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偸“国舅”不安乐》 楔子(必看) 由赵氏集团出资兴建的汴京历史博物馆终于在2012年6月11日顺利落成。(.好看的小说)夜晚,来自世界各地的新闻媒体纷纷聚集到博物馆周围,至于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并不在于报道这座极具纪念意义的建筑,而是为了一个人! 据可靠消息透露,令警方束手无策的珠宝大盗‘一枝花’今晚将现身汴京历史博物馆,盗取镇馆之宝——传闻一遇风云便化龙的开国玉玺! 话说,这座汴京历史博物馆可谓是融汇了全球顶尖建筑大师们心血和结晶,无论从外观亦或内部构造,每一处拐角,甚至是每一扇窗户,均具有其特殊的含义。而赵氏集团更是不惜重金,为博物馆配备了世界顶级的防盗系统,以确保文物万无一失。 因此,除了留守在外围的警卫人员,整栋博物馆内空无一人。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对这位闻名世界的怪盗来个瓮中捉鳖。 …… 银月高悬,一道黑影突然凭空出现在博物馆大厅,而那些分布在地面的远红外感应器却像失了灵似的,愣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无弹窗广告)那道黑影简直如入无人之境,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位于大厅中央的展台。 只见那人随手一挥,原本密闭的防护罩就多出一个碗大的缺口。 开国玉玺,唾手可得。 放眼世界,有此等通天本领的,除了隐退的元老级人物,恐怕,就只有那鼎鼎大名的珠宝大盗‘一枝花’。 尽管‘一枝花’在世人眼中神乎其神,素有‘最完美的犯罪者’之称。可谁曾想到,那层层伪装之下,竟是一名正值花信年华的少女!? 她,凌小花,今年24岁,职业待定,父母不详。从小由师傅抚养长大,至今单身。奉师命周游世界,专门盗取各种稀世珍宝。因为她每次作案后均会在现场留下一朵纸叠的小花,久而久之,她便有了‘一枝花’这个雅俗共赏的外号。[] 不过,怪盗只是凌小花的副业,她还肩负着一个任重而道远的使命,那便是:吃尽天下美食,看遍世间帅哥。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把‘看’换成‘上’。但师父说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在她尚未金盆洗手之前,什么情啊爱呀的,一概免谈。当然,她不可能做一辈子的‘单身贵族’。 今天,就是她凌小花的收山之日! 临走之时师傅答应她,只要将这开国玉玺搞到手,便算她正式出师。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地阔任她闹…… 然而,就在凌小花的手即将碰到开国玉玺之际,变故突生。展台后的地板发生‘咔嚓’一声脆响,随即有人从下面闪了出来,借势翻滚两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凌小花近前,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记横扫。 微怔过后,凌小花反应过来,急忙侧身朝旁边跃去。她在堪堪躲过的同时,手腕翻转,一根细如发丝的绳索‘嗖’地射了出去,目标直指展示台上的开国玉玺。 对方洞悉凌小花的意图,抽出别在腰后的匕首,挥刀直上。虽说那银线是凌小花师傅的自信之作,但对方的匕首竟也并非凡品。 白刃闪过,银线被拦腰斩断。 见状,凌小花的双眼不禁染上一分错愕。对方乘胜追击,她赶紧掏出师傅赠与的七寸短剑予以迎战。 兵刃相接,迸出青色的火花。仅一个呼吸的功夫,两人就交手了不下五个来回。可即便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却仍无法看清彼此的相貌。因为,他们俩一个蒙了口罩,一个戴了面具,貌似都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而凌小花一计不成,便虚晃一招,趁对方防守的空隙,猛地加速,以极其诡异的身形越过对方,直奔那不远处的传国玉玺而去。 此物,她势在必得! 对方心知追赶不及,但仍不甘示弱的尾随其后。 凌小花头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家伙,她一边驾轻就熟的避开机关,伸手去取那传国玉玺,一边下意识的回头。 抬起眼,却不期然的对上一双深邃幽暗的黑眸。 四目相望,两人的动作均微微一顿。 可就在凌小花的手刚碰到传国玉玺,终于能如愿以偿,顺利交差之时。那传国玉玺突然爆发出一阵炫目的强光,凌小花只觉得两眼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此时,汴京历史博物馆附近一座大厦的屋顶上,一名白发老人正负手而立,静静的注视着对面那卧龙腾飞的旷世奇景。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老者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须,喃喃自语道:“小花,你命犯此劫,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题外话------ 宝贝儿们,偶又回来~\(≧▽≦)/~啦啦啦 话说,今天素偶滴生日,也素偶来潇湘一周年滴纪念日。所以,此文也算是偶送给自己滴生日礼物,嘎嘎~ ps:本文坑很深,但坑品有保证,宝贝儿们多多收藏哈,(*^__^*)嘻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01章 我是二世祖? “儿啊,我的儿!” “你怎么忍心丢下为父我,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一阵阵间断的哭泣将凌小花从浑浑噩噩的黑暗中唤醒。 谁这么吵? 不知道她早上起来低气压吗? 该不是师傅又从外面捡了什么小猫小狗回来吧?真是的,她告诫过师傅很多次了,没事别同情心泛滥,给家里增添一些不必要的经济负担,米虫有她一个足矣。听,这叫声跟哭丧似的,放在家里多不吉利啊! 翻了个身,凌小花把头往被子中缩一些,想再睡一会儿。 但不知为何,耳边的哭泣声竟一下子戛然而止。凌小花咂咂嘴,准备继续梦游周公。可下一刻,房间里却爆发出比之前更高分贝的噪音。 “啊!―!―!” “看呀!小、小侯爷他、他方才动、动了一下!” “庞福,快、快去请李国手!” “是!” 随后,有人开始摇凌小花的手:“儿啊,你快醒醒!” 儿? 不知师傅又搭错了哪根筋,怎么心血来潮跟她玩起了亲子游戏?凌小花不胜其烦地转过身,冲着那人没好气儿的吼了句:“死老头,别吵!再喊看我不拔光你的胡子,扯烂你的袍子,然后把你绑到警局门口,游街示众!” nnd,这下,世界总算清净了! “昱儿,你怎能对为父口出不敬?”短暂的停顿过后,那苍老的声音越发的幽怨起来。 烦不胜烦的凌小花只好懒懒的睁开眼。 额―― 意外的,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奢华卧房。雕刻着镂空图案的红木床,双面绣花的青纱帐,价格不菲的古董瓷器…… 凌小花的目光不禁有些茫然,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意识逐渐回笼,她依稀回忆起自己去汴京历史博物馆偷传国玉玺,可到手之时突然金光乍现…再往后… 按理说,就算她点背儿失手被擒,等待她的也应该是监狱的牢房,而非这充满古韵的豪舍。还有,床边一直拉着她的手,大哭特哭的老头是谁?为何身着一套只有在古装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行头? 莫非…这是警察新研究出来的审讯手段? 可仔细想想,凌小花又觉得有些不合常理。虽然她是鼎鼎大名的珠宝大盗,但却从未伤及他人性命,即便把罪名坐实,也不过是把那些宝贝还回去,顺便留下吃几年牢饭罢了,根本没必要为她摆这么大的阵仗! “儿啊!我的昱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吓为父啊!”老人说着又放声痛哭起来,那喊声震得凌小花眉头直蹙。 “老爷,李国手来了!”话音刚落,就从门外走进两个人来。前面的人习惯性地弓着腰,主动为身后背箱子的老者带路。 “好,这没你们的事了,哑姑留下伺候着,其余的都回去忙吧。”老人停止哭泣,大手一挥,便遣退了立在周围的侍女,只剩一名面无表情的中年女子静静地守在门旁。 “李国手,有劳了!”那位把凌小花唤作‘昱儿’的老人终于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 闻言,背箱子的老者略微颔首,然后快走两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直接为凌小花切起脉来。他一边用手捋着自己那几根稀疏的胡须,一边皱眉沉思。半响,他才从徐徐的舒了一口气。 “恭喜太师,贺喜太师!原本淤积在小侯爷脑部的血块竟不疏自散,进而除去了小侯爷的性命之忧!” “真的?”老人的脸上虽挂满泪痕,但那大喜过望的表情,却感染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而凌小花自始至终只是瞪大了双眼,脑中艰难的消化着一个有些超负荷的讯息,那就是:她穿了! 她不傻,所处环境前后差距如此之大,再加上那阵诡异的金光…更何况,她没有从老头眼中看出半分的虚情假意…所以,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 说实话,穿越小说她在闲暇时看过不少,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当下穿越大军中的一员。(.) 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凌小花本不该轻易相信这些子虚乌有之事,可无奈她从小身处的条件比较特殊。她师傅不但身怀绝世偷技,还兼职做半仙,没事帮人看看风水,算算命之类的。因此,连带着她也有点儿迷信,每次出去‘干活’前势必会焚香祷告一番,以求此行平安顺利。 对了,她还不知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的情况。不过,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估计是借尸还魂…… 思绪间,耳边传来老人忧心忡忡的询问声:“李国手,小儿的病既已无碍,可为何目光涣散,神情恍惚,甚至在醒来之后更是胡言乱语?” 李国手朝老人恭敬的施了一礼,“回太师,小侯爷固然福大命大,但头乃人体之首,五体之心,哪怕是轻微的撞击也有可能造成难以恢复的伤害。而小侯爷此次不慎摔伤了头,苏醒后记忆混乱,神智异常,均在情理之中,属遗症,需静养。加以时日,还是有望痊愈的。” “爹,我怎么会在这儿?”凌小花适时出声,用三分迷茫,七分疑惑的眼神望向她那凭空多出来的‘便宜老爹’,按照李国手的话往下演。 没办法,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吧?要知道,古人都是很迷信的,在明白真相后难保不会把她直接弄死,以慰‘前任’的在天之灵。 况且,就算她讲了,这群人最多在她失忆的基础上加个疯癫的头衔,她何必去自寻烦恼? “昱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人紧紧拉着凌小花的手,答非所问,只是喃喃地重复着那几个字。 “爹,瞧您紧张的,我能有什么事?”凌小花故作熟络的拍了拍老人的手,笑道。 其实,她此举是有私心的。在现代,她是由师傅抚养长大的。尽管师傅视她为己出,可师傅那古怪的性格以及严厉的教导注定她无法体会到亲情的温暖。当然,师傅对她也是极好的,只不过关爱的方式与寻常人家截然不同而已。 于是,当老人眼角溢出的泪水滴落到凌小花的手背上时,她便决定,取而代之! 正所谓逝者已矣,她怎么忍心让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 等等! 丧子?小侯爷?难不成…… 凌小花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紧接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手探入锦被之下,径自检查起来。 摸了许久,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 还好,虽然从‘大馒头’一跃降为‘小笼包’,但她依旧是真材实料。而且,下无黄瓜,后有菊花,跟原来的身体应该属同一个性别。 可是,她的便宜老爹为何却唤她为‘儿’? “庞福,先送李国手去饭厅用餐,老夫随后就到。”不等凌小花张口询问,她的便宜老爹就对那李国手变相的下了逐客令。 “是!” 同时,守在门口的哑姑也退了出去。 “昱儿,为父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有一点,你千万要记牢:绝对不要在人前暴露你的女儿身!哪怕是你姐姐庞蓉,也不可以!”老人绑着张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连带那紧握凌小花的手也微微用力。 在得到凌小花的保证后,老人将事情的始末简单的陈述了一遍。 原来,她这‘前任’上面还有一姐,而她老爹盼子心切,在产婆把孩子抱出来后,见孩子眉宇间与自己颇为相似,没仔细查看孩子下面是否带把,就兴高采烈的大摆筵席,昭告天下,先皇更是当场赐下了‘安乐侯’的封号。 那产婆见错过了最佳的澄清时机,便收拾细软,连夜潜逃。 欺君之罪,诛连九族! 事后得知真相,简直悔不当初。眼瞅着喜事变丧事,逼于无奈之下,只好封锁一切消息,将错就错。把孩子乔装成男儿,抚养至今…… 老人说得是后悔万分,凌小花听得是索然无味。这种既俗套又狗血的情景,她确实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然而,有件事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爹,现在是何年号?” “天圣六年。” 因任务所需,凌小花对历史略有涉猎。倘若她没记错的话,这‘天圣’应该是宋仁宗执政期间的年号。看样子,她应该是不小心穿回了宋朝。 “爹,当朝天子是不是姓赵,单名一个祯字?”出于保险起见,凌小花还是打算再核实一下。 听罢,老人面色一凛,低声呵斥道:“昱儿,就算你贵为国舅,可皇上的名讳岂是我等随意念出口的?” 凌小花的眼皮狂跳两下,有气无力的问:“爹,您是不是姓庞?”宋仁宗时期在任的太师屈指可数,而与她眼下情况所符的,貌似就那么一个…… “废话,我庞籍身为大宋太师,自然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要不是看‘儿子’有伤在身,庞太师真恨不得随手赏她几个爆栗。 庞籍之子…昱儿…庞昱… 天啊! 难道她就是那历史上出了名的二世祖,皇上的小舅子,庞太师的独子……最后死在包拯龙头铡下的短命鬼――庞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02章 晕一送一,挥泪大放送 “昱儿,你没事吧?”庞太师见爱儿又换上先前那副傻愣呆滞的表情,不禁有些忧心。 从一连串的打击回过神来的凌小花,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庞昱,冲她那便宜老爹淡淡一笑:“爹,麻烦您帮我把镜子取过来。” 尽管不知老天为何跟她开这个有伤大雅的玩笑,让她穿越至此,但既来之则安之。从今以后,她,便是庞昱! 庞籍虽贵为当朝太师,但惟独对他的‘小儿子’千依百顺。那架势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碰了,宝贝的不得了! 这不,一听儿子开口吩咐,便不顾身份,屁颠屁颠地起身去拿。 对着铜镜,庞昱先用手戳了戳头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接着一通挤眉弄眼,最后则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实说,她很好奇这庞昱是如何女扮男装十余年而不被他人发现的。现在,她想她终于知道答案了…… 尖尖的下巴,薄厚适中的嘴唇,微微上挑的眉梢…平淡无奇的五官,明明哪一块儿都没有出格之处,但凑到一起给人的感觉竟说不出的…猥琐?! 难怪安乐侯庞昱花名在外,她要不去调戏良家妇女,还真对不起自己这张得天独厚的流氓相! 可一个女人怎能长得如此极品? “昱儿,为父知道你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对易容之事颇有微词,可为父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庞太师深知此事乃爱儿的心结,遂出声劝解。[] “什么?易容?” 庞昱怪叫一声,然后‘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可是,过于剧烈的动作幅度牵动了她头部的伤口,身子挺了不到三秒钟,便两眼一闭,又华丽的倒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庞太师那颗本就十分脆弱的心,差点儿没直接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好在庞昱这回醒的快,否则,难保不会来个晕一送一,挥泪大放送! 随后,庞太师又拉着庞昱的手,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庞太师那三步一回头的模样让庞昱深深觉得,她不光凭空多了爹,还一并添了个娘…… 不过想归想,庞昱在心里对她的这个便宜老爹还是很佩服的。通过庞太师方才的叙述,她已对眼下的情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庞昱上面有个大她三岁的姐姐庞蓉,而庞昱的生母,也就是庞太师的原配夫人生庞昱时不幸血崩,丢下两个年幼的孩子,撒手人寰。 因为庞太师与夫人伉俪情深,所以,这么多年来,她这个便宜老爹一直未填房纳妾,既做爹又当娘的把她们两个孩子拉扯长大,也算是强人一枚。 毕竟庞太师权倾朝野,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他的权势,即便弄个佳丽三千,别人也休想说一个‘不’字! 单从这一点来看,她这便宜老爹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其实,她最感兴趣的并非这些琐事,而是那失传已久的易容术!身为大名鼎鼎的怪盗,变装虽是她的强项,但却要依靠现代的高科技手段,根本不能与那易容术相提并论。可惜,她此时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睡撒拉喝吃。撇开能发声这一点不论,几乎与活死人无异。 还有,庞太师在临走之前曾交代过。庞府的总管庞福,以及庞昱的奶妈哑姑均是可信之人,并且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倘若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找他们商量。而那令庞昱垂涎的易容术,更是哑姑的独门绝学。 为了防止庞昱的秘密泄露,她所住的别院只在外围布置了几名掩人耳目的丫鬟侍女,平时的起居实际上全由哑姑一手操办。 别看这哑姑不能言语,但干起活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干净利落,甚至连她入厕这等微小的细节都能照顾的很好。 当然,哑姑要是能没事陪她说说话就更完美了…… 庞府的花园内,庞太师和李国手一前一后的信步其中,欣赏着园中栽植的奇花异草。 “李国手,每次小儿生病,总要麻烦你,老夫真是过意不去啊!”庞太师故作感慨,话间着重读了‘小儿’二字,言外之意却甚是明显。 闻言,李国手心口紧缩,急忙抱拳,恭敬的施了一大礼,“太师言重了!” 他身为太医院的首席御医,在宫中混了大半辈子,岂会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况且,自从小侯爷受伤他受诏来医,便被庞太师以各种借口‘挽留’在此。他心里清楚,凭借庞太师的超然地位和庞妃的受宠程度,想让一名御医在太医院里销声匿迹,估计比吃顿饭难不上多少。 “李国手,以咱俩多年的交情,何来言重一说?”说罢,庞太师重重的拍了拍对方的肩,大笑两声。然后命庞福将其送回宫内,便先行离开…… 另一方面,庞昱一连多日卧床,眼下终于能下床活动,生性本就好动的她,此时正嚷嚷这要外出上街,任谁拦也不听。 “昱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庞太师来到别院,恰好与拎着长衫下摆往外冲的庞昱碰个正着,故有此一问。 “爹!你可要给孩儿做主啊!”庞昱顺势扑倒便宜老爹的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添油加醋的把这几天躺在床上挺尸的悲惨遭遇哭诉了一遍。 满朝皆知,庞太师对爱儿一项是极尽宠溺。此刻,即便明知庞昱任性,却仍不忍拒绝。庞太师先是千叮咛万嘱咐,后又在府里挑了几名身手不错的家丁,这才不情不愿的目送庞昱迈出庞府的大门。 转了几个弯,在家丁的下指引下,庞昱来到附近最热闹的集市。放眼望去,熙熙攘攘的卖什么的都有,真是好不热闹。 当然,要是能去除人们在看到她时,那既惧怕又略带三分鄙夷的眼神,她估摸自己可以玩的更开心。看样子,她这个安乐侯确实不负盛名,很不受人待见啊。 思绪间,庞昱不小心被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自觉失职的家丁们立马将那人团团围住,一面怒目相向,一面撸胳膊挽袖子,准备给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来点儿教训。 然而,正当一家丁意欲动手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嘹亮大喝: “住手!” ------题外话------ 特别感谢 我是鬼鬼,轩辕弯弯,冬风醉,liangbing521,么么,雪雪今天领乃们到集市看戏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03章 戏猫 那浑厚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令庞昱微微侧目,可当她循声望去,不禁愣在原地。(.好看的小说) 斜飞入鬓的剑眉,晴空寒星般的明眸,端秀挺直的鼻梁,儒雅中亦带着几分洒脱的英挺气概…不过,最吸引庞昱的还是男子周身萦绕的那股气势。仿佛所有的喧嚣沸腾在他身边张牙舞爪,却不过是绕一个空空的圈子,又了退回去… 庞昱就那么呆呆的望着,直至对方走到跟前,才收敛痴态。扯起一边嘴角,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调笑道:“展大人,几日不见,你是风采更胜啊!” 身着枣红色侍卫服,头带黑帽,脚穿官靴,一把乌鞘长剑斜插在腰间,鲜红的剑穗迎风飘荡…倘若庞昱还不知来者何人,那她以前废寝忘食看的七侠五义,岂不是都就了饭吃? “下官展昭,拜见侯爷!”展昭嘴上回的是一板一眼,但神情却冷了许多,似乎对这位恶名昭著的二世祖很是厌恶。 “展大人,何必如此客道?”庞昱覆说罢,熟络的拉起展昭正抱拳的手。明为礼让,实则揩油。甚至,她还堂而皇之地用指腹来来回回,时轻时重的摩挲着…… 展昭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弄了个措手不及。显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安乐侯竟会无赖到自己的头上。[.超多好看小说] “大人,请大人救救小的!小的、小的我绝非有意冲撞侯爷,望、望大人明鉴!”原本被吓得魂不附体的倒霉鬼,此刻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拼了命往外挤,那弱不禁风的身体硬是冲破庞府家丁的重重包围,扑倒在了展昭的脚下。 “请问侯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展昭顺势抽回手将地上的人扶起,语气像是例行公事般生硬。 “没什么,此等琐碎小事怎敢劳展大人烦心?”庞昱淡淡一笑,不留痕迹的把手缩入宽大的袖袍中,心下计较:“嗯,还行,手感不错,就是比我的粗糙了点儿。可好歹算是正大光明的摸了回帅哥,而且对方又是无数少妇及少女的梦中情人兼偶像。仔细想想,也不是太亏嘛。” “侯爷客气了,维护开封治安乃下官分内之事,何谈麻烦一说?”展昭眼神一凛,侠义之气尽显。 “哦,事情是这样的。”庞昱也不再推脱,看似轻描淡写的解释道:“他偷了本侯的钱袋,被本侯的手下抓了个正着。” “没有!小的没有偷钱,望大人明察,明察啊!”那倒霉鬼面白如纸,身体抖如筛糠,假如不是有展昭扶在一旁,此时定瘫倒在地。[.超多好看小说] 安乐侯威名在外,落到他的手里,即便不死,也活活减去半条命,叫人岂能不惧? 展昭把人安置在侧,朝庞昱一拱手,“启禀侯爷,这凡事要讲究真凭实据,不可妄断。倘若侯爷擒获了盗贼,也应上缴官府。至于如何处置,自会有人来定夺。” “展大人的意思是,本侯污蔑好人不成?”庞昱冷哼一声,满脸的不悦之色。 “下官不敢!”展昭这一句话,回的是不卑不亢。 “展大人,咱们不妨打个赌,如何?”不待展昭作答,庞昱径自说了起来:“若是我从此人身上搜出丢失的钱袋,你便答应我一件事;反之,我不但放了他,向他赔罪,还任你差遣。当然,作奸犯科之事除外。” 听闻,展昭将狐疑的视线打向庞昱,好似要把她看穿一般。暗道,明明还是那嚣张跋扈的奸人相,可不知为何,他总隐隐觉得今日的安乐侯与以往不同…… 庞昱见展昭剑眉紧锁,犹豫不定,遂又下了一剂猛料:“展大人官拜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乃皇上亲封的‘御猫’,素有‘南侠’的美称。莫非…怕了本侯不成?”她故意仰着头,把尾音托长,又晃晃个脑袋,将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 不得不承认,庞昱这招激将法拿捏的是恰到好处。这不,展昭那性感的薄唇上下轻启,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底气十足的音节:“好!” 为求公平起见,庞昱和展昭分别从围观的百姓中挑出一人,对那‘倒霉鬼’进行搜身。不出半刻,果真在其身上搜出一装满银锭的布袋,而袋子的正面更是用金线绣了个明晃晃的‘庞’字! “不!不可能!”那人满眼的惊慌,一边不住地摇头,一边冲过来拽着庞昱的衣角,急切的辩解着:“侯爷,天地为证,您的钱袋一直置于袖内,小的、小的确实没有拿啊!” 庞昱甩手将人挥开,沉声喝道:“好,本侯问你。既然你并未偷盗,那又是如何得知钱袋所放之处的?” 此话一出,那人苍白的脸已毫无血色,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的磕着响头:“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庞昱朝身旁的家丁使了个眼色,有两个会意的把人从地上架起,站立一旁。 “常言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展大人,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于他?”庞昱的眼角向上微挑,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送交府衙,依法查办!”展昭面沉似水,像蹦豆似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句堪称经典的台词。 “那就麻烦展大人了,不过――”庞昱话锋一转,笑道:“敢问,展大人与本侯方才的赌约,谁输谁赢?” 尽管心里有千般不悦,展昭仍恭敬的回答:“侯爷技高一筹,下官自叹不如!” “展大人不愧是江湖豪杰,磊落坦荡,实在让本侯敬佩。至于赌约……”庞昱嘴角随之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面不改色的讲着骇人听闻的言辞:“本侯不求其它,一亲芳泽,足以!”末了,她还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像吃了很大的亏一般。 而在场的众人均被她那句‘一亲芳泽’雷个外焦里嫩,呆若木鸡的杵在原地,逐渐风化…… “侯爷,展某并无龙阳之好,望您自重!”展昭此刻双目喷火,额头青筋若隐若现,一只手习惯性的搭上剑鞘,称呼也从‘下官’变成‘展某’,貌似被气得不轻。 “无碍,你没有,我有就行!”庞昱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无视对方喷薄欲出的杀气,厚颜无耻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展大人既为赫赫有名的南侠,断不屑做那言而无信之人,岂会无故毁约?” ------题外话------ 特别感谢 lijing820803,么么,雪雪今天领乃看帅猫猫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04章 一亲芳泽 噙着一抹邪笑的嘴角,再配上那副猥琐至极的尊荣,庞昱此时的形象完全与流氓地痞无异,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无弹窗广告)看得周围百姓恨得牙根直痒痒,要不是碍于她的显赫身份,那些人定会群起攻之,把她暴打一顿。 见过无耻的,可像庞昱这么无耻的,有生之年,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 “怎么,展大人莫非想要反悔不成?”庞昱习惯性的扯起一边嘴角,但那笑却不达眼底,隐隐还透着一股轻蔑之意。 一时间,展昭不禁有些骑虎难下。他只听闻安乐侯庞昱不学无术,嚣张跋扈,并不知此人竟如此的攻于心计。设下陷阱,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颜面扫地。 看着展昭一脸懊悔不已的表情,庞昱心中怎一个‘爽’字了得!暗道:“小样儿,就算你武功练就得出神入化,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姑奶奶可是来自千年之后的现代人,连你这么块‘化石’都搞不定,多掉面子啊!” 展昭思酌再三,最终,认命的闭上双眼,摆出一副堪比革命烈士英勇就义的壮烈模样。言必出,行必果,他展昭身为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做事绝不能言而无信。 “嘿嘿。”庞昱奸笑两声,拍拍屁股凑了上去,捧起那帅得惨绝人寰的俊脸,‘吧唧’就是一口。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突然变得鸦雀无声的市集上,竟说不出的暧昧与诡异…… 酷刑过后,展昭不情不愿的睁开紧闭的双眼。可谁成想,原本抽身退去的庞昱又饿虎扑食般的冲了回来,二话不说,直接对准那抹殷红便覆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比想象中的要凉上几分,摩挲间,丝丝麻麻的,竟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庞昱下意识的伸出舌尖舔了舔,淡淡的清香中掺杂着些许苦涩的味道,好似那罂粟,令人想要探寻更多…… “嘶――” 忽然,庞昱的舌尖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随即,一股铁锈味儿在她的口中逐渐蔓延开来…抬头,毫不意外的,对上一双燃烧着暴怒火焰的黑眸! “啧啧,展大人,别用那种爱慕的眼神望着我。否则,本侯会以为你是被本侯风流倜傥之姿所吸引,想要以身相许哦!”说罢,庞昱伸出舌尖舔去唇角的血丝,那想入非非的样子,似回味,似感叹…… “我呸!就你那尊荣还妄想要展大人以身相许!” “就是就是,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围观百姓被庞昱的一番话气得是口不择言,不顾身份上的悬殊差异,公然讲起了当朝国舅的坏话。 如果说庞昱之前的‘一亲芳泽’考验了普通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那后面的‘当众激吻’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之举。[] 不过对此,庞昱本人却不以为然。 “敢问侯爷,为何不信守承诺?”展昭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笑得一脸惬意的‘卑鄙小人’,倘若不是职责所在,他势必挥剑将这无耻之徒一分为二! 然而,那染上一层淡淡红晕的脸颊让他的气势大打折扣。 “展兄,不知是何人规定‘一亲芳泽’只准亲一下的?”庞昱强词夺理,顺便不留痕迹的拉近了与帅哥之间的关系。“当然,展兄要是认为本侯唐突了你,大可到官府告本侯个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哦不,是调戏良家妇男的罪名!哈哈哈~”末了,她竟肆意的放声大笑起来。 套用现代的名句:我爸是太师! 有权倾朝野的太师和后宫最为得宠的妃子做她的坚实后盾,貌似,她想不猖狂都不行啊! 哎―― 低调怎么就那么难呢? “侯爷!”家丁看准时机,把被偷的钱袋呈到了庞昱的跟前。 庞昱瞄了眼那满脸绝望和颓败,瘫倒在地上的倒霉鬼,梗梗着脖子,扬起他高贵的下巴,心情大好的说:“看在你为本侯带来此等‘惊喜’的份儿上,这袋银子就赏你了!赶紧拿着钱,回去吧。”她大手一挥,便将钱袋仍在了那倒霉鬼的手边。 见状,那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快速拾起钱袋,俯首跪在地上,‘砰砰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道:“谢侯爷开恩,谢侯爷开恩!”仔细听就会发现,他的语气带着四分劫后重生的喜悦和三分惧怕,以及三分难以名状的…感激。 于是,心满意足的庞昱摇着街边买来的折扇,在家丁的簇拥之下,浩浩荡荡的打道回府。 “丁六。” “回侯爷,小的在!” “我命你暗中尾随方才那偷盗之人,待探听清楚他的家世背景及落脚之处后,速速回报。” “小的遵命!” “还有,如果他遇到了麻烦,尽可能的帮他一把,但切勿泄露你的身份。” “是!” 等丁六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尽头,庞昱才‘唰’的一下收敛折扇,若有所思的朝庞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话说,刚刚那人确实有偷窃之意,但并无偷窃之实。毕竟她身为鼎鼎大名的怪盗‘一枝花’,要是被别人偷了去,岂不是自砸招牌? 而且,那人偷盗的手法简直不堪入目,根本就是一临时起意的外行! 可是她见那人长相憨厚,头脑愚笨,胆小如鼠,实在不像是作奸犯科之辈,遂将钱袋偷偷放在了他的身上,想要借机观察一番。当然,能顺便揩揩帅哥的油,也不枉她如此大费周章一回。 所以,她在事后挑了一名机警伶俐的家丁尾随其后,欲一探究竟。 她本非好事之徒,归根究底,此举的原因不外乎两个字:无聊! 过惯了昼伏夜出,看小说,打游戏,k歌聊天的日子。突然有一天,被迫来到一个冷兵器时代,没有电脑,没有手机,还要像个乖宝宝似的,循规蹈矩的过着每一天。这前后的反差,足以逼疯一名心智健全的四好青年。 因此,为了能做一个正常人。她不得不给自己找点儿事做,借此打发她那近乎满得溢出来的精力。 用过丰盛的晚餐,庞昱百无聊赖的躺在花园中的长椅上,一边吃着侍女剥好的葡萄,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 “对了,我的头究竟是怎么摔的?”庞昱穿越至今,还从未主动了解过‘前任’的死因。今天突然想起,便提了这么一句。 可她的话一出,立在身侧的家丁纷纷面露难色,一时间,竟没有一个出声作答的…… ------题外话------ 特别感谢 羁绊sou1,么么,雪雪今天领乃到市集围观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05章 上门找茬 “怎么,当着本侯的面,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庞昱眼神一凛,语气略带愠怒。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家丁们异口同声,做诚惶诚恐状。 “不敢?”庞昱冷哼一声,用鼻孔出气,“本侯看你们没什么不敢的!” “回侯爷,是、是太师不让我们说的!” “呿!”庞昱吐出籽,正中说话那人的鼻梁,往后仰倒,合上眼道:“别拿我爹来压我,信不信,本侯一句话,照样让你们卷铺盖走人?” “那个…事情是这样的…”权衡其中利弊,家丁们在太师和侯爷间,选择了后者。毕竟以太师对侯爷的骄纵程度,只要侯爷届时在太师面前多替他们美言几句,保住饭碗还是不成问题的。 原来,骑马踏青的‘庞昱’在归途中偶遇户部侍郎的千金,见其姿色颇佳便出言调戏,然不慎从马上坠落,撞伤了头。在户部侍郎府紧急包扎后,被庞太师带人抬了回来。 “原来如此。”庞昱嘴巴一张,侍女立刻喂上剥好的葡萄,她边吃边暗自感叹:“没想到,‘前任’竟然这么衰。” 大头朝下,一命呜呼? 强人啊! 不过仔细想想,她的‘前任’也蛮可怜的。女扮男装不说,还不得不装作对同类很感兴趣的样子,遇到标致的就得调戏两下。 最后,甚至为此搭上了一条小命,实在是不值呀! “不知那户部侍郎的千金长相如何?” “唇红齿白,国色天香。” “你们说,咱们现在就去给这位侍郎千金赔礼道歉,如何?”良久,庞昱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只见她露出闪闪发亮的白牙,发出小老鼠缩在角落里得逞的‘吱吱’笑声。听得一干家丁侍女背脊发麻,鸡皮疙瘩硬是掉了一地。 “侯爷,天色已晚,不如…改天?”职责所在,有家丁硬着头皮建议道。 “常言道,择日不如撞日。何况,道歉不在早晚而在于诚意,难得本侯真心悔改,多少,他们总得给个面子吧?”庞昱抖着二郎腿,半眯著眼,哪有半点儿悔过之意? 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庞昱的强权下,家丁们只能乖乖就范,恭敬的在前边领路。没多久,一行人便声势浩大的来到户部侍郎王尧臣,王侍郎的府邸。 “去,把门敲开!”庞昱扇柄一指,就有家丁上前叩门。 不一会儿,随着‘吱嘎’一声,漆黑厚重的大门缓缓朝两边开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走了出来,见来人,眼底先是闪过一丝诧异,接着恭敬的行礼:“王府总管祥伯,拜见侯爷!”庞昱坠马之时曾在王府包扎过,身为总管,他对来人自不会陌生。 “祥伯,你家小姐呢?带出来,上次唐突了佳人,本侯今日要当面跟她赔罪。”尽管庞昱嘴上说的是赔礼道歉的话,可那架势,整个就一来找茬的! “启禀侯爷,我家小姐已经入寝,眼下实在不方便见客。”言外之意,“就算你侯爷再霸道,也不能擅闯女儿家的闺房吧?” “没关系,既然你们家小姐不能出来,本侯亲自进去见她便是。”说罢,庞昱就大步流星的往里走。倒不是她有意毁那侍郎千金的清誉,而是她一现代穿过来的,根本没有古人那迂腐的意识。难不成见个面,拉拉手,就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更何况,她本就是女儿身,见了,又能如何? “侯爷留步,侯爷留步啊!”祥伯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挡在庞昱身前,苦苦哀求道:“侯爷!老爷尚在府中,倘若侯爷想见小姐,不妨先与老爷打声招呼,再、再去不迟!” “也罢,叫你们家老爷,王侍郎速速见我!”庞昱一挥衣袖,满脸的不耐烦。随即,有伶俐的丫鬟过来将庞昱等人请到大厅,备上茶点,小心伺候着。 估摸一盏茶的功夫,祥伯才出现在庞昱的视野之内。可是,来的只有他一人,并不见王侍郎的身影。 “启禀侯爷,我家老爷请您屈驾书房,说是有要事相商。”不待庞昱发作,祥伯便出言解释。 “切,这王侍郎架子够大的,竟敢让本侯屁颠屁颠的去见他?”庞昱抄起桌上的茶碗,‘嘭’的摔在地上。 顿时,碎片四起,茶水飞溅。 “侯爷息怒,侯爷息怒!”祥伯凑到庞昱耳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我家老爷说此事关乎小姐,不宜声张,遂委屈侯爷,前往书房一议!” “哦——?”庞昱将信将疑的望了管家一眼,回头吩咐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本侯去去就来。” 关乎小姐? 不知是怎么个‘关乎’法?是让她这个登徒子别在纠缠下去,还是忍痛割爱,试图用自己的女儿攀上庞家这个高枝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历史上,这王尧臣状元出身,先是做了湖州通判,后因政绩卓越而被升为户部侍郎。虽然不及包拯名声在外,但也是敢于进谏,难得一遇的好官…… 思绪间,庞昱已随祥伯来到书房之外。 “侯爷请!”祥伯把庞昱让进去,自己则侧身守在门口。庞昱一撩衣摆,大踏步地走进房内。 可意外的,书桌后竟空无一人。 庞昱好奇的张望一圈,原来,书房的一旁设有可供人休息的暖阁,依稀可见里边有一人影。 “王侍郎架子不小啊!见本侯,非但不行礼问安,反倒横榻而卧,真是好不惬意呀!”庞昱站在房中央,负手而立,大有兴师问罪之势。 半响,却一直没有得到王侍郎的回答。 庞昱秀眉微蹙,心下竟有种不好之感。顾不得面子和身份,步入暖阁,伸手推了推软榻上的人,唤道:“王侍郎,王侍郎?” 见人没反应,庞昱便直接把王侍郎的身子翻了过来,可对方那像是死人般苍白的脸色着实吓了她一跳。抬手试了试对方的鼻息,她的心不禁‘咯噔’一下。 好家伙! 这哪儿是像死人,根本就是个死人啊! 忽然,外边传来一阵杂乱却轻柔的脚步声,随即响起一道庞昱熟识的男声:“在下开封府展昭,有事前来请教王侍郎,望管家进去通禀一声。”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06章 幸灾乐祸 额―― 庞昱那堪比cpu的大脑在一瞬的短路之后,开始高速运转,分析眼下形势。首先,王侍郎莫名其妙的死在书房的软榻之上,而现场又只有她一人。其次,从脚步声来判断,除了展昭外,最起码还有两人随行。 逃? 估计展昭一个就够她呛的,再加上对周围的情况又不熟…况且,她这么一跑,岂不是把罪名坐实? 思及此,庞昱理了理衣襟,大大方方的来到门口。 “回大人,我们老爷此时正在里边会客……”祥伯的话还未说完,庞昱便推门而出。 展昭见庞昱,面上不禁一怔。 “你们找王侍郎有什么事?”庞昱朝展昭身后淡淡的瞥了眼,只见两名身着黑色官府的衙役笔直的站在后面。大概,这两柄标杆就是传说中的王朝马汉了。 看样子,即便换了一副身体,她的耳力仍不减当年啊!同时,不由得暗自庆幸方才的英明决策…… “事关府衙办案,不宜透露具体内容,还望侯爷见谅!”展昭被庞昱戏耍在先,此时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倘若不是碍于庞昱的身份,他根本连话都不屑多说一句。 “哦,那你们还是直接打道回府吧。”甩甩衣袖,庞昱喧宾夺主,开口撵人。 眼皮狠狠抽了两下,展昭耐着性子,询问道:“不知侯爷何出此言?” “王侍郎已经死了,你们要想找他问话,恐怕得到地府跑上一圈喽。”庞昱非但没有丝毫身为杀人嫌犯的自觉,话中反倒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 短暂的冷场过后,展昭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庞昱,随即闪身冲入了书房。而庞昱躲闪不及,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疼疼疼…真是的,也不体谅一下伤残人士。”庞昱一面揉着摔成四瓣的pp,一面小声抱怨着。 咦! 恍惚间,庞昱眼角的余光瞄到远处书柜之下好像有一微小的半透明物件,不似杂物,隐隐带着一丝猩红。 离近了一看,竟然是一截断裂的指甲! 不过…… “王朝,你速回府衙通知大人,说户部侍郎死于家中,并叫仵作一同前来验尸;马汉,你随管家把府内众人聚集到大厅,稍后等大人问话,再巡视周围是否有可疑人的行迹。”待亲眼见了王侍郎的尸首,展昭当机立断,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是!” “老爷!―!―!”闻言,管家祥伯哀嚎一声,作势就要往书房里冲,嘴里大喊:“怎么可能?老爷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暴毙而亡?”马汉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祥伯,连同王朝一起将他架了出去。[.超多好看小说] “侯爷,能否给下官一个合理的解释?”当王朝马汉领命匆匆离开,展昭踱到庞昱跟前,明为征询,实则盘问。 庞昱偷偷掏出随身戴的手帕,迅速将地上的半截指甲包好。随后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沾的灰尘,不以为然道:“事情是这样的,本侯上次唐突了王侍郎的千金,此番特来负荆请罪。可管家却再三推脱,并说王侍郎邀本侯到书房一叙,有要是相商。然而,待本侯踏入书房,发现王侍郎竟无视礼数,横卧在榻。可是,任本侯怎样呵斥,王侍郎均无反应。本侯心觉不妥,遂过去查看一二。没想到…王侍郎竟断了呼吸。” “侯爷的意思是,您来之时,王侍郎便已逝世?”展昭挑挑眉,语气带着三分试探,七分猜忌。也难怪他态度如此不善,毕竟安乐侯仗着庞府的权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素闻王侍郎性格刚正不阿,极有可能因言语有所冒犯,而被安乐侯气急败坏的杀害。虽然,他并未在王侍郎身上发现任何伤口…… 庞昱点点头,她明白自己的‘光辉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也不急于辩解。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哪怕是天塌下来,还有她老爹顶着,根本轮不着她来瞎操心。 “姑丈,您上次答应我的事,何时才能兑现啊?” 人未到,声先行。 一身着锦衣缎袍的青年男子风风火火的闯入书房,见到屋内正僵持不下的两人,微微一怔,口气不善的问:“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姑丈的书房?” 显然,此人刚从外边回来,错过了马汉他们的召集。 “本侯乃当朝国舅,安乐侯庞昱;这位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庞昱扬了扬她那高贵的下巴,大声的报出了两人的身份。 丫的! 不知道老子见不得比自己还嚣张的人吗? 听罢,那男子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急忙跪地告饶:“学生刘田光,拜见侯爷,展大人!学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两位大驾光临,望侯爷和展大人海涵!” “学生?你有功名在身?”展昭将这刘田光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他见这人衣着光鲜,尖嘴猴腮,举止浮躁,没有半点读书之人的儒雅气息,不禁有此一问。 “启禀大人,学生曾在乡试上中过举人。”刘田光抬头回话,眉宇间很是得意。 “本侯问你,王侍郎与你是什么关系?”庞昱绷着脸,难道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回侯爷,王侍郎之妻乃学生姑母。” “那你刚才所言,王侍郎答应你的究竟是何事?” “这――”刘田光动了动嘴,半天也没说出了所以然来。 展昭站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庞昱的一举一动,暗自琢磨安乐侯此刻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没多久,一名身穿黑底绣龙朝服的少年便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可能因为急于赶路的关系,少年的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偏黑的肤色衬得他眼明齿皓,脸颊上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两颗白白的虎牙露在外边,看起来煞是可爱。 用庞昱的话说,简直是萌爆了! “小弟弟,你是谁?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庞昱一个箭步冲上去,不由分说,直接把这极品正太揽入怀中,上下其手。 “你――”少年不停地喘着粗气,憋得小脸通红,却愣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哟,小弟弟,你额头上怎么还弄了个月牙?莫非,你是包黑子的崇拜者,刻意模仿的?”庞昱顺手在那正太的脸上捏了一把,咂咂嘴:“啧啧,别怪哥哥说你,那包黑子有什么好?迂腐耿直,不懂变通。哪儿像哥哥我,风流倜傥,器宇轩昂……” 庞昱是越说越起劲儿,丝毫没注意到旁边刘田光惊恐的神情,以及展昭那逐渐变黑的俊脸……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07章 小花啃包包 当某女厚颜无耻的把狼爪伸到正太衣襟内之时,忍无可忍的展昭向前迈出一步,抱拳施礼:“属下参见包大人!”他故意把‘包大人’三个字咬得极重,好像生怕某人听不见一般。 “包大人?怎么,包黑子这么快就来了?”庞昱不悦的皱了皱眉,似是对那素有青天之称的开封府尹甚是不满。 也难怪她谈包色变,按野史上的记载,庞昱最终便是死在包拯的龙头铡之下。试问:对一个明知在未来某天会取你性命的人,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吧? “下官开封府尹包拯,拜见侯爷!”只见那正太使出吃奶的劲儿将庞昱推开,然后用稚气未脱的声音,对着她作揖行礼。 咔嚓—— 庞昱那柔弱的眼神碎裂了… 望着面前衣冠不整,发髻凌乱,小脸儿红得跟熟透苹果似的极品正太。庞昱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心里想的却是:倘若这株茁壮的幼苗能让她肆意蹂躏一下…别说铡刀之刑,哪怕叫她上到山下油锅,真的把她给‘炸’了,她都愿意啊! 可是,看那包拯今年不过十六七的稚嫩模样,就算他乃文曲星转世,也不可能小小年纪做到官拜二品的开封府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非,此地并非她熟知的大宋?亦或者,实际情况与史书上记载的有出入,包拯遇到了什么难得的际遇,直接平步青云? 说实话,她本以为,那包黑子即便不是满脸褶皱的老包,也应该是皮糙肉硬的中包。(.)谁成想,原来竟是个鲜嫩可口的小包! 吸了吸即将流出来的口水,庞昱换上一副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再次凑上前去:“小包子,你年纪尚浅,本侯又与你颇为投缘。倘若你不嫌弃,称本侯一声‘昱哥哥’,可好?” 明明是商量的语气,但包拯却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安乐侯贵为当朝国舅,肯自降身份与普通官员称兄道弟,本就是天大的荣耀。而且,拒绝了她,就等于拂了皇家的面子。 于情于理,这个‘不’字是无论如何也讲不出口的。 “侯爷,眼下案情紧迫,不如先让大人查案,其余的,稍后再说也不迟。”展昭适时出声,意欲为自家大人解围。 “也对。”庞昱赞同的点点头,随后甩出一句足以让众人吐血的话:“小包子,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以后私下以兄弟相称。假如你没有做到,便让哥哥我亲一下,以示惩罚;当然,要是哥哥我坏了规矩,大不了吃点亏,让你亲回来!” 庞昱故意曲解展昭的意思,把包拯的沉默视为默认,甚至还大言不惭的为自己谋福利。 “侯爷,下官——”包拯急忙开口,刚想辩解,却被突然来袭的柔软唇瓣给封上了嘴。毫无经验的他只能瞪圆了双眼,怔怔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登徒子’。 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唇间传来湿润的触感,夹杂着淡淡的葡萄香,丝丝缕缕,摄人心魄…包拯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乱糟糟的,一片空白… 良久,庞昱才意犹未尽的松开那可口的‘甜点’,煞有其事的训诫道:“小包子,不乖哦!” 倒不是她老牛吃嫩草,论‘庞昱’的年龄,仅比包拯虚长两三岁而已。充其量不过是‘小花啃嫩包’,还远达不到‘辣手催包’那等不为外人道的高深境界。 “你——” 包拯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气鼓鼓的喘着粗气。抬头,对上庞昱那双笑得弯成月牙的星眸,它好似在说:“小包子,你要是不乖乖就范,我还会继续吻你哦!”期间,庞昱伸出舌尖儿舔舔自己的嘴角,再配上她那猥琐的尊荣,真叫人心生暧昧,想入非非。 见状,包拯的娃娃脸‘腾’地爆红。羞恼得无地自容的他,杵在原地恨恨的抿着嘴。碍于庞昱的身份,他既不能发作,更无法口出不敬,只好在心里嘀咕上两句。 而展昭立在旁边,单手搭剑,怒目相向。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想必庞昱已经被他挫骨扬灰了无数次。 至于那刘田光,则是一脸的崇拜,大有现场磕头拜庞昱为师之意。心说:同样是混吃胡闹的二世祖,可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能让办案时从不拘言笑的包大人脸红脖子粗,这得多大的能耐啊!? “大人,仵作到!”张龙赵虎搀扶着年迈的许仵作,小心翼翼的把他让进屋子。 话说,自从包拯一行人入驻开封府,仵作的活便落在了公孙策的肩上。而恰巧公孙策今早被包拯派到外地寻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于是,张龙赵虎不得不跑了趟腿,现去把在开封府挂名的许仵作给请了过来。 许仵作的到来也算是变相的缓和了书房内诡异的氛围。包拯轻咳两声,板起小脸儿,神情严肃的随许仵作一同进暖阁查看王侍郎的遗体。 半响,许仵作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宣布尸检结果:“王侍郎的死亡时间大概在酉时二刻至戌时一刻之间(17:30—19:15),尸体上并无任何外伤,死因应该是由心脉猝然停止做工而引起的。” 闻言,包拯挑了挑眉:“心脏停止做工?”毕竟他不是医者,难免对这些事知之不详。 “心脏麻痹,乃心脏病的一种。简单来说就是心脏突然静止不动了,不跳了,人也就死了。”庞昱耸耸肩,言简意赅的用现代知识为他们作答。 庞昱的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均不由得一愣。 很难想象,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学无术的安乐侯竟能道出此等深奥的学问。这惊讶程度,几乎比大白天活见鬼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什么叫‘应该’?”庞昱抓住许仵作言辞中的矛盾之处,并未觉得周围人看她的眼神有何不妥。 “回侯爷,王侍郎尸体呈现出的症状的确与那‘心脏麻痹’极为相似。但让老朽觉得奇怪的是,这种病多半是突然发作,病者猛地丧失意识、昏倒、呼吸停止,继之面色苍白转紫绀、手足变凉等。可王侍郎横卧在榻,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实在不符合常理,遂有此一说。”许仵作捋着花白的胡须,边说边不住的点头。 嘴角狂抽两下,庞昱顺着许仵作的话往下说:“你的意思是,这王侍郎知道自己会病发,继而躺在床上…等死?” ------题外话------ 祝全天下的父亲,父亲节快乐!~\(≧▽≦)/~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08章 私授官职 许仵作据实回答:“按死者的情况,理应如此。” “那这么说来,王侍郎是因顽疾复发猝死,而并非他杀了?”包拯道出了问题的关键,毕竟‘他杀’和‘自杀’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依照老朽几十年验尸的经验,应该错不了。” “等等,你们说什么?我姑父死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刘田光张大了嘴,满眼的难以置信。半响,喃喃自语道:“不会的!姑父他答应我今日来见,怎会莫名其妙的去世?” “姑父?你是何人,与王侍郎又是什么关系?”包拯虽注意到房内还有一人,但由于安乐侯的胡搅蛮缠,一直无暇询问。 “启禀大人,此人乃王侍郎夫人的侄子刘田光。”展昭一抱拳,替处在呆滞中的刘田光做了答。 “刘田光,你可知王侍郎生前是否患有心疾?” “回大人,学生不知!”刘田光机械的摇了摇头,随即猛地一拍脑门,回忆道:“对了,姑父年轻时受过伤,落下了病根儿,可能……”言到此,他突然自动消了音。 包拯眼神一凛,继续追问:“受伤?伤在何处?什么时候的事?” “这个――” 刘田光神情闪烁,欲言又止,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貌似对自己方才无意间讲出的那番话很是懊恼。 “刘田光,你方才说王侍郎约你见面,究竟是所为何事?”庞昱把之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直觉告诉她,那与王侍郎之死有莫大的关联。 “是…为了…”吞吞吐吐了半天,刘田光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见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滴落在地,甚至连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告诉你,本侯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否则――”庞昱面色一沉,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令人遐想。 见状,刘田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的磕起了响头:“侯爷息怒,侯爷息怒!” 汴京城谁不知安乐侯的恶名? 只要被他盯上,即便不死,也得落个倾家荡产,流放关外的罪名!从另一个角度而言,他比开封府的铡刀更具有威慑力。 因为,开封府绝对不会乱抓循规守法的良民;可安乐侯不同,即便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依旧会找你的麻烦,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没办法,有太师在背后撑腰,除了当今圣上,谁敢动安乐侯一根汗毛?虽说开封府尹包拯不畏权贵,有先斩后奏之权,可那安乐侯一没杀人二未放火,最多判个扰乱京畿治安,充其量不过是多赔些银子罢了,根本罪不至死。[] 这一来二去,开封府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瞅着安乐侯继续为祸百姓,滋生事端。 所以,刘田光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回侯爷,学生因有功名在身,遂央求姑父为学生弄了一官半职,好报效朝廷,为百姓造福。姑丈先是不同意,但后来被学生的真心所感动,便邀学生今日来此。”刘田光斟词酌句,愣是把私授官职讲成了为国出力的大好事。 “休得胡说!”包拯大喝一声,义愤填膺道:“王侍郎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尽管本府和他相交不深,但也相信他绝不是徇私舞弊,贪弄权术之辈,又怎会为了尔等而甘愿去做那有违圣恩的事?倘若你再信口雌黄,莫怪本府以污蔑朝廷命官之罪拘捕与你!” 庞昱见包拯腮帮子鼓得老高,不禁‘呵呵’的笑出声来。即便小包子天资聪慧又位高权重,但心性仍不过是个孩子,耿直率真,对人的喜恶完全表现在脸上,实在是可爱的紧。 “大人,学生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儿虚假,望大人明察!”说罢,刘田光又‘砰砰’的磕了起来。力度之大,好似那头根本不是他的一般。 “如今王侍郎已死,空口无凭,你让本府如何查证?”包拯的言外之意是指责刘田光把责任都推到了死者身上,毁人清誉。 刘田光急忙为自己辩解道:“回大人,学生姑母王刘氏可以作证!是她替学生向姑父求情的!” “哦,竟有这等事?”包拯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人请看!”展昭突然出声,似是有所发现,只见他立在桌边,伸手在砚台上沾了下:“大人,砚台里的墨汁尚未干透,想必王侍郎在不久前还曾在此书写过,再根据许仵作判定的死亡时间……” “这倒是奇了怪。”包拯接过话茬儿,顺着往下说:“既然王侍郎生前正在用墨宝,可他为何突然想要卧塌而眠?如果说王侍郎因身体不适想要休息一下,那他为何不顾疲倦和疼痛,将桌面整理的如此干净?而且,他为什么不叫来下人,寻医问药?” “再者,依刘田光所说,王侍郎约他今日相见,断没有自杀求死之理。”包拯才思敏捷,仅凭一个细小之处,便抽丝剥茧,将案情引到另一个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方向。“倘若王侍郎真是猝死在桌前,究竟是何人把他移至榻上,其目的又是什么?难不成…是有人先将王侍郎杀害,再伪造出一个病发而亡的假象?可如此一来,王侍郎的死因又作何解释?” “听大人一席话,老朽顿觉自己方才之言略有武断。据老朽所知,确实有方法能令人死后产生这般猝死的症状。不过老朽能力有限,还是等公孙先生回来,再行检查为宜。”许仵作的话,算是变相的解答了包拯的疑惑。 “朝廷要员死于家中,非比寻常,无论是病发还是他杀,都必须彻查到底!展护卫,你留下来彻查现场;张龙赵虎,你二人从旁协助,并封锁现场,严禁他人擅入一步;王朝,你同衙役送许仵作和王侍郎的尸首回府衙。至于侯――”包拯碍于某女的‘淫威’,不得不把溜到嘴边儿的话咽回腹中,换言道:“其他人等,随本府一同到大厅问话!”语毕,他一挥袖子,双手负在身后,大步离开了书房。 庞昱瞅着气鼓鼓离开的小包子,又瞄了眼一脸苦大仇深的展猫猫,唇角荡漾的笑意更深。看样子,她此番‘负荆请罪’,远比想象中更加的有趣……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09章 不在场证明 刚踏出书房,一股清风迎面拂过,吹散了萦绕在周身的燥热与那淡淡的香气,让庞昱的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 淡淡的香气? 方才她由于身在其中,又只顾着看热闹而未曾留意。那气味不同与一般女儿家身上的脂粉香,更像是制作糕点时产生的甜腻香气,不过比那还要淡上许多。倘若不细细感受,几乎很难发现。 庞昱停下的同时,包拯也相继止步,皱眉沉思。显然,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随后,在刘田光的带领下,他们来到王府的大厅之上。 “老爷,您怎么能忍心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独自奔赴黄泉?” “爹,您说过,要亲眼看着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现在岂可言而无信?” “夫人小姐,你们一定要节哀啊!” 此时,那儿早已因王侍郎去世的消息而哀嚎一片。另一边,随庞昱同来的家丁们则无所事事的喝茶聊天,与悲痛欲绝的众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本府乃开封府尹包拯,此番特来调查王侍郎的死因,希望各位对本府的问题据实以报!”包拯小脖儿一扬,打起官腔倒是有板有眼。不待众人回话,他自顾自的继续道:“王刘氏,本府问你,王侍郎以前可有心疾?” 王刘氏用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凄凄哀哀的说:“回大人,我家老爷胸口曾受过一剑,伤了心脉,这些年时常心痛如绞。” “何时之事?” “应该在二十年前。” “事出何因?” “这个…民妇当时还没嫁入王家,老爷又从未提起…民妇实在不知。”王刘氏回的是诚惶诚恐,但庞昱和包拯看得透彻,这女人根本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并不打算实话实说。 “王刘氏,本府问你,王侍郎是否答应私授官职给那刘田光?”话锋一转,包拯忽言其它。 “回大人,确有此事!”王刘氏点点头,解释道:“民妇的侄儿刘田光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但苦于空有一腔踌躇满志的热血而无处投效。老爷见了不忍,遂想上书举荐。如此一来,既为侄儿谋了个大展拳脚的机会,也让朝廷得一良臣。” 庞昱歪头斜睨着脸上丝毫不见愧色的刘田光,心下不禁多了几分感慨:nnd,倘若要按王刘氏的说辞,像她这般的二世祖岂不都成了报效国家的栋梁之才? md,见过不要脸的,可真没见过比她还不要脸的! 一旁,包拯早被王刘氏的诡辩气得面色发紫,小身板更是抖如筛糠,估计短时间内是无法言语了。 “哟,王小姐几日不见,是越发的标致可人啊!”庞昱那饱含戏谑的笑声,不由惹得在场的其他人纷纷侧目,把视线转移到那哭得梨花带雨的王小姐身上。 一袭桃色的烟纱裙,清新典雅,绣了碎花的白色披肩搭在肩头,素雅高贵。一双杏仁眼,两弯柳叶吊梢眉,面若芙蓉,唇色朱樱一点,倒不失为以绝色佳丽。再配上她此时哀泣的表情,真可谓是我见犹怜,令人不禁怦然心动。 “民女王晓莲,见过侯爷,侯爷万安!”那洋洋盈耳的声音,煞是好听。与之相比,庞昱粗着嗓子的说话声,简直就是不堪入耳。 “王小姐不必这般难过,假如你父亲是被奸人所害,哪怕是赴汤蹈火,本侯也定会将那凶手绳之以法,还你们王府一个公道!”庞昱说的是义正言辞,可她的狼爪却缓缓勾起王晓莲小巧白皙的下巴,一脸的不怀好意。 见状,众人不约而同的朝她投去鄙视的眼神,好似在说:“人家父亲刚刚去世,尸骨尚且未寒,你就跑来调戏人家的亡女,你还有没有点儿做人最起码的同情心呀?” “侯爷言重了。”王晓莲碍于安乐侯的权势,只能双手无助地绞着锦帕,堪堪的撇过头,希望借此躲过对方的魔爪。 “不言重,不言重!”庞昱非但不松手,反而色迷迷的凑过去,用鼻子嗅了嗅,然后调笑道:“真香啊!不知王小姐用得哪家牌子的香粉,如此的清新宜人,稍后本侯定要买上两盒,好送予胭脂楼的姑娘,讨她们欢心。” “难得侯爷喜欢,民妇稍后便差人去买上几盒,赠与侯爷。”王刘氏接过话茬儿,老练的应答。 此时,缓过气儿来的包拯,终于幽幽开口:“酉时二刻至戌时一刻之间,尔等分别身在何处,又做些什么?” “小五子,咱们什么时从庞府出来的?”庞昱悻悻的松开手,踱到家丁身侧,高声问道。 “启禀侯爷,恰逢酉时出门,二刻方止这王府之中。” 话说,王侍郎府上的下人本来就不多。安乐侯浩浩荡荡的带着一帮人驾临至此,为了不有失礼节,王府上下自是倾巢出动,端茶倒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于是,庞府的家丁便成为王府下人的时间证人。而不在场,有时间犯案的,除了庞昱之外,就只剩独自待在房中的王刘氏和同样早早就寝的王晓莲,去书房禀报的管家祥伯,以及那时外出尚未归来的刘田光,这四人。 “王刘氏,你说自己独留房内,可有认证?” “大人,您真喜欢说笑。既然是独留,又怎会有第二人在场?”王刘氏此刻哪儿还有先前悲痛的神色,脸上尽是刁钻狡诈之相。 包拯不悦的瞥了一眼,转为问向王侍郎之女:“王小姐虽已就寝,可侍女理应在身旁照料,怎会无人作证?” “回大人,民女侍婢因家有急事,请假三天,日常起居暂交他人负责。所以,侍婢在伺候民女入寝后转而去忙其它活计,实在无暇随时侍奉在身边。” “原来如此。”王晓莲的一番话也算是言之有理,包拯听后了然的点点头。“祥伯,你说当你去到书房时,王侍郎尚在人世,此言可否属实?” “回大人,小人之言句句属实,绝无欺瞒,望大人明察!”抛去与安乐侯等人周旋的功夫,祥伯大约是酉时三刻离开,戌时出现。 不过,假如真依祥伯所言,在他离开书房之际,王侍郎仍安然无恙。而王侍郎又确属他杀…那么,庞昱的嫌疑在无形中便增大了许多…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10章 奇怪的发现 包拯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刘田光,沉声问道:“你呢?” “回大人,学生与朋友在聚福楼吃饭,酉时二刻离开,戌时回府。假如大人不信,只需差衙役到聚福楼一问便知。”刘田光作了一揖,对答如流。 表面上,刘田光是唯一一个有不在场证明的人。但其实不然,他完全有可能抄小路回府,避开下人,以某种不知名的手段杀害王侍郎,然后偷偷溜走。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摇大摆的折返。 思绪间,一阵疾风吹过,待庞昱重新睁开双眼,展昭已立于厅前。 “启禀大人,书房有发现!” “展护卫,但说无妨。” “大人,卑职在书房的纸篓内找到了这个!”说罢,展昭将一团揉得发皱的纸递到包拯的跟前,补充道:“而且,书房有被人轻微翻动过的痕迹,但其目的,尚不得知。” 庞昱也眼巴巴的凑过去,意欲一探究竟。 尽管古文晦涩难懂,但那写在纸上的字还是很容易辨认的。只见上面用潦草的笔迹写了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刘非母!” 或许这并不能称作是一句完整的话,充其量不过是有感而发所留下的只言片语。否则,也不会被王侍郎弃于纸篓之中。看墨迹,应该写有一段时间,便排除是王侍郎临死之前留下指证凶手,或是暗示些什么的可能。 可是,这三个字依然发人深思。 “王刘氏,本府问你。你的娘家本姓‘刘’,是与不是?”包拯将那纸交还给展昭,示意其保存妥当。 闻言,王刘氏诧异的眨眨眼。尽管她心中纳闷这包黑子为何连此等显而易见的事也要问上一问,但嘴上不得不恭敬的回了句:“是!” “那王晓莲乃王侍郎的独女,是与不是?” “是!” “好!那本府问你,王晓莲是否是你与王侍郎所生?”别看包拯年岁不大,可板起脸来,倒也让人心生畏惧。当然,像庞昱这样的‘女流氓’除外。 估计那王刘氏没想到包拯突然提及此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直接呆愣当场。包拯乘胜追击,步步逼人道:“王刘氏,本府在问你话,你只需回答是与不是!” 那王刘氏一改方才的嚣张气焰,颤颤巍巍的说:“回、回大人,民妇、民妇确实不、不是晓莲的亲生母亲!” 她的话一出,在场的众人不禁为之一愣。而作为当事人的王晓莲更是呆若木鸡,神色迷茫的注视着这一切,好像对此事并不知情。 “那王晓莲是从何而来?” “回大人,大约在十八年前,老爷突然从外抱回一名刚出生不久的女婴。说是故人之子,过继给他,望他好生照料。而民妇那时正逢小产,不幸没了孩子。民妇见那孩子乖巧可人,遂求老爷交给民妇照顾。后经过一番细细商酌,老爷决定将那女婴落入祖籍,并起名‘王晓莲’。”王刘氏低着头,把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你可知王侍郎所言的故人究竟是哪位?” “这,民妇就不清楚了。” 趁包拯审问王刘氏之际,庞昱溜到一旁,拉着王府的几名丫鬟到偏厅,有说有笑的攀谈起来。 “哦,还有这种事?” “是啊!我们老爷有洁癖,所有屋子每天必须打扫一遍。上次,小红在打扫书房时遗漏了一片纸屑。老爷发现之后就大发雷霆,扣了小红半个月的工钱不说,还将夫人臭骂了一顿呢。” “小红犯了错,与你们夫人何干?” “怎么没有?小红是夫人从娘家带回来的侍女。原本清扫书房这类粗活是由我们几个负责的,可那小红竟争着做,明摆了是授夫人之意,去书房监视老爷的嘛。”其中一个丫鬟接话道。 尽管她们身为王府的丫鬟,但多为短工,并未与王府签订卖身契。换而言之,王侍郎的死活与她们根本没有太大的关联,充其量不过是雇主去世了而已。况且,难得遇见安乐侯这棵大树,对见惯世态炎凉的她们来说,即便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做只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也是好的。 “监视?你们老爷和夫人的关系很不好吗?” “何止不好?从我来到王府就没见老爷跟夫人同房而眠过!老爷每晚都直接在书房休息,换做我是夫人,我也怀疑老爷是不是在书房金屋藏娇呢!” “翠绿,别瞎说!小心被夫人听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就是嘛,老爷只娶了夫人这一房,不找夫人,自然是去寻其它女人啦。”名叫翠绿的丫鬟年龄稍小,讲起话未免有些口无遮拦。 “侯爷,包大人请您过去一趟。”展昭悄无声息的冒出来,面无表情的说。不难看出,他对庞昱这位安乐侯甚是不满。 这也难怪,想那王侍郎刚刚去世不久,庞昱先是轻薄人家的亡女,又拐带人家的丫鬟到偏厅调笑。此番行为落在南侠展昭的眼中,确实留不下什么好印象。 庞昱转身出来,脸上再次挂起戏谑的笑容:“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包子,这才一刻不见,你就想哥哥我了啦?” “因为王侍郎的死因还需做进一步的调查,所以在正式立案以前,你们各位必须留在王府,不得擅自离开。期间,本府会派衙役驻守在王府,一来维持现场不被破坏,二来保护尔等安全。至于――”说到这儿,包拯看向庞昱,故意把称呼省去,恭敬的说:“倘若不嫌弃的话,劳烦您到开封府小住几日。” 作为案件的重要嫌疑人,庞昱的行踪也需要被严密的掌控起来。 入住开封府? 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跟小包子和展猫猫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 想到这儿,庞昱的眼睛顿时冒起了幽幽的绿光,只见她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咯咯’的笑了起来。 不过,她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却令包拯和展昭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隐隐让他们有种引狼入室的错觉…… 然而,正当庞昱准备点头答应之际,远处传来一声苍老却底气十足的大喝:“想带走昱儿,先过老夫这一关!”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11章 以势压人 循声望去,只见身着一袭朝服便匆匆闻讯赶来的庞太师,吹胡子瞪眼的步入大厅,像是母鸡护雏般将庞昱挡在背后。 庞籍贵为太师,党羽众多。想必王侍郎死在书房的噩耗还未传开,他那边就已经收到了相关消息。满朝皆知,庞太师对其小儿子疼爱有加。而庞昱此番既是第一发现人,又有极大的涉案嫌疑。所以,这位当朝泰斗的出现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下官包拯(展昭),参见太师!” “哼!”满脸不悦的庞太师并未回礼,气冲冲的一甩袖子,大有兴师问罪之势。 庞昱偷偷扯了扯便宜老爹的袖子,悄声低语道:“爹,您怎么来了?” “昱儿不怕,有爹在,看他们谁能把你怎么样!”庞太师剑眉一横,挺胸仰脖,态度甚为嚣张。 庞昱那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改之前玩世不恭的嘴脸,突然扑到庞太师的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爹,你可要给孩儿做主啊!” “昱儿,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他们开封府的人欺负你了?”庞太师见爱子泣不成声,便急忙出言安慰,并撂下狠话:“昱儿放心,你受的委屈父亲定会为你十倍、百倍的讨要回来!” 在场的众人茫然的看着这一幕,心下不约而同的想:这安乐侯不无赖耍横他们就烧高香了,哪有别人欺负他安乐侯的份儿? “爹,孩儿在王侍郎书房受了惊吓,那展护卫非但不体恤,反而大力将孩儿推倒,摔于那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超多好看小说]”说罢,庞昱把方才不小心磕破皮的手腕高高举起,哭诉道:“不光如此,那王侍郎明明是猝死家中,可包大人却偏偏认定孩儿是杀人凶手,说什么都要将孩儿拿到开封问罪。多亏爹爹及时赶来,否则,孩儿定遭不明之冤。没准,还会来个屈打成招啊!” 庞昱的这套说辞将众人弄得是一愣一愣的,见过不要脸的,可像安乐侯如此大言不惭睁眼说瞎话的,他们此生还是头一次遇见!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庞太师先见爱子受伤,又闻声声血泪的控诉,顿时气得胡子倒竖,义愤填膺的咆哮道:“展昭,老夫敬你为一代侠士,你怎能辜负侠义之名,对体弱的昱儿下如此重的手?包拯,老夫素闻你有青天之名,断案如神,今日为何这般武断,一意孤行?” “太师息怒,事情并非如此。”包拯一抱拳,想要解释一二。 可是,盛怒之下的庞太师根本听不进其他言语,长袖一挥,打断道:“尔等不必多言,明日上朝,老夫自会将此事禀明圣上,让圣上还老夫一个公道!” 显然,庞太师是打定主意要参包拯和展昭一本了。 “爹,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一个尚且年幼,一个本为江湖草莽,咱们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不知庞昱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此时,竟又为包拯和展昭说起了好话。(.) “这话虽如此…”拿捏不准爱儿心中所想的庞太师,不禁犯了难。 “即便他二人的恶行罄竹难书,但爹爹您是太师肚里能乘船,只要他们诚心悔改,咱还是可以既往不咎的。不过,为了以儆效尤,还需略施薄惩。”话锋一转,庞昱终于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爹,孩儿别院近期老鼠横行,而展护卫又是皇上钦此的御猫。不如这样,罚展护卫到孩儿的别院去捉鼠,直至鼠尽,方能离开。至于包大人嘛,念其身负王侍郎命案,暂不追究好了。” 让皇上钦点的御猫去捉老鼠? 此等旷古奇闻,恐怕只有庞昱这个怪胎才想得出来! 话说,展昭乃四品带刀护卫,包拯也不过是三品府尹,而庞太师却是当朝一品大员。虽不能直接治罪,但小罚一下的权利还是有的。况且,庞太师有庞妃这层裙带关系,假如直接请旨为安乐侯讨个‘公道’,想必皇上也多半会应允下来。再加上,庞太师的出现势必令请安乐侯到开封府‘作客’的计划夭折…… 思及此,包拯不由得朝意欲发作的展昭使了个眼色,让他将计就计,潜入庞府监视庞昱的行踪。 展昭会意的点点头,向前迈出一步,抱拳施礼,不得不讲了句违心的话:“下官甘愿受罚,谢侯爷格外开恩!” “好说好说,本侯向来以德服人!”庞昱将别在腰后的折扇摸出来,惬意的扇了扇,在心里补充道:“当然,在某些极其个别的情况下,也不排除以势压人的可能。” 没办法,既然去不了开封,她只有把养眼的帅哥请回家中,慢慢观赏了。 于是,庞昱在御猫的护送下,随自家的便宜老爹雄纠纠气昂昂的打道回府。期间,她还不忘叫家丁‘顺路’到城外农户家高价收购了几笼子老鼠,以便某猫能更好的大展神威一番。 一回府,庞昱就被庞太师叫到书房问话。 “昱儿,你把那展昭弄回太师府,究竟是有何打算?万一他……”庞太师重重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爹,您放心,孩儿自会谨慎行事,定不让其查出任何的端倪。”庞昱微微一笑,说的是信誓旦旦。确实,有哑姑这位世外高人伴在身侧,即便是鼎鼎大名的南侠,也休想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 她之所以说哑姑乃世外高人,主要因其不仅精通易容之术,武功更是练就的出神入化。最起码,凭她的耳力,根本无法准确捕捉到哑姑的行踪。但以这点而论,哑姑的实力势必在展昭之上。所以,她也就越发的有恃无恐起来。 虽然明白其中道理,但庞太师仍忍不住出言嘱咐道:“昱儿,此事兹事体大,你务必要小心再小心!还有,那王侍郎之死是否与你有关,亦或者,王侍郎在死前没有用跟你讲过什么?” “爹,孩儿去到书房之时,王侍郎早已气绝。莫非…爹是怀疑王侍郎真的死于孩儿之手不成?”庞昱嘟起嘴,满脸的不悦。 “怎么可能?你这孩子虽性格顽劣,但却绝不是那大奸大恶之辈,又岂会取他人性命?”庞太师摇摇头,笑道:“为父素来与那包拯不合,只是担心他会借此小题大做罢了。” 庞昱突然想起‘自己’最后的结局,遂拉耸着脑袋,郁郁寡欢的问:“爹,要是孩儿哪天真杀了人,那你会如何处理?” “昱儿想杀何人,告诉为父。哪怕是王侯将相,为父也势必为你除去,根本不需你亲自动手!”庞太师的一番话尽管不可取,甚至有草菅人命之嫌,但那甘冒天下大不违,也要为爱子撑起一片天的深情,不禁令庞昱的心底流淌过丝丝暖意。 “爹,您对孩儿实在是太好了!”庞昱吸了吸鼻子,一头扑到便宜老爹的怀中,感受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此刻,在她心中,面前的既不是被世人唾骂奸佞之臣,也并非权倾朝野的太师。只是一位年逾半百,爱子心切的老人…… “真是的,都多大了还这么黏人?”庞太师轻轻摸了摸爱子的头,宽慰的笑道:“庞妃明日宣你进宫,宫内礼仪繁多,你务必注意,切莫惹是生非,知道吗?” “庞妃?进宫?”庞昱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12章 月下‘吟\’诗 “昱儿,不必慌张。(.好看的小说)”察觉到爱儿眼底的不安,庞太师安慰道:“虽然你头部受创,不曾记得,但庞妃与你本是一奶同胞,从小更是对你疼爱有加。此次听闻你横遭变故,担心不已,遂传你进宫一见,以解心忧。” “哦。”庞昱木讷的点了点头,依旧对那素未蒙面的姐姐没有丝毫的好感。倒并非她对庞妃有偏见,她只是单纯的为自己的‘前任’抱不平。 两人同为太师之女,一个嫁入皇宫,锦衣玉食,极尽荣宠;一个必须以男装示人,顶着猥琐的容貌,招摇撞市。 尽管她更倾向于后者,但作为思想迂腐的古人,前者无疑是最好的归宿。 离开书房,庞昱并非急着回别院,而是到偏厅,寻那丁六问话。 “回侯爷,据小的查证。那男子姓秦名安,河南虞城人氏。此番协家中老父上京寻找失散二十余年的兄长秦华,他们父子俩长途跋涉,用尽了身上的银两,老父又不幸身染风寒。因苦于无钱医治,才起当街抢夺之心。”丁六将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汇报出来。 “呿!”庞昱翘着二郎腿,津津有味的嗑着不知从哪儿变出的瓜子,追问道:“然后呢?” “哦,小的暗中授意客栈的伙计,命他旁敲侧击,怂恿那秦安到开封府报官。(.)因为年代久远,包大人先派公孙先生到河南虞城走访,又命展大人去那与失踪之人本署同乡的王侍郎府上,意欲打听一二。” “王侍郎?”庞昱挑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知是她点儿高,还是被衰神附了体,怎么最近的事绕老绕去都和那王侍郎有关? “据秦安讲,他哥秦华跟王侍郎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年前两人一同进京赴考。而王侍郎高中状元,秦华却不知所踪,从此音讯全无。所以,展大人才会于那个时机出现在王侍郎的府上,估计是想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以及询问他是否有秦华的消息。” “诶,有点儿意思啊。”庞昱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半响,抬头吩咐道:“丁六,我命你速去河南虞城,帮我办一件事……” 待丁六领命退出偏厅,庞昱才不急不缓的起身,慢悠悠的朝自己的别院进发。她前脚刚踏入别院,就见一人影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院子与屋舍之间,而原本被家丁放出来的老鼠,又相继回到了竹笼之内。 “哎呦,展兄真可谓是不辞辛苦,苦尽甘来,来者不拒啊!”庞昱手持一壶清酒,外加两盏酒杯,随口胡诌一些乱七八糟却又格外押运的成语,笑呵呵的走了过去。 “夜色已深,为了不饶侯爷美梦,展昭定将这群擅自破笼而出的老鼠重新关回笼内!”展昭虽回的恭敬,可不难听出,他的话中透着浓浓的嘲讽。 别说太师府,哪怕是寻常百姓家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如此多的老鼠。他不傻,岂会不知此乃安乐侯故意戏耍于他,想让他这个皇上钦封的‘御猫’难堪,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柄? “展兄劳苦功高,来,为表敬意,本侯专程命人取出珍藏的好酒,打算在这月下与你小酌一番。”庞昱不由分说的拉着展昭朝院中的凉亭走去,心细的哑姑早已备好小菜,屏退左右,为二人腾出足够的独处空间。 碍于身份,展昭并未发作,而是好脾气在石桌边坐了下来。 “展兄,本侯虽非善男信女,但也不至于是洪水猛兽。论武功,本侯根本无法与你相提并论,你何必如此防备?”庞昱无辜的耸耸肩,径自为两人的杯中斟满酒。 “侯爷言重了!下官一介粗人,生怕言语间冒犯了侯爷。因此,不得不谨言慎行。”展昭话中带刺,别有所指。 “放心,我只想找你喝喝酒,赏赏月,仅此而已。”庞昱不再以‘本侯’自居,无形中又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必如此防备的看着我,酒里没毒的。”说罢,她像是在证明自己的话一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状,展昭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江湖儿女,何时如此扭扭捏捏,遂也端起酒杯。然而,当展昭刚把酒喝入口中之际,庞昱凉凉的补了句:“毒药没有,春药还是有可能的。” “噗——”展昭被庞昱弄得直接把尚未入肚的酒,尽数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阴谋得逞的庞昱,见一脸狼狈的展昭,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拭去嘴角的酒渍,展昭一脸气愤的质问道:“侯爷,展某自认为没有得罪您的地方,可您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展某麻烦?” “展兄,别生气。我不是见你久居官场,少了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逍遥,整个人太过沉闷了吗?”庞昱又倒了两杯酒,端起其中之一,抬头对着夜空上的那轮圆月,即兴而作道: “男儿当执剑,磊落天地间。 出世惩奸恶,朝堂保青天。 有情肝胆外,理法在心弦。 知己月色下,把臂共言欢。” 展昭手持酒杯,静静地注视着面前诗兴大发的安乐侯。柔和的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不知为何,那一向令人厌恶的嘴脸竟让展昭移不开视线…好像心下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了似的… 知己吗? 确实,他放弃浪迹天涯,一心虽包大人除恶扬善,受官场条约的束缚和限制。这其中的艰辛坎坷,又岂是外人所能知晓的?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最懂他的竟然是那不学无术、恶名在外的…安乐侯? 庞昱回头见展昭神色不明的望着自己,忍不住调笑道:“展兄看我的眼神如此直接,莫不是看上我了吧?”末了,她还不忘俏皮的眨眨眼。 “休得胡言,大家同为男人,何来看上一说?”展昭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仔细纠正庞昱话中的纰漏之处。殊不知,他的嘴角此时正微微向上翘起。 头一次见展昭露出笑容的庞昱被迷得七荤八素,顿时吟性大发,要‘淫’诗一首,进而脱口道: “思君颜, 御猫一笑倾人国, 侠骨柔情绕心间。 举杯念, 浮华红尘,过眼云烟。 明月朗朗亭中坐, 侯爷款款吞真言, 只盼姓名刻床前!” “你——”庞昱是越说越离谱,最后一句,更是让展昭羞得涨红了脸,不能言语。 “来,展兄,喝酒喝酒!”庞昱对自己的‘淫’诗不以为然,一边为展昭斟酒,一边乐呵呵的吃着小菜。 酒过三巡,瓶子空了一地,两人也微微有了醉意……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13章 偶遇非人 “我说展兄,那王侍郎的确并非自杀。(.好看的小说)”庞昱像八爪鱼一般,双手攀在展昭的身上,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此话怎讲?”展昭挑了挑眉,试图将趴在身前的人拉下,可几番努力,却是徒劳而功。没办法,侯爷乃千金之躯,他总不能用蛮力吧?更何况,谁知这厮会想出什么手段来戏弄与他! “反正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而且就算我讲了,你也未必会相信。”庞昱晃了晃头,径自开口说着令人费解的话:“你们最好把那王侍郎到府邸从里到外好好到搜上两遍,兴许会有意外的发现哦!” 语毕,她拱着脑袋在展昭胸前蹭了蹭,宛如一只慵懒又高贵的小猫。好似找到自己的领地一样,满意的哼了声,随即惬意的闭上双眼…看样子,她是打算霸着不走了… 对此,展昭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宁愿赖在自己身上的是那十恶不赦的犯人,也不愿是安乐侯这个‘烫手山芋’。毕竟,前者他可以挥剑劈去,一了百了;而后者非但打不得骂不得,还必须好生伺候着。最最主要的是,从他来庞府至今,尚未有人告诉他晚上应留宿何处,更不晓得安乐侯的卧房在哪儿? 放眼望去,四下无人。 难不成…要他抱着怀里的‘醉鬼’在凉亭内吹一宿的冷风? 正当展昭一筹莫展之际,哑姑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淡淡的瞥了展昭一眼,丢下记“跟上我”的眼神,便转身朝里边的卧房走去。 展昭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直接将庞昱打横抱起,紧随其后。可那手里单薄的分量,却让他刚舒展开的眉头再度拧皱在了一起。 素闻庞太师之子从小体弱多病,今日一见,确实不假。恐怕那寻常女子也要比这安乐侯略微重上些许,真不知庞府是怎么照料这个恶名昭彰的二世祖的? 偌大的别院,远不及外界传言的奢华萎靡不说,怎么连个使唤的下人也没有?而且,这唯一一名侍奉的婢女,武功之高,竟令他都望尘莫及? 思绪间,展昭三人相继步入庞昱的卧房。 没有想象中的珠光宝气,简单的陈设,一目了然,隐隐让他有种置身于开封府后院的错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不似那俗不可耐的脂粉味,倒与怀中之人身上的香气极为相近… 轻手轻脚的把人放到床上,奈何那‘醉鬼’却死死地抓住展昭的衣襟不放,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像是被什么噩梦骚扰,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那王侍郎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嗯嗯,王侍郎的死确实与你无关。”展昭一下一下地拍着庞昱的后背,希望借此平复她不安的心灵。可是,展昭却并未注意到他这哄孩子般的口吻是多么的轻柔…… 好不容易把庞昱弄睡,展昭理了理被其扯乱的衣衫,然后大步走出房间。出于对江湖前辈的敬重,他先朝哑姑抱拳施礼,随即嘱咐道:“麻烦前辈转告侯爷,老鼠尽除,展昭先行回开封府复命。”哑姑略微颔首,算是作了回答。 正如展昭所言,他并不认为庞昱是此案的凶手。倒不是由于庞昱那酒后的两句片面之词,而是因为庞昱的眼神作为一个犯罪者来说,实在是过于干净了些。 他展昭闯荡江湖,自认阅人无数。可像庞昱眼底那么干净清澈的,确实很少。尽管那双明眸经常带着几分戏谑和玩味…想必这安乐侯本性不坏,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又备受庞太师的宠溺,才养成此等蛮横嚣张的性格… 直至展昭离开别院,躺在床上的庞昱才揉揉眼睛,坐起身来。 此刻,她哪儿还有先前的半分醉意? 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转了两圈,掏出方才顺手‘摸’来的玉佩,痴痴的傻笑起来。 只见玉佩通体莹润,入手有一种清凉之感,周围刻有一圈简介的花纹,中间有一个大大的‘昭’字。 不错,就拿它当定情信物了。 “哑姑,你命人到店铺定做一块与这玉佩款式相同,质地相近的,并在中央仿照上面的字体刻上一个‘昱’字。做好后,送到开封府展昭的手里。就说,他上次遗落在庞昱的玉佩本侯甚是喜欢,那块留给他作纪念。” 深知庞昱如何打算的哑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接过玉佩。同时,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为展昭默哀。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哑姑发现,庞昱在摔坏脑袋之后有些不一样了。作为一名下人,她无权评论主子的好坏,但眼见从小照顾长大的孩子逐渐变得开朗。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慰和高兴的。 不过,庞昱这货真价实的女儿家,在与男子相处的问题上,真是越来越肆意妄为了!假如不是她一直守在暗处,并现身提醒,难保那丫头不会借着酒醉之名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第二天一早庞昱便被哑姑唤醒,先是用过早餐,然后耐着性子将哑姑所写的注意事项草草读了一遍,就随自己的便宜老爹进了宫。 对于见惯了名胜古迹的她而言,皇宫尽管美不胜收,但也不至于像刘姥姥初入大观园那样稀奇。 “昱儿,老夫要去御书房见驾,你同陈公公去庞妃的栖霞苑,老夫稍后就到。切忌,勿在皇宫内惹是生非!”碎碎叨叨的叮嘱了一道,庞太师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在陈公公的带领下,庞昱慢悠悠的走在通往后宫的小路上。原本,她倒是挺想随老爹去见见那传说中的宋仁宗。可转念一思,那宋仁宗何德何能让她眼巴巴的去拜见?况且,见皇帝是要下跪的。她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喜欢没事摧残自己的膝盖。 在穿过御花园时,远处浩浩荡荡的过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一名披霞戴凤,保养得当的中年美妇。陈公公见了,急忙叩首问安:“奴才叩见皇太后,皇太后千岁千千岁!” 庞昱一听,很是纠结。心说,她是跪,还是不跪呢? “微臣庞昱叩见皇太后,太后千岁千千岁!”权衡一下利弊,为了自己的小命儿着想。庞昱说罢,一咬牙,如壮士舍生取义般一撩衣摆。 然而,就在她慢吞吞往下跪的途中,一道天籁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听闻安乐侯大病初愈,身体欠佳,就不必行这跪拜之礼了。” 庞昱蹭的站直,急忙连声道:“谢皇太后!” “你既贵为国舅,凡事自当谨言慎行。出门在外,代表的乃是皇家,是大宋,断不可再做那有辱皇家门楣之事!” 估计庞昱在外的恶行也传到了皇太后的耳中,这不,一上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番训诫。本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庞昱只能连连点头,做诚心悔悟状。 于是,当庞太师闻讯前来,见到的,就是自家爱儿低着头,可怜巴巴受训的惨样。 “微臣庞籍,叩见皇太后,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师快快请起。” “谢皇太后!” 庞太师试探道:“请问皇太后,小儿这是……” “没什么,哀家见安乐侯眉宇浮躁,举止轻佻,遂忍不住多言了几句。”太后倒是实话实说,毫不避讳。 “皇太后教训的是!”尽管心下不悦,但庞太师仍不得不顺着太后的话往下说。 “好了,哀家倦了,你们都散了吧。”太后挥挥手,作势就要赶人。 见状,庞太师也不敢久留,托人给庞妃捎个话,便带着庞昱打道回府。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庞昱则十分郁闷,按照那些言情小说中的主角定律,女主在御花园就算碰不到俊朗帅气的皇上,也会偶遇放荡不羁的王爷,怎么到她这儿,撞见的却是帅哥他妈? 苍天无眼,待她不公啊! 在庞太师的软磨硬泡下,庞昱终于老老实实的在府内呆了两天。可到了第三日,再也奈不住性子的庞昱又带着一群家丁,夺门而出,去物色新目标。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庞昱是左瞅瞅又看看。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远处一角。 闪着光泽的乌发,妖娆的桃花眼,盛开如梅雪般的肌肤,清冷而又高贵。那怕是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青色长袍,也丝毫不损男子的气质与风范。 倾国祸水,绝对是形容他的。 可不知是不是庞昱的错觉,为何对方在看见她后,眼中竟染上淡淡的轻蔑与不屑? ------题外话------ 宝贝儿们,端午节快乐哦,╭(╯3╰)╮ 特别感谢 枫yu若1026,么么,雪雪今天领乃看美男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14章 秀色可餐 额―― 庞昱摸了摸鼻子,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记忆中,她也没得罪过如此神仙一般的人呐!难不成,那美人儿遭到过她‘前任’的调戏? 可按理说不应该啊! 想那‘前任’之所以只轻薄民女,而从不强抢民男,主要因为她骨子里是女人。受封建思想作祟,本着‘男女授受不清’的原则,是断然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的。 在庞昱胡思乱想之际,那青衣美人儿竟踱到了她的跟前,微微欠身,低头施礼道:“学生公孙策,拜见侯爷!”清亮的声音如小溪流淌般的响起,带着淡淡的冷意。 公孙策? 眼角一阵狂抽,庞昱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愣在原地,久久无法言语。 美丽无暇,如初冬的雪一般明亮,如枝头的寒梅般清冷……谁能告诉她,素以智囊闻名的公孙策为何会长得如此…祸国殃民? 倘若她要是得此美人,定会锁在屋中,严加看管,绝不让他被外人窥探分毫!不得不承认,两世为人,她还是头一回遇见此等美得不似凡人的绝色男子。 望着那堪比sd娃娃的精致面容,心,不规律的跳动了起来…… “如果侯爷没有其它事,恕学生公事在身,先行告辞!”语毕,公孙策作势便要转身离开。(.好看的小说)他虽未与安乐侯有过多的接触,但居于官场,又岂会不知安乐侯平日里的所作所为? 方才一见,果真如此。 尽管对方的眼中多半是纯粹的欣赏,没有一丝淫秽和不洁,但深处跳跃的那抹势在必得,令他浑身不适,只想快速撤离此地。 “公孙先生可是刚从虞城回来?”说话间,庞昱朝家丁们使了个眼色。常年伴在侯爷身边作威作福的家丁们立马心领神会的向前迈了两步,将意欲离去的公孙策团团围住。 “侯爷,学生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乃是有重要事情向包大人禀报,望侯爷见谅。”公孙策嘴上说的极为恭敬,眼底,却涌动着浓浓的怒意。 原本,他见安乐侯发现了自己,便念于两人曾有过几面之缘,再加上开封府与庞太师的微妙‘关系’,遂主动上前问候了一句。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招以进为退非但没让他顺利脱身,反倒身陷困境。 还有,这安乐侯又是从何处知晓他去虞城的消息? 只见庞昱那双大眼睛转了转,上下嘴唇轻碰,信口胡诌道:“公孙先生一路车马劳顿,本侯特意在此,是专门为先生接风洗尘的。”而一名机灵的家丁闻言,迅速朝周围最近的一家酒楼奔去。 “有劳侯爷费心,学生愧不敢当。”公孙策那冷冷淡淡的话,明为恭维,实则拒绝。 “公孙先生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敢当的?”庞昱眼角上挑,双臂抱于胸前,那猥琐邪佞的表情好似在说:“美人儿,你今天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难得侯爷盛情,学生也就不再推脱了。” 然而,公孙策却并没发作,只是缓缓勾起唇角,笑得妩媚多姿,摄人心魂。一时间,在场的人都被眼前的美景迷得七荤八素,不知今夕是何年。 庞昱虽也痴痴的看着,可心底竟隐隐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过,甘做风流鬼的她,随即便大步流星的同公孙策踏入附近一家名为‘万福楼’的饭庄。由于事先关照过,没一会儿,包厢内的餐桌上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 简单的寒暄过后,庞昱手上的筷子却迟迟未动,她一直保持单手支头的姿势,眨也不眨的盯着对面的美人儿。 时至今日,她终于知道什么是‘秀色可餐’了! 公孙策将一盏酒递到庞昱的面前,微微一笑:“为感侯爷盛情,学生特敬您一杯。” 见美人儿敬酒,庞昱忙不迭的接过酒杯,可没等她一饮而尽,包厢的门便被人从外敲响。 “谁啊?”好事被人打扰,庞昱的话中透着几分不悦。可她没注意到,对面公孙策那美得天怒人怨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恼意,稍纵即逝。 “回侯爷,是开封府的张龙赵虎,他们二人说有重要之事要禀告公孙先生。” “让他们进来。” 话音刚落,两道红色身影就闪入了屋内。他们二人见桌上的酒菜,神情不禁变了变,然后抱拳道:“小的张龙(赵虎),拜见侯爷。” “不知你们二人前来找公孙先生,所为何事?”庞昱将酒杯放在桌上,扬了扬下巴,俨然一副‘我是侯爷我最大’的架势。 “这――”涉及府衙案件,出于保密的原则,张龙赵虎吞吞吐吐,面露难色。 公孙策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敛下的睫毛淡定道:“但说无妨。” “启禀公孙先生,包大人在王府花园的水池下发现一具尸体,遂命我等前来请公孙先生过去,一查究竟。”张龙赵虎异口同声的回答,令庞昱有种旁边这位美人儿才是开封府老大的错觉。 “侯爷,学生突有急事,不宜久留,望侯爷海涵。”说罢,公孙策起身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的朝包厢外走去。 当然,脸皮堪比城墙厚的某女岂会如此善罢甘休。这不,付了饭钱,也带着一群家丁浩浩荡荡的杀向了王侍郎的府邸。 嘱咐家丁留在大厅等候,庞昱自己则悠悠然的来到花园门口。负责看守现场的衙役碍于她的显赫身份,只能眼巴巴的放她进去。 由于尸体经池水浸泡,早已腐烂变形,那难闻的气味儿即便庞昱站在远处,仍觉得十分刺鼻。于是,她此番并没好奇的上前,而选择老老实实的站在后面。 良久,公孙策才从那黑乎乎的尸体旁边站起身来,幽幽的开口:“死者为女,年龄大约在四十上下。骨骼虽然完整,但因其全身上下的皮肤均已溃烂,无法准确辨别是自杀还是他杀。至于死亡时间,初步估计在一个月到两个月之间。” “女尸?”庞昱听后咂咂嘴,诧异的挑了挑眉。 不可能啊! 依照她的推测,王府的确应该有具尸体,但却并不应该是具刚死没多久的女尸,而是……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15章 开封府老大 思绪纷乱间,包拯单手托着下巴,眉头紧锁,道出盘桓在心底的疑问:“本府方才询问过王府里的人,据他们所讲,最近几个月之内王府并未有人失踪,也从没来过陌生面孔。可好端端的,怎么就凭空多出了一具女尸?” 展昭微微蹙了下眉,试探着说出一个猜测:“大人,会不会是他们统一口径,进而谎报隐瞒了整件事的实情?”末了,他还不忘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远处噤鼻子的庞昱。 如果不是庞昱‘酒后吐真言’,他也不会建议包大人彻查王侍郎的府邸,更不会发现这具身份不明的女尸。 可是,眼下案情不但毫无任何进展,反而死者越来越多…… “死者生前衣冠齐整,头插金簪,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遗体保持完好。基本可以排除谋财害命,匆忙弃尸的可能。”公孙策将一根做工精致的发簪用白布裹好,随手递给包拯,然后慢条斯理的摘下手套,捋了捋散落在肩旁的发丝。 明明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可换在公孙策的身上,竟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蛊惑和妖媚。当然,要是能忽略地上的死尸和空气中难闻的气味儿,庞昱觉得此景会更赏心悦目一些。 原本仔细观察金簪的包拯猛地抬头,惊讶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此女并非遇害,而是被人厚葬于此?” “喂,这池里种的是什么啊?”突然,庞昱那略微粗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她此时非常没形象的一脚踩在池塘边,一手拿着木棍搅啊搅的,不知在找些什么。 “回侯爷,这池塘里种的乃是莲花。”被抢了打捞工具的衙役垂首立在一侧,小心翼翼的侍候着。那模样,好像生怕庞昱一个不小心栽入池内,殃及‘池鱼’。 “哦,这王侍郎倒是个附庸风雅之辈,竟喜欢这出淤泥而不染的玩应儿。”一无所获的庞昱撇撇嘴,信手将木棍直接投入池内,看得衙役是敢怒而不敢言。 “王侍郎爱莲如同庞太师宠子一般,满朝皆知,侯爷何必作此感叹?”公孙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向上挑了挑,话中带刺。 “公孙先生说的对,说的对!”难得美人儿开口,庞昱自是十分狗腿的点头称是。 “尸也验了,结果也汇报了,要是没其它事,恕学生我先行告退。”说罢,公孙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挥手,毫不客气的命令道:“王朝马汉,你二人脚程快,我那房间几天没住,定积攒了不少灰尘。你们速速打扫干净,然后备上一桶热水,我回去便要沐浴更衣。还有,别忘了在桶内倒些新采的露水。” 额―― 闻言,庞昱的额头不禁划过三道黑线。他怔怔的望着眼前堪比老佛爷般尊贵雍容的绝色男子,心中再次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是!”话音一落,王朝马汉便施展轻功朝开封府所在的方向飞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对了!”公孙策刚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转身望向包拯,用他那清冷的声音补充道:“大人,你吩咐的事,学生已打探明白。等学生明早用过早膳,自会细细禀报与你。”语毕,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望了望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又瞅了瞅习以为常的众人,庞昱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丫的,谁说公孙策是包黑子的肝胆智囊?睁开眼瞧仔细了,明明人家公孙策才是执掌开封府的幕后boss!小包子跟他一比,完全是任人搓扁揉圆的主嘛! 庞昱走到展昭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后者,低声询问:“我说,这公孙先生是怎么收服你们开封府的?”不小心把实话溜出来的庞昱急忙改口道:“哦不,是你们包大人如何收服那公孙先生的?” 展昭淡淡的瞥了眼身旁这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安乐侯,想了想,反正公孙先生的事也并非什么不能外道的重要机密,遂开口:“公孙先生随其师四处游历,偶遇外出办案的包大人,其师言包大人乃文曲星转世,是大宋的栋梁之才。但因包大人年幼,且性格忠厚耿直,恐遭奸人陷害,便把公孙先生留在了包大人的身边,亦师亦友。” “原来如此。”庞昱了然的点点头,换而言之,那公孙美人儿是小包子的启蒙老师加官场保镖,难怪在开封府的地位如此超然。想必小包子能有今日的成就,那首功非公孙美人儿莫属啊!不过,这公孙美人儿的性格,她还真不敢恭维…… “展兄,你可知公孙先生师承何处?”能瞧出小包子是文曲星转世,估计确实有两把刷子。 “除了包大人有一面之缘外,我等从未见过,也从没听公孙先生提及。”展昭如实作答,之后突然话锋一转,询问道:“敢问侯爷,在来此之前,是否曾与公孙先生同桌而席?” 虽然他用的是问句,可语气却几位肯定。早在王朝马汉随公孙先生来王府之际,他便听了二人的汇报。至于安乐侯与公孙先生同桌而席的理由,他也隐约猜到一二。 “是啊。”庞昱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 “那侯爷是否动了筷?” 听罢,庞昱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那侯爷是否饮了酒?” 庞昱依然摇头,只不过,眼底的疑问更甚。 “还好还好。”展昭重重的舒了口气,可随即又皱了皱眉。暗道,他何时竟担心起国舅的安危来了?压下心头的疑惑和不解,他郑重其事的叮嘱道:“侯爷,切忌,勿去招惹公孙先生,也不要与公孙先生同席而食。” “为什么?”庞昱眨眨眼,被展昭的一番话弄得是云里雾里。 “侯爷记住便是,无须多问。”展昭面露难色,不愿再多言一字。 “展护卫,麻烦你把这金簪拿到京城的首饰铺,看看能否查出它的来历;张龙赵虎陪本府留下,对王府内的人员进行二次询问,希望能有所发现。”这时,勘察完现场的包拯开始发号施令。 “是!”齐声作答后,展昭等人纷纷各司其职。眨眼的功夫,走的走,留的留。 对此,庞昱先是无奈的耸耸肩,然后玩味儿的勾起嘴角。见四周无人,便蹑手蹑脚的朝王府后的厢房进发…… ------题外话------ 特别感谢 lijing820803,么么,雪雪今天领乃看美男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16章 当面提亲 凭借前世身为怪盗的良好职业操守,庞昱毫不费力的摸到了王侍郎千金,王晓莲的闺房。 意外地,屋内此时竟有人说话。 庞昱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学电视上演的那般。先将食指放入口中含了一下,再小心翼翼的点破窗纸,透过小孔去观察里边的情况。 只见那王晓莲正坐在床头‘呜呜’的抽噎着,王刘氏则气呼呼的站在桌边,不住地用手帕扇风,似是这样能缓解她淤积在胸中的怒气一般。期间,还不忘朝床上的王晓莲恶狠狠的瞪上两眼。而刘田光则愣愣的杵在地中间,一脸的难色。 “死丫头,我告诉你,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必须嫁给光儿为妻!”王刘氏双手叉腰,做泼妇状。 闻言,王晓莲连连摇头,忍无可忍的喊道:“我不同意!我与他既非情投意合,又有亲戚之实。倘若我下嫁于他,定会沦为邻里间的笑柄!此生,再无颜面立足于世!”晶莹的泪珠从王晓莲的眼角滚落,滴落在地,溅起点点水花。 梨花带雨的表情,声声凄楚的控诉,再配上眉宇间那抹隐忍的倔强。真可谓是我见犹怜,让人不禁从心底升起一股由衷的保护欲。 虽说古代对近亲结婚并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但古人素有‘姑妈如母’的说法。[.超多好看小说]刘田光是王刘氏的亲侄子,也算是她的半个儿子。而王晓莲又是那王刘氏的女儿…这儿女结为连理,实在是有勃常伦… 不过,在庞昱看来,这完全是古人变相避免近亲结婚的手段。毕竟是沉淀了几千年文化底蕴的泱泱大国,哪怕科学不发达,前人留下的经验总还是有的吧? “晓莲,你别哭啊。反正你是姑父从外抱回来的养女,跟王家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正好,借此机会大白于天下,咱们俩也算是名正言顺。”刘田光想要上前,但碍于王刘氏的威压,只能从旁出言安慰。 “名正言顺?”王晓莲冷笑一声,毫不避讳的道出其中的厉害关系:“你娶我,不过是为了继承父亲名下的家产,以及他老人家生前在官场上结交的人脉,想要借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光耀你们刘家的门楣罢了。” “晓莲,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才想娶你为妻的。”刘田光顾不得自家姑妈是否高兴,一个箭步冲到王晓莲的身边,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 看来,刘田光这个游手好闲不思进取的花花公子确实对王晓莲有意。 “死丫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刘氏一甩手帕,似笑非笑道:“不瞒你说,你爹生前曾与我商议,要把你许给安乐侯做小。假如你继续冥顽不灵,我就把这件事抖出去。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等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吧!” “不可能!我爹最疼我了,他是不会做出这种轻率之举的!”王晓莲小嘴儿微张,满眼的难以置信。 王刘氏耸耸肩,不耐烦的撇撇嘴:“什么不可能,我亲耳听见还能有假?” 躲在外面偷窥的庞昱听后,不禁微微蹙了下眉。 王侍郎确实有意把女儿许配于她? 先不提她有没有那功能,单论她在外面的名头,估计是个正经人家就不会把女儿往她这个‘火坑’里推!更何况,从小包子的反应来看,那王侍郎应该是个为官廉洁,两袖清风的好官,不应做出此等攀慕虚荣之事才对。 可那王刘氏也不像是无中生有,信口胡诌。如此一来,倒与祥伯的言辞相符。她初来王府之时,王侍郎确实活着,并命祥伯邀她至书房,准备来个‘当面提亲’? 就在庞昱为此时纠结不已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瞄到从远处来的衙役,她一个闪身,便躲入到附近的花丛中。 原来,她的动作比开封府快了一步。毕竟府衙召人问话程序繁琐,远不如她无拘无束来的方便。直至王刘氏三人随衙役离开,她才潜入闺房。 等庞昱把后院整个逛了一遍,包拯在大厅的问话也将近尾声。无视包拯和展昭那疑问的视线,大摇大摆的领着众家丁旁若无人的离去。 第二日,庞昱竟一反常态的起了个大早,命厨房准备一份食盒,便兴冲冲的来到开封府。衙役见安乐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来,拿不准是闹场还是有冤要伸,遂急忙向上级禀告。没多久,包拯便率手下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到大厅相迎。 “小包子,昨晚睡的如何啊?”庞昱笑呵呵的走过去,随手还不忘在包拯那嫩滑的小脸儿上捏一把。 包拯脸皮薄,经不起庞昱这般戏弄,张娃娃脸‘唰’的一下爆红,连耳尖都是诱人的粉红色。看得庞昱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暗骂自己‘禽兽’的同时,转移话题道:“小包子,公孙美人儿和展猫猫呢?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早点哦。”展昭虽提醒她不要与公孙策同食,可她不动筷,看着美人儿吃还不行吗? 庞昱的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放眼整个大宋,能把青天包大人和南侠展昭称呼的如此…暧昧,估计也就只有安乐侯有此胆量了。 当然,最令他们吃惊的还是庞昱对公孙先生的称谓,要知道,那位‘大人’可是最忌讳别人拿他的容貌来说事了。 “喂,一大早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我不是说过,午时之前开封府内严禁喧闹吗?”清冷的声音夹杂几分薄怒,又带着起床之初特有的沙哑,听起来竟格外的悦耳勾魂。 只见身披一件单衣的公孙策斜靠在门边,乌黑如缎般的黑发服帖地散落在他的肩上,单手揉着太阳穴,俨然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在众人尚未回魂之前,见惯不怪的公孙策径自走到椅子上坐下,抻了个懒腰,有气无力的说:“昨晚我抽空将王侍郎的尸首检查了一番,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庞昱非常狗腿的顺嘴接道。 公孙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才幽幽的开口:“王侍郎并非猝死,而是被他人谋杀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17章 棋逢对手 “先生此话怎讲?”包拯神色一凛,整个人也随之严肃起来。 “许仵作年事已高,难免老眼昏花,有所疏忽。”公孙策说起话来还真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王侍郎遗体左耳的部分有被注入过某种液体的痕迹,虽然残印很浅,液体原本的气味儿也挥发殆尽。但据学生分析,那应该是一种从西方传入植物籽上萃取的汁液。剧毒,带有香味,作用于心脏,瞬间毙命。会让尸体显现不出任何的中毒迹象,就像死于心疾一般。” 说罢,公孙策瞄了眼庞昱手中的食盒,又扬了扬他那弧度优美的下巴,后者会意的双手奉上。然后,他便若无其事的大吃特吃起来。 “公孙美人儿的意思是说,王侍郎被人从左耳灌入了马达加斯加毒树的籽液?”被那优雅举止所吸引的庞昱,不知不觉将心底的话顺着嘴边溜了出来。 “诶,没想到,侯爷竟对这方面如此了解!”公孙策放下筷子,眼角向上微挑,意有所指。而‘美人儿’三个字,却令他那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额―― 话一脱口,庞昱就后悔的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她这回是信了!原本就属她的嫌疑最大,现在,她又道出毒物的名称。 好家伙,整个一不打自招了嘛! “呵呵。[.超多好看小说]”干笑两声,尽管庞昱心里不怎么平静,表面上仍气定神闲的瞎掰道:“本侯素来喜好异国文化,便对这方面略知一二。” 话说,她之所以能准确讲出毒物的名称,主要归结于前世的环球旅行。想那马达加斯加毒树不但具有观赏价值,更是在当地被传颂为历史上神明专用的审判工具。而实际上,因为中毒者死后毫无异象,再加上以讹传讹,最终就有了‘触怒神灵,被赐予毒果’的说法。 早在秦汉之前,中国已同近海国家有了贸易往来。据《诸番志》记载,到了宋代,与中国有贸易往来的国家更是多达50~60个。所以,这‘稀有物种’出现在千年之前的大宋,倒也不足为奇。 “恕学生眼拙,真没看出来,侯爷竟是位文武全才。可谓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出得公堂,入得牢房,强得了民男,杀得了贤良啊!”语毕,公孙策夹起一块入口即化的桂花糕,细细品尝着,那惬意的表情好似刚才开口说话的并不是他一样。 庞昱瞪大了眼睛,呆坐在椅子上,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不得不承认,她这回是棋逢对手。难怪公孙美人儿能稳坐开封府头把交椅,敢情,他的那张嘴比他在医术方面的造诣还要‘毒’! 深吸一口气,庞昱扯起嘴角赔笑道:“瞧公孙美人儿说的,本侯哪儿有如此大的本领。不过,破个小小的命案还是可以的。” 即便明知山有‘虎’,她也要偏向虎山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假如能把这只‘猛虎’吃干抹净,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正应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莫非,已有那犯案之人的线索?”包拯听闻,紧拧在一起的眉头不禁有所舒展。虽然安乐侯能叫出毒药的名称,但他也同意展护卫的观点,并不认为安乐侯是此案的凶犯。 杀人需要动机,哪怕是杀人不眨眼的盗匪,也是因为财物美色等原因而夺人性命的。反观安乐侯,他到王府的理由不外乎是王小姐。杀了王侍郎,非但抱不回美娇娘,倒把自己弄得身败名裂。况且,安乐侯要是真想让一个人从世上消失,凭庞太师的手段,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必他亲自动手? “你们先用早饭,等吃饱喝足,本侯领你们去看场别开生面的好戏。”庞昱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语气更是从未有过的自信。 望向对面那双涌动着莫名光彩的黑眸,公孙策咬着筷头,若有所思…… 没多久,去首饰铺打探的展昭也闻讯赶回了府衙。于是,一行人怀着将信将疑的心情,随庞昱再次来到王侍郎的府邸。 “去,把所有都叫出来,到书房集合。”一进门,庞昱便极其嚣张大喊了起来。 “是!”生怕得罪了安乐侯的祥伯得令,急忙下去照办。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重要涉案人员便相继来到书房。 王刘氏率先开口,“民妇不知侯爷特意叫我们来此,所为何事?” “没什么,就是想要告诉你们一声;本侯已经知道杀害王侍郎的凶手是谁了。”庞昱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说的很是随意。 “什么?!我家老爷是被人谋杀的?”王刘氏惊呼一声,大有再次来个哭天抢地之势。而其他几人听后,神色也微微一变。 “咳咳!”庞昱成功引起众人的注意,继续道:“本侯下面就将那天案发的经过,简要的给你们讲一遍。” 庞昱走到桌边,指了指:“王侍郎原本坐在此处书写,有人进屋趁他不备将毒药顺着他的左耳滴入,然后将现场伪装,匆匆离去。因为毒药麻痹心藏,虽说毒性迅猛,但搬运时,估计王侍郎仍尚存一丝气息,直至蔓延全身,方才毙命。这便造就出了王侍郎猝死在榻上的假象。” “原来如此。”包拯托着下巴,沉思道:“既然能在王侍郎毫无防备,没有任何挣扎的情况下用毒。想必,定是平日与他极为亲近之人。而房内又无拖拽痕迹,以王侍郎的身形,寻常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根本抱不起来。如此看来,剩下的只有……” 接着,众人的视线则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刘田光的身上。 “大人,不是我!我没杀人,真的没杀人!”刘田光一把抓住包拯的衣角,‘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反反复复的念着同一句话,连一向引以为荣的‘学生’二字也忘了用。 “啧啧,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遇到这么大点儿挫折就跪个没完,真丢我们男人的脸!”此时此刻,庞昱嘴上仍依旧讲着风凉话。 “侯爷,您可要替我做主。”刘田光好似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又扑倒在了庞昱的脚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头:“侯爷,我知道您对表妹一见倾心,只要您肯帮我说几句好话,我定会让您得偿所愿。” “不好意思,本侯我现在好这口,实在是帮不了你。”庞昱抬了抬下巴,朝包拯三人暧昧的抛了个媚眼,然后将刘田光踹到一边,似笑非笑道:“不过你放心,除了你之外,在场还有一个比你更适合完成这项体力活的人!”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18章 暗藏乾坤 “祥伯,竟然是你!” 率先反应过来的王刘氏指着祥伯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祥伯,我们王府这么些年来自认为待你不薄,不少你吃不少你穿,老爷更是把你视为心腹。没想到、没想到你却是只狼心狗肺的畜生!” 而祥伯自始至终都低着头,既不矢口否认,也不俯首认罪,只是静静地站在哪儿,任由王刘氏谩骂贬低。 “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我跟你拼了!”说罢,王刘氏作势就要扑上去挠人。 眼疾手快的展昭,身形一动便来到近前,剑柄一横,直接将人挡了回去,然后大声呵斥道:“侯爷和包大人在此,容不得你放肆!” “民妇知错,民妇知错!”王刘氏先口头赔礼,随即辩解道:“杀夫之仇,不共戴天,民妇一时气愤难当,冒犯了侯爷和包大人,实属无心之举,望两位大人明鉴。” “好了,你只要把那张聒噪的嘴闭上,本侯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挥一挥衣袖,庞昱说的很是不耐烦。 “谢侯爷!” “先别急着谢本侯。”庞昱摇摇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本侯方才只说祥伯是最适合完成这项体力活的人,但可只字未提他就是谋害王侍郎的凶手哦!” “侯爷的意思是……”包拯单手托着下巴,猛地抬头道:“那凶手,另有其人?” “不错!可是――”庞昱踱到包拯跟前,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包拯微微歪着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小包子,你又不乖了。”语毕,庞昱迅速低头,蜻蜓点水式的在包拯的唇角印下一吻。接着在那红似滴血的脸颊上摸了一把,才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庞昱这般色狼行径被众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却是一个个敢怒而不敢言。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堂堂国舅,先皇亲封的安乐侯呢?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没看那作为受害者一方的包大人一直低头不语,保持沉默吗? “侯爷,既然祥伯并非凶手,那他为何要伪造犯罪现场?”意外的,进屋以来便未作一声的公孙策竟在此时开了口,猜测道:“难不成,他是那凶手的共犯?”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庞昱微微一笑,说的话却十分让人费解。 “不知侯爷此言怎讲?”公孙策一个眼神递过去,王朝便会意的搬了张太师椅,恭敬的放在他身后,并如同伺候老佛爷般,扶他坐下。 “依本侯的猜测,犯人在将毒液灌入王侍郎的耳中时,外面突然横生枝节,迫使犯人不得不在尚未确认王侍郎生死的情况下速速离开。”庞昱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折扇,拿在手里,故作风流的扇着。 “而随后前来书房的祥伯并不知毒药的效用,见到几乎与死人无异的王侍郎。大惊之余,他把王侍郎搬上软榻,又将书桌收拾利落,伪造出王侍郎小憩的假象。并编造了理由,把本侯诓骗至书房。一是想将杀人的罪名嫁祸于本侯,二是想延后王侍郎的死亡时间,为凶手制造不在场证明。” “按侯爷所言,这祥伯又是如何知晓犯人身份的?”展昭道出心中的疑问,其他人也纷纷把视线投到庞昱的身上。 “有两种可能:一是祥伯瞄到犯人匆匆离去的背影;二是他根本就知道何人与王侍郎有仇,甚至是预置王侍郎于死地的血海深仇!”说到最后,庞昱那凌厉的眼神宛如两把利剑,直直的朝祥伯刺了过去。 听罢,原本不发一言的祥伯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边磕响头边自述道:“启禀侯爷,老爷确实是小的所杀,千人万确,与旁人无关,与旁人无关!” 对于祥伯近乎掩耳盗铃的行径,庞昱也不戳破,反倒玩味儿的勾起嘴角,“哦,那本侯问你,你用的毒物是从何而来?” “这――”祥伯神情闪烁,吞吞吐吐:“回侯爷,那毒物是小的从一过往商贩处购得。” “剩下的毒物呢?” “倒、倒了!” “倒在何处?” “花、花园。哦不,是后巷的水沟。也不对,反正让小的随手扔了就是。” “那你杀王侍郎的原因又是什么?” “这…小的、小的…”半响,祥伯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直到额头流出殷红的鲜血,仍固执的不肯起来。好像庞昱不让他认罪,他便永叩不起似的。 不忍见此的庞昱朝展昭挑了挑眉,后者心领神会,上前将祥伯搀起。 “祥伯,你不愿说也没关系,本侯先给你们看样东西。”说罢,庞昱走到书桌旁,伸手在桌下的一角摸来摸去。 不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随后不远处的书架竟从中间缓缓分开,朝两边开启…这一幕,不禁让所有人瞪大了眼。他们在王府生活了这么久,还头一次知道书房内原来暗藏乾坤… 望着一干人等瞠目结舌的表情,庞昱满意的点点头,眉宇间掩不住的得意之色。想当初,展昭那无意一推,使她发现了书房内的秘密。 可能展昭他们在搜查书房时也留意到了桌下的那处凸起,但他们毕竟不是这方面的行家,无法准确启动机关,遂只当做是一处瑕疵,便不了了之。 不过,她好歹是现代鼎鼎有名的怪盗,连某国的财政金库都能来去自如,如此简单的伎俩,又岂会瞒得过她的法眼? 只见那密室内,放有一张雕花木床,一个梳妆台,以及一座衣柜。从梳妆台上陈列的首饰和摆放的胭脂盒不难看出,居住在此的应该是名女子。 “莫非,池塘那具无名女尸生前便被囚困于此?”包拯思维敏捷,很快便把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庞昱点点头,“虽然死者的衣物多半已经腐烂,但从衣柜中取出一件,拿回去详加比对,应该会有所发现。” 尽管古代没有显微镜这些高科技设备,可衣服什么的都是纯手工制作,只要找衣铺老板询问一二,便能很快得答案。 “侯爷,此间密室又与王侍郎的死有何关系?”公孙策惬意的靠在椅背上,并非上前,只是懒懒的问道。 “此处便是祥伯甘愿替凶手顶罪的原因,更是王侍郎遇害的真正缘由。”庞昱扯起一边嘴角,望向被挡在人群之后的王晓莲,邪魅一笑:“不知王小姐觉得本侯所言,是否与实情相悖?” ------题外话------ 特别感谢 紫宸玉琴,冬风醉,么么,雪雪今天领乃到王府看帅锅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19章 失踪之谜 王晓莲向前迈出一步,欠身施礼道:“民女不知侯爷此话何意?” “哦,王小姐岂会不知本侯话中的真意?”庞昱轻呼一声,故作惊讶。[]只不过,她嘴角弯起的弧度却逐渐加深。 对此,众人均听得是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回侯爷,民女确实不知!”王晓莲略微摇头,回的甚是笃定。 “暂且把此事搁到一边,本侯先为你们说说这密室的由来。”庞昱晃了晃折扇,摆出个自认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poss,继续道:“想必诸位也看到了,这间密室乃是一女子的住所。而且,从建造的年代上来看,保守估计在十年以上。” “换而言之,那王侍郎竟金屋藏娇十余年之久?”公孙策用他那特有的清冷声音将众人心知肚明却难以开口的事实,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老爷,您、您怎么能如此对我!”顿觉颜面尽失的王刘氏作势又哭嚎起来,那恼人的分贝吵得庞昱双耳嗡嗡直响,随手从书架上抄了本文集便扔了过去。‘啪’的一下,正中目标。打得王刘氏是眼冒金星,额头高高肿起。(.好看的小说) 待王刘氏瞄到庞昱那张写满不悦的脸后,终于识相的闭了嘴,改为用锦帕掩面,低声抽噎。 庞昱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径自说道:“根据王府丫鬟们的叙述,王侍郎与王刘氏同房的次数甚少,大部分时间均留宿书房。现在看来,应该是王侍郎借机与密室内的女子欢好。” “王侍郎家中只有一正室,倘若他确实倾心于那女子,大可娶回来做小,何必非得掩人耳目,甚至如此大费周章的修建密室?”尽管包拯也赞同庞昱的推测,但其中仍有尚未明确的疑点。 “明媒正娶的确不失为一个让心爱的女人出现在人前的好方法。可是,假如那女子的身份本就见不得光,亦或者,并非是她自愿的,那又该如何呢?”庞昱勾起嘴角,反问道。仔细听就会发现,她此时的语气隐隐透着几分不爽和薄怒。 nnd,凭什么规定男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三妻四妾,而女人则必须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相夫教子?整个一性别歧视嘛!叫她这个从二十一世纪穿来的大好女青年,情何以堪? “侯爷的意思是,那女子由于某种原因而不能出现在人前?”展昭挑挑眉,顺着庞昱的提示往下说:“例如,那女子早已嫁作了他人妇?” 闻言,庞昱打了个响指,对展昭投去赞许的目光。确实,这类敏感话题对包拯那枚纯洁的小正太还是有些难度的。 “这事情嘛,要从二十年前讲起。”庞昱很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书桌上,边抖腿边慢条斯理的说:“当时,王侍郎与同乡的秦华结伴上京赶考。随行的还有秦华那刚过门,不顾众人反对非要照顾二人日常起居的娇妻,吴彩莲。” 言至此,庞昱饶有兴味的观察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反应。从刘田光的茫然,祥伯的黯然,再到王刘氏的不甘,王晓莲的愤恨…真可谓是变幻莫测,异彩纷呈… “倘若本侯没记错的话,王侍郎曾在二十年前与人动手,更是不慎伤了心脉,落下了病根。”庞昱微微一笑,“而恰巧二十年前,在开封城外曾发现过一具男尸。因无人认领,又未发现任何可以用来破案的线索,便被列为一桩悬案,不了了之。” 哪怕是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破案率也打不到百分之百,何况是千年之前的大宋?想她昨晚同哑姑偷偷潜入开封府保存卷宗的文库,对着犹如山高的卷宗一直翻阅至天亮,才终于略有收获。否则,按她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的习惯,又怎会无缘无故的‘早醒’? 唯一令她觉得遗憾的是,碍于哑姑的管制,不能趁此良机一探几位美男的卧房,近距离‘接触’两下。 实在是太可惜了! “侯爷神通广大,连二十年前的旧案也了若指掌,真是不简单呢!”公孙策的嘴角勾起一抹妖媚的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可那话,却别有深意。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急忙转移话题:“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两者在时间上极为吻合。而秦华的家人也证实,自秦华和妻子上京赴考,便再无人见过他们的踪迹,宛如人间蒸发一般。” “侯爷的意思是,姑父他在杀了秦华后,又将秦华的妻子软禁于此?”大脑有些混乱的刘田光,试着将目前的情况整理消化。 “那王侍郎从外抱回的婴儿,是否便是那吴彩莲之女?”包拯那双大眼睛闪过一丝亮光,对整个案情也不禁豁然开朗起来。 事已至此,想必是王晓莲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之谜,打算为母报仇,遂心生歹意。然而…… “王小姐无意间洞悉了此处的秘密,哦不,应该说是思女心切的吴彩莲主动找机会现身与她相见的才是。”好似看出包拯的疑惑,庞昱开口解释道:“原本吴彩莲并不打算告知实情,可母女连心,血浓于水的亲情又岂是可以轻易磨灭的?而‘认贼作父’这四个字更是将十余年来的父女亲情瞬间击溃,连一丝的余渣都不剩……” “但没多久,吴彩莲便去了世,被王侍郎葬于莲花池之下。于是,知晓自己身世的王小姐便开始悄悄策划她的复仇大计。打着问候的名义来到书房向王侍郎请安,再顺便绕到王侍郎身后,以按摩垂肩为由,伺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毒汁滴入王侍郎的耳中,夺其性命!” 语毕,庞昱看向王晓莲,而后者却甚是从容。只见她莞尔一笑,幽幽开口道:“侯爷的故事的确讲得生动有趣,令民女着实佩服不已。”言外之意:“你所说不过都是凭空臆测,毫无实际根据,完全不能取信于人。” 对此,庞昱并未勃然大怒,反倒朝公孙策三人抛了媚眼,胸有成竹道:“为博蓝颜一笑,本侯怎会空口无凭?不知,王小姐是否还识得此物?”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20章 宁在花下意风流 说罢,庞昱从怀里掏出那方包有半截断裂指甲的锦帕。(.无弹窗广告) “这是?”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安乐侯此举意欲何为。惟独那王晓莲的神色变了变,原本倔强的明眸多了一分灰败。 “此乃本侯在案发后,于书柜之下找到的。”庞昱伸手指了指立在另一侧纹丝未动的书柜,展昭随即过去俯身查看。 的确,隐约可见几丝干涸的血迹。庞昱将锦帕递上,展昭取出指甲,与地上的痕迹做了对比,待证实两者完全吻合之后,朝包拯点了点头。然后望向庞昱,剑眉微蹙,责怪道:“如此重要的物证,侯爷为何不上报府衙,反而私自携带?” “哦,是它主动粘在本侯身上,直至刚刚本侯才注意到。”庞昱不以为然的耸耸肩,空口白牙,睁着一双无比诚恳的大眼睛说着一戳就破的瞎话。 可最令众人无奈的是,他们对此楞是无法讲出一个‘不’字! “王小姐,倘若方便的话,能否伸出双手让大家看一看?”庞昱的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弧度,明明是问句,却不给对方丝毫选择的余地。 “回侯爷,民女前些日子确实磕断了一处指甲。”意外的,王晓莲竟大大方方的抬起她那白葱般的手指,毫不避讳的让众人观看,振振有词的辩解道:“兴许是被有心人拾得,故意嫁祸民女,望侯爷明察。” 闻言,庞昱忍不住轻笑一声:“想必王府的人都知道,王侍郎素来对卫生的要求是极为严格的。别说纸屑,哪怕是些许灰尘都会令他大发雷霆。根据当日负责清扫书房的翠绿回忆,她大约在申时(下午三点)打扫完。没等她离开,王侍郎便回府,屏退下人,把自己关在书房,直到本侯前去拜见才发现他已死在榻上。而展兄三人又随后而至,封锁了现场,排除了后期栽赃的可能。试问:在此期间,一直独自呆在闺房的王小姐所断裂的指甲为何会凭空出现在案发现场?” “这――”王晓莲的身子略微向后推了推,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确实,你完全可以一口咬定此乃凶手故意陷害栽赃,自己毫不知情。然而,有一件证物你是无论如何也赖不掉的!”庞昱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说出的话却越发的咄咄逼人:“虽然本侯不知你究竟在何处寻到的毒物,但碍于那提取出来的毒汁有一定的使用期限,为了确保达到预期的效果,就算不是当天炼制,前后也相差不了几日。假如不出本侯所料的话,那株原本极具观赏价值的毒物一直被你当做盆景栽植于房内。” “当然,以王小姐你的聪明才智,很可能早在毒汁大功告成之时便毁尸灭迹。”庞昱‘唰’的合拢扇子,用扇柄敲了敲头,补充道:“不过,本侯如果请对此物知之甚详公孙先生把毒物的样貌跃于纸上。想必只要拿着画像跟王小姐的贴身丫鬟稍加询问,应该会有所收获才是……” “侯爷不必如此麻烦,那毒物此时正放在民女的闺房。”短暂的沉默过后,王晓莲终于不再负隅顽抗,而选择了低头认罪。 “晓莲,真的是你?老爷把你视如己出,你竟下得了手?”刚消停没多久的王刘氏,又哭喊了起来。 “娘,您何必在此惺惺作态?”王晓莲嗤笑一声,话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您早就知晓了密室的玄机,并以此来要挟那人,让他不得不妥协,为您的侄儿谋个一官半职。” 王刘氏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脚道:“你这死丫头,在胡说些什么?” “民女自认为毫无破绽,敢问侯爷,您是如何发现的?”无视一旁叫嚣的王刘氏,王晓莲双目直直地望向庞昱,大有刨根问底之势。 “你的演技确实不错,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无懈可击。不过,有些东西不是光靠演技的就能蒙混过关的。”庞昱叹了口气,解释道:“也许是因为你长期与那毒物共处一室的关系,你身上或多或少的沾上了那种植物所特有的香气。尽管你在衣服上熏了香粉,但可惜的是,本侯的嗅觉比常人要灵敏一些,很容易分辨出两者之间的差异。” “不愧是侯爷,连狗见了都要自叹不如呢。”公孙策慵懒地靠在太师椅上,凉凉的丢出这么一句,呛得庞昱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 丫的,有那么夸人的吗?还不如直接骂她两句来得痛快! 庞昱随即朝公孙策抛去一记无比哀怨的眼神,而后者的唇边绽起一抹优雅的浅笑,顿时把某女电了个七荤八素,像献宝似的,继续乐呵呵的往下讲:“不知王小姐是否还记得,本侯当时在大厅轻薄与你,你只是微微偏头,却并未再赏本侯一巴掌。”说罢,庞昱指了指自己的左半边脸。 想当初,俯身调戏美女的‘庞昱’,就是被王晓莲一巴掌扇下马,撞坏了脑袋,进而一命呜呼的。这还是她后来软硬兼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一名家丁口中探听出来的。 “所以,侯爷便确信民女的手有异,那半截指甲乃民女之物?”不待庞昱作答,王晓莲径自说道:“世人皆知开封府包大人断案如神,今日看来,安乐侯头脑灵活心思缜密,在查案方面也豪不逊之,实在令民女佩服不已。可民女尚有一事不明,望侯爷赐教。” “王小姐但说无妨。” “侯爷明明身怀旷世奇才,为何不报效朝廷,成就一番伟业,流芳百世;反而甘愿顶着鱼肉百姓的骂名,遗臭万年?”相信,王晓莲的此番话道出了在场许多人的心声。 “何为流芳百世?何为遗臭万年?归根究底,不过是后世的评价罢了。”庞昱摇摇头,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看透世俗的沧桑,随口道:“功名利禄责任重,金玉繁华乐逍遥。不愿朝堂殿前列,宁在花下意风流。” “啪啪――啪啪――” 忽然,屋内响起一阵突兀的掌声。寻音望去,原来是斜靠在太师椅上的公孙策:“好一个‘乐逍遥’,好一个‘意风流’。不知侯爷此诗是不是已有题目,如若不曾,可否交由学生代劳?” “难得公孙先生有此雅兴,本侯自是愿闻其详。”庞昱偷偷抹了把汗,心说,就她信口胡诌的这几句也叫好? “《安乐赋》这名字如何?”公孙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媚态横生。明明是询问的话语,可从他的口中讲出,却让听者无法拒绝。 可不待庞昱点头称是,王晓莲便抢先一步出声:“侯爷才高八斗,出口成章,又深谙处世之道,的确不失为一良人。可惜――” 没等王晓莲说完,她的身子突然直直的向前栽去…… ------题外话------ 推荐自己的完结文《无敌腹黑女教师》《黑道教师驭生记》(简介上有链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21章 以身相许 见状,距离最近的庞昱急忙伸手将王晓莲抱住,以免她摔到在地。然而,当庞昱瞄到从王晓莲嘴角渗出的丝丝鲜血,面色不禁微微一变。 “你――”动了动唇,庞昱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重重的叹了口气,喃喃道:“王小姐,你为何那么傻?” “侯爷不、不必惋惜。”王晓莲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想要挤出一抹笑容,以示安慰,可谁知一张嘴便连吐好几口鲜血,让她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近乎透明。 “你先别讲话,本侯这就派人去宣大夫。”庞昱一面七手八脚的将人扶好,一面抬头四下张望。 可是,王晓莲却抓住庞昱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不劳侯爷费心,晓莲知道,杀人偿命。早在前来书房之时,便服下毒药,此刻毒发,已是回天乏术。可惜晓莲无福,此生注定与侯爷无缘,倘若有来世…不知,侯爷是否愿意娶晓莲为妻?” 额―― 自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实际却毫无恋爱经验的庞昱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打了个措手不及。想她两世为人,帅哥没勾着,倒是被美女主动以身相许。 天啊! 难道是因为她实在太过优秀,进而导致异性望而却步,同性前赴后继? 哎… 她这个人还真是罪孽深重呢… “侯爷,晓莲自知高攀不起,更是无法与那颖儿姑娘相提并论。可尽管如此,晓莲仍想跟侯爷道个歉…那天…只是无心之举…晓莲真的没有…” 王晓莲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说到最后,那原本抓着庞昱的手像是骤然失去支撑般垂落在地,而她整个人也随之陷入了永远的长眠…… 包括庞昱,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料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完结。(.无弹窗广告)一时间,不由得纷纷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小姐!您、您怎么――”祥伯大喊一声,接着两眼一闭,晕死过去。 不过,庞昱此刻想的却是:颖儿是谁?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听王晓莲的口气,那颖儿应该对自己很重要,甚至可以说是非比寻常。 难不成,她的‘前任’确实有那方面的倾向? 想到这儿,庞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可王晓莲最后的那番话让她十分在意,什么是无心之举?而又真的没有什么? 其实,她对‘庞昱’的死一直都心存疑惑。但无奈她每回提及此事,身边的人就像哑了似的,除了摇头就是摇头,任她软硬兼施,也不过挖出几条无关紧要的信息罢了。 这让她不禁疑惑:‘庞昱’的死究竟是场经由无数巧合堆加而成的意外,亦或者…… 尽管案子破了,但每个人的心情却变得很沉重,丝毫没有惩恶扬善,以慰死者在天之灵的快意。王晓莲过了头七便被王府草草的入土为安,并受安乐侯之命,与那吴彩莲同葬一处。 阵阵微风吹过,夹杂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庞昱和包拯等人列在王晓莲坟前,分别为她那孤零零的坟头添了一炷香。 “敢问侯…昱哥哥…我、我尚有一事不明。”包拯刚开口便收到庞昱警告的眼神,一紧张弄得他连自称都忘了用。 “小包子,只要是你提的问题,哥哥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被那一声‘昱哥哥’叫得心花怒放的庞昱,轻佻地扬了扬下巴,嘴角的弧度也随之逐渐加深。 “那个,下官回去查阅了当年的卷宗。准确来说,那具男尸是在十九年前被发现的。而王晓莲今年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十七岁,从时间上看,即便她真是吴彩莲所生,但其父也不应该是已死的秦华……”包拯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闻言,庞昱先是一愣,然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小包子,既然案件已了,又何必拘泥于一点不放呢?” 王侍郎素有洁癖,而大部分人以为他不过是对周围环境卫生比较苛刻。殊不知,那是一种心理疾病。试问:一个在心里上有洁癖的人,又怎么会和他人的妻子同榻而眠? “只有把案件查个水落石出,才能不愧天地,不愧死者的亡灵!”耿直的包拯钻起了牛角尖,紧抿双唇,大有刨根问底之势。 “真拿你没办法。”庞昱随手在包拯那气鼓鼓的小脸上捏了一把,笑道:“不如哥哥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讲故事?”感觉被当孩子对待的包拯,不满的撅了撅嘴。 “从前,有两个情同手足的男孩儿同时喜欢上了一户人家的女儿。两个男孩一个是身体孱弱,但家世殷实;另一个是满腹经纶,却家徒四壁。当女孩到了论及婚嫁的年龄,两家都上门提亲。而女孩的父亲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虽说那时女孩早已跟后者私定了终身。 可即便娶到了朝思暮想的娇妻美眷,身患顽疾的新郎却不能与心爱之人行那周公之礼。觉得对妻子有所亏欠的新郎遂决定进京考取功名,打算用荣华富贵来弥补这一缺憾。为了照顾体弱丈夫,新娘不顾劝阻毅然的决定随行。 恰逢那名倍受打击,惨遭错失心爱之痛的男子想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到汴京一展拳脚。可谁知阴差阳错之下,竟又与昔日的好友和爱人纠缠到一起,结伴同行。 那时京外的治安还不是很好,非常不幸的,他们三人遇到了抢匪。经过输死一搏,男子虽赶跑了匪徒,可自己也是身受重伤,而那体弱的新郎更是就此一命呜呼。 昔日的旧情重新点燃,可已为人妇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男子在异乡安家的建议。于是,不愿再次错失所爱的男子将女子强行带走,至此了无音讯。”庞昱讲丁六打探回来的结果,稍加改编,娓娓道来。 “你的意思是――”聪明如包拯,岂会不明庞昱故事的含义,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此,庞昱微微一笑,“正所谓逝者已矣,过去的,便让它随风而散吧。”若是仔细追究起来,造成这场悲剧的,既不是王侍郎的隐瞒不言,也并非吴彩莲的懦弱守旧,而是那万恶的封建思想。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门当户对,都tmd的见鬼去吧! 谁说男的可以三妻四妾,女的就必须以夫为纲?她,庞昱,就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不为妻妾成群,但求美男作伴! 可就在庞昱‘壮志凌云’之际,展昭突然开口问道:“那祥伯到底是何身份?为什么要帮王晓莲伪造现场?” “祥伯本名‘吴大’,原是那吴彩莲家的下人,因吴彩莲之父对其有恩,特上京一边在同乡的王侍郎府上做工,一边找寻失踪多年的小姐。”回答展昭的不是庞昱,而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公孙策。 “公孙美人儿,你怎么知道?”庞昱挑了挑眉,终于轮到她诧异了一把。 “学生曾奉包大人之命到虞城查看。”公孙策淡淡的丢下这么一句,朝庞昱眨了眨眼,便领着包拯和展昭施施然的离开。 望着那抹远处的背影,庞昱竟升出一股被人戏耍于鼓掌之间的错觉…… 然而,此案至今仍有三点不明:一是王晓莲的毒物究竟从何而来;二是王侍郎意欲将爱女许配给她的动机;三是何人在案发后翻动了书房? “真是的,亏我刚教育完小包子。反正案子都结了,其它的与我何干?”庞昱发出小小的苦笑和叹息,喃喃的说:“不过,那颖儿是何许人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22章 绯闻女友 天空阴雨绵绵,已是一连几日不见太阳。院内的桃花、杏花纷纷被风吹落,狼藉一片,染得那曲折的石子幽径满是粉白相间。 然而,与这诗人笔下惆怅景致大相径庭的是,一袭锦衣的庞昱正笑呵呵的指使家丁把那些刚做好的美味佳肴装盒打包。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见窗外雨渐渐小了,只是丝丝凉风偶尔夹着几点雨珠。庞昱便挑了两名腿脚麻利的带在身边,离开庞府,直奔开封府的后门。 守卫无比郁闷的看着面前这位来府衙比逛窑子还勤的安乐侯,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话说,自从安乐侯协助他们家大人解决了王侍郎的案子,便三天两头的往县衙跑,还美其名曰:促进汴京和谐,加强官民交流。 可是,安乐侯乃当朝国舅,怎么就成了‘民’呢?还有,交流不去大厅,偏偏一个劲儿的往后院跑,这未免有些…不合礼法吧? 对此,开封府的三位主事者,各执己见。(.) 公孙策嫣然一笑:“嗯,太师府大厨的手艺不错,而且用料上乘,荤素搭配得当。不愧出自大宋第一奸臣的府邸,果然非同凡响。” 包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个…与其让侯爷到处鱼肉百姓,为祸乡里。不如大家辛苦点儿,工作之余抽出些时间,全当为开封的治安做贡献了。” 展昭无奈的叹了口气:“江湖常言‘浪子回头金不换’。侯爷虽顽劣了些,但本性不坏,稍加改进,定能成就一番大业。而且,在下的家传玉佩不慎落入侯爷之手,希望能借此机会取回。” 既然老大们都发了话,他们这些做小的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不远处的这位爷进府。 “咦,你们家大人呢?”庞昱轻车熟路的转了一圈,却并未如期发现那三道熟悉的身影,遂有此一问。[] 被问到的衙役如实答道:“回侯爷,包大人今早便接到圣旨,奉皇命去距开封三十里之处恭迎契丹来我大宋的使节。展护卫和公孙先生也一路随行,估计要等明日才能归来。” “恭迎?”庞昱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据说此次前来的是契丹的大皇子,为表诚意,皇上特命包大人为迎接钦差。” “原来如此。”庞昱看了看家丁手中拎着的食盒,又抬头望了望乌云逐渐散去的天空,再将那素未谋面的宋仁宗在心中咒骂了一十八遍后,才愤愤的说:“走,改道怡春院!” 在一向以肃正严明著称的开封府大肆叫嚣着要去逛青楼?庞昱此举,未必绝后,但却一定是空前的。 毫不避讳周围投来的探寻目光,庞昱一路雄纠纠气昂昂的来到怡春院。眼尖的老鸨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出来,陪笑道:“哟,不知今儿吹的什么风,把侯爷您招了过来。快,里边儿请!” “几日不见,妈妈倒是越发的美丽动人了呢。”单论耍嘴皮子的功夫,庞昱可不比常年混迹在风月场所的老鸨逊色。 老鸨闻言做掩面羞涩状,“哎哟,瞧侯爷您说的。”末了,还不忘用那香气浓郁的手帕在庞昱的肩头甩一下。 那浓浓的脂粉味熏得庞昱顿觉呼吸不畅,她不留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待拉开一段距离后,吩咐道:“妈妈,本侯是来见颖儿姑娘的。”语毕,她从袖中掏出一张面值不菲的银票递了过去。 “好说好说。”老鸨干净利落的将银票收入怀中,笑得宛如一朵盛开的菊花,脸上的脂粉也随着她嘴角咧开的幅度不断掉落。 传闻,怡春院的颖儿初次登台便以一曲霓裳舞,艳惊四座。不但一举夺得头牌的桂冠,更是虏获了安乐侯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传闻,颖儿姑娘美若天仙,倾国倾城。而安乐侯为了独享,竟不惜花费重金将她包下,圈养在怡春院之中。 传闻,颖儿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流连花丛的安乐侯更是把她视为此生唯一的伴侣,并扬言非卿不娶,甚至为此顶撞过权倾朝野的庞太师。 尽管传言很多,但总结起来不过一句话:安乐侯庞昱和那怡春院的头牌颖儿…有一腿! 打发跟班到大厅的一角休息,庞昱亲自提着食盒,在老鸨殷切的招呼下,七转八拐的来到那位‘绯闻女友’的房前。 “侯爷,你们小别胜新欢,妈妈我就不打扰了。”老鸨笑得那叫一个暧昧,不待庞昱进屋,便扭着她那水桶腰,迅速撤离。 看了看四周清幽的环境,庞昱摸了摸鼻子。出于前世身为怪盗的职业操守,不喜敲门的她直接推门而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淡粉色的幔帐,以及一枚急速接近的…绣花枕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23章 新鸳鸯蝴蝶梦 额―― 这是什么情况? 微怔过后,庞昱急忙闪向一边,堪堪躲过。而那绣花枕头则‘砰’的打在门上,摔落于地。 “切!” 与此同时,房内隐隐传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差点儿吃一闷亏的庞昱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紧了紧手上拎的食盒,小心翼翼的前行。 挑开层层幔帐,只见一女子正横卧榻上。 美丽的容颜,面带慵懒,甚至鬓边还散着发丝。显然是没有睡饱,也未梳洗好,但并不显得憔悴,反而别有风情。 举手投足间透着一抹宛如妖精一般的妖艳,修长白皙的脖颈,露出一截优雅的弧度。顺着目光往下,一袭轻薄的纱衣,纤细的柳腰,似是不足盈盈一握,却是透着一股柔韧之感。对男人而言,此女的确不失为一绝色尤物。 可惜,她庞昱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根本不吃这套。当然,假如换成公孙策那种等级的妖孽,恐怕就另当别论了。 思绪间,又一枚枕头迎面飞来,庞昱赶紧低头避开,耳边随即响起尖锐的女声:“你这个滥死人,为何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不知道姑奶奶都快闷的发霉了吗?” 望着面前‘静若处子,动如疯兔’的美女,庞昱急忙奉上手中的食盒,陪笑道:“颖儿,别生气。你也知道,我前阵子不小心摔坏了脑袋,记忆有些混乱,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嘛!” “哼!”颖儿斜瞥了一眼,没好气儿的说:“我看某些人是有了新欢,就把我这个旧爱扔到一边,不闻不问。(.)” “冤枉啊!就算借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呀!”庞昱耸耸肩,语气颇为无辜。 “怎么不敢?”说罢,颖儿蹭的从床上跳起,冲过去一把拧住庞昱的耳朵,气冲冲的训诫道:“好你个臭小昱,我告诫过你很多次,少与那开封府的人来往。你可倒好,不但把包拯三人调戏个遍,还隔三差五的往府衙里跑,真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 “疼疼疼…”庞昱抽着凉气,告饶道:“我知错了!求颖儿姑娘高抬贵手!颖儿女侠…颖儿美女…颖儿姐!” 貌似是最后三个字触动了颖儿的神经,她终于松开了那只摧残庞昱的耳朵的玉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哎,真拿你这丫头没办法。不过是撞了下头,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开朗了这么多?” 闻言,庞昱心下顿时一凛,表面上仍不动声色的试探道:“颖儿姐,难道我现在这样不好吗?” 世人皆传,怡春院的颖儿姑娘乃安乐侯庞昱的红粉知己。殊不知,她二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话说,当庞昱从哑姑那儿得知实情后,着实吓了一跳。倒不是吃惊于凭空多出个对自己知根知底的童年玩伴,而是诧异于这颖儿竟是…哑姑之女! 在庞昱的印象中,哑姑一直是谜一样的存在。身怀绝世武功,却很少出现在人前,甚至连别院都从未踏出过一步。 可这样的人却生了一个性格与其截然不同的女儿,叫人如何不惊讶? “傻丫头,只要你活的开心,比什么都强。”颖儿笑了笑,习惯性的抬手揉了揉庞昱的头。可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突然面色一沉:“小昱,别怪我没提醒你,开封府那三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那公孙策。即便你真瞧上了他们,也要注意保持距离,切勿暴露了你的女儿身。” “放心,我自有分寸。”庞昱点点头,讨好般的在颖儿身上蹭了蹭。可能是被对方眼底那抹温柔和关切所打动,也可能是受这具身体的影响,她对面前的女子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好感。 据说,‘庞昱’之母曾有恩于哑姑。所以,无处栖身的哑姑母子便在庞府安了家,对‘庞昱’更是照顾有加。 毕竟‘庞昱’已将近弱冠之年,对她这位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来说,府里连一房妾侍也没有,未免有些匪夷所思。 于是,颖儿自告奋勇,甘愿放弃古人最注重的名节,混迹风尘。与庞昱共演一出‘红颜难求,非卿不娶’的戏码,以堵天下悠悠之口。 “小昱,你现在翅膀硬了,连案子都能破,还有什么是姐姐管得了的?”颖儿把脸撇过去,故作生气的说。 颖儿比‘庞昱’略长几个月,便总以姐姐自居。因为知晓‘庞昱’的秘密,两人之间的对话倒是毫无顾忌。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这颖儿比久居深宫的那位庞妃更像是‘庞昱’的姐姐。 长这么大,从未哄过人,更没哄过女人的庞昱的见状,顿觉一个头两个大。暗自将四周打量了一遍,她的目光最终落在支于屏风后的那架古琴上。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她不再粗着嗓子,反而用那甜死人不偿命的声音,撒娇道:“颖儿姐,小昱知错了!不如小昱弹首曲子,给姐姐赔罪,可好?” 尽管‘庞昱’以男装示人,但女儿家的活计是一项也没落下。至于她嘛,纯粹是受那无良师傅荼毒,练习偷技之余,被逼学上那么几手。 “好吧。”颖儿板着脸,说的很是勉强。不过,她的嘴角却微微向上翘起。想必刚才并非真的生气,而只是吓一吓自己的这个傻妹妹。 庞昱笑嘻嘻的坐在琴前,试了试音。在她仅会的为数不多的曲目中,选了一首最应景的。十指微动,流水般的声音倾泻而出,绕梁不息。伴着那悠扬的旋律,她朱唇轻启,缓缓唱道: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 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明朝清风四飘流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 知多知少难知足 看似个鸳鸯蝴蝶不应该的年代 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 花花世界鸳鸯蝴蝶 在人间已是颠何苦要上青天 不如温柔同眠”妖冶而飘渺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真实而遥远的柔弱,庞昱倒是把这曲经典的《新鸳鸯蝴蝶梦》演绎的淋漓尽致。 直至琴停音毕,颖儿仍陷入在庞昱所营造的意境中,久久不能自拔。然而,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迫使她不得不回过神来。 “扣扣――” “谁啊?”颖儿朝外喊了一句,理了理衣襟,却丝毫没有上前开门的打算。 “在下被歌声吸引至此,惊为天人。遂斗胆相邀,希望能与唱歌之人见上一面。”随即,外面传来一道充满磁性又霸气十足的男声。 听罢,颖儿和庞昱先是互望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24章 钱百万 颖儿恶狠狠的瞪了庞昱一眼,好似在说:“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庞昱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扭了扭屁股,慢吞吞的从座位上起来,边前去开门边粗着嗓子吼道:“tmd,谁那么不长眼,敢来打扰本侯的好事?” 反正她是恶名在外的安乐侯,大不了来一个打出去,来两个轰一双嘛! 可能对方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一时间,不禁愣在了原地。当庞昱伸手将门推开,见到的便是一名面露难色的华服公子和两个欲言又止的随从想要发作却不得令的画面。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庞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脸不红耳不热的大放厥词。同时,不留痕迹的打量着面前的锦衣男子。 漆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划一的发髻,套在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一袭绛紫色长袍,尽显其雍容华贵。 男子大约二十上下,身形挺拔。双眼的线条极为清晰锋利,瞳色幽深,看起来有些阴沉却又不失几分霸道和张扬。 但与那双令人过目不忘的黑眸相比,男子的长相实在有些差强人意。倒不是说他长得过于平庸,尽管比不上公孙策那般出众,可看着也算顺眼。[.超多好看小说]然而,庞昱却觉得,应该有一副英俊逼人棱角分明的面容才能配得上那对锋芒毕露的眼睛。 还有,不知是不是是她的错觉,为何当她对上那双黑眸时,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男子被庞昱那太过直接的目光瞧得浑身不自在,遂开口自我介绍:“在下钱百万,敢问兄台贵姓?” “钱百万?”庞昱先是楞了愣,随即扯起一边嘴角,肆无忌惮的讽刺道:“难怪本侯闻到一股铜臭味,原来是出自你的身上啊!呸!”末了,庞昱还不忘厌恶的啐了一口,把那恶霸的模样做得是入木三分。 丫的,不知她作为二十一世纪偷盗行业的领头人,素来有很强的仇富心理吗?再者说,哪怕你家确实腰缠万贯,也用不着起这么一个恶俗到极致的名字啊! “大胆!” 钱百万身后的两名随从刚要大喝上前,却被他们的主子给拦了下来。 “无妨。”摇摇头,尽管钱百万嘴上表示不在意,但他那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却闪过一丝不悦,稍纵即逝。 “哎呦,我的几位爷,你们杵在外面做什么?莫不是我们怡春院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收到手下通报匆匆而至的老鸨,隔老远便操着那她一贯的腔调,吆喝起来:“我说侯爷,您不在里边和颖儿姑娘共度春宵,怎么跑外边来了?” 来到近前,老鸨扫了钱百万一眼,笑道:“诶,这位爷面生的紧啊!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怡春院吧?” “在下只想与方才唱歌之人见上一面,仅此而已。(.好看的小说)”说罢,钱百万随手递上两张银票。面值之大,比‘某位侯爷’先前的打赏阔绰了不止一倍。 “这个嘛…”老鸨一见银票便眼冒绿光,但碍于安乐侯的恶名而迟迟不敢伸手。 “汴京谁人不知怡春院的颖儿姑娘乃安乐侯庞昱的红粉知己,技惊四座,名动开封。”庞昱扬了扬高傲的下巴,倘若在她身后加条尾巴,此刻必定摇来晃去,好不威风。 不过,她这一番话也算是变相的告诉对方:歌,是颖儿唱的;曲,是颖儿弹的。想要见那唱歌之人?行,先把爷这关过了再说! “原来是安乐侯,恕在下眼拙,冒犯了侯爷,望侯爷见谅。”闻言,钱百万赶紧抱拳施礼,语气却略带几分生硬。 “本侯见钱兄出手阔绰,想必家业应该不小吧?”庞昱答非所问,开始盘问起对方的底细。 钱百万微微一笑,“在下不才,正是那亨通钱庄的少当家。” “亨通钱庄?”庞昱挑挑眉,心下忍不住泛起了嘀咕。据她所知:中国的北宋是世界上最早发行纸币的国家,钱庄也是在那时初具规模,进而逐渐发展壮大的。换句话说,这钱百万不就相当于现在的资本家? 望着面前这位人如其名‘钱百万’,庞昱的目光也不禁变得炙热起来。那眼神,简直与看一座移动金矿无异。 就在此时,趁机快速梳洗完毕的颖儿从屋内盈盈走出。长眉连娟,粉腮红润,鬓边一枝嫩蕊,相映成趣,行走之间,丰姿尽展,确实不愧怡春院花魁的头衔。 “敢问钱公子执意相见,不知所为何事?”颖儿那温柔婉约的举止与刚刚截然不同,大方得体,进退有度。 庞昱嘴角猛地抽了两下,暗自对这位变脸女王竖起了大拇指。 “在下略通音律,想与姑娘就方才演唱的曲目讨教一二。”钱百万的言辞很客气,但语气却强硬的让人没有拒绝的余地。 “侯爷,钱公子只是以音会友,并无它念,是您多虑了。”言外之意:“你先点头,看看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再说。” “虽与钱兄只有一面之缘,但他的为人,本侯还是信得过的。可是――”庞昱突然话锋一转,意有所指的说:“本侯花了大把的银子在颖儿姑娘身上,为的,就是不让他人有所窥探。倘若本侯轻易答应,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大家争相效仿,让本侯又有何颜面立于开封?” “这好说。”语毕,钱百万朝随从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的掏出一沓银票,直接塞到老鸨的手中。 “嘛,既然你们要探讨音律,本侯也不便打扰。颖儿,本侯改天再来看你。”庞昱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朝颖儿俏皮的眨眨眼,然后拉着仍处于呆愣状态下的老鸨,大步离开。 “侯爷,实在抱歉。您要是没尽兴,妈妈我可以为您介绍院中其他的姑娘,包您满意。”回过神的老鸨生怕得罪安乐侯这尊大神,急忙大献殷勤。 闻言,庞昱抖了抖眼皮,随即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戏谑道:“那些姑娘本侯早就玩腻了,妈妈,不知你这儿是否有…这个?”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25章 tou香、窃玉 庞昱神秘兮兮的比划了两下,笑得竟格外的…猥琐? “侯爷,这――”老鸨不禁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您确定真要来这一口?” “废话少说,还不赶快带路!”庞昱板起脸,故作不悦的皱了皱眉。[.超多好看小说]见状,胆小怕事的老鸨立刻灰溜溜的在前边领路。 经过崎岖蜿蜒的走廊,七转八拐,又绕了好几圈。最终,老鸨在怡春院后堂的柴房前停了下来。她四下望了望,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才朝庞昱咧了咧嘴,提前一步推开门:“侯爷,请!” 庞昱一边好奇的打量周围,一边信步踏入其中。除了刚一进门的柴房略微有些破败之外,里边,竟别有洞天! 顺着一角的暗道往下走,尽管昏暗不明的灯光勉强只能看清脚下的路,但以庞昱那超乎常人的动态视力和身为怪盗的经验来分析,此处的布置定是极尽奢华才对。 “侯爷,您在这儿稍等片刻,摘花会再过不久便会开始。”说罢,老鸨亲自为庞昱斟了杯茶,恭敬的退了出去。 庞昱在包厢内慢悠悠的品茶,等待接下来即将上演的好戏。 话说,这怡春院不仅做皮肉生意,还私设卖场,将从各地笼络来的极品绝色以竞拍的方式高价售出。 虽说贩卖人口触犯了律法,但在这儿进行拍卖的多是签了卖身契,尚未出阁的妓子,偶尔也有从外捡回的流浪儿或贬入奴籍的罪人。 所以,即便是开封府的人前来查问,相信也会一无所获。 而怡春院之所以把拍卖会场弄的如此神秘,甚至分设包厢,主要是为了保护买家的身份不被泄露。要知道,除了商贾,很多朝廷官员也是这儿的入幕之宾! 据说,怡春院每月举办一次的摘花会在达官贵人间很受追捧,几乎场场爆满。至于庞昱为何对摘花会的内情如此的了若指掌嘛…… “我说,你这丫头不是一向对摘花会嗤之以鼻的吗?怎么今儿个转了性?”大约坐了两盏茶的功夫,原本应该陪那钱百万探讨音律的颖儿竟出现在了庞昱所在的包厢之内,身后还跟着两名长相标致的丫鬟。 众所皆知,颖儿姑娘是怡春院的头牌,但其实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京城第一楼怡春院的幕后老板!换句话说,这怡春院根本就是他们庞家的产业! 而庞昱之所以刚才狠狠的敲了那钱百万一笔,就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当然,被雇来撑门面的老鸨对此事是毫不知情的。 “我这不是闲来无事吗?”庞昱嘴上打着哈哈,心下不禁泛起了嘀咕:“你不让我找乐子,总不能妨碍乐子找我吧?” 在没有外人时,身为现代人的庞昱更喜欢用‘我’来自称。 “那正好。”颖儿回头指着身后的两名丫鬟,说道:“小昱,她们两个是我在怡春院培植的心腹。聪明伶俐,再加上身手也不错,有她们陪在你身边,我和娘亲也放心些。” “这――”庞昱刚想出言拒绝,就被颖儿一记凌厉的眼刀瞪了回去,随即语重心长的说:“小昱,你也知道,娘亲很少离开别院,无法时时刻刻的护你周全。倘若你再出点儿什么意外,叫我们如何是好?” 被颖儿这么一讲,庞昱溜到嘴边儿的话也只能硬生生的咽回肚中,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你们俩还不快过来拜见主人!”颖儿低喝一声,那冰冷的表情倒是跟哑姑如出一辙。 从古至今,烟花之地便是鱼龙混杂,最容易探取情报的处所。因此,颖儿不但是怡春院的老板,也是庞府负责在外搜罗消息的探子头头,顺便兼顾为庞府培养暗卫的重任。 想当初,哑姑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写给庞昱时。震惊之余,她忍不住自己那便宜老爹竖起了大拇指!这知道的,明白庞太师是在为爱子今后的人生做打算,留个依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爹想改朝换代,在那大殿的龙椅上坐一遭呢! “奴婢叩见主人。”语毕,两名丫鬟‘噗通’跪在地上,便‘砰砰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你们俩还是随其他人称我为‘侯爷’吧。”庞昱挥挥手,示意她二人起来:“对了,你们俩叫什么?” “回侯爷,奴婢没名字。” “哈?”庞昱听后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小昱,她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虽然自幼在我手下接受训练,但却只以腰牌上的数字相唤。”似是看出庞昱的疑惑,颖儿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听罢,庞昱只是了然的点点头,情绪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她既不是慈悲心肠的‘善人’,也并非极富正义感的‘傻子’,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贼! 试问:一名小偷会指责被盗者将全部家产如数奉上,并派人保护其安全的‘义举’吗? “不过,没名字唤起来总是不方便的。”庞昱扯起一边嘴角,眼中闪着一贯狡黠的光芒,痞痞的说:“这样好了,从今以后:你叫偷香,你叫窃玉,如何?” “奴婢偷香(窃玉),叩谢侯爷赐名!”话音一落,俩人又跪了下去。 对此,颖儿那精致的面庞只是微微的抽搐了两下,然后恶狠狠的瞪了那嚣张的女人一眼,愤愤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没多久,一月一次的摘花会终于在庞昱的满心好奇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26章 摘花会 外面的灯火逐渐变亮,透过窗口向场上望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上,频频朝包厢内的各位客官抛着媚眼。[] “颖儿,有什么看点,给我介绍介绍。”庞昱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看似随意的丢出这么一句。 “今天被你这丫头一搅,我还没来得及去后面看。不过,听李妈妈讲,方才又送来一批。因为怡春院早已人满为患,所以我打算稍后一并卖出。”颖儿的一番话与其说是介绍,更像是在汇报工作。 顿觉无趣的庞昱,耸耸肩,试着转移话题:“对了,那钱百万跟你谈什么了?” “没什么,他就是一个劲儿的问那首曲子的出处,我随口应付了几句。不一会儿,他便主动告辞了。”颖儿摇了摇头,似乎对钱百万的行为甚是不解。 庞昱垂下眼帘,喃喃自语道:“诶,真是奇了怪,竟有人花大价钱,只为了询问几句无伤大雅的词曲?” 思绪间,第一批待摘的‘花’已经被带到台上。倒不愧是汴京第一的风月场所,美丽的俏脸,温婉的笑容,眼波流转,那柔和视的线犹如一抹清水从心底悄然淌过一般。显然,事先均受过良好的‘训练’。 而且,其中甚至还有几名长相清秀俊美的…男子? 尽管大宋并不盛行男风,但仍不乏一些在这方面有特殊兴趣的人。于是,怡春院便趁机做起了小倌的生意。 看着台上同样施了粉黛的小倌,庞昱颇为不适的打了个激灵。她虽然确实有买个中意的回去辣手摧花的想法,但现在不得不打消先前的念头…… 颖儿抬手揉了揉庞昱的头,笑道:“怎么,觉得没意思了?” 听着耳边趋于白热化的叫价,庞昱冷哼一声:“真不知这些人是不是八辈子没见过美人儿,连这样的货色都趋之若鹜。” 难怪以前的‘庞昱’对摘花会嗤之以鼻,这活动,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聊。 “谁能与你安乐侯相提并论?”颖儿那好看的秀眉微微上挑,轻笑道:“市集上吻御猫,侍郎府戏包拯,更是在万福楼与那公孙策同桌而食。我们小小的怡春院,又岂能入得了侯爷的眼?” 被念叨的庞昱哭丧着脸,连声告饶:“颖儿姐,我知错了还不行嘛!” 两女在包厢内喝喝茶聊聊天,时间飞快,眨眼的功夫,这摘花会已经临近了尾声。 忽然,台上右侧阴暗处传来的抽打声引起了庞昱的注意。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护院正用力挥舞皮鞭抽打一名拴着沉重脚链的男子。 披散的头发被尘土和汗水打湿,混着殷红的鲜血,结成一条一条的。有的落在额前,遮住了男子的眉目,使人看不清他的长相。而男子身上的衣服早就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伤痕累累的,一双脚上更是鲜血淋漓。 特别是男子左肋下有一处明显的刀伤,血水浸透衣衫滴在地上,绽出朵朵妖冶的红花,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我让你跑,我让你傲!告诉你,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入了我们怡春院的门,就必须按我们的规矩来!”随着叫骂声,鞭子更是无情的往男子的身上招呼。 良久,一直在忍耐的人终于猛地将头抬起。 凛冽桀骜的眼神,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而现在,那双幽暗深邃的眸子正闪着浓浓的恨意,如同一只被关在牢笼里的野兽,浑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气…… “颖儿,你们怡春院就是这么待人的?”庞昱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当然不是!”颖儿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的回了句。然后吩咐偷香立刻下去制止那自砸招牌的行为,并嘱咐在问清缘由后,速速回报。 “该死的!这群废物竟敢把老娘的话当做耳旁风,都tmd不想活了是不是?”颖儿一面低声咒骂,一面随手将手中的果核射了出去。 ‘嗖’的一下,果核不偏不倚,恰好打在那名护院的手腕之上。护院吃痛,不得不松开手中紧握着的皮鞭。而接到指示的老鸨也在这时上场,收拾残局。 没多久,偷香便回到包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的说了一遍。 原来,那男子在被送到怡春院的时候就已经受了重伤。可他非但不接受包扎,反倒无差别的攻击靠近他的人。迫于无奈,他们只好给男子戴上了脚镣,以此来限制他的行动。尽管如此,男子仍打伤了一名护院。 而台上方才挥舞皮鞭的人便是受伤护院的亲哥哥,兄弟俩相依为命,一起在怡春院做事。哥哥见唯一的亲人被重伤,不由得怒火中烧,进而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各位大爷,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们见笑了。我们老板说了,稍后颖儿姑娘会在此献歌一曲,聊表歉意。”老鸨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多年,三两句话就缓解了台上的尴尬气氛。 “鉴于刚才的不愉快,这最后一朵‘野花’,怡春院起价五两!”老鸨本着有胜于无的想法,开出了怡春院有史以来的最低价。 …… “一百两!” 短暂的沉寂过后,一声嗓音略显粗哑的大喝打破了全场静谧的氛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27章 花落谁家? 台上的老鸨抬头寻去,那发出声音的赫然是安乐侯所在的包厢。而方才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摘花会看热闹,闲得不能再闲的庞昱,庞国舅! 此时,颖儿小嘴儿微张,一脸诧异的望着身边笑得惬意洒脱的女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出二百两!” 不过,会场接着又响起另一道突兀的男声,盖过了庞昱之前的叫价。 “诶?”庞昱轻呼一声,朝颖儿挑了挑眉,似是在询问这竞价的究竟是何人。 “哦,应该是姜尚书家的公子,姜义。”对会场布置了如指掌的颖儿随即根据声音的方向判断出价者所在的包厢,进而推断其身份,然后补充道:“素闻那姜公子有龙阳之好,但却不喜清秀小倌,惟独对英俊强壮的男子情有独钟。可因他行乐时手段残暴,被他带回府的人多半挺不过几日便一命呜呼。” “这么狠?”原本不以为意的庞昱在听后不禁有些愕然,放下茶杯,出声询问:“难道就没人管吗?” “怎么管?”颖儿耸耸肩,没好气儿的说:“虽然这在坊间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但外人却对此一无所知。况且,就算真的上报官府,这一没人证,二没物证的。谁脑袋被驴踢了,嫌自己命长去得罪尚书家的公子?” “竟有这等事?”庞昱抬手摸了摸她那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当面满红光的老鸨在台上喊二百两一次之际,她才粗着嗓子扯了句:“三百两!” “五百两!” 显然,那姜公子对台上拴着脚链的男子甚是中意。 “一千两!” 庞昱非常不雅的用手掏了掏耳朵,整个人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面不改色的将价格翻了一倍。 “一千五百两!” “三千两!” …… 两人的报价是越涨越高,到最后,已经到了足以令众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而老鸨的嘴角也咧到了耳后。 “五十万两!” 包厢内,思酌再三的姜义一咬牙,直接把价格抬到了自己的底线。如果说他之前是因为相中了台上的男子,那现在则完全是为了争一口气。 他身为摘花会的熟客,尽管并未露面,但别人也能从他的喜好上猜出一二。虽然不知对方是何许人也,可他要是就此退缩,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在汴京立足? 而另一边,庞昱把脚搭在茶桌上,双目紧闭,昏昏欲睡。半响,才有气无力的朝外面喊了声:“十万两…黄金!” 庞昱的这句话犹如一道闷雷劈在场上,击得众人纷纷呆愣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十万两黄金? 天啊,这是什么概念?别说怡春院,就是买下整条烟花柳巷都绰绰有余呀!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气急败坏的姜义一脚把桌子踢翻,酒水顿时洒了一地,甚至有几滴溅在了他的裤脚之上。 “回公子,小的方才出去查探,但、但一无所获!” “废物,都是些没用的废物!”生性暴戾的姜义甩手‘啪啪’就是几巴掌,将家丁打得是鼻青脸肿。 不行! 就算他财不如人,也不能让对方如此轻易的横刀夺爱。小样儿,你不是有钱吗?本公子倒要看看你究竟富到何等田地! 想到这儿,姜义勾起嘴角,加价道:“我出十一万两黄金!” “嘶――” 惊讶的抽气声过后,场上是一片哗然。此等天价,他们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然而,出乎姜义预料之外的是,那道令他倍感恼火的声音竟未再次响起,他心里顿时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老鸨等了良久也不见有动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遂大声说道:“十一万两黄金一次!” …… “十一万两黄金二次!” …… “十一万两黄金三次!” …… “好,成交!”老鸨一语定音,笑着宣布道:“恭喜十三号包厢的客官摘得最后一朵‘花’!此次摘花会到此结束,请各位稍事休息,颖儿姑娘随后便到。” 直至老鸨退场,姜义仍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此刻多么希望有人将他摇醒,然后告诉他这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十一万两黄金?尚书府要是拿出这笔钱,就算不倾家荡产,也得元气大伤。本来父亲就对他的行事颇具微词,看样子,这次不是挨两下打,闭门思过就能了事的… “小昱,你从一开始就设了陷阱,等着那姜义往里跳?”颖儿并不急于出场表演,反倒拉着庞昱的袖子问东问西。 “你说呢?”庞昱挑挑眉,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起来真是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对此,颖儿只是嗔怪瞪了她一眼,追问道:“小昱,你明明相中那台上之人,却为何在最后关头拱手相让?” 这怡春院本就是庞府的产业,庞昱作为少当家,大可漫天叫价。更何况,以他们庞府的财力,区区几十万两黄金还不放在眼里! “嘿嘿。”庞昱奸笑两声,露出一排齐刷刷的小白牙,故作神秘的说:“他呀,我势在必得!不过,我要用自己的方法把人给搞到手!” “自己的方法?”颖儿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对,只属于我的方法。”庞昱唇边绽起一抹浅笑,神情慵懒而危险。看得颖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小昱受伤后,整个人的气势似乎比原来强了许多,竟能让行迹与黑白两道的她望而生畏…… “偷香窃玉,咱们走!”说罢,庞昱撤回搭在桌子上的脚,一挥衣袖,便领着新收的两名丫头飘然而去。 可出了怡春院,庞昱并没有直接回府,只是把先前随行的两名家丁打发回去,她则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大有招摇过市之嫌。 “我说偷香窃玉,你们俩对汴京的地形熟吗?”走到半路,庞昱冷不丁丢出这么一句。 偷香上前一步,恭敬的答道:“回侯爷,早在出门前,奴婢们已将汴京各处熟记于心。” “哦,那你们可知姜尚书的府邸在何处?”庞昱的嘴角噙着一抹邪笑,虽看似人畜无害,可那对眸子间隐隐涌动出的凶意,却令目光与其对视之人背心直冒冷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28章 初展身手 闻言,偷香窃玉坦然的点点头。 “那就好。”庞昱挥挥手,示意两人在前边领路。期间,她还不忘在路过的万福楼大吃了一顿。养足精力的同时,等待姜义领着他的‘高价战利品’回府。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尚书府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庞昱压低声音询问道:“偷香窃玉,你们二人的武功如何?”尽管颖儿说她们身手不错,但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还是先问问清楚,以免届时出了纰漏。 “回侯爷,窃玉是玲珑阁的一号,奴婢是玲珑阁的二号。”说话的,依然是偷香。 “玲珑阁?”庞昱挑了挑眉,似是对这个称呼极其陌生。 “启禀侯爷,那玲珑阁是颖儿姑娘一手创办的。因为成员多为女子,遂起此名。”看样子,同是玲珑阁的顶尖高手,偷香比窃玉要开朗和健谈的多。 听罢,庞昱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继续道:“那你们与颖儿相比,又如何?” “奴婢不才,合二人之力,勉强能在颖儿姑娘手下撑上一阵。”此次做声的竟并非偷香,而是一直寡言少语的窃玉。 换句话说,若是这俩丫头联起手来,连尽得哑姑真传的颖儿也不得不陷入苦战…… “既然如此,偷香负责在外面把风,窃玉随我一道潜入尚书府。”语毕,不待偷香开口阻止,庞昱便纵身一跃,消失在院墙的那一边。 见状,窃玉急忙移动身形,跟了上去,只留偷香在原地恨恨地跺脚。 月色下,两道矫捷的身影穿梭在尚书府的亭台楼阁之间。快如鬼魅,令人根本无从察觉。不过,尾随其后的窃玉,此刻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要知道,她身为玲珑阁的一号,自然是其中最强的。可是,以她的功力现在也只能勉强跟上侯爷的速度…这,说明什么… 谁能想象的到,这位在外面声名狼藉的安乐侯竟是个武功了得的…高手? 最起码,单论轻功而言,侯爷比那颖儿姑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既然如此,颖儿姑娘又为何派她们姐妹二人伴在侯爷左右,护其周全? 就在窃玉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耳边传来庞昱的说话声:“窃玉,你上那边看看,倘若有所发现,便返回此处等我。”庞昱在一棵树上停下,衣摆随着微风轻轻飘荡。只见她指着远处的一排卧房,气定神闲的吩咐着。 借着月光,窃玉悄悄打量起自己的新主子。暗道:这侯爷此时非但没有私闯官员府邸的紧张感,眉宇间反倒隐隐透着七分的胸有成竹和三分的…跃跃欲试? 天啊! 她究竟跟了一位什么样的主子? 没等窃玉有所回应,我行我素的庞昱便身形一动,快速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而庞昱一路的目标很明确,直指位于前院的书房。 根据她的观察,古人一般都喜欢将重要之物藏于书房,那金屋藏娇的王侍郎就是最好的例子。难得她有兴致出手,不带点儿‘礼物’回去,岂不是有损她‘一枝花’的威名? 避开护院,庞昱以极快的速度潜入恰好无人的书房,轻手轻脚的翻查起来。毫无意外的,让她在墙上的挂卷后找到了一处秘密金库。 可望着闪闪发光的金砖和银锭,庞昱却犯了愁。毕竟,总不能让她背着这些‘重物’去偷人吧? “嘛,反正一回生二回熟,来日方长。”庞昱甩了甩手中那沓厚厚的银票,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然后手腕一翻,将先前在花园摘下一朵红花打到了书房正中央写有‘公正廉洁’四个字的匾额上。 可正当庞昱准备抽身离去的时候,她的视线突然被陈列在书架上的一个木盒所吸引。那木盒看似平淡无奇,做工更是粗糙平庸。但是,木盒上的锁却非比寻常,恐怕是出自顶尖的锁匠之手。假如不是她精通此道,还真有可能错过。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吧。 可庞昱刚把手伸出去,外面便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什么?!你在怡春院以十一万两黄金的天价买回一个小倌?” “爹,你别生气,听孩儿解释。孩儿也是受人挑拨,中了别人的圈套,才迷迷糊糊应下来的!” “你是猪脑子啊?明知是陷阱,竟然还往里跳!”貌似,是书房的主人回来了…… “cao!”被打扰了好事的庞昱低咒一声,随即脚尖轻点,一个闪身,便从窗户翻出,直奔先前定下的会合地点而去。 估计没多久姜尚书便会发现丢了东西,所以,她必须在此之前将人偷走。 果然,这当坏人的不能太高调啊! 眨眼的功夫,庞昱就出现在等候多时的窃玉面前。 “怎么样?” “回侯爷,那人被带到了西厢房。”尽管庞昱并未明确提及此行的目的,窃玉也猜到一二。 庞昱挥挥手,示意窃玉在前边带路。没多久,两人便来到房前。庞昱朝窃玉使个眼色,后者会意的冲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守在门口的家丁打晕。 伴随推门的‘吱嘎’声,床上那原本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警惕的望着之后步入房间的庞昱和窃玉。 “哇靠,留了这么多血还能保持清醒?”见此情景,庞昱忍不住唏嘘出声,在心里为该男子竖起了大拇指。 “我是来带你离开的。”简短的几个字,完全不给对方任何拒绝的机会。说罢,庞昱信手取下窃玉头上的发簪,走上前,三两下便解开了系在男子脚踝上的铁镣。 无视对方诧异的目光,庞昱径自抱起比她重上许多的男子,施展轻功,朝尚书府外飞去。 也许是体力不支,也许是并未从庞昱的眼中看到一丝恶意…那浑身是伤的男子没有发动攻击,只是疲惫的闭上眼… 叫上偷香,庞昱四人借着月色的掩护,从庞府的后门溜回别院。 “偷香窃玉,你们二人把他的伤口处理一下。我还有事,院中的房间多是空的,你们随意挑选两间住下,其它一概等明天再说。”交代完,庞昱便匆匆离去。 开玩笑,一向鲜有人涉足的别院突然多了三名常住人口。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要是不跟哑姑交代清楚…哑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过,庞昱在别院转了一圈,愣是没见到哑姑的踪影。奇怪之余,折腾了一天的庞昱倒在床上数着偷来的银票,美美的进入梦乡。 可是第二天,市井间却流传出一个令人愕然的消息:姜尚书府上四十八口,均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题外话------ 特别感谢 冬风醉,么么,雪雪今天领乃见神偷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29章 尚书之死 “什么?姜尚书家昨晚惨遭灭门?!” 睡到日上三竿才不情不愿爬起来的庞昱还没来得及梳洗,就被偷香从外带回来的传闻吓得‘噗通’一声,直接从床上跌了下去。(.好看的小说) “侯爷,您没事吧?”偷香急忙一个箭步上前,将庞昱搀了起来,顺便看看是否有所摔伤。 “快、快给我说说具体情况!”庞昱一边吃痛地揉着磕青的胳膊,一边摇头示意偷香继续往下讲。心中却不免泛起了嘀咕:丫的!这才几日光景,就接连有人在她‘拜访’前后死于非命?先是王侍郎父女,现在又是姜尚书一家。tnnd,估计照这个势头下去,用不了多久,大宋就只剩赵祯一个光杆司令了! 这还真不是一般的邪门! 此时,她严重怀疑这身体被附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啊呸,她才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像她这种智慧与美貌并存,实力与可爱兼顾的万人迷型怪盗,怎么可能会为他人带去厄运?充其量,不过是让他们破财消灾罢了。(.好看的小说) 偷香瞄了眼自家主子那怪异至极的神情,恭敬的答道:“据每日往尚书府送菜的小贩叙述,他今早照常去尚书府送菜,但尚书府竟一反常态的大门紧闭,任他如何叫喊就是没有人出来。急于回家侍奉老母的小贩在尚书府周围绕了两圈,才发现尚书府的后门只是虚掩。可当小贩步入其中,那里边血流成河的凄惨景象顿时吓得他三魂没了七魄,顾不得肩上挑着的菜筐,直接夺门而逃。” 而心绪终于平静下来的庞昱则不知何时盘腿坐于床上,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偷香,那姜尚书一家是怎么死的?”既然这俩丫头昨晚随她夜探尚书府偷人,那么听闻姜尚书出事,定会仔细打探,甚至潜入案发现场查看一二。 “姜尚书家四十八口皆被一刀毙命。”偷香沉思片刻,如实禀告道:“依奴婢所见,他们均死于同一人之手。(.无弹窗广告)而且,从周围居民在案发时没有听到半点呼救声和被害者毫无挣扎迹象这两点来推断,此人武功极高。最起码,应在奴婢和窃玉之上。” 正如庞昱预料的那样,偷香得知此事,便在第一时间赶赴命案现场。虽然开封府在收到消息后就派人将尚书府团团围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但展昭随包大人去接契丹使者,要旁晚才归。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除去展昭这个威胁,尚书府还不是任她来去自如。 “比你们还厉害的武林高手?”庞昱轻呼一声,揉了揉本就凌乱的头发,直接仰面倒在床上,做挺尸状。 “回侯爷,虽然不知凶手是否来自江湖,但那姜尚书父子平素作恶多端,上到草菅人命,下至逼良为娼,简直是无恶不作。就算被人寻仇,也并不为过。”偷香说的很是义愤填膺,不难听出,她对姜尚书父子那种鱼肉百姓的坏人非常的深恶痛绝。 闻言,庞昱略微思酌,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尽管偷香她们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长相如何都不清楚,但被玲珑阁收养的多半是命运坎坷,饱受贪官污吏迫害的孩子。毕竟,就算寻常人家再穷,也不至于眼睁睁的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吧? “对了,昨晚带回来的人呢?”庞昱突然‘蹭’地坐起身来,蹬上鞋就要往外冲。因为偷香一早带回的消息实在太过震撼,她便将这茬给忘在了脑后。 “回侯爷,那人死活不肯让奴婢们近身,至今仍滴水未进。”偷香的语气颇为哀怨,即便真的脱衣上药,吃亏的也是她们,一个男人干嘛遮遮掩掩的? 可没等偷香抱怨完,庞昱早已身形一动,闪到了屋外。 “侯爷――”守在门外的窃玉刚准备问安,就被庞昱挥手制止。 推门而入,当庞昱看到男子那一身混着血迹的脏衣后,微微皱了皱眉,朝外吩咐道:“窃玉,你叫人抬两桶温水过来,顺便再拿些伤药和绷带。” 没多久,东西就备置妥当。 庞昱来到床前,伸手去扯那破败不堪的长袍,却在半空被‘啪’的一下,大力打落。庞昱那娇贵的手背立马浮出一片红印,但她本人却如同浑然未觉般,扯起一边嘴角,痞痞的笑道:“大家同为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自己洗。”那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人,终于冷冷的开口。 对此,庞昱只是耸耸肩,然后双臂环胸,斜靠在一旁的床柱上,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僵持了一段时间,床上的男子见庞昱迟迟不肯离开,便试着动了动身子。然而,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此刻竟瘫软无力,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你…给我下药?”男子怒目而视,半响,才恶狠狠的憋出这么一句。 听罢,庞昱一咧嘴,露出一排齐刷刷的小白牙,脸上随即扬起大灰狼诱拐小红帽的标准笑容,循循善诱道:“怎么,现在是不是改了注意,决定让本侯服侍你沐浴更衣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30章 侯爷的特殊服务 “亏你贵为大宋的侯爷,竟用此等下三滥的手段?”男子双目喷火,话中隐隐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尽管他与眼前的卑鄙小人素未谋面,但不难从自称上确定其身份。 “本侯这也是为你好,谁叫你不肯享受本侯的特殊服务呢?”庞昱扬了扬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锦袋,笑得宛如一只偷腥的猫。 话说,那软筋散是她在逛集市时,花了大价钱从一名专门售卖此类物品的小贩那儿买来的。 没办法,第二次生命来之不易。好不容易脱离了无良师傅的魔爪,在她尚未完成‘吃尽天下美食,上遍世间帅哥’这个宏远目标以前,绝对不能被阎王请到地府去作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躺在床上的男子将近一天未进食,期间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可仍有力气动手打人。除去强悍的体魄不论,倘若没有雄厚的内力做支撑,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哪儿有如此旺盛的精力来瞪她? 虽然软筋散的确上不了台面,也无法对她这样的高手起作用。但用来放倒一个身受重伤,虚弱得不能再虚弱的‘病号’,还是绰绰有余的。 无视对方那恨不得将自己抽筋拔骨的眼神,庞昱随手扯掉那根脏兮兮的衣带,三下五除二便将男子扒得只剩一条底裤。 “嘶――”男子身上遍布的青紫伤痕让庞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说她之前还存有邪念,那此刻心中只有浓浓的愤怒和敬佩。 oo你个xx的,哪个家伙活腻了,竟敢在她的所属品上留下如此难看的伤痕?不行,稍后叫颖儿查一下,她定要十倍奉还!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明明伤得如此严重却连眉毛也未皱一下…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强人一枚… “还没询问你的姓名,不知该如何称呼?”庞昱一边小心翼翼的清洗伤口,一边看似随意的说。(.无弹窗广告)闻言,男子非但不做声,反而赌气似的把头转向另一侧,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势。 对此,庞昱不恼也不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弧度,笑道:“既然是无名氏,那本侯就叫你‘亲亲宝贝’吧?” 听罢,男子额角的青筋狂跳两下,抽了抽嘴角,一副濒临暴走的模样。 “宋真。”半响,男子才冷冷的挤出这两个字来。 “你说什么,本侯没听见。”庞昱眨眨眼,那明知故问的样子简直令人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男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体内的暴虐因子,好脾气的重复道:“我说,我的名字叫宋真。” “哦,原来是小真真啊。”庞昱嘴上调侃着,手上的动作却有条不紊。由于宋真左肋下的刀伤很深,实在不宜沾水。庞昱便端来水盆,挽起袖口,亲自为他洗头擦身。 黑发如墨,逶迤蜿蜒。 宋真觉得有双巧手细细梳过发间,不厌其烦地解开一个又一个发结。昨日血流的很多,头发饱浸了鲜血,干涸后粘连不清,遇清水后缓缓化开,令盆中平添几缕薄红。 良久,庞昱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难得的静谧,她的目光落在宋真的脖间,甚是好奇的问:“咦,这是什么?”方才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宋真的伤口上,进而没留意到那造型奇特的颈饰。 她之所以觉得特别,一是因为颈饰上刻着繁琐的图案和花纹,二是因为那颈饰是由几枚蚕蛹型的琥珀打孔穿线而制。 以庞昱对珠宝古玩的鉴赏能力,一眼便看出那琥珀乃难得一见的珍品。可试问,如此价值连城的宝贝为何会出现在怡春院小倌的身上? 庞昱刚想伸手去摸那令她垂涎的颈饰,宋真却一歪头,躲了过去。末了,还不忘朝庞昱甩出一记饱含警告意味的眼刀。 “切,小气鬼。反正你都是本侯的,看一看又有何不可?”庞昱撇撇嘴,恨恨的脱掉宋真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非常无耻的在某男的小鸟上摸了一把。 “你――” 宋真那张原本绷着的俊脸‘唰’的一下爆红,从未经历过此等遭遇的他,愣是半天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哟,瞧你这反应,莫非…还是个雏?”庞昱笑得那叫一个猖狂,尽管她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那啥,但两人脸皮的厚度明显不在同一个层次。 “混、混蛋,我要杀了你!”宋真此时双目赤红,凌厉的杀气以他为中心不断向四周蔓延…… 貌似,被气得不轻。 正在庞昱玩得兴起之际,外面突然响起窃玉那略显冷漠的声音:“启禀侯爷,开封府展昭在外求见。”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31章 是金子总会发光 展昭? 庞昱挑挑眉,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虽说她在书房的匾额留下了一朵红花,但那并不足以泄露她的身份。毕竟古代没有高科技,做不了精确的指纹对证。 可无事不登三宝殿,展猫猫此番前来,定有所图才是…… “小真真,乖乖在这儿等着,本侯去去就回哦。”说罢,庞昱俯身在宋真的额上印下一吻。无视对方那要将自己挫骨扬灰的凶狠目光,庞昱避开左肋的刀伤,为其套上干净的里衣,细心的掖好被角,这才意犹未尽的走出房门。 “窃玉,你去准备些清淡的食物,让屋内的人吃下;偷香,你替跑我趟怡春院,叫颖儿查查他的底。”庞昱在门外停下,低声嘱咐道。 “是!” 偷香窃玉齐声作答。 庞昱快走几步,匆匆来到大厅,一眼便看到身着深色衣裳,负手而立的展昭。似是察觉有人,展昭回头,见庞昱正看着自己,不由展颜一笑。 顿时,庞昱觉得有一泓春波,从那明亮的眼睛中荡漾开来,夹杂着一阵融融的春意,悄悄飘散,溢满厅堂,闹得自己心也暖了。 “下官展昭,拜见安乐侯!”展昭上前一步,抱拳施礼。 “展兄何必如此拘谨,反正这儿也没有外人,不如你我直接以兄弟相称,可好?”庞昱走过去,熟络的拉起展昭的手,笑容格外灿烂。 “这――”吃了好几次暗亏的展昭思酌良久,妥协道:“承蒙侯爷错爱,展某托大,唤侯爷一声‘庞弟’,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随便啦。”庞昱耸耸肩,咧嘴一笑:“当然,你要是能叫我一声‘亲爱的’,我想我会更高兴。”末了,她还不忘在展昭的胸前捏了捏,心下感叹道:“嗯,不错,还蛮有料的。” “侯爷!”展昭轻呼一声,急忙向后连退两步,在与庞昱拉开一段安全距离后,方才站定。 “诶?”庞昱玩味儿的勾起嘴角,朝展昭别有深意的扬了扬下巴。 “庞、庞弟。”展昭非常郁闷的改了口,眉宇间尽是无奈。想他名震一方的南侠,皇上钦赐的御猫,愣是对面前的人束手无策…… “展猫猫,你不是陪小包子去迎契丹使者吗,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庞昱很是得寸进尺,看似随意的将展昭的称呼升级为昵称。 眼皮狂抽两下,展昭耐着性子回道:“庞弟有所不知,姜尚书府昨晚发生了灭门血案。大人派展某先行一步赶回开封,控制和勘察案发现场。” “京畿重地,竟发生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惨案!”庞昱故作惊讶,心说:“我的展猫猫呀,你废话了半天,还是没讲到重点啊。” “因为此案影响极大,皇上遂下令让开封府必须在七日之内将凶手擒获,借此安定民心,保我大宋的繁荣昌盛。”说到这儿,展昭突然话锋一转,面露难色:“可是,开封府素来人手就不多。再加上包大人此时被契丹使者的事缠得脱不开身,所以――” “所以你就来请我从旁协助,与你一道缉拿凶手?”庞昱挑了挑眉,把展昭的后半句话补充完整。 “嗯。”展昭略微颔首,算是承认。 “我说展猫猫,这应该不是小包子的主意吧?”庞昱双臂环胸,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语气甚是笃定。 闻言,展昭微微一笑:“庞弟的确心思缜密,聪慧过人。不瞒你说,这确实并非包大人之意,而是公孙先生离行时的嘱托。” “公孙美人儿?”庞昱深知,以包拯那古板的性格,是绝不会把如此重要的案件交于她这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但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公孙策出的点子。 看样子,那公孙策比颖儿所述的还要难缠…… “正是。”展昭点点头,坦言道:“公孙先生夸庞弟潜力过人,颇具断案之才。倘若有你相助,定会事半功倍。”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试着转移话题:“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先前往尚书府查看一二,剩下的等小包子他们回来再谈也不迟。” 真是应了那句话:是银子总会花光,是金子总会发光。没想到,她这么一个低调至高远的有为青年,也能得到别人如此高的的评价。 哎… 想要做到大智若愚,怎么就那么难呢? 此次,庞昱没有带家丁,而是只身随展昭来到尚书府。开封府的衙役,在不破坏现场的前提下,将姜尚书家四十八口的尸首摆在一处,并盖上了白布。 望着溅在墙上和地下的斑斑血迹,饶是在现代见过大场面的庞昱也不禁寒毛竖起,胃部翻江倒海起来。虽说她作为怪盗曾犯案无数,却从没伤过他人的性命。这也是她声名在外,但鲜有人在道上悬赏缉拿她的原因。 “凶手惯用左手,而且武功高强,均是一刀毙命。至于凶器,应该是把长约二尺二的短刀。”展昭不愧是这方面的行家,仅凭死者身上的刀口,就将凶手的范围缩小了许多。 听罢,庞昱眉头紧锁,喃喃自语道:“惯用左手?” 假如她没记错的话,方才宋真拍她用的便是左手。但宋真的伤她是亲眼所见,想在那种状态下避开窃玉的监视返回尚书府杀人,再偷偷潜回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嘛! 希望,是她多心了…… “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展昭留意到庞昱的神情异常,遂出声询问。可能连他自己也未发现,他的语气比昔日少了分生硬,多了丝关切。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见到这么尸体,有些不习惯罢了。”庞昱摇了摇头,随口编个理由。 展昭信以为真,便好心的建议道:“那咱们四处查看一下,瞧瞧有没有凶手遗漏的线索。”毕竟安乐侯从小养尊处优,自是无法与他这种见惯了打打杀杀的江湖儿女相提并论。 “那好,咱们先从后院查起。”语毕,庞昱就迈步往里走,装出一副急于逃离此地的模样,隐隐还带着几分慌不择路的意味。 庞昱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在后院的小道上,忽然,她觉得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停下来低头一看,整个人不禁怔在了原地。 因为,那赫然是一枚蚕蛹型的琥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32章 独卧空房 快速扫视一圈,庞昱见周围没人,便将那琥珀收在怀里。虽说昨晚月缺星稀,但她隐约记得自己曾抱着宋真经过此处。 莫非,是那时不小心遗落的? 倒不是她有意偏袒,主要是宋真的确不具备犯案的能力和条件。 思绪间,展昭已随后追了出来。庞昱伸手拍了拍脸,重新收敛心神,与展昭耐心的一间一间查看。不过可惜的是,除了一滩滩干涸的血迹,两人一无所获。 最后,他们来到书房。 踏入其中,庞昱的视线率先朝那木盒所在之处投去。而原本放置在书架上木盒的已经不知所踪,只留出一个略显突兀的空位。 真该死! 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现在的样子,哪怕顶着暴漏行迹的危险,她也应该把那木盒带走的。 “尚书府内的贵重物品均完好无损,却唯独此处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想必凶手目的绝非赶尽杀绝那般简单,应该还另有所图才是。”展昭剑眉紧锁,沉着地讲述着自己的分析。 “的确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庞昱符合的点点头,在心中暗自补充道:“而且被翻了不止一次!”因为她昨夜曾来过一次,所以对书房内的布局摆设甚是了解。据她观察,撇去那木盒,左侧书架上的一本典籍也不翼而飞。 可尽管如此,她却对那本书的情况一无所知。毕竟昨晚是以钱财为目标,再加上时间匆忙,她根本没有功夫去翻阅那一排排的书籍。 “然而,最令我觉得奇怪的是,毫无破绽可寻的凶手为什么会在书房的匾额上留下一朵红花?凶手此举,究竟有何用意?”说罢,展昭便纵身跃起,飞上去将那朵有些枯萎的红花从匾额上拨出。 而那入木三分的深度不禁令展昭暗暗咋舌,单论内力,恐怕对方未必会在他之下啊…… “确实很叫人匪夷所思。”庞昱嘴上打着哈哈,心说:“就算你逮到凶手,人家也解释不清。因为,那根本就是我留下的嘛!” 此刻,庞昱简直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她这回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本打算借此机会在大宋再续她‘一枝花’的威名,可谁成想,竟阴差阳错的变成了灭门血案的凶手? “对了,那姜尚书死于何处?”不愿在那朵红花上做过多纠缠的庞昱,试着转移话题。 展昭把物证收好,头也不抬的答道:“依衙役的报告,姜尚书和衣死在自己的卧房内。” “可有其他人?” “没有。” “咦,这就奇了怪。” 闻言,展昭停下手中的动作,上前询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我问你,这姜尚书有几房妾侍?”庞昱答非所问,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展昭思酌一下,答道:“五房。” “md,娶这么多,也不怕精尽人亡。”庞昱恨恨的啐了一口,然后又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揶揄道:“你说这姜尚书放着娇妻美眷不闻不问,一个人独卧空房,是不是他那方面不行啊?” 展昭没想到庞昱会突然提及此类话题,不禁面露窘色,硬着头皮反驳道:“素闻姜尚书极好女色,夜夜均有妾侍随寝,应该不至于这般才是。” “切,正因为如此,才更容易不行的嘛!”庞昱不屑的冷哼一声,接着话锋一转:“倘若不是姜尚书不行,那他为何独自留在房中?还是和衣?” “难不成…他是在等人!而且,那人身份特殊,不宜被第三者瞧见!”展昭瞪大了双眼,灼灼的望着面前笑得一脸风轻云淡的安乐侯。 不得不承认,这位声名狼藉的国舅在断案方面的确有过人之处。 “姜尚书官拜从二品,能让他远离女色,耐心的在深夜静候。对方即便不是位高权重者,身份也绝对差不到哪儿去。”庞昱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预感,姜尚书所等之人便是犯下这灭门惨案的罪魁祸首!” 大概,这就是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吧…… “如此看来,咱们应该从姜尚书的人际关系入手,着重调查他平时与什么人来往。”说到这儿,展昭却犯了难:“时间紧迫,假如未在七日内将凶手绳之以法――” “放心好了,有我在,是不会有事的。”庞昱拍了怕胸脯,一语双关。聪明如她,岂会不知这才是公孙策找上她的真正理由? 只要把她拖下水,凭借庞太师的权利和庞妃在后宫的超然地位,哪怕过了七日之限,她也有能力保住包拯的乌纱。 当然,就算没有公孙策的计谋,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小包子受半点委屈。 “侯爷,您可让奴婢好找啊。”循声望去,原本被庞昱派到怡春院的偷香竟出现在此,一见她的面便大吐苦水。 “有事?” “启禀侯爷,老爷让奴婢接您回府,说是稍后一同进宫。” “进宫?”庞昱抬头望了望天边的夕阳,眼底不由得染上几分诧异和不解…… ------题外话------ 特别感谢 可爱小龙猫,么么,雪雪今天领乃看帅锅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33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天色已晚,她那便宜老爹叫自己陪他进宫做什么? “契丹使者入京,皇帝为表诚意,特在宫中大摆筵席,并命四品以上官员列席。”好似看出庞昱的疑惑,展昭开口解释道。 庞昱撇撇嘴,小声嘟囔了句:“切,我又没有官职。” “你虽无官职在身,但却是先皇亲封的安乐侯。此等重要宴会,自是要出席的。”展昭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没想到,这位欺男霸女的安乐侯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真tmd麻烦!”庞昱非常不雅的爆了句粗口,然后与展昭道别,随偷香匆匆赶回太师府。 “昱儿,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为父很担心?幸亏你平安无事,假如遇到什么坏人,或是不小心磕了碰了,你叫为父如何是好?”庞昱刚一回府,就被她那便宜老爹抓住,念起了‘紧箍咒’。 眼皮一顿狂跳,庞昱强忍着把人揍飞的冲动,安慰道:“爹,孩儿这不是好好的吗?”貌似,京畿的治安还没坏到让当朝太师痛哭流涕的地步啊! 对了! 尚书府的灭门惨案! 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在了脑后,想那姜尚书可是太师一党,十足的贪官。而自尚书府的事在街头巷尾流传开来,京城的官吏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惨遭毒手的是自己。 也难怪庞太师如此紧张,毕竟论这个‘贪’字,放眼整个大宋,他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庞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再三保证,这才安抚好她那便宜老爹。然后在偷香的帮助下,束起发冠,换上金线绣边的龙纹朝服,同她那便宜老爹相继登上前往皇宫软轿。 “侯爷,请下轿。”转眼的功夫,轿子已行至宫门外。从这里进去,除了王帝,其余人等貌似只有步行的份儿。 穿过正门,在太监的带领下,庞昱向举办宴会的大殿走去。期间,她抬眸打量着皇宫,觉得血色宫门如张开血口的吃人猛虎,倒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 集英殿中,灯火通明。 虽然正主尚未出现,但早早到场的官员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是品酒,或是相互交谈。在庞昱看来,倒是与现代的酒会有异曲同工之妙。 通过官员们的座位,不难看出当今朝廷的分派。像她那便宜老爹,刚一露面就被团团围住,那架势,简直堪比偶像出行还要备受追捧。 庞昱四下张望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那抹略显寂寥的身影。 “小包子,一个人憋在这人闷不闷啊?来,哥哥给你肉包子吃!”庞昱走过去,拉起包拯的小手,微微一带,便将其搂在怀中。 碍于周围的情况,包拯顶着一张红到滴血的脸,低声轻喝:“快、快放开我!” 听罢,庞昱非但没松手,反倒直接将眼前的小不点儿半推半抱的按在了她的座位旁,并出言威胁道:“小包子,不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被强吻的话,最好乖乖的跟在哥哥身边!”末了,她还在包拯的耳边暧昧的吹了口气,惹得后者瞪圆了双眼。 而庞昱和包拯的互动落在外人的眼中,则变成了安乐侯故意刁难包大人,十足的登徒子行径;对此,束手无策的包大人只能怒目相向,隐忍不发。 世人皆知,庞家与开封府不合。 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虽然众人的猜测与事实相差无几,但庞昱的出发点却并不在此。 话说,包拯十三岁便金榜得中,成为大宋最年轻的进士。后来在短短的三年内,从七品知县连升为堂堂三品的开封府尹。 宋仁宗此举,在彰显其广纳良才之能的同时,间接导致寒窗苦读十几年的文官学士对天资聪慧的包拯产生了排斥心理。 再加上包拯执法严明,为人刚正不阿,又向来与权倾朝野的庞太师意见不合…… 如此一来,便注定包拯的仕途之路,断不会像一般人那样平坦。假如没有公孙策和展昭伴在身侧,护其左右,恐怕这小家伙早就被人扒皮抽筋,哪儿轮得到她揩油吃肉? 尽管包拯在官场上颇受排挤,可每个前来向庞昱敬酒的人,都会顺道和他说上两句。慢慢的,他那张沉闷的小脸上也逐渐挂上了浅浅的笑容。 庞昱端着酒杯,浅酌了一口,看似随意的问:“小包子,公孙美人儿怎么没跟你一起?” “哦,公孙先生一介布衣,在随我将契丹使者迎进京,便返回府衙休息去了。”包拯一边与礼部侍郎打着招呼,一边解释道:“况且,公孙先生一向不喜这种嘈杂喧闹的场合。除非条件特殊,否则他很少出现在人前。” 回想起公孙策那惊为天人的相貌,庞昱了然的点了点头。 “皇上驾到!” 忽然,一道尖锐嘹亮的声音刺破了众人的耳膜。言语声随即戛然而止,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准备恭迎圣驾。 宋仁宗,赵祯? 庞昱微微眯起眼,饶有兴致的勾起嘴角。看样子,这宴会的主角终于登场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34章 铁杵磨成绣花针 微风拂过,只见一道明黄的身影在嫔妃的簇拥下,款款而至。锦袍上,金色的龙纹欲腾飞,金冠下那如墨的长发随风飘溢。 这来人是谁,众人一看便知。顷刻间,全都跪在地上,恭敬的喊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庞昱也混在人堆中,低头反复默念:“千年王八万年龟,吾皇万碎!万碎!万万碎!” 没办法,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她乃货真价实的小女子,所以还是免不了要入乡随俗。毕竟,尊严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小命故,两者皆可抛嘛。 “众卿平身!今日是难得的宴会,大家尽情享受,不用顾虑如此多的礼数。”宋仁宗端坐在正位之上,接受百官顶礼膜拜,显示出大宋王朝的威严。 恢弘的集英殿上,原本喧闹轻松的气氛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庄严和肃穆。 坐在前排的庞昱借位置之便,偷偷打量起这位中国北宋的第四代皇帝。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自信。他周身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那邪恶又俊美的脸上此时正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浅笑。 似是察觉到那毫不掩饰的目光,高高在上的宋仁宗微微挑起眼帘,朝庞昱所在的方向望去。可当庞昱对上那双宛若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时,整个人不禁如遭电击般怔在了原地。 四目相接,天地竟在这一瞬寂然无声…… 见庞昱这么直直的盯着皇帝,满朝文武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冷气,只有少数几个与庞太师不合的大臣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庞小侯爷素来嚣张跋扈、无法无天。据说刚因调戏良家妇女而撞坏了脑袋,在鬼门关走一遭。现在,又好了伤疤忘了痛,如此肆无忌惮了。 不过,敢这么放肆的打量皇上,就算他老子是太师治不了他死罪,活罪总是免不了的。 想他庞太师权倾朝野,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惹事生非,他们几个老臣已经忍很久了。倘若皇上这次发怒治了庞昱的罪,最好让开封府抓去揍个几十大板,解解气,就算不死,也打掉安乐侯半条命! 至于庞太师,因为座位离得太远,只能焦急的干瞪眼。那模样,简直恨不得冲过去跟儿子一起磕头谢罪! 不知众人心里活动的庞昱依旧直勾勾的仰视着上面的年轻帝王,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会是…他? 不不不,她应该不至于那么倒霉,头一次逛窑子就偶遇大宋的一把手,并大放厥词,把对方损了个体无完肤。 也许,这只是她的错觉,碰巧两个人的眼眸比较相似…… 见安乐侯不加掩饰的盯着自己猛瞧,宋仁宗非但没大发雷霆,嘴角的弧度反倒加深了许多。那玩味儿的眼神令庞昱不寒而栗,隐隐有种想逃离此地的冲动。 这个男人,太危险,绝对不是她所能驾驭的。 但另一方面,庞昱又不得不承认,那宋仁宗的确是她喜欢的类型。然而,待她看到围在年轻帝王身边的莺莺燕燕,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闻,宋仁宗赵祯十三岁便继承大统,可后宫至今无所出,甚至连她那位格外得宠的姐姐也毫无‘动静’。 想到这儿,庞昱淡淡扫了眼那群浓妆艳抹,披金戴银的妃子。又往宋仁宗的下边儿瞄了瞄,暗自感叹道:“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 皇上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一个人要接三千恩客,实在是不容易啊。 啊嘞! 大家为何都用一种惊恐的眼神来看着她?难道她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没想到安乐侯竟如此关心朕的身体,朕真是感动之至啊!”巍峨又深沉的声音响彻大殿,虽然宋仁宗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引得众人一股颤噤。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试图蒙混过关:“作为臣子,理应时时刻刻将圣上的安康系于心间。” 天啊! 她刚才想的太过忘我,竟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去! “皇上,臣弟前阵子不慎落马,摔坏了头,进而导致神智有些不清,希望皇上莫要见怪才是。”端坐在宋仁宗下方的女子抬起头,如柳的细眉下,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对上宋仁宗那双慑人的黑眸,一抹红晕即浮在了脸上。 想必,这便是庞昱那位素未谋面的姐姐庞蓉,庞贵妃了! 淡扫蛾眉,面如挑花,细腰盈盈,窈窕多姿,一颦一笑都透着股麻酥的媚劲,的确是个尤物。难怪她可以技压群芳,独霸宋仁宗的宠爱。 “爱妃此言差矣。”宋仁宗摇了摇头,别有深意的勾起嘴角:“朕觉得安乐侯经此变故,比先前倒是伶俐聪慧了不少呢。” “皇上说的是。”庞妃从旁附和,笑得如雾里开花,潋滟而醉人。 经过一个短暂的插曲,宋仁宗挥了挥手,进入了正题:“宣契丹使者入殿!” “宣契丹使者入殿――”阶下站立的宦官提着嗓子,将宋仁宗的话又传了一遍。没多久,契丹使者所带领的队伍便伴着悠扬的丝竹声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整个队伍足有两百人,强壮的契丹汉子抬着用红绸系花的贡品,身材曼妙的契丹女子舞姿娉婷,服装华丽,进退有礼。 从集英殿上俯视来看,倒甚是壮观。 “契丹使者耶律宗真,参加大宋皇帝。”那位契丹使者只是微微鞠了鞠躬,并没有行跪拜大礼,便神色倨傲的站在台阶之下。 顿时,引来文武百官一致的怒目相向。 “契丹太子远道而来,辛苦了。”宋仁宗幽幽开口,丢出这么一句便没了下文。他既不赐坐,也未看礼单,就那么让百十来号人杵在大殿中央,当起了摆设。 一时间,殿上的空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大家纷纷屏气敛息,生怕一不小心被殃及池鱼。 “咦――” 忽然,从前方传出一声轻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打破沉寂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对皇上出言不逊的安乐侯,庞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35章 物尽其用 “不知何事令安乐侯有如此大的反应?”宋仁宗表面上是故作关切的询问,实则借机将契丹使团这个烫手山芋抛了出去。 顷刻间,众人的视线均汇集到庞昱所在的位置。 短暂的微楞过后,庞昱缓缓起身,颇为恭敬的答道:“回皇上,微臣见契丹女子一个个窈窕多姿,妩媚动人,遂忍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 语毕,集英殿上又是一片哗然。 估计能把调戏之词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放眼整个大宋,除了这位安乐侯,想必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位了!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庞昱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反应,完全是因为那契丹太子耶律宗真!谁能告诉她,为何这契丹太子的容貌竟与昨夜被她偷回的宋真有八分相似? 乍一看,她还真以为是宋真那个‘病号’呢! 否则,她也不会惊呼出声。 不过仔细观察,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相较于宋真,这契丹太子眉宇间少了些许霸道,多了几分阴狠。但又跟宋仁宗那洞悉一切的邪佞不同,隐隐透着丝丝犀利和恶毒。 总而言之,庞昱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极其讨厌这位远道而来的契丹太子。(.无弹窗广告) “既然安乐侯喜欢,朕就将契丹进献的舞女直接赏赐给你,可好?”宋仁宗微微眯起眼,明明是询问的话语,却不给他人丝毫选择的余地。 可惜的是,庞昱既没有为人臣子的自觉,也不惧年轻帝王的霸气。只见她不以为然耸耸肩,看似随意的说着足以令庞太师心脏病突发的话:“启禀皇上,微臣虽然很想为您‘分忧’,但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有前车之鉴为戒。况且,庞家这辈儿就微臣一名男丁,实在不宜过度‘操劳’。” md,当皇帝了不起啊! 要是把姑奶奶惹急了,天天晚上过来大闹皇宫,在还专挑你和嫔妃嘿咻的时候。不把你那根‘绣花针’弄折,誓不罢休! 其实,拆开来看,庞昱的每一句都没有不妥之处。可合在一起,再联想一下后宫无嗣的情况和安乐侯先前吟诵的诗句,众人的额角不约而同的渗出层层冷汗…… “安乐侯的意思是,不同意喽。”宋仁宗脸色微寒,深邃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稍纵即逝。 “回皇上,微臣以为:物,应尽其用;人,应尽其职。把她们送到更合适的地方,做更恰如其分的事,才不枉契丹皇帝的一番美意。(.)”忽视年轻帝王眼底的杀意,庞昱站在殿上慷慨陈词。 “例如说――”宋仁宗扬了扬下巴,示意庞昱继续。 习惯性的扯起一边嘴角,庞昱瞄了眼身旁低头不语的小包子,笑道:“启禀皇上,据微臣所知,开封府尚缺几名扫地的。不如把她们派到开封府,一来解决了开封府的燃眉之急,二来也算是物尽其用。” 庞昱的话一出,又在殿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真不知是他们的听力出了问题,还是安乐侯的表述有误。让契丹进献的舞女到开封府扫地?这么损的招,亏他想得出来! 被庞昱殃及池鱼的包拯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急忙离开座位,上前澄清:“启禀皇上――” “准了!”可没等包拯说完,宋仁宗便挥了挥衣袖,一锤定音:“陈公公,稍后命人将这批契丹舞女送至开封府,不得有误。” “奴才遵旨。” 伴着陈公公那尖锐的嗓音,契丹太子的脸也随之变成了酱紫色。 虽说这耶律宗真此番是代表契丹前来议和的,但两国交战,大宋却是输多赢少。要不是契丹皇帝突然身体抱恙,进而导致军队士气低迷。那一向奉行强者为尊的契丹,是绝不会与大宋议和的! 也难怪这耶律宗真如此的目中无人。 可是,经由庞昱这么一闹。不但灭了契丹嚣张的气焰,更是让他们的颜面荡然无存。这叫耶律宗真如何不气,怎能不气? 宋仁宗望向站于殿前的包拯,问道:“包爱卿,你方才要禀报何事?” “回皇上,微臣见契丹使者面露疲色,想必一路走来,是饱受舟车劳顿之苦。遂微臣斗胆,恳请皇上,暂且将核对礼单等琐事押后,容使者们先行用过晚宴。”包拯不傻,既然皇上有意给契丹难堪,他又何必去触这个霉头? 只不过,他该怎么处理那批舞女…… “是朕疏忽了。”宋仁宗歉意的笑了笑,随即吩咐道:“来人,赐坐!” 宴会在宋仁宗和耶律宗真的互相‘恭维’中,正式拉开了帷幕。酒香甘洌,桌上摆着的菜肴,亦是琳琅满目。大家都在举杯,谈论着现下的艳舞升平,仿佛先前那剑拨弩张的气氛压根儿不曾存在一样。 而对于庞昱这个见惯了各种大型歌舞的现代人来说,宴会是极其无聊的。放下酒杯,坏心眼的用手指戳了戳包拯那气鼓鼓的脸颊,明知故问道:“小包子,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哥哥帮你报仇!” 无比郁闷的包拯毫不客气的拍掉在脸上作恶的‘狼爪’,朝天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你们庞府明明有的是地方,干嘛非得把人塞到我这儿?难不成,你就那么想看我的笑话?” “哟,短短一日不见,小包子的脾气可是长了不少哦。”庞昱答非所问,笑得那叫一个肆意。 对此,包拯只有叹气的份儿。 尽管在他看来,安乐侯与街头巷尾所传有很大的出入,并不像是大奸大恶之徒。但其行事过于乖张,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素闻包大人聪慧睿智,不但屡破奇案,更有‘大宋第一聪明人’的美称。此行得见,果真是不同凡响啊。”这时,契丹太子耶律宗真突然起身,来到包拯面前敬酒。 包拯端起酒杯,还礼道:“太子您言重了,包拯实在愧不敢当。” “包大人太谦虚了。”耶律宗真勾起嘴角,紧接着话锋一转:“正好我这儿有几个问题不太明白,想要与包大人讨教一二。” 闻言,庞昱抬头看了眼耶律宗真,恰巧捕捉到后者那饱含嘲弄和戏谑的目光。对政治一向不甚敏感的庞昱猛然顿悟:敢情,这厮是来找茬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36章 大宋第一聪明人 “讨教不敢当,包拯才疏学浅,尽力便是。[]”包拯进退得度,谦让又不做作,倒不失大家风范。 契丹太子耶律宗真接着用一口字正腔圆的汉语,有条不紊的叙述道:“从前,有一对夫妻背井离乡的做买卖,可非常不幸的,二人恰巧遇到拦路打劫的歹徒。尽管歹徒对收缴的财物很满意,但那首领仍撂下狠话说:‘本人平生最厌恶白色,所以,身着白色衣裙的女人不能离开,必须死在这里!’最后,男的死了,女的却顺利逃出了魔掌。试问:这是为什么?” 话音一落,在场的官员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该不会是那男子换上女子的白衣,借此李代桃僵了吧?” “嗯,有可能是女子另换了一身衣裳,再有男子舍身保护而逃!” “胡说!男女有别,哪怕是青楼女子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换衣,更何况是已婚妇人!”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包拯的眉头也越锁越紧。 方才几位老臣说的可能,正是他心中所想。不过,见那契丹太子一副胸有成竹,甚至是略带几分不屑的神情,想必是没有猜对。 而庞昱像是没事人似的,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陈年佳酿,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殿上的情况。这题目不怪包拯答不上来,哦不,准确的来说,是包拯理应答不上才是。 为什么? 虽然场景内容略有改动,但这tmd分明就是现代用来测试心理变态的题目,正常人怎么可能回答的上来? 淡淡的扫视一圈,庞昱的目光不期然的对上一双宛若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年轻的帝王朝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唇边随之绽起一抹慵懒的浅笑,隐隐透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 额—— 庞昱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赶紧垂下眼帘,做中规中矩状。她怎么觉得,上面那位老神在在的皇帝很有解开这道题的潜质呢? 还有,宋仁宗放着那么多后宫佳丽不闻不问,干嘛总盯着她这个安乐侯不放? 思绪间,耶律宗真再度开口:“不知包大人是否已经有了答案?”那口吻,好似笃定包拯回答不上来一般。 深知此题关乎大宋颜面的包拯不敢马虎作答,可无奈他一时间毫无头绪,不知从何开口…… 看着包拯那眉头紧锁,死死咬住下唇字的可怜模样。庞昱顿觉心中蹿起一股邪火,恨不得直接将手中的酒杯砸到耶律宗真那颗高昂的头颅之上!md,她的小包子岂是别人可以随便捏扁搓圆的? 想到这儿,庞昱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狠戾。 “正所谓礼尚往来,契丹太子出一题,本侯也出一题,不知太子意下如何?”只见庞昱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半醉不醉的说。 “没想到,安乐侯也是喜于动脑之人。”耶律宗真装出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明显的话里有话。 闻言,庞昱既不气也不恼,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本侯就是闲来无事,经常跟红颜知己们猜猜谜,解解闷儿罢了。” 庞昱这一番话,无形中把耶律宗真比作了靠皮肉买卖为生的妓子。要知道,她嘴皮子上的功夫可并不比她的偷技逊色多少。 “难得安乐侯有此雅兴,本太子当然奉陪。”耶律宗真额头青筋暴起,强忍着喷薄而出的怒火,艰难的从牙缝儿里挤出这么一句。 “当然,普通的问答未免太过无聊。不如这样,倘若太子答错了,便当场为众人表演一个节目;假如包大人答错了,就褪尽衣衫,在殿上跑两圈,怎么样?”说罢,庞昱凑到包拯跟前,执起他的手,暧昧的笑了笑。 闻言,文武百官纷纷面露鄙色,暗自唾弃道:这安乐侯不愧是二世祖们学习的楷模,竟为了一己私欲而将大宋颜面置于不顾? 耶律宗真恶狠狠的瞥了一眼,良久,才吐出一个“好”字。他就不信,自己还能答不上一个只知寻花问柳的闲散侯爷所出的题目! “太子,听清楚哦。”庞昱咧嘴一笑,继续道:“有一只凶猛的饿猫,可当它看到老鼠,却拔腿就跑。请问这是何故?” “是因为——”耶律宗真没想到庞昱的问题竟如此刁钻,有些始料未及,不禁楞在当场,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庞昱像没骨头似的,整个人都压在了包拯的身上。期间,还不忘朝某只迟到的御猫抛了个媚眼。 “凡事理应有先来后到之别,待包大人说完,我自会作答。”耶律宗真微微一笑,转眼的功夫又重拾之前的从容镇定。 包拯吃力地推开身上的人,脸上一改之前的窘迫,欠身施礼道:“回太子,依包拯所见,恐怕是那女子将丈夫杀害,并用其血把白衣染红,才堪堪度过一劫。” 听罢,众人均焕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原来还有这么一招! 不过,杀夫取血,如此违背伦常惨绝人寰之事,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包大人不愧是‘大宋第一聪明人’,竟连此等难题都能轻易破解,果然名不虚传!”耶律宗真嘴上说着口不对心的话,眼神却越发的阴霾。 “太子谬赞,包拯实在是愧不敢当。”包拯说的倒是发自肺腑之言,因为,那答案的确不是他所想出来的。 刚刚,安乐侯于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偷偷在他的掌心写下‘挥刀弑夫,血染衣红’八个字,他这才灵光一现。 换句话说,答上此题的并非他包拯,而是众人眼中那一向玩世不恭不学无术的安乐侯,庞昱! “现在,太子是不是该回答本侯之前的问题了?”庞昱非常不雅的打了个酒嗝,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拳头握紧了又松开,良久,耶律宗真用十分生硬的语气,冷冷的说:“愿闻其详。”短短四个字,算是他变相的认了输。 庞昱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讲着足以令耶律宗真吐血的话:“哦,猫去抓老鼠,当然拔腿就跑喽!”语毕,她还丢给对方一记‘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气得耶律宗真差点儿没血溅当场。 “不知契丹太子准备表演什么节目,让我们大家一开眼界呢?”庞昱扯起一边嘴角,痞痞的笑道。 痛打落水狗,素来都是她的最爱。 “此番前来,我确实有一节目进献给尊贵的大宋皇帝。可是,却需要有人与我配合才行。”短暂的不甘与愤怒过后,耶律宗真一拍手,远处的副使便命人毕恭毕敬的抬着一个用红绸盖住的大家伙走上前来:“久闻天朝物产丰富,盛世繁华。而我契丹虽国小人微,却不乏一些奇珍异宝。今日,我特代表契丹皇帝献来一件罕物,望陛下笑纳。” 罕物? 庞昱微微挑了挑眉,不知这耶律宗真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题外话------ 特别感谢 这春乀有诡计,么么,雪雪今天领乃到宴会看热闹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37章 波折不断 被挑起好奇心的庞昱不禁伸长了脖子,意欲借座位之便,一探究竟。[.超多好看小说] “大家请看!”耶律宗真大手一挥,便掀开了盖在上面的红绸,介绍道:“此物,是我们契丹攻打高丽时得获的战利品。据说,为西方的异邦人所有。不过,我契丹遍寻全国,至今却无人能奏。”说罢,耶律宗真做惋惜状。 言尽于此,大家也隐隐猜到这位契丹太子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我契丹皇帝久闻大宋疆土辽阔,人杰地灵,其中更是不乏有许多能人义士。想必,定有可以奏响此物者。耶律宗真不才,愿意随乐舞刀,为众人助兴。”耶律宗真的一番话下来,不但把大宋置于骑虎难下的境地,还巧妙的化解了之前的尴尬。 不得不承认,这招以退为进,确实非常的高明! 可殿上的文武百官却盯着那平生从未见过的罕物,犯了难。[] 垂直的前柱,斜立的条形方盒,以及位于上方的弯曲的颈干,形状犹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木质的结构,加上13根长短不一的弦,看着是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见状,众人的心底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个问号:如此四不像的乐器,真的能发出声音吗? 而端坐于正位之上的宋仁宗扬了扬下巴,示意陈公公叫乐师上前查看。陈公公领命,急忙弓着腰,迈着小碎步,匆匆赶去布置。 乐师们鱼贯而入,在那古怪的乐器上是摸了又摸,碰了又碰。可转了一圈下来,愣是没有一个自告奋勇,主动请缨的! 眼瞅着年轻帝王垂下眼帘,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对宋仁宗知之甚详的陈公公暗道不妙,小心翼翼的低声劝说道:“启禀皇上,文武百官经常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兴许有人认得此物……” “陈公公所言极是。”宋仁宗的嘴角又挂上一贯戏谑的弧度,目光投向那自耶律宗真掀开红绸便低头不语的庞昱,看似随意的说:“安乐侯经常出没于坊间,应该对各种乐器都有涉猎,不知安乐侯此刻是否已有了头绪?” 诶?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庞昱随之一怔,不慎碰倒了酒壶。顷刻间,酒水洒了一身,浸湿了她半边的衣襟。 来不及顾忌那些的庞昱赶紧起身,答道:“回皇上,微臣不――”可她那个‘会’字还未出口,就被宋仁宗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地打断。 “安乐侯怎会如此的不小心,来人,快带安乐侯到后殿更衣!”话音一落,便有小太监来到庞昱的近前,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谢皇上!”眼皮抖了抖,庞昱在感叹皇宫效率如此之高的同时,默默问候起宋仁宗十八辈以内的亲戚。 无视殿上众人那饱含诧异和不解的视线,顺手揉了揉小包子的头,庞昱不紧不慢的跟在小太监的后面,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集英殿。 话说,她方才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反应。一方面是宋仁宗突然出声,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耶律宗真进献的乐器。 尽管形状和琴弦的数量相较于现代略有不同,但她确实认识那‘罕物’。 世界上最古老的拨弦乐器――竖琴! 现代被发掘的第一把拱形竖琴,是出现在美索布达米亚平原,年代为公元前2500年。尽管契丹进献的绝不可能是那把,但构造却极为相似,最明显的特征是两者均为13根琴弦。 估计那琴是经过十分久远的岁月,才漂洋过海,辗转流落至此的。 “侯爷,请!” 不一会儿,庞昱就被带到后殿的一间偏房之内。小太监在送上衣服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拎着与自己身上一丝不差的朝服,庞昱微微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奇怪,难道所有大臣的衣服都在皇宫留有备份不成?” “当然不是!” 房内突然响起一道突兀的男声,吓得庞昱险些没讲新衣失手扔在地上。转过身,毫无意外的对上一双宛若黑曜石般深邃的明眸,庞昱的脸顿时塌了下来,不情不愿的叫了声:“皇上!” ------题外话------ 特别感谢 o花小三o,么么,雪雪今天领乃到偏殿看jq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38章 鸡同鸭讲 谁能告诉她,为何理应在殿上‘陪客’的正主,却在此刻出现于她的面前?而且还是如此的悄无声息? 尽管庞昱早就注意到有人接近,但仍不免被宋仁宗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吓了一跳。 “皇上,您、您怎么来了?”庞昱不留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故意装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眸光一转,宋仁宗那波光潋滟的瞳孔里带着几分戏侃,意味深长地看着庞昱,不答反问:“这本是朕的宫殿,朕为什么不能来?” “皇上,契丹太子还等着为您表演节目呢!”庞昱扯了扯嘴角,好心的提醒道。而她的言外之意的是:“你身为皇帝,放着前边的使者和文武百官不闻不问,跑到我这儿做什么?” 宋仁宗闻言,垂眸轻叹:“不劳你费心,朕已命契丹太子进行准备,安乐侯稍后会为众人即兴演奏一曲。” “哦。”庞昱应了一声,待她反映过话中的含义,不由得惊呼:“什么?!要我即兴演奏?” “朕觉得,安乐侯会十分乐意用那琴具为朕演奏一曲的,是不是?”宋仁宗莞尔一笑,他那丰神俊骨的容貌本就出挑,此刻凭空多出几分慵懒的性感。[.超多好看小说]他的黑眸深深地望着庞昱,令后者顿觉浑身不自在,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围观了一般。 “启禀皇上,微臣确实对此道一窍不通。”庞昱婉言回绝,咬定自己什么都不会。 仿佛并未听见对庞昱的话似的,宋仁宗径自开口道:“安乐侯会在殿上为朕演奏的,不是吗?”明明是问句,但他周身释放出的威压,却令人不由自主的臣服其中。 “回皇上,微臣不会弹琴!” 可庞昱丝毫不为所动,磨了磨牙,把方才的意思用更直白的词句表述了一遍。 “安乐侯会为朕演奏的。”宋仁宗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倒是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几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庞昱见对方油盐不进,自己鸡同鸭讲。不由得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妥协道:“微臣遵旨!”难得众人齐聚一堂,就权当给傻子们放风吧! “安乐侯果然深明朕意。” 宋仁宗嘴角一弯,翘起抹慵然的浅笑,眼角却勾着几星邪气。 “微臣恭送皇上!” 被烦得趋于暴走边缘的庞昱,冷着脸,变相的下起了逐客令。 “安乐侯就这么想让朕离开吗?”不知何时,宋仁宗已经凑到庞昱的跟前,两人的距离不足半尺。 庞昱猝不及防,怔仲间,忽而被对方拉起手,然后被带入一个炙热的怀抱,头顶随即响起年轻帝王那饱含戏谑的声音:“朕觉得安乐侯甚是面善,来,让朕好好瞧瞧!”说罢,宋仁宗伸手挑起庞昱的下巴,逼迫其与他对视。 目光撞击的霎那间,庞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流充斥在体内,像是萌动的青春,咄咄逼人。 望着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几乎要鼻尖相抵,鼻息痴缠。霎那间,庞昱才意识到彼此的动作有多亲昵,来不及恼怒,老脸不禁一红。 不过,庞昱之所以脸红,并非出于女儿家的羞涩,而是窘于眼下的情景。 真没想到,以欺男霸女而闻名的安乐侯也有被人调戏的一天,实在是有损她的英名啊! “微臣经常与皇上见面,自是……”后面的话实庞昱在没办法讲出口,因为,只要她稍动一下,就能触及宋仁宗的双唇。 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硬,庞昱睁圆的双眼倒映出一个人邪魅如猎豹的姿态,优雅中带着顺理成章的霸气。 此刻,庞昱的心里也做起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犹豫她是亲,还是不亲? 说实在的,这宋仁宗的确很是她的菜。 但是,他给自己的感觉实在太过危险。庞昱深知,一旦与此人有了瓜葛,即便不是万劫不复,也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唔……” 可该来的始终会来。 懒得想那么多,懒得再去理会心底错综复杂的意味,当宋仁宗的吻压下来时,竟快得出乎庞昱的意料。 宋仁宗单手扣上庞昱的后脑,逐渐加深这个吻,肺里的空气被强硬的挤出去一些,庞昱在短暂的失神后,毫不客气的进行反击。 唇瓣相贴,两人互不相让,肆意的攻城略池。 娇艳的红绽放出来,缠绵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呼吸紊乱,目光迷离…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种感觉真的很叫人醉生梦死… “安乐侯,你的唇可真软。”宋仁宗那依旧慵懒的声线,尾音夹带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性感。 “皇帝的也不赖嘛!”庞昱挑挑眉,毫不示弱的反击回去。可心下却警铃大响:难不成…这宋仁宗已经洞悉了她的身份?但转念一想,两人鲜有交集,应该不至于暴露才是。 莫非…这年轻帝王有那方面的兴趣?想到这儿,庞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半响,待庞昱回过神来,面前哪儿还有宋仁宗的半点儿踪影? 摇摇头,庞昱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宋仁宗――赵祯? 看样子,她又招惹了一个厉害的角色呢…… 经过再三考虑,庞昱并没有换上新的朝服,只是用手帕将身上的酒渍拭干。反正衣服的颜色本就很深,不仔细瞅根本就看不出来。 可当庞昱推开门,却不期然的对上一双如皓月般清亮的眼眸!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39章 艺‘惊\’全场 “展、展护卫!”庞昱轻呼一声,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侯爷不是说在无外人时与下官以兄弟相称的吗?”展昭背光而立,使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展兄,真巧啊!”庞昱干笑两声,不知为何,她竟有种被人捉奸在场的感觉!貌似,刚刚那一幕应该没让第三个人看见…… 展昭淡淡的扫视一圈,看似不经意的问:“庞弟,方才有人来过吗?” “有一名负责领路的太监,咦,哪儿去了?”庞昱左瞧瞧右看看,却并未发现那小太监的身影。想必在宋仁宗出现之前,便被支开了吧。 “太监?”展昭微微蹙了下眉,眼底多了一丝阴霾。他本是担心庞昱在宫中闯下什么大祸,遂跟在后面,寻至此处。 可假如他方才没看错的话,那明黄一角…应该是皇上… 皇上和安乐侯? 展昭的目光死死盯在庞昱的脸上,明明是一副眉窄鼻塌的小人相,却偏偏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和如桃花般粉嫩的樱唇。 饱满的唇瓣,粉粉的,嫩嫩的。可能由于被吻过的关系,庞昱的唇瓣有点肿,微微张开一点点,隐约可见那红嫩的舌尖。 被瞅得莫名其妙的庞昱有些搞不清状况,弱弱的唤了一声:“展、展兄?” 展昭慢慢俯下了身子,贴近那毫不起眼的脸庞,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甚至连对方的呼吸也能感受的到。带有薄茧的手指压在那粉嫩微肿的唇瓣上,一张一合,真是诱人无比。 可他的心为何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上不来下不去的,憋得难受的紧,甚至隐隐透着几分不快? 是因为气庞昱不该对自己有所隐瞒,还是气皇上擅自离席,置文武百官于不顾?亦或者…… 等等! 安乐侯做什么与他何干?他为什么要生气啊? 奇怪,太奇怪了! 展昭苦苦思索,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庞昱望着缓缓接近的俊颜,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就像揣了一只兔子,‘砰砰’的跳个不停。 展昭该不会是要…… 无论如何,这安乐侯也太该骂了!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展昭觉得不如先生完气再说。最起码,给安乐侯一个训诫也是好的。 然而,当展昭的视线再度汇聚在那抹殷红之上时。不知道怎的,他竟像着了魔似的,低头吻了上去…那美好的触感,就像上等的羊脂玉一样温腻,却比美玉要柔软得多… 舌尖探入微张的唇,抵开齿列,唇舌相触的那一刻,竟比那上等的陈年佳酿还要醉人。[]尽管这并非两人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但主动和被动却有本质上差别。 直至展昭抬起眼眸,对上那双盛满了笑意的大眼睛,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天啊! 男人,他竟主动亲吻了一个男人! 直起身,离开那令人流连的温润,展昭一个纵身,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庞昱望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舔了舔下唇,仿佛餍足的猫。 笑得,那叫一个黠促。 心情大好的庞昱,哼着小曲儿,凭着她前世作为怪盗的超强记路能力,很快便步入了集英殿。 “安乐侯换好了衣服,就和契丹太子一同为大家表演个节目吧。”早已回到大殿,端坐于正位的宋仁宗随即金口一开,吩咐道。 只不过,他那像对待戏子般轻佻的语气令庞昱和耶律宗真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 经过简单的布置,庞昱命人把竖琴搬到一角。而耶律宗真立于殿中,单手执着一把契丹善用的弯刀,整个人蓄势待发。 此时,全场鸦雀无声。众人屏息凝神,准备一饱眼福和耳福。 “嗡――” 琴音乍响,所有人的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 柔和优美的音节,从庞昱的指尖下,倾泻而出。此等细腻悦耳的音质,的确是闻所未闻。广阔的音域,独特的演奏效果,余韵悠长。 不过,要是安乐侯能把每个音节连在一起,那就更好了! 前一刻还兴致盎然的众人,此时纷纷以手掩耳,倘若不是碍于皇帝的威严,他们简直恨不得直接逃离此地。 什么天籁? 那安乐侯的演奏根本就是魔音穿耳! 杂乱无章不说,根本连个调儿也没有,时快时慢,偶尔发出几道尖锐的声音,刺得他们耳根子发麻。 而身为始作俑者的庞昱,却如同浑然未觉般,继续胡乱弹奏着。期间,她还不忘朝殿上的年轻帝王抛去一记挑衅的眼神。 小样儿,不是让我弹琴吗?行,姑奶奶我弹了!这回,你满意了吧? 说实在的,庞昱对这竖琴可谓是七窍痛了八窍,一窍不通!充其量,只不过是知道如何令竖琴发音罢了。毕竟,她对这些玩应儿毫无半分兴趣。 所以,她先前说的‘不会’是真的不会,不含半点儿杂质。 然而,庞昱这一负气般的举动,却着实害苦了在一旁舞刀的耶律宗真。契丹的刀法本就偏于实战,并不适合宴会观赏,但庞昱那毫无章法的演奏,令他几次险些砍伤自己。 一曲下来,耶律宗真已经大汗淋漓,衣衫尽湿,模样颇为狼狈。 “好!”琴音终了,宋仁宗率先拍手,明显口不对心的夸赞道:“安乐侯琴艺精湛,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今日真是令朕大开眼界;契丹太子武艺高强,不愧是契丹下一任的继承人!” “陛下说的是!” 尽管众人在心里将庞昱那个为祸人间的二世祖唾骂无数遍,但嘴上仍不得不随声附和。 “皇上谬赞,微臣愧不敢当!”庞昱上前一步,欠身施礼。可是,她嘴角弯起的弧度却不比上面的年轻帝王要小多少。 四目相接,迸出‘噼里啪啦’的火花…两个同样高傲自负的强者之间,点燃的,不光是相互吸引的爱意。还有,一较高下的雄心… 宴会在一片歌舞升平中,落下了帷幕。 结束后,庞昱随便宜老爹回府。可她前一脚刚踏入别院,偷香便在下一刻跑了过来,大呼小叫道: “侯爷,不好了!不好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40章 寻花问柳 “什么事,如此慌张?”庞昱不悦的撇撇嘴,嗔怪的瞪了偷香一眼。 “侯爷,您快到屋里,容奴婢细细向您禀告!”语毕,偷香便不由分说的将庞昱拉进了房,然后神经兮兮的关好门。 庞昱径自在桌旁坐定,双臂环胸,静候偷香的下文。 “启禀侯爷,今天有人硬闯怡春院,不但大闹了一通,还打伤了颖儿姑娘。”能让偷香如此着急的,除了庞昱,恐怕就只有从小训练她们的颖儿了。 “颖儿受伤了?严不严重?”听罢,庞昱猛地起身,焦急的询问道。她深知,以颖儿的武功,寻常宵小可是很难近身的,更别提伤她。 “侯爷,现在怡春院是一片狼藉,奴婢还没来得及与颖儿姑娘见上一面,就被赶了出来。”偷香把嘴撅的老高,语气透着些许不满和哀怨。 原本作为颖儿心腹来培养的偷香,竟被拒之门外? 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的庞昱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吩咐道:“偷香,你去备轿,稍后随我去一趟怡春院。” “是!” 偷香得令,迅速退出去准备。 没多久,庞昱所乘的轿子便停在了怡春院的门前。 “我的侯爷,实在不好意思,怡春院今儿个――”没等老鸨说完,庞昱掏出一沓银票砸过去。(.)世界,顿时清净了。 要知道,把银子往自家口袋送,她一向都是不遗余力的。 轻车熟路的找到颖儿所住的闺房,庞昱既未敲门,也不出声。命令偷香留在外面,她则直接大刺刺地推门而入。 躺在床上的颖儿见来人先是一愣,嘴角随即泛起一丝苦笑:“小昱,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是否还有气儿,顺便给你收尸!”尽管庞昱嘴上的话很不着调,但她眼底映闪动的担忧和关切,却是那样的明显。 “你个死小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罢,颖儿抄起手边的枕头,毫不留情的向庞昱扔去。 庞昱微微偏头,躲过颖儿专用的‘暗器’,来到床边,神情严肃的问:“颖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午时,有一男子在怡春院的大堂闹事。说我们抓了他的主子,叫我们立刻放人。可李妈妈上前询问男子的主人姓甚名谁,有何特征时,他却支支吾吾,答不上个所以然,只是一口咬定人在我们这儿。”说到此,颖儿颇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怡春院不同于一般的烟花场所,倘若是被人贩子通过不正当手段抓来的,在查清实情后,怡春院多半会偷偷将人放了,并赠些盘缠,供其返乡。(.) 老鸨对此非常不解,甚至不止一次的抱怨过,但颖儿却故作神秘的弯起嘴角,回了句令人费解的话:“妹妹犯了众怒,我这个做姐姐的只好用此等方式为她积点儿功德。以免将来到了阴间,我还得去十八层地狱寻她。” 所以,得知此事的颖儿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大厅。 “那男子功夫不错,所有护院加起来也拼不过他。然而,据我在一旁的观察,此人虽然出手狠戾,招招带风,却惟独对女人只守不攻。” “于是,你就借机冲上去接了对方一掌,让其心生愧疚,暂时撤退?”庞昱顺着颖儿的话往下说,声音越来越低。 颖儿莞尔一笑:“真是知我者,小昱也!” “什么时候开始的?”庞昱垂下眼帘,半响,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啊?”颖儿眉梢微挑,满眼的迷茫之色。 “我问你,怡春院是何时被人监视的?”此时,庞昱眼中的玩味儿不再,淡淡的寒意,萦绕其中。 闻言,颖儿不由得吃惊的瞪圆了双眸,脱口道:“小昱,你是怎么知道的?” “偷香现在是我的侍女,她来找你,定是奉我之命。可她却在怡春院吃了个闭门羹,实在有些于理不合。所以,我就想,是不是怡春院发生了什么,致使你不得不单方面切断与我的联系。”停顿一下,庞昱继续分析道:“你不惜硬生生的挨下对方一掌也不愿动武,并非恐于被男子察觉,而是因为现场还有其他高手正密切地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叫你根本无从下手!” 惊讶之余,颖儿发出小小的苦笑和叹息,喃喃的说:“傻小昱,你明知怡春院被人监视,怎么还愣愣的跑过来?” “众所周知,安乐侯除了欺男霸女,就是寻花问柳。我来找你,又有何不妥?”庞昱扬了扬下巴,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贫嘴!”颖儿不知从哪儿又变出一枚枕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了过去,‘砰’的一下,正中目标。 可吃了亏的庞昱非但没恼羞成怒,反倒低下头,闷闷的说了句:“颖儿姐,对不起!” 即便颖儿不愿详谈,庞昱仍将监视那方的底细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能在京畿重地,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派如此多的高手去监视一家规模不小的青楼,放眼整个开封,估计只有皇城里边那位可以做得到…… 真是的,自己只不过是替怡春院坑了他几张银票,至于派出压箱底儿的棋子来坏人家的买卖吗? 颖儿坐起身,揉了揉庞昱的头,笑骂道:“死小昱,你少出去给我惹是生非,比什么都强。说,尚书府的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你前脚刚走,他们家后脚便惨遭灭门?”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知该作何解释的庞昱干笑两声,试着转移话题:“对了,他人在哪儿?” “什么人?”颖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明所以。 “当然是把你打伤的人喽!”庞昱露出一排齐刷刷的小白牙,似笑非笑道:“以我们颖儿瑕疵必报的性格,怎么可能让那男子在伤人毁物后,逃之夭夭呢?” 颖儿捏了捏庞昱的鼻子,随口骂道:“死丫头,就你机灵!”的确,早在男子离开怡春院之时,她便派玲珑阁现任的一号二号跟在后面。也许她们俩的武功不如男子,但论用药下迷香这类旁门左道的功夫,性格过于耿直,不对女人出手的男子恐怕根本无法与怡春院出身的她们抗衡。 庞昱随颖儿来到房内的密室,只见一刚毅俊朗的男子被蒙住双眼,呈大字型绑在床上,两名打扮精干的丫鬟面无表情的守在一旁。 “你们是谁?为何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抓我至此?”似是察觉到有人接近,男子冷冷的开口。 听着男子那略显生硬的口音,庞昱蹙了下眉,然后十分笃定的说:“你,是契丹人?”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41章 刨根问底 “我是什么人,与你何干?”男子冷哼一声,摆出一副极不配合的样子。(.无弹窗广告) 庞昱不以为然的耸耸肩,继续自顾自道:“喂,你认不认识一个名叫宋真的人?”而她之所以有此一说,主要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过诡异。 自从浑身是伤的宋真在怡春院的摘花会上‘闪亮登场’,麻烦便接踵而至。 先是她带着偷香窃玉夜探尚书府,紧接着尚书一家当晚就被灭门,然后她又在案发现场拾到了宋真不慎掉落的东西。 现在,又有人硬闯怡春院,还口口声声的喊‘主子’…无论如何,两者之间的时机未免过于凑巧了些… 然而,男子却毫不犹豫的回了三个字:“不认识!” “额――” 得到预料之外答案的庞昱摸了摸鼻子,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的问:“那你有没有见过由蚕蛹型琥珀串制而成的挂饰?” 庞昱的话一出,颖儿和男子的脸色不约而同的变了变。只不过,前者是纯粹的惊讶,后者则是震惊加惶恐。 “诶…”庞昱故意把尾音拖长,嘴角随即勾起一抹玩味儿的浅笑:“看你表情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啊!”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男子紧咬下唇,浑身透着一股宁死不屈的倔劲儿。 对此,庞昱既不怒也不恼。她慢悠悠地走到床边,用手指勾起男子的下巴,不怀好意道:“啧啧,长得还算不错,挺合爷胃口的。” 男子俊脸微红,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何必如此羞辱于我?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反正,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有骨气!”庞昱赞许的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你家主子。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强壮的体魄…实在是令人着迷了!”说罢,她还不忘煞有其事的在男子胸前捏了两下。尽管手感比展昭和宋真略差一些,但聊胜于无嘛! “你…无耻!”半响,涨红了脸的男子才恶狠狠的憋出这么一句。 “不愧是主仆,连反应和表情都如出一辙。”庞昱扯了扯嘴角,痞痞的笑道:“你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会动你。但你主子那边,就没那么好过喽!” 男子听闻,情绪顿时变得很激动,一边拼了命的用力挣扎,一边失措的喊道:“你、你不能动那位大人!” 而庞昱却重重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没办法,谁叫他有你这么一个食古不化的手下。你要是配合些,他又怎会遭受那非人的惩罚呢?” 小样儿,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跟她斗? 简直是自掘死路! 对付这种满脑子愚忠的手下,只要从主子哪儿找突破口,很快便会被攻下。虽然她并不清楚男子口中的‘主子’究竟是谁,充其量,不过是有一点儿头绪罢了。 “好,我说!”良久,男子像是下定决心般,幽幽的开口道:“但你们要答应我,绝对不为难主人!”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庞昱勾起嘴角,笑得那叫一个狡诈。 “姓名?” “勃鲁恩!” “年龄?” “21。” “娶妻了吗?” “没有。” “是雏吗?”庞昱面色如常,丝毫未觉自己的话有何不妥。倒是窘得一旁的颖儿脸颊发烫,耳根子发红。她虽身在烟花之地,却是卖艺不卖身,更准确的说,是卖给了庞昱那个死丫头。 勃鲁恩咬咬牙,回了一个字:“是。” “你家主人今年多大?” “22。” “娶妻了吗?” “没有。” “是雏吗?”庞昱继续她的例行询问,大有刨根问底之势。 勃鲁恩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答。 “你们哪儿流行剩男吗?”庞昱挑挑眉,大刺刺的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契丹奉行一夫一妻制,遂男子成婚的年龄比大宋普遍晚上许多。”颖儿从旁补充道。 “原来如此。”庞昱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望向勃鲁恩,接着问道:“对了,你家主子叫什么?” “主子的名讳岂是我等随意说出口的?”勃鲁恩又换上先前那副冷硬的语气,拒不合作。 “既然你不肯讲,那我只好亲自去问你的主子了。我相信,他一定非常‘乐意’告诉我的!”庞昱故技重施,变相的威胁道。 “虽然不知你们是什么人,又有何目的。但我奉劝你们一句,主人的事,你们最好不要插手。否则,绝不是引火烧身那么简单!”勃鲁恩神色凝重,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故弄玄虚。 “有意思。”庞昱唇边绽起一抹揶揄的浅笑,神情慵懒而危险。对于越挫越勇的她而言,勃鲁恩的这番话恰巧点燃了她那为数不多的斗志。 她倒想见识一下,什么比引火烧身还要厉害? “我再问一遍,你家主子姓甚名谁?”庞昱眼神一凛,阴森森道:“别考验我的耐性,那不是你所能承受得了的!” 可能是被庞昱散发出的阵阵寒气所慑,勃鲁恩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不情不愿的开口道:“我家主人姓耶律…” ------题外话------ 特别感谢 冬风醉,么么,雪雪今天领乃到密室围观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42章 琥珀璎珞 “耶律?”庞昱和颖儿互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轻呼道。貌似,在契丹姓耶律的就只有那一家…… “你们还想继续往下听吗?”勃鲁恩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似是对二人的反应颇为满意。 庞昱微微一笑,戏谑道:“即便我们想听,你会接着说吗?” 勃鲁恩想也不想,很干脆的甩出两个字:“不会!”主子身份特殊,现在又身陷险境,倘若贸然公开,绝对会招致杀身之祸。 而他刚刚之所以道出主子的姓氏,是想让对方碍于主子的高贵身份,有所顾忌,以免主子惨遭这些人的毒手。 “那你究竟是从何处得知,你家主人身处怡春院的?”庞昱不再纠结于姓名,问出另一个盘横在心底的疑惑。 “说出来你们也许未必会相信,不知何人在我入住的客房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道,我要找的人正被囚禁在京城第一楼——怡春院。” “一张字条,你就信以为真?”庞昱挑挑眉,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闻言,勃鲁恩急忙摇摇头,辩解道:“不,与字条一并留下的还有那把主子从不离身的宝刀。”因为主子一向将此刀贴身随带,所以,哪怕明知是陷阱,他也要一试! “算了,今天暂且至此。”觉得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庞昱朝颖儿使个眼色,后者会意的点点头,随她相继走出了密室。[] 两人回到房中,颖儿率先开口道:“小昱,这个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先好生看管,别让他跑了。”庞昱又挂上一贯的邪笑,戏谑道:“当然,要是你把人吃干抹净,也是可以的哦!” “死丫头,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拿老娘我开涮!”颖儿双手叉腰,做泼妇状。 “本来就是嘛。”庞昱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某人再过几个月便是要迎来自己二十岁的生辰。正值桃李年华仍守身如玉的青楼头牌,说出去,谁信啊?” “切,拜倒在老娘石榴裙下的英雄才俊不计其数,何愁找不到男人?”颖儿抖了抖腿,秀眉一扬,精致的小脸儿上写满了自信。 “是,他们倘若见到你此刻的模样,绝对会知难而退的。”庞昱不住的点头,可嘴角弯起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而言语上落了下风的颖儿,不禁佯怒道:“你这丫头再贫,休怪老娘不客气!” “对了,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昨晚那男子的来历。”庞昱见好就收,不留痕迹的转移着话题。 颖儿自然知道庞昱指的是谁,略微思酌一下,沉声道:“小昱,不瞒你说。(.)在你昨天离开怡春院之时,我便派人去寻将男子送至怡春院卖钱的人贩子。不过,可惜的是——” “被灭口了吗?”庞昱顺着颖儿的话往下讲,一脸的了然。 颖儿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早知如此,我应该把人贩子扣在怡春院,省得现在无从查起。” “那就算了。”庞昱既未失落,也没沮丧,径自问道:“颖儿,你对契丹的情况很熟吗?” “谈不上熟,只是因为经常处理各地的情报,略知一二罢了。”颖儿实话实说。 庞昱从怀中掏出那枚蚕蛹型的琥珀,递过去:“颖儿,你帮我瞧瞧这个出自何处?”通过勃鲁恩方才的反应,她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这玩应儿,想必是大有来头。 “琥珀璎珞!” 惊讶过后,颖儿神情严肃的问:“小昱,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璎珞?”庞昱蹙了下眉,在脑中搜索相关的知识。璎珞,又称缨络、华鬘。古代用珠玉串成的装饰品,多用为颈饰。其原为古印度佛像颈间的一种装饰,后来随着佛教一起传入我国,唐代时,被爱美求新的女性所模仿和改进,变成了彰显尊荣华贵的项饰。 倒不是她这个怪盗孤陋寡闻,而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有男子佩戴此等物件,更没见过以琥珀为材料的。 “蚕一生四变,卵被视为生命的源头,幼虫似生命的诞生,蛹被看作是原生命的死亡,而蛹的化蛾飞翔,则是追寻死后灵魂的去向。”颖儿一面仔细端详那枚琥珀,一面将知道的娓娓道来:“契丹人素来信奉此道,又对琥珀情有独钟。所以,琥珀璎珞便成为深具契丹民族特色的项饰。” 庞昱点点头,示意颖儿继续。 “纵观此枚琥珀,质地上乘,颜色通透,隐约可辨上面雕刻的龙纹…想必,定是出自契丹的皇室!”颖儿的语气格外笃定。 “契丹皇室吗?”庞昱垂下眼帘,若有所思。 颖儿则在一旁生起了闷气:“真是的,我告诫过李妈妈很多次,别总贪小便宜,她就是不听!” “贪小便宜?”庞昱接过那枚琥珀,重新揣入怀中。 “是啊!”颖儿小嘴儿撅得老高,没好气儿的说:“那人是李妈妈用一两银子买的,因为人贩子再三保证,那人绝对没人任何亲属在世,所以李妈妈才未细加盘查,便把人收了下来。” “没有任何亲属在世?”庞昱喃喃自语,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上前一把抓住颖儿的胳膊,急切的追问道:“颖儿,开封境内除了姜尚书家的灭门惨案之外,最近还发生过什么大案?” “容我想想。”颖儿单手托着下巴,回忆道:“貌似,有个商队在距汴京十里处遭遇抢匪,全部遇难,无一生还。” “你是否了解那人贩子的‘采购’区域?”庞昱沉思良久,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已死的人贩子就是专门在那一片做买卖的。” “颖儿姐,我真是爱死你了!”听罢,庞昱激动地捧起颖儿的俏脸,‘吧唧’就是一口。然后,她快步走出房间,领门外的偷香风风火火的赶回庞府。 只留颖儿独自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进到别院,庞昱直奔宋真所在的屋子。可她前脚刚踏入房门,后脚就有一道白光从眼前划过。随即,她的颈上便多了把锋利的匕首。 “哟,恢复的不错嘛!”庞昱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自觉,仍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你不怕我立即要了你的命吗?”语毕,宋真将匕首又向前逼近了两分。 “如果你真想杀我,又岂会等到现在?”庞昱的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此刻犹如暗夜星辰,绽放出令人心悸的璀璨光芒:“不知我说的对吗?小真真,哦不,或许我应该称你一声…契丹太子!”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43章 眼中钉 闻言,宋真浑身微微一颤,握着的匕首不禁在庞昱的脖子上印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别用那种仰慕的眼神望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庞昱笑了笑,无视宋真那诧异的表情,推开匕首,径自在一旁的桌边坐下。摸了摸颈部的伤口,小声嘟囔道:“还好,只不过是破了点儿皮。”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宋真大声反驳着,试图平复自己那波动的情绪。眼底,却涌出了浓浓的杀意。 “我说什么,太子不是心知肚明吗?”庞昱则老神在在的摇摇头,似笑非笑道:“不知太子是否认识一个名叫勃鲁恩的契丹人?” “你见过勃鲁恩?”宋真剑眉紧锁,语气很是肯定。然而,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最信任的心腹为何会将他的身份泄露给一个外人。 “怎么,现在打算坦白从宽了?”庞昱直接盘腿坐于凳上,晃了晃身子,随手点上油灯,笑得那叫一个狡黠。 宋真眼神一凛,沉声道:“你,究竟有何目的?”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庞昱耸耸肩,依旧风轻云淡。 “既然你都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宋真紧了紧那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匕首,身受重伤的他,用空余的手揉了揉眉心,坦言道:“没错,我真正的名字叫耶律宗真,是契丹此次进贡大宋的特使。” ‘宋真’只是他临时编的假名,在那般险恶的条件下,他又怎会傻到如实相报?况且,堂堂太子被卖到烟花之地。这要是说出去,叫他们契丹的颜面何存? 而他之所以选择主动道出自己的身份,一是因为此事已被对方洞悉;二是由于他从那侯爷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恶意。 不过,他实在摸不透面前人此举的真意。把自己交个那个胆大包天的逆贼,亦或者,帮助自己重拾太子的头衔? 眸光一转,庞昱淡然的看着桌上的茶杯:“我想知道,那自称是耶律宗真觐见的契丹太子究竟是何人?” “他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耶律宗元。(.)”耶律宗真靠在门柱旁,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又讥讽的弧度。 庞昱了然的点点头,接口道:“难怪你们二人长得如此相像。” “我们兄弟像的,不过只有这幅皮囊罢了。”耶律宗真微微仰头,透过窗户失神的望着天空那轮散着幽幽冷光的明月。 “他为了夺取我的太子之位,先是推举我做进贡特使,又在上京途中设下层层埋伏,意欲将我除之而后快!”耶律宗真双目发红,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说:“手下的弟兄们拼死一搏,杀出一条血路,这才令我堪堪保住一命。” 只要一想起那些惨死在他面前的弟兄,耶律宗真浑身的血液就直往头顶上冲。 “可是他这么做,就不怕东窗事发吗?”庞昱歪着脑袋,是百思不得其解。假如她没记错的话,有关文献上记载的是:耶律宗真和弟弟宗元的关系极好,甚至后者曾多次帮助前者渡过难关。 现在看来,貌似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还有,历史上耶律宗真比宋仁宗大六岁。可按照勃鲁恩的叙述,耶律宗真今年二十有二,只比宋仁宗略长三岁。那么,谁能告诉她,这中间的三年空白又是从何而来? “这正是宗元的胆大心细之处。”感觉有些体力不支的耶律宗真走到床边坐下,解释道:“我们此行的随从并不是很多,他将我的人全部除去后,便换上了自己的手下。因为我们俩的容貌有八分相似,所以,即便遇到与我有过数面之缘的人,也不会被拆穿。而那些被进献的舞女碍于他的淫威,更是一个个守口如瓶。毕竟从京城至契丹骑快马最少需好几日的功夫,哪怕她们有那个心,也无济于事。” “那他此举除了拔掉你这个眼中钉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好处吗?”庞昱觉得,如果只是争夺王储之位的话,在契丹本国也可以,何必劳师动众的跑到大宋境内? 耶律宗真冷笑,“倘若契丹太子在回国的路上遭遇不测,曝尸荒野。你说,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你的意思是,他想借机挑起两国战争?”聪明如庞昱,立刻心领神会,可随后又冒出了新的疑惑:“既然如此,他为何不在你回去的路上进行埋伏,非要假扮于你呢?” “来时,我的人要护贡品的周全,行动上难免有所顾忌,更方便他下手。而且,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他才能堂而皇之的和大宋官员接触,好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耶律宗真眯起眼,那对眸间隐隐噙着的凶意,足以令与他对视之人头皮发麻。 房内随即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耳边清晰可闻的是院内的虫鸣。火光明灭着跳跃,映照在庞昱那比普通人稍显苍白的脸上,良久,她轻抿的樱唇才缓缓开启,一字一顿道:“耶律宗真,我可以帮你取回原来的一切。但相对的,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题外话------ 特别感谢 可爱小龙猫,lijing820803,么么,雪雪今天领乃们到房间听故事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44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庞昱放下脚,正襟端坐在桌旁。[]暖光为她镀上一层温润的色彩,夺目却不耀眼。耶律宗真一时间被吸引的移不开眼,就这样痴痴的看着。 “怎么,堂堂契丹太子还怕我诳你不成?”庞昱眸光微闪,笑意盈盈。 “我是怕你没那个本事!”耶律宗真尴尬的轻咳下,不自在的将目光移开。 “瞧我这记性!”庞昱猛地一拍脑门,这才后知后觉的做起了自我介绍:“我乃当朝太师庞籍之子,先皇亲封的安乐侯,庞昱。” 听罢,耶律宗真直接脱口道:“你就是那个汴京城出了名的二世祖?” “不错不错,没想到连远隔千里的契丹都听过我的大名!”庞昱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好似那是件值得称赞的事一般。 “说,你的条件是什么?”尽管安乐侯与他所闻的有很大出入,但耶律宗真仍打算放手一试。毕竟,此处不比契丹,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很简单。”庞昱咧嘴一笑,露出那排齐刷刷的小白牙:“只要你发誓在今后的生命中,无论我变得多么丑陋多么无趣多么不可理喻,你都不会把视线集中在其他任何人的身上;无论我是多么的铺张浪费奢靡无度,你都会竭尽所能的从经济上给与支持…直至生命的尽头…” “这――” 耶律宗真的嘴角狂抽两下,不知该如何作答。(.) “当然,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有损契丹国体的事。”庞昱笑得肆意,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因为我要的,是你!” 假如她没记错的话,耶律宗真可是大辽,也就是契丹的第七任皇帝。收个未来皇帝做靠山?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嘛! 兴许哪天她在大宋呆不下去了,可以到契丹混个封,继续当她的闲散王爷,顺便调戏一下已经独揽大权的辽兴宗。 庞昱这边小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直响,那边耶律宗真内心却是万分的纠结。身为契丹太子,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借助别人,尤其是宋国的力量。但无奈眼下孤立无援…… “倘若保不住太子之位,你留着性命又有何用?”似是看出耶律宗真的犹豫,庞昱像是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般,蛊惑道:“再者说,两国交战,受苦的终究是百姓。难道你忍心眼瞅着自己的子民流离失所,丧命于冰冷的铁蹄之下吗?” “我…”耶律宗真被庞昱一番话弄得是哑口无言,半响,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我答应你。” 与公与私,他都决不会让耶律宗元的奸计得逞! “那好,麻烦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再按个手印。”庞昱不知从哪儿找来笔墨,将方才口述的内容龙飞凤舞的写在纸上。 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不平等合约’,耶律宗真顿觉那薄薄的一层纸好似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喂,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庞昱撇撇嘴,故作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下满意了吧?”耶律宗真写好,恨恨的把合约往床上一拍。不知为何,他竟有种签下卖身契的错觉…… “头抬起来些。”昱先将合约妥善的保管起来,又朝其勾了勾手指。 “恩?”那句答非所问的指示让耶律宗真微微有些愣神,投去一个疑惑的单音节。 “既然答应了你,我总得先收点儿利息不是?”庞昱的眼底露出了轻浅的笑意,单手点了点自己那淡粉色的唇瓣。 静谧中,气氛带着不明朗的暧昧感,徘徊在两人之间。 对上庞昱那毫无遮拦的目光,饶是耶律宗真再笨,也看出了那蕴含在其中的讯息。 真该死! 他耶律宗真何时受过此等鸟气?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今后的大业和契丹的万千子民,他忍! 耶律宗真猛地抓住庞昱的手,微微用力,便将人带入怀中。同时,他暗自下定决心:待他卷土重来之日,定要把这份屈辱连本带利的夺回,并将此人碎尸万段,以解他心头只恨! 突如其来的吻像是没有预兆掀起的滔天巨浪,瞬间盖过理智的叫嚣。舌尖交错而过,柔滑的触感,旖旎的味道,那不自觉带起的一片深层颤意狠狠颠覆了感官,甜腻的让人发懵。 “唔……”浅浅的鼻音从嘴边溢出,被压在下面的庞昱像是被人欺负了般,无奈的抗议着。 有没有搞错? 她只想捞点便宜,怎么反倒被对方给揩了油? 不行! 她得把自己蒙受的损失加倍讨回来! 于是,从不吃亏的某女在惊讶气愤之余,也全情投入…… 灼热而滚烫的气息撩拨在庞昱那微张的唇上,熏染出一片水润的光泽,格外的煽情。而耶律宗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原本只是报复性的一吻,竟一发不可收拾…… 温度逐渐上升,心跳的频率是那样的强烈。胶合的双唇不舍的分开,恍惚间,两人已经倒在床榻之上。庞昱伸胡乱手扯掉两人的发带,并撕烂耶律宗真身上唯一一件里衣,上下其手。 二者的青丝错乱纠缠在一起,掩去了大半的春光。耶律宗真那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翻转,敛着烛火绚烂的跳跃,缓缓向庞昱腰间所系的玄色衣带移去。 然而,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哑姑那单薄消瘦的身影透过冷冷的月光静静地投射了进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45章 道德经 哑姑一步步走了进来,最终在床前站定。尽管她低垂眼帘,叫人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但那周身散发出的阵阵冷气,却令房内旖旎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额―― 神智骤然清醒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并迅速分开。 “哑姑,你、你回来了啊!”脸皮颇厚的庞昱率先出声,绕过耶律宗真的伤口将其推开,又理了理凌乱的衣襟。 而哑姑随手一挥,便熄灭了蜡烛,待耶律宗真反应过来,身边的人早已被带出了房间,没了踪影。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认为披头散发领口大开的安乐侯在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媚态? 不,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产生这般奇异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他到了婚配年龄,仍迟迟不娶所致? 另一边,庞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般,低头立于桌前,不敢多吭一声。 心说,这回可惨了! 谁成想失踪两天的哑姑会在那个关键的节骨眼儿冒出来,还被‘人赃并获’的逮个正着? 真是天要亡她啊! 只见哑姑从书架上拿了本《道德经》,丢到庞昱跟前。穿越至今曾多次受罚的庞昱撅撅嘴,翻开第一页,老老实实的朗声诵读起来: “道可道,非常道。[.超多好看小说]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一夜,庞昱都是在老子的谆谆教诲中渡过的。 再次睁开眼,已是晌午,阳光透过宽大的窗棂照射进来,显出融融暖意。庞昱扯了扯不知何时被换上的衬衣,用拇指和食指按住眼角,轻微的眩晕感随之而来。嗓子火辣辣的疼,勉强将呜咽一样的叹息,从喉间深深压下。 看样子,她昨晚又念了好几个时辰。 简单用过早膳,庞昱并没有直接去找耶律宗真,只是托窃玉带个话。让他暂且留在庞府养伤,待痊愈,再商议大事。 没办法,哑姑看得实在太紧,她根本找不到任何与耶律宗真独处的机会,还是先出去避避风头再说。对了,那批被送到开封府的契丹舞女不知小包子他们是如何安排的?思及此,坐立不安的庞昱便带着偷香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朝衙役呲呲牙,庞昱轻车熟路的摸到开封府后院。此时,忙碌了一上午的包拯正坐在凉亭内享受这份难得的平静。而那些契丹舞女纷纷换上侍女的粗衣,竟真的在一丝不苟的打扫卫生! “小包子,想哥哥了没有?”庞昱径自在包拯身边坐下,哥俩好似的揽上他的肩,亲昵的在那黑嫩的小脸儿上蹭了蹭。(.) 对庞昱的无赖行径已经产生一定抵抗力的包拯只是微微侧身,不留痕迹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说小包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庞昱本着‘你退我进’的原则,又厚颜无耻的贴了上去,简直比那牛皮糖还粘人。 “皇上限期破案,大家都在为此事而忙碌。”包拯的言外之意是:“我们都很忙,没时间陪你这个闲人!” “契丹舞女果然生的标志。”突然,庞昱一把拉住前来斟茶倒水的侍女,笑得那叫一个猥琐:“来,快坐下,陪本侯说说话。” “侯爷!”契丹女怯怯的唤了声,想要把手抽回来,却没想到安乐侯那看似纤细的手腕竟如同铁钳般,叫她愣是无法撼动分毫。 “背井离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想必内心很不安吧?”眨眼的功夫,庞昱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包拯转移到契丹舞女的身上。 “多谢侯爷关心,奴婢肩负维持宋辽和平的重任,这点儿牺牲算不了什么。”契丹女回的不卑不亢,丝毫不比男人逊色。 “本侯曾与你们太子有过一面之缘,可是他此番进京,本侯怎么觉得他较先前略有不同呢?”庞昱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似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 闻言,契丹女的身子不由得轻颤一下,急忙低头,掩去眼底那抹惊慌,故作镇定道:“回侯爷,奴婢不知。” “不知?”庞昱挑挑眉,似笑非笑道:“你身为契丹子民,还同太子一路远赴汴京,又岂会不知他前后有何差异?” “奴婢…”契丹女吞吞吐吐,脸色煞白,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必紧张,本侯也只是随口那么一问罢了,并无它意。”庞昱笑了笑,不再深究,进而转问一些鸡毛蒜皮无关痛痒的小事。 不难看出,那群契丹舞女在进贡到大宋前,都被以某种理由而被封了口。这也从另一方面证实了庞昱的想法,以及耶律宗真所言的真实性。 “大人,原来你在这儿啊!”远处,公孙策穿过长廊,施施然地走来。步至近前,他先是淡淡的瞥了庞昱一眼,目光扫过两者相执的手,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即转向一旁的契丹女,毫不客气的命令道:“贱人,我肚子饿了,还不赶紧做饭去!” 贱人? 庞昱眼皮抖了抖,望向面前清冷傲慢的绝色美男,心里不禁为那几名契丹女默起哀来。 “莫要见怪,但凡公孙先生不喜之人,都会被他冠上这个称呼。”包拯附在庞昱耳边,悄声解释道。 “不喜之人吗?”庞昱勾起嘴角,貌似,公孙美人儿一向对她都是用敬称的,那是不是意味着…… “傻笑什么?”似是看出庞昱心中所想,公孙策一盆冷水泼下来:“倘若没有安乐侯的头衔,我也会对侯爷你以‘贱人’相称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公孙策在庞昱的面前也不再学生长学生短的了。 而倍受打击的庞昱拉耸着脑袋,不满的小声嘟囔道:“有侯爷的头衔,你不是也照骂不误吗?”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这公孙美人儿完全跟皇宫里的那位有一拼! “公孙先生找我,不知所谓何事?”深知公孙策秉性的包拯见状,急忙出声岔开话题,契丹女也趁机退了下去。 公孙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不以为然的讲着令包拯两人眼前为之一亮的话:“我方才验尸,找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觉得应该对破案有所帮助,遂打算请你们过去瞧瞧。” ------题外话------ 特别感谢 羁绊sou1,么么娘子,相公今天领乃到房间围观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46章 最难消shou美人恩 “有发现?”庞昱和包拯异口同声道。然而,回答他们的却只有公孙策那宛若神仙般清雅的背影。 穿过崎岖的小径,绕过裁剪整齐的花园,三人来到位于开封府后堂的敛尸房。 昏暗的光线,飘飘荡荡的白灵,以及供台上的诸位仙列,再加上烟雾缭绕的香炉…刚步入其中,庞昱便忍不住打个冷颤。 “喏,你们自己看吧!”公孙策一把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动作像是举杯品茶般优雅,似是对周围的阴森环境浑然不觉。 见状,头皮发憷的庞昱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往包拯身边靠去…… 公孙策将那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唇边随即绽起一抹戏谑的浅笑,讽刺道:“怎么,侯爷怕了?” “谁、谁怕了?”尽管腿肚子抖如筛糠,但庞昱仍撂不下面子,死鸭子嘴硬。说话间,一阵阴风自庞昱的后颈吹过…顿时,她只觉全身汗毛竖起,仿佛有一股凉气由脚底直往头上蹿… “咦――?!” 注意力都放在姜尚书尸体上的包拯轻呼一声,迅速向前走了两步,俯身仔细查看。好奇心旺盛的庞昱不禁咬紧牙关,壮着胆子朝那边瞥了一眼。 只见,姜尚书的左后肩上赫然纹着一面目狰狞的狼头! “虽然他掩饰工作做的不错,但在我配置的草药汁面前,仍无所遁形。”公孙策在旁解释道。 而庞昱看着眼前下巴扬起高傲弧度的美人儿,不住地点头称是。 “狼头纹身素来是契丹一族的标志…难道…姜尚书是契丹人?”包拯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一名契丹人,不惜背井离乡,在大宋隐姓埋名的生活了几十年,并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这动机,未免有些耐人寻味呀! 良久,包拯重重的叹了口气,“倘若真是如此,那姜尚书一家的灭门惨案恐怕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如果可能的话,他倒更情愿姜家四十八口是死于江湖仇杀。一旦涉及两国之间的暗潮,不知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对了,出使西夏的八贤王近日便要回京。”公孙策重新盖上白布,冷不丁丢出这么一句。 “八贤王?”庞昱挑挑眉,眼中尽是茫然之色。她怎么觉得公孙美人儿的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呢? “是嘛,八贤王要回来了。”包拯喃喃的重复道,眉宇间的愁色是不减反增。 庞昱抬手敲了敲曾被格式化的脑袋,心中浮出一连串的问号。莫非,她这个臭名昭著的二世祖和那德高望重的八贤王还有什么过节不成? 因为案情有了新的侦破方向,包拯他们又再度忙了起来。被凉在一边的庞昱,待喝了公孙美人儿亲手斟的香茗后,顿觉腹部疼痛难忍,急忙奔附近的茅房跑去。几趟下来,弄得她是脚步虚浮,四肢无力。最终,不得不在偷香的搀扶和公孙策无比‘和蔼’的微笑下,打道回府。 疲惫的躺在床上,庞昱一面愤慨于公孙美人儿谋杀亲‘夫’的恶劣行径,一面做着深刻的自我反省: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侯爷,宋公子有事求见。”偷香站在门口,禀报道。 “宋公子?”庞昱先是微微一愣,才猛地一拍脑门,后知后觉的对号入座:“哦,你说小真真啊!”她摆摆手,示意偷香放人进来。 哎… 哑姑最近可真奇怪,行踪比以前还要神秘。这不,她刚出去逛了没多久,一回来,人又消失不见了。 “你这是怎么搞的?”耶律宗真一进屋,就见庞昱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遂有此一问。 闻言,庞昱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自认为风流倜傥的弧度,回了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古人,诚不欺我也!” 耶律宗真额角的太阳穴凸凸跳了两下,身为男人的他又岂会听不出庞昱话中所暗示的含义? 该死的! 昨晚还被他压在身下,今天就去外面找女人花天酒地,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无视对方喷薄欲出的怒意,庞昱咧嘴一笑:“小真真,有事找我?” “我问你,答应我的事,你打算何时去办?”耶律宗真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再去看那气死人不偿命的祸害。 “如果你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庞昱接着话锋一转,正色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认真地回答我两个问题。” “但说无妨。” “你们契丹哪位高手是左撇子,并有能力在最近一段时间拜访大宋?” “我!” “除你之外呢?”庞昱蹙了下眉,追问道。 耶律宗真沉思一下:“应该没有了。” “那你是否知道契丹在大宋布置的暗桩?” 沉吟片刻,耶律宗真先是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不待庞昱出声,他径自解释道:“只有大辽的君王和负责此事的头目才清楚暗桩的具体事宜,尽管我身为太子,但对这等机密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 “略知一二吗?”庞昱垂下眼帘,暗道事情真是越来越棘手。倘若不是相信耶律宗真的为人,恐怕她也会把其当做姜尚书灭门惨案的凶手。 之后,庞昱又跟耶律宗真交代了接下来的布置,以及诸多的注意事项。待用过清淡的晚饭,被一碗茶折腾得体力不支的庞昱,难得早早的就寝歇息。 “嗵嗵――嗵嗵――” 第二日正午,开封府的鸣冤鼓不知被何人敲响……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47章 击鼓鸣冤 在书房处理公务的包拯随即协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来到前院,传令升堂。(.无弹窗广告) “威…武…威…武…” 包拯一撩衣摆,端坐于高堂之上,‘啪’地拍了下惊堂木,沉声道:“何人击鼓,报上名来!”别看他顶着一张娃娃脸,摆起架势来,倒是有模有样。 “在下宋真,参见包大人!”方才击鼓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弟弟冒名顶替的契丹太子――耶律宗真。 闻言,包拯又‘啪’地击了下惊堂木,神情严肃的呵斥起来:“大胆宋真,你既无功名在身,见到本府,为何不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除此之外,绝不屈膝!”耶律宗真扬了扬高傲的头,一番话下来是铿锵有力。 “好一个‘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包拯赞许的点点头,意外地,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追究。毕竟上次宴请契丹使者时他也在场,单论宋真那与契丹太子八分想象的容貌,就让他产生诸多顾忌。 况且,他纵观此人,额头饱满光洁,丰隆宽阔,日角隆准,雄姿杰貌。尽管一身玄衣,但仍遮挡不住其浑身逼人的贵气,十足的帝王之相。 所以,在允许的范围内,包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宋真,你击打了鸣冤鼓,是否有冤要伸?” 耶律宗真很干脆的回了一个字:“是!” “可有状纸?”包拯依照正常程序,逐一询问。 “启禀大人,由于时间匆忙,在下并未准备状纸,请大人准许在下改为口状陈述?”耶律宗真一抱拳,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姑准所请。”包拯一挥手,径自开口道:“宋真,本府问你,你是何方人士?” “回大人,在下乃开封人士。[]”耶律宗真按庞昱事先交代好的一一作答,他相信以庞家在大宋的势力,弄个假户籍比吃饭难不了多少。尽管他对此甚难苟同,但借用安乐侯的原句“在大义之名下,一切不合法的手段都是会被合法化的。” “那么,你状告何人?” “在下告的是正是来我大宋出使的契丹太子,耶律宗真!”说罢,他的心里轻叹一声,嘴角随之泛起一丝苦笑。 自己告‘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那安乐侯的脑袋撬开,看看里边究竟装的是什么?此等旷古奇闻,即便不是绝后,那也一定是空前的! “大胆!契丹太子的名讳岂是尔等随意称呼的?”惊堂木再次被敲响,而包拯的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多年的判案经验告诉他,这个案子,定是另有隐情,而且绝对非同小可! “包大人,契丹太子虽是大辽的皇亲国戚。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下为什么不能告?”耶律宗真据理力争,但心里却觉得很是格外的别扭。 沉吟片刻,包拯正色道:“宋真,你要告契丹太子何罪?” “欺君罔上,草菅人命,谋害朝廷命官,意图制造战端这四行大罪!”耶律宗真说的是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 堂上陷入一片死寂,此刻,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包拯,也不禁被耶律宗真那番骇人听闻的言辞震得愣在了原地,举在半空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宋真,你是何人,凭什么告契丹太子这些个罪状?”半响,包拯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 “回大人,在下乃姜尚书原配姜王氏的外甥。听闻姨夫一家惨死,特来开封府击鼓,请包大人将犯人绳之以法!”看在姜尚书全家枉死的份儿上,耶律宗真也就勉为其难的自降身份,依庞昱导演的剧本往下讲。 “可这与契丹太子何干?”包拯微微蹙了下眉,道出问题的所在。 “有人曾在案发时见契丹太子出入尚书府,遂在下认为契丹太子有很大的涉案嫌疑。甚至,他就是杀害我姨夫一家的凶手!” “哦,竟有此事?”包拯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那本府问你,你口中的目击证人现在所在何处?”按理说,他们开封府早在案发时便彻查周围。夜深十分,所有人都在睡梦之中,哪儿来的目击证人? “回大人,此人就在堂外。”面对质问,耶律宗真不慌不忙,从容应对。 “传人证!”阶下站立的衙役将包拯的话像多米诺骨牌一般传递出去,余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堂内,庄重肃穆。 然而,当包拯见到那哼着小曲儿,迈着悠哉的四方步,东瞅瞅西看看的人后,嘴角忍不住狠狠地抽了两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48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下官开封府尹包拯,拜见侯爷!”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包拯走到台下拱手作揖,明知故问道:“不知侯爷前来,所为何事?” “你不是传证人吗?”庞昱耸耸肩,答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所以,本侯就进来了!”头一次踏入开封府大堂的她,难免有些小兴奋。(.好看的小说) “侯爷,事关人命,下官希望您能在公堂之上谨严慎词。”包拯耐着性子,恭敬的解释着。可待他抬头,面前的‘问题侯爷’早已不知所踪。 “诶?!这就是传闻的三口铡刀啊!” 包拯循声望去,只见庞昱正蹲在龙头铡前,大肆感叹。期间,还伸手在那纯金打造的龙头上摸两把…… “侯爷――”包拯唤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倘若不是对安乐侯略有了解,难保他不会将这捣乱之人乱杖轰出,并在明日早朝时参上一本! 庞昱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龙头铡上移开,望着那满面愁容的小包子,笑道:“包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便是,本侯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敢问侯爷,是否认识堂下之人?”包拯重新回到正位上坐好,伸出小手指向‘宋真’。 “当然!”庞昱扬了扬下巴,嘴角随即扬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不过,‘认识’两个字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本侯与他的交情了。非要说的话,还是‘坦诚相待’更为贴切些。” 坦诚相待? 多么令人想入非非的成语啊!顷刻间,包括耶律宗真在内,堂中所有人都被庞昱这番暧昧不明的言辞雷得呆若木鸡。 “该死的!”缓过神的耶律宗真低咒一声,在心里狠狠的骂道:“你这个祸害,坑别人也就算了,为何非要把我也一并牵扯进去?” “咳咳!”包拯干咳两声,绷起小脸,一本正经的询问起来:“侯爷,宋真称您在姜尚书一家被杀时,曾在案发现场目击到了凶手,不知可有此事?” “是啊!”庞昱大刺刺地点点头,撒起谎来真可谓是驾轻就熟,脸不红耳不热。 “那敢问凶手长相如何?又有什么特征?”即便明知下面人说的是假话,包拯仍不得不遵从程序,耐心查问。 希望安乐侯此举是别有深意…否则,得罪异邦了太子…再弄不好引发两国战争… “凶犯的长相与宋真极其相似,衣着华美。并且,其左手持一长约二尺二的短刀,与杀害死者的凶器如出一辙。”参与案件调查的庞昱,将自己所知的情况稍加整合,改为诬告的证词。 “夜深时分,侯爷不在自己府上休息,反倒出现在姜尚书家附近,不知所谓何事?” 闻言,庞昱一咧嘴,露出那排齐刷刷的小白牙,笑吟道:“月黑风高杀人夜,正是采花时!” “淫贼!” 包拯和耶律宗真的眼皮不约而同的抖了抖,脑中同时浮现出这么一个词。 “请问侯爷,那晚月缺星疏,伸手不见五指,您是如何得以窥见凶犯容貌的?”包拯抓住庞昱话中的漏洞,想要借此制止这胡闹的行为。 “本侯的视力异于常人,不信的话。包大人尽可于夜深人静之际,一丝不挂的站在床前,本侯保证连你下面有几根毛都能数得一清二楚!”说罢,庞昱还不忘朝正襟危坐的包拯抛出一记火辣辣的媚眼,惹得后者那本就黝黑的脸,硬是涨成了酱紫色。 “安乐侯,注意你的言辞!此乃审案重地,不是任你调笑的烟花场所!”忍无可忍的包拯‘啪’地一拍惊堂木,爆发出有史以来的最高分贝。 旁边的衙役们也配合的沉声喊道:“威…武…威…武…” “啧啧,我们的小包子生起气来也是蛮男人的嘛!”庞昱不怒反笑,顺势做感慨状。 “安乐侯,本府再问你一遍:你确定当晚身在尚书府周围,并亲眼瞧见手持凶器的契丹太子从府内离开?”包拯的语气较先前更加强硬,貌似方才被某女气得不起。 “本侯确定。”庞昱扬着头,声音也随之提高不少。不难看出,她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屎盆子往‘契丹太子’的头上扣! 碍于庞昱的身份和案件的恶劣性质,被皇上限期七日破案的包拯不得不让暂替公孙策记录的衙役先立下卷宗。待请来被告后,重新开堂审理。 然而,就在包拯准备退堂之时,外面突然来了一队官兵,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紧接着,响起老太监那特有的尖细嗓音: “八贤王驾到!”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49章 传说中的八贤王 八贤王? 庞昱挑挑眉,低垂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脑中迅速搜索前世曾读过的历史资料。(.无弹窗广告)如果她没估计错的话,这八贤王应该是宋太宗的第八子――赵元俨。 话说,宋太祖虽然有九子,但老幺早亡,除了崇王那个封号,几乎什么都没留下。换而言之,这八贤王才是倍受宠爱的小儿子。 不过,有关八贤王的记载却少之又少,大部分均为杜撰的野史,没什么可信性。难得她到大宋走一遭,就让她见识一下这位被后代传得神乎其神的人物…… 就在庞昱胡思乱想之际,一双银鎏金龙纹靴闯入了她的视野。目光上移,恰巧与迎面走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光鲜亮丽的华衣,俊美不凡的五官,二十出头的年龄。此时,他那与宋仁宗相似的眉角微微上挑着,隐隐透着几分不屑和轻蔑…… “安乐侯庞昱,拜见八贤王!”尽管庞昱‘不记得’自己与八贤王之间有何过节,但出于礼节,还是要问候一二的。 哎… 古人,就是麻烦! “拜见?”八贤王冷哼一声,凉凉的开口道:“别,本王怕折寿!” 对方眼高于顶的态度和那饱含挑衅意味的语气,令庞昱额角的青筋凸凸跳了两下。但转念一想,为了帮耶律宗真复位的计划能顺利实施,她忍! “下官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八贤王恕罪!”包拯也走了过来,打着标准的官腔。 八贤王一挥袖子,“无碍,本王是特意前来找安乐侯讨教的。” “讨教?”庞昱扯了扯嘴角,她怎么感觉面前的人与印象中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对,讨教!”八贤王重重的点了点头,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折扇,晃了晃:“本王生得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个眼神就能把别人迷得神魂颠倒。可为何颖儿姑娘,偏偏只钟情于你这个贼眉鼠眼、小人得志的纨绔子弟?”说罢,他还不忘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poss。[.超多好看小说] …… 庞昱只觉得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 “侯爷,这八贤王对颖儿姑娘倾心已久,但颖儿姑娘嫌他太过缠人,遂拿您做挡箭牌,把他拒于门外,并吩咐整间怡春院都不做他的生意。”趁乱混进来的偷香,凑到庞昱耳边悄声低语,算是为其解了惑。 “王爷喜欢颖儿?”庞昱将眼下的情况稍作整理,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八贤王倒是不避嫌,大刺刺的点头承认道:“当然!只有颖儿姑娘那般的绝色,才能配得上本王的丰神俊朗、英明神武。” “王爷所言极是。”庞昱强忍着从胃里翻涌上来的呕意,与包拯一并附和着。她现在终于明白,颖儿将八贤王列入怡春院黑名单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了… md,哪本野史里描述八贤王赵元俨广颡丰颐,严毅不可犯,天下崇惮,名闻外夷;在朝堂宗室内、民间百姓中,德高望重的? 在她看来,整个就一自恋狂+自大狂嘛! “既然安乐侯也认为本王说的对,还不速速将颖儿姑娘归还于本王?”八贤王扬了扬他那颗高贵的头,口气狂妄至极。 “常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本侯与颖儿姑娘情投意合,还望王爷成全!”庞昱四两拨千斤,婉言相拒。 虽然她觉得让颖儿被这个自恋狂烦上一阵应该会很有趣,但为了自己的小命儿和庞家的产业,她不得不选择放弃。 “成全?”八贤王眼神一凛,指着庞昱的鼻子,义正言辞道:“颖儿跟了你,便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本侯身为正义与公理的化身,岂能让天子脚下发生此等惨绝人寰的事?” 胃中一阵翻涌,刚刚平息的呕意再度降临。庞昱在深吸一口气的同时,暗自为八贤王竖起了大拇指。能把心脏无比强悍的她恶心到如此地步,这厮也算是个人才啊! 八贤王淡淡的扫视一周,瞄到不远处的耶律宗真,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出声询问:“包拯,你在审什么案?” 被点到名的包拯苦着脸,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安乐侯是人证?”听罢,八贤王狐疑的看向一旁垂手而立的庞昱,轻笑道:“就他,怎么可能?” 庞昱抬头,迎上对方那不屑一顾的视线,唇边绽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倘若不信,王爷不妨与本侯打个赌,假如本侯真的找到姜尚书一家灭门血案的凶手,王爷便脱衣绕汴京城裸奔一圈;要是本侯输了,就不再纠缠颖儿姑娘,并立誓与她永不相见。如何?” oo你个xx的!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llokitty啊?宋仁宗她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王爷,拽什么拽? 八贤王想也不想,脱口道:“好,咱们一言为定!”看样子,他倒是很胸有成竹。 庞昱微笑,黑眸中划过一丝狡黠的白光,稍纵即逝……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50章 老眼昏花 “如果没别的事话,王爷恕本侯先行告退。”朝耶律宗真使了个眼色,庞昱便领着偷香往外走。在与八贤王擦身而过之际,她自言自语道:“哎呦,瞧本侯这记性!明明约了颖儿抚琴品茗,竟忘在了脑后,真是罪过罪过啊!” “你――”八贤王原本得意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憋了半天,才转身向那抹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安乐侯,就让你再嚣张一阵子。相信凭借本王聪明过人的智慧和举世无双的美貌,一定会赶在你之前将犯人绳之以法的!” 闻言,庞昱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待她稳住身形,拉着偷香三步并作两步,逃一般的离开…… 出了开封府,庞昱又去了一趟怡春院,找那沾惹烂桃花的正主大吐苦水,顺便探望一下被软禁在密室的勃鲁恩。 与颖儿胡闹了一番,庞昱才意兴阑珊的打道回府。 前脚踏入太师府,庞昱后脚便被守在门口的庞福拦下,毕恭毕敬道:“侯爷,老爷有请!” “哦。”庞昱应了声,老实地跟在管家身后。然而,心中却泛起了嘀咕:貌似她最近没做什么有损庞家颜面的事…当然,平常的欺男霸男刨除在外的话… “侯爷,请!”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庞昱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昱儿,你来啦。”庞太师放下手中正在撰写的奏折,起身相迎。 “爹,找孩儿有什么事吗?”见到庞太师那慈祥和蔼的面容,庞昱之前的猜忌和怀疑,一扫而空。 庞太师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昱儿,以前是为父不好,没能力给让你以女儿身示人。不光令你饱受痛苦,甚至还为此被世人误会,顶上玩世不恭的骂名。” 庞昱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真是时光如梭,一眨眼,昱儿已经长这么大了。”庞太师先是宽慰的摸了摸爱子的头,随即正色道:“昱儿,为父现在将名下的势力全部交予你。无论你想做什么,为父都会全力支持的。”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有‘庞’字令牌,递到庞昱跟前。[] 望着那枚由纯金打造,象征庞家家主之位的令牌,庞昱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无论做什么…吗? 虽然这万人之上的宝座很有吸引力,但她不是武则天,没有俯视天下的野心。更何况,皇宫里的那位她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傻呵呵的自己送上门? “昱儿,为父不能因一己之私而毁掉你的终身幸福。别家女儿到了你这个年纪,早已嫁作人妇,儿女满堂。为父虽然无法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但找几个女婿‘入赘’还是可以的。”庞太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为父瞧你前几日捡回来的契丹太子就很不错嘛!” 听罢,庞昱浑身不由得一震。她一边平复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一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了句:“爹,你、你都知道?” 不可能啊! 她连偷香窃玉都从未透露过一个字,怎么会被第三个人知晓? “傻孩子!”看着爱子眼底的那抹震惊与错愕,庞太师笑了笑:“想当初,为父曾代表大宋出使契丹,并在那儿呆了两年。尽管为父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但耶律宗真和耶律宗元两兄弟的区别,还是能分辨的出的。”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撇嘴小声嘀咕道:“您要是老眼昏花,恐怕我们就都成睁眼瞎了!” 庞太师哈哈一笑,随即话锋一转:“昱儿,赶紧找机会把那契丹太子拿下,为父也可以早些抱孙子。”他那开怀的模样,倒颇有几分为老不尊的意味。 “孩儿也想呀!可是――”庞昱嘟起嘴,愤愤的低下头,欲言又止。 似是猜到爱子心中所想,庞太师开口解释道:“你哑姑嫌那耶律宗真身在皇室,怕他将来有负于你,所以才频频阻拦。况且,在时机尚未成熟之前,贸然暴露你的秘密,极容易被对方抓住把柄,反遭胁迫利用。” 庞太师的一番话分析的是合情合理,但庞昱却听得非常郁闷。不过是吃个人而已,里边怎么还有如此多的说道? “真是的,都被老夫给惯坏了!瞧瞧你,哪儿还有半分女孩子家的矜持?”庞太师捏了捏爱子的鼻尖,宠溺的笑了笑:“好吧,稍后为父命人将哑姑的东西搬到东厢,反正她最近有事要办,估计有一阵子不会回来。” 一想到哑姑那冰冷刺骨的目光,饶是庞太师,也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但是,为了庞昱这个宝贝‘儿子’,他只能来个先斩后奏。 大不了,到时多套几件外衣…… “爹,孩儿就知道您最好了!”庞昱欢呼一声,给她那便宜老爹来了个大大的熊抱。之后,父女二人又详谈了许久。直至庞昱对庞家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才告辞离开。 迈出书房,一阵微风迎面拂过,庞昱随即打了个激灵。此刻,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背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 没想到,她那便宜老爹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回房换了一身清爽的新衣,庞昱刚想去偏厅用膳,却恰巧与从外推门的偷香撞了个正着。 “有事?” 偷香作了一揖:“回侯爷,那宋公子至今未归,遂奴婢特来禀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51章 意外的访客 “哦。”意外的,庞昱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侯爷,用奴婢派人把他抓回来吗?”跟新主子混了几天,性格比较活泼的偷香也入乡随俗,将那强抢民男的‘义举’,熟记于心。 “放心,有窃玉跟在身边,是不会有事的。”庞昱勾起嘴角,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 确实,作为原告一方的耶律宗真并不适合继续留在庞府。毕竟原告和证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很容易招人猜忌,免不了有串供诬陷之嫌。尽管事实的确如此…… 话说,那群契丹舞女在她的无心之举下被送至了开封府。也正因为如此,给了耶律宗真接近她们,劝服她们将真相说出来的机会。 换而言之,是她让耶律宗真以性命不保为由留在开封府的。 哪怕对方再怎么冷血嗜杀,总不能血洗开封府吧?除去暗中监视的窃玉,还有鼎鼎大名的南侠展昭坐镇其中,对方弄不好,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 填饱肚子,庞昱侧卧在院中的太师椅上,微眯着眼欣赏着美丽而不刺眼的晚霞,随口轻声吟道:“谁持彩笔染长空,几处深黄几处红。” 偶尔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貌似也不错…… “好一个‘谁持彩笔染长空’!” 可能是老天看不惯庞昱太过悠闲,一道低沉又极具磁性,入耳内绵宛悠远的男声,听得庞昱一怔。 英气的眉斜飞入鬓,邪魅的双眸,俊阔的鼻梁,纤细薄情的唇……庞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两下,没好气的说:“不知皇上夜晚来访,所为何事?” 尽管她嘴上用着敬称,可整个人却丝毫没有起身行君臣大礼之意。[.超多好看小说] “安乐侯见朕出现于此,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啊。”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里带着几分戏侃,宋仁宗意味深长地望向庞昱。 庞昱挑挑眉,反唇相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去哪儿,何需经过微臣的同意?”md,这厮不在傍晚去找他的后宫佳丽做活塞运动,跑她这儿逞什么威风? “朕听说你与八贤王打赌,比谁先抓到姜尚书一家灭门惨案的凶手?”慵懒的声线,尾音夹杂着一贯的性感。 庞昱点点头,算是承认。 她相信,凭借宋仁宗的手腕和势力,自己前脚刚踏出开封府,下一刻便有人将整件事的经过汇报给这位年轻的帝王。 “朕很好奇,你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为何一口咬定那契丹太子就是杀害姜尚书满门的凶犯?” “没什么!”庞昱耸耸肩,回的那叫一个风轻云淡。 “哈?!” 宋仁宗蹙了下眉,难得他那深幽的黑眸里泛起一丝不解。 “启禀皇上,微臣的意思是:微臣手中没有任何关于契丹太子犯案的罪证。”庞昱倒是毫不隐瞒,实话实说。 倘若她真握有契丹王子犯案的‘把柄’,又何必亲自登堂作证?不过,那耶律宗元绝对和姜家的案件有所关联就是了。 契丹潜伏在大宋的暗桩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赶在本国使者来访之际遭遇不测…这未免也太巧了点儿… “哦,朕以为你早就胜券在握了呢!”宋仁宗压的下眼里的轻佻,却压不下行为的孟浪。只见他猛地欺身上前,将庞昱头顶的光线全部遮挡起来,似笑非笑:“难道,你就不怕再也见不到你那红颜知己吗?” 闻言,庞昱的唇际瞬间漾开一抹嘲讽的浅笑,“微臣只说不去见她,并未言明她不会来见微臣。”所谓的赌约,不过是她增加案件关注度和摆脱八贤王纠缠的一种方法。 无论输赢与否,她都没有损失。 “安乐侯,你知不知道,你是唯一一个敢用这种态度对朕的人!”宋仁宗捏着庞昱下巴的手逐渐用力,后者吃痛,不禁微微皱眉。 “回皇上,微臣对人一向如此,您大可不必介怀。”庞昱一番话不卑不亢,嘴角拉起的弧度不减反增。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迎上那双宛若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庞昱既不退让,也不阻拦,似乎存了心的要与其做对。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忽而听到前方传来偷香的喃喃自语声:“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 庞昱刚要启口说话,却被人迅速的扯进怀里,她撞进那方结实而温热的胸膛,本就纤细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抬头,凝眉愠怒道:“皇上这是作甚?” “不做什么。”宋仁宗敛笑,凑到庞昱耳边,暧昧的轻声低语道:“你说,朕要不要就这么直接把你带回宫,藏起来?” “皇上,您的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对上那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眼,庞昱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不知为何,她竟觉得面前之人并不像是在说笑。 思绪间,偷香已经走了过来。待庞昱回过神,宋仁宗早已不知所踪,只有唇角留下几分湿热的触感…… 可话又说回来,堂堂天子于傍晚时分,偷偷摸摸的潜入当朝太师的后院,就是为了询问一桩无伤大雅的…赌约? 哎―― 她这个正常人果真无法理解变态的想法。 “侯爷,你可得帮帮奴婢。”偷香哭丧着脸,可怜巴巴的抓住庞昱的袖子,摇了摇。 “又怎么了?”庞昱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怎么觉得偷香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成天大呼小叫的。 看来,她这个主子做的不是一般的失败。 偷香将一盒做工精致的胭脂递到庞昱面前,解释道:“奴婢不小心把窃玉的胭脂误认成自己的,给打开用了。” 原来,那胭脂是颖儿在姐妹俩离开怡春院时,所赠之物。据说是西域的贡品,姐妹俩宝贝的不得了,窃玉更是连用都舍不得用。 “窃玉也真是的,两盒胭脂本就一模一样,竟粗心的随手放在了我的梳妆台上。”偷香撅起嘴,小声嘟囔着:“惨了,等她回来,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庞昱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按住偷香的双肩,颇为急切的问:“你说什么?” “奴婢说,等窃玉回来,非扒了奴婢的皮。”偷香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我问是之前的那句!” “哦。”偷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机械的重复道:“窃玉也真是的,两盒胭脂本就一模一样,竟粗心的随手放在了我的梳妆台上。”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庞昱随即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淡淡的丢下句‘我出去一趟,稍后回来’,便连轻功也忘了用,直接撒腿跑了出去…… 另一边的开封府,从外查案归来的展昭正打算沐浴,欲借此洗去连日来的风尘。可他刚褪下官袍,外面突然一阵鸡飞狗跳。 只见庞昱风风火火的闯进屋,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她先奔到桌旁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随后注意到身着白色里衣的展昭,嘿嘿一笑,反客为主:“不必管我,你继续,继续哈。”末了,庞昱还不忘做个请的手势,宛若她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不知侯爷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展昭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但话中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悦,称呼也从‘庞弟’重新升为‘侯爷’。 “你先洗,待你沐浴更衣完毕,本侯再与你详谈。”尽管庞昱嘴上说的一本正经,可整个人却如老僧坐定一般,丝毫没有避嫌之意。 至于先前的紧迫和对案情有所发现的兴奋,待她看清房内的情况后,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下官不敢劳烦侯爷大驾,倘若侯爷有要事相商,下官定全力配合。”展昭的眼皮抖了抖,试图尽快赶走这尊不请自来的“大神”。 “无碍,此事需从长计议,不急于一时。何况,大家同为男人,即便你洗,本侯在一旁看着,又有何不妥?”庞昱目光如炬,脸不红耳不热的说着大言不惭的话。 不顾某男抽搐的嘴角,庞昱随手添了一杯茶,翘着二郎腿,坐等她的美男沐浴图……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52章 左拥右抱 尽管展昭自认光明磊落,行事无愧于天地。但想起皇宫里的那一吻,再加上对方赤裸裸的视线…让他伸去解衣衫的手不由自主地僵在半空… 几经犹豫,展昭最后长臂一挥,将旁边闲置的屏风拽了过来,挡在桶前。 浴汤倾瓢而下,溅起的水花在昏黄的烛光中显得晶莹异常,蒸腾的水汽盘旋在半空中,令房内漾开一层朦胧的梦幻感。 当然,以庞昱的性格,怎么可能安分守己的呆在桌前?她收敛气息,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踮脚攀上屏风,向里边张望。 奔波了一天的展昭闭目半仰面躺坐在其中,墨发似蛇蜿蜒在水面上…不得不说,展昭的身材好极了,修长而强壮,肌肉都是条状的,看来充满了张力… 视线逐渐下移,庞昱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尽管周围雾气蒸腾,但在她那堪比探照灯的‘慧眼’下,仍将水中那若隐若现之物看了个一清二楚。 乖乖,真不是一般的有料啊! “喂,你们在干什么?!” 被先前噪音吵到的耶律宗真误以为有刺客,所以出房查看一二。在经过展昭所住的厢房时,恰巧目睹了某女偷窥的一幕,遂出声。 也许他本人尚未发现,自己的语气竟透着些许愤怒和质问,倒颇有几分捉奸在场的意味…… 被惊醒的展昭倏地睁开眼,毫无意外的,与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撞个正着。 “呵呵。”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的庞昱,似是对眼下的窘境浑然未觉,大方的朝沐浴之人呲了呲牙。 身子一僵,展昭不慎把搭在桶边的软巾碰进水里,激起的水滴扑打在他脸颊上,剔透的水渍顺着他俊美的五官蜿蜒而下,勾画出一道唯美的弧线,最终落入桶内…… “侯爷――!” 展昭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心中却泛起了嘀咕:他怎么没发现安乐侯是何时过来的? “在!”庞昱答得很是干净利落,她随即撸胳膊挽袖子,非常狗腿的说:“你是要擦背,还是拭身?” “切,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耶律宗真不雅的啐了一口,满眼的鄙夷之色。 闻言,庞昱不怒反笑:“小真真,假如你想让本侯再为你服务一次的话,大可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呢?” “谁、谁稀罕你这个无耻之徒的服务!”耶律宗真忆起自己之前的遭遇,脸颊不禁有些发烫。 该死的! 那安乐侯怎能如此不知廉耻,看了他的也就算了,还跑去偷窥别的男人?啊呸,是看了他的,还敢去看别人!不不,这也不对…… 趁庞昱转头说话的功夫,展昭快速起身,连水也来不及擦,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套上里衣。(.无弹窗广告)而‘小真真’三个字,却令他那好看的剑眉微微蹙了一下。 安乐侯今日在开封府大堂的表现,他也略有耳闻。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确实很不一般…… 尽管此刻耶律宗真和展昭脑中的想法截然不同,但二人的心里都不是很舒服,仿佛有一块大石压在那儿,闷闷的。 甚至,觉得对方远没有之前瞧着顺眼…四目相接,数道寒光闪过,溅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火花… “呦,这儿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啊!”一阵脚步声过后,一道清冽中略带笑意的男音打破了这胶着的气氛。 “公孙美人儿,如此良辰美景,是否需要本侯伴在左右?”早已飘飘然的庞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毛遂自荐道。 “我见侯爷左拥右抱,恐怕是无暇照顾他人了。”公孙策轻笑,话中意有所指。 “哪怕本侯再忙,也绝不会冷落咱们公孙美人儿半分的。”说罢,庞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那狗腿的模样看得另外两人牙根儿直痒痒。 貌似,庞昱对某人的抵抗力一直维持在负数。 公孙策瞥了眼耶律宗真和展昭,见二者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睫毛轻轻颤了颤,嘴角溢出一连串轻柔的笑声:“我啊,就是对姜尚书的案子有所发现,特来告诉你一声。没想到,竟得以目睹如此有趣的一幕…” “什么发现?”一提案件,众人的神色不禁变得严肃起来,而庞昱这才后知后觉的记起自己此行的初衷。 公孙策径自在桌旁坐下,淡淡道:“早在王侍郎去世的前一天,曾派人将一本名为《咏乐赋》的书送至尚书府。可我里里外外翻了三遍,却并未瞧见那本书的半点儿踪影。”他那低迷而轻微的声线回荡在沉寂的房间内,竟格外的清晰。“也许此事只是巧合,与姜尚书的案子毫无关联,但我觉得以防万一,还是知会一下比较好。” “巧合吗?”惊讶之余,庞昱低垂着眼帘,喃喃自语。假如她没猜错的话,这《永乐赋》便是案发后,姜家书架上少的那本。 可一个是以清廉而闻名于世的王侍郎,一个是契丹潜伏在大宋的暗桩兼贪官,平素毫无交集的两者,为何偏偏赶在这个多事之秋送那劳什子的《永乐赋》? 还有,王侍郎之死的确是王晓莲所为,跟姜尚书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王侍郎是谁?”耶律宗真挑挑眉,他不明白庞昱在听后为何像变了个人似的,神情竟说不上来的严肃。 依然陷入沉思的庞昱,漫不经心的回道:“哦,一个死人,你不认识的。” “废话,我活得好好的,当然不可能认识死人!”显然,耶律宗真曲解了庞昱的意思。毕竟就某些方面而言,契丹比大宋还要迷信。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把蚕蛹的琥珀作为皇室的饰物。 “额――”庞昱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一下,不留痕迹的转移话题:“展猫猫,我此番前来是想借你这个人一用!” 来了这么久,庞昱总算进入了正题。 “非下官不可吗?”展昭瞄了眼外面高悬的圆月,心里顿时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题外话------ 特别感谢 羁绊sou1,么么,雪雪今天领乃到房间围观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53章 轻于鸿毛,重于泰山 “当然,此举事关重大,只有咱们武功超群、英俊潇洒的南侠可以胜任。”庞昱为了将人骗到手,可谓是不遗余力。 耶律宗真冷哼一声,凉凉的开口道:“不就是个莽夫,有什么了不起的!” “今天时间太晚,不如明日――”之前吃过几回暗亏的展昭面露难色,欲言又止。身为武者的直觉告诉他,继续待安乐侯身边,准没好事! “此事十万火急,耽误不得!”庞昱睁着一双无比诚恳的大眼睛,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斟酌再三,展昭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情不愿道:“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案发至今已过了好几天,眼瞅着皇上限定的期限越来越近,他们必须尽快将凶手缉拿归案。可此案离奇诡异,查了这么多仍毫无头绪,倘若安乐侯真有办法破案,为其跑一趟腿也算不了什么。 可当展昭随庞昱来到契丹使者下榻的驿馆外围后,他后悔了…… 月黑风高,黑巾蒙面,臂藏短刀…假如展昭还不明白安乐侯的用意,那他‘南侠’的称号可就浪得虚名了! 好家伙,敢情是让他这个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夜探驿馆?! 不过,姜尚书要真的是契丹埋在大宋的暗桩,那契丹太子何必将他一家全部杀害? 自己人打自己人? 貌似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儿大… “喂,怎么还不动手?”等的有些不耐烦的耶律宗真用胳膊捅了捅身侧的庞昱,颇为心急的问。只要一想到那阴险狡诈的弟弟正在驿馆的某处享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等等。”庞昱手脚并用,攀上附近的一棵大树,用她那超乎常人的动态视力观察里边的情况。庭中以复廊相隔,廊东以庭院建筑为主;廊西池水居中,环以假山花木,倒不失为巧夺天工。 待摸清了守卫的换班顺序和时间,她才从树上一跃而下。 原本她还打算叫公孙美人儿一道前来,见识一下她的英明神勇,但被后者以熬夜有损皮肤为由,给婉拒了。 “展猫猫,抱抱!”庞昱张开双臂,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占便宜的机会。 “这般小事不必麻烦展大人,还是我来吧。”说罢,耶律宗真不待庞昱出声,便顺势将其拦腰抱起,并附送一记凌厉的眼刀。 见状,庞昱缩了缩脖子,低声辩解道:“我不是怕牵动你身上的伤口吗?” 哎… 她怎么把这茬儿忘了?自己似乎曾在耶律宗真面前用过轻功,换句话说,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算你这家伙还有点儿良心。”耶律宗真搂在庞昱腰间的手紧了紧,那嘴角弯起的弧度不由得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对此,展昭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暗自琢磨道:那宋真不但容貌酷似契丹太子,对安乐侯的态度也甚是奇怪。难道真如安乐侯所言,二者之间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思及安乐侯平日的言行举止,他心中顿时泛起阵阵恶寒。然而,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混杂其中,让他摸不着头脑…… 耶律宗真和展昭运用轻功闪至院内,按照庞昱的指示,迅速游走,最终在一处比较隐蔽的树丛后停下。 尽管离栽满了垂柳的湖边还有一段距离,但那看上去寂静无人毫无半点儿波澜之地,却暗藏汹涌。三人清楚的听到茂盛的柳林内传来的绵绵呼吸,粗略估计一下,大约有十多名高手藏匿其中。 以他们眼下的条件,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通过那唯一一条拱桥,进而到达另一端的阁楼,似乎是有些痴人说梦啊! 正所谓‘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为了成就大事,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要不然,她何必眼巴巴的跑到开封府去找帮手呢? 展昭突然感觉有一阵阴风从后背吹过,疑惑的转过头,恰巧对上某女笑意盈盈的明眸。 “展猫猫,得罪咯!”庞昱一咧嘴,露出一排齐刷刷的小白牙。话音未落,她便伸手将近前的展昭推了出去。同时,悄悄捡起一枚石子用内力朝湖面掷去。 猝不及防之下,展昭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咚――” 临岸的湖水泛起一片涟漪,埋伏在暗中的护卫顿时惊醒,十余道身影急速飞奔到发出声响的岸边。他们四下张望,见空地上凭白多出一黑巾蒙面之人,遂出声大喝。 “谁在哪儿!?”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撂下一句狠话,又愤愤的瞪了那始作俑者一眼,展昭这才施展轻功,向远处掠去。 就在护卫倾巢出动之际,耶律宗真和庞昱如同黑夜中的两道魅影,身形似箭,紧贴着地面窜了出去。湖边垂柳被两人激起的阵强风吹得左右摇摆,久久不能平息…… 顺利到达阁楼的庞昱,在阴影处朝耶律宗真比了个胜利的‘v’字型手势。 “你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吧?”耶律宗真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明白那手势为何意,但语气却相当的笃定。 “嘿嘿。”庞昱干笑两声,不可置否的扯了扯嘴角。 没办法,谁叫她接下来做的事不方便有府衙的官差在场?更何况,她相信凭借展昭的身手,那群人是无法伤害他分毫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对此行目的一无所知的耶律宗真,忍不住低声询问。 庞昱俏皮的眨眨眼,故意卖了个关子,嘴角随即扯起一抹神秘的弧度:“别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题外话------ 特别感谢 羁绊sou1,么么,雪雪今天领乃到房间围观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54章 惨绝人寰的实验 侧耳聆听,待庞昱确定阁楼一层没人后,向上指了指。[]只见她纵身跃起,以多出的屋檐为支点,眨眼的功夫便蹿到了屋顶。 满头雾水的耶律宗真摇摇头,紧随其后。 像电影里演的那般,轻轻撬起仍在掌灯房间上的一块砖瓦,睁眼向下望去。 只见屋内的雕花大床上,几名妙龄少女玉体横陈,黛眉微锁,面泛桃红,正在酣睡。中央还有两名一丝不挂的女子,正黏在身形健美的耶律宗元身上,卖力的做着活塞运动! 那不堪入耳的喘息声令房上的两人同时皱了皱眉,庞昱朝耶律宗真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似是在说:“你们契丹不是一夫一妻,各个守身如玉吗?” 耶律宗真先是鄙夷的撇撇嘴,又扬了扬高傲的下巴。像是在告诫庞昱,不要把那种卑鄙小人与他相提并论。 庞昱趴在房上津津有味的欣赏着下面活色生香的‘现场直播’,虽说那她从生理和心理上都极其厌恶耶律宗元,但不得不承认,对方匀称的身材还是很吸引她眼球的。(.好看的小说) 可看了没多久,庞昱就觉得一旁的耶律宗真有些不大对劲儿。撇过头,恰巧对上后者那涨得通红的俊脸。灵动的大眼睛转了转,庞昱的嘴角随即扬起一抹了然的弧度,伸手朝耶律宗真的下身探去…果不其然… “嘶――” 耳边立刻响起耶律宗真的抽气声,好在下边的种马正在全神贯注的‘耕种’,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庞昱目测了一下耶律宗元的尺寸,又估量了耶律宗真的大小。暗道:尽管两人容貌相似,但在某方面还是哥哥的略胜一筹啊… 狼狈过后,耶律宗真毫不客气的拍掉那只到处作恶的‘狼爪’,并随手赏了对方一记爆栗。 此刻,他真tmd不是一般的郁闷! 恨恨的瞪了自家‘兄弟’一眼,心说: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关键时刻添什么乱,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多吗?不过也没办法,如此近距离的观赏活春宫,想必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就会有反应。 等等! 耶律宗真的目光落在一脸兴致勃勃但毫无半分邪念的庞昱身上,再加上后者平日来的种种。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逐渐成形,这厮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思及此,原本高涨的欲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是阵阵恶寒… 庞昱没留意身边人激烈的思想变化,一直潜心观察下边的战况。只见生龙活虎的耶律宗元翻身而起,抓小鸡一样拎起一个娇柔的少女按到了床上,如猛虎欺羊,跃马提枪。看样子,是准备做最后的冲刺…… 终于等到时机成熟的庞昱,身形如电,一个纵身便顺着虚掩的窗户翻至屋内。电光火石之间,来到耶律宗元的身后,好整以暇地拍了拍对方的肩,紧接着大喝一声: “啊――!” 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耶律宗元一激灵!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两下,真可谓是一泻千里…可是,他刚转头,意欲一探究竟。迎面忽然扑来一阵熏人的香气,随即他只觉两眼一黑,便彻底晕死过去… “我说,你喊那么大声不怕把在附近巡逻的守卫引来吗?”耶律宗真将庞昱事先给他的迷药洒在几名女子脸上,并顺手抓过被单,盖在那裸露在外的娇躯上。 庞昱笑了笑,不以为然道:“放心,你这宝贝弟弟为了享乐而遣散了阁楼周围的守卫。现在此处除了你我,就没有第三个可以随意走动的人。” “既然如此,你为何等到现在才动手?”凭耶律宗真的武功,自是对附近的情况了若指掌。可明明有很多下手的机会,这安乐侯为什么偏偏等到此刻? “哦,听说男人在高潮时遭受惊吓,以后极容易不举。我见机会难得,便打算试上一试。”庞昱耸耸肩,回得很是风轻云淡。 闻言,耶律宗真的嘴角猛抽两下,整张俊脸不禁有些微微发黑。不举?亏他想得出如此阴损恶毒的招数!大家都是男人,难道他不懂什么叫感同身受吗? “你半夜潜入驿馆,该不会就是为了做这个吧?”过了许久,耶律宗真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 听罢,庞昱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的说:“你看我像那么无聊的人吗?” 尽管耶律宗真的很想点头,但碍于庞昱的淫威,不留痕迹的转移话题道:“你来这儿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聪明。”庞昱赞许的点点头,用手比划着:“你帮我看看房间里有没有一个这么大的小木盒,虽然不太起眼,可它的锁却十分精致。”如果她没推断错的话,那东西应该就在耶律宗元的手中! 于是,两人分头在屋内翻找起来。 “是不是这个?”耶律宗真在床板下,摸到了一件长方形的木质硬物。 庞昱见了,眼前顿时为之一亮,“对,就是它!” 可没等他们欢呼雀跃,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反应更为机警的庞昱一个箭步冲至窗边,小心翼翼的贴在视觉死角向下瞥去,只见一队训练有素的官兵将整栋阁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状,庞昱和耶律宗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55章 勾魂美人儿 “现在怎么办?”耶律宗真砸了下嘴,不难听出,他的话隐隐透着几分埋怨的意味。(.无弹窗广告)似在责备庞昱方才不该为了逞一己之欲,而耽误这么久。 “切,装什么装?明明心里觉得很痛快!”庞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戳穿道。 “你――” 耶律宗真被庞昱的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顺势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那祸害。毕竟,如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庞昱单手托着下巴,喃喃自语:“不对劲儿啊,按照我的估算,那群废物最起码一炷香之后才能回来。”尽管她嘴上抱怨着,可那双铮亮的大眼睛却是一点儿也没闲下来,迅速将屋内的情况扫视一遍。 最终,她的视线落在昏迷不醒的耶律宗元身上…一道精光自她的眼底划过,不由得计从心来… 只见庞昱三步并作两步蹿至耶律宗真的跟前,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扒他的衣服。 “你、你干什么?”被这突如其来之举吓到的耶律宗真低喝一声,攥着自己的衣襟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无弹窗广告) 朝天翻了个白眼,庞昱没好气道:“瞧你那紧张样儿,我又不能把你吃了,至于吗?”干净利落的将耶律宗真剥得只剩一条底裤,抓起搭在架子上极具契丹特色的服饰递过去,示意其穿上。 怔怔的望着手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衣服,片刻之后,耶律宗真了然的点点头。而庞昱则端起梳妆台上的首饰盒,独自跑到屏风的后面,不知在鼓弄些什么… 没多久,卫队的统领带着几名精干的士兵走上阁楼,敲响了契丹太子所住的房门。 “启禀太子,下官收到您同行之人的报告,说有贼人于夜深时分潜入驿馆,试图对您不利,遂带领部下前来解围。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太子您多多包涵。” 随即,房内传出男子低沉的声音:“那你们还不快去,在这儿废什么话?” “太子,下官奉命保护您的安全,待确认您平安无事后,自会撤离。[.超多好看小说]”统领回得倒是不卑不亢。 “你们不知本太子已经就寝了吗?难道为了一个区区的贼人,就得让本太子屈尊开门,任你们随意搜查不成?”声调是越来越高,末了,还不忘来上一顿冷嘲热讽:“莫非…这便是你们大宋的待客之道?” “下官不敢!”那统领说的冠冕堂皇,实际却丝毫没有带人离去之意。 “哟,我的太子殿下,今儿外面为何如此热闹啊?”妖娆妩媚的声音中掺杂着几分懒散,听起来竟格外的勾魂。 “貌似有贼人闯了进来,这些煞风景的非要当面查看一二。” “那就让他们查呗,正好咱们也可以换个地方,总在一处,实在是无趣的紧!” “好,都听宝贝儿你的!”话音落下不一会儿,房门便从内开启…只见器宇轩昂的契丹太子怀抱一红衣美女,大步流星的往楼下走去。 由于那女子一直窝在契丹太子的怀中,所以直至踏出阁楼,士兵们仍未看清其长相。不过听那勾人的声音,想必定是为倾城的绝色美人儿。 “太子,贼人尚未擒获,此时不宜出行!”微怔过后,统领急忙带手下跟了上去,生怕这位风流成性的契丹太子遭遇什么不测。 因此,也就无人检查那契丹太子所住的房间。怎么说里边还躺着几位侍寝的女眷,贸然进入,不但毁了对方的名节,弄不好,甚至连自己的脑袋都会跟着一起搬家… 契丹太子与佳人来到湖边,在拱桥的另一端停下,不悦的扫了眼身后的‘尾巴’:“你们打算在那儿站到何时?” “下官保护太子的安全,理应片刻不离,随侍左右。” 闻言,契丹太子冷哼一声,邪笑道:“难不成我与美人儿亲热,也要经过你的同意?亦或者,直接让你一饱眼福?”低沉的声音中压抑着磅礴的怒气,一股逼人的强大气势迅速从他周身蔓延开来…… “这――” 那统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那女子再次出声道:“太子殿下,您大可命他们统统转过身,然后用双手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就得了!” “好,就这么办!”契丹太子一锤定音。思酌再三,统领不得不老实照办。 然而,当他们发现真正的‘契丹太子’被塞在寝室的床下,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话说另一边,假冒了一把自己的耶律宗真抱着那‘女子’,施展轻功,迅速逃离案发现场。与甩掉那群守卫,徘徊在驿馆周围接应的展昭回合。 “你为何会穿成这样?安乐侯呢?”展昭将耶律宗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冒出一堆问号。“还有,这女人是哪儿来的?” “喏!”耶律宗真用下巴指了指怀中的人,直至此刻,他仍是满头的雾水。要知道,刚刚在房内的那一幕可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题外话------ 特别感谢 可爱小龙猫,52980,么么,雪雪今天领乃到驿馆围观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56章 猛回头吓死百万雄狮 “展猫猫,刚分开就想人家了呀!”只见那‘女子’缓缓将头抬起,露出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揶揄的称呼,调侃的语气,猥琐的面容…貌似除了安乐侯庞昱,根本不作他想。[] 嘴角一阵抽搐,展昭半响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忐忑的问:“侯爷,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怎么,很奇怪吗?” 庞昱俏皮的眨眨眼,那女性特有的柔和声线令耶律宗真和展昭不约而同的张大了嘴… “你――” “只是简单的变声而已,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说话间,庞昱又恢复了原来那略显粗哑的声线。不得不承认,哑姑确实乃奇人也。虽然她只学了个皮毛,但糊弄面前这两位,还是绰绰有余的。尽管先前那才是她真正的嗓音… “变声?!”闻言,耶律宗真和展昭不禁面面相觑。倒并非他们孤陋寡闻,只不过…堂堂的太师之子,风头正劲的安乐侯为何会此等江湖人特有的艺技? 还有那袭套在安乐侯身上的红衣,配上他纤细的身形竟说不出的…合适? 当然,前提是忽略那张猥琐至极,嘴角噙着抹邪笑的脸。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看背影迷倒万千众人,猛回头吓死百万雄狮… 庞昱故作镇静的耸耸肩,紧了紧手中攥着的木盒,不留痕迹的转移话题:“我的目的已达到,你们明天等着看好戏吧!” “看什么戏?”耶律宗真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到时你们就知道了。”庞昱又卖了个关子,神秘兮兮的笑道:“对了,顺便提醒小包子明日早点儿起,说不准犯人心血来潮,主动跑到开封府‘低头认罪’哦!” “哈?”展昭算是被这安乐侯彻底绕懵了,倘若凶犯真的来府衙自首,那他们之前的努力不都成了无用功? “我困了,先走一步。”说罢,庞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典型的卸磨杀驴。 “我送你(我送你)!” 两道好听的男音同时响起,回荡在寂静的院墙边。紧接着,他们互望一眼,又非常有默契的把头一歪,孩子气似的谁也不看对方。 庞昱踮起脚,迅速在两人如刀削般的侧脸上吻了一下。然后一边挥手,一边笑着朝远处跑去,嘴里还振振有词道:“放心,以我的名头,连坏人听了都退避三舍呢!” 被留在原地的两男先是一愣,随即无奈的摇摇头,均有些哭笑不得。 在返回庞府的途中,庞昱将头上的金钗及身上的珠宝首饰统统摘下,并随手扔进门面略显破败的人家,甚至连那做工精细的红衣也丢了出去。 话说,当她打开衣柜之际,真的很庆幸自己穿到了衣着繁琐的北宋,而不是盛行一袭抹胸的大唐…因为她的身形本就十分娇小,遂只需把华丽的外衣披在身上即可。再加上情况危急,被突如其来的女声吓了一跳的耶律宗真自是不会留意到她的秘密。 庞昱披头散发,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飞奔在夜晚空旷的街道上…乍一看,还真以为谁家的冤死鬼借尸还魂了呢? 而她之所以急着往回赶,主要是为了手中的木盒。一是里面装有重要的物证,她必须在天亮之前搞到手;二是她前世身为怪盗的职业病。没办法,除了男人和美食,最让她感兴趣的便是各种富有挑战的机关和锁具。 …… 鸡鸣三声,庞昱抬眼望了望窗外将要泛白的天空,从桌前缓缓起身,试着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瞄了眼桌上大敞四开的木盒,她的嘴角随之扬起一抹玩味儿的弧度…好戏,终于要开演了… “哎哟,我的侯爷,您怎么弄成这样?”听到动静进来伺候的偷香见到庞昱那雷人的扮相,不由得惊呼出声。 “无碍。”庞昱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吩咐道:“你去提些热水来,我要沐浴更衣。”待她一切收拾妥当,天已大亮。 “侯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匆匆用过早饭便被带出来的偷香,眼里盛满了好奇。 庞昱不答,只是故作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对此,偷香只有撅嘴的份儿,貌似她家主子最近的行动是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了… “开门,快开门!契丹太子在此,你家大人还不速速出来相迎!”一面色凶狠,虎背熊腰的侍从在开封府的门前大肆叫嚣着。 见状,庞昱附在偷香耳边悄声低语了几句,后者会意的点点头,飞快地朝街道的另一边掠去。 “不知契丹太子驾临,实在是有失远迎!”片刻的功夫,早有准备的包拯便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府衙门口。 耶律宗元下轿,劈头盖脸的质问道:“包拯,昨夜有贼人闯入本太子所下榻的驿馆,盗走重要物品,又掳走了本太子最为宠爱的侍妾。你身为开封府尹,是不是应该给本太子,给大辽一个交代啊!” 能假扮他发号施令的,估计这世上只有一个,那就是有着比他更显赫身份的哥哥――耶律宗真! 该死的! 没想到这耶律宗真不但活了下来,还跟庞太师之子扯上了关系…他昨日听闻有个名叫‘宋真’的家伙去开封府告状,诬陷他是杀害姜尚书一家四十八口的凶手。想必,那‘宋真’便是耶律宗真… “回契丹太子,如若确有其事,下官定会全力追查,势必将贼人绳之以法!”包拯一字一顿,说的义正言辞,却并未注意到展护卫那古怪的神色。 “哟,今儿可真热闹啊!”庞昱手里摇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折扇,慢悠悠的晃了过来。她瞄了眼耶律宗元,故作惊讶道:“不知咱们英明威武的契丹太子何时有了到开封府当门神的嗜好?” “安乐侯!”本就憋了一肚子气的耶律宗元大喝一声,双目赤红。那模样,简直恨不得将某人生吞活剥一般。 无视对方‘火热’的视线,庞昱望向立于台阶之上的包拯,别有深意的说:“包大人,倘若本侯没记错的话,今日便是皇上限期破案的最后一天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57章 轻挽发髻细描眉 “是、是的。(.无弹窗广告)”不明所以的包拯点点头,心底在升起一丝希望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担忧。 哎… 希望这安乐侯别再横生什么事端… 庞昱瞥了‘契丹太子’一眼,意有所指道:“难得原告被告齐聚一堂,不如你现在直接把案子审了,省得夜长梦多。” “安乐侯,你别欺人太甚!”耶律宗元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目光阴鹫地盯着面前一脸戏谑的小个子。 “瞧太子这话说的!”庞昱摇摇头,大言不惭道:“本侯一向乐善好施,心地软的连棵‘草’都舍不得摧,又怎么会欺负人?当然,某些披着人皮的畜生…除…外!” 闻言,在场的众人均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耶律宗元涨红了脸,伸出不住颤抖的手,指着安乐侯的鼻梁,愣是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庞昱将距离鼻尖不到一寸的手指拨开,毕恭毕敬的回道:“多谢太子关心,本侯很好!” 剑拨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包拯硬着头皮打起了圆场:“大家别在这儿站着,先到府衙内用点儿茶水,如何?” 可回答包拯的,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哟,你们都是在此欢迎本王吗?”一道格外自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身着一袭白色对襟长衫的八贤王迈着标准的四方步,施施然地走到府衙门口。 期间,被庞昱派去办事的偷香也在同一时刻出现,悄悄立于自家主子身后。 “包拯,你不知道本王行事素来很低调吗?干嘛特意带一干人等出来相迎?”八贤王来到近前站定,摆了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poss,故作惊讶道:“咦,没想到,契丹太子和安乐侯也在!真是的,本王微服出行,何必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 众人的嘴角不约而同的抽了抽,感觉有一群乌鸦从他们的头上飞过。 见状,八贤王无奈的叹了口气,颇为感慨的说:“本王知道自己天生就是个完美的发光体,不管在多热闹、多混乱的场合,只要本王一站出来,所有人均拜倒在本王绝世无双的美貌下,全场立刻鸦雀无声。”语毕,他还重重的点了点头,似是觉得所言合情合理。 “那个,本侯口渴,先进去喝杯茶。”胃中一阵翻涌,那股久违的呕意再度降临,忍无可忍的庞昱胡乱找了个借口,快步钻入府衙之内。 “既然包大人盛情邀请,本太子就却之不恭了!”说罢,耶律宗元一挥手,也带着随从相继踏进了开封府。包拯又与八贤王寒暄了几句,才把这尊大神请到他的小庙。 众人围坐在大厅之内,一时间,气氛是说不出的压抑。 “本王听闻包大人要审理姜尚书一案,不知可有此事?”一贯秉承以自我为中心的八贤王,率先开口。 “启禀王爷,确有此事。” 听罢,八贤王不耐的催促道:“那还不快点儿升堂,本王稍后还有要事,耽误不得!” “这——”包拯瞅了瞅安乐侯,又瞧了瞧契丹太子,不禁犯了难。 “包大人,你何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 包拯向前迈出一步,拱手作揖:“回王爷,并非包拯胆怯,而是此案有可能涉及两国邦交,不得不谨慎为之。” “你尽管放心大胆的查,无论结果如何,都有本王给你担着!”八贤王上下嘴唇轻碰,毫不犹豫的打起了包票。 “对了,怎么不见公孙先生?”庞昱扫了一圈,并未见那抹出尘的身影,遂出声询问。 “方才已经命人过去请过一次,估计稍后就到。”包拯实话实说,由于今天情况特殊,所以早在鸡鸣之时,他就亲自前往先生的卧房叫人。 “那我去看看。”淡淡丢下这么一句,闲不住的庞昱又匆匆跑出了大厅。轻车熟路的摸到公孙策的卧房,直接大刺刺的推开房门,可待她看清里边的情况后,不由得直接愣在了当场。 只见浅灰色的袍子斜挂在公孙策的肩上,胸前的衣襟大开,露出诱人的锁骨和大片白晳细腻的肌肤…而当事人却因发髻被衣袖勾住,正恼怒不已。 “公孙美人儿,还是我来帮你吧!”回过神的庞昱,毛遂自荐道。原来,古人也会出现这种不会穿衣的窘况。 “嗯……”依然睡意朦胧的公孙策扫了来人一眼,勉强从鼻子里发出个单音节,算是应允。 如同接到圣旨般的庞昱快步走上前,伸手解开公孙策的发髻,一直固定好的长发倾泻而下,勾住的衣袖也随之舒展,顺利套在身上。 想必是小包子怕这位‘低血压boss’睡过头,便事先为其擦脸梳头。不过可惜的是,小包子仍低估了他的自理能力。 “喏!”公孙策理了理衣襟,在桌前坐定,并随手递上一把梳子,意思甚为明显。 庞昱先是一愣,然后认命的接过梳子。单论支使人的苛刻程度,恐怕这公孙美人儿比皇城里的那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好在庞昱跟偷香她们学过几手,应付的倒是游刃有余。 “看样子,侯爷是经常为红颜知己轻挽发髻细描眉啊。”公孙策单手托着下巴,目光通过镜子移向身后之人,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非也非也,能有幸让我安乐侯为其梳头的,公孙美人儿乃第一人。”庞昱晃了晃脑袋,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貌似,耶律宗真的那次是洗,而不是梳…… “哦,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公孙策那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脸上不知不觉的浮上了一丝笑意。 “好了!”良久,庞昱终于替这位大爷收拾妥当。 然而,当公孙策意欲起身之际,不小心被桌角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的他恰巧与跟前的庞昱撞了个正着。 更意外的是,公孙策的一只手竟在阴错阳差之下,按上了庞昱的…左胸?!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58章 对峙公堂 额―― 庞昱机械地低下头,看着胸前多出的‘狼爪’…大脑不禁有一瞬的短路…谁能告诉她,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 片刻后,率先回过神的公孙策勾起嘴角,感叹道:“真是不摸不知道,侯爷这看似单薄的身板竟比我想象中要强健的多。”说罢,他还不忘在庞昱的胸前揉捏了两下。 “呵呵,可能是我经常跟知己们在床上锻炼身体吧。”庞昱干笑两声,浑身僵硬的杵在原地。 只不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脸部的线条微微有些扭曲… 说实话,她对哑姑的能力非常自信。哪怕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也未必会被察觉。但另一方面,她身为女人的自尊…… “侯爷,还楞在哪儿做什么?大人不是要升堂审案吗?”公孙策立于门口,淡淡的眼神,慵懒的笑容,随风轻轻飘荡的衣摆…他的身影与天边丝丝掠过的云霞交错在一起,构成一幅唯美的画卷… 一瞬,庞昱不禁看呆了!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子,身上,就有着那么一股深深的让人迷恋的气质。 待庞昱同公孙策来到大堂,包拯等人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初见这位开封府的文胆智囊,耶律宗元在惊艳的同时,那毫不掩饰的目光,仿佛要将前者的衣服烧成灰烬一般,让人厌恶至极。 至于八贤王,则是不满的冷哼一声,然后把头歪向一旁,鼻孔朝天。看来,无比自恋的他在公孙策面前,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庞昱在堂下备好的空位上坐下,上次是出其不意,此番她可得享受一下身为安乐侯应有的待遇。 “威…武…威…武…” 包拯端坐于那‘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啪’地拍了下惊堂木,沉声道:“传原告!”阶下站立的衙役将他的话像多米诺骨牌一般传递出去,余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堂内,庄重肃穆。 “在下宋真,参见大人!”耶律宗真一撩衣摆,踏入大殿之内。他的目光与耶律宗元的碰撞到一起,前者义愤填膺,而后者可谓是咬牙切齿。 接下来,包拯按例将之前的情况又询问了一遍,最后陈词道:“宋真,你确定状告契丹太子耶律宗真谋害了姜尚书一家四十八口?” “回大人,在下确定!” “岂有此理,简直是一派胡言!”耶律宗元大喝一声,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挥手就要命人将‘宋真’拿下。[.超多好看小说] “请契丹太子稍安勿躁。”包拯适时出声,劝解道:“原告未必有理,被告未必有罪。倘若太子您确实清白无辜,待本府查明真想后,定会给您一个合理的交代,又何须担心那子虚乌有之事?” 包拯的一番话表面恭维,实际上却断了对方的退路。难怪他小小年纪便执掌京畿重地,现在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耶律宗元的脸色阴晴不定,半响,才不情不愿的吐出一个字:“好!”他倒要看看,这名闻天下的包青天,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公堂之上,一问一答均有记录。契丹太子既是被告身份,本府不用官称,而直呼其名,还请契丹太子多加担待。”包拯打着官腔,说的是有板有眼:“被告耶律宗真,本府问你,姜尚书全家被杀之时,你身在何处,又做些什么?” 闻言,耶律宗元不由得嗤笑一声:“难道身为迎使钦差的包大人忘了?我那时正随契丹使团在距开封二十里之外的驿站住宿休息?咦,这么说来,包大人倒成为我最有利的证人了!” “且慢。”庞昱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用腰间摸出把扇子,‘唰’的一下展开,笑道:“不过二十里路而已,如若骑上快马,根本用不了半个时辰即可返回。黑夜漫漫,别说杀人,就是把姜尚书家翻个底朝上,时间也绰绰有余。” 出于礼节,契丹使团在沿途经过的村镇都会稍作停留。所以,那几十里的路程硬是让他们走上了好几天。 “安乐侯,你若再空口白牙,胡乱血口喷人,休怪我不客气!”耶律宗元忍不住在公堂上咆哮起来,这个该死的小个子,每次都冒出来坏他的好事! “本侯所言是否属实,想必待你看清此物之后,自有分晓?”说罢,庞昱从怀中掏出那枚在案发现场捡到的蚕蛹型琥珀。 见状,耶律宗真和耶律宗元不约而同的抬手,向颈间摸去。 “竟是琥珀璎珞?”见多识广的公孙策一眼便认了出来,幽幽开口道:“契丹人素爱琥珀,皇室内更是格外的推崇。虽然只有一小部分,但也价值连城。不知,安乐侯是从何得来的?” “这是本侯于姜尚书被杀当晚,在附近小巷内拾得的。”庞昱微微一笑,顺着上次的证词往下编,并示意展昭将东西呈上去:“倘若它与契丹太子所戴之物相同,即可证明契丹太子与当晚去过姜尚书的府邸,不是吗?”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耶律宗元气呼呼的反驳道:“我昨晚下榻的驿馆遭遇贼人袭击,难保不是他们将其中一枚取下,嫁祸于我!” “那你是不否认拥有与此匹配的琥珀璎珞了?”庞昱勾起嘴角,一道精光自她的眼底划过,稍纵即逝。 “是又如何?”耶律宗元梗了梗脖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这琥珀璎珞本就是我大辽皇室身份的象征,作为嫡系子孙,我理应拥有。” “诶?!那可就奇怪了!”庞昱故作惊讶的后退一步,挠了挠头,颇为疑惑的喃喃自语:“这明明是本侯昨日当着包大人的面从宋真身上取下的,怎么一转眼,竟成了大辽皇室身份的象征?难道……”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59章 气定神闲的凶犯 虽然庞昱的说话声并不大,却刚好令堂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顿觉‘言语有失’的她急忙用手将嘴捂住,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反倒令人想入非非… “安乐侯,休得胡言!”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超乎自己掌控的耶律宗元大喝一声,当下一掌劈向庞昱,尽管他只用了五成的功力,但那强横的掌风着实不容小觑。(.无弹窗广告) “放肆!”看着颇具威力的一掌,耶律宗真心下一惊,来不及多想,便绕到庞昱身前,直接挥手迎了上去。 仓促出掌又重伤未愈的耶律宗真连续倒退了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而对击后的耶律宗元也倒退了一步,有些惊讶的看着前者。 恐怕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耶律宗真的伤竟恢复得如此之快。看来,哑姑的独门金疮药果真是不同凡响。 与此同时,由于距离较远而慢了一拍的展昭已经将未出鞘的剑柄横与耶律宗元的颈间:“公堂之上,还望契丹太子自重!” “别急嘛,你这样很容易误解为被说中痛脚而恼羞成怒哦!”在众人眼中自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庞昱从耶律宗真的身后探出脑袋,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邪笑。 “庞昱,耶律宗真,你们二人倘若再生是非,一律按扰乱公堂处理,重则二十大板!”包拯敲响惊堂木,成功的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案件之上,继续道:“庞昱,依你方才所言,那枚琥珀应是在案发现场附近拾到的,可为何又变成了宋真的持有物?” “此事说来话长。”庞昱摇摇头,从怀中又掏出另外一枚沾有些许泥土的蚕蛹型琥珀,“首先,本侯要澄清一点:他当晚确实去过姜尚书的府邸,至于是否杀人,暂且放到一边。” 话说,在捡到那这琥珀之初,她一直以为那是耶律宗真前晚不慎掉落的,甚至为了湮灭痕迹,不惜把物证偷偷带了出来。 然而,当冒失的偷香无意中提到自己不小心把与窃玉一模一样的胭脂给误用了。她这才灵光一闪,后知后觉的想到,同为皇室成员的耶律宗元也极有可能佩戴类似的琥珀璎珞。在向她那对契丹情况颇为了解的便宜老爹求证后,所有的线索终于连到了一起…… “嗯,无论做工还是材质均如出一辙。”那边,公孙策将接到手的两枚琥珀做了仔细的比较,并顺便为大家介绍起契丹皇室的内部情况来:“辽圣宗耶律隆绪虽子嗣众多,但前三个儿子早在长大成人之前,就不幸夭折,遂将顺圣元妃萧耨斤所生的耶律宗真封为长子。于是,第二年出生的耶律宗元则顺理成章的为次子。至于其它皇嗣,年龄尚幼,恐怕还不具备独自长途跋涉的能力。” 尽管公孙策说的甚是随意,但在场的众人却是听得心惊胆战…倘若没能从那极其相似的容貌中看出什么端倪,那他们脖子上顶着的就真成了喘气吃饭的摆设… “包大人,在确定他们二人的身份前,请允许本侯传两位熟知内情的人证上堂。”庞昱一拱手,言语间格外的客气。 思酌片刻,包拯一挥衣袖:“准了!” 没多久,被送入开封府打杂的契丹舞女鱼贯而入,齐刷刷的跪于堂下,叩头行礼。 “太子殿下,我终于见到您了!”突然,一道充斥着喜悦与惊讶的男声划破了原本压抑严肃的氛围。只见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勃鲁恩一个箭步冲上前,激动地抓住正牌契丹太子的双肩,久久不能自已… 见状,心下有几分了然的包拯等人,纷纷蹙了下眉,面色比方才还要凝重许多。 “勃鲁恩,你怎么会在开封?”本以为心腹全部惨遭毒手的耶律宗真见到自己的亲卫队长活蹦乱跳的出现在眼前,不禁也有些激动。 “自从那日我中了二皇子的调虎离山之计,便四处打听,寻找太子您的下落。我就知道,太子您福大命大,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麻烦你们将重逢叙旧之词押后,先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给大家完整的交代一遍。”庞昱从旁斜插一脚,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闻言,勃鲁恩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即便他先前在怡春院被蒙住了双眼,但那粗哑中掺杂着几丝戏谑的邪音,却是他一生难以摆脱的噩梦。 “你、你是――”勃鲁恩瞪圆了双眼,嘴巴张得足以塞进一个馒头,那惊讶的样子真是说不出来的夸张。 “别磨磨唧唧的,快点儿!”庞昱不雅的掏了掏耳朵,满脸的不耐。 事情的经过与耶律宗真先前的回忆相差无几,再加上契丹舞女们从旁作证。这回,饶是耶律宗元再巧舌如簧,也无法为自己弑兄谋反之罪开脱。 “如此一来,这‘宋真’才是真正的契丹太子?”八贤王听得津津有味,末了,不忘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慨。“倘若皇室之人都能像本王这般一心为国,视名利如粪土,又怎会上演亲兄弟反目成仇的惨剧…” 包拯及时打断某位自恋狂的侃侃而谈的话语,沉声质问道:“耶律宗元,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嗯,是我派人刺杀太子,并借机取而代之的。”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诡计被揭穿的耶律宗元非但没有像先前那般暴跳如雷,反倒大方的点头承认。紧接着,他突然话锋一转:“可即便如此,你这块包黑炭又能耐我何?” 确实,刺杀太子属于他们契丹皇室内部的争斗,大宋的开封府无权过问。不过,一身正气的包拯又怎会放过此等泯灭人性的恶徒? 只见他猛地一拍惊堂木,正色道:“耶律宗元,本府也提醒你一句:姜尚书一家四十八口的灭门血案尚未了结,他们,总归是我大宋之人吧?” ------题外话------ 文文已经59章了,某雪在这儿呐喊句:宝贝儿们既然看到了此处,断然没有不收藏滴道理,素不素? 苦逼滴收藏,某雪伤不起啊,~(>_<)~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60章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说过,那是某些人蓄意嫁祸的!”说罢,耶律宗元恶狠狠剜了庞昱一眼,话中之意甚至明显。(.) 而庞昱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弧度,笑道:“倘若本侯拾到的琥珀不足为证,包大人可以去契丹使团下榻的驿站问问管事者,那日寄放在草棚里的快马是否于深夜少了一匹…亦或者,让守城的官兵帮着回忆一下,当晚有没有一手持户部令牌的男子免去盘查,快马加鞭的通过城门…” “切,即便如你所说,充其量也只不过是证明我当晚曾去过姜尚书家罢了。”耶律宗元不屑的冷哼一声,回到原本备给‘契丹太子’的位置,大刺刺地坐了下去。 要知道,拜访和杀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以此便想定他的罪,简直是痴人说梦! “耶律宗元,你深夜避开众人耳目独自前往姜尚书家,所为何事?” “我与姜尚书的公子意气相投,此番他偶得一绝色佳人,遂飞鸽传书于我,邀我同他一并赏玩。”姜尚书之子喜好男色可谓是众所周知的秘密,耶律宗元以此来做挡箭牌,看样子,是打算来个死无对证。 “哟,没想到咱们契丹二皇子还是位男女通吃的主。”庞昱瞥了眼耶律宗真那堪比锅底的脸色,扯起一边嘴角,痞痞的笑道:“敢问二皇子是否知晓,那‘佳人’原是本侯和姜尚书的公子同时在怡春院看上的。” “我知不知道,与你何干?”耶律宗元把头转向一边,语气很是不善。 “当然有,倘若二皇子真与那位佳人见了面,恐怕是绝不会这么说的…因为,那佳人长得与二皇子实在是太像了…”后半句是庞昱凑到耶律宗元耳边,悄声低语的。 听罢,耶律宗元面色一僵,心下顿觉不妙。 “原来,咱们二皇子不光男女通吃,还有恋兄癖啊!”语毕,庞昱不待耶律宗元发难,便一溜烟的跑到展昭的身后,只将头探了出来。 “耶律宗元,你可知大宋官员的亲眷不得以任何理由与他国要员有过于隐秘的书信来往?违者,视其严重程度,轻则处以绞刑,重则诛连九族!”包拯抓住话中漏洞,乘胜追击:“哪怕姜尚书之子再愚笨,也能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好看的小说)既然如此,他又岂会为了此等上不了台面的小事而将全家性命置于不顾?” 尽管北宋不像清朝那般闭关锁国,但也只限于驿站传送的书信。况且,估计没有哪位帝王喜欢自家臣子与外邦交往过密的吧… “这――” 一时间,耶律宗元不知该作何解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临时找的借口,竟如此的不堪一击,漏洞百出! 他这回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仅如此,请大家再次观察一下这两枚琥珀。”庞昱上前两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拿过公孙策手里的证物。“琥珀的前身虽是液状树脂,但经过时间的作用,却使它发生了质的变化。尽管它的硬度远远达不到无坚不摧,可常人徒手根本不足以将其弄断。” 哎… 跟这些古人讲现代知识,真不是一般的吃力! “那习武之人用内力,又如何?”自诩智力与美貌并存的八贤王,道出另外一种可能。 “的确,以二皇子的功力,想要徒手弄断琥珀,应该不难。然而――”庞昱话锋一转:“请大家仔细观察,虽然其中一枚被磕碰过,但穿线的小孔上却没有任何缺口和裂痕。这就足以证明,它根本不是被硬扯下来的。更何况,二皇子又不是大脑进水小脑养鱼,怎么可能将自己身为皇室象征的物件用内力拽断,并随手扔在路边?” “假如本侯没猜错的话,二皇子借太子之名与姜尚书有约在先,夜晚前去,是为了跟姜尚书讨要一件东西。也许是姜尚书洞悉来人并非太子,也许是姜尚书不赞同二皇子的计划…总而言之,他拒绝交出那件东西。于是,对此行势在必得的二皇子便动了杀心,并索性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血洗了整座尚书府,意欲嫁祸成江湖仇杀。”庞昱停顿一下,继续道:“至于那琥珀,恐怕是他在杀害姜尚书时,不慎被对方扯断了系着璎珞的红绳。由于时间紧迫,他只匆匆将散落的琥珀拾起,又非常不小心的,在往回赶的途中遗失了其中一枚。” 事已至此,只要从耶律宗元所持的琥珀璎珞上验出已死的姜尚书的指纹,便是铁证如上,容不得他不认! 不过,是在北宋有显微镜等高科技设备的前提下…… “安乐侯你不去说书,倒真可惜你那口才了!”耶律宗元敛去眼底的震惊和诧异,故作镇定的调侃道:“我与那姜尚书毫无瓜葛,为何非要杀他全家不可?” “因为,姜尚书是你契丹潜伏在我大宋的暗桩!哦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统领所有暗桩的老大。二皇子,不知本侯所言是否有误?”说罢,庞昱从袖中掏出一只做工平平的小木盒。 ------题外话------ 稍后有二更滴说,(*^__^*)嘻嘻…… 特别感谢 哈哈笑一场hhx66,咖啡宝贝,恋书香,么么,雪雪今天领乃们到堂上看帅锅去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61章 溜须拍马(二更+入V通知) “那东西在你手里?”惊讶之余,耶律宗元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一直以为是耶律宗真昨晚夜潜驿馆,盗走了那物。没想到,这安乐侯也插了一脚。 该死的! 难道耶律宗真不知那玩应儿落入宋人之手,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耶律宗元,你既识得姜尚书府中之物,又怎会与他毫无瓜葛?”端坐于正中央的包拯‘啪’的敲了下惊堂木,沉声喝道:“开堂至今,你前后证词频频矛盾,虎头蛇尾。所有证据都与你不利,倘若你再冥顽不灵,不讲实情,休怪本府铁面无私,大刑伺候!” “包黑炭,你口气不小啊!”事已至此,耶律宗元却不以为然的耸耸肩,邪笑道:“人是我杀的如何,不是我杀的又如何?别忘了,我乃大辽皇子,可不是你们大宋的子民!” 确实,即便包拯的三口铡刀,上铡皇亲国戚,下铡奸佞小人,但范围却只限定于大宋。好比一个美国人杀了一个日本人,即使把凶犯绳之于法,他们也不能将其处以极刑,必须遣送回国,交予本国裁决。 换而言之,这耶律宗元就算认了罪,包拯也不能以杀害姜家四十八口的罪名将他拿下,就地处斩。 “嘛,反正本侯的目的达到了,剩下的你们随意。”庞昱将重新锁好的木盒放于堂上,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竟真的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 见状,留在堂上的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因为此案牵扯到两国邦交,深知草率不得的包拯暂将凶犯耶律宗元押入大牢,准备稍后进宫,请圣上定夺。 话说,庞昱那边刚踏出开封府的大门,就有一身着宫服的太监快步走至跟前:“奴才奉皇上口谕,在此等候,请安乐侯进宫面圣。” “有劳公公了。”尽管庞昱面不改色,可心里早已骂开了花,tnnd,自己果然还是溜晚了一步! 不情不愿的登上早已准备在门前的软轿,直至轿子停在宫门外,睡得迷迷糊糊的庞昱才被带路的公公摇醒。 三进皇宫,庞昱早已失去先前那股新鲜劲儿,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应付即将见面的年轻帝王。 说实话,她真不想把那东西交出去。但现在看来,赵祯那厮却是势在必得…… “安乐侯,请!” 思绪间,庞昱已来到御书房的门外。前脚步入其中,后脚身后的大门便‘砰’地关了起来,着实吓了她一跳。 “怎么,在朕的御书房还如此小心翼翼?”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前的宋仁宗,一只手按在门上,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庞昱的下巴。 “皇上,您离得这么近,微臣实在没办法叩头请安。”庞昱扯了扯嘴角,试着为自己找个摆脱眼下窘境的理由。 “要是不这样,朕怕你下一刻就会从朕的眼前消失,然后逃的无影无踪。”宋仁宗的拇指来回摩挲着庞昱那娇嫩的唇瓣,他的嘴角明明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可那双宛若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内却毫无半点儿笑意。 “微臣不敢!”庞昱垂下眼帘,把狐狸尾巴藏好,做深沉状:“不知皇上匆忙找微臣来,所为何事?” “安乐侯一向深明朕心,又岂会猜不到?”宋仁宗手上的力气不禁加大两分,庞昱吃痛,不得不抬眼相迎。 “倘若皇上是说那只木盒的话,微臣已经上交开封府,想必包大人稍后便会呈上。”既然对方直奔主题,庞昱也就不再遮遮掩掩,如实作答。 不过…… 宋仁宗微微挑了下眉,笑得:“哦,你会这么好心?” “回皇上,微臣对您的忠心,真是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庞昱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自古以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难得安乐侯有此心意,朕应该有所表示才行。”说罢,宋仁宗便缓缓俯身。 “微臣做的都是分内之事,不敢邀功。”庞昱重重的踩了对方一脚,并顺势拍掉那只‘龙爪’,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御书房的大门,一边朝外飞奔,一边大喊道:“皇上没其他事,微臣就此告退!” 敢用此等特别方式‘跪安’的,放眼整个大宋,庞昱乃独一份儿! 看着那抹逃一般飞奔出去的身影,宋仁宗嘴角翘起的弧度却不减反增…… 与此同时,一名男子正骑快马奔驰在通往开封的官道上,激起的尘土夹杂着落叶,和着阵阵微风,飘扬舞动…其中,隐隐传出男子跃跃欲试的吼声: “展昭,你白爷爷来也!” ------题外话------ 咳咳!本文于明天,也就素8月1号入v,希望宝贝儿们继续支持雪雪,继续给雪雪动力,来,啥也不说了,狂么个,╭(╯3╰)╮ ps:明天素万更滴说,(*^__^*)嘻嘻…… 弱弱滴补充一句:璎珞案貌似剩了一点儿尾巴,但因为素承上启下滴内容,所以被偶放到下一卷滴开头了,毕竟案子本事已经破了滴说,某雪顶着锅盖灰溜溜滴爬走~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062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万更) 话说,匆匆忙忙跑出御书房的庞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七转八拐的往外走。[.超多好看小说]然而,她在经过御花园时,却突然被身边路过的小太监唤住。 “咦,这不是侯爷吗?” “你是——” 庞昱微微蹙了下眉,听对方的口气,似乎是认识她。貌似,还关系匪浅…… “侯爷,您怎么把小豆子给忘了?”说罢,小太监便拉着庞昱的袖头,竟呜呜地抽噎起来:“难怪侯爷不来仁寿宫找小豆子玩,原来是不记得小豆子了。” “这个,小豆子呀…本侯不是有意的,因为本侯前阵子摔伤了头,记忆难免有些混乱。”庞昱挠了挠头,说的很是为难。 没办法,谁叫她对正太的抵抗力比较低? 约莫14岁左右的年龄,粉嫩粉嫩的娃娃脸,白净得像玉雕出来似的,晶莹的眸子中还噙着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可惜,这么好的娃竟然是… 哎—— 她在感叹封建制度害人的同时,忍不住在心里问候创办阉人制度那厮十八辈以内的亲戚。 “什么?侯爷受伤了?在哪儿?疼不疼?”小豆子不再啼哭,而是转为在庞昱身上拽来拽去,满脸尽是担忧之色。 “对了,仁寿宫是什么地方?”庞昱试着转移话题,为何她听这三个字竟如此的耳熟? “仁寿宫是皇太后居住的地方啊!”小豆子说的很是理所当然,末了,又补充了句:“小豆子就是在那儿任职的!” “皇太后?”庞昱挑了挑眉,继续追问道:“本侯以前经常去仁寿宫吗?” “嗯,侯爷经常随庞太师前往仁寿宫向太后问安的。”小豆子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过,侯爷每次坐下没多久便会以各种理由偷偷溜出大厅,或是在仁寿宫附近闲逛,或是找宫女姐姐们聊天。有一次,侯爷无意中来到后院,见小豆子被人欺负,便找来管事的把他们臭骂了一通…” 这小豆子真是人如其名,不但总掉金豆豆,而且说起话来如同倒豆子一般,叽叽喳喳的,没玩没了。 “那后来还有其他人欺负你吗?”庞昱摸了摸小豆子的头,暗自留意起这娃的一举一动。按理说,宋仁宗就算找个人来试探她,也决不会用这种连情绪也不会隐藏的小孩儿。 如此一来,小豆子所言都是真的? 可她那便宜老爹没事带她往后宫跑个什么劲儿?难道是借向皇太后请安之名,与她身为贵妃的姐姐商量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管事公公收小豆子为义子,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小豆子了!”小豆子摇摇头,开心的笑了笑。 “是吗。”庞昱不再纠结于过往,准备摆脱这小跟屁虫,迅速离开皇宫。 “哟,这不是安乐侯吗?”思绪间,一道略显苍劲但同样尖锐的声音从远方传了过来。 “干爹!” 小豆子欢快的叫了一声,便蹦蹦哒哒的跑了过去,拉起老太监的手。 “你这孩子,杂家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在有外人时要喊杂家为刘总管!”说罢,刘总管便在小豆子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 “侯爷,您好久没来仁寿宫了,难得今儿进宫,不如跟太后一道用过午膳再走,也不迟嘛。”话音一落,庞昱便被这一老一小从两边架住,直奔仁寿宫而去。 “侯爷,想必您也知道,先皇子嗣稀少。所以,皇上在刚出生时便备受期待,整日忙于学习各种治国之道,饶是皇太后,也很少能见上一面。”庞昱动动嘴,刚想婉拒,却被刘总管提前抢过话茬儿:“侯爷,别看皇太后总训叨您。其实,他一直把您当亲儿子般看待,希望您能像皇上那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附和的扯了扯嘴角。 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确定是在说某位一见面就对她毛手毛脚,逼得她不得不仓皇逃出御书房的年轻帝王吗? 啊呸! 假如宋仁宗赵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估计全世界就没坏人了! “启禀皇太后,安乐侯给您请安来了。”极有眼力价的刘总管,快不进去禀告。 “传。” 极轻的一个字,却透着帝王家浑然天成的威严,让人不禁从心底升出一股由衷的敬意。 “微臣庞昱叩见皇太后,皇太后千岁千千岁!”庞昱一撩衣摆,刚打算往下跪,只见端坐上位的皇太后摆了摆手,幽幽的开口道:“安乐侯快快免礼,来人,赐坐。” “谢皇太后!” 于是,庞昱便在皇太后的手边坐了下来。除了御书房的那位有点儿招惹不起之外,其余都有她那便宜老爹罩着。 她是庞昱,她怕谁? “哀家听人说,安乐侯前阵子协助开封府,破了桩大案,不知可有此事?”皇太后接过手边递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又放了回去。 “嗯。”庞昱点点头,抓起桌上的凤梨酥,大口大口的塞着。折腾了一上午,出门前吃的那点儿东西早被消耗殆尽。 见状,皇太后笑了笑,“正好哀家闲来无事,不如安乐侯为哀家仔细讲讲查案经过,让哀家这名无知妇人也长长见识。” “咳咳——咳咳——” 非常不幸的,庞昱被皇太后这一句话给弄噎住了。待她喝杯茶,顺了口气儿之后,不得不口若悬河的讲了起来。 “哀家的仁寿宫许久没这么热闹了,去,吩咐御膳房中午多弄几个菜。”刘总管领命,亲自下去通传。 那边,庞昱讲故事讲的口干舌燥,整个身子有气无力的,都快趴到桌子上了。好不容易挺到用膳,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的低头猛吃。待她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坐于对面的皇太后连筷子还没来得及动一下。 “这个…”饶是脸皮厚比城墙的庞昱,此刻也不禁有些发窘。 “无碍,上了年纪,本就没什么食欲。”皇太后摇摇头,似是并不介意庞昱这般逾越的行为。之后又被皇太后拉着说了好久的话,庞昱才得以顺利脱身。 哎…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赵家人一个个全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主儿… 宫门外,一台华丽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庞昱上前用胳膊肘捅了捅守卫,哥俩好似的低声询问着:“喂,那是谁啊,这么大的排场?” 守卫刚想发火,一回头,见是声名远播的安乐侯,急忙毕恭毕敬道:“回侯爷,那是契丹太子前来面圣谢恩的。” 契丹太子? 好家伙,耶律宗真那厮的动作可真够快的呀!上午才正名,下午便进宫‘谢恩’?不过,他来得时间倒是刚刚好,省去自己再跑一趟的麻烦。 想到这儿,庞昱嘴角扬起一贯的弧度,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 “你是谁,为何堵住契丹太子的去路?”驾车之人收紧缰绳,挑了挑眉,狐疑地打量着挡在面前的瘦小男子。 “本侯乃当朝国舅,奉命迎契丹太子入宫,得罪之处,望太子见谅。”庞昱微微施礼,一番话下来是不卑不亢。然而,她那低垂的眼眸却闪过一丝狡黠,稍纵即逝。 随即,车帘被从内掀起,只见身着一袭精干辽服的耶律宗真从里边探出半个身子,客气的回了句:“侯爷言重了。”然后示意驾车之人往旁边靠靠,他自己则一个纵身,跃了下来。 真是的! 明知他不喜这些,勃鲁恩还非得给他准备此等慢吞吞的代步工具。 庞昱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堪比雕塑一样完美的伟岸身材,信口胡诌道:“启禀太子,我大宋素来有一规矩,但凡出入宫门的异邦人,必须经专人搜身后,方可入内。” “哦,这我倒是头一次听闻。”听罢,耶律宗真单手托着下巴,饶有兴味的勾起嘴角。 安乐侯先前连招呼也不打一声,便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公堂,徒留他们一干人等在那儿大眼瞪小眼。此刻,又晃晃悠悠的从皇宫里出来,大肆说着莫须有的规矩。 他倒要看看,这气死人不偿命的祸害,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我大宋规章制度繁多,并经常增减,难怪太子不知。”庞昱淡淡一笑,竟堂而皇之的说:“考虑到太子的尊贵身份,恐侍卫有所不周。搜身由本侯亲自执行,以示我大宋对契丹的诚意。” 然而,她的心中却犯了难,暗道:不知是隔着衣服,还是直接把手伸进去…算了,反正都是‘自己人’,又何必顾忌那么多… 庞昱那双小手,在耶律宗真的身上是又揉又摸,倘若不是宫门口来回走动的人太多,她简直恨不得把耶律宗真的裤子扒了,任自己欺凌了够! 意外的,耶律宗真倒是非常的配合。貌似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对某女的色狼行径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可是,察觉到某女的狼爪逐渐向身下的某处移去后,耶律宗真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沉声低喝道:“安乐侯,你到底有完没完?” “再等等,还有最后一处。”庞昱答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干净利落。 耶律宗真刚要发作,却觉得左手的掌心突然被塞入一物。待他看清那是什么后,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甚至连身体也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乍一看,那东西只是个巴掌大的小册子。但细细翻阅,上面竟密密麻麻的记载了许多人名和银两的进出情况。 作为契丹太子,耶律宗真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看似不起眼的小册子究竟蕴含着多么大的能量。 “安乐侯,你——” “我说过,我会帮你取回原来的一切。”未等耶律宗真开口,庞昱便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性感的薄唇上,悄声道:“不过,你要记住: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庞昱的话,犹如一道摄人心魂的魔咒,耶律宗真一瞬就被那淡淡的嗓音所吸引,居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随即,庞昱的唇边绽起一抹发自内心的浅笑,就像被风拂动的水面,泛起的点点涟漪,很动人…看着近在咫尺的淡粉色唇瓣,耶律宗真像是中了蛊一般,缓缓地低下头… 微凉的触觉一路沿着唇线细密的贴合在一起,逐渐融成一股灼人的温度化在嘴边…唇舌紧紧纠缠着,他不留丝毫余地侵略,占有…从未如此认真,如此迫切…舌尖相抵的颤栗感一路蔓延而去,直达心脏… 感受到对方的极力配合,他伸手,将其更紧的贴近自己,吻得愈加用力…周围,静得仿佛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开封府上午审理的案件早在第一时间传遍了汴京的大街小巷,现在,人人皆知安乐侯庞昱为了新结交的‘蓝颜知己’,不惜扰乱公堂,找青天大老爷的晦气,愣是把假的说成真的,真的诬陷成假的! 所以,眼前这一幕在众人眼中则成了两位绯闻主角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宣布他们那不被世人接受的关系,向开封府发起新一轮的挑战。 “咳咳——咳咳——” 忽然,一阵剧烈又格外响亮的咳嗽声,打断了浑然忘我的两人。 “md,谁的嗓子眼儿卡鸡毛了?”好不容易等到契丹雄鹰主动献吻的庞昱恶狠狠的啐了一口,语气颇为不善。 可是,当她循声望去,态度随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非常狗腿的说:“哟,这不是公正严明的包大人和玉树临风的展护卫吗?” “侯爷谬赞,下官愧不敢当。”包拯低垂着眼帘,不咸不淡的回了这么一句,便快步朝宫内走去。展昭在与庞昱擦身而过时,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未做声。 如此一来,庞昱倒是在无形中把先前的传闻一一坐实。 “那我也就此告辞。”说罢,耶律宗真又恢复出原来那桀骜不驯的模样,大步转身离开。 庞昱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疑惑的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nnd,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就是个稍微煽情一些的热吻吗? 大不了她多牺牲点儿,让他们随便亲,直到满意为止。而且,绝对不收一文钱! 夕阳西下,为云霞撒上一层迷人的金黄,层层绚丽的彩云,幻化成泼墨般的流光,将半边天际装点的灿烂夺目。 回府补了一觉的庞昱直至此时才慵懒的坐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步入院中欣赏这难得的美景。 “你,就是安乐侯?” 低沉冰冷的男声回荡在空旷的院落里,显得格外突兀。 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庞昱挑挑眉,懒懒的半抬眼帘。既不回答,也未否认。 金色而带着淡淡绯红的晚霞洒下迷人的光芒,把突然出现在院中的黑衣人笼罩在一层毛绒绒的金色中。看上去,倒是说不出的静谧祥和。 “我在同你讲话!”黑衣人紧紧盯着庞昱,淡淡的寒意,萦绕其中。 “诶,我本以为侍奉在皇帝身边的人,耐性会更好一些。原来,也不过如此。”庞昱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凉凉的开口道:“是赵祯派你来的?” “大胆!”黑衣人似是没想到庞昱竟敢直呼主上名讳,遂忍不住出声大喝。 “我的胆子大不大用不着你来管,你家主人心里清楚就行。”庞昱径自在树下的长椅上坐下,微微眯起眼。 “你——” “你什么你,我很好!”不知为何,庞昱就是对宋仁宗的人抱有很强的敌意,哪怕这来人是只货真价实的大帅锅。 “主人要我转告你:下不为例!”黑衣人忠实地执行着上面交予的任务,但语气却带着几分轻蔑和不满。 “嗯。”对自己所作所为心知肚明的庞昱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算是应承。紧接着,她似是想到了些什么,眼神一凛,沉声道:“麻烦你转告赵祯,别在我及我家人的周围弄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即便我对他的龙椅不感兴趣,但我很乐意帮他把一潭清水搅浑…” 黑衣人的眼皮抖了抖,强忍着一掌把人劈成两半的冲动,飞身跃了出去。同时,在心中暗下决心:给安乐侯送信这个苦差事,谁乐意干谁干?反正,他是再也不干了! “侯爷,方才有谁来过吗?”刚从外回来的偷香窃玉来到庞昱近前,询问道。 “没什么,我一个人闲来无趣,自言自语呢。”庞昱挥挥手,不留痕迹的转移话题:“对了,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回侯爷,耶律宗元被暂押刑部大牢之后,契丹那边很快就有了动作,相信在两三天之内便会传来相关消息。” “还有,原本注重案情发展,甚至下令限期破案的皇上竟只与包大人草草说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将人支开。之后,又单独留下耶律宗真,并与其在御书房整整闭门交谈了一下午。” “这段时间来辛苦你们了,尤其是窃玉,回去好好休息吧。”庞昱笑了笑,示意姐妹俩今天不必伴在她左右,然后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姜尚书全家四十八口的灭门惨案看似简单,实则暗藏汹涌。此案的重点并非被杀害的人,而是那先前被耶律宗元拿走的小木盒。 根据公孙策的尸检,断定姜尚书是契丹人。而姜尚书若只是一般的暗桩,又怎会在潜伏了二十多年后,于契丹使者进京之际,贸贸然的与契丹太子私下会面? 更让她确信自己想法的便是宋仁宗对此事采取的态度。 虽说有压力就有动力,可深知包拯忠厚秉性的宋仁宗根本犯不着来个限期破案,她相信,哪怕是没有皇命,小包子也会恪尽职守,废寝忘食的加紧破案。 可宋仁宗偏偏就下旨了? 这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咱们英明神武的皇帝,着急了! 而能让宋仁宗如此焦躁不安,甚至不惜溜出皇宫,眼巴巴跑到她的别院百般试探那东西是不是在自己手里。 貌似,也就那一样! 记载着契丹安插在大宋所有暗桩的详尽资料,以及写有全部行贿账目的…名册! 说实话,当她打开小木盒,看明白册上的内容后,整个人也不禁在椅子上呆坐了半天。因为,这名册上记录的东西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庞大。 册子的第一页上有段小字,好在她以前被师傅逼着学过一阵契丹文,虽然有些吃力,但却勉强能读懂上面的意思。 如果硬要说的话,这件事恐怕要追溯到耶律宗真的奶奶,也就是大辽历史上最为出名的女政治家、军事家——萧绰,萧皇后所在的年代了。 颇具远见的萧皇后在二十五年前指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当时独揽大权的她挑出一批品格坚韧,德才兼备的年轻人,命他们乔装来到中原,或是假装遭遇抢匪,或是假装突逢变故,流离失所…在逐渐融入大宋的生活并成功获取户籍文书后,纷纷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不但他们身居高位,甚至连他们的子嗣有的也位列人臣。再加上,他们暗中贿赂的大小官员。 倘若他们在契丹举兵来犯之际,倒戈相向。那么,北宋眼下的繁荣将不但会在顷刻间毁于一旦,而且还会沦为大辽的阶下囚。 也难怪赵祯那厮为了此事,弄得这般如履薄冰。 而掌管那批暗桩的不是别人,正是被耶律宗元所杀的姜尚书! 估计姜尚书是站在太子耶律宗真这边儿的,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身为二皇子的耶律宗元竟胆大包天的李代桃僵,倍感气愤的同时,他拒绝协助耶律宗元的计划。 于是,便惹来了杀身之祸。 至于她为何在得知实情后反倒不愿将名册交出?原因很简单:无论大宋也好,契丹也罢,哪怕眼下再势如水火,在千年之后的中国,却是流着同样鲜血的炎黄子孙。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如果直接交予包拯,并由他呈给赵祯。想必等待大宋的,将是一场无声的腥风血雨。毕竟没有哪个帝王可以容忍外邦人在自己的眼皮下暗度陈仓,何况那势力大的已经足以撼动到他的王位。 但精明如赵祯,又岂会轻易的放过她? 所以,她在将空无一物的小木盒交给包拯后,便匆匆离开。可谁成想,还是让宋仁宗派去的人给堵在了开封府的大门口。 真可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恐怕宋仁宗没想到她能打开那把锁,遂任她逃之夭夭。恰巧在门口遇到耶律宗真,她就把这烫手山芋,借花献佛,转赠了出去。 就耶律宗真主动献的那一吻而言,此举还是非常值得的。只不过,以后见到宋仁宗,估计她得绕道十丈之外,否则够呛能全身而退… 倒不是她诳了人家,有愧于心;而是耶律宗真应该会以那名册为筹码,让宋仁宗开出比他原来的预计多出两倍到三倍的条件。 尽管名册最终还是落入宋仁宗之手,但她相信耶律宗真会为自己的同胞谋得一定的生存空间。 当然,她的私心也是大大的有。 让耶律宗真得到宋仁宗的帮助,力排那些潜在的不和谐因素,顺利回国,继承王位。到时,她在这边儿混不下去了,也可以到那边继续干她的老本行,没事欺个女,霸个男什么的。 人嘛,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夜晚,繁星漫天,冰凉的月光从天际洒下,将整座皇宫都是包裹在一层淡淡的银光之中,令其显得朦胧而神秘。 突然,一道人影‘嗖’地自上空悄无声息的闪过,眨眼的功夫,便迅速湮没在建筑群的一角。 “嘿嘿,总算让我找到了!”半蹲在屋檐之上的黑影奸笑一声,脚尖轻点,翻身直奔不远处那放置贵重物品的库房而去。 大半夜不睡觉,没事跑到皇宫内院偷东西的,貌似除了手痒难耐的某女之外,不作他想。 庞昱觉得自己为皇家破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案,可忙活了半天,非但没受到任何奖赏,反倒频频遭到宋仁宗在精神上和肉体上的骚扰。 于是,她决定自己犒劳自己一下,遂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算好了守卫的换班时间,可没等庞昱动身,就见地上有影子一闪而过。借着月光,抬眼望去,只瞧一身影正迅速朝她所在的地方袭来。 不会吧? 见状,庞昱忍不住在心中哀嚎一声!莫非…在皇宫内院也能碰到同行?站在原地郁闷不已的她因此而放松了警惕,待回过神时,她的颈间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宝剑。 额—— 不知她这算不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虽然庞昱的武功师承无所不能的哑姑,单以内力和轻功为标准的话,她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可亏就亏在她的实战经验太少。 唯一那点经验还是在和哑姑的有意放水中练就出来的。 况且,对方身上并没有半点儿杀气,倘若她躲避的动作太大,进而引起周围守卫的注意,那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说,皇帝的寝宫在哪儿?”那人把手中剑重重往下一压,语气森然。 庞昱不答反问:“你去皇帝的寝宫做什么?”敢情这家伙连目标的所在地都未摸清,就愣头愣脑的潜了进来?不知该说他艺高人胆大,还是该说他有勇无谋? “少废话。” 借由月光看着映在地上的倒影,庞昱紧了紧手中的剑,突然身子一歪以,一记快准狠的扫堂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身后之人。 幸亏事后庞昱才看到自己一缕头发飘落在地,不然她之前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动手的。 大概那人也没碰到过剑架在脖子上,还敢还手的。一时间,竟被搞突然袭击的庞昱得了手。可是,这来人也不简单,后退几步便稳住了身子。 “找死!”那人轻喝一声,持剑攻上,倒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均知此处并非打架之地,他们互望一眼,相继飞身至屋檐。 月光下,两人各执宝剑,立于一端。 虽然庞昱表面不动声色,可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如若不是她定力深厚,恐怕早已将手中的佩剑仍在地上,放声尖叫了。 浓黑的剑眉,细长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晶莹剔透的肌肤却不显苍白无力,反而透着男性本身的阳刚、健康与活力。十八九岁的年龄,却有着一米八六的高大身材。 垂落的黑发轻舞飞扬,长长的发丝夹带着飘落的树叶不时掠过他的脸颊…为其平添了一种近乎极致的美…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枚朝气蓬勃赏心悦目的帅锅竟身穿一袭似雪的白衣,夜闯进宫? 遗憾的是,对方并未给庞昱一个询问的机会,便挥剑直取她的命门。眼瞅着对方下了狠手,庞昱不再怠慢,急忙手腕翻转,挥剑迎上。 毕竟,人长得再帅,也得有命看才行! 剑刃相接,迸出青色的火花。四目相对,两人眼中均闪过一丝惊诧,似是没想到竟能在此处棋逢对手。虽然庞昱的实战经验有些不足,但仗着她轻功略胜一筹,几个回合下来,倒也没吃什么亏。 无心恋战的庞昱虚晃一招,打算就此抽身离开。要是把皇宫‘那位’惊扰出来,可就不好玩了… “哪儿跑?”即便如此,对方仍穷追不舍。 空气微微抖动,庞昱不悦的咂咂嘴,随即右脚迅速后移一步,身子不做犹豫的向右仰倒,堪堪躲过。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当她做好准备迎接下一轮攻击时,才发现对方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僵在了原地。 “你、你是女人?”男子愣愣的,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清丽绝俗的容貌,白皙光滑的肌肤,眉若远黛,眼若横波,秀巧的鼻,樱红的唇,极为精致的拼合在一起,美得让人仿佛掉进漩涡一样移不开眼! 一轮明月高悬,散发出皎洁的月光,为女子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好似误入凡间的仙女。 清风拂过,夹杂着淡淡的花香,醉人心脾。 庞昱先是一惊,然后顺着对方那直勾勾地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方才的剑锋凑巧斩断系于耳边的黑纱,遂露出她那许久不见天日的真容… 话说,今天她心血来潮,正好哑姑又不在,便替自己做了主,卸下平日束人的物件,轻装上阵。可人算不如天算,偶尔的一次,就被人误打误撞的看了个正着。 哎… 前世她要有这等运气,一定天天去买彩票! “傻瓜,回魂儿啦!”庞昱伸手在男子眼前晃了晃,自从上次照了镜子,她便知道自己有着怎样一副祸国殃民的皮相。 “不好意思,在下失礼了!”男子一改先前的嚣张跋扈,竟有礼貌的致歉。不得不承认,无论在什么朝代,美女的威力都是极其巨大的。 “还打吗?”庞昱挑了挑眉,唇角略微向上翘起。 男子摇摇头,很大气的回道:“我素来不与女子动手,方才不知,多有冒犯,还望姑娘见谅。” “哦。”庞昱拾起面纱,重新戴好,并在心中默默祈祷,请求各路神仙保佑她,此事千万不会被哑姑发现。 “在下白玉堂,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堂堂的白五爷鼓足了勇气,涨红了脸,才问出这么一句。 不过,却久久没有回音。 待他再次抬头,面前哪儿还有女子的半点儿踪影? 白玉堂摇了摇头,刚想转身,眼尖的他留意到被风吹至屋檐一角的锦帕,心下一动,便上前拾起,揣入怀中。 另一边,再次出师不利的庞昱,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离开了皇宫。由于她的思绪有些混乱,又急于回府,所以,她并未听到‘白玉堂’三个字,更不知自己在无意间丢了件本就不在她记忆中的东西…… 可能是庞昱今晚出门没看黄历,刚出宫门,她便遇到一伙儿黑衣人。不过,那群人并非针对她,准确的来说,是那群人没有发现她。 那群黑衣人各个身手矫捷,虽然照方才遇到的白衣帅哥差了许多,但在世人眼中,也算名副其实的高手。 可是,他们这群高手背着一个麻袋做什么? 难不成…她又遇到同行了? 嘴角狂抽两下,好奇心旺盛的庞昱眨眼的功夫便将方才的危机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见那群高手在屋顶上快速穿梭着,又绕了好几圈,像是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闪入一家不起眼的民房。庞昱紧随其后,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凑到近前,躲入墙角的阴影中。 “陆小姐,你要的人,我们带来了!” “不愧是魅影阁,做事果然干脆。喏,这是本小姐额外赏你们的。” “没事的话,恕我们先行告辞。” “嗯,你们快走吧!”话音一落,那群高手便飞身而出,消失在迷离的夜色中。 庞昱窝在墙角,挠了挠头,是百思不得其解。 魅影阁? 那是什么东东?她怎么从来没听说出过?如果世上真有此等便利快捷的掳人组织,那她何必辛辛苦苦的出去调戏良家妇男? md,纯粹是挑战她身为二世祖的威严嘛! 这个名字先记下,等回去叫颖儿查查,抽空端了它的老窝!女的一律当丫鬟,男的则安排他们跳脱衣舞,至于不男不女的…暂不考虑! “瞪什么瞪?本姑娘看上的男人,还没有一个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庞昱想入非非之际,屋内传出女子趾高气昂的说话声。 那熟悉的台词,不由得让她微微一愣。谁说古人迂腐守旧的?瞧瞧,这就有一个古代版的凌小花!然而,女子的下一句却顿时令庞昱心生厌恶: “放心,等咱们俩生米煮成熟饭之际,你想赖都赖不掉!你不是最厌恶有女人碰触到你的身体吗,现在的感觉如何啊?” “混账!你竟敢咬我!”随即,屋内传出一记响亮的耳光和女子愤怒的咆哮:“别怪我,这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陆萧萧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紧接着,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庞昱捅破窗户纸,偷偷向里边望去,只见一虎背熊腰的女子正在桌上烧着什么,袅袅青烟环绕在她的周围,依旧不能为她增添半分美感。 眼见那名为陆萧萧的‘绝色’开始宽衣解带,实在忍无可忍的庞昱,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高尚情操,一脚将门踹开,大刺刺地闯了进去。四周无人,而且那陆萧萧又不懂武功,所以她也就肆无忌惮了。 “你、你是谁?”被吓了一跳的陆萧萧急忙敛上衣襟,防备的看向来人。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屋内那甜腻的气息让庞昱皱了皱眉,说罢,她已绕到陆萧萧的身后,一记手刀劈随声而落,又快又准。抓起门后的麻绳,将这足足可以装下两个她的女子捆成麻花,扔到了后屋的柴房。 收拾妥当,庞昱才再次折返回那件小屋,房间内的陈设十分简单,里边有一张大床,虽然床的帐幔放了下来,但还是可以隐约看见上面躺着一个人。 因为目睹了陆萧萧的尊荣,所以庞昱对里边的人并没抱有太大的期望。古语有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不过,当她小心的将床幔撩起,看清床上那人的容貌后,不禁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棱角分明的线条有如刀削般冷峻倨傲,俊朗的五官完美到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尽管此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如寒潭般幽深的黑眸,漆黑而不见底。即便他的眼底风平浪静,也让与其对视之人不寒而栗,心惊胆颤! 庞昱在暗自咋舌的同时,不由得感叹起自己方才的英明决定。倘若真让那陆萧萧的奸计得逞,岂不是一朵仙草插在了那啥上! “美人儿,你怎么会被他们抓来的?” 没反映。 “美人儿,你能动吗?” 还是没反映。 “美人儿,你有没有觉得这屋子里很热啊?” 诶! 不对,为什么她的身体怎么热?似是有股火在体内燃烧一般…手指不自觉的滑过男子的薄唇,身体里随之涌动过一股莫名的兴奋… ------题外话------ 特别感谢 紫宸玉琴,冰甜雪櫻,迷妖,青鸢幻凤,呼呼叫诗诗,么么,雪雪今天领乃们到小屋外围观去鸟~ 神偷的vip群:250481965(进来请改潇湘会员名,私聊管理发消费截图后由管理改群名片,谢谢配合。)因为偶没时间上,交由月月和娘子打理,(*^__^*)嘻嘻……欢迎大家踊跃加入o(n_n)o哈!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63章 不畏‘严寒\’,勇攀高峰 此时此刻,庞昱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方才那陆萧萧所燃的恐怕就是古装剧里常用的,居家旅行必备的,坑蒙拐骗必不可少的圣品――具有催情效果的熏香,简称‘催情香’! 哎… 想她从小就混迹在名为‘社会’的大染缸里,最后,竟在千年前的北宋中了招!真可谓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啊! 不过,他真的好帅哦! 低头凑过去,撩起面纱,印上那滚烫的唇瓣唇,不断地摩擦,轻轻的啃咬…好软…很像前世吃的果冻… “啊~~~”疼痛让庞昱瞬间清醒,一股铁锈的味道随之在她的口中蔓延开来…抬头,对上男子那双写满厌恶与愤怒的眼睛。 “喂,你干嘛咬人啊!不就是亲了你一下,至于吗?”庞昱呲了呲牙,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泄愤似的在男人的身上摸了一把,换来后者更凶狠的怒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庞昱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没话找话。 依旧没反应。 “你被他们点了哑穴?”思来想去,庞昱觉得这个解释最为合理。毕竟,帅得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男人要是个哑巴,那可就太没天理了! 男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算是变相的承认。 “哦!”庞昱很有气势的伸出两根手指,先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然后对准男子那没有一丝赘肉的完美身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 半响,她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貌似还不会解穴耶!” ‘噗――’ 这是男子额头青筋爆裂的声音! “别生气!过于激动会加速血液循环,进而促进药效更早的发挥!”庞昱说的很是诚恳,但前提是忽略她嘴角那抹逐渐向上翘起的弧度。 没办法,谁叫她最近比较忙,再加上哑姑又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她就把学习点穴大法这门神功的时间给无限期押后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给你下的应该是那种不和女人那啥,就会硬生生被憋死的药吧?”庞昱见男子的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便知道自己说中了。 瞧陆萧萧刚刚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儿,和此等兴师动众的仗阵,想必这男人的来头恐怕不小。 “那个,现在你中了药,我也中了药,不如…咱俩就这么将就一下?”庞昱摸摸鼻尖,提出了一个颇为可行的建议。 因为师命难违,她至今还是个悲催的雏。虽然她也想和帅哥们留下一个个激情四射的美好回忆,但她不想强迫对方。否则,凭借庞家的势力,什么样的男人弄不到手?她又何苦成天眼巴巴的往开封府跑,大献殷勤? 空气中流动着暧昧的气息,甜甜的,香香的…很诱人… 倘若庞昱没有再次折回屋中查看,也不至于误着了陆萧萧的道。因为,这种药在人发觉自己中招之时,便已经迟了… “不如这样。”良久,庞昱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用一本正经的口吻讲着极其不着调的话:“美人儿,看在我刚才救你一命的份儿上,你就以身相许吧?” 闻言,男子的眼皮狠狠抖了两下,赌气似的把头微微转向一边,不再瞧这厚颜无耻之徒。 “美人儿,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喽!”庞昱扯了扯嘴角,笑得那叫一个狡诈!此等只应天上有,世间鲜难求的绝色被人打包送至她的眼前,岂有不吃之理? 何况,她这是经过人家同意的!倘若对方说一个‘不’字,她立即停手,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床上的男子先是一愣,然后慢慢转过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表情好似在说:“混蛋,你还能再无耻点儿吗?” “放心,我会很温柔的!”说罢,庞昱一把扯掉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笑意盈盈的俏脸。 即便目睹到庞昱那祸国殃民的皮相,男子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除了眼底燃烧的熊熊怒火,便是彻骨的寒意。 “干嘛摆出这种苦大仇深的表情?拜托,我是女的,要吃亏也是我吃,好不好?”庞昱挑了挑眉,三下五除二就把床上的人扒了个精光,然后双眼直直地盯着某处,赞叹道:“啧啧,挺有料啊!” 伸手摸了摸那极具爆发力的强健体魄,因为怕男子再胡乱咬人,庞昱不得不忍痛放弃那诱人的唇瓣,转为攻占那凸起滑动的喉结。 “难受,就哼出来。”庞昱见男子紧咬薄唇,遂忍不住出声提醒。不过,她那勾人的声线,以及在男子耳廓边流连辗转的温热湿气…俨然,是最磨人的撩拨! 庞昱见男子那副宁死不屈的倔样儿,不禁玩心大起,恶从胆边升。 尽管两人同样中了招,可庞昱只是吸入些许催情香,而男子则早在来这此之前便被人动了手脚,不但武功使不出来,还服下极其烈性的春药。要不是其心性坚定,自制力强,怎能隐忍到现在? 至于庞昱,她仗着一身雄厚的内力,硬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而硬生生的将体内的躁动给压了下去。只见她跑到房内的衣柜中鼓捣了半天,翻出了两根备用的蜡烛和半根麻绳,以及一截拇指粗细的小木棍。 “美人儿,你看我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庞昱扬了扬手中的‘战利品’,笑得是异常灿烂。 见状,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庞昱邪笑着踱了过去,将男子的两只手按在床头,并用麻绳系好,最后还不忘打了个活死结。 “美人儿,你要乖乖的哈,我头一次,没什么经验,你多担待些!”庞昱的表情极为诚恳,隐隐还带着几分歉意。 嘛,反正就试试,也不玩啥高难度动作,应该…没什么事吧… 闻言,男子眼中的愤慨变为了鄙夷,像是在说:“你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第一次?”然而,直到一滴滚烫的蜡珠落在他的身上,男子这才明白:所谓的没经验,原来指的竟是这个? 长夜漫漫,房里可谓是春色无边,连天上的月亮都羞涩的躲到云朵后面,久久不敢探出头来…… 直至第二天艳阳高照,被狠狠折腾了一晚的男人才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不知何时,手上的束缚已经被解开,他用拇指和食指按住眼角,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仿佛,做了什么梦一样… 记忆逐渐回笼,昨晚的一幕幕向潮水般涌入他的脑中。 该死的!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 然而,手边的被褥早已冰冷一片,房内哪儿还有昨晚那妖女的半点儿影子? “谁在哪儿?”突然,男子眼神一凛,朝门口低喝一声。看样子,被封的穴道也因时间的推移而自动解开了。 “老大,是我!”只见一年轻男子战战兢兢地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来到床前,垂手而立。 空气中仍残留着欢爱过后浓烈糜烂的味道,再加上房间里凌乱的场景,就算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啊! 他家主子该不会真叫那陆萧萧给吃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凌飞,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男子的声音如他的人一样,冷得令人发寒。 “老大,小的跟凌云等到半夜却没见您回来,顿觉不妥,遂分头行动,逐一盘查汴京内可疑之地,直至刚刚才查至此处。”其实,凌飞已经杵在门外好一会儿了,但一直纠结于要不要等凌云来了,两人一起。 毕竟,老大的怒火可不是他一个人能承受得了的! “那你在来时,有没有见到一女子?” “回老大,不曾见过。” 男子也不再多问,试着活动了下身体,那袭来的阵阵刺痛不禁令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尤其是股间那羞人之处,竟然也… 不知什么东西搁了他一下,拿起来一看,赫然是某女昨晚逞凶的利器――那根缺了半截的小木棍! 男子原本冷若寒霜的俊脸,此刻,竟变得格外狰狞!那模样简直恨不得把某女抓回去,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老大,您、您没事儿吧?”凌飞被那阵阵寒气冻得直打哆嗦,实在有些扛不住的他急忙为自己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老大,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说罢,他便一个箭步蹿了出去。 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被,男子的脸不禁又黑了几分。这些青红交错的印记无一不再提醒他,昨晚的举动是多么的疯狂,多么的不可饶恕! 咦―― 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床上那两抹殷红所吸引,回忆起昨夜进入时的感觉…心,猛地一颤!难不成她… 拾起地上的衣服,勉为其难的穿上,待他收拾完毕。恰巧,手持‘重物’的凌飞和随后闻讯赶来的凌云也在此时相继步入房中。 凌飞将在柴房浑浑噩噩睡了一宿的陆萧萧重重的扔在地上,因为后者被堵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抽噎声。 “老大,瞧我在后院的柴房找到了什么?”凌飞拍了拍手,笑得很是憨厚。这女人也真可恶,竟然连他们老大的注意都敢打! 不过,她被关在柴房,那与自家老大滚床单的又是谁? “老大,我问过阁里的兄弟,从未有人接过陆家的买卖。”与大大咧咧的凌飞不同,凌云稳重细心,倒颇有几分少年老成之感。 “不用查了。”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放眼天下,能将我魅影阁戏耍到此等境地的,也就只有那人了…” “怎么可能?”闻言,凌云惊呼一声,显然他是知道老大口中‘那人’指的是谁。 “凌云,你替我转告那人,魅影阁从此与他不再有任何瓜葛!还有,京城的烂摊子,让他自己收拾去。如果想见我,麻烦他下次改用正规的文书。” “是!” “过了这么些年,你还是一点儿没变。”男子垂下眼帘,喃喃自语道:“不知京城有什么东西,值得你非要采取此等极端的方式来赶我离开…” “老大,那她怎么办?”凌飞指了指蜷缩在地上的陆萧萧,挠了挠头。 男子上下唇轻启,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可是――”凌云道出心底的担忧:“这陆萧萧乃陆庄主的掌上明珠,如此一来,会为咱们今后平添很多的麻烦!” 男子并未做声,只不过周身萦绕的寒气更甚。 见状,凌云急忙改口:“老大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了。”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冷冽孤傲的声音,震人心弦。 “是,小的谨记老大教诲!”凌飞接过话茬儿,头点得如捣蒜一般。 哎… 看老大的意思,貌似是连同陆家一并连根拔起啊!真是的,这陆萧萧招惹谁不行,偏偏打起他们老大的注意! 这不是嫌命长,找死吗? 世人皆知,老大是出了名的讨厌女人。以前,有个傻女人不听劝告,非抓着老大的衣袖…结果,老大一怒之下,愣是将那女子的胳膊给砍成两段! “稍后派两个人埋伏在屋子的周围,倘若有人潜入,务必给我生擒!”男子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右手,沉声道:“同时,放出消息,就说魅影阁阁主的流云戒指不慎丢失,但凡提供重要线索者,魅影阁将无条件为其办一件事。” 估计庞昱做梦也没想到,与她昨夜翻云覆雨的,正是她立志要捣毁的魅影阁的阁主! 换而言之,躺在地上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陆萧萧根本就不清楚男子的真实身份?亦或者,她所知的只是男子众多身份中的某一个…… “是!”凌飞和凌云异口同声的答应道。可当兄弟二人瞄到自家主子颈间密密麻麻的吻痕,十分默契的互望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如果有机会,他们一定要见见那名不畏‘严寒’,勇于挑战生命极限,义无反顾的破了他们老大处男之身的绝世强女! “阿嚏――阿嚏――阿嚏――”那边,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庞昱突然一连打了三个打喷嚏:“md,谁没事在背后骂我?” 忽然,房门被从外推开,只见身着一袭桃色烟纱裙的颖儿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你这个死丫头,是该骂!欠骂!找骂!”颖儿的食指狠狠地在庞昱那光洁的脑门上戳了戳,直至按出一排红红的印子才罢手。 庞昱撇撇嘴,小声嘟囔道:“切,你这分明是在妒忌。”原来,自知犯了忌讳的庞昱在将人吃干抹净之后,并没有回太师府,而是躲到了颖儿的怡春院。 “我妒忌?”颖儿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好几个音调,抓起枕头就往那祸国殃民的小脸儿上砸,怒不可遏道:“小昱,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非但夜闯进宫,甚至连女儿家的清白也轻易的交了出去!你、你让我如何跟太师与娘亲交代?” “没关系,我爹说无论我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庞昱知道,颖儿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所以她既不躲也不闪,任其打骂。 毕竟这情况就算发生在现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对从小与无良师傅相依为命的她来说,一向无拘无束惯了,心随意动,想到什么便做什么。要不,又岂能成为名动天下的怪盗?更何况,她本人并不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能游戏人间? “即便太师没意见,但娘亲那关你打算怎么过?”颖儿放下枕头,又开始揉搓庞昱的那头青丝。 “颖儿姐,我可全仰仗你了!”庞昱可怜巴巴的望着颖儿,小声儿甜得都能腻死人。 “你这个鬼灵精!”颖儿发泄够了,在床边坐下,摸了摸那张久违了的俏脸,关切的问:“怎么样,还疼吗?” “还行。”庞昱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哦,是吗?”颖儿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笑道:“不知哪位今早天摇摇晃晃地跑到怡春院,在敲响了我的门后,整个人几乎栽倒在地。” “意外,纯属意外!”庞昱干笑两声,试图借此蒙混过关。谁叫她初出茅庐,没经验呢?虽然听闻第一次会很痛,但对方的‘勇猛’却大出她的意料。 早知如此,她应该先ooxx再玩sm的。免得那冰山怀恨在心,在后半场进行打击报复!可话又说回来,猛男就是猛男,那滋味儿,还真不是一般的销魂! “别犯花痴了!”颖儿将一条项链递了过去:“喏,这是按照你的要求弄的,看看满不满意?”那条项链很特殊,吊坠儿竟是一枚通体碧绿的翡翠戒指。 “谢啦!”庞昱接过来,将其面向太阳,透过阳光,戒指内部竟隐隐现出一层淡淡的波纹,好像天边那肆意游荡的流云… 即使是一夜情,也得留下些纪念。 所以,庞昱顺手牵走了男子身上唯一一件看起来比较值钱的东西。由于她的手太过娇小,于是,就让颖儿弄成挂坠,方便携带。 “对了,我托偷香带给你的中秋节邀请函,收到了吗?”颖儿突然话锋一转,扯到了另一件大事上。 “什么中秋节邀请函?”庞昱将项链套在脖子上,贴身收好,疑惑的眨了眨眼。 “哎――”颖儿重重的叹了口气,非常无奈的说:“小昱,三天之后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庞昱这个野丫头,成天除了吃喝嫖赌抽,就是坑蒙拐骗偷。整天忙得是不亦乐乎,又怎会记得悄然临近的传统佳节? “哦,中秋节啊!”庞昱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静候下文。难怪她昨晚夜闯皇宫觉得周围那么亮,原来是快到八月十五了呀! “每年怡春院都会在八月十五搞一些活动,借此吸引达官贵族们前来捧场。”颖儿耐心的解释道:“今年怡春院准备雇几十条游船,每条船内均有一美女坐镇。届时,几十把古琴合奏,想必定能轰动全场!” “哇塞,大手笔耶!”听罢,庞昱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心说,几十条游船?恐怕整个汴京加起来,也不过就几十条吧? “不仅如此,每条船的船头都写上标号,只有手持相同数字的人,方可踏入游船,与美女独处。”颖儿是越说越激动,她仿佛已经看到那日盛况空前的场景了。 “万一有人模仿请柬弄出一个假的出来,那该如何是好?”庞昱蹙了下眉,道出自己的担忧。 “放心,我们怡春院的请柬可是由二十名女红分工缝制的。”颖儿扬了扬下巴,对自己想出来的点子甚为得意。 “缝制的?”庞昱歪着脑袋,有些不明所以。 “我特意命人将此次怡春院中秋节的邀请函做成绣工精美的锦帕,上面不但指出了准确的时间地点,还绣上了百花争艳图的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说,每块锦帕都是独一无二的?”聪明如庞昱,很快便领会了其中的窍门,不由得赞许的点点头。 貌似,偷香在临走之前曾塞给她一块淡粉色的‘破布’,被她随手揣入怀中。再往后…… “算了,我稍后跟负责检查凭证的人知会一声,反正以你安乐侯的威名,别人想栏都拦不住!”颖儿捏了捏庞昱的鼻子,话中透着几分无奈,几丝宠溺。 “难道,我登的不是你的船?” “前阵子我收了一名底子不错的姑娘,想捧她做我们这儿的头牌。所以…”颖儿学着庞昱的样子,扯起一边嘴角,痞痞的笑道:“打算借你安乐侯的名头用一用!” “诶――?!”庞昱怪叫一声,愤愤的咬着被角:“都说天下奸商一般黑,原来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我信了!” 姐俩在床上打闹了一阵,庞昱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颖儿,你听说过魅影阁吗?” “怎么,你被他们盯上了?”颖儿听罢,面色不禁变得凝重起来。 庞昱急忙摇摇头,“不是,我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因为那魅影阁很少在京活动,所以我掌握的情况并不是很多。”颖儿单手托着下巴,在脑中搜寻相关的信息:“魅影阁的性质跟一般的杀手楼差不多,只不过他们的行事更加谨慎低调些,而且他们办事的效率极高。据说,没有他们完成不了的任务。当然,他们的要价也比普通的杀手要高出几倍,甚至是几十倍。” “靠,那有钱人不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庞昱猛地一拍大腿,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颖儿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小昱,你是在讲你自己吗?” “额!”闻言,庞昱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蔫了下来:“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接下来,庞昱一连在怡春院躺了两天。期间,她让颖儿给自己那便宜老爹捎了个话,说自己一切安好,勿念。顺便喊偷香窃玉两个丫头过来,陪她解闷。 到了第三天,觉得自己又能活蹦乱跳的庞昱便迫不及待的下床,换上以往的行头,带着偷香窃玉,直奔开封府而去。 “小包子,有没有想哥哥我啊?”轻车熟路的摸到后院,径自挤到某位黑脸月牙的身边坐下。 “我们开封府庙小,容不下侯爷这尊大神。”良久,包拯绷着脸,冷冷的丢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哈?”满头雾水的庞昱不由得朝一旁的展昭投去求助的视线,意外的,后者竟微微偏过头,假装没瞧见! “侯爷,姜尚书一案,你明明握有重要证据,为何不拿出来?”包拯放下手中的笔,气呼呼的质问道。 “本侯觉得就算拿出来,也未必能定那耶律宗真的罪。”心头有些心虚的庞昱,咧了咧嘴角,眼观鼻,鼻观心,做抬眼望天状。 “即便如此,侯爷你也不应该把那名册赠与契丹太子,助他们休养生息,到时再反过来侵略我大宋!” 庞昱秀眉紧锁,心下顿时一凛:“小包子,谁告诉你这些的?”按理说,此等隐秘之事,了解的人是少之又少,这开封府又是从何得知的? 宋仁宗? 想来想去,也就他最有可能!但庞昱隐隐地觉得,似乎某个地方不太对,可究竟什么地方不对,一时间,她又搞不清楚。 “侯爷,你身为大宋子民,不应该多为大宋着想吗?”包拯继续追问,似乎这几句话已经在他心中憋了许久了。 “包大人,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昔日的同僚,一个个惨死在你面前吗?”庞昱的脸上不但毫无笑意,口气还罕见的带着一分不悦。 包拯紧咬着嘴唇,却是倔强的不言不语。作为开封府尹,他又岂会不知,近日陆续有朝中大臣或是不明不白的死于家中,或是惨遭飞来横祸…可尽管如此… “小包子,你就是太耿直了!”庞昱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顺手将其搂在怀中,耐心的开导道:“你是不是觉得把耶律宗元那败类放虎归山,特憋屈,特不甘?” 包拯略微颔首,算是默认。 “那你知不知道,契丹那边为了换回耶律宗元,已经开出边境后退二十里,无条件停战十年,每年定期向大宋进贡一定数量的马匹布帛…”庞昱把今早从颖儿那里听来的消息,提前告诉给了包拯。 归根结底,都是耶律宗元那厮惹的祸! 至于包拯跟她闹别扭的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是她没能找出更有利的证据,将耶律宗元绳之于法;二是她私自把名册送给了耶律宗真。 但这是不是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小包子的心里,其实蛮信任和依赖自己的?思及此,庞昱不禁又有些飘飘然… “真的?”包拯挑了挑眉,心下有了计较。假如确实如安乐侯所言,能用耶律宗元的那条命,换得大宋边疆在十年之内无忧,也算是一桩幸事。 “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庞昱在那粉嫩的小脸儿上蹭了蹭,心中暗自补充道:“骗你的时候是姐姐,不是哥哥。” 哎…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哪怕位列三品,仍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公孙美人儿呢?”直到包拯那粉嫩的小脸儿被揉得通红,庞昱仍搂着他不放。 “想必先生应该起来了,我去看看。”说罢,终于找到理由脱离魔爪的包拯,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展猫猫,为何闷闷不乐的?谁惹你了,我帮你教训他!”庞昱用胳膊肘捅了捅立在旁边当雕像的展昭,揶揄道:“喂,你该不会也在生我的气吧?” “庞弟,那天我见你与宋真在宫门外…”斟酌良久,展昭才试着问出这几日一直盘桓在他心底的疑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某人在集英殿的后院也对我做过类似的事。”庞昱点了点自己的唇瓣,不答反问:“那么,我和那人又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这、这不一样!”似是回忆起那天的煽情场景,展昭的俊脸‘唰’地一下爆红。 “除了亲的人不一样之外,没什么不同呀!”庞昱喃喃自语,随即猛地一拍脑门,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我知道了!展猫猫,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展昭后退两步,连连摇头:“庞弟,你我同为男人,何来喜欢一说?”说话间,他下意识的避开那闪闪发亮的视线。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女的,你就会喜欢我喽?”庞昱乘胜追击,咄咄逼人。心里,却掰起了手指:小包子还太嫩,公孙美人儿实在有些消受不起,宋仁宗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剩下的,就是下榻在驿馆的耶律宗真和面前窘迫不已的展猫猫了。 反正她已经暴露过一次了,不如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只帅猫也一举拿下?庞昱明显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刚能下地,小算盘又拨得‘噼里啪啦’直响。 “庞弟,此等玩笑开不得,开不得!”展昭避无可避,只好僵着身子,任由那娇小的身板不断逼近。可不知为何,他觉得安乐侯望着自己的双眼竟隐约冒着幽幽的绿光… ------题外话------ 弱弱滴说一句:吃此男纯属剧情需要,而且他也素位大家耳熟能详滴人物哦,(*^__^*)嘻嘻…… ps:标点不算字数滴! 特别感谢 珂珂糖,烟火凉珊,北兮月,青鸢幻凤,可爱小龙猫,恋书香,么么,雪雪今天领乃们看现场版滴sm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64章 防狼三招 “展猫猫,我可是很认真的哦,假如我真的是――”不待庞昱讲完,外面便传来八贤王那自恋到欠揍的说话声: “哟,即便知道本王平素低调,你们也不必躲在角落里,偷偷欢迎本王的到来啊!”只见八贤王摇着折扇,迈着标准的四方步,踱了进来。[] 闻言,展昭和庞昱互望一眼,前者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后者则恨恨的磨了磨牙。真可谓是半路杀出个‘八闲王’,难得让她逮到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 “怎么就你们俩,其他人呢?”八贤王径自在屋内转了一圈,然后用扇子轻点额头,做恍然大悟状:“知道了,他们一定是被本王的惊人天资所折服,黯然神伤去了。” “呵呵。”庞昱扯了扯嘴角,心说:被天资折服和黯然神伤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内在联系吗? 展昭脸上的红晕褪去,上前抱拳施礼道:“大人稍后便到,不知八贤王此来有何指教?”连展昭在私下中都不向八贤主动王问安,足见其招人烦的程度比某位心术不正的侯爷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契丹那边回信儿,开出若干丰厚条件以换耶律宗元一命。”八贤王微微一笑,卖弄着众人在前一刻早已知晓的消息。 “就这些?”庞昱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位无比骚包的八贤王,话中隐隐透着一丝不耐。 “还有,今晚乃中秋佳节,本王特意订了一条游船,请大家欣赏湖边的怡人月色。”八贤王‘唰’地展开折扇,将题有‘花好月圆’四个大字的扇面故意在两人面前抖了抖,眼底尽是得意之色。 “此等良辰美景,王爷不该与佳人同欢吗?”庞昱当起了睁眼瞎,对那扇子视而不见,并专挑对方的痛脚一个劲儿地猛戳。 “佳人固然重要,但本王觉得在这举家团圆之日,与志同道合的朋友浅酌赏月,也别有一番滋味。”八贤王微微眯起眼,仿佛已经置身于那醉人的意境中一般… “王爷英明!”庞昱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早就骂开了花。 什么志同道合的朋友? 啊呸! 明明把自己视为头号情敌,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不就是为了沾她的光,与晚上在汴京河演出的颖儿来场‘偶遇’吗? “微臣包拯,拜见八贤王,八贤王千岁千千岁!”包拯踏入房间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朝某位正在开屏的‘孔雀’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至于跟在后面一脸倦意的公孙策,连眼皮都懒得抬,径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包大人还是那么彬彬有礼,不像某些人,天生一副懒骨头!”八贤王瞥了眼开封府的挂名师爷公,话中意有所指。 公孙策半阖明眸,似是对八贤王的言语充耳未闻,薄唇轻启,淡淡的丢出三个字:“我饿了。” “不如大家到聚福楼用膳用膳,本侯做东!”庞昱屁颠屁颠的凑过去,大献殷勤。 “侯爷的好意我等心领了,但――”没等包拯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被某女捂住了嘴,半拉半抱的出了开封府的后门。 正所谓: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子若不走,拍晕了,继续拖走!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朝聚福楼进发。 展昭等人本就长得风流倜傥器宇轩昂,走在大街上,即便有庞昱这朵狗尾巴草当陪衬,他们依旧引来无数少女痴迷的视线。 尤其是公孙策那个级别的,简直就是男女通杀! 期间,自我感觉良好的八贤王还频频向周围的男女老少挥手点头。偶尔,还停下脚步摆了个超级无敌帅的poss,以供旁人瞻仰。 “对了,咱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马见马跑开的八贤王好像还欠本侯一个赌约没有兑现呢!”庞昱玩味儿的勾起嘴角,时隔几日,她怎能把如此重要的事给忘在了脑后? 闻言,八贤王那笔直的背脊略微僵了一下。 “假如侯爷找到姜尚书一家灭门血案的真凶,八贤王便脱衣绕汴京城裸奔一圈;要是侯爷输了,就不再纠缠颖儿姑娘,并立誓与她永不相见。”包拯秉承一贯的公正严明,将赌约的内容当着众人的面叙述了一遍。 很明显,在他开口之际,他心中的天平就已经偏向一边了。 哎… 真不知该说八贤王人品太差,还是该说某人之前的苦心经营终于初见成效… “竟有此事?”因为当时展昭和公孙策并不在场,惊讶之余,展昭不由得朝八贤王投去同情的目光。 “王爷,难得今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不如就直接把赌约兑现了吧!”尽管庞昱说的很客气,可瞧她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压根儿根本就没打算给对方选择的余地。 八贤王飘飘然的来到庞昱跟前,作了一揖,变相的服软道:“安乐侯智慧过人!丰神飘洒、才貌双绝、品行非凡的本王不禁甘拜下风!” “小包子,冒犯皇亲国戚该如何处置?”嘴角一阵狂抽,庞昱强压住心底喷薄而出的怒火,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包拯想也不想,脱口道:“一般视情况而论,轻则二十大板,重则诛连九族!” “那皇室成员互殴呢?” “一旦涉及皇亲国戚,需移交大理寺,最后由皇上亲自批复。[.超多好看小说]” 庞昱略微颔首,话锋一转,又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小包子,知道什么是防狼三招吗?” 包拯摇了摇小脑袋,有些不明所以。 “看好喽,所谓的防狼三招就是…”说罢,庞昱已经一个箭步冲到八贤王的近前:“踩脚趾!” “啊――” “插眼!” “喔――” “踢蛋蛋!” “嗷――” 英明神武的八贤王没想到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安乐侯竟身怀此等‘泯灭人性’的绝技,一个不慎,便硬生生的挨下了这三个大招。 八贤王喊得是一声比一声凄惨,最后都变成了狼嚎。此时此刻,他再也顾不得什么潇洒形象,捂着自己的‘宝贝儿’不断地上蹿下跳, 其他人见状,均下意识的夹紧双腿,生怕自己也被这防狼三招伤到。 “多谢王爷的极力配合,本侯在此有礼了。”庞昱一拱手,笑得很是坦然。古语有云: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而非常不幸的是,这两样她全占了! “好说好说!”八贤王一边倒吸着凉气,一边故作大度的摆摆手,典型的哑巴吃黄连。 “小包子,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用本侯教你的方法还以颜色!”庞昱揉了揉包拯粉嫩的小脸,暧昧的邪笑道:“对了,本侯还有放浪三招,你要不要来试试?” 包拯不留痕迹的避开‘狼爪’,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十分想把刚学的三招都用在面前之人的身上! 一路打打闹闹,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来到聚福楼的门口。掌柜离老远便瞧见了这群贵客,急忙放下账本,走出柜台,笑脸相迎。 “本王不喜欢张扬,给我们找个安静清幽的雅间。”恢复力极强的八贤王抢在庞昱之前开口,派头十足。 因为某位boss饿了,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点菜,静候,不声不响的闷头扒自己碗里的饭。没办法,倘若惹恼某位低血压美人儿,谁知自己下一刻放入口中的菜会将被加上什么‘调料’! “王爷吃好了?”庞昱见八贤王放下来筷子,遂出声。 “嗯!”八贤王点点头,隐约觉得安乐侯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果然,下一刻他的预感便得到了验证。 只见庞昱长腿往桌子上一放,将椅子后压三十度斜角,不雅的打了个饱嗝:“酒足饭饱,王爷你是不是也该愿赌服输,到大街上‘清爽’一下呀?” “这――”闻言,八贤王不禁面露难色。 “王爷,你一言九鼎,不会说话不算话吧?”庞昱微微眯起双眼,神情慵懒而危险。 “当然不会!”八贤王急忙摇头否认,欲言又止:“不过…” “不过向百姓展示一下王爷的强健体魄罢了,相信在此之后,百姓对你的认识将提升至一个崭新的高度。如此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王爷何乐不为呢?”庞昱口若悬河,一张小嘴儿颠倒黑白。 “侯爷,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的公孙策擦了擦嘴,幽幽开口道:“八贤王身为皇室一员,岂可在人前随意坦露身体?” 意外的,公孙策竟主动帮八贤王求情!? 听罢,八贤王头点如捣蒜。那模样简直恨不得抓起‘恩公’的手,倾诉自己惺惺相惜之感,相见恨晚之意。 然而,不待八贤王大肆抒发他的豪情,公孙策的薄唇再次轻轻开启,伸手指向窗下的小摊,吩咐道:“展护卫,麻烦你买张席子上来。” 尽管不知公孙先生此举为何意,展昭仍飞身跃下,付了钱,拿了竹席,再原路返回。看样子,这御猫的封号也不是白来的… “展护卫,劳烦你将这竹席一分为三。”公孙策单手支头,继续下着指示。 点点头,展昭退到一旁的空地,随手把竹席向上一抛,接着抽出佩剑,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唰唰’两下,竹席就被非常平均的分成了三份。 公孙策缓缓站起身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拾起其中之一,递到八贤王的跟前:“喏,用这个遮住下面,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啪啦――” 一声脆响,是某男引以为傲的自尊破碎一地的声音…… 庞昱与包拯互看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弄不好,眼前这位懒美人儿才是最记仇的主? 于是,可怜的八贤王在庞昱和公孙策的双重施压下,不得不乖乖就范,褪尽身上的华衣,用一截竹席勉强护住关键部位,不情不愿的走出了雅间。 八月的清风有些微凉,激的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那边,庞昱喊来掌柜,结了饭钱,同小包子等人远远的掉在后面。原本和谐热闹的街道,突然冲出一浑身赤裸的俊美男子。 顿时,一片哗然。 “这人是怎么了?大白天的,干嘛不穿衣服啊?” “该不会是赌钱把全部家当都输光了吧?” “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啊!”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有几位老者更是义愤填膺的怒目而视。 “咦!那不是八贤王吗?” “经你这么一说,确实还真有点儿像!” “去,别胡说!堂堂的八贤王怎么可能在大街上赤身裸体?”其中不乏眼尖的,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哇,真的是八贤王耶!” “瞧那流畅的线条,结实的肌肉!” “你们几个姑娘家也不知羞,赶紧回家闭门思过去!” “快看,八贤王刚才对我笑了!” “什么呀,明明是冲我笑的!”经过短暂的缓和,适应力极强的八贤王已经能够做到围着一截竹席坦然自若的站于人前了。 前来围观的也越来越多,由于八贤王一直笑而不语,一时间,可谓是众说纷纭,猜什么的都有。猜来猜去,竟有人说:八贤王为了百姓,不惜自降身价,赤身游走于大街上,体会那些衣不蔽体之人的痛苦,进而做到感同身受。 这间接的导致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八贤王的威望节节攀高,几乎到了老幼妇孺皆知的地步。 不过,这都是后话。 等八贤王折腾一圈,重新穿戴完毕,已经是傍晚时分。 站在湖边,清风袭袭。放眼望去,两旁的垂柳迎风招展,摇曳生姿。而微波粼粼的湖面上洒满了晚霞,那温暖柔和的色调,不禁让人倍感舒适和惬意。 “怎么样,还不错吧?”八贤王的下巴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好像方才在街上裸奔的压根儿就不是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之色。 庞昱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答反问:“你说的游船呢?”现在距颖儿策划的游湖活动还有很长时间,估计入夜就会看见几十条游船齐聚汴京河的壮观场面了。 “稍后便知。”八贤王卖了个关子,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而顿觉无趣的庞昱,只好把注意力放在小包子的身上,摸摸啃啃,自娱自乐。 话说,包拯原本是不打算跟来的。 虽然开封府最近没什么重要的工作,但身为一名执法者,不为百姓谋福利,反倒贪图享乐…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可是庞昱好不容易把人从开封府里拖出来,又岂会轻易的放他归去?正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年幼的包拯怎能斗得过老奸巨猾的庞昱?再加上公孙策的默认,展昭的从旁劝说,包拯的一世英名,算是彻底栽在某女的手里了! 没多久,一条从里到外均散发着晃眼金光的游船,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庞昱怔怔的望着那片明黄,顿时,心下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船来了,大家上去吧。”待游船靠岸,八贤王挥挥手,一马当先。 船上的布置艳而不俗,显然持有者事先下了一番心思。栏杆船头上挂满了大红灯笼,船坞内错落有致的摆了两套桌椅,上面置放着书画瓷器一类的小玩意儿。 只不过,这些书画和瓷器可不一般。那些书画,不是《房中秘术》之流,便是栩栩如生的春宫图,连瓷器上,描也是含春美人。 庞昱等人淡淡的瞥了一眼,面色如常。可清廉正直的包拯何时见过此等阵仗?一时间,那黑黑的小脸儿涨得通红,他急忙把头埋在胸口,双目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儿,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别介意。”一身着锦衣的公子不紧不慢的走到众人跟前,揉了揉包拯的头,解释道:“因为汴京所有的游船都在三前天被怡春院包下,所以我只能请他们转让一条。而由于时间有限,里边的布置还没来得及全部撤换,希望大家不要见怪。” 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笑意。庞昱抬头,不期然的对上一双宛若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 “对了,还未给你们介绍。”八贤王一男子身边,兴冲冲的说:“这位是本王的好友,亨通钱庄的少当家,钱百万。钱兄,这位便是本王经常于你提起的安乐侯!” “侯爷多日不见,真是风采依旧啊!” “钱兄也不差嘛!”庞昱嘴上奉承着,心中却哀嚎阵阵:天啊!谁能告诉她,这尊大神不呆在皇宫,跑这儿得瑟个什么劲儿? “怎么,你们俩个认识?”八贤王左瞅瞅又看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面前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当然!” “嗯,曾有过一面之缘。”截然不同的回答,确实那么的异口同声。说罢,两人不约而同的愣了愣。后者不悦的撇撇嘴,而前者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大家别杵在这儿,快,都到里边坐下。”八贤王反客为主,热情的招呼道。 船坞内有两张桌子六把椅子,心思玲珑的庞昱一把拉住展昭和包拯的手,快走了几步,抢占了其中的一张。 于是,就变成八贤王,钱百万和公孙策同桌的局面。钱百万和八贤王相继落座,只剩慢悠悠踱在最后的公孙策。 可非常不巧的是,余下的空位在船坞的最里边。因为有一柜子横在旁边堵住了去路,所以,只有让八贤王或钱百万其中一方起身,公孙策才能进去坐下。 庞昱一开始不以为然,直到公孙策在钱百万的身前站定,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然而,不待她把公孙策让到自己的座位上,后者已经桃花眼一横,颇具气势的说了句: “贱人,你挡到我了!” 额―― 顷刻间,庞昱只觉得有一道闪电自眼前划过,并准确无误的劈在了她的头顶。 对于早就习以为常的展昭和包拯而言,已是见惯不怪。而八贤王此刻的表情跟庞昱是大同小异,他试着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 待庞昱回过神,偷眼看‘钱百万’,并不见他脸上有愠怒之色,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暗叫不好。 要知道,‘钱百万’这种性格,如果脸上表现出来怒气,还不会太糟糕。如果一脸平静,才是真的大怒。 万一这‘钱百万’在盛怒之下把公孙美人儿给咔嚓了,那该如何是好?但不可否认的是,公孙美人儿在骂那两个字时,她心里小小的暗爽了一下。 “抱歉,在下一时疏忽。”意外的,钱百万竟主动认错并起身让道?这一举动,让刚恢复知觉的庞昱和八贤王再次石化…… 忽然,船外一阵骚动。 紧接着,有一名船夫进来报告:“启禀王爷,有一自称是契丹王子的男子求见。” 耶律宗真? 他来做什么?哦不,准确的说,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庞昱单手托着下巴,脑中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八贤王偷瞄了眼端坐于对面的钱百万,见其没什么反应,才挥了挥衣袖:“让他上来。” 由于船坞内只设有六张椅子,坐于门口的展昭自然而然的起身,非常慷慨的把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退到游船的甲板上。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耶律宗真一坐下来,便看向庞昱,劈头盖脸的质问道:“这几天,你都死哪儿去了?” “我还能去哪儿?怡春院呗!”庞昱耸耸肩,回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闻言,除了公孙策以外,船内其它几人的脸色均不由得一变。 包拯是恨铁不成钢,钱百万是玩味儿,八贤王是愤恨嫉妒,耶律宗真是咬牙切齿…而斜靠在桅杆上的展昭,表情最为复杂,无奈中带着几分释然,苍凉中透着几丝不甘。 “对了,你是怎么找来的?”即便知道这些人误会了,庞昱也不解释,只是不留痕迹的转移话题。 “我去太师府找你,他们说你迟迟未归。恰巧我中午在开封府的门口遇到了你的两个丫鬟,她们说你去了聚福楼。可惜,又晚了一步……” 原来,这耶律宗真一直比他们慢了一拍,不但去了聚福楼,还跟在八贤王的身后绕着汴京的大街走了一圈。 幸亏他们一行人比较抢眼,才不至于跟丢。 “你找我有事?”庞昱扯了扯耶律宗真的袖子,悄声问道。而耶律宗真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看得庞昱是莫名其妙。 “契丹太子不惜花费大半天时间追寻安乐侯,想必两位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钱百万的嘴角扬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可那笑,却并不达眼底。 “一般般。”庞昱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出了船坞。不行,有‘那位’在,里边的空气实在太压抑,让她呼吸不畅。 “喂,你一个人在这儿闷不闷啊?”庞昱用胳膊肘捅了捅独自吹在外冷风的南侠,没话找话。 不知何时,游船已经远离岸边,展昭眺目远望,淡淡的开口道:“个人觉得,应该比里边好上一些。” 听罢,庞昱先是一愣,然后赞许的点点头:“没看出来,你还挺尖的嘛。” 展昭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他来自江湖,虽然不懂朝堂之事,但也不至于看不出个眉眼高低。 天色越来越暗,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湖光美景,不远处的亭台楼阁,陶醉在这迷人的夜色中…… 望着荡漾的水面,庞昱突然想到一件事,拉着展昭来到船头,看似不经意的说:“展猫猫,你会游水吗?” 对庞昱有一定了解的展昭,心下顿时一凛。 然而,眼疾手快的庞昱早在他做出反应之前,便用力一推,让他失去平衡的身体就那么直直的朝水里落去。 ‘噗通’一声,水花飞溅。 对水性一窍不通的展昭只能靠来回划动四肢保持平衡,恨恨滴瞪了上面的人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快拉我上去!” “展猫猫,你是不是喜欢我?”庞昱蹲在船头,双手托腮,笑得那叫一个猥琐。 本就很难掌握平衡的展昭一听,身子一僵,差点儿没直接沉下去。见状,庞昱抓过手边的竹竿,递过去,勉强让他稳住身形。 可展昭抓着竹竿的另一端,却是百感交集。一方面,他真的不会水,也不想回答安乐侯的问题;另一方面,即便他可以借助这根竹竿上船,可发力的同时会将竹竿另一端的庞昱拖下水,他不知安乐侯是否与自己一样,不通水性。 况且,安乐侯不懂武功,万一他…… 不行! 决不能让他有事! 庞昱透过月光,将某人纠结的表情尽收眼底。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可这展昭也真是笨的可爱,难道他不会叫人吗? 即便里边那几位都不会水,好歹还有船夫嘛!亦或者,鼎鼎大名的南侠根本喊不出‘救命’这两个字? “喂,你到底说是不说?”庞昱挠挠头,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在逼良为娼呢? “我…我…”展昭一咬牙,刚想把后面的话补全,闻声出来的查看的耶律宗真便喊了起来:“喂,你蹲在船头做什么,不知道很危险吗?” 不过,当耶律宗真走到近处,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嘴角忍不住猛抽两下,“你们,这是在玩什么?”尽管嘴上问着,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怠慢,三两下就将展昭拉了上来。 “听别人说猫怕水,打算做个实验,求证一下。”庞昱扯了扯嘴角,不着调的话让人分不清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再次见识到安乐侯恐怖实验的耶律宗真朝天翻了个白眼,非常同情的拍了拍展昭的肩。 游船不大,却是五脏俱全。 船舱的底部设有一隔音效果很好的房间,因为里边的摆设都是怡春院布置的,所以被褥都是刺眼的大红色,被面绣着鸳鸯交颈,纱帐上也是连理枝。 此时,浑身尽湿的展昭正在里边更衣。 庞昱轻手轻脚的敲开门闩,打开一条小缝,然后像鱼一样,刺溜一下钻了进去,站在展昭身后。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唤了句:“展猫猫?” 展昭一声不吭。 “对不起,是我错了。”深知自己理亏的庞昱把态度放得很低,声音放得很软。 展昭还是不说话。 庞昱干脆把手搭在对方尚未来得及穿衣的肩膀之上,摇了摇:“喂,你不是真的生气了吧?” 展昭缓缓转过身,两人离得很近,甚至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见人终于有了反应,庞昱开心的咧嘴笑了笑:“展猫猫,你不生气啦?” 展昭看了他许久,才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我没有生气。” “还说没生气,不过看在我主动承认错误的份儿上,你就原谅我吧。”貌似,庞昱的脸皮比八贤王薄不了多少… “你错在哪儿?” 庞昱噎了一下,颇有些没心没肺:“……错在,哪儿?” “侯爷不必如此,展昭乃一介武夫,自不会介怀!”展昭转过身,语气不禁有些闷闷的。 庞昱撅了撅嘴,“我承认自己这回做的是有些过分,可谁叫你总不说实话的?” “什么实话?” “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直说?”庞昱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这并不代表她情商低。恰恰相反,她在这方面的敏锐程度高的惊人。 要不,她何必对展昭穷追猛打。 与那一夜情的猛男不同,展昭不光有俊朗不凡的外表,还是个烂好人。好到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就赔上了一颗蠢蠢欲动的芳心…… “你知道?”话一出口,展昭的脸莫名的红了红。 “我当然知道啦,我又不是傻子。” 展昭抿唇笑了笑,“你是傻子,我也是傻子。” “拜托,我很聪明的好不好?”庞昱也呲了呲牙,先前的阴霾随之一扫而空。两人谁都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望着对方…任几许呢喃,些许暧昧,悄悄进驻在彼岸的风景里…… “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两位一下。”公孙策干咳两声,慵懒的靠在门柱旁,淡淡道:“侯爷,怡春院的颖儿姑娘乘小船过来,说有事找你。” ------题外话------ 特别感谢 乐乐爱己987820,刘小夜saya,北兮月,奈何桥的彼岸花枯了,烟火凉珊,么么,雪雪今天领乃们到乘游船溜溜去~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65章 月下献舞 “颖儿有找我?”庞昱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无弹窗广告) “嗯。”公孙策淡淡的应了声,想了想,又补了句:“侯爷那位红粉知己看起来似乎挺着急的。” “我先上去看看。”庞昱招呼一声,便匆匆离开。 待庞昱‘蹬蹬蹬’地跑远,公孙策偏过头,看似随意的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最好离他远点儿。” 尽管公孙策并未言明,但那‘他’指代的是谁,两人均心照不宣。惊讶之余,展昭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似是懊恼又似是自嘲。 难道,他表现得就那么的明显? 系好衣带,眼角瞄到不知何时置于桌上的佩剑,随手拿起转了两圈,并重新插回腰间。 哎… 这安乐侯也实在太调皮了,竟在将他推入水中之际,一并取走了他身上的佩剑… 觉得思绪飘得有些远的御猫急忙定了定心神,故作平静道:“展昭愚钝,不知先生此话何意?” “记住我的话,对你,对他,都好!”公孙策那略显慵懒的面容上依旧挂着淡然的浅笑,说罢,他将满头雾水的展昭留在原地,撩起衣摆,不紧不慢的登到甲板之上。 那边,庞昱刚一亮相就被颖儿拉到小船上,隔绝了船坞内那几双竖起来的耳朵。 “小昱,你这回可得帮帮我!”不待庞昱做声,颖儿便死死抓住她的衣袖,摆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庞昱一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边偷偷指了指掌船的小厮。颖儿心领神会的摇摇头,示意前者那是自己人,无碍。 “小昱,只有你能帮我了!”颖儿直直地盯着对面那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但却仍未提及重点。 庞昱被她看得发毛,忍不住出声催促:“喂,到底怎么了?”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颖儿接下来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而事实证明,她的预感还真tmd的准! 原来,颖儿在今天彩排时不慎扭伤了脚,无法继续出演晚上的节目,遂眼巴巴的跑过来寻求庞昱的帮助。 至于她是如何找到这儿的嘛… 相信以她的手腕,在汴京找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更何况,找的还是安乐侯这位妇孺皆知的‘风云人物’。 “什么?!要我替你?”庞昱睁圆了双眼,刚要放声惊呼,猛地想到眼下情况不便,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颖儿抓着庞昱的袖子来回摇晃,软声软语道:“我的好小昱,好妹妹!救场如救火,难道你忍心见姐姐我精心策划的活动毁于一旦?让怡春院沦为所有同行,乃至全开封茶余饭后的笑柄?” 救场如救火… 眼皮狠狠地抖了两下,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庞昱真想问上一句:“姐们儿,你该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 “颖儿,怡春院那么多美女,随便抓个顶上去不就结了,干嘛非得找我?”庞昱耸耸肩,讲得很是中肯。 对于这种干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她一向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没办法,最后一个节目需要舞者穿梭在各条游船间,并将高悬于桅杆之上的花灯依次点燃。”颖儿苦着小脸儿,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她们的轻功都远在我之下,根本不足以胜任…所以,真的非你不可!” 庞昱用手试了试颖儿额头的温度,喃喃自语道:“诶,也没发烧呀!” “小昱――” “倘若没其它事,我先回去了,他们还等我喝酒赏月呢!”摆摆手,庞昱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小昱,你怎么能如此无情?亏我兢兢业业的为你打理大小事务,你、你竟连这个举手之劳也肯不帮!”颖儿呜咽一声,做掩面哭泣状。 “最起码,我还没笨到跳入别人事先设置好的陷阱里,不是吗?”庞昱双臂环胸,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的反唇相讥。 真当她什么都没看出来? 拜托,她还没老眼昏花到连如此漏洞百出的圈套都看不出来的地步!第一,以颖儿的秉性,即便脚真的受了伤,也会咬紧牙关,在台上坚持到最后一刻;第二,节目需要施展轻功,还是特顶级的那种。放眼整个怡春院,除了她,还真没有能胜过颖儿的。当然,她本不属于怡春院,因为怡春院本来就是她们庞家的。 换而言之,这个压轴大戏根本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最重要的是,颖儿决不会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亮出自己底牌的傻事。但换成她上场,情况则大不相同… 神秘美女,乍现秋节游湖晚会,一举成名,艳惊四座…既省钱又赚知名度,同时还成功的勾引起人们的好奇心,简直是一箭三雕啊! 现在想想,倘若把颖儿放到千年之后的现代,整个一都市女强人嘛! “额…”诡计被拆穿的颖儿立刻收了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小昱,我也是为了怡春院的发展,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有心让庞昱来演这最后一个节目的。 “我看你是掉钱眼儿里出不来了!”庞昱伸手在颖儿的额头上戳了戳,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切,反正都暴露过一次,不就是上台转一圈么,又不会少块肉?”颖儿见软的不行,索性出言威胁:“你要是不肯帮忙,我就飞鸽传书,把你干的那些荒唐事都告诉娘亲!” 安乐侯庞昱不怕父母不惧天地,却惟独对哑姑退避三舍,言听计从。 “可我什么也不会啊?”听罢,庞昱的气焰顿时灭了一半,撇撇嘴,试图为自己找理由推脱。 毕竟她对歌舞确实是八窍通了七窍,一窍不通!让她耍耍剑还凑合,跳舞,真的不行耶! “没事,你只需换好衣服,戴上面纱,站在原地转两个圈,然后把船头的花灯点燃即可。”其实,颖儿更想说的是:“以你那魅惑众生的皮相,光站着,就已经是一道夺人眼球的风景了!” “随便你吧。”庞昱颇为无奈的摇摇头。看来,颖儿是早有预谋,容不得她说‘不’啊! 于是,庞昱胡乱编造了个理由,便扔下船上的一干帅哥,在八贤王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协同美女荡舟远去…… 中秋之夜,月光似水般倾泻而下,照耀在广阔的湖面上。人们纷纷坐于游船之上,品茗小酌,欣赏这‘月光照水,水波映月’的美景。 突然,一声炸雷般的鼓响横空而出,霍得将人们唤起,定睛望去,一条大型游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汴京河的中央。 游船之上设有露天舞台和专门进行伴奏的丝竹乐者,真不愧汴京第一楼,愣是将游船通体照得亮如白昼,一时间,众人纷纷不禁眯起了双眼! 方形舞台的每个角上均有一面大鼓,四名身强力壮的小伙儿正有节奏的敲打着。与此同时,怡春院的歌舞表演也正式的拉开了帷幕。 而今年晚会较往届更加别出心裁的是,当某位姑娘展示完才艺后,会有专人泛舟将其送送至先前所在的游船上,与早已等候多时的恩客共赏美景。 夜色渐浓,表演也逐渐接近尾声。 忽然,一阵急促又剧烈的鼓点将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包拯惊醒,他用小手揉了揉的困倦不已的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应该是怡春院那边打算上演最后的重头戏。[]”说话间,展昭取出柜子中的披风,盖在了包拯的身上。 “咦,还没结束?”公孙策慢慢直起慵懒的身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不知怡春院此番准备了什么压轴好戏?”钱百万放下酒杯,眼底终于有了一丝兴味。而八贤王半个身子都探在了栏外,心心念念寻找那么刻在心尖儿上的倩影。至于契丹太子耶律宗真,他在庞昱离开后,便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自斟自饮,偶尔恨恨的嘀咕几句…… 此时,台上四散的舞姬全部俯身围成一圈,在韵律十足的鼓点声中如叶般绽起,而一名红衣女子,便如绿叶中缓缓盛开的花朵,舒展身形,慢慢走出。 现场瞬间扬起一片抽气之声。 若论美,怡春院的头牌颖儿姑娘,可是当之无愧的汴京第一。五官妍丽自不必说,眼下,她正抱琴高坐船头,一袭浅粉色的纱裙衬得她容颜秀美,超尘脱俗,已是美得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然而,这名凭空出现的这名女子,竟有着不输于颖儿姑娘的绝色风情,如瀑的长发被高高束起,绣工最为简单的红色舞衣贴合的穿在身上,轻灵随意。 眸光流转间,辗转风情,妖美邪魅。 女子脚步微错,长袖拂起,自耳侧向头顶划了个美丽的弧度,掩住大半张脸,露出的一双如水翦瞳,含笑扫过全场,仿佛要把所有人的魂儿都勾走才甘心似的。 湖边的阁楼上,一男子正独坐窗边浅酌。 不过,在女子走上台的一刹那,男子心下一紧,只听‘咔嚓’一声,手中攥着的酒杯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粉末,伴着阵阵清风消散在迷人的夜色中… 男子拍掉手中的碎屑,笑了笑,又笑了笑。这大千世界看似很大,原来,竟是那么的小…… 侍在一旁的凌飞则狠狠地在自己大腿内侧拧了一下,待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就那么华丽的傻掉了… 天啊! 他家老大竟然在、在…笑?跟了老大十余年,他头一次在那张宛若万年玄冰的脸上看到除冷峻之外的其它表情! 尽管他家老大笑起来比面无表情时还要渗人,还要恐怖…… 另一边,鼓声越来越激烈,那女子只是含笑站在中间,动也不动,直到鼓声渐渐歇下去,悠扬的琴音泉水般流泻开来,女子才宽袖微扬,曼声浅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顷刻间,几十把古琴同时合奏,琴声荡漾,余音袅袅。 紧接着,女子脚尖轻点,在众人痴迷的目光中翩然跃起,如同展翅的蝴蝶,飞荡在一条条的游船间。只见女子所到之处,宽袖轻摆,便有花灯倏地被点燃。 此等奇景,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哇塞,好漂亮,如同误入凡尘的仙女一般。”回过神的凌飞被湖面上的表演所吸引,发出由衷的赞叹。 “仙女?”闻言,男子冷哼一声,望向那抹妖艳得刺眼的红,凉凉的开口道:“与其说是仙女,倒不如说是勾引凡人堕落的妖女。” 楼梯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行色匆匆的凌云跑了上来,将一份书信递到男子的面前:“老大,边关传来急报!” 男子接过所谓的‘急报’,快速扫视一遍,好看的剑眉也随之皱紧。 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瞥了眼湖上那抹迅速移动的娇小身影,男子垂下眼帘,起身一挥衣袖:“备马,即刻启程!”清冷的月光洒在男子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同一时间,在顺利完成燃灯的任务后,难得换上女儿装的庞昱并没有返回舞台,而是跃到包拯等人所乘的游船之上。 月色下,嗡嗡郁郁的琴声伴着女子的轻歌吟唱,在寂暗的夜中荡漾着莫名的柔暖风情。包拯从未听过这般欢愉深情的歌声,顶着红扑扑的小脸儿立在甲板上,不禁有些呆了。 秀气的下巴高高抬起,庞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稍纵即逝。 于是,她脚踏乐点,绕在小脸儿红得近乎滴血的包拯转了身旁,轻轻扭动自己那柔软的腰肢。 包拯大窘,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无论怎么躲,女子都如影随形。弄得他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到一些不该碰的…最终,眼角泛起莹莹水光的包拯忍不住朝英明神武的展护卫投去求救的视线… 然而,不待展昭出手,庞昱已经主动贴了过去,动作较先前更加肆无忌惮。 水袖在空中上下飞舞,柔软的薄纱因手臂上举而往上缩起,露出精致圆巧的肚脐,乌黑柔滑的长发不时拂过纤细的腰线。 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庞昱的舞步根本是杂乱无章,全凭脚下的轻功和大幅度的动作才勉强支撑下来。可现在看来,她的这幅皮囊还是有点儿用处的。最起码,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脸上,不是吗? 这边,展昭刚想开口,竟不期然地对上一双灵动逼人的大眼睛。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全身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动了动嘴,却没能发出半点儿声音…… 随后,庞昱又在兴致怏怏的耶律宗真,以及似笑非笑的公孙策身边转了两圈,最终在一脸玩味儿的钱百万跟前站定,湿润诱人的红唇轻轻开启,唱的恰好是那句:“高处不胜寒…” 钱百万淡淡地勾着笑,静静注视着眼前的妖艳女子。却在下一刻猛地出手,一把抓向庞昱细软的腰肢,顺势就要扯去那碍眼的面纱,意图一睹真容。 不过,早有防备的庞昱又岂会让他轻易得手?身形一闪,眨眼的功夫,她人已经跃至旁边的船檐,含笑而立。 曲终,大家依然停留在先前那美好醉人的意境中,久久不能回神…而红衣女子,也同余音一并消散,悄然地退出了众人的视野… 可好戏,仍在继续。 不过接下来的主角并非庞昱,而是自诩风度翩翩,器宇轩昂,迷倒万千少女的八贤王――赵元俨!只见他冲出游船,施展轻功,脚尖轻点水面,身轻如燕的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飘然落于舞台之上。 “颖儿姑娘,这把折扇乃是本王特意为你而作,希望你能收下。”八贤王将写有他墨宝的扇子,呈到颖儿的面前。 颖儿先是愣了愣,然后婉拒道:“承蒙王爷错爱,可惜颖儿命薄,实在无福消受!”她的潜台词是:“把你的东西拿回去,老娘我不稀罕!” 尽管八贤王倾心怡春院的颖儿姑娘早已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但眼下公然示好,颖儿姑娘竟连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其中的含义,未免有些耐人寻味啊! “哎哟,这是哪儿来的破扇子?”尖酸刻薄的声音划破沉寂的氛围,令闻者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抬眼望去,那位在颖儿姑娘背后撑腰的正主也终于现了身。 八贤王vs安乐侯? 如此难得一见的场面,倘若错过,岂不是要遗憾终生?思及此,众人纷纷打起精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安乐侯,本王与颖儿姑娘在此叙旧,你跑出来做什么?”在佳人跟前失了面子,饶是玩世不恭的八贤王,也不禁有些愠怒。 “纠正一下,是本侯与颖儿姑娘有约在先。”庞昱恭敬的作了一揖,心中隐隐觉得似乎忘了点儿什么,但一时间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王爷,民女确实与安乐侯有约,就此失陪。”很明显,颖儿是站在庞昱这边的。哦不,准确的来说,是颖儿让庞昱站在她这边的。 假如可以的话,她真想跟这块人形的‘狗皮膏药’说上一句:“你不是姑奶奶我的菜,给姑奶奶我有多远滚多远!” 庞昱在心里连连摇头,她就不明白,颖儿这疯婆娘有什么好,值得八贤王如此的锲而不舍,越挫越勇? “颖儿姑娘,请等一下。”情急之下,八贤王误抓了佳人的皓腕。但就在下一刻,剑气袭人,只听“叮”的一声,八贤王手里的折扇已经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只不过,扇柄已经出现一道浅浅的凹痕,现在看来,是不能作为礼物赠与佳人了。 不知何时,手持弯刀的勃鲁恩竟立于颖儿跟前,同八贤王怒目相向。 话说,勃鲁恩在耶律宗真正名后,并没有回到契丹使团下榻的驿馆,而是继续留在怡春院。貌似,这可怜的娃碍于颖儿的淫威,被迫签下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 这保护颖儿不受外界‘苍蝇’的骚扰,便是其中的一项。 “你是何人?”八贤王挑了挑眉,似是没想到有人敢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动手。 “我是谁,与你无关!”勃鲁恩板起脸,语气中带着几分契丹人特有的桀骜不驯。 “好狂妄的口气!”八贤王脸色倏然沉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他手中折扇一拂,就倏地直奔勃鲁恩的面门而去。 一柄不起眼的折扇在他手中宛若锐利的箭羽,勃鲁恩稍不提防,扇尖儿已经贴着他的脸庞擦过,削掉一缕青丝。 八贤王漫不经心的收手,瞥一眼,表情淡定:“啊,失误。” 见状,庞昱的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尽管她听说八贤王能文善武,却不知那自恋无比的赵元俨竟也是位一等一的高手。 而另一方面,性格刚烈的勃鲁恩哪儿受的了这般挑拨?狠狠地瞪过去,下一秒,不待八贤王有所反映,弯刀便在半空中干脆利落的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度。 八贤王飞快闪躲,仍旧迟了一步,低头看时,袖角已经被削去一半。 “啊,是我太不小心了!”勃鲁恩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四目相对,爆出噼里啪啦的火花,两人可谓是互看不顺眼。庞昱用胳膊肘捅了捅在旁翘首看戏的女人,调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挺受欢迎的嘛!” “那是。”颖儿扬了扬她那精致小巧的下巴,眉宇间尽是得意之色。可惜,那边被戏耍当枪使的两位却浑然不知。 “啊――”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直刺众人的耳膜。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点漂浮在远处的湖面上,隐隐看着那似乎并非什么物件,而是一个人…… ------题外话------ 特别感谢 青鸢幻凤,百里九夜,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看表演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66章 左金吾卫大将军 颖儿秀眉微蹙,朝静候在角落里的老鸨使了个眼色,后者扭着她的水桶腰,在派人过去查看的同时,出来打打圆场,简单的说上几句祝词。 “怎么回事?”待庞昱乘小舟赶过去,包拯等人已将漂浮在河上的人打捞了上来。公孙策蹲下身,在探了那人的脉相之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看样子,这人算是彻底没救了! “咦,这不是任左金吾卫大将军的李毅,李将军吗?”八贤王惊呼一声,似是认出了死者的身份。 左金吾卫大将军? 对官名职位不是很懂的庞昱扯了扯颖儿的衣袖,颖儿会意,附在她耳边悄声解释道:“金吾卫是掌管皇帝禁卫、扈从等事的亲军。而这李毅曾在先前立下不少显赫的战功,遂被皇上奉为左金吾卫大将军,是朝廷的三品武官。” “大将军?”庞昱指着甲板上一脸横肉的死者,满意的不可思议。有没有搞错,这位统领半个禁卫军的三品武官怎么看起来比她那便宜老爹还…腐败?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本王这般心性坚韧,出淤泥而不染啊?”站在颖儿身侧的八贤王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摇了摇那把‘破扇子’,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不仅如此,那李毅嗜酒又好女色,经常流连于烟花之地,简直…”包拯说到一半,联想到自己此刻也在游船之上,不由噤了声。 哎… 妄他自诩两袖清风,公正廉明,竟也目无法纪,明知故犯… “小包子,你这叫提前埋伏在案发现场,防患于未然。”抬手按平那紧缩的眉头,庞昱瞄了眼斜靠在旁依旧一脸玩味儿的钱百万,意有所指的调侃道:“更何况,某些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还不是面色如常的喝酒看戏?” 众人误以为庞昱说的是八贤王,有的默默摇了摇头,有的暗自撇了撇嘴。反正,这个黑锅他八贤王是背定了! 不过,八贤王本人对此倒是浑然未觉,仍跟在颖儿身边喋喋不休的卖弄着…… “死者胸腔内积液异常,全身并无其它外伤或是中毒的迹象。初步断定,应该是溺水而亡。”公孙策慢条斯理的戴上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白手套,将尸体简单的翻查了一遍,极其平静的叙述着自己的结论。“通过死后的情况来看,想必他是刚咽气不久,最多不过二盏茶的功夫。” 八贤王用折扇的一端轻点下巴,沉声道:“那有没有可能是,李将军看那红衣美女看得太入神,一不小心落入河中,被活活的淹死了?” 闻言,庞昱的额角不由得凸凸跳了两下。 开玩笑! 她不过是在上面飞了两圈,这样…竟然也能有人中招? 庞昱往颖儿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了句颇为不着边际的话:“喂,本朝一共有多少官员,三品以上的又有多少?” 假如按照目前一个月死仨的速度,估计用不了几年大宋就能改朝换代…如此一来,恐怕就没元太祖成吉思汗什么事儿了… 颖儿见庞昱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或傻笑,或皱眉,遂把头转向一旁,作势不再搭理那正在抽风的丫头。 “即便如此,周围也应该听到李将军的呼救声才是。”包拯面色微沉,若有所思。中秋佳节,左金吾卫大将军李毅竟溺死于汴京河之上,身为开封府尹,他有责任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 “当时几十把古琴齐奏,声势浩大,大家没有察觉,也在情理之中。”表现欲极强的八贤王,几乎断定此案乃李将军不慎,误送了性命。 “可游船上绝不止李将军一人。”包拯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反驳道:“敢问王爷:同船之上,眼睁睁的看着李将军落入河中,余下的人会无动于衷,并任其自生自灭吗?” “这――”八贤王摸了摸鼻子,底气不足的说:“兴许别人恰巧走开,亦或者大家都喝多了,醉的不省人事!” “王爷,每条游船上均有一如花美眷静候其中,陪受邀的客人喝酒品茗。因为最后要进行合奏,所以姑娘们是绝对不会在那之前贪杯误事的。”颖儿撇撇嘴,似是很不满八贤王的说法。 “但姑娘们由于要在台上进行才艺表演,中间会有一段空白时间不在船上…”庞昱在收到颖儿杀气腾腾的视线后,自动消音,并在心中对八贤王投以十二万分的同情。 虽然是无心之言,但敢在颖儿面前说怡春院的不是,真可谓是‘勇气可嘉’啊! 那边,包拯接过话茬儿:“根据公孙先生的叙述,李将军死时,节目已经进入尾声。除了那名红衣女子和在台上表演的人外,其余姑娘均已回到各自的船上。” “会不会是李将军与姑娘分别身在两处,例如一个在船坞,一个在船下的雅室?” 庞昱白了八贤王一眼,没好气儿的说:“那李将军并不像王爷这般痴情,宁为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况且,他如果呆在船下的雅室,又怎能不慎落水?” “无论如何,在尚未查明真相之前,不可草率定案。(.好看的小说)”包拯适时出声,恭敬的朝八贤王作了一揖:“王爷,麻烦您传口谕调遣一队御林军过来,暂时将汴京河的沿岸封锁,以确保没人趁此机会偷偷离开。” “那展护卫,就有劳你跑一趟了!”说罢,八贤王解下自己的腰牌,交给展昭作为印信。 望着那抹逐渐远去的挺拔背影,庞昱脑中想的是:不知任劳任怨的展猫猫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雷锋究竟哪个更无私一些? 有八贤王这尊大神在场坐镇,哪怕众人心中怨声载道,仍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接受盘查。包拯找来老鸨,询问李将军所乘的是那条船。 “奴家翠绿,拜见包大人!”不一会儿,与李将军同乘一船的怡春院姑娘便被老鸨叫了过来,施施然的行礼问安。 “翠绿,本府要你把今晚的经过,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叙述一遍。倘若你有所隐瞒,本府定严惩不贷!”包拯坐于桌边,端起架子来倒是有模有样。 “是!”翠绿身子颤了颤,随即红唇轻启道:“李将军在岸边登船,先是同奴家饮酒作诗,可喝到一半,李将军说他有些困倦,遂到船下的雅室小憩。因为奴家稍后要上台展示才艺,不能作陪,无奈之下,只好扫了李将军的兴。再往后,就发现李将军他、他……”讲到一半,翠绿便用手帕掩面,呜呜抽泣起来。貌似,被李将军的尸首吓得不轻。 “那叫声是你喊的?”庞昱从旁插嘴道。 翠绿点点头。 “那你发现尸体时,它是漂浮在船的左边,还是右边?”庞昱继续追问。 翠绿认真回忆道:“应该是…船头的左上方!” “船头嘛…”庞昱捏着下巴,不禁陷入了沉思。为了能让每条游船上的客人都能欣赏到怡春院姑娘们的表演,特意将游船以中心舞台为原点,呈放射状排列。 换句话说,那李将军是从船头落水? “咳咳!”觉得自己戏份被抢的包拯不由得干咳两声,夺回属于他的主导权:“船上除你们二人之外,还有其它人吗?” “没有了。” “大人,是这样的!”老鸨向前迈出一步,赶在包拯提问之前,比较含蓄的解释道:“为了不妨碍客人的雅兴,船夫在把船停到指定地点,便泛舟离开。而场内也只有两只负责来回接送姑娘表演的小舟。” 怡春院干的本就是皮肉生意,总不能在客人与姑娘亲热时,安排一个船夫从旁观摩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在雅室内解决问题的。 为此,颖儿命船夫在汴京河上前前后后的排演了很多遍。否则,又怎会提前好几日便将船所有游船一并租下? “翠绿,你是何时表演节目的?”包拯挥挥手,示意老鸨退至一边。 “回大人,奴家的节目排在中间,大约是在半个时辰之前。”翠绿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珠,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那你在表演完之后,有没有见到李将军?” “没有。” “那你有没有看见李将军是怎么落入河中的?” 翠绿摇摇头,解释道:“奴家当时正全神贯注的弹琴,精神十分集中,根本无暇顾及其它,甚至连重物落水的声音也未听见。” “那你可知李将军是否曾在歌舞中途离开过游船?”李毅武将出身,又位列将军,即便近些年来略微荒废,但功夫还是有的。 “应该…不曾…” “何以见得?” “启禀大人,李将军先前在饮酒时觉得胸中热闷,便将外衫褪下,至今仍挂于船坞内的屏风之上。” 展昭不在,周围又没有官府的衙役,包拯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公孙策的身上。没办法,貌似除了开封府的师爷,其余几位都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三品府尹能随意支使的。 至于那钱公子,多年办案的直觉告诉他,还是少惹为妙。 “大人,容学生去查看一二!”说罢,公孙策懒懒的直起身,主动请缨。看来在人前,这位开封府的幕后boss还是很给包青天面子的… “公孙先生,舟上颠簸,本侯也与你同去。”庞昱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了上去,大献殷勤。 于是,两人相继登上那条船头写有‘拾叁’的游船。 13? 眼皮抖了抖,庞昱忍不住在心底大呼一声:哇靠,李将军登上这条船简直是不想死都难耶! 庞昱很快便在船坞内发现了翠绿讲的那件外衫,出于小偷的职业习惯,她迅速将船内的情况检查了一遍。 最后,她半蹲在船尾。 “怎么,有发现?”公孙策也走过来,俯身仔细观察:“是水渍!从大小和形状来看,应该是个脚印。” “能拓印下来吗?” 公孙策贴到近处看了看,沉思片刻,分析道:“这枚脚印最少已留有半个时辰,恐怕只能勉强拓下其中印记比较明显的一部分。” “那也行。”庞昱本着能有就行的原则,欣然的点了点头。之后公孙策以‘大人急等回信’为名,将庞昱轰了回去,独自留在船上进行工作。 对此,庞昱只有摸鼻子的份儿。 “本府问你,李将军生前可曾与你怡春院的人结怨?”那边,包拯正在跟老鸨问话。 “大人,李将军征战沙场,又在京畿重地担任要职,自是有些人对他颇具微词。”老鸨嫣然一笑,甩了甩别在胸前的丝巾,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光顾我们怡春院的都是为了图个乐子,又岂会自找不快?” “李将军经常与哪些姑娘来往?” “这…”老鸨偷偷瞄了包拯一眼,故作为难道:“跟李将军来往的姑娘多了去,不知大人你让奴家从何说起?” “就说最近的吧!”包拯绷着脸,不怒自威。 “李将军最近迷上了新来的桃花姑娘,那追求的势头可丝毫不比年轻的差呢!”老鸨笑了笑,继续八卦着:“要不是桃花姑娘早被咱们独具慧眼的侯爷给订了下来,想必今晚也不会登上翠绿的船,更不会…” “呵呵。”感到周围打过来的几道视线,庞昱扯了扯僵硬的嘴角。md,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躺在一边也能流弹扫中!? 不过,她现在终于记起自己先前忘的是什么了。与颖儿互望一眼,对方跟她的神情差不多,貌似也把这茬儿给忘在了脑后。 哎… 可怜那娇滴滴的桃花美人儿独自对影自怜… 没多久,桃花便被唤了过来。美丽的容颜,不经意间透着一抹宛如妖精一般的妖艳,修长白皙的脖颈。露出一截优雅的弧度,修长的身姿,惹人遐想,的确不失为一勾魂的性感尤物。难怪颖儿有意培养她成为下一任的花魁。 “奴家桃花,拜见包大人。” “桃花,本府问你,今晚节目开始之后,你可曾见过李将军?” 欠身行礼,桃花恭敬的回道:“启禀大人,奴家表演完才艺,便一直呆在自己的游船上,陪客人喝酒赏月。” “客人?”庞昱和颖儿不约而同的轻呼一声,心中不由得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题外话------ 特别感谢 冬风醉,幻梦之心,看书都哭羞不羞,北兮月,青鸢幻凤,么么,雪雪今天领乃们到游船和花酒去~咱们不叫姑娘,叫帅锅o(n_n)o哈!~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67章 不喝正好,一沾酒醉 怎么可能? 她明明连这桃花姑娘的游船是多少号都不清楚,又岂会与之登船赏月,共度难忘的美好时光? 可如此一来,桃花口中的又是何人?不是说没有相应锦帕,不得擅自入内的吗? “桃花,你今晚的客人不是安乐侯吗?”显然,听了老鸨先前所言的包拯也注意到了这一问题。(.) “回包大人,起初奴家也是这么以为的,可有一名白衣公子手持锦帕,所以……”桃花垂下眼帘,面露羞涩。或许是船坞内太过热闷的缘故,一滴晶莹的水珠从她的额角滚落而下,在白皙的颈间划出一道略微有些淫靡的弧线。 “妖精…”望着这一颦一笑间散发着成熟诱惑的女子,饶是挑剔如庞昱,心中也不由自主的嘀咕了一声。 “白衣公子?”包拯皱了皱眉,示意老鸨将人请过来一叙。可不一会儿,老鸨便灰溜溜的独自折返回来。 “咦,人呢?”八贤王摇着折扇,好奇的向后张望着,却并未瞧见其它人的踪影。 “回青天大老爷,那人他、他说…”老鸨把头埋在胸前,目光闪躲,欲言又止。 “说什么?”包拯低喝一声,可谓是官气十足。 “他说除非包大人亲自去请,否则他决、决不主动现身!”老鸨长长的舒了口气,算是把那胆大妄为之徒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了出来。 白衣公子…不知为何,庞昱的脑中闪过那晚在皇宫里偶遇同道中人。对了,那之后她怎么没收到皇上遇刺或是宫内有什么秘宝失窃的消息呢?按理说,以那人的武功,偷个东西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哦,何人架子这么大,竟口出狂言让包大人亲自屈尊?”默不作声的钱百万露出一丝玩味儿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望着庞昱。 “呵呵。”庞昱干笑两下,从旁符合道:“是啊,谁这么大的胆子?” “无碍,既然他让本府亲自前去才愿意相见,本府便跑上一趟!”说罢,包拯一撩衣摆,大步朝外走去,而八贤王等人紧随其后。 角落里,耶律宗真眼眸微眸,独自皱眉喝着闷酒。可他刚要伸手去捏酒杯,半路却被一双筷子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下。 “你……” “酒喝多了伤身。”庞昱看也不看,取过酒杯冲窗外一扬,那上等的琼浆玉露便全数洒入了汴京河。 此时,整个船坞只剩他们二人。庞昱径自坐下,愤愤的感慨道:“真是的,原本一群老爷们儿围在一起赏月就够无聊的了,这儿还有个喝闷酒的,实在是无趣的紧,无趣的紧啊…” 耶律宗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瞥了庞昱一眼,依旧板着个脸,仿佛别人欠了他钱似的。 “我说,尊敬的契丹太子殿下,你干嘛用这种眼神儿瞅着我啊?”庞昱撇撇嘴,忍不住为自己叫屈。 想她为面前之人浪费了那么多脑细胞,可事成以后,对方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横眉冷对。 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你这几天死哪儿去了?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吗?”半响,耶律宗真也幽幽的张开金口,不过翻来覆去还是那两句。 庞昱急忙上前赔笑,眼巴巴的解释道:“我这两天有事,实在脱不开身。”貌似最近点头哈腰的次数变多了,她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那啥了呢… “嗯,追姑娘确实是大事。”耶律宗真点点头,垂下眼帘看向一边,话中隐隐带着几分讽刺些许挖苦,以及一丝淡淡的…醋意? 不会吧? 察觉到这一点的庞昱暗自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脑中的想法。无论怎么看,这耶律宗真也不像是能被轻易掰弯的主啊? 难道说,她的人格魅力已经达到超乎性别,超乎外表的地步了?原本以为捞到一个展猫猫就够幸运的了,莫非…还能再拐回去一只? “喂,你到底有什么事找我?”来了兴致的庞昱拍了拍耶律宗真的面颊,试图让对方更清醒一点儿。 “没什么,就是想给你件东西。”有些醉意朦胧的耶律宗真在怀中摸索了半天,才顺利的把东西掏出来,递到庞昱的跟前。 “这是――”庞昱动了动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那是一条样式简洁的手链,但让庞昱倍感惊讶的是手链的材质。假如她没眼花的话,这上面串的叶子应该是琥珀,而且还是与耶律宗真颈间璎珞想配套的,蚕蛹型琥珀! 既然琥珀璎珞是契丹皇室子嗣的证明,那么这手链…… 见庞昱迟迟不收,耶律宗真忍不住出声:“别多心,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替我那些留在大宋做暗桩的族人谢谢你罢了。”话音未落,他便将‘谢礼’直接塞入庞昱的手中,并附赠两记恶狠狠的眼刀,那表情好似在说:“你要敢不收试试!”只不过,他的俊脸却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然而对于好东西,庞昱一向是来者不拒,无论多少都照单全收。当然,倘若耶律宗真像上次那般献上一枚热情的法式深吻,她一定会比现在更加高兴。 “你找我这么多天,该不会就为了给我这个吧?”庞昱直接将手链戴上,特意在耶律宗真的面前晃了晃,后者脸部紧绷的线条也随之舒展开来。 “什么叫‘就为了这个’?”耶律宗真随手赏了庞昱一个爆栗,却不做进一步的说明。 “没其它事,咱们也快点儿走吧。”说罢,庞昱直接扯着耶律宗真的袖子就往外拽。她可没忘,那边还一麻烦的‘白衣公子’等着她去解决呢! 虽然她不知那锦帕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跑到别人手里,但万一对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就不是读一晚《道德经》可以解决的了… 而且,耶律宗真跟展昭不同,就他那执拗的性子,估计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主动自己的心意。 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人都卖给她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出来做什么?”被拉到甲板上的耶律宗真条挑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当然是――”睫毛微颤,扇动如振翅的蝶,庞昱故意拖长尾音,邪笑道:“去瞻仰那位白衣的风采喽!” “无聊!”耶律宗真嘴上骂着,身体却与他的言语背道而驰。很自然的伸开双臂,把笑嘻嘻凑过来的某女抱在怀中,脚尖轻点,施展轻功,飞身而上。尽管两人均不知那桃花姑娘所在的船号是多少,但去小舟聚集最多之处,准错不了。 “你为何刻意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微凉的夜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将耶律宗真余下的醉意全部吹散。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有机会道出那一直盘桓在心底的疑惑。 据他观察,庞昱的功夫应该在自己之上。然而,这位集万千荣宠于一身,足以呼风唤雨的安乐侯,为何小小年纪便身怀绝世武功,尤其在人前还故意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当然,某些方面应该归结于安乐侯天生的劣根性。 不知耶律宗真那激烈思想活动的庞昱轻笑一声,眸带戏谑:“假如我说这是为了自保,你,信吗?” “你不去祸害别人就不错了,谁还能威胁――”仿佛想到了什么,耶律宗真突然不再做声,神色古怪的盯着庞昱看了好一会儿,小声嘟囔道:“你再怎么胡闹,也不至于跟他对上吧?而且有庞太师坐镇,那人多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至于跟你过不去啊…” “他与之过不去的未必是我。”庞昱发出小小的苦笑和叹息,喃喃的说。 “你说什么?”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脚下落点的耶律宗真没有听清后面的话,遂出声。 “我说你的下巴看起来还蛮性感的!”庞昱的嘴角又扯起了一贯的弧度,末了,还不忘探头咬上一口。 耶律宗真身子一僵,险些因错过下一个落脚之处,而让两人双双落入河中。气愤之余,他挥手在某女的小pp上恶狠狠的拍了两下,并出言威胁道:“看你还敢不敢瞎胡闹!” 庞昱小嘴儿撅得老高,愤愤不平的说:“喂,你干嘛下那么重的手?” “很疼吗?”眉头一皱,耶律宗真的目光中透着隐晦的担心。 朝天翻了个白眼,庞昱没好气儿的说:“不打在你身上,你当然没感觉!” “那我帮你揉揉。”话音未落,耶律宗真的大手就已经覆在那片柔软上,或轻或重的揉捏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游船之上。脚刚沾地,庞昱便迅速推开身后的色狼,蹿到了最前边。因为包拯等人是泛舟而行,再加来回上下船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他们也算是相继到达。 船坞内并未燃灯,里边的情况昏暗不明。一时间,众人纷纷杵在门口,有些拿不定主意。 “怎么……不进来么?”淡淡的声线听不出什么语气,只有些朦胧的笑意,沾染了三分醉态。庞昱快步向前走了两步,挡在包拯身前,率先推门而入。 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庞昱心下猛地一颤,忍不住哀嚎一声: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只见那男子一只手支翘在桌沿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指尖擎着夜光琉璃杯,似笑非笑,眼神迷离。 很明显,这厮已经醉了! “本府乃开封府尹包拯,有几件事想请问这位壮士一下?”尽管包拯面上不悦,但言语之间仍十分的客气。 “问什么问?”男子打了个大大的酒嗝,迷迷糊糊的嚷嚷道:“你让我回答我就回答,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喝了多少?”庞昱扫视一周,见船坞内干净整洁,丝毫不显凌乱,遂有此一问。 桃花伸出食指在面前比划了下。 “一坛?” 桃花摇摇头。 “一壶?” 桃花依旧摇头。 “一…杯!” 这次,桃花终于点头颔首。 “哈?”庞昱看向那早就没了初见之时嚣张气焰的帅哥,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两下。敢情,这位是个不喝正好,一沾酒醉的主! “大胆刁民,见了本王还不快快俯首问安!”八贤王大喝一声,似乎他对所有长相俊美的同性都抱有极强的相斥心理。 “什么人在那儿大喊大叫,不知你白爷爷的头很晕吗?”说罢,男子倏地抽出别在腰间的宝剑,挽了个剑花,便直奔距离最近的庞昱而去。 见状,庞昱将包拯往后一推,自己刚想侧身闪避,岂料剑锋忽然停在半空。下一刻,她的手便被人稳稳钳住。而原本在对面的男子,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 “美人儿……咱们又见面了!” 闻言,庞昱心自一惊,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晶莹的眸子,似乎只是一瞬间滑过了些许清明,下一秒依旧是染满了醉意: “来,咱们再喝,不醉不休!” 些心虚的庞昱顺势把人扶至一旁,并吩咐老鸨准备点儿醒酒汤。 这时,去传八贤王口谕的展昭已经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待他看到船上的醉酒男子,忍不住轻呼出声:“白玉堂?” “什么?!”庞昱的反应竟比展昭还要大,那尖锐的分贝刺得众人纷纷掩耳皱眉。 天啊! 这个潜入皇宫把剑架在她脖子上,沾酒即醉的傻小子,竟然是传说中赫赫有名的白玉堂? “虽然没见过,但看此人的装束佩剑,应该错不了。”展昭笑了笑,“素闻陷空岛的锦毛鼠白玉堂少年华美,气宇不凡,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庞昱的眼皮抖了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从展猫猫望向白玉堂的目光中隐隐看到了惺惺相惜之感? 醒酒汤很快便被送了上来,可白玉堂拉耸着脑袋,牙关紧闭,愣是死活不肯合作。对此颇为头疼的庞昱一气之下,反倒自己端着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爷爷我没醉,爷爷我还能喝。”神志不清的白玉堂嘟嘟囔囔的念叨了两句,朦胧间,他似乎看到一张猥琐至极的脸蓦地在眼前放大! “你,我,唔――”白玉堂还来不及说点什么,庞昱那微凉的唇瓣便贴了上去,四下里顿时传出一阵阵抽气声……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68章 小白鼠 原本就晕头转向的白玉堂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直至醒酒汤‘咕噜’一声下喉,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喝了什么东西,苦苦的,涩涩的,但又夹杂着一丝丝的甘甜…唇齿纠缠,毫无技巧可言,却透着一股干净诱人的气息… “这――”老鸨和桃花纷纷掩面,似是受不了眼前的禁忌画面。而颖儿对此只是抱以摇头苦笑,仿佛早就对某女大胆乖张的举动不以为然。 八贤王见头号情敌在佳人面前自毁形象,另觅新欢,倘若不是为了保持他一贯的风度,他简直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并直接祝那仍在以嘴渡汤的二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心,一直相亲相爱到此生的最后一刻!与他相比,觉得什么都无所谓的勃鲁恩向后退了两步,垂首立于自家太子的身侧。 至于余下的几位,则是表情各异。 头一次亲眼目睹此等煽情画面的包拯不禁羞红了脸,把头转向一边;拓印完脚印,随后而来的公孙策斜着身子半依在门柱上,手指温柔的将他被风拂乱的鬓发掖进耳后,似笑非笑;钱百万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可那一汪阴霾丛生的黑眸,闪着山雨欲来的波涛,还勾留着几分凛冽之气… 站于门外的耶律宗真扶着栏杆的五指结成拳,泛起青白的骨节,他咬牙阻止了自己几乎要蹦出口的怒吼,恨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两人拉开;而展昭撇过头去,微微抖动的睫毛在眼下的肌肤上投下一道浓郁的暗影,在淡淡水雾的笼罩下、愈发的深沉… 待把最后一滴醒酒汤喂完,庞昱才意犹未尽的咂咂嘴,顺利收工。 “嗯…还要…”就这么糊里糊涂把自己初吻交代出去的白玉堂,只觉得那前所未有的柔软触感,让他下意识的想要更多…于是,身随心动,他一个饿虎扑食,便将跟前之人死死地压在了桌上… 始料不及的庞昱被白玉堂吻了满怀,舌尖掠过,生涩的吮吸着,激烈的动作带来阵阵莫名的快感,迷幻而颤栗,一串嘤咛的低吟从唇缝间流淌而出… 等庞昱回过神,急忙挥舞着小手不住地捶打着白玉堂的双肩…混蛋!他吻的那么大力,弄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最终,还是实在看不下去的颖儿施施然上前,撩起裙摆,抬起玉足,照着白玉堂的小腿,狠狠地踹了一脚。 白玉堂吃痛,身子不稳,便直直地向一旁栽去。 伸手将庞昱拉起,颖儿在为她顺气的同时,平静的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这位爷,不好意思,他是奴家的!” 也许是体质特殊,也许是原本饮的本就不多…只见前一刻还醉意朦胧的白玉堂在下一秒眼底竟重拾清明。抬手揉了揉异常酸涩的眼角和被摔疼的胳膊,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围在门口的那群不速之客… “你们是谁?”白玉堂警惕地打量着来人,下意识的把手搭在腰间,蓄势待发。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其中几位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有点儿…不善? “本官乃开封府尹包拯,因为附近发生了一起命案,遂跟壮士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包拯耐着性子,又做了遍自我介绍。 “开封府?包拯?”白玉堂挑了挑眉,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展昭,非常笃定的说:“你是御猫?” “正是。”展昭一抱拳,笑道:“久闻陷空岛白五爷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可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展昭的一席话本是肺腑之言,毫无恶意,但传入白玉堂的耳中,却变成另外一个意思,好似在说:“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们陷空岛五鼠也不过如此。” “展昭,你别太嚣张!有本事跟小爷我上外面打一场,让你这御猫见识一下我们陷空岛五鼠的厉害!”白玉堂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气焰极其嚣张。 难怪白玉堂见展昭有如此大的反应。 本就心高气傲,年少气盛,风头正劲的他,在听闻展昭受封‘御猫’的称号后,顿觉五鼠名声受损,遂专程赶赴京师,意欲跟其一比高下! 换而言之,无论展昭如何以礼相待,早已把他定为死敌的白玉堂是断然不会领情的。 “小白鼠,不是本侯说你!”整理完仪容的庞昱又得得瑟瑟的晃到白玉堂的跟前,撇嘴指责道:“你占完人家的便宜,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未免,有些不太厚道吧?” “你刚才叫小爷什么?!”听罢,白玉堂如同炸了毛的猫,哦不,是炸了毛的鼠一般,气呼呼的跳着脚,怒目而视。 貌似,‘小白鼠’三个字狠狠地刺痛了他那本就十分‘纤细’的神经。 “不要转移话题,本侯告诉你,逃避责任是种很可耻的行为。”庞昱眼神一凛,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闻言,作为知情者的众人纷纷朝天翻了个白眼,心下不约而同的泛起了嘀咕:拜托,你才是那个最会转移话题好不好? “责任?什么责任?”白玉堂孩子气的挠了挠头,有些不明所以。显然,他是把先前发生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庞昱呲了呲牙,露出大灰狼诱拐小红帽的标准笑容:“小白鼠,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白玉堂秉承江湖儿女‘行得正坐得端’的侠士精神,诚实的摇了摇头。 “是这样的。你方才喝多了,倒在桌前,然后突然狂性大发,将人按于桌上轻薄非礼,直至刚刚才放开…”庞昱忽略了渡醒酒汤那段儿,在不歪曲原有事实的基础上,添油加醋,无形中把所有过错都归咎给了白玉堂。 “什么?!”白玉堂惊呼一声,摸了抹自己略微红肿的薄唇,似乎上面仍残留着先前那湿热的触感,隐约间,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萦弥漫开来,沁人心脾…他的眼底随即闪过一丝懊恼和悔恨,都说喝酒误事,没想到他今日只是浅酌了一杯,便做出这等有违君子之道的事… 不过,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他定会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思及此,白玉堂在颖儿的跟前站定,彬彬有礼的致歉道:“请姑娘放心,待白某与家里知会一声后,自会协聘礼当面到府上提亲。” 因为白玉堂跟前只有猥琐邪佞的庞昱和清丽出尘的颖儿,所以他下意识的把颖儿当成被自己轻薄的对象,遂有此一说。毕竟,他那方面很正常,没有搂着一个男人卿卿我我的嗜好。 可那边,八贤王不干了! 只见一人影冷飕飕的紧走上前,寒着脸训斥道:“小子,休得胡言!颖儿姑娘乃本王未过门的妻子,未来的王妃,岂是你这般江湖草莽可以随意肖想的?” “王爷,这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能乱说。”颖儿轻轻摇了摇头,作势不再理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狗皮膏药’,望向白玉堂,慢条斯理的解释道:“公子误会了,方才你轻薄的不是奴家,而是奴家身旁之人。” 颖儿微微侧身,让出某位躲在她身后,几乎忍笑忍到内伤的侯爷。 天啊! 这小白鼠是从哪儿放出来的?假如有机会的话,庞昱真想去见识一下,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如此‘极品’的小白鼠? “是你?”白玉堂向后退了一步,惊讶之余,细细打量着对方:轻佻的眼角,矮小的个子,尖嘴猴腮…十足的小人相! 哪怕他喝多了,也不应该对这种货色出手啊!而最让他无语的是,此人竟然跟自己一样,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本侯乃当朝国舅,庞太师之子,安乐侯庞昱!”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言归正传:“难得白公子深明大义,肯为方才的举动负责,本侯也就不再推脱,待选定良辰吉日,本侯定会用八抬大轿迎接公子进门。” 有选择性的忽略后半句,白玉堂啧啧的砸着嘴:“你就是那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二世祖,仗着姐姐和爹的裙带关系鱼肉百姓,横扫汴京的安乐侯庞昱?” “如果没有其他姓庞的侯爷,白公子所言的应该是本侯。”庞昱非得没恼羞成怒,反倒好脾气的跟白玉堂打起了太极。 没想到,她的‘威名’已经冲出开封,弄得全国皆知了! “哦…”白玉堂从喉咙中发出一个单调的音节,紧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掌直劈庞昱的面门。 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然而,庞昱似是料到对方会有此举,既不躲也不闪,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弧度,任由那凌厉的掌将额前几缕调皮的发丝吹向两侧… 电光火石之际,展昭已来到庞昱的近前,摊开五指,抬掌迎上。而白玉堂瞧庞昱不会武功,就未尽全力,遂在交手间落了下风,一连向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白兄,承让了!”展昭一抱拳,话中暗含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想动安乐侯,就必须先过他这一关再说! 可眼角的余光瞄到身后之人依旧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似是没把方才的危险放在眼里,展昭就气不打一出来! 这个安乐侯,难道他不知刚刚的情况是多么的凶险?假如自己晚出手一步,此刻,他早已血溅当场,一命呜呼了! 他就那么有把握自己一定会出手相救? 哎… 算了,他没事就好… 另一方面,没有在展昭手下讨到半分便宜的白玉堂秀眉一竖,不屑道:“教训这种人,小爷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说着,他冷冷地看了庞昱一眼,眉宇间尽现轻蔑之色。 “白兄!”展昭眉头微皱,忍不住为庞昱叫屈:“侯爷年少无知,现已改过自新。不但主动协助官府,还屡破奇案。况且,市井间所讲的都是以讹传讹的流言,不足为信!” 当然,其中某些方面还是很贴切实际的。例如,安乐侯夜闯民宅,在公堂上出言不逊,以及调戏良家…妇男。 然而,展昭不说还好,一句话出口,只见白玉堂顿时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叫道:“我呸!他这种人,纯粹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主!你说他会改过自新?打死你白爷爷我不相信!何况,就算他真的洗心革面,仍是死有余辜,仅凭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就足够他死上一千次一万次的了!” “这…”展昭见对方不肯谅解,不由气结。素闻锦毛鼠白玉堂生性好强,嫉恶如仇。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而不怕死的庞昱竟从展昭身后探出头来,笑嘻嘻的调侃道:“小白鼠,倘若本侯挂了,你岂不是要守寡?” “丫的,谁给你守寡!”想也不想,白玉堂便大刺刺地吼了回去。 “不守寡也行,咱们先抽空把堂拜了再说。”庞昱笑了笑,言语暧昧而充满暗示。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白玉堂整个就一思想偏激,喜欢头脑发热,有极端阶级歧视的愤恨小青年,简称‘愤青’。 “咳咳!”在门口杵了半天的包拯干咳两声,正色道:“白少侠,本府问你,今夜你是否一直都在身在这游船之上?” 思来想去,包拯觉得改用这个称呼更为合适些。 “小爷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白玉堂梗梗着脖子,鼻孔朝天,丝毫没有配合调查之意。 见状,展昭不由得好言相劝:“事关人命,希望白兄能如实作答。” “小爷我可以回答包大人的任何问题,而且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白玉堂抱着膀子,跟开封府谈起了条件。 “若是白兄有需要展某之处,展某定当竭尽全力!”抛去官府的那套调调,展昭的言语间透着一股江湖气。 “待此案完结后,你必须跟小爷我打上一场。要是你输了,就当着江湖同道的面,承认‘猫不如鼠’,说你这只御猫是我们陷空岛五鼠的手下败将!” 庞昱在一边接话道:“小白鼠,万一你输了呢?” “倘若小爷我输了,任凭你随意处置!”白玉堂的嘴角弯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说的那叫一个豪气万丈。 “好,一言为定!”说罢,两人击掌为盟。只不过,点头答应和伸手击掌的均不是展昭,而是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的庞昱,庞国舅! 对此,展昭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老话重提:“敢问白兄,你是何时来到这游船之上的?” “应该是歌舞表演快结束之际…我记得那时外面鼓声震天,高潮迭起,想必是游船会进入了尾声。”白玉堂单手捏着下巴,仔细回忆道:“原本我打算看看京城的第一楼能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表演,可一杯酒下肚,再往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当你登上船,表演已经快结束了?”庞昱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似是抓住了话中的关键。 游船统一自岸边驶入指定地点,即便预定的客人没有来,也不会因此做过多的停留。毕竟每个姑娘都有节目在身,耽搁不起。可这白玉堂却是姗姗来迟,莫非他…… 而白玉堂很大方的点点头,并未觉自己的话有何不妥。 “白兄,难道你是施展轻功来到这游船之上的?”展昭顺着庞昱的意思往下问,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是啊!”白玉堂撇撇嘴,小声抱怨道:“汴京城这么大,找条河简直麻烦死了。不过,多亏小爷我聪明绝顶,知道站于城内最高的阁楼之上,向下眺望,这才确定了游船的位置。” 闻言,庞昱的嘴角猛抽两下,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小白鼠,你、你该不会是路痴吧?” “谁是路痴?”白玉堂嘴上愤愤不平的反驳着,可脸上却泛起一层可疑的红晕,倒颇有些欲盖弥彰,越描越黑的意思。 古时城镇的规模完全不能与现代的大都市相提并论,几乎是放眼望去,便可将主要干道一览无遗。然而,这厮愣是前前后后寻找了几个时辰,简直是奇人啊! 难怪他上次一见面便问自己皇帝寝宫怎么走,原来是有路也不认识呀!亏他能在不走丢的情况下,来到千里之外的开封… “只要沿着官道走,便能到达开封。”好似看出庞昱心中所想,公孙策幽幽开口道:“况且,在官道的分叉路口多设有茶棚或驿站。”言外之意,想在通往开封的路上走丢,不仅需要认路的能力为负数,还得满足脑袋被门掩,或是得被驴踢这两个条件的其中之一才行。 “呵呵。”被公孙美人儿强大读心术骇到的庞昱干笑两声,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试着转移话题:“既然如此,那桃花姑娘为何声称整晚待在游船上,陪伴于客人的左右?” 庞昱的话一出,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桃花的身上。 桃花向前迈了一步,盈盈施礼道:“回侯爷,奴家先前讲的是在表演完才艺之后,奴家一直呆在自己的游船上,陪客人喝酒赏月,但奴家却从未说,自己是一直陪伴于客人左右的。” “诶…是嘛…”庞昱一边重新打量眼前的绝色尤物,一边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很长。没瞧出来,这女人竟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角! 同时,她隐隐在此女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看样子,李将军是死应该不是单纯的失足落水那么简单…… “桃花,本府问你,在你表演完才艺直到白少侠登船的这段空白时间内,船上可有其他人?而你在此期间又做了些什么?”貌似,包拯的‘嗅觉’也不比庞昱的差多少。 “启禀大人,确实只有奴家一人。”桃红踮脚向前挪了两步,胸前的一对丰满随之划起惊心动魄的弧度。 庞昱暗骂了一句‘妖精’,然后纵身上前,将那只尚未被她荼毒的小包子挡在身后,继续追问道:“你确定自己从未离开过游船,亦或者,没有其他人在这段时间来‘拜访’你?” “侯爷莫不是在怀疑奴家吧?”桃花那半阖的美丽眸子之中,荡漾着一缕缕春情般的水意,以手掩着红唇轻声笑了笑:“侯爷,方才公孙先生检查尸首时奴家也在现场,依公孙先生所言,李将军溺水身亡之际,奴家正同白公子在一起,抚琴与众姐妹合奏。” “切。”庞昱冷哼一声,有些哀怨的剜了白玉堂一眼。真是的,这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到关键时刻上船,成为那桃花最有利的时间证人。 绕了一大圈,案情毫无进展,没有半点儿头绪。于是,包拯不得不先把视线放到其他人身上,一面盘问,一面将在场所有人的姓名住址一一记下,方便日后继续询问查证。 “桃花姑娘,不知本侯能否在此停留一二?”出于礼节,庞昱象征性的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桃花眼眸微眯,红润的小嘴微翘,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庞昱不必客气。 皎洁的月色越过窗棂,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一片霜一样亮白的影子。颖儿凑到庞昱的身边,拽了拽她的袖角,悄声低语道:“小昱,你该不会是觉得桃花有问题吧?”虽然她不具备过人的洞察力,也不善动脑分析问题,但最起码的观察力还是有的。 庞昱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检查了一遍,无论是船坞还是船下的雅室,均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也没找到任何可能与案件有关的物品。 “颖儿,你们在每条船都备有很多的酒水吗?”庞昱站在柜前,盯着里边几只款式相同的酒杯酒壶,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是啊。” “那你们只给客人准备竹叶青?” “怎么可能?”颖儿耸耸肩,没好气儿的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专门喜欢喝那种普通的廉价货?” 闻言,若有所思的庞昱不再作声,又俯身来到窗边细细查看。在窗边的一角,隐约可见上面有一道类似绳索摩擦过的痕迹。那裸露在外的木质与旁边的红漆形成鲜明对比,看样子,应该是刚划上去没多久。 “颖儿,你能否帮我查一下桃花以前的情况。”庞昱口中的‘查’,并不是问桃花在来怡春院做过什么,而是要桃花出生至今,乃至上一辈的过往经历。她相信,凭借颖儿的手段和能力,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这一切。 “你呀,就知道使唤人!”颖儿捏了捏庞昱的鼻子,即便语气中满是抱怨,但仍施施然的走下了船,吩咐手下立刻去办。 “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庞昱走出船坞,在甲板上捡了边儿蹲下,一边蹂躏着自己头上青丝,一边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影子,不断地喃喃自语。 “咕咚”一声,一颗石子毫无预计的被掷入了水面,溅起水花打了庞昱一头一脸!见状,不喜欢用手帕的她急忙以袖掩面去擦,但却不小心迷了眼… 待庞昱好不容易睁开双眸,看到眼前涟漪尚未平静的水面竟赫然倒映出一灰白的人影,此时,那人正站在自己身后低头看着自己! “怎么,犯难了?”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笑意,公孙策整个人静静地站在那儿,鬓发整洁得不染纤尘,他就像一株傲立在空谷中的幽兰,不动声色的睥睨脚下沉沦世事。 “嗯,此案有很多地方透着古怪,恐怕不如我之前想的那般简单。”回过神,庞昱冷静的分析道。 公孙策轻轻垂眉,幽幽的望着他:“你确定那李将军并非误入水中,而是他杀?” 庞昱坚定的点点头,“虽然眼下尚未找到有力的证据,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多半是他杀。不过,即便找到了证据,在没有查明然凶犯的作案动机之前,也很难让其俯首认罪。” “你说话的神情倒与包大人如出一辙。”清秀淡雅的五官被覆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令公孙策脸上的线条比白天少了几分冷淡沉寂之色。 庞昱嘴里喃喃,说的话连自己都不知道问来干嘛:“那小包子也在为案情发愁吗?” “算是吧。”只听公孙策低迷的嗓音,慵然道。 嘴角抽搐了两下,庞昱心说,什么叫‘算是’?即便是敷衍,这未免也太没技术含量了吧? “记住,离钱百万和八贤王那两个贱人远一点儿。如果可以的话,也别来招惹开封府里的人。”公孙策语气淡然,吐息圆润,眼底却透出一抹锐利无比的光。 “哈?”饶是聪明如庞昱,也不禁被公孙策的一席话弄得满头雾水,呆愣在地。前一句她勉强理解,但后一句是何用意? 开封府的人? 是在说小包子和展昭吗,还是暗指他自己?亦或者,他们都包括在内? 公孙策微微一笑,悄然离去。 夜风拂面,吹送一缕诱人之香。突然,腰间被猛地一带,等冥思苦想的庞昱回过神,已经跌入一个强健而温暖的怀抱,睁开慌乱的眸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盈盈笑意的俊脸。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待她定睛一看,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竟身在半空?准确的来说,是被身着‘钱百万’衣服的男子抱在怀中,由其施展轻功,飞跃在游船之上。 抬头,望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眸时而灿如晨星,时而鬼魅如夜。他的鼻梁英挺美型,唇先狭细如丝,衬着刀刻般轮廓精美的脸型。 月光下,他整个人愈发的邪美。 尽管庞昱不是第一次在这般近的距离观察对方,但她却有点看的痴了,下意识的轻唤一声:“皇上!” 下巴随即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庞昱一惊:“皇上,你这是做什么?” “安乐侯那么聪明,又岂会不知朕此举何意?”宋仁宗看着怀里的人,深邃的双眸像夜一般幽远,像磁石般诱惑。 “恕微臣愚钝!”庞昱表面上故作镇定,心里却不由得泛起了嘀咕:这厮又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突然跑到她面前,不但以真面目示人,还飞身将她掳走?貌似她最近把尾巴藏得很好,并没露出来啊! 稳了稳心神,庞昱意有所指道:“中秋佳节,皇上不与后宫三千佳丽共聚团圆,反倒与八贤王出来游船,实在是好兴致啊!” 小样儿,别以为她不知道。八贤王在那时出现在开封府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故意为之,是他们两个狼狈为奸,早就商量好的! 宋仁宗眼光倏然阴柔,伸出手指摩挲着庞昱那柔软的唇瓣,低声道:“正因为如此,朕才能探听到一些有趣的消息,不是吗?” 听罢,庞昱不禁单手扶额,做无力状。今晚这是怎么了?为何所有人都跟她打起了哑谜? “难道安乐侯不想知道那有趣的消息是什么吗?”宋仁宗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笑得庞昱心里发毛。 可尽管如此,她仍不得不恭敬的回了句:“微臣愿闻其详。” “那安乐侯可要听仔细了…” 吻,毫无征兆的落下,愠怒中夹杂着霸道的惩罚意味。庞昱被对方凌厉的攻势激的慌不择路,身体稍稍后撤,可一只手随即扣住了她的后脑和细颈,力道之大,简直恨不能将她揉碎在胸膛间。 “皇、皇上……”庞昱艰难地低吟,眼波朦胧,唇舌被大力地吮吸和啃噬,薄瓣研磨出绯色的蜜光。而宋仁宗一言不发的强吻着她,越来越霸道,越来越放肆,这让庞昱心底生出一阵强烈的不详感。一阵刺痛从下唇处传来,她舌尖飞快一缩,慌乱的去舔舐自己破了的唇瓣。 血色蔓延。 宋仁宗离开庞昱的唇,居高临下的睨视,眼神冰冷如霜。 庞昱白瞪着他,柔软的粉色唇被血色匀染开来,勾出几分妖娆的猩红,月光下美的触目惊心。 “呵呵……”宋仁宗突然低低的笑了,笑得庞昱寒毛倒竖,惊骇的望着他,四目相对,却看不清那双深邃的眼波里,荡漾的意味。 庞昱心中那股不详之感,倏然疯狂侵袭。下一秒,果不其然听到了她有史以来最想极力回避的那句话―― “说,你到底是谁?” ------题外话------ 特别感谢 青鸢幻凤,1582440500,冬风醉,北兮月,么么,雪雪今天领乃们看小白鼠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69章 妻不如妾,妾不如tou 宋仁宗凉凉地睨了她一眼,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自问自答道:“很惊讶么?应该很诧异吧!” “皇上…微臣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庞昱倒吸一口气,尽全力克制住自己周身的颤栗。表面上纹风不动,心底却掀起层层的惊涛骇浪。 尽管她隐隐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那天竟来得如此快…快到令她措手不及… “听不懂吗?没关系,朕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给你听,如何?”宋仁宗的目光逼近,锐利的寒光像一把利剑似要将庞昱刺穿,直触她的灵魂… 心脏猛地痉挛了一下,待庞昱看到他手心里的那张人皮面具,脸色瞬间变了变…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那真实又细腻的触感愣是把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宋仁宗顺势在一条船的甲板上停了下来,低头细细端详那惊为天人的绝色容颜,喃喃自语道:“朕早该想到的…只有如此,才配得上这双明眸…” 那边,庞昱的脑子像被一记闷棍狠狠击中,短时间内完全由不得她清醒。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宋仁宗竟然会识破自己的易容! 哦不,应该说正因为宋仁宗也是用此法来伪装自己,才能识破其中的伎俩…否则,他又怎会这般轻巧的除去她的伪装? “呵呵…还不打算承认吗…”一声低笑割破尘埃,继而是潮水般蔓延到颈部的窒息感,寒气肆意。宋仁宗此刻的笑声形同鬼魅,暧昧的撩拨在庞昱耳际。 他半拥着庞昱,动作体贴而温婉,但实际上,这个姿势令庞昱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和还击能力。 他这是,在防着自己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庞昱闭上眼,嘴角滑出个晦涩的笑意,不答反问。她这招以进为退在变相承认自己的确易容了的同时,巧妙地避开‘她到底是谁’那个极其令人纠结的问题。 “在怡春院与你‘偶遇’的那次,朕便起了怀疑。”宋仁宗那犀利的眼神仿佛可以洞察庞昱心底所有的念头,嘴上却看似随意的说:“直至方才,有只耗子跟朕提及,他之所以出现在桃花姑娘的游船,是因为他在某个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一位佳人,待佳人走后,拾起佳人遗落在地上的锦帕,按照锦帕上的内容寻迹至此。然而,老鸨却讲明怡春院已将那方锦帕赠送与你…朕相信,如此简单的推理,一定难不住聪明的安乐侯,不是吗?” 庞昱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一改往常的故作谦卑,慵懒态度中夹带着些许凛冽的锋芒,在她那精致面容的映衬下,竟显得格外的勾魂…… 她是谁? 堂堂的当朝国舅,安乐侯庞昱?亦或者,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孤魂?可无论是哪一种,这具身体都不容诋毁。 何况,即使说出去了,又有谁会相信,谁能相信? 但话说又回来,她竟然如此的疏忽大意…一门心思的思考案情,却把最主要的白玉堂给忘在了脑后!不该,实在是不该啊… 哎… 像她这种人,果然不适合干好事。 瞧,这么快,报应来了吧!? 当然,在身披人皮包藏祸心的宋仁宗面前,白玉堂那种只长牙不吃肉的的草食性小动物根本不堪一击。毕竟,两人的等级差了不止一点点。 所以事情发展到此等地步,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要怪就怪她自己没有在东窗事发之前采取有效的行动,堵住白玉堂那张百无禁忌的嘴! 等一下! 假如宋仁宗是在问过白玉堂之后才推敲出这一惊人发现的,那是不是代表其他人也…还有,难道在千年前的北宋就开始时兴用‘推理’一词… “放心,朕跟那只耗子交代过,不得把此事告知第三个人。”宋仁宗低头,优美的唇峰轻碰了下那略微肿起的唇瓣,温柔的嗓音,说出的字句却足以令庞昱吐血三升! “他就这么听你的?”被打断了思绪的庞昱挑挑眉,满脸的将信将疑。 “你说呢?”月光的映照下,宋仁宗的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魇,看得庞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无弹窗广告)好吧,她承认面前这位确实有让白玉堂缄默不言的本事。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先下手为强… 宋仁宗垂着头,长发蜿蜒而下,他轻轻抚摸怀中女子艳丽的容颜:“没想到,庞太师的公子竟是名副其实的女儿身…” “哈?”嘴角一阵抽搐,庞昱诧异的瞪圆了双眼。半响,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在此之前,你并不知我是女的?” 假如真是这样,那之前的强吻和充满暗示性的话语又该作何解释?难道…这大宋年轻的帝王其实是位男女通吃的主? 想到这儿,庞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庞太师确实很厉害,竟能将此等秘密雪藏了将近二十年而不被其他有心人发现。”宋仁宗抒发着内心的概括,却惟独对庞昱的问题避而不答。 “应该是以前没有引起你的注意吧。”庞昱撅了撅嘴,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顺势动了动身子,试图挣脱某个‘变态’的怀抱。 “你确定以前的和现在的一样?”宋仁宗低垂着眼帘,用不带抑扬的语气平静的道出一个令庞昱心惊肉跳话题。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顾左右而言他:“眼下皇上已经握住了我们庞家的把柄,不知皇上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假如朕要娶你回宫,封为皇后…你,意下如何?”宋仁宗捻起庞昱的下巴,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却让庞昱清楚的感受到了他言语间的真意。 “皇上,这个玩笑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笑耶!”庞昱扯了扯嘴角,随即眼神一凛,别有深意的告诫道:“倘若皇上想让大宋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不介意陪皇上玩一玩。” 论实力,他们庞家虽然不及皇室,但来个玉石俱焚还是可以的…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走那一步… “安乐侯,你这是在威胁朕吗?”宋仁宗微微眯起眼,浑身萦绕着一股专属于上位者的霸气,不怒自威。 “微―臣―不―敢!”庞昱说的一字一顿,可嘴角却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浅笑,似嘲讽,似挑衅… 两厢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认输,就那么静静地对望着…良久,彼此粲然一笑,一切竟尽在不言中…。 远处,一叶扁舟逐渐朝二人所在的游船靠近,宋仁宗伸手温柔的拂开遮挡在庞昱额前的碎发,轻笑了两声:“不必如此紧张,朕没有对付庞家的打算,更不想在眼下这内忧外患之际,平添事端。” “内忧外患?”庞昱微微蹙了下眉,心说:她瞅宋仁宗这个皇帝当的挺惬意,挺happy的,它怎么就内忧外患了呢? 不过,仔细回忆起来,历史上的北宋的确麻烦不断,内有各路王爷稻光晦养,外有临近番邦的虎视眈眈…据说重文轻武的北宋一直维持在微妙的平衡中,演绎着繁荣昌盛的假象。当然,与世界的同期国家相比,北宋无疑是富裕强大的一方霸主。 就在庞昱胡思乱想的功夫,宋仁宗已经将她放开,抽身离去。看来,这位年轻的帝王远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悠闲。 “小傻瓜,我的耐心有限,你千万别让我等太久…” 隐约间,宋仁宗似是动了动口,可无奈说话声实在太轻太小,在尚未传入庞昱耳中之时,便被风吹散,湮灭在迷蒙的月色下… 那边,小舟上的人已经准备登船,来不及逃走的庞昱急忙躲到船坞外的阴影里,一面鼓弄着不知何时被还回来的人皮面具,一面凝神倾听。 “嫣红,你刚才有没有瞧见什么?” “没有啊。” “是吗,我怎么觉得先前有两道人影自甲板上一闪而过?” “青儿,你该不会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去你的,还嫌被李将军的死吓得不够吗?” 貌似是两名怡春院的姑娘在接受完包拯的盘问后,结伴而回。至于船上原来的客人大部分均留在了庞昱等人来时所乘的游船上,毕竟八贤王这棵迎风招展的大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抱上一抱的。 “嫣红,多亏那李将军临时起意,改选了翠绿。否则,此时留在那儿面对包大人的可就是你喽!”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谁让李将军突然抽疯,非要十三号不可!” “没办法,十二号的桃花貌似被某位大人物给预定了去。因此,李将军只有黯然神伤的份儿。” “兴许李将军心有不甘,便选在离桃花最近之处,然后再来个虎口夺食!” “就李将军那身形,怎么可能?”两女嬉笑打骂,先前郁积的沉闷也随之一扫而空。而她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船坞外那抹陷入沉思的娇小身影。 另一边,宋仁宗正施展轻功,快速穿梭在汴京城之内,直奔皇宫而去。待他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内落脚停歇,周围突然传出异样的响声,打消了他继续前行的念头。 “谁?”宋仁宗眼神一凛,抬头朝小巷的深处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颀长男子,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来到宋仁宗的跟前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暗卫统领融华,参见皇上!” 倘若庞昱在此,就会惊讶的发现,这名自称是融华的男子,赫然是那日打扰她小憩的黑衣人! “起来回话。”宋仁宗一挥衣袖,敛去周身弥漫的磅礴气势,低声询问道:“融华,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启禀皇上,属下在将书信平安送达后,便一直等候于此。”融华一抱拳,如实禀报。 “怎么,你还担心朕会遇到什么意外不成?”宋仁宗在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从容淡定。 “属下作为暗卫统领,自是要尽忠职守。”融华那冰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小巷内,竟格外的清晰。 宋仁宗略微颔首,看似不经意的说:“事情办得怎么样?” “回皇上,狄将军已经连夜离开了汴京。”融华垂手而立,丝毫不敢有怠慢之色。 “哦,是嘛…”宋仁宗飞身立于屋檐的瓦片之上,眺目远望,然后继续前行,融华紧随其后,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迷离的夜色中…… 直至天边隐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白,包拯这边才询问完毕,并将所有人的详细情况都记录在案。他们其中大部分都是汴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还不乏一些朝廷命官。 包拯原本打算把这些影响恶劣的官员统统秉公处理,但看在八贤王和安乐侯双双求情的面子上,暂不追究。 虽然官员喝花酒在老百姓的眼中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同时处理一大批目无法纪的官员,势必有损朝廷颜面。届时,民心动荡,为官者人人自危,恐怕对朝廷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庞昱的片面之词。包拯也只是采纳了一小部分而已,在略施小惩,训斥了他们几句之后,便放他们离开。反正有他们喝花酒的证词在手,相信这些人今后的行为会收敛许多。 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原本好好的游船会愣是被李将军的死搞得惨淡收场,恨得颖儿险些没将一口银牙咬碎。 “小白鼠,当你走进船坞,里边就是漆黑一片吗?”已经有些头绪的庞昱把白玉堂喊到甲板上,逐一询问着她觉得不妥的地方。 凉风拂过,庞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看样子,饶是有内功护体,也不是冷热不侵。尽管这跟‘庞昱’原本就身体不佳有一定的关系… 展昭将庞昱抱臂搓手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剑眉微微蹙了一下,出声喊道:“侯爷,到里边坐坐吧。” “不用了。”庞昱摇摇头,但是耳力不同寻常的展昭,却听出了她口中的颤音。 对此,展昭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进船坞,取出一件披风,递了过去。而庞昱先呲了呲牙,又高高的扬起那白皙的脖颈。 展昭会意,不但任劳任怨的披在庞昱的肩头,还周到的为其系好了颈间的绒绳。 那边,白玉堂看着两人无声的互动,挠了挠头,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开封府不是一向与庞家不合吗?可在开封府任职的臭猫为何会与那猥琐侯爷眉来眼去,暗通曲款?亏他展昭还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南侠,简直是丢尽了他们江湖儿女的颜面!还有,那个安乐侯也不是什么好鸟,嘴里没个把门的,句句都不正经! 难得有帅哥主动服务上门,庞昱顺势向旁倒去。 生怕那人有个什么闪失的展昭急忙伸手,待他把纤细的身躯半圈入怀,整个人也随之僵在了原地,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是好。 温热的气息丝丝透了过来,庞昱像只餍足的猫,在那强健的胸膛上蹭了蹭。水波粼粼,四周静谧的出奇,展昭却仿佛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俊朗不凡的脸慢慢浮上一抹红晕,然后悄悄的,别开了脸。 “丫的,你们俩还有完没完?”被扔在一旁不闻不问的白玉堂实在忍无可忍,说罢,将展昭怀里的奸佞小人挖出来,没好气儿的说:“你到底还问不问,不问小爷我回去休息了!” “那个…你当时走进船坞,里边就是漆黑一片吗?”庞昱想了想,又把方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因为有月光和周围的灯火,船坞内倒称不上是漆黑一片,只不过看得比较模糊罢了。”白玉堂单手托腮,做沉思状:“貌似当在我阁楼上寻找目标时,所有船的灯都是亮着的…” “你的意思是,在你上船后,灯火才被人刻意的熄灭?”庞昱抓住话中的重点,继续追问道:“那时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什么事,或者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不和谐的地方?” “硬要说的话,那时的琴声听起来有点儿怪。” “琴声?” “嗯。”白玉堂点点头,努力回忆道:“开始的琴声和我在外面听的一样,可到了后半部分,琴音更加强烈了,仿佛琴声就在我耳边一般…” “是嘛,原来如此。”庞昱唇边绽起一抹从容的浅笑,黑眸中有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整个人豁然开朗起来。 不知不觉间,众人已经忙碌了一夜,日头缓缓从东边升起,河面上浮起薄薄雾气,令四周的景物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待客人们纷纷败兴而归后,包拯按照安乐侯的意思,将老鸨、翠绿和桃花三人留下,想知道庞昱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的八贤王等人也不约而同的聚到了一起。 “你知道谁是凶手了?”对庞昱的破案能力有一定了解的耶律宗真率先开口,为了这个祸害,他可是平白无故的在此耗上了一整晚。 原本他还打算叫这祸害一起喝酒赏月,结果找了一圈,愣是没发现对方的踪影!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人,自是要问个所以然。 “首先,本侯要澄清一点:那就是,李将军并非不慎失足落水,而是有人在将他杀害后,伪装出溺水身亡的假象。”斜坐在窗框之上的庞昱转过头,做着简洁开场白。 “杀害?李将军明明是溺死的,又何来杀害一说?”八贤王又掏出那把破折扇,伴着阵阵凉风,‘惬意’的扇了扇。 “侯爷说的是,李将军生前可能被人将头按入水中,硬生生的憋死,这样尸体的症状便与溺水而亡无异。”公孙策挑了挑蛊人的桃花眼,声音带著形於内的慵懒:“不过,如此一来,死者的身上应该会留有剧烈挣扎的痕迹,但李将军除了左腕有一道淤痕之外,并无它伤。” “这正是凶手作案手法的高明所在。”庞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只脚悬在半空,不急不缓的晃悠着:“凶手趁翠绿上台表演才艺之际,偷偷潜入李将军所在的游船,为其灌下加料的酒水,然后再用绳子将其绑好,投入汴京河中。” …… 闻言,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桃花姑娘的身上。在场的,似乎只有她一人符合庞昱所讲的条件。 “侯爷,您不觉得这几句话有很多不合理之处吗?”桃花含笑而立,声音更是洋洋盈耳。 “别着急,容本侯为桃花姑娘慢慢道来。”庞昱扯了扯嘴角,回以微笑:“桃花姑娘被安排在第一个出场,她在返回游船后,静静等待时机,直至翠绿乘舟远去,她才登了上去。” “等一下!”八贤王再次出声打断了庞昱的话,道出众人心底的疑惑:“那么多船排列在一起,桃花是如何避人耳目,登上另一条船的?” “妈妈,麻烦你告诉大家翠绿和桃花的船号分别是多少?”庞昱不雅的掏了掏耳朵,然后吹了吹自己的指甲。 老鸨被点到名,急忙上前作答:“回侯爷,翠绿是十三,桃花是十二。” 听罢,众人的眼底均闪过一丝了然。因为游船是按照号码有序的停靠在一起,所以十二和十三的自然挨在一起。 换句话说,两条船中间仅有一水之隔。 那么,桃花趁翠绿表演的空档登上李将军的船,也不是并无可能。 “本侯方才无意间听到一名叫‘嫣红’的姑娘说,李将军原本定了她的船。岂料,李将军却在中途变卦,改定了翠绿的,不知可有此事?” “确、确有此事。”老鸨连连点头,刚想顺着往下说,却收到安乐侯那饱含警告意味的视线,吓得她愣是把溜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 在道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她还是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何况,这安乐侯是颖儿姑娘的姘头,也算是她半个老板。 万一安乐侯在颖儿姑娘的枕边吹吹邪风,她可就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即便如此,也不见得那李将军就会乖乖喝下加料的酒水。”包拯绷着小脸儿,认真分析道:“而且船上凭空多出一名不速之客,本就极易让人心生疑窦。” “假如要是李将军与桃花姑娘有约在先呢?”庞昱笑了笑,话中不禁透着一丝赞许:“桃花姑娘你很聪明,你在事前便以共同赏月为名,叫李将军选择旁边的游船,然后骗他说自己会先将客人灌醉,再趁机跑过去与他共赴云雨。这也就解释了,李将军为何在翠绿演出之前声称自己困倦,非要到下面的雅室去休息一下。” “因为…他在等人?”颖儿接话道。 “没错!”庞昱双眸灼灼的盯着桃花,一字一顿道:“而等的这个人,便是你,怡春院的下任头牌,桃花姑娘!” “倘若李将军喜欢,平时也可与奴家肌肤相亲,为何非要做着苟且之事?”桃花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 听罢,庞昱扼腕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正所谓食色性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桃花姑娘你在此之前吊足了李将军的胃口,如若突然提出此等香艳刺激之事,他必定欣然应允。殊不知,色字头上一把刀,因此而枉送了性命……” “可李将军身死之时,奴家正在游船上弹琴,有白公子为证。”桃花仍打算负隅顽抗,搬出了最有分量的说辞。 “嘛,这个问题就要有劳公孙先生了!”庞昱扬了扬下巴,顺便朝静坐在一旁的美人儿抛了个媚眼。 “溺死属于窒息性死亡,新鲜的尸体一般都有窒息的症状,即全身血液不凝,内脏淤血…再加上尸体一直浸泡在水里,所以死亡时间难免会出现一些偏差。当然,不排除这一切尽在凶手掌握中的可能…。”公孙策的眼角略微上挑,纵是俗世万千,也不由为之倾倒。 闻言,桃花不由得紧抿下唇,原本妩媚勾魂的小脸儿此刻竟略微有些发白…… “逝者已矣。”无视紧绷的寂静,庞昱的双目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哀漠,语气也随之软了许多:“桃花姑娘,你本是可怜之人。倘若你肯就此低头认罪,本侯会为你在圣上面前求情,免你一死。” ------题外话------ 特别感谢 腹黑小欣,忘雨忧,yayi,枫yu若1026,乐乐爱己987820,yugiihwt,奈何桥的彼岸花枯了,沫沫薄荷糖,百里九夜,青鸢幻凤,么么,雪雪今天领乃们听故事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70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庞昱的话一出,除了颖儿有些扼腕的摇了摇头之外,其余人均是满头雾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桃花倔强的仰起惨白的脸,强自镇定道:“倘若侯爷非得一口咬定奴家就是那杀害李将军的凶手,奴家也无话可说!” “桃花,你这又是何苦呢?”庞昱摇摇头,发出小小的苦笑和叹息:“你此番虽计划严谨,但却百密一疏,算漏了两件事。” “哪两件事?”八贤王换了个舒服一点儿的姿势,大有把破案当成茶楼评书来听的架势。 “第一,你在前往李将军船上之际,为了不引人耳目,特意除去外衫,只着单衣游了过去。虽然滴落在地上的水会因时间的关系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在你登船的那个地方,因为刚离开河面尚未来得及将衣袖拧干,进而留下了一滩水渍,顺便存下了你的脚印。” 当然,船内其它地方也一定留有类似的痕迹,但以眼下的硬件设施,根本无法采集。 庞昱把公孙策拓印下来的那部分脚印拿出来抖了抖,继续道:“为了赶在翠绿回来前完成这一切,估计你当时并没有穿吸水的布鞋,而是直接光脚跳入河中。可据本侯所知,每个人脚上的纹路均略有不同,就像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那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哎… 让她如何跟这群千年前的古人讲什么是指纹,什么是脚纹? 包拯眉头微蹙,若有所思的说:“侯爷的意思是,倘若从桃花姑娘脚上拓下印的印记与此相上面的相吻合,那便可以确定桃花姑娘当时曾去过李将军所乘的游船?”如此一来,的确对案情的进展有很大的帮助。 “那李将军究竟死于何时?为什么他的尸体直至歌舞结束后才被发现?”展昭将本案最令人费解的两个地方提了出来,尽管公孙策言明李将军的死亡时间极有可能与先前推测的不符,但具体情况众人还是不得而知。 “首先,桃花姑娘将一根绳子系于窗框之上。”半倚在窗上的庞昱用脚尖指了指那处新增的擦痕,因为游船上的窗棂多为镂空设计,所以系个绳子简直是轻而易举,甚至连空也不用打。 “紧接着,桃花姑娘手握那根绳子游到了旁边的船上。她先是以助兴之名骗李将军喝下一杯掺有麻痹药物的酒水,然后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李将军的手腕上,再将其抛入河中,便大功告成。”庞昱停顿一下,补充道:“桃花姑娘从小就混迹于烟花之地,想要弄点儿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药,应该是易如反掌。而李将军就在浑身不能动的情况下,被活活的淹死。” “可这桃花乃一介女流,她是如何把李将军从下面的雅室抬到甲板之上的?”白玉堂想起方才看到的肥硕身躯,遂有此一问。 “啧啧…”庞昱盯着白玉堂瞧了半响,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小白鼠,不是本侯有意贬低你。难道她不会把李将军骗到甲板上,待其丧失行动能力后,再将其推入河中吗?” “也对哦。”意外的,白玉堂非但没怒不可遏的大发雷霆,反倒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喃喃自语道:“这样一来,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可以办到。” 庞昱勾起一边嘴角,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至于为何会在歌舞结束才发现李将军的尸体,这多半要归咎于咱们的…白大侠。” “怎么扯到小爷我身上来了?”听罢,白玉堂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好几个音调。 “桃花姑娘在返回自己的船后,将湿透的衣衫换下,并用重物绑好,扔到河中,毁尸灭迹。”庞昱突然话锋一转:“然而,就在这时,有一位不速之客登上了船,打乱了她全盘的计划!” “我?”白玉堂用手指着自己,一脸的茫然。[] “就在桃花姑娘收拾完毕,估摸着李将军应该气绝身亡的时候,小白鼠突然推门而入。情急之中,她吹灭了蜡烛,装作在屏风后面抚琴的模样。”庞昱打了个哈欠,继续往下讲:“依本侯的猜测,桃花姑娘原本打算待游船会结束,再趁乱解开系着李将军的绳子,让尸体随波漂到远处,使自己免遭怀疑。可她转念一想,如果李将军的尸体在此时被人发现,那自己就有了不在场证明。 于是,她一面装作在屏风后抚琴,一面顺着绳子把尸体拽了上来,解开手腕上的扣结。因为是合奏,所以少一个人也根本听不出来。可后半部分有和颖儿姑娘的独奏,她这才不得不重新执琴。” 这就是白玉堂为何觉得乐声前后有差异的原因所在。 其实,桃花熄灯的目不止于此。恐怕白玉堂在推门而入前应该有出声,说的不外乎是‘上次无意中拾到姑娘掉落的锦帕,特来归还’之类的,所以桃花灵机一动,谎称白玉堂要找的姑娘稍后便到,让他先进船坞等候一二。 还有,如果他们谁敢问一个女儿家是如何把成年男子从河里拉上来的,她不介意用其当场做个试验!毕竟,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跟这群人解释何为浮力,何为重力? “那李将军栓在船边不会被别人发现吗?”受众人的影响,连耶律宗真也一同跟着提问。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此番出声的并非庞昱,而是美目半阖的公孙策:“人淹死后,一般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内是沉入水底的,之后由于水的浸泡使尸体彭胀,最终浮出水面,才得以被发现。而这一过程需要的功夫并不短,以李将军的身形,最起码也要一个时辰左右。” 闻言,庞昱先是一愣,随即望向公孙策的目光不禁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公孙策既然知道李将军死乃人为,而非意外,那他为何在案件开始之初谎报了李将军的死亡时间?是为了引凶手自投罗网,亦或者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算借机试探什么人,例如…她? 庞昱是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那侧卧在长椅之上的美人儿深不可测…一阵清风吹过,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原来,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 “啪啪——啪啪——” 忽然,船内响起一阵突兀的掌声,只见一直没有做声的桃花含笑而立,脸上竟一扫先前的苍白,带着几分卸下重担的释然和洒脱。 “侯爷,奴家最大的败笔不是被白公子搅局,而是没有遇到了你!” “桃花姑娘,无论你是否遇到本侯,你的伎俩都一样会被拆穿,只不过拆穿的人略有不同罢了。”庞昱轻轻摇了摇头,话中的含义只有她们两个当事者最为清楚。 她曾讲过,桃花原打算将晚上的客人灌醉,再偷偷潜入李将军所在的船,进行犯案。而她先前在柜子里发现的竹叶青,想必是桃花专门为自己而准备的。 当然,不乏其中几瓶被加了料。 倘若她今晚如约而至,估计此刻应该在与周公下棋,对周围发生的命案浑然不知吧…… “桃花,本府问你,那李将军是不是你杀的?”包拯板着小脸儿,大喝一声,为案件进行最后的收尾。 “是。”淡淡的一个字,却让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舒了一口气。折腾了一整晚,他们可不想再横生什么事端。 “桃花,李将军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谋害与他?” “无冤无仇?”桃花突然笑了,而且越小越张狂,越小越大声,最后竟笑得流出了两行清泪… “十五年前,李将军为了谎报战功,对路经的一个小村落进行了灭绝人性的屠杀,而桃花便是那个村落唯一的幸存者。”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庞昱却觉得其有千斤重,压在胸口闷闷的,不吐不快。 当颖儿把查到的事情告诉她时,她简直恨不得把已死的李将军打活,然后再虐上他七七四十九天! 这李将军仅仅为了空有的虚名便草菅人命,做出此等令人发指的行径,别说人,他根本连畜生都不如! 亏他能高枕无忧的活到现在,也不怕半夜被冤魂索命? “侯爷…你都知道了…”惊讶之余,桃花的情绪不由得更加激动:“因为我当时被父母藏在储水的大缸中,才侥幸躲过一劫。眼看着亲人们一个个惨死在我的眼前,我便暗暗发誓,不杀李毅,誓不为人!而现在,我终于做到了…”说罢,桃花便掏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朝自己的腹部刺去。 不过,幸好展昭眼疾手快,在她刺入之前,一把抓住她的皓腕,微微用力,桃花便松开了握有匕首的手。 展昭随即挥手朝她的后颈劈去,桃花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于是,这场发生在中秋佳节的命案终于顺利的落下了帷幕,至于如何处置桃花,还得在上报朝廷之后,方能有定论。 本是来赏月的,但每个人的心情却远没有来时那般轻松… 当然,庞昱这种异类除外。 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块刻有龙纹的玉佩,偷瞄了旁边的白玉堂一眼,唇角随即绽开一抹异常狡黠的弧度…… ------题外话------ 特别感谢 astronomy,冰甜雪櫻,qunlv,青鸢幻凤,1582440500,沫沫薄荷糖,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继续听故事看帅锅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70章 太子肚里能乘船 “展昭,你什么时候履行赌约?”真凶被抓,案子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白玉堂也就理所当然的提出先前约定之事。 “白兄,展某无异与你一争高下。”展昭一抱拳,淡笑道:“名头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倘若白兄觉得不妥,展某明日便上奏皇上,望皇上收回成命。” “臭猫,小爷我不用你在这儿惺惺作态!你南侠御猫的威名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即便皇上撤了你的封号,也于事无补!”白玉堂梗梗着脖子,不依不饶。 庞昱将手中的玉佩收好,也从旁好言相劝:“展猫猫,难得小白鼠兴致盎然,你就陪他耍耍,全当活动筋骨了。” “侯爷――”展昭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颇为无奈的唤了一声。在他看来,最兴致盎然的并非白玉堂,而是面前这一肚子坏水儿的安乐侯! 眼神一凛,白玉堂指着展昭的鼻子,怒不可遏的大声质问道:“臭猫,你怎能言而无信?” “白兄,与你有约在先的是安乐侯,并非展某。”展昭摇摇头,试图让对方认清事实。虽然江湖儿女互相切磋本无不妥之处,但他已经投身官府,有保护保护一方平安这个要职在身,自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 何况,素闻锦毛鼠白玉堂心高气傲,如果落败,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纠缠不清,倒不如直言相拒。 原本脾气就不是很好的白玉堂一听,顿时火了。他没把责任归咎于庞昱,反倒觉得是展昭为了破案,而不择手段的利用了自己。 那边,展昭一拱手,刚要告辞离开,觉得胸中憋了口闷气的白玉堂抽出宝剑,在空中挽了剑花,便直直的朝展昭刺去。白玉堂剑法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花俏。看样子,他一出手就用了真功夫。 一阵极为强烈的压迫感从后袭来,空气中激荡起隐隐的气流,只见展昭的衣诀无风自动,他甚至连头也不回,手腕翻转,直接用剑鞘挡下了这雷霆一击。 白玉堂见展昭不愿与他拨剑相搏,以为其不屑与自己交手,心中怨气更甚。眼角的余光瞄到那张猥琐至极的小人脸,握着剑的手紧了紧,身形猛地后退,改为向正在旁边看戏的庞昱发难。 长剑充盈真气,流动着若隐若现的光化,那锋利的剑尖犹如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直奔庞昱的喉间而去。 ‘嗡――’ 逼不得已,展昭举剑相格,兵刃交接,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兄,你我恩怨,与他人何干?”饶是好脾气的展昭,在白玉堂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取闹之下,也不禁有些愠怒。 “怎么,终于下决心跟小爷我过招了?”白玉堂的眼角微微上挑,眉宇间透着几分挑衅,几分肆意… 假如这白玉堂趁他不在,偷偷去找庞昱的麻烦…思及此,展昭那好看的剑眉不由得紧紧皱在一起,拧成了一个‘川’字。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展昭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挥剑迎上。貌似,与他的官职相比,还是某个侯爷的小命更重要一些… “好深厚的内力!” 双剑相交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的一愣。一丝丝的真气从对方的剑间传来,绵延雄厚,顺着长剑直逼体内,他们纷纷催动内功进行抵制。 随即,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交错在狭小的甲板上。 白玉堂招式诡异,变化莫测,再配合精妙的步法,一时间,将展昭逼在了下风。而展昭虽不会什么步法,可轻功倒也不弱,一把宝剑在他手中或点或刺,再加上他的内力较白玉堂的深厚,几十招下来,两人倒是打得难解难分。 另一边,瞧出些门道的庞昱朝耶律宗真使了个眼色,后者飞身而起,落在正打斗的两人中间,身影微错,将两人分了开。 “喂,你是什么人,干嘛坏小爷的好事?”正打在兴头上的白玉堂被半路打断,自是没什么好脸色,语气更是冲的要命。 “不知契丹太子有何赐教?”尽管展昭嘴上说的恭敬,但那不带抑扬的声线却暗示他此时的心情比白玉堂也好不到哪儿去。 耶律宗真看向始作俑者,而庞昱却像没那回事一般,把头一转,欣赏起了两旁的风景。对此,耶律宗真只是恨恨的磨了磨牙,下定决心再也不受那祸害摆布的同时,故作不悦的说:“你们大宋让本太子在汴京河上吹了一宿的冷风,眼下非但不反思,反倒上演起江湖仇杀的戏码。难道,这就是你们大宋的待客之道吗?” “不就是个契丹的太子,拽什么拽?惹毛了小爷,照打不误!”白玉堂扬着下巴,用鼻孔出气,但手上却将宝剑重新插回了别在腰间的剑鞘。 见白玉堂收了手,本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展昭自然不会继续纠缠,向耶律宗真施了一礼,毕恭毕敬道:“展昭办事不利,望契丹太子海涵。” 两国邦交,不同儿戏。 要是因为自己的莽撞之举而引发战端,那他可就是大宋的千古罪人了… “好说好说,咱们契丹太子肚里能乘船,怎么会跟你们一般计较呢?”这时,庞昱接过话茬儿,晃晃悠悠的凑了过来,示意展昭不必介怀。 “切。”耶律宗真冷哼一声,恶狠狠的剜了过河拆桥的某人一眼,赌气似的踱入船坞,不再看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脸。 而被契丹太子‘呵斥’的展昭则抽身去找老鸨,吩咐其找人把游船开回岸边。于是,眨眼的功夫,甲板上就只剩庞昱和白玉堂这两个大闲人了。 “喂,你干嘛一直盯着小爷我?”白玉堂被庞昱那直勾勾的眼神瞧得浑身不自在,遂有此一问。 “非也非也。”庞昱摇摇头,嘴角弯起一贯的弧度,戏谑道:“倘若不是你偷看本侯,又怎知本侯一直在端详你呢?” 白玉堂冷笑一声:“世人都说安乐侯仗着国舅的头衔四处作恶鱼肉百姓,没想到竟也牙尖嘴利巧舌如簧之辈!” “呵呵,多谢夸奖!”庞昱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心下不禁泛起了嘀咕,她怎么没听出这两句前后有什么必要的关联或转折呢? 算了,她还是继续实施自己的小白鼠诱拐计划吧…否则等展昭回来,她可就没机会了… 庞昱把狐狸尾巴夹好,换上一副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面容,柔声道:“白少侠,你是不是特想跟展昭一决高下?” 饱含防备的视线将安乐侯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白玉堂才略微颔首,算是做了肯定的回答。 “白少侠你也知道展昭那堪比倔驴的脾气,如果想让他尽全力,你不下狠药是不行的!”庞昱像是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在其耳边儿谆谆善诱道:“白少侠,本侯刚好有一计,能让你得偿所愿。” “你有办法?”白玉堂撇撇嘴,满眼的不信。 “当然。”庞昱挺了挺她那被勒得平平的胸,从怀中摸出那块龙纹玉佩递到白玉堂的手里,然后又附在他的耳侧,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堆。 “嗯,的确不失为一条妙计。”可怜的白玉堂还不知自己落入安乐侯设下的圈套,竟赞许的点点头,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主! “那就这么说定喽。”庞昱哥俩好似的拍了拍白玉堂的肩,抬头朝皇宫所在的方向眺去。心说:小样儿,不把这开封弄得鸡飞狗跳,又怎么对得起你惊喜连连的大礼? …… 当船靠岸时,抵不住袭袭困意的包拯已经趴在桌子上,嘟着小嘴儿睡了过去。展昭小心翼翼的将其抱在怀中,冲庞昱笑了笑,便随公孙策往府衙走去。而早已在岸边守候多时的随从,一见耶律宗真就快步迎了上来,不断地嘘寒问暖,生怕他们的太子在河上遭受什么不合礼法的待遇。 至于八贤王,则自告奋勇的充当护花使者,非得送颖儿回怡春院不可。此时,又与勃鲁恩打成了一团。 “小白鼠,你在开封有落脚的地方吗?”庞昱看向身边的白玉堂,‘好心’的询问道。 “此等小事,怎么敢劳烦侯爷挂心?”白玉堂冷冷的回了这么一句,便飞身离开。貌似,即便他接受了庞昱的提议,也不见得对庞昱的人品有所改观。 而与此同时,四匹骏马正飞驰在通往汴京的官道上。 “我说,老五此番独自前往开封去触那展昭的霉头,会不会有事啊?” “听说那展昭忠肝义胆侠士心肠,更是有南侠的美誉,应该不至于为难老五吧…” “虽然展昭不会,可你们不知老五本身就是个麻烦吗?” “这倒是。” “希望老五在咱们赶去之前别捅出什么娄子…否则…” “大姐放心,要是老五真闯了祸,咱们姐妹儿四个一齐把他抓回卢家庄,让他永世不得踏出陷空岛半步!”马蹄飞过,激得尘沙四起,徒余女子像麻雀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不绝于耳…… ------题外话------ 嘿嘿,偶做了神偷滴视频,链接地址在首页滴置顶留言上,有空的话,宝贝儿们可以去看看o(n_n)o哈! 特别感谢 秀xiu123,暮色琉璃,zqjy584,冬风醉,青鸢幻凤,北兮月,么么,雪雪今天领乃们到船上看猫鼠斗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71章 三八线 “喂,你干嘛不走?”庞昱双臂环胸,似笑非笑的瞧着面前去而复返的契丹太子:“我说,你该不会是住不惯驿馆,想念我别院的那张小床了吧?” “谁稀罕那张破床?”耶律宗真不屑的冷很一声,别过头,嘟嘟囔囔的说:“我、我是有东西落在你那儿了?” “哦…原来不是担心我啊…”庞昱故作惋惜的摇了摇头,语气却透着几分玩儿:“难得太子肯屈尊来我的别院,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不过,庞昱并没有急着领耶律宗真回去,而是把颖儿叫到一旁,两个人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 没多久,便传出颖儿高分贝的尖叫,那声音之大,愣是让正在打斗的八贤王和勃鲁恩迅速分开,然后双双赶到了她的跟前。 “颖儿姑娘,你没事吧?” “怎么了?”说罢,他们互瞪一眼,是两看两相厌。 “没、没什么。”颖儿摆摆手,将庞昱又往后拉了两步,偷偷在她腰间拧了一下,恨恨道:“你个臭小昱,想玩死姑奶奶啊?那种地方岂是我等可以随便擅闯的?” “对别人来说有难度,但你是谁?堂堂玲珑阁的阁主,哑姑的亲闺女,又怎会连这点儿小事都搞不定?”尽管庞昱吃痛,但依旧笑脸相迎,好言相劝。 其实,她原本打算亲自出马的。可因为她的身份被那人识破,所以才不得不把这份‘美差’让给颖儿。 “少给我溜须拍马!”颖儿没有被庞昱的迷魂汤灌晕,而是随手赏了她一记爆栗。“你知不知道,这弄不好是要杀头的?” 庞昱呲牙一笑,软声央求道:“好颖儿,你看着我今晚为怡春院卖身的份儿上,就帮我一回嘛!” “nnd,早知如此,我宁愿不找你跳舞。”颖儿磨磨牙,心里简直悔得连肠子都青了。她就知道,庞昱这死丫头是个一点儿亏都吃不得的主! “那么…你答应了?”庞昱眨眨眼,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颖儿用手指在庞昱的额头上狠狠地戳了两下,没好气儿道:“死小昱,你说呢?” “我的好颖儿,我真是爱死你了!”话音未落,兴高采烈的庞昱便扑了上去,捧着颖儿是又亲又肯,看得旁边几位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那脸色简直与锅底有一拼。 “安乐侯,光天化日之下,你怎能当街毁人姑娘家的清白?”八贤王干咳两声,强压下胸腔中的怒意,大声训斥道。 “王爷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庞昱讪讪的松开手,笑得极为狗腿。貌似,重任派发下去的她,心情是格外的好。 与颖儿分道扬镳,庞昱同耶律宗真回到庞府,一进门,偷香窃玉便迎了上来。庞昱一挥手,吩咐偷香备水沐浴,窃玉将耶律宗真领到先前下榻的客房。 待耶律宗真洗漱完毕,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 “太子殿下,奴家是奉侯爷之命来伺候您歇息的。”女子软软糯糯的说话声回荡在寂静的清晨,竟格外的悦耳。 耶律宗真蹙了下眉,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暗道:那祸害又在耍什么花招?可当他拉开门,看清女子那倾国倾城的绝色面容后,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那女子长得是千娇百媚,身姿风流,只见她含情脉脉的看了耶律宗真一眼,红唇轻启:“太子殿下……” 柔若无骨的轻吟不禁令耶律宗真酥了半边身,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的女子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声音更是说不上来的熟悉,遂下意识的问了句: “女人,你到底是谁?” 闻言,女子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故作娇羞的笑了笑,无力地往耶律宗真怀里一倒,柔软的双臂就像灵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脖颈:“太子殿下,奴家昨晚刚在汴京河上表演完歌舞,您怎么眨眼的功夫便将奴家忘在了脑后?” “是你?”耶律宗真被女子亲昵的举动吓了一跳,轻呼一声的同时,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半挂在身上的佳人推开。 没错,这妖冶美女不是别人,正是咱们玩性不改的庞昱,庞国舅! 庞昱哀怨的看了耶律宗真一眼,幽幽开口道:“太子殿下,奴家是专程来‘伺候’您的……”语毕,她凑到耶律宗真跟前,红唇微张,不待他反应过来就亲了上去。 见状,耶律宗真急忙躲向一边,可无奈那女子的手实在箍得太紧,他只能堪堪的撇过头。饶是这样,女子仍结结实实的吻在了他的唇角。 随即,那香滑柔软的小舌便探了出来,如同舔糖果似的在耶律宗真的唇上舔来舔去。 ‘轰――’ 耶律宗真的脑袋顿时像被闷雷击中一般,嗡嗡作响,一时间,竟浑浑噩噩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唇间传来滑腻火热的触觉,可他之所以有这般反应,并不是因为被女子的突然袭击打个措手不及,而是因为在刚刚的那一瞬,他竟将眼前佳人的倾城之姿与那张噙着一抹邪笑的猥琐面容重叠在了一起… 荒唐! 他一定是由于昨晚彻夜未眠而出现了幻觉,但即便如此,为何偏偏想的是安乐侯那个祸害? 心情突然沮丧到极点的耶律宗真大手一挥,就强硬的将女子拉开,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凛冽的单音节:“滚!” 毫无防备的庞昱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发难,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待她稳住身形,便以袖掩面,呜呜抽泣起来:“既然太子殿下不喜让奴家伺候,那奴家只好去服侍侯爷了…”话音未落,她就施施然的转身,作势朝安乐侯所住的房间走去。 耶律宗真的额角不由自主的凸凸跳了两下,只要一想到安乐侯会跟面前的女子在床上翻云覆雨,他浑身的气儿就不打一出来。 于是,他不经思考的喊了一句:“等等!”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庞昱优雅的转过身来,恭敬的作了一揖。尽管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要知道,对付这种口不对心的家伙,她可是手到擒来! “哼!”耶律宗真冷冷的瞥了那女子一眼,甩袖踱入屋内,而那未关起的房门已将他的意思表述得一清二楚。 “你就呆在那儿!”耶律宗真板着脸,指着中央的茶桌,冷冷的丢出这么一句,仿佛对那精致的俏颜完全不屑一顾。 而庞昱一听,立马不干了,小嘴儿一撇,为自己抱屈:“太子殿下,您怎么忍心让奴家这等柔弱的女子伏于卓案之上?” 十分困倦的耶律宗真根本无心与女子继续纠缠,和衣躺在床上,腾出半边儿空位。可能是鉴于女子先前的‘不良’表现,他又把被子横在中间,沉声告诫道:“女人,别动什么歪脑筋,更不许过界!”说罢,他两眼一闭,做老僧入定状… 望着那条‘三八线’,庞昱的嘴角猛抽了两下,忽然有种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难得她心血来潮以真面目示人,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悲催的结局。 莫非…这厮原本就是个弯的,对女人直不起来?顿觉无趣的庞昱也翻身上床,找周公评理去了… 直至太阳西下,银月高悬,耶律宗真才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他惊讶的发现原本横在中间的被子竟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而那妖冶女子已不知所踪。 “小真真,你可算起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安乐侯大刺刺地推门而入,冲他暧昧的笑了笑:“怎么样,昨晚的春宵一刻有没有折断咱们契丹太子的熊腰啊?” “安乐侯,你干嘛没事送个女人过来?”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耶律宗真低喝一声,怒目相向。 庞昱换上一副格外无辜的口吻,笑着解释道:“小真真,我这也是为你好。见你平日形单影只的,我特意找人来为你去去火,省得你没事总乱发脾气!” “你――”耶律宗真的脸是青一阵红一阵,半响,愣是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侯爷,您让奴婢打听的事,奴婢已经打听好了。”说话间,偷香已经踱入屋内。紧接着,不待庞昱发问,她便像倒豆子一样,把各路消息娓娓道来。 那桃花虽然杀了李将军,但事出有因。李毅屠杀村民在先,沦落到今日的下场,纯粹是他咎由自取。所以,包拯在上奏朝廷之后,对桃花酌情轻判,罚其流放边关,做三年的苦役。 但出乎庞昱意料之外的是,经茶楼说书先生的改编,李将军被杀一案竟变成锦毛鼠白玉堂冲冠一怒为红颜,斩杀好色武官此等颇具民间色彩的人文轶事。尽管那些‘壮举’根本和白玉堂连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因为白天睡的很足,所以此刻精神奕奕的庞昱在耶律宗真被一道口谕宣走后,又无聊了起来。 “侯爷,南城的花神庙今日重开,据说晚上有集市,非常热闹。”偷香对自家主子的秉性略知一二,遂好心的建议道:“要不,咱们一起去瞧瞧?” “花神庙?”庞昱挑了挑眉,她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呢…… ------题外话------ 特别感谢 ycxyyhm,zhishan234,yjj秦时明月,秀xiu123,暮色琉璃,zqjy584,么么,雪雪今晚令乃们见识一下传说中滴‘三八线’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72章 四鼠来袭 于是,庞昱带着偷香窃玉走在去往花神庙的路上。期间,偷香还喋喋不休的介绍着庙会的情况。 “侯爷,那花神庙在此之前关闭了三年,现在重开,所以附近四乡八镇的百姓都纷纷慕名而来,祈求花神奶奶大慈大悲,保佑他们今年能有个好收成。顺便摆摊做点儿小生意,赚几个钱补贴家用什么的…” “原来如此。”庞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东瞅瞅西看看,是瞧什么都新鲜。可走了一段,她奇怪的发现,前方不远处搭着两座高台,而台子上面站着一群彪形大汉,他们每人手里都拎着家伙,各个煞气十足。 庞昱扬了扬下巴,窃玉随即上前向周围看热闹的人询问一二。原来,这群大汉是附近百姓凑钱雇来维护庙会治安的。 此事说来话长,庙会之所以停办三年,是因为这附近住着一个恶霸,以前每逢庙会那恶霸便会带着家丁出来闹事,专干那欺男霸女的勾当。而非常凑巧的是,最近三年庄家连连欠收,有些迷信的农民就觉得他们得罪了花神奶奶,遂自掏腰包雇了这么一群江湖人来震庙会。 “窃玉,那恶霸是不是姓严名斌?”庞昱单手捏着下巴,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偷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轻呼一声:“侯爷,您都想起来了?” “呵呵。”庞昱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可心里却不禁泛起了嘀咕:难怪她听‘花神庙’三个字甚是耳熟,闹了半天,这不是四鼠初来汴京所到之地吗? 等等! 如此一来,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即将有幸目睹到传说中其余五鼠的风采? 思绪间,西北方向传来一阵马褂銮铃的声响,只见远处突然奔来一百多匹高头大马,杀气腾腾,像一阵风似的,直奔庙宇的正门而去。 “快看,是花花太岁!” “不好了,不好了,花花太岁来了!”顷刻间,来往的行人如同煮沸了的水,‘哗’地一下四散奔逃,边跑边互相转告。 百姓凑的钱有限,此次请来的不过四十余人,可那花花太岁却带了百十来号。严斌一上来二话不说,直接长袖一挥,命手下拳脚相加!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那群由百姓请来的大汉没多久便被一一打翻在地。 “让你们跟爷爷我作对,打,给爷往死里打!”严斌立于一匹枣红色的彪形大马之上,不住地从旁高声叫喝着。待把那群碍事的家伙解决完毕,他又命人将花神庙从里到外围了个严严实实。 “啧啧,没想到今年逛庙会的比往届还要热闹!”严斌翻身下马,眯眼打量着来庙内上香的大姑娘小媳妇,眉宇间尽是猥琐之相! 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饱含戏谑的男声:“严少,男女老少混杂在一起你也不怕挑花了眼?” 意外的,那严斌听后非但没怒发冲冠,反倒非常狗腿的凑上前,恭敬的作了一揖:“哟,这不是侯爷吗?” 倘若没有强硬的后台,饶是纨绔子弟也不敢随意在开封府管辖的范围内横行霸道。而这严斌所仰仗的后台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师,庞籍! 换句话说,严斌和‘庞昱’认识,甚至还交情匪浅。否则,庞太师又怎会将严斌收为义子?这便是偷香先前惊讶的原因所在。 “几日不见,咱们严少是越发的风流倜傥器宇轩昂了啊!”庞昱望向眼前那副比她此时还要猥琐不堪的面容,脸不红耳不热的说着口不对心的话。 “听闻侯爷前阵子身体不适,小弟我特意携礼探望,但恰巧敢上侯爷外出,实在是可惜的紧。”严斌颇为遗憾的摇摇头,随即大献殷勤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难得在此偶遇侯爷,不如咱们…” “还是严少深得本侯的心意啊!”庞昱拍了拍严斌的肩,了然的笑了笑:“你稍后命他们分列两侧,男的站在左边,女的站在右边儿,至于不男不女的嘛…直接打包送至皇宫,也算是给他们找个好归宿。” “侯爷说的是!”严斌连连点头,然后吩咐手下立即照办,在打理好了一切,他朝安乐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其先挑。 可怜那些被留下的百姓只能默默遵从指示,敢怒而不敢言。 “严少客气了。”尽管庞昱嘴上寒暄着,可却迈步走向左侧,看似随意的说着令众人吐血的话:“女的归你,男的归本侯,两不耽误!” 惊讶之余,严斌附和的拍着马屁:“侯、侯爷真是好雅兴。” 庞昱不可置否的耸耸肩,然后踱到队伍的末尾,在一名身着青灰色布衣的男子跟前站定,轻佻地用手指捻起对方的下巴,邪笑着讲出那句堪为经典的台词:“美人儿,你就从了本侯吧!” “侯爷开口,小的又岂敢不从?”男子缓缓抬起低垂的脸庞,不难听出,他那清冷的声音隐约透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嘶——’ 当众人看清男子那惊为天人的绝世容貌后,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而这肩头套了个小包,手持‘铁口神算’布幡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开封府的挂名师爷,公孙策是也! 庞昱一手搂上公孙美人儿的腰肢,一边悄声低语道:“我说,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原本是不打算现身的,可待眼尖的她瞄到这抹熟悉的身影,便再也按耐不住了。 尽管公孙策是位用‘药’高手,可他本身却是半点儿武功也不会,倘若被围攻,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学生在此摆摊卜卦,意欲改善开封府入不敷出的财政状况。”公孙策索性半靠在庞昱的身上,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庞昱也不戳破,而是顺着对方的话往下问:“不知美人儿的生意如何?” “算卦的没有,登徒子倒是遇见不少。”语毕,公孙策别有深意的忘了庞昱一眼,似笑非笑。 两人的互动落入旁人眼中,基本和亲昵的调情无异。而觉得机会难得的某女更是手嘴并用,不时的偷个香,摸上两把,简直吃豆腐吃得是不亦乐乎。 至于花花太岁严斌,则懊恼的站在另一边,看着面前的庸脂俗粉,兴致索然。早知有此等‘佳人’,他宁愿遣散家里所有的妾侍,也要抱得美人归。 可惜,现在已被安乐侯捷足先登。 由于公孙策很少在人前走动,一般案件也懒得出堂陪审,所以大部分的百姓都只知开封府有那么一个智谋不凡的师爷,却鲜有人能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 因此严斌不认识公孙策,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好热闹啊!”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际,几名打扮颇具江湖气息的女子有说有笑的策马而来。 “大姐,咱们先在这儿逛逛再去找五弟,好不好?”一名梳着两个歪辫儿,长相可爱的小姑娘率先开口。 “三妹,不得胡闹!”为首的是名二十七八的女子,她举止成熟,给人一种稳重大气之感,赫然是这行人的老大。 “大姐,难得咱们来汴京一次,就依三妹之言吧!”从旁相劝的女子颇为豪爽的笑了笑,浑身透着一股江湖儿女特有的真性情。 “你们放心,以五弟路痴的程度,能否顺利抵京还是个未知数呢!”吊在最后的妖媚女子,掩唇轻笑了两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好吧…”只见为首的女子思酌片刻,最终无奈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姐妹们的建议。 而另一边,严斌怔怔的望着那四名风格迥异的俊俏女子,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虽然她们与安乐侯怀中的绝色相差甚远,但却比一般的庸脂俗粉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严斌上前走了两步,一拱手,做起了自我介绍:“在下严斌,不知几位姑娘可否赏脸随在下过府一叙?” 可能是为了给对方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严斌一改先前的嚣张跋扈,言语间倒是客气的很。 “多谢公子美意,可我们姐妹还有事在身,望见谅!”说罢,女子朝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便勒紧缰绳,准备转身离开。 “美人儿们,难得来逛庙会,别着急走啊!”严斌一挥袖袍,追随他多年的护院打手早就心领神会的围了上去,截断了她们的去路。 “不知公子这是何意?”为首的女子眼神一凛,面露不悦。 “何意?”严斌大笑三声,随即换上一贯的痞样:“小爷我既然请你们过府,就断不会放你们离开!” 小姑娘一听,顿时火了,晃了晃头上的小辫儿,气鼓鼓的训斥道:“喂,你这人怎么不讲理?路又不是你们家的,干嘛不让人走?” “小爷我讲理如何,不讲理又如何?”严斌梗梗着脖子,理直气壮。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岂容你这等小人胡作非为?”秀眉一皱,那之前劝言的豪爽女子说的很是气愤填膺。 “告诉你们,当朝太师乃小爷我的义父。你们要是再冥顽不灵,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小爷我不怜香惜玉,辣手摧花!”严斌猛地沉下脸来,倒有几分狠戾的气势。 “哟,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咱们姐妹出来行走多年,竟也有被如此对待的一天?”那妖媚女子娇笑两声,胸前的丰满随之划出一道令人心惊的弧度。 “偷香,知道她们的来历吗?”庞昱依旧对旁边的美人儿上下其手,抽空朝垂首立在跟前的两个丫询问着心中的疑惑。 意外的,此番出声作答的竟是一向寡言的窃玉:“回侯爷,假如奴婢没看错的话,为首的女子应该是陷空岛五鼠的老大钻天鼠——卢芳,那豪气万丈的是以毒镖火药闻名的彻地鼠——韩嫜;娇小玲珑则是以怪力著称的穿山鼠——徐濪;风情万种便是善水性攻心计的翻江鼠——蒋萍。” 咔嚓… 庞昱那柔弱的眼神碎裂了…她觉得有层层乌云聚集在头顶,顷刻间,无数条闪电相继劈了下来,各个正中靶心,将她顿时轰得外焦里嫩… oh,mygod!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赫赫有名义薄云天的五鼠在千年前的北宋竟变成五位,哦不,是四位各领风骚的俏佳人?! 这该不会是哪个cosy社团穿了,玩的李代桃僵吧? “素闻五鼠貌美不俗,今日一见,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公孙策把身上的行头交给偷香代为保管,自己则换了个姿势,反手将身形瘦弱的庞昱半搂入怀,顺势用下巴抵住她的肩窝,懒懒的丢出这么一句。 “五鼠是女的,五鼠是女的…”庞昱继续纠结于五鼠的性别问题,久久不能回神。 那边,被撂了面子的严斌脱去外袍,接过手下递过的长枪,似是要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与手无缚鸡之力的正牌二世祖安乐侯不同,脑袋不太灵光的严斌从小习武,多少也有两把刷子。 “休走,看招!”大喝一声,严斌挽了个枪花,便直直地朝卢芳的小腿肚刺去。 可五鼠又怎是等闲之辈? 只见卢芳双腿微微发力,‘蹭’地往前一窜,从马上一跃而下的同时,脚尖在严斌的枪尖上蜻蜓点水般踩了一下,又借力在半空转了一圈,最终稳稳的落于严斌身后。 “愣着干嘛?还不快上,给小爷把这几个娘们儿拿下!”严斌技不如人,便改用群殴战术。从小被娇生惯养的他,根本不懂何为进退,只觉得自己心中郁结了一口闷气,不疏不快。 对付这群不成气候的小喽啰,钻天鼠卢芳一个人绰绰有余,她甚至连自己的得意兵器也没露,就将那群平时狐假虎威的家丁护院打了个落花流水。 其中,有一个名叫‘史丹’的护院为了在自家小爷面前献殷勤,瞄准卢芳背后的空隙,挥舞着长刀,‘嗖’地刺了过去… 卢芳是何许人?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忽闻后颈阴风阵阵,她看也不看,直接飞身而起。 可非常不巧的是,那冤大头严斌正立于卢芳跟前,准备出招。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来不及侧身,随即只听‘噗嗤’一声,史丹手持的长刀竟硬生生穿过了严斌的胸膛,滚烫的鲜血溅落一地…恐怕谁也想不到,花花太岁会在逞威之时命丧当场… ------题外话------ 特别感谢 綄月,沫沫薄荷糖,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逛庙会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73章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侯爷,你可真是‘福星’啊…”公孙策唇角绽出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似笑非笑。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看着不远处被串成‘糖葫芦’的严斌,眼皮狠狠地抖了抖。难道她像某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一般,被死神附身,走哪儿死哪儿? “啊!不好了,死人啦!” “他们自己人把自己人给打了!” “快、快看,花花太岁被人杀了!”刺眼的猩红晃花了围观百姓的眼,一时间,尖叫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卢芳转过身一看,不禁愣在原地。虽说那登徒子并不是死于她手,但人命关天,又岂是可以草草了事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都留在原地别动!”果不出所料,事先身着便装混迹于人群中的衙役此时站了出来。严斌为祸一方带领手下欺男霸女时,他们不露面;眼下出了人命,他们才姗姗来迟。 因为花神庙在汴京城外,隶属祥福县,所以此刻维持秩序的是祥福县衙役,而非开封府的官差。只见那衙役快步上前,二话不说,竟先把卢芳给扣了上! “大姐!” 其他三鼠见状,顿时急红了眼。最沉不住气穿山鼠的徐濪作势就要冲上去,却被卢芳的一个眼神制止了下来。 “md,都说红颜祸水!倘若不是你们几个娘们儿跑过来逛庙会,严大公子也不会死。”衙役头目在将杀人凶手史丹拘捕归案的同时,指了指不远处的三鼠:“来人,把她们几个也一并拿下!” “别动手,照他们的话去做!”卢芳适时出声,阻止几位妹妹接下来准备采取的行动。汴京乃京畿重地,万一被扣上个妨碍公务的罪名,那她们可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何况,五弟本就与开封府不合,现在要是再横生事端,难保她们五鼠不会成为被朝廷通缉的对象。 卢芳不愧是老大,眨眼的功夫,便将事情的利弊想了个通透。 “啧啧,难怪严大公子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一衙役勾起卢芳的下巴,眉宇间尽是轻佻之色,笑着调侃道:“美女当前,可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那边,庞昱微微蹙了下眉,不由得朝身后之人投去询问的视线。 “官员本就良莠不齐,又如何指望下属衙役各个严于律己尽忠职守?”公孙策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庞昱的耳边,痒痒的,麻麻的… 不知为何,她竟从一贯清冷孤傲的公孙美人儿的话中听出一丝对眼下大宋制度的不满和无奈… “尽管如此,仍有不少像小包子那样的好官在为百姓谋福利。”话一出口,庞昱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番言辞谁讲都行,却偏偏不应由当朝最大的权臣庞籍之子,人尽皆知的二世祖——她,庞昱的嘴里说出来! “怎么,侯爷这是在安慰我吗?”公孙策那不带抑扬的声音透着些许笑意,两人此刻的脸颊贴得极近,庞昱甚至略微一动就能触碰到对方淡粉色的唇瓣,而他们的姿势更是暧昧又旖旎… “侯爷,五鼠快被衙役带走了?”窃玉无视偷香告诫的眼神,冷冷的开口道。貌似与偷香相比,窃玉更偏向江湖一些。 “哎,真麻烦!”庞昱恋恋不舍的离开那带着幽幽冷香的怀抱,懊恼地挠了挠头,迈步向案发地踱去。 避开尸体和地上的斑斑血迹,庞昱走到衙役跟前站定,抬手照着衙役头目的脸就是一响亮清脆的巴掌。打完人,她嘴里还振振有词的说:“本侯的兄弟前一刻死于非命,你们下一刻便在他的尸骨前肆意调笑。md,把本侯当摆设了是不是?” 尽管衙役头目被打得邪火直窜,但却隐忍不发。方才严斌与庞昱称兄道弟之时,他也在附近,所以一眼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跟安乐侯作对? 恐怕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对方砍的,想到这儿,他急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神情,不住地点头哈腰:“侯爷教训的是,小的有罪,小的该死!”末了,还不忘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甩了几巴掌。 “明明是别人杀的严斌,你们为何抓这几名女子?”庞昱绷着脸,语气很是不善。 “回侯爷,依照正常办案流程,她们作为当事人,理应随小的一同回府衙,在证词上签字画押后,方可离开。” “哦…”庞昱故意拖长尾音,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如此说来,本侯于案发时也在现场,那是不是意味着,本侯也得一并被你们扣押回去啊?”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衙役头目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心下哀嚎连连。原本打算借机捞上一笔,顺便揩揩油什么的…可谁成想,竟会惹上安乐侯这尊大神! “那你还不快把这几位女侠给放了?”庞昱面沉似水,不怒自威。 “这个…”闻言,衙役头目不禁犯了难。[.超多好看小说]而卢芳她们虽然不知安乐侯此举究竟是何意,但都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等待转机的出现。 “想必这位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钻天鼠卢芳,卢大姐吧!”突然,一道爽朗的男声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循声望去,只见一袭枣红色侍卫服的展昭已经飞身来到近前,恭敬的朝卢芳抱拳施礼。 “自古英雄出少年,南侠展昭的确是一表人才!”卢芳微微一笑,即便双手此刻被衙役束缚住,却仍未折损她身为五鼠之首的气度。 “哇,他就是展昭?” “好英俊哦!”其他几鼠的窃窃私语传入庞昱的耳中,令她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尽管她对自己和展猫猫都很有信心,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然而,四鼠蒋萍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儿没让庞昱吐血三升,直接倒地不起。 “嗯,跟咱小五确实很配!” “不枉咱们天天给列祖列宗烧大把大把的纸钱,就指望五弟能够早点儿龙阳,觅得如意郎君!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三鼠徐濪接过话茬,继续嘟囔道:“大姐上次撂下狠话,说如果再没有效果,就断了他们的香火,让他们全在下面做乞丐!看样子,倒有点儿作用耶!” 二鼠韩嫜双眼冒光,激动地来来回回将展昭扫视了好几遍,不住的赞叹道:“诶哟,瞧瞧那飒爽的身姿!诶哟,再瞧瞧那结实的胸膛!” “……” 庞昱只觉得有一群乌鸦从她的头顶飞过,‘嘎嘎’的叫个不停。 天啊! 怎么会有姐姐在弟弟小时候就开始为列祖列宗烧纸钱,祈求他们把弟弟变成断袖之风,龙阳之好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撬开这几名强女的脑袋,看看里边装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她们从另一个角度论证了‘一入腐门深四海,从此良知是路人’这句话的正确性。同时,也说进一步证明‘腐’是无关国界,无关朝代,无关年龄的! 可怜的白玉堂,估计他至今依旧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自己姐姐们平日那些神秘的祭奠是为了什么… “敢问侯爷,此处发生了什么事?”展昭见安乐侯先是一怔,随即朝后者投去求助的目光。既然庞昱能将几女的窃窃私语尽收耳内,身为南侠的他又岂会听不到?虽说他不太理解其中的意思…… 庞昱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跟展昭大致讲了一遍,当然,她自动省略了调戏公孙美人儿的那一段。而展昭的眉头是越皱越紧,最后,硬生生的拧成了一个‘川’字。 “大胆严斌,竟敢在天子脚下聚众闹事强抢民女,实在是死有余辜,死不足惜!”展昭双拳紧握,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就是就是。”庞昱的态度随之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在旁点头附和。 “你们是祥福县的衙役吧?我乃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从此刻起,案件转交由开封府处理,麻烦你们将一干人等押送至开封府的府衙。”尽管展昭的用词很客气,但言语间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话说,展昭此时现身于花神庙其实并非巧合。因为担心锦毛鼠白玉堂不会像上次那般轻易的善罢甘休,他陪包大人进宫面圣为桃花求情后,便一直在汴京的主要街道上巡视,希望能找到白玉堂,同他化干戈为玉帛。 后来他听闻花神庙出了事,再根据告事者对现场的描述,这才隐隐猜出那群人的身份。混迹于江湖的女侠虽不计其数,可经常集体活动,又个性鲜明武功高强的…貌似,只有陷空岛五鼠… “小的们一切遵从展大人安排!”展昭开口,衙役自是没有回绝的余地,只能卑躬屈膝,连声称好。 于是乎,卢芳一行人便被客客气气的请到了开封府。 路上,庞昱用胳膊肘捅了捅展昭,悄声询问:“我说展猫猫,五鼠是女的?”似乎,她至今仍没拐过那个弯……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前四鼠为女子。”展昭笑了笑,不待庞昱继续追问,径自解释道:“五鼠乃世交,因为他们父辈情同手足,遂纷纷在金盆洗手之际移居到陷空岛卢家庄,并让后代结为异姓姐弟。” “额——”庞昱的嘴角猛抽两下,活了二十多年,她还是头一回听说此等天雷滚滚的‘五义’。定了定心神,她道出心底的另一个疑惑:“对了,我瞧那三鼠徐濪年少稚嫩,四鼠蒋萍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成熟的韵味,不知她们是依据什么排的行?” “自古长幼有序,当然是论年龄而定。不过,也难怪侯爷如此诧异…”展昭话锋一转,笑道:“别看三鼠徐濪活泼好动的宛如邻家小妹,今年其实已二十有一;而妖娆多姿的四鼠蒋萍却只比白玉堂略张一岁,是名副其实的小妹。” “原来如此。”庞昱抬手揉了揉凸凸直跳的太阳穴,心说:闹了半天,敢情一个是长不大的童颜萝莉,一个是发育过分的爆乳御姐? 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公孙策秉承一贯的低调,不愿以开封府师爷的身份站于人前,庞昱便派偷香窃玉护送他先一步回府。 月色微醺,待庞昱随展昭来到府衙门口,却意外的停下了脚步。 见状,展昭忍不住出声问了句:“侯爷不打算进去旁听吗?”在他的印象中,安乐侯可是有热闹必凑的主,怎么会突然之间一反常态? “下次吧。”说罢,庞昱一挥衣袖,竟潇洒的转身离去。 开封府向来公开审案,虽然眼下天色已晚,但仍有许多好事的百姓围在府衙门口,好奇的朝里边张望着。 而折腾了一天一宿的包拯还没来得及入寝,就收到展护卫有关严斌一案的报告。顾不得疲倦的身子,他在穿戴整齐之后,便传令升堂。 五鼠率先被带上堂,她们先是毕恭毕敬的俯首行了个大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草民卢芳/韩嫜/徐濪/蒋萍,叩见青天包大人!” “起来回话!” 四姐妹一抱拳,“谢包大人!”可是,待她们抬头看见高居首位的黑脸正太后,均不由得大吃一惊,三鼠徐濪更是险些没叫出声来。 真的是…太…可爱了… 假如不是碍于时机跟场合不对,她们简直恨不得冲上去对那极具杀伤力的‘包子脸’揉捏啃咬一番,以解心头之痒。 瞄了瞄立于一侧的南侠,又瞧了瞧正中央的包大人,几女不约而同的想:倘若能让五弟把这两位一并收入麾下,那该有多好啊…… 然而,包拯在将整个案件的经过审问得一清二楚后,‘啪’地拍了下惊堂木,低喝一声:“卢芳,你可知罪?” “哈?”卢芳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卢芳,你要不来花神庙上香,严斌死不了,更不会发生这起命案。你仰仗一身武艺,给地方上找麻烦,本府岂能轻易饶你?”包拯嘴角扬起一抹与他极为不符的冷笑,沉声吩咐道:“来人呐,狗头铡…伺…候!” ------题外话------ 特别感谢 676905451,枫yu若1026,komi纠结,可爱小龙猫,么么,雪雪今天领乃们见识五鼠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74章 守株待‘鼠 包拯的话一出,满堂哗然。 什么? 作为当事人的卢芳顿时愣在原地,心说,她只不过去逛个庙会,怎会还触犯了王法?素闻包大人断案如神,可今日亲眼得见,没想到竟是个草菅人命的…糊涂官!? 细密的汗珠顺着卢芳的额角蜿蜒而下,随即只听‘嘡啷’一声,狗头铡已被王朝马汉重重的摔在了她的跟前! 见状,下面听堂的老百姓,一个个是瞠目结舌。其余三鼠更是吓得心脏差点儿没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惊诧之余,她们纷纷暗自运气,准备在铡刀落下前出手救人…包拯啊包拯,倘若你真要对大姐不利,休怪她们五鼠不顾青天之名,来个血—溅—开—封! 不远处,一袭颀长的白色身影混迹于人群之中。此刻,那人眼神阴鹜,面沉似水,双目灼灼的盯着堂中央的铡刀,右手不由自主的覆上别在腰间的宝剑… 可是,就在男子即将拔剑而起之际,有人突然按住他的手腕,硬是把略微出鞘的剑又压了回去!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小白鼠,别冲动!” 这欲抽剑冲上去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四鼠不辞千里来寻的五弟锦毛鼠——白玉堂!至于阻止他出手的,自是率先离去却在中途折返的安乐侯,庞昱! 话说,卢芳她们大费周章的跑到开封找人,甚至为此摊上了官司。而身为始作俑者白玉堂却浑然不知,在下榻的芜湖老店吃吃睡睡,好不惬意。 他听掌柜说附近有庙会,遂兴致勃勃的前往。可谁成想,一打眼竟瞧见自家姐姐被衙役带走的一幕…强压下胸腔中翻腾的怒意,白玉堂紧了紧手中的宝剑,一路尾随至开封府的府衙,决定看他个水落石出! 而庞昱正是算中了这一点,才隐匿在人群里,守株待‘鼠’。 “放心,本侯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你大姐一定不会有事的!”庞昱软言相劝,试图借此平复白玉堂暴躁的情绪和激进的行为。 “真的?”白玉堂挑挑眉,将信将疑。 庞昱郑重其事点了点头,嘴里还不忘插科打诨道:“真,简直比珍珠还真!” “假如大姐有什么闪失,小爷我唯你是问!”白玉堂绷着脸,冷冷的撂下一句狠话,竟真的不再有所行动! 虽然安乐侯不可信,但白玉堂那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静观其变,也许事情会有进一步的发展…当然,他之所以如此沉得住气,主要是因为余下三位姐姐此刻都站在堂内,严阵以待。毕竟陷空岛五鼠可不是浪得虚名,没事叫着好听的! 空气似乎凝结在了一起,让人隐隐有种呼吸不畅之感…大家的视线纷纷汇聚在端坐于位首的青天大老爷身上,他们均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关注着堂上的每一个细节… 然而,在这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包拯竟把袍袖一抖,不声不响的退了堂!? 直至开封府的大门被从里重重地关起,围观旁听的百姓仍处在满脑子问号的错愕中,根本不知包大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卢大姐,您受惊了!”展昭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卢芳搀扶起,笑着安慰道。 “展、展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卢芳用手背擦了把冷汗,心有余悸的说:“明明狗头铡都搬了出来,但为何不铡我?” “卢大姐,案子已经顺利了结,您没看包大人都退了堂吗?”展昭笑了笑,找了个非常蹩脚的借口:“至于方才之事,您就当是包大人跟您开了两句玩笑…” “玩…笑?”卢芳和其余三鼠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心中不约而同的泛起了嘀咕:哪有人用铡刀开玩笑的?稍有不慎,便是身首异处,自此一命呜呼啊! 更何况,开封府又岂是那般随便之处? 这时,王朝走过来一抱拳:“展护卫,包大人请五鼠到内厅一叙!”展昭做了个请的手势,卢芳四女先是面面相觑,最后纷纷带着满头雾水迈步移至内厅。 “小包子,哥哥错了,别生气嘛!” “你要是再不理人,哥哥就吻你喽!”待她们踏入内厅,看见的便是安乐侯围在包大人身边,后者的腮帮子高高鼓起,任前者如何软硬兼施就是不为所动。 “哟,这不是几位仙女姐姐吗?本侯在此有礼了!”庞昱的嘴角扬起一贯的弧度,上前作了一揖,看似随意的说着令四女火冒三丈的话:“方才假意铡卢大姐是本侯的意思,希望几位莫要怪罪于包大人!” “什么?是你指使的?”三鼠徐濪一听,顿时火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别在身后的一对铜锤,直奔安乐侯的天灵盖砸去。 “三妹,不得鲁莽!”卢芳大喝一声,与同时出手的展昭一左一右,相继挡下徐濪那对实心的大铜锤。 对此,险些被爆了头的庞昱却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小包子,哥哥稍后约了人,先走一步哟!”说罢,她不管包拯愿意与否,捧着那粉嫩的小脸儿,‘啵’的亲了一口,便逃之夭夭。 望着那抹逐渐远去的纤细背影,展昭的唇角绽起一抹无奈的浅笑,忍不住出声解释道:“卢大姐,你们都误会侯爷了!” “哈?”四女的意识都停留在庞昱刚才的那个吻上,一时间没能回神。 哇塞… 现场版的男男耶! 虽然安乐侯长得差强人意,但与包大人凑到一起竟说不上的合适,尤其是包大人那羞涩的神情,简直萌爆了! “侯爷出此下策,并非有意刁难,而是为各位免去一场无端的纷争。”展昭微微一笑,不禁回想起开堂之前的那一幕。 原本将人押送至府衙的展昭在内厅见到了去而复返的安乐侯,觉得事有蹊跷的他随即上前询问,可没想到,安乐侯竟要包大人当众上演一出铡而不杀的戏码! “无端的纷争?”三鼠徐濪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严家虽不是什么高官权贵,但却家底殷实,与朝中很多大官交往密切。”包拯接过话茬儿,继续道:“那严斌乃严家独子,三代单传。(.无弹窗广告)尽管他的死只不过是一个意外,但严家恐怕不会这么想…” 蒋萍眼珠一转,率先反应过来:“大人的意思是,严家会对我们五鼠进行打击报复?” “正是如此。”包拯点点头,倘若不是这般,他又何必陪安乐侯胡闹?然而,安乐侯竟敢说他演技不到位,表情太假…… “切,我们陷空岛五鼠出道至今,还没怕过谁!大不了他来一个,我们打一个;来两个,我们揍一双呗!”韩嫜扬了扬下巴,豪气十足。 “万万不可。”卢芳急忙摆手,道出心底的担忧:“朝堂不同与江湖,咱们仗着一技傍身可以肆无忌惮,但居住在卢家庄的村民却避无可避。” “庞太师只手遮天,那安乐侯与其有时间来消遣我们,不如在他老子面前多美言几句。”韩嫜撅着嘴,愤愤的小声嘟囔道。 “朝廷这趟浑水远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深,即便庞太师无意插手此事,难保严家不会寻其他人上奏,参你们一本。”公孙策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径自在一角的长椅上坐下,老神在在的说:“朝廷本就对江湖颇为忌惮,如若能借此良机拿赫赫有名的五鼠立威,倒不失为一件妙事。” “公孙先生,您来的正好。那史丹虽是此案的杀人凶手,但实乃误伤,罪不至死,麻烦您稍后为其写份减刑的文书,送交吏部。至于那群打手嘛…”包拯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每人罚两吊钱,关在牢内反省三天,之后放他们离开即可。” “学生遵命。”公孙策美目半阖,懒懒的回了这么一句。 意外的,四鼠对公孙策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后只是淡淡的一扫而过,似乎没什么兴趣。看来,公孙策这个等级的妖孽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拿来yy的… “眼下包大人‘铡’了卢大姐,饶是严家再尖酸刻薄,也没了上奏的理由!”展昭顺着公孙策的话往下讲,心下不由得为安乐侯竖起了大拇指。 “这么说,我岂不是错怪了侯爷?”徐濪的眼底闪过一丝悔意,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侯爷设身处地的为我等着想,三妹却险些伤害于他。此等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高尚品格,实在令我等自惭形秽!”卢芳叹息一声,由衷的赞叹道。 从前听闻国舅安乐侯的种种,让她们姐妹误以为其是个不学无术嚣张跋扈的二世祖。今日一见,没想到对方竟是位做好事不留名的正人君子!虽然长相的确猥琐了些…… “无私奉献?不求回报?”闻言,公孙策慵懒的面容上依旧挂着淡然的微笑,可眉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翘了翘。 另一边,庞昱出了开封府,直奔斜对面的茶楼。 “怎么样,我大姐她们的情况如何?包大人有没有为难她们?”庞昱一露头,就被早已等候在那儿的白玉堂紧紧扣住双肩,问个不停。 “既然在意,你干嘛不亲自跑过去看一看?”庞昱毫不客气地拍掉白玉堂的手,不答反问。 “她们此番是特意抓小爷我回去的,小爷我又不傻,怎会自投罗网?”白玉堂冷哼一声,不耐烦的催促道:“喂,包大人到底有没有治我大姐的罪?” “在本侯的软硬兼施之下,包大人从宽处理,决定对你大姐的罪责既往不咎了!”庞昱挺了挺胸前的‘一马平川’,接着将原本就子虚乌有的事添油加醋的跟白玉堂叙述了一遍。 “开封府,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听罢,白玉堂猛地一拍桌子,桌子当场应声而碎,‘稀里哗啦’的散了一地。 “就是就是。”庞昱从旁附和,还不时的往火上浇点儿油。要知道,拉近距离的最快手段并非讨好谄媚,而是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共同发泄心中积怨的…敌人! 最好的证明便是:直到两人走出茶楼,白玉堂已经和她勾肩搭背,俨然一副无所不谈的好兄弟模样。 不过,此方法有一定的局限性。 像腹黑如公孙策,狡诈如宋仁宗,耿直如展昭,忠厚如包拯,桀骜如耶律宗真…是断不会中计的。 换而言之,这一切都是为白玉堂‘量身定制’的! 小白鼠呀小白鼠,她庞昱要是不把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小白拐到手,简直就是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群众啊! “庞兄,咱们之后有何打算?”白玉堂哥俩好似的拍了拍庞昱的肩,称呼也亲近了不少。 “想必包拯会用寻你为借口,将四位姐姐暂扣开封,待引你现身,再来个一网打尽!”庞昱整个一登杆上,编起胡话来可谓是驾轻就熟。 “艹,小爷我不过就是想给展昭找点儿晦气,它开封府竟试图对陷空岛赶尽杀绝!”白玉堂狠狠地啐了一口,义愤填膺道:“md,倘若小爷我不把汴京城闹它个翻天覆地,我就不姓白!” “白兄,如若不嫌弃,你大可来我别院小住。恐怕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你竟会藏在太师府之中。”庞昱的狐狸尾巴露了出来,在身后来回摇晃着。 思酌片刻,白玉堂上下嘴唇轻碰,说了一个字:“好!” 于是,某只可怜的小白鼠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骗到了狐狸窝,并在离‘狐狸’最近的隔间,住了下来。 “侯爷,契丹太子方才托人给您传话,说他最近今日公务缠身,不能前来。”偷香快步相迎,恭敬的禀报道。她和窃玉在将公孙先生送至开封府之后,便返回庞府,恰巧在门口与前来送信的人撞了个正着。 “我知道了。”庞昱轻轻点了点头,似是早知如此,然后挥手示意偷香她们不必侍候在侧。 皎洁的月色越过窗棂,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一片亮白的影子,树影婆娑。伴随‘嘎吱’的声响,房门被从外推开。只见庞昱端着摆有酒菜的托盘踏入屋内,笑呵呵的建议道:“白兄,如此良辰美景,你我兄弟二人今晚定要喝他个不醉不归!” “难得庞兄有此雅兴,白某理当奉陪!”白玉堂答应的倒是干净利落,甚至连弯都没打一下。貌似,这厮并没有醉酒后的记忆,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知自己沾酒即醉? 而为了能更好的欣赏月色,白玉堂将庞昱抱到屋檐之上,可手里那轻绵的分量不禁令他微微蹙了下眉,随即好言相劝道:“我说庞兄,你要是再继续荒淫无度,难保不会劳死在床上,精尽人亡啊!” “呵呵。”庞昱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心里却叫苦不迭。 精尽人亡? 得她有那功能才行啊! 繁星漫天,冰凉的月光从天边缓缓地倾洒而下,将这座别致的小院尽数包裹…两人并肩坐于屋顶,赏月谈天,真是好不快意。当然,这是白玉堂滴酒未进以前…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正在皇宫的亭台楼宇之间快速穿梭着,眨眼的功夫,已来到宋仁宗所住的寝宫。那人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袖镖,抖手就是一甩,随即只听‘嗖’地一声,那袖镖便直直刺入刻有龙纹的床头柱上! “谁?”冷冽低沉的男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竟格外的慑人心弦。 见状,射镖之人施展轻功,意欲离去。然而,殿内的阴影中突然冲出一身手矫健的黑衣人,脚下生风,紧随其后。 隐约间,仿佛能听到被追之人喃喃的抱怨声:“死小昱,臭小昱,凭什么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老娘就得在这儿出生入死?” 放眼整个大宋,敢如此称呼安乐侯的,除了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颖儿之外,根本不作他想! 尽管颖儿的轻功不弱,但后面的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没多久便后来居上,挥剑直取她颈间的要害。迫于无奈,颖儿不得不转身迎战。解下别在腰间的皮鞭,在空中甩出一条凌厉的弧线,犹如一条灵蛇缠上那柄寒光凛冽的长剑。 “你是谁,为何行刺当今圣上?”男子近乎机械的声音,萦绕着淡淡的寒意。可回答他的,却是颖儿凌厉的掌风。 因为兵器交缠在一起,他们便改为近距离贴身战。但几个回合下来,两人愣是打得不分胜负。深知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的颖儿一咬牙,掏出两枚暗器甩手一股脑的丢了过去。 空气微微抖动,黑衣人眼眸一暗,右脚迅速往前迈出一步,身子不做犹豫的向下缩,堪堪避过那两枚紧贴头皮而过的飞镖。 然而,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黑衣人的腿上,黑衣人只觉小腿一麻,身子便不受控制的顺势向前倒去。 颖儿似是不知黑衣人此举为何意,明显一愣,趁着这一空挡被其扑了个正着。于是乎,两人双双跌倒在地,滚作一团。 待回过神,颖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被那黑衣人压在身下。而最令她抓狂的是,对方的咸猪手此刻正按在她左胸的丰满之上…… ------题外话------ 特别感谢 448027002,1582440500,准天使,可爱小龙猫,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看小白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75章 这里,好小 颖儿刚想放声尖叫,但考虑到眼下的不利情况,让她硬生生地从嘴边儿咽了回去。秀眉一皱,低喝道:“喂,赶紧把你的臭手拿开!” “你是女的?”黑衣人在道出一个显而易见事实的同时,覆在那片柔软上的手微微用力,像是求证般捏了两下。 “你――” 有生之年头一次遭受此等对待的颖儿被气得周身不住颤抖,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过好在夜色渐浓外加有面巾的遮挡,才不至于让对方看见她此刻羞得通红的俏脸。 黑衣人不顾颖儿正在进行的激烈心理活动,沉思片刻,冷冷的丢出两个足以让任何女人发狂的字:“好小。” ‘噗――’ 这是颖儿额角青筋爆裂的声音! 她虽不是什么波涛胸涌,但也是真材实料,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否则,又怎会被人称为‘汴京第一美女’? “死色狼,有胆量你再说一遍?!” 尽管黑衣人不知身下的女子为何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杀气,可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他耐心的重复道:“这里,好小。” 他没碰过女人,但昨为整日盘踞在皇宫的暗卫,自是见了不少成熟风韵的美女。而那些女人为了赢得皇上的恩宠,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尽管那些女人并不知自己在皇帝眼中是多么的愚蠢… “臭流氓,老娘我跟你拼了!”怒不可遏的颖儿低吼一声,松开握鞭的手,五指成拳,就那么直直地朝黑衣人的太阳穴打去。 貌似,她着实被对方气得不轻。 拳头在半空中,带起的风压吹乱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发丝,黑衣人微眯着眼,感受那从侧面袭来的强烈攻势,身体在沉寂瞬间之后,忽然猛的一跃而起。 摆脱了压在身上的登徒子,颖儿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捡起鞭子,怒目相向道:“淫棍,你的名字?” 意外的,黑衣人倒是非常配合的上下唇轻碰,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融华。”名字对暗卫而言,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代号。 他不明白,一个代号有什么被询问的价值? “融华…融华…”颖儿默念两遍,然后朝对方竖起一根纤细白皙的中指,恶狠狠的说:“融华,你的名字老娘我记下了。待下次相见,老娘定将今日的耻辱十倍奉还!” “非常遗憾,已经不会有下次了。”说罢,只见融华一挥手,埋伏在附近的其他暗卫便纷纷现身,将颖儿层层围住。 “算―你―狠!”颖儿的粉拳捏得嘎吱作响,目光阴鹫的盯着面前一脸冷寂淡漠的男子。那模样,简直恨不得将其分筋错骨剥皮吃肉一般。 没想到,她颖儿也有被人逼入绝境的一天…紧了紧手中的鞭子,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就在融华下令抓人的前一刻,变故突生。 不知从哪儿蹿出抹娇小身影,在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猛地往地上一摔。一大团白色气体随之弥漫开来,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可待白雾逐渐散去,眼前哪儿还有女子的半点儿踪影? 见状,融华那冷峻的脸庞不禁闪过一丝懊恼。示意其他暗卫返回原来的岗位待命,他自己则飞身至年轻帝王的寝宫交差。 “怎么,没抓到?”身着一袭单衣的宋仁宗单手撑头,侧卧在龙榻之上。听他那轻快随意的语气,似是早就猜到融华会无功而返。 “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融华单膝跪地,头垂的很低很低。 “无妨。”宋仁宗非但没有震怒,反而好心情的勾起嘴角,喃喃自语道:“那人倘若不是有万全之策,又岂会委派他人夜闯禁宫?” 融华虽然不明其意,但深知宋仁宗秉性的他,并没有出声询问。(.无弹窗广告)只是恭敬的行礼退下,悄无声息的藏匿于暗处的阴影中… 宋仁宗展开系在镖上的纸条,借着月光轻声念道: “白某误走游湖船, 玉佩夜下坞中捡; 堂上送还是非多, 留书一封邀猫来。” 年轻帝王的眉头微微蹙起,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腰间,那里果然空无一物…看来,他修炼的还不够啊… 以宋仁宗的才学,一眼看出这是首藏头诗,把每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念便是‘白玉堂留’。 白玉堂? 不就是昨晚被他威逼利诱的傻耗子吗? 哼―― 那个女人真以为他是智障不成,连如此简单的伎俩都看不破?那只耗子根本不可能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何况,一介江湖草莽怎会认得大宋皇室的专属印记? 不过,要给那只耗子制造个与展昭一较高下机会的方法多得是,她为偏偏何采取此等极端的手段?她,究竟在策划些什么? 宋仁宗抬眸远眺,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玩味儿之色…… 另一边,颖儿被突然杀出来的‘同伙’救走后,非但不感恩戴德,反倒一把拧住对方的耳朵,气呼呼的数落道:“死小昱,你是嫌自己的命短,还是嫌老娘我的命长,干嘛去招惹当今圣上?你知不知道,老娘我刚刚险些就栽在那个阴险狡诈的臭冰块手里,与你阴阳两隔了!” “颖儿姐,别生气,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庞昱一边为其顺气,一边从旁赔笑,说的很是诚恳。因为放心不下,她在将小白鼠弄醉后,便换上夜行衣赶了过来。 “说,你是什么时候到的?方才的事看了多少?”颖儿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疼得庞昱是呲牙咧嘴,连连告饶。 “颖儿姐,你在讲什么,我为何听不懂?当我赶到之际,就瞧见你被他们团团围住…”不得不承认,庞昱装傻充愣的功夫可谓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其实,早在颖儿和融华交手的时候,她便藏于一旁的树丛内,坐山观虎斗。因为觉得他们俩‘旗鼓相当’,遂决定暗中相助。 她瞅准空隙,用石子射中的了融华的小腿,也就间接的导致了后来那颇具戏剧性的一幕…当然,这些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可话又说回来,颖儿跟她混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儿她的风范也没有!那种场面,应该先莞尔一笑,然后面不改色的握住对方的小鸟,反问回去:“原来,你是男的?” 哎… 真是太可惜了… “小昱,你既然亲自跑了一趟,为何不直接去皇上的寝宫投镖留书?”逐渐冷静下来的颖儿,道出埋在心底的疑惑。 凭借小昱的功夫和机智,想要全身而退,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但她宁愿折腾至此,也非得找自己来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心说:如若换成是她,那追出来的恐怕就不是融华,而是卧在龙榻之上的超级大boss了! 人家都讲明想要把她留在皇宫,她又岂能傻呵呵的主动自投罗网? “对了,你再帮我查一件事。”不待颖儿继续追问,庞昱突然正色,不留痕迹的转移着话题:“我要知道汴京所有商贾显贵最近一段时间的动向,事无巨细。” “哈?”颖儿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颖儿姐,眼下还不宜解释太多,总之你按我的吩咐去做便是。”庞昱故作神秘的笑了笑,随即飞身朝太师府所在的方向掠去。 回到属于自己的别院,推开房门,看着躺在她床上呼呼大睡的白玉堂,庞昱的嘴角绽出一抹恶魔式的微笑…… 等白玉堂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大亮,温暖柔和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中射进,在地面上留下点点光斑,同时也将房间照得颇为亮堂。 望着陌生的幔帐,白玉堂顶着惺忪的睡眼在床上愣了好半晌,才懒懒的坐起身来。锦被从肩上滑落,胸前的凉意将他脑中残余的睡意驱逐,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低头一看,白玉堂顿时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啊!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为何一丝不挂的躺在此处?还有,他的身上为什么多了许多奇怪的青紫印子?手边被褥残留的温度昭示着方才仍有人躺在上面…… “哟,我亲爱的小白鼠,你终于醒了!”庞昱推门而入,将手里端的托盘放于桌上,笑得极其暧昧。 “庞兄,我…这是?” “喊‘庞兄’多见外呀,以后你直接叫人家‘小昱昱’好了!”说话间,庞昱还不忘朝处在混沌状态中的白玉堂抛了个媚眼。 “小…昱…昱?”白玉堂的嘴角猛抽两下,连带着整张俊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喂,你把人家吃干抹净,该不会是打算赖账,再拍拍屁股走人吧?”庞昱小脸儿一沉,双手叉腰做非常不搭的泼妇状。 “吃干抹净?” 显然,白玉堂那容量本就稀少的大脑已经无法理解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是啊,你昨晚喝多了,然后把人家掳回房,扑倒在床…”庞昱把头埋在胸口,强忍着心底翻涌的阵阵笑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凄楚悲切一些… 而与此同时,皇宫颁出一道圣旨:锦毛鼠白玉堂夜闯禁宫,盗走圣上的贴身玉佩,命开封府尹包拯在百日内将其抓获,钦赐!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76章 终极卖身契 “那个…咱们没发生什么吧…”事到如今,饶是迟钝如白玉堂也隐隐嗅出了不对的苗头。(.好看的小说)他虽然向来对那些胭脂俗粉不屑一顾,但这并不等于他什么都不懂。而且,几位姐姐经常在他的耳边念叨,让他知道男人跟男人也是有可能在一起的… “白兄,你说呢?”庞昱的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眼底萦绕着阵阵寒意,似笑非笑道:“倘若你不信,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遍。” 说罢,庞昱作势就要宽衣解带… “不、不用了!”白玉堂急忙拽住锦被挡在身前,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貌似被这一连串‘事实’打击得毫无半点儿招架之力。 “既然如此,你快些起身用膳,顺便把这份契约书也一并签了。”庞昱扬了扬手中的纸,径自在桌边坐下。 白玉堂迎上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颇为不悦的吼了句:“喂,小爷我要换衣服,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切,你身上哪一处是我没见过的?”庞昱不屑的咂咂嘴,翘着的二郎腿还跟着一抖一抖的,可谓是痞气十足。 无计可施的白玉堂一咬牙,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套上衣裤,气冲冲地端起桌上的美味佳肴,就是一通狼吞虎咽。 然而,当他眼角的余光瞄到那张纸上的内容时,整张俊脸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只见上面写的内容如下: 责任状 甲方白玉堂为了弥补对乙方安乐侯庞昱造成的精神及肉体创伤,需在有生之年,任劳任怨,无条件接受乙方的一切要求。例如:乙方让甲方向东,甲方不能往西;乙方叫甲方打狗,甲方不能撵鸡… 从今以后,甲方不得对任何异性摇头摆尾,眼中只能有乙方一人,事事以乙方马首是瞻,不能抱有一丝一毫的抵触情绪。而且,甲方不得在乙方目不可及之处饮酒。违者,家法伺候! 甲方:白玉堂 乙方:庞昱 天圣六年八月十七日 “如果觉得没问题,在左下角按个手印。”庞昱拿过红泥摆在呆滞的白玉堂跟前,示意他不必客气,尽管随便用。 “谁会在这鬼东西上按手印?”白玉堂怒不可遏的喊了一声,瞬间将那份‘终极卖身契’撕了个粉碎,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气大伤身,来,先喝口茶再把这签了。”只见庞昱像变魔术般从怀中又掏出一张递了过去,上面的内容与之前的如出一辙。 “你——”白玉堂怔怔的望着眼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某女,哑口无言。 “我这人比较随和,从来都不强人所难。充其量不过是在我黯然神伤之际,去茶楼找几个说书的倾诉一下心中淤积的烦闷罢了。至于他们怎么传,可就与我无关喽…”庞昱呲了呲牙,笑得那叫一个猖狂。 面对某女赤裸裸的威胁,白玉堂额头青筋暴起,牙齿更是磨得咯咯直响。他们江湖人一向把声誉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否则,他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跑到开封找御猫决斗。 倘若将此事真的传了出去,不光是他,连五鼠的名誉也将毁于一旦…这让他如何面对辞世的父辈和几位辛辛苦苦把他抚养成人的姐姐… “当然,你要是乖乖听话,我不但不会大肆宣扬,反而会保你们陷空岛这一世的安宁!”庞昱见小白鼠已经有所动摇,又加了剂猛料。 白玉堂自知理亏,面对此情此景,只能选择默默妥协。庞昱看着那张盖好手印的契约书,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没想到,随便糊弄几句就能把小白鼠骗到手! 其实,他们两个昨晚并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庞昱去皇宫折腾一圈浪费了不少时间,待她布置完‘案发现场’,外面已是天光微亮。(.无弹窗广告) 因此,她只是躺在白玉堂身边小憩了一会儿。虽然她也想直接将这只小白鼠吃干抹净,但眼下时机尚未成熟。 她有把握宋仁宗不会将自己的事透露给第三人,但不确定白玉堂是否会泄密。倒不是她质疑白玉堂的人品,而是那厮实在太白,她担心其被别人利用。 不过,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貌似属她坑白玉堂坑的最多…… “侯爷,颖儿姑娘差人给您送东西来了!”偷香敲了敲门,恭敬的禀报道。 “哦。”庞昱应了声,将那张契约书贴身收好,便撩衣摆走了出去。被独留下的白玉堂只能用满屋价格不菲的瓷器桌椅发泄淤积在自己心中的怨气,一时间,‘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不绝于耳… “怎么是你?”庞昱步入前厅见来人先是一楞,随后忍不住调侃了句:“勃鲁恩,你别回契丹,直接留在颖儿身边算了!” “谁要伴在那种蛇蝎女人的左右?”勃鲁恩冷哼一声,开始数落起颖儿的不是:“她脾气阴晴不定,喜欢胡乱使用暴力,总支使人做东做西,再加上视财如命…” “呵呵。”庞昱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心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从啊! 送走勃鲁恩,庞昱回到坐落于别院的书房,一边仔细阅读调查记录,一边暗自感叹颖儿的办事能力。仅仅一上午的功夫就能将汴京所有达官贵人近期的行动整理成册,这等办事效率,恐怕皇宫里的那位都做不到。 “偷香,你把上面画圈的名字抄录下来,稍后连同册子一并交予我。”吩咐完,庞昱便侧卧在旁边的长椅上补觉。 待她被偷香唤醒,顾不上用午饭,便直奔开封府而去。 “哟,都在啊!”庞昱踏进后厅见公孙策和四鼠同包拯展昭齐聚一堂,遂出声打起了招呼。只不过,厅内此刻的气氛却格外的压抑。 “下官包拯,拜见侯爷!”可能考虑到有‘四鼠’这些外人在场,话音一落,包拯等人就要前身行礼。 “真是的,跟本侯还客气什么?”庞昱在挥手制止的同时,转移话题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一个个愁眉不展的?” “侯爷有所不知,白五侠昨夜潜入禁宫盗宝留书,皇上大怒,今早下旨命包大人必须在百日之内将其缉拿归案。”展昭重重的叹了口气,话中带着些许无奈。 “五弟实在是太糊涂了,竟连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都做得出来!”二鼠韩嫜猛地一拍桌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都怪我们平日太纵容五弟了。”老大卢芳边说边摇头,眼中满是自责。 “大姐,眼下先找五弟要紧,等他挺过这一劫,咱们再教训他也不迟。”四鼠蒋萍柳眉微挑,从旁安慰道。 “侯爷素来交友广泛,不知此时心中是否已经有了线索?”低头品茗的公孙策突然出声,把众人的视线全部引到了庞昱的身上。 闻言,庞昱嘴角的弧度微微一僵,旋即面色如常的说:“白五侠对本侯成见颇深,即便本侯有意结交,他也未必肯前来一叙。” “真可惜,学生以为侯爷知道呢!”公孙策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狭长的桃花眼半垂,波光流转中勾勒着令庞昱心悸的光华… “江湖人素来无拘无束惯了,要是五弟拿着玉佩远走高飞,那该如何是好?”三鼠徐濪拽了拽头上的小辫儿,道出心底的担忧。 “白五侠此举主要是想借机逼展护卫尽全力与他一搏,想必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汴京。”庞昱单手托腮,若有所思的说:“因为客栈驿馆定会被府衙的人搜查,所以他极有可能去一处官差无法搜,也不能搜的地方!” 才思敏捷的包拯率先反应过来,接口道:“侯爷的意思是,白玉堂藏匿于京城权贵的府中?” “以五弟嫉恶如仇的性格,估计多半会选择寄居在贪官的府上。” “可京城之大,贪官横行,叫咱们姐妹从何入手?” “二妹!”卢芳板起脸,顿觉言语有失的韩嫜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再言语。 “无妨。”包拯笑了笑,并不在意。在他看来,江湖儿女的豪爽大方快人快语远比朝廷上的尔虞我诈要强上百倍、千倍。 因为开封府还有其它事物要处理,午饭过后四鼠和庞昱一并被请到了后院的客房。 “真该死!五弟遇到这么大的麻烦,咱们姐妹就只能眼睁睁的干瞅着,什么都做不了!”与白玉堂关系最为要好的二鼠韩嫜低咒一声,恨恨地抬脚踢飞路上的石子。 庞昱晃悠着脑袋凑了过去,“几位既然不愿坐以待毙,为何不主动出击?” “官府都一筹莫展,我们姐妹又能做些什么?”卢芳发出小小的苦笑和叹息,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无能。 “非也非也。”庞昱摇摇头,继续煽风点火:“你们姐妹是谁?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五鼠!虽然官府在没有公文的情况下,不得对权贵的府邸进行搜查,但你们可以用江湖的手段来介入此事,助包大人一臂之力!” “恕在下愚钝。”卢芳一抱拳,虚心请教道。 “倘若家里丢了非常重要之物,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报官,让衙役进府检查一二呢?”庞昱的嘴角噙着一抹人畜无害的浅笑,身后的狐狸尾巴又露了出来。 ------题外话------ 特别感谢 羁绊sou1,1582440500,448027002,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别院围观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77章 管叫御猫跑不了 “这个主意不错!”二鼠韩嫜率先拍手,连连点头道:“咱们五鼠一向惩恶扬善,以侠义自居,正好借此良机整治一下盘踞在汴京的贪官们!” “我们可以在犯案时留下五弟的大名,他平生最恨冒名顶替之类的不公事。[.超多好看小说]如此一来,即便找不到五弟,也能把他引过来,岂不是一举多得?”三鼠徐濪乐呵呵的掰着手指头,脸上嵌了两个酒窝,看起来煞是可爱。 闻言,四鼠蒋萍秀眉一挑,娇艳的朱唇微微轻启:“二姐三姐,别怪妹妹我没出声提醒。倘若咱们因此不慎被官府抓到把柄,非但帮不了五弟,反倒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这点你们大可放心,本侯以国舅的名头保你们平安无事。”庞昱一抱拳,好言宽慰道:“待找到白五侠,本侯定会连同家父一并为其求情。” “侯爷大恩,我们姐妹没齿难忘!”卢芳鞠躬回礼,说得很是情真意切。 “卢女侠言重了!”客气过后,庞昱东瞅瞅西看看,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压低了嗓子信口胡诌道:“不妨先跟你们交个底,皇上此次下令只抓不杀,意在招抚,并非兴师问罪。假如白五侠的表现能令皇上满意,兴许还能封个一官半职呢!” “竟有此事?”四姐妹面面相觑,眼中尽是惊讶之色。 “本侯还能骗你们不成?”庞昱小脖儿一扬,又挺了挺她那瘦弱的身板,编起瞎话来是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可汴京之大,贪官污吏之多,一时间让我们姐妹从何下手?”卢芳秀眉紧锁,道出问题的关键。虽然安乐侯的主意有些剑走偏锋,但依五弟那顽劣的性子,难免不会再生什么事端。所以,必须尽快找到五弟。 “这个嘛…”庞昱也不由得垂头犯难,半响,她突然猛地一拍额头,做恍然大悟状:“对了,家父过几日打算在府上开个茶会,届时邀请同僚品茗赏花。(.)恰巧今天临出门之际,他把茶会宴请的宾客名单交予本侯,让本侯依照名单委托工匠赶制请柬。”说罢,她从怀中掏出那份由偷香抄录的名单。 世人皆知庞太师乃当朝第一贪官,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庞太师的同僚代表着什么,众人心知肚明。 “侯爷…您这么做…万一庞太师怪罪下来…”感动之余,卢芳不禁为庞昱的处境担忧起来。 “家父对本侯甚是宠爱,哪怕此事传入他的耳中,他也不会怪罪于本侯。”庞昱先前所言本是子虚乌有,因此也就没那个顾虑。为了彻底消除四鼠的顾虑,她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不瞒几位,本侯被白五侠那惊人的天资折服,一见倾心,遂有了此番的鼎力相助。” “什么?!你喜欢五弟?”短暂的沉默过后,爆发出四女高分贝的尖叫和呼喊声。 “列祖列宗保佑,终于有人相中我们家小五了!” “虽然对方人张得丑了点儿,体型纤细了些,但好歹是个带把的男人!” “怎么说人家还是位风头正劲的侯爷,以后老五闯祸,也不必咱们出面收拾烂摊子了。” “就是,长得好又不能当饭吃,侯爷古道热肠,连南侠展昭都赞不绝口,把五弟给他准没错!”四女是越说越兴奋,叽叽喳喳的从外貌长相一直议论到两人谁上谁下…庞昱站在一边是哭笑不得,貌似这效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不,应该说是好得过了头… “侯爷,五弟从小被我们骄纵惯了,这方面开窍的也比较晚。今后他若多不妥之处,望您多加包涵。”卢芳一拱手,算是把她们的宝贝弟弟托付给了安乐侯。 庞昱微微一笑,无比坚定的说着异常肉麻的话:“无论他爱,或者不爱,本侯的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无论他念,或者不念,本侯的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小五能觅得侯爷这等如意郎君,实在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向来以为大姐夫乃当世第一的好男人,没想到,侯爷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当然,论相貌还是大姐夫更胜一筹。” “废话,大姐和大姐夫可是卢家庄远近闻名的金童玉女,相貌又怎么可能会差?”她们几个你一句我一句的,逐渐偏离了主题。 因为有了白玉堂这层关系,四鼠便把庞昱当成了自家人,对她的话更是坚信不疑。倒不是她们没有心机,而是江湖习性使然。 打个比方,假如五鼠的老大卢芳被人栽赃,江湖出身的展昭一定会站在她那边,力挺到底,甚至不惜辞官罢职也要护其中全;而执掌开封的包拯则公事公办,依理断案。虽然二者的结果大同小异,但却代表了江湖和朝堂对人待事的不同态度。 经过众人的商议,四鼠决定今晚兵分两路,从南门北门依次拜访名单上的府邸。而得偿所愿的庞昱哼着小调,回到自己的别院。 “侯爷,你前脚出府,那名姓白的少侠后脚便离开了房间,不知所踪。”偷香一见自家主子,火急火燎的汇报道。 “哦。”庞昱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挥挥手,示意偷香不必介怀。以白玉堂那心比天高的气性,在连番受挫后,又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处? 虽然那只小白鼠的脾气爆了点儿,脑袋笨了点儿,可武功却高得出奇。即便一个人在外游荡,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早就命窃玉偷偷跟在暗中,方便自己掌握那只小白鼠的一举一动。 银月高悬,淡淡的月光从天际倾洒而下,准备妥当的庞昱和偷香互望一眼,身影同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另一边,四鼠迅速穿梭于各家的房梁之上,忙得是不亦乐乎。她们在偷走金银细软的同时,按庞昱事先的吩咐留诗一首,以便通知五弟在何处汇合。而诗的内容如下: “五鼠特来借珍宝, 暂且携回陷空岛。 南侠若到卢家庄, 管叫御猫跑不了。” 因为皇上以百日为期,庞昱就一竿子把白玉堂和展昭双双支到了陷空岛。生怕五弟再次夜闯禁宫的四鼠觉得此谋甚妙,卢芳飞鸽传书,嘱咐夫君务必要在她们赶回卢家庄之前留住五弟,让其不要四处惹祸横生事端。 与此同时,一袭夜行衣的庞昱偷香分别跟在卢芳徐濪和韩嫜蒋萍的身后。然而,她们此行的目标并非那些不义之财,而是记载着各家交易明细的账簿! 她承认,让五鼠大闹东京只不过是为了达成目的而使用的障眼法。虽然其中不乏一些恶作剧的成分,但就本质而论,她还是忠心为国的,最起码对皇宫里的那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当然,如果能趁机到外闯荡一番,那就更好了…庞昱在每一处都不做过多的停留,只见她施展轻功,脚尖轻点在树枝之上,风一般飘然而去… 告别宁静的夜晚,开封府随即迎来了有史以来最为混乱的一天。 “包大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青天大老爷,您一定要把那犯人缉拿归案,为我们追回失窃的东西呀!” “就是就是,要知道,我丢得那可是传家之宝!” “切,你那算什么,我丢的物件才是真正的价值连城!”大清早的,开封府的府衙门口就聚集了一群喊冤告状的达官贵人。 “展护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包拯立于台阶之上,抬手揉了揉凸凸直跳的太阳穴,望着下面那帮互相攀比的‘闲人’,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无力感。 “回大人,依作案手法和现场留的诗词来看,此事多半是白玉堂所为。”展昭那好看的眉头眼下硬是拧成了一个‘川’字,语气充满了无奈。 “五鼠?”包拯诧异的撇了撇嘴,对江湖涉猎不深的他似是很难理解白玉堂此举的真意。 “启禀大人,那白玉堂搞出这么多的事端不外乎是为了与下官一战。”展昭一咬牙,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般,一字一顿,郑重其事的说:“恳请大人准许下官只身前往陷空岛,追回被盗之物。” “展护卫,稍后本府命张龙赵虎带两队衙役与你同行。”包拯担心展昭的安危,遂有此一说。 “大人,白玉堂的所作所为皆由下官所致,下官有必要与他单独做个了断。”责任感极强的展昭把这一切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觉得不能因为他而再连累别人。 “既然展护卫去意已决,本府也不便多说什么。”包拯重重的叹了口气,不放心的嘱咐道:“江湖险恶,希望展护卫能一路平安,早去早回。” “多谢大人成全。”展昭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然后便登上坐骑,马不停蹄地朝卢家庄进发。没多久,又有四匹良驹从城门口飞驰而过。上面几位风格迥异的佳人形成一道独特又亮丽的风景,吸引了过往行人的视线。 因此,谁也没注意到,有一匹瘦不拉几的小黑马已经出了城,此刻正慢悠悠的踱在去往陷空岛的官道上…… ------题外话------ 特别感谢 鱼儿游过,1582440500,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汴京游玩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78章 丁氏双侠 翌日,松江府境内一家名为‘如意’的酒楼迎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之所以说那二人‘特殊’,倒不是他们比旁人多出个鼻子,或是少了只眼睛,而是因为他们的长相竟如出一辙,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 体面的衣着,英华的相貌,二十出头的年纪…虽然这对双胞胎无法跟公孙策那等妖孽相提并论,但也算得上是翩翩公子。 “爷要吃菜的话,请登楼,不但清净还豁亮。”小二快步上前,殷勤的介绍道:“并非小的自夸,我们如意酒楼的风景和菜品可是这儿数一数二的…” 两人慢登楼梯,来至楼上一望,见一溜五套桌椅,甚是宽敞。随便拣个靠边儿的位置坐下,又点了套江湖儿女必备的标准套餐:“店家,来两斤熟牛肉,再弄一坛上等的女儿红!” “好嘞!”小二抖开肩上搭着的布头,抹了把桌面,才‘蹬蹬蹬’地跑下楼去。 忽听楼梯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只见一位长相俊美,身着一袭毫无绣纹赘饰暗红色长衣的男子走了上来。把系着鲜红剑穗的兵器往桌上一放,恰巧与先前的两位坐了个斜对面。 机灵的小二不敢待慢,急忙凑上去:“客官,你吃点儿什么?” 男子抬起眼帘,明亮的黑眸犹如两道劈开沉闷的利剑,开阖之间,光华毕现,被那目光扫过之人顿觉心底被照了个透透彻彻一般。 “来两个你们这儿的拿手小菜,外加一壶龙井。”那浑厚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不由得让闻者的精神为之一振,纷纷下意识的侧目而望。 老掌柜从旁端详那位年轻人,眉头微皱,面带风尘,单手举着茶杯,好似对着什么难以下咽的苦药毒酒一般,迟迟未饮。他顺着那位年轻人的目光朝外望了望,远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或许是因为那年轻人有一双看起来清明醇和的眼睛,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安静少言…老掌柜觉得,那客人看的并非繁华热闹的市集,而是在透过眼前的景色在思念着什么… 只见先前坐于一侧的双胞胎同时起身,来到近前一抱拳:“敢问这位仁兄贵姓,仙乡何处?” 男子先是微微一愣,出于江湖规矩,他起身回礼道:“小弟常州武进县人士,姓展,单名一个昭字。” 没错,这后来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欲前往陷空岛捉拿锦毛鼠白玉堂,途经此处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展熊飞! “莫非仁兄便是在开封府任职的四品带刀护卫,皇上钦赐的御猫,人称南侠的展昭,展老爷么?”双胞胎互望一眼,异口同声道。 “二位言重了,展某愧不敢当。”展昭连连摇头,试探性的问:“不知两位是……” “小弟松江府茉花村,姓丁名兆蕙。”双胞胎中眉宇间略显稚嫩的那位率先开口,然后指了指身边之人,介绍道:“此乃家兄,丁兆兰。” 闻言,展昭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再次抱拳施礼:“恕展某眼拙,没想到二位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双侠’,丁兆兰丁兆蕙两兄弟!” “惭愧惭愧,不过是承蒙大家抬爱,空有这么一个虚名罢了。”丁兆兰微微一笑,言语间透着一份与年龄不符的老成大气。 “展某久仰双侠威名,屡欲拜访。不意今日邂逅,实为万幸。”展昭讲着自己的肺腑之言,毫无半分做作的姿态。 “展兄,不瞒你说。我们兄弟二人原本打算抽空到常州地面与你会上一会,可后来听说你荣升至开封府,因此不敢仰攀。岂料今日在此幸遇,实慰渴想。”丁兆蕙性格直率,倒是有什么说什么。 虽然‘丁氏双侠’的名头比不上南侠,但在江湖上也是两号响当当的人物。正所谓‘英雄惜英雄’,江湖人除了追求武功的至高境界外,最喜走朋访友,尤其是名声显赫的能人义士。所以,他们在道明身份后,脸上纷纷带着几丝相见恨晚之意。 展昭把丁氏兄弟让到桌旁坐下,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丁兄休再提那封职,展某也是身不由己。原本寻山觅水,仗剑恩仇是何等的潇洒。可一旦为官羁绊,反觉心中不能畅快,实实出于不得已也。”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理理应为国家出力报效。展兄出此言,是否遇到了什么不快之事?”丁兆兰精通人情世故,遂有此一问。 “展某从不撒谎,其中若非关碍包大人一番情意,展某早已的挂冠归隐,不再过问那朝堂之事。”说至此,极具眼力价的小二将酒菜都摆到了一张桌上。 丁氏双侠提壶斟酒,展昭回敬,你来我往的饮酒畅叙起来。期间,展昭将白玉堂夜闯禁宫大闹汴京城等劣迹娓娓道来,也算是疏解了一路来淤积在胸中的闷气。 尽管展昭平日里任劳任怨,对谁都礼让三分,但他今年不过二十出头,骨子里依旧是名血气方刚的汉子。被白玉堂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怎么可能不气,如何叫他不气?要不然,他也不会独自追到千里之外的松江府。 “那白老五实在是太过分了!”丁兆蕙猛地一拍桌子,在没用任何内力的情况下竟硬生生的把桌子击穿,力度之大,令周围好事者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儿,生怕被殃及池鱼。 “二弟!”丁兆兰嗔怪的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转身毛遂自荐道:“展兄,在下和卢家庄的主事人唐保祥交情匪浅,不如我们兄弟与你一道,也便于你行事。” 丁氏双侠的老家茉花村与五鼠所住的陷空岛同在松江府,仅有一江之隔。换而言之,丁家和五鼠乃名副其实的‘近邻’。 “丁大爷的好意展某心领了。”意外的,展昭竟没有同意,反倒婉言相拒:“白玉堂闹出一连串的事端不外乎是为了与展某一较高下,倘若丁氏双侠出面为展某说话,难免有损两家的情谊。”虽然他没到过松江府,但关于丁卢两家的事,也略有耳闻。 “好吧,要是展兄今后有用得上我们弟兄二人之处,尽管开口。上刀山下油锅,丁家兄弟绝对义不容辞!”丁兆兰举杯一饮而尽,说得更是豪气十足。对他们这种讲究道义的江湖人,没能出力帮忙跟欠人情完全是划等号的。 用过酒菜,三人又寒暄了许久,在留下再次相见之约后,展昭才与丁氏双侠告辞作别,继续赶路。而丁家兄弟之所以没结伴同行,主要是因为他们此行还有其它要事去办。 话说,丁氏双侠名震江湖不光因为他们出众的武艺,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们丁家所持的两把传世宝剑:巨阙和湛卢。 而他们此番出门,就是为了去镇上三里外的铁匠铺去取先前定制的剑盒。由于那两把剑年代久远,丁家的老夫人为图个喜庆,便命两个儿子全权负责此事。 铁匠家是祖传三代的手艺,远近闻名,所以丁兆兰丁兆蕙也就没多加防备,直接打开剑盒想要看下里边的做工。 可谁成想变故突生,只见盒内突然冒出一阵白烟,丁兆兰两兄弟淬不及防,毫无意外的被喷了个正着。惊讶之余,他们急忙闭气,暗自运功阻挡那股强横的药劲儿。 “没用的,你们中了软筋散,五个时辰之内功力尽失,手脚无力,与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别。”铁匠冷笑一声,眼底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丁兆兰眉头紧锁,沉声质问道:“不是王铁匠!说,你到底是谁?”事到如今,他要是仍瞧不出端倪,那双侠的名号也就可以退位让贤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即将落入我的手中,成为换得两把名剑的筹码!”铁匠随手抄起冶炼台上的武器,挥刀便刺。 “你是黑妖狐智华?”心思玲珑的丁兆蕙一语戳穿来人的身份,放眼整个江湖,有能力骗过他们兄弟法眼的,貌似只有以易容术而闻名天下的黑妖狐。 “不愧是丁二爷。”黑妖狐智华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逐渐加快。丁兆兰丁兆蕙仗着内力雄厚,勉强压下药力,苦苦支撑,边打边向外逃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们别怪我,我也是收了别人的钱财,来取你们丁家宝贝的!”黑妖狐智华眼神一凛,言语间无不彰显着他的胸有成竹。 尽管丁家两兄弟以二抵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软筋散药效的发挥,也隐隐落了下风,眼瞅着就要失手被擒。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摔了一身泥…”忽然,不远处的小道上传来一段古怪的歌声。斜眼望去,一匹瘦不拉几的小黑马正驮着位身披斗笠看不清容貌性别的人缓缓而来。 “咴儿――”那匹小黑马似是不满主人把它唱成驴,晃了晃大脑袋,打了个响鼻,以表抗议。 “叫什么叫,再叫就给你找匹公马,让你永远做被压在下面的那个!”清脆的女声像是黄莺般悦耳,又如娟娟泉水般美妙,威胁的语气中还带着几许微不可查的笑意。 小黑马仿佛真的听懂了一般,不再喊叫,只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敢怒而不敢言。 因为这条小路极其僻静,鲜有人涉足,那边打得难解难分的三人见状,先是不约而同的愣了愣,然后表情各异。 “这位姑娘,在下乃茉花村的丁兆兰,在此不慎中了歹人的奸计。希望姑娘施以援手,前往镇上的府衙报个信儿,派人过来营救,顺便提醒丁家别中了歹徒的苦肉计。”即便明知他们恐怕坚持不到那一刻,丁兆兰也只能把死马当成活马医,赌上那么一把。 然而,听了这番话,那女子非但没离开,反倒一扬手中的鞭子,策马冲到了近前,大声喊道:“丁兆兰?是那位有双侠之称的‘丁兆兰’吗?” “不错。”堪堪躲过黑妖狐智华的一击,丁兆兰耐着性子回了这么一句,心说:这女子该不会有什么毛病吧,自己叫她去搬救兵,她怎么跑来自投罗网? “哇塞,我的命还真tmd不是一般的好,竟然出门就遇贵人!”女子嘴中噼里啪啦地爆出一连串的不雅字句,然后从马上纵身而下,望向步步紧逼的黑妖狐智华,很是牛x的说:“喂,识相的赶快滚开,否则别怪姑奶奶我辣手不留情!” 黑妖狐智华一听,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邪火。想他游走江湖数十载,谁见了他不是退避三舍,噤若寒蝉,哪儿跑出个丫头片子敢对他这么讲话? 想到这儿,他手下虚晃一招,挑剑便朝那斗笠女子胸口刺去。 “姑娘,小心!”丁兆蕙忍不住大喊一声,提醒对方速速远离这是非之地。可那女子却不避不闪,直至剑尖距她还有三寸之际,右脚向外跨出一步,以极其诡异的身形避开了这一剑。 与此同时,女子五指成抓,紧紧扣住黑妖狐智华手腕上的命门,微微用力。前者一吃痛,不得不松开手中的武器。不过没等他重整架势,女子的掌心已经打在了他的前胸之上。顷刻间,他只觉得喉头发甜,一口鲜血便毫无预计的喷了出来… 丁氏两兄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久久不能回神。论武功,在江湖成名已久的黑妖狐智华自是不弱,也可以称得上武林同道中的佼佼者,但这样的高手在该女子面前竟然连三个回合都撑不到…… “不知阁下姓甚名谁,为何坏我好事?”拭去嘴角的血迹,遭受重创的黑妖狐心有不甘,遂打算问个清楚。 “我本无名无姓,硬要说的话,不外乎是山间的一朵野花。至于为何出手相助嘛…”女子故作迟疑,径自窃笑两声,继续道:“嘿嘿,自是因为我仰望丁氏双侠的威名喽。” “你莫要得意,今日之耻,他日定将双倍奉还!”撂下一句败者通用的狠话,黑妖狐智华甩出怀中的烟雾弹,隐身离去。 待白烟散尽,丁兆兰丁兆蕙暗自舒了口气,靠在树旁,任身体慢慢向下跌去。他们原本就全凭一口气勉强支撑,眼下危机解除,药力反噬,虚弱得他们连小手指头都无法动弹分毫。 “喏,把这个吃了。”只见女子从怀中掏出两枚乌黑的药丸,分别递到两人嘴边,助他们吞下。两人在朝女子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后,闭目调息,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可以起身自由活动了。 “在下丁兆兰(丁兆蕙),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两人一抱拳,朝女子行了个大礼。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女子赶紧以礼相还,可能因为她的动作幅度太大,导致原本就松垮垮罩在身上的斗笠从上滑落。 刹那间,丁氏两兄弟顿觉眼前为之一亮。 粉色的衣裙上绣着几朵娇艳欲滴的梅花,满头乌黑的秀发梳成双环发髻,用粉色的细丝带绑住,虽然没有任何珠钗首饰,但却恰得其分。一双大大的眼睛此时正低垂着,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一弯似蹙非蹙的细眉不画而黛,樱桃小口不点儿红…举手投足无不透着一股灵动可人之感… “nnd,我就说这斗笠的尺码不合适!亏偷香那丫头还再三保证,说绝对没问题,哪怕我翻三个跟头都不会掉呢?!” 听了这段话不难猜出,那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正是继展昭之后离开汴京的安乐侯庞昱,庞国舅!更准确一点儿,应该说是恢复了女装打扮的庞昱。当然,为了谨遵哑姑的教诲,她在原有相貌的基础上略作修饰,从倾国倾城的绝色一跃变为活泼可爱的清丽俏佳人。 “此处并非讲话之地,咱们还是先行撤离为妙。”率先回过神的丁兆兰,出声建议道。庞昱点点头,算是同意。于是,在丁氏两兄弟的带领下,他们又回到了那间名为‘如意’的酒楼。 “对了,在下丁兆蕙,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 “你们叫我‘小花’好了。”庞昱随口把前世的小名报了出来,没办法,她总不能给这两位正义人士说自己就是恶名昭著的安乐侯吧?暴露身份是小,难保他们二人不会像小白鼠那般挥剑就刺,取她的项上人头以为百姓除害。 “敢问花姑娘师承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丁兆兰觉得不便直呼人家姑娘的闺名,便擅做改动。 庞昱的嘴角猛抽了几下,不知为何,‘花姑娘’三个字她让竟联想到了抗日战争…重新稳了稳心神,她信口胡诌道:“我从小便无父无母,幸被师父捡回,收入膝下做了关门弟子。可无奈师父她老人家辞世的早,留下孤苦伶仃的我像一叶浮萍般四海为家。” “能在那处偶遇也算是一种缘分,倘若花姑娘不嫌弃,可否与我兄弟结拜为兄妹。如此一来,你也算是落叶归根,有名有姓。”丁兆兰道出心中所想,早在听闻庞昱自嘲为‘山间野花’之时,他便有此打算。思酌片刻,他试探着问了句:“不知姑娘觉得‘丁月华’这个名字…如何?” 闻言,庞昱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全数‘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题外话------ 特别感谢 ting030712,1582440500,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看双胞胎帅锅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79章 比武招亲 什么?! 顾不得此时的狼狈形象,庞昱整张脸不由自主地狂抖了抖。她严重怀疑自己刚才出现了幻听,否则,怎么会听到‘丁月华’这个骇人听闻的名字? 而庞昱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反应,其实是有原因的。 丁月华是何许人也? 虽然历史上没有明确的记载,可读过《三侠五义》的人都清楚,那‘丁月华’不但是松江府茉花村的大小姐,丁氏双侠的宝贝妹妹,更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南侠展昭此生唯一的…妻子! 眼下丁兆兰为她改名‘丁月华’,这叫庞昱如何不惊,如何不讶? “姑娘,你没事吧?”坐在对面被殃及无辜的丁兆蕙抹了把脸,好脾气的询问道。 “没、没事。”庞昱摇了摇头,深吸两口气,尽量平复心中那忐忑激荡的情绪:“敢问丁大哥,你为何会想到这么一个雅致的名字?” 丁兆兰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如实禀告道:“姑娘,不瞒你说,此乃已故家妹的名讳。” “已故?”庞昱的眼皮挑了挑,心下可谓是千回百转。 “家妹先天身患顽疾,不到五岁便匆匆辞世,与我们兄弟阴阳相隔。”丁兆蕙垂下眼帘,眉宇间不由得染上几分悲痛之色。 丁兆兰想了想,从旁补充道:“当然,如果姑娘觉得难以接受,我们也绝不勉强。”尽管他们觉得此女甚是亲切,但让对方继承死者之名难免有些于理不合。 “不勉强不勉强!”庞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仿佛生怕丁氏兄弟反悔一般。开玩笑,要是错过此等千载难逢的良机,难保她不会遗憾终生啊!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直接在这儿义结金兰,也算是成就了一番美事。”说罢,丁兆蕙咬破指尖,将鲜血挤入酒杯之内,丁兆兰也紧随其后。(.好看的小说) 而庞昱盯着自己葱白的小手瞧了半天,最终把心一横,本着‘舍不得手指头套不找郎’的高尚情操,狠狠地咬了下去… 看着那顺指尖滚落入酒杯的红色血滴,庞昱暗下决心,绝对要把展猫猫搞到手,先ooxx再xxoo,以弥补她此刻的损失。 当然,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庞昱把破掉的手指含在嘴里吸了吸,端起酒杯,一本正经的宣誓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丁月华/丁兆兰/丁兆蕙,意气相投,特在此结为兄妹,今后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荣华共享,但求福寿康宁。” 语毕,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众人也逐渐熟络起来,为人更加开朗一些的丁兆蕙便举起酒杯道出心底的疑惑:“月华妹子,你为何会出现在那穷乡僻壤之地?” 闻言,庞昱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呵呵地念着毫无根据的话:“哦,那是我师父临终前的嘱托。” “临终嘱托?”丁氏两兄弟互望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我师父他老人家略通占星算命之术,那晚他夜观星象,说在他辞世后让我向西而行,不但能路遇贵人,而且还能觅得位如意郎君。”穿越至今,庞昱已经将‘坑蒙拐骗’这项绝世神功练就得出神入化。 “原来如此。”丁氏双侠不疑有它的点了点头,眼底纷纷闪过一丝了然。 常言道:名师出高徒。 月华妹子的武功可是有目共睹,饶是他们二人联手,也未必能在其手下讨到半分便宜。如此看来,即便月华妹子的师傅并非赫赫有名的武林前辈,也应是位常年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 “不知月华妹子接下来作何打算?如果方便的话,可否随我们兄弟回茉花村与家母见上一面?”丁兆兰一抱拳,言谈间尽显江湖儿女特有的豪爽大方。 “难得大哥盛情相邀,妹子我只有却之不恭了!”庞昱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虽然茉花村的名字听起来很寒酸,但其实是块丰足之地。百姓安居乐业不说,身为茉花村之首的丁家更是富得流油。最主要的是,茉花村与陷空岛卢家庄只有一水之隔!那么,去了茉花村,还愁上不了陷空岛吗? 于是,在三人结账后,庞昱骑着她的小黑马随丁氏双侠来到了百里开外的茉花村。 丁家大厅的主位上端坐一鬓角微白却不失英气的中年妇人,此时,她正在那儿发着牢骚。“真是的,不过是叫他们取个剑盒竟去了这么久!” “娘,我们回来了!” 话音未落,丁氏双侠已经迈步踱入厅中。 “说,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又上哪儿疯去了?”只见那名中年妇人一个箭步便冲到了近前,双手分别拧住丁家兄弟的一只耳朵,大声训斥道:“md,老娘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早去早回,你们偏偏磨蹭到日头西下,是不是诚心跟老娘我过不去?” “娘,您听我们解释嘛。”深知自家娘亲秉性的丁兆蕙急忙朝哥哥使个眼色,率先告饶起来。 “解释?解释你个大头鬼!”丁母非常不雅的啐了一口,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几分,疼得两兄弟是呲牙咧嘴。 “娘…客、客人…”丁兆兰朝身后指了指,意欲提醒某位正在施暴的一家之主注意下在人前的良好形象。 时至今日,兄弟俩依旧不明白自己那英明神武却又英年早逝的爹,为何娶了这么一个雷厉风行果敢泼辣的女中豪杰。莫非,是安稳日子过久了,想来些‘别具一格’的刺激体验? 那边,丁母顺着大儿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待她看清早已愣在原地的庞昱后,浑身猛地一震。紧接着,她放开两个儿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庞昱的皓腕,语无伦次的说:“小萱,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额――”庞昱被这阵仗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傻傻的杵在当场,朝两位便宜哥哥投去求助的目光。 “小萱,我是你巧云姐啊!你怎么不认识姐姐了?”丁母的情绪很是激动,手腕传来的力道不由得令庞昱微微蹙了下眉。 “娘,这是我们兄弟新认的妹妹,不是你那失散多年的小萱!”丁兆兰丁兆蕙急忙上前将今晚格外反常的母亲从庞昱身边拉开,然后朝庞昱歉意的笑了笑:“月华妹子,别介意。我娘亲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不慎在二十年前与她走失,之后一直杳无音信。从此,她就落下这么个心病。” “呵呵。”庞昱扯了扯嘴角,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经两兄弟反复说明,旁征博引。丁母这才相信面前站着的并非她失散多年的血亲,而是儿子认回来的妹妹。 “既然是兰儿蕙儿的妹妹,又继承了华儿的名字。以后,你就是我们丁家的大小姐了!来,快让为娘仔细瞧瞧!”丁母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儿可是怎么瞅怎么顺眼,不待庞昱做声便将人拉到近前,细细端详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嗯,那眉角眼梢与小萱年轻时的神情极为相似,还有这丰满圆润的耳垂,简直与小萱一模一样!” 庞昱顶着满头黑线隐忍不发,她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预计的那般顺利…不过,对从小孤苦伶仃的她而言,丁母的怀抱确实很温暖… “小华,你今年多大了?”细数完容貌,丁母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应该…有十九了吧。”庞昱挠挠头,掐指算了算,回得很是模棱两可。 “什么?!都十九了!”丁母扯着嗓门大叫一声,仿佛那是一个多么难以让人接受的数字。 倒不是丁母小题大做,只是因为民风如此。古时女子一般十八岁出阁,在汴京那种繁华的大城市可能会相对晚上一些,而像茉花村这等山野之地,以庞昱的年龄,恐怕早已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丁母定了定心神,继续追问道:“那你可曾许了人家?” 因为耶律宗真和白玉堂都是卖身于她,所以庞昱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娘,月华妹子与她师傅相依为命,常年隐居于深山之中,怎么可能会为她张罗终身大事?”丁兆蕙赶在母亲再次爆发出那震耳欲聋的吼声以前,道出了问题的关键。 “这怎么行?”丁母猛地一拍桌子,先在地中央来回转了两圈,然后一跺脚:“兰儿,你稍后写一份红榜,就说咱们丁家招女婿,要比武招亲。顺便再给那些身家清白的正义之士递上一份请柬,希望他们踊跃参加。蕙儿,你去搭场子,准备相关事宜。至于时间嘛…就定在三日之后!” “是!”丁家兄弟领命,丝毫不敢有怠慢。 丁母不愧是雷厉风行的典范,眨眼的功夫已经把整套计划部署并实施了下去。而作为当事者的庞昱则被凉在了一边,自始至终都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 “等等!”丁母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出声唤住两个儿子。只见她一咬牙,做出了此生最重要也是最正确的决定:“兰儿,你在请柬上注明,巨阙和湛卢两把宝剑将会作为我女儿的嫁妆,一并交予丁家未来的女婿!” ------题外话------ 特别感谢 vk20077,撒娇小猫咪,1582440500,沫沫薄荷糖,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松江府游玩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80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娘——”丁兆兰丁兆蕙听罢,直接愣在了原地,满眼惊讶的望着一向将那两把上古神兵视若无价之宝的母亲,久久无法言语。(.无弹窗广告) “看什么看?女儿出嫁,娘家自然要给最好的!否则,被婆家小瞧了岂不是要受制一辈子?”丁母秀眉一挑,双手叉腰做泼妇状。 闻言,庞昱心头一紧,觉得浑身由里往外热乎乎。她与丁母从见面至今,充其量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对方竟连眉头也未皱一下就把家传宝剑赠予自己做嫁妆,说不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是,反正这个家您说的算。”丁兆兰丁兆蕙不约而同的耸耸肩,连声告饶。他们并非责怪母亲如此轻易将宝贝送人,而是怕她事后打退堂鼓,抄起那对金丝大环刀去找男方‘理论’。 在接下来的三日里,丁家可谓是忙翻了天。不但得四处采买比武招亲所需的物品,而且还要广发英雄帖。仗着丁家在江湖的地位和名望,以及巨阙湛卢的诱惑力,一时间,各路英雄豪杰纷纷快马加鞭的赶往茉花村,意欲独占鳌头,在博得美人青睐的同时获取绝世神兵。 话说另一边,展昭在与丁氏双侠分道扬镳之后,马不停蹄地到了陷空岛卢家庄,可关键的白玉堂却并没有如约而至。 貌似这方面,还是从小看着白玉堂长大的四鼠更有远见一些,她们猜到五弟那个路痴不会如期平安回到陷空岛,早就兵分四路,对沿途的村镇驿站进行地毯式搜索。 “展兄,不必着急。阿芳她们一旦有了消息,便会飞鸽传书通知于我。”一青衣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朝站于厅中的展昭微微一笑。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使他上去静谧而祥和。 “唐大哥,不是小弟信不过你的办事能力,皇上限期破案,小弟怕包大人那边因此而遭受牵连。”展昭一拱手,紧锁的眉头满是无奈和担忧。 展昭口中的唐大哥原名‘唐保祥’,乃钻天鼠卢芳的丈夫。尽管一提起陷空岛,人们便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声名在外的五鼠,但世人不知的是,面前这位儒雅清俊的男子才是卢家庄名义上的管事人。倘若没有他坐镇,四鼠也不会放心的去外面寻找那心高气傲的五弟。 都说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会有一个默默支持她的男人,看来此话的确不假。 “展兄,你尽管放心。”对实情略知一二的唐宝祥拱了拱手,把展昭让到座位上,然后如实相劝:“据京城那边探子的回报,开封府一切如常,皇上也没有丝毫的怪罪之意。我想,短时间内是不会有问题的。” “可案子一日不破,小弟便一日寝食难安。”展昭重重的叹了口气,责任感极强的他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开封府,所以难免有些钻牛角尖。 唐宝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上前拍了拍展昭的肩,真可谓是印了那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忽然,外面传来阵阵喧闹的锣鼓声,隐约还夹杂着些许炮竹的闷响。一心思酌如何将白玉堂缉捕归案的展昭不知江湖近日被吵得沸沸扬扬的头等大事,不由得向唐宝祥投去询问的目光。 “哦,是这样的。”唐宝祥转过身,踱到门边眺目远望,笑道:“想必展兄也知道隔壁茉花村有户姓丁的人家,而那丁家最近突然冒出位小姐,身为一家之主的丁老夫人非得弄个什么比武招亲,希望借此为女儿觅得一名如意郎君。” “不知唐大哥说的可是丁氏双侠所在的丁家?” “正是。” “倒真是可喜可贺。”展昭的剑眉微蹙,心下不禁泛起了嘀咕:为何前几日遇到丁氏双侠,却未曾听闻他们提及此事? “能招得乘龙快婿固然是好,但事情恐怕不会如丁家想象中那般顺利。”唐宝祥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唐大哥何出此言?”展昭耳力过人,出于在开封府养成的职业习惯,令他下意识的问出声来。 “展兄,你有所不知。丁家此次将两把名剑巨阙和湛卢作为女儿的陪嫁之物,惹得江湖黑白两道纷纷跃跃欲试。”唐宝祥摇摇头,颇为担忧的说:“虽是比武招亲,但擂台上刀剑无眼,难免有所死伤。而一些奸佞之辈为了得到宝剑,想必会施展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届时,好端端的一个招亲大会,极有可能演变成江湖人互相厮杀的舞台。” “竟有这等事?”展昭蹭地站起身来,眼中尽是惊讶之色。 “江湖人不注重钱财,却偏偏对名利情有独钟。有了巨阙湛卢两把神兵相助,武功便能突飞猛进,到时跻身江湖十大高手之列也不无可能。”唐宝祥分析的倒是合情合理,毫无半点夸张作假的成分。 展昭虽有官职在身,但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江湖人。在得知此等重大变故后,顾不上缉拿白玉堂就匆匆告辞,跟唐宝祥借了条渔船便直奔茉花村而去。 待展昭风风火火的离开,唐宝祥回到书房,拧动字画后面的开关,步入密室之内。此时,有一面容清丽的年轻女子正百无聊赖的斜靠在正椅之上,将嗑的瓜子皮吐了一地。 见状,唐宝祥非但没生气,反倒一撩衣摆,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说了句:“属下唐四,叩见小主子!” “事情办得如何?”女子美目半阖,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硬,慵懒的身姿竟散发出一股挡不住的妩媚风韵。 “回小主子,展昭已经动身赶往茉花村。” 女子没有做声,她那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扶手,发出‘咚、咚、咚’地细微响声,让密室萦绕在一种诡异又静谧的氛围中。 良久,她红唇轻启,淡淡的开口道:“嗯,我知道了。”说罢,她不等唐宝祥有所反应,便施展轻功,转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丁家的比武招亲大会也正式拉开了帷幕。丁老夫人背着她的那对金丝大环刀端坐于正位,丁氏双侠位列两侧。 而作为此次主角的丁家小女儿丁月华,却迟迟未出现在人前。 只见丁兆兰走到台中央,一抱拳:“感谢各位豪杰于百忙之中赶来参加舍妹丁月华的招亲擂台,本着以武寻夫的原则,擂台的规矩十分简单:但凡胜过我们兄弟二人者,均有机会与舍妹一较高下!只要谁赢了舍妹,就是我们丁家门上的娇客,更是巨阙湛卢两把宝剑的主人!” 顷刻间,台下一片哗然。 “赢丁月华就可得神兵…有没有搞错,这样也可以?” “丁月华很厉害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混迹江湖十余年,还不知丁家何时冒出个三女来!” “依我看,估计那丁月华定是长得奇丑无比。否则,丁家怎么会甘愿用两把宝剑做陪嫁?”台下众人是你一言我一语,炸开了锅。 丁兆兰丁兆蕙虽是名震武林的双侠,但也并非是无人能敌。何况,双侠双侠,只有他们二人合力,才能将所学发挥到极致。 因此,那第一条门槛并没有令在场的诸位少侠望而却步。 当丁兆蕙再次把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擂者打下台,只见一身高八尺,腰壮膀圆,孔武有力,体型彪悍,年龄在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跃至台上,晃了晃手中由精钢打造的巨斧,扯开嗓子叫嚣道:“丁家小娃,老夫来会会你!” “原来是南昆仑的徐子易,许前辈!”丁兆蕙认出来人的身份,恭敬的抱拳施了一礼。 “来,丁家小娃,跟老夫我过上两招。”话音未落,徐子易便挥舞着巨斧,奔丁兆蕙腰间的空档扫去。尽管那斧头重有千金,但在他的手中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淬不及防的丁兆蕙只觉得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压的他顿时是呼吸不畅,头皮发麻,全身僵硬… 电光火石之际,早嗅到不对苗头的丁母抽出背后的金丝大环刀冲了过来,用全力朝那急速移动的斧刃砸去。 ‘砰——’ 兵刃相接,迸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丁母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她强压下胸中翻腾的气血,怒目相视道:“你这个恬不知耻的老匹夫,我们丁家选女婿,你这个半截身子没入黄土的死人来瞎凑什么热闹?” 难怪丁母如此气愤,那徐子易乃是在江湖成名已久的老人,论辈分,不知比丁氏双侠要高出多少。也多亏她眼疾手快,要不然,老二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想到这儿,丁母忍不住惊出了一身冷汗… 徐子易怪笑两声,嘴里振振有词的说:“老夫我至今未娶,仍是童男之身,因何不能参加这招亲的擂台?” 为了巨阙和湛卢两把神兵,他宁可置几十年的颜面于不顾,做一回那卑鄙小人! “你——”方才已被对方暗劲所伤的丁母忽得喷出两口鲜血,刹那间,胸前是嫣红一片,刺疼了丁家众人的双眼。 “徐子易,你竟敢伤我娘亲,我们跟你拼了!”然而,不待丁氏双侠动手,已有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至台上,单手负剑而立…… ------题外话------ 特别感谢 martha0217,844741866,ting030712,冰甜雪櫻,1582440500,lijing820803,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看比武招亲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81章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白色的衣决无风自动,那精致帅气的俊颜在阳光的照射下无比炫目,几缕调皮的发丝遮在额前,为来者减了一丝戾气,添了些许活力。 “徐子易,你白爷爷在此,还不速速磕头认错!”嚣张至极的口吻,目空一切的眼神,以及潇洒臭屁的动作。 没错,这突然登台的正是目前下落不明的锦毛鼠,白玉堂! 至于白玉堂为何会凭空出现在此,还得从他离开庞府那时讲起。原本他打算直接杀到开封府与展昭一较高下,可为了自己与安乐侯之间的那点儿破事,他整整纠结了一天一宿。最后,依旧无计可施的他只能悻悻然的走出藏身之地。 刚一出门,白玉堂就发现了张贴在开封各处的通缉告示。没多久,他便知晓了有人昨夜冒用他的名讳,在汴京犯下数起盗窃案。 尽管他猜不到对方是谁,此举究竟意欲何为,但对方既然敢冒名顶替,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一气之下,白玉堂冲出了开封,马不停蹄的赶奔陷空岛。 可谁成想,他竟在中途走错了道! 而非常‘凑巧’的是,在他停留的村镇遇到一位前往茉花村参加比武招亲的少侠,两人结伴同行,这才避免了他再次走丢的命运。 当白玉堂随那位少侠来到茉花村,恰好目睹了丁母受伤的那一幕。 茉花村和卢家庄仅有一水之隔,再加上五鼠的父辈辞世的早,所以这附近就只有丁母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虽然在白玉堂的眼中那丁母比自己还不着调,但小时候每当他闯祸,都会乘小船到丁府去避难。因为丁母非但不会像大姐那般凶他,反倒端出精美的糕点,边吃边给他讲以前闯荡江湖的趣闻轶事。 所以,总是意气用事的他见丁母受伤,想也不想便飞身跃至台上。 擂台后的一角,准备出手救人的庞昱见状,不由得松开紧握的粉拳,嘴角随即扬起一抹玩味儿的浅笑。[] 看样子,事情比她预计的还要有趣… “黄口小儿,休在那里信口开河!”徐子易把大斧往胸前一横,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睛。倘若不是碍于武林前辈的身份,难保他不会将面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劈为二! “小爷我是不是信口开河,你这孙子稍后一试便知!”白玉堂手中翻转,在空中挽了个剑花,直奔对方的面门而去。那徐子易也不含糊,快速向旁撤出一步,轻松闪过。 于是,两人就打在了一起,战在了一处! 论功力,徐子易和白玉堂却并没有相差多少。前者是成名许久的武林前辈,而后者不过才刚在江湖上初展手脚。说句不好听的,那徐子易出来混的时候,白玉堂还在他娘肚子里没出世呢!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白玉堂能和徐子易打成平手,也算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徐子易本想用自己的大斧砍断白玉堂的宝剑,但武学天赋极高的白玉堂又岂能让他如意?白玉堂一见那把巨斧迎面打来,便将自己的宝剑撤回,叫他是想削也削不着! 尽管如此,白玉堂却一改先前的目中无人,好看的眉尖儿微微蹙起,手上的招式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交手不下五十个回合。徐子易做梦也没想到白玉堂那小娃竟会有这么大的能耐,暗自咬了咬牙,他今天算是豁出去了,只要等夺得两柄神兵,脸面名望什么的都置之度外…想到此,他摸出事先藏在袖中的毒镖,虚晃一招,见白玉堂压刀在后穷追不舍,瞅准时机,‘啪’的抖手一口气甩了三支出去… 瞧徐子易肩膀微微晃动,白玉堂顿觉不妙。他深吸一口气,脚尖点地,纵身高高跃起,堪堪躲了过去。见状,徐子易不由得大吃一惊。 与此同时,处在半空中的白玉堂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别的他也许未必会有胜算,但比暗器,他却是内行中的内行。 要知道,奇门遁甲、机关暗器可都是他的强项,换而言之,他是专门用那玩应儿打别人的! 白玉堂从兜里掏出一把墨钰飞蝗石,摊开约莫有二十多颗。紧接着,他把宝剑横过来叼在嘴里,双手打飞蝗石。 只见那些飞蝗石如同连珠炮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朝徐子易打去。他们俩本来离的就很近,如果是一两颗徐子易还有办法应付,可白玉堂一打就是二十多颗。此情此景,无论换成谁都招架不起啊! 所以,徐子易这厮就悲催了… ‘砰砰砰——砰砰砰——’ 徐子易的头被墨钰飞蝗石击中,发出类似老和尚敲击木鱼的响声。眨眼的功夫,他的头便鼓起一圈大包,各个能有算盘子儿大小。稍微打得重的,都成了开花满头,鲜血崩流… 待飞蝗石打没了,白玉堂也刚好翻身落地。趁徐子易疼得抱头满地打滚之际,白玉堂重新握好宝剑,快步上前,意欲直取徐子易那伪君子的小命儿! 别看白玉堂年纪不大,为人还非常小白。可他下起手来,却是半点儿都不含糊,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狠辣决绝。否则,他也不会初认庞昱便挥掌相向。 然而,没等白玉堂的剑锋碰到徐子易,就被从旁横插过来的剑鞘给挡了回去。 “白五侠,得饶人处且饶人。”剑穗在半空微微摆动,一袭官衣打扮的展昭不知何时立于登上了擂台,站到白玉堂的近前。 “臭猫,你算那棵葱,也配管小爷我的闲事?”白玉堂把脖儿一扬,心下瞧展昭是一万个不顺眼,语气是要多蛮横又嚣张。 展昭一拱手,耐着性子好言相劝道:“白五侠,徐子易的所作所为固然过分,可却罪不至死。现在他已经受到相应的惩罚,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小爷我咄咄逼人?”白玉堂不屑的冷哼一声,眉宇间尽是嘲弄之色:“倘若不是小爷我,丁家早就遭了他的毒手。假如今日放虎归山,难保他不会再起加害他人的恶心。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小爷我岂能留他这祸害继续苟存于世?” 说罢,白玉堂再次挥剑而上。迫于无奈,展昭只好拨剑相迎。如此一来,好端端的比武招亲愣是变成御猫和锦毛鼠较量的舞台。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足足一百多个回合过去了,可仍未打出个高下。那边,缓过气的丁母朝一双儿子使了个眼色,丁兆兰丁兆蕙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移动身形冲入战圈,将一猫一鼠分别拦至两侧。 “徐子易打赢了愚弟,而白五侠又将其击败,因此白五侠获得与舍妹比武的机会。”丁兆兰一抱拳,如实叙述道。 “当然,与白五侠不相上下的展南侠理应得到相同的待遇。”丁兆蕙从旁补充,笑得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卢家庄的那个小鬼姑且不论,如若能把堂堂的南侠收为妹婿,他们丁家可就是祖坟上冒出了青烟,列祖列宗显灵喽! 不是他这个做小舅子的自吹,闯荡江湖数十载,他还真没见过有哪个比展昭优秀的!当然,白玉堂要是能再成熟稳重几分,也不失为一谈婚论嫁的如意郎君。 “丁二爷,展某——”不待展昭婉言拒绝,台下忽然传出阵阵的抽气声。展昭下意识的循声望去,等他看清来人的面容,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得令他呼吸一紧。 一身短衣襟打扮的庞昱微微一笑,朝台下抱拳施礼道:“小女子丁月华,拜见各位英雄!” “不知还有没有想要与我们兄弟过招的侠士?”丁兆兰淡淡的扫视一圈,做了最后的询问。而在场的众人见丁家三女竟出落得如此标致,心中纷纷冒出想要一亲芳泽的念头。可台上那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宛若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硬生生地阻断了他们与佳人之间的情路。 “既然各位侠士无意打擂,下面有请舍妹与展南侠和白五侠过招。”丁兆兰的话一出,展昭和白玉堂均皱了下眉,这听起来怎么觉得是丁月华要同时应战他们两个呢? “喂,你们还杵在原地做什么?快点儿攻过来啊!”庞昱莞尔一笑,挑衅般的够了勾手指,那嚣张的模样照先前的白玉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丁姑娘,展某不愿此地发生流血事件才上台阻止,并没有打擂的意向。” “小丫头,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竟想跟小爷我过招!”尽管展昭和白玉堂的表情各异,但归根究底,都是不想与庞昱这名‘弱女子’拳脚相加。 对此,庞昱只是饶有兴味的摇了摇头,“既然你们不愿,那我可就先出手喽!”话音未落,她整个身子便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展昭和白玉堂先是一惊,待他们反应过来,‘丁月华’早就翘首立于擂台的另一侧。不过,她那葱白的小手却较之前多了两样东西…… “啧啧,没想到,你们竟把人家送的定情信片刻不离的戴在身上。”庞昱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唇角绽开一抹揶揄的弧度,笑得好似偷腥的猫。 ------题外话------ 特别感谢 lijing820803,844741866,martha0217,158244050,旋转的崬宝,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看猫鼠斗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82章 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是——” 白玉堂脑中灵光一闪,动了动嘴,刚想喊出声来,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展昭给捂住了嘴。 阅历丰富的展昭稳了稳心神,嗔怪的瞪了白玉堂一眼,然后朝庞昱一抱拳:“敢问丁姑娘,你方才所言究竟为何意?” “想知道?”庞昱勾起一边嘴角,晃了晃从那两人身上顺来的东西:一个是刻有‘庞’字的上等玉佩,另一个则是由怡春院定制的独一份儿锦帕。 “愿闻其详。”展昭略微颔首,说得可谓是相当的客气。至于在气势上就矮了一截的白玉堂,只能悻悻的耸耸肩,不做言语。 而庞昱却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倘若你们赢了本姑娘,兴许本姑娘会主动透露一二哦!”稍稍改了下自称,气焰却嚣张了不知多少倍… “既然如此,丁姑娘,恕展某得罪了!”说罢,展昭收起宝剑,直接挥拳而上,动作干净利落好不拖泥带水,相较先前少了几分狠劲,多了些许谨慎和小心。 然而,展昭此刻的思绪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他迫切的想从丁月华口中探知实情,好似胸口有什么要呼之欲出一般,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那种感觉,既紧张又隐隐带着一丝不安… 展昭虽是名声显赫的高手,武林中公认的南侠,可有所顾虑的他根本不敢尽全力,这样又怎能赢得了身手灵敏矫健的庞昱? 从旁观战的白玉堂没多久便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尽管他不知臭猫和那女子有什么关系,但这是比武招亲,万一让臭猫赢了…… 思及此,白玉堂也纵身凑了上去。只不过,他打的并非庞昱,而是束手束脚的展昭! 原本展昭打的就有些吃力,现在以一敌二,不一会儿就露了败迹。庞昱见状,急忙转身相助,可白玉堂那边又招架不住,庞昱只好抬手挡下展昭的拳招…如此一来,三人是你来我往打作一团,看得台下众人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几十个回合下来,庞昱约莫着时机差不多了,猛地向前迈出一小步,硬是钻入展昭和白玉堂之间,用身体接下两人即将碰在一起的掌击。 见状,展昭和白玉堂心下顿时一凛,赶紧运气收招。可因为距离实在太近,他们完全来不及撤回已经打出去的掌。虽然只剩不到两成力,但印在那抹纤细的身板上,依旧十分令人担忧。而庞昱为了增加逼真性,没用内功护体,一口鲜血就那么华丽的喷了出去。 展昭和白玉堂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伸手将人扶住,以免庞昱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那边,丁母倏地一拍大腿,不顾先前所受的内伤,快步来到台中央,高声宣布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展南侠和白五侠力挫小女,按照先前的规定,他们二人理应成为我们丁家门上的娇客。各位远道而来,也算是见证了一桩美事,不妨稍后进府用些酒菜,以解连日赶路奔波造成的乏累。” 闻言,台下是一片哗然。丁母的这两句话真可谓是一颗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侠客义士纷纷交头接耳,有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什么?!把御猫和锦毛鼠同时收为乘龙快婿?” “一女嫁二夫?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不过能与丁月华那等绝色佳人有肌肤之亲,饶是与他人共享,我也认了!”大家七嘴八舌的算是议论开来,而台上的展昭和白玉堂还没从一连串的震惊中缓过神,就被丁兆兰丁兆蕙两兄弟分别在胸前套上了代表喜庆的大红花,俨然新郎官模样。 茉花村家家门口张灯结彩,鼓乐队锣鼓震天,几个小童挎着篮子给来往的宾客分发糕点糖果…这知道的是丁家为表歉意宴请群雄,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正在办喜事呢! “两位妹夫,这是我们丁家世代相传的巨阙和湛卢。(.无弹窗广告)现在作为结亲的信物,赠予你们二人!”丁氏兄弟当着众人的面,把两柄宝剑送至仍处于呆愣状态中的展昭白玉堂近前,不由分说,直接塞到他们手中,算是礼成。 “咱们月华的魅力可真不小,随便摆个擂台就招回两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客作乘龙快婿。”丁母拉着庞昱的手,嘴角险些咧到了耳后。 “人家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全都是娘您教导有方!”庞昱的小嘴儿跟摸了蜜似的,专拣好听的说。但不得不承认,这丁母确实很对她的胃口。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和丁母早已达到心意相通的境界,张口娘闭口娘,叫得别提有多亲切了。 简单走了个过场,展昭和白玉堂便被庞昱领进了内堂。屏退左右,三人在那儿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展昭率先开口:“丁姑娘,不知你可否把东西交还于展某?” “还有,你方才在擂台上讲那锦帕是你的,有何证据?”白玉堂从旁补充,言辞比展昭要直白了许多。 “呵呵。”庞昱习惯性的扯起一边嘴角,双臂环胸,似笑非笑道:“小白鼠,几日不见,怎么就把人家给忘在了脑后?” “你、你是…侯、侯爷…”白玉堂一听,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嘴张得足足能塞入一个鸡蛋!想他白玉堂活了一十八年,有胆子把他戏称为‘小白鼠’的,除了开封的安乐侯,还真找不出第二位! “丁姑娘,饭可以乱吃可话却不能乱说,空口白牙,叫我等如何相信?”展昭的表现要比白玉堂冷静不少,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双拳紧握,像是在强压着什么一般…… “展猫猫,想当初你在集英殿强吻人家,可不是这般表情哦!”庞昱抖了抖腿,嘴角弯起的弧度逐渐加深。 事到如今,庞昱也不在隐瞒,讲起了只有他们两人才知的辛秘往事。至于她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进而对展昭白玉堂实言相告,多半得益于她的这个新身份。 她现在是武林中公认的丁家三女丁月华,有名有姓,有家有根,即便她自称是安乐侯,恐怕也无人相信,全当是听了个笑话。 何况,她此时易了容,也算是遵守了便宜老爹和哑姑的嘱托,充其量不过是提前暴露了自己的女儿身罢了。 “你…真的是…侯爷…?”惊讶之余,连带着展昭也随白玉堂一并磕巴起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前,将庞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好几遍,激动得双手都不知该摆放到何处。 “怎么,还不相信?”庞昱歪着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盛满了盈盈的笑意。 情难自已的展昭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此时此刻,他仍有种做梦的感觉…虽然隐约觉察事有蹊跷,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那在外声名狼藉的安乐侯竟乃名副其实的红妆! 仿佛一直以来困扰他的心结突然迎刃而解,整个人也随之豁然开朗了不少,但激荡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另一边,白玉堂艰难的消化着难以接受的事实:皇宫偶遇的佳人=丁家三女丁月华=安乐侯庞昱?! 他后知后觉的忆起自己偷离太师府的缘由,以及那张迫于无奈而签下的卖身契…白玉堂一向孤傲自负的俊脸竟染上了一层可以的红晕,低头揪了揪胸前的红花,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栽在此女的手里了… 不过,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都已经和这女人那什么了,身为男人,他自是要负责到底的。 等白玉堂想明白,打定了主意。一抬头,刚好瞧见展昭把庞昱搂在怀里,心中顿时‘腾’地蹿出一股邪火,想也不想,他直接蹦过去将人挖出来,像母鸡护小鸡般挡在身后,对展昭怒目而视:“你个臭猫,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白五侠此言差矣。”展昭摇摇头,一抱拳:“展某乃丁姑娘的未婚夫,有巨阙宝剑为证,武林同道为媒,又岂是外人?” “啊呸!照你这么讲,小爷我还是她未婚夫呢!”白玉堂扬了扬手中的湛卢宝剑,说得是气不打一处来。 庞昱从后边探出头来,笑嘻嘻的建议道:“展猫猫比小白鼠虚长几岁,不如展猫猫做大小白鼠为侧,你们意下如何?” “恕难从命!” “痴人说梦!”两人异口同声道,甚至连负气的神色都如出一辙。 对此,庞昱只有暗自叹息的份儿。心说:原来这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享的。可转念又一琢磨,反正来日方长,她也不必急于一时,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无视白玉堂那凶狠的眼神,展昭道出埋在心底的疑惑:“侯爷,你为何——”支支吾吾了半天,他也没找到合适的言辞来叙述。 “其中原因目前还不便详谈,待时机成熟,我定会如实禀告。”庞昱收敛笑容,为了让他们保守秘密,她故意夸大其词:“你们切忌,千万不要将此事透露给第四人,否则会为我招来杀身之祸。” 可是,不待两人回答,外边忽然传来一阵杂乱又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响起了丁母那特有的大嗓门:“我说月华,咱们是先洞房后拜堂,还是后拜堂先洞房?” ------题外话------ 特别感谢 ting030712,北兮月,邪魔歪道,羁绊sou1,1582440500,冬风醉,綄月,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茉花村吃大餐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83章 举案齐眉 闻言,展昭和白玉堂的嘴角不约而同的猛抽了两下,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嘀咕:貌似,无论他们怎么选,结果都只有一个…… “娘,您怎么来了?”庞昱熟络的跟丁母打着招呼,脸上没有丝毫报羞之色,足见其‘功底’是多么的深厚。(.好看的小说) “我过来瞧瞧你们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是不是为我的外孙而努力!”丁母呵呵一笑,双喜临门的她高兴得忘乎所以,遂又变得为老不尊起来… 而展昭和白玉堂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侠客,但身为童子鸡的他们仍不免被丁母的话臊了个大红脸。 “月华妹子,方才陷空岛的四鼠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至宴会大厅,要求我们把白妹婿带过去。”丁兆兰在为自家母亲所作所为汗颜的同时,道明来意。 不过,他的言辞比实际情况要婉转得多。卢家庄的那四只小辣椒听闻宝贝弟弟摇身一变成了丁家门上的娇客,震惊之余,纷纷抄家伙前来抓人。 娶亲其实倒没什么,但关键是五弟怎么能违背她们的谆谆教诲,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凑到一起?即便真要娶,也得选位身家清白的男子嘛! 说话间,卢芳领着众姐妹便杀到了屋内。 见了白玉堂,二鼠韩嫜和四鼠蒋萍一人揪住他一只耳朵,三鼠徐濪因为高度不够,只能改为单手叉腰,用空出来的小手指着白玉堂的鼻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好你个小五,现在翅膀硬了,竟单枪匹马闹开封!你知不知道自己闯出多大的祸?不仅如此,还险些连带大姐吃官司,丧命于包大人的狗头铡之下!” 白玉堂被几位姐姐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在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情况下,被押解回了卢家庄。而庞昱只能对白玉堂报以十二万分的同情,挥舞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手帕,目送郎君逐渐远去的壮烈背影,象征性的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待酒席散去,已是日落时分。 灿灿的夕阳迟迟不肯落下,为天际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绚丽的彩云,幻化成泼墨般的流光,构成一幅静谧又祥和的画卷。 庞昱抬眸,不禁看得有些痴迷。 “没想到,你也有如此安静恬适的时候。”展昭走到近前,颇为感慨的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叫没想到?”庞昱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道:“难道在你的印象中,我就是个一直闲不下来,无事找事的疯丫头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展昭本着‘多作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不再言语…而在他心中,安乐侯既是一个猜不透的迷,又是一阵无法掌握的风。总让他有种稍不留神便会从自己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错觉… “哟,你们俩可够惬意的。”填饱肚子的丁母又冒了出来,绕着女儿和大女婿转了两圈,边打量边不住地点头:“不错不错,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确有老娘和我家那死鬼当年的风范!” 满头黑线的丁氏双侠快步赶过来,把自家口无遮拦的母亲拉至一旁,朝展昭歉意的笑了笑:“妹婿你千万别介意,家母只是比寻常的妇道人家更不拘小节一些。” “难得伯母有一颗赤子之心,小弟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见怪?”展昭一抱拳,说得倒是肺腑之言。 “傻孩子,怎么如此见外?”丁母一撇嘴,竟挑起了展昭的不是:“你应该随月华,一并称我为‘娘’才是!” “这——”展昭听罢,俊脸‘唰’地一下爆红。半响,他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对着丁母毕恭毕敬的施了个大礼,郑重其事道:“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嗯嗯,还是你这孩子上道。”丁母连连点头,笑得简直都合不拢嘴。几人在院前有说有笑的交谈了许久,直至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才张罗晚上的住宿问题。 “不知岳母安排小婿下榻何处?” “既然你唤我为‘岳母’,当然是要与我的宝贝女儿同床共枕喽!”丁母一扬下巴,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展昭剑眉紧锁,硬着头皮道出显而易见的事实:“我跟月华尚未成亲,此般作法实在于理不合…” “可我们丁家除此之外,并没有多余的客房供大女婿你休息啊?”丁母睁着一双无比诚恳的眼睛,脸不红气不喘的讲着一戳就破的谎话。 “习武之人从不拘泥形式,如若给丁家带来不便,小婿暂且在附近农家凑合一宿,明日再登门拜访。”展昭不愧是侠义的典范,这要是换做白玉堂,估计早闹得鸡犬不宁了! 丁母双臂环胸,继续胡诌道:“真不巧,我们茉花村最近闹鼠疫,家家户户闭门关窗,概不见客!”单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以及脸皮的厚度,这丁母和庞昱可谓是恰逢对手,旗鼓相当。 “我可以留在客厅。” “客厅是打更老王的地盘,你堂堂南侠总不会跟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抢位置吧?” “我可以在院中的凉亭小憩。” “我那大儿子非常喜欢侍弄花草,经常整宿整宿的修枝剪叶,难保他不会将浇花水泼溅到你的身上。” “我可以飞上屋檐,与明月为伴!” “小子,别怪我这作岳母的没提醒你。”丁母冷笑一声,呲了呲她那口依旧整齐洁白的牙,恶狠狠的警告道:“我们茉花村每晚都会有一手持金丝大环刀的母夜叉游走在各家的顶棚之上,专砍某些试图负隅顽抗,无视长辈亲切建议的小猫!” “……” 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面对丁母那近乎于恐吓的凌厉攻势,展昭动了动嘴,终究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好看的小说) 庞昱踮脚拍了拍展昭的肩,算是安慰。然后不管是否合乎礼法,拉起展猫猫的手,直奔自己在丁家的闺房。 “丁姑娘!月华!侯…”叫到最后,满目焦急的展昭险些没把庞昱的身份给喊了出来。作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正人君子,他岂能与尚未出阁的女子共处一室,毁人家姑娘的清白?虽然某位经常进出风月场所、强抢民男的侯爷似乎根本毫无节操可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展昭那块榆木疙瘩推入屋内,庞昱四下望了望,迅速把门掩好,回身朝展昭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展昭会意的点点头,屏息静听。 等了半响,庞昱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倏地拉开门栓,外面正在偷听的三位淬不及防,直接扑入屋内。倘若不是仗着功夫在身,难保他们不会摔个头破血流。 “娘——”庞昱走到丁母近前,言语间尽是嗔怪之意。她就知道,自己这位新认的娘亲决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定留有后招。 可她没想到,那两个便宜哥哥非但不制止,反倒也随娘一并胡闹! 似是察觉出庞昱视线中的责怪,丁氏双侠急忙搀起老母,快步往门外退去,边走边笑呵呵的说:“你们慢慢休息,好好休息哈!”末了,他们还不忘将门重新关紧。 而被限制了行动的丁母拧了拧身子,不依不饶的扯脖子在外喊道:“你们两个不孝子想翻天是不是?竟连老娘我都敢拽!不知老娘要亲眼见证外孙诞生和出世的全过程吗?” 待这出闹剧彻底落下帷幕,庞昱才转身看向哭笑不得的展昭,无话找话:“别介意,我娘她没有恶意的。” “嗯,我知道。”展昭的脸上不知不觉的浮上了一丝微笑,就像被风拂动的水面,在庞昱心底泛起点点的涟漪。 屋内再次陷入沉寂,两人围坐在桌前,大眼瞪小眼。 “侯…丁姑娘,你到底是谁?”思来想去,展昭忍不住再次出声。尽管他深知这其中必有隐情,也可能危及到安乐侯的性命,但于情于理,他都要探究一二。 “我嘛,当然是你的亲亲侯爷喽!”庞昱的嘴角依旧噙着那抹玩世不恭的浅笑,避重就轻地将太师府当年的乌龙以及沿途偶遇丁氏双侠的经过简要叙述了一遍。 “原来如此,倒真是难为你了。”听罢,展昭若有所思的略微颔首,做恍然大悟状。难怪安乐侯的性格如此乖张脱俗、与众不同。原来,是自小被当作男孩生养之故。 展昭愣是为庞昱以往的斑斑劣迹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可谓是应了那句至理名言: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你的武功…”展昭忆起安乐侯先前在擂台上以一敌二,与他和锦毛鼠同时交手却不显败势。此等能耐,绝非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这么看来,有关安乐侯从小便体弱多病的传闻多半是太师府刻意捏造,用来掩人耳目的。 “我小时候身体的确不好,家父起初找师傅教我习武的目的主要乃强身健体。谁知师傅见我根骨奇佳,是棵练武的好苗子,遂向家父请命,对我严加督促,时至今日,方小有成就。”庞昱在篡改部分实情之余,不断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没办法,她总不能对展昭说:你娘子我前生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偷盗高手,不但精通各种兵器锁具,而且还学习过道家正宗固本培元之法。再加上此世练就的十余年内力,哪怕你和小白鼠加一块儿都不是我的对手! “想必尊师定是位隐世的高人,否则又怎能传授出这般精妙灵巧的步法剑招。”一提及关于武学方面的话题,南侠顿时来了精神。 庞昱难得见展昭舒展眉头,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也不扫他的兴,有问必答的与他攀谈起来…… “对了,小妹我最近正在钻研点穴之术,可每每不得其法,不知展大哥能否从旁略加指点?”庞昱话锋一转,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当然没问题!”性格忠厚的南侠不疑有它,非常爽快的应承下来,进而没留意到某女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于是,两人大半夜不睡觉,在房里拉开架势,练起了点穴这门在当今早已失传许久的绝学。由于此处只有他们二人,而点穴又主要以实践为主,所以展昭在礼法允许的范围内,倾囊相授。毕竟与面面相觑的窘况相比,还是有事可做更容易打发时间。 “嗯,下面换你来试试。”胸怀坦荡荡的展昭立于屋内空地之上,自告奋勇的做起了活靶子。 庞昱点点头,嘴里念念有词道:“指下点上取百会,指左点右太阳穴;闪身绕后打风府,明中暗打精明鬼;扣打左右偷击上,乘机疾打眉中齐;金鸡锁喉抢天突,偷转身后要灵疾……” 眨眼的功夫,她便以极快的手法封住了展昭周身的几处大穴,令后者既不能发声,也无法动弹分毫。对此,展昭先是一怔,隐隐感到事情有些蹊跷的他,不禁朝那始作俑者投去询问的目光。 “嘿嘿。”庞昱习惯性的扯起嘴角,邪笑了两声。一边伸手在南侠的胸口画圈圈,一边凑到他耳边,暧昧的诱惑道:“展猫猫,如此良辰美景,咱们为何不到床上继续‘练功’?” 因为被封了哑穴,展昭只能用凶狠的眼神来表示他的不满。只不过,那涨红的俊脸令他的气势顿时减弱了不少。 “展猫猫,人家知道你脸皮薄,总不好意思。没关系,人家可以为你全程代劳的。”说罢,庞昱就开始动手扒展昭的衣服。 眼瞅自己的衣衫逐一飘落在地,展昭是又急又气。胸前的凉意让他心头一惊,抬眸,恰好与奸计得逞的某女对了个正着。 此时此刻,他突然顿悟出一条受用终身的真理:无论她是高高在上的安乐侯庞昱,还是武林丁家的三女丁月华…她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在大街强抢民男,屡次戏耍于自己的小无赖! 待南侠被脱的只剩一条底裤,庞昱好心的建议道:“猫猫啊,夜晚风大,咱们还是到床上去吧。”虽然她身材娇小,但好歹是个练家子,三下五除二便将南侠搬到不远处的雕花大床之上。 放下半边幔帐,庞昱褪下绣花鞋翻身而上。柔和的灯光和着淡淡月色,交织成一种温馨而缠绵的色调,为她玲珑有致的娇躯罩上一层薄薄的金光…那妖娆妩媚的姿态仿佛一朵盛开的罂粟花,令展昭逐渐沉沦,久久不能自已… 庞昱挑了挑眉,眼里露出轻浅的笑意,将展昭痴迷的神色尽收眼底,慢慢俯下身:“展猫猫,你是不是觉得人家很好看……”庞昱呼出的热气撩拨在展昭那微张的薄唇上,熏染出一片水润的光泽,真是说不出的煽情。 细密的吻蜿蜒而下,从耳边滑落至脆弱的喉结,精致的锁骨,强健的胸膛……沸腾的血液在唇下缓缓流动,紧致细腻的肌理与唇线紧紧重合,庞昱以占有的姿态不徐不缓的在这具充满力量的强韧躯体上烙下自己的专属印记。 与此同时,她灵巧的手指在展昭身上轻轻捻转而过,不重的力道,却是极富技巧的挑拨。 “嗯……”从未破过女人的展昭哪儿受得了此等几乎于酷刑的撩拨,一声混着低沉又略带沙哑声线的浅吟自他的嘴角溢出,划过庞昱的心房,让后者手上的动作越发卖力起来… “别…碰…那…儿…”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着实吓了庞昱一跳,不待她停下查看,忽觉一阵天旋地转。顷刻间,她已被某只欲火焚身的御猫给压在了身下。 “你能动了?”难以理解的眼下情况的庞昱,呆呆的叙述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点穴不是未到时间无法自动解开的吗? 好像看出庞昱的疑惑,展昭强压下浑身的燥热,耐心的解释道:“寻常人被点了穴,除非有外力帮忙,否则只能等苦等。不过,我们展家的前辈却自创了一套移穴换位的功法,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开身上受制的穴道。” 其实,展昭方才本想将这套法门一并传授给庞昱的。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安乐侯竟趁机封住自己周身的几大穴位,意欲…… “呵呵,你们展家还真是能人辈出啊。”庞昱干笑两声,明显的口不对心。看样子,她这回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侯爷,你一姑娘家怎能、怎能…”展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讲到最后,连他自己都羞于启齿。 “切,我都不觉得吃亏,你计较个什么劲儿?”庞昱恨恨地冷哼一声,暗自泛起了嘀咕:这展猫猫哪儿都好,就是性格太过古板迂腐。姑娘家怎么了?还不是一个鼻子俩眼睛,也没比别人少什么!再者说,要她等展昭那块木头疙瘩开窍,主动有所表示,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不知庞昱的哪句话触动了展昭并不纤细的神经,只见他脸色猛地一沉,似笑非笑道:“既然你都不介意,那展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诶——” 闻言,庞昱愣了愣。她严重怀疑自己刚刚出现了幻听,否则,她怎会从展昭的口中听到这般霸道又隐隐透着几丝邪佞的言辞? “侯爷,机会难得,不如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可好?”展昭微微一顿,璀璨的黑眸轻轻眯起,似是在思索什么一般,忽然心情大好的笑了笑:“倘若侯爷不反对,展某先收些利息。” “利息…唔…”尾音呢喃着消失在展昭突然压下的唇瓣上,庞昱瞪圆了双眼,仿佛在质疑面前这一幕的真实性。 突如其来的吻在两人心掀起阵阵惊涛骇浪,交错而过的舌尖,柔滑的触感,旖旎的深情…那奇妙的感觉瞬间盖过理智的叫嚣,甜腻的让人发懵… 夹在中间的薄被早在不知不觉间被拽到一边,待庞昱反应过来,已是情动的勾上对方的脖颈,任那人肆无忌惮的在唇中疯狂索取,温柔缠绵却又不失霸道浓烈。 “真的可以吗…”沙哑的声线密密贴进,温热的湿气在耳廓边流连辗转,展昭强忍着浑身叫嚣的冲动,双目灼灼地望着身下的人儿,一遍遍的询问着。 相处至今,他依然无法确定安乐侯的真实想法…亦或者,向来自恃各方面条件均不俗的他,怕了…怕这个如精灵般的女子不会为自己而驻留… 身子微微一颤,难耐的低吟因耳垂处的轻浅含咬破口而出,庞昱侧身躲向一边,喘息着大放厥词道:“你要是不喜欢在上面,大不了姐辛苦些,能者多劳嘛!” “你这个女人……”低低一笑,展昭那幽深的黑眸里满是深深的宠溺。将怀中人儿与自己的距离拉近,紧密贴合至不留一丝空隙… 夏末秋初的夜风带着几许凉意,偶尔夹杂着动听的虫鸣,夜色浓郁的如同两人化不开的深情…房内的温度逐渐上升,心跳的撞击声是那样的强烈,一股和着灵魂颤栗的节奏呼之欲出,芙蓉暖帐的泓光流映泻出令人脸红耳热的春色… 庞昱记不清自己被某只披着猫皮的狼反反复复要了多少次,都说习武之人耐力持久,她这回算是长了见识。 哦不,应该说是第二次长见识。 先前那块冰山在后半场穴道自动解开,恢复行动能力之后,对她进行了极其恶劣的打击报。虽然就性质而论,两者造成的结果根本就是大同小异。 不过,她怎么没发现一向打乖宝宝牌的展猫猫竟也有做衣冠禽兽的潜质?别说连本带利,她被折腾的现在连手指都懒得动! 恨恨地瞪了那依旧熟睡未醒的始作俑者一眼,只见展昭一贯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沉静的就像得了一个太平盛世…… 待两人真正起身,已经是日上三竿,艳阳高照了。 庞昱以身体不适为由懒在床上,哼哼唧唧的非要神清气爽的南侠为她梳头,自知理亏的展昭只好认命的搬过梳妆台,笨拙的摆弄着乌黑柔顺的青丝。 庞昱静静的望着铜镜里那张年轻俏丽又无比陌生的容颜,竟觉得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之感。流光凤眸不经意的一瞥,看向身后正为她梳理三千长发的男子,阳光顺着窗户倾泻而下,映得他脸部原本冷硬的线条也随着柔和了许多。 略带剥茧的手指携着檀木梳,盛满爱意的齿棱在如墨般的长发间游走,一梳梳到尾,二梳举案齐眉…… 因为庞昱不愿下床,展昭便亲自去前院吩咐厨房做些她喜欢吃的东西。 窗外的枝叶忽然发出‘沙沙’的响声,庞昱的眼神随之一凛,低声喝道:“谁在哪儿?” “属下唐四,拜见小主子!”窗下传来一道成熟又稳重的男声,可能顾虑到眼下情况不便,所以那来人并未现身。 “什么事?”庞昱单手支头,懒懒的丢出这么一句,似是对此见怪不怪。 话说,庞太师上次在书房就已经跟她交了老底。早在自己出生之际,她那便宜老爹就未雨绸缪,命六位受过他恩惠又誓死效忠庞家的奴仆前往大宋各地,从事不同的行业。他们有的开当铺,有的经营妓院,有的贩卖药材… 而刚刚讲话之人便是专门负责做水路生意的卢家庄现任庄主,钻天鼠卢芳的夫婿——唐宝祥! 虽然立誓效忠的乃唐宝祥之父,但古人信奉愚忠。在唐父病逝后,这个重担便落在当时年幼的唐宝祥肩上。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卢家庄已经从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寨一跃成为行内首屈一指的航运捕鱼大户。当然,他没有篡夺卢家家产之意,也是打心底喜欢青梅竹马的卢芳。而他于庞家的作用便是传递消息,并且能在关键时刻鼎力相助,也算是庞太师为庞昱留了条保命的后路。 “回小主子,京城那边有了动静。皇上派了一小队暗卫直奔茉花村而来,估计不出两日,即可到达。”因为庞太师对唐宝祥父子有恩,再加上他本性纯良,所以对庞家的事甚为上心,言语间也极其恭敬。 “嗯,我知道了。”庞昱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暗道:真奇怪,宋仁宗的动作竟比自己想象中要慢上许多,莫不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不知小主子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庞昱秀眉微蹙,下意识的用手指敲击床沿,发出有规律的‘砰砰’声。思酌半响,她性感的红唇轻启,冷冷的吩咐道:“暂且按兵不动,随时留意京中的一举一动。” “是!” “怎么,还有事?”庞昱察觉到唐宝祥仍藏于暗处,迟迟不肯离开,遂有此一问。 短暂的沉寂之后,唐宝祥以长辈的身份,语重心长的说:“小主子,玉堂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那孩子生性孤傲,仗着一身不俗的武艺便目空一切,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但却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我不求他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希望小主子能真心待他。” 唐宝祥的言外之意是:“我代表卢家庄把人交给你,只要你不辜负五弟,无论他做大做小,我们这头都毫无半句怨言。” “唐大哥,我向你保证,此生断不会亏他一分一毫!”庞昱微笑,凤眸中有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也较先前熟络了许多。 清风拂过,将几片落叶吹入屋内,待展昭端着托盘进屋,唐宝祥早就悄无声息的离去…仿佛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庞昱的自言自语一般… 下午庞昱又小憩了一觉,然后穿戴整齐随展昭到前厅和丁家老小共进晚膳。丁母一见庞昱,顿时笑得合不拢嘴,眼神更是暧昧的露骨。 而丁氏双侠好像得了什么眼疾似的,一个劲儿的朝庞昱挤眉弄眼。顺着他们的视线低头查看,庞昱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残留在颈间的吻痕。 见状,展昭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庞昱则不以为然的耸耸肩,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可吃到中途,门外突然一阵鸡飞狗跳。没多久,一袭白衣的锦毛鼠便来至厅内,径自在庞昱的身侧坐下。然而,还未开口说话,眼尖的白玉堂便发现了两人昨夜疯狂的证据。 只见白玉堂像炸了毛的猫,哦不,是炸了毛的鼠一般,蹭地从座位上蹦起,大骂一声:“臭猫,连小爷我的女人都敢动,你tmd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话音未落,他就抽出别在腰间的湛卢,二话不说,直接向另一端的展昭劈去。 展昭猛地一缩头,在避过剑锋的同时,侧身翻至桌旁的空地,摸出随时带在手边的巨阙,接下白玉堂气急败坏的杀招。 “展昭,亏你自诩为正派人士,还在素有青天之名的开封府挂职。没想到,竟专门做些偷鸡摸狗,趁人之危的卑鄙勾当!”白玉堂是越说越气,那双目赤红的模样简直恨不得将展昭生吞活剥,凌迟处死。 他好不容易摆脱家里那几位聒噪的姐姐,满心欢喜的来到茉花村与定下终身的女子相见。谁成想,等待他的却是另一番情景! 原本白玉堂对御猫就颇具微词,此刻新仇加旧恨,可谓是到了算年终总账的时候! “白五侠,你听展某解释。”实际上,面对此等难题,展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为了不给丁家招惹事端,他只能软言相劝。 “解释你md大头鬼!”白玉堂恶狠狠的啐了一口,每一招都运足了力气。 那边,庞昱依旧低着头,力争将‘两耳不闻院中事,一心只吃碗中饭’做到最高境界。倒不是她没心没肺,而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无论她帮谁都会在无形中得罪另一方。与其火上浇油,不如等小白鼠冷静下来再说。 何况,展昭稳重内敛,攻守间进退有度,是决不会加害于白玉堂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估计白玉堂是打累了,只见他跳出圈外,摆摆手。瞪了厅内正在喝茶的某女一眼,随即讲出令众人瞠目结的劲爆内幕:“早在汴京我便与她有了夫妻之实,她既成我们白家的人,就不能再入你们展家的门!” 尽管白玉堂说的底气十足,但他不知道的是,早在几个时辰前,他便被卢家庄的‘老大’许给庞昱做了小! 昨晚与安乐侯肌肤相亲,展昭知道她并非未经人事,可他喜欢的是侯爷这个人,无关过往。只要侯爷心中有他,这便足以。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侯爷的第一次竟是和年少气盛的锦毛鼠…莫非,二者早在许久之前便有了瓜葛… 展昭虽然胸襟广阔,但归根究底也是个男人,说不在意,那绝对是骗人的。可眼下木已成舟,除了在心底冒酸泡泡,他还能作甚? 哎—— 眼角的余光瞄向不远处那抹熟悉的倩影,展昭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他放到心尖儿上的人,他连几句不好的流言都听不得,更别提动手打骂了… 而庞昱也不站出来澄清,任由那两位继续误会下去,待水落石出,已经是许久之后的事了。 最终,还是由丁母出面安抚某只不断闹别扭的小白鼠。 因为展昭心系开封府的案件,便提出携白玉堂回汴京的请求。五鼠那边有安乐侯的保证,以及唐宝祥的宽慰,所以答应的十分爽快。而尚未在一连串打击中重新振作起来的四鼠觉得失信于安乐侯,无颜以对,纷纷留在家里闭门思过,决定从长计议,务必将五弟的男女观纠正成男男观! 对于展昭三人的请辞,丁母起先也是不同意的。难得认了个酷似妹妹的女儿,又拐来俩得意女婿。虽然嫁夫随夫,可他们还没正式拜堂成亲,月华干嘛眼巴巴的跑去开封? 可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丁母深知月华那丫头言辞间有所隐瞒,也不点破。虽然有心留他们在身边多待一段时日,却怕耽搁了他们的大事。遂命人收拾了些细软,悄悄塞到他们的行囊中。 第二天丁母亲自下厨做了卓丰盛的酒菜,等众人吃饱喝足,丁母抡起那对金丝大环刀,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将庞昱三人轰出了丁家的大门。 摸摸微酸的鼻头,即使老人看不见,庞昱仍恭敬的鞠了一躬,然后背起沉甸甸的包袱,骑上早已备在门前多时的小黑马,同展昭白玉堂踏上返回汴京的路。 走了一天,庞昱等人来到一个名为‘延寿村’的偏僻小镇。用白五爷的话说,这根本不配称之为镇,因为镇子很小,小到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只有镇口那块老旧斑驳石碑记载着这里的过往。 他们原本决定的下脚处并不在此,由于庞昱的坐骑小黑被路上偶遇的白马勾了魂儿,耽搁了行程,他们才在迫不得已在这儿投宿。 可是这里实在太偏了,整个小镇竟连一家客栈也没有。 庞昱和白玉堂都不曾吃过这样苦,天气又阴又沉,还夹杂着绵绵秋雨,展昭在月夜中寻到了一户看起来是整个延寿镇最大的人家,并敲响了他们的们。 可等来等去,就是不见有人出来。急脾气的白玉堂等得不耐烦了,照着漆黑的大铁门‘咣咣’踹了两脚。 意外的,那门竟‘吱嘎’一声开了! 然而,待三人看清里边的情况,均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题外话------ 特别感谢 13712838,枫yu若1026,火残雪,neeaapril,心如浮萍,北兮月,冬风醉,沫沫薄荷糖,1582440500,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墙角围观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84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白色幔帐横七竖八的挂在院中,在月色的映衬下散发出幽幽冷光。令庞昱等人受惊的并非这些幔帐,而是幔帐下停放的一具具死尸! “请问几位深夜到访有什么事?”突如其来的话音吓得庞昱浑身一震,险些没尖叫出声。 按理说,她前世身为警察头号追缉的怪盗,胆子应该很大才是。但其实不然,她之所以每次作案都发预告,有一部分是为了耍帅,剩下的则是壮胆。毕竟在知道周围有人的情况下,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太害怕,虽然那些是要抓她吃牢饭的警察… 而来到大宋,她仗着有武艺压身,倒是比以前敢闯了许多。可尽管如此,她依旧对鬼怪和死尸之类的打怵。抓紧白玉堂的手,下意识的往展昭身边凑了凑… 三人回过头,却见一位面色苍白的年轻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门后踱了出来,他单手拎着盏套了罩的油灯,双眼似是没有焦距般,茫然的注视着前方。 展昭愣了愣,和白玉堂不约而同的向前迈出一步,将庞昱给挡在了身后。定睛观看,这个年轻人的确白得骇人,他的白不似庞昱那种白皙通透,是像纸一般的苍白,隐约透着股单薄之感。但不可否认,他生得确实很漂亮,眉清目秀的,可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叫人很容易忽略他的容貌。 “不好意思,我们三人赶路至此,无奈天公不作美,阴雨绵绵,不得不耽搁在这儿。”展昭一抱拳,道明来意:“方圆几十里似乎只有‘延寿村’这么一个小镇,所以恕我们冒昧,想在贵府借住一宿。” 年轻人将灯笼提到了跟前,照了照这群不速之客,依旧面无表情。 见状,展昭继续游说道:“请放心,我们只借宿一夜,待明日乌云散尽自会离开。倘若贵府多有不便,为我们提供个遮风挡雨之处即可。当然,房钱我们是一分都不会少的。[.超多好看小说]”说罢,展昭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到了年轻人的手边。 年轻人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了反应,毫不客气的将银锭收入袖中,淡淡的丢下一句:“你们随我来。”便挑着灯笼朝府内走去。 庞昱秀眉微微上翘,心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确是恒古不变的至理名言啊! 出于职业习惯,展昭又检查了下大门。原来,门闩并未挂起,只是虚掩罢了,难怪被白玉堂一踹就开。 “敢问这位小兄弟,不知你们府上出了什么变故,竟一次失去如此多的亲人?”展昭瞄了眼院中停放的尸首,尽量用委婉的言辞问出心底的疑惑。 “我们府上一切安好,何来变故之说?”年轻人停下脚,清冷的声线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悦。 “若无变故,那地上这些……”展昭并未动气,反倒有些欲言又止。虽然他这个过路的旁人不便对别家的白事指手画脚,但在府衙当了几年的差,使他对‘死’字格外敏感。 “哦,你说这个啊!”年轻人长吁一声,做恍然大悟状:“各位有所不知,这些并非死尸,而是参照真人制作的蜡像。” “蜡像?!”庞昱小嘴儿微张,满眼的难以置信。惊讶之余,展昭上前俯身查看,然后朝庞昱两人点点头,肯定了年轻人所言的真实性。 “延寿村的人擅作蜡像,而我们关家更是其中的翘楚。经常有客人远道慕名而来,请我们家老爷专门为其制作蜡像。” “原来如此。”庞昱单手托着下巴,因为她前世曾‘拜访’过杜莎夫人蜡像馆,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情略知一二。 据史料记载,早在古巴比伦时期人们就掌握了蜡制人像技术。古人素来迷信,有些偏僻的地方会在殡葬仪式中把自己的蜡像随遗体一并安放于墓穴内。一是可以用来震慑那些企图盗墓的不法之徒;二则他们固执的认为,蜡像能为自己挡去来世的灾祸,保佑他们的子孙后代平平安安。 古老的藤萝,盘曲嶙峋的枝干彰显出宅子的年代久远。庞昱等人经过的廊子大多是两边无所依傍,隔而不隔,界而未界,设计的非常独具匠心。 不过,那满院的‘景致’可真叫人不敢恭维…… “对了,外面此时正在下雨,你们为何不将那些蜡像收入屋内?万一被淋湿,岂不是前功尽弃?”因为雨水具有腐蚀性,庞昱遂有此一问。 “院中那些均是做坏的残品,因为每个都倾注了不少心血和财力,所以便留了下来,也算是对我们家老爷手艺的一种展示。”说话间,年轻人走到一排厢房前站定,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屋子,冷漠的说:“右手边有一口水井,茅房是出门往左转,如有其它需要,大可来找我。” 待周顺离开,庞昱等人相继信步迈入就近的一间客房。点上蜡台,他们围坐在桌旁,就刚才的事进行轻声讨论。 “月华,你怎么看?”为了避免泄露庞昱的身份,展昭在外一概用此称呼。 “虽然是间专做死人买卖的宅院,但这周围的阴气未免也太重了些。再瞧那周顺,简直像是被妖怪吸干了精气一般,整个人有气无力,脸色更是煞白如纸。”尽管庞昱是无神论者,但眼下的情况不由得令她想入非非。 那边,白玉堂的嘴角绽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似笑非笑道:“要真是妖魔鬼怪还好了,小爷我正好开开眼,见识一下!可怕就怕是有人作祟,从中故弄玄虚!” 经过商议,展昭和白玉堂决定晚上轮流守夜,待明日一早便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难得两个男人默默付出,赶了一天的路庞昱也不推辞,直接蒙头就睡。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展昭抱剑半依在门旁,白玉堂则斜靠在床头。忽然,一阵夹杂着电闪雷鸣的惊天巨响划破原本静谧的夜空。 只听外面‘轰’的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一般…不一会儿,死寂的小镇就变得嘈杂起来… 闭目养神的展昭和白玉堂同时睁开双眼,连带着和衣而卧的庞昱也一个激灵,翻身坐起。三人相互交换了眼色,看来这次投宿,恐怕不会如想象中那样安宁… 展昭撑伞出去查看,待打探明白,才回到屋中跟庞昱白玉堂叙述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因为延寿村地处偏僻,村民多半靠砍柴打猎为生。祖祖辈辈累积下来,已把附近的山头砍伐殆尽。近日连降大雨,便引发了方才这起罕见的泥石流。 而万幸的是,镇上的屋舍并没有遭到泥石流的侵袭。不过,通往外界的路恰巧被落下的大石堵死,估计他们短时间内是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几位,我们家老爷有请!”周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在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依旧拎着那盏光线微弱的油灯,如同孤魂野鬼似的,晃晃悠悠的向远处飘去。 庞昱和白玉堂一撇嘴,暗道:深更半夜的,这不是扰人清梦吗?可即便他们心里有千般不愿,仍不得不迈步跟在后边。 大厅一改先前的死气沉沉,在无数火光的照耀下,竟格外明亮。此时,一名约莫四十挂零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在中央的太师椅上,见庞昱一行人进来,急忙起身相迎,自我介绍道:“我乃此宅的主人,我姓关,单名一个蔡字。” 棺材? 展昭和庞昱的嘴角狂抽了两下,白玉堂更是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有意思,小爷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如此有趣的名字。可是,你一做蜡像的叫‘关蔡’,那让真正卖棺材的情何以堪?” “五弟!”展昭瞪了口无遮拦的白玉堂一眼,随即朝关蔡一抱拳:“实在不好意思,家弟从小被我们骄纵坏了,望关先生不要介意。” 白玉堂不服的撅撅嘴,小声嘀咕道:“臭猫,小爷我何时成你弟弟了?” “无碍,令弟不愧是性情中人,真是率直的很。”不同于周顺的冷淡,关蔡竟爽朗的笑了笑:“恕关某冒昧的问一句,不知三位是什么关系?” “我叫丁小花,这是长兄丁大和顽弟丁五。”庞昱接过话茬儿,说着事先编好的身份:“我们乃兄妹,此番受家母嘱托,专门赶往京城为姑舅贺寿。由于路上遇到点儿波折,遂登门叨扰。” 因为丁家一女收二夫已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便稍作改动。虽然白玉堂本人对此颇具微词,但比庞昱略小一岁的事实摆在他面前,令他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原来是丁家兄妹。”关蔡重新施礼,客套道:“寒舍简陋,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几位完全可以把此处当成自己家…” 话音未落,周顺便挑灯走进了大厅,微微欠身:“启禀老爷,外面有一算命先生想要为您看相。” “为我看相?”关蔡挑挑眉,话中透着几分不悦。 “回老爷,那位算命先生道风仙骨,容貌美艳异常,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像是能摄人心魂似的。小人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心怀不轨之徒。” 闻言,不待关蔡表态,庞昱和展昭便一拱手,相继踱出大厅,迅速朝正门跑去…… ------题外话------ 特别感谢 1582440500,凌雪梅香,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延寿村看蜡像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85章 与狐谋皮 白玉堂见庞昱两人神色匆忙,虽然不明所以,但也抬脚紧随其后。等他来到正门,借着稀疏的月光定睛一看,眼底不禁闪过一丝了然。 因为,这江湖术士不是别人,正是开封府的挂名师爷――公孙策! “先生,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展昭刻意省略称谓,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前,先将公孙策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两遍,在确定后者没受任何外伤后,忽略一旁的周管事,径自把人请进内宅。至于庞昱,怕在精明的公孙策面前露出马脚,并未上前,只是躲在白玉堂身后偷瞄了两眼。 再观公孙策,他依旧那副傲然淡漠的样子,勾人的桃花眼微微向上挑起,一袭灰布衫竟连个泥印子都找不到!? “学生我早在日落时分就来到了延寿镇,在镇口的刘家用过晚膳。本想继续赶路,无奈天气恶劣,山路崎岖,致使学生不得不在此留宿。”公孙策用那一贯不带抑扬的清冷声音,把过往经历简要叙述了一遍。 换句话说,他比庞昱三人先一步到达延寿村。难怪他衣着整洁,毫无半点儿狼狈之相。而展昭深知眼下并非闲话家常之地,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怎么,几位认识?”关蔡探身相迎,他见公孙策先是一愣,眼底随即迸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与以往那些登徒子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更加疯狂,更加炙热…用庞昱的话来讲,仿佛就像小狗见到了肉骨头般,垂涎欲滴… 庞昱怕展昭那个老实人泄底,遂向前迈了一步,笑道:“不瞒您说,这位算命先生曾为家母卜过一卦,令家母逢凶化吉,所以我们丁家上下无不对先生万分感激。” 闻言,公孙策只是略微蹙了蹙眉,不留痕迹的将‘丁月华’打量了一遍,缄默不语。 “敢问先生贵姓,可否为在下算上一卦?” “学生姓孙,单名一个竹字。见贵人天庭饱满,实乃大富大贵之相。不过――”公孙策的话锋突然一转,随即做扼腕叹息状。 “不过什么?孙先生但说无妨。”似是察觉到话中的不妥之意,关蔡忍不住出声追问。人嘛,越见什么藏着掖着,就越想知道。 “学生进门顿觉一股戾气扑面而来,想必宅上应该死过人,而且还是不得善终的那种。”公孙策径自在椅子上坐下,说得好像他亲眼所见似的。 “先生有所不知,此宅乃祖辈留下的遗物,因年代久远,难免会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不知先生可有破解之法?”尽管关蔡面色如常,可他的语速却比先前快了几分。 公孙策美目半阖,懒懒的开口,巧妙的推脱道:“正所谓阴盛阳衰,今日天色已晚,恐怕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 “先生所言极是,周顺,还快带先生到西厢房休息!”关蔡一边不住地点头称是,一边朝面无表情的管事打眼色。 “不必了,学生与他们住在一处即可。”说罢,公孙策便起身向外踱去,展昭也一抱拳,携同白玉堂等人告辞离开。 回到房间,四下查看一圈,待确定无人窃听后,展昭率先开口:“公孙先生,你为何来至此处?大人呢?” “事情是这样的,在你走后有一位旁田氏前来开封府击鼓鸣冤,说她的夫君在前往松江府的途中失去了踪迹,至今未归。经过当地府衙的彻查,目标最终锁定在这个位置偏远的延寿镇。”公孙策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 “既然府衙秉公办理,那旁田氏为何又跑到开封府喊冤?”展昭眉头紧锁,道出了问题的关键。 “有人目击旁田氏的丈夫曾在严家下榻,因此府衙发了正式的搜查文书,又命官差前来寻人,但最后却无功而返。于是,此案便被列为悬案,不了了之。”公孙策放下茶杯,继续不急不缓的往下讲:“而那旁田氏无缘无故的没了丈夫,又岂会善罢甘休?悲愤交加的她一气之下连夜跑到开封,击鼓鸣冤。(.)” “如此说来,公孙先生此行的目的想必是为了探证严家虚实,顺便追寻那旁田氏丈夫的下落了?”展昭与公孙策相处了两个春秋,自是明白后者话中所引申的含义。 公孙策略微颔首,算是予以肯定。 “我说,你们开封府该不会人手短缺到连坐堂先生都跑出来查案的地步吧?”白玉堂见公孙策乃一介书生,不但毫无内力,而且身子单薄得好像随时会被大风卷走似的,遂有此一问。 公孙策瞥了白玉堂一眼,故作惆怅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开封最近闹老鼠,大人实在分身乏术,只有让学生代劳了。” “……”白玉堂动了动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貌似,可怜的小白鼠在修炼成精的老狐狸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支撑不住… “展护卫,这位是――”公孙策的视线落在一直默不作声的庞昱身上,询问式的扬了扬下巴。 “公孙先生,她是展某的未婚妻,茉花村丁家的三女丁月华!” 白玉堂听罢顿时炸了毛,扯开嗓子嚷嚷道:“臭猫,什么叫你的?她还是小爷我的未婚妻呢!” “原来,她就是丁家平白冒出来的三女。”公孙策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道:“沿途听闻南侠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同娶一女,起初学生以为不过是有心人刻意编造的江湖流言,现在看来,倒是确有此事啊!” “小女子丁月华,拜见公孙先生!”庞昱敛去一贯玩味儿的神色,上前恭敬的施了一礼。 “丁小姐大礼,学生实在愧不敢当。”公孙策弯起嘴角,眼波流转,笑得竟异常温柔。看得庞昱是头皮发麻,如坐针毡,心说:这妖孽该不会瞧出什么端倪了吧? “公孙先生,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展昭适时出声,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拢过来。 “眼下去往外面的道路被大石封住,倘若不请附近的官府派人疏通,咱们最起码要在此地呆上个两至三个月。届时,不但包大人要遭受牵连,而且对延寿村的百姓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公孙策根据实际情况,客观的分析道。 在延寿村居住的多为年过半百的花甲老人,所以他们自行凿石通路要花费想当长的一段时间。而白玉堂盗宝一案的期限只有百日…… “那就让我跑这一趟吧。”展昭自告奋勇,凭他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的令牌,应该能顺利调派到七品县衙的人手。 “我与你同去。” “丁姑娘,泥石流袭过的路面本就泥泞难走,再加上暴雨连天,为此行添加了诸多变数。” “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你独自前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万一不慎落入泥坑,岂不是连搭把手的人也没有?” “靠!你们把小爷当摆设是不是?”忍无可忍的白玉堂猛地一拍桌子,首先摔门而出。见状,知道某鼠是个十足路痴的展昭顾不得另行嘱托,便追了出去。 于是,房内只剩庞昱和公孙策大眼瞪小眼,相视无言。如果可以的话,庞昱宁愿到外面淋雨受罪,也不想与这浑身是毒的老狐狸共处一室!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庞昱实在受不了那压抑的气氛,就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没多久,床底下的一块方砖引起了她的注意。也许乍一瞧没什么,可仔细检查就会发现,那其实并非方砖,而是刷成砖色的木板! 要不是碰到庞昱这种精于机关之术的老手,恐怕常人很难发觉。因为那木板的做工实在是太细致,太逼真了! 唤来公孙策,庞昱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撬开床下方砖的一角,向下望去,见密道里边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 而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决定先按兵不动,吹灭了油灯,装作熟睡的样子等着对方自露马脚。 “公孙先生,你觉得他们今晚会来吗?”和衣而卧的庞昱往床边挪了挪,试图与身边的绝色妖孽拉开些距离。 “应该会吧…”公孙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落下手随意一放,不偏不倚,竟刚好搭在庞昱的腰间!然后身体自然蜷缩,脑袋便顺势窝在了庞昱的胸前! 庞昱的眼皮狠狠抖了两下,强压着把某妖孽反扑回去的冲动,磕磕巴巴的说:“公、公孙先生…那、那个…” “根据村口刘大娘的描述,有两种人在踏入严家的大门后就再也没出来。”公孙策似是对庞昱的窘况浑然未觉,依旧我行我素。 “哪两种人?”庞昱顶着满头黑线,耐着性子追问道。 “特别有钱的和长相格外出众的…男人!”这便是公孙策此番独自前来的主要原因,尽管他本人不愿承认,但作为诱饵,估计没有比他再合适的人选了。 “就觉得那关蔡对我们热情得过了头,想必是周顺见展昭出手阔绰,汇报于他,遂起了歹意。而关蔡原本并未打算让你进门,在听了周顺的进言后,方才改了注意。”庞昱秀眉紧锁,压低声音轻声道:“所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们极有可能在今晚出手!” “不愧是侯爷,果然一点就透。” 难得被美人儿夸奖一回的庞昱不禁有些飘飘然,小脖儿一扬,下意识的接了句:“那是!”可话一出口,她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低头,毫无意外的撞上一双盛满了盈盈笑意的桃花眼…… ------题外话------ 特别感谢 1582440500,么么哒,雪雪令乃到屋里围观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86章 猪八戒背媳妇 朝天翻了个白眼,深知自己被诳了的庞昱推开身前的色狐狸,没好气儿道:“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尽管你身上配有驱虫的香囊,可那股淡淡的树脂味仍逃不过我的鼻子。[.超多好看小说]”公孙策单手支头,既不气也不恼,反倒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树脂味?”庞昱挑了挑眉,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nnd,这狐狸长的是狗鼻子吗?她佩戴了那么久,别说树脂,连半分人味儿都tmd没闻到! 还有,那人皮面具用的不是人皮吗? “谁说人皮面具一定是用人皮做的?”似是猜到庞昱心中所想,公孙策轻笑一声,唇边随即绽开一抹揶揄的弧度:“归根究底,那只是江湖上的惯称罢了。毕竟,杀人扒皮这等事不但触犯律法,而且还有勃常伦。不过,能用树脂把人皮面具做得如此天衣无缝的,除了我们师门,其余一概不作它想。” “你们师门?”庞昱瞪大了双眼,如若她没记错的话,自己的人皮面具均出自哑姑之手,那岂不是…… “给你做人皮面具的那位与我师父颇有渊源,按辈分,你应该唤我一声‘师兄’。” “师…兄…?”庞昱此时表情僵硬,在努力消化这条劲爆消息的同时,机械地重复着那两个字。 “乖!”公孙策当仁不让,一边出声答应,一边伸手轻点那秀气挺拔的鼻尖,嘴角的笑意也随之逐渐加深。 觉得被某狐狸戏耍了的庞昱顿时气结,难怪哑姑让自己离公孙策远远的。闹了半天,两人初次相遇,刚打一个照面就被对方识破了身份。亏她还在那儿洋洋自得,仗着安乐侯的名头四处揩油… 尽管如此,庞昱仍不忘继续追问:“公孙美人儿,我此刻并未易容,你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公孙策捻起一缕庞昱散落的青丝,拿在手里把玩,慵懒的面容上依旧挂着淡然的浅笑:“侯爷,你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很特殊吗?”他没言明的是,以展护卫那木讷愚忠的性格,岂会见异思迁,去和一个认识才不到两天的女子订下婚约? “哈?!”庞昱抬起胳膊在自己身上左闻闻右嗅嗅,眼中写满了迷惑,暗道:丫的,这妖孽的鼻子较那会‘汪汪’叫的动物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好看的小说)倘若以后要是再遇到什么事端,她大可振臂高喊:“关门,放公孙策!” 仿佛察觉到庞昱的心不在焉,公孙策用力扯了扯指尖柔顺的青丝。庞昱吃痛,倒吸了两口冷气,抬头恶狠狠地剜了那始作俑者一眼! 而公孙策却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单手袭上庞昱左胸的丰满,看似风轻云淡的讲着足以令后者吐血三升的话:“嗯,倒是比先前大了几圈。” ‘噗――’ 这是庞昱额角血管爆裂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体内的暴虐因子,庞昱勾起嘴角冷笑道:“怎么,公孙美人儿还想当面检查一二不成?” “如果侯爷执意如此,我也不便阻拦。”公孙策也不推辞,收回到处作乱的手掌,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眼帘微垂,似是闭目养神,似是翘首而盼…… “你个死狐狸!”庞昱低咒一声,不再给自己添堵,试着转移话题:“对了,你上次叫我别招惹开封府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不待公孙策作答。听力极佳的庞昱动了动耳朵,忽觉床下隐隐传来些许细微的响动。她立即朝公孙策使了个眼色,自己则从床上翻身而下,准备直接在地道口来个守株待兔。 没多久,地道口就被掀开。 那边,庞昱刚想过去动手逮人,却被江湖阅历极其丰富的公孙策一把抓住皓腕,制止了她进一步的行动。(.好看的小说) 再观密道,只见人没冒头,倒是有一顶用木棍支着的破帽子探了出来,径自在那儿瞎晃悠了半天…此时庞昱也反应过来了,真是活到老学到老。敢情这伙歹徒作案还挺谨慎,先试探试探,待确定万无一失,他们再出来行凶。 又等了一会儿,地道里的人把帽子和木棍撤回去,把地道口的木板往旁边一推,就蹿出一道黑影来!仔细观瞧,但见那人短衣襟小打扮,手里拿着一把泛着阵阵寒光的匕首,浑身煞气十足。 先前经公孙策的指点,庞昱已从蹲在床前改为立于床侧。眼瞅着那人自床底下爬出来,庞昱轻轻往前一蹿,伸出三根手指紧紧捏住那人的梗嗓。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那人浑身一激灵,险些没当场尿了裤子! 由于喉咙被掐着,使那人根本不能发声通知后边的同伙,情急之中,他挥起匕首,打算给一边的庞昱扎它个透心凉。 可事与愿违,未等他得手,就觉得后颈一疼,紧接着两眼一黑,便彻底没了知觉…原来,庞昱是早有准备,另一只手随后而至,以极快的速度和巧妙的力度将人劈晕。 庞昱刚把人拖到墙角,那边又爬上来一位。这回不待庞昱动手,只见公孙策朝前一抖衣袖,因为光线十分昏暗,饶是夜视能力极强的庞昱也没看清那妖孽甩出来的是什么。‘噗通’一声闷响唤回她略微分散的注意,再抬眸而望,后面上来的那位竟也直接倒地不起! 接下来两人如法炮制,是上来一个捉一个,上来两个抓一双。眨眼的功夫,愣是叫他们竟弄晕了十几位! 寻了几圈仍没找到绳子的庞昱一发狠,将屋内的床单幔帐统统撕成布条,在把这些意图不轨的歹徒捆了个结结实实之后,询问床上那只养尊处优的懒狐狸下一步该怎么做。 “密道里边有什么咱们谁也不知,暗藏了太多的危险因素,而候在原地又太过被动。”公孙策缓缓起身,蹬上那双缎面马靴,慢条斯理的分析道:“依我之见,不如主动出击,去关蔡那贱人的卧房偷听一二,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庞昱点点头,觉得公孙策所言不无道理。不过,如何行动却叫一向聪明睿智的她却犯了难。公孙策是半点儿武功都不会,更别提那飞檐走壁之术,可单放这妖孽独自一人在此她还真不放心… 正在庞昱纠结之际,见公孙策勾了勾手指,她一面暗自感叹习惯的可怕,一面非常狗腿的凑到近前,笑呵呵的问:“公孙美人儿,有何吩咐?” “转过身去。” 尽管庞昱满头雾水,仍听话的照做。背上突然一沉,她急忙气运丹田,在用内力稳住身形的同时,身体微微向前倾斜,这才不至于连带身后的妖孽一并摔倒在地。 虽然对习武之人而言,提个几百斤的重物简直是小菜一碟。但这妖孽未免也太不客气了,古有猪八戒背媳妇,现有她安乐侯背夫郎? 倘若要真娶回,哦不,是被娶回家中,她不得像供祖宗一般侍奉着?可话又说回来,假如能把这妖孽拐到手,哪怕是上到山下油锅,她也认了! “等等。”公孙策唤住想要出门的庞昱,用那纤细白皙的手指了指立于桌角的油伞,所表达的意思甚是明显。 庞昱仰天长叹一声,用脚尖轻踢油伞的一端,只见油伞倏地翻起,在空中转了几周,最后不偏不倚的落到公孙策的手里。 外面的雨依旧下个不停,庞昱施展轻功,背着公孙策跃到屋檐之上,直奔关蔡所住的正屋而去…… 鼻尖萦绕着女儿家特有的淡淡香气,公孙策瞧那小巧圆润的耳垂在眼前晃来晃去,坏心眼儿的吹了口气,并伸舌暧昧的轻舔了两下。 而庞昱顿觉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自耳畔蔓延至四肢百骸,脚下一滑,差点儿从房上栽下去。回头瞪了那笑得格外欠揍的妖孽一眼,飞身在正屋唯一一间掌灯的卧室上停下,蹑手蹑脚地撬开瓦片,俯身向里张望。 只见关蔡坐于桌前,周顺垂手而立,似是在商讨些什么。 “怎么还没动静?”关蔡用手指有规律的敲击桌面,话中透着些许迫不及待和一丝莫名的担忧。 “那女子好像也是个练家子,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恐怕要多费上一段时间。”周顺说着自己的推测,面无表情道:“与其相比,小的更担心离开的那两位。倘若他们联手,小的未必招架的住。” “哦?”关蔡诧异的挑挑眉,“他们究竟是何许人也,竟让你这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幽冥鬼火’都退避三舍?” “回老爷,如果小的没认错,那两位应该是素有南侠之称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以及陷空岛五鼠的老幺,锦毛鼠白玉堂!” “不过是猫和耗子罢了,何惧之有?” “老爷说的是。”周顺连连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可小的担心咱们一旦对那两人下手,会引来开封府的注意和追查。” “放心,哪怕是名动天下的开封府,也休想抓到我的马脚。更何况,咱们手里还握有一张‘免死金牌’。”说罢,关蔡开启房内的机关,只见墙壁翻动,上面赫然用铁条禁锢着一个人! 待房上的庞昱看清那人的相貌,额角的太阳穴凸凸跳了两下,心说: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题外话------ 特别感谢 ymy951026,北兮月,1582440500,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床边围观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87章 大宋的顶梁柱 “该死,要不是为了抓他,也不至于把本就所剩不多的万花摄魂香全部用光。(.)”话音未落,关蔡照墙那人的小腿肚子抬腿就是一脚,似是在发泄心中淤积的不满情绪。 那香是他花大价钱托关系自别处购置的,专门用来对付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倘若有万花摄魂香从旁相助,今晚一定事半功倍,也不至于让他这儿苦等。 “唔~”那人吃痛,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尽管他此刻发髻蓬松,衣衫凌乱,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但仍遮掩不住眉宇间那抹皇室特有的逼人贵气。 只见那人舔了舔干裂的唇角,仿佛对眼下的危机浑然未觉,竟轻笑出声:“本王知道你们嫉妒本王潇洒的身姿,英俊的容貌,以及卓绝的地位。可你们把本王抓来,天天侧目以对,岂不是更加的自惭形秽?” 放眼大宋,能自恋到此等地步的,除了八贤王赵元俨,根本不作它想! 一向养尊处优的八贤王落到这般境地,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结在庞昱的身上。 话说,庞昱自离开汴京之后,颖儿可是被她那自作主张的决定气个不轻,在听闻皇宫有所行动,不明其中隐情的她是坐立不安,最后一咬银牙,也收拾细软策马直奔千里之外的松江府陷空岛卢家庄。 而颖儿在出城时,恰逢八贤王在那儿犒劳守城的士兵兼自吹自擂。、 于是,这块名为‘八贤王’的狗皮膏药算是贴到颖儿身上,无论她如何冷嘲热讽,或怒目而视,就是摘不下去了! 可赶了两天的路,颖儿却突然在下榻的客栈凭空消失。之所以说凭空消失,是因为待八贤王第二日推门,颖儿的行囊,乃至外衣都安然无恙的放在原处,却惟独缺了颖儿这个人! 这一变故可吓坏了八贤王,掌柜和附近居住的百姓在得知此事后,纷纷说是鬼魂作祟,猜测那漂亮女子是被盘踞在城外西十里延寿村的恶鬼抓去冲了喜。 找了几圈均一无所获,八贤王便在当地居民的指点下来到了地理位置十分偏僻的延寿村。因为夜色渐浓,八贤王便打算在小镇上借宿,他也像庞昱等人那般选了看起来最为富贵的门户。 一般,别人最多给一锭银子打点,可他倒好,愣是掏了一张面值不菲的银票,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自己是待宰的肥羊嘛!? 他虽然武功不错,可江湖阅历却少得可怜,等他再次睁眼,已经成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关蔡听完八贤王的鸿篇大论后,冷笑一声:“王爷,您的相貌确实不错,也很符合我的标准。不过与之相比,还是您的身份对我的用处更大一些。何况,今天有块罕见的好材料主动送上门。” 倘若不是在搜索钱物时发现了证明身份的玉佩,恐怕八贤王此刻早就不在人世了… “本王问你,你们先前是否抓了一个名为‘颖儿’的貌美女子?”事到如今,八贤王依旧没忘此行的初衷。那既固执又认真的神态,倒颇有几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气概。 “女人?”关蔡的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我对那些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贱人不感兴趣,能成为我手中作品的,只有你们这种相貌不俗的男子。” 关蔡因沉迷与蜡像的制作而忽略了夫人,致使自己的夫人和一名容貌清俊的奶油小生双宿双飞,弃他而去。 至此,感情上颇受打击的关蔡便痛恨上了如同八贤王这般的俊秀青年。时间一长,心里逐渐扭曲的他竟把残害他人变为一种兴趣…… 房上,庞昱和公孙策互望一眼,不约而同的皱了皱眉。现在他们势单力薄,又不知关蔡手下究竟有多少人,在这等不利的情况下,想救八贤王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简直是难比登天! 由于庞昱抬头,导致有两滴雨点儿顺着空隙被风吹入屋内,轻轻的落在地上。这几乎细不可闻的响动没惹起关蔡的注意,却未逃过周顺的双耳。 只见他猛地仰头,朝梁上大喝一声:“谁?是谁在哪儿?”说罢,一抖手就是两只淬了毒的袖箭,穿过翻开的瓦片,直奔庞昱的梗嗓而去! 电光火石之际,庞昱将公孙策拉至一边,示意他不要出声,自己则纵身跃下,仰首挺胸的来到房中。她习惯性的扯起一边嘴角,凉凉的讽刺道:“关先生真可谓是艺高人胆大,连当朝王爷都敢私自拘禁。此等舍生忘死、急于超生的无畏精神,的确值得我们好好学习,然后引以为戒啊!” “怎么是你?”关蔡挑挑眉,言语间带着几分惊诧和难以置信。 “小女我略通拳脚,自认对付几名不入流毛贼还是绰绰有余的。”庞昱的言外之意是:“小样儿,你派去的喽啰已经被姑奶奶我全部撂倒了,识相的话,赶紧束手就擒吧!” “姑娘,难得你脱离险境,又何苦回来趟这浑水?” “素闻八贤王‘广颡丰颐,严毅不可犯,天下崇惮,名扬外夷’,乃我大宋的顶梁柱。”庞昱昧着良心,讲起了平生最令自己作呕的谎话:“身为大宋子民,救八贤王,我理应义不容辞!” “这位姑娘,虽然本王与你素未蒙面,但非常感谢你的义举。可有件事,本王必须提前言明。”八贤王似是忘了眼下受制于人的身份,长吁短叹道:“不瞒姑娘,本王早已心有所属,并立志此生只她一人。所以,即便你有恩于本王,也注定是被本王辜负的命运…” 抬手揉了揉凸凸直跳的太阳穴,庞昱强忍着宰人的冲动,无视那喋喋不休的自恋狂,突然发难。只见她身形一动,眨眼的功夫便来到关蔡的近前,五指成抓,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原则,意欲将毫无半点武功根底的关蔡先行拿下。 然而,事情远没有庞昱想象中进行的那么顺利。看穿她意图的周顺随后跟了过来,打开她刚抓住关蔡衣襟的手,两人随即战在了一起。 交手后庞昱才发现,这周顺的步法竟十分诡异,不但悄无声息,还叫人无从预测。用一个词概括,那就是:难缠! 另一边,周顺也暗自吃惊,那毫无血色的脸不禁闪过一次诧异。别看他长得年轻,其实今年已三十有余,在江湖上混了十几年,也算是位小有名气的剑客。论资历,比展昭白玉堂他们都高上一辈,所以才会有先前的那番言论。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面前的女娃小小年纪,竟能跟自己打成平手,这叫他如何不惊,怎能不惊?倘若再任其苦练个数十载,绝对能在江湖上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可想归想,周顺手下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两人打了约莫五十个回合,庞昱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无论实战经验和临场阅历她都比对方矮了不止一截,再拖下去,她非得载在这儿不可! 庞昱的大眼睛转了转,忽然计上心头,故意向前迈出一步,卖了个破绽。周顺随即挥拳而上,她倏地一缩脑袋,贴着周顺胳膊自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了过去,然后手腕翻转,用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毒镖朝周顺的后心打去。 因为距离实在太近,再加上出其不意,周顺被扎个正着。可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那毒镖竟是自己亲手调配,携带在身上之物!毒效沾血即刻发挥,不出两个呼吸的时间,周顺便印堂发黑,瘫软在地… 原来,是庞昱施展妙手空空的绝技,趁机偷走了周顺的毒镖,并予以反击。可话又说回来,庞昱事先根本不清楚周顺身上是否还留有毒镖。她看似赢得轻巧,实际此举却是孤注一掷的险招。 然而,待庞昱收拾了周顺再四下观望,除了被用铁条钉在墙上的八贤王,哪儿还有关蔡的踪影? “姑娘,那贼人见大事不妙,就开启书架后的密道溜之大吉。”好像看出庞昱心中所想,八贤王扭了扭身子,补充道。 闻言,庞昱并未急于追捕,而是俯下身,点了周顺的几大要穴,然后翻出他随身佩戴的解药,喂其服下。绝非她有意放这个助纣为虐的恶徒一马,而是暗道内的情况昏暗不明,需要有人从旁指引。况且,为此等江湖败类弄脏自己的双手,实在有些不值得… 庞昱将屋顶上的公孙策接进来,八贤王一见公孙策宛若找到了组织似的,连日来受的委屈涌上心头,鼻头一酸,差点儿没哭出声来。 “学生公孙策救驾来迟,望八贤王恕罪。”尽管嘴上说着告饶的话,可公孙策却未欠身施礼,反倒在庞昱跟前转了两圈,接着缓缓的舒了口气。 还没等庞昱和公孙策交换意见,外边忽然传来一阵细微又凌乱的脚步声。庞昱一把将公孙策拉开,护在身后,警惕地注视着门口的一举一动。 当来人步入庞昱的视线,她紧锁的秀眉随即舒展开来,像小燕子般冲了过去。因为,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无缘无故消失的颖儿!不过,她的身后竟还跟了两位…… ------题外话------ 特别感谢 vane42,冬风醉,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看大宋顶梁柱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88章 瞎猫碰死耗子 “你怎么来了?”庞昱扑到在颖儿的怀中,把头窝在她的身前蹭了蹭。短短几日不见,自己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而且,方才八贤王向关蔡询问有关颖儿的事,不禁让她为颖儿的安危担心。此时颖儿突然出现,也算是让她心口颗悬着的那块大石重新落地。 “臭丫头,亏你还记得老娘!”话音未落,颖儿抬手就赏了几记分量十足的爆栗,打得庞昱是捧着脑袋哇哇直叫。 不过,当庞昱眼角的余光瞄到随后踏入房中的那位,不由得微微一愣。倘若她没记错的话,此人应该是大内暗卫统领,名字叫…融、融华? 他怎么跟颖儿凑到一起去了?不对,暗卫统领向来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时刻不离左右,怎么会跑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偏僻小镇? 莫非…… 庞昱仗着胆子往融华身后瞧了瞧,却不期然的与那双宛若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额—— 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儿,庞昱惊得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乖乖,谁能告诉她,这boss不在皇宫老实呆着,怎么得瑟到千里之外的延寿村来了?! 难怪汴京那么长时间才有动静,原来是这boss安排好手头的事物,亲自出马,不远迢迢的跑到松江府抓她归案? “颖儿姑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边,八贤王又来了精神。虽然在庞昱等人的眼里,他一向都精神的过了头… “多谢王爷关心,幸亏两位义士出手相助,小女子才化险为夷转危为安。”颖儿欠身施礼,举止间进退有度,很难叫人与刚刚的泼妇形象联系到一块。 然而,事情的实际情况却与颖儿所言大相径庭。那日,颖儿在下榻的客栈凑巧和先他们一步出发的融华擦肩而过。 凑巧的是,四人刚好住到了同一层。钱百万因为身份特殊,不便走动在人前,而八贤王恰恰相反,为了讨佳人欢心,凡事亲力亲为,力争做到最好。 所以,前去张罗晚饭的八贤王并未和侄子两人相遇。 因为钱百万两人出门都易了容,所以颖儿并未多加留意。可不知何故,融华竟认出颖儿就是夜探禁宫,投膘留书的女刺客,还将这一发现如实禀报给自家主子。 钱百万是何许人也,光听融华的描述便确定了颖儿的身份。原本他还怕到卢家庄扑了个空,他知道颖儿与安乐侯的关系非同一般,假如把颖儿带在身边,定能找到那私自出逃的女人! 于是,他便命融华把人抓来。论武功,颖儿哪儿是融华的对手?不到两个回合,毫无防备的颖儿就被身形矫捷的融化制服。 至于居住在隔壁的八王爷,愣是一点儿响动也没听见! 当然,并非八王爷无能,而是作为暗卫统领的融华专门善于隐藏自己的气息,也就是庞昱那等怪胎能发现的了他,连颖儿都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否则,又岂会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 一袭单衣的颖儿被融华扛到钱百万的房内,出于姑娘家的名节,钱百万命融华找件衣服给颖儿披上。颖儿在怡春院见过钱百万,也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却不知他的另一重身份。见他打听安乐侯的行踪,心下顿时一凛,以为他要对庞昱不利,遂假装逢迎,胡乱说了两个地点,企图借此拖延时间。 当夜,三人就骑着两匹快马离开客栈,直奔颖儿所述的地方而去。穴道被封的颖儿不得不跟融华共乘一骑,可她总觉得面前的男子给自己一种既熟悉又咬牙切齿的感觉,苦思冥想了许久,她才唤出了对方的名字。 而融华竟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气得颖儿险些没将一口银牙咬碎!思绪千回百转,颖儿很快猜到了钱百万的真实身份。(.)毕竟,能让暗卫统领毕恭毕敬的貌似就那么一位… 等走出一段路程,钱百万便察觉出了不妥。周旋半天,颖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被遗忘在脑后的八贤王。她把情况一说,钱百万即刻下令原路返回。待他们折腾到客栈,八贤王早就向延寿村进发了。 无奈之下,他们又赶到了延寿村。可奇怪的是,融华在小镇搜了一圈却并如期发现八贤王的踪影。再结合探听来的传闻,钱百万觉得他那笨蛋皇叔十有八九是出了事!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原本在一农户家歇脚的他们决定夜探关府。其实三人一直潜伏在屋檐下,静观其变。一眼就将庞昱认出的颖儿刚打算上前帮忙,却见周顺突然定在原地,然后整个身子逐渐瘫软下去… 另一边,八贤王顺着颖儿所指的方向望去,先是一皱眉,然后冲融华颇为不悦的说:“冰块疙瘩,你为何出现在此,该不会是来看本王笑话的吧?”言谈间,八贤王隐隐对融华带着几分敌意和忌惮,估计两人以前可能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再往后瞅,八贤王的表情也变得和庞昱如出一辙。 “皇…黄天保佑,本王命中注定有贵人相助,躲过这一劫。钱兄,本王想你想得好苦啊!”八贤王先前憋在肚中的委屈在见到自家侄子后,如黄河决堤般喷涌而出,竟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痛哭起来… 可钱百万愣是把墙上那位当空气,转头看向庞昱,径自开口道:“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他着重咬了那个‘又’字,似是意有所指。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饶是巧舌如簧的她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钱、钱兄,你怎么能把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本王放到一边?”八贤王吸了吸鼻子,眼泪巴巴的说着令众人嘴角抽搐的话。 融华指着地上的周顺,用一贯冰冷的声音叙述道:“爷,此人应该知道如何解开王爷的铁铐。” “没想到,三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的‘幽冥鬼火’竟心甘情愿的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宅子做起了下人。”颖儿相当于半个江湖,对周顺的过往也略知一二。她是越想越心惊,遂忍不住数落道:“你这个臭丫头,竟敢跟成名的剑客动手,难道不想要小命儿了吗?” “切,剑客算个p,人家还不是照赢不误?”庞昱撇撇嘴,小声嘟囔了这么一句,见颖儿又要抬手,急忙连声告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那边融华将神志不清的周顺唤醒,逼问他关蔡的藏身之处和钥匙的所在。 闻言,周顺冷笑一声,依旧面无表情道:“我周顺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绝不会做那卖主求荣的事。自古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说罢,他把头一扬,骨子里倒带着几分豪气。 众人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禁纷纷眉头紧锁。融华和颖儿想要来个大刑逼供,无奈周顺重伤未愈,虚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别那么严肃,又不会把你男人锁一辈子。”事到如今,庞昱仍不忘笑嘻嘻的拿颖儿打趣。 颖儿顿时秀眉倒竖,单手掐着小蛮腰,气呼呼的吼道:“小…小丫头,皮痒了是不是,连老娘的玩笑都敢开!” 庞昱本着‘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的原则,暧昧的笑了笑,避开颖儿袭来的纤纤玉手,蹦到八贤王近前。 在袖口里鼓弄半响,庞昱手中横空多出一把乌黑锃亮的钥匙。她把钥匙往锁孔里一插,再微微向右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铁条随即从两边分开,八贤王终于重拾了自由之身。(.) “这——”八贤王眨眨眼,仍保持双手向上的姿势立在远处,似是不明面前女子究竟施展的是哪门子的绝世神功… “你们看我作甚?”仿佛收到几人询问的视线,庞昱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颇为没心没肺的说:“这是我方才在地上拾到的,瞧大小与那锁孔差不多,遂上前一试,竟真让我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庞昱所言不假。 可她拾到钥匙的地方并非地面,而是关蔡内侧的衣襟!好歹她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枝花’,既让她近了身,总得有点儿收获不是? “md,谁敢骂小爷是死耗子?”说话间,风尘仆仆的白玉堂从外面‘蹭’地窜至屋内,恶狠狠的瞪了一圈,算是把‘对号入座’这个词表现个淋漓尽致。 “你怎么回来了?”庞昱诧异的挑挑眉,不留痕迹的转移话题。 白玉堂用手摸了把脸上的水渍,不顾浑身湿透的衣衫,非常不悦的撇撇嘴:“哦,那臭猫担心你们俩遇到危险,没出小镇便叫我回来保护你们的安危。” “没出小镇?”庞昱的眼皮狂抖两下,貌似事发至今已经过去将近三时辰了,而从镇口到关家大宅不过只有几百米的路程…她很好奇这厮在此期间是如何渡过的,能路痴到此等惨绝人寰的境界,也算是位世间罕有的人才! “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白玉堂仿佛压根儿没瞧见钱百万主仆一般,只对庞昱言语。 庞昱随即把事情的始末简短叙述一遍,白玉堂听罢,竟轻笑了两声,信心十足的说:“不过是条密道而已,区区雕虫小技根本入不了小爷我的眼!” 尽管白玉堂心高气傲,好事逞强,但他的确有嚣张的本钱。他此生共拜了两位恩师,其中一位便是以机关阵法而得名的西洋剑客夏玉奇,夏老前辈。 “既然如此,就由我和你进去走一遭。”对白玉堂老底知之甚详的庞昱率先开口,准备领头去地道内抓关蔡。 “我也去!”颖儿钱百万和公孙策三人异口同声的说,融华见主子想要以身涉嫌,不由得向前迈出一步,也打算同行。 “王爷近日来受了不少苦,颖儿你留下来照顾他;公孙先生妙手回春,顺便为王爷诊治一二,看看是否有什么外伤;钱公子乃千金之躯,万万惊动不得,还是在此敬候佳音为妙。”庞昱分析的头头是道,找的理由更是合情合理。 不过,另外几位买不买账却是另外一回事。 “臭丫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如何……”颖儿拧住庞昱的一只耳朵,把人拎到角落里,碎碎地念起了紧箍咒。 “我的颖儿姐,看人家八贤王为你废寝忘食,出生入死的份儿上,你好歹有点儿表示啊!”庞昱顾左右而言他,笑得格外狡诈。 “你这个死丫头!”颖儿用空出的手在庞昱的额头狠狠戳了两下,原本白皙的脸颊却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先前她也在场,八贤王在性命攸关之际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她这个经常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女人,说不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 所以,于心有愧的颖儿没再继续反驳,只是一个劲儿的蹂躏面前的机灵鬼。 庞昱那是何等聪明,通过察言观色便把颖儿的心理活动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转了转,貌似已有了主意,她轻咳两声,故意危言耸听道:“颖儿姐,妹妹我知道你的眼光高。可人家八贤王要长相有长相,要背景有背景,整个一黄金单身汉,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何况八贤王早就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倘若再这么拖延下去,难保皇上不会颁圣旨赐婚。届时,他围绕的中心便不再是你,将是那皇上钦点的八王妃…” “他敢?!”颖儿只要一想到八贤王跟在别的女人身后摇尾乞怜,就浑身不舒服,遂忍不住大喊一声。 可待话出口,她却后悔不已。 “以免夜长梦多,你更应该将他一举拿下,然后喜结连理早生贵子儿孙满堂嘛!”庞昱咧嘴一笑,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颖儿剜了她一眼,声色严厉的质问道:“说,你这丫头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钱百万便是当今圣上?”她总觉得小昱自上次坠马事件后,较先前神秘了许多,不但做些叫人意想不到的事,还莫名其妙的结交了不少连她都高攀不起的权贵。 “颖儿姐,人家八贤王还等着你的爱心救援呢!”庞昱赔笑两声,扯开嗓子冲八贤王喊了句:“王爷,我们颖儿姑娘说想照顾你一生一世!” “本王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然是本王照顾颖儿姑娘,断没有让颖儿姑娘照顾本王的道理。本王一直坚信,颖儿姑娘不过是被那猥琐不堪的安乐侯捏住了把柄,暂时无法脱身罢了。只有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本王才是颖儿姑娘的真命天子待嫁良人!”八贤王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人在那儿絮絮叨叨的念个没完没了。 “学生觉得,王爷最需要医治的并非身体,而是他的脑袋。”公孙策勾起嘴角,凉凉的丢出这么一句略显大逆不道的话。 “同感。”钱百万从旁点头附和,似是对这番言辞深有体会。 经过商议,最终由庞昱、公孙策、钱百万和白玉堂四人步入密道一探究竟,颖儿留下照顾八贤王,融华负责他们二人及凶犯周顺的安全。 对此,八贤王和融华均颇有微词。前者是不满有人打扰他和颖儿姑娘的甜蜜时光,后者则担心主子是否会遭遇什么不测。 点燃火折子,白玉堂在前面带路。穿过漆黑的长廊,他们来到一间宽阔而空荡的石室,四下张望,除了光秃秃的墙壁,竟连扇门都没有! 决定隐藏能力的庞昱默不作声,把寻找暗门的重任交给了机关大师的高徒——锦毛鼠白玉堂。真别说,这白玉堂的确有两把刷子,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将那隐藏在石缝中的按钮翻了出来。 只听‘嘎吱’一声,厚重的石门缓缓向上升起,把后面的密室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内。待他们迈步走入其中,借着昏暗的光线定睛一看,不由得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密室的两侧陈列着许多蜡像,那栩栩如生的姿态,巧夺天工技艺,看起来简直与活人无疑。阵阵阴风吹过,哪怕是钱百万这等强人,乍一看也未免有些心惊肉跳。 庞昱紧紧抓住公孙策和白玉堂的衣襟,拽着他们俩往钱百万的身边靠了靠。据说,皇帝天生有一种能让各种妖魔鬼怪退散的‘王八之气’,希望可以庇佑他们不受恶灵的侵袭。 头上忽然响起‘窸窸窣窣’异样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只见一巨大的铁笼正以极快的速做自由落体运动。 没等庞昱推开身边的人,身子竟毫无征兆的猛地向前一倾,她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站稳。再回首,白玉堂三人已成了‘笼中鸟’。 原来,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公孙策等人不约而同的伸出手,将庞昱给推了出去。也许发扬君子风范,顾虑到庞昱一介女流;也许他们觉得让庞昱脱险,其余人获救的几率会比较大;也许他们当时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想…… “欢迎几位来到在下的收藏馆,你们是不是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世间竟有此等精美绝伦的奇观?”话音一落,墙上的油灯突然相继亮了起来,吓得庞昱浑身汗毛倒竖,连头皮都微微发麻。 当她仗着胆子循声探去,却见一脸淡然又略显骄傲的关蔡正站在密室内的一角,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们。 “关蔡,周顺已经被我们制服,此刻东窗事发,你还不速速束手就擒,等候官府的发落!”庞昱学着展昭的腔调,义正言辞道。 “希望丁姑娘你睁大眼睛看清楚,眼下受制于人的是你们而并非我关某人!”说罢,关蔡按下手边的机关,正对着笼子的墙壁随即‘嗖嗖’射出了几只毒箭。 庞昱赶紧掏出事先藏于靴内的匕首,以闪电般的身形挥臂将飞来的毒镖一一击落。可她刚想冲上去,前面的地面突然坍塌,露出下面那些密密麻麻泛着几丝寒意的锋利钢针。 急忙收住向前的脚步,庞昱目测着到另一端的距离,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以她的轻功想横跨这道足足有八丈长的刀山完全是痴人说梦。 可要通过此处到那边将关蔡擒获,顺利解开囚困白玉堂等人的机关,就必须跨过这道坎。至于路嘛…其实也不是没有,假如能把固定着的蜡像移开,她便可以沿着石台去到关蔡近前… 等等!蜡像?! 庞昱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紧接着计上心头。虽然她并没有确切的把握,可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上许多。 “丁姑娘真是好功夫,在下佩服,但不知你能否挡下接下来的万箭齐发?”关蔡不愧是位能工巧匠,不光蜡像技艺精湛,而且机关做的也十分巧妙。 ‘万箭齐发’顾名思义,就是有一百只箭同时射出,面对如此密集的攻击,饶是大罗神仙都避无可避,更别提肉眼凡胎的庞昱了。 “女人,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小爷不需要你救,赶快走!”白玉堂用力摇着纯铁打造的栏杆,言语间尽是焦急之色。他见庞昱没反应,不由得朝关蔡气急败坏的大吼道:“你个乌龟王八蛋,有本事放小爷出去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吵什么吵?”公孙策伸手掏了掏被震得嗡嗡直响的耳朵,似是对某只小白鼠的行径甚为不悦。 “眼瞅着大祸临头,你们俩为何不着急?”语毕,白玉堂愤愤的在笼子上踹了两脚。 公孙策的唇角绽出一抹嘲讽的弧度,老神在在道:“我为自己算过一卦,卦象上说我能活到九十九,又岂会在此英年早逝?” “我虽然未必那么长寿,但也不至于把自己这条价值连城的金贵命搭在这儿。”钱百万语气笃定,可那漆黑的双眸却萦绕着淡淡寒意。 “我说作死的棺材板,咱们谈比交易如何?”与此同时,庞昱开始主动跟关蔡搭话。 “交易,什么交易?”关蔡挑挑眉,有些不明所以,那不吉利的称呼则被他下意识的忽略掉,并未因此而暴跳如雷。 “你放了他们,我保证这些蜡像完好无损。否则——”庞昱指了指一旁陈列的蜡像:“我要它们跟我一起陪葬!” “笑话?不过是几尊蜡像,也值得我为此而妥协?”尽管关蔡说的十分不以为然,可他的眼底却闪过几丝慌乱。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必手下留情喽。”说罢,庞昱用匕首朝离她最近的蜡像刺去。然而,待她把蜡像拦腰划破,那里边暗藏的乾坤不禁令她大吃了一惊…… ------题外话------ 特别感谢 1582440500,皿刹影,ycxyyhm,刘小夜saya,vane42,nanaqsr,么么哒,雪雪今晚令乃们看蜡像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89章 一日不见想得慌 璀璨的金光晃得庞昱睁不开眼,蜡像倒落,随即响起一阵类似金属的清脆撞击声。[.超多好看小说]恐怕谁都没想到,那关蔡竟将聚敛来的不义之财全部藏匿于蜡像中,收罗在此! “诶哟,哪儿来的金银首饰啊?”庞昱重新定了定心神,抻长脖子,故作惊讶的喊:“临死前能有这么多宝贝陪葬,也不枉我在世上走一遭呀!” 说罢,庞昱面不改色的将价值不菲的钱物悉数扔到那深不见底的刀山之中。 “你――”关蔡眼瞅着多年来的心血和结晶付诸东流,那懊悔的模样简直比被庞昱在身上捅两个窟窿还要疼!半响,他单手扶墙,愣是没再多言一个字… “作死的棺材板,这几年你攒下不少积蓄吧?”庞昱拎着匕首,得得瑟瑟的来到另一尊蜡像跟前,意有所指。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关蔡顺了口气,望向庞昱的双眼迸发出浓浓的恨意。 “不怎么样,我只要求你把他们仨放了,仅此而已。”庞昱耸耸肩,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几声,可谓是痞子范儿十足。 “你叫我如何取信于你?”关蔡尚未被一连串的巨变击昏头脑,仍试图做最后的负隅顽抗。 庞昱笑了笑,不答反问:“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取信于你?” “先发个毒誓!”实在想不出其他方法的关蔡,只能采取最古老的手段。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丁小花在此起誓,倘若我在棺材板打开牢笼之后依旧冥顽不灵,视金钱如粪土,肆意损毁蜡像,就罚我出门永远调戏不到俊美男子,蹲茅房没有厕筹,吃的饭只放青菜不放盐,亲吻的时候对方刚好嚼过大蒜,ooxx时永远是被压在下边的那一个!”庞昱高举右手,信誓旦旦的讲着自认为平生最郁闷最悲催的事。 “这个…”关蔡的嘴角猛抽两下,心下隐隐冒出一种被人戏耍了的感觉。[]他面色一凛,恶狠狠的警告道:“丁姑娘,你休要在我关某人面前耍贫嘴!假如你敢动什么歪脑筋,我即刻启动机关,让尔等被乱箭射成蜂窝!” “放心,他们的命比你重要千百倍,哪怕你死上一万次也不及他们的半根汗毛!”庞昱边说边把玩掌中的匕首,还不时的照身侧的蜡像比划一二。 “那好,在下姑且信你一回!”对于无妻无子了然一身的关蔡而言,蜡像和金银便是他的一切!所以,他不得不做出让步。 于是,关蔡在庞昱的威逼利诱下,终于把铁笼重新推上了去。可就在铁笼缓缓上升之际,庞昱突然移动身形,竟施展轻功跃到那铁笼的上方。 与此同时,钱百万夹着公孙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密室,白玉堂则运足力气挥掌狠狠地击打铁笼,巨大的铁链不住地往前悠,发出‘哐啷哐啷’的刺耳声响。 晃动的铁笼弥补了那段距离差,庞昱脚尖轻点,猛地一窜,直接顺势跳到了关蔡的身边! 因为变故来得实在太快,前后充其量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关蔡那边正处在惊诧中,一把泛着阵阵寒光的匕首便架在了他的颈间! “额――”关蔡瞪圆了双眼,久久不能回神。任他想破脑袋也猜不透,闯进来这几位究竟是何时暗通曲款的? 庞昱将陷阱撤去,押解着关蔡来到门口。白玉堂剑眉一挑,愤愤的数落道:“丫的,你们俩跑得倒挺快!”倘若不是他机灵,能随机应变,难保安乐侯不会被刀山穿它个透心凉! 公孙策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说:“白五侠一身绝艺早已练就的出神入化,此等难题在你眼中本是九牛一毛,又岂需借助他人的帮忙?” “哼,算你识相。”白玉堂撇撇嘴,似是对某狐狸的恭维非常受用。[.超多好看小说] “没想到,他还有收集‘美人儿’的兴趣。”那边,钱百万再次踱入密室,细细端详起两侧陈列的蜡像。 刚刚因为过度的紧张和局促,庞昱没怎么留意。经钱百万一提,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室内的蜡像竟是清一色的俊俏美男! 公孙策接过庞昱所持的匕首,在蜡像上轻划了两下,小声嘀咕道:“难怪他制作的蜡像栩栩如生,原来是因为它……” “因为什么?”庞昱把押送关蔡的重任推给白玉堂,也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 公孙策从蜡像表面割下一块薄薄的膜,面不改色的讲着足以令庞昱放声尖叫的话:“这贱人为了提高蜡像的逼真性和可塑性,竟硬生生扒掉活人的皮,再用配置的特殊药汁浸泡,最终套在半成品的蜡像上。” “哈?!”庞昱张大了嘴。显然,此番骇人听闻的言辞已经超乎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 其实,当她用匕首劈开蜡像的那一刻,便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毕竟至今仍未找到那些失踪人口,而她思来想去,貌似只有‘以真乱假’的可能性最高… “如此一来,那些受害的投宿客究竟身在何处?”钱百万幽幽开口,替庞昱道出心中的疑惑。 “依照我的估计,搜查外面院中停放的蜡像应该能有所发现。”公孙策微微眯起眼,朝关蔡扬了扬下巴:“贱人,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因为人们对‘死’字甚是忌讳,所以但凡与白事有关的东西多半都会主动回避。他阅读过县衙调查的卷宗,衙役看遍了关家大宅,却惟独没有碰院中停放的蜡像,这便引起了他的注意…恐怕关蔡也是算准了这点,才如此有恃无恐的吧… 终于认清现实的关蔡犹如斗败的公鸡,颓废的点点头。紧接着,他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告饶道:“几位大爷行行好,这儿的金银财宝都给你们,但求你们放我一马!” “啊呸!”白玉堂狠狠啐了一口,抽出佩戴在腰间的湛卢宝剑,作势就要把关蔡这个老不要脸的家伙一劈为二。 “我说棺材板,你还真是急于找死啊!”庞昱习惯性的扯起一边嘴角,在拉住白玉堂的同时伸手指向公孙策和钱百万:“你知道这两位是谁吗?” 关蔡诚实的摇摇头,眼中尽是迷茫之色。 “与公,他是开封府的坐堂师爷――公孙策;与私,这位则是亨通钱庄的少当家――钱百万。棺材板,你觉得落在我们手里你还能有逃出升天的机会吗?”庞昱隆重介绍着身边的两尊大神,算是彻底断了关蔡最后的念想。 等庞昱他们走出暗道,前去县衙搬兵的展昭也从外赶了回来。把关蔡周顺两名主犯关好,疲惫不堪的众人相继在房中睡下。 第二日中午,横在路上的大石便被县衙派来的人手清理干净。庞昱不愿见蜡像被拆开后那血肉模糊的惨样,给展昭捎了个口信,就带着颖儿快马加鞭的溜回了汴京城。 看到久违的别院,庞昱心底竟升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尽管两世为人,但向来我行我素的她在此处拥有了太多的牵绊,太多难以割舍的情怀…… “侯爷,您出去这么久连点儿礼物也没奴婢带,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亏奴婢在家为您牵肠挂肚的…”偷香一边服侍主子更衣,一边在后者耳畔念起了‘大慈大悲观音咒’。 可未等庞昱反驳,甚至连口茶水也没喝,就被宋仁宗的一道圣旨给唤进了宫。庞昱摇了摇银牙,不断地在心里问候宋仁宗十八辈以内的亲戚。tnnd,哪怕是年后算总账也没有这么猴急的啊!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日不见想得慌? 恢复‘正装’的庞昱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来到御书房,朝端坐在上位的年轻帝王躬身施礼道:“微臣安乐侯叩见皇上,吾皇万碎万碎万万碎!” 宋仁宗似是并不在意庞昱是否对自己行跪拜之礼,他单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许久才开启金口:“安乐侯,难道你没什么跟朕禀报的吗?” “回皇上,您乃九五之尊,世间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您的双眼?”庞昱抬头迎上那道满是威严的黑眸,嘴角随即绽开一抹挑衅的弧度。 “有只耗子眼下被收押在开封府,如果安乐侯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兴许朕一生气,便将那活耗子变成死耗子。” 闻言,庞昱甩手将一本小册子扔到桌案上,不以为然道:“这里边记载了与各路藩王有染的商贾权贵名单,倘若联合庞家的人力和亨通钱庄的财力,可保你两年之内平安。”她的言外之意,“我帮你牵制藩王,稳住内忧,你尽快消除外患。不过作为交换条件,得把那只小白鼠完璧归‘庞’!” 当然,庞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导演了一场五鼠闹东京的主要目的并不在此,她意在向宋仁宗证明自己和庞家的价值,劝后者少打她的心思! 聪明如宋仁宗又岂会不知安乐侯话中所隐藏的含义?他倏地起身,快步来到庞昱近前,一把捏住那小巧的下巴,眼底燃烧着两簇暴戾的火焰,低声质问道:“女人,你就那么讨厌我?” “嘶――”那巨大的力道,让庞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女人,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不待宋仁宗把话说完,门外便响起太监用那又尖又细的声音:“启禀皇上,皇太后携庞贵妃前来见驾!” ------题外话------ 特别感谢 枫yu若1026,ylyzye,844741866,邪魔歪道,mozi4869,雨紫江,可爱小龙猫,沫沫薄荷糖,1582440500,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皇宫围观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90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宋仁宗颇为不悦的咂了咂嘴,放开庞昱,重新到位置上坐定。宽大的长袖一甩,无比霸气的说了一个字:“宣!” 没多久,雍容华贵的皇太后就在庞贵妃的搀扶下踏进了御书房。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宋仁宗起身行礼,那谦恭孝道的神情简直与方才的歇斯底里判若两人。 “嗯。”皇太后略微颔首,示意年轻帝王回去落座。 “臣妾庞蓉见过皇上。”庞贵妃欠身施礼,胸前的一对丰满随着微微前倾而呼之欲出。看得旁边揉下巴的庞昱是频频低头,生怕她那便宜老姐不小心春光大泄,蛰伤了自己这双灵动明朗的大眼睛。 “爱妃平身。” “谢皇上。” 如同剧本中千篇一律的对话,可庞昱怎么觉得宋仁宗对庞妃的宠爱跟外面盛传的不太一样… 宋仁宗望向庞妃的视线简直比毫无波澜的古井还要平静,声音更是透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而庞妃迎向宋仁宗的目光则充满了浓浓的爱恋,那饥渴的模样仿佛恨不得直接扑到年轻帝王的怀中,融入他的骨血一般… 依庞昱所感,这二位貌似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不知母后此番前来是为了何事?”简单的寒暄过后,宋仁宗率先询问出声。 “哦,是这样的。”皇太后径自在小太监搬来的实木雕花大椅上坐下,然后和蔼的笑了笑:“蓉儿今日来给哀家问安,无意间提到有一阵子没得见龙颜了,哀家也觉得几天不见怪想皇儿的,遂一道过来瞧瞧。” “原来如此,倒是儿臣疏忽了。最近政务繁忙,望母后不要见怪才是!”宋仁宗嘴上认错,眼角的余光却瞄向庞昱,仿佛在说:“女人,难怪你敢有恃无恐的进宫,原来早就留有后手,竟托你姐姐找皇太后在关键时刻搅局!?” 见状,庞昱急忙连连摇头,在心中为自己喊屈叫冤。天地可鉴,日月为证,这皇太后可真不是她请来的。虽然那和他们庞家脱不了干系,但她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勤政爱民固然很好,可皇儿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切莫太过操劳。”皇太后也像寻常家的母亲那般,一见孩子便絮絮叨叨的嘱咐个不停。 皇太后既是大宋朝身份最尊贵国的女子,也是名保养得当的妇人。明明四十出头,皮肤却与双十年华的姑娘无异,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倘若不是繁琐的服装和金光闪闪的首饰大大提高了她的气场,想必她与庞妃站在一处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对姐妹,而非婆媳。 不过,三见皇太后,庞昱竟觉得前者的容貌略微有些眼熟,哦不,应该是她最近遇到过一位眉宇间和皇太后稍显类似的人。 丁母?陷空岛四鼠? 细细回忆几个人的音容笑貌,庞昱否定的晃了晃脑袋。目光下意识的落在立于不远处的便宜老姐身上,时至今日,她还尚未与其交谈过。 单从长相而论,这庞妃的确不失为一绝色,但给人的感觉却与庞昱截然不同。后者是一种魅惑众生的惊艳,前者举手投足间均透着股媚劲儿。 说句不好听的,那庞妃整个一狐狸精转世! “哟,这不是安乐侯吗?”这时,皇太后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被凉在一边的庞昱。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庞昱上前躬身施礼:“微臣庞昱拜见皇太后,庞娘娘!” “安乐侯也不是外人,何须多礼。”皇太后伸手将庞昱招过去,望向宋仁宗,笑着打趣道:“不知你这个做姐夫的领着小舅子关起门来在谈论些什么军机大事?” 宋太祖赵匡胤早在建国之初便立下后宫不得干政的铁律,所以皇太后也没打算刨根问底,权当是活跃气氛了。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闻言,庞昱和宋仁宗的脸色不约而同的变了变。宫中之人哪个不是善于察言观色?因此,这般细节自是逃不过皇太后和庞妃的法眼。 庞昱眼珠一转,忽然朝宋仁宗暧昧的笑了笑:“皇上,假如没有其它事,恕微臣先行告辞。至于方才之约,望皇上莫要声张,也切勿告诉第三者。” 宋仁宗知道庞昱指的是白玉堂夜闯禁宫一案,可不明其意的皇太后和庞妃则自然而然的理解成:国舅私下约皇帝逛青楼! 毕竟安乐侯花名在外,遂很容易让人往那方面联想。再加上庞昱的刻意引导,叫人不想入非非都难! 于是,俩女人不乐意了。庞妃介于身份不敢多言,只见皇太后把脸一沉,颇为不悦的开口道:“皇儿,哀家知道你勤于国事,每日都甚为操劳。你还年轻,的确需要多上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借此排解心中淤积的烦闷。” 言至此,皇太后突然话锋一转:“皇儿你贵为一国之君,行为举止皆乃万民表率,断不可听信谗言,做那受人唾弃之事!” “母后教诲,孩儿谨记于心。”宋仁宗也不作辩解,反倒连声称是。只不过,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却眨也不眨的盯着笑得一脸狡诈的某女,平静的表情叫人猜不到他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皇太后以长辈的身份,苦口婆心的说:“年轻人难免血气方刚,喜欢到处猎艳。但常言道‘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不如家花长’,最终能守在你身边的,还是那些真心待你的人。” 庞昱接过话茬儿,毕恭毕敬的作了一揖:“启禀皇太后,正因如此,皇上更应该多上外走走。只有亲身体验,皇上才能深刻体会到诸位娘娘的好!” “就属你这张嘴最贫!”皇太后莞尔一笑,伸出戴有银雕镂空翡翠指套的右手,客气道:“难得安乐侯进宫,不如留下来同哀家一并用晚膳,可好?” “承蒙皇太后鸿恩,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尽管庞昱心中有一百个一千个不愿,但皇太后的面子却是万万驳不得的。 接下来,庞昱便随皇太后来到仁寿宫。不知何故,政务繁忙的宋仁宗竟也跟了过去。难得有亲近圣驾的机会,庞妃又岂能落于人后? 又跟皇太后家长里短了半响,庞昱以出恭为借口,溜出了仁寿宫。 原本蹲在上的小豆子见庞昱出来,便扬起小脸儿乐呵呵的蹦了过去:“侯爷,您是来看小豆子的吗?” “一阵子不见又长高了不少。”庞昱用手摸了摸他的头,两人来到仁寿宫的后院,低声询问道:“小豆子,今天有谁来过吗?” “有啊!”小豆子点点头,掰手指数了起来:“先是庞太师,然后是庞贵妃…还有御膳房的李管事…” “哦。”庞昱点点头,随即陷入沉思。看样子,今天的事应该是出自她那便宜老爹的手笔,可她那便宜老爹是如何知晓自己与宋仁宗之间过往的?退一万步讲,即便庞太师对此一无所知,那他又是出于何种原因请皇太后前去御书房救场的呢? “呵呵。”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轻笑,庞昱耳边随即响起宋仁宗那低沉又略带磁性的男声:“素闻安乐侯喜欢重口味,没想到竟连清秀的小太监都不放过。” “皇、皇――”小豆子虽久居宫中,但却从未如此近距离的仰望过这位年轻的帝王。一时间,不禁被吓软了腿,甚至连带舌头也开始打结。 “这儿没你的事,还不快下去!”宋仁宗猛地沉下脸,言辞间流露出王者特有的威压和霸气。 见状,小豆子来不及回话,竟直接手脚并用的爬了去。 “皇上乃一国之君,又何必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庞昱挑挑眉,似是对宋仁宗刚刚的所作所为颇有不满。 听罢,宋仁宗先是冷哼一声,然后呲了呲牙:“朕嫉妒,嫉妒他能轻易得到某人的笑颜!” 赌气的举动和孩子气的话语,不由得让庞昱觉得有些好笑。她暂时将两人的身份抛到脑后,低低的骂了句:“傻瓜!” “如果做傻瓜能拉近与你的距离,朕情愿再傻一点儿。”宋仁宗的龙爪趁机环上庞昱纤细的腰肢,公然在无人经过的仁寿宫后院调起了情。 “那个…微臣想要出恭…”庞昱扭了扭,试图挣脱对方的禁锢,可无奈两人力气差距悬殊,遂编了个笨拙的借口。 “正好,与朕一起。”宋仁宗的嘴角噙着一抹肆意的邪笑,说的煞有其事。 庞昱白了某只大尾巴狼一眼,没好气儿道:“既然皇上想展示一下您的绣花针,微臣又怎好推辞呢?” “是不是绣花针,安乐侯亲自体会一二便知。”宋仁宗的眉梢微微上挑,把那柔软的娇躯紧紧贴在身前,意有所指。 “微臣担心那绣花针太过精致,万一不慎被微臣夹断…微臣岂不是罪孽深重?”论耍嘴皮子的功夫,她庞昱还真没输过谁!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远处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宋仁宗皱了皱眉,不得不放开怀中的佳人。 抬眼望去,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内总管陈琳,陈公公! “启禀皇上,边关送来十万里急报,说我军在与西夏的交锋中大获全胜!狄青,狄将军护送西夏特使已在回京的路上。” ------题外话------ 特别感谢 yjj秦时明月,极品钱奴,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皇宫溜溜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91章 非礼勿视 “狄青?”庞昱挑挑眉,开始在脑中搜索相关讯息。 据她所知,那狄青因为喜欢在人前佩戴面具,素有‘面涅将军’之称。由于在宋夏战争中,冲锋陷阵,屡立奇功,民间更是把他传颂成‘无双战神’。而他的相貌也是诸多野史谈论的焦点,有的甚至把狄青封为‘大宋第一美男子’! 庞昱倒是很好奇,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将军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过讲起‘大宋第一美男子’,她的脑中竟忽然闪过那晚自己好心搭救的冷峻男人… “怎么,安乐侯对狄将军很感兴趣?”宋仁宗微微眯起眼,看似询问,可话中流露出的丝丝寒意让常年侍奉在他身边的陈公公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当然不是。”庞昱矢口否认,然后自嘲的摇摇头,暗道:她随便ooxx的男人就是当朝战功显赫的将军?开玩笑,又不是说书,世上怎有这般凑巧的事! 闻言,宋仁宗周身的气压重新恢复正常,他一挥手,示意陈公公下去。因为宋仁宗和安乐侯在外拖延的时间过长,陈公公前脚离开,皇太后身边的侍女便走了过来。 再三被打断说话时机的宋仁宗心情顿时降到了最低点,重重的叹了口气,抬脚同安乐侯返回仁寿宫落座。酒菜已经在此期间准备妥当,皇太后朝两人招招手,慈祥的笑了笑:“真是的,以前怎么没见你们哥俩关系那么好?” “母后,您有所不知。安乐侯除了是名花丛老手之外,还很擅长破案,帮了开封府不少的忙。”宋仁宗勾起嘴角,意有所指道:“但凡涉及到安乐侯的案子,总能查个水落石出,论破案的速度和成功的情况,恐怕连包卿都自叹不如呢!”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尽管宋仁宗所言非虚,可她怎么觉得那厮是在变着法儿的损她呢? “皇儿很少主动夸什么人,如此看来,安乐侯的确较先前有很大的进步。(.好看的小说)”皇太后宽慰的点点头,紧接着话锋一转,苦口婆心的说:“安乐侯今年也不小了,皇儿像你这般年纪早已娶妻,虽然哀家至今没抱上皇孙,但膝下有各位贵妃陪伴,倒不算孤单。而你们庞家本就你这么一棵独苗,要尽早开枝散叶才行!” “皇太后教训的是,微臣回去定连娶几房小妾,借此旺一旺庞家的香火!”尽管庞昱答得是水萝卜就酒――嘎嘣脆,但她本身貌似并不具备那个功能…… “你这孩子!”皇太后用手轻点庞昱的额头,满脸的无奈。 四个人边吃边聊,一直默不作声的庞妃悄悄放下筷子,亲自为宋仁宗斟了杯酒,莞尔一笑:“皇上,臣妾知道您最近政务繁忙,可您已经好几日没到臣妾那儿去坐一坐了。” 甜腻的声音听得庞昱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抖落一地。眼瞅着便宜老姐胸前的那对肉球一个劲儿的往宋仁宗身上蹭,饶是自认脸皮后比城墙的她也不禁低下头,在心中反复默念:非礼勿视!皇上被非礼,闲杂人等勿视… “难得爱妃有这份儿心,不知安乐侯意下如何?”宋仁宗举起酒杯不急不缓的抿了一口,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 额―― 庞昱眨眨眼,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丫的,我既不是你妈也不是你老婆,你晚上想与谁滚床单干嘛跟我请示?何况,我的话还能影响你老人家的决定不成?” 可想归想,庞昱依旧端起酒杯,非常狗腿的谄媚道:“皇上白天日理万机,晚间当然要适当的休息和放松。微臣在此祝皇上雄风不倒,一朝得中!” “没想到,安乐侯竟如此的为朕着想…”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宋仁宗手中的酒杯随即应声而碎。有两个碎片划破了他的掌心,血珠顺着他的指缝蜿蜒落下,在桌上开出朵朵妖冶的红花。再配上他此刻阴鹜的表情,使这位年轻帝王看起来竟有些‘触目惊心’。 “啊!” 见状,皇太后和庞妃不约而同的轻呼出声,一旁眼尖的小太监急忙跑去宣太医,却被宋仁宗拦了下来。只见他若无其事的松开紧握酒杯的手,朝皇太后歉意的点了点头:“母后,边关传来急报正等着儿臣去处理,儿臣先行告辞,望母后莫要见怪才是。” 说罢,宋仁宗大踏步的离开了仁寿宫。待他的身影完全在视野内消失,庞昱才抬手摸了把脖后的冷汗。都说伴君如伴虎,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她不过是鼓励皇上多跟后宫妃子在床上多做些造人运动,后者竟大发雷霆。有没有搞错?要郁闷也是她郁闷好不好?难不成真要她当着人家老娘妻子的面涛涛不绝道:“年轻折腾多了,小心以后肾亏,将来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你真觉得后宫没生意可做,在倒搭几百两黄金的情况下,兴许本侯勉为其难的光顾你一次……” 估计以亨通钱庄的财力,没准她今晚就真交代在这儿了! “昱儿,你怎么能用此等语气跟皇上讲话?”庞妃率先反应过来,嗔怪的瞪了庞昱一眼,然后转向皇太后:“舍弟生性顽皮,不知进退,口无遮拦,望皇太后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无碍。”皇太后挥挥手,抬起筷子继续小口小口的吃着。不过,仁寿宫的气氛比先前要压抑不少。除了庞昱一个劲儿的在那里赔笑外,几乎无人做声。 于是,庞昱在用过晚膳便起身告辞。意外的,庞妃竟要屈尊相送。两人走在通往宫门的小路上,一袭冷风吹过,庞昱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那边,庞妃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昱儿,你刚才实在是太鲁莽了。你明知皇上和皇太后一向对子嗣的事颇为忌讳,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姐姐教训的是,昱儿知错了。”庞昱低头,做真心惭愧状。其实,年轻帝王气的并非这个,而是她对今夜侍寝之事的态度。倘若她稍微表现出一丁点嫉妒吃醋的模样,宋仁宗也不至于怒冲冲的扬长而去。 “昱儿,皇宫里边是非多,以后你少往这儿跑,知道吗?”尽管庞妃说得很是冠冕堂皇,可她眼底那抹厌恶和轻蔑之色却没有逃过庞昱明亮的双眸。 庞昱承认,刚才的事是她刻意为之。而她再三回避宋仁宗的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是深不见底的实力和邪佞霸道的性格;二是那不断扩张的后宫队伍。 前者比较适合做搭档,要是发展成恋人或恋人以上的关系,她觉得自己会对对方吃得死死的。至于后者嘛,眼下私生活作风严重混乱的她好像并不具备以此要求别人的权利,但她作为小姨子,总不能去抢亲姐姐的男人吧? 不过,现在看来,她这便宜老姐似乎远不及想象中那么好…… 见弟弟没吱声,庞妃随即换上一副和蔼的脸庞,不遗余力的鼓动道:“昱儿,你知道姐姐平时没少在皇帝身边为你讲好话,此刻皇上对你刮目相看,你断不能忘了姐姐的好。假如姐姐能有幸怀上龙种,咱们庞昱定能平步青云,更上一步…” “姐姐放心,此事关乎庞家,小弟势必会做最大的努力。”庞昱嘴上附和着,心里却不以为然。说实话,宋仁宗那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不行’,可他十三岁继位至今后宫仍无所出,这不得不叫人深思… 离开皇宫,庞昱便乘来时的软轿返回庞府。待她踏入房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道神出鬼没的孤寂身影。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弱弱的唤了声:“哑、哑姑!” 面色不善的哑姑朝庞昱招招手,后者如同做错事的小学生般老老实实的跟在后边,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喘。没多久,二人来到庞家的祠堂。 哑姑指着中央的蒲团,示意庞昱跪上去。自知理亏的庞昱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双膝跪倒的同时,偷偷打量着四周的布置。说是祠堂,但供桌上却光秃秃的,只有一块写有写有‘恩师毕母’的灵牌。 毕母? 这是何许人也?在她的记忆中,好像没有对得上号的…… 接下来,庞昱便过上了在祠堂跪拜自省的日子,一连跪了五日,直至狄将军得胜归朝,皇上宴请群臣,四品以上文武百官必须例行出席,庞昱这才从哑姑的低气压中得到解放。 秋风瑟瑟,朗月挂空。 为了庆贺战神凯旋,装饰富贵典雅的集英殿内是一片歌舞升平。宫娥们迈着婀娜碎步,动作麻利、有条不紊的穿插着为一众皇亲贵胄送酒送菜。 当庞昱随便宜老爹相继步入宴会大厅,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觥筹交错的热闹场景。因为跪拜的时间过长,血脉不畅,导致庞昱此刻必须在偷香的搀扶下才能勉强行走。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集英殿,偷香由于身份被留在了殿外,觉得自己能撑过这一段的庞昱拒绝了便宜老爹的帮助。可刚走出两步,脚下一踉跄,她的身子便直直地向前栽去… 嘴角弯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她慢慢闭起眼。然而,痛楚并未如期来临,她却意外地落入一个冷硬的怀抱…… ------题外话------ 特别感谢 lijing820803,zqjy584,zhujing008,伍武舞,zhujing008,jm35794,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参加宴会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92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一变故让庞昱原本慌乱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睁开眼,不期然的对上一双冰冷又犀利的黑眸。仿佛带有一股摄人心魂的妖邪魅力,让人只要看一眼就会深深的沉迷进去,无法自拔…… 就在庞昱失神之际,低沉而透着某种奇特磁性的低沉嗓音随即在她耳畔响起,用不带任何抑扬的声线命令道:“起来,别碰我。” 话音未落,男子便将庞昱无情地推开。 “诶哟!” 淬不及防的庞昱结结实实的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可怜她的小pp了…双手支地坐起身,她这才后之后觉的发现男子正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冷冷看着俯爬在地上的自己,目光寒若冰霜… “艹,搭把手能死啊!”庞昱愤愤不平的骂了两句,抬头怒目相视。然而,待她看到来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满肚子的怒气也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只见一抹孤寂冷傲的黑色身影立在她的近前,尽管男子的上半边脸戴着一副由纯银打造的面具,但那裸露在外如刀刻般冷硬的下巴,以及微微抿起的薄唇…无不彰显男子的惊世天资,明亮的烛光倾泻在他的身上,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华,俊美,但又冷漠异常,隐隐还有几分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狄将军,几年不见,老夫都快认不出你来了!”庞太师一语道出男子的身份,并爽朗的笑了笑。 意外的,狄青竟一扫先前的盛气凌人,朝庞太师一抱拳,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末将狄青,拜见太师。” 话说,狄青是在庞太师的提拔下,一路高升,进而奠定了今天的地位和成就。换而言之,庞太师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他这个‘无双战神’才会对‘当朝第一奸臣’礼遇有加。 “都是自家人,狄将军何必如此见外?”庞太师刚与狄青寒暄两句,就被前来敬酒的官员层层围住,簇拥着拉到另一张桌旁,徒留双腿没办法自由行动的庞昱和恰巧经过的狄青留在原地。 庞昱想试着站起来,但脚却不争气地一滑,非常不巧的再次落入狄青那健硕的怀中。出于本能,庞昱像八爪鱼般死死缠上身前的人。 柔软的娇躯与他强健的体魄紧紧相贴,嵌合得无一丝一毫的缝隙。 暧昧的姿势,引人遐想。 而庞昱的左手,恰恰落在狄大将军的双腿间…下意识的揉了揉,那滚烫的热度让她猛地抽回手… 天啊! 她刚刚做了什么? 只见狄青面具下的俊颜微微扭曲,乃至抽搐,眸光逐渐由浅转深,一对冷目闪动着浓浓的杀意,宛如万年寒潭,性感的薄唇轻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找死!”语毕,他便挥手朝庞昱的天灵盖劈去… 没等庞昱有所反应,就从旁伸出一只宽厚的手掌,将狄青那夹杂着阵阵风压的拳头给拦了下来。[]狄青剑眉微竖,顺势望去,不确定的询问道:“展昭?” 两人虽同朝为官,但狄青常年驻守边疆,近几年头一次班师回朝,所以只听闻开封府有这么个人,却一直无缘得见。 “正是!”身着一袭枣红色官服的展昭松开钳制狄青的手,恭敬的抱拳施礼,然后剜了正挂在别人胸前的某女一眼,客气的说着情:“狄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侯爷刚刚并非有意冒犯,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莫与他斤斤计较。” 庞昱仰面注视着此时全身散发出冰冷阴沉气息的男子,那比夜色更加浓烈的凌厉眼神,竟让她不寒而栗。 感受着周围足以叫人窒息的磅礴气势,庞昱暗道:传闻的无双战神,的确不同凡响…… 良久,狄青终于有所动作。他那冰冷的大掌一下子攥住了庞昱的皓腕,无情的力道疼得她微微呲牙,扯开紧攀在他际的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好在展昭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摇摇欲坠的庞昱,避免她与大地再次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 “展猫猫,我真是爱死你了!”不顾周围饱含猜忌的视线,庞昱环上展昭的脖颈,在那许久不见的俊脸上大大的香了个。 “侯爷――”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得展昭险些没把半搂在怀中的人摔出去,狠狠的瞪了始作俑者两眼,那向来严肃的脸庞不由得泛起一层可疑的红晕。 至于在场的其他官员,经过上次宴会的洗礼,早就对安乐侯此般大胆妄为的行径见怪不怪了。权当安乐侯是在用这种卑劣手段来打击庞家的死对头,毕竟连皇上都敢出言不逊的人,调戏调戏当朝命官又算得了什么呢? “侯爷,你这是怎么了?”展昭见庞昱行动不便,遂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朝八贤王和包拯围坐的桌子走去。 “一言难尽,等有时间我再跟你细细道来。”庞昱重重的叹了口气,本着自丑不可外扬的原则,把此事无限期押后。 万一被他们知道,将来几位夫君娶进门,她不小心犯个错误什么,岂不是要天天跪祠堂? “哟,安乐侯,总算让本王逮到你了!”八贤王‘啪’的一收折扇,满面春风的侃侃而谈道:“颖儿姑娘说了,她是因为欠你一笔数额庞大的债务,才不得不与你虚与委蛇,对外声称是你的红粉知己!” “然后呢?”庞昱掏了掏耳朵,对面前这位被人卖了还不自知的冤大头给予无限同情。 八贤王挺了挺腰杆,非常豪爽的挥挥手:“颖儿姑娘所欠的债均由本王替她偿还,但相对的,你不能再以此作为要挟颖儿姑娘的借口,不得继续纠缠于她!” “没问题。”庞昱爽快的点点头,对于这种主动送钱上门外加无限期卖身的主,她可是一百二十万分的欢迎。 解决完八贤王的琐事,庞昱便扑向n久未见的包拯,是又搂又抱,外加连亲带啃:“小包子,有没有想哥哥啊?” 吃过几次闷亏的包拯,不得不说了个昧良心的字:“想。” “小包子,哥哥就知道没白疼你!”说罢,庞昱又来了个饿虎扑食。包拯聪明一世,却不知对安乐侯而言,无论他如何作答,等待他的都是一样的结果,只不过热烈程度略有不同罢了。 “对了,怎么没瞧见契丹太子?”庞昱瞄了几圈都未见耶律宗真,遂有此一问。至于一贯低调的公孙美人儿,自是不可能出现在这般嘈杂的宴会上。 “那契丹太子在富商搅闹开封府的次日便离开汴京,返回大辽了。”包拯不知庞昱曾偷偷溜到外面,兴风作浪,所以对她的问题难免感到一丝诧异。 “哦。”庞昱点点头,难怪她最近耳根子这么清静,原来是因为少了耶律宗真那个口不对心的家伙。真是的,好歹等她回来再走也不迟嘛,她还有一肚子话没来得及嘱咐呢! 可话又说回来,耶律宗真走的这么急,一定是大辽那边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希望他能平安,最起码撑到自己解决完手边的麻烦。 哎… 早知会穿到千年前的大宋,她绝对把有关辽国的史书从头到尾读个编,也不至于此刻抓瞎。不过好在耶律宗真是命中注定的帝王,即便真的遇到危险,也定能化险为夷… “小包子,锦毛鼠夜闯禁宫盗宝留书一案你是怎么判的?”所谓能者多劳,庞昱关心完一个,又惦记另一个。 “皇上说,看在白玉堂主动携玉佩到案的份儿上,可以网开一面。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特罚其在开封府的大牢内诚心悔过。”包拯倒不藏私,如实禀告。 “为了安抚被盗的商贾,开封府必须暂押白五侠几日,以儆效尤。”展昭接过话茬儿,从旁解释道:“但牢内我已打点妥当,断不会为难于他。等这阵子的风头过了,就放他出去。” “让他吃点儿苦头,磨磨那嚣张的性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庞昱略微颔首,与丢掉小命儿相比,此等惩罚无疑是最轻的。 “皇上驾到――”思绪间,守在集英殿门口的太监扯着嗓子,用那又尖又细的声音朝里边高喊了这么一句。 接下来是百官朝拜,年轻帝王像例行公事般冠冕堂皇的讲了一堆废话,再嘉奖完狄青后,便宣西夏进贡的歌姬上殿表演。 如天籁般的乐声响起,一女子轻移莲步缓缓来至中央的空地,散发着淡淡光泽的半透明纱衣从秀挺的胸前到纤腰缠绕出曼妙的曲线,花海似的裙摆如徐徐的波浪,倾泻在身后。雪润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更见晶莹,微露的高耸浑圆不禁看呆了殿内的男人… 当然,个别除外,例如端坐于正位一脸玩味儿的宋仁宗,面色依旧冰冷得毫无半点儿温度的狄大将军,以及本着非礼勿视原则闷头吃菜的包拯和展昭。 裸露的手臂高举过头,女子那曲线玲珑的身体在空中划过诱人的弧度,慢慢在大殿翩翩起舞。水袖在空中飞舞,女子柔软的身体扭动的幅度很大却非常和谐,每一步都踩在音乐上。 不顾男人痴迷的目光和妃子们充满妒火的眼神,女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仿佛对自己造成的影响毫无察觉,只是想淋离尽致的放纵自己压抑的心灵。 在庞昱看来,该女子不但拥有异域人精致深邃的五官,而且那奔放的舞姿充分表现了她直爽豪迈的性格。 曲毕,女子上前躬身施礼:“西夏特使李元元,叩见大宋皇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庞昱用胳膊肘捅了捅曾经多次出使西夏的八贤王,压低声音询问道:“喂,她是谁啊?” “哦,她是西夏皇帝的女儿,银川公主。”八贤王一扬下巴,眉宇间透着几分卖弄之色,侃侃而谈:“她是李元昊的亲妹妹,西夏最得宠的小公主。倒真难为了李德明,竟肯把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女儿拿来和亲…” “你说她是李元昊的妹妹?”庞昱抓住话中的重点,继续追问。她不知李元元是何许人,但却对李元昊的大名如雷贯耳。论功绩和地位,这李元昊较耶律宗真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朕听闻银川公主的舞技堪称一绝,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啊。”宋仁宗的嘴角噙着一抹邪佞的弧度,整个人斜靠在纯金打造的长椅上,浑身萦绕着一种专属于上位者的霸气。 “多谢皇上夸奖。” “那不知银川公主想要什么奖励?”宋仁宗的话一出,陪坐在侧的诸位妃子纷纷秀眉紧锁,似是在为自己的地位担忧。 人丁薄弱西夏不同与兵强马壮的契丹,后者是议和,前者则是降和,仅仅一字之差,却有着天壤之别。往好了讲,这银川公主是带着西夏的诚意向大宋投诚;说句不好听的,她就是西夏委曲求全,送至大宋联姻的棋子! 眼下留在汴京的皇室成员只有八贤王,而他早已立志此生非颖儿不娶。再加上历代帝王都有收集美女的喜好,也难怪后宫的妃子们人人自危。 “回皇上,银川不求奖励,只愿大宋与西夏和平相处,两国百姓不再因战乱而流离失所。”李元元的一番言辞情真意切,听得庞昱是连连点头。 “银川公主有心,但不知狄将军听罢作何感想?”宋仁宗依旧那副慵懒的表情,可眼底闪动的精光却叫人不容小觑。 那边,被点到名字的狄青慢条斯理的放下酒杯,冷冷的开口道:“末将觉得,银川公主所言极是。” “狄将军因常驻边疆而耽误了成家,难得此次班师回朝。狄将军若是有中意的女子,尽管开口,由朕亲自为你做媒,促成这桩美事。” “启禀皇上,末将的确有‘中意’的女子。”狄青的语气格外笃定,但仔细听就会发现,其中隐隐夹杂着几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哦,是谁家的掌上明珠?”宋仁宗挑挑眉,好像十分意外。 “末将受难之际,恰巧与她在城西的一处民房相遇。尽管她悄然离去,但末将立誓要把她寻到,十倍奉还当日的‘恩情’!”凌厉的寒气以狄青为中心,不断向四周蔓延,吓得文武百官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生怕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煞神。 “啪嗒――” 筷子落地的声音在此刻寂静的大殿上听起来是那么的清脆响亮,众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只见那肇事者不是别人,正是堂堂的庞昱、庞国舅! ------题外话------ 特别感谢 wendy8701,韧性纤维,zhujing008,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看战神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93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与此同时,庞昱却如遭电击般僵在原处,整个人愣愣的,连手中筷子何时掉落都不自知…… “怎么,御厨的手艺不合安乐侯的胃口吗?”宋仁宗将某女的反应收入眼底,嘴角依旧噙着一抹邪佞的弧度,语气却透着丝丝叫人难以捉摸的寒意。 闻言,庞昱猛地打了一激灵,定了定心神,起身回话道:“启禀皇上,正因为御厨的手艺十分精湛,做出的佳肴只应天上有,微臣才如此情难自已。” 尽管庞昱表面上故作镇静,其实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刚才她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否则,她怎么会觉得狄青所描述的场景似曾相识? 莫非,她那晚‘舍身相救’的就是对面冷若寒冰的无双战神?天啊,这个玩笑真的一点儿也不好笑!虽然狄青头戴面具,但仔细观察,两者的轮廓竟出奇的相似,尤其是那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和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下巴… “好一个‘情难自己’!”宋仁宗突然大笑出声,接着一甩那绣着龙纹的衣袖:“来人,传朕口谕,御膳房备宴有功,每人赏白银千两。” “是!”陈公公不敢有丝毫怠慢,随即迈步前往御膳房传旨去了。 集英殿内,歌舞继续,换了一袭颇具西夏特色装束的银川公主重新参拜过大宋的皇上,在御赐的席位上坐下。 不过,宴会的气氛却较先前压抑了许多。年轻帝王那越发邪魅阴森的龙颜令文武百官头皮发麻,背后冷汗连连,而狄大将军的十丈之内更是人迹罕至。 “那个,跟你们打听个事。”庞昱伸手摸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艰难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什么事?”八贤王扇了扇折扇,心情大好的说:“看在你放弃颖儿的份儿上,只要是本王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侯见狄将军仪表堂堂,想必应该有很多风流韵事才对。”庞昱注意措辞,问得甚是隐晦。 “京中的确有不少千金小姐仰慕狄将军的威名,说亲的也不在少数。当然,比本王还是差那么一点点的。”自恋到极致的八贤王停顿一下,继续卖弄道:“可是咱们狄将军素来讨厌女色,但凡未经他同意擅自接近或碰触他身体的女子,轻者断手断脚,重者当场毙命。” “啊?竟然这么严重?”庞昱轻呼一声,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竟隐约觉得脖子后面有一阵阴风吹过… “何止呀!”八贤王凑到庞昱耳边,悄声低语:“听闻陆庄主的掌上明珠陆萧萧扬言今生非狄将军不嫁,甚至动用了江湖的力量,结果至今下落不明。” “陆萧萧?”心底仅存的幻想被现实击溃,庞昱的脸不禁有些轻微的扭曲变形。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强上了当朝大将军的事实! 假如碰一下就断手断脚,那她的行径岂不是要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了吗?怎么办,她还不想英年早逝耶? 留意到庞昱异常的展昭,很是关切的问:“侯爷,你很热吗?” “嗯。”庞昱点点头,随口说着不着调的话:“清誉寡欢的日子过久了,充沛的精力无处发泄,火气难免有些旺盛。” “侯爷!”展昭俊脸微红,语气却带着罕见的斥责和不悦。他就弄不明白,好好一女儿家是如何教导成现在这般无赖模样的?即便从小被当作男孩子生养,可京城子弟绝大多数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谦谦公子,怎么就出了她这么一朵奇葩? 酒过三巡,宋仁宗又旧事重提。“诸位爱卿觉得,普天之下有谁配得上银川公主的绝世姿容?”他的话犹如石子投入水中,顿时激起层层波浪。 文武百官们摸不清皇上的心思,一时间,愣是无人起身回话。而深知自己此行任务的李元元只能默默地低下头,静候那未卜的命运。 最终,还是位高权重的庞太师率先站出来,“启禀皇上,依老臣愚见,银川公主和狄将军郎才女貌,双方又均未男婚女嫁,实乃天作之合。” 那李元元长相不俗,一旦被选入宫中,极有可能与庞妃争宠,成为庞家的阻力。而这西夏公主本身又是一极不确定的因素,倘若有朝一日西夏挥兵攻打大宋,她的地位定会非常尴尬。所以,最好将其放到一个没有阵营党派又手握重权的人身边。 放眼整个朝野,庞昱思来想去,觉得只有对面的冰山最为合适。同时,她在心中不由得为自己那便宜老爹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玩弄权术的行家,看似稀松平常的言辞却能在无形中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听罢,宋仁宗并没有急于做声,他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椅背,发出‘咚、咚、咚’地细微响声,让整个集英殿萦绕在一种诡异又静谧的氛围中。 “切!”庞昱非常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心说:小样儿,你希望玩深沉,可以;喜欢装大半蒜,也可以!但你干嘛剽窃姐的经典动作?小心姐姐我到开封府告你哟! 过了许久,无比尊贵的大宋皇帝终于开了他的金口,懒懒的说了句令众人瞠目结舌的话:“嗯,准了。” 咔吧… 狄青手中的酒盅应声而碎,他倏地站起身,义正言辞的拒绝道:“皇上,末将志在报效国家,并非儿女私情,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尽管狄青讲得十分合乎君臣之礼,但他周身蔓延出的阵阵寒意,却叫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众所周知,那狄将军可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虽立下显赫战功,但因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煞神而命丧其手的亡魂可也不在少数。 总而言之,狄将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可是,那宋仁宗又岂是被吓大的?只见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用拇指和食指按住眼角轻揉了两下,依旧维持原判:“狄爱卿,你辛辛苦苦的为朕守江山,朕总不能叫你们狄家绝后。反正朕意已决,命你与银川公主择日完婚。”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不待狄青发作,庞昱突然从桌后走了出来,朝端坐于正位的年轻帝王施了一个大礼。 她原本并没有强出头的打算,但在确定狄青就是那一夜情的对象后,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投入他的怀抱,总觉得心里像有个疙瘩卡在那儿一般,不上不下的…常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看来,她也不过是个自私的女人罢了… “哦,不知安乐侯所奏何事?”宋仁宗的唇边绽起一抹玩味儿的浅笑,神情慵懒而危险。 “回皇上,恕微臣斗胆,微臣觉得这门亲事定的有些草率,有违皇上的初衷。”庞昱将平时张扬的尾巴藏好,姿态放低,尽力做出一副为人臣的忠心模样。 “有违朕的初衷?”宋仁宗挑挑眉,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庞昱,淡淡的寒意,萦绕其中,似是在说:“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小心朕直接把你宣进宫伴驾!” “皇上意欲给银川公主觅得一位如意郎君,而狄将军的地位超群,与银川公主自是门当户对。”说到这儿,庞昱突然话锋一转:“可狄将军一向不以真容示人,除非他摘掉头上的面具。要不然微臣又如何知晓他是否真的与银川公主相配呢?” 话音未落,殿上一片哗然。 从狄青入朝为官至今,无人得见其庐山真面目,至于‘大宋第一美男’也都是以讹传讹,道听途说而来。 那边,狄青瞥了庞昱一眼,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做梦!” “皇上,微臣认为,这门婚事固然是一桩美谈,但前提是狄将军肯让我等有幸瞻仰他的遗容,哦不,是尊容!”庞昱歉意的笑了笑,径自侃侃而谈道:“只有让狄将军的鲜明形象永远活在我等的心中,永垂不朽,才不辜负皇上您的一番良苦用心。” 狄青额角的青筋凸凸直跳,宋仁宗则非常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呵呵,安乐侯所言极是。”可是,年轻帝王接下来的话却将庞昱溜到嘴边儿的词又噎了回去:“请诸位爱卿放心,朕见过狄将军摘下面具后的俊朗容貌,大宋第一美男子,实至名归!” “额――”庞昱垂在两侧的手攥成拳头,一计不成,她只好拿出了杀手锏:“皇上,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等佳人,总得给本侯个一亲芳泽的机会吧!”她本着‘我是流氓我怕谁’的铁则,小脖儿一扬,大大方方的说着令众人倒吸冷气的言辞。 “倘若朕没记错的话,安乐侯的红粉知己不是怡春院的颖儿姑娘吗?” “回皇上,颖儿姑娘已于日前被八贤王横刀夺爱。”庞昱重重的叹了口气,做扼腕伤痛状:“为了补救微臣这颗碎得稀里哗啦的心,微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让微臣与狄将军公平竞争!” “呵呵。”宋仁宗轻笑两声,不以为然道:“安乐侯,反正你的心已化作碎片,又何必介意再伤一次?” “皇上,老臣以为…”见庞昱一连碰了两颗软钉子,极其护短的庞太师随即要为她出头。可是,庞太师刚一出声便被年轻的帝王挥手打断。 “太师不必多言,念在你为大宋百年基业出谋献策的份儿上,朕特许银川公主下榻在庞家。待选定良辰吉日,狄将军和银川公主便结为秦晋之好。届时,朕会亲自去喝这杯喜酒的!”说罢,宋仁宗一挥衣袖,在嫔妃宫娥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徒留文武百官在集英殿上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此情此景,饶是聪慧机敏的庞昱也不禁有些发懵…… 怎么回事? 她可不可以把宋仁宗刚刚那番话理解成:狄将军的未婚妻在出嫁前都会和她这个声名狼藉又居心不轨的安乐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突然,一股恶寒从脊背直窜庞昱的头顶。她僵硬的转过头,毫无意外的对上一双盛满了熊熊怒火的黑眸!不知是不是她的心里作用,那银质面具在烛火的映衬下竟泛起了阵阵寒光,看起来格外的狰狞渗人… 虽然狄青未必同意这门御赐的亲事,但未婚妻‘正大光明’的给他戴绿帽子,想必只要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就接受不了… “狄、狄将军,你、你听本侯解释。”庞昱扯了扯嘴角,试图借此缓解某位冰山对自己的浓浓杀意:“狄将军,本侯可以向你保证,绝对恪守礼仪,不做那逾越雷池之事!” “狄将军稍安勿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等西夏使者安顿下来,老夫再向皇上谏言,即便皇上不愿收回成命,也可叫银川公主改嫁犬子,做我们庞家的儿媳。”庞太师从旁帮腔,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地位作保。 “那就有劳太师了!”淡淡丢下这么一句,狄青就起身告辞。临走之时,他别有深意的剜了庞昱一眼,似警告,似疑惑…… 随着两位主角相继离席,文武百官也陆续踱出集英殿,顺轿回府。由于庞太师要张罗西夏使者下榻的相关事宜,遂先走一步。 无视众人诧异的视线,庞昱直接把昏昏欲睡的小包子抱在怀中,同展昭并肩而行。一出宫门,展昭便体贴的将熟睡的包拯接了过去。 浅浅的新月,越发明亮,照在疏稀的林木上,投下斑斑阴影。 “那钱百万就是当今的圣上吧?”两人走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展昭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诶?嗯!”庞昱微微一愣,然后诚实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脱口问道:“展猫猫,你是怎么知道的?” 展昭笑了笑,“我与那融统领有过一面之交,知道他乃皇上近卫,向来寸步不离的守着皇上。” “原来如此。”原来并非宋仁宗不善隐藏,而是那融华的身份实在太过招摇,难怪颖儿上次求证的口气是那么的笃定。 “想必皇上早就洞悉了你的女儿身…”展昭的声音很低,轻得好像他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尽管如此,庞昱仍听得一清二楚。 “展猫猫,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我――”庞昱想要解释,可她动了动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恐怕再华丽的辞藻传入展昭耳中也不过是一堆苍白无力的借口罢了… “侯爷,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展昭微微一笑,用空出的手摸了摸庞昱的头:“别把所有重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也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可以替你一起分担。” 微风袭过,拂乱了庞昱额角的青丝,也吹乱了她‘砰砰’跳动的心…她吸了吸鼻子,从后面环住展昭的腰,闷闷的说:“展猫猫,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你小心别吵醒了大人!”展昭扭过头,对窝在他身后撒娇的小女人轻声提点道:“侯爷,古语有云‘伴君如伴虎’。如果你真对狄将军有心,就别当众做那些让皇上妒意大发的事。” “我哪有?”庞昱撅起小嘴儿,底气较先前矮了不止一截。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展猫猫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仿佛猜到庞昱所想,展昭笑着摇了摇头:“假如你和狄将军没有任何瓜葛,又怎会在宴会上那么动摇?”至于皇上,想必上次集英殿后院的惊鸿一瞥并非他的错觉。 也许别人看不出来,可身为当事者的他却瞧得清清楚楚,皇上望向侯爷的眼神不但带有极强的占有欲,而且还隐隐夹杂着几丝迫切和盼之不得的恨意。 侯爷招惹到这么一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男人,恐怕今后很难过上安稳的日子。 哎… 真是的,明明他才是最该妒火中烧的那个,此刻却依然在为身后四处沾桃花的女人忧心…都说‘情’字害人,现在看来,此话的确不假…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心说:展猫猫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闹了半天,他其实比谁都明白,整个一大智若愚的主! 到达府衙,展昭不放心庞昱一个人回去,庞昱唤出远远跟在后面的偷香,又跟展昭再三保证,这才打道回府。 倒不是她不想和展猫猫来个小别胜新欢,而是她心里不踏实,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自古这种抱有政治目的和亲都是一波三折,暗藏汹涌,绝不会像表面那般顺利…… 不得不承认,庞昱的第六感确实很准。 她前脚踏入大门,后脚便有家丁战战兢兢的向她汇报,说:西夏特使银川公主在前往庞府的途中被一伙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挟持,随行的庞太师也一并被他们给捉了去。 “什么?!”庞昱秀眉倒竖,一把抓住那名家丁的衣领,怒不可遏的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侯爷,那群贼人武功高强,下手又非常很绝。他们只留了一个捎口信的护院,说倘若侯爷想要将人救出,必须在丑时前孤身赶往城外南十里的天境寺。否则,就等着为老爷和公主收尸!” ------题外话------ 特别感谢 幻梦之心,yugiihwt,枫yu若1026,凌静尘,爪爪gardenia,1582440500,潋蓝,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宴会上看帅锅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94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名捎信的护院现在何处,本侯要仔细询问于他!”庞昱深吸两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焦躁情绪,冷静的分析着眼下的情况。 丫的,她不过是绕道去了趟开封府,结果便宜老爹和那劳什子的公主就被人绑了票…这是意外,还是冥冥中的巧合? 庞昱随家丁来到偏厅,留在庞府的窃玉早已等候在那儿。 “你看清是什么人干的吗?”尽管明知对方不可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庞昱仍不死心的从头到尾盘问了一遍。 据护院所言,那伙黑衣人均蒙着脸,应该是有预谋的埋伏在那儿。他们出手干净利落,只是略懂皮毛的护院根本不堪一击,只有任他们宰割的份儿。 听罢,庞昱秀眉紧锁,略微思酌了一会儿,轻启薄唇道:“庞福!” “小的在!” “本侯问你,我爹身边是否布置了武功高强的护卫,你给本侯如实禀告!”庞昱沉着脸,阴鹜的表情竟也十分骇人,吓得管家庞福为之一惊。 庞福自认是从小看着侯爷长大的,可眼前周身萦绕着浓浓煞气的侯爷他还是头一回见到。他一直以为侯爷骄纵成性,难成气候,可现在来看,侯爷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真应了那句古话:虎父无犬子! “启禀侯爷,宫中岗哨繁多,所以老爷此番赴宴并未带多余的暗卫。” “那哑姑呢?她此时在不在府上?” 庞福抬眼偷瞄自家小主子的神色,硬着头皮回道:“侯爷,哑姑于日落之时出门,至今未归。” “该死!”庞昱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腾’的站起来,在偏厅的空地上来回踱着,约莫有半柱香的功夫,她板起脸,一字一句的吩咐道:“偷香,你去怡春院将此事通知给颖儿,让她用最短的时间查出那伙人的来历;窃玉,你到开封府找南侠展昭,把事情的始末如实相告,最好能得到府衙的鼎力相助。(.无弹窗广告)” “是!”偷香窃玉双双领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还有,此事一定不能声张,千万要保密。倘若开封府外出寻人,最好以搜查丢失物品或捉拿在逃犯为由。”庞昱停顿一下,声色俱厉的说:“庞福,你务必给本侯封住府内众人的口,要是公主和太师被劫的消息走漏出去,本侯为你是问!” 隐隐猜到主子作何打算的偷香,忍不住出声问道:“侯爷,那您呢?” “既然他们要本侯只身前往,本侯又岂能扫了他们的兴!”庞昱的嘴角勾起一抹揶揄的弧度,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无论对方是谁,敢动她爹,就一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侯爷,您万万不可鲁莽。那群贼人指明要您独自前往,定是早已在天境寺的周围布下了埋伏。您若是按照他们所说的做,便是自投罗网啊!”庞福拦在小主子跟前,急得差点儿没哭出来。 他跟在庞太师身边的时间最长,知道太师把侯爷视为掌上宝、心头肉。假如侯爷此番有个三长两短,估计太师即便平安归来,心中也不会好过…… “放心,区区几个毛贼还伤不了本侯。”说罢,庞昱挥手推开管家,到马厩迁出她的坐骑小黑,不顾众人担忧的视线,策马而行,直奔南城外十里的天境寺。 因为现在距规定的丑时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庞昱并没有太过急着赶路,而是沿途慢慢的思考。 首先,那伙贼人的目标究竟是谁? 他们是为了绑架银川公主而顺道劫走庞太师?还是说,他们真正的目标是庞太师,银川公主只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这两种可能庞昱更倾向于前者,毕竟皇宫里的那位还不至于昏庸到连‘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的地步,而外邦更不会去做绑架刺杀‘大宋第一佞臣’这种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其次,那伙人的目的是什么? 眼下西夏降和于大宋,如若银川公主真在大宋发生了什么不测,西夏即便有心为公主报仇,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何况,那李明德不惜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拿来和亲,这就足以说明他们西夏目前的状况根本无法继续承担连年递增的战事。 假如他们此时挑拨与大宋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大宋与西夏的同盟关系破裂,受益最大的便是兵强马壮的契丹。当然,也不排除某位皇上或将军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丢人’的闹剧。 然而,最令庞昱匪夷所思的却是对方为何指名道姓的非选她不可? 尽管被抓的庞太师是她的便宜老爹,可众所周知,安乐侯不学无术,恶名在外,十足的纨绔子弟。倘若对方真有所图谋,意欲对大宋不利,好歹也找小包子那样说得算的清官? 莫非,对方曾与自己结过仇? 可她为人向来低调,凡事更讲究以德服人。讲句实在的,像她这般善解人意的好人,世上已经不多了啊! 庞昱胡思乱想了一堆,踩着丑时的锣声,如约来到了天境寺。她把小黑拴好,来到紧闭的寺门前,扯着脖子喊道:“喂,有没有人啊?本侯在此,你们还不速速相迎?” 没多久,只听‘吱嘎’一声,寺门缓缓朝两边开启。原本漆黑的寺庙刹那间变得灯火通明,突如其来的刺眼光线不禁让庞昱微微眯起双眼。 “啧啧,侯爷好骨气,竟真的孤身前来赴约,是条汉子!”忽然,远处传来一道低沉又略显尖酸的男声。 院中手持火把的黑衣人自动分向两侧,让出一条路。庞昱下意识的抬眼观瞧,意外的,竟看到一张既熟悉又厌恶的俊颜。 她之所以说熟悉,是因为那脸与不告而别的耶律宗真有八分像。至于厌恶嘛,则是由于那人以往的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那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被遣送回契丹的二皇子,耶律宗真的弟弟――耶律宗元! “没想到二皇子这么喜欢吃我们大宋的牢饭,刚在契丹呆了几日,就眼巴巴的跑回来,想要重温坐牢时的美好感觉。”庞昱勾起嘴角,眉宇间尽是嘲讽之色。 “安乐侯,你很快就不能再逞那口舌之快了!”耶律宗元朝手下使了个眼色,那群黑衣人便迅速将庞昱团团包围起来。 不过,庞昱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继续同耶律宗元周旋:“二皇子,不知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耶律宗元不答反问,“侯爷是聪明人,又岂会猜不到我的目的?”可能他对今晚的行动胸有成竹,觉得庞昱是插翅难飞,遂浑身透着一股难掩的自傲。 “如果你们想以银川公主为事端,挑拨大宋与西夏之间的关系。本侯不反对,甚至可以鼎力相助。”庞昱耸耸肩,不遗余力的喷着口水:“我们庞家信奉金钱至上,想必你也知道庞太师在大宋的地位和风评,只要有钱赚,我们庞家完全不介意江山跟谁的姓!” “哼,你倒是洒脱!” 庞昱摇摇头,好心的纠正道:“拜托,本侯这不叫洒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管你俊杰不俊杰!”耶律宗真不悦的咂咂嘴,似是根本不买庞昱的帐。然后眼神一凛,恶狠狠的说:“安乐侯,你几次三番坏我的好事,更是让我们契丹称霸中原的计划毁于一旦。今日哪怕是你妙语连珠,能把死人念活,我也势必要取了你的狗命!” 庞昱重重的叹了口气,整个人顿时蔫了下去,有气无力道:“既然本侯横竖逃不过一死,你能不能让本侯在临死前再见那银川美人儿一面?” “哈哈,世人都说安乐侯无女不欢,想不到你在将死之际最想见的不是生你养你的老父,竟是那仅有一面之缘的异邦女子!”耶律宗元肆意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院落内,听起来格外的刺耳。良久,心情大好的他上嘴唇碰下嘴唇,赏了庞昱一个字:“好!” 因为天境寺是座小庙,和尚本来就不多,房间更是寥寥无几。所以,耶律宗元就命人把李元元直接带到院中。 只见那李元元神志清醒,双手双脚被捆在一起,整个一活脱脱的粽子!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哪儿还有之前献舞时的妩媚动人?她像沙袋一般被耶律宗元的手下扔在院中的空地上,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银川公主,你没事吧?”庞昱无视周围虎视眈眈的黑衣人,屈身上前查看。由于李元元被他们堵住了嘴,只能点头示意自己无碍。 “啧啧,难得你们郎有情妾有意,不如我成人之美,一道送你们上西天,好让你们在地下作对鬼夫妻。”说罢,耶律宗元抽出别在腰间的弯刀。 眼瞅着那反正阵阵寒光的刀刃逐渐逼近,庞昱将李元元挡在身后,一边估摸援兵是否能及时到来,一边暗暗盘算自己救出两人逃生的几率。 “阿弥陀佛!”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95章 和尚世家 “什么人?”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耶律宗元一跳,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滞下来。庞昱趁机四下张望,最终在不远处的屋檐上发现了那抹如松柏般挺拔的身影。 “阿弥陀佛”只见那人口念佛号,衣襟轻扬,从上面翩然而下,朝耶律宗元点头行礼:“这位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杀人乃残暴之极的行为,你为何不放他们一马?” 青色的粗布麻衣,锃亮到可以折射出淡淡光晕的脑袋,以及头顶那六点明晃晃的香疤,再加上先前的开场词…一切都清楚的表明,半路冒出来的这位是名遁入空门的――和尚?! 然而,待庞昱仔细观瞧,不由得微微一愣。 帅气的眉眼,姣好的唇形,削瘦利落的下巴…俊美的容颜,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浑身透着一股出尘脱俗的气势,隐隐给人一种飘渺之感… “你是谁,干嘛管我的闲事?”耶律宗元眉头微蹙,把弯刀往身前一横,语气真可谓是要多不善就有多不善。 “贫僧路过此地,本无意插手也无权过问各位的俗事,但我佛慈悲,希望施主能看在贫僧的面子上放过这两个人。”那和尚一直保持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的姿势,嗓音如同清泉,涓涓蔌蔌,就像从遥远的云端传来的天籁,所及之处,百花盛开,万物重生。 “额――”庞昱的嘴角猛抽了两下,心说,不愧是和尚,光听声音就有种被净灭,哦不,是被治愈的感觉… “你的面子?”耶律宗元冷笑一声,不以为然的反问道:“臭和尚,你的面子值几个钱?凭什么让我放了他们?看在你是出家人的份儿上,我可以不和你计较。识相的,还不快滚!” 通过和尚的一举一动不难看出,此人应该是位练家子,而且功夫不俗。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耶律宗元才扔出这么一句略显妥协退让的话。 “大师,你可千万不能走!”精明如庞昱,又岂会放过这条主动送上门的大鱼?她指着身后的李元元,言简意赅的将眼下的情况阐述了一遍,然后声泪俱下的说:“大师,你们出家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倘若大宋与西夏因此交战,那将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死于非命?在国家大义的面前,我个人的安危算不了什么,但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护得银川公主的周全!” 庞昱刻意隐瞒了自己恶名狼藉的侯爷身份,一味强调此事的重要性,以及那些不堪设想的后果… “善哉善哉!”听罢,和尚朝耶律宗元作了个揖:“这位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莫要继续执迷不悟!” “废话少说,臭和尚,既然你执意插手,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话音未落,耶律宗元便直接挥刀而上。 耶律宗元的威胁,并没有让和尚的情绪产生半点儿波动。他似乎天生便是这般淡然的性子,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表现出惊慌失措。 只见他左脚朝外迈出一步,微微偏过身子,抬指在耶律宗元手腕内侧的脉门轻轻点了一下。这一系列动作看似简单,但庞昱明白,没有多年的苦练和深厚的武学功底是绝对无法做到的。最起码,以速度见长的她就不行…… “啊!”耶律宗元吃痛,大叫一声,随即松开手中正在行凶的弯刀。 “阿弥陀佛。贫僧奉劝施主还是放弃恶念,尽早回契丹为妙。”那和尚又念了遍佛号,依旧试图用语言来劝服对方。 “你们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都给我上!”耶律宗元一声令下,黑衣人纷纷将手中的火把投入院角的铜盆,然后亮出兵器,蜂拥而上。 期间,庞昱趁机松开了捆着李元元的绳子,并嘱咐其老老实实跟在和尚身边,而她自己则蹑手蹑脚的朝后面的院落进发。 “玩哪儿跑!”耶律宗元大喝一声,锋利的刀尖直刺那纤细白皙的脖颈。自始至终,他都牢牢监视着安乐侯的一举一动。看样子,与能挑起两国战事的银川公主相比,他更想取庞昱的小命儿… “嘁!”庞昱不悦的咂咂嘴,接着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摆在胸前,意欲来个空手接白刃。然而,不待庞昱显露功夫,眼前忽然白光一闪,随即只听‘叮’的一声,耶律宗元的弯刀已被横空出现的宝剑给挡了回去! 抬眸望去,一红一白,那两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让庞昱差点儿没欣喜的尖叫出声:“展猫猫,小白鼠,你们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孤身赴约,在向大人禀明一切后,便带着白五侠马不停蹄的赶至天境寺。”夜深时分,结集人马所花费的功夫比白天要长上许多,展昭既恐安乐侯陷入险境,又怕人手不足,遂将锦毛鼠从牢里放了出来,从旁协助。 “好你个乌龟王八蛋,连小爷我的…侯爷都敢杀,简直是活腻歪了!”心直口快的白玉堂险些说漏了嘴,尽管他中途改了口,但那言辞依旧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展猫猫,他就交给你们俩了!小白鼠,千万别下死手,记得给他留口气,我还有很多事要问呢!”匆匆丢下这么一句,庞昱便挨屋的查看起来。 皇天不负苦心人,当庞昱推开临近柴房的那扇门,终于发现了寻找的目标。不过,等她看清屋内的情形,眼皮忍不住狂抖了两下。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同样是被劫持,李元元就五花大绑,而她那便宜老爹则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惬意的在这儿喝着茶水? 常言道:祸害遗万年。 早在踏进天境寺她就隐隐猜到便宜老爹不会有事,所以才跟耶律宗元提出面见李元元的要求。毕竟他们契丹不会傻到为大宋除掉‘毒瘤’,替年轻帝王解决后顾之忧的蠢事。 还有,不知是不是她的眼睛出了毛病。庞昱怎么觉得,坐在便宜老爹旁边的这位蒙面女子那么像行踪不明的哑姑呢? “昱儿,为父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这个爹的!”说罢,庞太师放下茶杯,倏地扑到庞昱身上,做掩面哭泣状。末了,他还不忘高高举起被勒红的手腕,愤愤的控诉道:“昱儿,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过分,他们把为父绑住,然后像搬运货物般随手扔在地上,摔得为父是眼冒金星。” “的、的确很过分…”庞昱的嘴角,乃至整张脸都不禁有些抽搐得扭曲变形。心说,她那便宜老爹原来是这种喜欢粘人撒娇的角色吗? 难不成他老人家也不小心摔到头,然后华丽的…穿了? 另一边,庞太师把爱儿仔仔细细端详个遍,又顺手把疑似鼻涕或眼泪的液体抹在了后者的衣襟上,这才满意的重新回椅子上坐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昱儿,为父在离开皇宫之际并不知有人欲对银川公主不利。当哑姑收到消息赶至案发现场,为父已经被他们劫到了天境寺。因为有你在前边吸引他们的注意,哑姑便潜入寺中,同为父一并在此等候于你。” “哦。”庞昱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思绪却转得飞快。 暂且忽略便宜老爹所言的真实性,有一点必须值得她注意的是:连身为情报头头的颖儿都未能掌握的消息,哑姑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而且,她今日突然发现,哑姑与那便宜老爹似乎并非是主仆关系那么简单。最起码,她还没见过哪个仆人与主子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同桌饮茶的… “爹,你和哑姑在此稍候片刻,等外面的事平息下来,您老再出去善后。”庞昱深知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待确定便宜老爹平安无事,一直悬在胸口的大石旋即落下。嘱咐了两句,便又风风火火地跑回了院中。 难得御猫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强强联合,耶律宗元的手下自是无力抵挡,节节败退。没多久,白玉堂的湛卢宝剑就架在了耶律宗元的颈上! 擒贼先擒王,那群黑衣人见自家主子被抓,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动作,站在一侧,准备伺机而动。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二皇子,不知你对眼下的场景作何感受啊?”庞昱习惯性的扯起一边嘴角,笑得格外狡黠。 “安乐侯,你仗着开封府和江湖的势力狐假虎威,算什么英雄好汉?”耶律宗元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双目迸出愤怒和不甘的火焰。 “啧啧,话可不能这么说。”闻言,庞昱很不赞同的摇摇头:“论后台,本侯又怎能与你这个有契丹皇室撑腰的二皇子相提并论?” “你――” 耶律宗元被庞昱堵得是哑口无言,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咦,他们俩呢?”庞昱目光如炬,四下张望了几圈,却并未发现银川公主跟那和尚的踪影,遂有此一问。 “谁啊?”白玉堂眨眨眼,眉宇间尽是迷茫之色。于是,庞昱把那和尚的特征,以及方才种种简单的讲了讲。 听罢,展昭略微沉思了一下,说着令庞昱瞠目结舌的话:“如果我没猜错,那位高僧应该是鼎鼎大名的北侠,欧阳春!” “什么?!”庞昱那高分贝的叫声划破沉寂的夜空,惊得原本栖息在周围树上的鸟儿纷纷振翅,四散奔逃。 oh,mygod!那个长得如同仙人一般的和尚竟是与展猫猫齐名的…北侠? 白玉堂不顾已经石化的某女,从旁符合道:“素闻北侠欧阳乃侠之古道,特别擅长点穴之法。依你所言,十九八九错不了。” 似是看出庞昱的惊讶,展昭微微一笑:“北侠欧阳春的父亲便是少林的八大名僧之首,号称‘扭转乾坤目揽十方’的欧阳中惠,而享有‘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之名的则是他的叔叔欧阳普中。欧阳春从小在他父亲和叔叔的影响下,一心向佛,把解救百姓的疾苦视为己任。” “哦,原来是和尚世家啊。”庞昱了然的点点头,紧接着又连连摆首:“不对,既然他爹是出家人,那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笨,你以为他爹打娘胎出来就是和尚呀!”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数落安乐侯的机会,白玉堂又岂能放过? 深谙某女秉性的展昭急忙出声,适时的转移话题:“双拳难敌四手,想必是北侠见此处人多,又不愿大开杀戒,遂带着银川公主逃了出去,而二皇子的一部分手下则奉命在后面继续追杀。” 经展昭的提点,庞昱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黑衣人的数量的确较先前少了许多。不过,庞昱并不急于去救人,反倒跟耶律宗元谈起了条件。 “二皇子,本侯与你做笔交易如何?” 耶律宗元狐疑的瞥了庞昱一眼,“什么交易?” “很简单。”庞昱勾唇一笑,切入正题:“倘若二皇子如实回答本侯的三个问题,本侯便放了你和你的手下,并对你今晚所犯之事不予追究。” “你会这么好心?”耶律宗元挑挑眉,将信将疑。 庞昱嘴角弯起的弧度逐渐加深,看似随意的说:“实不相瞒,开封府的人马上就到。假如二皇子不想在大宋的牢房渡过你的后半生,最好乖乖的点头。当然,要是契丹不介意再割几座城,多进献些马匹和银两,二皇子大可义正言辞的拒绝。” “你…”耶律宗元把牙磨得咯咯直响,额角的青筋更是高高鼓起。那模样,简直恨不得把庞昱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尽管母后对他疼爱有加,但上次的事已经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如若再来一次,即便是母后和父皇应允,恐怕契丹的子民也不会同意… “好吧,我答应你!”思酌良久,耶律宗元终于松了口:“不过,你要说话算话!” “二皇子,你认为自己此刻还有跟本侯讨价还价的余地吗?”庞昱嘴角绽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似笑非笑道:“放心,本侯向来光明磊落,一言九鼎。” “那好,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究竟是谁把银川公主的行踪透露给你的?”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96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银川公主下榻庞家纯属无数巧合叠加而成的偶然,倘若没有人和耶律宗元里应外合,他又如何在短时间内掌握这条至关重要的讯息,并在沿途布下埋伏,一举劫走银川公主和自己那便宜老爹的? 名册先前已被耶律宗真转交给宋仁宗,年轻帝王绝不会任由别国的暗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作祟。(.好看的小说)那么,这是不是说明契丹在大宋还培养了其它的势力? 思绪间,耶律宗元不情不愿的开口道:“对方是一个名为‘魅影阁’的杀手组织,我们原本打算雇佣他们除掉西夏特使,但他们拒绝了这个委托。” “魅影阁?” 再次听到那不详的名字,庞昱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哦,看来你这个安乐侯也并非是外界传闻的那般花天酒地之辈,竟连魅影阁都知道。”耶律宗元勾起嘴角,再三的失利终于让他认清了某女韬光养晦的险恶本质。 “既然魅影阁拒绝了你的委托,那你为何把矛头指向他们?”出身于江湖的展昭对这个杀手组织也略有耳闻,遂问出其中的不妥。 耶律宗真笑了笑,“原本我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可就在今晚,魅影阁突然派人送来口信,告诉我银川公主的行程,并答应暗中鼎力相助。” “什么?!你说魅影阁要对银川公主不利?”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庞昱秀眉倒竖,可眼下的情况根本抽不出多余的人手。 小白鼠负责压制耶律宗元,假如展昭不在,那伙黑衣人必定会对她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群起而攻之。届时,能不能打过是小,万一被耶律宗元趁机逃脱,她先前的努力岂不是全都付诸东流? 哎… 眼下她只能默默祈祷那两位吉人天相了…… “第二个问题:耶律宗真现在处境如何?”庞昱定了定心神,重新看向耶律宗元,道出那件颇令她关心的事。 “怎么,侯爷对我那个一无是处的兄长很感‘性’趣?”耶律宗元随即换上一副了然的神情,暧昧的笑道:“难怪他能获得大宋的支持,莫非侯爷早就和他成了那种关系…” “艹,给小爷把嘴巴放干净些!”说罢,白玉堂把架在耶律宗元颈间的湛卢往前推了推,锋利的剑刃划破皮肤,鲜血沿着后者的脖子蜿蜒而下,将那用金线绣花的衣领染成一片刺眼的红。 庞昱不但没出声制止,反而目露寒光:“耶律宗元,别岔开话题,要是你不老老实实的回答,本侯可无法保证你的脑袋是否能继续留在脖子上!” “犯了错的我回契丹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此刻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你面前,难道这些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耶律宗元不答反问,仿佛受伤的压根儿不是他一般。 闻言,庞昱急迫的追问道:“那他此刻有没有危险?” “侯爷,我可以把这视为第三问吗?”耶律宗元饶有兴味的勾起嘴角,耐心的跟庞昱打起了太极。 吃了个闷亏的庞昱摸了摸鼻子,“那好,最后一个问题:你和耶律宗元乃一母所生,为什么那萧耨斤非要推你上位不可?” 庞昱的话一出,耶律宗元那肆意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脸色更是出奇的难看。半响,他才重拾自己的声音:“我、我不明白侯爷此话为何意?” “少给本侯装糊涂,你母妃萧耨斤打什么算盘你这个做儿子的又岂会不知?但本侯就不明白了,同样是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她干嘛非置耶律宗真于死地?” 据历史上记载,耶律宗真和耶律宗元两兄弟的母妃萧耨斤出身后族,但因长相丑陋而被耶律隆绪当成宫女使唤,直至耶律隆绪某日醉酒与其有了夫妻之实,这才把她封为顺圣元妃。没多久,萧耨斤便生下一子,取名木不孤,也就是现在的耶律宗真。 但她对此毫不知足,不但暗中培植势力,还野心勃勃的私藏遗诏,自立为太后,窃取军政大权,并以自己的生辰为应圣节,从而开始实施了四年之久的残暴统治。 虽然最后被耶律宗真夺回了政权,可有关其中过程的文献却少之又少。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她前世查阅的太少。 没办法,她既不是历史学家,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怎么可能闲到去探究某个朝代妃子的一生?实际上,这些讯息还是她那无良师傅硬逼着她塞进脑袋里的… “我、我是小儿子,母后自然要多宠爱一些了。”耶律宗元下意识的错开对方紧逼的视线,吞吞吐吐的说着一戳就破的谎话。 “甚至宠爱到连丈夫和孩子的命够可以不顾吗?”庞昱的脸上不但毫无笑意,口气还罕见的带着一分不悦。 “这――” “你可以不说,但本侯保证你能在开封府受到意想不到的‘欢迎’!”庞昱眯起双眸,嘴角噙着的阴冷,让旁边的展昭和白玉堂看得心头略微发寒。 那边,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耶律宗元一咬牙,为了自己的性命,终于开口爆出一条令人震惊的内幕:“其、其实,他、他根本就不是由母妃所生。” “此话当真?” “你认为我会无聊到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吗?” 庞昱脑中随即冒出一连串的问号,“那他的母亲是谁?父亲还是不是耶律隆绪?又为何与你长得如此相像?” 然而,耶律宗元却摆出一副拒不合作的架势:“侯爷,按照约定,我已回答完你的三个问题,你难道不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吗?” 远处火光闪动,庞昱知道是小包子他们就快到了,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成,解了一直盘横在心底的疑惑,留不留耶律宗元也没什么大用。 想到这儿,她拾起散落在院中的刀剑,来到耶律宗元的跟前,一咧嘴,露出那排齐刷刷的小白牙。在耶律宗元不明所以之际,毫无预兆的挥刀刺向他的左眼。 “啊――!”耶律宗元残叫一声,再也顾不得架在脖子上的宝剑,只是捂着血流如注的左眼一个劲儿的在地上打滚。 见状,庞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面不改色的说着比任何诅咒都要恶毒的话:“记住,这是给你的教训。倘若你下次再犯,本侯就刺瞎你的右眼,如果你还不长记性,本侯就割掉你的左耳,接着是右耳,鼻子,左手,右手…” 夜半阑珊,月影横斜。 整洁的小院早已一片狼藉,赤色渲染,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其诡异。轻风袭袭,却吹不散萦绕在庞昱身上的凌冽煞气和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血腥味儿…… 此情此景,饶是以出手狠辣而著称的锦毛鼠白玉堂看了也不由得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安乐侯,我、我跟你没完!” 恐怕耶律宗元做梦也想不到庞昱会来这么一手,虽说契丹人骁勇善战,但从小被娇生惯养的他哪儿受的了失眼之痛? “随时奉陪!”庞昱不以为然的耸耸肩,笑得异常妖媚:“既然本侯能抓你一次、二次,就一定能再抓你第三次!” 龙有逆鳞,触者必死! 庞昱自认不是什么善茬儿,对于那些胆敢对她身边人下手的狂妄之徒,她向来都是‘涌泉相报’! “喂,你们还楞在那儿做什么?最好在本侯改主意之前,带你们的二皇子有多远滚多远!”庞昱将那把沾血的刀随手扔在一边,好心的提醒道。 “瞎眼之仇,不共戴天。这笔账,我迟早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临走之际,耶律宗元还不忘撂下一句反派专用的狠话。 “慢走,不送哈!”庞昱又恢复往常玩世不恭的模样,挥舞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手帕,做依依不舍状。 展昭警惕的环视周围,和白玉堂一左一右护在她身侧,低声询问道:“侯爷,这样好吗?” “无碍。”庞昱摇摇头,示意两人放心。而她之所以放虎归山,主要是要因为耶律宗真正处在萧耨斤的控制下,形势不明。倘若把耶律宗元移交给大宋或直接取了他的小命,难保气急败坏的萧耨斤会对耶律宗真不利。 对她而言,尽管耶律宗元和耶律宗真长得极为相似,但前者在她心中的分量连后者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至于耶律宗元是否会因此而对耶律宗真展开打击报复…假若连这种靠母亲撑腰的小角色都摆不平,他今后又如何坐稳那个皇位?毕竟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伴他在左右,为他扫平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展猫猫,你留下来跟小包子说明情况,我同小白鼠到外去寻找银川公主和北侠。”庞昱嘱咐了这么一句,便拉着白玉堂跃上墙头,“对了,我爹在柴房旁的那间小屋,小包子要是搞不定就让他老人家出面!” “侯――”不待展昭做声,庞昱和白玉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蒙蒙的夜色中。对此,展昭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儿。 没走多远,庞昱就和带着偷香窃玉悄悄赶来的颖儿碰个正着。 颖儿见庞昱安然无恙,先是缓缓的舒了口气,然后一把拧住庞昱的耳朵,气冲冲的数落道:“你个死小昱,耍什么帅,嫌自己命长了是不是?”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庞昱撇撇嘴,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 “小昱,你说什么?” 颖儿一记饱含威压的眼刀丢过去,某女非常识相的噤了声。 “我说颖儿姐的这套夜行衣真拉风,能不能借我穿一晚?”脸皮厚比城墙的庞昱毫不犹豫的改了口,并大刺刺的提着略显无理的要求。 “哈?” “颖儿姐,我总不能顶着安乐侯的身份跑去大展神威吧?”庞昱颇为无辜的摊摊手,随即正色道“而且我已查明此事件是魅影阁的人在暗中作祟,你尽快赶回去布置,最好能在他们撤离汴京前一举将人擒获!” 暂不论他们为何勾结外敌,单说劫走她便宜老爹这一点就罪不可赦!所以,于情于理她都要将那群亡命之徒绳之以法! 那边,白玉堂将一切看在眼里,总结了三条终身受用的至理名言:一、恶人自有恶人磨,哪怕是某位嚣张搞怪的侯爷也有她的克星;二、在女人不想讲道理的时候,千万不要和女人去讲道理;三、这位颖儿姑娘是比某侯爷更恐怖的存在。 直到很多年以后,颖儿也没弄明白,向来目中无人的锦毛鼠为何偏偏对自己礼遇有加。 颖儿迫于无奈,只能跟庞昱到隐蔽的树丛互换了外衣。 “小昱,我刚得到消息,说魅影阁的阁主也来到了开封。你千万要小心行事,假如对上他,切莫冲动,务必量力而为。” “放心,哪怕我技不如人,对方总得看在本美女的份上怜香惜玉的。”语毕,庞昱随手扯下脸上的易容,莞尔一笑。 “切!”白玉堂冷哼一声,似是对某女招蜂引蝶的行为甚是不满。 将颖儿那尺寸不合的面纱罩在脸上,庞昱一挥手,不理生闷气的小白鼠,独自带着偷香窃玉往寺后的树林奔去。 从地形上看,唯有那片树林比较适合藏匿踪迹。 然而,庞昱等人刚出发没多久,便遇到三名披着斗篷的怪人。之所以说他们‘怪’,是因为他们均戴着一张狰狞的鬼面。突出的獠牙,再配上树林阴森昏暗的环境,竟让庞昱联想到流传于欧洲的吸血鬼…… “你们是谁?”强压下心底的恐惧,对妖魔鬼怪颇为无力的庞昱仗着胆子喊了这么一句。估计对方也没想到会在此遇到除他们之外的第三方势力,明显的怔了一下。 惊讶之余,其中一人垂首,毕恭毕敬的请示道:“主子,怎么办?” “杀!”为首的男子毫不犹豫甩出冰冷无情的字眼,那宛如寒霜的声音不禁让庞昱的身子微微颤了颤。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声音她听着竟隐隐有些耳熟… 不待庞昱想出个所以然,偷香窃玉已和那两名随从动起手来。与此同时,白玉堂也挥剑刺向仍站在原处的男子。可是,他显然不是男子的对手。迫不得已,庞昱也只好出手相助。 微风拂过,恰巧将庞昱的纱巾一角吹翻,位于对面的男子刚好以绝佳的角度目睹到那隐藏在面纱后的绝美姿容。 “总算让我找到你了!”轻声的话语好似情人间的低喃,只不过,男子眼底跃动的并非惊艳,而是滔天的怒意……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97章 一石二鸟 “你认识我?”庞昱诧异的挑挑眉,尽管对方的声音很低,但仍未逃过她的顺风耳。[.超多好看小说]按理说,见过她真容的人屈指可数,可她却不记得何时招惹过面前这般浑身散发着骇人杀气的狠角色…… 等一下! 貌似,她今晚刚见过一位能够释放出此等冷气的男人…… “何止认识?”男子不屑的冷哼一声,语气更是降到零度以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妖女,我现在就让你十倍偿还当日的罪行!” 只见男子轻松避开白玉堂的攻击,伸手抓向庞昱的皓腕。然而,庞昱也不是省油的灯,微微侧身,躲过之余还不忘笑着打趣道:“喂,你在对人家表明爱意之前,不应该先做下自我介绍吗?” “我是要你命的人!”说罢,男子眼神一凛,五指成抓,夹杂着凌厉的风压,改奔庞昱的梗嗓,那速度简直快比闪电。 察觉不妙的庞昱猛地一缩头,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故意用含糖量高达十个加号的声音,娇嗔道:“哎呦,人家好怕怕哦!” “说,你把从我的戒指藏到了何处?”男子打算乘胜追击,不料却被冲上前的白玉堂给拦了下来。 “什么戒指?”庞昱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妖女,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性,快把从我这儿偷走的流云戒交出来!”江湖人皆知,那流云戒乃魅影阁阁主身份的象征。而眼前这位周身萦绕着骇人杀气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魅影阁阁主,大宋的无双战神,狄青、狄将军! “你是魅影阁的阁主?”不待庞昱有所反应,白玉堂竟率先惊呼出声。与半路投奔官府的展昭不同,他是货真价实的江湖人,魅影阁阁主悬赏流云戒一事早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他锦毛鼠又焉能不知? 可是,这女人是怎么跟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魅影阁阁主扯上关系的?听对方的意思,那成为江湖人茶余饭后热门话题的流云戒好像落在了她的手里… “什么?你们是魅影阁的人?”那边,耳尖的偷香听闻,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好看的小说) 身为魅影阁的两大护法之一,觉得脸上有光的凌飞趁机叫嚣道:“怎么样,怕了吧!” “呸!”闻言,偷香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反唇相讥:“小样儿,老娘我从出生到现在,还不知怕‘字’怎么写呢!”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庞昱和颖儿这两个另类身边伺候久了,偷香的性格也较先前狂暴了许多。 “丫的,哪儿来的疯婆娘赶在你凌爷爷面前撒野!”凌飞的性格本就冲动,经常仗着自己一身武艺肆意而为,何时受过这等鸟气? 两人是互看不顺眼,不约而同地加大了下手的力度。但无奈二者功夫相近,一时间,倒是打了个难舍难分。 尽管如此,他们的嘴可没闲着: “你瞅瞅你,打扮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哪怕你父母没有给你一副可以出来见人的脸,你也总得为别人那弱小的心脏考虑一下嘛!” “疯婆娘,拜托你在教训别人以前先看看自己,穿得跟黑乌鸦似的,难怪这么老还没人要!” “md,说谁没人要?老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是怕遇到你这种对美女抱有非分之想的贱男人,才不得已乔装改扮的!” “啧啧,也不瞧瞧你那德行?哪怕你脱光了倒贴,你凌爷爷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与这两位的口水大战相比,窃玉和凌云那边可以称得上是悄无声息。(.无弹窗广告)他们忠实的执行着自家主子的吩咐,每一招都全力以赴,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解决。 刀光剑影,大约过了五十个回合,交错的身影终于再次分开。 “不错嘛。”半响,凌云冷不丁丢出这么一句对他而言少有的评价。 “你也不赖!”窃玉重新摆好架势,难得寡言的她肯主动开口。看样子,对方在武学方面的造诣得到了她那个武痴的认可。 紧接着,两人同时移动身形,又重新打在一起战在一处…… 魅影阁阁主?流云戒? 庞昱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似乎的确有这么一枚像映着流云的戒指…可那戒指是她临走之时在一夜情的对象,也就是狄大将军身上顺来的,怎么摇身一变成为魅影阁阁主的所有物? 难道,声名远播的无双战神竟是连通外敌的杀手头子?应该不会有这么胡扯的事吧…… 再者说,那晚她在屋外听得清清楚楚。是魅影阁受陆萧萧之托,把心仪许久的狄大将军绑去ooxx的。倘若狄青真是魅影阁的阁主,堂堂大宋的将军想必不会穷到卖身求财的地步。更何况,这冰山也不是老老实实被上的主,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躺在下面? 但仔细想想,假如他真是那劳什子的魅影阁阁主,先前拒绝是因为耶律宗元意欲对大宋不利。至于为何突然改了主意…恐怕是他殿上拒婚不成,遂打算借契丹之手,直接灭掉银川公主… 假如新娘子不在人世,宋仁宗的赐婚自是变为一纸空谈。万一西夏出兵想要为已逝的公主讨个说法,他正好借此机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tnnd,不愧是用兵如神的无双战神,这个一石二鸟之计用得实在是妙! “小心――!” 正在庞昱胡思乱想之际,耳边突然传来白玉堂焦急的喊声。由于在打斗中分神,她非常不幸的被那魅影阁阁主逮了个正着。 “妖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牙齿间迸出森寒的字眼,狄青的双眸此刻如冰一般凛冽,刃一般锋锐,血一般残忍,夜一般深邃,像是要将庞昱就地扒皮抽筋,生吞活剥一般。 随着按在自己纤细脖颈上的大手不断收紧,庞昱顿时觉得呼吸变得不畅起来。 白玉堂将这一切在眼里,因为担心那魅影阁阁主会以庞昱的性命相要挟,进而不敢贸然行动,只能愤愤的骂道:“什么狗屁魅影阁阁主,在小爷眼里不过是欺软怕硬的孬种!有本事你把她放了,跟小爷我大战三百回合!” 然而,狄青却对某只叫嚣小白鼠置若罔闻,依旧紧紧盯着身前的女人,冷冷的扔出两个字:“戒指!” 看来,那流云戒似是对他十分重要。 为了自己这条来之不易的小命儿,庞昱决定赌一把,只见她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笑道:“我说狄大将军,咱们做笔交易,如何?” 闻言,狄青先是一愣,然后猛地俯首注视,锐利冷目透发浓厚杀气的同时,一股逼人的强大气势迅速从他周身蔓延开来。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魅影阁成立至今,知晓他身份的人屈指可数。由于事关重大,那几位断不会将此等机密泄露出去。但是,这仅见过两次面的女人又是从何得知的? 莫非,她真会什么妖法不成? 趁狄青愣神的功夫,庞昱猛地发难,顺势挣脱了狄青的钳制,然后脚尖点地,身形暴退,直至跃到安全范围,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待缓过那股劲儿,她又玩儿的勾起嘴角,“狄将军,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解决眼下的难题。” “帮我解决难题?”嘴角一阵抽搐,狄青那冰冷又低沉的声音中,压抑着怒气。 “是的。”庞昱肯定的点点头,“假如你停止对银川公主的追杀,我保证你不会与她完婚,并将流云戒物归原主。” “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就凭我能把流云戒藏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庞昱抓住对方的痛脚不放,猖狂的大笑了两声:“当然,我也不介意帮狄将军的魅影阁做一下宣传。传闻的无双战神通敌叛国?想必百姓一定对这话题很感兴趣…” 狄青目光阴鹫的盯着面前肆意妄为的女人,牙齿在颤抖间,泄露出杀意凛然的字句:“妖女,你是在威胁我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倘若消息散播出去,军队的士气必然会受到影响…… “怎么会?哪怕人家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威胁狄大将军啊!不过――”庞昱故意拖长尾音,扬了扬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青面獠牙面具,笑呵呵揶揄道:“狄大将军的英姿无论看几次都那么的让人着迷,难怪要藏起来。” 听罢,白玉堂不悦的哼了哼,愤愤的嘀咕道:“切,男人又不是凭外表,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貌似某只小白鼠忘了自己刚才是被谁打得节节败退的。 “什么时候…”狄青抬手覆上空无一物的面颊,眼底不禁闪过一丝诧异。能在他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面具取走…这个女人…不简单! “好,我答应你。”思及此,狄青突然改了口,可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条件?”庞昱秀眉微蹙,心说:难道她亮出的筹码还不够诱人?亦或者,这冰山垂涎自己的美色,想要趁机揩油……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98章 路见不平拔脚相助 当然,狄青不是庞昱,向来对女色敬而远之的他并没有那种龌龊想法。(.)只见他那性感的薄唇轻轻开启,沉声道:“妖女,你到底是谁?” “我?”庞昱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尖儿,俏皮的笑了笑:“人家乃一介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又岂敢劳烦狄大将军费神?” “同样的话,别让我重复第二遍!”两记凌厉的眼刀直刺庞昱,随着狄青的脸色逐渐变冷,连带周围的空气也跟着急速下降。 “怎么,狄大将军生气了?”敏感的察觉到某冰山浑身散发出的阴冷寒气,庞昱见好就收,在彻底激怒对方之前,重归正题:“狄将军,我可以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但并非现在,而是事成之后。” “事成之后?” “对,等解决完你和银川公主的婚事,哪怕你不找我,我也会主动现身。都说小别胜新欢,难道你就不想人家吗?”不出三句话,庞昱又变得不着调起来。 “妖女,你最好记住今日之约,倘若你言而无信,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定会将你追回,碎尸万段!” “狄大将军,即便你真的暗恋人家,也不必说得如此直白嘛!要知道,人家是会害羞的。”说罢,庞昱双手掩面做少女怀春的羞涩状。 “呃――” 那边,白玉堂难忍胃中翻涌的吐意,非常不给面子的呕出声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狄大将军,咱们后会有期喽!”话音未落,庞昱一把抓住仍在反胃的白玉堂,纵身顺着树林往深处的高山跃去。 偷香窃玉见侯爷走了,纷纷虚晃一招,紧随其后。至于凌飞和凌云则退至自家主子身侧,等候进一步的差遣。 老大半天不做声,沉不住气的凌飞便仗着胆子,战战兢兢的问:“主子,用小的去把她们抓回来吗?” “不必了。”狄青眼帘半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淡淡的阴影,叫人猜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良久,狄青的嘴角忽然绽出一抹足以令天地失色日月无光的绝美弧度,似是自言自语般,轻声低喃道:“妖女,不知你能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花开两只,各表一边。 话说,北侠欧阳春趁乱保护着银川公主冲出重围。但由于慌不择路,两人竟沿小径一口气跑到了天境寺的后山。 “你、你这个和尚,快把本公主放下来!”被欧阳春像布袋般抗在肩上的李元元实在受不了颠簸之苦,遂忍不住喊出声来。 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挤到了一块儿,多亏晚上几乎没怎么进食。否则,难保她不会直接吐在那粗陋的玄色布衣上。 欧阳春回头望了望,觉得追兵短时间内赶不上来,便将人放下,然后口念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方才多有得罪,望施主你不要见怪!” “喂,抱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干嘛非得用扛的?”李元元一边活动酸痛的筋骨,一边愤愤不平的指责着某位高僧的‘恶行’。 “施主,我们出家之人向来不近女色,又怎能做出那等不合礼法的事?”欧阳春的言外之意是:“方才乃情非得已,危急关头所采取的下下策。即便你是姑娘家,也不必跟一名遁入空门,六根清净的和尚斤斤计较!” “不合礼法?”听罢,李元元是柳眉倒竖,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瞪得溜圆。 银川公主被李德明,也就是西夏的皇上视为掌上明珠,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性格难免有些骄纵、蛮横。 此番被任命为前往大宋议和的特使虽是她主动请缨,但其中却包含了太多的辛酸和无奈。 被狄青当众拒婚…安乐侯又再三的出言调戏…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厮杀…打斗…这些变故来得实在太快,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集英殿上,她因为碍于西夏特使的身份而一直隐忍不发。可此时此刻,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堵得她胸口发闷,心烦意乱。 因为她身边只有一个大活人,所以,北侠欧阳春则非常‘荣幸’的成为了银川公主的出气筒。只见她双手叉腰,气呼呼的质问道:“你这个臭和尚,该摸的摸了,不该摸的也摸了。然后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什么出家人?依我看,简直就是一道貌岸然的酒肉和尚!” “阿弥陀佛!”欧阳春又颂了一遍佛号,神情严肃的讲着足以令李元元吐血的话:“施主,贫僧以为‘道貌岸然’这个词还是放到在道观修行的人身上更为合适些。” “那你说我该用什么?”李元元顶着一头黑线,不耻下问。 “佛语有云:若能持净戒,是则能有善法。若无净戒,诸善功德皆不得生。是以当知,戒为第一安隐功德住处…” “停、停、停!” 受不了那些绕口文字的李元元直接举白旗投降,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垂下头。她怎么觉得,自己的满腔怒火仿佛全都打在了棉花上? “施主,得罪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欧阳春瞄到那些快速接近的黑影,便打算故技重施,把攸关两国百姓安危的公主扛走。 然而,却被早有防范的李元元侧身躲了过去。 “臭和尚,别瞧不起人,本公主既不是累赘,也不是任你搬运的货品!睁大你的狗眼,给本公主看清楚!”说罢,李元元抽出别在腰间用于护身的软剑。 西夏民风开放,对女子没有大宋的那些苛刻要求。而银川公主从小好动,喜欢舞枪弄剑,李德明便为她请来名师。几年练下来,尽管赶不上庞昱那种怪胎,但也算是小有成就。 至于她先前为何没有出手,一是因为对方人数众多,双拳难敌四手;二是她的公主服太过繁琐,根本无法随心所欲的自由行动。 先前她本打算展露一下,可没等站稳就被那臭和尚一把扛在肩上,急匆匆的跑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僻静之处。 耿直的欧阳春不疑有它,按照银川公主的吩咐定睛观瞧。 只见李元元竟挥剑刺向自己,准确的来说,是划向她那身繁琐的衣裳。顷刻间,裙摆和宽大的水袖飘然落地,露出一大片洁白无瑕的晶莹肌肤。 此情此景,可吓坏了一心皈依佛门的北侠,他急忙闭上双眼,转过身,嘴里不住的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你这臭和尚,瞎看什么?”身为西夏人的李元元本不介意外露些春光,最起码她现在穿的要比今晚献舞的装束要保守的多。可让欧阳春这么一闹,她心里反倒别扭起来,俏脸也随之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其实,她刚刚那句‘看清楚’是叫欧阳春拭目以待自己稍后的精彩表现,谁知那武功高强的臭和尚是块死心的榆木疙瘩,竟真的盯着自己不放… “小心!”察觉危险逼近,欧阳春大喝一声,便纵身赢了上去。大敌当前,哪儿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银川公主的底子不错,确实拖不了他的后腿。不过,倘若那银川公主要是再多套件外衣,他觉得眼下的情况可能会更乐观些…… 为了避免遭受围攻,两人是边打边退。然而,仿佛老天故意跟他们作对似的,一道山涧毫无征兆的横在了他们的面前,堵住了所有的去路。 经过一番激斗,李元元已经明显有些体力不支,堪堪躲过斜刺过来的剑刃,焦急的回头喊道:“臭和尚,怎么办啊?” “阿弥陀佛!尘沙劫又尘沙劫,数尽尘沙劫未休。当念只为情未撇,无边生死自羁留!”欧阳春有条不紊的挡下一波波攻击,玄色的衣袍无风自动,令他看起来既出尘洒脱,又与眼下的情景格格不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旁边的树丛倏地蹿出一道黑影。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至李元元近前,扬手照着她胸口就是一掌。 “噗――” 待李元元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那么华丽的喷了出去。她那无力的身子则顺势向后倾倒…然而,她的身后却是深不见底的山涧… 正在这千军一发之际,欧阳春匆匆赶到,伸手一把拦住银川公主的腰,使她不至于失足。但是,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粒石子,不偏不倚,恰巧击中了北侠的脚踝! 与此同时,欧阳春忽觉背后一阵恶风袭来,被限制了行动的他只好硬生生的接下那劲道十足的一脚,然后任由失去重心的身体朝前栽去…… 于是,北侠和银川公主便双双跌落山涧,生死未卜。 耶律宗元的手下纷纷警惕的望向这位半路杀出的高手,那狰狞的面具令他们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暗自猜测道:难不成,此人就是魅影阁派来协助他们的杀手? “阿弥陀佛!”那人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学着欧阳春的强调,一字一顿的说:“正所谓‘路见不平拔脚相助’,两位施主就安心的去吧,剩下的交由我这个世间少有的大善人来替你们解决!”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099章 爱的火花 “正所谓‘路见不平拔脚相助’,两位施主就安心的去吧,剩下的交由我这个世间少有的大善人来替你们解决!” “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隐约察觉苗头不对的黑衣人再度亮出兵器,齐齐指向那位身份不明的‘帮手’。[] “放心,我既不是你们二皇子的爪牙,也并非魅影阁的手下,方才的举动完全出于自愿。不过――”那人故意把尾音拖长,看似随意的挥了挥手,树丛间又相继蹿出三条黑影:“麻烦你们到开封府走一趟,算是为今晚的闹剧拉下最后的帷幕。” 话音未落,那一白两黑三道身影便闻声而动。 其中不乏眼尖的,借着稀疏的月光抬头观望,惊讶之余,喊出了那白衣男子的名号:“你、你是锦毛鼠白玉堂?” “啧,知道是你白爷爷驾临,还不赶快束手就擒?”白玉堂扬了扬高傲的下巴,秉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原则的他就那么大刺刺的立于空地中央,衣决飘飘,倒颇有几分大侠的风范。 “白公子,您等等我们啊!”偷香窃玉飞奔至白玉堂的身侧,纷纷拉开架势,准备把这群贼人一网打尽。 “别怕,他们只有三个人,大家一起上!”顷刻间,原本寂静的山林回荡着兵刃的撞击声,喊杀声…约摸一炷香的功夫,那群黑衣人便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就实力而言,估计白玉堂和偷香窃玉加起来才勉强能跟北侠战个平手,但欧阳春乃皈依佛门的出家人,招招留情,能避且避,所以才会造成先前僵持的局面。 白玉堂收起湛卢宝剑,走到那自始至终都未出力帮忙的‘闲人’跟前,不悦的咂咂嘴:“女人,你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对啊,侯爷您不是来救银川公主的吗?怎么反倒把她和北侠打了下去?”偷香也凑过来,叽叽喳喳的问了不停。[.超多好看小说] 貌似被偷香亲切唤作‘侯爷’的,只有当朝的国舅,安乐侯――庞昱! 只见庞昱缓缓摘下从狄青身上顺来的面具,任由那张古惑众生的容颜暴露在空气中,然后莞尔一笑:“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么做会更加有趣吗?” “有趣…”偷香被自家主子一句话噎得直翻白眼,动了动嘴,愣是没再多发出一个字!她此时深刻的体会到,引起侯爷感兴趣,哦不,是产生兴趣,是一件多么悲怆和壮烈的事…… 窃玉俯身向下望了望,客观的说:“启禀侯爷,依奴婢观察,此山涧极深,倘若掉落,恐怕是凶多吉少。” 对此,庞昱却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放心,他们是不会有事的。由于夜晚光线昏暗,可能很难发觉。其实,这山涧之下有条河。也许他们会在下边困上一阵子,但绝对没有性命之忧就是了!”由于前世的职业习惯,庞昱早在许久之前就将开封附近的地势熟记于心。 “你明明可以帮他们解围,干嘛出手倒打一耙?”白玉堂久闻北侠大名,所以对某女的偷袭行径略有不满。 “小白鼠,说你笨怎么还喘上了!”庞昱重重的叹了口气,换上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神情:“我问你,均身负重伤的孤男寡女待在了无人烟的荒郊野岭,能擦出什么?” “泥球。”白玉堂想也不想,随口接道。 闻言,庞昱强压下暴走的冲动,单手扶额,做无力状。 “白公子,是爱的火花!”那边,实在听不下去的偷香从旁插嘴,然后转过脸‘咯咯’的笑个不停。尽管她们姐俩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但无奈某只小白鼠回答的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哈?”白玉堂张大了嘴,总算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随即讲出其中的不妥:“北侠乃堂堂的得道高僧,怎么可能对银川公主有什么非分之想?” “就是因为有难度,才更应该去挑战嘛!”庞昱梗梗着小脖儿,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只要有爱,一切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况且,我这算是为他们欧阳家保住了香火,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现代不是流行那么一句话:找老公要找唐僧那样的,能玩就玩,不能玩还可以吃。[] 尽管欧阳北侠貌似并不具备长生不老的功效,但论长相,较那细皮嫩肉的唐僧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此等如花美男竟一心遁入空门?nnd,这让广大的单身女同胞情何以堪? 于是,庞昱便一不做二不休,借助天时地利,把欧阳春和银川公主双双击入山涧。倘若这两位可以修成正果,那她答应狄青之事定能如约完成。 “侯爷,这些人怎么处理?” “估计展猫猫不久就会领着开封府的衙役上来,届时把他们统统押回去。放跑了耶律宗元,总得抓几个人证回去吧!” “可银川公主失踪,万一皇上怪罪下……” “怪罪?”庞昱的嘴角绽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皮笑肉不笑道:“我们庞家今夜为保护公主死了十余口,太师更是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保住了两国的安危,此等忠心,皇上又岂会怪罪?至于银川公主…她是在被歹人追捕中不幸失足掉落山涧的,你们说,对吗?” “是,侯爷所言极是!”偷香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隐约间,她仿佛看到了摇摆在自家主子身后的狐狸尾巴…难怪侯爷一反常态,挥掌将银川公主打吐了血,原来是为制造其重伤的假象… 林中的秋风带着透骨的凉意,庞昱眺目远望,看着远处重重的山嶂,那朦朦胧胧的阴影,重重地压在了她的心头。 不知事情能否真像她想象的那般顺利…… 与此同时,八王府迎来了两位难得一见的贵客。 “哟,今儿吹的是什么风,怎么把你们这两尊大神一起刮到了本王的小庙?”八贤王屏退下人,随意将外袍搭在肩上,笑吟吟的说:“本王知道自己风流倜傥、器宇轩昂,可你们也不能因为嫉妒本王的美貌,而刻意削减本王宝贵的休…” 不待八贤王把话讲完,左右眼分别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疼得他一咧嘴。然后顾不得疼痛,匆匆跑出去命人准备冰袋。 期间,他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切,不就是当朝天子和无双战神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好歹本王也是你们的长辈,怎么能说打就打?最起码打前通知一声,好让本王有所准备才是!” 等八贤王折腾完,那两位始作俑者好像没事人似的,正惬意的坐在桌边品茗。只不过,屋内的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压抑。 “那个,你们俩深夜造访本王的府宅,莫不是为了喝那隔夜的凉茶?”八贤王在门外换了两口新鲜空气,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八皇叔,有人私通外敌,意欲挑起大宋和西夏的战端,不知该作何处理?” “这――” “姑丈,某人为了一己之利竟往手足的杯中下药,并将其送至陌生女人的身边。你说,那受害者是不是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实…” 假如八贤王先前是呼吸不顺,那么,此刻就整个一汗如雨下。他早该想到,只要一跟这两位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狄将军,你没瞧见你的问题让八皇叔犯了难?” “皇上,微臣觉得是你的话令姑丈如此的不知所措。”逼人的强大气势以两人为中心蔓延开来,四目相对,剑拔弩张的氛围一触即发。 外人可能看得很糊涂,不明白大宋朝的年轻帝王怎么跟驻边的将军同桌而坐。可八贤王心里却一清二楚,事情恐怕要追溯到宋太祖,也就是他父皇在位之际…… 因为他是众兄弟中最小的,又年幼丧母,父皇怕他不能照顾自己,便选了名受过良好教育,办事干净利落的女子,负责服侍他的起居。 用民间的说法,就是给他找了个童养媳。而那被宋太祖选中的不是别人,正是狄青的姑妈,狄秋! 不过,对从小缺少母爱的八贤王来说,狄秋在他心中的地位与生母无疑。可惜,狄秋一生操劳,尚未来得及享受他尽的孝道便与世长辞。 这便是狄青那句‘姑丈’的由来,换而言之,他、赵祯、狄青乃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虽然各自所走的路不同,但那份儿时的情谊却是亘古不变的。 据他所知,赵祯和狄青这两个不知足的小家伙甚至联手弄了个名为‘魅影阁’的组织,貌似在江湖上混得是风生水起。 那边,赵祯和狄青在八贤王的卧房内大眼瞪小眼。另一头,不等开封府的衙役露面,就将一切扔给白玉堂,自己则溜之大吉的庞昱,领着偷香窃玉回到别院,换下夜行衣,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夜深时分。 忽然,庞昱闺阁的窗户被从外推开,随即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蹑手蹑脚的走向床边,竟直接和衣趟了上去。 睡梦中的庞昱似是察觉到不对,刚想反击,可那熟悉的气息令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题外话------ 特别感谢 珂珂糖,火残雪,潋蓝,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八贤王府宅围观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00章 没文化真可怕 等八贤王折腾完,那两位始作俑者好像没事人似的,正惬意的坐在桌边品茗。只不过,屋内的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压抑。 “那个,你们俩深夜造访本王的府宅,莫不是为了喝那隔夜的凉茶?”八贤王在门外换了两口新鲜空气,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八皇叔,有人私通外敌,意欲挑起大宋和西夏的战端,不知该作何处理?” “这――” “姑丈,某人为了一己之利竟往手足的杯中下药,并将其送至陌生女人的身边。你说,那受害者是不是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实…” 假如八贤王先前是呼吸不顺,那么,此刻就整个一汗如雨下。他早该想到,只要一跟这两位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等八贤王折腾完,那两位始作俑者好像没事人似的,正惬意的坐在桌边品茗。只不过,屋内的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压抑。 “那个,你们俩深夜造访本王的府宅,莫不是为了喝那隔夜的凉茶?”八贤王在门外换了两口新鲜空气,硬着头皮没话找话。 “八皇叔,有人私通外敌,意欲挑起大宋和西夏的战端,不知该作何处理?” “这――” “姑丈,某人为了一己之利竟往手足的杯中下药,并将其送至陌生女人的身边。你说,那受害者是不是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其实…” 假如八贤王先前是呼吸不顺,那么,此刻就整个一汗如雨下。他早该想到,只要一跟这两位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这便是狄青那句‘姑丈’的由来,换而言之,他、赵祯、狄青乃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在他看来,虽然他们各自所走的路不同,但那份儿时的情谊却是亘古不变的。 据他所知,赵祯和狄青这两个不知足的小家伙甚至联手弄了个名为‘魅影阁’的组织,公开与武林正道作对…… 那边,赵祯和狄青在八贤王的卧房内大眼瞪小眼。另一头,不等开封府的衙役露面,就将一切扔给白玉堂,自己则溜之大吉的庞昱,领着偷香窃玉回到别院,换下夜行衣,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夜深时分。 忽然,庞昱闺阁的窗户被从外推开,随即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蹑手蹑脚的走向床边,竟直接和衣趟了上去。 睡梦中的庞昱似是察觉到不对,刚想反击,可那熟悉的气息令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小白鼠,是你啊!”庞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咕哝这么一句,便转过身,准备继续找周公商量先前未解决的大事。 见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迈出那一步的白玉堂可不干了!只见他顶着一张爆红的俊脸,扯着嗓子,怒不可遏的吼道:“死女人,一名成年男子深夜闯入你的闺房,好歹有点儿反应呀!” 庞昱被那超大嗓门震得耳根子嗡嗡直响,她睁着一双焦距不清的大眼睛,迷茫的问:“男人,什么男人?” “难道小爷我不是男人吗?”压下胸口喷薄而出的怒意,白玉堂怒目而视,连带他那帅气逼人的俊颜也因过度气愤而微微有些扭曲变形。 “哦。”折腾一整晚的庞昱颇为不耐的挥挥手,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敷衍的音节。 白玉堂今年十八,只比包拯略长两岁,在两世为人的庞昱眼中,性格毛躁、大大咧咧的他较包拯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尽管‘庞昱’几个月前才刚过完十九岁的生辰…… “女人,你想气死小爷是不是?”嘴角一阵抽搐,白玉堂那压低的声线回荡在寂静的小屋,倒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似是察觉到对方的不满情绪,庞昱不情不愿地撑起那厚有千斤重的眼皮,缓缓坐起身,迷迷糊糊的望向某位正赖在床边闹别扭的超龄儿童:“这三更半夜的,你到底有什么事?” 哎… 让小白鼠这么一搅合,她的睡意已经消去了大半… “没什么,就是想过来看看你,顺便在你这儿住上一宿。[]”白玉堂撇过头去,声音是越说越小,最后轻得近乎蚊鸣。 “嗯。诶――?!”庞昱先是附和的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对方话中的不妥之处来,遂忍不住惊呼出声。 “叫什么叫?”觉得丢了面子的白玉堂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甚是理直气壮的说:“你是小爷的女人,小爷跟你睡乃天经地义,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语毕,他迅速脱掉外袍,掀开被子的一角,倏地钻了进去。 至到身边多了个‘热源’,庞昱仍未从方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活了这么多年,她自认见过不少‘大场面’,可这般堂而皇之求欢的,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思绪间,白玉堂已伸手揽上庞昱的小蛮腰,十分男人的将她搂在怀里,然后调整了一个颇为舒服的姿势,发出满足的叹息:“行了,睡吧!” “哈?”庞昱的太阳穴凸凸跳了两下,见某只小白鼠竟真的慢慢闭上了双眼…半响,她忍不住询问出声:“那个,咱们不是睡觉吗?” “是啊。”尽管白玉堂觉得庞昱的话有些多余,但仍肯定的点点头。 “小白鼠,你知道何为‘睡觉’吗?”末了,庞昱生怕他不明白,还特意重读了那两个字。 “睡觉?”白玉堂眨眨眼,不以为然的讲着足以令庞昱吐血三升的言辞:“切,睡觉不就是一男一女脱光衣服搂在一起,然后躺在床上过一夜吗?” 听罢,庞昱强压下把某只小白鼠一脚踹下床的冲动,继续追问道:“那你知道小宝宝是怎么来的?” “不是睡一宿就会有小宝宝吗?”白玉堂挑挑眉,似是不明白庞昱为何翻来覆去的纠结于此等显而易见的事。 他与壁茉花村的二狗子交情匪浅,前年二狗子娶媳妇,从未沾过荤腥的他曾在私底下悄悄问二狗子如何洞房。 二狗子一边向自己展示他家婆娘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一边传授具体流程。自己前阵子刚喝完他家小娃的满月酒,按理说,应该错不了才是…… “我的小白鼠,你可真对得起你的名字!”庞昱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白玉堂的身上。都说没文化真可怕,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不过仔细想想,白玉堂从小长在卢家庄长大,他那群如狼似虎一心想将直男掰弯的姐姐们又怎么可能如实相告? 估计他知晓如何跟男人ooxx,却不明白女子的身体究竟有何不同…… “好了,算姐姐我倒霉,今晚就免费为你上一节有关造人运动的实验。”困意全无的庞昱一把摘掉睡前刚戴上的‘面膜’,朝某只懵懵懂懂的小白鼠勾魂一笑。 “实验?” “对,实验!”庞昱微微一顿,像在思索,“一个你包你满意的…实验…”呢喃的尾音消失在突然下压,与某只怔楞的小白鼠紧紧相贴的唇瓣上。 突如其来的吻像是没有预兆掀起的滔天巨浪,瞬间盖过理智的叫嚣。舌尖交错而过,柔滑的触感,旖旎的深情,那不自觉带起的一片深层颤意狠狠颠覆了感官,甜腻的让人发懵。 “唔……”浅浅的鼻音逼迫着溢出,像是被人欺负的紧了,白玉堂发出无奈的抗议。 此情此景,倒是与两人那次在游船上的经历颇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庞昱由被动方变成了主动方…看样子,她还真不是一般的‘记仇’… 外面,早就察觉有人闯入别院的偷香窃玉正藏于窗下,密切关注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没多久,里边便传出她们家侯爷饱含戏谑的声音: “小白鼠,莫非你的鼻子是摆设不成?” “md,你的鼻子才是摆设呢?” “嘴巴放干净点儿,下次再出言不逊,小心我家法伺候!” “小爷是男人,乃一家之主,凭什么要受制于你?更何况,女子需遵守三从四德,老老实实的在家相夫教子,恪守本分。” “小白鼠,你认为姐姐我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吗?” “不、不是…” “那不就结了!放心,等姐姐我有时间列个夫纲,再印它个几万册,分发下去,改改你们这些臭男人自以为是的毛病!” “什么?!” “别一惊一乍的,眼下正事要紧,来,先把衣服脱了,让姐欣赏欣赏。” “你这女人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直白?” “那好,请我亲爱的小白鼠将身上的束缚一一除去,然后让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面前…” “停,你别再说了,小爷我脱就是了!” “真乖!”半响,庞昱又凉凉的开口道:“对了,下面即将进入少儿不宜的环节,倘若你们俩个小丫头打算继续观看,本侯可就要收学费啦!” “额――”突然被点到名的偷香窃玉猛地打了个激灵,随即二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溜回卧房,直接和衣钻进被窝,在心中默念静心咒。 夜,很静。 静的仿佛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在空中交替轮回。白玉堂的鼻息间始终盘旋着对方发丝的淡淡清香,任由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完美的嵌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空隙…… 支离破碎的低吟在猛烈的撞击中轻轻荡漾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白玉堂忽然觉得背脊苏苏麻麻的,一股陌生的感觉从四肢百骸缓缓升起,直至汇成了一支,慢慢的,由下而上,贯穿全身…在攀上高峰的那一刻,白玉堂唯一记得的是面前女子波光粼粼的眼眸,那里面倒影的只有自己。那种专注的凝视直直穿透灵魂,焚烧了所有… 与共赴巫山的庞昱和白玉堂相比,掉落山涧的欧阳春和银川公主此时的境遇却岌岌可危……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01章 男女授shou不亲 “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明明伤了筋骨,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般,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尽管嘴里愤愤不平的抱怨着,可李元元仍连拖带拽的将人拉了过去。 可是,当她再看向欧阳春,却诧异的蹙了下眉:“咦,臭和尚,你、你怎么流鼻血了?” “阿弥陀佛!男女授受不亲,望施主自重!”欧阳春堪堪的扭过头,扔出这么一句颇为不着边际的话。不过,他鼻间流淌的那两抹猩红却让这位得道高僧的言辞大打折扣。 满头雾水的李元元顺着欧阳春眼角的余光低头望自己身下看,随即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啊――!” 原来,被河水浸湿的衣服与皮肤紧紧贴在一起,曲线毕露,甚至连胸前的两点都印了出来…此等春光,恐怕是个男人都会心潮澎湃。何况,欧阳春从小随父亲和叔叔在寺庙修行,即便外出也是游走于各个寺庙之中,连女人都很少入眼,又怎会见过这般‘惊心动魄’的大场面? “贫僧并非有意冒犯,实乃情况所迫,还望施主莫要见怪!”欧阳春双目紧闭,然后吃力的抬起手,拭去鼻下的温热液体。 “什么?”李元元秀眉倒竖,涨红了脸,气急败坏的大吼道:“臭和尚,你的意思是本公主故意弄成这样来让你观看不成?” “非也,贫僧绝无此意!”欧阳兄连连摆头,一向淡然的声音也随之变得有些急躁。 “臭和尚,你看都看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李元元双手护在前胸,恶狠狠地瞪向那老神在在的登徒子,说得是又气又愤! “佛言:慎勿视女色,亦莫共言语。若与语者,正心思念:我为沙门,处于浊世,当如莲华,不为泥污。想其老者如母,长者如姊,少者如妹,稚者如子。生度脱心,息灭恶念。(.无弹窗广告)”貌似,欧阳春打算对正在喷火的银川公主动之以理晓之以情。 可是,受异域文化影响的李元元却根本不买他的帐。 “你这个居心不良的花和尚,别岔开话题,说些有的没的!本公主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么欺负过,不行,你得给本公主负…阿嚏――”冷风袭袭,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硬生生的把后半截话打断。 见状,欧阳春非常好心的提醒道:“阿弥陀佛!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施主应以自己的安康为重。” “安你个头!阿、阿嚏――”没等李元元发完牢骚,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打喷嚏。 “施主,假如您还能行动,最好到旁边拾些枯枝,生个火堆,快些将湿衣服烤干,以免风寒入体。”欧阳春根据眼下的实际情况,提出有效的建议。 然而,这番词句传入李元元的耳中则变为:“女人,你有体力跟我在这儿大喊大叫,不如赶紧做些实事,省得两个人一起挨冻受罪!” “臭和尚,本公主凭什么任你差遣,非听你的话不可?”尽管李元元讲得趾高气昂,但脚下却迈步朝不远处的树林踱去。 虽然她乃金枝玉叶之身,可每年都随父皇外出打猎,像生火这般小事,倒是驾轻就熟。没多久,干枯的树枝堆便冒出一缕灰烟…… 李元元一边在越来越旺的火堆前搓手取暖,一边半警告半威胁的说:“喂,色和尚,本公主要烘烤衣物,你绝对不许把眼睛睁开哦!” 意外的,她等了半天,却没听见回信。 “臭和尚,你不是有很多大道理吗,干嘛突然装深沉?本公主在问话,你好歹吱一声啊!”说完,李元元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于是,她走到闭眼的欧阳春身边,轻轻推了推。谁成想,她这一碰,欧阳春的身体竟直直地向前栽去,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而非常凑巧的,欧阳春的脸刚好埋在了李元元那对傲人的双峰中,羞得银川公主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打死这个披着伪善面具的好色之徒! 不过,在李元元的手碰触到欧阳春脸颊的一刹那,她惊讶的发现,欧阳春浑身的温度竟高得骇人!将先前的种种暂时抛诸脑后,她先将其重新扶稳,然后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原来,欧阳春因为伤势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再加上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浸泡了一段时间,遂发起了高烧。 “你个臭和尚,既然病得那么厉害,为何不开口跟我说一声?”李元元抱怨着,可话中却透着几丝隐晦的关心。 她银川公主虽然蛮横,但心里清楚的很,面前之人与自己非亲非故,却拼尽全力相护,甚至不惜随她纵身跌落山涧…假如不是这和尚,恐怕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放任这和尚不管! 思及此,李元元一咬牙,伸手扒下欧阳春的玄色僧袍,顺便将他的随身物品翻了翻。索性在其中找到几颗习武者常用的内伤丹药,虽然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非常袖珍的小瓶子,但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她根本不知那些药丸有什么用。 看了看手里的丹药,又瞧了瞧昏迷不醒的某位得道高僧,李元元银牙一咬,恨恨道:“臭和尚,本公主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说罢,她先将丹药放入自己的口中,然后贴上欧阳春那因高烧而异常红艳的唇,以嘴对嘴的方式把渡了过去。 而烧得神志不清的欧阳春只觉得自己仿佛游走在烈日炎炎的西域沙漠,身体像是不听使唤一般,遵从求生本能,贪婪的掠夺着那唯一的甘泉…… 舌尖被吮的发疼,空气一寸寸的从胸腔里被抽压而出。所有的抵抗都像是一场情趣的邀约,终究会惹来男人更狂暴,更疯狂的扫荡! 好不容易将兽性大发的色和尚推开,李元元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试图平复自己那颗‘砰砰’直跳的心。 她扬起手,刚想赏这淫棍几个巴掌,却不经意的瞄到那因痛苦而微微皱起的眉头…最后,她垂下举在半空的手,愤愤的低声咒骂道:“死和尚、臭和尚,都是你不好,你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估计她做梦也没想到,对方会有这等出乎意料的反应。早知如此,她应该直接撬开臭和尚的嘴,硬把药塞进去! 虽说她们西夏民风开放,她也经常扑到父皇和皇兄的怀里撒娇,偶尔还在父皇那布满胡茬的脸上亲两下,可她还没随便到与陌生男子…的地步… 尽管,这臭和尚是她的救命恩人…… 单手拧住欧阳春的耳朵,李元元不管他是否听得见,自顾自的说着霸王条款:“臭和尚,眼下你看了看了,亲也亲了,本公主的清白算是毁在了你的手里。所以,不管你在哪家寺里敲钟,都必须对本公主负责,知道吗?” 可惜,处在昏迷状态中的欧阳春根本就听不见。 “还有,不许你对本公主以外的女子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更不许你事后不认账!本公主告诉你,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本公主都跟定你了!”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李元元褪去自己的衣衫,用自己的娇躯来为他降温。 说句实在的,这和尚张得倒是不赖,最起码她在西夏没见过比这和尚更好看的男人。当然,她那英明神武的皇兄除外。 李元元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将烘至半干的僧袍披于外侧,紧紧依偎在某个惹了情债仍不知自的傻和尚身边,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缓缓进入梦乡…… 另一边,霸占八贤王寝室,展开冷气对决的两位老大也终于有了鸣金收兵的打算。 “皇上,末将希望你在权衡利弊之后,另作布置。”狄青眼帘半阖,用不带抑扬的声音,率先打破了这无比沉重的氛围。 闻言,宋仁宗轻轻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说:“狄将军,你是在威胁朕吗?” “岂敢,末将只是想让皇上认清现实罢了。”狄青依旧望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皇上,末将至今有一事不明。” “狄将军但问无妨。” “阿六,我一直觉得奇怪。向来对万物漠不关心的你,为何突然在我的酒杯中下药,而且还非给我娶妻不可?”狄青将茶杯放下,随即抬头,那凌厉的视线似是要将年轻帝王的灵魂看穿一般。 “青,你认为呢?”宋仁宗的嘴角弯起一抹揶揄的弧度,不答反问。 “对了,阿六,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有个女人答应我,要为我摆平此事。” “不知哪家的姑娘那么好心?” “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但她身边跟着两位武功高强的丫鬟,以及一名穿着白衣的俊俏男子。”说罢,狄青那冷峻的脸庞竟染上一丝难得的笑意…… “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但她身边跟着两位武功高强的丫鬟,以及一名穿着白衣的俊俏男子。”说罢,狄青那冷峻的脸庞竟染上一丝难得的笑意…… “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但她身边跟着两位武功高强的丫鬟,以及一名穿着白衣的俊俏男子。”说罢,狄青那冷峻的脸庞竟染上一丝难得的笑意……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02章 实践是真理他娘 “哦,是吗?”宋仁宗微微眯起眼,深邃的黑眸酝酿着无形的风暴,隐隐迸射出令人生畏的寒光,让躲在角落里的八贤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好看的小说) 狄青似是对那阴鹜的视线浑然未觉,继续凉凉的开口道:“阿六,你在京城的耳目众多,我觉得你应该知道那女人的来历才是。” “京城女子不计其数,我又怎能全都了若指掌?”宋仁宗回得风轻云淡,可他嘴角弯起的那抹弧度却僵硬了许多。 “难得阿六露出这么紧张的表情,是因为那个人找到了?” “什么人?” “阿六,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我却一清二楚。”狄青停顿一下,慢条斯理的说:“你从小就用暗中培植的势力在外偷偷寻人,尽管我不知道你找的是何方神圣,可你最近的反常举动一定与那人有关。” 对此,宋仁宗既未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不愧是青。” “天色不早了,姑丈还要休息,咱们不如就此告辞。”说罢,狄青便缓缓起身朝。而一直被凉在角落里的八贤王闻言,险些没激动得痛哭流涕。他决定从明日起就搬到怡春院长期落户,以免再遭受这两位老大在精神上施加的折磨… 然而,就在无双战神即将出门之际,年轻帝王上下嘴唇轻碰,再次开了金口:“青,有一事我也要向你请教。” 狄青驻足,微微挑了下眉。 “不知你宴会上所讲的女子与那‘好事者’是否是同一人?”即便已经嗅出些不对的苗头,宋仁宗依旧忍不住出声询问。 能让锦毛鼠白玉堂寸步不离护在左右的,撇去太师府里那个肆意妄为的冤家,恐怕整个汴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事出必有因。 以那女人的性格,是绝不会无缘无故跑到仅有一面之缘的狄青面前,揽下此等几乎不可能解决的麻烦。除非…… 正当宋仁宗垂眸沉思的功夫,那边,狄青冷冷的抛出一个言简意赅的字:“是!”接着,他不等年轻帝王进一步追问,便大步的跨出门外,纵身消失在蒙蒙的夜色中。 回到金碧辉煌的寝宫,宋仁宗烦躁的将桌上摆放的物品统统扫到了地上,一时间,‘乒乒乓乓’的响声是不绝于耳。 吓得守在门外伺候的大内总管陈公公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小声嘀咕:“唉哟我的老天爷,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您一定要保佑皇上龙体安康,长命百岁,早生贵子,延年益寿……” “融华!” “属下在!”藏于暗处的融华用比平时快两倍的速度闪至主子跟前,不得不说,自他伴驾至今,还从未见皇上发如此大的脾气。 宋仁宗一挥衣袖,低沉的声线夹杂着强压下去的怒火,冷冷的吩咐道:“朕命你把狄将军上次回京的行踪重新调查一遍,任何细节都要如实禀告,不得有误!” “是!”融华领命,迅速退下去安排此事。 没多久,空旷的寝宫再度恢复往日的死寂与沉闷。宋仁宗站于窗前,双手负在身后,抬头仰望稀疏的夜空。 高处不胜寒… 这般浅显的道理他又岂会不懂?可时势所迫,他生在帝王家,有些事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青,你说世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可反之,我又何尝不是最了解你的人?”发出小小的苦笑和叹息,宋仁宗喃喃的说:“从来视女人如蛇蝎的你,为什么偏偏对她感兴趣?你知不知道,我认识你十余载,头一次听你提起有关秋姐之外的女子…” “不过,她是我的!即便对手是你,我也不打算退让!”宋仁宗放目远眺,黑眸中有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 待庞昱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温暖和煦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中射了进来,在地上留下点点光斑,同时也将房间照得颇为亮堂。 “侯爷,展大人求见!”门外,候了一上午的偷香恭敬的禀报着,话中隐隐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幸灾乐祸。 ‘折腾’了一晚的庞昱翻个身,脑袋枕在某只小白鼠的胸口,迷迷糊糊的嘟囔道:“展大人?哪个展大人?” “回侯爷,是御前三品带刀护卫,开封府的展昭、展大人!” “哦,原来是展猫猫啊!”庞昱咂咂嘴,继续梦游太虚,大约停了十秒钟左右,她突然倏地坐起身来,无比慌张的大叫道:“什么――?!展昭?!” 低头看了看两人寸缕未挂的身子,以及仍呼呼大睡的‘奸夫’,庞昱顿觉眼前一黑,有种要晕死过去的冲动。 “侯爷,我进来了!”话音未落,被领进别院的展昭就直接推门而入。 “展猫猫,这个…我…那个…”庞昱动了动嘴,半天愣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眼巴巴的杵在那儿。 人证物证俱在。 此情此景,饶是巧舌如簧的她,也不由得百口莫辩。 尽管她对昨晚的疯狂举动并不后悔,可一想到即将要与展猫猫正视,她就羞愧的无地自容。 哎… 看来,自己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瞄着锅里的’。 “侯爷,大人让我请你过开封府一叙,同时叫白五侠去办理出狱手续。”意外的,展昭竟面色如常。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上前亲自帮庞昱宽衣。 “哦!”庞昱机械的点了点头,整个大脑已经完全处于瘫痪状态,根本不知眼下该怎么做。 两人的说话声将熟睡的白玉堂吵醒,他艰难的抬起重达千斤的眼皮,茫然的环视四周,待他后知后觉的发现立于床前的展昭,便腾地窜了起来,扯着嗓子怪叫道:“臭猫,你怎么在这儿?” “白五侠,展某奉包大人之命请你们二位过府衙一叙。”展昭把刚才的话又耐心的讲一遍,可他手上的动作却有条不紊,片刻的功夫就将庞昱里三层外三层裹了个严严实实。 “臭猫,别以为小爷我不知道,早在茉花村你就趁小爷不在和她有了肌肤之亲。”言至此,白玉堂忽然扬了扬脖儿,一只手指着展昭的鼻尖,信誓旦旦的说:“虽然被你抢先了一步,但我白玉堂又怎能落于你这臭猫之后?你等着,小爷我绝对会比你和她睡的次数多!” 额―― 庞昱的嘴角一阵抽搐,她不知是该为小白鼠的脱线而庆幸,还是为自己今后多舛的‘性’福生活而担忧…。 “展某乐意奉陪!”与以往不同的是,向来行事低调的展昭竟会出声应允。也许,他内心并没有看上去表现的那么镇定。 感受到搭在腰间的手逐渐缩紧的力度,庞昱心虚地抬头,弱弱的唤了声:“展猫猫~” “侯爷,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展昭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似是惩罚般在那嫣红的小嘴上轻咬了一口。早上听衙役报锦毛鼠彻夜未归,他就猜到会有方才的那一幕,本想摔门而去,但又不忍让某女担心难过,遂留了下来。 抬手覆上那倾国倾城的妖冶容颜,轻轻摩挲,恐怕他这辈子都逃不出这个永远无法解开的劫…… “喂,你们别把小爷给忘了!” “笑什么笑?你要是嫉妒小爷我的身材就直说!” “艹,臭猫,你干嘛打小爷?” “死女人,你的手往哪儿摸呢?” 院内的厢房笑声阵阵,偷香窃玉在门外听得频频竖起大拇指,暗叹自家侯爷功力深厚,竟能同时收复两名‘猛将’。 用过饭,穿戴妥当的庞昱和白玉堂便随展昭赶奔开封府。进门,白玉堂同展昭到牢房办理相应手续,庞昱则轻车熟路的摸到书房,朝那抹正伏在案上奋笔疾书的瘦小身影扑去。 “小包子,是不是想哥哥了?” “侯、侯爷,下官希望您能将昨晚的事仔细说明一下。”包拯挣扎的推了推,试图与某位恶霸拉开一段安全距离,但后者显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怎么,本侯晚上跟谁滚床单竟也需向官府报备不成?”庞昱先是茫然的挠挠头,然后猛地一拍脑门,做恍然大悟状:“哦,本侯知道了!原来是小包子长大了,想向本侯讨教那些闺房秘事。你放心,对此哥哥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如,咱们现在就到你的卧房去探讨一二?” “不、不劳侯爷费心!”包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双手紧紧抓着桌角不放。既然安乐侯不愿多谈,想必他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哟,跟哥哥还客气什么?”说罢,庞昱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人儿强行抱起,嘴里念念有词的说:“常言道:实践是真理他娘。小包子,哥哥以自己的人格担保,绝对不辜负你的期待,力争让你顿悟到返璞归真的最高境界!” “啧啧,没想到侯爷还有此等通天的本领,不知学生是否能有幸从旁观看?”清冷的声音却掩不住那浓浓的笑意,只见某位刚睡饱的美人儿正半倚在门侧,懒懒地打着哈欠。 ------题外话------ 特别感谢 围脖儿,yzw2046,暮色琉璃,zhujing008,冬风醉,可爱小龙猫,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捉j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03章 安乐侯与狗不得靠近 “假如公孙美人儿乐意,本侯不介意大家一起哦。[.超多好看小说]”庞昱习惯性的扯起嘴角,暧昧的在小包子的耳边吹了口气,惹得后者顿时羞红了脸。 “侯爷真是好兴致,昨晚刚大闹天境寺,智擒耶律宗元力挫魅影阁阁主,今日又生龙活虎的梅开二度,实乃男人的典范!”末了,公孙策还不忘拍了拍手。 只不过,他话中的含义却十分的耐人寻味。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丫的,这公孙美人儿怎么说得跟亲眼所见似的?难不成,他真是修炼成精的千年狐狸? 思绪间,包拯趁机挣脱了庞昱的禁锢,晃晃悠悠的跳落在地,然后迅速躲到公孙先生的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侯爷,不知银川公主至今身在何处?” “小包子,寻找并保护银川公主不是你们的职责吗?”庞昱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呵呵道:“本侯一介闲散王爷,又不是西夏皇帝,她怎么会主动向本侯汇报自己的行踪?” “是吗?”公孙策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 “对了,难得今天风和日丽,不如叫上八贤王和颖儿姑娘他们一起去城外游玩,怎么样?”庞昱眼珠子一转,兴致勃勃的建议道。 “什么?出去玩?”门外的白玉堂恰好听到最后一句,顿时来了精神。 包拯伸手指了指桌案上高高堆起的文书,婉言相拒:“侯爷,那个…下官还有公务在身…” “大人,公文可以延后再批,但城外的景色却是瞬息万变,稍纵即逝。既然侯爷有此雅兴,热情相邀,咱们理应作陪才是。”公孙策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慵懒的半垂,波光流转中隐隐透着令人怦然心动的妩媚,以及那洞悉一切的睿智。 “好、好吧。”包拯张了张嘴,把拒绝的话又重新咽回了腹中。 于是,王朝马汉下去备车,张龙赵虎分别前往怡春院和八王府请人。原本八贤王一听安乐侯的名字变摇头晃脑,可在他得知颖儿姑娘也一并前往之后,立刻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 由于公孙策和包拯均不会骑马,遂同颖儿八贤王坐在车厢中。庞昱则以上次失足摔落马为由,非跟展昭共骑一匹不可。 对此,展昭虽倍感无奈,但仍宠溺的点头答应。 等庞昱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城外,也就是天境寺的附近,太阳早已升过头顶,向西斜去…… “展猫猫,这林子里有没有什么能吃的活物?”肚子唱起空城计的庞昱赖在展昭怀中,有气无力的问了这么一句。 尽管马车里备有精致的茶水糕点,但自穿越至今成天锦衣玉食的庞昱对那些实在提不起一丁点的食欲。常说‘安逸奢华的生活是腐败的温床’,现在,她终于信了! “山鸡野兔鱼鸟虫蛇,能果腹的东西倒是不少。你们不妨在前边的空地稍事休息,我这就去抓几只回来。”说罢,展昭便拉住缰绳,朝后面驾车的王朝马汉挥手示意。 “等等,小爷也去!”白玉堂从马上一跃而下,似是对庞昱和展昭同乘一骑颇有微词,嘴里吵吵嚷嚷的说什么非跟展昭以打猎比个高下不可。 张龙赵虎拾柴生火,包拯公孙策陪着八贤王在树下吟诗作赋,庞昱借故将颖儿叫道一旁,低声询问道:“颖儿,你知道我爹去哪儿吗?” 她出门前本打算跟便宜老爹就昨晚的事串下口供,但管家庞福却告诉她,太师和哑姑一早便匆匆离开,不知去向了何处。 “老爷对外称受到惊吓,暂且在家休养,概不见客,甚至还跟皇上告了假。但老爷去了哪儿,干什么?我可是一无所知。” “切!”庞昱咂咂嘴,心中的疑团是越来越深…良久,她继续嘱咐道:“麻烦你帮我留意下契丹的动向,此次耶律宗元回去,定会闹出许多事端,你务必要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 “哟,不就是个耶律宗真嘛,竟能让我们的小昱如此上心!” 庞昱冷哼一声,没好气儿的说:“你别告诉我,你不惦记勃鲁恩那块木头?” “惦记什么?”八贤王不放心安乐侯与颖儿姑娘单独相处,与包拯应付了两句,便眼巴巴的凑了过来。那架势,简直恨不得在颖儿身上挂块‘安乐侯与狗不得靠近’的牌子! “哦,惦记如何在王爷的面前一展她的厨艺。”庞昱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毫不犹豫的把姐妹推出去做了挡箭牌。 闻言,八贤王顿时是乐得找不着北,感动的攥住那方柔荑,无比深情的说:“请颖儿姑娘放心,只要是你做的,本王都喜欢!” 与此同时,展昭和白玉堂便拎着丰盛的战果回到众人歇脚之处。“臭猫,你逞什么能,干嘛非比小爷多抓一只?” 对于某只小白鼠频繁的找茬,习以为常的御猫只是轻轻摇头,报以微微一笑。 “哇,好可爱!”颖儿望着白玉堂手中提的白兔,爆发出女生特有的感慨。然而,庞昱却紧紧盯着展昭抓的三只山鸡不放,嘴角隐约有透明的液体流出…… “猎物是有了,可要怎么烹饪?”公孙策挑挑眉,幽幽地道出眼下的难题。虽然众人打着外出游玩的旗号,但事先并没准备任何炊具。 “你们有口福了,本侯今天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顿新鲜的!”庞昱爽朗的笑了笑,让展昭和白玉堂随她来至溪边,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干净利落的杀鸡拔毛。那娴熟的动作,看得众人不约而同的就是一愣。 洗去血污,她往里边塞上些喝剩的茶叶和盐巴,再在鸡身外涂上湿泥巴,便放到火堆上徐徐烘烤。 “侯爷,你、你会做饭?”半响,颖儿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看向庞昱的表情比吃了苍蝇好不了多少。 “你觉得本侯是那种会亲自下厨的人吗?”庞昱夸张的耸了耸肩,信口胡诌道:“本侯前阵子救了一乞丐,那乞丐为报本侯的一饭之恩,就将他家祖传的菜谱赠予本侯。而这道菜的名字就叫――” “叫花鸡?” 八贤王忽然开口,竟比庞昱早一步讲了出来。 “王爷知道?”庞昱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难掩的诧异,按理说,这玩应儿不是出现在乾隆年间的吗? “算…是略有耳闻吧。”八贤王胡乱应了声,很明显的转移话题:“安乐侯,你看那鸡是不是快好了呀?” 觉得煨熟了,庞昱猛地一拍,外边泥巴随之而下,整只异香扑鼻,使人垂诞欲滴的肥嫩叫花鸡就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呼呼――”庞昱先掰了只鸡大腿,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小包子的近前,咧嘴一笑:“慢慢吃,小心别烫着。” “嗯。”包拯接过去捧在手里,低头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 “小包子,好吃吗?” “好吃。” “哥哥以后天天给你做,好不好?” “好。” “那你给哥哥‘吃’,哥哥就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怎么样,是不是很互利互惠?”庞昱的狐狸尾巴又露了出来,在身后摇啊摇的。 “噗――” 那边,正在喝水的白玉堂一个没忍住,便华丽的喷了出来。他一直觉得安乐侯狡诈善变,没想到,这女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无耻! 锦毛鼠的反应让包拯隐约猜到话中的含义,羞得小脸儿通红,不再言语。而旁边的公孙策桃花眼一横,瞄了眼庞昱,又瞅了瞅剩下的美食。 见状,极具眼力价的庞昱急忙掰下另一只鸡腿,大献殷勤的双手奉上。可是,公孙策却没有丝毫要接去过的意思,反倒厌恶的皱了下眉,淡淡的扔出一个字:“脏!” 额… 庞昱在确定某位狐狸有洁癖的同时,再次狠狠地唾弃了自己这把一到关键时刻就向‘恶势力’俯首的软骨头。 另一头,白玉堂对某个围在老狐狸身边大献殷勤的女人是恨得牙根儿直痒痒,真不知自己的哪根筋打错了,竟会看上这个没节操的死女人! 尽管如此,他却跟展昭一样,把自己的那份鸡腿留了下来…… “不错!”八贤王在帮颖儿分好后,也津津有味的吃着:“鲜香扑鼻,鸡肉酥嫩,一口下去,还带着茶叶的清甜。啧啧,同样是叫花鸡,实在比小六做的强太多了!” “小六?谁是小六?”庞昱的顺风耳将八贤王的呢喃听了个真真切切,遂忍不住有此一问。 “哦,那不过是本王儿时遇到的一个小叫花。”为了避免安乐侯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八贤王随口编了这么一句。心说,这荒郊野岭的,他的话应该不会传到皇宫那位的耳中吧…… 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 就在八贤王缓缓舒了口气之际,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道低沉又富有磁性的男声:“八贤王不愧是勤政爱民的典范,从小就懂得一视同仁,愿意屈尊与乞儿结交,实乃我万民之福,大宋之幸啊!”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04章 女人是老虎 循声而望,八贤王的面色猛地一僵,整个人随即从溪边的石头上跌落在地。“王爷,你没事吧?”颖儿急忙上前将他搀起,话中隐隐透着一丝隐晦的担心。 可八贤王此时根本无暇顾及身上的伤痛和佳人的关怀,只见他扯了扯嘴角,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殷勤的打着招呼:“钱兄,好、好巧啊!” 天啊! 他不会这么背吧? 这位老大不好好的呆在皇城批改奏折,跑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钱百万朝众人一抱拳,解释道:“并非巧合,是在下听闻几位出来游玩,特意赶到此处的。”可他那看似平淡至极的脸,在八贤王的眼中却比阴曹地府的阎王还要狰狞… “呵呵。”八贤王干笑两声,简直悔得连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他为何嘴欠地编那么一个费力不讨好的身份? 原本和谐融洽的气氛由于钱百万的到来,而变得异常沉重。 “钱兄,你出现得可真是时候,正好给你剩了鸡屁股。来,赶紧趁热吃,香着呢!”庞昱笑嘻嘻的凑过去,将满是油污的手在那价格不菲的华衣上摸了摸。 对此,钱百万却不以为然的勾起嘴角,暧昧的笑了笑:“知我者,侯爷也!”说罢,他攥住庞昱的皓腕,低头在那纤细的手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嘶――”庞昱吃痛,表面上还得装作没事人的模样,心说:这厮今天怎么了,肝火那么大?貌似自己最近没干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啊! 思绪间,远处突然传来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庞昱先是一愣,待她看清以无双战神为首的军队,双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哟,没看出来,侯爷真是魅力无边,区区一个出游,竟连当朝的大将军都给惊动了!”公孙策不知何时站到庞昱身侧,语气中透着浓浓的笑意,似揶揄,似幸灾乐祸… 庞昱颇为哀怨的瞪了某只准备看好戏的老狐狸一眼,硬着头皮,主动上前搭话:“狄大将军,哪阵风把您这尊大神吹了过来?” “银川公主是本将军名义上的未婚妻,既然她不幸遇难,本将军又岂能袖手旁观?”狄青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可几位当事人明白,他此举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看的小说) “没想到狄将军倒是重情重义,甚至不惜为仅有几面之缘的未婚妻擅自动用军队,实乃男人效仿的楷模。”钱百万双臂环胸,皮笑肉不笑,末了还煞有其事的鼓鼓掌。 狄青用坐骑上反身而下,凉凉的回了三个字:“不敢当!” 那边,庞昱左瞅瞅右看看,她怎么觉得这两位之间隐隐涌动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暗涛呢…… 被两位大boss一搅合,众人也就没有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了。包拯本想上前帮忙,却被公孙策拦了下来,示意他守在一旁,静观其变。 约摸三百人的小队被平均分成十组,以庞昱等人休息的溪边为中心,朝四周呈放射状仔细搜查。都说人多好办事,果不其然,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就有士兵回报,说在一处树洞内有所发现。 于是,庞昱一干人便浩浩荡荡的杀向那里。当他们赶到现场,恰好目睹李元元在帮行动不便的欧阳春擦拭身体。 “你、你们怎么来了?”似是没料到搜寻的人会来得如此之快,李元元顿时愣了神儿,半天不知该作何反应。 “银川公主,难道我们不应该来吗?”狄青眼神一凛,声音比他头上戴的银质面具还要冷上三分。 闻言,李元元急忙连连摆头:“狄将军,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弥陀佛!”北侠欧阳春一边低诵佛号,一边艰难的抬起手将放在近处的僧袍披在李元元的身上,借此阻挡那外泄的春光,继续自顾自的说:“施主莫要误会,贫僧和公主清清白白,从未越雷池半步,希望各位五要坏了公主的名节!” “和尚,你认为本将军会相信你的话吗?”狄青冷笑一声,眼底随之迸射出慑人的寒光。毕竟那银川公主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于公于私,他都不会让这和尚活着离开。想到此,他冷冷的命令道:“来人,把这和尚给本将军就地正法!” 可能对于这位是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冷血将军而言,人命几乎与蝼蚁无异。 听罢,性格耿直的包拯便要上前请大将军收回成命,却被眼疾手快的庞昱拉过去,紧紧按在怀中,无法动弹分毫。 而原本打算出手帮忙的展昭和白玉堂虽不知安乐侯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也纷纷静候在两侧。 “等等,你们不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草菅人命!”李元元将重伤的北侠护在身后,对那高高在上的无双战神怒目而视。 “他身为大宋子民,却连通外敌,意图染指西夏公主,破坏两国邦交,陷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此等不赦的大罪,哪怕是诛他九族都不足为奇!” “怎么可能,明明是他救了我!”李元元不顾自己的质子身份,据理力争:“倘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他又也不会伤成这样!” “可你们孤男寡女在荒郊野外待了一天一宿,此刻更是衣衫不整,举止暧昧。对此,你又作何解释?”狄青咄咄逼人,说得却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我…”事到如今,李元元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其中的端倪。只见她紧咬嘴唇,半响,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抬头迎上那凌厉的目光,一字一顿道:“狄将军,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与他早在跌落山涧之时便私定了终身,此生非君不嫁!” “阿弥陀佛,施主怎能妄打诳语,贫僧乃出家人,何来嫁娶一说?”饶是如浮云般淡然的北侠,在听了此等惊世骇俗的言论后,也不由得方寸大乱。 然而,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庞昱得得瑟瑟的凑过去,晃晃悠悠的在树洞前转了两圈,嘴里唱着众人从未听过的小调: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 老和尚有交待: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走过了一村又一寨, 小和尚暗思揣: 为什么老虎不吃人, 模样还挺可爱?”说实话,庞昱觉得这首《女人是老虎》简直就是为李元元和欧阳春量身定制的。尽管现在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她相信,凭借李元元出众的姿色和非同寻常的决心,一定能顺利攻下欧阳春这块堡垒。 原本她打算叫八贤王来扮演那‘捉奸’的角色,然后回去禀报圣上,顺理成章的撤销狄青和李元元的赐婚。可谁成想,这几位老大竟不辞辛苦,眼巴巴的跑过来看现场直播? 解决一件大事的庞昱心情格外好,于是便俯下身,贴在欧阳春的耳边轻唱道: “老和尚悄悄告徒弟: 这样的老虎最呀最厉害! 小和尚吓得赶紧跑, 师傅呀呀呀呀呀, 坏坏坏, 老虎已闯进我的心里来,心里来!”庞昱这一曲硬是将堂堂北侠闹了个大红脸,然后她安慰式的拍了拍北侠的肩,似是让他自求多福。 可没等庞昱往下调侃,就被面色不善的钱百万拽了过去,牢牢禁锢在身前,似笑非笑的说:“原来侯爷不光乐器弹的好,竟连歌也唱得如此之妙。在下平素酷爱音律,倘若侯爷有时间,不妨到在下的府上切磋一二?” “呵呵,钱兄谬赞了!”感受到腰间逐渐缩紧的力度和展昭等人担忧的视线,庞昱扯了扯嘴角,自贬道:“本侯这区区雕虫小技,实在是难登钱兄家的大雅之堂。” 丫的,看宋仁宗的架势,假如她真进了宫,恐怕就得在那儿唱一辈子的曲儿喽! “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银川公主有了意中人,本将军也不夺人所爱。”目的达到,狄青周身萦绕的煞气也随之散去。他先朝八贤王恭敬的作了一揖,然后才幽幽的开口:“麻烦王爷稍后随本王进宫面圣,将此处发生的事如实相禀,并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狄将军言重了,此等小事,何需挂齿?”八贤王挺直腰椎,说得那叫一个慷慨仗义。只不过,前提是忽略他额角渗出的层层冷汗。 经过这么一闹,众人也就没了继续游玩的兴致。银川公主在军队的护送下来到庞府休息,而受伤的北侠也在展昭和白玉堂的搀扶下住进了开封府。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皇上不但维持原判,并下旨命狄将军和银川公主于三日之后完婚! 经过这么一闹,众人也就没了继续游玩的兴致。银川公主在军队的护送下来到庞府休息,而受伤的北侠也在展昭和白玉堂的搀扶下住进了开封府。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皇上不但维持原判,并下旨命狄将军和银川公主于三日之后完婚! 经过这么一闹,众人也就没了继续游玩的兴致。银川公主在军队的护送下来到庞府休息,而受伤的北侠也在展昭和白玉堂的搀扶下住进了开封府。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皇上不但维持原判,并下旨命狄将军和银川公主于三日之后完婚!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05章 革命尚未成功 “什么——?!要我跟狄将军于三日后完婚?”收到消息的李元元风风火火跑到庞昱所住的别院,鼓着腮帮子大喊道。 “嗯,传话的太监是这么讲的。”庞昱点点头,平静地转述着偷香探听来的原话:“据八贤王所言,他和狄将军被赶出了御书房。皇上还勒令任何人不准再谈此事,违者直接送交大理寺查办。” 大概,这就是公孙策最后那句的含义…可话又说回来,他是如何知晓宋仁宗会无视八贤王和狄青的进谏,打算一条道走到黑的? “可是,我已经表明立场,皇上怎么能——”李元元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恨恨道:“不行,我要入宫面圣!” 她不惜自毁女孩子比生命还要珍贵的名节,只是为了能换取与心爱之人相守的机会。但尽管如此,仍无法得偿所愿。 这叫她情何以堪? “别着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容本侯想想。”庞昱挥手将银川公主拦下,秀眉紧蹙,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又捋了一遍。 思来想去,问题的源头恐怕是出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连狄青本人都不知道她就是那晚与之共赴云雨的女子,这宋仁宗又是从哪儿听闻的?亦或者,他是防患于未然,担心享有‘大宋第一美男子’头衔的狄青跟他抢女人… 难道在年轻帝王的眼里,她就是个花痴加三级的货? 好吧。 她承认自己对帅哥没免疫力,见到总忍不住上前调戏一二。可她好歹是个有节操的…贼,即便再喜欢,也会用她的方式来争取。 当然,和狄青的那次意外不算。 虽然跟安乐侯只有短短的一日之交,但李元元看得出来,此人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恶意,甚至屡次暗中相助。 也许,这位在汴京叱咤风云的人物远不及外界盛传的那般玩世不恭。最起码,沉迷于酒色的闲散侯爷是绝不会在危急关头做出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事。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庞昱思酌良久才幽幽的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什么?” “这个嘛,可能还要再委屈银川公主一下!”庞昱从椅子上站起来,凑到李元元近前,嘀嘀咕咕的咬了半天的耳朵。 而李元元的眉头也随之越皱越紧,最后硬是拧成了一个‘川’字。 “侯爷,您说得的确不失为解决眼下难题的好方法,但有一点希望您记住!”李元元双目直直的望着庞昱,极其认真的说:“我始终是西夏的公主,我决不能让西夏百姓因为我的任性而遭受战乱之苦,更担不起那遗臭万年的骂名!” “看样子,公主还是对本侯不放心呀!” “侯爷美意,银川感激在心。”李元元欠身施礼,话锋随之一转:“但此事非同小可,如若稍有不慎,可不是搭上几条人命便能轻易摆平的!” “这些不劳银川公主费神,即便真的东窗事发,凭借庞家在大宋的势力,皇上也不会太过追究。”庞昱微微一笑,语气甚是笃定。“本侯知道你心中的顾虑,怕本侯届时来个过河拆桥,令你陷入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境地?” “银川不敢!”李元元尽管贵为公主,但不知为何,却在安乐侯的面前不由自主的矮了半截。 “哎,算本侯倒霉。”庞昱重重的叹了口气,将银川公主神神秘秘的拉进屋,待检查门窗是否全部关好后,伸手去解自己腰间的衣带。 见状,李元元先是愣了楞,然后把双手护在胸前,战战兢兢的问:“侯、侯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脱衣服喽!”庞昱挑挑眉,答得很是理所当然。 “脱…衣…服?”可能由于前后转变太快,吓得李元元连说话都有点儿不利索。任她想破脑袋也没搞清楚,事情是如何发展成眼下这般迥异情况的?! “喏,这回你该放心了吧!”说罢,庞昱拆掉缠在胸前的布条,让两只饱受摧残的‘小白兔’出来透透气。 “侯爷,我并非随便的女人,您莫要将胸前的…等等…胸?!”尖叫一声,尚未回过神的李元元再度石化。 额—— 谁能告诉她,堂堂的大宋国舅安乐侯为何竟是女、女儿身?! “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应该可以打消先前的后顾之忧吧?”庞昱一边把衣服重新穿好,一边笑嘻嘻的调侃着。 银川公主最大的顾虑便是担心她在事成之后倒打一耙,翻脸不认账,并以此为由让大宋挥兵攻打西夏。所以,她就演绎了刚刚的那一幕。 而她之所以决定如实相告,一是因为那个筹码够大,大到足以抄他们庞家满门;二是因为她很欣赏这位来自西夏的豪爽公主,有意结交。 至于银川公主会不会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同时也相信现在的自己完全有平息此等风波的能力! “嗯。”李元元呆呆的点了点头,貌似仍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和过来。 “既然没问题,那咱们就洗洗睡吧,剩下的等明日再谈。”庞昱走到门口停了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郑重其事道:“有件事我要提前跟你讲清楚,虽然此番能够化险为夷,但这并不代表西夏和大宋永远都不会开战。到时两国兵戎相交,你又将以何种身份去面对昔日的子民?” “我…” “如果你想清楚了,明早就来找我!”庞昱没说的是,以北侠那迂腐的性格和超强的恢复能力,恐怕今晚便会想方设法的不辞而别…… 第二日,果不出庞昱的所料。展昭和白玉堂一早就来到庞府,将欧阳春于昨夜偷偷离开的事告知给安乐侯。 “真是的,亏小爷我还想跟北侠切磋切磋呢!”白玉堂把嘴撅得老高,愤愤不平的嘟囔着:“欧阳春与臭猫齐名,只要赢了他,就能间接证明小爷我比那只臭猫厉害!” 这时,一夜未眠的李元元从外走了进来,在庞昱近前施施然的鞠了一躬:“侯爷。” “展猫猫,小白鼠,银川公主跟我有重要的话要说,麻烦你们暂且到院中回避一二。”意外的,庞昱竟对两个男人下起了驱逐令。 “切,小爷我还不惜得听呢!”白玉堂撇了撇嘴,语气中透着一股酸味儿。而展昭则微微蹙了下眉,淡淡的望了某女一眼,率先踱出了房门。 “你确定?”在听完对方的决意后,庞昱忍不住出声询问。 “是的。”李元元微笑,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有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难得命运可以由自己掌握,她又岂能轻易的放过? “那好,你去怡春院,找一位名叫颖儿的姑娘,她会为你安排一切。”庞昱拍了拍李元元的肩,语重心长的说了句:“革命尚未成功,仍需继续努力!” “啊?”李元元眨眨眼,眉宇间尽是迷茫之色。 当晚,银川公主在庞昱的掩护下,悄悄溜出了庞家,至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三天的时光稍纵即逝,转眼的功夫,就到了银川公主与狄将军大喜的日子。 整座太师府装扮一新,那恢弘奢华的架势,仿佛是庞家的姑娘出阁一般。宫里送来各种绫罗绸缎作为西夏公主大婚的贺礼,同时还派了几名手巧伶俐的女官密切监视,哦不,是守在门口小心侍奉。 外边,鞭炮锣鼓响个不停,铺天盖地的红映得每个人都神采奕奕的。百姓久仰无双战神的威名,一个个都自发的聚集在迎亲的必经之路上,欢呼雀跃着! “侯爷,迎亲的队伍就快到了!”偷香一阵风似的跑回别院,急得差点儿没哭出来。只有她和窃玉心里明白,新娘所在的屋内此时根本就空无一人! “急什么?”庞昱却半躺在长椅上,悠闲的嗑着瓜子,还时不时的喝上两口香茗。貌似,这就是传说中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可是——”偷香在地上转了几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启禀侯爷,狄将军亲自带队登门迎亲,囍轿已经停在了房门外。”因为西夏的风俗与大宋略有差异,再加上狄大将军那难以琢磨的冰冷性子,所以整个流程一律从简。 对此,庞昱频频的点头称是。毕竟过程只是次要的,‘洞房花烛夜’这个结果才是婚礼的重头戏! “喂,你们俩丫头跟我说这些作甚?还不快命人请新娘子出来?”庞昱挑挑眉,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这…”偷香窃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窃玉硬着头皮走过去,叩响了房门:“银川公主,吉时已到,请您上轿!” 除了在骑马上没进来的准新郎官,无数双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院内更是静得鸦雀无声。 然而,就在偷香忍不住转过脸,等候东窗事发之际,大门竟‘吱嘎’一声,缓缓的从里打开。 随即只见头盖喜帕的新娘,从里面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06章 一切皆有可能 然而,就在偷香忍不住转过脸,等候传说中的无双战神大发雷霆之际,大门竟‘吱嘎’一声,缓缓的从里打开。 随即只见头盖喜帕的‘新娘’,从里面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偷香扯了扯自己主子的衣角,满眼的不可思议。那银川公主明明被她亲自送走,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急什么,到时你就知道了。”庞昱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沾的瓜子皮,踱着方步来到府门口,一抱拳:“真是恭喜狄将军,贺喜狄将军!” 狄青居高临下,银质面具在阳光的折射下,闪动着耀眼的白光。只见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微动了动,冷冷道:“侯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被强加在身的包袱,又如何谈得上一个‘喜’字?”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心说:乖乖,赶在大婚之日公众抱怨对当朝天子的不满,这位算是独一份了! “起轿!”随行的媒婆扯着脖子,喊了这么一嗓子,门外锣鼓声再起,不知谁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一地。 “慢走,不送哈!”庞昱顺过媒婆手中的红色手帕,朝那抹挺拔的身影不住地挥舞着,话中带着几丝难掩笑意。 “侯爷,咱们不去参加婚宴吗?”偷香疑惑的挑挑眉,她算是彻底被主子给弄糊涂了。 听罢,庞昱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老神在在道:“去,怎么不去?”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倘若少了她,这台大戏又如何继续往下唱? 那边,宾客齐聚一堂,来凑热闹的白玉堂跟开封府众人同坐一桌,甚至连当今圣上都乔装改扮,一钱百万的身份偷偷参加。 只不过,如此热闹的场面,却惟独少了向来好事的庞家父子。 “吉时到,请新郎新娘上前跪拜!”媒婆望了望日头,见正好到了午时,遂开始张罗一对新人行大礼,入洞房。 由于狄青从小跟姑姑相依为命,而银川公主此番孤身前往大宋做质子,身边根本没什么亲人。所以,长辈的席位便由八贤王这个挂名的姑丈独坐。 自诩英明神武俊朗不凡的八贤王为了充分展现他那无边的魅力,今天特地穿了一袭掺以金线绣制的绛紫长袍。看他那洋洋自得的样子,倒颇有几分跟新郎一较高下的架势。 “一拜天…” “等一下!”没等媒婆把整句话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吓得众人不约而同地就是一愣。真不知是哪位活腻了,敢在狄将军大喜之日跑出来捣乱? 循声望去,原来,这寻死的不是别人,正是迟迟未现身的国舅,安乐侯! 只见庞昱穿着代表喜庆的大红外套,胸前还戴了一朵抢眼的大红花…如果说,八贤王是自我感觉良好,那这位就是光明正大的来抢亲的! “各位,吃好喝好啊!喝好吃好啊!”庞昱边边熟络的跟宾客们打招呼,偶尔还点头示意,可谓是新郎范儿十足。 “丫的,别人大婚,她跑这儿得瑟个什么劲儿?”白玉堂用筷子狠狠戳着面前的丰盛佳肴,似是借此发泄对某女的不满。 与一脸阶级斗争的小白鼠相比,南侠展昭倒是格外镇定,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单手覆在腰间的巨阙宝剑上,准备在狄将军出手时,护安乐侯周全。 “侯爷驾临,实在是有失远迎。”预想的流血事件没有发生,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的是,狄青竟一反常态的和安乐侯打起了官腔。 谁能给他们解释解释,眼下这究竟是唱得哪一出? 庞昱拱手施礼,“狄将军客气了,本侯此番前来,只是想同你要一个人罢了。(.无弹窗广告)” “不知我将军府的哪位有幸入了侯爷的法眼?” 微微一笑,庞昱不顾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伸手指了指不远处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就是狄将军身边的这位!” 话音刚落,下面是一片哗然。 “侯爷不觉得这个玩笑很无聊吗?” “将军说的这是什么话,在你的面前,本侯又岂敢儿戏?”目光交接,迸出‘噼里啪啦’的火花,以两人为中心,周围的温度随之迅速下降,冻得那些老臣纷纷猫着腰撤离到远处,生怕一不小心被殃及无辜。 “侯爷,你不觉得有些太过分了吗?亦或者,你有绝对的把握能从我这儿将人带走…”狄青偏着头,那双冰冷的眼眸凝聚了无限的杀机。 对此,庞昱仿佛浑然未觉般,依旧笑嘻嘻的调侃道:“有位‘飞天’的伟人曾经说过:一切皆有可能!” “不好!”钱百万猛地一拍桌子,可没等他冲上前拦截,四周忽然冒起浓烈的白烟,模糊了在座宾客的视线。 “怎么回事?” “咳咳,这是什么东西?”文武百官纷纷捂住口鼻,做鸟散状。 “这就是你想的帮我解围的办法?”混乱中,眼尖的狄青一把拽住意欲逃离现场的始作俑者,凉凉的丢出这么一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 闻言,庞昱先是微微怔了怔,然后释然一笑,“没办法,咱们皇上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把那银川公主嫁给你,我该试的试了,不该试的也试了不少,最后只剩了这个下下策。” 尽管庞昱说得很无奈,但嘴角却噙着一抹幸灾乐祸的浅笑。估计明天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狄大将军在大喜之日被安乐侯抢了老婆…… “我说过,不会让你从我手中逃走第二次!”寒彻的声音从狄青口中吐出,如剑般犀利。貌似,两人之间的‘仇’结得不轻。 “嘿嘿,那可未必哟!”庞昱奸笑了两声,呲了呲牙那排齐刷刷的小白牙。随即狄青就觉得身后恶风阵阵,不得已往旁边迈了一步,而庞昱则趁机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狄青避过偷袭,对那碍事者怒目而视:“你不是银川公主?”虽然他用的是问句,可语气却格外的笃定。他知道银川公主是个练家子,不过,这位新娘明显比银川公主高了不止一截。否则,他又会如此大意的让那妖女得手? “md,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等着被抓啊!”只见新娘来到安乐侯身边,抬手就是一记爆栗,接着不由分说的拉人便走。 敢在国舅头上动手的,除了怡春院的颖儿姑娘,根本不作他想! “狄青小亲亲,你千万不要太想人家哦!”庞昱临走之前,不忘朝某位眼神阴鹜的战神恋恋不舍的飞了个香吻。 当白雾散尽,原本热闹的将军府大院哪儿还有安乐侯和新娘的半点儿踪影? “婚宴到此为止,凌飞凌云,送客!”狄青长袖一挥,语气不善地下了逐客令。见状,深知这位死神厉害之处的众人均蹑手蹑脚的打道回府,顺便把在外闲逛的晚辈召回,勒令名下的铺子闭门歇业,以免被狄大将军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波及到。 “该死!”钱百万将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女人会跟他玩公然抢亲这一招! 如此一来,即便他追究下去,也是大宋理亏,毕竟银川公主是在他大宋境内,被大宋的侯爷给掳走的!而西夏由于常年征战,内耗严重,现在并不具备发动战争的能力。换而言之,就算西夏那边收到相关消息,也不会有所行动? 被摆了一道… 那死女人是算中了这一点,才堂而皇之的前来抢人! “玉堂,你看见大人和公孙先生了吗?”展昭刚才忙着为某女的安危担忧,进而没留意到自家大人和师爷的去向。 “没看见。”白玉堂摇摇头,愤愤不平道:“臭猫,别叫那么亲热,小爷我跟你可不是很熟!还有,小爷我的官比你大,记得称小爷为‘白大人’,知道吗?” 因为庞昱的关系,锦毛鼠白玉堂便在开封府正式落了户。不知宋仁宗出于什么考虑,竟直接给他封了个御前三品带刀护卫,比展昭的御前四品刚好大了一级,所以才有现在这般令展昭哭笑不得的言辞。 话说,庞昱和颖儿离开将军府,便兵分两路。为了避免‘假公主’被识破,颖儿纵身跃过围墙,钻入事先停在那儿的马车,由偷香驾车迅速撤离案发现场。目标明显的庞昱则故意在将军府周围拎着宽大的红色衣袍绕了两圈,借此来吸引守卫们的视线。 而那群守卫碍于安乐侯的高贵身份,只能眼巴巴的跟在后面,愣是没一个敢上前捉人的! 庞昱在附近的小巷里左拐右转,没多久便把尾随的跟屁虫甩了个一干二净。轻车熟路的来到与偷香约好的那户民居,褪下身上的喜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悠哉的喝起了茶水。 真是的,也不看看她是谁?堂堂的怪盗一枝花,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恐怕她认第二,无人有资格认第一! 然而,就在庞昱沾沾自喜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饱含戏谑又格外熟悉的男声:“侯爷,我们在这儿可是等候您多时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07章 额—— 庞昱机械地歪过头,有些木讷的望着从帘后走出的一大一小,扯了扯略微僵硬的嘴角:“哟,真巧啊!” 乖乖,这两位大爷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窃玉那丫头呢?她不是应该在放完烟之后过来跟自己汇合,但为什么至今仍不见她的踪影? 似是猜到庞昱心中所想,某只修炼成精的狐狸莞尔一笑,淡淡道:“侯爷不必为那名侍女担忧,她此时正在里边熟睡,估计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你、你们跟踪窃玉?”尽管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庞昱不得不接受眼下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按理说,窃玉功夫不俗,为人又小心谨慎,不至于被两个门外汉盯了梢…… “多亏咱们家英明神武的包大人目光如炬,竟在那般混乱的场面中发现了藏匿于墙角的作乱者。于是,便带领学生尾随到此,希望能一举擒获幕后操控的魁首。”公孙策径自坐在一旁的空位上,接过安乐侯手中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庞昱朝天翻了个白眼,懒得戳穿这一捅就破的谎言。试问,开封府抓人何时需要麻烦这位幕后boss的大驾?哪次不都是任劳任怨的展猫猫在跑前跑后? 以她所见,想必是小包子在无意间目睹到偷偷燃放烟雾的窃玉,遂告知了身边的公孙策,而这只老狐狸怕展昭从中维护,便带着小包子跟在后面搞突然袭击。但他是如何办到的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侯爷觉得很诧异?”公孙策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美眸半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嗯。”庞昱非常诚实的点了点头,可不等公孙策为她排疑解惑,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训练有素的士兵便将这不大小院层层包围了起来。 抻脖向外望了一眼,庞昱皮笑肉不笑的问:“公孙美人儿,你这是何意?”此情此景,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可话又说回来,他区区一介闲散师爷,哪儿来的这么大权力? 公孙策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凉凉的开口道:“方才学生已经讲了,要把闹事拐走银川公主的罪犯绳之以法…” 立于一侧的包拯左瞅瞅又看看,动了动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那本侯要是不从呢!”庞昱微微眯起眼,口气还罕见的带着一丝不悦。 公孙策面上依旧挂着淡然的浅笑,只见他性感的薄唇微动,悠悠然的回了句:“学生我拭目以待!” 该死! 庞昱一边在心里问候某只老狐狸十八辈以内的亲戚,一边飞速运转大脑,希望能尽快想出解决此事的办法。 被抓是小,万一不慎落入皇宫那位蛮不讲理的皇帝手里…再想脱身,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要知道,负责查办皇亲国戚的乃大理寺,而不是开封府。换而言之,想定她什么罪,全凭宋仁宗的一句话! 虽说弄个皇后当当听起来也不错,但她自由惯了,过不惯金丝雀式的生活,更何况,她实在不觉得自己是那母仪天下的料。 哎… 反正她也在汴京待够了,不如借此机会索性到外面闯荡闯荡,顺便见识一下那传中的江湖! 思及此,庞昱整个人不禁豁然开朗起来,家里这边有颖儿照料,完全不必担心会出乱子,至于她的便宜老爹,根本轮不到她来费神。 可是,一个人的旅行貌似没什么意思…… “诶,看侯爷的表情想必已经有了对策。不过——”公孙策故意停顿了一下,好心的提醒道:“外面有两百御林军加数十名弓箭手,倘若侯爷不想变成马蜂窝,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才是!” 闻言,庞昱扯起一边嘴角,脸上再次扬起那抹玩世不恭的邪笑:“公孙美人儿,你这是在为本侯担心吗?” 话音未落,她突然出手点住了公孙策和包拯的几处大穴,封了他们的行动及声音。以庞昱那半吊子的点穴功夫,估计也就能对付他们这种毫无反击之力的门外汉。 “嘿嘿,不好意思,恕本侯得罪喽!”庞昱朝面露愠色的二人咧了咧嘴,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院外领队的校尉等得有些不耐烦,遂向大喊:“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假如再冥顽不灵,休怪我们刀剑无情!” 他们未被告知实情,只是奉命前来捉拿朝廷要犯,根本不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更不清楚所抓之人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你、你这个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实、实在是太过分了!”说话间,屋门随即开启。只见开封府的公孙先生一手掩面,另一只手抱着同样衣冠不整的包大人哭着从里边跑了出来。 校尉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关切的问:“公孙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那恶棍五花大绑,然后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撂下这么一句狠话,公孙策便抱着自家大人匆匆离开,徒留几百号士兵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然而,当校尉带人冲进屋,看到被横放在软榻上,身盖大红袍的绝色美男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竟中了歹人的奸计。 现在仔细回想,方才那人的身形略显瘦弱,可声音绝对是公孙先生本人的。难道,他还出现了幻听不成?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素来以清冷孤傲而闻名的公孙先生此时竟面泛潮红,慵懒的神情中隐隐透着一丝愤恨的咬牙切齿。 而那搂着包拯离开的不是别人,正是经过乔装改扮,李代桃僵的庞昱,庞国舅! 话说,庞昱在点了两个人的穴之后,便将公孙美人儿的外衣给扒了下来。当然,其中难免揩了不少的油,例如:摸摸前胸,捏捏pp,外加撸撸小鸟什么的…当然,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庞昱这回是‘只动手不动口’,力争把她色女的本质表现的淋漓尽致… 庞昱知道公孙策决不会刻意为难躺在里屋昏迷不醒的窃玉,遂直接雇了辆马车,带着小包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了汴京。 “我说小祖宗,你能不能别用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对着我?”庞昱放下手中大饼和肉干,朝身前的小人儿连连告饶。 包拯绷着脸,重复着两日来已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侯爷,开封府还有许多公务等着我去处理!” “切,这江上又不是你家的,你那么劳心劳力的作甚?更何况,无论有没有你,太阳都照常从东边儿升起,府衙依旧有人去处理案件!” 包拯撅着小嘴儿,“可是,尽快结案,百姓便能早日高枕无忧,沉冤得雪…” “哎!”闻言,庞昱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挑开车帘,单手拄着窗框,低声哼唱: “天下的黎民是你的爱 百姓的状纸鸣冤记心怀 堆积如山的案件没呀没个完 什么时候你才能够歇下来 晃悠的马车从汴京来 奔向那广袤大地一片天 气鼓鼓的包子是真呀真不乖 非要调转车头往回开 侯爷要唱就要唱的最痛快 你是那大宋最美的男孩 惊人相貌自幼出娘胎 悠悠地唱着最炫的包子风 人间自有一片青天在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花海 车外美景让你留下来 永远都唱着最炫的包子风 千里明月年年照我怀”轻风载着歌声飘出很远很远,包拯虽然没听过这奇怪的曲调,却清清楚楚的明白那些歌词的含义。 世人都说年少轻狂,可他13岁便在朝中担任要职,为了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展昭等人的舍命相随,以及黎明百姓的期待,他不得不舍弃同龄人该有的天真浪漫和狂傲自负,去做一个不拘言笑,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清官,日复一日的埋首于各种案件的文书中…也许,偶尔放松一下也并非什么坏事… 见包拯随之动容,得意忘形的某女又开始不着调起来,凑到前者耳边,暧昧的轻吟道:“我听见你心中那动人的天籁 就忽如一夜春风袭来满地菊花开 我忍不住去采 我忍不住去摘 我敞开胸怀为你等待…” 听罢,包拯的那略黑的小脸儿顿时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刚对这位闲散国舅爷萌发的好感瞬间消失殆尽,他觉得,自己还是回开封府好些! 因为,从某些角度来说,跟安乐侯在一起简直比被凶犯寻仇还要危险!不过,是以身无分文的他有能力独自赶回汴京为前提…… 马不停蹄的奔驰了两日,直至第三天的正午,庞昱和包拯才来到一个名为‘脉旺’的偏僻小镇。令他们觉得诧异的是,朗朗乾坤,别说做买卖的小贩,甚至连行人都半天遇不到一个,家家户户更是门窗紧闭。 此等反常现象不禁引起庞昱和包拯的注意,他们好不容易在镇东找了一家门缝虚掩的客栈。某女给了两锭白银,掌柜才勉为其难的让他们住下。 “我说掌柜的,你们这儿是怎么了,为何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客官您有所不知,我们镇最近采花贼肆虐,但凡有闺女的人家或是闭门出去,或是举家逃往了外地。对了,那淫贼还有个绰号。” “绰号?” “嗯,好像是叫什么蝴蝶…哦,我想起来了,是叫花蝴蝶!” ------题外话------ 祝宝贝儿们中秋国庆快乐,群么个,╭(╯3╰)╮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08章 出家才是王道 “花蝴蝶?”庞昱挑挑眉,面色不禁微微一变。没想到,她竟能在这个穷乡僻壤遇见同道中人,哦不,是偷门中的败类! 虽然偷为贬义,是被世人不齿又见不得光的职业,但其中也分三六九等。像鲁邦那般劫富济贫的义贼无疑是行中的翘楚,而偷人,就是百姓口中的采花贼则位列下下等。她自认达不到前者伟大的精神高度,却对嗤之以鼻,甚至是无比的厌恶和鄙视。 想当初,她在读到花蝴蝶的种种恶行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把那厮逮起来,然后找一帮汉玩群p,让他也尝尝被别人亵玩蹂躏的滋味儿! “侯…哥哥,你、你没事吧?”包拯留意到安乐侯那越发狰狞的表情,便忍不住出声。可话一出,他才忆起两人此时的尴尬处境,遂硬生生的改了口。 猴哥?! 庞昱的嘴角猛抽了两下,虽然她很高兴小包子能喊得这么亲切,但脑中却浮现出猪八戒扛着耙子上气不接下气追在后面的经典场景…… “掌柜,你们这儿采花贼猖獗,县衙什么的不管吗?”庞随即昱话锋一转,替包拯道出心中的疑惑。 “管?怎么管?”掌柜耸了耸肩,俯身低语道:“两位客官有所不知,那花蝴蝶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武功高强不说,甚至还会那飞檐走壁之术。区区小县衙的几个捕快,又能耐他何?” “那你们的县令为什么不向上级府衙禀报,请求加派人手?”包拯绷着小脸儿,眉头硬是拧成了一个‘川’字。 “哎…官场那些事儿又岂是我们老百姓能弄明白的?”掌柜叹了口气,话归正题:“敢问三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 “那客官要几间房?” “两间。” “三间。”庞昱和包拯可谓是异口同声,语毕,两人相视而望。经过一番无声的交流,最终,还是庞昱率先打破沉默,玩世不恭的邪笑道:“小包子,你身上有足以付账的银两吗?” “这……”闻言,囊中羞涩的包拯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迅速低下了头。他的俸禄本就不多,而开封府上上下下养着那么多张嘴,开销自是不少。所以,他为官这几年并没攒下什么积蓄。 “掌柜,来两间上房。”庞昱肆意一笑,心说:这年头,还是做贪官爽啊! “好,您随我来!”精于世故的掌柜一眼便看出哪位才是付钱的正主,随即扬起笑得堪比菊花的脸,在头前领路。 包拯虽然不悦,但更多的却是对安乐侯的无可奈何…… 将一切安顿妥当,庞昱找到雇来的车夫,塞给他一百两的银票,命他于明日独自启程,前往浙江绍兴买一壶当地的陈年佳酿,然后送至汴京的太师府。并且在事成之后,太师府会额外再给他五百两。 此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那车夫自是连连点头,忙不迭的答应。 可是,当庞昱准备回房休息,却奇怪的发现屋门竟从内侧被反锁了?她侧耳倾听,里边隐约传出‘哗哗’的水声… 原来,是某只害羞的小包子在洗澡! “切!”庞昱不屑的咂咂嘴,冷哼一声,“小小的一道门闩又怎能阻挡我偷窥,不对,是前进的脚步?” 因为连日赶路的关系,致使他们吃住全部在马车上进行,甚至连净面的机会都很少有。别看包大人长得不是很‘干净’,但却十分注意个人卫生。 这不,庞昱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唤掌柜备热水沐浴。 哗啦啦的浴汤倾瓢而下,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异常,蒸腾的白练盘旋在半空中,房内漾开一层朦胧的梦幻感。 “不知展护卫在得知我音讯不明的消息后会不会着急?希望那白玉堂别在我外出期间闹出什么乱子…”闲不下来的包拯一边享受这难得的安宁,一边忧心忡忡的自言自语:“还有公孙先生,侯爷临走之际那般戏弄于他,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怎么,小包子是在替哥哥我担心吗?”饱含戏谑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在包拯身后响起,吓得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侯、侯爷,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包拯涨红了脸,只留一个小脑袋在水面上,满眼防备的望着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见状,庞昱咧嘴一笑,露出那排齐刷刷的小白牙,笑嘻嘻的说:“小包子,哥哥我当然是大大方方从正门进来的喽!” 哪怕是现代难开的月牙锁在她手底下都挺不过三十秒,何况是古代的的一块破木头? 包拯那没入水中的身体泛着淡淡的潮红,像夕阳坠空前唯美的色韵,撩人异常…庞昱咽了咽口水,主动上前请缨:“来,小包子,哥哥帮你擦背!” “不、不劳侯爷――”没等包拯讲完,某女的狼爪已经伸了过去,不由分说的在那光滑细腻的黝黑肌肤上或轻或重的揉捏着,力道十足却又暧昧万分…… 庞昱那双灵巧的小手逐渐下移,如挑逗般的在包拯的后背打圈圈,嘴里还振振有词:“瞧你紧张的,不就是洗个澡嘛!大家都是男人,哥哥我难道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任安乐侯说得天花乱坠,包拯就是把头埋在胸前,不言不语。毫无反抗之力的他非常鸵鸟的想:只要侯爷闹够了,应该就不会再难为自己了…… “小包子,小心别泡晕了头!”庞昱用食指和中指挑起包拯的下巴,迫使后者不得不转过头来。接着,庞昱便直接摄住了那柔软的唇瓣。 她的动作如此迅速,包拯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对方吻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唇舌交融,那香艳的触觉刺激得他头脑一片空白,四肢发软… “呜呜…呜呜…”包拯全身微微颤抖着,连声音都像在抽噎。当庞昱的另一只手熟练撩拨着水下那株仍在发育的嫩芽,陌生的体验混合着强烈的快感反复冲击着他的脆弱神经,最终,他实在受不了,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庞昱没想到小包子的反应会如此剧烈,一时间,不禁愣在原地。 “你……你欺负我!坏蛋,你是大坏蛋!”此时的包拯褪去往日升堂办案时的严肃老成,更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孩。 “嗯,哥哥是坏蛋,是坏蛋。”回过神的庞昱顺着小包子的话往下说,并爱怜的吻去他噙在眼角的泪珠。 看样子,是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了…… “讨厌,你出去,我不要见到你!快出去!”包拯胡乱挥舞着小手,有些语无伦次。貌似,被安乐侯方才的举动吓得不轻。 “小包子乖,别哭,哥哥出去就是了!”说罢,庞昱不顾浸湿的衣袖,三步并作两步的退了出去。末了,她还不忘将门关好。 来到空荡荡的大厅,随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唤掌柜点了几个小菜,又要了壶清淡的梅酒,漫无目的地望着外面空无一人的大街。 直至那壶酒见了底,街上突然冒出一群衣着光鲜的老道。只见他们一个个油光满面、脑满肠肥,每人手里还托着由纯金铸造的法器。 看得庞昱是莫名其妙,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丫的,莫非现在考取功名不是主流,去道观出家才是王道! “掌柜,他们是?” “哦,附近莲云观到镇上宣扬道法的。”掌柜顺着窗户裂开的缝隙向外偷瞄了两眼,然后善意的提醒道:“客官,您最好把窗户关上,小心别得罪了那些道长。” “他们既是出家人,又何来得罪一说?”庞昱挑挑眉,似是不明所以。 “客官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脉旺镇之所以像现在这般冷清,一是因为采花贼横行,逼得有未出阁闺女的人家是走得走逃得逃;二则是因为这个莲云观!” “此话怎讲?” “事情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掌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回忆道:“不知从哪儿来一批人,他们先是在邻山大兴土木,修建了现在的莲云观,接着对外宣称他们的观主乃张道陵的转世,可以为百姓消灾解惑,保一生平安。周围几个村镇的人受其鼓舞,纷纷捐出全部家财,借此换取入住莲云观获得永生的机会。” “永生…”庞昱的眼皮狂抖两下,表情比误吞苍蝇强不了多少。 “不仅如此,他们还定期开坛讲授道法,并当场演示将所放钱财翻倍的大神通。”说话人的声音较掌柜更为苍老浑厚,听得庞昱顿时为之一惊。 抬眼观瞧,她对面的空座上竟凭空多出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 这老头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要知道,她根本没察觉到大厅内有第三者的气息! “丫头,别担心,老头子我可不是什么坏人!”老者捋了捋白花花的须髯,友好的笑了笑,然后直接伸手抓向桌上几乎原封未动的菜肴。 掌柜没品出话中的不妥,只是一个劲儿盘算着如何能将这衣着粗鄙的老叫花赶走。而庞昱的脸色却不禁变得凝重起来…… ------题外话------ 特别感谢 沫沫薄荷糖,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你到客栈围观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09章 “我说老叫花,酒菜都是这位客官掏钱买的,你怎么能随便吃呢?”掌柜生怕老头的不雅之举惹恼了难得登门住店的金主,遂开始准备撵人。 “掌柜的,这儿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说罢,庞昱从怀中掏出一枚分量十足的银锭塞到掌柜手中,硬是把他接下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等掌柜离开,老者凉凉的说了句:“不错,还是小丫头财大气粗。” “您老是怎么知道我乃女儿身的?”庞昱不傻,能悄无声息接近并一眼看破她易容的,想必定是归隐江湖的世外高人。 思及此,她的语气不禁变得恭敬了许多。 “也许老头子我别的不行,但看人还是可以的。”老者撕下一只鸡腿,啃的倒很是有滋有味,偶尔还不时的吧唧两声。 “不知老人家要如何称呼?”庞昱退而求次,变相打听着对方来历。倘若这位老者真是武学泰斗,她应该略有耳闻才是。 “老头子我活得太久,已经记不得自己姓甚名谁了。” “那您此番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哦,只是老头子我瞧你这丫头资质不错,是难得一见的练武之才,就忍不住上前搭腔。”老者将剩下的梅酒一饮而尽,边摇头晃脑边唉声叹气:“啧啧,看来老头子我真是快活到头了,竟然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喋喋不休…” “老人家,您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嗯,尚有五儿一女。” “那他们一定都是了不起的英雄豪杰吧!”庞昱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原则,不停的说好话。 “什么英雄豪杰,都是些不成器的货。”老者将盘中最后一块红烧肉吞下,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我的大儿子没啥出息,在峨眉山做八十一门总门长,估计你连听都没听过,他姓普,名渡,字众生。” “噗――”庞昱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就这么华丽的喷了出去,正好全数招呼到对面老头的脸上,愣是一滴也没浪费! 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普众生?! 这是什么概念? 用句通俗的话来讲,那整个就一江湖中的武林盟主!当然,人家实际的地位要比武林盟主高出不知多少一截。 “老二也混得不咋地,自己在那鸟不拉屎的冰山北极岛建了座道观,承蒙大家抬举,送他个绰号,叫‘疯上人,长发道’雪竹莲。”老者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迹,自顾自的开口道:“老三勉强还凑合,但名号也不怎么响,是‘横推八百无对手,轩辕重出武圣人’的于和于九莲。” “那剩下的三位呢?”庞昱强忍着抓狂的冲动,耐心的询问着。 “老四老五均看破红尘出了家,一个经常游历海外,号称‘万年古佛’喃喃罗汉;另一个现在少林寺做了方丈,乃‘扭转乾坤,目览十方’的欧阳忠惠。” 嘴角一阵抽搐,庞昱心说:好家伙,北侠欧阳春在不知不觉间就成了这老者的孙子…… “不过,最愁人的还属我那小女儿‘飞天魔女’龙云凤。喜怒无常,嗜杀成性,经常一言不合就挥剑宰人。倘若你有朝一日遇见她,切记有多远跑多远!” “敢问老人家,为何您的儿女姓氏各异?”庞昱不傻,心里清楚那所谓的‘五儿一女’根本就是拿她开涮的幌子。 毕竟随便从里面挑出一位都传说级的人物,最起码,他们的年龄照面前的老者是只多不少! “老头子觉得让他们出去报我的家门实在太寒碜,遂命他们用了化名。”老者倒是对答如流,甚至连壳都不带卡一下的。 庞昱的大眼睛转了转,接着计上心头,非常狗腿的陪笑道:“老人家,你总说儿女们的伎俩上不得台面,那您不如在这儿露两手,也好让晚辈开开眼界。” “哟,你这娃娃倒是个人精。”老者看出庞昱的意图,咧嘴笑了笑:“所谓无功不受禄,既然老头子我喝了你的酒吃了你的菜,就免为其难的练一招老头子我的成名绝技。小丫头,看好喽!” 话音一落,只见老者看似随意的挥手,紧接着,远处柜台上的茶壶便‘砰’的一声摔落在地,硬是从中间裂成两半! 而刚沏好的茶水顺势溅到掌柜的脚上,烫得他‘哇哇’直叫。 “怎么样,老头子我的这两下还可以吧?”老者捋了捋花白的须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倒是颇有几分自卖自夸的意味。 “您是有‘百步神拳无影掌’之称的陶禄,陶老剑客?”惊讶之余,庞昱一语道出面前老者的身份。刚才她是看得清楚瞧得明白,老者用的是一种类似隔山打牛的独门内功。 实际上,一般的‘隔山打牛’她也会,例如用内力将一丈开外的蜡烛吹灭…可是,从他们所坐的桌子到柜台少说得有十余米,并且还要把茶壶震裂。此等神技,在她的记忆中貌似就只有那么一位高人能办到… 闻言,老者面上顿时一惊,似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的大名会被一个心血来潮搭话的女娃给点出来。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陶老边问边重新打量庞昱,嘴里喃喃自语道:“小小年纪,不仅认识老头子我,还有一副奇佳的根骨。虽然不勤于练武,暴殄了天物,但从进退有度的举止来看,定不是寻常人家的等闲之辈。” “晚辈姓庞,单名一个昱字。”经过庞昱的再三思酌,她最终选择了如实相告。像陶老剑客这般年近古稀的活宝,可是名副其实的‘半仙’,她还没傻到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地步。 “庞籍是你什么人?”陶老嘴角的笑容逐渐退去,冷不丁丢出这么一句。 在感叹他们庞家的威名传遍大脑南北的同时,庞昱硬着头皮,毕恭毕敬的答道:“正是家父。” “难怪难怪…”陶老频频点头,眼中随之闪过一丝了然,“原来,你竟是老幺家的娃。哎,真是岁月不饶人,眨眼的功夫,连古灵精怪的老幺都有了这么大的女儿…” 陶老的说话声虽小,但却没逃过庞昱的顺风耳。 老幺? 听陶老的口气,这‘老幺’应该与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莫非,是她那位素未蒙面就往生极乐的老娘? “如此说来,老头子我跟你这丫头也算略有渊源。”不等庞昱提问,陶老突然话锋一转,“丫头,你询问那莲云观的事作甚?” “晚辈觉得他们行事有诸多可疑之处,遂想要探查一二。”虽然这事跟庞昱连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但楼上的那位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难得你有这份儿心,老头子我就帮你一把。”陶老用手背摸了摸满是油渍的嘴,迈步就往外走,庞昱见状,急忙起身紧随其后。临走之前,她嘱咐掌柜给小包子捎句话,就说她今夜晚些回来,勿念。 庞昱同陶老拐入胡同,然后纵身上房,两人快速在屋檐上移动,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在镇口的一处大宅上停下。 陶老望了眼自始至终都跟在他身后的庞昱,赞许的点了点头,“的确是块好材料,可惜,老头子我立誓今生今世永不收徒。” 两人隐藏好身形向下窥探,与空无一人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厅内此时正张灯结彩,排摆筵宴。八人一桌,坐满了整个跨院。 那群衣着光鲜的莲云观老道,以及一些江湖打扮的人在那儿推杯换盏,又说又笑。为首的那张桌上,坐的似乎是他们的老大和管事人。 其中,一名长相异常妖魅的男子引起了庞昱的注意。倒不是她又犯花痴,而是该男子的容貌与她认识的某只狐狸十分像,尤其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不过论气质,还是她家的狡猾狐狸更胜一筹… “我说蝴蝶兄,你最近闹得动作未免有点儿太大了吧?”端坐于正位的老道大约四十出头,满脸邪笑的跟那妖媚男子调侃。 “哎哟,瞧苗观主您说的,我这不也是练功需要嘛!”桃花眼一横,似嗔还迎。 眼瞅着熟悉的面容做出此等不堪入目的表情,庞昱的胸中不禁蹿起一股无名的怒火,隐隐还夹杂着几分久违的呕意。 nnd,原来这厮就是臭名昭著的花蝴蝶,倒真是人如其名。可谁能告诉她,为何这厮与公孙狐狸长得有七分相似? “苗观主,附近这一带已经没什么搞头了,咱们何时动身迁移到更大的城镇去?我觉得汴京就很不错呢!” “汴京确实不错,但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又岂是我等能够随便下手的?何况,开封府有那包黑子和南侠展昭坐镇,咱们稍有不慎,漏了马脚,可就是狗头铡伺候啊。” “哟,瞧您说的,区区一只病猫还能入得了您苗观主的法眼?” “哈哈哈,这倒不假。”那苗观主笑得那叫一个猖狂,倘若不是有陶老在旁边拉着,恐怕庞昱早就冲下去,与着口无遮拦的臭老道拼命了。 oo你个xx的,简直是活腻了,竟敢如此藐视她们家的展猫猫! 那边,花蝴蝶勾魂一笑,“请苗观主放心,开封府我有熟人,您尽管发您的大财,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保您…全身而退!” ------题外话------ 特别感谢 皿刹影,极品钱奴,珂珂糖,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去客栈吃大餐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10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知蝴蝶兄此话怎讲?”苗观主挑了挑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表情似不解,似玩味儿…… “苗观主问这么多作甚?莫非,还怕小弟我骗你不成?”花蝴蝶微微眯起眼,神态慵懒而危险。 “怎么可能,是蝴蝶兄你多想了。”既然人家不愿多言,那苗观主也没再自讨无趣,便换了个话题:“对了,我听闻安乐侯庞昱在狄青大婚之日,抢了他的新娘。气得狄青撂下狠话,说谁要是能提供有关安乐侯的线索,就赏黄金千两良田万顷。” “喔,竟有此等好事?”花蝴蝶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何止啊,传言狄青还在黑白两道放出了口信,甚至连那高手云集的魅影阁都给惊动了。”酒过三巡,苗观主继续卖弄着:“不过,狄青却明令要求活抓安乐侯。按理说,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他就算不将安乐侯碎尸万段,也得来个生死不论吧?” “苗观主,这就是您的孤陋寡闻了。”花蝴蝶轻抿了口杯中酒,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那安乐侯贵为国舅,其父又是当朝太师,姐姐更是皇上跟前最得宠的贵妃。哪怕狄青再怒不可遏,也断不会伤那安乐侯一根汗毛。” 屋檐上,陶老捋了捋花白的须髯,望向身旁终于老实下来的女娃,笑得很是狡黠。以他老人家的阅历,很快就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此,庞昱只是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接着装作屏息聆听下面说话的样子。 “蝴蝶兄,我们打算明天在这儿做最后一场法事,然后回莲云观呆一段日子,避避风头。”那苗观主见花蝴蝶面露不悦,急忙解释道:“小镇发生这么大变化,即便县太爷不上报,临近的府衙也会注意到不妥。” “那明天的法事需要我来帮忙吗?” “杀鸡焉用牛刀。”苗观主摆摆手,随即笑道:“百姓早就对我们莲云观深信不疑,又何必劳你蝴蝶兄的大驾!” 另一边,陶老拍了拍庞昱的肩,示意她随自己离开。庞昱虽然不解,但仍乖乖照办。 “为什么不现在就将他们一网打尽?”直到僻静之处,庞昱才提出心中的疑惑。她相信,以陶老的身手,想解决那群虾兵蟹将,无疑是轻松加愉快。 似是看出庞昱眼中的不解,陶老微微叹了口气,“丫头,因为某种原因老头子我不能在人前出手帮你。” “哈?”庞昱瞪圆了双眼,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当然,暗中相助还是可以的。”补充完,陶老不禁泛起了嘀咕:“现在的娃也真是的,好歹老头子我也是半截身子没入黄土里的人,你这丫头竟然还对老头子我怒目而视…” “嗯,这还差不多。”无视某位喋喋不休的超龄儿童,庞昱径自朝客栈奔去。可刚走几步,她就发现陶老压根儿没有跟上来的意思,遂又停了下来。 “嘿嘿,老头子我粗人一个,实在住不惯那有遮有挡的地方。” “那……” “放心,当你运到困难时,只需挥手一指,老头子我便会用百步神拳来帮忙。”陶老嘴角的笑容逐渐敛去,神情竟异常的严肃:“丫头,临走之前,老头子我奉劝你一句:千万别私自对莲云观的人下手,尤其是那个名叫花蝴蝶的男子。” “此话怎讲?”庞昱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要说那莲云观观主武功高强,倒是合情合理,毕竟人家活得年头比自己长了不止一倍。 可是,她却没看出那花蝴蝶除了比较骚包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丫头,凡事不能看表面。”陶老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论功夫,恐怕那莲云观观主都不是花蝴蝶的对手。” “怎么可能?”庞昱想也不想,直接轻呼出声。 “嗯。”陶老用手撵着下巴上的那缕白须,老神在在道:“倘若老头子我没看错的话,他练的应该是偏门邪道中的采阴补阳之术。” “我艹,这么牛x!”听罢,庞昱忍不住爆了句现代特有的粗口。 陶老本着学到老活到老的精神,不耻下问:“丫头,你说牛…牛什么?” “牛x!” “啥意思?” “这个嘛…”庞昱低头思酌片刻,尽量在贫瘠的大脑中找出类似意思的词语:“就是很好,很强悍的意思。” “哎,老头子我不谙世事久矣,已经跟不上你们这些小娃了。”陶老叹了口气,语毕,他不忘学以致用的夸赞道:“丫头,你狠牛x!” 嘴角一阵抽搐,不知为何,庞昱此时竟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与陶老告别,庞昱惦记独自留在客栈的小包子,匆匆忙忙的赶了回去。然而,当她推开房门,却并未如期在床上发现那抹熟睡的瘦小身影。 见状,她心下顿时一凉,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屋,仔细查看。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竟然在浴桶中找到了迷迷糊糊的小人儿。(.好看的小说) 原来,包拯哭累了,便直接趴在桶边睡了过去! “啧啧,真是个不叫人省心的包子。”尽管庞昱嘴上抱怨着,脚下的步子却较先前轻了许多。不过,在她碰触到小包子额头的一刹那,后者浑身骇人的温度吓得她硬生生的缩回了手。 庞昱用手拍了怕包拯的脸:“小包子!小包子!醒醒!张开眼睛!”只见包拯发抖得厉害,脸通红通红的,全身烧成了火红色,滚烫滚烫的…任庞昱如何呼喊,他就是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按仁中穴都毫无效果。 “该死的!”低咒一声,庞昱迅速把小包子从桶里捞出,擦干他身上的水迹,套上里衣,再把长袍披在外,然后将他整个人护在怀中,一阵风似的跑到柜前。 “掌柜,药堂怎么走?” 都怪她! 以包拯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在冷透了的洗澡水里泡一晚,焉能不病? “出门沿着大街向东走,在第二个路口左拐就是。”掌柜虽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仍不敢怠慢,擦了擦伏案睡觉流出来的口水,对答如流的据实相告。 没多久,庞昱便找到那家名为‘济春’的药堂。由于小镇本就人迹罕至,再加上又是三更半夜,药堂自然大门紧闭,概不见客。 “开门,快tmd给老子滚出来开门!”话音未落,耐性欠佳的庞昱就一脚踹飞了药堂的大门,硬闯了进去。 ‘轰’的一声巨响,愣是把正在梦游周公的老大夫从床上惊到了地下。一边伏地跪拜,一边喃喃自语道:“天啊!老夫这是招谁惹谁了,虽然平时看病是黑了那么一点,故意让人多来几次,但最后都让患者去病安康,可从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大夫!大夫在吗?”庞昱运足底气,扯开嗓门大吼,接着对准大屋的房门又是一脚。借月光望去,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小老头正躲在桌子下瑟瑟发抖。她上前一把将桌子用内力震碎,拎起老头的衣襟,语气不善的问:“你是大夫?”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老夫上有老下有小,老伴死的还早,开间药堂养家不容易啊!”老头被吓得连话都说不清,双腿颤个不停。 “大夫,快帮我看看他!”庞昱长袍铺在床上,然后将小脸儿红扑扑的包拯放在上面。 老头把手覆在包拯的额间试了试温度,就马上收回来,摇了摇头:“哎,怎么会烧成这样?” “大夫,他会不会有事?” “高烧,你瞧瞧,连嘴唇都开始发紫了!况且,这孩子的身子骨本来就不是很好,这么一烧可不好办啊!” “那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赶快给我治他呀!再继续烧下去,难保不会把他的脑袋给烧坏!”庞昱气结,要不是碍于小包子的病情,难保她不会一巴掌扇过去! “你你你你别催嘛!”老头见屋子被砸,便决心要从这个人把损失都找回来:“咳咳,治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老夫可得把丑化先讲在前头!你一来就将老夫的家弄得一塌糊涂,平心而论,你是不是要负责一下?” 这老头尖嘴猴腮,虽然人不可貌相,但是大部分的人其实还是可以从相貌来粗略判断的,庞昱一看便知这老头的意思。 “要赔多少?这些够不够?”庞昱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二话不说,直接塞到老头怀里。 “够了够了,太够了!”老头活了大半辈,却从未见过数额如此大的巨款,小心翼翼的将银票收好,嘴角差点儿没咧到耳后。 “你别高兴的太早,倘若他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全家都得为他陪葬!”庞昱眼神一凛,凌厉淡的寒意,四散开来。 “当、当然。”老头连连称是,以准备药材为名,忙不迭的跑出了房间。不一会儿,他就颤颤巍巍地搬了只小号的木桶进来。 先倒入几桶热水,然后又撒了很多不知名的珍贵药材。看样子,老头是下了血本,连平日里压箱底的宝贝都一股脑的往里扔。 倒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其中不排除威胁恐吓的成分…。 约莫泡了一个时辰,蒸腾的雾水和汗水已将包拯额前的头发浸湿,但紧锁在一起的眉头却逐渐展开。而庞昱那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重新放回肚中。 还行。 这老头行医多年,也算是有两把刷子。 窗外秋风瑟瑟,树枝沙沙作响,泡过药浴的包拯睡在庞昱的怀里,人的体温和被褥的温度是完全不一样的温暖。那种暖好象可以渗透到人内心的最深处,让人心安。 包拯微微嘟着嘴,一脸的安详,不由自主的往庞昱身前蹭了蹭。 庞昱则用被子把她和小包子围起来,是她不好,倘若不是她得意忘形,忽略了小包子的感受,他也不会生病,更不会烧成这样…把脸贴在小包子的脑门上,庞昱的眼底满是自责… 等包拯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日的响午。他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全部抽走了一般,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趴在… 趴? 这个认知让包拯猛地清醒过来,随即定睛观瞧。然而,首先映入他眼帘的竟是安乐侯那张疲惫又憔悴的脸? 怎么回事? 他记得自己被安乐侯轻薄…大哭…再往后…似乎就不知道了…朦胧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发脾气,听那熟悉的声音,应该是侯爷… 包拯细微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庞昱,欣喜之余,她殷切的询问道:“怎么样,头还热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闻言,包拯低下头,用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懦懦的说了两个字:“饿了。”从昨晚至今,他滴水未进,期间又大病一场,早已饥肠辘辘。 “小包子想吃什么?哥哥亲自下厨给你弄哦!”难得包拯露出如此可爱乖巧的一面,庞昱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不用太麻烦,弄碗清粥和几片咸菜就成。”说罢,包拯扬起小脸儿,展颜一笑。 额―― 望着某只萌到翻的正太,庞昱鼻头忽然一酸,心底竟划过一种说不出来的痛。丫的,这厮也太好养活了!难怪他长得又瘦又小,肯定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 不得不承认,当官当到他这份儿上,也算是一朵奇葩! 尽管如此,庞昱依旧屁颠屁颠地下去准备,直接征用了药堂后院的厨房。 “老头,你家怎么就你自己?”庞昱里里外外晃了好几圈,并未见到老头口中的‘上有老小有小’,遂有此一问。 “哎,一言难尽啊!”老头重重的叹了口气,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不禁染上几分愁色。 庞昱将淘好的米下锅,凉凉的回了句:“既然一言难尽,那就算我没问好了。”说完,她随手往灶台中添了把柴。 “…”老头一句话噎在那儿,是上不去也下不来,整张脸硬是憋成了猪肝色。 与此同时,外面街道上忽然响起一阵有节奏的锣声。庞昱挑了挑眉,好不容易顺过气儿的老头从旁解释道:“这是莲云观的道士准备在镇上开坛做法前的召集令。” “哦――”庞昱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嘴角随之扬起一抹别有深意的邪笑……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11章 珍珠翡翠白玉汤 “小包子,来,尝尝哥哥特制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庞昱端一个冒着热气腾腾的碗,火急火燎的走进屋,献宝般举至包拯的近前。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尽管她卯足了劲儿想要一展身手,可现实条件根本不允许。整间药堂只有老头自己,小镇最近人口剧减,药堂经常一连几日开不了张,能找到这些果腹的东西已实属不易,她总不至于强人所难吧? “珍珠…翡翠…白玉…汤?”包拯望着碗中漂浮的几根菜叶和零星的豆腐块,眼巴巴的问了句:“珍珠在哪儿?” “喏,这不就是吗!”说罢,庞昱把藏在背后的手伸出来,一股淡淡的饭香随即扑鼻而来。 “哥哥!”包拯嗔怪的瞪了某位的侯爷一眼,嘴角却不住地向上翘起。而庞昱却被这一声‘哥哥’叫得心都化了…… “小包子,乖,哥哥喂你喝汤哈!”美得找不着东南西北的庞昱乐呵呵的举着碗,耐心的一勺一勺往包拯嘴边送。 “两位公子,老夫得去参加莲云观的法事,你们尽管在这儿休息,如若有莲云观的人来找你们的麻烦,给他们些银两即可,千万别跟他们起正面冲突!”老头把刚煎好的药送进屋,交到庞昱的手上,嘱咐几句便要匆匆离开。 “多谢老人家的救命之恩,恕在下冒昧,您方才所言究竟何意?”包拯不傻,老者话中的忌惮与恐惧,无不彰显那‘莲云观’的恶劣性质。从安乐侯不悦的神情来看,他也应该知道些什么…… 老头重重的叹了口气,把刚刚在厨房未讲的话娓娓道来:“小公子,不瞒您说,老夫我膝下尚有一儿一女,尽管来药堂看病的人不多,但生活的还算富足,最起码衣食无忧。可自从莲云观在这儿扎了根,就打着开坛做法为百姓祈福的名义,大肆宣传他们的发财梦,煽动人们用全部财产去莲云观换一间连柴房都不如的栖身之所…” “岂有此理!简直的岂有此理!”包拯气得剑眉倒竖,他甚至不顾虚弱的身子,要下床直接将那群无视王法,让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中的冒牌道士绳之以法! “别激动,来,把这碗药喝了去去火!”庞昱在为包拯顺气之余,恶狠狠的瞪了老头一眼,仿佛是警告他不要再多嘴讲些有的没的,吓得老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你们慢慢聊,老夫先走一步。”说罢,他像逃一般的跑出屋外。 “不行,我也要去!”包拯将汤药一饮而尽,然后顶着皱成一团的小脸儿,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被,就准备赶往莲云观敛财的行骗现场。 庞昱急忙将人拦下,像哄小孩儿般轻声安抚:“小包子,你现在需要多休息,此等小事还是交由哥哥我来办吧!” “侯爷,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百姓被恶人蒙骗而坐视不管吗?”包拯脸上的笑容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开封府升堂审案时的郑重与严肃。 深知某正太一旦进入模式便很难再次退出的庞昱见状,不得不认输投降:“好,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嗯,没问题。”心系百姓的包青天顾不上问具体内容,便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直至安乐侯将一件淡粉色的女装摆到他面前,他才悔不当初… 期间,庞昱还特意回了趟客栈,吩咐掌柜替他跑趟腿。至于那衣服,则是药堂老大夫孙女之物,被庞昱在未经主人同意的前提下,借来一用。 “那个…侯、哥哥…我,非穿这个不可吗?” 庞昱无视包拯那近乎讨好的视线,异常坚定的点了点头,“对,非穿不可!”而且还得稍作打扮,最起码把那扎眼的小月牙遮住,否则她实在不放心将这娃送入那危机四伏的龙潭虎穴。 为了能还百姓一方净土,包拯不得不乖乖就范,任由安乐侯换衣梳头,外加…上妆…望着镜中那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包拯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苦笑。高坐于公堂之上的他,何时受过此等特殊的待遇? “准备完毕,letsgo!”等一切收拾妥当,跃跃欲试的庞昱忍不住拽了句英文。 “侯、侯爷?”包拯惊讶的捂着小嘴儿,令他产生如此大反应的并非那意义不明的话,而是安乐侯与先前截然不同的面容! “怎么样,还不错吧!”庞昱自得的笑了笑,似是对自己的‘新作’甚是满意。尽管眉宇间依旧透着纨绔子弟专有的轻佻玩味儿之相,但整体却由‘猥琐’一下升华至‘小白脸’,也难怪包拯会如此的一惊一乍。 庞昱将昨晚探听到的地点仔细告知给包拯,待后者走出药堂,她则轻点脚尖,悄无声息的纵身翻墙而去…… “下面进行第二项,请苗观主上前为众人展示大神通!”当庞昱在后排坐定,刚好赶上最精彩的部分。 只见那苗观主从怀中掏出一小枚金锭,又向大家晃了晃除此之外空空如也的手和衣袖,然后嘴里翻来覆去的低诵道:“天灵灵,地灵灵,天师天师快显灵!天灵灵,地灵灵,天师天师快显灵……” 就在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的盯着苗观主那双紧攥成拳的手时,他冷不丁大喝一声:“开——!”紧接着,他缓缓摊开手心,原本一枚金锭竟奇迹般的变为两枚! 此情此景,看得在场百姓无不拍手称绝。 但是,低头做附和状的庞昱却不屑地咂咂嘴。虽然千年前的大宋没有‘魔术’这个词,可这并不代表无人会施展此项技艺。 而小偷和魔术师貌似千差万别,本质上却没有任何不同之处,均是靠掩人耳目来谋生敛财的职业。只不过,后者较前者更风光,更冠冕堂皇一些罢了…… 假如说这种程度的小魔术就能被称为大神通的话,那么,她完全可以被当成是王母娘娘来供奉。单论手上的动作,她这个在现代排名第一的小偷未必比那些魔术大师逊色! “想必大家都亲眼目睹到了苗观主的大神通,现在,我手里拿着的这个是经由咱们苗观主加持的乾坤袋。”语毕,主事的老道扬了扬那看似与一般布袋无异的口袋,大肆鼓吹道:“倘若大家将身上的金银细软放入其中,待苗观主稍后施法,便能获得两倍的收益!” 莲云观每次开坛做法都会弄不同的花样,上次是卖所谓的‘发财得道屋’,大上次是包治百病的‘神仙水’…… 苗观主接过那所谓的‘乾坤袋’,绕场一周。尽管这种诈骗手段看起来漏洞百出,可偏偏就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成功。毕竟在二十一世纪,仍有不少骗子利用此等手法在文化水平不高的农村向屯进行诈骗。 另一边,求财心切的百姓纷纷迸发出狂热的目光,倾囊相投,坐等天上即将掉下来的‘馅饼’。 庞昱也随大流扔了一枚银锭进去,苗观主见她衣着光鲜,遂又举着袋子在她跟前晃了晃,“这位施主,即使你是腰缠万贯,也总有花光的那么一天。不如你将钱财全部投入这乾坤袋中,让它翻上一倍,够你后半生挥霍,岂不妙哉?” “能翻上一倍固然是好。”庞昱停顿一下,装出一副非常遗憾的样子:“可我只是路过此地,身上盘缠将尽,只剩这些碎银,实在是无奈的紧!” “敢问施主你仙乡何处?” “开封汴京!” “难怪施主生得如此器宇不凡,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定是出自大富大贵之家。” 庞昱摇摇头,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富大贵谈不上,我不过是仰仗表姨父威名,在京城吃吃喝喝混日子而已。” “不知施主的表姑父为何许人也?” “我表姑父乃当朝一品大员,太师——庞籍!”貌似,便宜老爹和姑父也没差多少,反正辈分对得上就行。 闻言,苗观主的面色不由得变了变,随即谄媚般的笑道:“诶哟,原来是太师大人的外甥,贫道在这儿有礼了!” 要是借此良机攀上庞太师这颗大树,那他便能飞黄腾达,甚至让莲云观成为‘大宋第一道观’,也不是没可能…… “不敢当,不敢当。苗观主,您实在是太客气了!”两人之后又寒暄了几句,苗观主才‘恋恋不舍’的同庞昱告别,临走之际,还不忘邀约稍后一起品茗论道。 法事继续,苗观主依旧面带微笑的敛财。然而,他刚走出没多远,就在一甜美可人的女孩儿近前再次停下脚来。 弯弯的柳眉,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泛着朴实色泽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引人遐想。 “小姑娘,你的父母呢?” 女孩紧抿下唇,低头看着缠在一起的小手,不言不语。 “那你是跟谁来的?” 女孩的身子不留痕迹地往后撤了撤,仍然保持沉默。 “倘若你无人照看,可随贫道至莲云观小住几日,保你衣食无忧自在逍遥!”说到最后,苗观主那微微眯起的眼角似是闪动着几分不怀好意…… ------题外话------ 这章素昨晚滴,因为没有过审核便拖到了今早,⊙﹏⊙b汗 咳咳,此文今天开始恢复正常更新滴说,谢谢宝贝儿们一直以来滴支持和不离不弃,某雪素爱你们滴,╭(╯3╰)╮~ 特别感谢 韧性纤维,綄月,沫沫薄荷糖,娘子,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看骗子表演去鸟~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12章 “倘若你无人照看,可随贫道至莲云观小住几日,保你衣食无忧自在逍遥!”说到最后,苗观主那微微眯起的眼角似是闪动着几分不怀好意…… “啧啧,这是哪家的姑娘竟然长得如此水灵?来,快让本公子仔细瞧瞧!”没等苗观主将魔爪伸向小女孩,庞昱便色咪咪的凑过去,轻佻地勾起小女孩的下巴,那猴急的模样较苗观主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得周围百姓纷纷对他嗤之以鼻。 避无可避的小女孩微微把头扭向一侧,依旧是倔强的不吭一声。 眼瞅着到嘴的鸭子飞到他人的碗里,苗观主心中虽然不悦,但为了能巴结上当朝太师的亲属,他仍笑脸相迎:“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公子不愧是青年才俊的楷模,风雅人士的典范,实在令贫僧佩服佩服!” “苗观主言重了。”聪明如庞昱,又岂会听不出对方话中的酸意?只见她习惯性的扯起一边嘴角,痞痞的笑道:“说句发自肺腑的话,本公子十分钦佩你们这些每天与酒肉,哦不,是青灯为伴,夜夜寂寞难耐、蠢蠢欲动、逼良为娼、奸淫掳掠,最后还四处往脸上贴金的道貌岸然之辈。” “你――”苗观主似是没想到庞昱会有这么一说,不禁愣在当场,瞪着一双堪比牛铃的大眼,久久不能言语。 “当然,在自制力和定力这两方面,你们绝对是出类拔萃的。最起码,本公子就做不到对此等惹人怜爱的小姑娘无动于衷。”说罢,庞昱长臂一伸,便将那小姑娘揽入怀中。末了,还不忘在其的粉腮上‘吧唧’了一口。 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巨变吓破了胆,也可能骇于恶少的淫威,小女孩并未像大家预料中那般做什么激烈的反抗,只是一动不动的杵在那儿。然而,唯独庞昱知道紧紧抓住自己前衣襟的瘦小身躯刚刚是多么的忐忑和不安…… 话说,庞昱的性取向很正常,也没有玩蕾丝的嗜好。(.好看的小说)而能让她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挺身相救的,除了男扮女装的包拯,根本不作他想! 哎… 她千算万算,却疏忽了两件事。 一是小包子女装的杀伤力,他那因为害怕被识破而在不经意间展露出的羞怯之色,连她看了都心痒难耐,何况是这群没见过世面的臭男人? 二则是那已经四十有余的苗观主竟然喜欢尚未发育成熟的女娃,用现代话来讲:md,他整个一混蛋加三级的萝莉控! 思绪间,苗观主重新定了定心神,故作镇定的说:“公子,贫僧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何必咄咄逼人?” “对了,难得本公子今日兴起,就给大家表演几手绝技!”庞昱答非所问,轻拍包拯的后背,用仅能让他们俩听见的声音,悄声低语道:“你赶快走,这儿实在太危险了。” “不,我不走!”包拯的那股倔劲儿上来,任庞昱如何劝说,就是死活不同意。 “听话,乖乖回客栈等我。” 不待庞昱把人弄走,那边苗观主便满是狐疑的开了尊口:“莫非,公子也会施展什么大神通不成?” “本公子乃一介凡人,又怎敢做那窥探天机之举?不过――”庞昱咧嘴一笑,晃了晃那口齐刷刷的小白牙,随即话锋一转:“没事把钱财变个四五六七倍还是不成问题的!小美人儿,你说是不是啊?” 不顾众人的错愕,庞昱趁机在包拯耳边下着最后通牒:“走!” “我不!” 迫于无奈,庞昱只好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她嘴角戏谑的笑容不再,眼神一凛,发狠道:“小包子,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强上了你!” “你、你敢?!”包拯硬着头皮强装镇定,仗着胆子回了这么一句。[.超多好看小说] “怎么,害怕了?”庞昱突然提高音调,皮笑肉不笑的说:“小美人儿,你放心,只要你把本公子伺候舒服了,本公子就把你娶回京做第十八房小妾。自此,金山银山,你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反之,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侯辣手摧花,让在场的众人一饱眼……”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庞昱的长篇大论,在所有人尚未回魂之际,包拯在庞昱的脚背踩了一下,庞昱吃痛,顺势松开搂在包拯腰间的手,任他以袖掩面扬长而去。 “来人,你们快把她给抓、错了,是请回来!”苗观主见入网的鱼儿要溜,遂忍不住出声。 “你们给本公子站住!tnnd,这臭娘们竟然真的敢下手打我,简直是活腻了!老子不把她抓回来玩上个三天三夜,誓不为人!”庞昱表面上装作怒不可遏的样子,好让包拯顺利逃开这个是非之地。 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脸,她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暗自在心中感慨:不错,有进步! 骚乱过后,庞昱以散财发泄为名,非要上台表演。 “各位,你们可瞅准喽。”庞昱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反复地在众人面前抖了抖,又请前排的人验明真伪,然后她当着众人的面往银票上吹了口气,接着手腕一抖,食指和中指轻轻一捻,原本‘形单影只’的百两银票竟变得‘成双成对’! 不止如此,庞昱每重复一次后面的动作,手上的银票便多出一张。眨眼的功夫,百两银票摇身一变就成了千两巨款! 此等神技,看得在场所有人无不瞠目结舌。 不过,有一人除外。 那就是略懂皮毛的骗子头头,备受大家推崇的莲云观观主! 事到如今,饶是他再笨,也反应过来,这位太师家的亲戚并不是为他铺路的伯乐,而是专门来砸场子的! “钱本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瞒你们说,变个钱对本公子根本就不算什么难事。”庞昱在上面侃侃而谈,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近一千两的银票就被她像洒纸片般分发了出去。 “我知道,您一定是菩萨转世,特意下凡来为我们这些贫苦百姓排忧解难的。”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均跪倒在地,冲着庞昱‘砰砰’的磕着响头。 要知道,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生活一年,恐怕他们一辈子也赚不到几个百两…… “谢谢菩萨,谢谢菩萨!” “听施主您的口气,还会比刚刚更厉害的?”苗观主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他们纷纷登台,将庞昱围在中间。 而庞昱方才送出的银票与苗观主等人最近收敛的钱财相比,是只多不少! 难得遇到一只富得流油的肥羊,他们又岂会放过这个发横财的机会?可是,他们忘了,未必每只肥羊都是任人宰割的货。兴许哪天夜路走多了,碰见头披着羊皮的狼…… “苗观主不愧为天师再世,你怎么知道本公子恰巧需要几名帮手呢?”庞昱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仿佛对眼下剑拨弩张的环境浑然未觉。 “施主谬赞了!”苗观主略微颔首,眼底却划过一道狠戾的寒光。 “本公子下面为大家施展一种无上神力,保证各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论忽悠人的那一套,庞昱也算是驾轻就熟。 “请大家注意了,本公子接下来会站在原地,隔着两丈有余的距离,不借助任何东西,徒手将台四周的道士一一打落!”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要隔空打人?” “菩萨就是菩萨,果然法力无边!” 古人的思想本就迂腐,倘若跟他们解释何为‘魔术’,还不如直接冒充神棍更加便于行事。所以,庞昱也就懒得解释。 等众人暴涨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庞昱小手一扬,指着正前方的道士,低喝一声:“打!”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那名道士依然完好无缺的站在那儿,纹丝未动。 “咳咳,本公子刚刚不小心被鸡毛卡了嗓子,现在没事了!”庞昱一边随口胡诌,一边小声嘀咕道:“oo你个xx的,臭老头,你竟敢放姑奶奶的鸽子!丫的,不是你说指哪儿打哪儿的吗?告诉你,假如你再敢失言别怪姑奶奶我不敬老,先把你卖到怡春院当苦工,然后挨个问候你家亲…” “哎哟,谁tmd打我?”没等庞昱发泄完,后脑勺就又重重地挨了一下。而此等堪称诡异的手法,江湖上貌似只有‘百步神拳无影掌’陶禄,陶老前辈能做到! “陶老,原来您在啊!”庞昱在台上傻呵呵的笑着,心说:邪魅诶!她只是自言自语,竟也能被老剑客听到…… “陶老,我这也是在为民除害,以免百姓继续遭受莲云观的蒙骗。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对晚辈略施援手,您的大恩大德,晚辈定会铭记于心,永世不忘!”庞昱一个劲儿的说好话,直到后脑勺挨了第三下,才悻悻的闭上嘴。 “这回大家瞧仔细喽!” “哟,今儿这可真热闹啊!”一道饱含戏谑的声音横插进来,硬是打断看庞昱的话。 循声而望,庞昱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 ――howareyou?怎么是你? ――howoldareyou?怎么老是你?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13章 三人行,必有我夫 与庞昱的淡然处之相比,苗观主在看到来人时很明显的怔了一下。因为,这来人的面容形态和他的那位结拜兄弟兼军师竟有七分像?! “不知这位施主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学生我略通五行八卦之术,见道长你尸气冲体,印堂发黑,三阳之火奄奄欲熄,大限之期将至,遂忍不住出声。”说罢,某妖孽唇角绽开一抹淡淡的浅笑,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这个…”苗观主愣了愣,心下不禁泛起了嘀咕:好家伙,又一个来闹场的! 那边,某妖孽举起手,掐指一算,幽幽开口道:“苗贵,属蛇,今年四十有三,五行缺金,石水村人,因失手错杀养父母而逃窜异乡,期间曾拜‘一朵红云飞莲道人’纪华文为师,但由于屡犯戒规被扫地出门。然后你仗着一身不俗的功夫,四处为非作歹,最终结集一群狐朋狗友自立道观,做起了骗人钱财的买卖。” “咻――” 台上的庞昱忍不住吹了个口哨,朝突然现身在此的公孙美人儿挑了挑大拇指。 厉害! 不愧是专业人士,层次比她这个半路出家的高了不止一截,竟然连苗观主的老底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看样子,在来这儿之前是做足了功课… “什么?苗观主是杀人犯?是穷凶极恶的歹人?”公孙策那清冷高雅的仙人之姿,让百姓们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相信他。 “大家千万别听信谗言,贫道乃张天师转世,奉天命解救黎民于水火,绝非那等作奸犯科之辈!”苗观主暗叫不妙,解释之余,琢磨该如何摆脱此等困境。 “听闻苗观主能掐会算,更是有一手钱生钱的绝技。”公孙策懒洋洋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盖有开封府印信的捕票,似笑非笑道:“敢问,苗观主昨晚是否梦到了这个?” “你、你是官府中人!”苗观主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几步,脸色变得比先前还要难看。而‘开封府’三个字好像一座压在他头顶的大山,让他隐隐有种在劫难逃的不详预感…… “苗观主的架子可真不小,甚至连当朝天子也给惊动了,瞧瞧右下角,那儿有圣上亲批的金印。”可能是公孙策觉得举着太累,竟将这重要文书直接丢到苗观主的脚下。 苗观主用颤抖的双手拾起地上的纸片,待仔细端详里边的文字和印章后,顿觉两眼一黑,险些没晕倒在地… 他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在偏僻小镇骗些钱财,怎么就惊动了身在汴京的天子?世人常道:天高皇帝远。 怎么到他这儿就如此之近呢? “你们这些闲杂人等还杵在这儿作甚,莫非是朝廷追拿要犯的同伙不成?”公孙策那勾人的桃花眼一横,凌厉的视线冷冷地扫射一周。 闻言,生怕惹上是非的平民百姓纷纷四散奔逃。 “拦住他们,一个都不许走!”苗观主眼神一凛,貌似是做了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的决心。天大地大,只要他逃出去,自会有容身之所。哪怕在某坐深山里隐居,孤独终老,也好过死在开封府包大人的狗头铡下! 见苗贵打算负隅顽抗,公孙策凉凉的赏了他四个字:“冥顽不灵!”话音未落,门外就涌进一队身披铠甲手持长矛的官兵,将偌大的庭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随即,一看起来略显病态的白面书生从官兵后面站了出来,“你们听清楚,本官乃脉旺镇新上任的县令,严察散!倘若你们肯束手就擒,本官念在你们及时回头的份儿上,会从轻发…咳咳…咳咳…”说到一半,那位新上任的严大人便剧烈咳嗽起来,似乎是身体真的有些欠佳。 “严察散?”庞昱挑挑眉,假如她没记错的话,面前这短命鬼不但与小白鼠是至交,更是小包子的得意门生…… “废话少说,想留住贫僧,得看你们有没有那本事!”苗贵脱掉碍事的僧袍,摸出别在后腰的双锏,脖儿一梗,脑袋一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与官差对着干。 不过,他倒的确有猖狂叫嚣的本钱。以他的武学根基,对付这些依赖外在条件的门外汉,几乎与切西瓜无异。 换而言之,来多少都是白给! “艹,小心风大闪了舌头!你白爷爷在此,乖孙子,还不快过来跪拜!”随即,一红一白两道身影闪至院中,飘然落定。 “展猫猫,小白鼠,你们怎么也来了?”庞昱从台上一跃而下,话中满是重逢的喜悦和激动。说实话,离开短短几日,她还真挺想这一猫一鼠的。 展昭拉住打算冲上前训人的白玉堂,朝庞昱使了个稍后再叙旧的眼神,然后亮出巨阙,便同白玉堂与那苗贵战在一处。 不知何时,公孙策已凑到庞昱身侧,皮笑肉不笑的说:“侯爷,你可让学生我好找啊!” 庞昱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弧度,赔笑道:“美人儿,真巧、巧!”除去临走之前的那次揩油,她应该没做什么惹这位大爷生气的事… “不巧,一点都不巧。”公孙策摇了摇头,贴在庞昱耳边颇为暧昧的悄声低语:“侯爷,学生此行就是为了绑你回去的。”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浑身汗毛倒竖。按理说,难得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她非但没乐不思蜀,反倒有种如坐针毡之感。 “侯爷,你知不知道学生上次是怎么找到那间民舍的?” 庞昱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其实很简单,与窃玉擦身而过之际,我在她身上撒了点追魂香。”公孙策微微一笑,语气终于恢复了常态:“追魂香是由一种西域花的花粉提炼而成,无色无味,但有群特殊的蝴蝶却偏偏用这种花的花蜜来果腹。而且,它们能够凭借空气中残留的粉屑找寻食物的源头。” “你在我身上也下了那劳什子的追魂香?”庞昱瞬间反应过来,声音不禁提高了好几个音调。她就觉得奇怪,即便是掌柜拿着小包子的令牌去县衙搬救兵,也不会出现得如此之快。原来,是被这老狐狸嗅到了踪迹。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谁叫侯爷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公孙策未言明的是,那追魂香离得越远,效果就越弱。否则,他也不会时隔几日才追上来。 “切!”庞昱咂咂嘴,回某只狡诈阴险的狐狸一个‘算你狠’的眼神,接着纵身跳入战圈,助展昭白玉堂一臂之力。 那苗贵的确有两把刷子,饶是合庞昱三人之力,仍没在他手下讨到半点儿便宜。 庞昱堪堪避过苗贵挥来的左锏,小声嘀咕道:“陶老,陶爷爷,陶祖宗!您别在旁边躲着看热闹,赶紧出手帮帮忙!要不然,我诅咒您孙子没jj,孙女没mm…诶哟…” 刚念到一半,庞昱的后脑勺又重重的挨了一下,险些没和迎面而来的双锏碰个正着,好在展昭白玉堂眼疾手快,分别用巨阙湛卢替她挡下这致命一击。 趁此空档,重新站稳的庞昱猛地缩头,伸手对准苗贵的腹部,大喝一声:“打!” 然后,奇迹发生了,只见那苗贵的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不断地向后飞去…… 轰―― 直至苗贵整个人撞在院墙之上,仍没反应过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刚想开口,觉得喉头一甜,顷刻间,一口鲜血就这么毫无预计的喷了出来。 等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两把宝剑已经横在了他的颈间。 树倒猢狲散。 那些抱有侥幸心理的道士见苗观主被擒,不由得晃了神,有的跪地求饶,有的闷头往外冲,更有甚者,为了逃避拘捕而去钻狗洞! “我说,刚刚那招你是怎么弄的?”白玉堂心下好奇,遂忍不住出声询问。 “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此地并非讲话之所,我先回客栈等你们喽!”神神秘秘的丢下这么一句,庞昱便脚底抹油,准备溜之大吉。 “嗯,我们随后就到。”意外的,公孙策没有进行任何的阻止,反倒非常豁达的点头放行。 “那这儿就交给你们了,”诧异归诧异,尽管猜不透公孙美人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她此时的冒牌身份太过尴尬,实在不宜久留。 当庞昱换回安乐侯的样子,走至客栈时,掌柜和小二都站在门口,一个劲的擦汗。 “掌柜的,你们这是怎么了?” “客官,您可回来了,我按照您的吩咐去官府,结果请来了厅里的那两位祖宗。刚才好不容易有过路的旅人上小店吃饭,却被他们二个给硬生生的冻跑了。现在,连我们也受不了了。” 庞昱蹙了下眉,“掌柜,我的那位朋友性格是有些古怪,可没你说的这么吓人吧?”路上,她已经隐隐捋出些头绪,既然公孙美人儿追至此处,皇宫里的那位也多半跟了出来。否则,公孙美人儿手里的捕票怎么会有宋仁宗的印信? 闻言,掌柜愤愤的说:“重点是,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啊!浑身也是冷冰冰的,一进门就坐在你朋友的对面,他们俩加在一起,简直堪比阎王再世!” “竟有这等事?”庞昱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笑眯眯的调侃道:“其实,我以前也把一个妇人吓哭过。” 掌柜受过里面两位的洗礼,有些将信将疑的望着庞昱。 庞昱凤眸一挑,斜眼睨着掌柜,眼神一瞬间阴冷无比,就像一条毒蛇,嘶嘶的张嘴吐舌。 “你、你――”掌柜顿时到第一口冷气,往后退了好几步,被小二扶住,惊恐的捂着胸口,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庞昱的嘴角再次弯起玩世不恭的弧度,轻笑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绕过掌柜,走进客栈,依旧是冷冷清清空空如也。放眼望去,一楼正中间的两张桌子,坐了两个男人。一个面对这边的,是乔装成钱百万的宋仁宗,他此刻正单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至于另一位,因为正背对着门口,庞昱只瞧见一袭做工考究的黑衣。不过,那股骇人的冷气和脸颊上折射出的淡淡银光让庞昱萌生了转身逃离此处的念头。 天啊! 不带这么玩的! 一个就够她头疼的了,为何又派一个过来?md,难怪公孙美人儿如此宽宏大量,敢情是让这两位代表月亮消灭她啊! 俗话说的好,三人行,必有我夫。可是,具体情况又如何呢? 客栈内,庞昱端着茶杯轻抿一口,板着脸,把狐狸尾巴藏好,做深沉状。 宋仁宗漫不经心的撕着从庞昱身上征收来的银票,算是把‘视金钱如粪土’诠释的淋漓尽致。虽然年轻帝王在笑,可庞昱怎么觉得,他眉宇间竟透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另一边,狄大将军正慢条斯理的品着茶,好似手里拿的不是上好的龙井,而是一堆可以将某女拍死的板砖! 阴风阵阵,刮的掌柜等人骨架叮当作响,风中无限凌乱。 宋仁宗撕完了银票,又开始用眼神亵玩庞昱,不慎在半路与对面的两道寒光交接,溅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火花。 “吁――”正在气氛越发沉闷诡异之际,却听门外传来一勒紧缰绳的轻喝声。紧接着,一道清冽中带着几丝疲惫的男音打破了胶着的僵局。 “掌柜,快,先给我上几个你们这儿的拿手小……”待那人踏进客栈,看清围在桌边的几人,立即自动了消音,然后掉头就要往回走。 “哟,这不是八爷吗?”庞昱先声夺人,心说:小样儿,来了还想跑?门儿都没有!老实陪她待着,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咦?你们都在啊!”八贤王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暗自含泪咬牙,心下寻思着躲过了此劫必定要离这些瘟神远远的,离他们全家都远远的! 八贤王的出现让庞昱那根紧绷的神经逐渐缓和下来,与此同时,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被吓忘在脑后的事:“对了,小包子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们在一起?”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14章 爱之深,恨之切 “不清楚。” “不知道。” “不…”与年轻帝王和狄大将军干净利落的回答相比,被磅礴寒气冻住的八贤王抬手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随口附和了一句:“不、不明所以!” 闻言,庞昱猛地一拍脑门,重新问道:“那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粉红色碎裙,长得甜美可爱的小姑娘?” 她怎么忘了,包拯此时应该还是女装打扮,即便跟这他们擦身而过,估计也不会被这三位高于顶的大爷认出来。 “没见过。” “没留意。” “没…”那两位依旧回得言简意赅,八贤王顿了顿,硬着头皮,试探着说了四个字:“没玩没了?” 那边,掌柜哈腰走过来,战战兢兢的如实相告:“公子,小的刚才见这么一位姑娘捂着脸跑上楼,进了您所定的房间。” “是嘛,那你们继续聊,我先上去看看。”难得找到一个逃离此处的绝佳借口,庞昱又怎会放过?话还没讲完,她就直奔二楼而去。 可惜,有人并不买她的帐。 只见某将军手腕一抖,随即‘啪’的一声脆响,原本握在某将军手中的茶杯正不偏不倚地砸在庞昱脚边,摔了个‘粉身碎骨’。 被迫停下前进步伐的庞昱不得不眼巴巴凑上前,非常狗腿的问候道:“狄、狄大爷,您老还有什么事吗?” “你说呢?” “哦,你放心,这茶钱我出了,你们慢慢喝,千万别跟我客气。”庞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避重就轻。 “茶钱倒不劳你费神,麻烦把我的未婚妻还回来。”说罢,狄青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当然,倘若实在找不到人,我不介意你拿自己李代桃僵。”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不留痕迹的向后撤了撤,却不期然的落入一透着幽幽冷香的怀抱。随即,她头上便响起宋仁宗那极具磁性又略显邪佞的男音, “不好意思,她不介意,我介意!” “这…”庞昱左瞅瞅又看看,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可狄青则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凉凉的瞥了那碍事的家伙一眼:“百万兄,你家里妻妾成群,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又何必夺人所恨呢?” 闻言,庞昱真的很想问上一句:“大哥,你确定是‘恨’,而不是爱吗?还有,既然你恨我恨得牙根直痒痒,干嘛非追着我不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之深,恨之切?” “狄兄,倘若我内室有你中意的,只需一句话,我定会双手奉上。”宋仁宗话锋一转,指着怀中的某女,异常坚定的说:“但,惟独她不行!” “百万兄,想必你也知道,我平生最恨两件事:一是被别人算计;二是有人擅自动了属于我的东西!”狄青的目光停留在庞昱的身上,似是意有所指。 至于他受不了女人的碰触,乃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与喜恶无关。 “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狄兄不愧是我的至交,连秉性都与我如出一辙。”宋仁宗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庞昱觉得搂在她腰间的手不断缩紧,勒得她隐隐有些呼吸不畅…… 另一边,八贤王歪着脑袋,满眼的迷茫之色。听起来像是在争老婆,可他想不明白,这一向对女子嗤之以鼻的两位祖宗,为何非得绕着那猥琐奸诈的安乐侯不放? 实在受不了压抑气氛和无聊瞪视的庞昱,挣开宋仁宗的钳制,忍无可忍道:“我说,你们俩到底有完没完?” 似是没想到区区一介女流敢在他们跟前大呼小叫,宋仁宗和狄青先是一愣,随即纷纷面露不悦。(.好看的小说) “靠,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庞昱小脖儿一扬,小腰一掐,伸出纤纤细指对准两人的鼻梁,换上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老、老子告诉你们,老子不是你们的所有物!有本事,你们就把老子一巴掌拍死,要不然,老子依旧得瑟老子的!” 耍完横,庞昱又扯起一边嘴角,痞痞的笑道:“对了,假如你们实在无处发泄,可以来找我,我介绍怡春院的姑娘给你们,包君满意。看在老熟人的份儿上,算你们九九折哦!”说罢,她不顾青筋暴涨的两位,飘飘然的踱上了楼。 切,不就是两只雄性生物嘛,老虎不发威拿她当hellokitty啊? 紧接着,楼下便响起阵阵桌椅板凳寿终正寝的‘噼啪’声,吓得掌柜和小二躲在墙角抱成一团,任客栈大厅被砸得面目全非,硬是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与他们相比,八贤王还是幸灾乐祸的成分更多一些。虽然他至今仍未弄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难得见那两位吃瘪,这心情怎一个‘爽’字了得! “小包子,又没有想哥哥啊?”庞昱直接兴冲冲的推门而入,然而,屋内却并没有那抹瘦小身影的踪迹。待她里里外外找了三圈,心中那不详的预感也逐渐随之扩大…… 庞昱的目光最终停在屋内正中央的圆桌上,拾起不知何时多出的手帕,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小字:人在我手,莲云观见! 落款,绣着一只欲展翅飞翔的蝴蝶。 庞昱的手抖了抖,心顿时‘咯噔’一下,暗叫不妙:“陶老,您还在不在?在的话赶紧现身,十万火急!” “怎么了?” 话音未落,陶老便从窗户闪了进来。 “陶老,小包子被那花蝴蝶捉了去!”庞昱仿佛看到救星似的,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攥住陶老的袖头。 不难听出,她的话中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担忧。 本以为花蝴蝶不会在白天出现,何况,那花蝴蝶昨晚亲口说不会参加今日之事,可谁成想,聪明反被聪明误,那花蝴蝶竟在她眼皮底下悄悄将包拯劫走! “老头子我早就知道啊!” “什么?你知道?”庞昱改为提着陶老的衣领,声音瞬间提高了好几个音调,“你知道小包子被抓,非但不通知我,反倒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歹人掳去?” “丫头,别激动!那花蝴蝶同你是脚前脚后,即便老头子告知与你,等你在追出去,也是于事无补。”陶老见某女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急忙宽慰道:“你放心,那花蝴蝶习得是采阴补阳的功夫,待他发现小娃乃男儿身,自不会为难他。” “喂,发生什么事了?”楼下正在泄愤的二位被某女高分贝喊声惊动,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相继跑了上来。 庞昱随即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跟他们讲述了一遍,而陶老早在他们踏入房门之前便溜之大吉。听罢,宋仁宗和狄青剑眉紧锁,纷纷望向庞昱,异口同声的说:“你留在这儿,我去!” “你们…”庞昱刚要开口,就被四道凌厉逼的不得不把剩下的话重新吞回腹中。 “他乃我麾下大将,这些年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更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深受百姓爱戴的青天。”难得宋仁宗如此称赞一个人,可庞兄怎么觉得年轻帝王夸的不是包拯,而是身边这座移动冰山呢? “身为大宋武官,我理应保护百姓的安全。”狄青说得很是理直气壮,好似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魅影阁阁主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哼!”两人是互看不顺眼,冷哼一声,同时运气施展轻功,没走门,都直接从窗户一跃而下。 对那两位一意孤行的超龄问题儿童,庞昱只有暗自叹息的份儿。瞄了眼杵在门口的,她漫不经心的问道:“八爷,你是怎么会跑到这儿的?” “不瞒你说,颖儿姑娘在你离京的第二日就不知所踪,我生怕她一姑娘家在路中遭遇什么意外,便沿路追寻。” “啊,颖儿不见了?”庞昱诧异的挑了挑眉,心下却已经有了眉目。恐怕是她此番的不辞而别又让颖儿那婆娘抓狂,遂一气之下追出开封…… 思绪间,楼下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原来,是处理完苗贵一干假道士的展昭诸人,凯旋而归。但来不及叙旧,庞昱就火急火燎的将整件事说给公孙狐狸听。 在提及‘花蝴蝶’三个字时,素来清冷孤傲的公孙美人儿明显有些动摇,神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古怪。良久,他才懒懒的开口:“那两个不自量力的笨蛋多半已经遇险,展护卫,你留下负责八爷和严大人的安全,白校尉和旁公子随我前往莲云观!” 因为公孙策不会武功,崎岖的山路又无法骑马,遂小白鼠暂代‘白龙马’,伏着修炼成精的狐狸,前往莲云观救人。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庞昱三人便赶至莲云观。 公孙策旁若无人般推开那紧闭的大门,一反常态,竟扯着嗓子朝里边大喊:“公孙瑾,你这个贱人,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哟,乖侄子,不知今儿刮的什么风,竟把你给吹了过来?”花蝴蝶单手支头,侧卧在屋檐上,笑得妩媚妖娆。 侄子?叔父? 庞昱瞧了瞧公孙美人儿,又望了望那看起来异常年轻的妖孽,脑中随之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15章 老太太靠墙喝粥 这边,公孙策桃花眼一横,非常不雅的啐了一口,“啊呸!我们公孙家才没你这种有辱门楣,以玩弄女人为乐的人渣!” 貌似,这位神仙般的美人儿眼下的火气特别大…… “乖侄子,我怎么说也是你爹的亲哥哥,难道公孙家现在败落到用这种态度来对待长辈吗?”花蝴蝶百无聊赖的吹着指甲,眉宇间尽是调笑之色。[] 亲叔父? 如此算来,这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的花蝴蝶其实已经年过四旬,与那苗观主不相上下…嘴角一阵抽搐,庞昱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不顾庞昱和白玉堂的诧异表情,公孙策的唇角随即绽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不好意思,我一向把人和狗区别对待。” 听罢,花蝴蝶莞尔一笑,“别这么无情嘛,好歹咱们也是流有同一脉血脉的至亲。” “至亲?!”公孙策宛如炸了毛的猫一般,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假如不是你到处作乱,公孙家又岂能无故招惹到杀身之祸,更不会惨遭灭门!” “灭门?”白玉堂歪着脑袋,满眼的不解:“他即是你的亲叔父,不也是公孙家的一员?” 言外之意,那花蝴蝶有毛病啊,把自家人赶尽杀绝? “我们公孙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但手中却握手两样足以让世人拼得头破血流的无上至宝。”公孙策深吸一口气,待波动的心情有所平复,才继续开口:“一个是传闻记载着习后能够长生不老的先祖手札;另一个则是号称‘得此物而得天下’,宋太祖赵匡胤所遗留的开国藏宝图。” “哇靠,不愧是狐狸窝,宝贝就是多啊!”惊讶之余,庞昱直接把心里话给讲了出来。结果,毫无意外的收到两枚白眼。 “原本,这两样东西应交由长子,也就是下一任家主来保管。但我爷爷觉得公孙瑾心术不正,难成大器,遂将家主之位托付给我爹。谁知,这公孙瑾却狼心狗肺的勾结外人,于我爹继任当晚血洗了公孙家满门!” “此言差矣。”花蝴蝶摇摇头,‘好心’的纠正道:“乖侄子,公孙家不是还剩你和我吗?怎么能说被灭了满门呢?” “少废话,赶紧把那三个人放了,兴许我心情有所缓和还能给你留条全尸!”公孙策眼神阴鹜,语气透着浓浓的恨意,以及叫人无法忽视的霸气! “咻――” 看得庞昱忍不住在旁边吹起了口哨,尽管她不明白公孙美人儿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要我放人也可以,不过…”花蝴蝶懒懒的直起身,将露出肩膀的衣襟重新理好,风情万种的说:“你得用那手札的后半部分来换!” “做梦!” “不错,我这人的确蛮喜欢做梦的,但我更好奇乖侄子你是如何在那刀光剑影中苟且偷生,并抢回半卷手札的?” “告诉你也无妨。”公孙策冷哼一声,回忆道:“当日,躲在母亲怀中的我被听到风声闻讯赶来的师傅所救,才得以侥幸逃过一劫。而那半卷手札,则是师傅从不及撤走的歹人身上夺回的。” “你爹热情好客,素有‘妙手回春,华佗在世’之称,救过的患者不计其数,朋友更是遍及大江南北,其中倒是不乏一些喜欢多管闲事的高人。” “你不配提我爹!”闭开眼之间,已是杀气盈然。 话说,庞昱还是头一次听公孙美人儿谈及家人,言语间不难感受出公孙美人儿对父母的敬爱和自豪。看样子,这厮还算有个正常的童年,哦不,应该说这厮在童年时还算正常…… “不提就不提,但你的那几位朋友恐怕支持不了太久哦。(.)” “你把他们怎么了?”没等公孙策开口,庞昱便火急火燎的接过话茬儿。暂不论毫无任何功底的小包子,她就不明白,宋仁宗和狄青那两位boss级的人物怎么就被花蝴蝶给轻易拿下了? 似是看出庞昱的疑惑,公孙策幽幽的说:“我们公孙一族的人均自幼学医,是药理方面的行家,而医毒本为一家。” 弦外之音,这花蝴蝶也是使毒高手,估计用什么手段夺去了那两位的行动能力。 在得知了事情的大体经过,本就十分鄙视花蝴蝶的庞昱恨恨地骂了句:“md,整个一老太太靠墙喝粥!” 锦毛鼠白玉堂充分发挥不耻下问的精神,非常配合的问:“怎么讲?” 朝天翻了个白眼,庞昱没好气儿道:“卑鄙、无耻、下流!” “嗯,有道理。” “嗯,说得好。”公孙策和花蝴蝶相继出声附和,两人那若有所感的表情看得庞昱眼皮不禁狂抖了几下,她怎么觉得,这两位才是失散多年的父子呢…… “白校尉,这包是雄黄,另一包是解蛇毒的药。”公孙策把东西交到白玉堂手里,一字一句的嘱咐道:“你稍后进屋寻人,先在身上和沿途洒下雄黄,待发现他们三个,立即帮他们服下解药。” 闻言,花蝴蝶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乖侄子,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附近群山环绕,雨水充沛,是竹叶青的盘踞地。以你的本领,弄个蛇窟还是不成问题的。”公孙策顿了顿,似笑非笑的说:“当然,要是没有几百只毒蛇和特制的软筋散,你未必能困得住那二位。” “啧啧,开封府的文胆智囊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花蝴蝶从屋檐上飞身而下,白玉堂则按照公孙策的指示去救人。 毕竟,一个是当朝三品大员,深受百姓爱戴的包青天;一个是镇守边关,功绩显赫的无双战神;最后一个更要命,乃万人之上的真命天子。 这三位无论哪个出了差池,都够他们喝一壶的!所以,白玉堂行事万分小心,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花蝴蝶落在公孙策近前,眼角的余光却紧紧黏在庞昱的身上,边打量边赞不绝口道:“哟,瞧瞧这身段,这腰身…我说你这丫头,要不要考虑拜我为师,我保证你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拜花蝴蝶为师? 终身投入到伟大的采草事业中? 听起来似乎还不错耶,哦不不不,是听起来非常义愤填膺才对! 好歹她也是堂堂的安乐侯,怎么能用偷?应该小手一挥,恶奴家丁蜂拥而上,将人强抢回去,关上门,再oo你个xx,这才符合她的作风嘛! 不过,花蝴蝶又是如何看出她乃女扮男装的呢? “丫头,不是我自吹,在我身下承欢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花蝴蝶邪笑两声,望向庞昱的目光充满了不怀好意:“怎么样,你想不想试试,包你爽到翻哦!” 就在花蝴蝶的手即将搭在庞昱的腰间之际,一道透着些许冷意的声音横插进来:“不好意思,她晚上很‘忙’,恐怕没有时间招待你。” “晚上不行可以白天。” “白天她得补眠,进而有更好的状态去忙活晚上的事。” 听罢,庞昱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有没有搞错?她一黄花三闺女,怎么愣让这二位说成了在怡春院做皮肉生意的风尘女子? “乖侄子,那这个‘忙’中也包括你吗?” “你说呢?” “瞧乖侄子你那暧昧的态度,想必早已享用过她这个极品。常言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别那么小气,也让叔父我尝尝鲜嘛。” 另一边,公孙策毫不客气的拍开花蝴蝶袭向庞昱的狼爪,随即爆出他的经典称谓:“贱人,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乖侄子,即便我碰她,你又能耐我何?”似是挑衅一般,花蝴蝶伸手在庞昱的脸颊上捏了捏。由于花蝴蝶的武功比庞昱高了不止一截,所以庞昱根本来不及偏头避开。 “找死!”公孙策眼神一凛,紧接着长袖一挥。顷刻间,烟雾缭绕,模糊了花蝴蝶的视线,庞昱趁机挣脱,耳边随即响起公孙策那清冷的男音:“快,退到远点儿的地放去。” “可是――”庞昱担心不懂武功的公孙策遭遇不测,遂有些犹豫。 “别担心,我是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庞昱不再坚持,纵身向后跃去。貌似在几个时辰之前,她曾对小包子说过同样的话,不知小包子当时是怀着何种心情离开的…… “嘿,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先天经脉受损的废物究竟能搞出什么名堂来!”白眼散尽,花蝴蝶不急不恼,好似整暇的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单薄身影。 “公孙瑾,倘若你答应我三件事,我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不死。” “说来听听!” “第一,告诉我当年派人血洗公孙家的幕后黑手和那藏宝图的下落;第二,将前半部分的手札交还于我;第三,到我爹和公孙家上下七十八口的墓前磕头认错!”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花蝴蝶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戏谑的笑了笑:“难道,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公孙策的嘴角泛起一抹妖媚又森然的弧度,眼底涌动着阵阵寒光,一字一顿的说:“放心,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116章 逆天的存在 “喔…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口中的生不如死吧!”花蝴蝶依旧那副调侃的神色,似是对公孙策的威胁不以为然。 “别急,你马上就能亲身体会。”说罢,公孙策手腕一抖,‘嗖嗖’射出数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早有防备的花蝴蝶微微侧身。 然而,出乎花蝴蝶意料之外的是,他那自诩轻巧敏捷的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错愕之余,间接导致他硬生生地接下本能轻易躲过的攻击…… “这——” “你刚刚不过是吸入些能够延缓动作的粉末罢了,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公孙策嫣然一笑,随手又甩出一排银针。 “不、可、能!”花蝴蝶堪堪的丢出三个字,满眼的难以置信。尽管他这些年在医术上略有荒废,但不至于连有毒无毒都分辨不清! 仿佛看出花蝴蝶的不解,公孙策性感的薄唇轻启:“我的好叔父,这可是我专门为你配置的‘逍遥散’,希望你能喜欢。” 那边,庞昱试着活动微微发麻的指尖,暗自心惊的同时,再次感叹某只狐狸的高深莫测。 “逍、遥、散?”花蝴蝶感觉四肢逐渐僵硬,甚至连舌头都有些不利索。 “似乎,药效上来了呢!”公孙策的唇角扬起一抹优雅的浅笑,隐隐却透着几分狠绝。“放心,这‘逍遥散’不过是在‘麻醉散’的基础上有所改良,其本身并没有任何毒性。不过,在封住人体的几处特殊穴位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封穴? 花蝴蝶面上一惊,随即扭动僵硬的脖子向下张望。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恍然大悟,原来,公孙策那些银针并非意在将他从身边逼退,而是一开始就瞄准了自己的几处穴位! “现在,你能听得见叫的出,但对疼痛的感觉比普通人要慢上几十倍,乃至几百倍。也许我口才有限,讲的不是很清楚,等你试过,便会知晓其中的奥妙。”话音未落,公孙策就将一枚银针刺入花蝴蝶头顶的百会穴。 众所周知,百会穴是人体最疼的穴位之一。 在‘逍遥散’的作用下,花蝴蝶起初没有什么感觉,可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的额角就渗出豆大的汗珠,整张俊脸也随之逐渐扭曲变形…用花蝴蝶的话来说,那是一种持续又钻心的痛,而最让人崩溃的是,痛感非但没随时间的推移消逝,反倒逐渐增加…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公孙策那句‘生不如死’的含义了,这简直是煎熬,是一种神志上的摧残!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庞昱默默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心说:ohmdygaga!几个她都打不过的花蝴蝶在公孙美人儿手下连一个回合都没挺过? 天啊! 这厮该不是开了传说中的无敌满血满buff原地复活的变态外挂吧? 时至今日,她才幡然顿悟:降龙十八掌天马流星拳神马的都是浮云,唯有修炼成精的妖孽才是真正逆天的存在! “我问你,当初血洗公孙家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公孙策见花蝴蝶紧咬牙关,不言不语,遂又加了一针。 良久,实在受不了折磨的花蝴蝶痛苦的动了动唇,战战兢兢的说了五个字:“襄阳王,赵爵!” “什么?!襄阳王赵爵?”庞昱惊呼一声,反应似乎比公孙策这个受害者还要激烈。不是她小题大做,倘若给三侠五义弄个最欠扁人物排行榜,那么,这襄阳王赵爵绝对是当仁不让,名列前茅! 因为,他造了一座世界上最卑鄙最无耻最可恨的著名违章建筑——“冲宵楼”。 此楼让闻者泣、见者哭,有它在,自己便会跟小白鼠阴阳永隔,生离死别。(.无弹窗广告)所以,建造这座楼的襄阳王,让庞昱恨得是牙根儿直痒痒! “哦,原来是他。”公孙策了然的点点头,经过多年的明察暗访,他已查到些头绪,此番询问一半是为了探寻真相,另一半则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思酌片刻,他继续追问道:“那,先祖手札被你藏到了何处?” “这——”花蝴蝶眼神游移,看样子,像是不愿如实相告。毕竟他能保持现在的年轻容颜,全拜那本手札所赐,要不是贪图长生不老,他又岂会以身犯险,掳走乔装改扮的包青天? 与那满脑子金银的土包子苗贵不同,他三上开封,自是认得包拯的相貌,遂想出这么一记。 可惜,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倒中了公孙策的奸计! “你可以不说,但我不介意在你身上多扎几下!”公孙策把玩着泛着淡淡银光的细针,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可是没等花蝴蝶再次开口,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暴喝:“哪儿来的黄毛小子,竟敢伤我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的徒弟?” 随即,公孙策就觉得后脊猛地袭来一阵阴风,速度之快,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 “小心!” 早一步察觉不妥的庞昱匆匆奔过去,但无奈先前退的太远,根本赶不上。电光火石之间,她扬起小手,低声念了堪称经典的召唤咒:“陶老,快来帮忙!” 两股肉眼看不见的气流发生剧烈撞击,激得钱万里一连后退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顾不得胸口翻腾的气血,他抱起爱徒,脚尖轻点,直接溜之大吉。 临走前,他深深的望了庞昱一眼,恐怕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名二十不到的小娃是如何将自己震出数丈的…… “美人儿,你没事吧?”庞昱一心牵挂公孙策的安危,待她把某狐狸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确定其完好无缺,这才徐徐的舒了口气。 虚惊过后,庞昱把公孙策支去查看小白鼠那边的情况,自己则留在原地,神秘兮兮的自言自语:“陶老,您还在不在?不在的话,我就从您孙子开始问候了!” “你真臭丫头,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话音未落,庞昱的后脑勺又重重的挨了一记。 庞昱边揉头边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非常狗腿的问:“陶老,您见多识广,那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究竟是何许人也?” 陶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毫不客气的拆穿道:“丫头,你是想打听那钱万里老窝在哪儿吧?”既然庞昱能叫出他的大名,又岂会不知那钱万里的来历?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企图蒙混过关。 “丫头,不瞒你说,那钱万里为老不尊,纵容徒弟花蝴蝶四处为非作歹,倘若不是老头子我有难言之隐,早就替江湖除了这个祸害!”陶老颇为无奈的摇摇头,“那钱万里轻功了得,行踪更是飘忽不定,今日老头子我虽将他打伤,但为人瑕疵必报的他一定会卷土重来。届时,你要倍加小心!” 闻言,庞昱诧异的挑挑眉,“陶老,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老头子我还有些俗事要办,就不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搀和了,有缘再见!”陶老笑了笑,然后身形倏地一动,便消失在院墙的另一侧…… 没多久,白玉堂用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牛车,把昏迷不醒的两位boss级人物推了出来。 “他们情况如何,有没有危险?”庞昱顺势接过公孙美人儿怀中熟睡的小包子,话中不禁透着几分隐晦的担忧。 “包大人只是吸入少量迷烟,估计明早便会醒来。反倒是他们二个,每人均被毒蛇咬了好几口,幸亏白校尉处理的及时。否则,后果是不堪设想。” “让他们俩吃点儿苦头也好,省得成天跑出来吓人。”庞昱本着有仇不报非小人,哦不,是小女人的原则,分别在年轻帝王和无双战神的大腿根儿狠狠地掐了一把。 等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返回到小镇,已是日落时分。 折腾一圈饥肠辘辘的公孙美人儿不知抽了什么风,又使起了小性子,非赖在镇口那家即将打烊的小饭馆门前,死活就是不肯再多走一步。 见状,对某妖孽没辙的庞昱不得不亲自跑上一趟,去客栈叫展猫猫找人把那三位重量级人物护送回去。可是,当庞昱再次踏进饭馆,老板却面露尴尬,还隐隐朝她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怎么了?” 公孙美人儿没做声,那倾国倾城的俊脸此时竟覆上一层厚厚的冰霜。他淡淡的斜了老板一眼,似是让其来解释说明。 “公子,这位客官刚刚点了一份蒜蓉蒸排骨、葱爆羊肉、姜汁苋菜……” “这不是很普通?有什么问题?”庞昱先是安静地听着,最后不耐烦地打断。 老板堆着张苦瓜脸,娓娓道来:“公子,您有所不知。这位客官他蒜蓉蒸排骨不要蒜、葱爆羊肉不要葱、姜汁苋菜不要姜。而且,苋菜只要嫩叶,不要根茎……” 庞昱的嘴角狂抽两下,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答,而公孙美人儿则慵懒的单手支头,一脸平淡地望着某女,凉凉的丢出句:“我不吃葱香蒜。” 听罢,老板差点儿没哭出来,心说:祖宗诶,不吃您点这些作甚?即便踢馆找茬,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其实这饭馆老板和为包拯看病的老大夫境遇相似,都是膝下儿女被莲云观蒙骗,没了全部家当。见莲云观的观主被抓,高兴之余,他又把小店张罗开,希望能在官府衙役和过往路人身上赚几个小钱。 可谁成想,竟引来这么一尊赶不走又请不出的‘祖宗’! “美人儿,我今天忽然想吃酸的,把蒜蓉蒸排骨换成糖醋排骨,如何?”庞昱知道某狐狸在吃食方面非常讲究,但由于很少与之同席,还真没摸清他的喜好。 虽然她以前总往开封府送食盒,可每次都留不到用膳的时候… 公孙策先是蹙了下眉,然后一只手搭上庞昱的脉,回了句足以令她血溅三尺的话:“放心,并非害喜,只是内虚略有不调罢了。” 大男人害喜? 此话一出,随行的衙役均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而知道实情的展昭和白玉堂却低头不语,只有泛着淡淡红晕的耳尖泄露了他们眼下的窘况。 白玉堂有些气不过,遂硬着头皮反击道:“那、那个,我吃不得羊肉,不如把葱爆羊肉改成五香酱鸡?” “姜汁苋菜不解饿,还是换个爆炒牛肉吧!”展昭微微一笑,从旁附和。 于是,三人又哄又骗,终于把某狐狸那张极挑剔的嘴搞定。老板松了口气,像是生怕某狐狸反悔似的,捧着单子急匆匆的跑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小菜便就在桌面上。因为担心护卫的人手不够,展昭和白玉堂吃罢,便先行赶回客栈。 “对了,美人儿,你们公孙家的先祖手札是不是一块刻有密密麻麻小字的竹板?”庞昱喝着小酒,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公孙策夹菜的手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目光在庞昱那张堪称猥琐的脸上扫了扫,略微颔首,算是点头承认。 而庞昱却不再言语,自顾自的埋头苦吃。可等两人酒足饭饱,她才后知后觉的忆起,自己的钱财全部惨遭宋仁宗的‘毒手’,尸骨无存…… “美人儿,你身上带银子了吗?” 事到如今,庞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公孙狐狸的身上。可是,后者很干脆的回了她两个字:“没有。” “那…这饭钱…” “怎么,没带银两?”公孙策见庞昱面露难色,眨眼的功夫,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算、算是吧。” 然而,公孙策竟连眉头也未蹙一下,径自大声喊道:“老板,结账!” “客官,共计是二两五钱。”老板边说边搓着手,神情十分局促,似是先前被某妖孽吓得不轻。 “我说老板,你店里最近是否有体虚乏力,心烦郁闷,脾气不好、心量狭窄,胡思乱想,一看到不顺心事就乱猜疑?” “啊?嗯!”老板先是愣了愣,随即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你照我这个祖传方子抓药,吃上十天半个月就会有显著的改善。”说罢,公孙策要来纸笔,写下药材的名称及用量。 “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那老板双手接过墨汁尚未干透的宣纸,不住地点头哈腰,看得庞昱不禁有些匪夷所思。 殊不知,古代的医学水平有限,寻常百姓别说治病,就算得个头疼脑热都很少去药堂,都是咬紧牙关挺过去的。 而公孙策光看就能把老板的症状说得一清二楚,此等神人开出的祖传药方,自是千金难寻的宝贝。 毕竟,谁不想长命百岁延年益寿呢? “老板,这饭钱——” “我请我请!”老板急忙改口,然后乐呵呵的将药方揣入怀中,小心翼翼的收好。 直至被老板热情的送出店门,来到另一条街道,憋了半天的庞昱满是好奇的才问出心底的疑惑:“喂,你怎么做到的?” 尽管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但这位貌似有点儿精准的过了头… “不过是随时间增长而引起的年龄病罢了。”公孙策慵懒的面容上依旧挂着淡然的浅笑,看似随意的补充道:“当然,女人也有,并且症状比男人表现的还明显。” “原来如此。”庞昱的额头不禁划过三根黑线,闹了半天,这厮刚才胡诌的都是男性更年期时的症状。 今天她算是长了见识,不得不承认:专业神棍,果然不同凡响! “下官颜查散,拜见侯爷!” 庞昱二人前脚踏入客栈,新上任的县官就迎了出来,给她行了个大礼。掌柜在旁边一听,吓得他险些没直接跌倒在地。 侯爷? 他这尊小庙何时住过此等大神? “颜大人客气了!”庞昱拱手还礼,转过身,扯了扯展猫猫的袖口,低声询问眼下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话说,这颜查散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他在来此地任职的途中,遭遇劫匪。幸亏头前探路的白玉堂出手相助,才侥幸逃过一劫。 而颜查散在感激之余,十分钦佩白玉堂的武功人品。于是,两人便结为异性兄弟,并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路上,两人相谈甚欢,不知怎么就提到了当朝的国舅,安乐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白玉堂把庞昱夸得是天花乱坠,简直堪比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颜查散性格耿直,对义兄的话更是深信不疑。短短两日,就被白玉堂彻底洗脑,并将庞昱视为学习奋斗的榜样。 对上颜查散那着无数小星星的视线,庞昱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急忙转移话题:“本侯见颜大人身体欠佳,是否已让公孙先生诊治?” “他这病乃先天缺陷所致,即便用固本培元之法,也只是勉强多维持几年而已。”公孙策勾人的桃花眼一横,言语上没有丝毫的顾忌。 “那又如何?”庞昱秀眉微挑,大声反驳道:“本侯见颜大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实乃大富大贵之相。本侯相信,颜大人定能长命百岁,然后成一代名留青史的好官!” 单就这个问题,恐怕在场的谁都没她有发言权! “想必大家都累了,在下吩咐掌柜准备了客房,请大家随小二回屋歇息。”展昭适时出声,遣散了围观的衙役和百姓。 庞昱先去探望了昏迷不醒的三位,又和展猫猫小白鼠大吐近日来的相思之情,等用过晚饭,才一头栽倒在软绵绵的床上。 由于宋仁宗和狄青此番均轻装上阵,没带任何随从。所以护卫的重任则全部落在展昭和白玉堂的肩上,致使庞昱现在只能哀怨的咬着被角,独守空闺。 夜半阑珊。 淡淡的新月,越发明亮,照在疏稀的林木上,投下斑斑阴影。 待二更的锣敲毕,原本躺在床上的庞昱猛地睁开双眼,紧接着坐起身来,换上在茉花村扮演丁月华时的装束,推开窗户,飞身跃下。 可当她走至客栈的后门,却意外的发现,早有一道挺拔的身影在那儿伫立了许久。 “你要去契丹帮他,对吗?”展昭逆光而站,整个轮廓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他那枣红色的官府在月色的映衬下更像是如墨般沉寂的黑。 “展猫猫,今、今晚的月色不、不错嘛!”被抓包的庞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指着夜空,顾左右而言它。 展昭上前走了两步,一把将某女搂在怀里,喃喃自语道:“你大闹将军府,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可以堂而皇之逃离汴京的借口…” 额—— 庞昱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面前的俊朗男子,久久不能言语。 奇怪! 此事她连颖儿都只字未提,这展猫猫又怎么知道的? “出门在外,千万照顾好自己,凡事别一个人硬抗,也不要锋芒太露。”说罢,展昭在庞昱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等我把大人护送回开封,就动身去找你。” “展猫猫!”庞昱鼻头一酸,埋首在那宽阔温暖的胸膛前使劲儿蹭了蹭,心中满是不舍。但决定的事,不能半途而废,两人又互相嘱托了几句,才两步一回头的挥手告别…… 等庞昱的身影从视野中消失,展昭才望向墙边的一角,凉凉的开口:“怎么,公孙先生不追上去吗?” “倘若我走了,谁来拖住楼上的那二位?”月上树梢,公孙策懒懒地斜靠着栏杆,从怀中掏出半截略微泛黄的竹板,意味深长的笑道:“何况,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拿了好处,自是要做些分内之事。反倒是展护卫,我怎觉得以前对你不够了解呢?” “不知公孙先生印象中的展昭又是何等模样?” 公孙策轻叹一声,答非所问的低念道:“假如楼上那二位有你一半,恐怕就不是现在的局面了。可怜那二位至今都没弄清,谁才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 三日后,骑着毛驴的庞昱终于来到辽河流域。与此同时,汴京的太师府的祠堂,也迎来了每年这个时候必到的客人…… ------题外话------ 不好意思,我舅的病情突然恶化,这两天都在医院,没时间发文,而且心情也有点儿沉重,一百万分个抱歉。 都说流年不利,我觉得我今年就是,╮(╯▽╰)╭ 特别感谢 qunlv,烟火凉珊,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饭馆吃大餐去鸟~ 第117章 夕阳无限好 最新最快的文字版更新尽在“月霄,老头子我来看你了!”陶老对着太师府祠堂立的那块写有‘毕母’的牌位,喃喃自语道:“怎么样,这一年在下面过的好不好?用不用老头子我再给你多烧点儿纸钱?老头子我最近身体还算硬朗,看样子,你还得多等一段时间……” 说话间,一道人影闪了进来,在陶老的跟前站定,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无弹窗广告) “哟,这不是八姑,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哑姑’。真是的,好好的干嘛非跟自己过不去?怎么,是专程在这儿等老头子我的?” 哑姑点点头,算是回答。 “你们这几个孩子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难怪你们师傅走得那么早!”陶老边摇头,边做扼腕叹息状。 闻言,饶是向来面瘫的哑姑也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似是对陶老进行无声的指责:分明是您老人家惹下的情债,为何硬往他们身上推? 陶老为灵牌上了三炷香,又供奉上他带来的糕点,冷不丁开口道:“老头子我上次去契丹看到了你大师兄,貌似他在那边混的不错,你——” 没等陶老把话讲完,只听‘咔嚓’一声,供桌旁的椅子已化成无数碎片…… “啧啧,瞧你这孩子,肝火怎么就那么大!事情都过去二十余年,连你们的娃也快有自己的家庭了,为何还是放不下?”陶老重重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把误会解释清楚。千万别像老头子我似的,等到幡然悔悟,却为时已晚,只能对着一块牌子碎碎念。” 哑姑低垂眼帘,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对了,你家的女娃是不是叫‘颖儿’?”陶老捋了捋花白的须髯,径自继续道:“老头子我听说颖儿已赶往契丹,不知他们父女相见又将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收到哑姑凌厉的视线,某位既幸灾乐祸又为老不尊的剑客干咳两声,作势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无弹窗广告)而哑姑见状,伸手指了指皇城所在的方向,好似在说:“太师马上便到,为何不多等一会儿?” “啧啧,老头子我刚给小的卖完命,可不想再为大的跑腿儿!”可陶老刚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一脸严肃的望向哑姑,“忘了告诉你,云凤那丫头前阵子闭关出来,估计现在连老头子我都不再是她的对手。你也知道,云凤和老幺之间的那点儿纠葛。不过,以云凤的性子,假如让老幺的女儿遇到她,恐怕定是凶多吉少……” 契丹中京大定府。 女装打扮的庞昱此时正悠闲的喝着茶水,翘着二郎腿,一脸惬意的打量着过往的行人。许久,才幽幽的喊了句:“小二,结账!” “客官,一共是两个铜版。” “借问一句,城里最大的衣铺怎么走?”说话间,庞昱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两碎银递了过去。 小二见此女长相不俗,出手阔绰,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站在门口热情的指引道:“客官,沿着这条大路往前走,在第二个路口右拐,便是本城最大的布庄!” “这位小姐,敢问您是制衣,还是购买布匹?”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庞昱四下望了望,旁若无人的直接迈步往里走。吓得伙计是想拦又不敢拦,只能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嚷嚷:“这位小姐请留步,我们掌柜眼下实在不方便见客。” “吵什么吵?”原本在内堂小憩的掌柜揉着惺忪的睡眼,伸手挑开门帘,小声嘀咕道:“真是的,老子赚几个钱容易吗?白天奔波劳碌,晚上还得回家被婆娘数落,天理何在啊!” “天理就在你眼前。”庞昱轻笑一声,接过话茬儿,然后把手中那块刻有‘庞’字的令牌在掌柜眼前晃了晃。 “您、您是——”掌柜倏地瞪大了双眼,随即在伙计诧异的目光下,将某女恭恭敬敬的请进了内堂。 等两人相继步入账房左侧的密室,掌柜突然单膝跪地,“属下魏三,叩见小主子!”此时,掌柜眼角的困倦之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精干。 “无需多礼,先说说契丹的情况吧。” “启禀小主子,辽圣宗耶律隆绪因身体不适,久居深宫潜心修养,而朝政全部交由皇后萧耨斤来把持。但也有传闻说是皇后连同国师给辽圣宗下药,企图篡夺王位。” “国师?” “嗯,此人是于几个月前来契丹的,在中京郊外举办法事,成功让久旱不雨的天气降下甘露,遂被任命为国师。不过,也就是在那时,辽圣宗的情况开始每况愈下。” “如此看来,辽圣宗的病根那国师脱不了干系喽?”庞昱秀眉微蹙,可能是前世受的荼毒太深,只要一提及呼风唤雨这类行径,她就会联想到自己那不学无术的师傅…… “这些不过是属下的猜测,现阶段尚未掌握任何有力的证据。”掌柜犹豫一下,继续道:“不瞒小主子,我们埋在宫中的线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或是下落不明,或是被遣散——” “你的意思是说,身边有皇后一党的奸细?”聪明如庞昱,又岂会听不出掌柜的言外之意。但他们行事一向谨慎小心,怎么可能,哦不,是她那便宜老爹怎么允许手下犯此等差错? “为了不暴露主子和小主子的存在,属下已暂停一切暗中活动,所以消息的来源十分有限。” “那耶律宗真和耶律宗元呢?” 庞昱问的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掌柜也不拆穿,依旧非常耐心的作答:“回小主子,契丹太子一直在府上处理公务,并不曾离开半步。至于二皇子,在被您废了一只眼睛后,因为擅自挑起两国纷争而被罚在国师所住的庙宇中静心思过。” “在国师的地盘上思过?”庞昱勾起嘴角,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轻蔑和嘲弄。恐怕是精心为假,治眼为实吧。 掌柜偷瞄庞昱一眼,战战兢兢的汇报道:“虽然朝中元老均站在太子一边,但皇后手握重权,派了重兵包围了太子府。除了传递公文的小厮,其余闲杂人等一概不得进出。” “还有什么别藏着掖着,最好一口气说全!”庞昱秀眉一扬,不怒自威。 “这个…”掌柜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权衡半天,硬着头皮如实相告:“皇后萧耨斤要太子娶辽圣宗长女赵国公主耶律燕哥和驸马都尉萧匹里的女儿,萧三蒨为妻。” “然后呢?”庞昱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身后的墙壁,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两人大喜的日日子,定、定在了七天后。”可怜的掌柜被那磅礴的冷气冻得小腿肚子发颤,眼瞅着原本光洁的墙面硬被打出无数形状相似的小坑。 天啊! 这小主子怎么比传闻中还要吓人! “好了,这儿没你的事,先下去吧。”闻言,掌柜仿佛如蒙大赦般,千恩万谢的起身告辞。可不待掌柜走出密室,庞昱又开了尊口:“等等!” “不知小主子还有何吩咐?” “颖儿也来了契丹,你是否有她的消息?” “回小主子的话,颖儿姑娘的确在契丹境内,但具体位置却不得而知,因为她一直没与这边的据点联系过。” “哦。”庞昱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秀眉紧蹙。以她对颖儿的了解,即便真的怒火中烧,也不会做出自断踪迹的事。 除非,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离开布庄,庞昱直奔耶律宗真所在的太子府。nnd,连卖身契都签了,怎么便宜别处的野女人?该死的老巫婆萧耨斤,竟然连她男人的主意都敢打! 可话又说回来,萧耨斤一年过四旬的老女人要那么大的权利作甚?不但劳心劳力,而且睡的比猪少起的比鸡早,有意思啊? 等庞昱找到太子府,恰逢太阳西斜。 灿灿的夕阳为天际的云霞撒上一层迷人的金黄,而迟迟的不肯落下,层层绚丽的云彩,幻化成泼墨般的流光,镶嵌在飞鸿的半边天际。 忽然,院墙的那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向晚意不适!” 这边,庞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接了句:“改天咱继续。” “夕阳无限好。” “老子睡得早!” 于是,李商隐的一首《登乐游原》便被某女改了个面目全非。由于庞昱的声音很轻,所幸那边并没有察觉。 约莫那人差不多远去,庞昱才提气施展轻功,飞身跃过。毕竟是太子府,里边亭台楼阁众多,照他们庞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亏前世做小偷修炼出的敏锐直觉,让庞昱好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耶律宗真的卧房。 然而,不待她推门给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个惊喜,房内传出的‘嗯嗯啊啊’暧昧声音就令她硬生生地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一瞬,那扇门好似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上气…… 思绪间,一只大手抓在庞昱柔弱的肩膀上,随即响起一道带着些许疑惑和质问的威严男音:“你是什么人?为何站于本太子的房前?”请书友记住本站搜索来的书友请收藏本站哦 第118章 “太子……” 庞昱略显机械的转过头,睁着大眼睛直直地望向那张久违的俊脸。 “喂,你是谁?” 仿佛被那过于炙热和似曾相识的熟悉目光看得发憷,耶律宗真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艹 ,他们的消息也忒迅速了点儿,这么快就把替换的侍女叫了过来。” 因为汉人在城里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布庄老板魏三就好心的建议庞昱换上一套颇具契丹特色的服饰。再加上某位比较粗神经的太子至今仍不知‘风流成性’的安乐侯乃女扮男装,所以才有此一问。 “侍女?”庞昱喃喃的重复着,嘴角随即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弧度。 “难道不是吗?” 并非耶律宗真警惕性差,而是他的太子府被皇后的爪牙围了个密不透风,别说老鼠,甚至连只鸟儿都飞不进来。 当然,轻功了得的某女要比鸟儿厉害的多。 “暂不提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问你,那里边究竟是怎么回事?”庞昱那颗沉下去的心在重新浮到原位的同时,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 “哦,那笨女人在我饭中下药,被我反将了一军。”耶律宗真耸耸肩,说得很是无所谓。不知为什么,他对此女升不出任何反抗或拒绝的心思,甚至还…有问必答?! “下药?”庞昱挑了挑眉,有过极其深刻前车之鉴的她似是对这两个字十分敏感。 不待耶律宗真开口解释,远处突然跑来一队士兵,几名身穿华服的官员在小厮的搀扶下,神色匆匆的紧随其后。 “别出声,我去去就回。”耶律宗真一把拉住庞昱的皓腕,将她推到拐角的阴影处,嘱咐了这么一句便转身快步迎上那队官兵。 说实话,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何会做出此等匪夷所思之举,仿佛在深思熟虑之前身体便有所行动…那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 “下官叩见太子!” “末将叩见太子!” 耶律宗真指着那暧昧声音的来源,很是不耐烦的挥挥手,“闲话少叙,具体什么情况你们自己推门一看便知。[.超多好看小说]” “末将遵命!”为首的武将好像跟耶律宗真交情匪浅,相较于那些面露难色的文官,无论回答还是动作都明显快了许多。 紧接着,屋内传出女子尖锐的叫喊和男子颤抖的告饶声:“大胆,你们知不知道本郡主是谁?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擅闯本郡主寝宫,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好意思,此乃我的寝室。” “你是谁?”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小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小的本无意冒犯郡主,还望太子手下留情!” “什么——?!你不是太子?” “回、回郡主,小、小的是后厨劈柴的小厮,受、受主子吩咐在屋中等候,谁、谁知郡主您忽然闯进来,非、非逼着小的喝下那碗参汤……” 躲在暗处的庞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聪明如她,转瞬间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通透。估计那衣冠不整的妖艳女子就是传闻中赵国公主耶律燕哥和驸马都尉萧匹里的女儿,萧三蒨。 “切,长得倒是不错,可惜照我差了不止一点点!”心里有些吃味儿的某女不屑的冷哼一声,愤愤的想。 恐怕是萧三蒨知道耶律宗真无意结婚,便找个理由住进太子府,打算把生米先煮成熟饭,如此一来,耶律宗真是无论如何也赖不掉了。 当然,从萧三蒨未见过耶律宗真这点来看,萧三蒨的大胆行为多半是老巫婆萧耨斤暗中授的意。 非常可惜的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好看的小说) 早一步看穿诡计的耶律宗真随便找了名小厮李代桃僵,想必性格高傲的萧三蒨一定无法忍受自己与身份低下的小厮有了肌肤之亲。 而另一方面,耶律宗真随即差人请当朝位高权重的官员来个捉奸在床,饶是萧三蒨贵为郡主,恐怕也无颜再提大婚之事,可谓是一箭双雕。 高! 实在是高! 不得不承认,身为契丹太子的耶律宗真的确很有一套。看样子,此事没她出手的余地,亏她想了n套棒打老鼠,哦不,是棒打鸳鸯的方案…… 处理完头等难题,耶律宗真这才后之后觉得想起一旁的女子。吩咐手下善后,他独自上前询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陷入沉思的庞昱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俏皮的眨眨眼,“小女子姓‘庞’,单名一个‘昱’字。” “哦,原来是庞姑娘。”耶律宗真随口应付了一句,但说完才察觉到不妥,只见他瞪圆了双眼,磕磕巴巴的重复道:“庞——昱——?!” 貌似、大宋某位恶名昭著的侯爷就叫这个名…… 庞昱习惯性的扯起一边嘴角,痞痞的笑道:“怎么几日不见,你就把人家这个老人给忘在了脑后?”末了,她还不忘做西子捧心的伤心状。 “你…是…”望着那几乎每晚都会在梦中出现的肆意弧度,耶律宗真愣愣的杵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啧啧,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好歹我——”庞昱的尾音呢喃着消失在耶律宗真突然相贴的唇瓣上,他紧紧吻住庞昱,大手托着她的后脑逐渐加深。 虽说这是在现实之中,可那美好的触感却格外的飘渺…软的唇瓣,带著淡淡的香气,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耶律宗真迷醉不已… 他抵死纠缠,仿佛要夺走怀中人儿所有呼吸似的,不断吮吸着她口中的香甜…… “唔……”庞昱想要将耶律宗真推开,但后者的胸膛就像钢铁般强硬,硬是纹丝未动。 期间,耶律宗真钳制住庞昱的双手,把它们高高举起,然后用一只手按着,使两人的身子更加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直至呼吸不畅,耶律宗真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了这个吻,而庞昱则大口的喘着气,胸口激烈的起伏着。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嗯?”耶律宗真微微眯起眼,贴在庞昱她耳边暧昧的呼着气,黑眸锐利如鹰。 见状,庞昱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切,你又没问人家!” “我——” 某太子闻言,顿时气结。 想起别院那一时兴起的乌龙,庞昱玩味儿的勾起嘴角,凉凉的补充道:“何况,人家那时特意换上女装去找你,你却将人家的一干热情拒之千里!” “那女人是你?”额角的青筋凸凸直跳,先前的喜悦之情已被某位落井下石的侯爷破坏殆尽,觉得自己被戏耍的耶律宗真可谓是磨牙霍霍向国舅。 气焰嚣张的庞昱随即又开始飘飘然的侃侃而谈,“怎么样,人家是不是有着闭月羞花之貌,倾国倾城之姿?当时……唔……你等……等,别这样……” 不胜其烦的耶律宗真将庞昱抵在墙上,二话不说,直接吻上那聒噪的小嘴儿。 额—— 背后冰冷的墙壁和压在身前的火热身躯形成鲜明的对比,不似以往的温柔,耶律宗真的动作竟隐隐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 庞昱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奇怪,她又怎么惹到这厮了? 思绪间,耶律宗真的大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抚摸,惹得庞昱频频倒吸冷气。 “小宋宋,别、别在这儿,会有……嗯……” 多日来积攒的不安和埋藏在心底的莫名情愫在一瞬间爆发,如决堤的河水般一发而不可收拾。此时的他,根本听不见任何话。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破碎的低吟…… 在庞昱即将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她双目迷离的望着不知何时升至高空的皎月,心中却不禁对身前‘辛勤耕耘’的饥渴男人竖起了中指。 其实,她刚才想说的是:别在这儿,会有虫子!丫的,不知道她特招蚊子吗? 晌午的阳光洒进屋子,透着阵阵暖意照在床上紧紧相拥的璧人身上,甜蜜而温馨。 耶律宗真脸部的线条也随之柔和下来,望着怀里熟睡的人儿,心底的满足不言而喻。突然,怀里的人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幽幽转醒…… 那边,庞昱一睁眼,就对上耶律宗真盛满笑意的黑眸。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下外面当空的太阳,淡淡道:“现在什么时辰?” 心情大好,外加‘吃饱喝足’的耶律宗真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回了句:“已是午时二刻!” “哦。”庞昱慢慢从床上爬起来,可发酸的腰肢提醒她昨晚的举动是多么的疯狂。没想到,古人也赶时髦,流行玩野战… 转过头,嗔怪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可耶律宗真无视她的抗议,轻轻一拽,将她拉入怀中,‘好心’的建议道:“再睡一会,昨晚累坏了吧……” “切,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得了便宜还卖乖!”庞昱愤愤的嘟囔着,经过昨晚的事,她又参悟出了一条颇为实用的真理:帅哥诚可贵,野战价更高;若为小腰故,二者皆可抛! 听罢,耶律宗真眼底的温度立马降到零下,一边玩弄庞昱的发丝,一边装作不以为然的说:“女人,我很好奇,这‘你们’两个字之中除了我之外,还有谁?” 听罢,耶律宗真眼底的温度立马降到零下,一边玩弄庞昱的发丝。 第119章 你吃饭,我吃你 “这个——”庞昱觉得自己应该暂且远离暴风眼,到外边去避避风头。[]然而,识破意图的耶律宗真又岂能给她这个机会。 “是那只臭猫,对不对?”耶律宗真一把按住被子下面的纤细腰肢,话中透着浓浓的醋意。 “呵呵。”庞昱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心中却泛起了嘀咕:不知这厮介不介意在后面再加几个人名?但本着‘多做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她决定不做任何解释。 望着言辞闪烁的某女,耶律宗真微微眯起眼,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用拇指和食指按住眼角,那沉重的热度不禁让庞昱感到轻微的眩晕,仿佛做了什么梦一样,勉强将呜咽一样的叹息,深深压下喉头。 瞄了眼空空如也的身侧,庞昱把满口银牙磨得‘咯咯’直响。 “女人,怎么不多休息会儿?”伴随着房门的嘎吱声,一身华服的耶律宗真站在房口,嘴角噙着抹别有深意的浅笑。 庞昱狠狠的瞪了笑得很是欠揍的某男一眼,倒回床上,赌气似的继续蒙头大睡。 该死的! 这厮竟整整要了她三天三夜,甚至连吃饭都是下人送到门口,然后窝在床上解决的,还美其名曰:你吃饭,我吃你,分工明确,两不耽误! 最可恨的是,为何他一脸的神清气爽,自己却腰酸腿软,明明他比较‘卖力’好不好?! 不顾某女纠结的心情,耶律宗真径自走到床边,拉下被子,在庞昱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睡不着就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庞昱后知后觉的忆起耶律宗真眼下的处境,遂改口道:“你不是被禁足了吗?” “女人,你认为萧耨斤真困得住我吗?”耶律宗真扬了扬下巴,言语间充满了自信。 “既然如此,你干嘛非得拖到现在?”庞昱气结,倘若这厮早点儿采取行动,萧耨斤也不会逼他和萧三蒨成亲,自己也不会火急火燎的闯进太子府,更不会被吃干抹净…… 对此,耶律宗真并不打算仔细解释,只是摆着官腔,故作高深的丢出四个字:“情况所迫。”假如他现在和盘托出,这女人肯定炸毛。所以,为了防止溜到嘴边儿的肥肉逃跑,他决定来个先斩后奏! 于是,睡眠严重不足的庞昱像木偶般被耶律宗真唤来的侍女摆弄来摆弄去,等全部准备妥当,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穿着一袭契丹服饰的庞昱在车厢内捧着糕点,大吃特吃,弄得碎屑沾了一身。 “稍后便知。” 庞昱往嘴里塞糕点的手突然停顿一下,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对了,你有颖儿的消息吗?”按理说,三天过去了,颖儿收到她到中京大定府的消息,不可能无动于衷才是。 “哦,她比你早到几日,在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随勃鲁恩一道去镇国庙探查国师的底细。”耶律宗真耸耸肩,讲得很是不以为然。 “那你怎么不早说!”嘴角一阵抽搐,庞昱的声音中压抑着浓浓的怒气。正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好家伙,白白害她担心了那么久! “切,你也没问我啊!”耶律宗真冷哼一声,但底气却不是很足…好吧,他承认在那特殊条件下早把颖儿临行前的嘱托忘在了脑后… 太阳高高挂起,马车在一群士兵的护卫下平稳的前进着,两人一路无话。(.)当然,某男偶尔的揩油行为除外。 等庞昱下了车,一阵冷风袭过,她下意识的缩了缩头,然后望着面前耸立的雄伟建筑,脑袋呈放空状态。 额——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一外族人,为何被带到契丹皇城的门口? 收到庞昱询问的眼神,耶律宗真但笑不语,只是默默拉起庞昱的手,轻车熟路的奔辽圣宗耶律隆绪的寝宫而去。 庞昱打量沿途的景色,虽然比不上北宋的恢弘大气,但也算是自成一派,狂野中略显奢华。 在踏入那道门槛前,庞昱扯了扯耶律宗真的衣袖,低声问道:“我说,你确定这么大刺刺的闯进去会没事?” 知道庞昱所问何意的耶律宗真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放心,那老女人眼下不在,估计两个时辰之内赶不回来。” “她去镇国庙看儿子去了?”聪明如庞昱,眨眼的功夫便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想必这厮是打算趁萧耨斤去探望瞎眼的耶律宗元之际,面见那‘病入膏肓’的辽圣宗。 古语云:礼尚往来。 估计耶律宗真也在萧耨斤的身边安插了眼线,否则时间不会掐的这么准,而一路的通行无阻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如此重要的机会和场合,带她这个外人作甚? 经过通传,两人一前一后的步入屋内。那扑面而来的热浪不禁令庞昱秀眉微蹙,尽管现在天气逐渐转凉,但房间里的温度实在高的离谱。 “儿臣耶律宗真,叩见父皇!” 庞昱动了动嘴,但不知该以何等身份自称,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宋仁宗赵祯的小舅子,庞太师的宝贝儿子,安乐侯庞昱吧? 辈分论,那辽圣宗也算是自己名义上的公公,第一次见面多少得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思及此,她决定收起狐狸尾巴,做名安分守己的…良家妇女… 于是,庞昱把头埋在胸口,缓缓屈膝,跪在了耶律宗真的身侧。 “皇儿,近日来一切可好?”尽管躺在床上的辽圣宗被幔帘挡住,看不到表情,但那虚弱的声音却泄露了那不佳的身体状况。 “回父皇,朝中无异乱,边疆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耶律宗真对答如流,典型的报喜不报忧。 “如、如此甚好。咳咳——”辽圣宗不住地咳嗽,良久才平息下来,有气无力道:“听皇后说,皇儿过几日便要大婚,不知是否有此事?” “确有此事,不过…”耶律宗真忽然话锋一转,把上次的篓子捅了出来:“那萧三蒨恃宠而骄,竟在儿臣的太子府与下人做出苟且之事,还被前来拜访的官员捉了个现形。” “皇儿,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皇后中意的女子应该不能做出此等有伤风化的行为。”不知为何,庞昱怎么觉得辽圣宗话里有话,似是意在言明萧耨斤不是盏省油的灯。 “父皇放心,儿臣自有分寸。”耶律宗真瞥了眼规规矩矩的某女,径自开口道:“不瞒您说,儿臣已有意中人,并立誓此生非她不娶。” 哈?! ‘意中人’三个字划过庞昱的心尖儿,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哦,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好运?”也许是眼下的身体情况不允许,辽圣宗的语气很平静,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大发雷霆。 “启禀父皇,儿臣今日特意带她一同来见您,希望您能恩准儿臣和她的婚事。”说罢,耶律宗真把庞昱往前推了推。 婚事? 她和耶律宗真? 此刻,庞昱的脑中冒出一连串的问号,倒并非她跟这厮互看不顺眼,而是此举引来的‘后果’着实令她吃不消。 说实话,光北宋的年轻帝王和无双战神就够她头疼的,万一弄得两国交战,自己这个‘红颜祸水’岂不是要一死谢天下? “皇上,你让她上前。”半响,辽圣宗才丢出这么一句。 被点到名字,庞昱只好磨磨蹭蹭的凑过去,学着电视剧上演,一板一眼道:“民女凌小花,叩见皇上。” 难得有接触历史人物的机会,她在迈步上前的同时,不留痕迹的打量起这位称霸一方的枭雄。 尽管饱受病痛折磨辽圣宗眼窝塌陷,印堂发青,嘴唇皲裂,整个身子瘦得宛若那陈列在生物实验室的人体标本,但就那深邃的轮廓来看,这位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帅哥一枚。 还有,床周围的温度竟明显比先前跪的地方低了许多。踏进这个房间才发现,屋内的四角均放置了火盆,而她热得香汗淋漓,床上的辽圣宗却盖着厚厚的棉被,时不时的打两个冷战。 不寻常! 绝对不寻常! 她敢以自己那少得可怜的人格担保,辽圣宗根本不是病入膏肓,而是被人下了‘毒’。至于什么毒她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那方面并非她擅长的领域,要是某只修炼成精的狐狸在这儿就另当别论了… 可令庞昱意想不到的是,原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辽圣宗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像着了魔似的,直勾勾盯着她的脸,十分激动的说:“莹萱,是你吗?莹萱,你在专程来看我的,对不对?莹萱,我知道,你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这、这个——”庞昱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怕因动作太大而伤到这位神智有些不太清醒的挂名公公,遂朝耶律宗真投去求助的目光。 不过,‘莹萱’这名字和眼下的场景,她怎么觉得甚是熟悉?貌似,在芦花村就上演过类似的一幕…… “父皇,您认错了,她不是莹萱,是凌小花!” “你骗我,她明明就是莹萱!” 对陈年往事略知一二略的耶律宗真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耐心的解释道:“父皇,您认识的那个人早在二十年前便下落不明,而她今年不过十九有余,怎么也不可能是您熟知的那个人!” 不过,辽圣宗拽着庞昱的手非但没松开,反倒攥得更紧了:“对,你不是莹萱,你一定是莹萱和‘他’的女儿!” 庞昱随口反问道:“您认识家父?” “何止认识!”尽管身体虚弱,满眼不屑的辽圣宗仍忍不住冷哼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那‘龟孙子’的女儿吧!” 闻言,庞昱的额头不禁冒出一排黑线。听闻契丹人性格豪爽不做作,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竟然连一国之君都这么随便。 丫的,不过才几句话的功夫,她的辈分就降了两级。虽然龟是种代表长寿的动物,但一跟‘孙子’两个字扯上关系,往往比较容易被和谐。 见某女面露不悦,生怕其一不小心暴走的耶律宗真急忙岔开话题:“父皇,儿臣的婚事现已经昭告天下,但萧三蒨不守妇道在先,为了能如期举行,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儿臣娶她为太子妃。” “嗯,准了。”意外地,辽圣宗的回答竟格外干脆。 “儿臣还有一事望父皇成全。” “说。” “想必父皇您也知道,她乃汉人,而我们契丹皇室代代娶萧家女子为其,避免事后惹争议,您能不能……” “传朕口谕,朕与凌姑娘一见如故,收为义女,赐名萧挞里,归入萧氏族谱。”辽圣宗唤来贴身太监,一锤定音。 汗—— 假如庞昱的记忆力没出差错,好像辽兴宗的大老婆,辽道宗耶律洪基的亲娘,仁懿皇后的大名就叫这个…… 想当初,她被无良师傅荼毒,被迫翻阅各个朝代的野史。而‘萧挞里’之所以给她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因为她不同与萧绰的运筹帷幄和萧耨斤的野心勃勃,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无解之谜。 没人知道她的来历,有关她的资料更是少之又少,甚至连父母姓甚名谁也毫无头绪。 而那个颇具传奇色彩的女子竟成了自己? 大脑有些短路的庞昱一时间消化不了,直接愣在原地。 “头一次见面来不及准备,就把这个送你当见面礼吧。”说罢,辽圣宗从枕头底下艰难的摸出一枚四方形的玉器,交到庞昱的手里。 直至庞昱随耶律宗真退出寝宫,她仍呆呆的望着手中的那方印信,久久不能言语。身为前世赫赫有名的神偷,她岂会认不出此物乃失传已久的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又称“开国玉玺”,为秦以后历代帝王相传之印玺,乃奉秦始皇之命所镌。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以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两世为人,她有幸目睹过此物两次:一是现在,二则是她穿越成安乐侯以前。换而言之,这玉玺正是她在汴京历史博物馆所盗的最后之物! 根据史册上的记载,这玉玺的确在契丹,也就是辽圣宗的手里存放过一阵,他甚至题了首名为《传国玺》的诗。 但倘若不是这玉玺,她也不会来到一千年前的北宋,做那劳什子的国舅。当然,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遇见展猫猫他们…… 眼瞅魂游天外的某女就要跟正前方的苍天古树撞个正着,耶律宗真急忙拉了她一把,并顺势把人圈在怀中:“喂,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 “你不打算要这玩应儿吗?”庞昱扬了扬手中的传国玉玺,意有所指。 自古以来,玉玺被视为视为王位的象征,而民间更是流传着‘得传国玉玺者得天下’之类的蛊惑说辞。 耶律宗真好笑的摇了摇头,“傻瓜,你的就是我的,放在谁那儿还不都一样。” “切,这还差不多。”庞昱哼唧两声,把传国玉玺小心翼翼的收好,接着道出埋在心底的疑惑:“对了,那莹萱究竟是何方神圣?” 低头在某女高高撅起的小嘴儿上啄了啄,耶律宗真回忆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传言二十多年前四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为了争一名女子闹得沸沸扬扬,而‘莹萱’就那女子的名字。” “四个?” “嗯,分别是我父皇辽圣宗耶律隆绪,宋真宗赵恒,夏太宗李德明。”停顿一下,耶律宗真继续道:“现在看来,她最终选择了你爹。” “我爹?”庞昱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的望向远处。 千里迢迢赶到契丹,她一直易容成丁月华的样子。虽然这是在她原有的相貌上略加变化,少了几分邪魅,多了丝甜美。 可丁母也好,辽圣宗也罢,为何都口口声声的唤自己‘莹萱’?毕竟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蛮大的,何况她那便宜老爹无论长相还是身份均比另外三位矮了不止一截。 等等,难不成…… 待庞昱和耶律宗真回到太子府,早已是饥肠辘辘。期间,庞昱把辽圣宗中毒的猜测跟耶律宗真如实的分析了一遍。 “小真真,颖儿他们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吃完丰盛的晚膳,对着某只眼睛冒着幽幽绿光的大灰狼,庞昱没话找话。 听罢,耶律宗真那好看的剑眉不由得紧紧皱在一处,“他们这次去的时间确实有点儿长。” “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夜跑一趟镇国庙,如何?”庞昱摩拳擦掌,大眼睛铮亮,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跃跃欲试之感。估计是最近被某人困在房间里‘折腾’太久,闷得发霉了。 耐不住庞昱的软磨硬泡,耶律宗真只好勉强答应。由于国师被传得神乎其神,他们‘弃暗投明’,以祈福的名义大大方方的杀到了镇国庙。 然而,当庞昱看到坐在后屋喝酒吃肉,满脸胡茬,衣冠不整的某邋遢神棍后。忽然鼻头一酸,直接冲上去,扑倒在前者的怀中,闷闷的叫了声:“师傅——!” ------题外话------ 宝贝儿们实在对不起,最近家里实在太乱。偶大舅癌细胞恶化,舅妈又拒绝在手术单上签字(怕担责任怕花钱,我姐在外地来不及赶回来,偏偏只有她才能签,郁闷吐血ing),致使现在无计可施,连带家里的老人也给气到了医院,实在太乱了,所以连上网的时间也没有。 真的很对不起,但此坑绝对不弃,望见谅! 特别感谢 13450292699,鱼儿游过,844741866,枫yu若1026,zhujing008,百里九夜,綄月,我爱一家人,么么哒,雪雪今年令乃们到契丹皇宫游玩去鸟~ 第120章 一物降一物 与错愕的耶律宗真相比,老道极为淡定的抹了把嘴角的残屑,摇头晃脑道:“女娃,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虽然贫道风流倜傥,器宇轩昂(此处省略三千字),但你我初次见面,实在担不起‘师傅’二字。” “为老不尊!”使劲吸了吸鼻子,庞昱悻悻的松开手,满眼鄙夷的丢出这句简洁又贴切的评价。经过最初的惊讶,她已经缓和过来,也清醒的认识到面前之人并非与自己朝夕相处二十余年的无良师傅。 尽管二者的相貌形态极其相似,不过这老道明显比她的无良师傅年轻许多,眉宇间也少了抹饱经世事的沧桑和看破一切的淡然。 但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位跟她的无良师傅还真tmd不是一般的像…… “非也非也。老者,乃五十以上之通称。贫道今年四十有七,尚不足一个‘老’字,又何来的‘不尊’?” “那敢问这位为幼有余,为老不足的道长姓甚名谁,竟在这清净之地大肆的喝酒吃肉?”论嘴皮子上的功夫,庞昱可谓是鲜有对手。 原本她和耶律宗真打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无奈自己一不小心泄露了行踪,只好由暗转明,先声夺人。 没办法,谁叫她见了‘亲人’过于激动。毕竟那种近乎久旱逢甘雨的感觉实在令人情难自已,何况对方还是将她抚养成人的师傅… “啧啧,不愧是老幺的女儿,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娃,下手较老幺当年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老道摇头晃脑袋,神棍模样十足。 “你,认识我?” “何止认识?”老道轻笑一声,重新回到位置上坐定,捻起碟中的花生米,边吃边笑道:“按辈而论,你应该换贫道一声‘师伯’。” 那边默不作声的耶律宗真接过话茬儿,有些吃味儿的说:“女人,你家的亲戚可真多,连我们契丹的国师都能沾上关系。” 新封的国师很少出现在人前,但他这个太子还是见过的。而在他的记忆中,这女人一向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也可以称得上‘没心没肺’。可刚才那一瞬,他在后者的眼中看到一种名为‘脆弱’的东西… “什么?契丹国师?就他?”一连三个问号,充分表现庞昱的惊讶之情。尽管她先前曾有过类似的猜想,可事实摆在眼前,一时间仍有点儿接受不了。 她现代的师傅经常指示她偷这偷那,但决不害人性命,特别是下毒如此阴险的手段。 “切,倘若不是老幺的请求,贫道又岂会千里迢迢的奔波至此,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老道委屈的撇撇嘴,噼里啪啦的数落着‘老幺’的种种罪行。 老幺? 她娘不是早就香消玉损了吗?难道依旧在世,亦或者…庞昱被自己的想法骇到,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无法洞悉某女纠结内心的耶律宗真没忘此行目的,一本正经的问:“道长,不知在这儿讲话是否方便?” “放心,整座大殿只有贫道一人,送酒菜的小厮每次都是放下就走。”喝了口小酒,老道突然猛地一拍脑门:“对了,耶律宗元和他娘在后山的养心池潜心祷告,这两日不会出来兴风作浪,你们不必有所顾虑。” “哈?!”庞昱盯着眼前的玉柱横梁,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这女娃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下手却如此的狠戾,真有老幺当年的风范。那耶律宗元瞎掉的眼睛,饶是华佗在世,估计也无法复原。” “那你为何——” 不待庞昱讲完,老道朝天翻了个白眼,非常不给面子的呲了呲牙:“贫道这乃稳军之计,懂不懂?”紧接着,老道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话说,萧耨斤为了尽早谋得皇位,不知从何处弄来绝迹许久的西域奇蛊,并于暗中施以毒手。眼瞅着辽圣宗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受故人之托来契丹为辽圣宗续命。 由于萧耨斤布控严密,第三者根本无法接近寝宫。恰逢那时契丹久旱不雨,他索性干起了老本行,进而阴差阳错的弄了个国师的头衔。 “说了这么多,还未请教道长尊姓大名?”既然对方有恩于父皇,耶律宗真便打算好好感谢一番,但发觉尚不知其名讳,遂有此一问。 “贫道姓陆,单名一个汕字。” 耶律宗真毕恭毕敬的鞠了一大躬,一字一顿道:“多谢陆道长对父皇的救命之恩,晚辈没齿难忘,今后陆道长有任何吩咐,晚辈一定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虽然他的身份比较尴尬曲折,但父皇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所以这个恩不能不报。 闻言,庞昱顿时炸了毛,伸出纤细葱白的手指点着某男的心口,愤愤地喷起了口水:“靠,有没有搞错,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白纸黑字都签了卖身契,怎么现在反悔,改投这个老神棍的怀抱?” “哎哟,谁家醋坛子没盖严,酸倒了贫道的满口小白牙!”说罢,陆汕还不忘捂着牙哼唧两声。 “你才醋坛子,你全家都是醋坛子!” “可惜贫道居无定所,四海为家,实在无处安放。” 看那不远处争锋相对的俩活宝,耶律宗真单手扶额,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陆老头,你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在附近出入?”庞昱径自在桌边坐下,旁若无人的吃起了酒菜,那惬意的模样恨得一旁的‘超龄儿童’牙根直痒痒。 可气归气,陆汕把手伸到邋遢的衣襟内,漫不经心的挠了挠,回忆道:“貌似前几日的确有俩小娃闯了进来,被贫道反困在了地窖。” “颖儿他们被困在了地窖?”向来护短的庞昱直接拍案而起,一把抓住陆汕的衣领,气势汹汹的质问着。 “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嘛。”陆汕见状不对,急忙连连赔笑,然后非常狗腿的在头前带路。估计他是被大的欺压惯了,才会对小的唯命是从。 哎—— 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那、那个,八姑她还好吗?”穿过空旷的庭院,夜晚冷风袭袭,陆汕突然没头没脑的丢出这么一句。 “八姑?” “就是教授你武功的哑姑。” “哦,自从把大小事务交给颖儿搭理,更加的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颖儿是…?” “哑姑相依为命的女儿。” “那她们母女近年来过得如何?” “以哑姑的强悍程度,完全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但相对而言,颖儿就可怜了许多。”庞昱的嘴角扬起一抹玩味儿的弧度,故意夸大其词。 刚刚在提及‘女儿’二字时,陆汕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十分耐人深思。再加上‘她们母女’这个近乎暧昧的称谓,真是叫人不多想都难… “女娃,少卖关子!” “试问孤男寡女被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饥寒交迫,能不可怜吗?”末了,庞昱还不忘做出一副扼腕叹息状。 不出庞昱所料,陆汕听罢,手中摆弄的那串黑铁钥匙直接掉落在地,与石子路面相撞,发出清脆又突兀的声响。 随即,陆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拾起钥匙,一阵风似的飞奔至假山右侧的大门。耶律宗真则偷偷扯了扯庞昱的衣袖,用眼神加以询问,而后者回他一个‘你等着看好戏’的戏谑眼神。 幸亏陆汕在地窖中留了些吃的,否则难保他们不会发现两具饿得不成人形的干尸。 “小昱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久才来!”尽管颖儿和勃鲁恩均弄得灰头土脸,但精神依旧不错。最起码,还有追着庞昱拧她耳朵的力气。 “急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庞昱跳到耶律宗真身后,吃准了颖儿不敢对契丹下任君主动手,呲牙咧嘴道:“而且退一万步讲,我也是在帮你们创造机会。怪不得人们常说‘新娘娶过门,媒人扔过墙’,典型的过河拆桥!” “好啊,你这丫头翅膀硬了,敢拿老娘我开玩笑!” 懂得点到为止的庞昱赶紧把矛头对准杵在门口迟迟不语的‘超龄儿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契丹国师兼关押你们的罪魁祸首——陆汕。” 颖儿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随即垂下头,整个地窖也陷入一种压抑的沉默之中……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潜到契丹皇城,避开巡逻的侍卫,闪入辽圣宗所在的寝宫。而辽圣宗像是预卜先知般倏地睁开眼,用那嘶哑干涩的声音说了句:“你来了。” 飘逸的紫色长衫,满头青丝松松散散地用白玉簪挽起,妖冶深邃的双眸若潭水悠悠,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淡淡的月光从他背后倾洒过来,俨然自画中走出的如玉公子。只有眼角的几丝细纹泄露了天机,暗示此人早已过了而立之年。 假若庞昱在这儿定会惊呼,因为男子的眉眼竟与自己极其相似,尤其是那种骨子里的蛊惑气质,简直跟她如出一辙! ------题外话------ 宝贝儿们不好意思,因为家里的关系拖了这么长时间,文文12月开始恢复更新,因为时间和精力有限,以后定为两天一更,希望宝贝儿们多多包涵,谢谢乃们滴不离不弃,群么个,╭(╯3╰)╮ 特别感谢 枫yu若1026,wasabi1246,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看神棍去鸟~ 第121章 打是亲,骂是爱 “怎么,不欢迎?”闯入者缓缓踱到床边,嘴角扬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弧度,似揶揄,似嘲弄…… “少在那儿装腔作势,有什么事大可直说。[]”辽圣宗不悦的冷哼一声,作势把头转到里侧,倒颇有几分老死不相往来之势。 “哎――”男子摇首轻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瓶,俯身在辽圣宗的眼前晃了晃,“亏我于千里之外找人为你配置解药,然后亲自登门拜送,此等情谊简直是苍天可表,日月为鉴啊!” “少废话,把药放下赶紧给我滚!” “啧啧,好歹也是相识几十年的老熟人,何必如此绝情呢?”可能觉得屋里的温度实在太热,男子退至窗边,懒洋洋的往那儿一靠。 “别以为我不知道,倘若不是怕莹萱伤心,你又怎么可能管这档闲事!”辽圣宗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话中隐隐透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嗔怪的瞪了一眼,男子笑吟吟的说:“既然知道,就好好养病。尽早恢复往日的雄风,省得来回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死狐狸,故意气人是不是?怎么看跟二十年前都没什么区别……”辽圣宗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近乎他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 “哟,瞧你说得,你辽圣宗日理万机,每日为了平息后宫之间的纠纷而废寝忘食,又岂是我等小人物能够攀比的?” “如果你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嘲讽我,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辽圣宗索性破罐子破摔,随即毫不客气的下了驱逐令:“门在你的左手边,慢走,不送。” 每次见这个男人,都闹得一肚子气。 平心而论,自己嫉妒他能博得佳人欢心之余,更多的是羡慕和钦佩。他明明身怀将相之才,却甘愿为了一个女人与三大国为敌,从无权无势的毛头小子闯到现在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超然境界。[.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这些话是打死辽圣宗也不会说出口的…… “咱们马上就要结为亲家,难得十几年聚一次,总得联络联络感情不是?” 闻言,辽圣宗一脸防备的望向某只笑得异常奸诈的老狐狸,“我已经把传国玉玺作为聘礼,送了出去,你还想怎么样?” “具体内容还没想好,等哪天有需要再说,来,先把这份字据签了。” 躺在床上的辽圣宗望着眼前多出的‘追加聘礼’险些被气得吐血三升。可尽管如此,他仍非常没骨气的盖上自己的印信。 md,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相较与契丹皇宫这边的‘和谐’氛围,庞昱那边完全可以用‘万籁俱寂’四个字来形容。足足一刻钟,愣是无人做声,甚至连大气儿都没多喘一下。 僵持间,忽然一道人影飘至门口,而最先认出来人的庞昱忍不住惊呼一声:“哑姑,你怎么来了!”可哑姑却像充耳不闻般,直接挥掌打向不远处的陆汕。 微楞之余,陆汕急忙向右侧出一步,堪堪躲过。但貌似哑姑并不打算就此罢手,招招紧逼,攻势越来越凌厉。 陆汕迫于无奈,只好边打边退。 没多久,内功深厚又轻功了得两位高人便打出了众人的视线。 虽然被勾起好奇心的庞昱很想跟上去看个究竟,但哑姑那不可触逆的强悍形象早在她的脑中根深蒂固,硬是让她无法移动分毫。 于是,今夜的刺探行动在庞昱的认师和哑姑的乱入下不了了之,耶律宗真四人随即打道回府。一路上,颖儿秀眉紧锁,低头不语。 将这些看在眼里的庞昱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放心,他们下手有分寸,绝不会伤及对方的性命。何况,要真是心如止水,也不可能采取这种极端的沟通方式。俗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爱的不够用脚踹’嘛!” 颖儿白了一眼,伸手拧上庞昱的耳朵,气呼呼的数落道:“臭丫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她脸上的愁云明显比刚才散去许多。 耶律宗真见状,不留痕迹的朝勃鲁恩使了个眼色,表达的意思不外乎是‘把你的女人管好’、‘主子我心疼了’之类的。 可怜的勃鲁恩两边都不敢胡乱得罪,只好硬着头皮没话找话道:“主子,不知二皇子和皇后该怎么处理?” “那个独眼瞎害得姑奶奶在地窖里受了这么多天的罪,绝对不能轻饶!”颖儿顿时来了精神,庞昱也得以顺利逃脱魔掌。但好像潜入的目标和关押他们的始作俑者均是陆汕那个为老不尊的神棍…当然,众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点破的,最多仅仅在心中议论一二… 等到了太子府,颖儿和勃鲁恩洗漱完连饭都懒得吃就一头倒在床上睡死过去,而庞昱也被耶律宗真拐回房,去做某项有益于身体健康的造人运动。 接下来一连两日,庞昱都窝在太子府跟颖儿打听有关哑姑和陆汕的八卦。 据颖儿那边的可靠消息透露,哑姑和陆汕乃师出同门的兄妹,属于典型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资质极佳的陆汕一心以除暴安良为己任,并非常抽疯的立志终身不娶,希望借此做到心无旁骛。 然后,哑姑就悲催了…… 至于颖儿的出生完全是个‘意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某位善解人意的师弟,也就是陶老等人口中的‘老幺’以某须有的理由将他们约到一处,双手奉上亲自调制的美酒,再往后就是少儿不宜的片段了。 但原本的happyend却因不知如何面对这种状况的陆汕于第二日清晨落跑而破灭,哑姑也是性情中人,割发断义,自此再没开口讲过一句话。 庞昱现在才知道,哑姑并非真正的哑巴,只是心魔太深,封闭了想开口的意识。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喂,这些丫鬟小厮在进进出出的忙什么?”酒足饭饱,躺在长榻上啃着新鲜瓜果的庞昱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同样满脸惬意的颖儿。 颖儿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不答反问:“小昱,你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契丹太子纳妃的大喜之日!” “哦,然后呢?”庞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 觉得被某女彻底打败了的颖儿单手扶额,耐心的公布着答案:“然后,你就是太子殿下即将娶过门的太子妃!” “哈――?”微楞过后,庞昱突然疯一般的夺门而出,冲到准新郎的书房,一脚踹开那镂花实木大门,气冲冲的兴师问罪道:“耶律宗真,我何时说要与你成婚了?” 正在批改公文的耶律宗真手一抖,笔尖戳到桌案,在奏折上留下一个偌大的黑点。但他此时管不了这些,急忙起身迎上前,一遍遍的帮某女顺毛。 “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毕竟父皇已经下旨昭告天下,皇室的颜面不得不顾。况且你连聘礼都收了,又怎能在最后关头出尔反尔?” “我什么时候点头答应了?” “难道你想眼睁睁的见我与别的女子出双入对,永杰秦晋之好?”耶律宗真紧接着下了一记狠药,尽管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他早把这女人的秉性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毫无意外的,庞昱刚捋平的毛再度炸起,面色不善的丢出两个字:“做梦!” 她庞昱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是操守严谨的贞洁烈女,在她重生成安乐侯的那一刻,就决定此世只为自己而活。 也许之前曾有过不值得展猫猫他们如此全心全意对待的想法,但畏手畏脚实在不符她的行事作风。有的人觉得她贪得无厌而且十分花心,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所以凡是能抓在手里的,她都紧紧攥住!除非,那边先主动放开…… “好了,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有你忙的。”耶律宗真顾左右而言他,也算是变相下了最后通牒。说实话,他确实很介意,哦不,是非常介意庞昱跟这么多的男人纠缠不清。 可与大宋皇宫里的那位一比,所有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自己不过是小小的太子,充其量多个储君的头衔,但对方乃名副其实的天子,连一代明君都拜倒在安乐侯的黄马褂之下,他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他的几个情敌都不是省油的灯,凭他现有的能力尚不足以连根拔除… 庞昱稀里糊涂的被出了书房,直到用过晚膳,仍没有做新娘子的自觉。她这个人无拘无束惯了,突然被通知即将大婚,小心脏非但没溢出幸福的泡泡,反倒有些别扭。 夜晚,庞昱难得单独住进了太子府的厢房,可没等她熄灯入寝,颖儿就拎了只信鸽大刺刺的走了进来。“小昱,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你明日可以安心结婚,不必担忧有人来闹场抢亲。” “那坏消息呢?” “宋仁宗和公孙策下落不明;白玉堂被四鼠急招回陷空岛;西夏蠢蠢欲动,无双战神亲自赶往边疆坐镇;而西夏的能人趁机向中原武林发出挑战,约定胜者可以一统江湖,由于事关重大,朝廷委任包拯为监察使,从旁公证兼稳定人心,展昭随行左右。” 听完这番话,庞昱愣愣的问:“颖儿姐姐,你确定这坏消息是一个,而不是许多个?” ------题外话------ 特别感谢 qunlv,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到太子府听墙角去鸟~ 第122章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何必在意这些细节,反正意思都差不多。(.无弹窗广告)”颖儿不以为然的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当然,其中不乏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 “先跟我说说具体情况,还有,那劳什子的大会定在了哪一天?”庞昱单手扶额,并没有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脸上的表情倒是出奇的平静。 “喂,多少给点儿反应啊!”大失所望的颖儿径自在桌边坐下,倒了杯凉茶,自顾自的说:“华山的比武大会定在二月初二,而眼下情况的确没想象中的那么糟。宋仁宗和公孙策虽然断了联系,但勉强打探到了两人最后出现的地点。何况他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即便真遇到什么,倒霉的也一定是对方。” 凭借她和融华所掌握的情报网,才堪堪查出这些蛛丝马迹。真是的,放着好好的皇上不当,干嘛非得三天两头的往外跑?跑也就跑了,偏偏连个护卫都不带,难道这位年轻帝王不晓得自己的命对大宋有多重要吗? “西夏为何突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闻言,颖儿朝天翻了个白眼,伸出纤细葱白的手指狠狠地戳着某女的脑门,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上次公然抢亲给他们落了口实!好不容易找到挑事的理由,蓄谋已久的他们又岂会白白放过?” 庞昱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不言不语。 “可怜的狄将军不但丢了老婆,还得眼巴巴的跑到边关替你收拾烂摊子,真是怎一个‘惨’字了得!至于咱们的青天包大人就更无辜了,一介文官被派去主持江湖纠纷,光想想就觉得前途坎坷…” 对于颖儿的侃侃而谈,庞昱却是充耳未闻,抬手用尾指极其不雅的掏了掏耳朵,“四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被问到颖儿顿时蔫了下来,悻悻的撇撇嘴,“陷空岛前几日突然进入半封闭的戒严状态,尽管我已经给唐四飞鸽传书,但至今却没收到任何回信。据融华那边发来的消息,有人在卢家庄附近看到了襄阳王的爪牙。” “襄阳王?”庞昱秀眉微蹙,貌似她对于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十分过敏。堂堂的大宋王爷,为什么去找江湖草莽的麻烦?但凡事必有因,倘若五鼠手中的确握有足以令襄阳王侧目的人或物,那陷空岛将面临前所未有的难关,毕竟现阶段还不是跟襄阳王正面交锋的时候。 “小昱,你打算怎么办?”明知某女是大婚的主角,颖儿仍坏心眼的问了这么一句。 “凉拌!”说罢,庞昱一头倒在软绵绵的床褥上,蒙头就睡…看得颖儿愣在原地,完全不知自己的发小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夜晚的风很大,天空乌黑一片,云层累积得厚厚的,将月光完全遮住,迟迟不肯散开。 “梆――梆――梆――”清脆而刺耳的敲更生硬穿墙过道的传了过来,三更刚过,原本沉寂的太子府突然变得嘈杂喧闹起来,而正在睡梦中的庞昱也被如潮水般涌到房间中的侍女吵醒,迷迷糊糊的沐浴更衣。 低头扯了扯身上极具契丹特色的大红色盛装,庞昱的意识终于清醒了许多,她在众侍女的簇拥下踉踉跄跄的出了房门,此时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炫目的光线刺得她不禁微眯着双眼。 “耶、太子殿下呢?” 其中一名侍女向前迈出一步,毕恭毕敬道:“太子殿下在门口等您,因为您的娘家远在千里,所以稍后和太子殿下绕城游行一圈即可回府成亲行大礼。” 游行? 虽然庞昱知道此游行非彼游行,但嘴角依旧难免有些抽搐。也许是契丹的风俗跟大宋不同,也许耶律宗真觉得无所谓,反正庞昱的头上没搭盖头。 “嗯,还不错。”注意佳人款款而来的耶律宗真不咸不淡的丢出一句口不对心的话,合不拢的嘴角却早就咧到了耳后。 因为在场的人数众多,庞昱决定不跟这厮一般计较。 “吁――吁――” 只见远处一匹骏马飞驰而来,扬起阵阵尘土,然后骑于上面的男子猛地在太子府门前勒紧缰绳,骏马的双蹄高高举起,长鸣一声,稳稳的停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守卫纷纷亮出腰间的佩剑,警惕的看着来人。 见状,庞昱的眉梢微微向上挑了挑。 而马上的两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正是被宋仁宗留在京城的融华和风风火火追寻真命天女却自动消失了n久的八贤王。 “哟,这不是契丹的太子吗?大喜之日,怎么能少了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本王?”尽管五脏六腑被颠得险些移了位,像货物般横在马背上的八贤王仍不忘耍他的宝。 融华淡淡的扫视一周,目光划过闻声赶来的颖儿,最终落在新娘庞昱的身上,面无表情道:“主子最后出现的地点是青州,同时有人声称在青州的柴王府看到一名衣着长相貌似公孙先生的俊美男子。” 虽然主子并没有对某人的身份进行特别交代,但他倒是隐隐猜到了一些。毕竟能让年轻帝王挂心,头牌形影不离的,放眼整个大宋,除了太师府里的‘那位’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那边庞昱自是知晓融华这番话为何意,她回头冲耶律宗真莞尔一笑,下一刻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纵身跃起! 融华很有先见之明的侧身下马,可怜的八贤王则被庞昱一脚踹飞,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夹紧双腿,抖动缰绳,调转方向,全部动作一气呵成。直至庞昱架马绝尘而去,在场的众人仍久久不能回神…… 其实,昨晚听颖儿讲了那么多,她的确很担心。可凭耶律宗真对自己的了解,一定会在屋外层层布控,以防她这个准新娘半夜落跑。 好歹耶律宗真那厮是契丹的下一任储君,手段决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至于庞昱为何如此确信大婚当天会发生‘意外’,全因她平日的人品所致。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该死的!”耶律宗真恶狠狠的啐了一口,额角青筋暴起,双拳紧握,骨节泛白,原本英俊的脸庞更是黑如锅底。 亏他紧锣密鼓的筹备了这么长的时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虽说他们俩已有了夫妻之实,但出于男人的自尊和占有欲,自是希望向全天下宣布对那女人的所有权。 没办法,安乐侯多变的身份和总是围绕在其左右的优秀男子让他这个天之骄子感到些许不安,觉得只有正式拜堂成亲才能把那精灵古怪的女人攥在手中…… 无视耶律宗真纠结的心绪和其他人呆若木鸡的表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一袭红衣的新娘竟去而复返! “不好意思,刚刚走的太急,少说了两句话。”庞昱略显不自然的干咳两声,深吸一口气,深情脉脉的望着某男,大声告白道:“耶律宗真,我―爱―你!” “……” 幸福来的太快,耶律宗真本乱作一团的大脑彻底搅成浆糊,脸上那微妙的表情介于惊喜与惊悚之间,实在令人费解…估计个中滋味,只有当事者自己才能体会… 庞昱从马上蹿下,蜻蜓点水似的在耶律宗真的嘴角印下一吻,轻声道:“二月初二,我在华山等你。”语毕,她策马奔驰,踏上了前往青州的路。 耶律宗真抬手摸了摸留有湿热温度的唇角,原本淤积在胸中的气闷顿时烟消云散,耳边反复回荡着‘我爱你’三个字,附近的颖儿等人甚至在他周围看到一种未知的粉红泡泡……。 虽然新娘落跑,可婚礼还得继续。耶律宗真拒绝用替身的建议,对在场的众人下了封口令,跟空轿子在外被百姓瞻仰了一上午,最后直接送进太子府,顺便连闹洞房都省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此事很快传入皇宫,二皇子一党更是趁机大做文章。但庞昱乃辽圣宗钦点的太子妃,任那帮大臣说的声色俱厉,吐沫横飞,老皇帝就是不松口,似是铁了心认某女做自己的媳妇。 对于这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太子妃,民间更是流传了n个不同版本,例如:太子妃长得太丑羞于见人;太子妃乃仙人转世,会御风而行等等。 至此,‘萧挞里’彻底奠定了在辽史上的神秘地位。 而身为当事者的庞昱则换回安乐侯的猥琐打扮,坐在柴王府的大厅,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喝着上好的龙井。 “不知侯爷驾临,实在是有失远迎。”由于柴王不过是个世袭的称号,论权势地位均远不及之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庞太师,所以现任柴王见了庞昱倒是格外的客气。 “柴王言重了。”尽管庞昱嘴上这么说,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恭敬之色。众所周知,安乐侯不学无术仗势欺人,有此言行根本不为过。 “哟,这不是侯爷吗?”随后踏入大厅的某狐狸唇角微翘,捋了捋自己的狐狸毛,依旧那副老神在在,一切尽在预料之中的欠揍模样…… 第123章 “哦呀,原来是公孙先生,失敬失敬!”庞昱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朝某妖孽一拱手,同样笑得是高深莫测。(.) 柴王一撩衣摆,在正位坐下,陪笑道:“敢问侯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本侯回京路过青州,想起许久不见王爷,遂特地登门拜访。”庞昱说的很是冠冕堂皇,久居官场懂得察言观色的柴王自不会刨根问底。 两人寒暄半天,柴王先为庞昱弄了场丰盛的接风宴,然后又吩咐丫鬟将府内最豪华的客房收拾出来,并附赠前凸后翘的暖床侍妾一枚。 至于某只喜静的狐狸,早在大餐前便溜之大吉。 夜月高悬,淡淡的光晕通过窗棂照进屋内,而庞昱正杵在床边,看着红罗帐内香肩半露,媚眼如波的绝色尤物,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侯爷,春宵苦短,您还是早些休息吧。”说罢,女子就要宽衣解带,意欲除去身上唯一一件薄如蝉翼的长衫。 “扣扣――扣扣――” 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传入庞昱的耳中简直与天籁无异。她轻咳一声,故作不悦的抻脖向外喊了句:“谁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知本侯已经就寝了吗?” “亏人家夜半偷跑出来与你暗度陈仓,你竟狠心的让人家在外面吹冷风!”嗔怪的语气中掺杂着浓浓笑意,庞昱推开门,不期然的对上一双弯成月牙的桃花眼。 额角的太阳穴凸凸直跳,庞昱按耐住挠墙的冲动,无比淡定的作了一揖:“敢问公孙先生深夜拜访,有何指教?” 丫的,谁能告诉她,这厮究竟抽的是哪门子疯,三更半夜跑到她的卧房搞暧昧!? 公孙策淡淡的瞥了某女一眼,径自走到屋内,居高临下的望着床上‘衣不蔽体’的女子,薄唇轻启,很不给面子的丢出那颇具标志性的话:“贱人,还不快滚!” 女子微楞片刻,不由得向庞昱投去求助的目光。 “这、这个,我有事跟公孙先生请教,你先退下去吧。”碍于某狐狸的淫威,庞昱只好言听计从的乖乖轰人。 “愣着作甚,别杵在这儿耽误我们亲热!”公孙策见女子迟迟没有行动,索性单手揽上庞昱的腰肢,并亲昵的将下巴抵在后者的肩窝上。 如此露骨的言辞吓得女子身子一歪,直接栽倒在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下床,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毕竟古人的思想都比较保守,即便是混迹于风尘之中的女子,承受力也好不到哪儿去。再加上那两位当事者又是大宋子民耳熟能详的‘名人’,不惊讶才怪! “喂,你没发烧吧?”说话间,庞昱抬手覆上公孙策的额头,看似认真的试了试温度。 “侯爷,你这是在担心人家吗?”公孙策俯下身,他呼出的热气全数喷在庞昱的脸上,弄得庞昱不禁有些心跳加快,耳根发烫。 与此同时,他在庞昱掌心一笔一划写下‘外面有人,到床上谈’这八个小字。 庞昱心领神会朝公孙策眨眨眼,嘴角随即扬起一抹猥琐的弧度,轻佻的抬起公孙策的下巴,肆意的邪笑道:“美人儿,难得你这么主动,本侯又岂能谢绝你的一番好意!” 插上门闩,吹灭烛火,放下帐幔…此时,庞昱跟公孙策‘挤’在一张十分宽敞的大床上,鼻子对鼻子,嘴对嘴,处于随时都有可能擦枪走火的危险状态。 然而,满肚子疑问的庞昱实在忍不住,遂率先打破沉默,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简而言之,就是柴王想要通过你去拉拢庞太师。”公孙策把身子往下挪了挪,凑到某女胸前那片柔软之处蹭了蹭,径自继续道:“倘若你不为所动,他也会编出各种名义将你留下,以逼庞太师乖乖就范。” “你的意思是说,外面那些家伙是柴王派来监视我的?” “不仅如此,刚刚那女子乃柴王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如果你把她留下过夜,哪怕你们之间真的清清白白,你也坐定了柴王的乘龙快婿之名。” “靠,太tmd阴险了!”庞昱过于义愤填膺,进而忽略了自己正被某只狡诈狐狸占便宜的事实。 “枉我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在了你的手里,你说,该如何补偿我?”说罢,公孙策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似是有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在他身后摇来晃去。 “你怎么会出现在柴王府?宋仁宗呢?他没和你一起吗?”可庞昱却像置若罔闻般,提着自己的疑惑。 “侯爷,你同人家共枕一榻,毁了人家的清白不说,竟心心念念的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你让人家情何以堪嘛!” “艹,别恶心人,给我好好讲话!” 公孙策懒懒的抬起头,似笑非笑:“怎么,侯爷不是很喜欢这种调调吗?” “少岔开话题。”庞昱撇撇嘴,有些心虚错开对方的视线。尽管她确实很喜欢,但戏弄人和被人戏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柴王的公子前日患了重病,特请我来医治。至于皇上的行踪,怎是我一小小师爷能够掌握的了的。” 闻言,庞昱很不客气的踹了某只装蒜的千年狐狸一脚,并呲了呲她那排齐刷刷的小白牙,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你们真当姑奶奶傻,看不出你和宋仁宗那厮有一腿啊!” 尽管庞昱的说辞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但大体意思都差不多。公孙策先是一怔,然后美目半阖,一边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一边看似不经意的问:“侯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庞昱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道:“你在延寿镇时曾说过,人皮面具上的树脂味儿逃不过你的鼻子。既然如此,你理应知道钱百万的真实身份。明知对方乃九五之尊仍不怕死的恶言相向,除了你们二人早就相识这个理由之外,根本不作他想。” 其实许久之前她就觉得奇怪,开封府无权无势,却总能在第一时间收到宫中的各种消息。她相信小包子不会,也没有闲钱去买通宫里的小厮给自己充当眼线,身为南侠的展猫猫更不可能去做那种自砸招牌之举。算来算去,只有公孙美人儿的嫌疑最大。 半响,公孙策这才幽幽的开口:“侯爷还知道些什么?” “你是陆汕的徒弟?”虽然庞昱用的是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对此,公孙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庞昱继续。 “既然这易容术乃本门绝学,宋仁宗或多或少和你存在某种关联。亦或者,这易容术本就是你传授与他的。” (占文) 朝天翻了个白眼,深知自己被诳了的庞昱推开身前的色狐狸,没好气儿道:“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尽管你身上配有驱虫的香囊,可那股淡淡的树脂味仍逃不过我的鼻子。”公孙策单手支头,既不气也不恼,反倒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树脂味?”庞昱挑了挑眉,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nnd,这狐狸长的是狗鼻子吗?她佩戴了那么久,别说树脂,连半分人味儿都tmd没闻到! 还有,那人皮面具用的不是人皮吗? “谁说人皮面具一定是用人皮做的?”似是猜到庞昱心中所想,公孙策轻笑一声,唇边随即绽开一抹揶揄的弧度:“归根究底,那只是江湖上的惯称罢了。毕竟,杀人扒皮这等事不但触犯律法,而且还有勃常伦。不过,能用树脂把人皮面具做得如此天衣无缝的,除了我们师门,其余一概不作它想。” “你们师门?”庞昱瞪大了双眼,如若她没记错的话,自己的人皮面具均出自哑姑之手,那岂不是…… “给你做人皮面具的那位与我师父颇有渊源,按辈分,你应该唤我一声‘师兄’。” “师…兄…?”庞昱此时表情僵硬,在努力消化这条劲爆消息的同时,机械地重复着那两个字。 “乖!”公孙策当仁不让,一边出声答应,一边伸手轻点那秀气挺拔的鼻尖,嘴角的笑意也随之逐渐加深。 觉得被某狐狸戏耍了的庞昱顿时气结,难怪哑姑让自己离公孙策远远的。闹了半天,两人初次相遇,刚打一个照面就被对方识破了身份。亏她还在那儿洋洋自得,仗着安乐侯的名头四处揩油… 尽管如此,庞昱仍不忘继续追问:“公孙美人儿,我此刻并未易容,你又是如何认出我的?” 公孙策捻起一缕庞昱散落的青丝,拿在手里把玩,慵懒的面容上依旧挂着淡然的浅笑:“侯爷,你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很特殊吗?”他没言明的是,以展护卫那木讷愚忠的性格,岂会见异思迁,去和一个认识才不到两天的女子订下婚约? “哈?!”庞昱抬起胳膊在自己身上左闻闻右嗅嗅,眼中写满了迷惑,暗道:丫的,这妖孽的鼻子较那会‘汪汪’叫的动物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倘若以后要是再遇到什么事端,她大可振臂高喊:“关门,放公孙策!” 第124章 庞昱的额头划过三根黑线,暗道:“你这只阴晴不定的狐狸有资格说别人吗?”但话又说回来,赵祯这个皇帝当的还真不是一般的逍遥,随便找个心腹易容成自己的模样,批改那些堆积成山的奏折,恐怕融华就是因为这个才被留在京城坐镇的。 “根据守城官兵和亨通钱庄伙计们的证词,‘那人’的确来了青州,但却没有一人目睹他踏出城门。”公孙策简单的将自己知道的情况概述一遍,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聪明如庞昱,很快便理解了其中的含义,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你的意思是…宋仁宗仍在青州境内?” “侯爷,你不觉得眼下并不适合说那么煞风景的话吗?”公孙策用指腹摩挲着庞昱柔软的唇瓣,微微上扬的语气却暗示意味十足。 “那、那个,天色已晚,美人儿你该回房休息了…” “那怎么行?”公孙策的眉梢上挑,嘴角噙着一抹人畜无害的浅笑,“万一我离开让那女人有机可乘,你岂不是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 “这、这样不太好吧。”庞昱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留痕迹地向床边移了移。 “侯爷不是很豪放吗?为何一到我这儿竟变得扭扭捏捏?”公孙策捏住某女的下巴,笑吟吟道:“莫非,侯爷是怕我把你吃了不成?” 额―― 庞昱的额头不禁划过三条黑线,暗道:oo你个xx的:无论从哪方面看,这厮今天都势必将自己剥皮拆骨,生吞入肚啊! “怎么,侯爷反悔了?” “反悔…?”庞昱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抖动了两下,貌似在她的记忆里并未跟这只千年狐狸签过什么不平等条约,遂弱弱的问了句:“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但说无妨。” “你,是认真的?”时至今日,庞昱仍没弄明白自己究竟何处吸引了这只妖孽,换做当下流行的话来概括她此时的心情便是:“大哥,您看上我哪点,我改还不成吗!?” “我是否认真侯爷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公孙策不答反问,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实在恨得某女牙根儿直痒痒。(.好看的小说) “侯爷,其实方才的女子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哈?” “最起码她讲对了一句。” “哪一句?” “春宵苦短,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话音未落,公孙策的吻便随之落下。 其实庞昱早在公孙策侧着头看过来的时候,就有些心动。毕竟被公孙策这等足以蛊惑众生的妖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恐怕是个人就抵挡不住。所以当他吻过来的时候,庞昱并没有退缩,反而大大方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回吻了过去。 公孙策的眼睛越来越亮,吻毕,就睁着一双亮得让人无法直视的桃花眼灼灼地望着庞昱那张不知何时撤去伪装的精致面容。然后埋下头再次吻上那诱人的甘甜,右手绕到庞昱的身后微一用力,将她的身体按向自己。 “美…人…儿…”含含糊糊的声音从两人紧贴的唇中间传出,公孙策似有眷念般地亲了亲,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房间里一时间只听见微沉的呼吸声,过了很久,庞昱才小声说道:“美人儿,咱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 平心而论,她跟公孙美人儿的交集虽然比不上展猫猫,但却比小白鼠要多得多。尽管如此,她仍觉得自己与面前之人的关系尚未熟到可以滚床单的地步。当然,不乏一些性格因素掺杂其中,毕竟像小白鼠那么单纯又好骗的娃实属罕见… 说白了,庞昱不觉得自己能够驾驭得了这只修炼成精的狐狸! 似是看出某女心中所想,公孙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弯了眼睛沙哑着嗓子道:“没关系,其它的可以慢慢培养,咱们来日方长嘛~” 听罢,庞昱不禁被那勾魂的声音和赤果果的暗示弄得老脸一红,耳根发烫。 公孙策仿佛丝毫未察觉自己对庞昱的影响,只是嘴角,却扬得越来越高,眼中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浓。 “美人儿,你用不用先洗个澡?”头脑发懵的庞昱不由得没话找话,有帅哥投怀送抱固然不错,但也得考虑一下她的接受能力。 不知为何,她就是对近在咫尺的男人打怵,估计是这厮大尾巴狼的形象太过在她心里根深蒂固的原因…… “不劳侯爷费心,人家可是特意沐浴更衣完毕才来见你的哦。”公孙策的薄唇游走到庞昱的耳畔,任热气吹进她的耳廓。 可比热气更要庞昱命的,却是含住她耳朵的湿热。庞昱不知究竟是公孙策离得太近,还是屋内的温度太高,只觉得自己眼前似乎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就像夏季气温太高时透过热空气看向四周的扭曲,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起来。 唯一还清晰的,便是紧贴着自己的灼热温度和正沿着耳朵逐渐向下的柔软触觉。 “侯……爷……”公孙策喘息有些急切,就连平时一向带笑的眼睛此刻也似蒙上了一层晶莹的光,显得越发明亮。他的一只手放在庞昱的纤腰上,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那热度却丝毫不亚于一块烧热的烙铁,似乎连神志都能一并碾平…… 紧紧拥抱在一起,任由彼此的体温烧灼着对方…过了许久,等庞昱悠长平稳的呼吸在耳边响起,公孙策睁开眼,悄悄伸手将她的小手攥入自己的掌心,十指紧扣地沉沉睡去… 尽管不会武功的公孙策论‘战斗力’比那几位稍显逊色,但庞昱第二天起来依旧腰腿酸软,四肢乏力。试着动了动身子,察觉到旁边的视线,她颇为不悦的撇撇嘴,“喂,我脸上沾了什么,干嘛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我?” 闻言,某神清气爽的妖孽勾唇一笑,面不改色的说着足以令庞昱吐血三升的话:“亲爱的侯爷,人家这是在回忆你昨晚甜美的滋味。” 噗―― 这是庞昱额角青筋崩裂的声音… “对了,你和赵祯以前就认识?”公孙策冷不丁丢出这么一句,但口气却不似询问,更像是陈述一个确切的事实。 “怎么可能?” “诶,那就奇怪了。” “奇怪什么?” “曾听八贤王醉酒时碎碎念过,说赵祯近年来一直在暗中寻找一名偷技了得,擅长入室行窃的伶俐之人。而赵祯却于几个月前毫无预兆的将分散在各地的暗卫统统调回京城。”公孙策故作停顿,继续道:“按时间来推算,恰巧是我与你在街上偶遇不久。” “偷技了得,擅长入室行窃…”庞昱秀眉紧蹙,脑中似是有某些片段闪过,但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任她怎么想都无法串联在一起。 见目的达到的公孙策一边玩弄着庞昱额前的秀发,一边不以为然的淡淡道:“据我这两日的调查,不光赵祯,青州最近发生好几起外来人口失踪事件,他们的共同之处就在于专挑落单又衣着光鲜的商旅。” “衣着光鲜…”庞昱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钱百万’那金灿灿的高大形象。 “倘若侯爷闲来无事,大可到城南的茶楼客栈附近溜达溜达。” “嗯,赵祯的事交给我,但以防万一,你把这个收好,关键时刻应该能派上用场。”说罢,庞昱从丢在床头的衣衫中翻出那块刻有‘祯’字的纯金令牌。 说实话,连庞昱自己都记不太清这玩应儿是何时戴在她身上的,也许是先前忘了物归原主,也许是还完又不小心被她偶尔发作的职业病殃及…可总而言之,有了它便能差遣府衙,调动镇守在州牧的士兵… “啧啧,没想到你们连定情信物都换了。”公孙策接过来拿在手中把玩半响,颇有些吃味道:“侯爷,咱们把丑化讲在前,我不介意你周围有多少男人,但必须我为正,他们为侧。”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黄天在上,厚土为证,她一百二十万分的希望这厮介意! 让这厮当一把手? 饶是展猫猫和小白鼠同意,耶律宗真和宋仁宗他们也未必能干啊!光狄青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就够她呛的…… 两人又腻在床上谈了很多,才悻悻的爬起来,在房内用完午膳,庞昱便晃晃悠悠地出了柴王府。尽管青州算不上奢靡繁华,却也是富饶之地,百姓衣食无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庞昱来到城南的一家茶铺中坐下,点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慢邹邹地小口喝着,眼角的余光来回打量四周的情况。 别说,她的运气还真不错,正好有只落单的‘肥羊’到店里喝茶解渴。掌柜凑上去不知讲了什么,那肥羊乐呵呵地随其进了里边的包间。 等庞昱结完账,绕了一圈悄悄来到茶楼的后院,正好目睹两名大汉将人事不省的肥羊像抗麻袋那般扔上了一辆外表破旧的马车。 事到如今,庞昱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茶楼本身就一掳人黑窝!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只能远远的吊在后面,幸亏她轻功了得,即便跟出了城,仍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热汗也没淌下一滴。 第125章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此时摆在庞昱眼前的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即:有人滥用职权,在此非法开采私矿。为何她如此确定这是私矿? 试问,有将人弄晕丢做苦力的公矿吗? 至于那隐藏在幕后的黑手,能调动青州护卫军的本就屈指可数,再结合公孙美人儿先前的叙述,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等两名大汉原路返回,她脚尖轻点,纵身掠到那间用来存放‘赃款’的小屋上方。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门口的守卫并不是很严密,甚至较它处松散许多。 庞昱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紧闭的窗户撬开,轻而易举的在陈列着各种杂物的房间里找到两只装得沉甸甸的大铁箱子。 除去上面对她构不成任何难度的铁锁,庞昱蹑手蹑脚的在里边翻弄起来。不多时,她便在箱中找到一沓亨通钱庄发行的银票,和一把落款为‘受益’的金丝折扇。 世人皆知‘赵祯’为当今天子的名讳,但很少人记得‘赵受益’这个曾用名。 然而,庞昱离开小屋在热火朝天的工地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两遍,却并未如期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思酌片刻,她本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原则,在土堆中翻滚了n圈,硬是将身上的华服蹭一团破布,并打散发髻,随手在脸上抹了把黑泥。 瞅准时机,庞昱装作刚解完手的样子从山后走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混入了脏乱的矿工之中,直至日落同他们一并回到比猪窝还不如的休息所。 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灰头土脸的‘工友’,庞昱低声问道:“这位老哥,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喜欢穿金色衣服的年轻男子?” “诶,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刚被抓来的,听他们私下讲,只要找到那个年轻人就有可能逃离此地。”庞昱故弄玄虚,信口胡诌的本事已练就的出神入化。 “估计你小子是被他们那帮家伙给忽悠了,外边设有重兵,饶是你插翅也难飞。”那人不赞同的摇摇头,径自开口道:“但是这儿倒的确有那么一位。” “敢问他眼下身在何处?” “喏,蜷缩在角落里的那个就是,不过有没有气儿就不得而知了。”说罢,那人抬手指了指堆满杂草的墙角。 庞昱连声道谢,然后七手八脚的爬过去,翻了半天才将埋在下边的‘尸体’挖出来。 尽管是‘钱百万’那张极其平凡的大众脸,但紧闭的双眼,发紫的嘴唇以及微弱的气息却令庞昱迟迟不敢上前相认。 “醒醒,快醒醒!”庞昱将人轻晃了两下,然后掏出从公孙狐狸那儿搜刮来的解毒丹、疗伤药一股脑的全部灌入昏迷不醒的宋仁宗的嘴里。 “咳咳――咳咳――”可怜的年轻帝王并未因伤重不治而送命,倒差点儿被某女的‘雪中送药’活活噎死。 “怎么搞的,竟受了这么重的伤!”惊讶之余,庞昱单手搭在宋仁宗的脉门,运气帮他疏通经络,恢复伤势。 一炷香的功夫,宋仁宗才缓缓睁开双眸,迷茫的注视眼前的一切。 “喂,能听见我说话吗?” 宋仁宗试着动了动唇,但多日滴水未进的干裂嘴角和嗓子使他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见状,庞昱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头覆了上去。 唇舌紧紧纠缠,宋仁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又疯狂地在庞昱口中侵占、掠夺。庞昱从未被如此认真,如此迫切的需求着,舌尖被吮的发疼,空气一寸寸的从胸腔里被抽压而出,那种源自灵魂的颤栗感自心脏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 “靠,你属狗的啊!”好不容易被放开的庞昱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摸了摸有些刺痛的唇角,恶狠狠地瞪了那罪魁祸首一眼。 “我误以为这是临死前做的最后一个美梦,当然要全力以赴。” 闻言,庞昱毫不犹豫的对年轻帝王竖起中指,然后在他身旁坐下,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没好气儿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前些日子我到达青州,原本打算视察完钱庄的状况便与公孙策汇合,但却在前往柴王府的路上遇到一奇怪的女人。”尽管宋仁宗交代的十分含糊,但并没有过于掩盖公孙狐狸的另一重身份。 “奇怪的女人?” “嗯,她外罩半截青色斗篷,一头散乱的长发披在身侧,上来就问教我易容术之人的行踪。我刚回了句‘不知你姑娘所言何意’,她便猛地凑过来,挥手给了我一掌。待我再次醒来,就已身陷在这连只鸟都费不出去的偏僻矿场里。” “原来如此。”庞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一直觉得奇怪,凭宋仁宗的智慧和胆识怎么都不像是会中那种下三滥伎俩的人。估计是重伤昏迷的他恰好倒在城南附近,被那伙人瞧见,便一并掳到这儿当苦力。 可话又说回来,仅仅一掌就将宋仁宗打得去了半条小命儿,恐怕999级满蓝满血的最终boss也不过如此,再加上能识破这一门的易容术…貌似,她已经知道行凶的犯人是谁了… 由于宋仁宗的身体极度虚弱,讲了这么几句便再度陷入沉睡之中。期间,庞昱一直不间断地催动内功为他疗伤。 第二日天还未亮,庞昱就和其它人一同被撵到矿上开工,然后晚上回来继续用内功为宋仁宗疏通经络,短短三天,庞昱便瘦了整整一圈。 但值得庆幸的是,配合那些名贵丹药和庞昱近乎自残式的治疗,宋仁宗的伤势已好了大半。 “别勉强,再等两天就会有人救咱们出去。”庞昱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否决着年轻帝王的逃亡计划,按时间推算,到邻近州县调兵的公孙策很快便追随自己沿途留下的记号寻到此处。届时,他们就可以趁机将这个无法无天的窝点彻底捣毁。 躺在地上挺尸的宋仁宗听罢,不赞同的撇撇嘴:“来回路途遥远,那懒狐狸独自上路说不定会耽误多少功夫。况且我的伤势真的已无大碍,咱们又何必待在这儿受罪?” 其实,并非养尊处优的天子吃不了苦,而是眼瞅着某女为自己日渐消瘦,实在于心不忍。尤其像宋仁宗这等握惯了主导权的上位者,那滋味儿还真tmd不是一般的难受。 “此事稍后再议。”庞昱不愿继续纠结于同一个话题,故作不经意的问:“对了,你打算如何处置柴王?” “没什么打算。” “哈?” “柴王年事已高,估计没等他筹备齐全便驾鹤西去。不知柴王是不是亏心事做的太多,明明妻妾成群膝下却只有一子,而柴王之子更是生来的病秧子,能不能挨过明年开春还是未知数。”说到这儿,宋仁宗似是想到什么,忽然眉梢上挑,轻笑出声:“好像柴王在外还有个私生女,倘若你登门拜访,他定想方设法收你为东床快婿。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得到当朝太师的鼎力支持,也算是后继有人。” “不劳您费心。”庞昱俏脸一黑,尽量不去回忆那晚妖娆勾魂的绝色尤物。 宋仁宗抬手把平躺在身侧的某女揽到怀中,笑着调侃道:“如若顺利,你还可以称霸一方,名留青史。” “切,那还不如直接取你的项上人头,取而代之。”庞昱不屑的冷哼一声,用拇指在脖间做了个‘抹杀’的狠戾动作。 “既然对皇位没兴趣,不如考虑做我的皇后。” “果然还是现在把你做掉比较好…” 宋仁宗和庞昱有一句没一句的互相抬杠,直至夜深时分,劳累一天的矿工全部沉沉睡去,两人才相继睁开眼,缓缓坐起。 “你确定今晚非走不可?” “你确定继续留在这儿吃那难以下咽的泔水?” 额―― 庞昱的身子顿了顿,似是没想到面前之人连如此微小的细节都掌握得一清二楚。实际上,这些体力劳动对她完全是小菜一碟,前世做怪盗的训练远比眼下要苛刻的多。尽管如此,庞昱那无良师傅却从未在饮食上压榨过她。而师徒俩秉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崇高精神,可谓是什么好吃什么,什么贵喝什么。 换而言之,庞昱她根本是饿瘦的! 打定主意的宋仁宗拾起两颗石子,抖手一甩,随即听到守在门口的士兵闷哼一声,靠着栅栏徐徐倒下。庞昱小心翼翼的蹿过去,顺来钥匙,打开门柱上栓的铁锁,就这样同宋仁宗要之夭夭。末了,她还不忘把‘猪窝’重新锁好,并将钥匙物归原主。 夜幕低垂,万物都在深沉地睡着。溶溶月色把深山照得愈发诡谲神秘,矿场的一角突然闪过两道黑影,速度之快,根本令人无从察觉。 以庞昱和宋仁宗的功夫想要避开看守的视线,简直是易如反掌。两人施展轻功,飞驰在林间的小路上。而庞昱一个没留神,不慎被错综的枝叶划破了衣襟,随身携带的传国玉玺就那么大刺刺地掉了出来,滚落在地。 听到响动的庞昱和宋仁宗纷纷驻足,不约而同地弯腰去捡。 可是,就在两人碰触到玉玺的一刹那,它猛地发出一阵炫目的白光,抬头对上那双深邃幽暗的黑眸,庞昱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 ------题外话------ 特别感谢 枫yu若1026,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到山里看星星去鸟~ 第126章 女魔头 “小傻瓜,总算想起来了。”宋仁宗情不自禁的俯身在庞昱唇角印下一吻,宠溺的揉了揉她那乱得堪比鸡窝的脑袋,笑得格外开怀。 由于这一事实太过震撼,导致庞昱的口齿有些不清,吞吞吐吐道:“你、你也是穿、穿过来的?” “准确的来说,是13年前穿到北宋,附身在年幼的赵受益,即赵祯的身上。”宋仁宗代为拾起地上的传国玉玺,回忆道:“当时年幼的赵受益因贪玩而失足落水,自此一命呜呼,由我这个从21世纪稀里糊涂穿来的赵氏集团董事长李代桃僵。” “13年前?”此情此景,饶是庞昱那高速运转的大脑也有些难以消化。 “虽然你我同时被波及,但受时间洪流的影响却大相径庭,亏我在这儿白白找了你那么多年。”说罢,年轻帝王不禁朝某女投去哀怨的目光。 被瞅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庞昱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急忙转移话题:“既然你早就认出了我,干嘛不如实相告,何必拖到现在?” “小花,你不觉得自己刚刚的表情很生动吗?”宋仁宗玩味儿的勾起嘴角,不过年轻帝王没说出口的是,他等了这么多年,又岂会在乎这短短的几个月?况且以庞昱那小心谨慎的性格,说不准在得知实情后便逃得远远的,生怕自己拆她的台。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乃女儿身?” “当然不是。” “那你就敢在集英殿吃我豆腐?” “我要的是你这个人,至于是男是女,都不会动摇我立你为后的决心。”宋仁宗嘴角一弯,翘起抹慵然的浅笑,眼角却勾着几星邪气。 “变态。” “承蒙夸奖,荣幸之至。” 庞昱回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简直恨不得赏厚颜无耻的某男一顿天马流星拳,以发泄心中堆积的郁闷。她一把抢过宋仁宗手里的传国玉玺,放在袖口中收好,没好气儿的问:“对了,你刚才说自己是赵氏集团的董事长?” “嗯,我前世的名字就叫赵祯。”宋仁宗停顿片刻,见某女一脸呆滞的表情,便笑吟吟的补充道:“不过,那是我继承赵氏集团之后的名字。” “什么叫继承之后?”各种冲击混合在一起,致使庞昱忽略了宋仁宗刚刚对自己的亲昵称呼。 “就是——”没等宋仁宗把话讲完,树林中突然响起‘咯咯’的笑声,听嗓音似乎是个女子。尽管女子乐的声音如银铃般悦耳,但回荡在漆黑的夜晚中,却说不出的阴森。 “谁在那儿?”庞昱低喝一声,随即进入一级警戒状态。宋仁宗向前迈出一步,下意识的将她护在身后。 两人借着稀疏的月光望去,就见不远处的树上不知何时站着一青衣女子。 该女子散发披肩,脑门上勒着个皮条子,浑身上下一身青,外面罩着青色半截子斗篷。视线上移,等年轻帝王看清来人的长相,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胸口所受的伤更是隐隐作痛。(.无弹窗广告) 因为,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将他打掉半条命的满级boss! 与整颗心提到嗓子眼儿的宋仁宗相比,庞昱此时倒颇具耐心的打量着对方。不得不承认,这女子长得十分标致,白皙光滑的肌肤,眉若远黛,眼若横波…虽然照庞昱差了些,但也算得上是佳人一枚。 心细的庞昱察觉到宋仁宗的异常,隐隐猜到来者不善,但表面上仍故作镇定,“敢问姑娘为何藏于树上,惊吓我等?” 闻言,那女子又咯咯笑了起来。紧接着,她双腿一竖,飘落在地。庞昱一看,暗道这人功夫不浅,鞋底沾地,声息皆无,就像一阵风似的。那女子比庞昱稍微矮点,身段苗条。她在树下站定,用手指着庞昱:“你就是安乐侯?” “不错。” “真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你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不放跟你直说,因为我在京城的所到之处都在谈论你是如何如何的目无王法,欺男霸女,简直把我的耳朵都磨出了膙子。遂抱着好奇之心,千里迢迢的来找你。” “姑娘谬赞了!”即便明知对方谎话连篇,庞昱依旧点头称是,然后一抱拳:“请问姑娘贵姓?该如何称呼?” “哈哈哈,罢了,要是别人问我,我决不多说半字,但惟独你例外。为什么?谁叫你是‘那人’的宝贝疙瘩!小丫头,你把耳朵掏干净听清楚了,姑奶奶我姓龙,名云凤,人送绰号飞天魔女!”这几个字一出口,庞昱激灵灵打了几个冷战,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想必拜读过《七侠五义》的人都知道,这个龙云凤乃是魔山老母毕月霄的得意门生。据说,魔山老母有两个高徒,一个是飞天魔女龙云凤,令一个则是九天玄姑夏八姑。这两个女子杀人不眨眼,究竟她们手上有多少条命案,根本无法统计。 魔山老母领着这两个徒弟,自成一派,称为“海派”,不在五大派八十一门户之中,人家另走一套,功夫也与众不同。 像陶老那样的高人都会告诫弟子,一般人能得罪,可魔山三女却万万得罪不得,她们师徒向来翻脸不认人,不管跟你交情要多好,倘若一句话不投她们的心思,说变脸就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另外这三位心狠手黑,如果遇上,便得自求多福。 别看这龙云凤看起来比庞昱略长,实则不然。她早已是奔五的人,整整比庞昱大了一辈,究其缘由,是因为龙云风练了一种功夫——返老还童。 此乃海派的独门绝学,也许在现代人耳中无异于天方夜谭,但古时的确有钻研成功的先例。不过返老还童并不等于长生不老,只能算作是延年益寿的一种罢了。 然而,庞昱脑中此时想的却不是这些。如果她没记错,庞府祠堂立的那块牌位写的便是‘毕母’…毕母,毕月霄…哑姑,夏八姑… oh,mygod! 难怪哑姑彪悍的超乎常理,原来是鼎鼎大名的九天玄女!可是,陆汕和哑姑师出同门,魔山老母的海派传闻只有她们师徒三人,这又作何解释? “怎么,吓傻了?”龙云凤再次发出那渗人的笑声,径自向前走了两步,“小丫头,我与你也算是有些渊源。见你根骨不错,遂打算指点你几招。” “这个——”转变来的太快,庞昱一时间无法适应,舌头不禁有些打结,“龙、龙女侠,咱们萍水相逢,您便要不辞辛苦的教我本领,晚辈实在无以为报。” “小丫头,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我平白无故教给你那么大的能耐,你该怎样报答我?” “您、您说怎么办?” “哈哈哈哈!”龙云凤这一乐,庞昱和宋仁宗就汗毛倒竖,头皮发麻,等她乐完了,竟‘刷’地沉下脸,正言厉色,两道柳眉竖立起来:“庞昱,我这人向来不往外传授武艺,要想传授,第一得是投缘之人,第二这个人得有用,能给我干活儿。现在头一个条件算是达到了,至于第二个目前还没办到,你得给我干活儿,不然,我凭什么浪费自己那宝贵的精力!” 庞昱非常狗腿的点了点头,“晚辈任凭龙女侠吩咐,您叫晚辈向东,晚辈决不向西,您让晚辈打狗,晚辈决不撵鸡。” “好,有你这句话就成。”龙云凤似是很满意庞昱的回答,一张俏脸逐渐由阴转晴,“放心,我不用你干别的,只叫你杀人。” 听罢,庞昱身子一歪,险些栽倒在地。借助宋仁宗的支撑,她颤颤巍巍的进言道:“龙女侠,您、您能不能换一个?” “可以,用你们俩的命来换即可。” “那…” 猜到庞昱接下来要说什么的龙云凤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小丫头,你若是敢拒绝姑奶奶的好意,姑奶奶就一掌把你们劈为两段,到地下做对亡命鸳鸯。”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硬生生将溜到嘴边儿的话咽回腹中。貌似,这位boss根本就没给她留选择的余地啊! “不知您想要晚辈杀、杀谁?” “杀哪一个我暂且还没想好,反正跟我有仇的是一个也不留,你要能办到,就算我没白教你。” 此时庞昱真的很想反问一句,“但凡惹您老生气的都被您除得一干二净,还要我作甚?”但庞昱不傻,既然是将来的事,干脆她现在给个痛快话,省得触这魔女的霉头。 怎么说庞昱也是长在红旗下的四好青年,对‘杀人’打心底抱有很强的抵触情绪。何况即便她真非取他人性命不可,也得看对方是谁,不该杀的,她不愿意杀的,哪怕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破了自己的规矩。 尽管庞昱心里是这么想,但嘴上却连连称是:“好,将来晚辈一定听您的吩咐,您老人家点出的名字,晚辈一定处之而后快。” “庞昱,咱们可打开天窗说亮话,水贼过河,甭使狗刨!现在你答应了,到时候你不听我使唤,别怪我事先没警告你,教出去的武艺我是收不回来,但你这条命可是现成的,知道吗?” “晚辈定听龙女侠吩咐。”庞昱再三声明自己坚定的革命立场,心中暗暗哀嚎:天煞的,她最近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学点能耐也得搭上自己的小命儿。 最悲催的是,她根本就不想学那劳什子的能耐! “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到时候你敢不听我的,我便让你尝尝避月羞光扫魔剑的厉害!”龙云凤秀眉倒竖,目露凶光,然后不耐烦的挥挥手,“闲话少叙,你现在就跟我走。” “走?去哪儿?” “当然是随我回去闭关修炼。” “龙女侠,晚辈还有要事在身,能不能…”收到凌厉视线的庞昱顿了顿,自动改口:“让晚辈同他交代几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龙云凤蹙了下眉,丝毫不觉自己的言语是多么粗俗。 那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宋仁宗紧紧抓住庞昱的皓腕,极其霸道的丢出三个字:“不许去!”尽管前世喝洋墨水的他不像某女对中国古代历史文学那么知之甚详,但龙云凤和‘那人’之间的纠葛他多少从公孙策的师傅那儿听过一些。 那女魔头决不会好心到教庞昱功夫的地步,定是另有所图。庞昱这一去,能不能回来完全是个未知数。 “现在去不去并非你我说的算。”庞昱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龙云凤,踮脚贴到宋仁宗的耳边,悄声低语道:“她的目标是我,况且咱俩加起来连对方的零头都抵不上,怎么可能有逃脱的机会?”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陷空岛那边我不太放心,你帮我给颖儿捎个口信,让她替我跑上一趟。”庞昱打断年轻帝王的话,絮絮的念叨着:“还有,西夏这次来势汹汹,叫公孙策多写几份请帖送往各大门派,高手全搬出山也不嫌多。” 尽管宋仁宗先前就柴王一事说的轻描淡写,但庞昱心里清楚,年轻帝王并非不想除去柴王这颗毒瘤,而是在内有襄阳王图谋不轨外有西夏虎视眈眈的情况下,无暇分神。 男人,果然是世上最闷骚的动物! 胡思乱想一通,庞昱豪爽地拍了拍宋仁宗的肩,“别担心,高人们都说我天赋异禀,乃百年不遇的练武奇才,少则十日多则一个月便能顺利学成归来。”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与你双双命丧于此,说不准还能再穿回现代…”宋仁宗黑眸低垂,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钱笑,让人分不清他的话中究竟有几分真意。 “换做半年前我还会考虑一下这个颇具挑战性的提议,但现在直接驳回。”庞昱轻轻摇了摇头,她早已不是那朵四处漂泊的小花,这儿有她太多难以割舍的感情和责任。 “啧啧,又不是生离死别,磨唧两句就算了,至于说这么长时间吗?”耐性被磨光的龙云凤直接把庞昱抓过来,往肩上一扛,并顺手推了下来不及反应的宋仁宗。等宋仁宗重新站稳,定睛一看,龙云凤和庞昱早已踪迹不见…… 两日后,公孙策带着大批兵马姗姗来迟,打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非但不忧心,反倒夸赞某女福星高照,出门遇贵人。 当今天子疑惑不解,遂不耻下问,而公孙狐狸则老神在在的回了句:“龙云凤深知侯爷对‘那人’的重要性,即便她再疯癫痴傻,也不会做自掘坟墓之事。” 时间在指缝中悄然流逝,出了正月,很快便是二月初二。虽然比武地点定在华山,但众英雄豪杰不可能真的爬到山顶去吹冷风。 经过商议,双方最终将华山北边的一处豪华庄院征用为此次的比武场地。即便那位庄主心中有千万般不愿,在江湖大意面前也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由于地方有限,所以此次比武大会只招待持有请柬的江湖侠士,甚至连随从小厮都有明确的人头限制。 于是,便造成一堆前来围观凑热闹的无名之辈堵在山脚的浩荡场面。 午时刚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外突然走来一个人,喧闹之下,这人倒骑在小毛驴的背上,慢吞吞地前行,仿佛天地间就他独自一人似的,看起来与周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路口的守卫按例将人拦下,重复着千篇一律的话:“麻烦出示一下请帖。” “请帖?”那人缓缓转过身,把头上那顶又大又破的竹笠摘下,虽然这人的身形有些单薄,但不难从猥琐的长相判断其性别,倒是可惜了那双灵动明亮的眼眸。 “抱歉,没有请帖我们不能放行。” 男子从腰间摸出一个葫芦,拔掉塞字往嘴里灌了几口,清水为他的唇润饰上一层淡淡的粉。男子随即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人性化的服务简直比知心姐姐还贴心,被那女魔头狠狠虐待了一个多月,早就手痒得要死,现在特意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合理的借口……” 能蹦出‘知心姐姐’这类现代词的猥琐男,除了消失已久的安乐侯,根本不作他想! 庞昱依照约定,摆脱龙云凤的纠缠,如期赶往华山参加比武大会。至于她学了什么,有何长进,具体是怎么修炼的,不必在此细说。 用她本人的一句话概括,即:活着真好! 把毛驴送到茶棚寄放,庞昱哼着小曲儿,叼着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小草,晃晃悠悠的穿梭在人群之中。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重新在守卫近前站定,满脸不屑的将怀中的请帖甩过去,“喏,给爷瞧仔细喽!” 守卫翻开一瞅,面色不禁变了变,接着毕恭毕敬的把庞昱请到门的另一侧。 然而,守卫过分谦恭的姿态令庞昱心生不解。周围耳目众多,所以她在得手后并没有打开查看,反正她挑的目标无论年龄还是身形都根自己差不多。 但当庞昱拿回请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到上面的楷书,额角顿时渗出丝丝薄汗。因为,那请帖的开头竟赫赫写着‘妙手空空’四个大字! 第127章 及时雨 难怪守卫的神色如此古怪,任谁都不希望被江湖排名第一的神偷惦记上。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请帖的确是她的,而且还非她莫属! 但不知那顶着‘妙手空空’头衔的家伙在得知自己被偷后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她刚刚只顾着偷东西,倒忘了看那被偷之人的长相,真是失策… 说实话,庞昱并不怕对方伺机报复,既然能被她得手,说明对方也不过尔尔,但同行相盗却犯了她们这门最大的忌讳。 因为像‘妙手空空’那等公认的神偷多半都有自恃甚高,心骄气傲等一系列稀奇古怪的臭毛病。当然,其中并不包括她。倘若让真她碰到这种事,充其量不过将那人偷得连内裤都不剩罢了…… 庞昱信步走在人工开凿的阶梯上,四周山连山,岭连岭,怪石横生,立岩似刀,卧石如虎,两旁均是原生态的树林,到处都能藏人,可以称得上是易守难攻。 路的尽头修了一座门斗,上边高悬挂着一块明显新换不久的匾额,用龙飞凤舞的草书写了三个字:聚贤庄! 在门童的引领下,姗姗来迟的庞昱这才来到聚贤庄西侧的一处开阔之地。 比武场大约二十亩,四周建有彩台,约三丈多高,芦席搭顶,两边明柱上刷着红漆,台子四周围着五彩栏杆,两边有梯子可通上下。 此时,中央彩台上早已坐满了前来准备一显身手的江湖侠客。庞昱抬眼望去,见一张八尺多长的桌案后面端坐着一个人。此人五官俊美,身材伟岸,二十出头,几名侍女模样的女子在他背后打着掌扇,几十名腰中挂弯刀的彪形大汉,锦衣绣袄,在两旁保护。 看架势,想必这位便是全权策划兼负责此次‘称霸中原武林计划’的西夏太子,即李双双的哥哥,李元昊! 开封府在东边儿也有两座彩台,庞昱淡淡的扫了一下,不期然的与几双正注视着自己的眼眸撞个正着。讪讪的吐了吐舌头,她没用轻功,反倒一步一步地爬起了梯子。 “哟,侯爷又去做什么坏事了,竟弄得如此狼狈?”率先响起的便是公孙策那略带刻薄的戏谑声音,开封府的闲杂人等均被安置到另一座彩台,所以他们谈话也就没那么多的顾虑。 闻言,庞昱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道:“本侯强抢民女未遂,反被逼良为娼,过了一个月的非人生活。” “侯、侯爷,您这是从哪儿来?”与其他人相比,依旧蒙在鼓里的包拯显得十分诧异。 “小包子,这么长时间没见可想死哥哥了,快,赶紧把衣服脱了让哥哥检查检查,看看他们有没有虐待儿童!”说话间,庞昱便倏地蹿至包拯近前,不顾风尘仆仆的自己浑身沾了多少泥沙,对小正太是又搂又啃。 “你这个女…安乐侯,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调戏朝廷命官,成何体统!”实在看不过去的耶律宗真一把将某女拉开,并顺势揽到自己的怀中。 那边,乔装成钱百万的年轻帝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不知契丹储君何时对我大宋礼法做了如此‘深入’的研究?” 与此同时,展昭缓缓走上前,颇为心疼的摸了摸某女削尖的下巴,“侯爷,你瘦了。” 庞昱讨好般的在那宽大的掌心蹭了蹭,随即扯起嘴角,别有深意的调侃道:“没关系,你让本侯多‘吃’几次,就什么都补回来了。” “侯爷——!” 那边,西夏一方见时辰差不多,便放声喊话:“不知开封府哪位说话最算数,两位、三位都行,请到西彩台,有事商议。” 庞昱虽顶着安乐侯的猥琐面容招摇过市,但却无法过多的露于人前。毕竟江湖侠士大部分都是只闻国舅‘威名’,无缘得见其真容。[]而钱百万这位北宋天子更是如此,遂前往西彩台的则是包拯、公孙策和展昭三人。 几名大汉将他们接上去,热情款待之后分宾主落座,端于正位的李元昊笑道:“包大人,想必你已看过本太子给贵国江湖同仁下的拜帖了吧?” “承蒙太子殿下美意,包拯一字不漏的反复读了不下十遍。” “既然如此,本太子也就不再多费口舌。今天是二月初二,咱们要七阵赌输赢,胜者便能号令群雄,一统江湖!” “敢问太子殿下,为何要七阵赌输赢?” “包大人乃大宋第一聪明人,又岂会不明本太子此举的含义?”李元昊不答反问,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恕包拯愚钝。”说罢,包拯还不忘起身抱拳施礼。 “咱们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们西夏数万之众聚集在边塞,你们大宋朝的军兵也严阵以待。继续僵持下去,早晚要有一场生死决斗,如果双方真的兵戎相接,遭殃的只能是两国百姓。我的父皇于心不忍,遂命我们想出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 没等包拯开口,一旁的公孙策忽然发了话:“七阵赌输赢,如果赢了其中的四阵,就算你们赢,我们大宋朝自此再不过问江湖之事,任你们来个里应外合。但学生我在此要问上一句,倘若我们赢了四阵,你们败了,又该怎么办?” “请公孙先生放心,我们西夏的人绝不含糊,要是我们败了,不但把驻守在边塞的军队后撤,并无条件向大宋朝上贡十年,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包拯和公孙策一唱一和等得就是李元昊这句,两人当即点头。由公孙策代笔,把方才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写在事先准备好的宣纸上,一式两份。双方当面核对后,纷纷签字押上指纹,包拯等人这才重新回到开封府所属的彩台坐好。 听完南侠的转述,庞昱拉耸着脑袋,愤愤地喃喃自语道:“靠,有没有搞错?弄这么大排场请这么多人,最多就只打七场?” 展昭微微一笑,“侯爷有所不知,此次比武大会完全可以说是由官府组织举办的,所以尽量避免出现大规模的血腥和杀戮。” “切,亏我驴不停蹄的赶过来参加天下第一武道会,结果连露脸的机会也没有。” 耳尖的年轻帝王听到某女的碎碎念,出于好奇,忍不住插了句:“什么天下第一武道会?” 听罢,庞昱摆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喂,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凭什么我非知道不可?” “难道你不看漫画?” “如果它属于精英教育的一部分,我想我应该会去看。” “算了,当我没说。”庞昱颓败的挥挥手,决定不再跟那崇洋媚外的精英探讨如此索然无味的问题。然而,两人的互动落在其它人眼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钱兄,你们二位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等不知道的事?”公孙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媚态横生。明明是询问的话,可从他的口中讲出,却透着一股莫名的笃定。 “是公孙先生多心了。”尽管宋仁宗矢口否决,但眉宇间的骄傲得意之色早已彰显了答案。 不一会儿,就听三声炮响,这是比武开始的信号。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静静听着。就见李元昊纵身跃至中央的擂台之上,冲着四外一抱拳:“各位,现在比武开始,方才我跟开封府的官人立字画押,把一切都交待清清楚楚。现在我再当众念一念,让大家明白明白。”他从怀里掏出字据,当众读了两遍,然后把字据重新揣到怀里,这才宣布比武开始,接着由担任主持的聚贤庄庄主站出来讲解七阵赌输赢的具体细节和规则。 “为什么是对方叫阵,咱们迎战?”听到一半,庞昱的脑中便冒出许多问号。 “他们是客,又远道而来,咱们理应尽地主之谊。”包拯有些怯怯的瞄了某女一眼,给了一个相当官方的回答。 “表面上咱们这边的确来了不少江湖侠士,峨眉派、少林派、昆仑派、莲花派、武当派、五宗十三门…但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真正像武圣人于和于九莲那样的高人一个也没来。”公孙策毫不避讳的和盘托出,“说白了,即便换做咱们叫阵,也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武艺,所以不如顺水推舟,卖给西夏做人情,输时也能当推脱责任的借口,一举两得。” “因为涉及两国政事,我们契丹也不便随意出手。” “其实未必会输,倘若对方比偷技,咱们绝对稳赢。”宋仁宗凉凉地睨了某女一眼,嘴角勾着抹意味不明的笑。 “话虽如此,即便在偷技上取胜,也不过证明我们大宋飞贼猖獗,完全没有值得高兴的地方。”心情明显不是很好的公孙策淡淡丢出这么一句,全然无视嘴角抽搐的某女。 “侯爷,您、您没事吧?”不明所以的包拯见安乐侯脸色不佳,遂有此一问。 “小包子,就知道你对哥哥最好!” “公孙先生,一般遇到行窃的盗贼不应立即逮捕,投入牢房吗?”包拯睁着一双清澈闪亮的大眼睛,说话的语气很是诚恳。 闻言,某女郁闷的躲到角落里画圈圈去了…。 等庞昱耍了一圈的宝,对方叫头阵的人已立于登上中央的擂台。只见那人身高马大,踩得台板‘嘎吱嘎吱’直响。 甭说练武,就这位往台上一站,顿时引起全场一片哗然:“天啊,这家伙是人吗?怎么这么大的个儿?” 此人往那儿一站,据目测,足足比宋仁宗耶律宗真他们高出一头。他头如麦斗,眼似铜铃,满脑袋带卷儿的黄头发,梳着十六根虾米须,麻花式的辫子用金色环扣到一块儿,脚蹬一双特大的牛皮战靴。假若这人身上的毛再粗重些,整个一如假包换的大腥腥! “开封府的,认识我是谁吗?我乃西夏国的达荇荇,人送绰号‘大力神将军’。”尽管这人的舌根有点儿发硬,但在场诸位还是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大猩猩?”眼皮狂跳两下,庞昱连吐槽都觉得有些无力。 台上的达荇荇面向开封府所在的彩台,摇头晃脑道:“我不比别的,就比力气。练武的人都懂‘一力降十会’。不管你有多大能耐,没有力气就吃亏。不管我能耐大与小,有劲就顶十个会的。众位赏脸,我可要献丑了。” 等他说完,又上来几名西夏军兵帮他摘盔卸甲,换好短衣襟小打扮,然后拿过一个装有白灰的盒子,他两只大手伸进去揉了揉,貌似是在做举重前的准备…。 场外忽然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金属撞击声,众人抬眼望去,从东南角推进来一辆长七尺宽四尺的铁车,那分量没有三千斤也差不了多少。 车身下面带着六个铁轱辘,前面装有十二把尖刀,锋芒利刃。但凡武将都知道,这叫铁滑车,是守城和守要塞的武器,具有很大的杀伤力。 因为铁车过重,擂台承受不住,所以达荇荇特意下到空地之上,挺了挺胸脯,用手指着铁滑车:“大伙看见没有?这辆铁滑车足有两千七百三十斤,现在我拿它给大家练一练。” 语毕,达荇荇就将车后两个把儿抓起来,不费力地往前推九步,又往后拉九步,又绕着擂台转了三周。之后,他又在手上抹了点白灰,往下一哈腰把车头扳住,另一只手扳住车把,脑袋一晃使了个骑马蹲裆式:“起!” 这一嗓子喊得山谷回音,两千多斤的铁滑车当时离了地,被达荇荇抱在怀中。当他将铁滑车举过头顶,在场的人无不惊骇: “好大力气!” “果然神力!” “厉害!” 比武场上顿时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达荇荇在掌声中轻轻放下铁滑车,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得意透了。稍停片刻,他面对开封府看台方面叫嚣道:“哪位按照我刚刚那样,做到就算赢!” 然而,他这一下真给开封府这边儿叫住了。 常言道: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 达荇荇生长塞外,天天吃牛肉、喝马奶,体格杠杠滴。再加上专门练举重的功夫,这叫别人怎么和他比? 实际握有开封府一方实权的公孙策左瞅瞅右看看,深吸了一口气,大肆说着违心话:“各位,学生我不是长他人锐气,灭自己威风。换做高来高去、陆地飞腾,刀枪剑锏、斧钺钩叉,咱们定稳操胜券!但这玩艺儿……大概够呛吧?哪位想照量照量?有不服的没有?” 半响,下面鸦雀无声。 就在公孙策考虑要不要直接弃权之时,远处突然响一嘹亮的女声:“哪儿来的大猩猩也敢在我们北宋的地盘上放肆?来,让姑奶奶会会你!” 众人循声而看,那说话之人正是五鼠排名老三的穿山鼠——徐濪! 另一边,彻地鼠韩嫜和翻江鼠蒋萍已飞上彩台,来到庞昱等人面前,一抱拳:“我等奉大姐卢芳之命,特来华山助阵。”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各位真乃及时雨,包拯在这儿代大宋百姓谢过陷空岛诸位!” “二姐,就来了你们三个?白玉堂呢?陷空岛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庞昱并没有发现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便熟络的拉住韩嫜问东问西。 “五弟的确与我们同行,但不慎在途中走散。因为担心这边的情况,我们姐妹三人留下口讯便匆匆赶了过来。”尽管有些诧异安乐侯为何会出现在此,蒋萍抢先一步接过话茬儿:“至于其它的,等比武大会结束,再容我等详禀。” 说话间,徐濪已经站到铁滑车的一侧。 达荇荇低头瞅着面前的小个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嘴儿,头上用银铃拴着两个歪辫儿,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大嘴一咧,乐了:“小姑娘,你跑错地方了吧?” 深知自己的娃娃脸有多么害人的徐濪懒得跟对方一般计较,径自来到铁滑车跟前,暗自提气,竟一把将重达千斤的铁滑车高高举起! 全场立刻掌声如雷,震撼天地! 开封府的人纷纷拍手称绝,振奋气势之余,庞昱甚至喊出‘童颜巨乳,非你莫属!’之类挑战众人三观下限的猥琐口号。 徐濪天生神力,对她而言,单纯的举铁滑车实在没什么挑战性。想到这儿,她舌尖顶住上牙膛,硬是保持这个姿势绕场一周。 见状,连达荇荇也不由得挑起大拇指。但佩服归佩服,他可是在太子李元昊面前打过保票,放了大话:要压盖中原! 如今输了,又有何脸面见人? 于是,达荇荇心生毒计,忙往前紧走两步,两手一扬假意扶车,同时左腿抬起用膝盖顶向徐濪纤细的腰肢! 当达荇荇的膝盖刚碰到徐濪的腰,徐濪就明白了:不好,这猩猩要使坏! 五鼠中除了锦毛鼠白玉堂就属这徐濪性子最为暴躁,最为心狠手辣。顿时一股邪火直窜脑门,她想也不想,甩手把铁滑车往后一扔,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达荇荇的脑袋上。 两千多斤重的东西谁受得了? 何况达荇荇此时正抬着一条腿,金鸡独立,即便有劲也使不上。于是,只听‘噗嗤’一声,顷刻间上演了一出活人变馅饼的人间惨剧,而西夏一边的彩台也随之炸了锅。 迸飞的鲜血溅落到徐濪的脸颊,她绷着脸冷冷的扫视一圈,撸起袖子,亮出自己的兵器,恶狠狠道:“有谁不服的尽管下来,我穿山鼠徐濪一并送你们去地府团聚!” 放眼整个江湖,乃至西夏,陷空岛五鼠的名头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闻言,那些叫嚣着要为达荇荇报仇的士兵立刻噤了声。 达荇荇耍坏在先,有此结果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所以北宋毫无悬念的取得首阵的胜利! 待一切收拾完,聚贤庄的庄主把令字旗往空中一举,二摇二晃,传令开始第二阵。没多久,从那边的看台上走下一老道,一步三摇地飘至台上,手一举:“无量天尊,善哉善哉。老道在此给各位英雄见礼了!” 众人一瞅,这老道长得挺凶,瘦得皮包骨,头似骷髅,深眼窝,鹰钩鼻,鲢鱼嘴,头戴白绞道冠,身穿白绫道袍,背双剑,手拿拂尘,面如瓦灰。假如黑天半夜冷不丁冒出这么一位,准保能把人吓个跟头,活脱脱一成了精的骷髅! 不过,那老道阴森的说话声却令庞昱秀眉微蹙。虽然上次只是匆匆一瞥,来不及仔细观瞧,但这极端的瘦弱身形和塌陷的眼窝应该是花蝴蝶的师傅,八步登空草上飞钱万里无异! 可钱万里怎么跟西夏扯上了关系? 较庞昱先一步认出来人身份的公孙策猛地站起身,剑眉倒竖,愤愤的喊道:“钱老秃驴,花蝴蝶呢?叫他速速出来见我!” 貌似只要一涉及叔叔公孙瑾,慵懒淡漠的狐狸就会进入暴走模式。 “小娃,你的父母没教过你对待长辈要用敬语吗?”被点破身份的钱万里不急不恼,笑呵呵的戳着公孙策的痛脚。 “找死!”公孙策袖子一甩,转身就要下彩台赴擂台。 幸亏庞昱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不停地为这炸毛的狐狸顺毛,“美人儿,别生气,咱不跟老骨头一般见识。论斤称,他连二两银子都卖不上。估计他之所以出家并教唆徒弟到处采花,主要是因为自己那儿的活计不行,瘦小的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庞昱的声音虽不高,但故意气走丹田,一字不落的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台上的钱万里听罢,气得须髯高高飘起,那阴鹜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将庞昱除之而后快! “咳咳——”钱万里干咳两声,吩咐小道抬上一张盖着红布的八仙桌,然后指指这桌上的东西:“各位赏脸。” 话音一落,上面的红布随之被掀开,只见那桌子上放着一做工精致,高约三尺的宝塔,钱万里围着桌子转了两圈,手指宝塔:“诸位,此乃贫道无意间得到的宝贝,冲霄楼。倘若有谁能破解其中的机关,取得内藏之物,即可赢得第二阵的胜利!” ‘冲霄楼’三个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庞昱雷了个外焦里嫩,但此时的她根本无暇顾及其它,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必须在白玉堂赶来前破掉此物。 可惜,上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祷告,远处山头忽然响起一声大喝:“钱老匹夫休得猖狂,小小的伎俩难得住谁?你白爷爷来也!” ------题外话------ 特别感谢 wngrzy2008,zhujing008,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到比武大会围观去鸟~ 第128章 祸害遗千年 这喊声弄得大伙儿一愣,全都抬头往上看,心说:这位怎么跑到山顶尖儿上去了? 因为比武场建在盆地,四周群山环绕,其中有一座更是高达百丈,耸入云端。而这说话之人就在峰顶,离得太远,众人虽然看不清五官相貌,可庞昱等人一听便知来人的身份。 饶是对五弟秉性了若指掌的五鼠也不禁有些纳闷,究竟如何路痴才能错跑到那山顶之上? 但见白玉堂单手抓着一根木藤,‘唰’地纵身而下,在离地三丈时松手,任衣角翻飞,然后稳稳的站在擂台之上。 “五弟!”穿山鼠徐濪和彻地鼠韩嫜不约而同的喊了出来,惟独老四翻江鼠蒋萍秀眉微蹙。 白玉堂的能耐有多大身为姐姐的她们比谁清楚,破个冲霄楼也许的确不成问题,但那是在白玉堂能够平心静气的情况下。陷空岛发生那么大的事,饶是她们都强撑着才不至于露出马脚,何况性如烈火,一身怒气无处发泄的白玉堂? 那边,白玉堂一摆手,豪气万丈的说:“各位,现在不是谈家常的时候,这阵我白某人包了!” 位于彩台上的庞昱听罢,火急火燎的借来蒋萍随身携带的胭脂,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便施展轻功跃上了擂台,“等一下,先容我跟白少侠说两句!” “你是…侯…”收到庞昱告诫的眼神,白玉堂后知后觉的噤了声。 此时脸上顶着一块类似朱色胎记的庞昱将小白鼠拉至一角,义正言辞的命令道:“你下去,这个机关由我来破!” 尽管白玉堂不明白安乐侯的神情为何如此严肃,但他有他的坚持,遂头一次对某女的话提出反对意见。 何况,他本就心高气傲,放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又怎有作罢不算之理,这让他今后怎么在江湖中立足? 而且那机关做工精致,谁知其中暗藏多少凶险?身为男人,总不能因为怕死就让女子在前做挡箭牌,自己苟且偷生…… “你听我讲,这个冲霄楼对你而言实在太过危险,决对不能插手!”庞昱也不禁犯了难,这叫她如何用苍白的语言去解释那在古人眼里完全就是子虚乌有的荒谬之说? “不行,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上岂不是更危险?”任庞昱怎么费口舌,倔劲儿上来的白玉堂就是不松口。 “难得你们二人如此胸有成竹,不妨共同试上一试,反正破解机关,成功取出里边的东西便算你们赢得此阵。”钱万里适时出声,他隐隐觉得后来登台这位有些眼熟,遂追问了句:“不知两位少侠如何称呼?” 白玉堂一甩头,将下巴高高扬起,无比嚣张道:“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陷空岛白玉堂是也!” “在下乃他的师弟,张阿牛。”庞昱一抱拳,随口胡诌了名字。其实,她本想报‘张无忌’这个颇具传奇色彩的名字,但考虑到自己眼下的形象,还是前者更贴切些。 “原来是白少侠和张少侠,真是失敬失敬。”钱万里嘴上说着客气话,目光却停滞在庞昱的身上,估计从声音中听出面前这位和刚刚调侃他的是同一人。 “小白鼠,如若你非破这阵不可,我必须陪在一旁。”迫于无奈,庞昱只好做出让步。白玉堂点点头,算是同意。 然而,庞昱却在白玉堂离桌案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再次将他拽住。接着转头望向立在一旁的钱万里,阴测测的笑道:“道长,破解冲霄楼之前,您能否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若是询问这破解之法,贫道可是爱莫能助。” “敢问道长是从何处寻得这冲霄楼的?而这冲霄楼的里边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庞昱故意压低音量,致使彩台上的人无法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闻言,钱万里那外凸的眼球骤然闪过一道寒光,直直刺入庞昱的明眸,皮笑肉不笑的说:“恕贫道愚钝,不知张少侠此话何意。” “钱万里,你少在哪儿装疯卖傻。”庞昱‘嗤’了一声,很是不以为然道:“如果不是你们拿这冲霄楼束手无策,也不至于眼巴巴的跑到华山以打擂的名义公诸于世。” 而庞昱之所以这么说自有她的根据,也许先前还不确定,但在近处目睹通冲霄楼的做工和细节,她这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钱万里除了轻功了得之外,对西洋八宝、钻心螺丝,熏香、蒙汗药等也多有研究,但却不足以有能力造成此等精密的机关。 再加上他那番只需破除机关取得其中放置的东西便可赢得一阵的言辞,以及襄阳王这层关系,不难推出上面的结论。 “你——” “我什么我?老子好得很,用不着你来问候!”只要一想小白鼠有可能命丧冲霄楼,庞昱的心中便蹿起一股股的邪火,连带着语气也越发的不善。 “你到底是谁?”钱万里不愧是行走多年的老江湖,片刻的功夫便平静下来,狐疑的打量着某位自称是‘张阿牛’的侯爷。 “钱老秃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选择说还是不说。”庞昱的嘴角扯起一贯的弧度,痞痞的笑道:“但是你的回答若不能让我满意,即便弃权,输掉这一阵,我们也不会破那劳什子的冲霄楼!” 尽管白玉堂对二人的话一知半解,但出于对某女的无限度支持和信任,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从旁附和道:“对,你要不解释清楚,小爷我纵使名声扫地,也决不给你做帮手!” “做人可不能把话说得太满!”钱万里冷哼一声,不怒反笑,“两个无知小娃也配在贫道面前讨价还价,有本事你们把冲霄楼破了,贫道就把里边的东西拱手相送。” 庞昱听罢,不由得莞尔一笑,心说:小样儿,姑奶奶等得就是这句话! 只见她朝周围作了一圈的揖,扯着嗓子高声大喊道:“麻烦诸位在此为在下做个见证,经商议,这位道长愿将冲霄楼中的宝贝割爱赠予那破解之人。” 而白玉堂则径自绕着桌案转了几遍,仔细观察。因为他知道,别看冲霄楼就这么一点大,但它包括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等五行八卦,一下弄错,非但整不开这玩艺儿,反倒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条小命儿。 最终,白玉堂发现第三层的门柱有蹊跷,此乃中央戊己土。好像破阵似的,这就是那阵眼。又核对了两遍,白玉堂说便伸出两根指头去按那门柱。 好像按钮相似,门柱果然动了,只见它往里一缩,耳轮中就听‘嘎吱嘎吱’两声。 嗯? 后面那声似乎跟先前的声音有些不同,白玉堂心下一动:怎么回事?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突然从冲霄楼的两侧打出六支毒箭,因为白玉堂紧挨着桌子,距冲霄楼不到三尺,根本避无可避! 危急之时,早有准备的庞昱抖手一甩,打出藏在袖中的飞镖,‘啪啪’几下,便在毒箭射中白玉堂前全数击落。 是白玉堂找错了阵眼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原本紧闭的冲霄楼此时已经分为四瓣儿,露出了藏在里边的竹简。心有余悸的白玉堂定了定神,伸手就要去拿那竹简。 见状,庞昱急忙大喊了句:“等一下!” 虽然白玉堂很听话的及时停了下来,但另一只干枯布满褶皱的大手却抢先一步伸了过去,取走了静放在冲霄楼中的竹简。 即便钱万里在前一刻放出大话,但这竹简他可是势在必得。毕竟连小命儿都没了,要脸皮又有何用?况且他本就不是什么正派人,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再臭些。 可令钱万里没想到的是,这冲霄楼还另藏乾坤,竹简的下面竟埋有一枚五雷开花炮,冲霄楼被打开之时便触动了它的机关。 而庞昱出声阻止的原因便在于此! 话说,她先前一直站在旁边观察,得出的结论与白玉堂不谋而合,但冲霄楼依旧放出了毒箭,这就间接说明那冲霄楼的制作者根本不想让人得到里边的东西。可因为某种理由,他又不能将其毁掉,遂选择了此等极端的保存方式。 所以,在竹简离开冲霄楼之际,一定还会有事发生。虽然这些全是庞昱的经验之谈,但却真tmd该死的灵验! 那边,钱万里刚一拿起竹简,就听见底下发出一种‘咝咝’的声音,非常短促,紧跟着就‘轰——’得炸开了花。桌案被把炸成碎屑,冲霄楼更是碎得连渣都没了,只剩一团儿黑烟直蹿天际…… 再说庞昱,就在那一瞬间她便知道不好,可原本能够全身而退的她非但不往后跑,反倒足尖儿轻点,猛地纵身上前,一掌将尚未回神的白玉堂拍到远处。 与此同时,耳边骤然响起爆炸声,她紧忙双脚踩地,脑袋往后一仰,平着身把自己射了出去。由于匆忙间很难掌握平衡,她站立不稳,‘扑通’一下摔倒在擂台的边沿上,巨大的冲力和迎面袭来的热浪不禁弄得她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全场,刹那间就开了锅,开封府的人则全都站了起来。耶律宗真等人更是眼睛发红,双拳紧握。那模样,简直恨不得直接冲上去。 可就在他们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公孙策将诸人拦下,用下巴指了指擂台的一角。大家顺势望去,只见烟雾过后,熏得跟黑煤球一般的某女正瘫软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而同样平安无事的白玉堂则倒在她的不远处。 庞昱从地上一骨碌站起来,稳了稳心情,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瞪向另一边早已被炸得血肉模糊的钱万里。 不得不承认,这老家伙的命就是硬,如此近距离的吃了五雷开花炮一击,竟还能凭深厚的内力吊着一口气。 真是应了那老句话: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 可不等隐隐动了几分杀机的庞昱有所行动,西夏太子李元昊那边就派人将钱万里‘请’了回去,并唤来大夫详加诊治。尽管钱万里现在已和残废无异,不能再兴风作浪,但他怎么说也是襄阳王那边的人,李元昊多少都得卖襄阳王个面子。 虽然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但第二阵的胜利毫无疑问,是属于北宋一方的! “该死的,你就不能少让我们操点儿心吗?你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啊?”庞昱一回到开封府的彩台,满肚子怨气的耶律宗真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数落。 “呵呵。”自知理亏的庞昱干笑两声,难得没有出声反驳。 “我看她是把自己当superwoman了!”宋仁宗冷不丁蹦出句鸟语,伸手就要将庞昱揽到自己的怀中。然而,当他碰到庞昱的右胳膊,后者却秀眉紧蹙,微微抽气。 “侯爷,你受伤了?”注意到这一幕的展昭用担忧的口吻,陈述着显而易见的事实。 公孙策拎起手边的药箱,走到屏风后,朝某女勾了勾手指,不温不火的丢出两个字:“过来!”等公孙策近乎赌气似的剪烂庞昱右臂上的衣服,这才发现那一大片被烧灼得惨目忍睹的伤口。 “为什么不说?”面对公孙策的质问,庞昱只是低头不语。半响,公孙策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傻瓜,你以为强忍着不吭声我们就不会担心吗?” “美人儿,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 “没、没!”庞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然后讨好似的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份竹简,献宝道:“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可公孙策看也不看,点燃火折子,作势就要将这竹简燃成灰烬。 “美人儿,千万别、别冲动!这玩应儿好歹也是我牺牲一只胳膊换来的,你怎么能说烧就烧呢?”论武功,庞昱未必是钱万里的对手,但比偷技却无人能及。也正因为如此,离冲霄楼过近的她才被会殃及。 擂台上,短暂的慌乱后,比武继续。 “阿弥陀佛!第三阵由贫僧出马,不知对面有哪位愿意前来一战?”青色的粗布麻衣,锃亮到可以折射出淡淡光晕的脑袋,以及宛若画中仙人一般的俊美容颜…这叫阵的不是别人,正是自赐婚事件后消失许久的北侠——欧阳春! ------题外话------ 特别感谢 琉璃cy,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看比武大会去鸟~ 第129章 “是北侠!” “北侠,欧阳春!” “可堂堂北侠怎么会为西夏卖命?”在场的诸位江湖人士一眼便认出了欧阳春的身份,顿时嘘声四起,指责不断。[.超多好看小说] 屏风后的庞昱听到外边的异常,不由得探出那张黑红相加的花猫脸,颇为不解的问:“发生了什么事?大家的情绪为何如此激动?” “侯爷,不专心接受治疗很容易扯到伤口哦!”说罢,公孙策非常‘不小心’的将五指放在某女的右臂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疼得后者顿时猛吸了一口冷气。 “美人儿,人家真的知错了!”庞昱见势不对,急忙呲牙咧嘴的承认错误,好不容易熬到包扎结束,将竹简往公孙策怀里一推,嘱咐道:“稍后你和小包子研究研究,既然襄阳王如此重视,来头一定非同小可。” “放心,我自有分寸。”公孙策知道对方怕自己因事情牵扯到公孙瑾而乱了阵脚,遂淡淡的丢出这么一句,而某女则趁机溜到彩台前,抻长脖子去一看究竟。 “喂,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庞昱指了指站于擂台中央中的光头帅哥,满脸的不解。 见某女一脸平静,毫无半点儿异状,众人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这才重新放回肚中。宋仁宗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两遍,好心的解释道:“简而言之,就是西夏那边第三阵的代表。” “哈?”庞昱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饶是她那绝顶聪明的脑袋,也有些接受不了这个近乎天方夜谭的事实。 “恕展某多嘴,虽然展某与欧阳兄相交不深,但展某愿以性命担保,欧阳兄的人品绝对值得信赖。他会站在西夏一边,定是另有苦衷。”身为南侠的展昭忍不住站出来为齐名的北侠辩解,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惜英雄’吧。 “苦衷嘛…”庞昱单手托着下巴,随之陷入沉思。沉默片刻,猛地一拍脑门,后知后觉地记起李元元那丫头,似乎并没有在对面的看台上发现她的身影… 庞昱立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众人讨论之后,决定由展昭上台一探虚实。 南侠vs北侠!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两大高手的巅峰对决着实令在场的江湖豪杰内心小兴奋一把。而展昭和欧阳春也都不含糊,各拿出看家的本领在擂台上是打在一起战在一处。但具体如何,恐怕只有他们二人自己心里清楚。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台上的展昭边躲避欧阳春凌厉的攻势边单手背于身后,朝开封府所在的彩台偷偷做了两个的颇令人匪夷所思的手势。 这正是展昭和庞昱事先约好的暗号,可大出庞昱预料之外的是,事情并非她想的那样,“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这么继续打下去?” 因为单靠手势根本无法表述复杂的内容,即便展昭从欧阳春的口中问出原委,也没有告知的方法。何况,他们也不确定自己有那个解决的能力。 展昭和欧阳春不愧是齐名的南北侠,两人的功夫几乎是不相上下,僵持了两个时辰,愣没分出胜负,这可急坏了彩台上的庞昱等人。 “你们估计他俩谁输谁赢?”半响,庞昱不咸不淡的丢出这么一句。说句实在的,她真的很想抖手甩出几枚袖箭,来个‘暗中相助’,但向来以仁义自居的展猫猫断不会同意此番卑劣的做法。 红轮西坠,天色渐暗。 就在众人觉得擂台上的两位可能打到天荒地老之时,场外忽然响起一声嘹亮的清呵:“臭和尚,孩子们都平安无事哦!” 循声而望,身着一袭浅色简朴汉式裙衫的李元元正翘首立于比武场入口,身旁簇拥着一群七至十岁的小孩儿。 “大哥哥,我们没事啦!” “和尚哥哥,和尚哥哥,我们在这儿!” 擂台上打斗的欧阳春闻言,虚晃一招,跃出圈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口颂法号:“阿弥陀佛,南侠武功盖世,贫僧甘拜下风。” 额—— 众人不约而同的瞪圆双眼,脑中画满了问号。 展昭一抱拳,回礼道:“欧阳兄承让,北侠实在名不虚传!”于是乎,比武大赛的第三阵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以北侠主动认输而结束。 “施主,既然孩子们已经顺利救出,切勿继续跟着贫僧。”淡淡丢下这么一句,欧阳春便脚尖顶点,飘然离去。 “喂,臭和尚,别走!等、等等我!”见状,李元元把孩子们交付给迎上来的庞昱,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她就匆匆上路,继续她的追夫大业。 原来,西夏太子李元昊在来大宋的途中,经过一座小村落,恰巧遇到在那儿行善的欧阳春。因观其身手不凡,遂起了招引之心,但鼎鼎大名的北侠又岂会为了几斗米而折腰? 可李元昊为了逼迫欧阳春乖乖就范,竟将村中的孩童掳走,并残忍的杀害多名无辜的村民,让向来慈悲为怀的北侠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幸亏追欧阳春而来的李元元凭借自己的身份轻而易举地救出孩子们,这才及时避免了一场血光之灾。尽管她贵为西夏公主,实在不应胳膊肘往外拐,但这丫头跟她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哥哥不同,是个彻头彻尾的直肠子,最看不过此等威逼利诱之事。 用庞昱的话来讲,即:“你和欧阳春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十足的夫妻相,绝对能修成正果!” 开封府这边连胜三场,气势大振。与之相比,李元昊那边早已气得不知摔碎了多少茶杯,可谓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谁成想,好好的计划竟坏在亲妹妹的手里?! 李元昊随即差人同聚贤庄庄主悄声低语几句,便见那庄主站到台中央,眼了望开封府,把黄旗摇了三摇,晃了三晃,“各位,原定用今天这一日举行比武大会,由于路途遥远,开封府的各路英雄到中午才赶至华山。看样子,半天的时间有些不够用,遂比武暂时结束,大家先下去休息,咱们明日再比那第四阵。” 这时,几名身着仆人装的魁梧大汉来到彩台,见包拯和公孙策一抱拳,“诸位,今天可够辛苦的,天晚了,请各位赶紧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再接茬比。” 公孙策向前迈出一步,淡淡道:“借问一句,我们住什么地方?” “请诸位随我来,就在前面不远的柳竹林。”开封府的老少英雄从彩台上下来,浩浩荡荡地跟在仆人后面。 曲曲弯弯爬过一架小山梁,来到一块盆地。这地方四面全是密林,正当中有一所住宅,这个住宅不但修的好,而且十分宽阔幽静,门上挑着红灯。 众人鱼贯而入,虽然开封府来的人来了不少,但这住的地方还算富裕,光屋舍就有三四十间,被褥枕头茶壶茶碗、桌椅板凳一概俱全,每个屋连油灯都已点好。 仆人在送来酒茶食盒之后,便全部撤了出去。这时,院里剩的全是开封府的人,展昭为了防备万一,飞身上房,手搭凉棚往四处观察,发现前后左右没有人偷听,这才放心,从房上跳下来,大门加了锁,二门派人看守,又专门安排随行衙役巡更下夜,余者开始进晚餐。 出于安全考虑,公孙策给每人发了包银针,待确定这些饭菜没有任何异常,大家才动筷。一开饭,大伙便纷纷议论这第四阵可能比什么,西夏那边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比先前三阵要难得多。 可话又说回来,今天这三阵真让他们大开眼界,不虚此行。 也许是让某女身陷危险,心生自责;也许其它的什么原因…总而言之,活泼嚣张的小白鼠在席间格外沉默。 晚饭用罢,残席撤下,面临的便是庞昱最头疼的房间分配问题。扫了眼近前几位风格迥异又气势汹汹的帅哥,她顿感亚历山大。 果然,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容易享的! 顶着几道穿透力极强的视线,庞昱最后一咬牙,扑到正在低头沉思的小包子身上,“亲爱的青天大老爷,看在房少人多的份儿上,能否收留人家一晚?” “嗯…啊…?”思考中的包拯下意识的应了声,之后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妥,遂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疑惑的望向众人。 “小包子,真乖,来,让哥哥香一个!”说罢,庞昱就将沾着油渍的嘴凑过去,狠狠地‘吧唧’了一下,然后趁众人愣神之际,拽着小脸儿涨得通红的当事人逃一般的离开。隐隐听到徐濪她们窃窃私语,说什么‘侯爷和包大人情谊深厚’、‘男男无罪’…… 因为某女右臂受伤,再加上小包子实在没杀伤力,所以其余几位也就不再计较,由她去了。而公孙策趁机向耶律宗真借人,连夜送几个孩子下山,回去与家人团聚。 夜深,和衣躺在床上的庞昱却怎么也睡不着。很明显,那聚贤庄庄主已经站在西夏的一方,而李元昊此人行事过于毒辣,倘若明天开封府这边一鼓作气赢了第四阵,他在盛怒之下出尔反尔,非与诸人决一死战,置于虎口的英雄豪杰岂不是都凶多吉少? 就在庞昱为明日忧心的时候,窗外一声几乎轻到难以察觉的异动令她周身的神经骤然紧绷。凭借前世练就的敏锐感觉,她隐隐猜到来者非奸即盗! 片刻后,一阵袅袅的白烟自门缝灌了进来,庞昱决定来个将计就计,她顺势闭上双眸屏住呼吸,躺在床上做挺尸状。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路神仙能在避过巡逻守卫,不惊动老少英雄的前提下,跑到她的眼皮底下抓人!至于卧在身侧的小包子,庞昱觉得还是让他继续昏睡的比较好。 房门被从外缓缓推开,淡淡的月光打在来人那张与公孙策极其相似的妖孽脸上…有本事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正是那采花大盗花蝴蝶! 想想也是,既然人家师傅钱万里都来了,这做徒弟的又怎能缺席? 只见花蝴蝶公孙策走到床边,先是一愣,然后玩味儿的舔了舔嘴角,“啧啧,没想到除了包大人,竟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 他毫不费力的将两人扛在肩上,随手带好门,轻手轻脚地出了柳竹林。施展轻功,好像离弦的箭那般,时间不大,就到了前山。 当然,庞昱并非有勇无谋之辈,她将事先攥在掌心的荧光粉悄悄洒在沿途。况且,无论她身在何地,公孙策那狐狸都能顺利将她找出。 花蝴蝶貌似没走正门,他转到东侧,翻过高约一丈多高的石墙,蹿入院中。 期间,庞昱偷偷睁眼瞄了一下,这院中栽着不少花草,虽然是夜晚,阵阵晚风一吹,香味扑鼻,倒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中间立着一座三层小楼,灯火通明,石头雕花的栏杆,大红的抱柱,飞檐翘壁,古色古香。 “不愧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采花大盗,办事的效率就是高啊!”花蝴蝶前脚登上二楼,后脚便响起李元昊那爽朗又略带猥琐的笑声。 “太子谬赞。” 李元昊的视线停在庞昱身上,轻呼一声:“咦,我明明叫你‘请’开封府的包大人过来,怎么多了一个?” “回太子,在下与‘她’有些个人恩怨要算,遂一并抓了回来。”花蝴蝶并没有点破庞昱安乐侯的身份,估计他对自己制作的迷药很有信心,竟那么大刺刺地将庞昱放到墙角,然后转身把毫无任何缚鸡之力的包拯弄醒。 “唔…”包拯堪堪睁开似有千金重的眼皮,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中央吊着的那盏琉璃灯,坐北向南有八扇洒金的屏风,上面都雕着花,灯光一照,夺人二目。屏风前边的空地放着一张桌子,西夏太子李元昊此时正端坐在桌后。 “包大人,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包拯很快便平静下来,一边打量周围情况,一边沉着的发问:“不知西夏太子用如此特殊的方法请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很简单,本太子就是想请包大人来做个见证。” “什么见证?”包拯注意到墙角昏迷不醒的安乐侯,眼底不禁闪过一抹隐晦的担忧。 “希望包大人能代表大宋与我西夏重签一份协议。”李元昊命人呈上早已准备好的笔墨,邪邪的笑道:“当然,包大人你没有回决的权利。” 轰—— 话音未落,就听柳竹林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 第130章 “什么见证?”包拯注意到墙角昏迷不醒的安乐侯,眼底不禁闪过一抹隐晦的担忧。 “希望包大人能代表大宋与我西夏重签一份协议。”李元昊命人呈上早已准备好的笔墨,邪邪的笑道:“当然,包大人你没有回决的权利。” 轰―― 话音未落,就听柳竹林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 仍有些头晕的包拯晃晃悠悠地走到窗边,‘哎哟’一声,顿时两眼发黑,险些没直接昏死过去…此时的柳竹林正火光四起,砖瓦乱飞,整个被浓烟烈火所笼罩… “此等绝景可不是随便能得见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壮观?”李元昊的下巴高高扬起,那模样真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原来,李元昊早就命人在柳竹林下安放了大量的炸药。如果比赛失利,他的手下便会在众人熟睡时将炸药引爆,来个‘一锅端’。 “你――”包拯动了动嘴,沉重的心情却令他根本无法正常言语。谁能想象的到,之前还同席的伙伴在下一瞬竟灰飞烟灭,连具全尸也没剩…… “包大人,你可别怪本太子心狠手辣,这都是你们开封府逼的。”不顾包拯的怒目而视,李元昊径自开口道:“倘若你们乖乖认输,本太子也不会因没有退路而选择如此极端的方法。” “你、你们一开始就没有认真比试的打算!”义愤填膺的包拯气得浑身不住颤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随之泛起阵阵泪光。 “对了,你们中原不是有句俗语,叫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早知如此,你们倒不如主动认输了,哈哈哈…”李元昊放声大笑,他的言外之意即:江湖侠士们命丧柳竹林完全是开封府这方咎由自取。 “李元昊,你以为做这些事朝廷和天下的黎明百姓会无动于衷吗?”向来注重礼数的包拯竟直呼西夏太子大名,可见其着实动了真火。[.超多好看小说] “为此才特意于深夜请包大人过来一叙的。”李元昊嘴角噙着的弧度不减反增,笑着解释道:“眼下整座山庄除了你和横躺在墙角的那位,都是本太子的人,饶是你巧舌如簧,也辩不过百余张嘴。何况,还有这份合约为证。” 李元昊一个眼色,立在身旁的随从便将事先拟好的合约递到包拯跟前,而上面的内容无非是承认西夏对中原武林的管理权和若干不平等条款,外加江湖侠士们的‘意外身亡’声明。 看罢,包拯的一张黑脸硬是被气成酱紫色,假若他有胡子,此时在场诸位一定能见到须髯倒竖的奇特景象。 “李元昊,你有本事就给我一并也来个痛快,让我签这种出卖朝廷百姓的合约?休想!”语毕,包拯直接把那张纸撕成无碎片,发泄般重重地摔在地上。 花蝴蝶公孙瑾轻笑一声,‘好心’的提醒道:“包大人,气大伤身,怎么说你也是平定骚乱必不可缺的一环,我们疼你还来不及,又岂能忍心对你下那毒手?” “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我最近刚研制出一种可以让人唯命是从的迷药,想找你帮我试一试。”花蝴蝶公孙瑾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做工精美的瓷瓶,轻轻晃了晃,然后用另一只手捏住包拯的下巴,“劳烦大人你乖乖把这药喝了,省得遭受破肉之苦。” 可正在气头上的包拯还真来了劲儿,两腿站的笔直,就是不松口。 李元昊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包拯近前,恶狠狠道:“姓包的,别给你脸不要脸,耍什么死狗?要不是看在你还有那么点儿作用的份儿上,本太子根本不会留你这个废物!” 然而,包拯依旧咬紧牙关,不言不语。 觉得自己被轻视的李元昊气急,扬起手,‘啪’地甩了包拯一巴掌。包拯闷哼一声,他那细嫩的小脸儿顿时浮现出五条指痕,一丝鲜血随之沿着嘴角缓缓流下…… “打,往死里打!”两旁人非但不阻止,反倒高声大喝,“今天七阵赌输赢咱们都输了,正愁没地方撒气呢!。” 手无任何缚鸡之力的包拯索性把眼睛一闭,与其受人摆布,不如到地下同公孙先生他们团聚!洞悉包拯意图的花蝴蝶公孙瑾急忙手腕发力,硬生生将前者的嘴撬出一条缝。但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天花板上那盏八角琉璃灯的吊链,不知被谁给打断了。 哗啦―― 吊灯落在了青石条地上,摔了个粉碎。与此同时,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至花蝴蝶公孙瑾和西夏太子李元昊的跟前,快速封住他们周身的几处大穴,然后两手左右开弓,不停地往李元昊那张帅脸上招呼。一时间,‘啪啪啪’的清脆响声是不绝于耳,弄得众人纷纷愣在原地。 约莫扇了二十几巴掌,那人才罢手,紧接着伸出手臂,把包拯的衣服带子抓住,往腋下一挟,扭头冲了出去,此人的动作比燕子还快,就好像离弦之箭一般。里边的人还在吃惊之际,人已经逃到楼外。 片刻后,院子就像开了锅似的,不知谁喊了句:“快掌灯,别让人跑了!”众人这才各拽刀枪,追出去抓人。 而再观屋中的那一角,哪儿还有庞昱的半点儿踪迹?! 没错,这在危急关头救包拯于水火之中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装晕的庞昱。多亏她有幸得女魔头龙云凤的指点,否则决不能如此顺利的将花蝴蝶公孙瑾制服。当然,其中不乏一部分出奇制胜的客观因素。 包拯被人挟着,两耳生风,感觉自己好像身在云雾中,可耳边响起的阵阵喊杀声令他不得不睁开双眼。可待他吃力的抬起头,借着周围的火光定睛一瞧,不禁倒吸了冷气,“侯、侯爷…?!” 尽管他先前见庞昱飞身跃上擂台,已隐隐猜到其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无害,但此刻额角青筋暴起,目光冰冷刺骨,紧抿薄唇,周身弥漫浓浓杀气的安乐侯,却令他倍感陌生。 训练有素的守卫在收到命令后,很快堵住庞昱的去路。由于右臂烧伤,左臂夹着包拯,致使庞昱只有逃走之心,并无还手之力。 混乱中,不知何人抖手甩出几枚毒镖,因为忙着躲避迎面袭来的夹击限制了身体的行动,再加上形同残废的双手打不了暗器,遂庞昱便实实在在的挨了两下。 “唔…”庞昱闷哼一声,任由毒镖没入胸口一寸之上的位置,随即他将全身的内功提到极致。那些守卫只觉眼前一花,再想寻找庞昱和包拯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中…… 暂不提西夏这边是如何的人仰马翻,单说庞昱夹着包拯一路风驰电掣,最终逃到了聚贤庄的后山。二月的山中冷风透骨,高大的树木遮挡月光,生怕对方追来的庞昱就这么高一脚浅一脚的在树丛中行走。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见彻底摆脱了追兵,早已有些体力不支的庞昱便找了处相对隐蔽的石洞,屈身钻了进去。不顾洞中的枯叶和尘土,大刺刺地靠坐在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 “侯爷,你、你没事吧?”虽然包拯不知道庞昱中了毒镖,但抱着他穿梭于那么多的守卫之中,怎么可能平安无恙? “你呢?有没有受伤?”庞昱不答反问,说话间,她将随身携带的东西一一拿出,摆在面前的空地上。除了一个火折子,就是平日里搜刮来的宝贝,外加一堆公孙狐狸硬塞给她的丹药。 明知对方看不见,包拯还是用力摇了摇头,“我没事!一点儿伤也没有!”尽管他被打的那面脸颊高高肿起,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闻言,庞昱徐徐舒了口气,吩咐包拯在附近捡些藤萝树枝,一部分挡住洞口,一部分做火堆照明取暖。点燃火折子的那一刻,包拯才注意到某女的脸色是多么的惨白,“侯爷,你受伤了!”这回,他用的是肯定句,而非询问。 “别着急,只是些皮肉伤。”庞昱找出公孙狐狸配置的万用解毒药,虽说是万用解毒药,但也不是真的万能,不过对付这种发作缓慢的毒素倒是绰绰有余,最起码能阻止其进一步扩散,并能缓解大部分的不适症状。 “可、可是――”包拯望着庞昱胸前衣襟晕染开的大片血迹,小嘴儿一撇,泪水便在眼眶中打转。 “小包子,乖,哥哥现在需要你帮忙。”庞昱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用能活动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包拯用力吸了吸鼻子,强打精神,“侯爷,需要我帮什么?” “麻烦你帮我把这上面的镖取出来,然后给伤口止血。”庞昱把插在靴中的匕首拨出来,又取出外敷的伤药。 “这、这个…”犹豫再三,从未握过兵器的包拯小心翼翼的接过匕首,放到脚边,接着颤颤巍巍的伸手去解庞昱的衣襟。 然而,等他解开所有的衣扣,小脸刷的一下爆红,吞吞吐吐道:“侯爷,你、你是…女人?!” 第131章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如果你觉得有假,大可做进一步的检查哦!”庞昱俏皮的眨眨眼,随即扯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倾国倾城的容颜。 “你、你是――”包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频频后退,直至碰到石壁才不得已停下来,惊讶得连舌头都卷在了一起。 虽然包拯只在游船上见过某女一次,但那短短一面却令他记忆犹新,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异性如此调戏过…至于‘同性’,貌似也是某女乔装改扮的… “小包子,人家不介意你让你多瞅几眼,但山里阴冷潮湿,万一染了风寒岂不是病上加病?”庞昱适时出声,言语间难掩浓浓的笑意。 被点到名的包拯冷不丁打了个激灵,胡乱比划半天,似是想为自己的无礼之举做出解释,但大脑一片混乱的他在那儿支支吾吾的,反倒有越描越黑的嫌疑。 “不逗你了,赶紧帮我把飞镖拔出来,这玩应儿插在肉里的滋味儿还真tmd不是一般的难受。”说罢,庞昱非常不雅的啐了一口,那痞样的确跟平日的安乐侯如出一辙。 深知生命不能儿戏的包拯急忙稳了稳心神,按照庞昱的指示,小心翼翼的拨出飞镖,洒上伤药,然后用匕首割破自己的里衣,弄成一条条的绷带为其包扎。 等这一系列动作忙活完,包拯背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尽管他常年处理各种命案,见过的死尸更是不计其数,但帮人处理伤口却是头一回,尤其对方还是个经常以调侃他为乐的女人…… “好了,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提出来,人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庞昱懒懒的靠在石壁上,用完好的那只手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示意某只躲得远远的小包子过来坐下。 见某女微微眯起眼,嘴角绽出一抹与公孙先生极其相似的浅笑,小动物天生的自我保护本能趋势包拯的双腿不由自主的爬过去,在指定地点缩成一团。[] “傻包子,我又不会把你吃了,至于这么紧张吗?” 包拯虽小,但怎么说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遂仗着胆子反驳道:“谁、谁说我紧张了?” 庞昱轻笑一声,抬手勾起包拯略尖的下巴,目光落在后者微肿的脸颊上,庞昱的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心疼与自责。 丫的! 李元昊那厮的心是不是石头长的,面对这么可爱的小包子竟也忍心下得去手?nnd,貌似那二十多巴掌还是打少了,等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他好看! “侯爷,你真的是女子?” 闻言,庞昱眉梢上挑,单手扯开尚未系好的衣襟,露出左边细腻如瓷的香肩,勾魂一笑:“怎么,小包子想亲自检验一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从未见过此等香艳场景的包拯顿时臊红了脸,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窘得连双手都不知该放到何处是好。 “哦,那敢问我们的青天大老爷是什么意思?”庞昱低头凑过去,并坏心眼儿的在小包子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儿上轻轻吹了口气。 “啊――”包拯轻呼一声,恨不得立刻冲出石洞,但又怕自己不小心碰到安乐侯的伤口,所以只能乖乖坐在原地,任脸颊的温度节节攀升。 望着把头埋在胸口,羞得近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小包子,此时的庞昱真是后悔万分…早知今日,她何必为了那张劳什子的竹简而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条胳膊?世上有什么比可口的嫩包子摆在眼前却不能吃,更令人扼腕叹息的? 这不由得让庞昱忆起前世电视上的一段经典台词:曾经有一只可口的包子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它变馊了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好看的小说)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吃掉那包子,并意犹未尽的说三个字:还想吃。如果非要给这只包子加上一个保质期,我希望是……在我的有生之年! 不得不说,受某女摧残久了,包拯的恢复能力也增强了不少,庞昱胡思乱想之际,他已经调整的七七八八。 “侯爷,既然你乃女儿身,为何要以男装示人?要知道,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庞昱随即把自家便宜老爹先前的那套说辞搬出来,原原本本的跟向来与庞家作对的开封府尹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包拯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毕竟是安乐侯的家事,他这个外人也不便多嘴,“那么,公孙先生和展护卫他们早就知道了?” 尽管包拯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他十三岁入朝为官,自有他的独到之处,虽然他对情爱之事一知半解,但几人相处的细微变化他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算是吧。”庞昱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想了想,又补充道:“小包子,人家可不是故意瞒你的,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罢了。” 让庞昱闹得忘了正事的包拯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拉耸着脑袋,闷闷的说:“侯爷,柳竹林被炸,公孙先生他们……” “别担心,他们各个吉人天相,是绝对不会有事的!”庞昱那时只是装睡,李元昊和包拯的对话自是一字不落的传入她的耳中。 气愤归气愤,但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哪儿来的信心,就是觉得公孙策等人可以逢凶化吉,平安无事。好歹宋仁宗和耶律宗真均是名留史册的人物,前者离驾崩少算还有几十年,后者甚至连皇位都没来得及登,怎么可能双双死在这偏僻之地? 然而,庞昱当时并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镇静,被指甲硬生生刺破的掌心便是最好的证明…… “侯爷,此话当真?”包拯睁着一双盛满希冀的大眼睛,激动的攥住庞昱的袖口。不知为何,他对安乐侯的话抱有一股莫名的信任。 “小包子,咱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打赌?” “嗯。”庞昱点点头,身后的狐狸尾巴又冒了出来,“假如公孙策他们顺利逃过此劫,你就做我的男人;若是他们真的时运不济,命丧柳竹林,就由我照顾你一辈子。” “这――”包拯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说话间,庞昱找出活血化瘀的药膏,挖出一小块儿,细细地涂在他那被打肿的脸颊上。药膏抹在伤处冰冰凉凉的,与原来的刺痛感形成鲜明对比,令包拯忍不住舒服的‘嗯’了一声,并下意识的把脸往那沾有药膏的手指上蹭了蹭。 “难得小包子这么爽快,我也得有所表示才行。”语毕,不待包拯有所反应,庞昱便迅速覆上那抹垂涎已久的柔软…… 说她卑鄙下流也好,贪得无厌也罢。总而言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眼前这只耿直憨傻的嫩包子的! 与对展猫猫小白鼠等人的感觉略有不同,她从第一眼见到包拯便想将他揽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当然,实际上她也的确是那么做的。 她能想象得出宋仁宗和耶律宗真跟别的女子虚与委蛇的模样,却无法忍受有人染指她的小包子。这种近乎极端的独占欲让她早已将小包子划分至自己的羽翼之下,同时也强制规定了小包子的所有权。 因此,庞昱的赌约内容用一句话概括便是:“你来我府上,还是我搬进你家?” 由于某女受了伤,再加上某正太现在仍在发育阶段,疲惫不堪的两人往火堆里添了些枯枝,便昏昏睡去。 夜半阑珊。 淡淡的新月,越发明亮,照在疏稀的林木上,投下斑斑阴影。 原本已经入睡的庞昱突然猛地睁开双眼,戒备的屏息静听,接着轻手轻脚的将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包拯放一旁,并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被点了水穴的包拯身上,而她自己则戴好安乐侯的人皮面具,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色里衣走出石洞。 “朋友,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藏头藏尾?”庞昱的目光锁在不远处的树丛,话音刚落,一群身着劲装的黑衣人便蹿至她的面前。 庞昱一拱手,自报门户:“本人乃大宋的国舅安乐侯庞昱,不知几位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安乐侯,我们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得罪了!”话音一落,黑衣人纷纷亮出手中的兵器,抄着明晃晃的刀剑杀向庞昱。 话说,某女本想用国舅的名头压住对方,可谁成想,这群黑衣人的目标竟是自己!? 电光火石之间,庞昱急忙抽出别在靴中的匕首,与那些黑衣人打在一起。伤重未和黑衣人的蜂拥而至令庞昱很快显出败势,见对方刀刀致命,剑剑追魂,庞昱一咬牙,喃喃自语道:“师傅,不好意思,徒弟我今天要破戒了!” 与此同时,庞昱手中的匕首瞬间划过一名黑衣人的脖颈,大量的鲜血随即喷薄而出,将她的白衣彻底染红…只见庞昱宛若隐藏于月色下的一缕鬼魅,无情的迅速收割着杀手们的性命… 可尽管如此,这群黑衣人却像杀不死的小强,数量竟不减反增? 随着时间的推移,庞昱胸前的伤口早已裂开,她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视线也愈发的模糊,就在她快要彻底失去意识,任人宰割之际。一只宽大的手掌忽然搭上她的腰肢,紧接着,耳边响起一道冰冷又掺杂着些许难以名状情绪的男音,“属下狄六,前来救主!” 第132章 狭路相逢 “真是的,你这家伙总算来…了…”说罢,庞昱缓缓闭上双眼,任由身体倒在那温暖有力的臂弯,整个人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凌云凌飞。” 男子的话音未落,林中随即闪出两道矫捷的身影,一边替庞昱和男子挡下黑衣人的攻击,一边毕恭毕敬的应声道:“小的在!” 能随意调遣凌云凌飞兄弟的,除了无双战神狄青狄大将军,根本不作他想! “给我把这儿处理干净。”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狄青便抱着浑身是血的庞昱头也不回的离去。 “是!”凌云负责拦截黑衣人对自家主子的追击,凌飞则吹了声悠长的口哨,招来埋伏在四周的魅影阁杀手,来了个反围剿。 话说,狄青等人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某女刻意安排的结果。 庞昱在接受完龙云凤的魔鬼训练后,绕道回了趟开封,差偷香窃玉拿流云戒去边关找狄青帮忙,这也是她为何骑着小黑姗姗来迟的原因。 满朝皆知无双战神乃庞太师一手提拔上来的,但任他们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前者竟是为后者效忠的…家仆!? 具体情况庞昱也不是很清楚,貌似狄青的父亲与她的便宜老爹有些交情,在狄家没落后,收留了露宿街边的姑侄二人。她的便宜老爹不但让狄秋当上了显贵的八王妃,而且还找名师教狄青学字习武。 实际上,狄秋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童养媳,但在那封建的古代却足以令她对庞家感恩戴德,她经常跟年幼的狄青讲:“没有庞太师,就没有今天的我们,更谈不上光耀狄家的门楣。” 狄青从小便性格冷漠,不善与人交谈,可唯独对相依为命姑妈言听计从,遂主动请缨,以家仆的身份加入庞太师的麾下,成为六名暗桩之一。 尽管他和安乐侯在此之前毫无任何交集,但情况多少知道一些,所以才能这么快便认出庞昱跟那晚的妖女乃同一人! 不过,为庞太师办事的狄青却并不打算承认庞昱的身份,即便他唤庞昱‘小主子’,也只是看在流云戒的面子上。毕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魅影阁答应无条件替送换者办一件事,自当兑现。虽然那偷东西的是送换者的主子…… 凌云凌飞这边带手下与黑衣人厮杀,随行的偷香窃玉则四下搜索,最终在石洞中找到依旧熟睡的包拯,小心翼翼的将其背好,借月色掩护,按来时的小路匆匆下山。 常年与西夏打交道的无双战神深知李元昊包藏祸心,绝对会在比武中做手脚,遂率领两万大军,驻扎在聚贤庄的山脚下。 命偷香窃玉照顾安乐侯,狄青叫醒包拯,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听了一遍,然后当机立断,率领士兵直接杀上聚贤庄,打李元昊个措手不及。 聚贤庄地理环境特殊,是公认的易守难攻之处。可尽管如此,它在无双战神狄青的面前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宋军仅仅一个时辰便杀入了聚贤庄。 喽罗兵一瞅,顿时四散奔逃:“不得了了!宋兵打进来了,聚贤庄保不住了!”西夏这边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千人,怎么抵得过上万大军? 收到报告的李元昊惊得险些没从椅子上摔下来,急忙放下喝到一半的酒杯,找花蝴蝶等人前来商议该如何是好。 听罢,花蝴蝶公孙瑾轻笑了声,不以为然的说:“反正那什么战神不是我的对手,要不让我去把他杀了,一了百了?” “即便你的确办得到,也无法保证咱们能平安冲出重围。”李元昊没好气儿的白了花蝴蝶这个狗头军师一眼,最后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要知道,‘狄青’这个名字在西夏就是噩梦的代名词,倘若真那么容易刺杀,他又岂能容忍对方活到现在? “太子不必担心,有属下三寸气在,定保您脱险。”几名亲信自告奋勇的站出来,领着手下率先杀出一条血路,让李元昊等人奔后山逃跑。 “庄主,四面全是宋兵,你这是往哪儿撤?” “哈哈哈……”头前领路的聚贤庄庄主一乐:“不瞒太子,这聚贤庄后山有条隐藏的小路,穿过那儿便可直达山脚,谁也不知道,您就随我来吧。” 远处宋兵的脚步越来越近,无奈之下,李元昊等人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而所谓的小路不过是一道裂开的山缝,人直着进去不行,只能偏着身子往里蹭。 约有十丈远,再往里边,地方就宽阔了,从这儿往下走,能到柳竹坡,到了柳竹坡沿大路可直接通到西夏。 只要这条道没人发现,他们就能平安脱险。众人高一脚浅一脚往前摸,重伤的钱万里四肢无力,跟肉包袱一样,全凭身边的俩人架着他。走着走着,眼前亮光一闪,似乎是离出口不远了,李元昊暗咬牙关:狄青,算你狠!待本太子返回西夏,召集士兵卷土重来,必报今晚之仇! 然而,他们到了路口,往外一探头,集体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见眼前早把阵势摆好,百余位江湖豪杰圆睁二目,各持兵刃,封锁住洞口。为首的一人,个头不高,头梳两根麻花歪辫儿,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脸颊镶着两个深深的酒窝,正是穿山鼠蒋萍! 徐濪身后,南侠展昭,锦毛鼠白玉堂、翻江鼠蒋萍,彻地鼠韩嫜等人全在。守着洞口边的则是一袭布衣的开封府挂名师爷,公孙策! 李元昊很纳闷儿,非常的纳闷儿,前者炮打狮子林,应该把他们全崩死了才对,怎么突然又都活了? 其实,庞昱和包拯昨晚刚被花蝴蝶掳走之后,就有一人进了柳竹林,在院中大喊:“众位别睡了,你们快起来吧,大祸就在眼前!” 这一嗓子把老少英雄全都从睡梦中吵醒,不知是怎么回事的诸人到院里一看究竟。 只见院中站着一名瘦小的年轻男子,此人宽额头,翘下巴,一对小黄眼珠叽哩骨碌乱转,两只胳膊长得比别人略长,往那一站,把手往下一耷拉,活脱脱一未进化完全的猿猴。 “是你!”来的这位恐怕大部分英雄都不认识,惟独翻江鼠蒋萍和此人打过交道,遂忍不住惊呼一声。 因为,这来者正是被庞昱偷了请帖的妙手空空! 说也凑巧,妙手空空发现自己竟被人偷了东西,心有不甘之余,趁夜溜上山,飞身进了聚贤庄的前院。虽然他无法分辨是谁下的手,但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妙手空空‘蹭蹭’登上三层小楼,恰好把李元昊等人夜炸柳竹林的阴谋听了个一清二楚。 也许对世人而言,贼无好坏之分,均是自私贪婪的鼠辈。但其实不然,偷某女便是最好的例子。大吃一惊的妙手空空马不停蹄的赶奔柳竹林,前来给老少英雄送信儿。在如此紧要关头,有什么比解救众人的性命更迫在眉睫? 于是,妙手空空大吼一声,把老少英雄全吼了起来。蒋萍一看是他,顿时秀眉倒竖:“你个死流氓,黑灯瞎火的瞎喊什么?” 翻江鼠蒋萍和妙手空空是在两年前认识的,本已偷得包袱的妙手空空被蒋萍那妖冶的外表所惑,鬼使神差的伸出咸猪手,在那挺翘的弧度上摸了一把,结果让蒋大美女抓个现形,暴打了一通。 这边,妙手空空一把拉住蒋萍的小手,“姑奶奶,快些随我离开此地,晚走大家可就都没命了!”他不由分说,拽蒋萍就往外拖。众人见其神色急切,不像是开玩笑,便一股脑儿的全跟了出去。 轰—— 还未走出半里地,众人就听身后突然发出天崩地裂的巨响,把徐濪的两个麻花辫儿震得蹦起老高。再回头一瞧,柳竹林已变成一片火海。 此时老少英雄才知道是李元昊那边暗下毒手,愤怒之余,纷纷对妙手空空报以无限的感激。换句话说,众人能平安脱险,跟某女有着非常直接的关系…… 依诸人的意思,本打算马上杀回聚贤庄去找李元昊算账,但被公孙策给拦了下来,敌众我寡,包大人下落不明,他们实在不宜轻举妄动。派展昭和白玉堂前去探查情况,其他人留在原地养精蓄锐。 展昭和白玉堂虽然没找到庞昱和包拯,却看到了无双战神麾下的宋兵在攻打聚贤庄,回去跟公孙策他们一讲,对儿时玩伴甚是了解的宋仁宗先诧异的挑了挑眉,然后徐徐舒了口气。 妙手空空早在上山前便把附近的坏境摸了个通透,他就是顺着李元昊等人逃亡的路线进的聚贤庄。他一琢磨,官兵四外困山,西夏人无路可走,说不定想在这条道上偷生,就把老少英雄带到这儿来堵截。结果李元昊等人的行径果然被他猜中,众人前脚刚到,聚贤庄庄主、李元昊便相继探出头来。 传说的狭路相逢也不过如此,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公孙策见状,冲两边吩咐一声:“各位注意,别让他们跑了!” 暴脾气的白玉堂站在阵前,叫嚣道:“对面的人听着,你白爷爷在此久候多时了!识相的话乖乖放下武器,小爷我勉强留你们一命!” 豆大的汗珠顺着李元昊的额角流下,他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难道这聚贤庄他是有进无出不成? 暂不提老少英雄是如何与宋军顺利会师,将李元昊等人一网打尽的。当展昭他们来到山脚的营帐,太阳已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公孙先生您来得正好,赶紧给我家侯爷瞧瞧。”偷香顾不得礼数,急忙把公孙策请上前。因为庞昱女儿身的关系,军医只开了些外敷的伤药,并未号脉问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的女子,众男不约而同的傻了眼。帐内没有外人,包拯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讲给其他人。 “真该死!”白玉堂怒发冲冠,重重地跺了一脚,那模样简直恨不得马上冲到李元昊面前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问题是那批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宋仁宗径自在椅子上坐下,剑眉紧蹙,眼角的余光停留在依旧昏迷不醒的某女身上。 “我刚刚审问过李元昊和余下残党,可以将他们排除在外。”头戴獠牙面具的狄青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来,“看着装应该是魅影阁一类的杀手组织,但具体情况还得等床上的人醒来再议。” 听出弦外之音的展昭忍不住出声,“狄将军的意思是,有人想要趁机取侯爷的命?” 耶律宗真不赞同的撇撇嘴,提出另一种可能,“那些人未必是冲安乐侯去的,不是还有包拯呢吗?” “对付毫无反抗能力的大人根本用不上这等大手笔,随便派几个愣头青刺客就行。”公孙策白了耶律宗真一眼,不过他没说的是,此乃开封府众保镖不在包拯身边的前提下。 随即,帐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服下公孙策配置的汤药,傍晚时分,伤重的庞昱才悠悠转醒。睁眼看到床边风格迥异的美男们,迷迷糊糊的她忽然咧了咧嘴,自嘲般笑道:“哟,早知地府帅哥这么多,我早该下来遛遛了!” “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免费送侯爷你一程。”公孙策玩味儿的勾起嘴角,倾国倾城的俊脸上挂着一抹看似人畜无害的浅笑。 “呃——”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庞昱打了个冷战,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故意转移话题道:“都、都在啊!” 一天一夜没合眼的众男就昨晚的情况跟庞昱重新交流了一下,便回各自的帐篷休息去了。至于怎么料理李元昊,根本不劳庞昱这挂名侯爷费心。 “等等!”庞昱出声唤住走在最后的白玉堂,命偷香窃玉守在帐篷外,这才低低的开口问道:“小白鼠,陷空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133章 流云戒的秘密 “什么?!”片刻后,帐内传出庞昱的惊呼:“你说卢芳和唐宝祥被襄阳王捉走了?”白玉堂点点头,坐在床边,替庞昱在腰后塞上软垫,然后把事情的经过毫无保留的讲述了一遍。(.) 原来,五鼠的父辈们竟是襄阳王的旧部,早年秘密接下襄阳王的指令,四处寻找宋太祖赵匡胤留下的开国宝藏。 历时数载,五鼠的父辈们总算根据襄阳王提供的藏宝图顺利寻得那批宝藏的下落,但几位仁义之士觉得当今圣上乃难得的明君,均不赞成利欲心极重的襄阳王发动兵变,遂举家迁至陷空岛,过起了隐居避世的日子。 然而,五鼠的父辈虽都已与世长辞,可一直不死心的襄阳王终于在前阵子发现了陷空岛,也就是宋太祖赵匡胤开过宝藏的踪迹。 先一步察觉异变的唐宝祥急忙唤回在外的白玉堂,封锁了全岛。可惜襄阳王那边更胜一筹,探听出五鼠与茉花村的丁家交情匪浅。 于是,襄阳王便派门下的剑客连夜掳走丁母,并打伤了前来阻挠的丁兆兰丁兆蕙两兄弟。陷空岛五鼠重情重义,又岂能眼睁睁见年事已高的丁母受难? 无奈之下,知道实情的唐宝祥卢芳夫妇只好跟襄阳王摊牌,他们不但以自己为质换回丁母,而且还交出父辈们珍藏多年的冲霄楼。 尽管如此,贪得无厌的襄阳王竟还厚颜无耻的对另外四鼠提出必须在二月十五前弄来流云戒的苛刻要求。倘若白玉堂等人办不到,他就把唐宝祥卢芳夫妇的项上人头挂在陷空岛的楼台上示众! “流云戒?”庞昱的嘴角微微抽搐两下,心说:她的乖乖,该不会那么巧吧…… “听四姐说,那劳什子的戒指貌似在魅影阁阁主的手里。”停顿一下,白玉堂继续道:“不过好像被他弄丢了,前些日子发布的悬赏令在江湖中闹得沸沸扬扬。” “襄阳王要那流云戒作甚?” “那流云戒好像是开启宝藏之门必不可缺的钥匙,似乎襄阳王早些年曾为了夺得戒指而杀了一家百余口。” 闻言,满头黑线的庞昱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这么说,襄阳王不仅是公孙美人儿家灭门惨案的幕后凶手,更是狄大冰山的杀父仇人……” “什么?” “没、没什么。”庞昱摇摇头,拍了拍小白鼠的肩,柔声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好了,卢大姐他们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送走小白鼠,庞昱躺在床上久不能寐。 唐宝祥卢芳夫妇之所以肯把冲霄楼拿出来献给襄阳王,恐怕多半是做了牺牲自己,不让宝藏现世的准备。而他们吩咐四鼠前来华山助阵,想必是希望身为安乐侯的她能保白玉堂等人的周全。 暂不论唐四和庞府的关系,卢芳好歹算是她的大姨子,她又怎能见死不救? 翻来覆去想了半天,直到天光乍亮,庞昱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比武大会的风波过后,先是由包拯出面,在聚贤庄摆宴为前来开封府助阵的老少英雄践行,然后和西夏一方商谈具体的‘割地赔款’内容。等所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已是二月初十。 期间,庞昱把陷空岛的情况跟几个男人讲了一下。狄大冰山很爽快的在小白鼠瞠目结舌地目光中借出流云戒,但作为交换,襄阳王的处决必须由他亲自来执行。公孙策和包拯也汇报了他们的发现:原来,放置于冲霄楼中的竹简竟是藏宝洞制作者留下的详细简图! 狄青命凌飞凌云率军队返回边塞,开封府的众衙役则随行押送李元昊等人前往西夏。同时,宋仁宗飞鸽传书给依旧死赖在颖儿身边的八贤王,叫他速速赶到边塞与大部队汇合,全权负责同西夏的交涉。 经过几日的休养,以及公孙策精湛的医术,生命力堪比小强庞昱早已把伤恢复的七七八八。而在上路之前,庞昱竟破天荒的取下了安乐侯的猥琐面具,美美的换上女装,顶着那张足以魅惑众生的绝世容颜招摇过市。 套用庞昱的原话,即:难得与众多帅哥一起出游,不打扮得漂亮些,多对不起广大的围观群众啊!当然,跟韩嫜徐濪蒋萍三女解释时略费了些口舌。 打点好行囊的众人于二月十一清晨浩浩荡荡的赶奔陷空岛,一路奔波,终于在二月十四的旁晚停在了茉花村丁家的门前。 “玉堂,你们姐弟几个怎么又回来了?”听家仆禀告出来一看究竟的丁母瞧见立于马上的四鼠,忙不迭道:“即便我拼了这条老命也定会将卢芳小夫妻救出,你们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丁母虽老,但却不是老糊涂,五鼠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卢芳那丫头心里想什么她是一清二楚,都怪自己这把老骨头不争气,让歹人趁机钻了空子…… “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语毕,庞昱从马上一跃而下,掀开盖于头上的斗篷。 “你是——”丁母诧异的望着某女,那张令她咬牙切齿了二十多年的妖孽脸与眼前之人缓缓重叠在了一起。 “娘,我是月华!”因为上次走的匆忙,没有如实相告,所以庞昱话中透着些许歉意。 可丁母却像充耳未闻般,重重的叹了口气,“我那可怜的妹子上辈子不知做了什么缺德事,找个到处招蜂引蝶的丈夫也就算了,没想到连孩子也这么惹眼…” “惹眼?”庞昱挑了挑眉,有些不明所以。 “倘若生成男娃还好,你一女孩子长成这般模样,可叫家里如何安心放你出门?”不知丁母的哪句话触动了众男的神经,闻言,他们竟齐刷刷地点了点头。 简单道明来意,丁母这才将信将疑的把风尘仆仆的一行人让进丁家大门。 “娘,颖儿呢?” “颖儿姑娘同你那俩不争气的哥哥从水路潜入陷空岛,监视襄阳王那边的动向去了。” “可我听说两位哥哥不是被襄阳王的人打伤了吗?” “身为江湖人,那点儿小伤又算得了什么?”丁母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目光落在包拯身上,随即喜笑颜开道:“哟,这位就是享誉盛名的青天大老爷吧?长得可真讨喜,来,奶奶给你包个大红包!” “……”平白被降了一辈儿的包拯委屈的眨眨眼,无言以对。 见状,庞昱急忙站出来替小包子解围,“娘,我们折腾了几天,您赶紧准备点儿好吃的。”酒足饭饱,连日赶路的众人顾不上询问陷空岛的状况,便纷纷倒在床上,梦游周公去了。 等到达约定时间,乘小舟前往陷空岛赴约的是翻江鼠蒋萍,锦毛鼠白玉堂,从未在人前现过真容的庞昱和不以真容示人的宋仁宗这四人。 轻舟摇曳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既平又稳。庞昱望着两侧高高支出的芦苇,小声嘀咕道:“我怎么觉得水位比上次低了很多?” 不待撑舟的白玉堂做声,宋仁宗便用现代的科学,言简意赅的甩出两个字:“退潮。” 听罢,庞昱做恍然大悟状,然后瞄了眼坐于船尾的年轻帝王,笑嘻嘻的调侃道:“啧啧,不愧是喝洋墨水的,懂得就是多。” 年轻帝王白了她一眼,不再作声。 轻舟靠上陷空岛,在白玉堂和蒋萍带领下,四人轻车熟路的来到挂有‘忠义’匾额的大厅。 抬眼观瞧,中央的虎皮椅上端坐一五十出头,面色赤红,头顶闹龙冠,身披赭红袍,腰束八宝玉带,足蹬五爪龙靴,白胡须飘洒前胸的长者。在其身后站着八个穿黄袍的下人,每个人都挎着弯刀,有的给捧着水壶,有的拿着蒲扇,有的捧着痰盒,还有的举着檀香。 庞昱顿时彻悟了,想必这位就是万恶的反面boss襄阳王! “臭老头,你要的东西我们带来了,赶紧把大姐和姐夫放了!”白玉堂掏出流云戒,在襄阳王面前晃了一圈,再重新收好。 那边,襄阳王做了个手势,就有下人把五花大绑的唐宝祥卢芳夫妇架了出来。 “五弟,你怎么来了?” “姐,姐夫,我来救你们了!” 卢芳长叹一声,望向翻江鼠蒋萍,“老四,五弟胡闹也就算了,你干嘛不拦着,反而任他冒冒失失地前来送死?” “闲话少叙,想要本王放人,还不快些将流云戒奉上?”襄阳王颇为不耐的打断几人的谈话,表达的意思甚是明显。 “流云戒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除非等到我们顺利离开陷空岛,否则休想得到这玩应儿。”庞昱向前迈出一步,晃了晃不知何时跑到她手中的流云戒。 襄阳王冷哼一声,“就凭你们几个鼠辈,也有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当然没有!”庞昱轻轻摇了摇头,笑得是格外狡诈,“如果我不慎将这玩应儿扔到湖里,请问王爷是否有办法把它寻到?”陷空岛芦苇横生,湖底更是的沉积了许多淤泥,恐怕这一投就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你在威胁本王?” “民女不敢!” 在旁充当看客的宋仁宗不但毫无半点儿身为帝王的自觉,反倒若无其事的找了张雕花木椅坐下,看得某女忍不住狂翻白眼。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改在湖中央的大船上进行交易。 “你们这回满意了吧?”站于甲板上的襄阳王长袖一挥,架着唐宝祥卢芳夫妇的手下便象征性地往前走了两步。 “满意,非常满意!”话音未落,就见庞昱突然将流云戒高高抛起,众人的视线随之上移,宝石经阳光折射,迸发出刺眼的光芒。 率先回过神的襄阳王急忙大喊:“快,保护戒指!”等众人七手八脚的接住流云戒,船上哪儿还有锦毛鼠和人质的踪影? “呼——”游上岸的庞昱摸了把脸上的水渍,半瘫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另一边,白玉堂和宋仁宗拽着唐宝祥,翻江鼠蒋萍背着卢芳也相继从水中冒出头来。 没等缓过那股劲儿,卢芳就不满的攥住自家妹妹的衣领,大声质问道:“老、老四,你们怎么能把流云戒交给襄阳王?” “与其今后一直受襄阳王的威胁,不如趁早解决这个祸害。毕竟陷空岛埋有宋太祖赵匡胤开国宝藏的消息一曝光,随之而来的除了麻烦就是麻烦。” 与庞昱有过几次接触的唐宝祥一眼便认出了某女的身份,出于对小主子的莫名信任,他开解妻子不必如此悲观。 回到丁家,即便顺利救出唐宝祥卢芳夫妇,众人的脸上依旧蒙着一层愁云。 “大姐,那宝藏究竟埋在何处?我以前怎么从未听你们提及过?”白玉堂双臂环胸,替庞昱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其实襄阳王限定二月十五之前找来流云戒是有原因的。”卢芳紧锁秀眉,淡淡道:“不知为何,环绕在陷空岛周围的湖水每隔二十年就会突然消失,这才让埋在水下的宝藏入口得以重见天日。” “你的意思是,今天正是那二十年一次的退潮期?”尽管卢芳不明白庞昱口中‘退潮期’为何意,但仍肯定的点了点头。 认识到时间紧迫性的庞昱急忙开始部署,首先确定此行的参加人员:能解百毒的万用智囊公孙美人儿,善于破解机关的小白鼠,功夫出众的展猫猫,以及开着无敌不死外挂的北宋年轻帝王和契丹太子。至于性格冷傲的狄大冰山,他嘴上不说,但那眼神分明赤裸裸的写着‘不让去就要你好看’几个大字。 然而,大出众人预料之外的却是小包子异常坚决的态度。 “包大人,此去凶险万分,您要是有个好歹,让展昭如何跟天下百姓交代?” 闻言,包拯小嘴儿一撇,拉耸着脑袋,闷闷道:“我虽不会飞檐走壁的功夫,可我能帮你们指路避险,毕竟竹简上的文字只有我一个人能读懂。” “依我之见,咱们就带小包子一起去吧?”半响,庞昱憋出这么一句。 “侯爷——” “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他平安无事!”庞昱伸手在那嫩脸上捏了捏,硬是将一番深情的话语染上轻佻的味道。 庞昱自由她的顾虑,万一襄阳王趁他们不在派人袭击丁家,小包子留在这儿岂不是更危险?所以,还是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比较安心…… 夕阳西下。 约莫在酉时左右,也就是现代的晚上五点,湖水已经退下大半,露出布满淤泥的湿泞底层。不远处,颖儿和丁氏双侠以芦苇荡做掩护,密切监视着襄阳王的一举一动。 “怎么样?”庞昱悄无声息的潜到一侧,习惯性的用胳膊肘捅了捅颖儿的软肋。 颖儿恶狠狠的瞪了某女一眼,低声道:“湖水刚退到一半,襄阳王就迫不及待的派人下去搜寻藏宝洞的准确入口,方才他已将流云戒镶至长满苔藓的石门上,领大队人马进闯了进去。”顺着颖儿手指的方向,可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正死守在洞口外。 庞昱一抱拳,跟身后的四鼠和丁氏双侠打着招呼,“待我们冲进去,麻烦几位帮忙善后。” “小昱,你要多加小心。据我观察,这种奇怪现象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时辰,因此你们一定得在湖水上涨之前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自有分寸。”丢下这么一句,庞昱便抱起小包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冲了出去,狄青等人紧随其后,而公孙美人儿则由任劳任怨的南侠代为负责。 “你们是谁?来人啊!抓起来。”士兵们被这横空出现的一伙人着实吓了一跳,愣了好一阵子才喊出口。 “不自量力!”狄青冷哼一声,随手解决掉率先冲上前的几个短命鬼。貌似对这位无双战神而言,杀人比切西瓜还要顺手。 一阵强风袭过,八道身影已经齐齐地站在洞口之外,然后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可是,当庞昱等人踏进洞穴,迎面而来的甜腻气息却熏得他们睁不开眼,连带着意识也有些恍惚。庞昱强撑着眼皮,想要看清洞穴里的模样,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在洞穴之中? 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瞧见了悬着水晶吊顶的天花板? 觉得行动有些困难的庞昱费力的转过头,透过精美的木制栏杆向外张望。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温馨的房间,淡雅的粉,浪漫的欧式家具,纯真的白纱床冠上装饰着几朵盛开的花卉……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进去洞穴,反而却身在一个房间之中?而且还躺在暖烘烘的床单上? “亲爱的,快看,咱们的小公主睡醒了!”说话间,一双属于年轻女子的手将庞昱轻轻举起,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 等等! 抱在怀中? 极度震惊的庞昱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那缕飘荡在眼前的柔顺黑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竟变得又小又肥,简直就像个婴儿! 此时此刻,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她进入了一个完全不认识却感觉很熟悉的房间,还变成一个婴儿,难怪她想转头却要花很多力气,那木制栏杆,根本就是个婴儿床! 第134章 金手指 这是怎么回事? 庞昱想出声询问,无奈只能发出婴儿‘依依呀呀’的含糊音节。 那女子一看就是刚当妈妈不久的人,生怕把自己孩子摔到似的,全身都紧绷在了一起,连都做都十分僵硬。 也许是这身体实在太小,也许是对方刻意躲避,任庞昱如何仰头,就是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只能勉强瞄到女子嘴角那抹满载着幸福的弧度…… 在庞昱的记忆中,从不曾见有过半点儿关于前世父母的的记忆。所以,女子此时的暖暖笑颜,的确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但也让她明白,自己究竟陷入了什么样的境地。 这是一个幻觉,宛如真实一般的幻觉。 当庞昱踏入洞穴的那一刻,故事就已开始。她承认,这个故事很美好,尤其是那身临其境的熟悉感,真的很令人难以自拔。 然而,就在庞昱决定脱离幻境之时,四周的景色突然发生变化。离开女子温暖舒适的怀抱,取而代之的是勒得她生疼的强壮臂弯,头上隐隐传来一道笑得分外狰狞的男声:“赵老板,您别来无恙啊!” “只要你放了我女儿,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另一边,同样看不清容貌的男子似在与什么人对峙。 “赵老板,我要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和我一同葬身海底,让你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儿!” “商场本就是弱肉强食,即便你的公司被我吞并,完全可以凭借积累下的经验东山再起,何必剑走偏锋,做这等极触犯法律的事?” “东山再起?哈哈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劫持婴儿的人忽然癫狂的放声大笑:“生意可以从头来过,可我死去的妻子、孩子,能死而复生吗?” “她们是受不了高利贷上门追债才自杀身亡的,与我何干?” “倘若不是你处处打压,我又怎么会向高利贷借钱周转?”听了半天,庞昱这才明白,原来身为婴儿的自己被卷入一场近乎无理取闹的打击报复。(.) “爸爸,救我,好怕怕!”明明没有张嘴,却从庞昱口中发出足以秒杀她自己的稚嫩童音。 “宝贝儿乖,别哭,有爸爸在!”然而,实际情况远比男子安慰的要苛刻的多…锋利的刀刃,陡峭的悬崖,不绝于耳的浪涛声,以及精神趋于崩溃的劫持犯… 见男子不留痕迹的拉近了距离,那劫持者急忙大喊道:“赵恒,我警告你,你若再往前走,我就抱着你女儿从悬崖上跳下去!” 赵恒? 庞昱的额角毫无意外的划过三根黑线,心说:好家伙,敢情这位是现代版的宋真宗啊!不过,为何她会出现如此乱七八糟的幻觉?这简直比小说还离奇、还莫名其妙! 思绪间,事情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男子趁机一脚踢中劫持者的手腕,那人吃痛,匕首便掉落在地。可就在男子冲上去抢孩子的时候,恼羞成怒的劫持者却突然发了狠,重重地将怀中未满四岁的肉球朝悬崖边扔去。 “不――”耳边回荡着男子震天的怒吼,庞昱随那具小小的躯体一同掉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直至彻底失去意识… “喂,快醒醒!醒醒!” 当庞昱再次睁开双眼,手举火把的狄青正略带担忧的望着她。迷茫的环视一周,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打在墙壁上,让她确定自己身处在一个阴冷潮湿的洞穴里。 “你没受到什么影响吗?”要问庞昱他们之中谁最不容易沉浸在虚幻的梦境里,恐怕非眼前的家伙莫属。 而狄大冰山没有回答某女的问题,不过他看某女的眼神,却诡异地让人发毛。 与此同时,对各种药草甚是熟悉的公孙策悠悠转醒,瞄到不远处‘深情对望’的两人,笑吟吟的打趣道:“哟,没想到你们竟能不受迷幻花的影响?” “迷幻花?”庞昱诧异的挑了挑眉梢,说实话,她以为率先靠一己之力摆脱梦境的应该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年轻帝王,亦或者从小无忧无虑的小白鼠。毕竟,公孙美人儿有着亲眼目睹家人被虐杀的惨痛过去。 似是看出庞昱的疑惑,公孙策轻笑道:“侯爷,你觉得我是那种被过去所束缚的人吗?”即便当年的惨剧重现在眼前,也不过是叙述一个已定的事实罢了。况且,公孙瑾已经被师傅领回去做药人,等眼下的事告一段落他再抽空去加几味‘料’。 “这空气中的香气就是那所谓的迷幻花?” “‘迷幻花’是一种喜阴潮的植物,它的香味儿能够让人产生幻觉,通过无限放大潜在的欲望或重复痛苦记忆的方式来达到摧毁心智的目的。”公孙策接过火把,照了照墙角被烧得的凌乱不堪的枝叶,“幸亏迷幻花已被襄阳王他们收拾大半,否则难保咱们不会像这些人那般。” 说罢,公孙策又用火把晃了下被襄阳王遗弃在一边,瞳孔涣散,神志恍惚的中毒者,然后遗憾的摇了摇头。 庞昱抓住话中的重点,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是说,幻觉中的片段乃实际发生过的事?” “当然。”尽管公孙策回的很是斩钉截铁,但庞昱却听得云里雾里。因为,她完全不记得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 以前一直没注意,现在仔细想想,除了无良师傅那句‘你是为师在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之外,她根本就没有幼时的记忆嘛! 难道,那真的是自己…… 就在庞昱困惑之时,小包子展猫猫等人已相继从幻境中清醒过来。而大出庞昱预料的是,年轻帝王竟是最后一个脱离梦境的,还带着一脸‘生人勿近’的不快。 出于好奇,庞昱仍不知死活的笑问:“喂,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闻言,宋仁宗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拍了拍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径自向前走去。 而整个藏宝洞的建造架构,以庞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来看,可以说是匪夷所思、巧夺天工的巨作。 洞穴的高度约三公尺,起来像是花岗岩的洞壁,并没有多做什么装饰。不过,似乎当初在开挖洞穴时,依照了整个花岗岩的色泽纹理,将结晶的部分突出在外,无色泽的部分深陷,当火光一照,整个洞壁都发出宝石一样的光泽,比起任何雕塑都还要来得华丽璀璨。 “真漂亮!”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的庞昱触摸著其中一颗比较大的石英,那半透明的色泽,在光线下看起来,有一种温润的美。 “女人,我劝你你最好别随便乱碰,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走在斜前方的耶律宗真,打量不断延伸的洞穴,伸手指了指散落在不远处的尸体残骸。 庞昱顺著耶律宗真的视线往角落望去,果然看到一堆七零八落的肢体。她触摸石英的手,很快地缩了回来。不管怎样,她可不想拿大家的命来做实验。 “停!”展昭猛地停下脚步,在他的前方虽然还是一段洞穴,但和刚刚他们走过的,却有非常明显的差别。整个石壁都染成了红褐色,浓浓的血腥味儿随之飘散过来,庞昱等人纷纷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大家先别动,恐怕附近有隐藏的危险。”熟知机关暗器的白玉堂说罢,就仔细查看周围的墙壁,果然让他发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孔。 可能因为年头久远的关系,箭头都已氧化成深色,与洞壁混合在一起,倒是让人不易察觉。 “那、那个,竹简上写了相关的破解方法。”半响,包拯才弱弱的冒出这么一句。 “真的?” “嗯!”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小包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迅速蔫了下去,“其实,刚才的陷阱竹简上也有记载。虽然没明确标注迷幻花的效果,却写有‘心魔深重者,不得入内’的小字。”但不明其意的他尚来不及跟大家讲,便被直接带入洞穴之中。 “心魔慎重者,不得入内…”庞昱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笑着安慰道:“别介意,反正大家都平安无事。” 根据包拯的提示,庞昱顺利在右侧墙壁距地三寸的地方找到了解除机关的暗格。在用石子探路,确定安全无误后,众人才继续前行。 因为有了包拯这个近乎‘金手指’的存在,庞昱一行人很快便冲破层层难关,来到最终目的地。不得不额外说一句,这洞穴的设计者的确别具匠心,甚至连庞昱这个破解过无数陷阱的现代第一神偷也忍不住暗自竖起了大拇指。 但同时也确信了一点:那就是,这洞穴的设计者百分之一万的不想让人得到藏于其中的宝藏! 当然,沿途倒下的尸体也是只增不减。 看样子,襄阳王为了获得宝藏,不惜把随行的手下当做探路石,可谓是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表现的淋漓尽致。 然而,当他们推开藏宝室厚重的石门,见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第135章 小小包子 借着火光放眼望去,石室内正中央的墙壁上刻着一条栩栩如生、蓄势待发的巨龙,两只镶有绚丽红宝石的龙爪向前伸着,而巨龙的口中更是含着一颗足有排球大小的夜明珠,那夜明珠散发出动人的光晕足以令庞昱这个现代神偷双目发绿,但那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空箱子却不禁让众人傻了眼。[] 没错,那些本该盛放无数金银财宝的箱子竟全是空的! 至于先他们一步来到此处的襄阳王,正发髻散乱,衣衫褴褛的瘫坐在那堆箱子里,神情呆滞的喃喃自语:“都是我的,这些财宝都是我的,你们休想从我手中抢走…”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咱们找错了地方?”锦毛鼠白玉堂率先惊呼出声,并抬起一只空箱子仔细查看。那模样,恨不得从箱角积压的灰尘中扣出点儿金子来。 “应该是这儿没错。”包拯拿竹简比了又比,对了又对,算是给大家下了定论。当然,不排除这石室另有玄机而设计者却未在竹简上标注的可能。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该向我们好好交代一下?”庞昱抬腿在年轻帝王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自从众人踏入石室,脸上或多或少都闪过些许惊诧,饶是面冷的无双战神也不例外,可唯独宋仁宗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这说明什么…… “小花,以你的洞察力去做小偷可真屈才,倘若加入县衙,定能造福一方。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不好意思,我现在暂时没有转职的打算。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小花’这个名字的?”说罢,庞昱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年轻帝王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不对!别扯开话题,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尽管众男不明白‘小花’这名字为何意,但都识相的选择了沉默。 “非说不可?”计谋被戳穿的宋仁宗颇为无奈的耸耸肩,试着做最后的负隅顽抗。 “你认为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一旁的公孙美人儿晃了晃手中的泛着阵阵寒光的银针,嘴角挂着招牌式的浅笑,算是替庞昱回答了年轻帝王的问题。 过了许久,宋仁宗才轻叹一口气,幽幽开口道:“反正事到如今,那已称不上是秘密,告诉你们也无妨。” 原来,宋太祖赵匡胤在建国之初,为了加强大宋的实力,早已将募集来的钱款花了个一干二净。换句话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开国宝藏! 猜想得到印证的庞昱喃喃自语道:“果然如此。”最开始让她疑的便是比武大会上的冲霄楼,那欲置破解者于死地的设计,似是告诫世人不要打这批宝藏的主意,而令她加深疑惑的则是小包子翻译的那句‘心魔深重者,不得入内’。 试问:来寻宝的贪婪之徒又怎么会没有心魔? “照你这么说,我们公孙家世世代代保护的半份藏宝图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狄青虽未做声,但他望向年轻帝王的冰冷眼神所表述的意思却与公孙策差不多。 “当然不是。”看出两人心事的宋仁宗先是微楞一下,随即耐心的解释道:“每一朝皇室都有自己的龙脉,而这石室便是大宋龙脉的中心,不是有‘龙脉被破坏,皇室就尽气数’的说法吗?所以宋太祖才找来当时的能工巧匠,结合地形,制造了这么一个复杂艰险的迷宫,就是不希望有后人找到,进而坏了大宋的根基。” “诶——,竟然还有这种说法?”也许是因为风俗信仰略有偏差,同生在皇室的耶律宗真对此不甚理解。 闻言,满头黑线的庞昱强忍着抽搐的嘴角,没好气儿的补充道:“除此之外,还可以帮继位者解决潜在的内患?”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远处疯疯癫癫的襄阳王便是最好的证明。 那种满怀雄心壮志,倾注几十年心血和全部抱负的放手一搏,换来的却是一堆破木箱…这种落差跟打击,完全足以将一名上位者的神经彻底摧毁… “不愧是小花,竟然连只在历代皇帝间口耳相传的秘事都摸得一清二楚。”宋仁宗低垂着眼眸,嘴角扬起那抹特有的邪佞弧度,算是变相承认了某女的话。 因为他曾在先皇床前立过重誓,决不对下任皇帝之外的人透露任何一个有关龙脉和开过宝藏的字,遂沉默至今。 同时,这也是他为何迟迟不动手清除襄阳王的主要原因。 毕竟一名优秀的商人要知道如何运用手中的筹码来获取最大的利益,不费一兵一卒便粉碎了襄阳王的野心,还有什么比这更省时省力的呢? 至于龙脉,无论破坏与否,反正过个几百年大宋依旧会被元朝取而代之。估计等到那时他早就化作一堆白骨,又何必操这多余的心? 这边‘有说有笑’,随襄阳王同行的几个武林人士却纷纷亮出兵器,朝庞昱他们呲了呲牙:“小娃,识相的话就速速离开此地,别挡了我等的财路。” 这些人能一路过关斩将护送襄阳王至此,自是各个身手了得,即便眼下狼狈不堪,论实力,庞昱等人恐怕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而且他们多半是声名狼藉的亡命之徒,在襄阳王一蹶不振的情况下,贪婪的本性显露无疑。 只见其中一人走向石壁上的巨龙,用剑尖把镶在龙爪前端的十颗红宝石逐一撬下,接着挥剑直奔中央的夜明珠。看样子,没寻到宝藏的他们打算将石室内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 就在那人即将碰到夜明珠之际,庞昱、白玉堂和包拯同时出声大喝道:“住——手——!”懂行的庞昱和白玉堂是看出那夜明珠乃整个藏宝洞的阵眼,不可轻举妄动,而包拯却是从竹简上读到的,遂才异口同声的大喊。 然而,那人却仿佛置若罔闻一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当龙口中的夜明珠被拿离,隐约可以听到一种类似机械齿轮转动的‘咔嚓咔嚓’声。下一刻,雕有巨龙的墙壁竟轰然倒塌,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水流倾泻而出,顿时湮没了整间石室…… 在此之前,立于门口的众人已迅速做出反应。展昭随庞昱冲上前一把抓起神志恍惚的襄阳王,狄青和宋仁宗分别替庞昱挡下左右的攻击,耶律宗真和白玉堂则拉着不会武功的包拯和公孙策往外狂奔。(.好看的小说)好在机关都在来的路上被他们一一解除,现在只需专心闷头往前跑即可。 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另一方却远没有这么幸运,饶是他们功夫再高,跟大自然的力量一比,都显得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我说,大家都没事吧?”摆脱水淹命运的庞昱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湿泞的地面上,此时,守在洞口的士兵已被颖儿他们收拾干净。 “放心,一个都不少。”精力旺盛的小白鼠特意掰着手指,挨个数了一遍。 公孙策观察了四周的情况,微微蹙了下眉,“估计湖水很快就会涨上来,大家先换个地方,再细细详谈。” 唤来躲在暗处的颖儿等人,由唐宝祥负责分拨人手看押襄阳王余党,等庞昱他们换下湿漉的衣衫,统一在丁家大厅集合。 待庞昱把藏宝洞的经历讲完,颖儿踹了踹脚边绑得跟个粽子似的的襄阳王,不解道:“既然他是企图发动暴乱的罪魁祸首,你们为何还要救他?” “救他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能在百姓面前伏法认罪。”身为开封府尹的包拯给出了标准的官方声明。 “同时还可以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以免其他封地的王侯蠢蠢欲动,一举两得嘛。”公孙策弯起嘴角,脸上那充满算计的表情和所言极其不搭。 狄大将军冷冷的扫了颖儿一眼,如实道:“这样方便我亲手杀了他。” “呵呵。”颖儿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干笑两声,心说不愧是小昱看中的男人,真是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 因为襄阳王事件的性质比较严重,第二日一早包拯就差展昭到当地县衙加派人手,沿途押送襄阳王一党赴京。根据先前讲好的条件,作为行刑人的无双战神自是与他们一道。而原本非要留下来不可的宋仁宗在收到一封飞鸽传书后,竟忽然改了主意,叫上公孙策,比押送队伍早一步骑快马赶回开封。 离行前,身着女装的庞昱笑呵呵的把众男唤到跟前,神秘兮兮的发给他们一枚拴着红绳的护身符。护身符的正面绣着一朵小花,背面歪歪斜斜的绣着每个人的名字。 南侠瞧了瞧手中的物件,又看了看某女布满针眼的手指,心疼道:“侯爷,展昭何德何能让你为我如此费神?”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这点儿小事是应该的。”似是想到什么,庞昱尴尬的笑了笑:“我、我第一次跟娘学做女红,虽然绣得不好,你们可不能私自将其扔掉哦!” “咦?这里边是不是放了什么?”包拯拉开护身符上端的带子,竟倒出一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 “能让怪盗一枝花将偷到手的宝贝拱手相赠,莫非是天要下红雨不成?”知道某女在危急之时搞的那些小动作的宋仁宗,故作惊讶状。 被揭老底的庞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道:“切,不要就还给我!” “谁说我不要的?”语毕,年轻帝王便将那绣有自己名字的护身符贴身收好。一旁的狄大冰山虽未做声,却也默默地把手中紧握的护身符揣入怀中。 众男仿佛是提前商量好一般,对这护身符所代表的含义只字不提…… 望着绝尘而去的队伍,庞昱用胳膊肘捅了捅站在身侧的耶律宗真,“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契丹,没关系吗?” “女人,你是在关心我?” “不说就算了。”庞昱撇撇嘴,作势转头看向另一边跟小包子告假的锦毛鼠。 见状,耶律宗真低头支支吾吾道:“萧耨斤和耶律宗元已被父皇软禁,父皇说、说他最起码还能支撑个三两年,让我在此期间赶紧把未来的皇后追到手。” “哟,真是位开明的老人家呢!”惊讶之余,庞昱忍不住出声赞叹。但她不知道的是,辽圣宗年轻时输给了‘某人’,遂耿耿于怀的想要在下一代找回来。 没什么要是着急办的三人悠闲的在茉花村住了将近半个月,直至陷空岛一切恢复正常才与丁母,唐宝祥,卢芳等人辞行。 “女人,我上次就想问,你骑的到底是驴还是马?”耶律宗真打量着速度与自己坐下名驹相差无几的小黑,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庞昱想了半天,不确定道:“姑且,算是头驴吧。”虽然有些与众不同,但就外观来判断,应该是这样没错。 停在路边啃早根儿的小黑似是听到两人的对话,颇为不满的打了个响鼻,然后讨好般往白玉堂的坐骑追风跟前凑了凑,却换来后者一声冷哼… “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三人在树林边休息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阵阵惊呼。爱打抱不平的小白鼠一马当先,庞昱和耶律宗真紧随其后,来到事发地点。 只见两名女子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辆马车旁,周围被一群手持兵刃的贼人团团围住。貌似,他们遇到了最恶俗最狗血的打劫戏码。 对付区区几个毛贼,根本无需庞昱和耶律宗真出手,不到片刻功夫,那群落草为寇的山贼便被赫赫有名的锦毛鼠打了个屁滚尿流。 “两位姑娘,你们没事吧?”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庞昱在离开丁家上路时又换回了安乐侯的猥琐装扮。 没办法,长得太倾国倾城也是一种罪过…… “娘!娘!”也许是没再听到打斗声,本来躲在马车里的小孩儿跑了出来,分别扑倒自己娘亲的怀里。 可庞昱三人却在看见两个小娃的相貌后,瞬间石化在原地。因为,那两个五六岁的小娃竟与包拯长得如出一辙,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小小包子!? “崔氏,孙氏,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马车中传来一道略显不耐的苍老女声,听口气和称谓,应该是两名女子的婆婆。 其中一名女子上车交代情况,不一会儿,里边的老太太便缓缓拉起车帘,向白玉堂致谢道:“承蒙少侠出手相助,老妇代全家谢过大侠的救命之恩!” 宝剑在白玉堂手中翻转两圈,重回腰间,然后他稳稳的一抱拳,豪气万丈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敢问你们这是要赶奔何处?”庞昱见一行人出了老弱,就是妇孺,隐隐觉得有些蹊跷。 “不瞒恩公,我们这是要到开封寻我那不孝的儿子。”待车内之人探出头,庞昱等人才发现,这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威严的老太太竟双目失明。 “老人家您为何说自己的儿子不孝?”耶律宗真替庞昱道出疑惑,尽管风俗迥异,但契丹也是十分注重孝道的民族。 “哎,别提了。”老太太重重的叹了口气,眉宇间不禁染上几分黯然,“想当初,我含辛茹苦的将他抚养成人,教他读书写字,就是希望他哪朝一日能金榜夺魁,衣锦还乡。可谁知他考中状元后非但不归家,甚至忘了留在乡里的妻儿。” 额—— 庞昱的嘴角一阵狂抽,她怎么越听越像是在形容那小白脸的鼻祖——陈世美? “常言道:‘相逢不如偶遇。’恰好我们也要赶奔开封,你们一行老弱妇孺上路实在过于艰险。假如不介意的话,由我等护送你们上京,可好?” “多谢少侠美意,无奈马车行动缓慢,老妇怕耽搁了你们的行程。”老太太的婉言相拒让某女吃了个软钉子,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某女可不是这么容易打发的。 “无妨,我们江湖儿女向来视锄强扶弱为己任,见尔等遇到困难,又岂能置之不理?”于是,在庞昱的一通软磨硬泡下,有所顾虑的老太太不得不点头同意。 白玉堂驾车,耶律宗真骑马在头前领路,而庞昱则厚脸皮的挤到车厢内,与两名年轻妇人唠起了家常,“开封乃京畿重地,官员自是不在少数,不知您们的相公是哪一位?” 提及自家相公,两女的脸颊均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羞涩道:“实不相瞒,我们家老爷官拜三品,乃开封府的府尹包拯,包大人!” “谁?”觉得自己产生严重幻听的庞昱又木讷的问了一遍。 年纪稍轻的孙氏笑吟吟的说:“少侠,我们家老爷是开封府的包大人。” 咔吧… 庞昱柔弱的眼神碎裂了…她僵硬的转过头,看向窝在车角的两只小小包子,勉强挤出一抹和善的弧度,“小弟弟,你们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我叫包繶,今年六岁。” “我叫包绶,今年四岁。” 倘若庞昱没记错,小包子今年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十六。而十六减六等于…十?暂不提对方是多么辣的手,竟忍心摧残包拯这颗小幼苗,单说十岁的小娃具备为人父的‘能力’吗? 庞昱这边被自称是包拯亲眷的一行人弄得头昏脑涨,殊不知,京城那边正有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在等待着她…… ------题外话------ 因为今年要在外地过年,这边没有网线(东北乡下的联队,连无线网卡都没信号,偶泪奔了),所以归到23号发大结局最终卷:狸猫换太子!(绝对素颠覆三观滴故事情节,需要宝贝儿们带好避雷针哦。)同时也会揭露小昱昱的身世,ps:这娃有爹有娘滴说,都健在哟(*^__^*)嘻嘻…… 特别感谢 娘子,珂珂糖,么么哒,雪雪今天领乃们蹂躏小小包子去鸟~ 大结局 庞昱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三日后的中午顺利抵达京师。由于十分纠结小包子和车上这几位的关系,庞昱并没有回家,而是随白玉堂驾车来到开封府。 “侯爷,你们总算到了。”率先迎出来的是南侠展昭,他见三人平安无事,这才徐徐的舒了口气。早在庞昱出发时,他就收到茉花村那边的飞鸽传书。算算日子,前些天前就该到达的庞昱等人至今仍迟迟不见踪影,叫他怎能不担心? “庞公子您是侯爷?”董氏孙氏纷纷惊呼,恐怕一介村妇的她们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能与当朝侯爷结伴同行。 “侯爷?你是庞太师之子?”这回轮到庞昱诧异的挑了挑眉,她狐疑的将刚从马车上下来的瞎眼老太太打量一遍,心说:单凭侯爷和庞姓这两点就能猜出她的身份,决不是寻常百姓可以办到的…… 闻讯放下公文匆匆赶来的包拯见来人先是一愣,然后唤道:“娘,嫂嫂,你们怎么来了?” “嫂…嫂…?” “侯爷,详细情况容下官稍后禀告。”包拯边说边毕恭毕敬的搀老太太到后院的客房去休息,王朝马汉负责将马车上的行李搬下。 “真是的,她们怎么会找上门来?”哈欠连连的开封府挂名师爷任由长发慵懒的披散在肩上,毫不顾忌的冲远去的一行人撇了撇嘴。 听罢,满肚子疑惑的庞昱忍不住问道:“公孙美人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们几个别在门口杵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开封府的幕后boss一说话,效果自是非同凡响,他把庞昱等人请至偏厅,然后吩咐张龙提食盒去聚福楼买几个小菜,这才慢条斯理的讲起了故事。 那瞎眼老太太原本姓李,十几年前沿街乞讨庐州,心善的惠安知县,也就是包拯的父亲包令仪见其可怜,便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家中。 三个月后包令仪年满离任,觉得仕途跟自己想象中有很大差异的包令仪带着全家老小和没有自保能力的李氏回到庐州老家,做了点儿小买卖,生活过得还算富裕。但人算不如天算,没过多久,庐州就爆发大规模的瘟疫,而包家得以幸免于难的只有到外地探亲的包夫人和小少爷们,以及作为年幼包拯的奶妈而随行的李氏。 家庭的剧变令包夫人一病不起,身体本就不是很好的她在临死之前把三个孩子和余下的家产一并托付给了李氏。 然而,褪去虚伪外衣的李氏完全与包夫人平日里所接触的大相径庭。她让稍显木讷却十分听话的老大学习如何继承家业,然后把聪明伶俐的老二打发到外地去进货。至于刚会走路的包拯,则被她遗弃在废旧的祖屋中,每日派下人送去些冷掉的残羹剩饭。 套用公孙策的原话,包拯之所以长得比同龄人瘦小,主要是儿时营养不良所致。可尽管如此,同包令仪一样心善的包拯依然对奶妈李氏怀有感激之情。 因为不能外出,包拯便每日跟祖屋中的各种古籍为伴,他八岁熟读史书,十岁就能吟诗作对。后来此事传入李氏的耳中,李氏高兴之余,让当时年仅十三岁就通过乡试的包拯千里迢迢赶奔京城参加科举,希望他能金榜夺魁,进而得个一官半职什么的。 而天资聪慧的包拯的确不负众望,竟真被宋仁宗点为那届的状元。由于急着去定远县赴任,包拯没来得及回家焚香祭祖,只是写了一封书信代为告知这个喜讯。虽然他最近几年经常往老家寄信,但全数被公孙策派人在半路拦下。 为什么? 因为将李氏的所作所为调查得一清二楚的公孙美人儿觉得很不爽! 话说,那董氏孙氏并非包拯的妻眷,实乃他两位哥哥娶过门的娘子。六岁的包繶是他大哥的孩子,四岁的包绶则是他二哥的孩子。 也许是老天有意为难,包拯的两位哥哥于一年前相继死于非命,无人支撑的家业很快就败落下来。正在孤儿寡母一筹莫展之际,听闻开封出了个额头上带月牙的青天大老爷。经多番打听,最终证实新上任的开封府尹确实是包家的三少爷包拯。 包拯的老家有哥哥死了,弟弟就要娶嫂子的落后习俗。为了留住董氏孙氏两个儿媳,李氏擅自做主将她们改嫁给包拯做小。既可以免去守寡之苦,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董氏孙氏自是欣然应允。 李氏曾给在包拯的信中提到过,但那封信却没有交到包拯手中。换而言之,小包子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靠,怎么能如此过分?”义愤填膺的白玉堂气得直拍桌子,震得上面的茶碗是摇了三摇,又晃了三晃。 “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包子把李氏视为自己的母亲,李氏把两位嫂嫂许给他做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尽管庞昱嘴上说的风轻云淡,但不知何时握在她手中的茶杯已化作无数细小粉末,从她的指尖悄然滑落…… 似是想到什么的展昭忽然转移话题道:“侯爷,你是否认识一名为‘小豆子’的太监?” 庞昱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叫‘小豆子’的太监于前些日子被不明人士杀害,投尸到冷宫的废井之内。”展昭随即爆出一则令庞昱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沉痛消息。 “展猫猫,麻、麻烦你再、再说一遍!”庞昱身子一歪,险些从椅子上栽倒。 “怎么,不过是死了个小太监,你们干嘛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了解情况的耶律宗真左瞅瞅又看看,是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沉默不语的庞昱才用一种平静的近乎冷漠的语气淡淡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二十天前。” “他是怎么死的?” “先用茶壶之类的瓷器将其砸晕,然后拿绳子活活勒到断气。”出声作答的是公孙策,涉及死因,恐怕谁都比不上他这个兼职仵作更有发言权。 “抓凶手归案了吗?” “弃尸时间过长,宫中侍女太监本就不计其数,再加上与死者有交集的人屈指可数,致使案情的进展十分缓慢。”展昭的言外之意是,目前仍对凶手毫无头绪。 “如何发现小豆子…尸…体的?” “仁寿宫的刘总管见死者彻夜未归,便动员其余人一起四处搜寻,终于在冷宫的废井下将其找到。根据现场的种种痕迹分析,冷宫并非第一案发现场,想必是凶手趁无人之际,弃尸在那儿的。” “小豆子的遗体现在何处,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皇太后降下懿旨,吩咐把他厚葬在城外的坟场,来回路途崎岖,我劝你还是改天比较好。”说话间,张龙提着食盒大步走了进来,公孙策端起碗筷,慢条斯理的小口咀嚼着那色香味俱全的精致菜肴。 “说的也是。”庞昱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接着话锋猛地一转,“我要进宫一趟,你们帮我盯着点儿李氏,总觉得这老太太不简单。还有替我转告包拯,他的第一次、第二次直至第n+1次都是我的,别人休想染指分毫!” “没想到侯爷对包大人的占有欲如此之强,可真令人羡慕啊!”公孙策轻含筷尖儿,眼帘半阖,调侃的语调中充斥着浓浓的醋意。 没心情开玩笑的庞昱只是瞥了某位气焰嚣张的狐狸一眼,便快步转身往外走。前世的她仅与师傅相依为命,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所以也无法体会认识的人从生命中消失具体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总之,她现在的胸口有些发闷,似是夹杂着几分怅然若失的空虚,无力阻止的自责,以及对眼下情况的不知所措… 这也是她没有急于去小豆子坟前拜祭的主要原因。 另一边,吃饱喝足的公孙师爷用下巴对着南侠,不悦的撇撇嘴,“喂,不是说好瞒着她秘密调查的吗?” “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该知道的她早晚都会知道,又何必遮遮掩掩?而且,她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坚强。”展昭没说的是,他有预感,这件案子定会在安乐侯的调查下水落石出。倒不是他不相信皇上和公孙先生的办事能力,只是隐隐觉得安乐侯可能会握有破解此案的关键罢了。 通禀过后,庞昱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御书房。待房门关上,她跪也不跪,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豆子从不与人交恶,倘若不是知道了什么宫中秘事,又岂会被杀人灭口? “说实话,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年轻帝王非但不介意某女的无礼之举,反而心情大好的招招手,示意某女走到近前。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tmd卖关子!”不知为何,庞昱只要一瞧这厮那张写着‘欠揍’两个字的邪魅俊颜,肝火就直往上蹿。 但不得不承认,对万人之上的天子恶言相向的确是件很爽的事。 宋仁宗长臂一揽,将炸毛的庞昱搂在怀中,嘴角滑出抹晦涩的笑意,“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不妨实话告诉你:在聚贤庄后山围捕你的那批黑衣人多半是受宫里某人的指使,才对你赶尽杀绝的。” “可这跟小豆子的死有什么关系?” “据我推测,恐怕是小豆子无意间探听到了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事。听刘总管讲,那孩子经常独自玩耍,但每次都弄得灰头土脸的。” “陪我去趟仁寿宫。” “母后去庙里为小豆子立长生牌位去了,预计明天中午才能回来。”宋仁宗虽贵为九五之尊,可以在后宫畅通无阻,但趁母后外出之时带‘外人’拜访仁寿宫,传出去多少有些不妥。 “那我明天再来好了。”知道问题所在的庞昱轻叹一口气,作势就要起身往外走。 然而,年轻帝王却丝毫没有放人的打算,他收紧手臂,把庞昱禁锢在胸前,俯身贴着她的耳际用充满磁性的男低音轻声道:“难得你主动投怀送抱,我又怎能白白错过这等待多年的良机?” “拜托,我现在没那心情。” “正因为心情郁结,小花才更需要做这种事来发泄一下。”捻起庞昱的下巴,宋仁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却让庞昱清楚的感受到了他言语间的真意。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是从哪儿知道‘小花’这名字的?” 眸光一转,宋仁宗那波光潋滟的瞳孔里带着几分戏侃,意味深长地看着某女,不言不语。两厢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认输,就那么静静地对望着。最终,还是庞昱忍不住长叹一声:“真是败给你了!”客观条件不允许,所以她眼下再急于求成也无济于事,不如趁此机会跟同为穿越大军一员的年轻帝王算算总账…… 繁星点点,朗月当空,静寂的夜,漆黑的天空,却掩盖不了龙床上的缱绻旖旎,抵死缠绵。 空气中飘洒着欢爱过后的气息,如愿以偿的年轻帝王愉悦的享着**之后的温柔余韵,某女却揉着酸痛不已的腰肢,抬脚毫不客气的将其踹下龙床,并恶狠狠地附送了两个字:“禽兽!” 然而,高高在上的宋仁宗非但不气,反倒心情大好的弯起嘴角,“小花,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看来为夫努力的还是不够啊!” “去死!”恨得牙根儿直痒痒的某女把试图爬上床的宋仁宗再度踢下,然后自己哼哼唧唧的歪向一边。 “亏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总得让我捞些好处吧!”年轻帝王突然向前,跨到庞昱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直接摄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他的动作如此迅速,庞昱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的热吻带入无边的情海。 宋仁宗轻巧的挑开那嫣红的小嘴,分开洁白的玉齿,吸吮着芳香的液汁。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笼罩了庞昱的呼吸,使她只能发出急促短暂的声音,之后的抗议或咒骂全都因为年轻帝王的炙热唇瓣而封缄,成为模糊的呜咽。 **攀上高峰的那一刻,庞昱唯一记得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因为那里面清澈的倒影着自己,这种专注的凝视直直穿透灵魂,最终焚烧了所有…… 极度欢爱过后,庞昱全身酥酥麻麻的,好似吸了迷香,仿佛漂浮在云端,又仿佛仁立在水面,每一根神经似乎都敏锐起来,脱离**的局限,感受到每一分细腻的触感,但同时却又瘫软无力,好象就要神游太虚,被快乐给淹没…… 年轻帝王伸出手,爱怜地抚着庞昱那宛如抹了上等胭脂的俏脸,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小花,你可真甜!”低哑的声线密密贴进,温热的湿气在耳廓边流连辗转,俨然是最磨人的撩拨。 而庞昱则全身软弱地趴在他的胸膛上,连破口大骂的力气也没有。缓了半天,才勉强撑着睡意朦胧的双眼,道出埋在心底的疑惑:“喂,你为何口口声声说找了我多年?” 闻言,宋仁宗眼眸微暗,有一丝隐秘的情绪被他深深压下,声音比之平时更显低沉,却透出些许无奈与宠溺,“小花,想听故事吗?” 为了不破坏气氛,庞昱乖巧的点了点头。 “从前有一个含着金汤勺长大的男孩儿,他的母亲在他五岁那年便与世长辞。他的富商父亲却很快另娶新欢。但这个新欢却不似男孩儿母亲那般恬静温柔,不仅打扮得花枝招展,还暗藏极大的野心。”宋仁宗微微一顿,他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挑起庞昱尖细的下颚,目光相交,他用极尽温柔的语气诉说着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七年后的某个夜晚,那新欢竟与富商在床上欢好时,趁对方不备,将其残忍杀害,并毁尸灭迹。而整个过程恰好被出来找水喝的男孩儿看到,眼瞅着自己的父亲被肢解成一块块的碎肉,备受惊吓的男孩儿甚至忘记了哭喊,只是愣愣的杵在原地。” 似是感受到年轻帝王言语间的悲怆和凄凉,庞昱揽上他宽阔的背脊,像哄小孩儿一般,轻轻地拍着。 “男孩儿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猩红之地,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在放弃遗产的协议书上签的字,他浑浑噩噩的如同一只失魂落魄的人偶。没多久,男孩儿就被送到一间位于偏远地区的孤儿院。失去一切的他变得极端自闭,尤其是来自异性的接触,即便是擦肩而过,也足以令他恶心的想吐。” “这个…你该不会是患上了精神创伤类的女性恐惧症?”庞昱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拍动的手也随之僵在半空。 宋仁宗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不答反问:“如果我说‘是’呢?” “这么说来,你到昨日为止,还是个雏儿?”庞昱震惊于自己刚发现的劲爆内容,不顾身体的酸痛,猛地年轻帝王跟前蹿起老高。 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庞昱也难免会落入俗套。年轻帝王坐拥后宫三千佳丽,说她心里一点儿没有疙瘩,那绝对是骗人的。 那边,宋仁宗的嘴角一阵狂抽。此时此刻,他非常庆幸英明神武的自己早已屏退左右。否则,难保他不来个杀人灭口,哦不,是诛连九族。 大宋的真龙天子竟保持了二十余年的处男身,倘若这要是传出去,绝不是沦为百姓茶余饭后闲谈那么简单…… 哎—— 他一定是午膳吃坏了东西,才会跟这女人说这番胡话…不知这可不可以看做是…家门不幸… “不对,如果你是处男,那些后宫佳丽怎么会不知道?”庞昱脑中灵光一闪,随即沉下脸,艰难地正襟危坐在床头,大有刨根问底之势。 “小花,你能不能不要总提那两个字!”宋仁宗抬手揉了揉凸凸直跳的额角,耐心的纠正道:“还有,那两个字已成为过去式,现在已经不适合套用到为夫的身上了。” “别转移话题,我问你,那些嫔妃你究竟是怎么‘处理’的?”所谓‘关上房门好说话’,神经处于亢奋状态的庞昱早把面前男子的尊贵身份扔到了爪哇国。不能怪她小肚鸡肠,只是好奇心相对旺盛而已。 “怎么,小花吃味了?” “没…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收到某位boss极具穿透力的视线,庞昱很没骨气的半路改了口。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不过是找个替身罢了。” “哈?” “可以再适当的加点儿药。” “……” “小花,亏为夫苦心积虑的替你守身,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在想御膳房今天中午做的菜是不是特别好吃?” “敢问我的亲亲皇后,此话何解?” “吃饱了撑的。” “…不愧是我赵祯看中的皇后,连损人的话都能讲得如此风趣。” “多谢夸奖。” 紧接着,两人便陷入一种既沉寂又诡异的氛围。良久,不知何时已被人搂在怀中的庞昱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既然你有女性恐惧症,为何还能与我亲热?”倘若她没记错,面前这厮初见之时就对自己连吻带摸,整个一流氓加三级。 闻言,宋仁宗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来回拨弄着庞昱那柔嫩的唇瓣,有细微光华无声无息的穿过指缝,在不经意间,为掌下嫣红镀上了一层暖调的水润薄色,然后他面不改色的回了句足以令某女耳根发烫的话:“因为,我的皇后实在太过可口诱人。”末了,他还似回味般,意犹未尽的舔了舔那性感的薄唇。 额角的青筋一阵狂跳,庞昱强忍着把这无耻之人拍飞的冲动,恨恨的磨了磨牙。谁能想象的到,从来对他人不假辞色的大宋皇帝私下竟如此的…无耻!? 年轻帝王一边为某女顺毛,一边继续刚才的故事,“男孩儿在福利院呆了几个月就被自称是母亲生前好友的男子领走,男孩儿随即被送到外国读书。过了很久,男孩儿才知道那供养他学习生活的男子名叫赵恒,是比自己生父还要有钱有势的集团老总。” “赵恒?”庞昱诧异蹙了下眉,脑中浮现幻境中男子奋不顾身的模样,以及那撕心裂肺的呼喊…… “时光飞逝,男孩儿很快长大成人,待二十出头的他一举拿下金融类和经济管理类的最高学位,终于被迎接回国,并改名赵祯,正式成为赵氏集团的下任继承人。” “可这些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因为某女前世压根儿没上过学,甚至连最基础的义务教育都没接受,所以听闻年轻帝王的光辉事迹,心中多少有些羡慕和吃味儿。 “怎么没关系?”似是想到什么,宋仁宗的眉角染上丝丝笑意:“义父让我得以继承赵氏集团的条件就是找到他失散多年的女儿,并娶她为妻,尽心呵护照顾她一生一世。” 也许是自己立下的誓言关系,也许是对霸占了她的父母的愧疚,即便赵祯无比厌恶异性的碰触,但却下意识的将某女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并抱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执念。 因此,在莫名其妙的穿越到千年前的大宋,他仍不死心的四处搜寻打听。 而聪明如庞昱,又岂会听不出年轻帝王的言外之意?不过,事情未免也太扯了点儿吧?她这个从小没人疼没人爱的野孩子竟然是商业巨头赵氏集团前任董事长的千金? “别怀疑,我曾用你掉落在现场的发丝和义父女儿出生时留下的胎盘做过dna比对,结果完全一致。”庞昱前世虽享有第一神偷的盛名,但性格远比现在还要随心所欲,所以在作案现场附近留下些自负的痕迹也不足为奇。 “你怎么会盯上我?”庞昱脑中问号连连,怪盗和赵氏集团的掌上明珠完全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概念,饶是普通人想破脑袋,也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嘴角一弯,宋仁宗翘起抹慵然的浅笑,眼角却勾着几星邪气,淡淡道:“我那时恰好看了关于你的报道,忽然觉得义父的女儿如若是上面的人,生活定会很有意思…” 额—— 庞昱忘了,这位名留青史的仁君根本不能用一般的方法来衡量! “虽然锁定了目标,但你住的深山被高人动了手脚,任凭我们如何用高科技仪器探测,仍一个劲儿的在树林外围打转。” 听宋仁宗一提,庞昱这才忆起她的无良师傅某日醉酒后曾兴高采烈的跟自己吹嘘,说在外面布下了五行八卦迷踪阵,那些求他看风水算卦的人找不到上山的路,只能苦苦等他现身,也就自然而然的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 没想到,竟然都是真的!?亏她一直把那套走五退二的繁琐上山法当做是某种训练…… “后来我以委托人的身份上山,请你师傅帮我算算究竟何时才能达成义父多年来的心愿。” “我师傅?” “说起来你师傅跟那陆老头长得十分相像,最初在这边见到陆老头,害我以为他是在哪儿修炼的仙人呢!” 深有同感的庞昱重重地点了点头,追问道:“我师傅给你占卦的结果是什么?”尽管她不愿承认,但那无良师傅每次算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准!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你师傅送了我两句话,分别是‘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宋仁宗将某女重新圈在怀里,这才继续往下讲:“‘一遇风云便化龙’这句让我联想到即将在汴京历史博物馆展出的传国玉玺,果不其然,几日后就收到了你的预告函。” “你的意思是说,我那无良师傅明知你布下天罗地网,还让我去偷那劳什子的传国玉玺?”不知为何,庞昱突然有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感觉。 “倘若不是这样,我有如何能将你据为己有?”宋仁宗莞尔一笑,他那丰神俊骨的容貌本就出挑,此刻凭空多出几分慵懒的性感。他的黑眸深深地望着庞昱,令后者顿觉浑身不自在,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围观了一般。 貌似,她现在的确啥也没穿…… 为了免去再次被吃的命运,庞昱急忙转移话题道:“我前世的父母在那之后过得怎么样?”幻境在脑海中重现,女子温暖的怀抱是她前世最奢侈的眷恋。 “义母的身体自那之后一直不太好,但好在有义父的支撑,两人把公司交给我搭理便在一座气候宜人的小岛上隐居,就是十分记挂你的情况。”时至今日,宋仁宗终于明白庞昱师傅前一句话的意思。义父义母赋予她生命,却无法参与她的成长轨迹。 “如此一来,我前世的名字应该改成‘赵小花’喽!”庞昱边说边用手指在年轻帝王的精壮胸膛上一笔一划的书写着,然后气呼呼的戳了戳,“不光爹妈,连姓氏都被你这个家伙给抢…走…”讲到这儿,庞昱猛地想起一件非常严重的事,随即整个人如遭电击般僵在那儿,一动不动。 注意到怀中人儿异常反应的年轻帝王略显担忧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在他的记忆中,即便事情棘手到难以解决,某女也从未露出此等如临大敌的严肃表情。 “那、那个,当朝的皇太后是不是姓刘?” “是呀。” “太后所住的仁寿宫是否有一个叫‘郭槐’的太监?” 年轻帝王想了想,努力回忆道:“貌似仁寿宫的刘总管本名就姓郭,那个‘刘’字是母妃感谢他多年来的照顾而赐予的。” “我说,你有没有在前世听过‘狸猫换太子’的故事?”由于庞昱联想到的内容太过惊世骇俗,致使她根本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抒发自己此刻的纠结心情。 听罢,只喝过洋墨水的宋仁宗诚实的摇了摇头。 庞昱单手扶额,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又略显正式的问:“赵祯,你觉得自己的样貌是像宋仁宗多一些,还是像刘太后多一些?” “虽然我对父皇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据周围人的描述,现在的我跟年轻时的父王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至于母后嘛,与其说我,不如说你更像一些,尤其是你杜撰出来的丁月华,简直跟我儿时记忆的母后一模一样…喂,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没等宋仁宗把话说完,庞昱就急匆匆的从龙床上爬起,顾不得身体的酸痛,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快速穿戴起来。 “我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在身,先借你的腰牌一用。”说罢,庞昱便头也不回的踱出寝宫,徒留**着上半身在外的年轻帝王在那儿干瞪眼。 庞昱忧心忡忡离开皇宫,万一要真是她猜测的那般,自己和宋仁宗岂不是…还有那二十年前流落异乡双目失明的李氏,难道这些只是上天安排的巧合?亦或者,是冥冥中注定的劫数? 与此同时,包拯正被‘母亲’李氏叫到房间彻夜长谈。 “三儿,你还记得上京赶考前为娘跟你说的话吗?”此时李氏正端坐在房中的藤椅上,包拯这个三品大员却像是做错事等候家长训斥的孩子一般,局促的站在中央的空地上。 “记得,娘说要包拯脚踏实地的为百姓谋福祉,做个不输给爹爹的好官。” “还有呢?” 包拯思酌片刻,撇着小嘴儿战战兢兢的答道:“还、还有尽快出人头地,做很大很大官,好为娘的冤情平反昭雪。” “既然知道,为何执掌了开封府却迟迟不与老家联系?” 面对李氏的质问,包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根本不知自己写的信均被公孙策半路拦下,并顺手丢入沿途的水沟。 “三儿,娘知道你这些年独自在外奔波甚是辛苦,但娘把你拉扯大不容易,而娘毕生又只有那么一桩心事尚未了却,所以便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了你的身上。”倘若熟知内情的公孙策在场听到这番话,难保不会抓起地上的抹布直接封住李氏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 “包拯明白,但事关重大,牵连甚广,不是一朝一夕能够顺利解决的。” 李氏闻言不悦的拉下脸,颇为蛮横道:“我不管,明日一早你就给我立案查办,否则我就带着你的妻儿去宰相吕夷简轿前告御状。” “娘,董氏孙氏乃我的嫂嫂,包繶包绶乃我大哥二哥的遗孤,我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的至亲来照顾,却万万不能娶两位嫂嫂做小!”包拯虽受欺压,可一旦涉及底线,还是会据理力争的。而且感情不等于怜悯,更非儿戏,他无法许诺一个建立在同情和亲情之上的婚事。 遭到顶撞的李氏气得一拍桌子,怒斥道:“包老三,别以为你现在飞黄腾达,翅膀硬到可以连我的话都可以不听。小心他日我与皇儿相认,首先就参你一本!” “包拯不敢!”开封府的青天大老爷诚惶诚恐的一抱拳:“娘,时间不早了,您颠簸了一路,还是早些休息吧。”语毕,他微微欠身径自退至屋外。 关上房门,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满怀心事的包拯没有回去休息,而是拖着疲惫的身体直接去书房批改余下的公文…… 清晨的第一缕晨辉,缓缓从天际之边倾洒而下,晃得庞昱不得不抬手遮挡,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被那‘禽兽’折腾了一夜。 然而令庞昱感到诧异的是,往常这个时间鲜有人走动的大街竟热闹非常!? 恰好迎面跑来一队开封府衙的衙役,眼疾手快的庞昱一把拽住前面的南侠,“展猫猫,你们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那儿?” 展昭微微一愣,虽然他十分奇怪向来睡到如上三竿才醒的某女为何大清早行走至此,但仍驻足答道:“侯爷,开封府刚刚收到消息,枢密院失火,因人手不够,大人便派我等迅速前去支援。” “什么?枢密院着火了?”庞昱银牙紧咬,恨恨的挥拳砸向旁边的墙壁,硬是把人家好好的院墙打穿了一个窟窿。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展昭吩咐衙役们先行一步,他则心疼的抓起庞昱那因用力过猛而擦破皮的小手,“侯爷,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能跟自己的身体置气!” 可庞昱却像充耳未闻般,目光自顾自的说:“展猫猫,你觉得这世上有神仙吗?” “侯爷怎么突然间问这个?” “展猫猫,不瞒你说,我在一炷香之前才要来皇上的贴身腰牌,想去枢密院翻查些年头久远的卷宗,谁料刚走到这儿就收到枢密院失火的消息。” “侯爷是说有人试图抢先一步消灭证据?”枢密院乃存放各类档案卷宗的库房,所以展昭觉得这个理由最为合理。 “算了,我先回庞府补觉,小豆子一案有进展的话别忘了通知我!”丢下这么一句,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庞昱冲南侠摆摆手,独自离去。 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火烧枢密院却不留半点痕迹的,放眼整个京师,恐怕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期间绕道去了趟八王府,硬将八贤王从被窝中挖出来,问了些有的没有,庞昱这才慢吞吞地走进自己的别院。 淡淡的新月,越发明亮,照在疏稀的林木上,投下斑斑阴影。 “梆——梆——梆——”清脆而刺耳的敲击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忙碌了一天的庞太师伴着三更的提示,推开书房的门。 与以往不同的是,某女正坐在本应空荡荡的桌后,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见状,太师庞籍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和蔼的笑了笑:“昱儿,这么晚不去休息,是有事要跟为父商量吗?” 庞昱扯起一边的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我的好爹爹,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跟孩儿我交代的?” “昱儿,为父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既然您老准备装傻到底,可休怪孩儿手下不留情哟!”话音未落,庞昱倏地起身,迅速蹿至自家便宜老爹的近前,抬手运足十成力,挥掌便打。 任庞太师做梦也没想到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碰了的宝贝‘儿子’竟会对自己拳脚相加!不待庞太师想出个所以然,基于人的自卫本能,他的左脚向旁迈出一步,游刃有余的避过‘儿子’的雷霆一击。 “咻——”没得手的庞昱非但不气,反倒坏笑着吹了声口哨。刚刚那一下她可是尽了全力,却被她那便宜老爹轻易躲开。 这说明什么? “昱儿,你突然扑过来作甚?真是着实吓了为父一大跳!”庞太师言罢,拍了拍胸口,故做心有余悸状。 但庞太师此举却令庞昱嘴角噙着的那抹揶揄弧度不减反增,她饶有兴致的晃了晃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人皮面具,“看来孩儿的确将爹爹吓得不轻,竟吓得爹爹转瞬间年轻了几十岁!” 原来在方才的电光火石之际,庞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摘掉了自家便宜老爹的人皮面具。也许她现在的身手仍不能跟老一辈相媲美,但换做偷技则另当别论,她自认第二,天下无人有资格认第一! “啧啧,不愧是我庞籍的儿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惊讶之余,现了原形的庞太师忍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 “是女儿!”望着面前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妖冶脸庞,庞昱强忍着抽人的冲动,耐心纠正道。丫的,她这便宜老爹不但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 “我的昱儿生起气来也颇有为父当年的风采,来,快让为父好好瞅瞅!”说罢,庞太师就扑到某女身上,对其又拉又抱。 拍掉妖孽父亲乱抓的手,庞昱冷冷道:“别岔开话题,给我全部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庞太师用一双故作迷茫的眼睛回望着庞昱,似乎并不打算和盘托出。 “我的好爹爹,如果你实在不想说,就由孩儿我替你代劳吧。”庞昱单手点着下巴,煞是为难的挠挠头:“可我该从哪儿说起比较好呢?是二十年前的狸猫换太子?还是半年前的王侍郎家破人亡案?” 闻言,庞太师那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的俊脸明显就是一怔。 “怕您老人家记性不好,咱们还是先可近的说吧。”庞昱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平铺在桌上,只见上面写着‘刘非母’三个字,“爹爹,此乃开封府当日在王侍郎书房内发现的物证,起初我们以为这不过是道明了王刘氏跟王晓莲之间的关系,但其实不然。” 觉得站着说话腰疼的庞昱一屁股坐在桌上,这才幽幽开口:“早上我跟对朝廷情况甚是熟悉的八贤王打听过,王侍郎刚走马上任之时恰逢‘我’初降人世,他曾受邀来府上喝过喜酒,而那时出现在人前的‘我’的确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孩儿。可当‘我’在侍郎府的门口摔破了头,亲自替安乐侯包扎的王侍郎却惊讶的发现,堂堂国舅实乃女儿身。经过多方调查和二十年前轰动整个京城的李妃诞下狸猫案,让他很快洞悉了那被掩盖在阴谋下的实情。换句话说,这‘刘非母’三个字其实暗指的是刘太后和当朝天子!” “嗯,很有意思的故事。”庞太师懒懒的靠在书架前的软榻上,眼角微微上挑,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事情远不止如此。那王侍郎虽清廉正直,但好歹也是在官场中混迹多年的人物,料到爹爹您肯定会去毁尸灭迹,遂提前做了准备。将密函一式两份,写给宰相吕夷简那封尚未来得及送出就被哑姑盗走,可另一封则以赠予的名义夹在书侧中交给了他的同期好友姜尚书。”庞昱也是问过八贤王才知道向来廉洁奉公的王侍郎和无恶不作的姜尚书之间竟有这么一段鲜为人知的关系。 “我一直很好奇王晓莲那个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是如何获得罕见毒物的,现在看来,应该是爹爹您的杰作。”而王侍郎临死前试图将王晓莲许配给庞昱,并非是为了给女儿找个好归宿,只是想借此揭露这个弥天大谎罢了。至于姜尚书满门被杀一案,尽管不是她这便宜老爹下的黑手,但或多或少也有些推波助澜的嫌疑。 对于‘儿子’的质问,太师庞籍只是欣慰的笑了笑,旋即感慨道:“我的昱儿确实长大了!” 然而,庞昱却秀眉倒竖,怒不可遏的吼了起来:“爹爹,您为了隐瞒真相,不惜火烧枢密院,甚至连小豆子都狠心地施予毒手,难道区区一个谎话还抵不上活人的性命?” “昱儿,枢密院的确是我派人动的手脚,但小豆子的死可与我无关。”话说到这份儿上,庞籍也不好再藏着掖着,遂把过往娓娓道来。 庞籍,字醇之。 这个名字乃他师傅魔山老母毕月霄所赐,本是弃婴的他被师傅捡回山中,收做关门弟子。在此之前,师傅已经收了陆汕等人为徒,因为他排最小,所以陆汕那个大师兄总喜欢喊他‘老幺’。 天赋异禀的他很快就学有所成,玩心甚重的他在撮合大师兄陆汕与二师姐夏八姑未遂后,便留书一封,美其名曰:下山历练,增长见识。 由于他和大师兄陆汕从未在江湖中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因此很少有人知道他们俩的存在,这才铸就了‘魔山三女’的奇怪传说。 也就是在那时,他遇到了结伴出游的刘家姐妹。姐姐刘巧云,也就是现在茉花村的丁母,性格爽朗大方,不拘小节;妹妹刘莹萱则娇小可人,活泼又不失天真,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三人一路上相谈甚欢,他更是与那妹妹刘莹萱情投意合。这期间也遇到了许多人和事,可惜天公不作美,没能赢得佳人芳心的宋真宗赵恒索性把心一横,颁下一纸诏书,硬是将刘莹萱迎娶进宫,封为妃子。 年轻气盛的庞籍不是没想过进宫将人劫走,之后两个人双宿双飞,但无奈刘莹萱并非孤身一人,她有她的亲戚朋友,不能如此潇洒的一走了之。 最后,庞籍不得不以武力相逼,要挟宋真宗两年之内不得刘莹萱碰半根寒毛。为了保险起见,他特意找精通医理的陆汕配了些令人不举的方子,并买通当值太监,命其偷偷洒在宋真宗的膳食中,这便是宋真宗子嗣稀少的原因所在。 虽然宫里的太医都不是吃素的,但公孙狐狸的师傅亲手调制的药又岂是凡人能够破解的? 而庞籍则乔装改扮,于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进士及第,先任黄州司理参军,不久又先后升任为江州军事判官,开封府司法参军…… 短短两年,他愣是凭借惊人的毅力和不同寻常的手腕爬到了万人之上的位置。当有了自己的势力,得任枢密使的庞籍在御书房撕下人皮面具那一刻,见到宋真宗那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时,他笑了。 尽管如此,宋真宗却仍不打算放人。双方经过谈判,宋真宗默许了庞籍和刘莹萱的关系,也表示自己此生决不踏进刘莹萱的闺阁半步,但作为交换条件,庞籍必须辅佐他巩固大宋的基业。 于是,刘莹萱从空有虚名的宠妃一跃成为钳制庞籍这个鬼才的筹码,而庞昱便是两人爱情的结晶。 “那庞妃,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姐姐又是哪儿冒出来的?”据庞昱所知,太师府以前可是有女主人的,毕竟只有一方是‘造’不出她和庞蓉的。 “为了掩人耳目,我的确娶了一姿色上乘的风尘女子,但我与她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至于庞蓉,估计是那女子耐不住寂寞,与家丁苟合而来。” “苟合……”庞昱听得是满头黑线,难怪便宜老爹对自己和庞蓉的态度差那么多,敢情对方根本就不是便宜老爹的种! 但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假戏,也总有真做的时候吧? 似是看出‘儿子’的疑惑,庞籍顿时晴转雷阵雨,以袖掩面,抽噎道:“昱儿,你怎么能怀疑爹对你娘的忠贞?关键时刻可以找替身,或是弄点儿药什么的…” 庞昱眼角一抽,她怎么觉得便宜老爹的话甚是耳熟,似乎昨晚某个处男皇帝也是只这么解释的?不过,好在现在证实她并非先帝骨血,万一真按照前世的设定,她和宋仁宗岂不是变成了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如此说来,小豆子的死与爹爹您无关喽?”绕了一圈,庞昱终于回归到了正题。 “当然!”生怕宝贝‘儿子’误会,庞籍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哪儿有半点儿当朝太师的风采和气度? “那你知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不待庞昱把话说完,书房的门忽然被从外推开,身穿一袭亮银铠甲的狄青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在与庞太师点头示意后,伸手递上一个纸条。 “该死的!”庞昱接过来一看,立马大惊失色,连招呼都不顾上打,低咒一声便施展轻功飞身而去,狄青紧随其后。 等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中,庞籍转头看向院中一角,笑着调侃道:“徒弟,看样子你又晚了一步呀!” “切!”随即现出身形的年轻帝王颇为不悦的撇撇嘴,“有你这么当师傅的吗?怎么胳膊肘总是朝外拐?” “乖徒弟,你说话可得摸摸良心,师傅我为了你和你们赵家的江山社稷,甘愿放弃自己那唾手可得的幸福,兢兢业业的教你读书练武,治国平天下。因为操劳过度,眼角都多出了两条皱纹!”庞籍早在宋真宗驾崩之前就有能力带着心爱之人远走高飞,一直拖延至今,主要是不放心这一根筋的徒弟和不知世事险恶的宝贝‘儿子’。 “那是你没事偷着乐的次数太多所导致的。”宋仁宗冷哼一声,像是发泄般,将手中写有密报的字条撕个粉碎,然后没好气儿道:“你明知我一直在找她,非但不帮忙,反倒把她雪藏起来,避免与我的一切接触!” “没办法,谁叫你跟你那可恶老爹长得那么像!”遭到天子指责的庞籍把嘴高高撅起,无比委屈的对着手指,丝毫没有做长辈的自觉。 “他是他,我是我!你若是再横加阻挠,休怪我把你有意纵容杀手将她从马上打落的事抖出去!”按宋仁宗话中之意,庞昱在王侍郎门前摔破脑袋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 “如果我说她早就知道了呢!” “她知道?” 庞籍不由得轻笑一声,“傻徒儿,你对她的了解还不够深啊!” 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的昱儿又岂会不知单凭王晓莲那瘦弱纤细的娇躯并不足以将习武多年的‘自己’打翻下马? 但昱儿对此闭口不提,多半是猜到他在其中作祟。 平心而论,天下有哪个父母忍心见孩子受伤,还是那种几乎致命的重伤?可据大师兄陆汕所言,昱儿因早产加出生时受到过度惊吓,致使三魂游离体外,心智残缺不全,如果想要其恢复正常,必须历经此劫。这可是他跟莹萱反复商讨,深思熟虑才做下的决定。 那边,怒不可遏的年轻帝王深吸一口气,看似不经意的问:“你不跟他们一起吗?” “虽然我很担心她们母女的安危,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庞籍垂下眼帘,言语间透着几分罕见的严肃。 “既然如此,那我先行一步。” “徒儿,你不阻止我吗?”庞籍唤住即将离开的宋仁宗,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年轻帝王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阻止?” “李妃乃你的亲生母亲,师傅我接下来就要对她痛下杀手,难道你真的不打算上前阻拦?”庞籍之所以派人火烧枢密院,一部分是为了掩盖刘莹萱的户籍,另一部分则是为了彻底抹掉李妃这个人的‘存在’。 “她,亲生母亲?”嗤笑一声,宋仁宗英俊的脸庞满是自嘲,“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当年做了些什么,何况,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的母妃都只有刘太后一人!” 听闻庞昱提及狸猫换太子,他特意命融华详细将此事调查了一遍。 原来,刘妃和李妃曾在宫中以姐妹相称,关系甚密。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宋真宗经常临幸李妃,最终让李妃怀上了现在的宋仁宗。而刘妃虽能与庞籍暗度陈仓,但日渐隆起的肚子却瞒不过众人的双眼,并且恰巧跟李妃赶了个前后脚。 大喜之余的宋真宗当即下令谁先诞下男婴便立为太子,大宋的储君。当然,他还不至于傻到将赵氏江山拱手送人的地步,他这么做自有他的打算,毕竟祖上没有不可撤换太子的硬性规定。倘若刘妃生的是女婴,他便封为公主,以后直接收做儿媳,岂不是一箭双雕? 但对此毫不知情的李妃担心被刘妃抢先一步,遂多次派人暗中作梗,好在负责刘妃饮食起居的郭槐够机警,一一化险为夷。 先前庞籍怕宋真宗不守诺言,便在宫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线,而那眼线就是刘妃的贴身太监总管——郭槐! 得知妻儿在宫中艰难处境的庞籍则加强戒备,除了处理必要事务,几乎天天守在刘妃的身侧,寸步不离。碍于宋真宗膝下一直无子,所以即便明知是李妃在作怪,他却一反常态的选择了隐忍不发。 事情到此还远没有结束,不知为何刘妃突然早产,并非常不凑巧的和李妃撞在了一天! 李妃不惜花重金聘请江湖上一等一的杀手,欲将刘妃母子处之而后快,幸亏在关键时刻被处理完南方灾情便匆匆奔回的庞籍救下,这才堪堪保住一命。 众所周知,庞籍可是出了名的护短。敢打他老婆孩子的主意,那必须得做好相应的思想准备才行!他先命郭槐以狸猫换下李妃诞下的男婴,出于对孩子的安全考虑,他让郭槐声称男婴乃刘妃所生,自己则抱着女婴回到了太师府。 那时恰逢太师府名义上的女主人刚生下二胎不久,也许是注定受不到关爱和祝福的关系,那男婴未满百天便不幸夭折。 几经思酌,庞太师决定用女婴李代桃僵,替那短命娃接受安乐侯的封号。 另一边,李妃诞下狸猫的事很快在宫中传开,宋真宗大怒,直接将李妃打入了冷宫。怒火难消的庞籍十分‘不小心’的往囚禁李妃的冷宫里扔了个火把,无奈祸害遗万年,竟让李妃在熊熊烈火中得以侥幸逃生!当然,有关赵祯的身世他已提前向宋真宗报备,却惟独没言明庞昱的去向。 宋仁宗深知,以师傅那瑕疵必报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允许李妃在二十年后卷土重来的。李妃的确是赵祯的生母,但真的赵祯早在十几年前便离开人世。换而言之,李妃和现在的他连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更何况,他最讨厌那种为达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的歹毒女人! “对了,你处理完李妃,顺便帮那董氏孙氏置办个安身之所,尽量越远越好,回头我给她们立个贞节牌坊,省得她们非赖在开封府,当那劳什子的府尹夫人!” “哟,乖徒弟你怎么越来越傻了?竟然帮情敌处理烂桃花?”庞籍眉尖挑了挑,那堪比年轻人的俊脸上,浮现一抹浓浓的戏谑之色。 “与其让她烦恼,不如我代她办之,顺便还能多捞些‘福利’。”丢下一句算计味儿十足的话,年轻帝王飘然而去…… 漆黑的夜空,一轮弯月,孤独的悬挂其上,淡淡的清冷月光,洒落大地,两道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飞驰在一排排的屋檐之上。 “怎么,有事?”察觉到身侧灼灼的视线,无双战神忍不住出声询问。 庞昱摇摇头,实话实说道:“没什么,我以为你在处决完襄阳王就回去继续守边,所以突然在京城看见你,略有些吃惊罢了。” 两人很快赶到皇宫,轻风拂过,吹起一缕发丝拍打在庞昱的额头之上,狄青忽然抓住庞昱的皓腕,淡淡的说了四个字:“一切有我。”短短四个字,却令庞昱觉得格外窝心,也许他们之间没有山盟海誓和甜言蜜语,却有着超乎寻常的默契和无法割舍的羁绊。 一路寻到仁寿宫,等待他们的只有凌乱的寝宫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刘总管,也就是狸猫换太子一案中鼎鼎大名的郭槐。 “发生了什么事?” “小主子,快、快去救皇太后!”郭槐拼劲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用自己那沾满鲜血的手指在地上标明刘太后被掳走的方向,然后气绝身亡。 “对方武功奇高,区区一掌就将刘总管的筋脉全部震断。”狄青那好看的剑眉拧在一起,冷静的叙述着自己发现的事实。 庞昱一把扯下系在窗框的布帘,仔细盖在郭槐的身上,鞠躬行大礼,这才和狄青沿着他所指的方向找去。对方的目的多半是为了引她出现,所以刘皇后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这是哪儿?”两人来到一处破败的院落,借着火折微弱的光,庞昱看到屋中桌案有一座黄铜油灯,粗大的灯芯已经烧黑了,灯油却还是满的,显然有人常常来这里。她用火折点着了灯芯,随着‘噼噼啪啪’的爆响,油灯凶猛地燃烧起来,转眼间就把整个房间照得通明。 灰色的墙壁和生锈的铜像上,已经布满了蜘蛛网,帘布破碎,物品凌乱。可以想到,此处最起码有十几年没住过人了。 狄青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宫内面积广阔,再加上在当今天子身边的嫔妃也不是很多,所不少位置相对便宜的院落便闲置了下来。 “咯咯——咯咯——” 忽然院中响起一阵女子阴森的癫笑声,庞昱顺势望去,只见一散发披肩,脑门上勒着个皮条子,浑身上下一身青,外面罩着青色半截子斗篷的女子不知何时立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您、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激灵灵打了几个冷战,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这来者非别,正是曾教她一个月武功的飞天魔女龙云凤! “小娃,你当初学能耐前曾说过,将来晚辈一定听我的吩咐,但凡我老人家点出的名字,你一定处之而后快。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报答的机会!” 闻言,庞昱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喏,就是她!”说话间,龙云凤脚尖轻点,纵身飞上屋檐,将放置于上面的刘太后背下,然后解开其睡穴。 “咳咳…咳咳…”灰尘和颠簸让幽幽转醒的刘太后不由自主的咳了起来,她迷茫的打量四周,视线最终定格在距自己不远处的庞昱身上,眼底的欣喜很快被深深的担忧所取代,她急忙出声呵斥道:“大胆安乐侯,夜闯后宫,该当何罪,还不速速退下!” “这儿没你的事!”冷笑一声,眨眼的功夫,身如鬼魅的龙云凤已经移至庞昱近前,紧接着寒光一闪,那把堪称削铁如泥的避月羞光扫魔剑便架在庞昱的颈间,“我说过,倘若你敢违背誓言,我就用这把剑取你的狗命!” 不愧是变态中的极品,竟然想出让孩子斩杀自己娘亲的残忍条件! “喂,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想好了就赶快动手!”说罢,龙云凤把刀刃往前逼近了几分,在庞昱那白皙的脖颈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嘴角一阵抽搐,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庞昱目光阴鹫的狠狠盯着面前一脸平淡的龙云凤,异常坚决的回了四个字:“恕难从命。” 忆起与刘太后相见的寥寥几幕,庞昱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恍然大悟。明明甚是想念,却只能用疏远的态度和严厉的苛责来掩盖内心的真实感受,只是偶尔过去坐坐,就高兴的连饭都顾不得吃,只是一味看着长大成人的孩子是如何的狼吞虎咽。即便自己身处险境,率先考虑的竟是她的安危! 大概,这便是那份她一直可望而不可及的母爱吧…… “好,我现在就成全你!”龙云凤倒是不含糊,举起宝剑,反手一记横扫,直取庞昱的项上人头。 见状,刘太后顾不得自己所受的伤,单手撑地,抬腿直扫龙云凤的下盘。虽然她这些年一直在宫中养尊处优,但功夫却一点儿没落下,甚至比成日舞枪弄棒的丁母还要厉害几分,狄青则趁龙云凤躲向一旁的功夫救下庞昱。 可就是这样,他们仨个加起来仍不是龙云凤的对手。 不出十个照面,狄青便被龙云凤一掌拍飞,挨了凌空一脚的庞昱也随即栽倒在地,倍感力量悬殊的刘太后索性张开双臂护在庞昱跟前,央求道:“龙云凤,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误解意,我愿一死,但求你别加再害于她!” “误解?”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龙云凤的嘴角绽出一抹轻蔑的弧度:“你们母女俩专门四处勾引男人,拆散别人的姻缘,弄得天下百姓不得安宁,难道这些都是误会不成?” “我呸!”一向自诩沉稳冷静的庞昱,此刻忽然宛如疯子般的暴跳起来,小脸布满狰狞:“oo你个xx的,你不照照镜子,看自己和我娘哪个更像红颜祸水?” 刘太后甘愿为亲人朋友和所谓的皇室颜面放弃自己的幸福,做一只笼中雀。在庞昱看来,这几乎是无法理解的行为。 想要的东西就要抢到手,抢不到可以偷,这才是她信奉的人生哲学。 刘太后可以为了天下百姓教导宋仁宗成为一代仁君,可以为孩子毫不犹豫牺牲自己的性命…对于这种烂好人,前世的庞昱定会嗤之以鼻,但正因为如此,容貌并不算过于出众的她才会博得几位男子的青睐。想必只有这样女子,才能拴住她和便宜老爹那颗漂泊不定的心… “庞昱,我知道你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可惜说再多也是徒劳。既然你们母女都争着要去见阎王,我就送你们一同上路!”语毕,龙云凤便挥剑刺向刘太后的胸口。 然而,剑锋却在距刘太后还有一寸的地方猛地向后翻去,似是打在了一座透明的墙壁之上,隐隐震得龙云凤虎口发麻。 “啧啧,我说云凤啊,几年不见你的脾气怎么还这么犟,难怪一直嫁不出去!”话音未落,只见与庞昱有过一面之缘的百步神拳无影掌陶禄陶老剑客晃晃悠悠的从墙角蹦下来。边说还边不住的摇头,“真是的,现在的娃一点儿也不知道敬老,硬是把老头子我从千里迢迢的塞外叫回来,也不考虑老头子我的身子骨是否能承受得了!” “陶老,此乃我的私事,旁人无需插手!”龙云凤秀眉一挑,她的言外之意是:哪怕是你陶老出面,我也不会退让半步! 陶老捋了捋下巴上的须髯,苦口婆心道:“云凤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对老幺有没有情你心里最清楚,何必没事跟自己置气呢?” “你——”龙云凤语塞,实际上她对庞籍不过是少女情窦初开时的一种朦胧好感,远达不到爱的地步。她的几番纠缠只不过是出于两人的嫉妒,自诩容貌上佳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那些优秀男人会对刘太后这样一个平凡女子趋之若鹜。 “不愧是继承了师傅衣钵的小凤儿,任时间蹉跎,依旧美丽动人。来,快让大师兄仔细瞧…诶哟…”龙云凤晃神之际,墙头上又蹿下一拨人,为首的那位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身后的女子一脚踹翻在地。 “爹,告诉您多少遍,切莫在娘亲面前夸赞别的女人!诶哟!”搀扶自家无良老爹并再三叮嘱的颖儿随即也非常不幸的被殃及池鱼。 龙云凤见来人不由得轻呼出声,“大师兄,二师姐?你们怎么凑到一块儿去了?” “什么叫凑到一块儿,爹和娘本就是一对儿,哦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没等颖儿开口,无比自恋的八贤王便替她反驳。 陆汕吐掉不小心啃到嘴里的泥草,跳脚道:“小子,谁是你爹?”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八贤王的脸皮可谓是厚得堪比城墙,不分场合不分时机,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拉近自己与颖儿的关系。 “云凤,饶是你再厉害,也抵不过我们三人联手。听师姐一句劝,放下那些无聊的执念,去过你自己的人生。”也许是经常练习的关系,哑姑的声音已经不再那么晦涩沙哑,而且透着一股令人信服的成熟韵味。 半响,龙云凤这才手腕剑花,把那避月羞光扫魔剑重归剑鞘,“算了,这件事就此作罢,以后我不会再找你们母女的麻烦了。”说完,她双腿一飘,似一缕幽魂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额—— 庞昱诧异的眨眨眼,有些难以接受这急转直上的发展。但微楞过后,她眼神一凛,沉声道:“别躲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看好戏,现在帮手走了,你是不是特失望?”庞昱豁然转身,鹰般锐利的目光紧紧盯在院中一角。 “庞昱,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倘若不是爹爹和皇上的帮衬,你早已不在这个人世!”院门口,身着红色薄纱衣裙的庞府翘首而立,紧身的面料将她那玲珑丰满的曲线包裹得淋漓尽致,水蛇般的腰肢,摇曳出令人垂涎的曼妙弧度。那开得极低的领口露出几分雪白的的春光,撩人心魄。 “妖精…”望着这一颦一笑间散发着成熟诱惑的女人,连庞昱心中都不由自主的嘀咕了一声。她猜到庞妃就在附近并非偶然,狄青交给她的字条上清清楚楚的写着雇佣黑衣人三番两次欲置她于死地的幕后黑手的名字。 庞蓉。 因为两人鲜有交集,所以穿越不久的庞昱就忽略了这个潜伏在她身边的隐患。试问庞蓉除了她之外最记恨谁?显而易见的答案令庞昱遂火急火燎的赶到皇宫,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但好在娘亲平安无事。 “你这个不明事理的狐狸精,小昱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事,你干嘛非对她赶尽杀绝不可?”从小和庞昱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亲的颖儿忍不住为她叫屈。 “如若不是她,爹爹岂会对我不闻不问?无论我怎么刻苦磨练琴艺,博览群书,爹爹就是不肯对我多笑一下。而她一个顽劣的恶作剧却能换来爹爹的开怀大笑,凭什么?”哪怕隐隐察觉到自己并非庞太师的骨血,性格好强的庞蓉依旧冥顽不灵,不肯主动面对事实。 毕竟从高高在上的太师之女变为不知在何捡来的野种,此等落差不是争强好胜的她可以接受的了的! “我本以为进宫之后就可以摆脱在家中的尴尬,谁知你不但抢了爹爹,还厚颜无耻的诱惑皇上,让他冷落于我,自己独霸所有恩宠!” “就为了这个?”庞昱单手扶额,对皇后之位不屑一顾的她根本无法理解某女这种近乎癫狂又毫无根据的盲想。 “而且最令我接受不了的是,区区一个卑微的小太监竟然为了你对我恶言相向!”庞蓉冷哼一声,胸前的一对丰满随即划起惊心动魄的弧度。 “小太监?” “就是经常在仁寿宫跟在你身边打转的那个!”事到如今,庞蓉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不知他从哪儿钻进我的院子,听到我在房中数落你的不是,竟义愤填膺的推门而入。真是的,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身份,贵妃的厢房岂是他那等低贱之人能够随便闯的!” “小豆子是你杀的?”冷冽孤傲的声音震人心弦,庞昱目光直刺庞蓉,一股逼人的强大气势迅速从她周身蔓延开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跟着急速下降。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庞昱那张小脸骤然阴沉了下来,艰难的从牙齿间蹦了一个森寒的字眼:“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亘古不变的真理。 “哟,宫内今儿个可真热闹啊!”剑拔弩张之际,宋仁宗不紧不慢的迈着四方步踱入院中,先朝刘皇后深深一躬身,“孩儿救驾来迟,还望母妃赎罪。”然后对陶老等人点头示意,这才来到庞昱近前。 “皇上!”庞蓉弱弱的唤了一声,先前的嚣张气焰立马荡然无存。 可忙着给某女顺毛的年轻帝王哪儿有时间去管一个‘不相干’的人?他一边轻拍某女的后背,一边轻声安抚道:“小花,气大伤身,就这么把她杀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将她交予我处理,定能物尽其用。” 心善的刘太后也从旁符合道:“是啊,还是把她移交给开封府,按规处置比较稳妥。” 听到娘亲开口,庞昱先前的阴森气息瞬间化为爽朗的笑容,笑着称好,但却在刘太后看不见的角度冲年轻帝王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的点点头。 手无缚鸡之力的庞蓉失去龙云凤这个强力外援,眼下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直接被融华捆成粽子,送到开封府某位正摩拳擦掌的师爷手里。 待风波得以平息,众人一齐在宫中用过丰盛的晚膳,整件事的另一名始作俑者这才姗姗来迟。 “醇之!” “莹萱!” 一高一低的声音,隐隐伴着三味线的忧伤和如释重负的欢愉,似承诺,似感慨,在奢华的大厅中悠悠回荡…… 翌日,宫内突然传出皇太后和庞妃双双暴毙的噩耗。 几天后,庞昱携一干风格迥异的帅哥浩浩荡荡的来到城门口。那里,一名黄衣女子正笑吟吟的站在阴影下,美丽的俏脸,噙着温婉的笑容,眼波流转间,流露出的柔和视线,犹如一抹清水流悄然淌过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沉醉于那股女子特有的温婉灵动。 与此同时,一异常邪美的俊朗男子轻轻揽上女子纤细的腰肢,唇角随即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仿佛淡漠的樱花初绽风华。 “爹,娘!”庞昱快步走过去,一头扎进刘莹萱温暖的怀抱。卸去厚厚的浓妆和繁琐的配饰,保养得当的刘莹萱看起来竟几乎与二八少女无异,跟除掉伪装的庞籍站在一起,的确不失为郎才女貌的一对。 初尝母爱的庞昱忍不住出言挽留道:“娘,你们就不能再多留一段时间吗?” “乖儿子,看在你爹我这些年饱尝相思之苦的份儿上,就别跟我抢你娘了!” “醇之,当着孩子们的面你在瞎说些什么?”刘莹萱嗔怪的瞪了某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逍遥太师一眼,然后看向自己的一干女婿,极其认真的嘱托到:“昱儿的性格比较顽劣,还颇为任性,希望你们多多包涵。” “娘您放心,抱在我身上好了!”极其自来熟的锦毛鼠白玉堂拍着胸脯,大刺刺地打着包票,但说的话却不禁让众人莞尔。 “师傅,母后,你们一路走好。”送别庞籍和刘莹萱,陶老和陆汕哑姑等人也相继告辞,一时间,暗涛汹涌的京城再度重归平静。 大约三个月后,传出当朝国舅因在陈州犯下抢男霸女、茶毒百姓、克扣赈粮、强征壮丁几条大罪,即将被开封府处以虎头铡之刑的劲爆消息。 对此,百姓纷纷拍手称快,有的甚至在屋门放起了鞭炮,以示庆祝。 而作为当事人的某女此时正挺着隆起的小腹,伏在案上挥毫泼墨,直至听到屋外的脚步声,这才将笔放在一旁。 毛躁的白玉堂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兴冲冲的说:“侯爷,那女人今天终于被斩首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那么血腥的东西不利于胎教。” “抬脚?”白玉堂歪头,眼中满是不解:“行刑只用眼睛看就行,干嘛非得抬脚?” “你这只笨耗子,小花是说那般血腥的场面不利于我儿子的健康成长!”又扮作钱百万偷偷溜出皇宫的年轻帝王懒懒的依在窗边,扬起扇子在锦毛鼠的木鱼脑袋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孩子是我的!”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无双战神,冷不防丢出这么一句,然后继续沉默不语。 “你们都在这儿,正好省得我多跑一趟,公孙策让我来叫你们吃饭!”能把契丹太子当小厮呼来喝去的,除了某女,就只有那位开了无敌满血外挂的奸诈狐狸了。 饭桌前,开封府的挂名师爷已经非常‘自觉’的坐在正位之上,庞昱一手拉着小白鼠,另一只手拽过刚从外办案归来的小包子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不肯屈居于人下的年轻帝王和无双战神站在那儿与公孙狐狸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火光四溅,电闪雷鸣。但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的庞昱竟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展昭不时为她夹菜盛汤,耶律宗真自饮自酌,小包子和小白鼠则闷头扒饭。 此情此景,其实也可以称得上是别样的其乐融融。 (全书完) ------题外话------ 谢谢宝贝儿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偶在这儿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了,雪雪今天领乃们一起到开封府蹭饭看美男去,(*^__^*)嘻嘻…… 弱弱滴说句:明天还会有章番外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