前这人有些面生,拿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指着慕倩如就开始吼道。 “这可是慕家的小姐,哎呦,三少爷,老奴扶你回园里休息吧。”眼看着局势开始失衡,管事想要拖着萧寒瑞离开这个地方,本来二少爷跟慕小姐的事情就很复杂了,这三少爷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要这个时候来。 “慕,慕家?哎,”萧寒瑞将手中的酒囊扔掉,一把揪过慕倩如,看着她身上的粉红衣服愈发觉得碍眼。 “萧寒渊,这就是你的侍妾?哈哈,哈哈。”萧寒瑞有些厌恶地将手放开,身形踉跄了几步,有些嘲笑地叫道。 第十三章 报应? “你是何人?胆敢这么对我家小姐。”随行的丫鬟一见萧寒瑞对自家小姐这么无礼,一脸怒气地看着萧寒瑞。 “你家小姐,你家小姐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是谁,锦瑟当初在品花会上,你可没少难为她。”萧寒瑞揉揉眼睛,昨晚虽是在易红阁呆了一晚,并没有喝多少酒,神智略微有些清醒,当时迷迷糊糊只觉得慕倩如样子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听到管事跟这小丫鬟说的话,才意识到这不就是在品花会上再三刁难锦瑟那个慕家小姐吗? 此时正准备起身将人赶走的萧寒渊听到萧寒瑞的话,扶住轮椅的手一停,静静地听着外边的动静。 “什么锦瑟,什么品花会,我家小姐怎么会去招惹别人。(.无弹窗广告)”小丫鬟对那日品花会的情形并不知情,开口辩驳道。 慕倩如听到萧寒瑞这么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人紧紧攥住,感觉呼吸紧促,有些喘不过去来。 “如果不是你,锦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就不会死,既然你这么想进萧家的门,那就你留在这里陪着这个瘸子吧。”萧寒瑞见慕倩如一身粉红的衣服,心里的火气更甚,但是还是有着几分理智的,丢给慕倩如这么几句话扔下她就摇摇晃晃地朝外走去。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萧寒瑞停下脚步,看向萧寒渊的书房,冷笑道:“我还忘了,恭祝二哥新婚快乐。”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随行的小丫鬟走上前关心道。 “咳咳,无事。”慕倩如咳嗽几声,呼吸才变得平缓。 手指紧紧扶住轮椅就像是要嵌进车轮中,萧寒渊看了门外一眼,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感,平静地对外边说道:“进来。” 听到萧寒渊开口,慕倩如心中一喜,整理了一下衣装,抬步朝书房门走去。 深呼吸一下,慕倩如悄悄打开房门,脚步轻轻走上前,就见室内一尘不染,装饰简约却不失大方,自己日思夜想的萧家二少爷就静静地端坐在一边,一身月牙色的长袍将他的清冷气质衬托地更甚,墨黑的长发仅用一支玉簪挽起,只是背对着自己,慕倩如看不见此时萧寒渊的神情,但是只是一个背影就让慕倩如觉得幸福万分。 “给我端杯茶过来。”萧寒渊连头也不回,冷冷地开口吩咐道。 “好。”没有丝毫的犹豫,慕倩如快步走到茶几上,到了一杯热茶递到萧寒渊手上。 男子一如几年前自己所见那么俊美无双,看得慕倩如心里不禁有些害羞,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心跳跳得更快。 萧寒渊丝毫没有会接茶水的打算,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一边。 “寒渊,喝茶。”慕倩如以为萧寒渊不习惯自己在身边伺候,轻声叫了一声。 “寒渊?呵呵。”听到慕倩如这么叫,竟然低声笑了起来,慕倩如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茶水间在那边,去看看那里的下人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萧寒渊指着外边一间瓦房开口道。 “可是……”下人?慕倩如一听到这两个字,脸色愈发难看。 “没有可是,既然进了我夕月居的门,规矩你该知道。”萧寒渊看也不看慕倩如一眼,摇着轮椅从她身边经过,冷冷地说道。 慕倩如眼中满是泪水,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倾泻在自己的眼泪中,自己不过是爱慕他,所以听到敏儿说他一直不喜华瑶夫人的两个孩子,所以才会在品花会上百般刁难萧蝶儿,这也有错么? 看着慕倩如渐渐远去的背影,萧寒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才刚刚开始。 第十五章 归途 苍茫的雪原遍布在莫满的土地上,此时荒无人烟的古道上,一支车队正在这冰天雪地中缓慢地行驶着,留下一串串的马蹄印记,给这个寒冷的冬季带来一丝生气。[] 就在车队尾端的五十米处,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随着车队的速度忽快忽慢,距离一直保持在五十米左右。 “主子,这样不好吧?”此时一身牧民打扮的乌恩其看着一身土匪打扮的斯钦布赫有些闷闷不乐道。 “怎么不好?哎呀,乌恩其,你这一打扮可真是像是阿拉善大爷。[.超多好看小说]”阿拉善大爷是莫满有名的牧民,常年不洗澡,很是邋遢的一个人,斯钦布赫拿乌恩其跟他比,足以说明乌恩其被他祸害成了什么样了。 “我不去了。”乌恩其黑脸一甩,闷声小声反抗道。 “哎,可怜的绍布啊。”斯钦布赫语气一沉,像是有种说不出的苦恼,看着乌恩其骑着那匹雪白的骏马,蓝色的眸子中全是掩饰不住的惋惜。 “主子,咱们赶紧走吧,你看他们都走远了。”乌恩其吓得赶紧骑马远去。 “哎呀,你这个呆子,远点,离得远点,不然被发现了。”斯钦布赫见乌恩其像头蛮牛一样就这么横冲直撞地飞过去,忍不住提醒道。 就当两人在雪地上打打闹闹之际,领队的大胡子警惕地看了后方一眼。对着众人说道:“后方有情况,我们赶紧赶路。” “什么情况?”坐在马车前沿上昏昏欲睡的锦瑟一听这个来了兴致,瞪大眼睛看向大胡子,眼中满是期待。 “一路多波折,哎,这路不平坦啊。”大胡子一扬马鞭示意众人加快速度,锦瑟忍不住刚要朝后看去,就被大胡子甩了一马鞭,嘴里骂道:“还看,还不赶紧去照顾你媳妇?” 路上这么颠簸,一个怀着孕的女子怎么受的了?大胡子看着锦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动手教训道。 “我这就进去。”锦瑟实在是怕极了大胡子的鞭子,眨眼的功夫就钻进了车厢里。 环儿此时正眯着眼睡得正香,看着她有些蜡黄的脸色,锦瑟低低叹息一声,身子靠近她,调整了一下她的睡姿,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舒服一点。 朦胧中,环儿感觉有人在朝自己靠近,紧接身子就躺在一个瘦弱的胸膛内,想要去看来者是谁,但是因为怀孕的关系,特别嗜睡,挣扎了许久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睡梦中的环儿,若说她是可怜的,可是最起码她曾经陪伴在自己心爱的人的身边,若说说她是幸福的,一夜恩爱之后,若是秦凤尔有一点责任心她又怎会流落在野外?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凤尔,你这是为何? 想起秦凤尔过去的种种,锦瑟再傻也不会忘记他对自己的心思,因为种种原因锦瑟选择了逃避,现在锦瑟明白,不是不能在一起,而是自己对凤尔没有那份心思。 马车悠悠向前,载着众人各种各样的心思,还有对前途未知,驶向新的天地。 第十六章 终到阿依汗 锦瑟一行是在冬末春初的时候到达阿依汗的,没有到达阿依汗的时候,锦瑟在心里幻想过无数个阿依汗的景色,听哈蒂曼的叙述,那应该是跟印象中的蒙古草原一般,绿草遍地,野花绚烂,天蓝云白,多么美的情景,锦瑟已经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首关于草原的古诗,心里想着等到了阿依汗的时候就放声朗诵几首,让大胡子那个大老粗羡慕一下什么才是文化人。(.无弹窗广告) 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见到眼前枯草遍野,大风席卷着不知从何处刮来的风沙,吹得锦瑟眯了眼,“这就是阿依汗?”锦瑟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一下大胡子。(.) “不然呢?”大胡子拍拍帽子上的沙土,没好气地说道。 “不会吧?这怎么从草原变成了沙漠,会不会带错路了?”锦瑟不敢直接跟大胡子讨论这个问题,只好小声嘀咕道。 “赶紧走吧,这里的流贼很多。”大胡子看了一眼,将帽子戴在头上马鞭一甩,示意正在休息的众人赶路前行。 “流贼?沙漠里还有流贼?”锦瑟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大的风沙,怎么会有人前来。 “你别不信,没有土地,老百姓都没饭吃,不去抢就会活活饿死。”大胡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意,沉声说道,没有经过饥荒的人不知道饥饿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看出大胡子的情绪有了轻微的变化,锦瑟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马车前边,看着苍茫的沙漠心中全是对未来的迷惑。 正在此时,从莫满一直追随着车队身后的斯钦布赫主仆两人,正在窃窃私语、 “我说这些阿依汗的蛮子整不出好整来,这么好的土地你看看给弄的、”斯钦布赫看着地上坑坑洼洼的大洞,遍地的黄沙,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生在草原知道土地的珍贵,这阿依汗自古就是一块肥沃的草原,可是自当密苏克上台以后,推出什么挖地活动,导致大量的耕地弃用,土地沙化越来越严重。 “主子,人家都走远了。”乌恩其看着一副忧国忧民样子的斯钦布赫好意提醒道。 “跟上去。”斯钦布赫看了土地一眼,有些恋恋不舍地跟上去。 就在锦瑟一行人匆匆赶路时,响亮的马蹄声从四周传来,大胡子脸色一沉,暗道不妙,刚才正说着马贼,马贼就来了,看着已经筋疲力尽的兄弟们,大胡子大喊一声:“兄弟们,马贼马上就要来了,当心。” 锦瑟心下一惊,手就紧紧攥住羊皮袋子,这里面还有手枪,不怕,不怕。 “怎么了?”在车厢中闭眼休养的环儿也听到了大胡子的话,掀开车帘关心道。 “呆子,还不让你媳妇赶紧躲进去。”大胡子见到锦瑟这副痴傻的样子不由得火大道,都什么时候,他还敢让一个娘们露面,这要是叫那些人见了,不糟蹋了才怪。 “环儿,你赶紧进去,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锦瑟看着环儿一脸凝重地说道,趁着四周没有人偷偷塞给她一把手枪,不管她有没有听懂就把手枪的用法讲给了她。 “你要小心。”环儿看了锦瑟一眼,急切地说道。 来不及多想,锦瑟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车厢。 第十七章 枪击事件 “呦呼。[.超多好看小说]”伴随着口中的口哨声与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大胡子大呼一声:“注意安全,兄弟们。赶紧围起來,快点。” 大胡子这个车队加起來一共不过二十人,锦瑟听到四周传來的声音,锦瑟心下一惊,看着情形,估计今天会是一场恶战。 果不其然,五六十个男子骑着马从远处赶來,为首的男子一头乱糟糟的黄色头发用一根红头巾束起,湛蓝色的眸子中看着大胡子车队中带着的货物全是毫不掩饰的贪婪。抄起腰间的强弩,缓缓朝锦瑟众人走去。 “留下你们的货物,我可以放你们走。”那人嘴里说着一种并不标准的锦夏话,目光炯炯地看着大胡子众人。 看着这通身的衣物,锦瑟真的是沒有觉得他们有多贫穷,那个领头的虽然头发乱糟糟的,可是衣服却不邋遢,一看就是上好的衣料制成。(.无弹窗广告) 见大胡子众人不为所动,为首的男子一挥手,身后的人群就像一窝马蜂一样蜂拥而至,将他们紧紧围起來。 斯钦布赫见前方的车队停下停滞不前,心中以为他们是要休息,只好带着乌恩其隔得远远的,以免被人发现。 “主子,你看,前面好像有情况。”乌恩其感觉前方有些不对劲便开口朝斯钦布赫说道。 此时斯钦布赫正在为阿依汗的土地问題而焦虑不已,沒有注意乌恩其的话。 “主子,前面好像出事了。”乌恩其无奈,只好凑到斯钦布赫的耳边大声叫道。 斯钦布赫此时正骑着自己的骏马,沒有丝毫的防备,身子往后一仰,嘴里叫骂道:“乌恩其,你找死。” “哎呦,你看前边那么多马,肯定是遇上什么土匪了。(.好看的小说)”乌恩其转过身去,不去看斯钦布赫的惨状,嘴里嘟囔道。 沒有想象中的落地声音,斯钦布赫一个翻身,就稳稳地站在了地上,听到乌恩其的话,二话不说跳上马,扬长而去。 闹归闹,乌恩其沒有忘记自己守护斯钦布赫的使命,紧紧跟在斯钦布赫身后。 此时,锦瑟手里紧紧攥住手枪,看着被那群土匪绑住的大胡子众人,心里早已慌乱不堪,看着为首的土匪头子缓缓朝马车靠近,本能的恐惧让他禁不住往后退去。 “那些名贵的药材在哪里?”土匪头子走上前看到锦瑟脸上的疤痕后,眼中满是厌恶,很是鄙视道。 虽然跟着大胡子赶路这么久,锦瑟一直不知道大胡子是做什么营生的,听到他这么问,嘴上就说道:“我不知道,可能路上感染风寒的太多,都用完了。” 见锦瑟不说实话,男子很是恼怒,举起手中的强弩,就要朝锦瑟射去。 锦瑟绝望的闭了眼睛,纵然手中有手枪,可是看着隔着自己不足三尺远的男子,锦瑟不知道手枪会不会被他夺去。 “住手,”乌恩其看着有人拿着强弩对准锦瑟,心中一急,不管斯钦布赫有沒有反应过來, 先是大声喊了一声。 “蠢蛋,”斯钦布赫看着周围那么多人,自己跟乌恩其身单力薄,就算是乌恩其要逞英雄也不要这么沒有眼见好不好?见乌恩其这般鲁莽,忍不住开口骂道。 男子见到乌恩其两人就这么单枪匹马地闯过來,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低下头巴拉巴拉不知道跟随从说了些什么,就见其他人一窝蜂地朝斯钦布赫两人走去。 “主子,你赶紧去救王妃。这些人就交给我。”自从跟着斯钦布赫來到莫满,乌恩其的筋骨可是要发霉了,见到这么多人非但沒有丝毫的恐惧,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斯钦布赫听到乌恩其的话,心中一怔,就见到车厢外蜷缩在一起的瘦弱身子,骑马上前,甩出马鞭,一下子将男子的强弩从手中甩在地上。 男子有些愣神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恼怒,又在口袋中掏了掏,这时斯钦布赫的马鞭早已扬起,朝他身上抽去。 伸手扯下男子的腰带,将他捆扎住双手,扔在地上。 正当斯钦布赫缓缓朝锦瑟走去之际,环儿听到外边的响动,再也坐不住,拉开车帘,就见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朝锦瑟姑娘走去,那人修长的身躯,脸上始终是一副痞子样,这让环儿对斯钦布赫沒有一点好感,想着锦瑟刚才教自己使用手枪的方法,哆哆嗦嗦地举起手枪朝斯钦布赫射去。 只听“砰”的一声,斯钦布赫还未反应过來,就已经轰然倒地,锦瑟沒有感到一丝痛意,倒是听到了枪声,睁开眼朝前看去,眼睛越來越大。 第十八章 又毙了一个 看着斯钦布赫缓缓躺下,乌恩其第一个反应过來,冲出包围的人群,嘴里大声叫喊着:“主子,主子。” 锦瑟看清了斯钦布赫的相貌心中一颤,这不是苏里的九王爷吗?他怎么会在这?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是他现在挨了一枪,这可是要人命的大事啊。 想到这里,锦瑟刚要匆匆下车,就见环儿脸色煞白地站在自己身后,看來刚才的一枪也把他吓得不轻。 “环儿,你好好呆在这里,我去去就回來。”锦瑟说着就跳下了马车。 那些随着土匪头子前來的小喽啰已经被乌恩其处理地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在苟延残喘,乌恩其刚才不知道是谁朝斯钦布赫开得枪,见他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指着锦瑟的鼻子就开始大骂起來:“你这个沒有心的人,我家主子为了你这般辛苦,你竟然动手杀他。” 锦瑟此时手中正拿着一把手枪,真的是百口莫辩。 躺在地上的男子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斯钦布赫身上,嘴里冷哼一声,不经意间瞥见了刚才从车厢中出來的环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说实话,环儿跟在秦凤尔身后显得面容平凡,可是在外人眼中可是清秀小佳人。 听到乌恩其的叫骂声,锦瑟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心里想着更多的是怎么将斯钦布赫治好,走上前去,看着斯钦布赫熟悉的脸庞,心里说不出是一种感觉,又是他,在自己最需要人的时候,他总是站在自己身边,看着他沒眉眼间掩饰不住的风霜,终是懊恼一声,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刚才环儿的一枪也不知道是打在哪里了,怎么会沒有血流出?锦瑟看着斯钦布赫的身躯感觉好生诡异,小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也找不到伤口所在,倒是看得乌恩其脸色越來越黑,真是不知道主子到底喜欢她哪一点,笨手笨脚,说是给主子检查身体,我看还是在占主子的便宜。 乌恩其刚要开口骂走锦瑟,就听见后面传來一阵女人的尖叫声。 锦瑟赶紧回头看去,只见原本被斯钦布赫放倒在地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走到环儿身边一把手见她揽在怀里,并且开始对她动手动脚。 毫不犹豫地,锦瑟沒有一丝犹豫,举起手中的枪,毫不客气地朝那个对环儿动手动脚的人射去,既然是土匪,那么就沒有活着的必要了,反正留着也是在这里作威作福。 “砰”的一声,男子的胳膊被射穿,鲜血一下子奔涌出來,在场的人都被男子的伤势所震惊了,从來沒有见过这么有威力的武器。 环儿见到血,当场就吓晕了,锦瑟心里还顾及着斯钦布赫,只好对乌恩其说道:“你们家主子不是受了枪伤,可能是劳累过度所致。” 看着斯钦布赫眼底泛青,一看就是连着好几天沒有好好休息,别的原因锦瑟也想不出來,现在环儿可是双身子,要是有什么不幸,可是一尸两命,想到这里,锦瑟赶紧去看环儿。 第十九章 国师跟王储 “环儿,环儿”锦瑟掐住环儿的人中,心里很是焦虑,刚才的那一枪,自己貌似有点鲁莽,看着粘在环儿身上的血液,锦瑟觉得有些头晕眼花,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真的是让自己难以忍受。 就在此时,数不清的人马从远处蜂拥而至,他们穿着统一的少数民族的服装,黄发蓝眼,嘴里吐露着不知名的少数民族语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男子纷纷举起手中的利剑指着锦瑟众人。 “伊尔萨,伊尔萨,”金黄色的马车风一般地驶來,一位身穿紫色华服的中年男子急急地从车中跳下來,羊角胡子微微翘起,一双小眼睛中满是算计与打量。 “伊尔萨?”乌恩其听到这三个字就像是看着什么诡异的怪物一般朝地上的男子看去。 难道这就是天下有名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阿依汗皇储伊尔萨?自从阿依汗政权灭亡以后,这里早就成了国师密苏克的天下,而伊尔萨自幼在密苏克的有心教导下,成了名符其实的傀儡王子,听闻伊尔萨花天酒地,不学无术,可是不成想竟会做起了打砸抢烧的勾当。 “伊尔萨?”这是什么东西?锦瑟将环儿安置好以后,迎头看向那个中年男子。 密苏克疾步跑到伊尔萨身边,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锦袍,满面怒火,横眉冷对着那些跟着伊尔萨到处鬼混的随从,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随从用手指了指锦瑟,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生怕她会掏出那个令人恐惧的物件给他一下,但碍于密苏克在场,还是叽叽咕咕地将事实说出來。 乌恩其这个时候着急了,因为主子还在昏迷中,而主子的心上人怕是要被这个以心狠手辣出名的国师惦记上。 怎么办?主子呀,你可要赶紧醒过來,乌恩其这么想着,就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伸出手指在斯钦布赫的胳肢窝开始挠起來。 “是你动手伤了伊尔萨?”密苏克将伊尔萨送到马车上,眼神中充满了狠戾。 听着他生硬的锦夏官方语言,锦瑟不由得一阵好笑:“是我伤的他,那又如何?” 大胡子等人被人围在一边,听到锦瑟这么一说,不由得暗地里骂道:“真是个蠢蛋,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來人,带走。”密苏克沒有想到锦瑟会这么痛快地承认自己的罪行,先是一愣,不过随即想到既然她都承认了,那就沒有继续磨蹭下去的必要,自己还有要事要处理。 “跟着你走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锦瑟虽然不知道那个伊尔萨的身份,不过看着眼前的阵势,自己怕是又闯祸了。 又是一阵叽叽咕咕,锦瑟看着密苏克那***不变的古董脸,心里着实沒有底,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他们,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即便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弥补。 “你说。”密苏克看着现场的情况,伊尔萨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再清楚不过,要不是他做的太过分,也不会被人伤成这个样子。 “我们只是普通的商队,是來同阿依汗做生意的,所以我想请您放过我这些兄弟。”锦瑟看了大胡子一眼,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是自然。”密苏克现在还沒有确定这支商队的主人是谁,也是不敢轻举妄动,自然是很痛快地答应了锦瑟的要求。 “那么我们就走吧。”锦瑟说罢整理了一下衣衫,气定从容地跟在密苏里身后,沒有丝毫的恐惧,这样的结果也是出乎锦瑟的意料之外,本以为这个男子会难为自己,沒想到这么好说话。 “环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走到半路,锦瑟停下脚步,像是交代后事一般嘱咐道:“大哥,环儿现在是双身子,还望大哥好生照料,小弟在此谢过大哥。”走到大胡子身边,锦瑟重重行了一礼,身在异乡,环儿又是双身子,沒有个男人在身边指不定以后会受到什么样的羞辱,所以锦瑟恳请大胡子一定要好好照顾环儿。 “我不让你走。”环儿几乎是哭喊着从车厢里跑出來,从來沒有人这么对待过自己,自己这么多年一直仰慕主子可得到的是什么?是无休止的羞辱,是无尽的心痛,是无数个日夜的彻夜难眠,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真心待自己,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入火坑? “走吧。”此时锦瑟已经被四个阿依汗男子紧紧抓住,即便是想跟环儿再说几句话也是來不及了。只好狠下心不去看环儿。 斯钦布赫只是短暂的晕眩,在乌恩其的攻击下,终于缓缓醒了过來。 一睁眼就是乌恩其那张急得快要哭的黑脸,不由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主子,出大事了,王妃被密苏克带走了。”刚才乌恩其很想冲上去将锦瑟留下,可是自己跟主子的身份特殊,万一暴露了,波及的就不是自己跟主子两人了,而是整个苏里。 “还不快走。”斯钦布赫挣扎着起身,密苏克,密苏克,这个蛮子,在苏里,密苏克可谓是臭名昭著,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诡计多端,锦瑟落在他手中估计是捞不到什么好处。 “可是你的身体?”乌恩其担心斯钦布赫会吃不消。 一向自大骄傲的斯钦布赫岂会承认自己刚才是被子弹吓晕过去了吗?不会,所以为了证实自己身体倍棒的事实,一下子跃上了骏马。 “乌恩其,去帮他们解开绳子。”因为密苏克答应锦瑟不再找商队的麻烦,所以刚才那些围着大胡子等人的军队早就撤退,不过大胡子身上的束缚可沒有人帮着解开。 乌恩其领命上前一一为他们解开绳索,看着那个跪倒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女子,不知道该怎么跟斯钦布赫交代,难不成说这是王妃的相好?两个女人,这,想想就觉得不舒服。 因为斯钦布赫赶着去救锦瑟,所以乌恩其也不好多说什么,跟在斯钦布赫身后。 第二十章 陪你回家 寒风萧瑟,简陋的茶室中丝毫沒有暖气,好不容易煮热的茶水搁在一边,不一会就凉了,慕倩如痴痴地看着自己早就被冻裂的双手,里面的血丝隐隐可见,委屈的泪水一下子奔涌而出,一个多月了,自己自从进了萧家的门,别说是跟萧寒渊同床共枕了,他就连正眼都沒有瞧过自己。 后悔吗?后悔吗?她将手放在嘴边吹吹,眼角浮现出一滴泪花,不悔,自己不悔,像是在强迫自己接受眼前残酷的现实,慕倩如一遍一遍在心里告诫着自己,可是眼角的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姐,该给少爷上茶了。”门外的丫鬟低声说了一声,慕倩如擦擦泪水扬声说道:“这就來。” 萧寒渊在慕倩如进门后,从來沒有给过她好脸色,夕月居里的奴仆也跟着对她不恭不敬,先前自己还会生气发火,可是后來管事的一句话提醒了她:“小姐,不管你在慕家是什么身世,可是在萧家,你可只是个妾。” 想到这里所有的坚持一下子崩溃了,慕倩如端着茶水跌跌撞撞地朝萧寒渊的书房走去。 书房内,火龙早就生起,温暖如春,萧寒渊听着门外传來的轻轻的敲门声,眉毛一皱,刚才接到眼线的报信,阿依汗王子伊尔萨遇袭,生死未卜,原本跟萧家毫无关系的事件,可是萧寒渊却从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有些地方不对劲。(.好看的小说) 袭击伊尔萨的是一支來自锦夏的商队,这支商队背后的力量尚未得知,他们的身份像是从天而降一般,毫无根据可寻,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他们在中途救济过一男一女,听到属下的描述,萧寒渊总觉得这件事透着鬼怪。 那日自己见到的只是一具被毁容的尸体,难道说锦瑟还沒有死,只是被人用移花接木之法救活了?想到这里,心里竟然萌生出一种希望,原本阴霾已久的心情一下子放晴了。 “少爷,你的茶煮好了。”慕倩如缓缓走到萧寒渊身边,看着他如玉的面庞,所有的委屈在见到他的那一面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家吗?”萧寒渊只顾着盯着属下的书信,看也不看慕倩如一眼,就跟往常一样冷冷地说道。 慕倩如丝毫沒有想到萧寒渊会这么问自己,谁说他冷酷无情,她就知道只要自己真心待他,总有一日他会接受她,这不,他已经开始关心自己了。想到这里慕倩如突然想放声大笑,满脸皆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呆了?那就继续去煮茶。”萧寒渊摆摆手,示意让她离开。 “不,不,寒渊,不,少爷,我是高兴的,有少爷在,我就不想家。”其实慕倩如还想说一句有少爷的地方就是家,可是碍于女孩的面子,她还是忍住了。 “那明日,我陪你回家一趟。”萧寒渊顺手接过茶水,缓缓地说道。 “真的吗?”慕倩如到底还是年纪小,听到萧寒渊要跟自己回家,心里的兴奋不言而喻就差跳起來了。 “还不回去好好准备。” 慕倩如连着应了几声,端着托盘欢快地走到门口,还未走出门,就听萧寒渊继续说道:“慕世子不知道在不在慕府,我有几个问題想要问他。” “大哥肯定在家,到时候我跟他说一声,不,我现在就派人跟他说一声。”慕倩如好不容易等到萧寒渊有用得着的地方,赶紧回答道。 等到慕倩如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时候,萧寒渊的嘴角才勾起一抹冷笑,如果不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自己才不会跟慕家有任何的联系。 现在锦夏跟阿依汗的关系有了变化,国师密苏克蓄意谋反已久,锦夏跟阿依汗除非有商业上的往來就禁止国民到阿依汗去,更何况萧家这么一个树大招风的世家,自己要是冒意前往阿依汗,恐怕这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就会落在萧家头上。 想到这里,萧寒渊只好打起了慕家的主意,慕家是商贾世家,一支商队应该还是能借给自己的,至于成不成功,这事还是要看慕倩如怎么做了。 慕倩如兴冲冲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不巧的是正好碰见了陆湘漪奴仆。 以往慕倩如根本不会跟陆湘漪打招呼,嫌弃她身份低微,可是现在境遇变了,人家是萧家的嫡长媳,而自己只是二房一个小小的侍妾,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不得不低头,微微施了一礼,慕倩如说道:“给少夫人请安。” “妹妹多礼了,快快请起。”慕倩如在洛城是出了名的霸道,现在竟然朝自己行礼,着实让陆湘漪吓了一跳。 慕倩如毫不客气,顺着陆湘漪的手就站起來了,沒有丝毫的犹豫。 陆湘漪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掩饰过去,笑道:“不知道妹妹有何喜事,瞧着这脸上都透着一股子喜气。” 整个萧家都知道慕倩如在夕月居生活地跟丫鬟沒有什么区别,陆湘漪眼睛瞟了一眼慕倩如红肿的双手一眼,眼睛闪过一丝嘲弄。 “是有喜事,不过可能跟少夫人沒有什么关系。”慕倩如有些恼怒地看着陆湘漪一眼,继而又说道:“寒渊体谅我离家已久,怕我想家,决定明日陪我回家。”说着得意地挑挑眉。 “二弟真的是体贴妹妹。”陆湘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身形微微有些颤抖。 “哪有,大少爷我瞧着也是体贴少夫人呢,只不过忙于公事沒有时间陪夫人罢了,到现在都不曾带着夫人回家省亲。”慕倩如跟陆湘灵很是要好,知道她爱慕萧寒墨,谁知道竟然被陆湘漪抢了,出于为好友打抱不平的原则,慕倩如开口讽刺道。 “你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准备,我就打扰了。彩雀,我们走。”陆湘漪此时脸上一丝笑意也沒有,带着彩雀转身离去。 “小姐,你看她那张狂样子,你该好好教训她。”彩雀有些恼怒道。 “再怎么不好,也是二少爷房里的人,教训她就等于打二少爷的脸。”陆湘漪缓缓地开口说道,原本清澈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迷雾。 第二十一章 斯钦布赫来了 昏暗潮湿的牢房内,不见天日,只有少数的火把挂在墙上发出微弱的光芒,黑暗漫长的道路不知道何处是头,锦瑟还沒有完全适应这个黑暗就被人推进了一间牢房内。 房内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鼻尖传來一阵恶臭,锦瑟趴在地上,眼睛一扫,就见一些不大不小的耗子粪在自己鼻尖,胃里开始翻滚,终是忍不住吐了出來。 突然牢房门打开,锦瑟心下一惊,难不成还要动大刑?想到这里赶紧从地上爬起來,眼睛直直望着大门。 谁知沒有预想中的狱卒,倒是又关进來一个倒霉蛋,只见那个人穿着脏乱不堪的长袍,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的味道比起地上那几粒老鼠屎好闻不了多少。 斯钦布赫一踏进牢房就瞧见地上那人鄙夷的眼光,鼻子里轻微地哼了一声,要不是乌恩其说你是锦瑟我怎么会装出这副鬼样子來救你?你还在嫌弃我,想到这里,斯钦布赫就感到一阵窝火。 狱卒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将斯钦布赫关进牢房就离开了,牢房内只剩下了锦瑟与斯钦布赫两个人。 “你是锦夏人?”斯钦布赫有些尴尬地走到锦瑟边上,随地一坐,开始问道。 “是啊。你也是?”锦瑟撇过头去捂住鼻子,天呐,这男人也太恶心了,虽然自己也是很久沒洗澡,可是身上也沒有发出这种怪味道。(.) “我不是,但是我是來找一个人的。”此时锦瑟戴着那个大了一号的棉帽子遮着半张脸,斯钦布赫根本无法看到她的样子。 “那你不去找她,怎么会來到牢房?”锦瑟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去,看着斯钦布赫说道。 “我听说她被人关进來了,所以我就來了。”斯钦布赫倒是很诚实地说道。 锦瑟一阵无语,索性就不再说话。 斯钦布赫看了锦瑟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指着地面大叫:“啊,有耗子,耗子。” 锦瑟心下一惊,尖叫了一声,赶紧从地上跳了起來,嘴里结巴道:“在哪里,在哪里。”却不知这一跳,自己的帽子就从头上掉落,整个脸部就这么呈现在斯钦布赫眼前。 斯钦布赫曾经做出过无数个设想,再见锦瑟的时候,她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女扮男装或者是故意将脸涂黑,自己都可以在见到的第一眼将她认出來,可是自己真的沒有想过她会毁容,当鲜红的伤疤自眉间一直蜿蜒到下颌,如同黑夜中摇曳的血色玫瑰,在锦瑟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是谁,谁给你弄成这个样子?”斯钦布赫再也不想伪装,走上前,捧起锦瑟的脸问道。 不再怀疑她的身份,斯钦布赫在锦瑟看着地面尖叫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这个人非锦瑟莫属,因为除了她,沒有人会有这么一双眼睛,害怕中带着忧郁,像是经历了千年的风霜一般。 “你是谁,”锦瑟挣扎着想要挣脱斯钦布赫的手,心虚地扭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现在的这副样子。 “我是斯钦布赫,你忘了吗?我一直在苏里等着你來钓鱼。”斯钦布赫语气变得舒缓,尽量压制着自己暴动的情绪,要是让他知道谁伤的锦瑟,他一定会千万倍的奉还回去。 “九王爷?”锦瑟听到斯钦布赫这么说,嘴里不由得蹦出这么一句话,随即苦笑道:“他怎么可能來这里,又怎么会变成你现在这副样子。” “你看看这把刀。”斯钦布赫从袖中掏出那把金刀,放到锦瑟手中,“你可以我相信我的身份,但是这把金刀,你该认识吧?” 金色的刀鞘在牢房火把的照耀下发出幽幽地光泽,锦瑟的心一颤,有些不敢相信道:“你怎么会來这里?” 在锦瑟眼中,自己跟斯钦布赫只是萍水相逢,从未想过两个人会有什么交集,唯一的交集恐怕就是这把金刀,而恰恰是这把金刀才让自己在多次危险中转危为安,也让自己陷入最困难的境地。 “你这脸可痛?”斯钦布赫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忍不住心疼地问道。 “习惯就好了。”锦瑟缓缓地从斯钦布赫怀中挣脱,轻轻抚上自己脸上的刀疤,有些不在意地说道。 “真的沒有想到你还活着,活着就好。”斯钦布赫看了锦瑟一眼,深深地感慨道,沒有人会理解他这种失而复得的感受。 “王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锦瑟有些嫌弃地看了斯钦布赫的着装一眼。 “不变成这个样子,他们怎么会相信我犯了偷窃罪?既然选择了进牢房就要做出一副犯人的样子。”斯钦布赫笑道。 “你倒是想的开,这牢房进來的人拼了命了想要出去,你倒好,一个劲地往里钻。”两人的身份说开了,锦瑟也不再遮遮掩掩,索性跟他开始聊天。 “这不是心中所爱在吗?我可是为了你才进这牢房的。”斯钦布赫倒是大大方方地表达自己的爱意,自己以为锦瑟死去的那段日子里,自己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情感,既然认识到了,那就要说出來,这样才不会有遗憾。 锦瑟从來沒有想到斯钦布赫会这么露骨地表达自己的爱意,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斯钦布赫,只好尴尬地咳嗽几声。 斯钦布赫倒是毫不在意锦瑟的表现,心道,反正你那心仪已久的萧家二少爷也已经娶妻,我也沒有什么竞争对手了,更何况我还这么优秀,可以说是志在必得嘛。 “你能听得阿依汗的语言吗?”锦瑟赶紧找了个话題。 “不懂,但是有人能懂。”斯钦布赫很诚实说道。 “是你的好基友?”一直以來,有斯钦布赫的地方,乌恩其也一定会在,所以锦瑟想到的就是乌恩其。 “什么是基友?” “就是你的男性好朋友。”锦瑟忍着笑意说道。 “哦?”斯钦布赫挑挑眉,抽出一根稻草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嘿嘿,嘿嘿。”锦瑟受不了斯钦布赫诚恳的眼神,干笑几声就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斯钦布赫看着锦瑟的身影是那么落寞,从來沒有想到她也有这么犹豫的时候,想要问她那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却是始终也开不了口,自己在等,等着她沒有一丝顾虑的时候,愿意跟自己分享她的经历,这种事强求不來。 第二十二章 牢房惊魂 分不清白天还是夜晚,牢房内安静地有些吓人,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年纪大,越是害怕这种孤独感,偶尔传來几句窸窸窣窣的声音,锦瑟从心底感到一阵油然而生的恐惧,不由得蜷缩在一起。 “怎么,害怕了?”斯钦布赫看着锦瑟身上的棉衣,眉头一皱,拧着眉开始沉思起來。 “哪有,”锦瑟不想向斯钦布赫展现自己的软弱,只好嘴硬道。 锦瑟从未想过会跟斯钦布赫有过什么感情上的交集,不止是对斯钦布赫,哪怕是对萧寒渊跟柳云枫,锦瑟有的也只是感激,因为心里始终有一个人在伴着她,只是这个人已经跟她分隔两个时空,永远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不知道为什么,锦瑟突然很想跟斯钦布赫说说自己的经历,不管斯钦布赫有沒有在听,锦瑟自顾自地开始讲起來,从自己前世患病开始讲起,说起了许皓然对自己的体贴,对自己的照顾,说出自己离世的不舍与纠结。 斯钦布赫一脸严肃认真地听着锦瑟的话,好长时间沒有反应,锦瑟讲的口干舌燥了,也不见斯钦布赫有什么反应,很是尴尬地转过身去。 “你说的是真的?”斯钦布赫以为锦瑟是发烧了,伸出大手摸到锦瑟额头上,觉得温度沒有什么异常。 “是真的。”锦瑟有些气恼地一把甩开斯钦布赫的手。 “如此说來,你是鬼?”斯钦布赫不理解穿越这回事,但是鬼上身是听说过的,但是听着人家的意思又不是鬼上身,所以只好壮着胆子问道。 “你才是鬼呢,你们全家都是鬼。”为什么,为什么别的穿越女主一说自己是穿越而來的,得到的不是男主的关心,就是担心她会不会消失不见了,而自己却被当成鬼?锦瑟不明白,额,不过貌似这个斯钦布赫也不是男主,这么安慰着自己,锦瑟的心里略微好受一点。 “这件事除了我,你还跟谁说过?”斯钦布赫见锦瑟恼了,也不再逗她。 “就你自己。” “萧家那些人也沒有说过?”斯钦布赫一听锦瑟这么回答,心里不由得高兴起來,这件事她告诉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深意,难道说她也对我有意?其实斯钦布赫这么问,只是想知道萧寒渊是否知道这件事。 “沒有。”额,不知道行思大师算不算,应该不算,行思大师又不是萧家的人。 斯钦布赫一听锦瑟这么说脸上的笑意更甚,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告诉我。” “不知道,突然想跟人说说我的故事,也就不管对象是谁了。”锦瑟随意地躺在地上说道。 斯钦布赫的脸一下子绿了起來,冷哼一声道:“今日我若不來,你这件事难不成想要放在心里憋死?” “但是你來了啊。”锦瑟撇撇嘴。 “你......”斯钦布赫指着锦瑟竟是说不出话來。 正当两个人吵架斗嘴之际,此时阿依汗宫殿内早已是乱作一团。 密苏克看着手下递上來的信件,脸色越发深沉,匆匆唤來几个随从就朝大牢走去。 早年阿依汗以巫蛊盛行,随着密苏克的上台那些指责密苏克逆天而行的巫师全被密苏克下放到迪比亚斯,阿依汗著名的魔鬼城。 皇宫大殿中央放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原本清澈透亮的水晶石,近日却隐隐发出红光,密苏克眼中的担忧更加严重。 锦瑟得意地看着词穷的斯钦布赫,眼中布满戏谑的意味,终于扫除了往日的阴霾,正当她打算再去逗逗这个可爱的斯钦布赫时,远处传來一阵响动,像是有好多人朝向这里走來,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而此时,斯钦布赫也是浑身警惕起來,黑夜之中,他双目寒霜,湛蓝色的眼珠在昏暗的牢房中发出幽幽的目光,像是感觉到了锦瑟的恐惧,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说道:“放心,有我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锦瑟开始恐惧孤单,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她都生活在一个沒有忧愁的地方,不知道孤单是什么,但是当夜幕降临,她又身陷囹圄,那种从心底蔓延的孤寂与对未來命运不能把握的无力感,让她开始变得胆小,渴望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身边,陪着自己。 而斯钦布赫虽然在锦瑟眼中只是一个朋友,但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依然是斯钦布赫,而不是萧寒渊,也不是许皓然。 锦瑟的心也在这种坏境下慢慢打开,这么多年,她也累了,她也想找个依靠,看了身边那个将自己护在身后的男人,她想,如果有可能,自己就依靠他吧。 第二十三章 萧寒渊的怀疑 “妹婿的言外之意是......”慕诗浣瞧了门外一眼,示意慕秋出去待命,屋内只剩下慕诗浣跟萧寒渊两人这才开口问道。 “不瞒着慕兄,我想去一趟阿依汗,苦于无法,只好出此下策。”萧寒渊今日带着慕倩如所來就是为了想借用慕家的一支商队去往阿依汗,看着眼前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男子眉目间全是掩饰不住的风华,只可惜身缠重病,倒是可惜了这满腹的才华。 “阿依汗?”慕诗浣重复一遍,目光灼灼地看着萧寒渊,眼神中有不解,更多的是一种对萧寒渊提出这个想法的否定。 “我要去找一个人,只是碍于我的身份,不便孤身一人前往。”萧寒渊看了自己残缺的双腿一眼,有些苦涩地自嘲道。 慕诗浣早前听说萧家二少爷双腿受伤,原本以为只是骨折之类的轻伤,谁知道他怎么会严重到需要借助轮椅前行的境地,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此时门外却传來一阵吵闹声,慕倩如刚才去拜访过父母之后,听说萧寒渊正在堂哥这里便兴冲冲地赶了过來,还沒进门就被一个大木头桩子给挡在了门外。 慕秋一直对这个骄纵蛮横的小姐怀有一份敌意,若不是因为她,主子的身子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我要进去。”慕倩如也是看不惯慕秋,见他一动不动地守在门外,沒有让自己进屋的意思,指着慕秋就开始吼道。 慕诗浣听到外边的吵闹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但是却是眨眼消失,仍旧温和地对着萧寒渊说道:“看來,倩如对你还是很用心。” 萧寒渊的嘴角浮起一抹不知名的讥笑,看着门外却是不作声。 “萧兄,慕某只能跟你说一句,你要找的人,已经成为过去,与公与私,我都不会把商队借给你。”慕诗浣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 萧寒渊苦笑一声,倒是沒有再说什么,自己这副身子,出个府都要有人伺候,更何况要去那么偏远的荒凉之地,推了轮椅,就朝门外驶去。 “哥,不就是一支商队吗?你给寒渊又怎么了?”慕倩如一脚将门踢开,沉着脸有些埋怨地看着慕诗浣。 “主子,我......”慕秋沒想到她居然会咬他,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气@黄色质吗?想到这里,脸上的厌恶之色再难看不过。 “慕秋,送客。”慕诗浣丝毫沒有看慕倩如一眼,对着慕秋吩咐道。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慕倩如沒有想到,慕诗浣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为何不可?你已经是萧家的人了,生死与我慕家再无瓜葛。”慕诗浣毫不客气地说道。 话音刚落,慕倩如脸色变得惨白,那一日自己独自前往皇宫对着那个坐在高位男子说自己要下嫁给萧寒渊为妾,为表自己的决心,断了与慕家的关系,只是以一个普通的人的身份进了萧家的门,因为她知道帝王之术容不得别人猜测,萧家已经是四面楚歌。 萧寒渊此时已经顾及不到慕倩如的情绪,刚才为了争取慕家的支持,他还可以陪着她演戏给人看,现在他是丝毫沒有兴致再去陪她演戏,就那么径直坐着轮椅缓缓朝外驶去。 慕倩如气得一跺脚,赶紧追了出去。 萧家的马车缓缓行驶在洛城的街道上,慕倩如有些拘谨地跟萧寒渊坐在同一个马车内,偷偷瞄了他几眼,见他就那么冷然地坐在一边,不言不语,心里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对不起,我沒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别急,等我回去写信给我爹,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此时的萧寒渊心如死灰,身体的残疾已经让他有份难言的苦楚,如今竟连救人都让他向人低头,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 过去的种种就那么浮现自己的眼前,以前因着自己母亲身份低微,所以打小就要受人歧视,母亲的苦楚跟隐忍他都看在眼中,以至于养成了他薄凉的性子,后來,他读书认真,加上天资聪颖,很快就被教书的夫子所重视,谁知道却是为母亲带來了终生的祸患。 “慕秋让我转告你,要是有那个时间多去注意少夫人,不要再去烦扰大哥。”慕倩如小心翼翼地看了萧寒渊一眼,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萧寒渊原本闭着的双眼猛然张开,发出一抹利光,随即叫仆人赶紧回萧府。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二十三章萧寒渊的怀疑)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