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虎为妃》 第一章 好色果然是要出事的! 盛夏午后,大地被烤的滚烫炙热,吹来吹去的风也都是热的,贴在身上黏黏腻腻,难受的不得了。一只肥嘟嘟、胖乎乎的小白虎小心翼翼的躺在地上翻了个身,用左边的两只爪子挨着这块还算不太烫的石头,思考着要不要窜进前面的溪流里去打几个滚。 好热啊……凌霜霜可怜兮兮的望着前头的溪水,可是师父出门前又说,让她千万别到处乱跑,尤其是水啊火啊这一类的地方,很容易被坏人抓跑。 霜霜有些犹豫的用爪子轻轻蹭着脸,又用舌头舔舔爪子,呜……都是汗味儿。 眼前就是水,师父又不在……她璀璨如宝石无暇的大眼闪烁着,眼珠转了两下后便攥起肉呼呼的小爪子。不管了,进去扑腾几下,哪儿就有那么倒霉。 她下了决心,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助跑起跳,向前一个飞跃! 呼……好舒服! 爪子搭在岸边的石块上,霜霜让自己轻飘飘的浮在水中――好吧,虽然对于她现在的这个体重和分量来说,轻飘飘三个字也许用的有一点勉强。 作为一只小白虎,师父也常说她的体重略微超标了一点,不过他又会安慰的拍拍霜霜的头,说肥点也不要紧,又不是猪,况且现在胖点,以后修炼得道,变成了人没准儿就瘦了。 女大十八变的道理,凌师父显然认为在人和老虎身上都同样适用。 况且他这样说也不是没有依据,白虎身上该有的优秀特质霜霜一样不少,人见人爱,艳压群虎。 凌是凌千清的姓,霜霜自从睁开眼睛,见着的便是凌千清,师父叫她这个名字,她也就自然的接受了。 她舒舒服服的眯着眼睛,时不时用爪子抓抓肚皮,想到师父已经出门好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凌千清出门前说,等这次替皇上捉完妖回来,就帮她进行最后的修炼,到时她就能变成人形了。 正在霜霜思考着将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点水流的动荡声音,她被吓的爪子一缩,心想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然而她平时几乎见不到什么生人,又忍不住想扭过脸去望,心想只看一眼,再拔腿开逃也来得及。 结果这一眼望去,她却被眼前的情景弄得愣住了。 这个时候的阳光充裕而富足,透过树影折射在溪水中,发出一种淡淡蒙蒙的金色。在离她不远的河中央,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全身赤裸的站在水中。他背对着凌霜霜,肌肤宛若上好玉质一样的细腻光泽,却又不是白的晃人眼睛。他用手掌掬起溪水向身上泼洒,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看上去便觉得温润光洁。 溪水不深,男人看上去也很高,水位只能没到他的腰间,稍一波荡,就露出腰下的…… “咕噜……”霜霜很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爪子虽然已经有半只扒在了岸上,却有些舍不得走了。 师父长得虽然也好看,可她从来没见过师父洗澡的样子,作为一只刚刚成年,涉世未深的小白虎,霜霜被眼前着一副美景弄得愣在了原地。 呜,真害羞……她用肉团一样的爪子蒙住眼睛,可又忍不住张开一丝缝隙。 这男人是谁呢? 他侧着身,霜霜只看到他半边脸庞,于是心里忍不住想,要是能看清他的脸就好了。 霜霜的脚下有些不听使唤,瞧瞧踮着脚向前迈了几步,所谓色欲熏心,大概说的就是她这幅模样。 还是看不清,要不然……再近一些? 她已经把师父的叮咛抛去脑后,认为一会儿就算真的被抓住了,自己也可以迅速脱逃,于是一人一虎的距离就这样挪近了一寸、一寸、再一寸。 然而就在霜霜马上要得手,凑近在男人身旁的时候,她脚下的爪子忽然感到一阵刺痛,不知道是踩在了什么尖锐的石头上面。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一下心慌,脚步竟然不稳的跌了一下,噗通一声整个掉进了水里。 可是她却没有被河水呛到,也没有在下面蒙头乱撞,而是在她刚刚跌进水中的一瞬,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拖了起来,呼的一下被举了起来。 霜霜被河水迷了眼睛,晃动脑袋把水珠甩开之后,又忍不住用爪子去揉眼睛,这个时候,眼前事物也渐渐清晰起来。 一双明亮似黑色珍珠般的眸子盯着她看了片刻,上下打量一番,俊脸并无什么异样神情,只是轻声道:“这地方,竟有白虎?” 哇……霜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口水都差点再流了下来。男人被她这样盯着,看着眼前老虎一副呆呆傻傻的表情,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看着我做什么?你怎么会自己跑到了这儿来?”云沧澜轻轻晃了晃手中肉团一样的小老虎,本是回京路上奔波劳碌,看见溪水就随意冲了冲身子,谁知竟遇上了这么个小东西。 若不是看身上的花纹和脸,他真要以为自己是捡了只小猪了。 霜霜还会不过神,云沧澜眯起眼晴轻笑道:“怎么长的这样胖,看来是老天眷顾,要我今晚以虎肉加餐。” 虎肉……加餐? 霜霜想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这话中寒意,惊恐万分的低叫了一声,只是全身都湿淋淋的,丝毫没有威风之意,反而显得可怜兮兮。 她一边嗷呜嗷呜的叫着,一边想从云沧澜手中挣脱出去,谁知云沧澜却饶有兴奋的打量起她,“怎么,这个时候知道跑了?方才为什么要蹲在岸边偷偷瞧我?” 呜……你长得那么好看,多看两眼也是罪过么。霜霜在心头含冤带屈的想着,叫声愈加可怜。 “头一次遇上这么色的老虎,私窥我沐浴,你可知道这是个什么罪名?”云沧澜一边逗弄着手中的肥白虎,一边用手指在她身上轻轻摩挲。 霜霜吓得汗毛都要炸开了,脑子里笃定了男人要把她弄回去下酒的念头,她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叫,而后不管不顾的闭上眼睛下嘴一咬,下一刻便感到勒住自己脖子的手松脱了开来。 趁现在!霜霜迅速转身,打算迈开腿向前跑去,谁知道这一块的河岸滑腻异常。她刚刚把前爪放了上去,用力一撑,就伴随着一声哀嚎向后滑去,再一次整只跌进了水中。 可这回却不像之前那么好运了,没有温暖的手掌把她轻轻托起,霜霜呲牙咧嘴的在水里挣扎,爪子也不知道抓到什么东西,总算把身体固定了下来。 然而还不待她松下一口气,就又被提了起来,云沧澜放大许多的俊脸凑到她的眼前,笑意比方才更加危险了几分。 “先是偷窥我沐浴,现在还敢摸我……”他被这只看上去又傻又胖的老虎弄得哭笑不得,微微眯起眼眸道,“占了我的便宜,就想这么遛了?” 霜霜被他的气势吓得想以吼叫壮胆,可是从嘴巴里出来的,却只能是呜呜的示弱声音。 “剥了你的皮也太小了些,看你这么多肥膘,吃下去口感也未必很好。”云沧澜轻轻一扬唇角,将霜霜往那块滑腻的岸边一放,翻身上岸随手将衣裳披上,动作矫健而迅速,下一刻便将霜霜又捉了起来。 看着手里这只瑟瑟发抖,不停乱动的小东西,若是带回去当个宠物来驯养,想必也十分有趣。 云沧澜捏了捏霜霜的耳朵,手臂仍旧十分有力的将她夹住,随口道:“一时间也想不出罚你的法子,就先带你回去罢,这一路可最好老实些,否则……哼。” 他一个冷哼,霜霜又是一阵哆嗦,真是蛇蝎美男啊!怎么能对她这样柔弱无助的小老虎下毒手呢,自己不就是看了看他洗澡,摸了摸他的……那儿嘛…… 又不是故意想摸的,她还觉得心灵受到了创伤呢! 她被云沧澜带在马背上驰骋的时候,心里头不由想到,如果师父回来看不到她,那不是要急死了? 呜呜,怎么办啊!霜霜焦急的不知所措,又想到自己说不定会被这男人养的再肥一点,做成虎骨酒、虎皮毯一类的东西,眼眶里的眼泪就抑制不住的往下掉,吧嗒吧嗒的落在云沧澜的衣袖上。 云沧澜见状不禁觉得更加好笑,一只小白虎,居然被自己吓得像兔子一样哭个不停。他勒绳停马,把霜霜举到眼前,越瞧便越觉得有些意思。看她双目都有些发红,一身都湿淋淋的,哪里还看得出老虎的威风来。 这样一想,云沧澜的脸上倒忍不住添了一抹温柔之意,轻抚着霜霜的背脊道,“跟着我也没什么不好,看你也不像个有能耐的老虎,荒郊野外如何谋生?还不如跟我回去,免得你孤苦一个。” 这话,倘若让认识云沧澜的人听见,必定要惊吓的合不拢嘴了。 谁不知他素来性情寡淡,至今不纳妻妾,对何人都是冷然相待。 可霜霜却不知道这些,她只觉得男人话中语带贬低,谁说她自己没法谋生啦? 这样想着,忍不住就鼓起了腮帮子,忘记了方才的害怕。云沧澜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沉声道:“记住了,我是云沧澜,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了。” 说罢,便一扬马鞭,再向前驰骋起来。霜霜却呆愣愣的被他抱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云……不是国姓么? 糟了……她好像,真的招惹到不好惹的人了!呜! ------题外话------ 新文求收藏~打滚~会坚持日更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章 虎落平阳被蹂躏 “过来,把这个吃了。”云沧澜随手在刚烤好的鹿腿上搁下一小块烤的金黄焦酥的肉来,扔到霜霜眼前,示意她吃下去。 霜霜看着面前金灿灿油澄澄的鹿肉,喉咙咕噜咕噜的咽着口水,她当然饿的不得了,但是…… 她抬头看了云沧澜一眼,只见他瞧着自己的目光仍带着锐利的审视,霜霜就被吓得一哆嗦,怯怯懦懦的想要往回退。 云沧澜微微眯起眼睛,冷哼一声,一把手抓过这不识趣的小东西。 霜霜寒毛立起,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云沧澜,唯恐他一时兴起把自己也丢到架子上,和那鹿腿一起烤了。 云沧澜见了她的反应又觉得实在好笑,难得温柔的轻轻抚了抚她柔软的毛皮,把鹿肉送到她嘴边道,“吃罢,既要你跟着我,就不会要你饿着肚子。”说罢,又扬眉道,“若敢咬我,后果可要你自负。” 霜霜战战兢兢的用舌头把鹿肉舔了过来,她怕直接去咬真的咬到云沧澜的指头,因为是幼虎,所以舌头柔软极了。可是她这幅可怜巴巴伸着小舌头的模样,反而让云沧澜更不想放她下去了。 云沧澜喂她吃了几块鹿肉之后,又自顾自道,“虽是白虎,却难得的没有野性,就是有些好色。”说罢,又忍不住打趣了她一句。 霜霜嘴里还塞着鹿肉,想分辨也没有法子,只好气鼓鼓的瞪大了眼睛,想展露几分老虎的威风,告诉云沧澜别老把她当个又傻又色的笨老虎。 想她凌霜霜在老虎堆的时候,无论天资还是法力,都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现在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被云沧澜当个宠物来看待,自尊心实在有点受伤。 要不是因为她修炼到这个关头,法力不能随便乱用,否则容易走火入魔,一辈子不能化作人形,她哪儿至于这么窝囊狼狈! 想到这儿,霜霜又有些丧气,要是当初乖乖听师父的话,现在自己说不定还在草丛堆里打滚儿扑蝴蝶呢。 云沧澜看她低下头去的样子,不由对她的兴趣又浓了几分,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道,“怎么,要你跟着我,还委屈了你不成?” 当然委屈了!霜霜在心中大喊,可真正发出声音的时候,却只能是一声带有一丝颤抖的微弱叫声。 “怕什么?我既说了不会杀你,就会留着你的小命。”云沧澜发觉这小白虎的毛发真是柔软,抚在掌中宛若上好的貂裘一般顺滑,于是抚摸的愈发顺手,“乖乖的别乱动,我要在黄昏之前赶回京去,你要是再调皮捣乱,我可不保证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 改变主意?改变什么主意?霜霜眨了眨眼睛看着云沧澜,从他眸中若有若无的笑意中忽然察觉到一件事情,瞬时抖了一抖。 她本来就长得胖,四只爪子和肚皮后背都是软嘟嘟的肉,这样一抖更是全身的肉都晃了晃。云沧澜不由轻笑一声,将她抱在怀中,翻身上了马背。 云沧澜似乎真的有些着急回京,速度明显比之前加快了许多,霜霜犹豫的想着自己从他怀里猛地跳下去逃生几率有多大,后来想想又觉得太不靠谱。万一跳下去还来不及跑,先让马蹄子踩上两脚,再毁了容可怎么办。 不能逃跑,也不能说话,霜霜渐渐觉得无聊起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在云沧澜怀里换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团成一团,合上眼睛开始假寐。 结果这一颠一颤,一颤一颠,霜霜的眼皮子越来越沉,不自觉的依偎在云沧澜怀里,过了一会儿竟睡了过去。 什么逃跑不逃跑的,什么都比不过睡觉……先养足了精神再说。 云沧澜感到她的动作,低头看了一眼睡得死沉的小白虎,忍不住摇了摇头,而后手臂却收的更紧,指尖还将她毛茸茸的尾巴握住,免得把这肥嘟嘟的小东西甩到了地上去。 霜霜却毫无危机意识,最脆弱的尾巴被人抓在手里,她却只知一味呼呼大睡。 然而这一觉睡得又长又沉,等她睁眼的时候,几乎都忘了自己还待在云沧澜的怀里,嘴里发出低低的嘟囔声,抬起肉爪子揉了揉眼睛。 云沧澜不做声的瞧着她这一系列动作,饶有兴味的想到,这小东西当真是越看越不像老虎,毫无威风霸气之意,倒更像个懒洋洋的小猫,极适合窝在人怀里撒娇打滚。 霜霜又打了个哈欠,刚准备再伸个懒腰的时候,忽然眼睛往上一瞟,恰好对上云沧澜一双如墨似漆的眸子。她一怔,眨了眨眼睛,随后才想到这是怎么回事,不免又打了个哆嗦。 云沧澜对她这种反应十分不满,睡着的时候分明对自己依赖的不行,怎么一醒就这副又惊又怕的模样。想着便忍不住将她的尾巴圈在手心,不悦的捏了几下。 尾巴不比耳朵和身上,最为敏感脆弱,霜霜被他捏的又疼又难过,呜呜叫着想躲,谁知云沧澜却不肯就这样放了她,直到把她弄得双眼通红,才压低了声音,胁迫一般问道,“往后还怕不怕我了?” 你这样问……谁会不怕啊!霜霜极力想把自己的尾巴挽救回来,可就是够不到,只能可怜兮兮昧着良心,往云沧澜怀里蹭了蹭。 太可怕了,太吓人了……师父你到底在哪儿啊……霜霜一边蹭,一边委屈不已的想着凌千清素日对自己的疼爱,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云沧澜感受到衣襟的湿润,只当是自己把她的尾巴拽的太狠了些,欺负这小东西虽然有些趣味,可云沧澜却也不愿看她这样流泪。伸出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花,声音由方才的森森威胁转的温柔低沉,抱着她道,“我这便要入宫去,你同我一起去,只要你安分的呆着,不吵不闹,我就再不动你的尾巴。” 拿尾巴跟我讨价还价,你怎么忘了这到底是谁的尾巴!霜霜大声腹诽,可却没法让云沧澜知道,这会儿尾巴好容易得了自由,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又轻轻抽噎一声。对着云沧澜时而温柔时而冷酷的面容,她也不敢再哭和挣扎,只好用最简单的方法,把身子窝进云沧澜怀里,摇了摇尾巴以示讨好。 唉,真是丢死人了,霜霜用肉爪子捂着脸想到,若是师父知道她这样摇头摆尾去讨好一个人类…… 呜――后果太可怕了,她连忙甩了甩头,暂且先不去想了。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章 忍气吞声被乱摸 “王爷请稍等片刻,这何贵妃在里头呢。”殿外的总管赔笑拱手,眼睛忍不住往云沧澜怀里瞟着,乖乖的,这是哪儿来的……猫? 云沧澜蹙了蹙眉头,手指轻轻给霜霜顺着毛,冷声道,“本王有要事禀报皇兄,烦请公公先进去通传一声。” 总管被云沧澜冷冰冰的眸子一扫,立刻微微抖了两下,忙不迭的点头应声,绕进大殿之前,又忍不住多瞧了霜霜几眼。 倒不能怪他诧异,只是这云沧澜性情冷淡,平时对人都不很亲近,如今竟亲手将那小东西抱在怀里,这……这日头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霜霜看着眼前的高楼琼宇,雕梁画栋,有些不安的扭了扭身体,忍不住抬头冲着云沧澜小声叫了一下。 嗷嗷。 云沧澜低头看了看她,神情虽然依旧冷漠,语气却比方才柔和了许多,“干什么,忘了我的嘱咐不成?乖乖的听话,否则就把你留在宫中,交给御膳房的厨子料理。” 霜霜忍不住扁了扁嘴,又开始威胁恐吓,可偏偏她又拿不准云沧澜会不会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来。只好将身子缩成一团,讨好的用毛茸茸、圆滚滚的脑袋蹭了蹭云沧澜的胸膛,眯起眼睛扮乖巧。 好在云沧澜对她这一套似乎十分受用,低低说了一句这小东西,便将她稳稳抱着,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她的背脊上滑过。(.)霜霜被他摸得有些无聊,又不敢乱动,只好把爪子搭在脸前,扒拉指头玩。 这会儿总管从大殿内出来,满脸堆笑道,“让王爷久等了,皇上请王爷进去说话。” 云沧澜微微颔首,迈步便要进去,总管此时忍不住道,“王爷怀里这猫……” 猫?霜霜顿时就不高兴了,她这么漂亮威风,虽说稍胖了点,但也不至于被人当成猫吧。 心里愤愤不平,她不乐意的从云沧澜怀中转过脸来,呲牙咧嘴冲着总管嚎了一声。总管没想到一只小猫竟吼出虎啸来,顿时吓得不轻,啊的一声向后一个踉跄。 嘿嘿,老虎不发威,拿我当病猫。 霜霜得意不已,摇头摆尾,欣然自得。云沧澜见她这幅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不已,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示意她别太过分。又转头看着总管,冷然道,“总管对本王的爱宠,似乎很感兴趣?”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总管手忙脚乱的让到一旁,垂下头去再不敢多看一眼,“王爷请罢,免得让皇上久等。” 云沧澜迈步入内,霜霜从没见过这样豪华的屋子,忍不住就想窜到地上去跑一跑。然而她刚一动这个念头,就被云沧澜发觉,不轻不重的拽着她的尾巴道,“怎么,好了伤疤便忘了疼么,恩?” 他这一个恩字,不轻不重,带着一点点上扬的笑意。可是霜霜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打了个颤就安分了下来,云沧澜适才满意,抱着她进了正殿。 “臣弟见过皇兄,见过何贵妃。”云沧澜连请安问好的时候,也是冷淡疏远的模样,霜霜几乎要怀疑,这人是不是会变脸。 呃,虽然他也没给自己看过什么好脸色。 “快起来坐下,你一路辛苦,其实你刚刚回京,命人带个口信入宫就是,何必亲自前来。”皇帝是云国从前的二皇子,长子早夭之后,他便顺理成章的登基为帝。余下几位亲王兄弟中,云沧澜最得皇帝信任,亦最得重用。 云沧澜起身谢恩,大大方方坐在一旁,霜霜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看到桌上放了几块糖糕。她看到吃的便有些按捺不住,看云沧澜在同皇帝叙话闲聊,便偷偷伸出爪子,捏了一块糕点扔到口中,三两下就咽了下去。 唔,好吃! 她吃完一块,肚子就觉得更饿,忍不住又要伸手去抓,却听见皇帝颇为讶异的笑声,“老三,你手中抱着的是何物?” “回京路上,偶遇这只白虎,看她孤苦可怜,就带在了身边。”云沧澜白玉一般的手指在她背上轻轻滑过,随手拿过一块糕点,递进霜霜手中。 皇帝从未见过这个弟弟对谁如此关切,不禁来了兴致,笑着同何贵妃道,“你瞧瞧他,从来也不见待谁如此上心,看来这白虎有些灵性,才能得老三的看重。” 何贵妃向霜霜投来目光,明艳的眉眼打量了她几下后掩唇笑道,“看着确实十分可爱,只是臣妾可不敢抱,到底这禽兽没有人性,若是狂性发作起来,只怕要伤了人的。” 皇帝一听顿觉有理,忙颔首道,“说的极是,这老虎不比旁的东西,总有几分野性在。若是哪一日伤了你,那可如何是好,古语云养虎为患,并非没有道理。” 云沧澜淡淡一哂,并不开口,手指一下下轻轻扣着桌沿,指尖透着温润的绯色,如玉质般晶润。 皇帝见他不语,又劝道,“你若是喜欢这东西,不妨放在宫中的御兽园内,有驯兽师调理着,它必定不能伤人。” 驯兽师?霜霜脑中迅速浮现出一群手拿皮鞭的粗野大汉,在她身上抽来打去,动辄还要大声呼喝,连饭都不给吃饱…… 死皇帝,我师父丢下我出去给你捉妖,你居然恩将仇报这样对我!她不自觉的用爪子紧紧扒住云沧澜的前襟,比起御兽园,云沧澜虽然脾气冷淡怪戾,却不会对她用鞭子,吃饭还管饱。且从云沧澜这儿逃走,应该比从皇宫逃走,要再容易一点点吧? 然后……她想到那天在水里偷看云沧澜洗澡时候的情形,忍不住又小小的咽了口口水。 云沧澜留意到她的举动,对这只小白虎时不时流露出如孩童一般的动作觉得有趣不已,如今见她眼眸急切的望着自己,爪子还不肯松开,必定是怕他把她送出去了。 他伸手随意捏了捏霜霜的耳朵,声音冷冽中却带有一股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缓缓道,“皇兄过虑了,这东西安分的很,绝不敢大胆伤人的。何况白虎骄矜,驯兽师只怕难以驯服,还是让臣弟养着她罢。” 他口气闲适,仿佛在说着一件压根也不要紧的事情,一边说一边用手随意捏着霜霜,仿佛在警示她,自己能轻易将她留下,也能一句话就把她送出去。 霜霜这下再不敢乱动了,乖乖伏在他怀里,只是……云沧澜光洁的指尖一直在她胸口摸来捏去,让她觉得好不自在。 她要是人形的模样,这会儿早就可以喊非礼了,可惜作为一只幼虎,她却有苦不能说,只能逆来顺受的趴着。 心里虽然千般万般的不自在,霜霜却也还是温顺有加的,忍受着云沧澜对她的持续“调戏”。 ------题外话------ 求收藏啊求收藏~><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章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说了会子闲话,云沧澜便要将话转到正事上来,何贵妃宠冠六宫,向来可以随意出入皇帝书房,只是此刻云沧澜却要皇帝屏退旁人,言下之意就是连何贵妃也不得留下。 何贵妃生出几分委屈之状来,拉着皇帝的衣袖小声说了几句,云沧澜只作未闻,敛眸轻抚着怀中的霜霜。皇帝心疼爱妃,却又不想误了正事,便好言哄劝,让她先行回去,又允诺一会儿便去她宫里用膳。何贵妃虽不愿意,却也不敢真的忤逆圣意,可出门之际却瞥见云沧澜怀中的霜霜,正哈欠连天的伸懒腰。何贵妃一下子动了心思,水葱一样的指甲指了指霜霜道,“既然皇上要与王爷议政,那这个小东西不妨先交由臣妾看着,免得它扰了皇上与王爷的安宁。”说完,作势就要上前来,抱过霜霜。 霜霜本来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又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正想再度入睡,谁知道一抬眼就看见一双镶金嵌玉,指尖鲜红的手指朝着自己猛然伸来,吓得她尖声高叫,蹭的一下向前窜去。 她前爪一跃,后爪一跟,跳到半空中才发现没有踩踏的地方。霜霜嗷嗷叫着闭上眼睛,心想人类的皇宫怎么这么可怕,先是要把她扔进御兽园,现在又有红刀子来割她! 结果却没有像预想中一样摔到地上,霜霜只觉得自己前掌柔软的肉垫踏在一处坑洼不平的地方,身子也顺势挂在半空,几乎是同一瞬间,耳边便传来了何贵妃尖锐刺耳的惊呼声。[] 这下子何贵妃便不是花容失色了,简直是哭了个梨花带雨,脸上还挂着霜霜的爪印,看的皇上心疼不已。云沧澜在旁冷眼瞧着,却还不忘将霜霜抱回怀里,略施薄惩似的,抬手打了两下她肉呼呼的小屁股。 霜霜极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又不敢动作太大,自知闯了祸,只有云沧澜这儿还稍稍安全一些。只是云沧澜却仿佛打上了瘾,先是在屁股上拍个不止,而后又捏起她的肉爪子,在梅花肉垫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把,还低声威胁,“若再这样胡来,就将你爪子剁下来,泡了酒喝。” 呜,又这么凶,她又不是故意的,任谁睡的迷糊看到那种东西都会害怕啊。霜霜有些委屈,又不敢吱声,只能轻轻用耳朵蹭着云沧澜的手背,希望他能好心放过自己的爪子。 再捏下去,就要肿了! 云沧澜看着她如孩童一般的举止,眼中更是浮现出几分想哭又不敢哭的神情来,竟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意,只是却稍纵即逝。他抬眸望去,皇上依旧在哄劝何贵妃,而何贵妃则不依不饶,哭哭啼啼的指着霜霜道:“皇上,还不将那孽畜处死!” 皇上有些为难的看了眼云沧澜,后者脸上毫无反应,这白虎冲撞了贵妃,按理说杀了也无妨,可偏偏又是云沧澜养在身边的。(.无弹窗广告) 他自幼时起便性情寡淡,对人总是孤傲疏离,多年不肯娶亲,亦不见他有过什么心爱之人。如今眼看他对只白虎上心,皇上也不忍苛责,可真的纵了过去,又有些难平爱妃怒火。 一方面是娇滴滴的爱妃,一方面是能干信任的弟弟,偏向哪一边似乎都行不通,皇上不禁在心里哀呼,这样胆小怕事的老虎,怎么就偏让云沧澜看中了呢。 正在他前后为难之时,云沧澜却站起身来,缓步上前道:“她冲撞了贵妃娘娘,自是她的不是,只是这小东西年岁尚浅,心性浅薄,贵妃娘娘雍容大度,想来是不会与她为难的。” 贵妃的脸气成了猪肝色,满头珠翠映的她气势更盛,而缩在云沧澜怀里的霜霜,则显得如幼小孩童一般,怯懦可怜,让人不忍责罚。 “不成,这孽畜今日是冲撞了本宫,来日万一冲撞了王爷呢?本宫也就罢了,王爷可是皇上手足,是皇室血脉,若给它伤了,这罪过谁来担着?” 云沧澜不以为然,“多谢贵妃操心,本王自会管教好她。” “管教好它?王爷说的好轻巧,畜生不通人性,何谈管教?” 她一口一个畜生、孽畜的喊,霜霜心里颇为不满,自己要不是稀里糊涂被云沧澜捉来,这会儿估计都修成人形了,凭什么老用畜生称呼她! 心里不悦,张口便低叫了一声,还眯起眼眸冲何贵妃呲着小牙,银光一闪。 何贵妃吓得向后退去一步,抚着胸口哭哭啼啼,“皇上,你看看,这畜生竟还要挟臣妾,臣妾真是害怕。” 皇上连忙将爱妃搂到身旁,颇有些为难的同云沧澜道,“老三,你这老虎似乎有些凶猛,不然……” “皇兄心疼贵妃,臣弟也不会让皇兄为难,她做错了事,自然要罚。不过她是臣弟的爱宠,并非贵妃的宫人,怎么惩处管教不必贵妃操心。且若不是贵妃忽然伸手吓坏了她,她也不至于冲撞贵妃。”说完,他冷冷扫了何贵妃一眼,“时辰不早,本王与皇兄还有正事相商,贵妃还要耽搁在此么?还是说,贵妃想从本王这儿听到一句抱歉?” 说完,便对她再不理会,连多看一眼都懒得费力似的。 何贵妃气的揉绢子跺脚,云沧澜这意思分明就是说她自作自受,可他素来得皇上看重,连皇上都没让他赔礼道歉,自己哪有这个权利。 “皇上,臣妾一个贵妃娘娘,如今……竟还比不过一只老虎了!臣妾这贵妃当的好没意思,索性不要当了!” 皇上心头叫苦不迭,只得又好言安抚了何贵妃一通,又即刻下令内务府送了诸多珍宝过去她宫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送了出去,才苦笑摇头,“老三啊老三,你瞧瞧,为着保住你这个小玩意儿,让朕费了多大的力气。” 云沧澜淡淡一哂,转身坐下,“皇兄与贵妃恩爱无比,就算偶有争执,皇兄不也是甘之如饴。” 皇帝不怒反笑,指着他道,“你啊你,怕是只有你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话说回来,你准备何时才肯娶亲?也让朕瞧瞧你恩爱无比,甘之如饴的模样。今晚在凰鸾殿,朕会设宴为你接风洗尘,到时候太后恐怕还要念叨你的婚事。” “劳皇兄和太后费心了,只不过臣弟如今还尚无娶亲打算,关于边关战事,还请皇兄先看过这封折子。” 他的手指在霜霜的毛皮上轻轻掠过,和皇上谈论政事的声音低沉冷冽,霜霜扭扭身子打了个哈欠,听得百无聊赖困乏不已,忍不住开始盘算起,晚上是吃鸡好还是吃鸭好呢? 天大地大,也比不过填饱了肚子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章 色懒馋肥的银凤白虎 半睡半醒的听着云沧澜和皇帝说了一大堆稀里糊涂的话,什么边疆大吏之类的东西,听得霜霜越发抬不起眼皮子来。爪子时不时抓抓肚皮,只觉得肚皮越来越扁,她不禁有些委屈起来。 什么王爷啊,还怜惜她孤苦伶仃呢……呸!以前就算师父不在,好歹她也能自力更生抓点东西来填肚子,现在倒好了,被人抱着养起来,反而让她挨饿。 不满的动了动身子,又用牙咬住云沧澜的衣袖磨了几下,云沧澜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安分,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像是告诫她老实些。 呜,她也不想一直找麻烦,可肚子饿了也不能忍吧。桌上的点心都让她刚才抓着吃光了,可那点子分量也就够磨磨牙的,好歹也该给点肉吃。 折腾了许久之后,云沧澜仿佛不堪其扰,终于站起身来,与皇帝行礼告别。皇帝对这个弟弟是当真看重,不仅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还亲自送了他几步。霜霜看的出来,若不是因为云沧澜怀里抱着自己,大约这皇帝还想拍拍肩膀来个拥抱之类的,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存在才没能得逞。 啧啧,这皇帝该不会是又恋弟情结吧。霜霜有些恶劣的想着,谁知肚子却不争气起来,毫无预兆的叫了一声。 云沧澜眸中带了几分诧异神色,“你方才吃了那些点心,竟然还饿不成?” 她真是十分想告诉他,那些点心根本就不能顶用,谁知肚子却起了劲儿似的,接二连三的响了几声,最后更是转了个弯儿。 “哈,还来劲了不成?方才你闯下祸来,我若是说罚你不许吃饭,你是不是又该哭了?” 霜霜看见云沧澜眼中的取笑调侃,又气又恼,又急又饿,最后干脆哼了一声,将头埋进爪子里,不去看他。 云沧澜微微一怔,而后竟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东西,说你两句还恼了。” 笑完之后,便翻身上马,将她牢牢固在怀中,语气不经意间已经增了几分温柔之意,“行了,逗逗你罢了,一会儿到了王府就让人给你找些吃的。这样色懒馋肥的老虎,若是饿死了,可不知该上哪儿去找下一只了。” 色、懒、馋、肥?! 霜霜被他这四字评价弄得心头大恨,可又耐不住肚子实在饿极,不敢开罪云沧澜,只好装作自己暂时性耳鸣,没听见他的话。 哼,狗嘴里才吐不出象牙呢,等我有朝一日法力大成,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这倒霉王爷变个哈巴狗,看看到时候谁才是色懒馋肥! 霜霜一边垂涎着一会儿的晚餐,一边在心中这般恨恨想着。[] 云沧澜一路快马扬鞭,霜霜就窝在他怀里百无聊赖的打盹,等马儿一声嘶鸣,骤然停下的时候,一下子将她惊醒过来。 眼前高门大院,还有侍卫驻守,傻子也明白这是哪儿了。 看来这云沧澜是真打算拿她当宠物养了,她不会真的一辈子都要困在这儿罢? 唉,也不知道师父这个时候回来了没有,刚才在皇帝那儿如果遇到了师父该有多好…… 凌千清温柔的面容浮现在霜霜脑中,师父的手又软又温暖,说话也从来不会疾言厉色,哪儿像眼前的这个暴君,脸再好看也弥补不了性格上的缺陷! 她这样一想,难免就越发的委屈,再加上肚子又饿,忍不住呜呜的叫了两声,又将脑袋埋了下去。 云沧澜留意到它的不对劲,沉下声音道:“怎么了?” 说了你也听不懂,还问什么问,人家正伤心呢,不识相! 霜霜心里头的脾气上来,一时间也懒得理他,轻哼了一声便将脑袋转向另一边。 云沧澜的脸色一阴,用手抓了她的脖颈,强迫她转过来看着自己,“我看你是听得懂人话的,是不是?那我不妨就和你说个清楚,这儿是我的府邸,往后也是你要住的地方。我就是你的主人,你若是乖乖听话,我自然会好好待你。可你要是再像刚才那般,无理取闹,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无情。你不是总要挣扎么?当心我打折了你的四只爪子,将你绑在身边,看你还安不安分!” 他忽然狠戾的语气,吓得霜霜猛地一颤,脖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回缩。 霜霜自出生以来,就得凌千清温柔照顾,疼爱呵护,从来都是没挨过一句骂,没受过一次打。如今她被云沧澜不由分说的带到这儿,自然会想念从前的林子,可云沧澜这个不解风情的人,竟还说她无理取闹。 明明就是你蛮不讲理,霸道专横! 她从前就常常听师父念叨,说世间险恶,人心叵测,可没想到这外界的恐怖更胜师父所言百倍。 云沧澜看她吓得瑟瑟发抖,眼眶含泪,一时间竟又觉得有些心软。他行事一贯雷厉风行,逆了他意思的人,从来都只有死路一条。可那般狠辣手段,在这个胖乎乎软绵绵的小老虎身上,他却觉得有些不忍起来。 “你要是觉得害怕了,那就服个软,我自然不会再和你计较。”云沧澜将语气放的平缓了几分,磁性低沉的声音中仿佛还带着几分微微的诱惑,眼睛似有魔力一般望着她,“怎么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要不要好好在我身边留着?” 被那双黑瞳这样紧紧盯着,霜霜胸扣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又将目光移到云沧澜微抿的淡色唇瓣上,怯怯的低叫了一声,眨巴着眼睛用爪子摸了摸云沧澜的手背。 见她这样主动示好,云沧澜的脸色总算稍稍缓和了几分,他松开霜霜的脖子,刚要将她抱进府去,谁知却不经意的看到她后背上的一块小小红痕。 这是…… 云沧澜眉头蹙紧,又抚摸着那一块毛皮,细细端详,越看的真切心里便越是吃惊。 这笨笨呆呆的小老虎,竟是如此灵物,这……怎么可能? 如今世上,竟还能找到银凤白虎! 霜霜却察觉不到他的震惊,只觉得他的手掌不停的在自己屁股的位置摸来摸去,她忍不住想要挣扎,可想起云沧澜方才的模样,又吓得不敢乱动。 忍气吞声,含泪受人如此“非礼”,这是何等悲惨的宠物生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六章 专踩你两腿间,看招! 在她觉得屁股上的毛都扁下去一层之后,云沧澜终于肯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她的屁股,有人上前牵过马匹,他则抱着她进了王府。 唉,进了这道门槛,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霜霜怀着一种壮士断腕的心情进入王府,可随后这心情便被怒意冲散。 王府的总管听说云沧澜回复,满脸堆笑的迎上前来,刚要去俯身请安,一抬眼看见云沧澜怀里咧着嘴打哈欠的霜霜,脸色刷的就白了下来。 “王王王……王爷!您怀里这野猫是哪儿来的?快把它交给奴才,这些野猫身上不干净的很,别再污了您的贵体啊!”吓得脸色话都说不利索了,唯恐霜霜这只“野猫”一不高兴,就把云沧澜给挠了。 方才在皇宫之中,霜霜被那没有眼力价的太监总管错认为猫,已经是满心不快。先前那个蠢货说她是猫就是有眼无珠了,现在这个只知道汪汪汪的老家伙,居然还说她是野猫?! 霜霜气的嗷呜乱叫,伸出爪子就要去抓那管家,可软软的肉垫却被人握在掌心,温柔而不是力道的掌控住她。 “别乱动,当心一会儿再掉到地上。”他的语气平静,听起来仿佛没什么感情,可就是带着一股不容置否的威严。 靠啊!哪里是她要乱动,没听见那死老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看见她满脸控诉,云沧澜用大手在她背上顺了顺毛,又冷冷的看向总管道,“你记好了,这是本王的爱宠,往后要精心照料,不可出现一点儿闪失。若再让我听见什么野猫之类的话,我生气是什么后果,想必你自己也能猜到。” “是,奴才明白,奴才方才鱼目混珠,还请王爷赎罪。”总管立时就跪了下来,脸色比看见霜霜时候的模样还要苍白几分,额上连汗珠都淌下来了。 云沧澜冷哼一声,抱着霜霜走进屋去,霜霜这会儿倒有些同情起这位总管了,忍不住扒着云沧澜的手臂往回看他。 虽然她也生气别人拿她当猫看,但是也不必发那么大的火吧,吓唬吓唬不就得了? 何况看那总管的模样,云沧澜还没说什么话呢,只是脸色阴了点,声音冷了点,那总管便吓得七魂丢了三魄,可见他的性情何其狠戾。 唉,自己还不知道要在他身边呆多久,他对外说什么自己是他的爱宠,要真等到那天心气儿不顺了,爱宠下锅大约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霜霜想到这儿,忍不住又抬头朝云沧澜望去,看见他冷峻锋锐的轮廓,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冻着了?”他皱皱眉头,似有困惑之意,“这样热的天气,你还能冻着?” 开玩笑,守着你这么个冰山美人,就是把她放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她也不会觉得暖和啊。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吓着了,已经安静了许久的肚子忽然来了精神似的,咕噜噜连着叫了好几声。 云沧澜勾唇哂道,“原来是饿的都打哆嗦了,你这贪吃的小东西。” 小东西……小东西……小你娘个头啊! 我是老虎,老虎你看不出来么?哪有人管老虎叫小东西的! 霜霜嘴角微微抽搐,可云沧澜却没有看她,而是同刚刚跟来站在门外的总管吩咐道,“让人传膳。” “是是是,奴才这就让人传膳,只是这白虎,它……” “她自然与本王一同用膳,怎么,你还有异议不成?”云沧澜脸色已经有些不快,这总管今日接二连三的啰哩啰嗦,实在多话。 若不是念及他一贯周到,从前也没出过这些纰漏,如今早就下令发落他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总管连忙摇头,一拜三叩的退了下去。 在这样的人身边做事,天天都得提心吊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霜霜悄悄打量着云沧澜的面庞,目光滑过他那双耀黑似墨的眸子,而后不由自主的顺着那高直挺立的鼻梁往下瞧。不得不说,云沧澜这幅皮相,真是老天爷的偏心之作。他的鬓发很黑,闪着幽幽的光泽,宛如上好的流云锦缎。眼角的微微上挑衬出气势凛然,再配上微薄的淡色唇瓣,冷艳二字当之无愧。 就连不住在抚摸着自己的大手,也是十指修长,白皙如玉。他的肌肤像是加了一层光芒,就算放在再黑暗的地方,也让人无法忽视。 明明是男子,却有着如此漂亮的外表,然而又不会让人觉得他有丝毫的柔弱。反而他浑身散发的气场,在第一时间就给人了警告。 这个男人,是非常非常危险的人。 “看着我做什么?嗯?”指尖轻轻挑起白虎肉团团的下巴,眯起眸子道,“看你这个呆呆笨笨的样子,真瞧不出是银凤白虎,难怪连我一开始都看走了眼。” 银凤白虎?唔,他在说什么? “传闻中银凤白虎鸣如箫笙,娓娓动听,乃是万物生灵之首,可与凤凰比肩。且银凤白虎要集纳五百年天地精华方可得一只,通体雪白,瞳仁碧蓝,只有在后腰下处有一抹朱砂痕迹。更有人说,得此白虎,便是得上天厚恩眷顾,可保一国百年昌顺。”他说着说着,竟不由轻笑起来,将霜霜举到眼前,墨瞳看着她淡蓝色晶莹无暇的眸子,饶有兴味道,“可是看了你这幅样子,我不禁要怀疑,从前的那些话都是谣传了。” 谣传?! 虽然她依旧不知那个银凤白虎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听他把那东西夸得天花乱坠之后,忽然语气急转直下,不就是在贬损自己么! 霜霜恼火不已,用力的从他手中挣了几下,说来也巧,云沧澜这回恰好还没用什么力道,竟真的让她从他掌中跳了下来。 她自己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真的挣脱了,结果就在这愣神的功夫,忘了向别处跳跃,稳稳当当的直落下去。 霜霜的身子便毫无阻碍的,直直砸在了云沧澜的……两腿之间。 她下意识的去看云沧澜的脸色,这……是她的错觉么?怎么仿佛冰山美男的脸都黑了几分…… 霜霜觉得自己几乎能听到他在磨牙的声音,不行不行,大老虎能屈能伸,关键时刻,当然是保命要紧。 她将舌头伸到牙齿下,狠狠咬了一下,顷刻间便眼泪汪汪,抬起头来发出一声呜咽,分外可怜的望着云沧澜。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七章 不要吃你的口水! 总管带着侍婢们将饭菜送来的时候,也不知怎么了,刚一进门,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云沧澜阴沉着俊脸,虽说他的神情一贯如此,可这会儿似乎格外的……让人胆寒啊。 连刚才被王爷抱在怀里的白虎,这会儿也安安分分的趴在一旁,似乎也不敢太过靠近。 唉,他就说嘛,方才王爷的温柔关怀果然只是一时兴起,这么一个其貌不扬、又胖又呆的小白虎,怎么能讨到王爷的欢心呢? 只是这小东西,还不知道王爷要如何处置,若是要处死……唉,也真是可怜。 总管对霜霜投去怜悯的目光,谁知这会儿却听云沧澜冷哼道,“这时候知道眼泪汪汪的装可怜了?刚才上蹿下跳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 诶? 王爷……王爷在跟那老虎说话? 霜霜自从刚才就被他冷冰冰的目光盯着,动也不敢动,跑也不敢跑。心里害怕再加上肚子饿,脸上的委屈神情倒也不全是装出来的。 她已经闻到了门外传来的肉香,忍不住想回头去看,却又怕云沧澜一个不痛快,把她也扔进厨房当了今晚的加餐。 于是只能变本加厉的露出一副可怜相,小心翼翼的上前,用两只前爪抱住云沧澜的手掌,又伸出幼小柔软的舌头舔了舔。[] 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就不要生气了罢?也不要把我送去太下锅加菜啊…… 云沧澜半眯着眸子,神色冷然,他也说不上是在气恼这小东西方才的失控举动,还是恼火她犯错之后表现出来的敬畏惧怕。 自己在她眼里,就那么吓人么? 思及此,云沧澜脸色更沉了几分,侧眸一扫,心头的冷意却在掌心那抹温热触感传来之时,被不知不觉抚平了几分。 “怎么,是知道自己错了?” 霜霜连忙呜呜低叫两声,声音放得十分轻柔,听起来倒有些像在撒娇。 其实她也当真冤枉委屈,谁想到她会跳的那么准,一下就落在……他的那儿呢? 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功能……霜霜有些内疚担忧的不住往他那儿打量,惋惜想着,这么帅的美人,要是被她弄的从此不举,那也真是十分罪过的一件事情…… 谁知云沧澜长眉一挑,冷冷道,“你还在想刚才的事,是不是?” 啊啊啊,这人是个什么妖怪啊,练了读心术不成?可师父说连他那般修为,都无法修炼读心这等高深功法,云沧澜又不练功,怎么会一下看穿她的心思? 云沧澜看着她脸上僵硬讶异的神情,心情却比方才好了几分,轻哼一声,而后伸手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这小东西虽然没有一点像银风白虎的,既不威武又不聪慧,可那通宵人性的灵气,却当真与寻常宠物与众不同。 “这一次就饶过你,往后若是再敢在我身边不安分,再敢动不动就怕我,我也不妨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他甩下这句话后,斜睨着门外吩咐道,“站在门外杵着做什么?你如今是越发会当差了。” 总管被他弄得回过神来,慌慌张张的进来上菜,他当差这些年来,还是头一次像今日这样,状况频频! 也实在不能怪他,三番两次的撞见云沧澜对着那老虎温柔低语,疼爱有加,难免要被吓得不轻。 虽说霜霜从没把云沧澜对她的态度和“温柔”挂上钩,可放在旁人眼中,她所得的已经是绝顶的荣宠了。 不过霜霜现在已经差不多明白了此人阴晴不定的性子,她也暗自打定了主意,往后就少生事,少说话,当一只安安分分的好宠物,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美男和美食就好。 然后等他某日戒备稀松之时,自己再趁机逃跑,这样的计划简直是完美。 那么眼下,就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反正看这个云沧澜的样子,只要自己安分听话,他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了不起就是让他多摸几下屁股,就当他……当他在给自己按摩好了! 等饭菜上桌之后,霜霜就顾不上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她的两只爪子搭在桌上,脑袋简直快要探进碟子里去。 哇啊啊――这么多的肉!牛肉、鸡肉、猪肉、兔肉!当王爷就是好啊,一餐吃得这么奢侈丰盛,她从前一天能吃上一样肉就不错了。尤其是师父时常教导,说修炼要清心寡欲,不要吃太多的荤食,便时常拿些丹药给她填肚子。 丹药吃了虽然也不觉得饥饿,但到底还是不如鲜肉美味,她自己又不大会捕捉猎物,时常失手。所以自凌千清走后,她便一直是靠着丹药果腹,唯有那天云沧澜喂着吃了几块鹿肉。可烧烤那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如何能与王府精心所作的料理相比,此刻骤然见了这么多美食,也难怪她会双目冒光了。 她吞了口口水,忍不住要用爪子去抓,却被云沧澜“啪”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打落下来。 “在饭桌上哪里有直接去抓的,你既是跟着我的,那吃饭也要像个样子才行。”云沧澜皱了皱眉头,随手拿了一双竹筷,夹了块牛肉过来。 好吧好吧,有人喂饭也不错,反正自己都被他惯上色懒馋肥的名号了,那就干脆把这个虚名落实彻底罢。 谁知她咧着嘴巴,等了许久,却眼睁睁看着云沧澜将那块牛肉凑到了他的嘴边。 然后,咬了一小口下去,片刻之后方点头道,“不咸不辣,给你吃些这个应该无妨。” 霜霜此刻的嘴巴还没来得及阖上,于是便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云沧澜,将他方才咬过的那半块牛肉,丢进了她的口中。 牛肉的香气在第一时间溢满嘴口腔,她条件反射一样,“咕噜”一声便吞了下去,而后还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 而下一秒,她才忽然想到,这牛肉,刚才被云沧澜咬过了啊! 那也就是说……他喂她……吃了他的口水进去?! 霜霜鼓起了眼睛,心中不由哀嚎,这当宠物可真不容易,装乖卖萌还不够,还得吃主人的口水!且看她这位主人,似乎还这样喂的乐此不疲。每给她吃一样东西之前,都一定会自己先试上一口味道。 要命了……下一口又来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八章 一同沐浴,春光乍泄! 用过饭后,云沧澜便要沐浴更衣,晚上宫中的宴席是为他而开,依云沧澜的性子,怎么也不会容许自己风尘仆仆的出现在筵席之上。 霜霜吃完了便开始犯困,打着饱嗝儿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翻了个身子刚准备眯起眼睛歇个午觉,谁知却被云沧澜一把抓了起来。 他神情冷淡,带着一股淡淡的清傲,将她拎到自己面前,又皱了皱眉头,“脏成这个样子,过来沐浴。” 霜霜忿忿不平的举起爪子道自己鼻尖下头闻了闻,哪有很脏啊?再说了,就是他这个始作俑者把自己从河边带走,害她不能洗澡,现在竟还嫌弃她! 云沧澜命人将汤浴的池子备好,他身上的外袍已经褪去,穿着一件淡云青色衣衫,不知道是不是寝衣。衣服的质料柔滑如丝,袖口还绣了几只五爪行龙围成一团,霜霜好奇的用爪子去拨拉那龙,云沧澜见状也只是一哂置之,并未多说什么。 如今阖府上下都已知道王爷新得了一个爱宠,疼惜异常,只是看到他抱着那白虎一起前去沐浴,侍奉他更衣的婢女红儿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似乎……也就是毛色白些,长得胖些,看不出有什么天赋异禀的模样,怎么能惹得王爷如此上心呢。 红儿一向自诩姿色不错,又是侍奉云沧澜沐浴的美差,日日夜夜都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谁知云沧澜压根就没正眼瞧过她一下,如今却对个老虎视如珍宝,心里难免有几分不平。 而见霜霜那副怡然自得的懒散模样,她心头便越发来气,不着痕迹的对着霜霜翻了个白眼。 反正王爷性情寡淡,就算今儿个喜欢它,没准明日就丢到一旁去了。倒是自己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小美人,哪一日云沧澜若是醉了酒前来沐浴,不是大可以…… 她一边抿唇偷笑一边伸手要替云沧澜宽衣,谁知手掌却被他重重拍落,只听他冷声道,“你刚才在乱看些什么?” 红儿脸上顿时没了笑意,吓得跪下道:“奴婢只是看这白虎模样可爱,所以……所以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霜霜并不知道此事是因她而起,拽着云沧澜的衣襟发出两声低叫,眸子也盯着他瞧。 这是怎么了?忽然又生气…… 云沧澜闻言倒笑了一声,一边轻抚着霜霜的背脊一边漫不经心道:“是么,你这样夸赞本王的爱宠,本王倒还该奖赏了你了?” 红儿听了这话便更加害怕,浑身抖个不停,果然听云沧澜沉声道:“既然你不会将眼睛收好,那我看也没什么留着的必要了。来人啊,这奴才冒犯尊上,不懂规矩,拖下去挖了眼睛,赶出府去。” 外头立刻有人应声入内,恭恭敬敬的先请了安,而后便要架住红儿,往外拖去。(.无弹窗广告) 红儿没想到自己竟将云沧澜触怒至此,一时间连求饶都忘了,愣在了那儿,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霜霜却明白了过来,他要挖了这女人的眼珠子?! 她虽然不知红儿是怎么惹恼了他,可却觉得无论她犯了什么过错,也不该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对付她。眼见那两人就要将红儿拖了出去,霜霜连忙用爪子不住扯着云沧澜的衣襟,口中嗷嗷的叫个不止。 别挖人家的眼珠子啊,有什么不痛快的骂上两句甚至打上两下还不行么?何必要挖眼这么残酷。 她急的不行,生怕红儿就要这样被拖了出去,情急之下动作就难免大了些,几下拉扯后云沧澜的衣襟被她扯开了小半,险些泄了春光。 云沧澜蹙眉摁住她的爪子,单手拉好了衣裳道:“你又胡闹些什么,又不记得我同你说过什么了?” 霜霜连着摇头,又从嗓子里发出急促的叫声,一双眸子蓝的如碧水清波,毫无瑕疵,晶莹之中带着急切之色。 云沧澜皱眉道,“干什么,发落个奴才罢,你急什么?还是说,你想替她求情?” 她闻言又忙不迭的点头,尾巴绕上云沧澜的手臂,亲昵的蹭了几下。 每次她对云沧澜主动示好之后,云沧澜的心情似乎也都会变好几分,希望这一次也能够因此而挽救回一条生命。 云沧澜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抬手制止了那些人的动作,目光却仅落在怀中的小东西上,“你可知道,正是因为她对着你露了个不敬的眼神,我才要将她的眼珠挖去。我这是替你出气,你怎么倒为她求起情了?” 嗷嗷!谁要你帮我出气了,什么不敬的眼神啊,我连瞧都没瞧见! 她不住摇头,一边摇还一边去摇晃云沧澜的手指,那姿态就像是个小孩子在恳求父母一般,甚是可爱。 云沧澜看着她这般撒娇,心情大好,连方才的阴沉之气也散去了大半,“既然你这样替她说话求情,且她又是对你不敬,那这一回就算了。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拉出去打二十板子,一样从府里赶出去。” 嗷嗷嗷!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都说了这一回算了,却还是要打人家。 那小姑娘看起来细皮嫩肉的,二十板子还不得打下去半条命呀。 霜霜急着又去扒他,只是这回云沧澜却没有那样好的心性了,沉了脸色斥道:“你还真的没有规矩了不成?奴婢做错了事情,自然要罚,若是一味的妇人之仁,如何御下!” 他这几句斥责,声音不高不低,却让人觉得十分冰寒。霜霜被他训的有些发懵,小声嘤咛了几下,便将脸埋了下去。 自己也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分量,看着他小题大做的为了自己要挖人眼睛,就以为他对自己有多么看重,其实还不就宠物一个。 所谓宠物要听话乖巧的法则,刚刚还记得真真儿的,怎么这会儿就全忘了呢。 越想就越郁闷,刚才行侠仗义的高涨心情一下褪了个干干净净,没精打采的低头舔着爪子。 云沧澜见她这般模样,便知是因为自己方才话说的重了些,只是他身份尊贵,性情倨傲,怎会去跟只老虎赔罪? 一人一虎均不言语,气氛一下冷了下来,云沧澜轻哼一声,而下一个动作却是转身将霜霜丢进了浴池中去。 “噗通”一下掉进水里,霜霜忙乱不已的浮上水面,还没将气儿理顺,就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一幕。 云沧澜在她的面前一步步走到池边,衣衫散落在他的身后,而他晶莹似玉的肌肤,肌肉分明的身体,还有那两条修长矫健的长腿,以及长腿间的…… 霜霜彻底呆住了。 上次看到的是背面,这次……这次正面清晰图,全部都让她看到了! 啊啊啊――她一下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九章 小色虎,眼珠子要掉啦! 云沧澜走入浴池之后,霜霜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几步,他往前走,她便再往后退。(.无弹窗广告) 别……别再过来了,这么大的池子,非得凑得这么近么! 霜霜被他从浴池边沿给挤到浴池中央,她不会游水,这浴池于人而言刚好,于她而言就有些深了。于是只好在从云沧澜身侧滑过,肉爪子有些费力的拨拉开水,呼哧呼哧的游回了池边。 谁知刚到了池边,便觉得身后的被一股强大气势所笼罩,龙涎香的气息在一瞬间包围住她,“你躲什么?嗯?” 霜霜不知为何觉得紧张忐忑起来,怯怯回过头去,毛绒绒的脑袋轻轻摇了几下。 云沧澜扬眉看了她片刻,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往她身上又揉了些香胰,打出泡沫来。 洗澡就洗澡……她自己又不是不会洗,干嘛非要一起洗啊? 而且……她忍不住去瞟云沧澜饱满健壮的胸膛和线条极好的腰线,又咕噜一声,吞了小小的一口口水。 真是勾人……不对,真是勾虎…… 云沧澜的指尖在她身上来回的抚摸滑动,浑身上下都是滑腻腻的泡沫,再加上浴池里的热气蒸腾,霜霜不由觉得胸口跳的有些厉害。 一定……一定是这儿的空气不好,闷得她胸口都发慌了! 可是她被云沧澜这样抱着,睁开眸子不管往哪儿瞟,都会看到云沧澜的身子……霜霜觉得自己都快有些呼吸困难了,便索性将眼眸阖上,好眼不见为净。(.无弹窗广告) 谁知她这样的举动,却引来了云沧澜的误解,他见她双眸紧闭,脸上的神情似乎也不大轻松,便以为是有泡沫滑进了她的眼中。 “眼睛被迷住了?”他声音低沉磁性,像是上好的柔滑丝缎一般,手指宛如莹润的玉,为她轻轻抹去眼眶边上的泡沫。 “这会儿好了没有,睁眼让我瞧瞧。” 呜,干嘛把声音放得这么柔软动听啊。霜霜扁了扁嘴,心想自己根本不是被泡沫迷了眼睛,而是怕被你的美色闪瞎了眼啊。 她睁开蓝眸,颇有些不满的冲着云沧澜叽咕了两声。 云沧澜哂道:“不过是迷了下眼睛,还委屈起来了?让你跟我一起沐浴,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 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宁肯自己洗澡更加自由自在啊。 “头一次碰面的时候,你不是就在偷窥我沐浴么?如今我大大方方的成全了你,你还不该高兴?”他的话语带着调笑的口吻,看来这会儿心情不错。 霜霜被他唤起那日的记忆,又羞又恼,哼了一声扭过身子,用屁股对着他。(.无弹窗广告) 不知道哪天是她心头痛处么,要不是因为多看了他几眼,自己现在又怎么会在这儿呢。 如果师父知道她是因为这事儿被人抓走,估计会气的吐血也说不定…… 云沧澜看着她怄气的模样,不由好笑,“明明是你自己要偷看我沐浴,这会儿又闹什么别扭,嗯?” 若是旁人敢与他这样别扭,云沧澜必定没有这耐心哄上两句,直接拉出去斩了就是。不过这小东西偶尔的别扭,倒让他觉得十分有趣,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欺负。 霜霜被他扳过身子,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眸,一贯冰艳的面容上此刻带着少许笑意,更显的风姿绝色。 他的眼眸深邃,当中仿佛蕴含了无穷无尽的幽幽深远,只看上一眼,就难以挪开视线…… “要掉下来了。” 霜霜一怔,什么要掉了? 云沧澜邪邪一哂,指了指她的双眸,“眼珠子,要掉下来了。” 霜霜条件反射一样把目光挪开,心里懊恼不已,越是被他嘲笑色,自己还越经不住他勾搭! 讨厌讨厌真讨厌,没事干长那么好看干嘛,她现在没变成人,对着个大美男什么也做不了,偏偏这美男还如此不识趣,以戏弄她为乐趣。 “都说银凤白虎灵力卓绝,可福泽一方,可我看你照顾自己都成问题,还怎么福泽旁人呢?” 我呸!从前你没把我拐走,我照样活得好好的,只不过你没看见罢了。 霜霜撇了撇嘴,不满的哼唧了一声。 云沧澜轻轻捏了捏她茸茸的耳朵,那儿因为沾了水的缘故,比平时还要柔软,细小的绒毛贴在手指尖的触感极好,让人不愿放开。“不服气?我也没冤枉了你,你若真有本事,当时又怎么会在我的手中逃脱不得呢。” 靠,还敢提这事儿,要不是因为我到了修炼的最后关头,法力全都被封了起来,怎么会让你对我为所欲为! “你倒也不必觉得不忿,你灵力不显,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银凤白虎乃是上古罕见的神物,倘若让旁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只怕往后的日子过起来,也没那么清净。”他的手指在霜霜的尾巴上轻抚了几下,淡淡道,“所以,就拿你当个俗物看待,倒是利大于弊。” 云沧澜的话她听得一知半解,注意力全放在了尾巴上头,那是她身上极为敏感的地方,此刻被人把玩,觉得十分不适。她嘟囔着挣了几下,却忘了自己此刻是被云沧澜抱在胸前,这样一动,胡须便从他胸口轻轻擦过。 霜霜只知道自己方才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软凸起的东西,却没想到那是云沧澜的胸前,蹭到了之后,还一脸的心安理得。 云沧澜的神情却微变了一下,似笑非笑的将它托了起来,“你这小东西,还敢调戏本王了?嗯?” 嗷嗷?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调戏过你了,一向都是你在非礼调戏我好不好! 霜霜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水盈盈的蓝眸中尽是不解。 云沧澜轻哼一声,倒也没在这上头与她多做计较,只是小惩大诫般拍了拍她的脑袋。他大约也是觉得在这池子里待得够久了,便抱着霜霜站起身来,走了上去。 他一出浴,立刻就有侍女迎上前来,刚刚红儿才被赶出府去,马上就有了两个新的顶上。两人皆是毕恭毕敬,眼睛都不敢乱转一下,“王爷,奴婢替您擦身,这白虎的毛皮也湿了,可要奴婢替她……” 侍女话音未落,云沧澜便蹙眉摆手,“不必了,把巾子拿来,我替她擦身。” “这样的活,怎么好让王爷亲自——” 云沧澜的眸光冷冷投来,连刚才那点子不耐烦都没了,“若再啰嗦,本王就让你彻底不能说话。” 霜霜看那可怜的侍女被吓得连忙把巾子奉上,不由在心里呜呼哀哉,看来这暴君是打算对自己的一切都亲力亲为了。洗澡带着自己,大约睡觉也要带着自己,那…… 她想到一件头疼的事情,云沧澜会不会连上茅房的时候,都带着自己一起? 她——不——要——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章 “狐假虎威”的小老虎 今晚是宫宴,衣着首饰样样都有讲究,且今晚又是特意为了云沧澜所设的宴席,他便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从头到脚一丝一毫,下人都无不精心打点。 侍女芷兰正垂首在云沧澜腰间悬上一个紫玉麒麟佩,谁知云沧澜却蹙眉道,“不系这个,不是有一块白玉虎头的?” 芷兰是云沧澜屋里的贴身侍女,自他还未封王之际便跟在身边服侍,她自然不会像红儿那般没有眼力。闻言即刻应声,走到那花梨木博古架前头取了个匣子出来,又将那白虎玉佩小心翼翼的捧上前来为他系上。 那白虎是被王爷抱进屋来的,这屋是王爷的寝室,从来不许外人进来,哪怕是她这样的贴身服侍之人,在屋里也要格外规矩。不该碰的东西,不该说的话,倘若犯了一条忌讳,那就是罪无可恕的死罪。倒也正是因为芷兰的小心妥帖,安分守己,才能让她在云沧澜身边呆上多年。 如今她一瞧便知,这白虎往后是要奉作和王爷一样的主子来看待的,决不能出现丝毫的纰漏或是怠慢。 穿戴妥当之后,云沧澜淡淡吩咐,“去命人在我这屋里头给她做个窝,上头的铺盖被褥一应也都用最好的,别办出纰漏差错。” 芷兰忙屈膝应声,“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告诉总管,让他找工匠来打理。(.无弹窗广告)”说罢便转身迈出屋子,去替云沧澜准备马车且知会总管给霜霜做窝。 霜霜这会儿正在云沧澜屋里的紫檀罗汉床上打滚,迎面的风轮下头放着刚从冰窖里起出来的冰块,有专门的侍女片刻不停的摇着风轮,凉意阵阵简直不像在盛夏酷暑一般。 听云沧澜刚才的意思,是要让自己和他睡在一间屋子里了,睡就睡吧,反正他这屋里也凉快舒服的很,对于她身上的毛皮而言,没有什么比冰块凉风更惬意的了。只要这云沧澜没有什么裸睡的习惯,她应该能够忍耐和他同睡一个屋檐下这件事情。 “一会儿入宫去,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我身边,我不会让旁人欺负了你,你也别去给我招惹是非,听见了没有?”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身边,霜霜只觉身上一轻,便又落入了他的臂弯之中。 她闻言便哼哼唧唧了两声,心头有些抱怨之意,我才不会随便惹是生非呢。 “不服气?宫中女眷多,你别再像今日对何贵妃那般冒失,有我在,她们谁也动不了你分毫。” 大手在她的背上缓缓抚摸,温柔有力,霜霜被他弄得舒服惬意,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又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好看的小说) 好了好了,知道了,就当卖你个面子。再说了,宫宴上必定有不少美食,到时候哪里还顾得上理会旁人。 云沧澜似是十分满意,面上也露出几分笑意,恰好让刚刚进来的芷兰瞧见,心里头顿时一惊。只是她心性毕竟沉稳,又素来清楚云沧澜性子的喜恶,便只当什么也没有瞧见,恭敬上前,“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他颔首起身,将霜霜抱在怀中,宛如一团雪绒,却为他的气势更添了几分华贵之意。 云沧澜身上的墨蓝流云暗金团龙纹闪着熠熠光辉,只是衣服再怎么抢眼也无法夺了他本身的光芒,他眸若寒星,轮廓如刻,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好看的让人难以置信。 这样的容貌,怎么会出现在凡间? 入了宫门马车便不得再行,只是皇上早已派了软轿等候已久,抬轿的太监步履轻快,抬得极稳,几乎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且不说这软轿是皇上钦赐下来的,这朝野内外谁不知道凤澜王的名号堂堂,便不看在皇上的份上,也没人敢贸然得罪了他。 一路到了凰鸾殿外,皇帝身旁的内监首领张公公亲自上前迎他下轿,满脸堆笑道,“王爷可是来了,皇上和太后都已在殿内了,太后听说王爷今日回来,高兴的不行,连精神头都比往日足了许多呢。皇上特命奴才前来候着,引王爷进去,皇上还专门吩咐御膳房为王爷的白虎也弄了些吃食,此等用心,皇上可只对王爷如此。” 切,明明今天早一点的时候才见过,至于这么挂念么,都让人迎到门口来了。 这皇帝一定是有恋弟情结,难怪那何贵妃对云沧澜不甚友好,肯定就是吃醋吃的! 这个张公公早起还把她直呼为猫,霜霜心里还有点记仇,对他实在没什么好感,连带着对他所说的话也顺便歪曲了一下。 云沧澜淡淡颔首,神情冰冷,“有劳公公,那就别让皇兄久等了。” 张公公连忙称是,转身引着云沧澜往里走去,这凰鸾殿修的金碧辉煌,让人几乎要晃花了眸子。地砖以蓝天暖玉铺就,垂帘以珍珠串成,殿内不知放了多少盏明灯,将这里头映的宛如白昼。杯碗盘盏皆以上好的水晶打造,映的四下金光碧辉,熠熠生光,果然是皇家气派。 云沧澜入内之后,殿中的喧闹一下便静了下来,皇帝与太后位于上座,见了他便含笑道:“老三,你来了,快快快,这位子正是给你留的。” 霜霜见他随手一指,指的便是皇帝与太后下首的第一处位子,与皇后相对而坐,且云沧澜还是坐在左边更为尊贵的地方,可见他在这灵苍国中的分量。 “臣弟见过皇兄,见过太后,来的迟了,还望皇兄与太后切莫见怪。” 云沧澜同皇帝与太后行礼之后,只见殿中其他人皆站起身来,神色恭敬的看着云沧澜向前走去。 在这其间,无一人敢质疑云沧澜怎能携宠上殿,连皇上都亲命御膳房为她料理吃食,旁人哪里还敢多嘴一句。 霜霜好奇的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四下,眸光扫到之处,无一不是俯身垂首,恭敬异常的人。 白天一直满口畜生的那个何贵妃,脸上的神情虽然有些不忿,却也只能坐在皇后的下首,比云沧澜那位子的分量低了许多。 如此一来,她也忍不住就觉得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心里又觉得十分好笑。没想到自己这老虎,竟也会有沾别人的光“狐假虎威”的一日。 ------题外话------ 谢谢大雨蒙奇奇妹子送的鲜花和打赏啊~!么么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一章 白虎一出,谁与争宠? 霜霜自睁眼便与凌千清住在山野之中,吸取天地间最纯净的气息,好助她修为能够事半功倍的增长提升。(.)在那样灵气逼人的地方,自然不会有过多喧嚣,哪怕有些动静,也不过是凌千清从前的徒弟回来探望,或是他多年的友人前来切磋饮酒。如今在这凰鸾殿中,香韵四起,歌舞不歇,一时间看得她只觉得眼花缭乱,眸子都放着亮光。 云沧澜时不时的夹一块肉扔进她口中,皇上命御膳房为她特制的那几样膳食全是荤菜,看着便觉得胃口大开,吃着更是滋味美妙。霜霜心情畅快,忍不住跟着乐声摇头晃脑起来,云沧澜看得有趣,便低声问道,“你还听得懂鼓乐?” 嗷嗷,别小瞧她啊,凌千清的演奏技法可比这些宫中乐师强多了,有他的仙乐从小陶冶,如今这些乐声对她而言,根本毫无难度。 她眯起眼睛,似是笑的有些得意,云沧澜见她憨态可爱,不禁也勾唇一哂,用勺子舀了些甜汤,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下。 云沧澜自那日强行带了她走,对她吃饭这件事便一直是亲力亲为的去喂,霜霜自己已经是有些习以为常,只是落在旁人眼中,这事儿简直像晴天霹雳一样,让人无法置信。 很快,席间便有窃窃私语在四下充斥。 “你瞧见凤澜王手中的猫了么?真是没想到,他这样性情冷冽的人,居然喜欢养猫。”吏部尚书晃着手中酒杯,啧啧称奇。 “什么猫,这话可别让凤澜王听见,否则啊有你好受的。”刑部尚书对他翻了个白眼,低声告诫,“那是白虎,听说今儿个早些时候,还冲撞了何贵妃。可是你瞧瞧,那小东西到现在还活的安然无恙,且皇上亲自下令替它加菜。这是何等殊荣?还不都是看在凤澜王的面子上。” 吏部尚书忙道,“如此是我方才失言了,只是何贵妃乃是何丞相的爱女,又一贯得皇上宠爱,如今竟也要被一只白虎的风头压过。这个呀,才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 他二人借着酒杯遮掩,看远处的何丞相面容冷肃,便心照不宣的笑语连连。 何丞相在朝中一贯行事霸道,他女儿在后宫更是独揽大权,如今让凤澜王的老虎踩灭了威风,自然大快人心。 只不过朝臣对霜霜的这些心思,在那些贵女和公主眼中,可就换了另一幅情形。 “六姐六姐,你快看啊,那只老虎真漂亮,难怪三哥这么喜欢它,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三哥对什么东西这么温柔呢。”九公主云素情小小的脸上满是羡慕,拉着六公主云素蓉的衣袖小声道,“如果能求三哥许我抱抱她就好了,可是我又不敢。” 云素蓉好笑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可是老虎,不是什么小猫小狗的,你不是一贯胆子都很小么?这会儿怎么不怕了。” 云素情闻言微微撅嘴,她本就年幼,做起这些撒娇的动作也只显得愈发可爱,“我哪有胆子小,它生的那样可爱,看着和小猫小狗也没什么分别。六姐,皇兄一贯最疼你了,不如你去求求皇兄,让三哥把老虎借我抱抱成不成?” “你也知道是皇兄疼我,可三哥和咱们一贯都没什么来往,就算我去求了,也未必能够成行。”云素蓉打消了云素情这念头后,自己也忍不住抬眸瞟了霜霜一眼,心里头也十分的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灵物,才能让冷面如云沧澜那样的人动了心思呢? 只不过她乃是当今皇上一母所出的嫡亲妹妹,也是太后唯一的女儿,身份尊贵,自然也不似云素情那般藏不住话,把心中所想全都堆在了脸上。 云素情听了这话,立刻失望叹气,眼睛却还忍不住一个劲儿的往霜霜身上看。 不止是云素情对霜霜极感兴趣,她下首位子上的几个贵女也是止不住的啧啧称奇,当中有个衣着出挑的笑道,“看来这凤澜王也不是如传言一般冷心冷面,只是从前没遇上合适的对象罢了。” 说话之人是当朝太子太傅上官博之女上官毓秀,她人如其名,生的钟灵毓秀,明艳大方,在这诸多贵女之中也是极为夺目。众人皆知太后属意将她许配给云沧澜,闻言便都笑着逢迎了一通,更有人赞誉道:“上官姐姐聪明温婉,倾国倾城,必定会更得王爷温柔对待。” 上官毓秀闻言愈发得意,云素情见状不禁同云素蓉轻声道,“六姐,那上官姐姐以后嫁给了三哥,她不就可以抱小白虎了?” 云素蓉抿唇一笑,斜睨了上官毓秀一眼,轻轻摇头,“她能不能嫁的过去,这还是未知之数呢。” 云素情眨了眨眼睛,有些懵懂不解,“六姐为什么这样说?” 云素蓉还不待开口,就听太后道,“今日上官太傅家的毓秀,可进宫了没有?” 上官毓秀闻言连忙起身,含笑走上前去,“臣女上官毓秀在此,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 太后与皇上对视一笑,又指了指桌前那一串马奶葡萄,“这葡萄饱满甘甜,你做事又一贯精心,便由你将这一碟葡萄送去给沧澜品尝罢。” 霜霜自打刚才开始,就瞧准了太后桌前的那串马奶葡萄,一个个如碧玉一般,光洁均匀,只看就知道味道必定好吃。可云沧澜桌上没有,她也不敢到太后桌上撒野,便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这会儿她一听太后要赏赐葡萄给云沧澜,不由自主的嗷了一声,精神抖擞的扯了扯云沧澜的衣袖。 云沧澜失笑道:“你这馋鬼,仔细别将口水落到我的身上。” 等上官毓秀将那金玉镶嵌的碟子端到云沧澜面前之后,又含羞带怯的屈膝道,“王爷请用。” 云沧澜起身同太后谢了恩,而后就捻起一颗剥了起来,上官毓秀却不肯离去,而是在旁笑道,“王爷养的宠物好生别致,这白虎毛色顺滑,模样喜人,不知道能不能借妾身瞧瞧?” 她这样的堂而皇之,就是想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自己就是与他人不同! 谁知她问完之后,云沧澜却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将剥好的葡萄送到霜霜嘴边,“可要再吃一个?” 霜霜忙不迭的点头,想伸出爪子自己去抓一大串扔进嘴里吃的过瘾,谁知却被云沧澜捏住梅花肉垫道:“又忘了不成?谁许你自己去抓了?” 呜呜,不抓就不抓,别总是捏我的爪子,痛死了! 霜霜水蓝色的眼眸中仿佛当真快溢出水来,云沧澜这才轻哼一声放开了她,又开始为她剥起下一颗来。 只是从始至终,上官毓秀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就好像不存在似的,被他们一人一虎完全冷落在了一旁。 上官毓秀脸色都有些变了,远处的云素蓉低笑着同云素情道,“怎么样,这会儿明白我刚才的意思了罢?” 此刻两人的事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她就如此张扬不知收敛,这样浅薄的性子怎能配得上云沧澜! ------题外话------ 和小白虎争宠?唉上官mm你太自不量力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二章 当众拒婚,只为爱宠 太后有些看不下去了,咳了几声后道:“沧澜,毓秀若是喜欢,就让她抱着瞧瞧,难得她不怕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 霜霜被太后这一副不屑的口吻弄的有些冒火,看那上官毓秀和太后分明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自己才不想被她抱呢。 “就是啊王爷,您是咱们灵苍的战神,是最顶天立地的男子,这些小节应当不会计较吧?”上官毓秀忙不迭的露出笑容,语气放的温婉可人,可霜霜却觉得这女人对自己根本就讨厌到了极点,才不是真心想要抱她。 笑的那么虚伪,谁知道她会不会趁机对自己下什么毒手啊。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毛绒绒的脑袋也往云沧澜怀里偎的更紧了些,以表明她不想靠近上官毓秀的心情。 云沧澜察觉到她的动作,冷然抬眸,“本王的爱宠怕生的很,不便让外人亲近。” 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大手轻抚着白虎的背脊,哪怕光是看着,都知道那指尖放的温柔不已。 对一只白虎尚且如此,对自己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却毫不留情! 上官毓秀心头大为恼火,脸上都快有些挂不住了,可这会儿若是她退回座位,岂不是要所有人看她的笑话么?她委委屈屈的看了太后一眼,轻轻抽噎了两声,太后果然蹙眉道:“沧澜,不过是一只白虎,那毓秀喜欢它,不也是她的福分么?” 云沧澜冷冷道:“上官小姐喜欢她,那是上官小姐一己之事,与她有什么干系。” 霜霜对云沧澜此言深感赞同,像是为了表明自己心迹一般,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对着上官毓秀张嘴低嚎了一声。 别觉得你假惺惺的想抱我我就应该感恩戴德,你讨厌我,我还嫌弃你呢。 此刻连太后的脸色也有些阴沉了,她是皇上生母,从前又是先帝的皇后,从未有人敢如此忤逆顶撞。虽然眼前的云沧澜是灵苍战神,为灵苍立下战功无数,可也不能对她如此不敬! “母后,那白虎虽然看着温顺,可那是因它依赖老三,所以没有露出兽性。”皇帝见状连忙笑着打起圆场,“倘若激怒了它,再在这殿中发起狠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太后重重哼了一声,只是终于没有发作出来,只同上官毓秀道,“皇帝说的有理,这么看来沧澜也是唯恐那白虎伤了你,你到哀家身边来坐下罢。” 上官毓秀咬牙切齿的瞪了霜霜一眼之后,步履轻快的走到太后身旁,坐下之后面上便又带了几分骄矜之色。 不管如何,她都有太后撑腰,凤澜王再怎么强硬,也不能在婚姻大事上忤逆太后的凤意罢。 这个男人,她势在必得!等她嫁入凤澜王府之后,那小白虎还不是任由她来处置? 上官毓秀心头打着如意算盘,只听太后开口道,“沧澜,你如今的年岁也已经不小,这王府之中没有个主事的女人实在不行。这几年哀家与你提过多次,你总是说没有娶妻的心思,可你母妃过世的早,哀家答应她要好好的照顾你。如今哀家瞧着,毓秀性情柔婉,且对你仰慕已久,一片痴心,是个最好不过的人选了。” 说罢,又装模作样的看着上官毓秀道:“毓秀,将你指婚给凤澜王,你可愿意?” 上官毓秀脸颊绯红,眼波如水的瞧了云沧澜一眼,柔柔道:“臣女听凭太后安排。” 太后舒心笑道:“真是好孩子,既然如此,那哀家就为你全权做主了。” 霜霜在下头看着,只觉得满头黑线,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完全没问过云沧澜的意思,竟还说的这样信誓旦旦。 那个女人就这么肯定云沧澜会答应娶她?怎么她就觉得不一定呢…… 霜霜忍不住抬头看了云沧澜一眼,谁知他的目光也恰好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抹清冷的笑意,“若是让她嫁入王府,你可愿意?” 什……什么?! 不是这样的吧,难道云沧澜真想娶她?霜霜只觉得眼前都有些发黑,一屁股坐在云沧澜的腿上,眨巴着大眼睛神情茫然的看着他。 如果这个上官毓秀进了门,那自己还不等逃之夭夭,大概就被她折磨死了。 还说什么爱宠……看来刚才他不许上官毓秀去抱自己,真的是怕自己咬上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霜霜心头涌上一股浓浓的失望感觉,又有些空落落的,没由来便觉得有些委屈。 “怎么了,不高兴了?” 嗷呜……你娶媳妇我送命,几家欢喜几家愁,我当然高兴不起来。 云沧澜的眼眸温柔下来,指尖在她那一处绯红印记上轻轻打转,“你若不喜欢她,那我就不娶了。” 他这声音放得不高不低,却恰好能传入太后等人耳中,众人皆是一脸惊愕,连霜霜也惊得低叫一声,肉爪子不可置信的捂上了耳朵。 嗷?你在开玩笑么?! 云沧澜微微一哂,将她的爪子拿下来握在掌心捏了两把,“怎么,难道你想让我娶她?” 霜霜这一下眸子瞪的更大,玩命摇头,开玩笑呢,她可还没活够。 像她这样柔弱无助的小老虎,哪里打得过上官毓秀这种人面兽心的大魔怪! 云沧澜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而后起身淡然道:“多谢太后美意,只是这门亲事儿臣不能答应。” 太后忍了许久的怒火此刻终于压抑不住,重重拍了桌沿道,“你这叫什么话,毓秀这样的出身、家事、容貌、涵养,难道还配不上你么?” “上官小姐既然如此美好,那想必爱慕之人不胜枚举,儿臣没有娶她的心意,还请太后不要勉强。” 宴席间寂静无声,只是众人眼中或是怜悯或是嘲弄,看的上官毓秀终于站起身来,红着眼眶低声问道,“王爷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云沧澜冷声道:“此事与上官小姐无关。” 上官毓秀身形微微一晃,顷刻间便已经泣不成声,太后看的心疼不已,厉声喝问,“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不肯迎娶毓秀?” 云沧澜淡然抬眸,一字一字道,“因为儿臣的白虎,不喜欢上官小姐。” “你――你就为了这老虎,竟当众拒婚?”太后气的脸色黑了又黑,阴沉不已,“难道毓秀这样好的一位姑娘,在你眼中还比不过那白虎么?” 云沧澜闻言竟勾唇一哂,看着太后的眼底没有一丝感情,漫不经心地道,“太后圣明。”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三章 糟糕的小窝,害羞的同眠?! 云沧澜说完那一句话后,轻描淡写的又说了句先行告辞,而后也不理会身后几人的脸上是什么表情,抱着霜霜便走出了凰鸾殿。(.) 霜霜却觉得有些不大安心,刚才那人可是太后,是皇帝的妈啊,天底下没有比她权利更大的人了。 他就这样走了,不是让那太后很没面子?那太后……会不会为难他呢? 越想就越是担心,她忍不住用牙齿轻轻咬了咬云沧澜的衣袖,眼睛不住的往身后凰鸾殿的方向瞟。 “怎么,你还想回去?” 嗷呜……不是我想回去,是我怕太后生气,到时候下个懿旨来修理你那怎么办? 看到小东西水眸之中盈盈欲出的担心,云沧澜不知为何心情大好,伸手拍了拍她的脑门道,“这些事儿不用你去操心,太后不会为难我的,这宴会肤浅无趣,我早就想走了。” 哎哟,拍就拍好了,用那么大的力道干嘛…… 她鼓起腮帮子,用肉爪子去揉脑门,谁知却有另一只大手,在她额上轻轻抚摸。 这人的手可真软,明明是带兵打仗的手,为什么都没有那些厚茧呢? 云沧澜的手在她额前拂过的时候,她索性闭起眼睛来安心享受,刚才吃多了东西而被填饱的肚皮,这会儿也跟着呼吸缓缓起伏。 呼……好舒服,在这样揉下去,大概一会儿就要睡着了吧…… 可是偏偏在这种美妙时刻,就要有个声音跑出来煞风景! “看起来皮糙肉厚的,却这么不经打,你身上的那些肥膘,难道都是充门面的样子货?”他一边说,一边还用手指在霜霜的肚皮上戳了几下,发出一阵低沉磁性的笑声。 嗷嗷!哪有什么肥膘,那是因为刚吃饱饭,刚吃饱饭你懂不懂啊! “瞪着我做什么?你若是觉得不服气,就说说看,这是什么东西?”这死男人,一边讥讽她,还一边坏心的在她肚皮上来回揉捏。 霜霜被他弄的气愤不已,又不敢伸爪子去挠他,只好一边愤愤的哼唧一边将身子整个翻了过来,看他还怎么捏自己的肚皮! 谁知道…… “你以为你屁股上的肥肉,就比肚子上的少么?嗯?”屁股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上面的肉竟还极不争气的晃悠了片刻才停…… 啊啊啊,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上了马车之后,霜霜还在为了刚才的事情愤愤不平,便闭着眼睛装睡觉。可一合上眸子,莫名想到的都是刚刚在殿中云沧澜所说的话。 他说因为自己不喜欢,所以就不娶那个上官毓秀,说的是真的么? 她将眼睛睁开一小丝缝隙,飞快的看了云沧澜一眼,而后又阖上眼眸,唯恐被他发现自己是在装睡。 刚才那个上官毓秀确实惹人讨厌的很,不过看她后来哭的那么伤心,大概是真的很想嫁给云沧澜吧? 也是,他长得好,权势高,又有本事,连太后都不怕。刨除他性格那一方面来看的话,确实是个很完美的人了。 要是性格不这么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就更好了。 她卷起尾巴,有些坏心的想到,如果那个上官毓秀看到她现在趴在云沧澜的大腿上又摸又滚,不知道会不会连嘴巴都给气歪了。 嘿嘿嘿嘿嘿…… “不好好睡觉,怪笑些什么?”大手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看来他是打屁股打上瘾了,打的越来越顺手。 她不满的扭了扭身子,转头对云沧澜呲了下牙,动不动就打屁股,当她还是小孩子么? 要真是论起在这世上活的年份来,只怕云沧澜喊她一声祖姑奶奶都不为过! 不过嘛,这会儿她心情好,就不与他这“晚辈”一般计较了罢。 云沧澜看这小东西摇头晃脑怡然自得的模样,不知她这小脑袋里又开始乱想些什么,只是看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在自己腿上打滚的模样,唇角也不由勾起弧度,享受着这份亲昵和依赖。 今日在太后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来,一来是他本意根本不想娶亲,二来他也着实见不得这小东西受什么委屈欺负,便忍不住为她出了口气。 当然,他的欺负除外,这小东西是他的所有物,要宠要训,要疼要打,都该由他来做主。 这天下,还没有人什么人能够随意左右他云沧澜! 等到了王府之时,已经是夜色深重,霜霜在马车上是半睡半醒,一下车便被门口的过堂风吹了个激灵,小声打了个喷嚏。 云沧澜蹙眉道,“怎么冻着了?白日里让你们给她弄的窝,弄好了没有?” 总管笑着点头道:“弄好了弄好了,王爷的吩咐奴才们怎敢不精心去做,就放在了王爷的寝殿里,是用金丝所制,坚固无比。” 金丝?坚固? 这两个词让霜霜头顶冒出大大的问号,怎么听起来,这窝一点都不好睡啊…… 总管说完,便引着他们一路过去,霜霜抱着满心的忐忑,好容易进了寝殿,绕过外堂,走入内室,定睛一看―― 啊啊啊―― 太过分了吧,居然让她睡这种东西! 一个方方正正,金碧辉煌,闪着耀眼光泽的――金笼子! 不止霜霜被眼前这个窝刺激到了,连云沧澜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转身喝道,“这笼子是谁做的!” 总管不知自己又怎么得罪了云沧澜,可听他的语气也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吓得磕磕巴巴道:“是……是芷兰姑娘说王爷命人给白虎做个睡觉的地方,奴才就特意命人做了这金丝的笼子,里头铺的棉絮和被褥,也都用的上好的料子……” 还不等他说完,云沧澜便冷声道,“本王是说要给她做个窝,但是几时说过要让她睡在笼子里头了?” 总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是奴才会错了意,是奴才办事不周,王爷息怒,奴才这就把笼子扔出去,再重新找工匠为白虎做上一个新的。” “这笼子自然要扔,你办事不周也是实情,你这般无用,本王还能将何事委派于你?”云沧澜眸光凌厉,冷声呵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碍眼的东西丢出去,站着不动,是想掉脑袋么?” 总管被吓出了哭腔,忙不迭的收起笼子,又忍不住壮着胆子问了一句,“那……给白虎的窝,王爷喜欢要个什么模样的?奴才一定找能工巧匠,做个最精致不过的。” 云沧澜淡淡道:“不必做了,她往后跟着本王同睡一塌就是。” 什么?! 虽然霜霜知道自己现在是只老虎,但她内里却和人别无二致啊,要她在和美男一同入浴之后又开始同床共枕,这这这…… 这是不是有点太令人害羞了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四章 亲亲舔舔哄一哄 结果……预想中那些害羞的场景,却迟迟没有出现。 云沧澜离京多时,堆了许多的公文要查看批阅,霜霜趴伏在他的腿上,百无聊赖的滚了一圈又一圈儿,一会儿伸伸懒腰,一会儿打打哈欠。 “若是困了,就自己去榻上睡觉。”云沧澜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蹙眉道,“要在这儿待着那就安静些,别胡乱折腾。” 呜,又不是自己想乱动的,实在是因为太无趣了嘛。 她想到从前待在凌千清身边的时候,每天晚上要睡觉之前,凌千清总会一边摸着她的背脊,一边温柔的讲故事给她听。师父手背的温度和低沉的声音便是最好的催眠利器,让她不一会儿就能安然睡去。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让云沧澜给弄成了泡影! 思及此,霜霜忍不住又抬眸瞪了云沧澜一眼,谁知云沧澜也恰好将目光向她投来。 坏了坏了,让云沧澜看见自己瞪他,肯定又要被打屁股了。 霜霜慌忙用爪子捂住眼睛,肉肉的小脸被挤在一起,头也埋了下去。 云沧澜见状觉得有些意外,不知这小东西为何忽然如此,皱眉拍了拍她问道,“困了?” 霜霜捂着脸摇了摇头,爪子被云沧澜硬拉了下来,强迫她对上他的眼眸,“那是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人家想家想师父啊,说了你又听不懂,还问什么啊…… 呜…… 越是去想从前的事,心里便越是难过,终于忍不住在喉头发出了一声哽咽,委委屈屈的挂在云沧澜胸口,毫不客气的将眼角渗出的一点晶莹都蹭在了他的衣襟上。[] “想家了?” 霜霜怔怔仰起头来,一脸懵懂的看着他,眼角还挂着少许泪痕,眼底尽是疑惑和不解。 嗷……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沧澜一哂,修长的手指替她擦净了泪痕,“我虽然听不懂兽语,不过你的小心思,倒还瞒不过我。” 哼,那既然这样,就放我回家啊,干嘛要强留我在这儿。 “你可知道,你待的那一片林子,不远处便驻扎着一处官兵。他们再过几日便要朝西开拔,支援边关,这样一来就势必要路过你待的树林。像你这样呆呆笨笨的小老虎,在强兵劲弩之下,你以为自己还能有活路么?” 霜霜眨了眨眼睛,刚才伤心的情绪被云沧澜的话语一下压了下去,他的意思是,带了自己离开,是救了自己? 可是,以前也没见到过什么官兵啊,师父走前也说这阵子不会有人过来打扰,让自己安心待着就是。 连师父都没预料到会有官兵,难道那些人是凭空冒出来的么? 嗷嗷,你现在这么说,我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谁晓得你是不是在骗我呢! 云沧澜挑起长眉,眼中带了几分不屑之意,“我堂堂王爷,骗你这蠢老虎做什么?” 呜,谁是蠢老虎啊! 可是……可是他说的似乎也是实情,自己这只小老虎,确实没什么值得他骗的。 他这样一说,自己再和他斤斤计较,似乎就显得有些不够大度。 她心思单纯,并不觉得这会儿向云沧澜低头有什么丢脸,便一跃跳上他的肩头,小心翼翼的凑近他的脸颊,伸出舌头舔了舔。 云沧澜只觉得脸颊有个极为柔软的东西轻轻贴过,他竟然被这小东西突如其来的亲热弄的愣了一愣,然而眼眸的停滞只有那么一瞬,下一刻他便偏过头去,用手指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戳了戳。 “下来,别一会儿睡着了,再将口水滴到我的肩上。” ……靠!你睡着了才流口水呢! 霜霜气愤磨牙,从他肩头一跃而下,跳到云沧澜的书案上,翻翻这个踩踩那个,泄愤似的留下了一排小爪印。 云沧澜皱眉放下手中的狼毫玉笔,伸手一把将她拽回自己膝上,大手摁住她不安分的后腿,沉声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不肯睡觉又不肯安分,是不是真要我把你丢进笼子里去关着?” 霜霜扁了扁嘴,她不过是有些怀念从前被师父哄着睡觉的情形,可现在云沧澜这样问她,她又能怎么回答呢? 她轻轻的叫了一声,用前爪指了指云沧澜,而后又自己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云沧澜蹙眉片刻,而后忽然明白过来,“你要我哄你睡觉?” 霜霜点点头,嘴唇轻轻抿着,那双大而灵动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瞧,碧蓝如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烁着期盼的光芒。她身后的尾巴还跟着摇晃不止,软软的前爪勾着云沧澜的手指,模样可怜又可爱,让人看了实在不忍拒绝。 云沧澜的唇角微微勾起,语气带着几分慵懒,“让我哄你睡觉,你是不是应该奉上一些谢礼呢?” 谢礼? 霜霜十分迷茫的摇了摇头,又特意摊开爪子给他瞧了瞧,自己哪有什么能送给他的东西啊。 “这会儿没有也不要紧,只当你欠了我的罢,来日再找你讨要回来。”他说罢微微一哂,将霜霜抱到自己膝上,手指悠悠地抚摸着她的背脊,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与他这个人一样,都带着一股慑人心魂的力量。 可是这个故事的内容,怎么越听越觉得奇怪呢? 他哄霜霜睡觉的睡前故事,居然是将他正在批阅的公文念了出来。 霜霜满头黑线,这些个某某地大雨灾民多少、某某城受袭又大败敌军之类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让她有兴趣听啊! 不过事实证明,云沧澜声音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只要听他这样低低的说话,就让她觉得莫名安心,刚才浮躁的心绪也渐渐沉静了下来。 唔……故事虽然不怎么好听,但好在声音马马虎虎还过得去,且背上一直有温暖柔软的大手顺毛,实在是舒服极了,她就勉强忍一忍好了…… 大概在他读完了十几张折子之后,霜霜便已经沉沉睡去,刚刚还信誓旦旦的不流口水,这会儿也顺着咧开的嘴巴缓缓滑落下来。云沧澜垂首看着她的憨态睡姿,唇角的弧度也不由自主勾的更深了几分。 “传说银凤白虎灵力卓绝,修炼之后可幻化为人形,只是迄今无人见过,不知是不是确有其事……” 云沧澜说着便用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霜霜被捏的不爽,伸出爪子在空中乱舞。 “嗷……呜……”别捏……脸…… 他见状不由失笑,扶额摇头,兀自低语,“不过看见你这幅样子……大约真的也只是传言而已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五章 撒个娇我就放过你 霜霜第二天一早哈欠连天的睁开眼睛,昨晚睡得十分好,身下趴伏的“窝”柔软温暖,又丝毫不会让她觉得燥热。[] 王爷睡的床就是不一样,又香又软,还自带温度。 她举起爪子使劲揉揉眼睛,甩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谁知在看清自己趴了一夜的“窝”,又惊得她低叫一声,一屁股跌了回去。 这这这……她居然在云沧澜的胸前睡了一夜。 他竟也没丢她下来,就这样任由她躺着。 霜霜知道自己睡觉的时候不是特别老实,时常翻滚磨蹭,偶尔还要打鼾磨牙……从前也被师父说过几次,要她睡觉的时候斯文一点,要睡得像个母老虎才行。 可是这睡觉的姿势模样,哪里是她能控制的,凌千清试着让她修习了一种功法,可以使心气平和,脾胃清润。谁知她练完之后,睡相丝毫没有改变,还是睡得四仰八叉,最后凌千清便也不再强求,放任自流了。 她愣愣的坐在云沧澜身上半晌,而后见他似乎还没有清醒的意思,便慢慢的从他身上跳到一旁,迈着步子上前几步,在他身侧蹲了下来。 虽然她和云沧澜待的时间还不算久,但也能察觉到云沧澜对事情的容忍程度并不算高,稍不顺心便要发落得罪了他的人。自己在他身上趴着睡觉的这件事情,怎么看也不应该在云沧澜的容忍范围之内啊…… 可是他怎么没有把自己丢到一边,也没有把自己训斥醒来呢? 为什么呢? 唉,可真是美男心,海底针,他的想法太深沉复杂了,远远超出了她那小脑袋能够思考的范围。 想不通干脆就不去想,少操心才是养生之道呢,她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伸伸懒腰,又舔舔掌心擦了擦脸。 云沧澜在她自己折腾的时候,也始终阖着眸子,未曾醒来。等霜霜把洗脸梳毛这一系列的臭美活儿都做完了之后,便无聊的开始端详起他的睡颜来。 他在闭眼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就显得没有那么锐利冷冽了,给人带来的压迫感也不会那么大。只是气场却依旧存在,虽然他阖着眼眸,霜霜也不敢做什么恶作剧,只蹲在一旁静静看着。 她第一次见到云沧澜的时候,觉得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那会儿她见过的男人虽然不多,可凌千清的弟子和故友却也都是容貌佼佼的人,不过哪个也比不过云沧澜光芒耀眼。如今跟着他见了宫里的皇帝王爷,依旧觉得没人能超过云沧澜的长相。 他的脸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不笑的时候冷酷的怕人,可一笑又能笑的邪魅勾人。 而云沧澜的身体,简直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虽然现在云沧澜穿着寝衣,可在霜霜眼中,却已经想到他脱了衣服之后的优美线条和光洁肌肤…… 能靠在这幅身体上过夜,估计是灵苍国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吧? 呃,当然,大约也有不少男人梦寐以求…… 这个时候云沧澜微微侧过些身子,脸庞正对着霜霜的方向,纤长的眼睫轻轻抖动,那上面简直像沾了光一般,笼罩在眼眸下方一小片雾影。[] 霜霜只觉得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像是过电一般,两只爪子捂上了脸颊,缓缓向他凑去。 好…… 好漂亮…… 浓密纤长的眼睫像是羽扇一般,看起来又轻又柔,而那下面的一对墨瞳,则深不可测的如一汪深泉。 霜霜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墨瞳?他不是闭着眼睛的么? 嗷嗷――他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被云沧澜的大手揪住脖颈,把这不老实的小东西提到面前,“看够了没有?” 嗷?她忽然被人拎了起来,四只爪子都垂在半空,脑筋还有些没转过来,呆呆的摇了摇头。 云沧澜倒是没想到她这样诚实,一时被她的憨态可爱逗得笑了出来,“还没看够?我有这么好看?” 霜霜在空中待的久了便渐渐有些害怕,爪子蜷缩成一个小毛团,生怕惹云沧澜一个不快他便将自己嗖的一下扔下去,呜呜的轻叫了几声。 “想下来?那就先回答了我的话。” 呜……摆明了就是要挟她,霜霜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 放我下去吧,我恐高啊呜呜呜…… 谁知云沧澜却变本加厉道,“你这幅表情,看起来倒极不情愿,怎么,难道我还委屈了你?昨晚你在我身上又打滚又磨牙,口水流的到处都是,这笔账我可还没同你算。” 嗷,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又不是她要睡在他身上的! 霜霜瘪着嘴巴一脸委屈的看着他,脸上分明写的就是,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大清早的我也没什么罚你的心思,这样吧,你撒撒娇,若是我觉得满意了,自然会放你下去。” 撒娇? 霜霜暗暗磨了磨牙,心里骂了一声靠,自己现在四爪腾空的怎么撒娇啊! 可眼前她别无选择,只好对着他伸出两只前爪,又用粉红色的梅花肉垫对着他晃了几下。 那双水蓝的眸子中仿佛真的要溢出水来,脸上写满了“快抱我、快抱我”这样的神情。 云沧澜挑起长眉,微微一哂,将她揽到自己身前半抱着,手掌又顺势在她肉嘟嘟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霜霜对云沧澜喜欢打她屁股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只是这会儿四只爪子总算有了能踩的地方,便懒得去计较其他,放松的吁出一口气来。 谁知道…… “你以为这样就成了?啧,也未免太糊弄我了些。”云沧澜的声音依旧好听,可其中仿佛蕴含了深沉的危险,“你若是敢糊弄我,我可是会让你好看的。” 啊?居然说自己糊弄他? 霜霜瞪大了眸子,一脸悲愤的望着云沧澜,嗷嗷嗷嗷的连叫了几声,你这个大魔王,究竟还要刁难我到什么地步! 云沧澜捏了捏她的脸蛋,指指自己的脸颊道,“像昨晚那样,再做一次,今日就放过你了。” 昨晚? 昨晚……自己好像舔了他的脸来着。 霜霜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呆愣愣的眨了眨眼睛,还是跳上云沧澜的肩头,伸出柔软的舌头在他光洁的脸颊上轻轻舔了一下。 舔一下就舔一下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可是,昨天晚上云沧澜不是还嫌弃自己的口水么?怎么今天又主动要她去舔了? 唉,果然还是应了自己那句话,美男心,海底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六章 小胖子的烦恼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乖乖舔了他面颊的缘故,之后一个清早,云沧澜的心情仿佛都十分不错,不仅一直替她顺毛,且还亲自喂她吃了一顿全肉宴的早膳。[.超多好看小说] 霜霜吃的是后厨特意为她炖的一碟牛肉,炖的又香又绵,闻着都快流下口水来。 云沧澜见她一脸急切的模样,不由好笑道:“你急什么?这一碟子都是你的,又没人同你争抢。我看你昨晚也吃了不少,就这么饿?” 霜霜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一碟子牛肉,又小小的吞了一口口水,被云沧澜调侃两句算什么,能吃到肉才是硬道理呢。 嗷嗷,昨晚吃的是昨晚的,今早是今早的,怎么能混为一谈。 再说了,她确实就是饿嘛…… 云沧澜这会儿倒没像昨日中午,不再将咬了一口的东西喂给她吃,而是挑了整块整块香气四溢的瘦肉丢进她口中。当肉香的气味溢满口腔的时候,她便将所有的烦恼都丢到了脑后,眯着眼睛窝在云沧澜怀里,津津有味的品尝着美食。 有肉吃的日子真是幸福啊! 大约喂她吃了半盘子之后,霜霜忽然发觉云沧澜一直都没吃过东西,便用爪子握住他夹好了肉的筷子,往他面前推了两下。 她的心思单纯,爱与恨也都放得十分简单,既然知道云沧澜不想害她的性命,当时带她离开丛林也算是救了她的性命,如今又对她还算不错。那她便觉得,他对自己好,自己也不应该对他太差了。 自己吃肉他看着,这种感觉得多痛苦啊,所以她便一边用爪子使劲推着,一边不住的轻轻叫唤。 嗷嗷嗷,你也吃,你也吃啊。 周围服侍的下人见这白虎竟如此通晓人情,还知道请王爷与她分享食物,只觉得实在是可爱不已,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云沧澜勾唇哂道,“我早起是不吃这样油腻的东西的,你自己好好的吃就成了。” 不吃这个?那吃什么? 霜霜下意识的往桌上看去,想搜寻到其他的食物,却只在她那盛满了肉的碟子旁边,看到了一小碗清粥,和三四样小菜。 且小菜里头还全是素菜,一样荤腥都没有。 她忽然想到,难怪人家的身材保持的那么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自己的食量说是他的三倍……大概还止不住呢。 霜霜用爪子摁了摁自己的肚腩,肚子上的肉肉,摁进去居然还要过上片刻才一点点的弹回来。虽然摸起来手感不错,又松又软,可是……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肉呼呼的爪子,又看了看云沧澜纤瘦的腕子,心里头一次有了身为胖子的自卑和沮丧感。 当云沧澜又将一块牛肉送到她嘴边的时候,她看着香喷喷的牛肉也觉得没了胃口,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 云沧澜扬起眉头,伸手在她的胃口上摸了摸,“胃口还没满,今日怎么吃了这么少就饱了,是这炖牛肉的厨子手艺不合你胃口?” 霜霜闻言赶忙摇头,生怕大魔王又一个不顺心要处置了那个可怜的厨子,牛肉做的是很美味,可是…… “那是怎么了?别忘了你是我的宠物,若是敢妄想绝食或是虐待自个儿的身子,我都不会同意。”不自觉口气便多了几分威严,小东西今日的举动不同平常,让他不得不觉得奇怪。 从来都是个贪吃鬼,怎么今日吃到不饱就不愿意吃了?这当中必定有什么原因。 嗷呜呜……还非要逼她说出来么?真是一点都不体贴!她哼哼唧唧地扁了扁嘴,随后又用爪子扯了扯自己的肚皮,一脸悲愤的看着云沧澜。 云沧澜愣了片刻,而后哈哈大笑道:“你这小东西,竟也知道爱美了?” 能在这屋里头伺候的,都是跟了云沧澜多年的下人,这些人都从未见他如此畅怀笑过,芷兰也是头一次见王爷这般开怀。她连忙低下头去,掩住脸上的惊愕,只是在心里头对这白虎的念头又多了一重。 早起就听说王爷昨夜在宫宴上对上官家的小姐当众拒婚,还说是为了这白虎的缘故,先前她只觉得有些半信半疑,如今看来倒极有可能了。 能让王爷如此高兴,又时常流露出人的行为举动,果真是灵气极高,也难怪王爷会对它格外不同。 霜霜被他笑的又羞又恼,鼓着腮帮子气愤不已,什么叫她也知道爱美了,她一直都是一只爱美的母老虎! 长得胖又不是她的意愿,谁让她总是吃不饱呢。 云沧澜捏者她毛绒绒的小耳朵摇头道:“吃不饱是不成的,你吃的多,却总是不肯动弹,自然要长肉。一会儿用完了膳,我带你去花园里走走,往后你也多跑跑跳跳,身上的肥肉自然可以消下去些。”他顿了一顿,口气又带了几分调侃,“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如今这样也不错,起码手感不错。” 霜霜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不过下一刻又想到,等等,他说自己可以出门去花园里头溜达? 那……那就不怕她趁机逃跑么? 云沧澜看破了她的念头,语气淡然之中又带着几分倨傲,“你要是想从我这儿逃跑,大可以试试看。” 唉,也对,他的王府必定是做的机关重重,自己先前还妄想着趁机脱逃,现在看来果然只能是妄想而已。 霜霜一失神,便又吃了两块牛肉进去,顿时懊悔不已。只是这会儿是真的觉得有些饱了,便晃着小爪子示意不想再吃了。 云沧澜怕她还没放弃“节食”的念头,只是在胃口上一摸倒也觉得着实差不多了,便不再强迫。他将霜霜放在一旁的圈椅中,开始喝他的那碗清粥,连吃粥的动作都优雅漂亮的不似凡人。 霜霜满足的欣赏着美男池州,又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儿,正憧憬着一会儿花园里的美景,谁知总管匆匆从外进来,“王爷,回墨国的两位皇子知道王爷回京,前来向王爷请安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为何别国皇子要同云沧澜请安?其实那两人都是回墨送来的质子,云沧澜在灵苍地位仅次皇帝,他们自然要时常过来请安拜会。 只是霜霜听了却有些着急,她虽然不知道那两位皇子是什么人,可是有人来了,自己的花园会不会就泡汤了? 她急切的去抓云沧澜的袖子,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示意他别忘了允诺给自己的“放风”。 云沧澜这会儿恰好也用完了早膳,皱着眉头拍了拍她的爪子,示意她安分一些,而后起身淡淡吩咐,“今日赏他们脸面,可与本王游园,让他们到花园中去等着罢。” 霜霜听的满头黑线,陪你逛花园还得是赏的脸面,你这也太不把人当皇子了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七章 救命,不要被打屁股! 等霜霜被他抱出了屋子,走到花园外头的小径之时,便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四只爪子在云沧澜怀里不安分的踩来踩去。[.超多好看小说]这小径再往前走上几步便可进去花园,云沧澜这会儿兴致极高,不愿拘束了她,便大发慈悲地放她下地,由着她自个儿先跑上几步。 这花园虽大,可每片花丛间都只有一条路可走,所以倒也不必担心她会走丢。 霜霜骤然得了自由,欢呼雀跃的撒开爪子向前跑去,一会儿踢踢石头子儿,一会儿又去拨拉花枝,刚才关于自己过胖的烦恼,顷刻间便散的干干净净。 凤澜王府是先帝钦赐给云沧澜的居所,这花园中的一草一木,在修建之时也是大费苦心,移植了不少的罕见名贵之物,有些花儿甚至连御花园都见不着,只有这王府花园中养着。且当时先帝还专门找了侍弄花草的能工巧匠随侍王府,才能使得这些稀罕花草多年不败,始终盛放。 霜霜却不知道这些花草的珍贵之处,她从前跟在凌千清身旁的时候,见惯了凌千清种的灵药仙草。这些花草虽然名贵,却也是凡俗之物,在她眼里,倒觉得还不如那些灵草清幽怡人。 只不过现在没有灵草可以观赏,那就勉强看看这些吧,她掐下一朵含苞待放的魏紫在手里捏着玩了一会儿,随手扔掉之后便又去蹂躏旁的名花。 随侍的下人看的心疼不已,要知道那可都是价值千金的名品牡丹,就让她这么随便糟蹋了。花匠暗自痛惜,只是连王爷都一言不发,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随便制止。 只是可惜了那些花儿,开的娇艳绚烂,却都成了虎爪下的牺牲品。 霜霜也不知跑了多久,不知不觉便到了花园中的一处稍微开阔的地方,那儿放了石桌石凳,甚至还摆了个秋千,大约是给赏花之人累了以作休憩用的。 她以前从未见过秋千,只觉得那板子被吊在空中,晃晃悠悠煞是新鲜。恰好这会儿云沧澜又不在身旁,她胆子也大了起来,前腿一跳后腿一蹬,腾空跃起。谁知后劲不足,险些脸朝下的拍到地上,幸亏这秋千被风吹的晃了一下,才能让她借机抓住板子,惊魂未定的爬了上去。 呼,好险好险,如果刚才真摔下去了,就算不摔出什么毛病,也一定会被云沧澜骂死的。 她拍了拍胸脯,爪子握住秋千一边的吊绳,睁大了眼睛瞧着面前的层层花圃。如今站的高了,也比方才看的要远些,微风拂动着花影重重,暗香浮动,当真是美不胜收。 如果这个时候的风再刮得大一些,能把这板子吹的动起来该多好啊,可惜了,就算风力够大,以自己这个体重而言,大概也有点困难。 好容易跳了上来,却只能静静的呆着,霜霜不免有些丧气。可就在这个时候,秋千架子忽然从后方被人轻轻推了一把,向空中扬起,幸好她握紧了吊绳,否则这一下猝不胜防,十有八九是要直挺挺摔下去的。 诶?难道是福至心灵,真的被风吹动了? 霜霜在从半空落下的时候,就被身后传来的笑声打消了这个揣测,那人一边笑还一边道:“猫猫,猫猫荡秋千。” 靠!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怎么还管她叫猫! 霜霜磨了磨牙,蓄势待发的扭过脸去,准备一个虎啸吓死这不长眼的。谁知她扭过头的那一瞬,看到的却是个十七八岁模样的男子,一脸兴奋的笑意,眼睛里的光芒璀璨的宛如清晨花蕊上的露珠一般,晶莹剔透,不染尘埃。 诶? 就在她失神的功夫,男子又一次将秋千推起,语气似乎更加兴奋,“猫猫好棒,猫猫不怕高!” 霜霜听得满头黑线,一阵无语,这么一个大老爷们,满口的猫猫、猫猫,自己都不觉得害臊么! 等她再落下之时,又忍不住回过头去打量男子,这才发觉他似乎和寻常人有些不同。 虽然容貌生的端正清秀,可脸上的笑意却有些不像青年男子会笑的模样,倒像是个孩童的笑容。且他身着锦衣,领口都绣着金线,可见身份尊贵,但头上的紫金冠却歪歪斜斜。在霜霜回头看他的时候,他会笑的更开怀些,还会偏着头前后摆动,假装自己也在秋千上似的。 霜霜这样荡起落下,都时不时回头观察着他的表情,发现这人会因为一些细小的变化而开心不已,且一边推还一边蹦蹦跳跳,全然不像一个青年男子应有的举动。 再加上他猫猫、猫猫的喊个不停,霜霜在心里慢慢有了猜测,这人……难道是个傻子? 可是傻子怎么会出现凤澜王府的花园里呢,也没听说过云沧澜还收养了什么人呀,难道是他养的相好? 不……不会吧?这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智力上这么大的障碍,云沧澜也忍心下手? 她在脑海中默默想了一下云沧澜把这个清秀男子摁在身下的样子,忍不住抬起爪子捂住眼睛,一脸的惨不忍睹。 只是她却忘了自己还在秋千上,只靠一只爪子握着吊绳显然不够稳妥,而那男子越推越是兴起,终于猛的一下用力,将霜霜高高的抛向空中。 “哇!猫猫飞了,飞了!” 男子兴奋不已,可她的爪子也恰好在这一刻没有握紧,再加上掌心一直摩擦出了些薄薄的汗水,顿时便打了滑,在空中一下没有抓稳,从秋千的板子上跌了下来。 霜霜在那一瞬间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身子蜷缩成一团,像从天而降的雪绒一般。她不住的想着一会儿落地会疼成什么样子,不知会不会断腿断手,却意外的在翻了几圈之后,没有落地硬邦邦的疼痛触感,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之中。 耳边响起那人冷然而低沉的嗓音,似乎压抑着胸口的怒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猛地睁眼,果然看到了云沧澜冷冽的神情,眼眸之中没有一丝温度,冰的吓人。 虽然他时常脾气不好,可这一次,霜霜却断定,他是真的要发火了。 呜呜……完蛋了,千躲万躲,还是摔在了大魔王的眼皮子底下。 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又要被打屁股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八章 敢动本王的所有物? 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云沧澜的巴掌却没落在屁股上,而是在她身上各处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仿佛是怕她还落了什么别的伤痕。(.好看的小说) 这小东西的皮毛厚实,就算刚才真的摔着了哪儿,也很不容易看的出来。云沧澜一边摸着一边看她的神情,并无痛苦异样,只是带着些怯懦忐忑,便知她应当安稳无恙,心头也舒展开来。 只是脸上的怒气阴沉却半分不减,冷斥道:“让你自己跑跑,竟跑到秋千上去胡闹,你这胆子是越发大了,学会蹬鼻子上脸了?” 呜呜呜……别这么凶啊,又不是她想从秋千上掉下来的,再说了刚刚都荡的好好的,谁知道会忽然间…… 霜霜委屈的小声叫着,从秋千掉下来本来就吓得够呛,还被云沧澜一通训斥,怒目而视,不由自主的缩起脖子,用小爪子晃了晃云沧澜的指头。 嗷,别生气啊,反正我也没摔坏。 云沧澜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伸手在她嘴边一扯,“怎么这会儿如此安分,闯了祸,就知道撒娇卖乖了?” 他这次动了真怒,手下没有留情,扯得她疼痛不已。只是再疼却也不敢张嘴抱怨,谁让自己理亏于人呢,唯有瞪大了眸子,眼泪汪汪的看着云沧澜,白绒绒的身子还轻轻发颤,看的真是让人怜惜不已。(.) 云沧澜眼底眸光微微一闪,轻哼一声刚要松手,耳边却忽然传来一抹声音。 “王爷不要,不要捏猫猫!猫猫都被你捏痛了。” 霜霜一听猫猫二字,就知道是秋千架子后头那男子在替自己求情,忽然心头一松。这人既然能待在凤澜王府,那和大魔王的关系应该也不太差吧,大魔王应该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自己的吧? 殊不知她一厢情愿想的简单,云沧澜闻言只是淡淡一哂,可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随意问道,“方才,是你推得秋千,才让小东西摔了下来,是不是?” 男子却对他眼底的阴霾全然不觉,兴高采烈地点头道,“是啊是啊,猫猫刚才飞起来啦。” 云沧澜“哦”了一声,微微扬起下巴,半眯着眸子看着那男子,不发一语。 霜霜有些忐忑不安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着,总觉得事情似乎和自己想的有些出入,这两个人间的气氛,看起来不是很友好的样子啊……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此时又有个锦衣公子带了两名侍从匆匆从林中小径过来,见了他们顿时便松下一口气来,他上前几步客客气气同云沧澜作揖道,“方才一时间没有注意,兄长就不见了踪影,原来他是早早过来见了王爷,白让我担了好大的心。” 说罢,又转身同那男子苦笑道:“大哥,以后可别再自己贸然乱闯了,这儿不是驿馆,不能乱走,知道了么?” 他虽然称呼男子为大哥,可是说话的语气就像在教导一个小孩似的,男子拍手点头,笑着指了指云沧澜怀中的霜霜道,“二弟你看,猫猫,猫猫!” 霜霜盈亮的蓝眸滴溜溜的在他们兄弟二人的身上转了几圈,忽然间就想起了方才总管说的回墨两位皇子到了王府之事,难道……那个不停“猫猫、猫猫”的男人,是回墨的皇子? 东方宇漓自小心智不全,才误将霜霜看做了猫,可东方宇轩却是神智清明,且如今京城内外谁人不知凤澜王对一只白虎疼爱入骨,闻言立刻脸色一变,急忙去瞧了云沧澜一眼,唯恐东方宇漓的失言惹他不快。 他们兄弟二人虽是皇子,可如今回墨国力不济,他二人被送来灵苍当做质子,为的就是要维系好灵苍对回墨的关系。倘若凤澜王一个不快,举兵攻打回墨,那到时候生灵涂炭,就全是他二人的罪过了。 云沧澜的目光冰冷而淡漠,并未对东方宇漓发难,而是看着男子身后的两名侍从冷冽道,“大皇子喜欢在王府中走动,本无大碍,只是皇子身边连个下人都没跟着,是不是也太不经心了些?若不是本王来的及时,摔着了白虎,你们是不想要命了么?” 那两名随从闻言刷的白了脸色,立时跪了下来,讨饶道:“奴才不是有意,奴才不是有意,只是一时疏忽了,求王爷赎罪啊!” 东方宇轩也一下心惊,抓住东方宇漓的手臂道,“大哥,你对凤澜王的白虎做了什么?” 东方宇漓神情懵懂,茫然摇头,“我在和猫猫玩儿啊,猫猫飞的好高好高,可开心了呢,是不是啊猫猫?” 霜霜见他对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想到抱着自己的大魔王火气还没消下去,哪里敢随便点头。只是她又怕云沧澜迁怒东方宇漓,毕竟是自己跳上的秋千,便轻轻叫了一声,用肉爪子蹭了蹭云沧澜的掌心。 云沧澜微微挑眉,低下头来看着她道:“怎么了?嗯?” 嗷呜……我自己也有错的,你就不要罚他们了。 他闻言只淡淡哂道,“还顾得上替旁人求情?别以为我就这么容易放过了你,你的错咱们待会儿再慢慢罚。” 言下之意就是,这会儿顾好你自己就是,还敢胡乱替旁人说情。 霜霜瘪了瘪嘴,对东方宇漓投去了同情歉然的一眼,示意他自己已经尽力,实在没有办法了。 谁知东方宇漓却笑着拍手道:“猫猫在看我,猫猫喜欢和我玩儿。” 云沧澜闻言冷哼一声,心里头越发觉得不快。这小东西,只跟回墨的皇子荡了几次秋千而已,如今竟知道替外人操心了。真是该狠狠的罚她一顿才行,好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养的宠物,自己的主人究竟是谁。 他抬眸看着东方宇漓,唇角勾着一抹清冷的笑意,“回墨皇子身份尊贵,虽为质子却也是我灵苍的上宾,皇子方才是无心之失,且白虎安然无恙,我自然不会加以追究。” 东方宇轩闻言刚松下一口气来,谁知云沧澜却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这些下人连大皇子都看不住,可见留着也没什么用处,来人啊,押下去发落了。皇子也不必担忧无人侍奉,本王自然会再挑两个更好的,给皇子使唤。” 这轻描淡写一句话,东方宇漓的贴身侍从便小命不保,云沧澜的意思昭然若揭,敢动我的所有物,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十九章 “猫猫”,你怕不怕王爷? 东方宇轩愣了一愣,立时便明白了云沧澜的意思,他眼看着自己的随从被王府侍卫拉下,却不能恳求也不能说情。(.无弹窗广告)他心头涌上几分屈辱之意,面上却仍旧恭敬和善,“多谢王爷的美意,他们既然不能伺候好大哥,确是失职,那便听凭王爷发落罢。” 云沧澜淡淡一哂,“二皇子放心,本王会命人挑选干练懂事的过去侍奉,必定不会再有今日这样的事情。” 东方宇漓仍旧满脸笑意,“要有新的人来驿馆陪我玩儿了么?好啊好啊,猫猫可不可以一起去啊?” “大哥,那是王爷养的白虎,不是什么猫。”东方宇轩皱眉叮嘱之后,又同云沧澜道:“多谢王爷关怀,回墨命使臣送了一批新的锦缎和香料过来,今日我带来了一些,区区心意,还请王爷笑纳。” 云沧澜冷冷抬眸,看着他道,“皇子可是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 回墨如今国力衰弱,兵马不济,东方宇漓虽然年长,却不解世事,一切事情都需小他一岁的东方宇轩担待周旋。如今他忽然上门,又如此殷勤,必定是有求于灵苍。 果然被他猜破东方宇轩心思,只见东方宇轩颇有几分尴尬的点头苦笑,“不瞒王爷,确是有些事情想与王爷相商,不知道这会儿王爷方不方便?” 云沧澜一向公私分明,不会因为心里对东方宇漓的不满而影响大局,闻言便微微颔首道,“既如此,请皇子与本王到前头的凉亭中叙话详谈罢。” 霜霜一直被他抱在怀里,因为刚才差点摔掉小命,身上还被云沧澜记着一次过错,这会儿也不敢调皮了。只是东方宇漓似乎对她十分有兴趣,一路上都不住的盯着她看。 她虽然自诩姿容不差,艳压群虎,但是这样被人直勾勾的盯着看,多少还是有些不大自在,便动了动身子,想把脸扭向另外一边。 谁知她的动作却引来了云沧澜的误解,皱眉在她的小屁股上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下,低斥道,“又乱动些什么,别以为有人在这儿便可以肆无忌惮了。” 呜,她哪有乱动,真是天大的冤枉! 霜霜忿忿不平的咬了一口云沧澜的衣袖,云沧澜见状却也只是一哂,纤长的手指照例在她的背上轻轻抚着。 这小东西依赖自己的模样自然让他心情大好,只是看她流露出羞恼或者吃瘪的模样时,也同样让他心情不错。 自然了,能让她情绪变化的,也必须只有他一人。 东方宇轩留意到云沧澜看着霜霜的眼神中那几分淡淡的的宠溺之色,不由含笑道,“已经听说了王爷养的白虎是个灵物,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寻常。” 云沧澜对他的溢美之词似乎全然没有放在眼中,抬眸之时眼中冷淡依旧,“多谢皇子夸赞,皇子方才不是说有话要说?请讲罢。” 这亭子修在水边,四下荷花围绕,香气清幽。且水光潋滟,艳阳的光芒映在上面,只显得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霜霜趴在云沧澜身旁的位子上,哈欠连天的听着东方宇轩描述着回墨如今的危机,这些朝政之事她听不明白也不感兴趣,除了睡觉便只想睡觉。 这会儿云沧澜在讨论正事,恰好没有留神他们这边,东方宇漓便弯下腰来同她低声笑道,“猫猫,你困了是不是?我这里有桂花糖,你吃不吃?” 又叫自己猫猫,明明他弟弟都说了自己是白虎,还猫猫、猫猫的叫个不停! 只不过霜霜虽然讨厌被误认为猫,却也不会去和傻子较真,而且东方宇漓长的眉清目秀干干净净,她对他倒也并不讨厌。 嗯,看在这个人还算顺眼的份上,就随便他喊好了。 霜霜想到桂花糖的美妙滋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又伸出舌头舔了圈儿嘴巴。只是她仍然记着早起用饭时受到的刺激,既然下定决心要减减肚腩,那怎么能被桂花糖诱惑了心智,遂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想吃。 虽然她真的很想吃,呜…… 东方宇漓见她回应了自己,眼中光芒愈发闪烁,小心翼翼的看了云沧澜一眼,又轻声道,“王爷有点冷冰冰的,你怕不怕他?” 唔,怕不怕他?霜霜歪着脑袋思考,云沧澜虽然喜怒无常,脾气古怪,不过对自己的好也不是假的。虽然自己刚被他抓住的时候是满心害怕不错,但是现在嘛…… 她想了片刻,还是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大魔王只是发火的时候吓人点,但他并没有真正伤害过自己,所以也没什么可怕的。 东方宇漓见状似乎有些失望,“你不害怕啊?唉,我就有些怕呢,如果你也害怕的话,咱们就可以做朋友了。” 这……这是什么逻辑,霜霜嘴角轻轻抽了两下,只是看着东方宇漓清澈的目光,还是伸出爪子在他的肩头拍了两下,示意他就算自己不怕云沧澜,他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东方宇漓虽然与人交流的时候心智不全,言辞举动都像孩童一般,可对霜霜的意思却即刻间就明白过来,认认真真的盯着霜霜的眸子道,“那说好了,以后咱们也要一起玩,我不会再让你掉下去了,好不好?” 哎,就算你想再和我玩,大魔王也不一定会答应啊。 只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忽然被云沧澜抱入怀中站起身来。他侧眸同东方宇轩道,“皇子所言本王会与皇兄商量,若是皇兄认为此事妥当,自会派兵助回墨一臂之力。” 这一仗若是打得好,可同回墨联手吞下勾陈的国土,倒也不算赔本生意。 东方宇轩连忙道:“那就多谢王爷费心了,今日时辰不早,我便与兄长先行回去了。” 东方宇漓闻言想要伸手去拉住霜霜,却被东方宇轩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压低了声音急道:“大哥,你不要胡闹了,咱们该回驿馆了。” 云沧澜好不容易才被他说动了几分,倘若东方宇漓这一掌摸上去,再惹云沧澜大怒,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而后不顾东方宇漓满脸的委屈之色,强拉着他同云沧澜告辞,直到走出去百米开外,东方宇漓仍时不时回过头来,盯着霜霜看个不停。 “看不出来,你倒是很得那回墨大皇子的喜欢。” 霜霜想到他刚才说的还要惩罚自己的话,不由仰起脑袋,在云沧澜胸前蹭了两下,轻轻发出两声呜呜的叫唤。 别罚我了,别罚我了,以后真的不会再有这种事了,好不好? 云沧澜一边轻抚着霜霜腰下的红印,一边低声笑道,“本来是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你的,不过……念在你刚才聪明,就放你一马。你也学得乖些,别再调皮捣乱,让我操心。” 吼?我刚才聪明? 霜霜困惑不解,全然不知是因为自己方才摇头说并不怕他的情景落入了云沧澜眼中,所以才能逃过一劫。然而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也不是笨蛋,虽然一头雾水,却还是乖乖巧巧的点了点头。 反正到这儿之后已经遇到许多想不明白的事了,那再多添上一桩,又有什么关系呢? 啊呜……霜霜打了个哈欠,把刚才的困惑抛到脑后,小爪子揉揉眼睛,便缩成一团开始打盹。 其实一切都挺好,就是自己现在这个吃饱就睡睡醒就吃的作息……一定得改改了…… 她在睡梦中这样想着,捏着自己肥肥的肚子便入了梦乡。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章 流言蜚语,师父现身?! 因为东方宇轩的请托,云沧澜次日一早便要入宫觐见皇上,霜霜本不想进宫,可因为从秋千上摔了下来的这个前科,云沧澜绝不肯留她自己待在府中。[] 她一露出挣扎之意,便会听大魔王冷冷道:“乱动什么?昨日没有罚你,你便以为自己没有过错了不成?” 呜,可她真的不想进宫去啊,尤其可能遇到那个何贵妃和太后娘娘,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看她不顺眼,若是上官毓秀也在,那真的三个女人一台戏,光是说话也能烦死她了。 云沧澜看她扁着嘴巴,眼角也耷拉了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只揉了揉她绒绒的小耳朵道,“你放心罢,今日是初一,何贵妃要陪同皇后在佛堂诵经祈福,不会留在皇兄那儿的。至于太后,她无事也不会到皇兄书房中去,更不会遇上。何况就算真的遇上了,也有我在你身边,你怕什么?” 他言语虽然狂傲不羁,只是语气却十分笃定,且霜霜已经亲眼见过他让太后下不来台的样子,也知道他所言非虚。 为什么云沧澜和太后的关系看起来这么虚假呢,两人明明就一点都不亲近,太后还偏偏要做出一副疼爱他的模样。不知道是为了他这个灵苍战神的金字招牌,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些事对她而言就有些太过复杂了,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是猜不出真相的,反正进宫已经是势在必行,她索性便安分下来,蜷缩成一团伏在云沧澜膝上睡觉。[.超多好看小说] 马车轻轻摇晃并着车辙吱呀作响,还有柔软的手掌一直在她背上缓缓抚摸,困倦感袭来的格外的快,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小呼噜。 等她被云沧澜轻轻晃醒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睡了一路,这会儿已经到了宫门外。她一边伸懒腰打哈欠一边听殿内出来的总管笑着说,“请王爷先到偏殿稍等片刻罢,皇上这会儿正与人议事呢。” 云沧澜颔首道:“那就劳烦公公了,不知皇兄在见何人?” 总管一边引着他们往偏殿走一边赔笑道,“说起来还真是王爷您认识的人,就是那位高人,他也是今日一早才入宫来的。” “原来如此,看来是前阵子皇兄请他降妖之事,如今已经有了结果,所以今日才入宫复命罢?” “大约是这样,不过奴才只在殿外守着,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奴才倒也不知。” 霜霜这会儿脑子还不大清醒,眼前迷迷蒙蒙的,只隐约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捉妖…… 唉,师父就是因为去替皇上捉妖了,才弄得自己背井离乡的,也不知道他的妖捉完了没有。 想到凌千清,霜霜心头就一阵酸涩,难受的很,呜呜低叫了两声,便将脸埋进了云沧澜的臂弯之中。[] 只有多感受一些他带来的温暖,才能缓解她心底的难过之情。 云沧澜却误以为她还在抵触皇宫,便俯下身子放柔了声音道,“过一会儿便可以走了,你也无须这样闷闷不乐的,嗯?” 唉,云沧澜虽然大多数的时候可以和她交流,但是这种难以言说的烦恼,他果然还是不懂啊。 不过有他这样安慰,心里头倒是比刚才好受了点,霜霜抬头蹭了蹭他的下巴,示意自己没有关系。 屋里侍奉的宫人都在偷瞄着这一人一虎,云沧澜为了家养的一只母老虎,拒绝了上官太傅家嫡女的亲事,早就传的人尽皆知。那一晚的宫宴,上官太傅虽然告病未能出席,只是这朝野内外的流言蜚语,他怎能充耳不闻? 上官太傅贵为太傅之尊,在群臣之中一直颇有威信,且受皇上看重。如今被凤澜王这样当中打掉了脸面,怎么会肯善罢甘休,众人嘴上不说,心里头却都暗自揣测着,看看上官太傅要如何对付凤澜王。 然而另一个让大家好奇的则是,这个小老虎究竟有什么能耐,让冷面冷心的凤澜王这样厚爱。 如今甚至有人私下流传谣言,说这白虎其实已经修炼成妖精,可变为美人,蛊惑人心,而凤澜王便是受了她的蛊惑。 这样的谣言在深宫之中的下人间流传的最是迅速,渐渐的传的众人都以为这白虎生的妖媚不已,心里头也是纷纷期待,想一睹其真容。 只是在偏殿侍奉的宫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能够挨近了仔细瞧瞧,却不想这白虎竟生得如此……肥硕…… 那腰身……不对不对,哪里还有什么腰身可言,根本就是从上到下一边粗细,肚子上微微鼓起着小肚腩,一动弹屁股还一颤一颤的。 而如今这白虎正一脸惬意的窝在凤澜王的怀里,享受着他送到口边的糕点。 宫人们脸上不敢露出什么异样,心里头却是一万个不明白,这白虎从头到脚、从前到后,怎么看都和妖媚二字不沾边啊。 到底是哪个糊涂鬼传出来的闲话,说她憨态可爱也就罢了,要说她这幅尊荣能变为美人……实在让人难以取信。 盘子里头的几块点心被她一扫而空,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云沧澜不由捏着她的脸颊道:“昨日不是还嫌弃自己胖了么?怎么才撑了一日,就原形毕露了?不过也是,就你这一身的肉,我看就算三天不吃,也还是这个模样。” 嗷!说的这叫什么话啊,明明是他拿着糕点往自己嘴里塞个不停的! 她正呲牙咧嘴地对着云沧澜怒目而视,这会儿总管从门外入内,满脸堆笑同云沧澜道:“王爷久等了,皇上请王爷过去。” 云沧澜颔首起身,拍了拍她的脑袋又随口问道,“那位高人已经走了?” “前脚刚走,皇上知道王爷在偏殿等着,即刻就吩咐奴才过来请王爷了。”走到殿外之时,总管笑着挑起垂帘,“王爷请罢。” 云沧澜进了正殿,只见皇帝满面红光,眉梢眼角尽是笑意,见了他便含笑上前道:“你来的正好,朕有一桩大喜事,正要同你说。” “哦?可是与方才的那位高人有关?” “不错,北宁一直有怪事不断扰的黎明百姓不得安宁,他一过去便平定了下来。”皇帝极为高兴,抬手拍上云沧澜的肩头道,“除了北宁之外,云台一带亦时有怪事,他方才已经启程,前往云台。” 云沧澜淡淡哂道:“那真是要恭喜皇兄了。” 皇帝慨叹道,“他若肯入朝为官,那朕才更加欣喜,可惜了,千清此人,性情孤傲――” 话音未落,云沧澜只觉怀中的小东西极用力地一挣,他也恰好未加注意。下一刻便见她蹭的一下向外跑了出去,那抹银白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钻石和鲜花~谢谢鼓捣鼓捣和nily10两位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一章 错失机会,蛇蝎女子 霜霜急不可待地往外冲去,一路上脑子里都空落落的,只知道自己一定要追上凌千清才行! 刚才的举动会不会惹恼云沧澜她都顾不上了,师父就近在咫尺,她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竟然会有这样凑巧的事情,自己和师父就隔了那么一道帘子一扇门,怎么刚刚听到捉妖的时候,自己就没有想到呢! 她简直想狠狠的敲一顿自己的脑袋,就因为这么一个疏忽,自己可能就错过了一次找到师父的绝好机会。 而且这样的机会,以后也许再也不会有了! 她顺着廊下一路向前,不知跑了多久,却怎么也看不见凌千清的身影。直到她实在觉得后腿酸软,当真跑不动了,才停下来用力的喘了几口大气,发觉自己竟已经跑到了千鲤湖边,前头再没有路了。 师父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霜霜怔怔的看着四下碧蓝幽幽的湖水,眼神迷茫又极为无助,她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连一点点凌千清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师父……就这么走了? 她虽然知道凌千清修为深厚,顷刻间便可到百里之外,只是心里却还抱着一丝希望,期盼着自己追出门外时,就能看到师父温柔的笑脸。 结果这样匆匆忙忙的追出来,还是没有赶上,师父还是走了。 霜霜只觉得心尖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似的,酸酸疼疼,还带着浓浓的难以言说的失望和沮丧。 呜……师父…… 她吸了吸鼻子,不想让自己蹲在湖边哭出来,又在心底对自己说,不要紧,既然师父这次会进宫,那以后一定还会进宫。 爪子在脸上揉了几下,将夺眶欲出的眼泪咬咬牙又憋了回去,又用力的摇了摇头。 下一次,下一次她肯定会追上师父的! 经过这么一番大起大落,霜霜对这水光潋滟和游来游去的鱼群都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又想到一会儿被云沧澜捉回去不知要面对怎样的惨状,心情就愈发低落,连走路都没了力气。 现在回去见大魔王的话,估计和送死也没什么两样…… 唉,今日怎么这么不顺心呢,要是自己刚刚再跑的快一些,说不定这会儿就已经和师父汇合了。 霜霜懊恼的看着自己肉嘟嘟的前腿,泄气的垂下了脑袋。 而就在她满心失落的时候,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笑声,这声音听得有些耳熟,来人应当是个女子。 霜霜心里暗敲警钟,会在宫里遇上的女人,有三个都是她已经狠狠得罪过了的,如果遇上她们,那还不如回去给大魔王打屁股呢! 她不敢再在这儿逗留,扭过身子就想逃跑,谁知这看守千鲤湖的宫人粗心大意,将一些鱼食落在了地上。那些鱼食滑腻不已,而霜霜又一心只想着赶快离开,没有留神脚下。她爪子刚一踩上去,便只觉重心不稳,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股蹲。 呜……好痛…… “呀,小姐你快看,这不是凤澜王养的白虎么?” 霜霜听到这声音就在身后,暗道不好,慌忙就想起身,谁知那说话的侍女却更快一步,抓着她的脖颈就将她拎了起来。 嗷嗷嗷!好痛啊! 侍女几乎是生生的扯着她的毛皮,全然不顾这样她是不是舒服,霜霜被拽的脸色发白,又疼又怕,失声叫了出来。 而站在她面前的,正是一身锦绣的上官毓秀,她脸上带着几分惊诧,看着霜霜道,“凤澜王不是疼这东西疼的紧么?怎么会让它自个儿跑到千鲤湖来?” 侍女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笑容,又晃了晃霜霜道,“这会儿凤澜王不在,安知不是王爷玩腻了,就随意扔了呢?这老虎害的小姐平白受辱,现如今它落在了咱们手里,小姐可不能轻易放过它。” 上官毓秀冷笑一声,递了个眼色给婢女,两人带着霜霜走到了一处绿萝密布的假山后头,这儿比起湖边更为隐蔽,也鲜有人来。 婢女又用力掐了掐霜霜的脖颈,下手毫不留情。霜霜疼的呲牙咧嘴,伸出爪子就想去抓她的手臂,谁知这婢女反应却快,马上就用另一只手攥住了她的两只前爪。 攥紧了之后,还对着霜霜冷斥道,“老实点,在小姐面前还敢放肆,当真是个畜生,不懂规矩!” “嗳,你既然知道它是个畜生,又何必与畜生废话?”上官毓秀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意却看得霜霜毛骨悚然,“你方才说的很对,它既然自己在这儿,想必就是和王爷进宫的时候,惹王爷生气,所以才遭了遗弃。哼,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老天爷终归还是眷顾我上官毓秀,得罪了我的东西,都不会有好下场。” 婢女笑道:“就是的,小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这老虎还以为王爷真的宠它呢,其实还不是玩物一个。小姐想如何处置它?咱们要不要把它带回府去?” 上官毓秀抿唇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杀戮幽光,对上霜霜瞪得滚圆的眸子道:“我就是讨厌它的这对眼睛,那天晚上它待在王爷身边,就是用这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看。还有它这一身毛皮,勾的王爷去摸她,有什么好摸的?” 霜霜看她语气越发阴狠,心里头忐忑畏惧,偏过头去嗷嗷高叫了几声,希望能引来其他的人。 就算不是云沧澜,是其他认得她的宫女侍卫也好啊,再这样耽搁下去,上官毓秀指不定还要想出什么手段来正直自己。 上官毓秀见她叫嚷,毫不犹豫的在霜霜的肚皮上狠狠的掐了一把,森森道:“还想搬救兵么?我告诉你,我这就带你回太傅府去,你以为王爷还会来救你不成?你这个又胖又丑的蠢老虎,在王爷心里能有什么分量,我迟早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凤澜王妃。而你这个蠢东西,至多也活不过今日了!” 说着,她又不解恨一般,不仅用力在霜霜的身上掐了多下,还狠狠往里压下她的梅花肉垫。 霜霜疼的几乎都要发不出声音,眼看着上官毓秀还不肯罢手,那婢女却开口道:“小姐,这畜生已经落到了咱们手里,那就赶紧回府罢。这儿虽然僻静,却总是有人来人往,再让人看见了,那又要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 上官毓秀嗤笑道:“会有什么人看到?” 殊不知此刻,在她身后正有一人缓步上前,沉声说道:“是么?本宫便看见了。” ------题外话------ 谢谢水色卿桑妹子送的钻石鲜花和打赏~么么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二章 你自己找死,还能怪谁? 霜霜听到这抹清灵的女声之后,抬头望去,看到的是个陌生女子,身上的衣着首饰比上官毓秀还要华贵。(.好看的小说)且这女子气度不凡,脸上神情淡淡却自带了几分威严,应该不是寻常人。 上官毓秀拧了拧纤细的眉头,含笑上前同那女子屈膝道:“见过六公主,公主今日怎么这样好的兴致,到这儿来走动?” 此人正是在年宴上的六公主云素蓉,她一眼便认出了霜霜,且看霜霜被翠环抓住的模样,心知上官毓秀势必用了许多的零碎手段来折磨这白虎。她微微颔首,丹唇轻启,“上官小姐也是好兴致,今日是入宫来陪母后说话么?” 霜霜十分紧张的看着云素蓉,这人最好别跟上官毓秀是同伙啊! 她是太后的女儿,可刚才见她对上官毓秀的态度却并不怎么亲切,也许她二人本来也不大融洽? 现在落在谁的手里,都比留在上官毓秀这儿强,霜霜这样想着,用力朝云素蓉叫唤了几声。只是因为身上被上官毓秀掐的疼痛不已,连叫声都没了力气,张嘴便是呜呜这样的声音。 上官毓秀回眸冷冷瞪了霜霜一眼,又回云素蓉道,“是啊,刚服侍太后用了些点心,正要回府去呢。六公主想必也忙着,臣女便不打扰公主了,先行告辞。” 说罢,便递了个眼色给翠环,转身欲走。 “上官小姐留步,本宫还有话要说。(.好看的小说)”云素蓉移步上前,目光落在翠环手中的霜霜身上,凝眸问道,“这白虎看着好眼熟,是三哥养的那只吧?怎么会在上官小姐这儿?” 霜霜一听她如此问了,便知道自己有了希望,挣扎的更用力了些,也不顾毛皮被扯得生疼。只是奈何翠环手上的力道极大,压根就挣脱不开。 云素蓉见状更是蹙紧眉头,冷冷的看着上官毓秀。 “是啊,这东西从前是凤澜王所养,只不过它惹了凤澜王不悦,王爷厌恶了她,便将她丢了。”上官毓秀悠悠笑道,“臣女见它孤独可怜,便要带它回府去豢养,事情便是如此。” 便如此你个头啊,谁要跟你回府被你养啊! 云素蓉看到了霜霜的奋力挣扎,抿唇哂道,“是么,本宫倒觉得不像呢,刚刚本宫从御花园那边过来,就看见皇上派了人在那儿搜寻,。若真是丢了不要的,又何必去找呢?白虎纵是可爱,上官小姐也不能夺人所爱,还是交给本宫,让本宫带给三哥罢。” 上官毓秀蹙眉道,“兴许是皇上和王爷丢了别的东西,难道六公主还信不过臣女的话么?” 云素蓉笑道,“不必多说,问问这白虎便知,看她究竟是自愿跟着你过来的,还是受了胁迫。”她走到霜霜跟前,却看着翠环冷声道,“你只是个太傅府的婢女,见了本宫竟不下跪请安,眼里可还有尊卑么?” 翠环两只手都缠在霜霜身上,自然无法行请安大礼,她求助的看了上官毓秀一眼,奈何云素蓉是嫡公主,身份尊贵哪里是上官毓秀能够比拟的。何况云素蓉贵为公主,要她对自己请安行礼,乃是最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没有一丝理由可寻。 她无可奈何,只得屈膝下蹲,而霜霜也看准了机会,在她松手的一瞬跳下地来。只是梅花肉垫刚才被上官毓秀狠狠按压,刚一触地便是钻心的疼痛,霜霜哀嚎一声,前腿一软便歪在了地上。 云素蓉不理会那跪在地上的翠环,而是俯身伸手将霜霜抱了起来,怜惜的轻轻揉了揉她的前腿,温柔问道,“你是不是在宫里迷了路,并不想跟着上官小姐出宫去?” 霜霜忙不迭的点头,四只爪子恨不得都巴在云素蓉身上,回眸瞪了上官毓秀一眼。 云素蓉猜测上官毓秀必定对她蹂躏折磨了一番,便将动作都放的极为轻缓,头也不抬的道:“既然这样,那上官小姐可以回去了,白虎本宫自会交还给三哥,不必你费心了。” 上官毓秀气恼不已,没想到好容易这老虎落到了自己手中,云素蓉却偏要来插上一脚,坏她的好事。 早知道,刚才在湖边就该一不做二不休弄死这小畜生,拖到现在却横生枝节。 她看着云素蓉冷冷道,“六公主,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您贵为公主之尊,何必要与我过意不去?” “你这话说的有趣,本宫本来与你也没有什么仇怨,只不过是帮你物归原主罢了,难道上官小姐不愿将白虎归还三哥么?别忘了这白虎在三哥心里的分量。” 上官毓秀闻言一笑,十分不屑,“不过是一只畜生罢了,王爷这会儿喜欢是觉得新鲜,再过些时日,迟早有丢了它的一天。且方才臣女去面见太后,太后已经说了,今年之内,必定主持我与王爷的婚事。到时候这白虎,还不是任我发落?公主是聪明人,还是将白虎给我罢,我也不敢冒犯公主。” 云素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上官小姐对三哥还未死心?被当众拒婚还嫌不够,非得被连拒两次才好么?咱们都是闺阁女子,性子还是放的柔善些好,今日本宫既然在这儿,这白虎就必定不会再让你碰上一下。” 上官毓秀的脸色顿时难看下来,她被云沧澜当场拒婚,那事于她而言是奇耻大辱。可正因如此,她才更要得到这个男人,以挽回自己的颜面。她就是要昭告天下,她上官毓秀想要的东西,从没有得不到的! 她咬牙道:“公主这是在教训臣女么?它一只畜生,有什么碰不得的?” “她是公主,怎么教训你都不为过,你又以为自己算个什么,敢随意碰本王的爱宠?” 这个时候,她们身后忽然传来一抹冷冽的嗓音,如冬日的冰凌一般,让人听了便不由自主的都有些胆寒。 云素蓉盈盈而拜,“妹妹见过三哥,白虎在这儿,三哥可以放心了。” 霜霜被云沧澜伸手接过,只见他眼底顿时多了几分心安,心里不禁内疚起来,若不是因为自己冒失冲出殿外,也不会招来这么多的麻烦。 在她去找凌千清的时候,都没想过云沧澜对她的好。 被这样的自责感觉压着,她便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以此来向他承认错误。 云沧澜看了她一眼,轻轻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些温柔宠溺,又不失威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霜霜点了点头,只这一次就差点没了小命,皇宫实在是危机四伏,她哪里还敢再来一次。 云素蓉蹙眉上前,“幸好我来的及时,否则白虎就要让她带出宫去了,方才我看这白虎落地之时模样不大对劲,恐怕……还领教了上官小姐一些别的手段。” 云沧澜闻言冷然抬眸,看着上官毓秀,眼中虽不见怒意,却尽是森森寒意,“上官太傅之女,言行无状,诋毁本王。来人,把她囚入牢中,本王自会禀明皇上发落。” 上官毓秀惊诧道:“我是太傅嫡女,谁敢碰我!我何时诋毁过王爷?” 云沧澜冷冷的看着她,眼中神情极为厌恶,“你说会与本王成婚,还不是诋毁本王清誉么?本王还会找太医来为她诊治,到时候两条罪名一起来算,你自己要找死,怪不得旁人。” 他抬手一挥,扬起袍袖,俊朗如皓月一般的面容此刻全是冷酷阴沉,下令喝道:“带下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三章 原来王爷你喜欢这种口味的! 上官毓秀惊恐失措的被侍卫拉了下去,云素蓉见霜霜已回了云沧澜身旁,便也先行离去。[]霜霜依偎在云沧澜怀里,梅花肉垫仍旧刺痛不已,脖颈后面、肚皮上,还有那些被上官毓秀掐拧过的地方,这会儿都痛的极为厉害。她哼唧了两声,又动弹几下,却发现怎么呆着都不舒服。 她这身子是幼虎的身子,直到变幻为人都不会长大,所以身上十分稚嫩,被人狠捏上一把都痛的不行,更何况是受了这样一番折腾。 云沧澜见她这幅蔫蔫的模样,方才对她出逃的怒气已全然被担忧所覆盖,轻轻捏了捏她的小爪子问道,“是哪儿不舒服?” 他的指尖虽然放的轻柔,可一碰到肉垫的部分,便痛的要命。霜霜呜呜叫唤两声,拼命将爪子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又用尾巴轻轻抚了抚肉垫,还是疼的呲牙咧嘴。 云沧澜不知上官毓秀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只是看碰碰她的爪子她便这样大的反应,身上的伤更不知要疼成什么样了。他心底压着怒意,连皇上那儿都没再回去,径直出了宫门,一路命人快马赶回王府。他抱着霜霜进了王府之后,便同芷兰吩咐道,“去把姓慕的找来,现在就去!一柱香之内,务必带着他赶回王府。(.)” 芷兰闻言先是一惊,以为是云沧澜受了伤,可一见那白虎不似以往那般活泼,便猜测它在宫中出了些事情。当下也不敢多问,领了命便连忙向外跑去,又另外吩咐了人进屋伺候。 云沧澜亲自将霜霜放在榻上,吩咐一众下人都在外室候着,他坐在塌旁,俊朗的眉紧蹙在一起,低沉问道:“好了,现在回了王府,有些话我也该问问清楚,你究竟为什么要跑?” 嗷呜……我也不想的,只是那会儿满脑子都是师父,根本顾不上其他的事了。 “摆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跑的时候倒利索的很,就这么想从我身边离开?” 云沧澜问话的时候并没有着急发火,他的语气磁性而和缓,就像是平时一边替她顺毛一边随意说话似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听得让人心里这么发慌呢…… 霜霜眨了眨眼睛,委屈的扁了扁嘴,说真的,她的目的不是为了从云沧澜身边逃跑,而是为了找到师父。 结果现在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找到师父不算,自己还受了一通折磨,更把云沧澜给得罪了。 自己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啊,呜呜呜。 她耷拉着脑袋,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反正自己都已经这样了,云沧澜再多惩罚她几下,估计也不会太痛吧? 只要别再捏爪子就好,肚皮和屁股上的肉厚实一点,希望他下手的时候挑那两块地方来打。 谁知没等来打骂,却等来了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覆在她的额前,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道,“刚刚我已经说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管你这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不去同你计较了。” 嗷?真的? 云沧澜微微颔首,眉头却仍旧蹙着,“只是,绝不能再有下一次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别逼我真的动怒,明白么?” 霜霜怯怯的点了点头,水汪汪的眼睛快能溢出水了似的,尾巴缠上云沧澜的手臂,把他往自己这边儿拽了拽。 云沧澜不发一语,却还是俯下身来,淡淡问道,“怎么?是渴了还是饿了?” 殊不知霜霜摇摇头,而后伸出爪子,用手背努力的摸到云沧澜的眉心,轻轻的摸了两下。 嗷呜,我不会再乱跑了,你也别老皱着眉头了,怪吓人的…… 再说了,凌千清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就算想乱跑,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跑啊。 云沧澜只觉得眉心处一抹绒绒的触感流连了几下,轻轻软软的,就像是羽毛在心头柔柔的扫过了一般。他睨了霜霜一眼,似笑非笑,“今日是你运数好,遇上了素蓉,倘若碰见的人是何贵妃,她和上官毓秀那个毒妇,必定会将你整治的更惨。” 霜霜想到何贵妃那双艳丽鲜红的爪子,前爪不禁抖了两下,现在想想也觉得有些后怕。 “现在知道害怕了?不过你放心,上官毓秀既然敢动你,那就注定要付出代价。”云沧澜神情冷漠,语气轻描淡写,“我不仅要将你身上的伤痕对她双倍奉还,还要她永远后悔今日的举动。” 他话音刚落,却听门外传来一陌生男子的嗓音,还带了几分笑意洒脱,“哟,难为你这样着急喊我过来,我还以为是你受了伤,如今看着平安无恙嘛。” 云沧澜回眸瞥了那男子一眼,冷声道:“废话少说,过来替她诊治。” 男子粲然一笑,露出少许白皙玉齿,调笑打趣道,“我看看,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美人儿,让咱们的冷面王如此焦急。” 他和云沧澜似乎十分熟稔,开起玩笑来丝毫没有避讳之意,边说边往床边走来,霜霜也睁大了眸子打量着他。 他的薄唇微微上扬,是嫣红的色泽,眉形修长,面颊白里透红,宛如一块美玉一般。他着一袭白衣,青衣以白玉冠绾起,手中还握着一把白玉折扇。整个人看起来纤尘不染,干净清澈,脸上即使挂着有些痞兮兮的笑意,也折损不了他分毫的美貌。 霜霜看的有些发怔,脑子里的念头是,难道美男都只跟美男做朋友么? 而男子也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眼底带着几分压抑和不可置信,笑意又显得有些促狭。他微微一晃折扇,轻轻扇了两下,而后同云沧澜笑道,“没想到这些日子未见,你竟染上了这种癖好,从前我看你一直不肯娶亲,还以为你有龙阳断袖之好,谁想到……啧啧,你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云沧澜蹙紧眉头,对男子的调侃嬉笑不为所动,冷冷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快为她诊治。” “还装蒜,算了你不爱红妆也不爱龙阳,原来是不喜欢人啊。”男子朗声大笑,“只是这老虎看着稚嫩幼小,你竟也下得去手,是不是禽兽了些?”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大家七夕节快乐哦~ 这个小虐怡情啦,王爷会替小白虎好好收拾坏女人的~嘿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四章 玉面毒医?话唠庸医才对! 霜霜满头黑线的看着那男子,长得这么飘逸俊美,说出来的话还真是……不大中听啊。(.无弹窗广告) 虽然她是有人的心智,可她外表毕竟还是老虎啊,给这男人如此一说,她和云沧澜竟成了人兽爱恋…… 这……这么不走脑子的话也敢在云沧澜跟前说,真是不想活了么? 只见云沧澜冷冷瞪了他一眼,森然道:“慕雪阳,你若是要本王送你一程,只管开口就是,无需拐弯抹角。” 慕雪阳晃着手中折扇,笑的宛如一只狡黠的狐狸,抬手勾上云沧澜的肩头道,“不会吧,为了一只小老虎,你忍心要了我的性命?啧啧啧,人人都道凤澜王冷心冷面,依我看呢,还应该加上一句负心薄幸才对。” 霜霜听得耳朵都竖了,一边忍着身上疼痛一边又想多听些八卦,难道这个慕雪阳是云沧澜的姘头?可是看起来也不大像啊。 虽然他容貌漂亮,可怎么看都没有那股子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感觉,当然了,如果是云沧澜硬要压,大约也不是不行…… 云沧澜脸色依旧冷淡,随手将肩头的手掌拍了下去,沉声道:“还不快为她诊治,如今本王是否已经使唤不动你慕神医了?” “哪里的话,你的交代,我一向都是言听计从,不过与你说说玩笑罢了,何必一直阴沉着脸呢。”慕雪阳轻轻一笑,收起扇子走到塌旁坐下,他的手指带着一些微微的凉意,在霜霜的身上轻轻摸了两下,又举起爪子瞧了瞧。 “先说好,人我治的多了,可老虎却还是都一次,若是治不好……”他微微一哂,悠悠道,“你可别怪罪我啊。” “若治不好,你‘玉面毒医’的招牌也不必留着了,改为‘玉面庸医’罢。” “嗳,你这人也太不讲理,我这神医是医人的,本来也不是医动物的,怎么好随意改我的招牌?” 他虽然看着漫不经心,与云沧澜你来我往的说个不停,手下的功夫却片刻未停。他从怀中取出两个瓷瓶来,从一个里头倒出来了些晶莹玉润的药膏,还带着隐隐香气。 嗷,闻起来好像桂花糕…… 霜霜被慕雪阳轻轻托了起来,他将药膏覆在了她脖颈后头让翠环用力掐过的地方,香气飘入面前,弄得她忍不住一直去舔嘴巴。 这一幕落入慕雪阳眼中,他又涂了一些在她的掌心、肚皮和其他有伤的地方,低笑道,“你可要管好你的小老虎,别让她去舔那药膏,这东西虽然制的香甜,吃下去也没什么坏处,但吃多了总还是不好的。” 云沧澜蹙眉道,“这药膏要多久覆上一次?她身上又有几处伤痕?” “一日敷上三次即可,她身上的伤……其实倒并不算多,统共大约也就是不到十处的样子,但是打她的人下手不轻,肚子上的那一下,若再重一点,就要伤到脾脏了。” 云沧澜眸光蓦地一沉,眼底尽是阴霾之色,森森道:“这个毒妇,果然是自己要找死。” 慕雪阳却似乎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笑意慵懒,“倒也还不算狠毒倒极致了,起码没将她直接打死。这儿还有一瓶药,是用来口服的,饭后服下,也是一日三回。就我看……她的这个伤势,大约有个三日,也就无甚大碍了。” 云沧澜颔首道:“一会儿让芷兰将客房腾出来,你不必回去了,就住到她伤愈为止。” “哟,还真是难得见你对什么东西这样上心,这小白虎是有魔力不成,让你这冷面王一下转了性子?”慕雪阳一边调笑,一边将霜霜的身子翻过,却在目光触及她腰后那一点绯红之时,脸上的调笑神情一下收敛,凝眸低声道,“这是……” “不错,正是银凤白虎。” “竟然真的有银凤白虎?我还以为不过是传言而已,这……你是从哪儿找到的她?” 怎么又提到了银凤白虎?霜霜趴在床上,歪着小脑袋盯着云沧澜瞧,直到现在她也没弄清楚这银凤白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他们这样屡次提起,似乎是个很珍贵的物种。 也就是说,自己还蛮珍贵的喽? 云沧澜斜眸一扫,淡淡开口道:“并非是我刻意寻得,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我也是带她回了王府之后,才知其原是银凤白虎。此事你知道也就罢了,不必声张,免得又招来烦心之事。” 慕雪阳饶有兴味的在霜霜身上来回看了数眼,又抬眸笑道:“难怪你这样看重这老虎,我算是找到了缘由,不过银凤白虎不是说灵力卓绝么?怎么也会弄到这般地步。” 他说者无心,霜霜却听者有意,难道慕雪阳道破了实情?云沧澜之所以对自己这样好,这样关怀备至,是因为自己顶着这个什么银凤白虎的头衔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霜霜便觉心头说不出的难受别扭,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就是觉得一颗心都沉了下去。 而此时,却听云沧澜清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对她怎么样,与她是不是银凤白虎又有何干系?” 这声音虽然依旧冰凉淡漠,可听在霜霜耳中却格外动听,刚沉下去的心顷刻便又飘了起来。 嘿嘿,看来他对自己的好也是纯粹的,就像师父那样,不含任何目的。 虽然云沧澜也可能是随口一说,但霜霜却觉得他说的是实话,正如他从前所言,他堂堂王爷,骗自己这只老虎做什么? 她一时高兴,没忍住笑出了声来,慕雪阳诧异道,“这老虎还听得懂人话不成?果真是个灵物,倘若哪一天你养的腻味了,记得别丢了她,送到我那儿去就是。” 云沧澜负手一哂,语气傲然,“只怕你是等不到那一日了。” “啧啧,这话说得可真是绝情,横刀夺爱的事我自然不干。我都说了,是等着你养腻味了,再送给我养啊。” “痴心妄想。” “嗳,别讲话说的太满,没准儿到了以后……” 霜霜一直被他翻过来趴在床上,肥肥的肚皮因着有伤的缘故,被压得久了便有些发痛。可是慕雪阳却与云沧澜说个没完没了,压根没想着将她翻过来躺着,而她自己又挣脱不动。 嗷――别聊天了!没看见我都趴累了么,哪有这样话多的大夫。 还“玉面毒医”,真应该改个名字,叫“话痨庸医”才对。 ------题外话------ 谢谢mickydream01妹子送的鲜花~谢谢jcr妹子的打赏~么么乃们~嘿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五章 一家子都是厚脸皮! 慕雪阳被云沧澜留在府中照料霜霜,她恢复的自然无恙,也不知是不是慕雪阳的药真有神力,到了第二日,霜霜便觉得身上的伤处都不再发痛了,除非用力压下才会觉得疼痛不适。(.) 云沧澜一大早便入宫去了,大概是要和皇帝商量该怎么处罚那个上官毓秀,不过他却没抱着霜霜同去。因她的伤势虽然已经不似先前那般疼痛的厉害,可还是不好多加挪动,静养为宜,他便让慕雪阳过来照料她。 霜霜心想,看来他对这个慕雪阳虽然面上冷冷淡淡,可心里头还是颇为信任倚重的,应当交情不差。 府里头的下人们似乎也都十分喜欢慕雪阳,说来也是,他为人开朗随和,又爱同人说笑。虽然他与云沧澜的容貌都是无可挑剔,但比起冰山一样且喜怒无常的云沧澜,人们自然更愿意亲近笑脸迎人的慕雪阳了。 只是阖府上下,大概只有霜霜自己不以为然,自早上日头升起慕雪阳便在她身边陪着,而她却觉得,从未如此怀念过云沧澜。 呜……从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比起云沧澜的惜字如金,慕雪阳这个话唠简直是逼得她想去踩他的脸啊。 “你是怎么遇上沧澜的?他说他带你回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是银凤白虎,那你自己知不知道?”慕雪阳一边晃着手中的折扇,一边半眯着眸子饶有兴味的笑道,“我看你这幅模样,大约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自己的来龙去脉,大约要比现在骄矜许多罢。” 霜霜百无聊赖的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敷衍的嗷嗷叫了两声,而后便垂下眼眸,示意他自己没兴趣闲聊,打算小睡一会儿了。 谁知慕雪阳却看不出她的拒绝之意,反而说的更起劲了,“你可知道银凤白虎十分难得,骨头、眼睛都是上好的入药材料,而虎皮就更是珍贵,一张整皮可值万金。” 她本来困乏欲睡,结果一听慕雪阳此言,吓得一下瞪大了眸子,一脸警戒的看着慕雪阳。 吼!你想干嘛?又挖眼又削骨的还要扒皮,想要了我的命么! 慕雪阳见她如此大的反应,不禁哈哈笑道:“你这小东西,还真会体察人意,难怪沧澜对你爱不释手。放心罢,就算我想这么干,沧澜也不会答应啊。且银凤白虎是吉物,若真的扒皮挖眼,那也太伤阴鸷,必定是要折福减寿的。” 虽然她直到现在也没弄懂这银凤白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听慕雪阳这样说了,她便知道他不会也不敢伤害自己,当下便放下心来,可还是对着慕雪阳低叫了两声。 嗷嗷,别乱打我主意,不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么?小心我咬你! 慕雪阳俯下身子,与她大眼瞪着小眼,笑吟吟道,“不过沧澜性情不定,喜怒无常得很,他可不忌讳什么折福减寿。所以你跟着他,也不尽然就能平安度日了,说不定哪天就真的被扒皮削骨了哦。怎么样,要不要弃暗投明,跟着我走啊?” 霜霜瞪了他一眼,闷闷的哼了一声,将脑袋扭向一旁,表示对他的提议不屑一顾。 嗷!比起云沧澜,我看你这个笑面虎更危险,要是真的跟你走了,那才是不知道哪天就变成了药引子呢。 哼哼,我才没那么笨,随随便便就听信了你的谗言! 慕雪阳只作一哂,也不再多纠缠于这个话题,而是随口道,“你猜猜,沧澜会让皇上怎么处罚那个伤你的女人?” 霜霜暗叹一声,守着这么一位话唠,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她懒洋洋的摇了摇头,又将爪子摊开摆到身子两侧,表示自己也猜不出云沧澜的心思。 慕雪阳又追问道,“那你觉得,伤你的那个女人应该得到什么下场?该不该死?” 霜霜闻言怔了怔,而后鼓起腮帮子,有些费力的皱起眉头,开始努力思考这个有些深奥的问题。 上官毓秀的所作所为,实在已经超出了她所能容忍的范围,先前那个婢女小红,不过是瞪了她一眼就要被挖眼,这个她觉得罪不至此,便为那婢女求了情。可如今上官毓秀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且自己压根就没有招惹过这位大小姐,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怒气。 正如云沧澜所言,若不是自己命大,恰好遇上了云素蓉,上官毓秀绝不会留自己一条活路的。 但是她年纪轻轻,就这么送了性命,想想倒也有点…… 嗷呜,只要让她能得到教训,铭记于心,往后再不这样任意妄为、张扬跋扈就好了。 慕雪阳看着她摇了摇头,水漾的碧蓝幽瞳莹润透彻,唇角的笑意不由更深了一层,“人家都说老虎凶猛,你倒是善良温柔的很啊。” 霜霜性情单纯,只觉得自己没有送命,那上官毓秀也罪不至死。 不过难得得了句夸奖,她也不加推辞,欣然颔首,眯起眼睛咧嘴笑了笑,仿佛在赞赏慕雪阳说话识趣,有一双慧眼。 “我就是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既然说银凤白虎灵力超凡,那你怎么还需食用五谷杂粮?且还一顿就吃下那许多去。”慕雪阳啧啧称奇,笑语调侃,“看看你这个身形,倘若是人的话,必定是个圆滚滚的小胖丫头,连嫁人怕都成问题,果然你还是做老虎最好。” 靠,你怎么知道我变成人后不会一下子就身量纤纤呢,凭什么当人当老虎都要这么珠圆玉润的啊!霜霜被戳中痛处,顿时恼火的呲牙咧嘴,低嚎一声就要伸出爪子去挠慕雪阳。 他将折扇刚放到眼前,正要阻挡,这会儿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只见一个侍女急匆匆进来道:“慕公子,上官太傅带着府上的少爷和家丁跑来咱们王府了,说要……说要捉妖。王爷不在府里,眼下芷兰姐姐和总管在外应付着呢,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霜霜闻言立刻收回爪子,两只虎睛闪烁着熠熠光芒,扯了扯慕雪阳的袖子,示意他们也去看看热闹。 他女儿虐待自己,自己这个苦主还没发话呢,他还好意思带着人找上门来?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还真想看看,这老太傅的脸皮是厚到了什么地步。 ------题外话------ 谢谢柳赋言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六章 抱一抱那个抱一抱 慕雪阳微微一哂,唇角上扬,笑意清朗之中有蕴着几分深意,他眼眸望着那侍女道,“那这会儿,太傅大人他们已经在王府里头了?” 他衣冠莹白似雪,面容更是如同一块天然雕琢的上好美玉,那侍女给他这样笑着瞧上一眼,脸颊便带了几分绯红之色,点点头道,“是,就在正堂里头,芷兰姐姐已经说了王爷不在,他们也不肯听。芷兰姐姐唯恐闹得大起来,王爷回府必定生气,才让奴婢来问问慕公子,看看公子有没有什么法子。” 慕雪阳笑着抱起了霜霜,起身往外边走边道:“这老太傅也一把年纪了,还做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呵。我估计他也不敢真的在王府撒泼,不过就是想趁着王爷不在,吓唬吓唬大伙儿罢了。走,咱们瞧瞧热闹去,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霜霜被他抱着往外走了几步便挣扎不断,想自己跳下地去,慕雪阳笑着问道,“怎么,我抱的没有沧澜抱的舒服?我看你这两天被他抱着的时候,可都是老老实实的,在我怀里待一会儿,就这么难受?” 嗷呜,这不是难不难受的问题啊,而是这样出现在那个上官太傅面前,岂不是显得自己还没有伤愈?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白虎,现在人家大摇大摆的闯上门来,自己怎么能够示弱。 她又动了动小屁股,嗷呜嗷呜的一边叫着,一边用爪子在慕雪阳洁白无瑕的衣袖上踏来踏去,表示自己已经康复无恙,可以自行奔走了。 “哟,你还怕被人当了病猫不成?是沧澜要我好生照看着你,你要是出了差池,我还得在王府多留几天,那样耽搁的功夫岂不是更多。我告诉你,这让我抱一下也是福气,多少人还抢着盼着让我抱呢。”慕雪阳笑容随和,语气放的不紧不慢,可手上却不肯放松,抱着她一路往外走去。 嗷嗷嗷,那你去抱那些抢着盼着的啊,干嘛非要抱我! 她心里不快,便愈加起劲儿的折腾,爪子只差蹬到慕雪阳的俊脸上去。幸亏慕雪阳躲得利索,否则脸颊上真要让她留下两个爪印,那才是贻笑大方。 “诶,你也别折腾了,这样好了,一会儿到了正堂外头,我就放你下来,让你自个儿走进去,成不成?”慕雪阳不堪其扰,连折扇都顾不上晃了,微蹙着眉头喟叹道,“看着是一身肥膘,动弹起来倒灵活的很。” 霜霜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仰起小脑袋点了点头,算是勉强同意了他的话。(.) 她用爪子揉干净眼睛,又为自己顺了顺毛,这回是去见对头,当然不能蓬头垢面的过去。 等慕雪阳带着她到了正堂外头时,霜霜便迫不及待的一蹬后爪,从他怀中跃到了一旁的矮台上,又从矮台跳到地上。她也不傻,知道自己伤势尚未痊愈,要端样子给上官太傅看是一回事,自己的腿可不能再伤着了。 还没进屋就听见里头传来的吵杂声音,慕雪阳迈步走入屋里,笑着抖开扇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哎呀,还真是热闹啊。” 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而霜霜也在此刻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上前去,跃上正前方的红木雕花桌。 大约芷兰和管家也没想到霜霜会跟着同来,脸上皆是一变,万一这上官太傅发起狠来,纠缠打斗之时再误伤了白虎,那可怎么是好?! 芷兰本欲上前将白虎抱走,却看到慕雪阳站在她身旁,想到王爷是要慕雪阳照料白虎,那倒不妨就按着慕雪阳的意思去做。 这样的话无论出了什么事,好歹还有慕雪阳替他们做做挡箭牌,王爷兴许也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站在众人之中有一位胡子花白、目光矍铄的老者,身穿一袭墨色绸袍,手握一根古木拐杖,看着霜霜先是冷笑一声,而后抬起拐杖直指着霜霜道,“妖孽畜生,竟还敢现身见我,凤澜王一贯英明,竟被你这妖孽迷惑了心神!” 霜霜一最讨厌别人将她当做猫,二最讨厌别人胡乱唤她畜生,如今闻言顿时恼火。她自然不会上前去和老头子单打独斗,像她这样小的身躯,哪里挨得住那拐杖的打。她眼珠一转,冲着老头子低吼一声,而后吸气酝酿片刻,呸了一口唾液直对着老头子的脸上喷发而去! 上官太傅两朝元老,脑筋虽迂腐些,却也一直自恃朝中翘楚。如今居然被一只老虎唾面,当下气的只差没有昏过去。他从随从手中接过帕子,狠狠擦了几下脸颊,用力将拐杖锤着地板道,“放肆,放肆!我上官博两代老臣,先皇更赞誉说我上官氏‘一门忠烈、世代簪缨’!如今你这妖孽竟敢这样放肆,你……你你……” 慕雪阳笑盈盈的晃着扇子提醒,“老太傅别太生气,气多了伤身啊。” 上官博刚想开口应话,谁知他又笑着道,“且这凤澜王府的地砖可都是上好的大理石镶白玉所制,您这拐杖若是砸坏了几块,银子可还是要照赔的。太傅大人薪俸似乎也不算太多吧,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霜霜闻言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又发现自己的笑声格外显眼,便忍着笑意用爪子捂住嘴巴,一双莹润的眸子显得格外可爱。 上官太傅更是差点吐血,他身旁有个锦衣男子,生的勉强也还能看,就是目光浑浊不堪,典型的纨绔子弟。他伸手扶住太傅道,“爹,不必和这妖孽废话,它自个儿现身出来正好,还省去了张大师用法术将她捉来。张大师,快,就是这个畜生害得我妹妹被关入牢中。你快施法让她显出原形来,好让凤澜王看看清楚,他错信了一个什么东西!” 这会儿又有个飘飘渺渺的嗓音传来,“不急,不急,她本妖孽,自然要尘归尘、土归土,待贫道上前来,看个究竟。” 诶?霜霜挖了挖耳朵,想看看他们请了个什么大师,还要识破她的原形? 开玩笑,她原形就是老虎,有什么好识破的! 此时只见一个长须白面,煞有其事的道士走上前来,手中还捏着一把拂尘,缓缓抬起头来,对着霜霜冷笑道,“妖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七章 我像是被男人养着的? 虽说她这会儿法术被封,无法施展,只是修习了那么些日子也不是白费的。霜霜朝那道士望去一眼,便可知道他的修为如何,是否真的懂得仙术。 她抬眸将这道士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打个哈欠摇了摇头,而后又慢慢的伸了个懒腰。 就这样的微浅道行,也好意思在她面前大放厥词呢?哪怕是凌千清院子里头中的地瓜,修为也要比这道士深,他根本就没有仙骨也没有仙元,纯是个打着幌子招摇撞骗的。 本来她还想着,若是遇上个有些道行的,说不定还能看出她是修炼过的,可遇上这么个二把刀,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那道士故弄玄虚的念了几句咒语,对着霜霜定睛看了半晌,眉头越皱越紧,眼睛都快挤到了一起,而后忽然大喝一声,“哈,果真是个妖孽!” 霜霜一脸无语的看着道士,那上官少爷却是满脸崇敬,“大师,那你快作法降妖,休要让那妖物再如此猖狂!” 道士又念念叨叨的低声说了几句,继而扬起拂尘,摆了几个架势之后,对着霜霜猛地一甩拂尘,叱道:“退退退,散散散,妖孽走!” 而等他这一番折腾过后,霜霜除了被拂尘扬起的灰土弄的打了个喷嚏之外,再无其它异样。 慕雪阳见状随手一抖折扇,动作潇洒自如,笑着替霜霜闪扇了扇风道,“怎么,被呛着了不成?” 霜霜撇了撇嘴巴,这臭道士,故弄玄虚也就罢了,还不把拂尘洗洗干净。一甩就是漫天的灰,害得她鼻子发痒不说,到现在还依旧有些忍不住喷嚏。 这样想着,情不自禁的又打了两下,这道士恰好站在她跟前,霜霜也打的毫不遮掩,口水尽数喷到了那道士的脸上。 众人见她仍旧好端端的坐在桌上,不由开始窃窃私语,那道士尴尬不已的擦去脸上的口水,又轻咳了两声道,“诸位不必惊慌,这妖孽的道行倒是不浅,贫道方才已经削去了她一般的法力,如今再来一次,定可灭掉孽障身上的残存恶力。”说完,便想依葫芦画瓢,照着方才所做再来一次。 霜霜见他还打算用那个破拂尘再甩一次,哪里还肯由着他为所欲为,当下便立起身子,微弓着背脊,对那道士吼出一声低啸来。 你哇啦哇啦的胡说八道也就罢了,可老是用那么个脏东西对着我挥来摆去,真当我是病猫啊? 她自进屋以后,并未露出什么威慑模样,众人也忘了她还是只老虎。可如今听见这一声虎啸,震得众人皆是心头一颤,不自觉的向后退去几步。连方才那张牙舞爪的上官少爷也跟着一抖,不着痕迹的挪动步子,站到了他爹的身后去。 慕雪阳在此刻也含笑开口道:“老太傅,在下敬重你是长辈,所以这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容你带着人在这儿做了。说一句实话,就算你是太傅,也没有权利在凤澜王府随便撒野罢?这道士已经除了妖,如今,你还不肯带着人走么?” 上官太傅气势汹汹的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老夫么!我上官一族可是先帝亲赞,‘一门忠烈、世代簪缨’!如今我带人前来捉妖,也是替凤澜王着想,免得他再被妖孽迷惑,我有何不可做的?” 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上官毓秀眼睛长在头顶上,说话办事恨不得都横着来。这上官太傅就一口一个“先帝亲赞”、“一门忠烈、世代簪缨”,霜霜也觉得奇怪不已,都这么大岁数,站着都要拄拐杖,可说起这一串名号来却利利索索,一个字儿也不会有差。 上官少爷大约是看到有老爹撑腰,胆子也壮了起来,指着慕雪阳的鼻子道:“就是,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我‘一门忠烈、世代簪缨’的上官家叫板?哼,看你长得这幅模样,白白净净的透着一股子狐媚劲儿,看来是凤澜王养的人吧?哦,我懂了,难怪你跟这老虎一起来,合着你们都是凤澜王的玩物!别以为凤澜王会为你撑腰,我爹是朝中重臣,你一个男宠敢教训他?!” 慕雪阳不动声色的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抬眸对上上官少爷的眼睛,丹唇微扬,白皙透着绯粉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形状姣好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问道,“你说,我是凤澜王养的男宠?” 霜霜看到他的笑意,不知为何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上官少爷犹不知自己说错了话,还牛气哄哄道:“说的就是你,怎么,你这种身份卑贱之人,也敢质问我么?要知道本少爷可是‘一门忠烈、世代簪缨’的上官家――啊――啊啊――!” 他话音未落,却传出几声接连的惨叫来,只见慕雪阳仍旧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手上也只握着那柄折扇。可上官少爷却不知怎地,倒在地上来回翻滚,脸颊开始变得鼓胀发肿,他用手止不住的抓挠,哀嚎连连。 上官太傅被吓得不轻,想上前却又不敢,瞪着慕雪阳道:“你……你对我儿做了什么?” 慕雪阳挑眉一哂,语气轻快,“嗳,我小小草民,怎么敢对你‘一门忠烈、世代簪缨’的上官少爷做什么呢?他自己忽然发作,我也没有法子啊。” 他一边说话,一边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手掌,霜霜留意到有细小的粉末在他掌心落下,忽然想到那日云沧澜唤他的名号――“玉面毒医”。 难怪有个毒字,看上官少爷那副德行,十有八九是被下了毒的。要说这上官太傅既然能官至太傅,说起来也不该太笨才对,他不敢去御前和云沧澜当面锣对面鼓的对峙,就想来王府捉霜霜的把柄。可他也不想想,真正有能力的降妖术士哪里会随便从大街上找到?再说了,就单看慕雪阳那个样子,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和他的宝贝儿子还轮番上阵,非要惹恼了他才行,难道真是老糊涂了不成? 那上官少爷的脸已经肿成了三个馒头的大小,还是实心的那种,他伸手抓破了多处,实在是惨不忍睹。 霜霜看着只觉得反胃的很,皱皱眉头扭过脸去,却恰好看到慕雪阳脸上若无其事的笑意,和眼底冷冽的光芒。 这个男人……和云沧澜一样,都是危险之极的人! 看来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话,说的还真有道理哈。 ------题外话------ 王府里的哪一个都不好惹啊,上官老伯自求多福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八章 欺负了你,双倍奉还 正闹得不可开交,快要收不住场面的时候,云沧澜却恰好到了门外。(.好看的小说) 他先是扫视了屋里众人一圈,而后不发一语的走入屋内,看到霜霜安然无恙之后,才脸色阴沉的开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在他面前都不敢随意放肆,连那在地上翻滚不休的上官少爷似乎也知道收敛了些,不敢叫的太大声。 上官太傅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云沧澜却将眼眸转向一旁,看着慕雪阳道,“你说。” 慕雪阳瞥见上官太傅气恼涨红的脸,忍不住笑出声来,“没什么,上官太傅闲来无事,带着公子和家丁过来串串门子。结果这位公子似乎发了癔症,忽然就倒在地上站不起身了,前因后果便是如此。” “荒谬!荒谬!”上官博的拐杖在地上砸的掷地有声,气的浑身发颤,“这人浑说,诬赖我儿,就是他和我儿说了话后,我儿变成了这幅模样。这其中,若不是他在搞鬼,还能有谁!” 慕雪阳笑意潋滟,动人不已,他的手段云沧澜岂会不知,见状便只淡淡问道,“你又试了什么新药?” “也没什么,就是些天灼七殇散,吸入之后就是他这幅模样,不过不是什么要紧的毒,也就是让他脸上痛上三天,舌头麻上三天而已。[.超多好看小说]”慕雪阳晃着折扇笑吟吟道,“他既然不懂得如何说话,那我就教他闭上嘴巴。” 那上官少爷的痛苦模样映在众人眼中,可慕雪阳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不怎么要紧”,众人对这笑面虎的敬畏之意更深,不自觉都离他退去了几步。 “他招惹了你?” “哼,他说我是你养的男宠,这样的话,算不算招惹?”慕雪阳“啪”的一声收了扇子,指着地上那猪头一样的上官少爷道,“你看他现在这样,虽然哼哼唧唧吵的烦人,起码不会再胡言乱语了。” 上官博见他二人一言一语,竟全然没将自家儿子的性命放在眼中,不由开口道,“凤澜王,我儿这――” “太傅不是听见了?只要过了三天,药性自然消退,不会要了令公子的性命。”云沧澜侧抬眼眸,冷冷扫了上官博一眼后道:“不过本王倒是要问太傅一句,你如此兴师动众到了本王的府上,究竟意欲何为?” 上官博听到儿子没有性命之忧,总算放下些心来,如今便义正言辞,挺直了腰杆道,“老夫是请了高人前来,替王爷捉妖。(.无弹窗广告)” 说罢,扬起袖子一指那道士,“这位道长马上就要逼得妖孽显出原形了,却被中途阻拦,老夫便是要王爷瞧瞧,你是宠爱着一个什么孽障,为她冤屈了老夫的女儿!” 霜霜磨了磨牙,心想着老头子刚才挨得口水果然还不够多,看来还得再呸他两口。 云沧澜闻言瞟了那道士一眼,并未搭理上官博,而是伸手将霜霜抱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耳朵道,“不听话,外头既然这样乱,你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她本来蓄势待发要给上官博好看,谁知靠在云沧澜胸前的感觉甚是安心,口水也不自觉的吞了回去。想到自己这伤残患者还要被人一遍遍的骂着妖孽畜生,心里早就不舒服的很了。这会儿既然给她撑腰的人回来了,那还客气什么?霜霜扁扁嘴又在他胸前蹭了几下,仰头望着云沧澜的眼眸里尽是委屈之意。 云沧澜见状,语气放的柔和了几分,“怎么,有人给你委屈受了?” 重重的点了点头,哪里是委屈,根本是污蔑,侮辱!人格……呃不对,虎格侮辱! “谁让你受了委屈?你一个一个的指出来就是。”云沧澜抬起眼眸,方才的温柔之意如同错觉一般,现下尽是冰冷如骨的刺寒之意,“那些欺负了你的人,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必定要他们双倍偿还。” 慕雪阳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晃着折扇笑吟吟道:“不必她来指,我告诉你就是,这些个人啊个个都欺负了她。下人不过是起起哄罢了,那道士可是对着她甩了半天的拂尘,还有这位‘一门忠烈、世代簪缨’的上官太傅及公子,真是字字诛心,咄咄逼人的厉害呢。” “一门忠烈、世代簪缨?”云沧澜不怒反笑,勾唇哂道,“太傅还真是用心了,那道士如今何在?” 道士本来想着趁机逃跑,谁知还没找到机会,就被云沧澜点名上前。他无计可施,只得轻咳了几声上前躬身,“贫道……见过……见过王爷。” 云沧澜淡淡瞥了他一眼,颇有些慵懒的问道,“你就是太傅带来要捉妖的人?” “不……不错,正是……正是贫道。”这道士被云沧澜瞧上一眼,就觉得心里头哆哆嗦嗦,冷汗直冒,转眼间后背就湿了大片。 云沧澜“嗯”了一声,随口吩咐道,“满口胡言的东西,好端端的舌头不会用,好端端的手不会摆,留着何用?拖下去,拔了他的舌头,再砍了他两只手。” 霜霜闻言一惊,倒抽了一小口凉气,想也不想便用爪子拨了拨云沧澜的手背,嗷嗷的叫个不止。 这道士招摇撞骗,确实可恨,但是……但是也没必要拔舌头砍手吧? 如此一来,他往后的生活不就全然不能自理了么,这也太过残忍了。 云沧澜低头对上她的眸子,看到其中的急切之意,只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如今并非只为了你,他敢到我凤澜王府来撒野,就该给些教训受受。且行事若一味仁慈手软,便只会让那些猖獗鼠辈越发的肆无忌惮,当断不断,便只会反受其乱。来人啊,拖下去。” 侍卫应声上前,拖着那一路惨叫的道士走出门去,霜霜无力阻拦,实在不忍再看,低叹一声闭上了眼眸。 虽然她从没想过用这样严苛的手段去对付那道士,但事情毕竟还是因她而起,这样一想,心里头便分外难受,不舒服的很。 如果云沧澜的性情能不这么冷酷就好了,但是她虽然不是很懂云沧澜说的那些断不断、乱不乱的话,却也大概能够明白,身为王爷,他要想的事情,大概和自己有很多不同吧。 唉,只能说……人类的世界,实在是太复杂了。 ------题外话------ 谢谢落瑶妹子送的钻石~谢谢心希蕊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二十九章 你不狠毒,就会有人比你更狠毒 上官博眼见着道士被拉了出去,不出片刻的功夫就听见院外传来一声凄厉叫嚷,他大惊失色,望着云沧澜道:“凤澜王,道长是老夫请来的,你竟为了这妖孽行如此杀戮。这样的造孽,你就不怕遭到天谴么!” “太傅说笑了,你们趁着本王不在府中,便来我王府生事,对着一只幼虎逞凶扬威,你的所作所为,难道就光明磊落了么?”云沧澜冷哼一声,可抚摸霜霜的手却放的温柔不已,“本王一向对上官太傅颇为敬重,也知道太傅在先帝与皇兄面前都极得重用,只是如今太傅在我王府中如此肆无忌惮,未免也太不将我云沧澜放在眼里。” “凤澜王,咱们素来无冤无仇,你当众折辱小女,如今更将她关入大牢,如此还算是敬重老夫么?”上官太傅高声道,“你又何尝将我上官博放到过眼里!” 云沧澜的手指在霜霜背上一下下的顺着抚摸,他对上官太傅的怒气毫不在意,只是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女儿想嫁本王,本王就要娶么?她的姿容德行,有哪一样配得上本王?” 这样狂傲的话语,若让旁人说出,必定要惹人非议。可从云沧澜的嘴里说出,反而让人觉得顺理成章似的,他这样的人物,确实有资格也有底气说出这话来。(.无弹窗广告) 可听在上官博耳中,却无异于火上浇油一般,气得他浑身哆嗦,“你……你……” “今日本王入宫,太后本来想让皇上开恩放你女儿一马,不过如今一看,倒是大可不必了。”云沧澜微微一笑,笑意绝艳,可说出的话语却宛如冬日冰封一般让人刺骨寒凉,“你女儿先对本王不敬,目无尊上,且心狠手辣,残虐本王爱宠,随后太傅你又大闹王府,无法无天。这三罪并罚,太傅以为,你女儿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上官博嘴唇发白,颤声道:“你……你想对我女儿怎样!” “本来早起和皇兄商量的时候,还未曾做下决断,可现下多亏太傅所赐,本王倒是定了主意。”云沧澜淡淡抬眸,冷然道,“明日便放她出大牢,梳洗打扮,充为官妓。” 上官博没想到云沧澜竟会如此冷静的说出这样的诛心之言,一时间都有些站立不稳,向后踉跄了几步,“官妓?凤澜王,我女儿乃是名门闺秀,你怎么敢让她受如此折辱!” 云沧澜闻言站起身来,上前几步走到上官博面前站定,眼底看不出一丝波澜,微挑的眼眸中尽是不屑和厌恶,“你们既然胆子大到在本王这儿撒野,那就该想到后果。(.)上官太傅做出这等不文之事,可见是年岁大了,该早些归家颐养天年才是。往后凤澜王府的门槛,姓上官的一个都不许进来,敢擅闯之人便当强盗歹徒一般论处。本王一诺千金,说到做到。” 而后一甩袍袖,背过身子,冷声下令,“送客。” 上官博与他儿子还有那一众家丁,几乎是被侍卫强行推送出去的,慕雪阳等众人走后,才抖开扇子悠悠笑道,“总算是又得了清净太平,你才离开王府半日不到,这些人就按捺不住了。” 云沧澜扫了他一眼,毫不客气道:“我让你在府里看好了她,怎么却带着她跑来这儿胡闹,早知如此,还不如我将她带入宫去。” 慕雪阳连忙辩驳,“这可不是我的过错,敢来你王府闹事的人,何其难得。既然遇上了,哪有不来看看的道理,那道士也真是倒霉,大约是想捞一笔银子,谁知却误打误撞走了死路。”他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可语气中却听不出什么介怀惋惜,笑着往外边走边道,“你的宝贝老虎该用药了,一会儿将她哄好了,就带过来罢。” 云沧澜闻言托起霜霜的小下巴,见她果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这会儿屋里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只有他们一人一虎静默相对。他轻轻在她的梅花肉垫上摸了摸,问道,“伤还疼不疼?” 霜霜抿着嘴巴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不多见的哀戚神情。 他一下便猜到了这小东西的心思,放缓了声音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待那道士和上官毓秀的手段,太过狠辣了些?” 她闻言抬起眸子望着云沧澜,在他的眼底看不到一丝的怒意,反而是从容更多些,便轻轻的点了点头。 嗷呜……那个道士只是个不相干的人,根本就没伤着谁,何必要用那么严酷的手段呢?还有那个上官毓秀,自己虽然讨厌她,但原以为大魔王让皇帝关她几天给点教训就是了,可现在竟然让她去做官妓…… 她虽然只是个老虎,但内心也是个女子,如果让她去做官妓,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告诉你,并非是我一定要把他们逼上绝路,只是这世道就是如此。倘若今日纵容,明日纵容,就因着总是受不到教训,他们的胆子会越来越大,迟早有一日要成祸患。” 他的声音清朗如水,带着一点扣人心弦的魅力,霜霜的目光被他的深邃幽瞳吸引,无法挪开,从喉头发出一声细小的声音。 嗷,但是尽管如此,也不应该用这么狠毒的方法来教训啊。 “我生于帝王家,从小就知道一件事情,我若不先旁人一步下手,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他的眼眸有一瞬间变得冰冷,却在触及霜霜碧蓝眼眸之际缓和了几分,“你跟在我身边,迟早要习惯我做事的手段,我没有取了上官博和他那儿子的性命,便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霜霜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云沧澜说的话于她而言有些太过深奥复杂了,远远超出了她从前的认知。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妥,他虽然没有杀人,用的手段却比杀了他们还要残酷,真的非要这样做不可么? “我只教你这一次,你不狠毒,就会有人比你更狠毒。我手上是染了不少鲜血,可这皇宫庙堂,能活下来的人,谁手上的血会少?何况他们既然要跟我过意不去,那就该想到后果,他们犯下的过错,注定要用数倍的代价偿还。” 他的眸光锐利,如猎鹰闪电一般,一字一字的沉沉道:“我云沧澜行事,向来如此。” ------题外话------ 上官小姐的最终下场是啥捏?且看下回分解~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章 姑且给你个面子吧 听云沧澜说了些肺腑之言,霜霜的心情仍旧有些低落,并非是生气,只是有些挥之不去的忧伤。 她出生的时候,凌千清身旁的徒弟已经全都出师,虽然凌千清待她并不算溺爱,只是仍旧十分疼宠。而她的那些师兄师姐回来叙旧的时候,也都是十分和睦,待她亲切友善。霜霜总觉得,这人世间的关系本就该是那样的,大家亲亲热热的多好,为什么一定要刀剑相向呢? 但她不是云沧澜,没尝试过在皇宫这可怖幽深的地方生存的感觉,且到现在她都没见过云沧澜的母亲,有可能是在那宫闱争斗中早早去世了吧。 每个人小时候应该都是单纯无邪的,而云沧澜从一个无邪幼童变成了如今这样的性子,想必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才会把性情磨砺至此。 皇上看起来对他还算不错,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依赖他领兵打仗的能耐,太后明显是对他虚以为蛇,假惺惺的关爱他。而周围对他“好”的人也大多都别有用心,不是图他的身份地位,就是图他的名声相貌,交好的朋友到现在看来,似乎也就慕雪阳一个人。 他看起来傲然不羁,疏狂冷淡,可是心里大约也孤独的很吧。 霜霜忍不住伸出爪子去抓住他的手掌,想让他感到多一点的温暖,其实很多事情不必做的那么极端,上官毓秀虽然可恶,但只要以后不能再害她就好了。官妓这样的处罚,实在是太过狠辣,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他看着这小东西贴心的举动,眼底掠过几分别样的神色,“你还是想替她求情?” 嗷呜,霜霜点了点头,轻叫一声。师父说过的,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她换些别的处罚罢。 虽然是云沧澜手染鲜血,可毕竟事情因她而起,她若不能替他承担罪孽,那就只能劝他将这件事别做的这么极端罢。 霜霜看着云沧澜的侧脸,觉得自己其实比他幸运了很多,从前有师父细心呵护,现在又有云沧澜尽心待她。也许正是因为她接触到的都是温情而非冷漠,所以才造成了与云沧澜截然不同的想法。 这样想着,她眼底不由自主的便带上了些可惜和怜悯的神情,不想却被云沧澜瞧了个正着。 他抬手便在这小东西毛绒绒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轻斥道:“不许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就是善心泛滥,若是不改,迟早有一日,你要在这上头吃亏。” 霜霜嘟着嘴巴揉了揉脑袋,轻哼一声扭过头去,对他的话根本没听进心里。难道存着善心善念还错了么?倘若人人都心怀恶念,那这世间还怎么待嘛。 “你不要不服气我说的话,我的道理,早晚有一日你会明白。那上官毓秀的事,既然你这个苦主都这样极力求情,那我就给你个面子,可是仅此一次。就将她下贬为奴,流放边塞,去做这世上最粗重劳苦的活计,永世不得回京。”他轻轻一哂,顺着她背脊上光滑雪白的毛道,“我可从没给过什么人这样大的情面,你也该知足些,以后别阿猫阿狗的都去顾惜。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如今已经是太过宽纵,你不许再讨价还价了。” 流放边塞,下贬为奴,这个处罚……听起来也不怎么轻啊。不过云沧澜肯听进去自己的劝说,不打发她为官妓,已经是比方才作出的处罚要好了许多。 她轻轻点了点头,吁出一口气来,蹭了蹭他的手背。 “亏了你是跟在我身边,否则就你这呆傻的性子,只怕被人卖了还要替旁人数钱。我本想着,过几日出门之时,让雪阳在府中照看着你。不过现在看来……呵,罢了,就带着你一起罢。” 嗷呜?要出门去嘛?去哪里啊? 从前就总是听师父说起灵苍的各地美景,层峦叠翠、山重巍峨,只是她不能随意乱跑,除了住的那一片林子外,哪儿都不许去。师父那时也说过,等她幻化为人后,便带她各地去玩。不过……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形,如今也成了未知之数。 霜霜一听能够出门,一下就来了精神,刚才的低落情绪这会儿才算是打消下去。她蹭的一下半立起身子,且将两只前爪搭在云沧澜肩头,两只水汪汪的眸子牢牢盯着云沧澜的眼睛,其中尽是期盼之意。 云沧澜微挑眉头,捏了捏她软软的爪子道,“看看你这个不安分的样子,我带你出门可不是要去什么好玩的地方,西北战事告急,这次一走,要去的是前线。” 前线? 这……这也就是说,云沧澜要带她上战场么? 霜霜一下有点发懵,本来以为是要游山玩水下,结果……战场好像不是什么太好玩的地方啊。 呜呜……不想去战场,没意思,不去行不行? “你还懂得讨价还价了?不跟着我,你还想待在哪儿?”云沧澜眯起眸子,沉下声来,“你不是一直想念从前那一片林子么?倘若你安分乖巧,不胡乱生事,那等从战场回京之时,我或许会带你去那片林子看看。” 这个条件的诱惑实在太大,远远超出了什么游山玩水,倘若他带自己回去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师父,那岂不是…… 霜霜几乎想也不想,立刻就重重的点头答应下来,反正就算上了战场,云沧澜也不许她乱跑,大约每天就是窝在帐篷里头睡觉打滚玩儿。 既然都是闲散度日,那在王府里头睡觉和在战场营地里头睡觉,区别倒也不大。 况且又有机会回林子里去瞧瞧,怎么可能不答应呢?霜霜又忍不住嘿嘿轻笑了两声,心里涌出几分期盼之意来。 可眼下,却还有别的事绊住腿脚,不知道是不是那上官太傅从这儿走后就入宫去告了状,傍晚时分宫里头忽然来人,说太后请凤澜王入宫。 旨意到时,慕雪阳恰好给霜霜喂完了药丸,闻言便笑道:“哎呀,看来太后是要替那个‘一门忠烈、世代簪缨’的上官大人撑腰,来找你秋后算账了。你可要想好一会儿的说辞,看看怎么应付那个老太婆。” 云沧澜淡漠道:“有什么好应付的,依照实情告诉她便是了,如何处置上官家的人,自有皇兄决断。后宫不得干政,就算她是太后也不得过问太多。” “说的也是,不过你出征在即,别再让这老太婆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慕雪阳一边晃着折扇一边惋惜道,“可惜我给小东西吃的药丸不够分量,要亲自调制,好让你到时候带上战场。否则我就跟你一起入宫去,我近日新配了不少的毒粉,正愁没人给我试试呢。” 云沧澜轻蔑一笑,分外不屑,“就凭她?” ------题外话------ 我一直觉得,在相处的时候就是一个彼此影响的过程,霜霜现在的性格还比较天真单纯,王爷和她的经历大大不同,两个人在问题的看法上肯定差距很大,霜霜的心性会因为王爷而越来越成熟,而王爷也会越来越感受到霜霜带来的温暖,两个人相处也会越来越好,这样彼此的棱角才能慢慢形成一个恰到好处的圆弧。 汗,今天稍微废话了点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一章 太后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霜霜听他二人的谈话,虽然语气不同,只是却似乎都不怎么喜欢太后。慕雪阳竟然想拿太后来试毒粉,云沧澜虽没说什么,可他提到太后之时,眼底的冷漠阴沉更胜以往,根本不想在谈论太后,而是在说什么低贱卑微的脏东西一样。 诶,真好奇啊真好奇,要是自己能说话就好了,要问他“你和太后有什么恩怨”这么复杂的问题,绝对不是通过眼神的交流就能表达清楚的。 而进宫之后,刚刚走到太后的寿康宫外,霜霜就察觉到一抹怪异的气息,让她忍不住往云沧澜的怀里缩了缩。 她如今虽然没有法力,可灵力还是在的,这宫殿之中,四下布满了怨气和血腥味道。霜霜心底良善单纯,对这种恶气十分敏感,一下就发觉了出来 看来……这太后必定杀了不少的人,才会留下如此重的怨气在她宫殿之中。 寿康宫中燃着味道极重的檀香,只是尽管如此,也没能将方才霜霜察觉到的恶气掩住,反而落了刻意,像是存心在遮盖些什么一样。 霜霜暗自想到,也许是她自己也觉得,做了许多罪孽之事,所以才点上这样重的檀香以求心安吧。 云沧澜一走入殿中,便有太后宫中的侍女替他掀起层层垂帘,恭敬不已地引他入了内殿。从外头入内这一条路上,霜霜睁大了眼睛看着太后的寝殿,发现这儿比起上次的凰鸾殿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奢华无比。 寿康宫就连墙壁都闪着熠熠金光,不知道是贴了金纸还是涂了金箔,耀的人眼花缭乱。而烛台和杯碟也一律都是金器,有些甚至还镶嵌了翠玉和玛瑙,真是用穷奢极丽来形容也不为过。 都已经是太后了,至于把自己的宫殿搞得跟百宝屋一样么……霜霜撇了撇嘴巴,觉得这太后的品味实在不怎么样,本来应该是高贵宁静的地方,却硬是让她弄成了个钱庄。 不过就冲她喜欢上官毓秀的这种眼光而言,把宫殿弄成这个俗气模样,大概……才是她的正常水平吧。 “太后就在内室,王爷请罢。”婢女轻轻推开门扉,恭恭敬敬的俯身说道。 云沧澜微微扬眉,声音却仍旧冷淡,“太后一个人在屋里么?” “是,太后吩咐了要请王爷过来说话,前来请安的妃嫔,一律不见。”婢女大约是已经听说了上官毓秀因为白虎开罪凤澜王的事情,连抬眼看看霜霜都不敢,一直低着头轻声细语,“奴婢在外头候着,王爷请。” 进屋之后,只见太后端坐于正上方,仿佛在闭目养神,手中还拈着一串佛珠。只是她一脸阴沉不快,全然没有半点念佛的安详意味,她听见云沧澜到了,缓缓抬眸后指了指下首圈椅道,“不必多礼请安了,坐罢。[]” 她眼眸一转,看到云沧澜怀中的霜霜,眉头紧紧皱起,有些厌恶道:“你怎么将它也带来了,哀家有话要与你说,让宫女把它抱出去罢。” 抱出去?抱去哪儿? 想到上一次在皇宫落单的悲惨遭遇,霜霜哪里肯乖乖就范,一脸惊恐的低叫了几声,爪子死死的抓着云沧澜的衣襟,生怕他随意点头将自己丢给宫女。 嗷嗷,这可是太后身边的宫女,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可不想这么快再添上新的。 云沧澜见了她的反应,眼底竟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捏了捏她的爪子道:“松开,别扯坏了我的衣裳,否则真的将你送到宫女那儿去。” 霜霜闻言立刻放爪,安安分分的把爪子缩回胸前,轻轻哼唧了两声,示意自己乖得很,留在这儿就好了,才不要去什么宫女那儿。 他的笑意稍纵即逝,抬眸望着太后时已是冷然模样,“这小东西怕生的很,又让人虐打恐吓过,这会儿更是战战兢兢,除了我谁也不跟。” “怎么,难不成哀家宫中的下人,还会苛待了她不成?”太后不满的沉下脸色,挑剔的看着霜霜。 “会不会苛待,太后和我都不知道,她是我养的,要待在哪儿自然由我做主。”云沧澜冷然以对,语气沉稳而不容质疑,“至于我为何要带她前来,太后心中应当十分清楚,想必上官太傅已经来见过太后了吧?” 太后眼底亦尽是冷漠,开口却先轻叹一声,语重心长似的道,“不错,上官太傅是两朝老臣,今日竟膝行至哀家面前,泣不成声,实在是让人心头难受的很。沧澜,你自幼早慧,一贯懂事,又是最能替你皇兄分忧的。哀家总觉得,你是个最让人放心不过的孩子,可如今,为何要出言恐吓上官太傅?他的女儿惹了你不快,关了几日也就罢了,哀家也不会偏袒着她。只是毕竟她是名门闺秀,你……你那样的话说出来,若再让人传了出去,岂不是对她的名节有损么。” 云沧澜闻言轻笑一声,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却带给人淡淡的威严和倨傲,“她的名节是被自己糟蹋的,与我何关?还有,我虽不知上官太傅与太后说了什么,但那毒妇不会被充为官妓,而是下贬为奴,流放边塞为终身苦力。至于上官太傅,他自己去我王府大闹,不知道回府思过,竟还来打扰太后清修。呵,果然是年纪大了,这样的人留在皇兄身边,也帮不了他什么,还是及早放他归乡罢。” 他此言一出,太后立刻变了脸色,刚才伪装的那副和蔼模样也顿时不见了踪影,“下贬为奴?还要挑唆皇帝罢免了上官太傅?你可知道上官太傅乃是先帝亲赞的老臣了,你……你可是要对先帝不敬么?” “自然不是,只是我凤澜王府也是父皇下令所建,上官博前去大闹,难道就不是对先帝不敬了?” 太后闻言更是恼火不已,重重的拍上手边的桌沿,气息有些微微不稳,脸上尽是怒容,“凤澜王,你就算再怎么有能耐,也不过是个王爷。哀家自问这些年来,与皇帝都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忤逆!” “忤逆?太后说笑了,我不过是替皇兄分忧而已。上官毓秀在宫中大肆扬言,说会嫁我为妃,关她罚她,都是因为她对亲王不敬,目无尊卑。至于上官太傅,他大闹我凤澜王府,又满口胡言乱语,留有何用?我自会将此事禀明皇兄,不必太后多加费心了。”云沧澜挑起眼眸,目光像是带着冰刃的刀锋一般,冷冷从太后面上划过,“至于太后方才所言……呵,太后以为,自己又算个什么呢?”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和346472210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么 今天中元节哦,大家是不是都留在家里看文呢?~嘿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二章 调教她,会上瘾! 太后先是一怔,而后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说,太后以为,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他不紧不慢的淡淡重复了一遍,站起身来朝着太后逼近过去,语气低沉,“若没有我,太后以为自己还可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寿康宫里,享荣华安乐么?倘若有朝一日,别国铁骑踏碎灵苍山河,你以为你还能高枕无忧的当你的太后么。”“放肆,放肆!”太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见她也被云沧澜的气势所慑,只是嘴上却仍旧强硬,“哀家是太后,你怎敢如此不敬!亏你母妃走后,哀家一直对你视如己出,你竟然如此的大逆不道!” “闭嘴,休要提我母妃!”云沧澜眸光忽然猛地一沉,厉声喝道,“当年父王宠爱我母妃,你生怕我会得到王位,便联合大臣在背后挑唆父王,说我母妃牝鸡司晨,霍乱朝纲。这些事情,你真的以为能够瞒天过海么?” 太后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后面又无路可退,颤声道,“你……你在说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是让你知道清楚,容你活到今日,不过是看在皇兄的颜面上。你最好安分些,别再打我身旁人的主意,否则你这个所谓的太后,在我眼里,也不过如蝼蚁一般。” 他一字一字说的不轻不重,声音之中带了几分低哑,气势冷酷逼人,听在耳中便让人胆寒不已。 “我告诉你,灵苍的山河,不过是我不愿要而已。倘若我想要,你以为就凭你这一己之力,就能够阻拦么?” “你……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皇帝看重你,给你兵权,可你竟想造反?!” 云沧澜嗤笑一声,高高在上的斜睨着太后,“这灵苍的江山你视若珍宝,挖空了心思要为皇兄铲平一切障碍,可我偏偏就看不入眼。上官氏的事,你休要再置喙一句,若你还不肯安安分分的吃斋念佛,那不如早些下去陪伴父皇罢。”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迈开几步之后又回过身来,看着坐在凤椅中面色灰败的太后,缓缓道:“你可不要以为我做不出来,凤澜王冷心冷面的名声,太后应当也耳闻多年。若是想亲自试试看我的手段,那我必定随时奉陪。” 刚刚走出内殿的门口,霜霜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摔砸东西的响声,她和门外的侍女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眼睛也蓦地瞪大了些。侍女想进去瞧瞧,可又畏惧云沧澜在跟前,便神情惶恐道:“王爷,太后……太后怎么了?” 云沧澜冷声道:“无妨,太后想起来从前的旧事,所以心头大约有些不快。你进去伺候吧,本王这便回了。” 婢女屈膝称是,行礼之后便匆匆入内,虚掩着的门扉传出太后嘶哑的嗓音,其中夹杂着浓浓的恨意与不甘。 “……狼子野心!……哀家从前真是瞎了眼睛……” 霜霜只能隐隐约约听见这么几句,太后的声音也带了些压抑,估计是心头恼火,却又不敢宣泄的太过,担心触怒云沧澜。 她抬头看着他的脸颊,刀削般的轮廓如今更显得锋芒锐利,眼梢眉角都带着逼人的寒气,分明是炎炎酷暑,却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嗷呜,她忍不住用掌心去拉了拉云沧澜的手背,他这样一言不发的模样,比满脸怒容还让人不安。他听见动静,低下头来瞧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在替我担心么?”霜霜轻轻点了点头,大眼睛里满是不安,虽然他和太后不合是实情,但这样撕破脸皮,真的好么?毕竟那个人也是太后……呃,虽然云沧澜方才说,太后也不算什么东西……“不必忧心,得了我今日的告诫,若她以后还敢轻举妄动,干涉于我,那才真是活腻味了。”他抱着霜霜坐上马车,斜靠在一个百福团花软枕上,手臂撑着脸颊,另一只手则有意无意的在她的肉嘟嘟下巴的绒毛边流连,“她最该庆幸的,便是有皇兄这样一位儿子,若不是顾及皇兄,我早就送她去阴间做太后了。”霜霜怕马车颠簸摇晃再让她滚到地上去,便往云沧澜怀中又磨蹭了两下,反正下巴被捏的也挺舒服,她便乖巧安静的趴着。水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眼底带着些微疑惑好奇。为什么要顾及皇上呢,她跟在云沧澜身边的日子虽不算久,可当真没看他对什么人客气过。稍有忤逆了他意思的地方,杖责便是最轻的刑罚了,若算起来,能和他正常交谈的,似乎也只有慕雪阳和皇帝了。看云沧澜今日对待太后的模样,应该不会是畏惧皇帝身份的人,何况他这般清冷孤傲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畏惧皇权呢。如他所言,这灵苍的江山是他在守着,皇权稳不稳当,还要看他高不高兴呢。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若说是手足情深,这话连单纯如霜霜都不会相信,分明大魔王才告诉过她,皇家就是要心狠手辣,不能容情的。他的手指从下巴滑落到她的胸口,又在肥肥的肚皮上轻揉了几下,掠起一丝笑意道,“你想知道?”嗷嗷,当然了,话说到一半就让人好奇了,自然是想知道的。“你这小东西,好奇心倒是旺盛的很,不过这是我的私事,为何要告诉你呢?”霜霜闻言先是一怔,而后扁扁嘴巴,不悦的将脑袋歪向一边,气鼓鼓的不去看他了。什么嘛,逗了她半天,最后又不肯说,根本就是想看她套近乎不成,出洋相闹笑话的。下巴被大魔王纤长的手指轻轻挑起,扳向他那一方,如一汪深潭的墨色眼眸幽幽的看着自己,话音如上好的丝绒锦缎,柔滑低沉的掠过耳畔。“这么经不起逗?既然想知道我的事情,自然要做出些努力的模样来才行。”他眼底似乎带着少许笑意,不知是亲昵还是调侃,“你让我觉得满意了,便说给你听。”哼,又用这种低沉磁性的嗓音和秋水一般的眸子来勾她的魂,她才不上当呢!才不呢……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抵挡不住八卦和美男的双重诱惑,犹豫了小半刻后还是抬起头来,伸出绯粉的舌尖舔了舔他的脸颊。不过她也不是头一次这样舔云沧澜了,这动作做起来倒也没什么别扭的,反而越来越自然了。云沧澜感觉到脸颊处被轻柔温软的东西慢慢拂过,又有细软的绒毛自他颈边轻擦过去。他不由勾唇微微一哂,半眯着眸子,觉得调教这小东西倒也是乐事一件。而且,他如今似乎还有些上瘾了。 ------题外话------ 谢谢月裔仓凉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顺便在这里说一下,飞雪有开一个扣扣群,欢迎各位亲加群来玩哦~群号是:215209874入群的验证就是报飞雪任何一本书的书名就可以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三章 就这么想伺候我? “贿赂”一番之后,霜霜又用脑袋拱了拱他的下巴,示意现在换他该遵守诺言了。 云沧澜把她提到身前,让她在自己胸口趴着,颇有些慵懒道:“我年幼之时,母妃极为得宠,当今太后便是当时的皇后,唯恐父皇来日要立我为储君。她表面上与我母妃是至交姐妹,实则勾结大臣,在父皇面前进言,说我母妃干涉朝政,是灵苍祸水。一干大臣日日请奏,我母妃心地柔善,性情也怯懦的很。她见父皇为难,便自己寻了三尺白绫,上吊自缢了。” 嗷?就这么死了?大魔王的母妃性子也太软了吧,为了不让丈夫为难,就要自杀么? 云沧澜唇边泛起一个幽冷的笑意,“我母妃确实是性情太过软弱,最后自己走上死路,却称了那些人的心意。父皇在母妃死后,倒是想千方百计的弥补与我,让我与皇兄一同封王,还造了凤澜王府。不过若非他不够果决,又岂会害母妃白白送命?我自那个时候就明白,皇家的情分最是凉薄,所以我一个人不听,一个人不信,只信我自己。那些妄图接近我的男男女女,十之八九都心怀鬼胎,不是存了害我的心思,便是想要从我这儿得到好处。我也同自己说过,宁肯我负天下人,也绝不会许一人负我。” 唉,难怪他现在性情这样孤高,又没有什么爱人之类的陪在身边,原来是小的时候遇到了这样的变故。霜霜听得觉得心里有些惋惜难受,伸出爪子在云沧澜手臂上拍了两下,无声又乖巧的安慰着他。 “我与皇兄年岁相差不多,自小皇兄倒是一直对我颇为照顾,只是我深恶他母亲的所作所为,故而也一直疏远于他。只有一次我与他随父皇出巡,不料遇到刺客。当时我年纪尚浅,武功未成,千钧一发之际,却是皇兄替我挡了一剑。” 哈?!霜霜眸子一下瞪大,嘴巴半张,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按照帝王家的一贯习俗,倘若云沧澜受伤后再伤重不治,那皇位不就板上钉钉是他的了,为什么会肯替大魔王挡剑呢? 虽然现在皇帝对云沧澜的态度依旧是亲热有加,显然是对他看重异常,但她一直以为,这是因为云沧澜身负军功的缘故,难道还真是人间自有真情在? 云沧澜看着她的诧异模样,不禁轻笑一声,将她的下巴托了上去,“我当时也是觉得百般不解,当时也问了他,他只说是本能驱使。皇兄自那一次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好,太医说是损了根基的缘故。无论他是出于什么动机,都算是我欠了他一命,为偿此情,如今我便保他山河安稳,现世太平。” 霜霜了解的点了点头,原本只觉得云沧澜性情多变,喜怒不定,没想到也还蛮有人情味的嘛。 听了这话之后,不知怎的,她竟觉得他在自己眼中的模样,比从前还高大了几分。 他顿了一顿,又淡淡道,“至于皇兄的那位母后,若是往后知道收敛,我也不会刻意与她为难。可若是像上官氏一般自己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能把太后的性命说的如草芥一般,且脸上的神情还是如此的云淡风轻,波澜不惊,普天之下,大约也只有云沧澜一人了。 不过,还是有一件事让霜霜有些费解,这皇帝到底为什么会奋不顾身的去救云沧澜呢? 要说是兄弟情分确实不太靠谱,如果他是想在老皇帝心中留下舍己救人的好形象,似乎把命搭上也不太划算,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盈亮的眼珠子四处乱转,脑子里回忆着皇帝见到云沧澜时候的态度模样,似乎一直都是亲亲热热的,还带着一点儿上赶着他的意思。 难道说…… 霜霜忍不住用眸子去瞟着云沧澜,他的眉如远山,眼若冰泉,微挑的眼角和高挺的鼻梁相得益彰,略薄的嘴唇总是带着淡淡的绯色。而便是长年的领兵出战,他的肌肤却依旧莹白如玉,细腻柔滑。而手腕则显得略微纤细,却不会让人觉得有半分柔弱。分明身为男子,却有着比女子更出众的惊鸿相貌,可自身的气场又强大的慑人。 这样完美的人,容易引人遐思,唔……似乎也说得过去。 现在他已经二十余岁,若是在少年之时,恐怕还要比现在更青嫩漂亮吧…… 她越想就越是笃定,皇帝当时肯定是垂涎云沧澜的美色,然后暗自动了情愫,所以才如此尽心,拼死也要护他周全。 但是由于兄弟的身份碍事,所以皇帝知道不能如愿以偿,就开始自暴自弃,去宠爱何贵妃那种女人了? 还是说……因为何贵妃是丞相的女儿,皇帝身在曹营心在汉,表面对她百般宠爱好安定丞相的心,其实心里还默默记挂着云沧澜? 嗷嗷嗷,实在太好奇了,皇家真是八卦多,随便拎出来一个人都有点故事可以听。 云沧澜见着小东西望着自己发呆,眼中的神情仿佛还有些变幻,便知道她又开始胡思乱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了。他伸手捏了捏霜霜的脸颊,向外轻轻拉扯了几下,“又乱想什么呢?千方百计的要听故事,听完了之后,便只知道发呆了?” 呜呜呜……痛死了,霜霜两只爪子在空中乱摆,楚楚可怜的叫个不停。 随便幻想一下皇帝对你情意也要被捏脸,呜呜……刚才的高大形象瞬间变回原状,大魔王果然还是可恶的大魔王! “在我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要么就被我发落了,要么就压根没这个胆量。你是头一份的殊荣恩宠,竟还时常不安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东西。”他似笑非笑着将霜霜放了下来,手指有意无意的绕着她绒绒的尾巴,随口道,“不过你这喜怒皆形于色的性子,倒也有趣,若你是人而非老虎,说不准我会收你入府。” 霜霜愣了愣,有些没听明白,收她入府?她现在不是已经在王府了么? 云沧澜见她满脸困惑,想起这小东西极通人性,还有看到自己身子时那色迷迷的模样,便起了些作弄之意,撑起身子靠近她的脸庞,幽幽的气息扑面拂来,“你可明白收入府中是什么意思么?你这小色老虎,对男女之事是否也明白通晓?” 她听后只觉脸上唰的一下就热了起来,那俊美无俦的面容就距离自己些微差距,淡色的嘴唇还说着这样暧昧的话语…… 霜霜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却忘了这马车中的座位并不太宽,她又站在边缘,这退去一步便踩了空。 她发出嗷呜一声惊叫,重心不稳的向后跌去,谁知却被云沧澜一手揽住,还哈哈笑道:“怎么,听到如果变成了人就有机会伺候我,你就这样高兴?站都站不稳当了。” 霜霜又羞又怒,只觉得这大魔王真是可恶至极!明知道自己的美貌杀伤力大,还肆无忌惮的乱用,偏偏自己看得见吃不着,又没出息的总被他引上钩! 呜! ------题外话------ 谢谢nily10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之前好像有妹子说皇上人还不错但是怎么会宠爱何贵妃呢,这种宫里面的宠爱,确实会有很多重原因,关于皇上的八卦以后会一点点被霜霜小朋友的好奇心揭开的~ 不过霜霜小朋友还是先自求多福,天天让王爷这么逗着馋着,小心鼻血啊~哈哈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四章 踏歌出征 不知道是不是云沧澜对太后的那一席话起了作用,关于上官家的事情,太后当真没再多嘴过。(.无弹窗广告)上官毓秀流放贬为奴隶,而上官博年事已高,特准告老还乡的旨意,也在次日颁布下来。 诏令一下,群臣心中皆是一惊,上官氏为何会忽然没落,众人皆知是因为开罪了凤澜王的缘故。不过这告老还乡也就罢了,反正上官太傅年岁确实已高,就当是颐养天年也没什么要紧。可那上官家的小姐,却是京中闻名的美人,又得太后恩宠厚爱。这样得天独厚的身份,竟也会一朝沦为下等奴仆,实在让人咋舌不已。 此事在公主和贵女之中掀起的波澜便更大些,她们自然不会在意上官家的兴衰荣辱,只是上官毓秀从前在贵女之中极为出挑,又爱露风头。她如今和从前是云泥之别,自然要引得众人议论纷纷。从前那些不喜欢她的人,自然是扬眉吐气,说她不知自己的分量,还妄图勾引凤澜王。而那些以她为首的贵女们,也是即刻见风使舵,纷纷应和,只说她自作自受,后悔从前没有看出这人的野心来。 云素情时常和那些郡主贵女玩在一起,难免听到了许多此类言语,她心性虽然单纯,毕竟也是长于皇家,知道众人一向都是这般的顶红踩白。[]只是待到无人之时,她在云素蓉宫中品茶,便忍不住说出心底之言,“六姐,大家都说你是京中第一才女,聪慧过人,那你说说,上官小姐是不是真的应该受到如此罪责呢?她得罪三哥那日,六姐你是亲眼看见的,你又怎么看待此事?” 云素蓉抿唇一笑,素手端起一杯清茶放在云素情面前,柔声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夜宴之时我就同你说了,她是绝对嫁不成三哥的。三哥这些年来,对什么人或者事都是淡淡的,就算有那么一两个算得上交好的人,也不是皇室庙堂中的。如今他对那白虎视若瑰宝,连皇兄都知道爱屋及乌,她却不加收敛。自以为有母后帮衬,又年轻貌美,便可心想事成了。呵,这性子太过张扬,并非是好事,恃宠而骄更是要不得了。所以要我说,她是自作自受,如今的果,都是因为她从前种下的因。” 云素情歪了歪小脑袋,嘟着嘴道,“可是……我始终觉得,她罪不至此啊。” “九妹,你要记住,咱们身处宫廷,身份不同于一般百姓,这说话做事就更要加以小心。”云素蓉轻叹一声,疼爱的摸了摸云素情的发髻,语重心长道,“皇兄器重三哥,咱们能够安居宫殿内得享荣华,也是因为有三哥的名声威震边关。(.好看的小说)你和我虽是公主,可咱们灵苍一旦有变,咱们这公主便和草头百姓无甚区别,甚至还不如百姓。关于此事,你也不要再多想,更不要和那些小姐们议论。三哥和皇兄既然已经下了决断,那对她的处置,就一定是对的。” 云素情似懂非懂,只是她一贯都听信云素蓉的话,此刻也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云沧澜与太后之间的不睦,云素蓉从前本也是不知的,可有一次她去向太后请安,却偶然听见了太后和身旁的亲信侍女提起昔年旧事,她这才明白为何云沧澜对自己总是十分冷淡。她心思玲珑剔透,自然能够看出灵苍的江山是因谁而安稳,眼下她却看得分明,敢招惹云沧澜,惹他不快之人,就是自寻死路。 她这般聪颖女子,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而云素情天真可爱,她一贯喜欢这个妹妹,故而也多提点了她几句。 只不过更多的话,就不便详说,也不必去说了,只等着云素情往后长大,自己领悟就是了。 公主及贵女们的心思霜霜并不知道,云沧澜更是没那个兴致去听她们的言论,只是在上官毓秀被押送出京的时候,他冷冷吩咐副将,不许任何人前去相送,可见对其的厌恶之深。 发落了上官毓秀之后,出征之期便近在眼前,霜霜本还想着不知慕雪阳会否跟着一并过去,给云沧澜当个随军大夫。谁知他倒忙的很,出征前一晚便说苗疆有一种奇药,五年开花结果一次,当晚便轻装简行的骑马上路了。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将那桂花糖糕味道的药丸留下了许多,又嘱咐霜霜说这药丸药性不大,只有强身健体之效,她若是馋了便可含上一颗。 “怎么样,含着我制的药丸,便可以一解你对我的相思之苦了。”他半开玩笑的说着,那柄白玉折扇依旧不离手,笑盈盈的摸了摸霜霜道,“嗳,瞪什么眼珠子,我知道你这小东西也是喜欢我的。不必忧心,等沧澜玩儿腻了你,我自然就会来接你了。” 嗷呜,谁喜欢你啊,厚脸皮! 虽然她对慕雪阳的告别之言表现的分外不屑,不过她对这个话唠倒也不怎么讨厌,如今又知道留下礼物给她,那就勉勉强强把他也当做朋友吧。 出征之日,云沧澜一身戎装,面容冷肃,腰中悬着皓月朗星剑,骑于汗血宝马之上。然而他身前却还蹲了一只皮毛光洁莹白的老虎,似乎对眼前的大军队伍十分好奇,左顾右盼,动个不停。 云沧澜扫视下首,缓缓地拔出宝剑,而后扬起袍袖朝天指去。他的声音并不算很大,可却极有魄力,传入每一个将士的心头。 “出征!” “出征――” “出征――” “旗开得胜――” 下面的将士们不住呼喊,云沧澜宛如神祗一般,微风拂动着他墨色的披风,与他身后的旌旗远远望去连成一片。 只要看到这个男人,他们就知道,这一仗必定能得胜归来。 哪怕对手是纠缠依旧的玄铮国镇北王,他们也无所畏惧,因为带领他们的人,乃是灵苍战神――云沧澜! 霜霜听到那震动山河的呼喝声,再抬头去看那人,俊美的脸上是她未曾见过的凝肃端方。 她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心头传来一股异样的悸动,仿佛是平静的湖水,忽然被投湖之石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微轻波。 ------题外话------ 今天办公室里来了个小妹妹,可爱的不得了,一直捏脸嘿嘿嘿,终于能够明白王爷喜欢捏霜霜的原因啦=w=软绵绵的东西真的很好捏嘛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五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虽说是要随着大军出征去前线,不过前线究竟在哪儿,霜霜是不知道的,要打的对手是谁,她也是全然无知。 要去哪儿都无所谓,打什么人也不必她操心,整日趴在云沧澜的马背上,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走了几日下来,霜霜反倒觉得自己比在王府里的时候过的还安逸,不过日日都有新鲜的野味送到嘴边,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不安逸才怪了。 她打了个饱嗝儿之后,又忍不住低头捏了捏自己的肚皮,怎么好像比之前还丰厚了一点…… 再看看云沧澜,吃的不多却也不饿,整日都是精神奕奕的,不仅能顾及大军情形,还能在她妄图捣乱的时候第一时间制止住她。 怎么人家的食量就那么小呢! 她有些郁闷的扁了扁嘴,倒也不是没试过少吃些,只是这一顿吃的少了,下一顿就……翻倍都不止了。 唉,算了算了,减肥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适合她。再说无论在云沧澜还是慕雪阳眼中,自己的形象也不外乎“色懒馋肥”和“珠圆玉润”这一类的,不如就放任自流,随他去好了。 这样一想开了,霜霜只觉得用饭的时候胃口都比从前更好了些,这晚非但自己吃了一整只烤野鸡,还顺便啃了一条兔腿塞牙缝。 不知道是不是云沧澜特意吩咐人带了好些调料出来,这野味烤出来后上头又抹了好些香料,虽说和王府里的手艺相比要差一些,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从前凌千清是不会把肉这样处理了让她吃的,在凌千清看来,肉是浊气,少吃为宜。只是她虽然通人性心智,身子毕竟是老虎,哪有不沾荤腥的道理。故而偶尔食肉,凌千清也不过是简单料理一番,让她少吃上几口罢了。如今在云沧澜身边,旁的不说,单单这吃肉一样,他倒是从没有过半分吝啬,天天让她吃的油光满面。 不过如果让云沧澜知道霜霜对她的评价就是,“跟着他,有肉吃”,估计屁股上的毛又要被打趴下一层了。 霜霜心满意足的吃完饭后,一跃跳上旁边的黄铜水盆架子,先把爪子洗的干干净净,而后又将水泼到脸上,抹去方才用饭留下的油腻。等一切都收拾利索之后,又对着铜镜呲牙咧嘴的打量了一下,嗯,不错,白白净净,人见人爱! 因为是行军赶路,所以一直都是扎营休息,云沧澜的帐篷虽比旁人的大些,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缀饰。墙上挂着弓弩,地上铺着一张银狼的毛皮,连一点让她自娱自乐的东西都没有。而他每晚都要看下面将领呈上来的军机情报,自然也没有功夫陪她玩耍,霜霜日复一日的百无聊赖,难免就呆的有些烦闷。 她跳到云沧澜的桌案上,踢踢这个,踩踩那个,不一会儿就把公文堆搞得一片狼藉。她见云沧澜仍旧无甚反应,便破坏的越发起劲,谁知想翻身从一本折子跳上另一本之时,一下没有站稳,爪子蹭到了墨盒里。她被掌心突如其来的滑腻感弄的一惊,嗷地惊叫了一声之后,又刹不住车的往前倾了一下,终于连肚皮也趴进了墨盒。 呜…… 墨水的味道扑鼻而来,霜霜不用看也知道,被自己这一下拍击,必定会墨汁四溅了。 刚有了这个念头,便感到脖颈被人捏住一把拎了起来,耳边传来冷冽的训斥,“给你点颜色便开起染坊来了?我看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霜霜还来不及扮委屈装可怜,便听“啪!”的一声,云沧澜的大手毫不犹豫的打在她肉嘟嘟毛绒绒的脑袋上。且这一巴掌并非是平时那样爱抚的力道,而是真的使了力气打的。霜霜一下吃痛,嗷嗷直叫,身子还不住扭动挣扎。 打的这么重,万一打傻了可怎么办啊! 她只顾着挣扎乱动,却忘了肚皮和爪子上都沾了墨汁,这一下更是四下遭殃。云沧澜皱着眉头,眼疾手快的推开了几本重要的文书。而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便是墨迹斑斑,惨不忍睹。 “成日里就知道调皮捣乱,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前些日子还知道老实安分,这才过了几日,就又开始胡闹!”云沧澜真是对她头疼的厉害,只是看看公文折子的功夫,她居然也能捅出漏子来。 幸好关于玄峥的那一份军机情报没有被她弄脏,否则真是狠狠打她一顿也无济于事。 嗷呜……霜霜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自己也不想跳进墨盒里啊,谁让那个砚台那么大呢。 再说了,人家就是无聊嘛,你又不陪我玩…… “你还敢委屈了?我告诉你,这要是换做旁人,早就拖出去凌迟了。”他眼眸中蕴着淡淡的怒意,轻哼一声后把她放在桌案一角,冷声道,“站好了,不许撒娇,也不许讨饶。做错了事便要受罚,否则再这样纵容你下去,我看你真要无法无天了。” 云沧澜这次对她的态度虽然冷肃严酷了些,只是也有他的用意在,这小东西实在太能调皮,总是一味宠着也不行,多少要教她些规矩。否则今日放纵,明日放纵,总有一日会让她闯出大祸来。自己虽然能够护她周全,可如今开战在即,还是盼着她能让自己省心些。省的让他不仅要顾虑敌军和将士,还要分心来照看她。 霜霜被罚站在桌角,不住的朝着云沧澜张望,可他却全然不看自己,只专心看着手中的公文奏报。她身上的墨迹一块一块的,毛皮湿漉漉黏糊糊的,难受的不行。这会儿她最想做的,便是冲进水里好好的洗干净自己,可偏偏大魔王还不许她动弹。 干嘛这么凶嘛……她又不是故意的,打打屁股还不算完,还让她在桌角罚站…… 因为只能用两只后爪站着,时辰一长霜霜便觉得腿腕有些酸疼,而云沧澜却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她便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哄得大魔王的欢心,让他大发慈悲放自己去洗澡。 平时他生气了,舔舔他就好了,可这会儿自己身上这么脏兮兮的,舔了他估计他只会更生气吧…… 正当一人一虎如此僵持的时候,忽然见云沧澜的副将带了一男一女走入帐内,同云沧澜请安之后便道,“王爷,兄弟们特意挑了这两个好的,都是干干净净的,送给王爷陪寝。” 陪寝? 她对陪寝的含义不是很明白,只有个模模糊糊的概念,大概就是送过来陪着他一起睡觉的? 那两个人低眉顺眼的跟在副将身后,她一时新鲜,想看清来陪寝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结果好奇之下却忘了留神脚下,一个印了墨迹的爪印,不偏不倚的落在云沧澜在批阅的公文上,正正好好的在他的署名旁边印下了一个肥肥的爪印。 嗷嗷嗷!这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钻石哦~么么么! 嘿嘿,霜霜现在不懂陪寝的意思没关系哦,以后让王爷教你~【捂脸,我好邪恶!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六章 美色当前,要流鼻血啦! 云沧澜脸色阴沉的看着那公文,再瞥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小老虎,恼怒之余又觉得有几分无奈。正如他所言,旁人若是敢这样放肆,早就拖出去凌迟而死,可偏偏对着这小东西就狠不下心来。 方才就算自己低头看公文,也能察觉到她望着自己可怜巴巴的眼神,不去看她便是免得再对她心软宽纵。他一向秉持言出必行,既然说了要好好罚她,岂能半途而废。 结果这样耳提面命着,她却还是能闯出祸来,云沧澜实在对她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那圆滚滚的爪印,不知为何连心里头的烦郁之气也被压了下去。 罢了,这样懵懂的小东西,何必要去过分苛责,得过且过就是了。越是拘束着,她只怕越要惹祸,到时候还不是自己替她善后。 至于这折子……云沧澜轻哼一声,随手将折子合上扔到了一旁,就算是这样发还下去,又有谁敢问他一句爪印何来? 他斜眸看了霜霜一眼,说了一句“过会儿再与你算账”,而后又看向副将与他身后两人,皱了皱眉问道,“这是谁做主送来的?” 副将进屋之时看那白虎不似往日趴伏在王爷膝上,而是立在一旁,还以为是她惹了王爷生气。谁知这一会儿的功夫,王爷连她污损了公文也没在意,一时间正有些不解这一人一虎之间的事情。如今骤然听见云沧澜问话,他连忙恭敬道:“属下是看着王爷日夜辛苦,也该有个舒坦舒坦的时候,这两个都是雏儿,王爷是挑一个,还是两个都留下?” 云沧澜对那两人看也不看,声音冷的如冬日利冰,“一个都不必留下,你把人都带出去,下一次若再敢做这样自作主张的事情,仔细你的脑袋。” 那副将错愕不已,他在云沧澜身旁的时日不长,对云沧澜不近美色的性情还不甚清楚。今晚本来是想要在云沧澜跟前讨个好处,谁想到巴巴的挑了两个处子送来,没看见云沧澜的好脸色不说,竟还得了这样一句重话。 他虽是不解,却也不敢忤逆云沧澜的意思,碰了一鼻子灰的带着二人转身离去。只是他在出门之际,却又听见云沧澜低低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传来,“……罢了,你站了许久,也算是受过罚了……看看你这一身弄的,又脏又臭,还敢往我怀里蹭……还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陪着你一起沐浴了?” 云沧澜方才呵斥他的时候,语气何其疏冷,可如今对着那老虎,竟带上了几分笑意。副将忍不住偷偷回眸望去,只见那白虎靠在王爷胸前,轻轻叫着不住打滚。它身上的墨迹并未干透,蹭的云沧澜白色衣衫上也沾了几处墨黑,可他也并未发恼,反而还和那白虎低声说笑。[] 奇怪……实在是奇怪。 副将和那两人出了帐篷之后,困惑不已的盯着那两人看了半晌,虽说都是罪臣家中的后嗣才被打发到军队中充当侍寝之人,可这二人的容貌气韵也都不差啊。他从前听说凤澜王不近女色,便特意备了个少年,谁知他竟也是瞧都不瞧。 “怪了……真是怪了,这女子不喜欢,男子也看不入眼……”副将摇着头自言自语,忽然想到了云沧澜方才对那老虎亲昵的模样,又说要与它一起沐浴,难不成…… 这念头一起,副将又是震惊诧异又觉的豁然开朗,这凤澜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行为举止都与旁人不同。自然了,这自古英雄都有些不寻常的举动,凤澜王不过是喜好特别些,也没什么不能明白的。 看来,往后这美人儿是不必准备了,王爷身边的那只“美兽”,他倒是应该好好巴结着。 思及此,副将才算是有种拨云见月的感觉,会心一笑之后便揽过方才的女子,大步流星的朝着自己的帐篷去了。 霜霜并不知那副将竟把事情想歪到这个地步,只是她方才一听云沧澜说不再计较,心里头便没由来的一阵欢喜,飞扑上前抱住云沧澜蹭个不停,也忘了自己身上的墨迹点点。直到滚的他衣襟上也落了多处痕迹之后,霜霜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闯了祸,不过这一回云沧澜倒没有发火,而是蹙眉看了看身上的衣物,随后漫不经心道,“看看你干的好事,不过罚你站着也罚够了,衣裳脏了也就罢了,却将墨渍弄到了我身上,你是不是应该将它弄干净?” 弄干净? 霜霜一头雾水的盯着他瞧,晃了晃圆圆的脑袋,表示不懂他的意思。沾了墨水用水一泡不就好了,或者他懒得动手,自己帮他泼水也不是不行啊,要她怎么弄干净? 云沧澜微微一哂,抓了着小东西走到屏风之后,这儿自然没有浴池那样的东西,只有个硕大的木桶,散发着热气腾腾的水汽。霜霜被那水汽氤氲熏得有些晕晕然,还不待反应过来,便被他嗖的一抛,四仰八叉的跌入水中。 嗷嗷!好烫啊! 都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没人说过活老虎也不怕开水烫的呀,她挣扎着抓住桶壁,仰头刚要抗议,却被云沧澜随手褪下衣衫的美景给硬生生把话噎了回去。 那件白衫在他身后悠悠落地,墨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衣衫摆动时带起来的风似乎还将他的鬓发拂动了几分,眉眼间虽然还是那一副淡淡的模样,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风情和魅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肤色白皙的缘故,热气刚一触及到肌肤,便熏得有些微微发红,而衣衫透过来的淡淡墨痕,宛如一些绘在身上的纹样一般,显出几分别致的美感来。他靠在木桶边沿,长臂舒展,眼眸微阖,轻轻的吁出一口气来。 霜霜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虽然不知道老虎会不会流鼻血,但是她觉得如果再这样看下去,她就真的快了! 云沧澜缓缓抬眸,见她这一副傻傻呆呆的模样,不由好笑道:“方才不是说了,要你替我将身上的墨迹弄干净么,还不赶快?” 她闻言只好扑棱上前,用爪子掬起一捧水来,作势要往云沧澜身上泼去,却被他似笑非笑的拦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准许你用爪子替我清洗了?”他微挑长眉,似乎带了些调侃之意,“不许用爪子,也不许用尾巴,仔仔细细的替我弄干净。否则,就再罚你站上一夜,觉也不必睡了。” ------题外话------ 谢谢鼓捣鼓捣妹子送的鲜花哦~么么么 大家猜猜王爷要怎么作弄霜霜了?嘿嘿 今天早起不太舒服,往医院跑了一趟,还好没啥大事儿。大家要多喝水多注意休息哦,身体是本钱嘛~=3=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七章 小色鬼,占本王的便宜很上瘾? 不许用爪子,也不许用尾巴,那她还能用什么? 霜霜一脸茫然的低下头去,将自己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总不能让她用屁股去替云沧澜擦身吧。[.超多好看小说] 啊,不对,还有一处干净的地方,用来擦身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可是她一点都不想用那里啊。 嗷呜,其实用爪子擦擦就掉了嘛,干嘛要这样为难她。 云沧澜好整以暇地倚在一旁,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到胸膛,勾唇轻哂,淡色唇瓣轻轻张开,说出让霜霜头疼不已的话,“若是再磨蹭下去,我可是要罚你的。” 呜呜呜,动不动就要罚罚罚的,都不知道打一棍子要给个甜枣吃吃。霜霜扁扁嘴巴,幽怨委屈的看了云沧澜一眼,碧蓝的清澈眼眸中尽是他姣好的容颜。她又垂着脑袋叹了口气,费力的从水中趴到他身前,爪子搭上肩头之后,缓缓将脑袋挪到他锁骨旁,伸出舌头去舔了舔。 墨水刚一触及舌尖,便有股怪异又略微苦涩的味道传入口中,霜霜苦着脸挪开,忙不迭的将粉嫩嫩的小舌伸了出来,用爪子来回蹭个不止。 呜,不是都说“墨香”么?都是说话骗人的,墨汁分明就是臭烘烘的,哪里来的香味! 一边想,一边愤愤的看着云沧澜,也不知道舌头上沾上墨汁了没有,要是洗不下去,岂非要她往后口中都带着臭气? 哇啊啊,她不要啊! “干什么,还学会偷懒了?”云沧澜伸手将她按回身前,懒洋洋地敛眸看着她道,“还不快继续舔?” 他身上的墨迹极淡,再加上水中还将皂角揉碎了一起兑入,就算不去刻意祛除,一会儿自然也就尽消了。开始不过是想看看这小东西吃瘪的模样,才刻意刁难了她一下,谁知这小东西的舌头柔软轻滑,在身上蹭过的触感极好。总归这点子墨水也不会让她有什么不适,倒不妨再多逗弄她一会儿。 霜霜满脸悲愤,壮士断腕一般又伸出舌头,其实要说云沧澜的肌肤,舔起来的触感倒是不差,宛如上好的丝缎美玉,就是没有那股子墨水味道就好了,呜…… 也不知她方才是怎么打的滚,胸前竟留了许多出墨迹,偏偏每一处都不算深,却能够瞧得出来。而这屏风后头只有两根红烛,分立左右,光芒本就不亮,再让这水汽一挡,就更看不分明。霜霜这样弄来弄去折腾了许久,可抬头看去的时候,只觉得他身上还是有许多淡淡墨痕,仿佛自己都白费了力气。 本来就觉得有些乏累,再看不见成效便更是灰心丧气,霜霜有些自暴自弃的阖上眸子,胡乱的凑上前去伸出小舌,也不知是落在了云沧澜身上的什么地方,就这样轻轻一舔。 只是这一次,她没觉得舌尖上传来什么怪味,却觉得被她轻轻舔过的地方,似乎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仿佛原先是平坦的地方,忽然……忽然微微突起了一些。 她正觉得奇怪,不知是碰到了哪里,忽然就被云沧澜一把拎了起来,湿淋淋的毛皮还止不住的往下滴答着水珠。 他神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的看着霜霜,半眯着眸子凑近霜霜的脸前,口中幽幽气息扑面而来,“说你色还真是没冤枉了你,让你替我将身上的墨迹弄干净,你却往哪儿舔呢?嗯?”往哪儿舔?自然是往……往……霜霜闻言不由自主的低头望去,在云沧澜胸前瞄来瞄去的看了几眼后,立时明白了自己方才是舔到了他胸前的……难怪还会变化的,难怪他又说自己色!她只觉得自己的面颊腾地一下发烫起来,尴尬的脸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胡乱转着眼珠的时候又不经然对上云沧澜含了几分促狭的眸子,脸上便烧的更加厉害,想也不想便举起爪子挡住脸颊和眼睛。呜呜呜,真是太丢人了……“挡什么?既然有胆量做,怎么没胆量认呢。这样欲擒故纵是女子引诱男子的手段,你是从哪儿学来的?”云沧澜见她这般羞愤模样,心情大好,更是变本加厉的调侃她,“看来方才,你是故意将墨汁弄到我身上的,为的就是让我陪你沐浴,好占我的便宜,是不是?”是是是,是你个大头鬼啊!霜霜简直欲哭无泪,偏偏又不能开口申辩,只能嗷嗷的叫个不停,为自己做些可怜的解释。你露着那么大片胸膛,我又被这热水和墨臭熏得七荤八素的,哪里还分得清哪里能舔哪里不能舔啊。“你可知道,轻薄王爷是个什么罪名?”嗷呜……我又不是故意想轻薄你的,再说了,以前更“轻薄”的举动都做过,还在乎这一次小小的失误嘛?她虽然想的如此理直气壮,可是今晚已经被连着罚了两次的霜霜实在有些怯怯,唯恐云沧澜用这个当把柄再罚她做些更离谱的事情,便轻轻哼唧了两声,又伸出爪子轻轻摸了摸他沾上水珠而湿润的长发。呜呜,知错了知错了,以后无论有意无意,都不会再非礼轻薄你了。她嘟着嘴巴揪了揪自己的肚皮,赶紧擦擦睡觉吧,泡了这么久在水里,皮都要皱了……也不知云沧澜是发了善心还是觉得欺负够她了,倒也真的没再苛责于她,对她的“轻薄”之罪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他先从浴桶中走出之后,随手拿了搭在一旁的寝衣,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转身同霜霜挑眉道,“怎么,还不出来,想睡在水里了不成?”出来出来,当然要出来,可是你现在让我怎么出来啊!霜霜呲牙咧嘴的爬上木桶的沿壁,因为有皂角混在其中,所以内壁极为光滑。云沧澜仿佛存心要看她这幅笨拙的模样,明明他抱她出来就是,偏要她这样费力。谁知在她好容易要爬出来之际,却脚下踩空,功亏一篑的向前跌去。这若是掉到地上,可就结结实实的砸了脸,霜霜见云沧澜近在咫尺,连忙使出全力向前一扑,总算抓住个东西固定住了自己。而当她舒出一口气,想看清自己手里抓的是什么时,却发现她一时匆忙,竟将他的衣襟带子扯了开来。而云沧澜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本王的身子,方才还没看够?”……完了,这下子真是落实了她“轻薄”的罪名,还是一连两次!呜呜,把她的清白还来啊!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3= 王爷还说霜霜色呢,明明都是被你欺负的=w=大魔王vs小色虎~哈哈 亲亲们都在问霜霜啥时候能变成人的模样呢?小剧透一下~在这次的出征里,就可以第一次看到她变成人了哦~亲们敬请期待嘿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八章 救命,谁放的狗! 平时夜里睡觉,霜霜一贯都是趴在云沧澜身上,他的体温恰好,不冷不热,且睡品极佳,不会胡乱动弹。(.)用他的身子当床,实在比什么床板被褥都强,趴上去便可酣睡一夜。 只是这晚,她却只肯依偎在他身旁,说什么也不再往他胸口趴了。 开玩笑,这一晚上意外频频,只怕在云沧澜心里已经坐实了自己“色懒馋肥”中的那个色字。她虽是老虎,却也是有自尊心的,被人连连打趣“色心大发”之后,自然要做出几分清心寡欲的样子来。 哼,就算不趴在你身上,我也是睡得着的! 霜霜如此暗自心想,便拱起小屁股对着云沧澜,蜷缩成一团准备睡觉。谁知却有个大手在她背脊上不住流连,骚扰不休,慢慢的顺着向下滑去,掠过肥嘟嘟的屁股,绕上尾巴轻轻把玩…… 嗷!霜霜回身瞪了过去,该睡觉了,干嘛一直骚扰她! “怎么,方才对我上下其手,这会儿又充什么正经?”他发出一阵悦耳的低笑,俊逸的面容与霜霜离的极近,放大后的五官也挑不出一丝瑕疵,实在美的惊人。 每次看着这张脸,她便忍不住要去想,灵苍之中人人都知他手段严酷,却还是对他众星捧月。不论他的身份地位,单是这张脸就迷倒了多少男女。 霜霜在他眼底看到自己微微发怔的模样,有些不自在的挪开眸子,又不满的低低嘟囔了几声,抱怨他打散了自己的睡意。 这帐篷里头的床榻不如王府中的松软,且她一直都拿云沧澜的胸膛当窝,这样躺着本来睡意就不浓了,偏偏他还要搞破坏! 云沧澜何等的耳聪目明,即刻便心下了然,不禁失笑摇头。他随手将霜霜搂进怀里,似是无意一般在她柔软的耳旁低语道,“既然你这样睡不着,为何不像以往那样?” 嗷呜……霜霜不太安分的扭了扭身子,心想还不是被你笑话的,现在笑话够了我,又来用甜头引诱…… 哼,她不会上钩,才不会上钩呢! 虽然这样信誓旦旦的想着,可身后的温暖胸膛实在让人难以抽离,不仅没能离开,反而还又往近处依偎着靠了靠,尾巴还留在他的手中,从尖端向下轻轻捋着毛。 呼……虽然有点痒痒的,不过感觉好舒服…… “你是我养的,在我跟前遮遮掩掩的做什么,既然想躺过来,那就别装模作样。”他的声音慵懒而低沉,却带了几分不经意的魅惑,“你可知道,想这样靠在我身前的人有多少,你平白得了这样的机会,还不加以珍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笨东西。[.超多好看小说]” 吼!怎么没说个两三句话就又开始嫌弃她笨了! 霜霜鼓起腮帮子,不满的用爪子捅了捅云沧澜的肩头,什么意思嘛,不说她两句就难受是不是。 只是她想起方才副将领来的那两人,说是要陪着云沧澜睡觉的,那是不是说,如果云沧澜把他们留下了,自己就没法趴在他胸口睡觉了? 更何况他方才还说,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靠在他身前,那岂不是这块地方的竞争异常激烈? 霜霜被这个念头吓得大惊失色,连忙用爪子抱紧他的胸口,仰起头来瞪大了眸子望着他,仿佛在跟他索要胸膛的所有权。 嗷嗷嗷,这儿是我的,是我的!难得找到个睡觉这么舒坦的地方,谁抢也不能给! 云沧澜见她孩子气的举动,不由挑眉轻笑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还装腔作势呢么?才这么一会儿而已,就撑不住了?” 怕?她才不怕呢,她是舍不得这个睡觉的小窝。不过这会儿和云沧澜唱反调也没什么好处,霜霜便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更是乖巧的在他胸口蹭了几下。 如果她是狗狗的话,估计已经在这儿撒一泡尿来划地盘了,不过如果真的那么干了,想也不用想后果,一定会死的异常凄惨吧…… “倒是明白见风使舵的道理,不过你这样不愿旁人与我同寝,方才看到那两个送来侍寝的人时,还激动的不能自已,连墨盒都打翻了,是个什么缘故?”云沧澜饶有兴味的看着她道,“难不成你这小东西,还学会拈酸吃醋了?” 吃醋?吃什么醋? 她只是单纯着紧着自己的“窝”,压根也没往什么男女之事上去想,更何况那些事情她也是懵懵懂懂的。凌千清自然不会教她这些,这一知半解也是偷听到师兄们偶然谈天的只言片语。那些亲近之事要如何去做,她也只是模糊不解罢了。 管他去呢,反正窝不会给别人睡就好了,折腾这一通下来,她也真的有些犯困了。对云沧澜的调笑也没了反驳的兴致。反正让他取笑两句也无妨,又不会少一块肉。 嗷,如果真能少块肉那就更好了…… 等次日一早醒来之时,霜霜揉着眼睛连打了几个哈欠,发现云沧澜早已不在,外头也已经是日挂高空。看来这睡得太迟就是不行,要是让师父知道她睡到这样的日上三竿,必定要训斥她怠惰懒散了。 霜霜伸了伸懒腰,晃了晃小脑袋,打算跳到水盆架子上去洗个脸清醒清醒。等醒过盹儿了,也该试试看打坐修炼了,虽然师父说她直到化为人形之后才能积累修为,但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试试倒也无妨。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形,师父到底去了哪儿啊,如果以后都见不到师父,她岂不是永远都变不成人了? 想到这一点霜霜就郁闷不已,垂头丧气的正要去洗脸,却忽然瞥到角落似乎蹲着个什么东西,白白的,还毛茸茸的。 那东西似乎也注意到了霜霜,抬起头对她发出一声清脆的叫嚷。 “汪!” 霜霜被这声音弄得寒毛倒竖,惊叫一声跳了起来,这是哪里来的狗啊! 救救救――救命啊!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身为一只老虎还怕狗狗,霜霜乃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啦~ 今天下午开会,领导说又接了两个大项目,每天都好忙好忙tat不过再忙也会努力更新的!看到有这么多亲亲在支持我,就觉得力量全满了!嘿嘿=w=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三十九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只雪白的大狗叫声响亮,个头比霜霜还高出许多,一双眼眸精光熠熠,听见霜霜的叫唤,便又对着她嚎了一声。(.好看的小说) “旺旺!汪!” 霜霜被吓得不知所措,连叫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飞快的蹿到在床尾,眼睛时不时往一旁高高立着的弓弩架上瞟着。从床榻到弓弩架的距离不近,但倘若那狗一会儿扑上来的话,就算她没有把握,也要尽力往架上跳去躲一躲才行。 到底是谁抱来的狗啊!呜呜呜,这是想要了她的命么! 虽说一只老虎竟然怕狗这事儿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只是霜霜却是对狗惧怕已久,只听上一声犬吠,便能让她怕的浑身发颤。 追溯根源还是她初生之时,有一次凌千清有事下山,她便独自守在屋里。也不知怎的,山下猎户带的猎犬竟莫名冲了上来,闯进屋中对着霜霜一阵狂吠。那猎狗根骨健壮,个头又高又大,霜霜初生之时比现在还瘦弱些,见了那猎狗便如见了洪水猛兽一般。偏偏猎狗堵住门口,霜霜无处可逃,惊慌之中还摔断了后爪。虽然随后凌千清及时赶来,并没让那猎狗咬伤了她,后爪上的伤也不日便好了,然而霜霜却也从此落下了怕狗的毛病。 可是现在……师父是绝不可能过来救她的了,云沧澜又不知去了哪儿,呜呜,她该怎么办啊? 这只白狗仿佛没有什么敌意,或许更多的只是好奇,他见霜霜瑟瑟缩缩的模样,便上前又走了几步,霜霜更是紧张不已,吓得嗷嗷连叫了两声。(.) 你……你别过来啊,过来我可咬你了! 偏偏那狗喊的是狗吠,她叫出来的是虎啸,二者是驴唇不对马嘴,互相都不能明白。白狗叫的越发起劲,还越来越有靠近的趋势,轻轻巧巧的一跳,便跃上了床榻来。 霜霜心慌意乱之下,又不经然对上了这白狗的眸子,竟是和当初那猎犬一般无二的灰黑色。她登时更是吓得六神无主,不由自主的向架子上跃去,谁知明明看着前爪能够勾到,就差了那么小小的一步,在架子的前头掉了下去。 嗷嗷―― 她低叫了一声,却发现并没传来臆想中的疼痛,原来是她落下来的时候恰好掉在了弓弩架和桌案之间的缝隙中,而肥肥的肚皮恰好被卡在当中,倒让她免于摔到地上。 这一下子,倒是暂时安全了,这缝隙不大,离地又高,那只大狗就算凑上前来也咬不着她。霜霜先是吁出一口气来,而后扭身看了看那窗棂台子,觉得还是那儿更安全些。 嗯,眼下就是先跳过去,这样僵持一会儿,说不定云沧澜就回来了,那自己也就得救了。 她深吸一口气,用两只前爪撑着架子上的木板,想将自己先从这缝隙中解救出来,谁知挣了几下却都纹丝未动,依旧稳稳的待在原处。 嗷嗷嗷――老天爷不要玩儿她了,这种时候怎么能被卡住啊! 霜霜欲哭无泪的费力挣扎,可肚皮像是贴在了木板上一样,怎么都挪动不开。她用爪子使劲推拉,折腾了半天出了一身大汗,肚皮都有些发疼了,却还是无济于事。 这缝隙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算太窄,怎么她就是动不了呢?难道就真的这么胖么! 这会儿大狗也凑到了跟前,它方才或许是拿不准霜霜要做些什么,这会儿显然已经摸清了她的意图。只见它缓缓走到霜霜下方,伸出爪子,拽住霜霜的尾巴就开始往下拉。 霜霜被吓得尖声叫嚷,而那大狗似乎觉得十分有趣,汪汪的叫个不停,爪子一下下的拉扯着她的尾巴。 若是让旁人瞧见这副情形,必定要讶异于为何一只老虎竟被一只狗弄的上不去也下不来,兴许还会觉得十分好笑也说不定。然而霜霜心里却满是恐惧,就算是当初被云沧澜强行带走,也不及现在的慌乱。 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如果真的被这个大狗拉下去的话,它会不会把自己吃了?就看它的这个个头大小,自己身上这些肉估计给它吃上一顿刚好,它一直抓着自己的尾巴不放,一会儿会不会从尾巴吃起? 霜霜被自己吓得眼眶都有些微微含泪,而正当她的身子被大狗一点点的向下拽去之时,不知是不是大狗碰到了桌案,那缝隙忽然松动了一下。她想也不想,当机立断的向上跃去,一个虎跳便攀上了弓弩架的高处,紧紧的抱着架子,如临大敌的看着下方的大狗。 这……这个样子的话,它应该就拽不到自己了吧? 下方的大狗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边汪汪的叫个不止,一边在架子下方来回转悠,尾巴还晃来晃去,似乎是在想办法把霜霜弄下地来。 开玩笑,她才不下去呢,可是……霜霜咬紧牙关,这弓弩架子也只是立在那儿,万一一会儿这架子一个不稳倾倒下来,那估计又要重蹈往日覆辙了。 大魔王到底跑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她现在已经觉得爪子有些发软了,不管是架子支撑不住还是她坚持不住,后果都是不堪设想啊。 正当霜霜急的焦头烂额之际,忽然听见帐篷外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满怀希望的抬眸瞧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云沧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嗷嗷!救星到了! 只是云沧澜却不似她那般欢愉,看清这小东西是趴在弓弩架子上后,云沧澜脸色骤然铁青,阴沉喝道:“走开这么一会儿,你又捣什么鬼?还不快给我下来!” 他这一声呵斥极为严厉,霜霜本就四肢力乏,心惊胆战了半天,这会儿再被他这样一吼,爪子被吓得松了力道,猝不胜防的从架子上跌了下来。 妈啊――霜霜在心里叫苦不迭,盼了他这么久,好容易盼到了跟前,结果还是摔了下来,看来真是在劫难逃。 呜呜,只希望摔到地上的时候不要脸蛋着地,再摔成个花脸老虎,落下疤痕可怎么办。 可是过了片刻之后,她只觉得自己身下一团柔软,没有丝毫的痛感,身上也没有一处不适。 诶? 霜霜诧异抬眸,只见迎面对上一张大脸,还伸着舌头对自己呼哧呼哧的笑个不止。 ------题外话------ 谢谢myicyaries妹子送的钻石~么么么! 嘿嘿,狗狗还是很萌的嘛,霜霜不要有阴影xd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章 一吻安慰 霜霜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云沧澜一把拎起,喝问道:“你就不能有片刻的安宁?在帐里待着都能上蹿下跳,那架子如此高,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嗷呜,别这么凶啊,真正应该怪的是放狗进来的人,她也是受害者呀。 霜霜委屈的眨了眨大眼睛,叫声低低绵绵,可怜不已。 “昨晚才受过罚,你怎么一丁点儿的记性都没有?”云沧澜并未被她这幅柔弱模样打动,眼底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可声音中的震怒却再分明不过。 霜霜在他手里不住挣扎,惊慌失措的想要替自己辩解,可奈何云沧澜恼火之际,根本不去理会她的哼哼唧唧,“我看你就是不挨打不长记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话拿来说你还真是绝配。今日若再不好好教教你,下一回只怕你就要窜到房顶上去了!” 他蹙着眉头,手臂扬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腕子,抬掌之后毫不犹豫的重重落下,正打在霜霜肉嘟嘟的小屁股上。 嗷! 霜霜痛呼一声,眼里竟沁出些泪来,倒也不是真的疼到那个地步,而是自己本就受了惊吓,云沧澜这一巴掌落下,把委屈全打了出来。 最最最重要的是,那大狗还在旁边看着呢! 呜呜……好丢脸,屁股好痛……霜霜红着眼眶将头扭到一旁,不愿去看云沧澜,紧紧的抿着嘴巴。(.好看的小说) 云沧澜也知道自己那一下打的有多重,只是这小东西隔三差五就要弄出点乱子来,训斥之后还总是不长记性,如此才想着狠狠打她两下屁股,好让她得到教训。 谁知她竟摆出这样一幅倔强样子来,云沧澜眉头皱的愈紧,厉声道:“怎么,说你两句还不愿意了?做错了事又不认,我带你这些日子教你的东西,看来是让你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动了怒气,便难以抑制,看着霜霜吃痛又含泪的模样固然心里觉得怜惜,可一味怜惜如何能行? 倘若不让她知道今日举动是何等不妥,下回她真窜上了房顶,那代价就不是一顿打,说不定就是一条命了。 霜霜这会儿心里只觉得除了羞愤就是委屈,吸了吸鼻子便挣扎着要从云沧澜手里往地下跳,这个大魔王!暴君!师父都没这样打过她,最多也就是教训两句,可现在他却上来就打屁股,而且还当着那只狗的面! 云沧澜见她不住的折腾,便用手掌摁着她喝道:“折腾什么,脾气倒是见长,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不听了不听了,谁的话也不听了! 她这会儿只想挣脱,嘴里还胡乱叫个不停,也没留神是什么挡在眼前,看到阻拦的东西边想也不想的咬了上去。而等她已经咬入口中之后,才发觉自己咬住的竟是云沧澜的手腕。 那白皙如玉的腕子上,被她一口咬出个绯红的印子,不知是不是刚才下嘴没在意轻重,那一处淤痕格外显眼,还渗出了不少血迹,宛如一块羊脂玉上的淡淡血痕。 霜霜顿时止住了动弹,身子僵硬不已,她愣愣的看着他腕子上的伤处,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咬了他。 而云沧澜只是蹙了蹙眉头,斜睨了她一眼,锐利的眸光里又含了几分无可奈何,沉声道,“折腾够了?” 虽然云沧澜方才不问青红皂白的打她屁股是过分了些,可是这些日子他对自己也算不错,自己怎么……怎么也不该动嘴咬他啊。 师父一直要她与人为善,尤其不能做以怨报德的事情,她方才心里虽然羞愤不已,却也没想过要去伤害云沧澜。 看那个印记,必定会疼的很吧,霜霜又是自责又是不安,怯怯的抬眸瞧了云沧澜一样,发出嗷呜一声轻叫。 疼么? 云沧澜抬眸看到她眼底的忧色,似笑非笑的淡淡道:“这会儿知道怕了?刚才怎么不肯听话,把我咬成这个样子,还要跑么?” 嗷嗷,她摇摇头,担忧的望着云沧澜手腕上的伤口,就这样搁着能行么?要不要仔细包扎一下啊。 她想到自己从前若是蹭破了皮,都是舔一舔伤口就不会痛的那样厉害,随后再敷药的时候几乎也没什么刺痛了。 思及此,她便将毛茸茸的小脑袋凑上前去,粉粉的小舌轻轻贴在云沧澜的腕子上,柔柔的在伤口上缓缓拂过。 她的动作放得又轻又慢,只怕自己这个疗伤的举动再把云沧澜弄得更痛,殊不知自己这个小心翼翼的动作,在云沧澜眼底又掀起了一丝小小的波澜,只是极快的归于平静。 他眯起眸子看着霜霜,只觉得这小东西真是让人又爱又恨,闹腾起来的时候只恨不得用力打她的小屁股,可乖巧起来又如此善解人意,聪慧懂事。 只是这会儿静下来了,云沧澜才发觉有个东西一直蹲在自己脚旁,正是方才接住了霜霜的“肉垫”。 他瞥见那不住伸着舌头呼哧的大狗,脸色一沉道:“哪儿来的狗?” 若不是他说,霜霜都快忘了还有这大狗的存在,虽说自己方才是被它所救,可毕竟怕了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扭转的,在听到狗的那一瞬,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云沧澜见状半眯着眸子,蹙眉问道:“你怕狗?” 见她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云沧澜心中顿时有些明白了她方才上蹿下跳的举动是为了哪般,如此看来,倒还是自己冤屈了她。 难怪她那样不甘不愿的委屈样子,原来真是有些缘故的,他思及此,便将霜霜抱了起来,伸手拂去她眼框边的泪痕。只见她一双眸子哭的红红肿肿,可怜不已,他皱了皱眉头,挨上去轻轻吻了吻她的泪痕,低声道,“方才是我冤枉了你,我也是关心则乱……好了,以后我绝不会再不问清缘故就对你着急了。过一会儿我替你上药,不哭了,嗯?” 霜霜本来就因为咬伤了他而内疚不已,这会儿只觉得眼上一暖,这般温柔情愫直蔓延到了心尖,方才的委屈立时退了个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题外话------ 谢谢nily10妹子送的鲜花哦~么么么~ 王爷是爱之深所以责之切嘛,不过霜霜同学也是很乖很好哄的,嘿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一章 爱之深,责之切 他眸光落到那大狗身上,冷冷对外喊了个侍卫进来问道,“这狗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在本王的营帐内?” “回……回王爷的话,这是邢副将送来的,只说给王爷的爱宠做个伴玩儿,还可给王爷赏玩。(.好看的小说)” “哦?是他这么吩咐,所以你就让他送进来了?”云沧澜冷声一笑,眼底淡若寒霜,“你们如今是越发会当差了,全不将本王放在眼里,真是好极了。” 那侍卫再怎么愚钝也听出了不对来,只是刚一跪倒,就听到云沧澜冷冽的声音淡淡响起,如阎魅一般让人畏惧不已,“来人啊,把这认不清主子的奴才拖下去,打一百军棍。邢副将目无尊上,妄下决断,怎堪当副将之职?念他从前辛劳,姑且先降为二等兵,让他好好想清楚自己的过错,知道自己的身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侍卫不住讨饶,却还是被拖拽了下去,云沧澜眼眸一挑,又吩咐道,“等等,把这狗也一并弄走,要怎么处置本王不会过问,只是别再让它到本王跟前转悠。” 他身旁的亲兵都是随着他浴血奋战了不知多少场的,一个个都血气方刚百无禁忌,这大狗云沧澜既然说了任由他们处置,那不外乎是炖了狗肉锅来吃,正好还能补些荤腥。 霜霜见了那几名侍卫脸上的隐约笑意,心里头便觉得有些不妥了,那几人的杀气浓的她都能感觉出来。而再瞧瞧那大狗,还只知道伸着舌头呼哧呼哧的乐个不停,全然没有察觉自己命不久矣。 虽然方才一连串事情的起因都是它,可它好歹还救了自己,看起来刚才拽自己尾巴的举动,大约也是想与她一同玩耍罢。 霜霜虽然先前见了狗便吓得毛骨悚然,可经刚才这一事,对这只憨憨傻傻的大狗倒褪去了几分惧意。这会儿她见云沧澜要发落了它,想也不想的扯住云沧澜的袖子,忙不迭的对他叫嚷摇头。 嗷嗷,你把它给了这些人,它一定是死路一条,那不是变成它救了我,而我害死了它么? 云沧澜眼底微有诧异之色,却还是抬手让那些侍卫先退到一旁,捏着霜霜肉嘟嘟下巴,对上她盈蓝若水的碧眸沉声道:“你不是怕狗怕的厉害么?我让人把它处置了,你应该心安才是,如今又有什么异议?” 我是怕狗,可是……霜霜试着与狗狗对视半晌,发觉他的目光十分和善,与当初的那条猎狗除了眸子颜色相同,便再无其它相似之处了。 嗷呜,它对我似乎没什么恶意,而我现在好像也不太怕它了。 霜霜伸出爪子,用软软的小肉垫,笨拙的攥住云沧澜的手指,来回晃了几下,刚刚哭过的眸子还带着些微红,让人见之生怜。(.) “是觉得它给你当了垫背的,所以就于心不忍了?”云沧澜微微蹙眉,斜睨了那傻乎乎的大狗一眼,“看起来倒还算温顺,罢了,你既然不怕,那就留着给你当个玩伴吧。” 他自然不会对那模样蠢笨的大狗有什么兴致,不过是见那大狗对霜霜极为友善,对她只有亲近而无恶意,才肯允诺留它下来。且他还有一重考量,小东西实在太过顽劣,他日理万机,不可能时刻将她看在身旁。这白狗对她有回护之心,陪她玩耍解闷之余还能当个“护卫”,倒也并无不可。 霜霜不知他的这些心思,只是没想到他竟如此轻巧便应了下来,当下喜出望外,顺势将脸颊靠在云沧澜胸前蹭了几下,十分亲昵。 云沧澜的手掌在她背上顺毛抚摸,半眯着眸子悠悠问道,“不同我闹别扭了?” 霜霜笑意一僵,不好意思的抬起眼眸,又低声嘟囔哼唧了几下,慢慢摇了摇头。 他只是打了自己的屁股,自己却是一下咬的见了血,相比之下,还是自己更过分些。 啊对了,血!她忽然想到云沧澜手腕上的伤,急急忙忙的用爪子比划个不停,催促他赶紧上药。 谁知他却不紧不慢的问道,“你这样着急,究竟是在意我呢,还是在意被你咬伤的地方?” 嗷呜?有区别么? 霜霜困惑迷茫,歪着脑袋想了半晌,而后伸出爪子指了指他。 咬伤的是他,自然在意的也是他啊。 云沧澜勾起薄唇,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意,而后抱着霜霜走到床边坐下,取过一个晶莹玉润的瓷瓶来,“随军的御医若是见了这伤口,必定会知道是你干的好事,到时候再大惊小怪,实在烦人。雪阳配的药比太医所制还要精妙许多,我自己打点便好,不必兴师动众。” 霜霜乖乖的趴伏在他膝上,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将莹白的药粉撒在腕子上,而后又用帕子随意一系。这样的包扎看似简单,不过话唠的药确实不错,虽然人絮叨了点,但应该不用担心药效。 “你这下嘴可真是不知轻重,我打你是爱之深,责之切,若对你全不在意,又何必费心管教?任你胡闹折腾,改天就算出个好歹,我不闻不问也就是了。”云沧澜落下衣袖,捋了捋她的耳朵道,“谁知你这不知好歹的小东西,竟张嘴便咬人,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到底几时才能改改?” 霜霜听的越发内疚,尤其被他那句“爱之深,责之切”打动不已,他打自己是出于关怀,而自己却只当他喜怒无常…… 嗷呜,以后我不会随便咬人了,但是你也不要动不动就打我屁股嘛,到现在还觉得痛呢。 刚才被打过的屁股上的嫩肉隐隐刺痛,忽然被温暖的手掌覆上,他指尖上沾了些药膏,一边轻揉一边问道,“还疼么?我替你上些药,一会儿就好了。” 其实这会儿已经疼得不太厉害了,比起刚刚挨打的时候不知轻了多少,只是难得云沧澜此时态度如此温柔,霜霜自然要好好享用,便轻轻的哼唧了几声,作出一副有些无力的模样来。 云沧澜其实能看出几分这小东西的心思来,却也并不说破,只一哂置之,手掌轻缓的抚摸着她挨打的小屁股,将软软的柔毛捻于掌心,而后再缓缓放开。 “这狗既然是你非要留下的,那往后就让它跟着你,有了这个玩伴,你也不至于一闷就来捣我的乱了。” 什么叫捣乱嘛?分明是亲近他,拿他当自己人才会如此。若是换做旁人,她还不稀罕去呢。 霜霜轻哼一声,而后将眸子转向狗狗,心想既然云沧澜说它是自己的了,那就应该给它取个名字才是。 唔,叫什么好呢?霜霜眼珠一转,忽然心头冒出一个恶劣的点子来,就叫它澜澜。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钻石~么么么! 霜霜小朋友的恶趣味啊恶趣味,嘿嘿嘿,距离她第一次变成人的模样不会太远了哦,亲亲们敬请期待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二章 为宠湿身,叙叙旧情 嘿嘿,以后若是再被大魔王欺负了,自己就拿澜澜当做大魔王,使唤他作弄他。 想罢,她便挺直了腰杆,对着“澜澜”连叫了两声,仿佛在宣告自己就是他的主人。 嗷嗷!以后你就叫澜澜,要乖乖跟着我,知道了么? 兽语之间并不相通这一点,霜霜早已清楚,不过不知是她真的灵力卓绝还是澜澜与她投缘,闻言竟也回应的叫了两声,大脑袋还跟着轻轻点了几下。 只是还不等霜霜满意它的表现,它便呼哧呼哧的一跃而上,两只前爪抱住霜霜,笑眯眯的伸出舌头,将霜霜从前胸到头顶舔了一圈儿。 霜霜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身上顷刻间便湿了大片,她僵硬的看着自己满是口水不复柔顺的毛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比起自己,云沧澜这个主人当的是多么省心啊,起码不会为宠湿身! 次日大军开拔,云沧澜仍抱着霜霜坐于马上,而他的坐骑旁却始终跟着一只长毛白犬,引得众人一阵惊奇。 “王爷身旁那狗是怎么回事?从前也没看出王爷如此喜欢这些东西,现如今却是又养老虎又养狗的,你是近身当差的,可知道是怎么回事?”有好奇的士兵忍不住疑惑,拉了云沧澜昨日帐篷外守着的侍卫低声问道。 侍卫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儿道,“咱们王爷的事儿,你也敢胡乱打听?我告诉你,昨儿个在主帐外头当差的,就是因为脑子糊涂,不敬王爷,把那狗稀里糊涂的放进了帐里。(.无弹窗广告)王爷虽没取他性命,可一百军棍打下来,腿也是全废了。连送狗过去的刑副将,也因为自作主张惹了王爷不快,一下被贬为二等兵啦。” “二等兵?那岂不是和你我一样了,可既然这事触怒了王爷,为何这狗却没有获罪?反而还能够跟在王爷左右呢。” 那侍卫左右环顾,见无人注意才低声道,“听说是那白虎求了情,王爷才留下了这狗,给那白虎做个玩伴。归根结底,哪里是王爷对那狗开恩,全是倚仗白虎的面子罢了。” “原来如此,也真不知这白虎有什么本事,将咱们王爷拢络到如此地步。”士兵羡慕不已的搓了搓手,分外向往,“咱们若是能得王爷这般青眼,早就飞黄腾达了!” “做梦吧你,除非你现在就自己上吊,下辈子托生个老虎,没准儿还能有些机会。”侍卫打量他几眼,又讥讽笑道,“不过看你这幅德性,哪里变得了老虎那般威风凛凛,最多也就变个王八。” “变了王八又如何,只要咱王爷看的入眼,变什么不成?” 这两人在后头窃窃私语,却忽然见前头的一等兵策马而来,吩咐众人道,“加快脚程,前头就是洛河,日落之前务必要扎营安定下来,玄铮那帮狼崽子正与前头的兄弟浴血厮杀,你们还敢说话躲懒?都给我跑起来!” 洛河流经蟒城,那儿便是玄峥与灵苍交战之地,那儿地势险峻,群山环绕,是个易守难攻之地。(.无弹窗广告)如今灵苍占据此处,玄峥已经接连攻打了半月,虽仍旧无法撼动灵苍城池,可这样夜以继日的拖下去,难保不会被玄峥扭转局势。 云沧澜刚一到蟒城,便召集众将士到主帐商议战术,霜霜一听这种正经事就困得哈欠连天,便自个儿带着澜澜跑去一旁玩,在墙角追逐翻滚。 澜澜虽然个头大的很,可性情却十分温顺,任由霜霜折腾也只是眯着眸子傻笑,连一丝躲闪都没有。霜霜开始还觉得自己招惹来它会否有些不妥,如今却是全没了顾虑,不说别的,陪着她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只是一虎一狗,最多也不过来回追逐着打打滚儿罢了,等弄到满身灰扑扑后,霜霜便觉得有些无趣了。她虽是老虎,可毕竟有人的心智,不似澜澜那般头脑简单,光是这样扑追胡闹就觉得满足。 她抬眸往云沧澜那儿瞟了瞟,发觉众人都一脸严肃,似乎还是没有说完。 嗷嗷――好无聊啊,霜霜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三步两步的朝着云沧澜那儿跃去。在跳上他大腿之后又揉了揉眼睛,示意自己只是困了,借他的大腿躺一会儿就好。 云沧澜扬眉看着小东西阖上眸子一脸惬意的模样,微微一哂却不发一语,而后又随手扯过自己的披风搭在她圆滚滚的身子上。 霜霜睁开眸子,皱皱眉头用爪子扯了扯披风,就睡一小会儿,不要盖被子了吧。 云沧澜摁住她不老实的小爪子,俯下身去低声道,“又不听话了?虽说虎皮御寒,此刻也未到寒秋,但此地风势凛冽,与京城已经大不相同。若是因为贪睡再冻病了你,到时候可都是我的麻烦,你前些日子可是才答应了我,要安分听话的。” 嗷呜……霜霜扁扁嘴,肉爪子握住他的手掌往自己的身上放,她是想要他替她顺毛,盖了被子还怎么顺? 云沧澜眸中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只是唯有她才能看见,“原来是为了这个,你倒是会享受的很,小憩片刻还要我伺候。” 他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将手掌放在霜霜的背上轻轻抚弄,而披风则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如此,可以睡了?” 霜霜这一下如愿以偿,便不再抗拒,只磨蹭着在他腿上寻了个最舒适的位置,而后心满意足的开始呼呼大睡。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没想到云沧澜不但默许它睡在他膝上,更如此细致的哄它入睡,宛如对待什么心头珍宝一般。 这……这还是那个冷心冷面的凤澜王么?方才说了半天的策略,哪怕是有绝妙战术,云沧澜也不过颔首说一句“不错”罢了,谁知对着那老虎,却好像换了个人。 守城的主将踟蹰道,“王爷,这……” 云沧澜神色疏冷,抬手淡淡道:“无妨,你继续说。” 主将本是想问是否要将白虎放到榻上,谁知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他已经听说了邢副将开罪王爷而遭贬之事似乎同这白虎颇有联系,这会儿自然不敢再有异议,连忙颔首道:“是是,属下方才说,玄峥的镇北王这两日也到了阵前,玄峥得有他坐镇,只怕攻势会愈加猛烈。” 云沧澜抚摸霜霜背脊的手掌依旧温柔轻缓,可看着主将的眼眸却仿佛含了冰魄利刃,锐利如苍鹰一般,冷哼道:“轩辕北溟到了阵前又能如何?你可是以为本王会怕他?” 主将吓得肩头一颤,连忙道:“自然不是,王爷乃我灵苍战神,攻无不克,岂会怕他?只是……只是今日早起,探子回报说,轩辕北溟似乎想要亲征,属下只是怕因为此事,玄峥将士的士气会更上一层,那岂不是……” “既然如此,他率将士攻城之日,本王自会前去会一会他。”云沧澜缓缓扫视了下面一众将领,俊魅绝艳的脸上波澜不惊,唇边浮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引得众人皆是心头一颤,“三年前他败在本王手里,手下败将还要自取其辱,无妨,多年未见,本王就陪他叙一叙旧情。” ------题外话------ 今天忙了一天,超级超级忙,晚上打算去买个上网本,比笔记本轻便一点,好在出门的时候也可以码字。嘿嘿,我很乖的立志坚持更新哦~捂嘴笑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三章 粮饷不足,拿你充数 军情虽然要紧,可这丝毫没能影响到霜霜,该吃该睡,一样不少。虽然在外征战的伙食不佳,但好歹她是云沧澜如今最看重的,下面的人自然不敢在她的饮食上怠慢,一日三顿,顿顿都不会少了荤腥。 云沧澜夜里陪她一起用膳时,见她捧着一只鸭腿正吃得开怀,撑着下巴饶有兴味的打量她道,“只怕放眼军营之中,最胖的就是你,啧啧,偏偏你也不能上阵杀敌,空有一身肥膘,真是可惜。” 霜霜不悦的斜过眸子,哼哼唧唧的瞪了他一眼,这个死男人,一天不损她几回就难受似的! 她把喉咙里吞到一半的鸭腿咽下,而后伸出爪子,义愤填膺的指了指蹲在一旁大口吃饭的澜澜。分明它比自己胖的多了,为什么总是要揪着她不放! 再说了,就算她胖,那也是个胖美人,不对,胖美虎! 云沧澜托起白玉酒盏,轻晃着当中的莹润佳酿,凑到唇边浅抿一口后道:“你们是半斤八两,难分伯仲,若是哪一日粮饷不足,是先拿你去给将士们填填肚子,还是先拿它呢?” 嗷?!霜霜蹭一下跳了起来,瞪大了眸子一脸戒备,不会吧?难道这才是云沧澜带她来前线的真正目的? 嗷嗷嗷,她这么聪颖可爱的小白虎,怎么能拿来当储备粮啊。澜澜虽然没有她这么聪颖可爱,但也不能被炖成火锅啊! 她忘了自己满爪满嘴的鸭油,作势就想去抓云沧澜的衣袖,却被他蹙眉避开,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爪子告诫道,“若是敢将半点油腻碰到我身上,明天就拿那蠢狗给他们炖了火锅去。” 小命都快不保了,谁还顾得上油不油的,霜霜又是惊恐又是起急,却不敢违抗云沧澜的话,垂头丧气的将爪子缩了回去。 难怪这些日子都让她不愁吃喝的,合着是打算喂肥一点再下锅,可自己最近也没出什么差错啊,难不成是因为他记仇,惦记着自己咬了他一口,所以要秋后算账? 可是……可是他之前明明都对自己很好,怎么说吃就吃啊。 而且他先前还嫌弃自己肥肉太多,口感不好,口味也能说改就改么? 呜……怎么这样,亏她还将他视为重要的人,他居然打着自己身上肉的主意! 云沧澜看着小东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便知她必定是信了自己所言,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近日战事紧张,他固然不畏玄峥,可他是将军,万千将士都等他一人下令,心里着实也一直都维系在这场战事上,片刻不曾松懈。大约也只有逗逗这小东西时,才能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舒心的笑上一笑。 “我不过是说个假设罢了,也值得你这样心惊肉跳的?若是想吃你,还容你活到今日作甚,平白还浪费了我许多的粮食。”他淡淡一哂,丢了个帕子到霜霜面前,“把爪子擦干净再过来,粮饷富裕的很,否则哪能许你这样顿顿的胡吃海塞。” 吼,搞了半天又是在逗她玩,霜霜愤愤磨牙,在丝帕上用力擦着爪子,用力哼了一声。 他总是能一下就抓住她的软肋,最清楚她惧怕些什么,然后再刻意欺负她看笑话。 真是恶趣味! “我是玩笑还是当真,你难道察觉不出么?”等她将自己弄干净后,云沧澜才将她抱在怀中,点了点她的脑门道,“随便一句话就将你吓得不得了,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连想都不想,那怎么行?” 嗷呜,我哪有那么笨!霜霜不满的挠了挠他的掌心,还不是因为他动不动就用这个吓唬自己,才会弄得她心有余悸。 “你也该长长心眼才是,虽说这儿周围都是灵苍士兵,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可毕竟也是两国交战的地方。”他眸光深沉,低绵的嗓音极富磁性,或许是因为天气干燥,还带了几分淡淡的沙哑,却更显动听。“过两日我亲征督战,势必不能带你同去,我会留下精兵在帐篷周围,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些,别总是毛毛躁躁的不着调。回头若是再乱跑出去,落到玄峥人的手中,那可就不是小麻烦了,懂不懂?” 霜霜见他眼神认真,便知道此事不可随便,虽然似懂非懂,却也跟着点了点小脑袋。 不过……刚才他说什么亲征督战,那是他也要去到最前线和敌人打仗么? 霜霜虽然不知战争究竟是如何残酷,却也清楚那是刀光剑影流血无数的地方,心里立刻便紧张起来,伸出爪子攥住云沧澜的手指,不安的望着他。 嗷嗷嗷,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受伤? 云沧澜见她忽然变得紧张的神情,心头不由觉得舒展了许多,悠悠露出一个笑意,沉声问道,“你怕我遇到危险?” 她点了点头,这还用问么,这些年除了师父之外,云沧澜便是与她最亲近的人,她自然不想他出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她点头之后,唇角的笑意仿佛一下加深了许多,一贯冰冷的棱角也显出几分柔和之意,“不必忧心,我十二岁便为主帅,运筹帷幄,统领将士攻破了邛连城池。轩辕北溟既要亲自率兵攻城,那就是对我下了战书,他三年前是我的手下败将,心里想必一直不服。呵,此次蟒城相遇,便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霜霜看到他眼底的光芒与神彩,即时是这样简单的话,也能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与魄力,且不知为何,云沧澜看起来就是一个不会输的人。 大概是因为他从来都是这副气定神闲,淡然倨傲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也没有什么困难险阻能放入他眼中。 霜霜刚才的忐忑不安,也在他这般笃定的语气之下平复了下去,夜里她仍旧趴在云沧澜胸口入眠,而澜澜曾试图想抱着霜霜一起睡,却被云沧澜冷眼一瞟便吓得哆嗦,乖乖的自己退到了一旁,蜷缩在狼皮毯子上睡了过去。 夜里霜霜做了个梦,梦到她化为人形,站在城楼之上,微风卷起她的裙摆,更卷来了许多的粉白桃花花瓣。而城楼下则有一人挽弓跨马,背影颀长挺拔,不知是否因为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那人在慢慢的回过身来,在落落的桃花风中对她轻轻一笑,眉目如画。 结果就在这美梦之中,霜霜睡得一夜安稳,只是嘴角的口水却直流到了胸前。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钻石~么么么! 今天又加班了tat设计图纸感觉怎么都画不完似的,回到家好累好累,但是看到乃们充满治愈的留言,我就满血复活啦~哈哈哈!么么乃们~谢谢乃们的支持!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码字来回报乃们~捂脸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四章 你不要让我担心 过了两日之后,自清晨起霜霜便觉得氛围有些不同,主帐外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络绎不绝,时而便可见到那位蟒城的主将进来同云沧澜低声禀报几句。[.超多好看小说]他们的脸色都十分严肃,不见一丝笑意,似乎在说外头打仗的事,只是她也听不真切。 等那主将出去之后,云沧澜凝眸看着桌上的地图,修长的手指在那上头轻轻拂过,敲了这儿又点了那儿。霜霜只觉得他眼中神色变化万千,仿佛一瞬之间便有千万个念头成型于脑海,而他愈发凛冽的眸光也让霜霜不敢上前随意撒娇打扰,便只和澜澜静静的趴在一旁,注视着他。 “王爷,前方递来消息,轩辕北溟确已披甲出征,王爷您看这……”守城主将急匆匆的掀开帐篷帘子,请了个安便急忙说道,脸上的神情带了几分焦虑。 玄峥国的镇北王――轩辕北溟,与云沧澜同年而生,两人更是一样在十二岁时出任主帅,皆是少年得志,名扬天下之人。只不过此二人从前一直未有交锋,直至三年前耶鲁关一战,才狭路相逢。那一场大战足足打了月余之久,双方一直僵持不下。最后终于因为轩辕北溟下了一个错误命令,而导致云沧澜捉到空隙,率大军突围,大败玄峥。 自此之后便是三年,如今又是他二人相逢,不知还要斗出怎样惊天动地的一场大战来。主将虽是挂心战事,可一想到这两人的交锋,倒也不由隐隐有些期盼之意,掌心不住的冒汗。 云沧澜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恍若闲话一般随口问道,“是么,两军之间还差多远的路程?” “回王爷,还差不到四十里的路途,轩辕北溟一路快马,领大军而来,攻势倒显出几分凶猛之意。” “凭他再怎么来势汹汹,蟒城的铁铸山城也不会容他动摇分毫。”他微微一哂,笑意之中仿佛有光芒万丈的傲然与沉稳,缓缓同主将道,“有朋自远方来,咱们自该去迎一迎,不要怠慢了贵客。” 他话语虽说的平淡,可那股逼人的气势却让守城主将脊背微寒,甚至不敢直视云沧澜的眸子,敛眸应声之后,便退出帐篷先行去打点布置。等万事俱备,便只看云沧澜一声令下,挥斥方遒,指点这数万大军如何对抗轩辕北溟。 这一仗,必定又不是一场简单的战事,势必要是一场极富盛名之战。 霜霜听他这就要出征,忍不住纵身一跃,跳到他身前的桌案上。只见云沧澜身披玄色铠甲,周身虽无什么格外的光彩,却有一股天纵的霸道之气扑面而来。他就如一把出鞘的宝剑,此时此刻便是锋芒尽露之时。 霜霜怔怔的望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难怪他们都奉云沧澜为灵苍战神,只单单看着他站在这儿,你便觉得必不会败。(.无弹窗广告)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强大又奇怪的魔力,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于他,将他的一字一句都镌刻于心。 咳咳,当然了,关于他时不时指责她调皮捣蛋的话,可以忽略不计,反正她现在也还不算是人…… “怎么了,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瞧什么,先前不是告诉过你我要领兵亲征么?”他随意一瞥,便瞧见小东西又傻呆呆的望着自己,不禁微微一哂,将她抱了起来,“乖乖呆着,别惹是生非,也别四处乱跑。不过营帐周围我布下了精兵,你就算乱跑也无用,只要出了这营帐半步,就会立刻有人将你捉回来。” 霜霜不悦抗议,怎么自己在他心里就这个形象嘛,不乱跑就不乱跑,居然还找人监视她。 嗷呜,再说这周围都是荒山野岭的,她还能跑到哪儿去? 他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虽端出训诫的模样,可语气却和缓而带了几分调笑,“这可难说,你这顽劣的性子时好时坏,我不能亲自盯着你,自然要找人替我看着。否则一个不留神,你四处乱窜,到头来变成了旁人下酒美食,岂不是让我后悔没有早早吃了你这小东西?” 吼,又用这种话戏弄她! 霜霜不满的攥起小肉爪,挥着拳头在云沧澜胸前锤了一下,眯起眼眸对他呲了呲小白牙。 少小看她,从前她有法力的时候,想对付什么人还不是挥挥爪子的简单事,也不过就是现在虎落平阳才会被犬欺。 云沧澜轻而易举便将她的小爪子摁在胸口,垂下眼眸与她对视,幽深的瞳仁仿佛无尽的深沉漩涡一般,让她无法挪开视线。 “照顾好你自己,不要等我从战场下来,却见你缺了前腿少了后腿的。”他微哂一下,顿了顿又道,“别让我再前线还要替你这小东西分神操心。” 霜霜定定的看着他幽深的眼眸,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又用爪子抓住他的手指,笨拙的摇晃了几下。 嗷呜,这样和你拉个勾,就算说好了,我不会乱跑乱跳的。你自己也要当心才是,我这儿的危险最多就是让花瓶砸了或是被桌案卡住,战场可是刀剑无眼的地方,一不留神就会没命的。 云沧澜但笑不语,却没挣脱她软软的小肉爪,静默片刻之后,他才将霜霜抱到榻上放下,摸了摸她的头后转身出门。他脸上的淡淡笑意与温柔神情,在转身的一瞬荡然无存,而是换上了凛然的冷冽与霸气的杀意。 霜霜听到帐外的喧嚣顷刻间归于宁静,而片刻之后又听到声音排山倒海一般响彻苍穹,众人一边呼喊一边离去,显然是士气极为高昂。 她趴在床上,眯起眼睛想象着云沧澜得胜归来的威风情形,嘴角竟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嘿嘿的笑了几声。 倒也不知是因为外头太过安静还是早上起来的有些早了,霜霜这样趴着趴着,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澜澜也没有去吵她,只趴在她身下的塌旁,像是一个护卫一般。 而不知过了多久,霜霜忽然听见一声巨响,吓得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这时又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水声夹杂着雷声滚滚而落,原来是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她见只是下雨,便想再睡上一会儿,谁知澜澜忽然猛叫起来,也不知它是看见了什么。霜霜刚刚本就是被吓醒的,还没有完全清醒,这会儿也只是迷迷蒙蒙的朝着澜澜吠叫的地方望去,可只望了一眼,她便彻底清醒了过来。 原先放着狼皮毯子的那块地上,前后竟都出现了淡淡的裂痕,且如今更有愈加扩大的趋势。 这……这是什么?! ------题外话------ 嘿嘿嘿,这是什么捏?大家期待的精彩情节就快到啦~哇哈哈,为什么连我都觉得有点小兴奋起来了~捂脸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五章 我是来请你做客的 霜霜的第一个反应便是,难道地震了? 嗷呜!不会这么惨吧,云沧澜前脚刚走,这儿就地震,存心和她过意不去么? 可是随即她就发觉自己这揣测并不太对,因为除了地上出现裂缝以外,床榻和桌椅都好好的摆着。她再低头看看自己蹲着的地方,也是安安稳稳,没有一丝动静。 若不是地震,那是什么? 正当她愣神之际,只见地上那缝隙又变大了几分,澜澜连尾巴都竖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下。 云沧澜虽然布了精兵在帐外,只是他们都知道王爷对这白虎宠爱异常,无事谁也不敢随意进去查看,只牢牢守住主帐四下,不让人进去也不让白虎出来就是。谁知外头安然无恙,却是帐篷里头出了变故,还生的如此诡异莫名。 裂开的地缝渐渐向内凹陷,而后缓缓形成一个不大的圆坑,大约只能容一人直上直下的位置。而后烟尘扬起,霜霜恰好吸了口气,被呛得咳嗽不已,待眼前烟尘渐渐散去,她竟看到那圆坑旁站了个人。 这是个男人,身形极为清瘦,比云沧澜要矮一些,一身白衣竟没有沾上一丝尘土。他面容俊朗,看似十八上下的年纪,还带着些少年的英俊与血气方刚。他的一头长发被高高束成马尾,周身上下只有绑发绸带这一样缀饰,腰间插着一把短刀,看起来虽不起眼,却不知其中是否蕴藏着无尽玄机。(.好看的小说) 他在帐篷中来回打量了几眼,看到榻上的霜霜后便舒心一笑,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霜霜看清了他的嘴型,他说的是,原来就是你。 虽说她并不算十分的聪明剔透,也没有过目不忘的能耐,但凡是在她眼前出现过的人,大致还是有些印象。面前的这个人,容貌如此出挑,她若是见过,绝没有忘记的道理。 所以她能够肯定,这人她从未见过,而看他以这样奇特的方式进到帐篷中,可能也没有什么善意。 霜霜戒备的往后退了几步,低低的咆哮了一声,弓起背脊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人。 而澜澜大约也是察觉到了危机,它在霜霜前头立着,对那人不住狂吠,叫声之中似乎不安的厉害。 本来这样大的叫声,外头的人是应该能够听见的,可兴许是因为雷电交加的巨响掩住了叫嚷,又或许是因为侍卫们只当霜霜是在戏耍玩闹,倘若进去再生出不必要的岔子,竟无一人进来查看。 那人来回打量了霜霜几眼,而后咧嘴笑了一笑,这笑容刚刚敛下,霜霜只觉眼前一晃,那人竟就这样到了她的眼前。 他……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霜霜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等看清这人确实近在眼前后,她才下意识的拔腿想要往外跑去。只是此刻却为时已晚,那人不紧不慢的抓住她的尾巴,眼中带着好奇和笑意,看霜霜在他手心中做着无用的挣扎。 嗷嗷嗷!放开我的尾巴啊死变态,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擅自闯入人家的帐篷,还随意拉我尾巴,你到底是哪位啊! 霜霜愤怒的回身用爪子去挠他,谁知他的动作快的如风一样,在她压根还没看到的时候,爪子就也被摁了下来。那人竟还悠悠闲闲的对她笑笑,又低声说了句,“你跑的太慢了,这样是躲不过我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霜霜倒提着拎了起来,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澜澜叫声连连,朝着那男子扑了上来,张嘴欲咬。可他又笑了一笑,轻轻巧巧的往旁一闪,又伸手在澜澜脖颈处又快又狠的砍了一下,澜澜哀嚎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真是抱歉啊,要请去做客的人中,并没有你。这次怕是不能带你去了,不妨等下一回罢。”他说完之后,又看霜霜发白的脸色,还好心的补了一句,“放心,你这位狗朋友没有死,我不过是嫌他叫的烦人,才让它小睡一会儿。好了,这下子清净了,我也可以带你走了。” 带我走?你要带我去哪儿? 霜霜想也不想便奋力要挣脱他的束缚,谁知这人看起来瘦削单薄,力道却大得很。攥住她的时候痛感并不强烈,可就像是被上了枷锁,怎么都挣脱不开。 “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话,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不要这样白费力气。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他把霜霜倒拎到眼前,偏着头望着她气急败坏的眼眸道,“好了,现在不要乱动,我是奉命请你做客,可不想因为你的不老实,而怠慢了你这位贵客。” 他边说边笑,霜霜也不知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事情,这人看上去还是少年模样,可做起事来却干净利落的很,丝毫都不拖泥带水。他走过地上那个圆坑的时候霜霜望去一眼,却发现那圆坑竟只有浅浅的一块,下头的部分全是让土填平了的。 这……这怎么可能,这个人是从土里钻出来的,难道不是应该有之前挖好的一条通道么? 他似乎看穿了霜霜的诧异心思,笑着说道:“自然不能留下痕迹,否则你怎么能过去安心做客呢?你一会儿最好将头埋在我胸口,也不用试图咬我,闭紧了眼睛嘴巴就是。”他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我的话,吃些灰土倒也无妨,一会儿洗洗干净就是了。” 霜霜已经自知她无法从这人手中逃出,喉咙叫的都快沙哑,外头那群所谓“精兵”也无一人进来看看。她不由在心头咒骂起这大雨来,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要赶在这个时候,雷声一响,根本什么动静都听不见了。 难道真的要被他带走么?他到底是谁,要带自己去哪儿啊! 男子用脚在地上来回踏了几下,似乎终于选好了一块地方,笑着说道:“就是这儿吧,咱们走。” 嗷嗷嗷――谁要跟你走啊! 霜霜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用脚在地上勾勒出一个圆弧,而后也不知做了什么,那地就凹下去了一大块。她还未看清他究竟做了什么,便觉得一股力道带着她向下猛的冲去。 顷刻之间,霜霜忽然就明白了过来,这男人竟会遁地之术! 他们……他们这是在地底穿行!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嘿嘿,一步步向前推进!这个小帅锅是从哪里来的,估计乃们都猜得到嘿嘿,马上就可以看到霜霜的第一次变身了=w=敬请期待~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六章 势单力薄,难逃敌手! 从前她听某一个师兄随口提起过一次,这种遁地术失传已久,当今世上大约也只有蜀山传人才能习得,会这一套功法的不超过三人。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举手投足都看不出什么沉稳气度,竟然会这么高深的遁地术,实在是让她有些诧异不已。 而且,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儿啊?看他刚才的神情举止,分明是一早就为了自己而来的。 霜霜被他抓着桎梏在身前,动弹不得,她竭力想要记清这路是往哪儿走的,却发现实在是无能为力。因为这个男子的速度极快,在地底穿行竟能如履平地一般,分明走的曲折不已,他却丝毫都不加犹豫,仿佛这路途早已烂熟于心。 看来记下路途是妄想了,且这男子的速度极快,又不是规规矩矩的一道直线,上下左右的来回乱窜。霜霜一个不留神便吸进了一大口土,卡在喉咙中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她脸都涨红,接连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只是在这地下咳嗽便更是吸灰,霜霜被呛的头晕脑胀,而这会儿又忽然觉得身子倒了过来,血气一下冲到头顶,霜霜终于抵挡不住这连番的折腾,彻底昏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时,仍旧觉得脑子昏昏涨涨的厉害,一抬眸子看到的便是屋顶绘制勾勒的奇异花纹。(.)这花纹她在灵苍从未见过,色彩绚丽斑斓,上头有许多的飞天仙子,披帛如随风摆动一般,飘渺灵幻。这些仙子身旁都有许多的奇花异草,霜霜一眼望去,根本就分辨不出那些花草的种类来,只觉得红红绿绿的煞是热闹,迷乱眼眸。 “醒了?我走的也不算很快,怎么你就晕过去了呢?”掳了她来的男子屈膝坐在一旁,似乎十分想不明白似的,“既然是凤澜王宠爱的东西,就算是个玩物,也不该这么弱不经风罢。” 霜霜磨着牙怒瞪了他一眼,这人强行把自己带到这儿来,还一下敲昏了澜澜。更气人的是,在他做下这些野蛮行径之后,还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跟自己一副十分熟稔的模样说着闲话。 怎么会有这么不知趣的人! “哟呵,生气了?脾气还挺大,看来是给凤澜王那厮宠的不轻。”他笑意粲然,身子微微向后斜过来少许,被束在脑后的乌黑马尾轻轻扫过地上的狐裘毯子。只见他伸出手来,在霜霜脑门上轻轻拍了拍,“刚才让你听话,别乱动,你就是非要折腾,这下好了,弄了个灰头土脸。(.无弹窗广告)” 他说这话不过是自言自语,原也不指望霜霜能够听懂,谁知她竟没好气的推开了他的手掌,怒目而视的瞪了他一眼后,自己用肉呼呼的爪子在脑门上拍了几下,而后又四处张望,见到有个水盆,便跳上去仔仔细细的洗了个脸。 都灰头土脸了,自然要弄弄干净,否则一脸狼狈哪里有威风之像呢。 ……虽说她干净的时候,也没多少人对她的威风买账。 男子见状先是一怔,而后又惊又喜的低呼道:“你能听得懂人话?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是不是?” 这人到底是少根筋还是见识短啊,能听懂人话很奇怪么,她还能和云沧澜顺畅交流呢。霜霜充满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一想到自己是被这个二傻青年掳回来的,心里就更加郁闷了。 到底为什么她会落在这人的手里,而且看他这幅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会懂得遁地术这样高深功夫的人啊,而且他还是那世上仅存的三人之一…… 简直是太荒谬了嗷嗷嗷―― 男子见到她脸上瞬息万变,一会儿气恼一会儿哀怨的神情,便更加觉得有趣,凑上前来仔细打量着霜霜道,“仔细瞧瞧,你这模样也真有趣,腮帮子这样鼓囊囊的,知道的是你肉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私藏了什么吃的在口中呢。” 嗷!霜霜呲牙咧嘴的冲他低吼一声,只有熟人才可以说她胖,你是谁啊凭什么这样说! “哈,一发恼这儿就显得更鼓了,真是有趣。”男子哈哈大笑,眼底竟映出几分单纯模样,“凤澜王倒真是好命数,从哪儿找到你这么有趣的小老虎,现在我倒是有些明白那些说他对你疼宠异常的流言了。不过我看,他成日里大约也很喜欢作弄你,实在是看你这副吃瘪的模样,心情就能莫名大好。” 他一边说一边止不住的笑,霜霜郁闷又阴沉的死盯着他,笑笑笑,笑个屁哦!虽然平素是时常被云沧澜作弄,但又关你什么事,你和云沧澜又不一样! “真是的,这家伙还不回来,要我早早的将你带来,他却不露面了。”男子似乎是在等人,时不时的往窗外望去。 霜霜方才也想过要趁他不备脱逃的,可一来是顾忌他速度实在太快,二来是她一直可以听见外面穿行不息的脚步声,由此可见守在外头的人一定不少。她就算能万幸从他眼皮子下面溜走,只怕也难过外头那一关,回头若再触怒了对方,一个不快砍了自己的爪子或尾巴,那不是得不偿失么。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道理霜霜还是懂的。既然这会儿自己势单力薄,那还不如静静等着,看准了机会再一举逃离。 这会儿外头忽然有人进来,同这男子耳语几句,男子笑着轻轻点头,打发那人出去后又伸了个懒腰道:“没将他等来,倒等来了别的烦心事儿,你乖乖留在这儿罢,乱跑也没用。外头有重兵把守,他们可不像我这样好说话,捉你回来就不会对你客气的。” 哼,假惺惺的,说的自己像好人一样,别忘了,让我困在这儿的始作俑者就是你! “还有,一会儿他来了,你也最好乖一点,他可不是好招惹的人。”男子笑嘻嘻的丢下一句话,转眼就不见了踪影,真如一抹夜风一般,无迹无痕。 ------题外话------ 今天码完字上来发文的时候,发现居然一下掉了十多个收藏……呜呜呜好伤心好难过,大家为什么删收藏呢?难道是我写的不好了么……对手指画圈圈,求安慰呜呜呜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七章 乱吃东西会坏事!初次变身 那男子走后,屋里便即刻又没了声音,霜霜眼珠子四下打量了一圈后,只觉得这倒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起码屋子里已经没了人看守她,而且就放出那男子提起云沧澜的态度看来,她已经觉得,这些人八成是与灵苍交战的玄铮之人。 他们把她抓来,是不是想借此要挟云沧澜呢?霜霜想到这会儿也不知云沧澜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倘若看到她失踪,只怕外头那一干侍卫也要受到连累吧。 不行……不行,说什么她也得回去。 只是如何才能回去呢? 霜霜发愁的看着这屋子,有内室和外室之分,屋子里头的陈列摆设一应俱全,连床帐和纱帘都用的是幽光熠熠的上好质地,绝对不是临时搭建的帐篷。 但是看这儿的气派又不似主人一贯住的屋子,因为桌椅等物都显得很新,看来应该是在靠近前线的地方敕造的行宫别苑。她想到洛河的另一边便是玄铮的国土,看来这儿住的是玄铮军队中地位不低的人,大概也就是男子口中的那个“他”。 霜霜懒得去揣测这个“他”究竟是谁,她在屋子里窜来窜去,从里屋跳到外屋,又从地毯窜到桌案,四处寻找着屋子里可有什么暗道或者是后门。只是这屋里的窗子是用特殊的法子关的,她摆弄了半天都不见动静,而什么书柜床板的地方,也都是实心所制。 找了半天之后,霜霜累的气喘不已,呼哧呼哧的瘫坐在榻上。她心里虽然失望,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屋子除了大门之外,确实再没有其他出口了。 难道注定她要被困在这儿,无法脱逃,然后被玄铮人用来胁迫云沧澜么? 怎么可以这样…… 霜霜垂头丧气的愁眉不展,越看这雕梁画栋的屋子心里便越是来气,狠狠的用力在床榻被褥上踹上许多爪印。心里还不解气的想到,早知道刚才就不该洗干净脸和爪子,先将他的床弄脏,看他要如何就寝。 她仰天长叹,慢慢的斜过眼眸,漫无目的的随意一瞥,却在看到床边桌案上的一个匣子时,目光凝了下来。 这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显得十分精细,勾金画银,但这个匣子却十分质朴。它通体只有暗暗的棕色,还有些陈旧,上头被划了许多的印记,边缘的漆都已被磨的斑斑驳驳。 在屋里幽幽熠熠的光辉下,这匣子反而在众多名贵器件中脱颖而出,格外显眼。霜霜试着碰了碰,发现这匣子也没有上锁,只是随意盖着。她的好奇心也随即被引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伸出爪子拨开了盖子。 虽说师父从前总是对她耳提面命,旁人的东西不要乱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更不能胡摸。但这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她掳来,本来也不算什么君子作为,自然不需要对他彬彬有礼的。 她毫不客气的翻开匣子后,只见里头有一块湛蓝丝帕,她便想也不想的将这丝帕拽出,甩到了床上。 也不知这里头放了什么东西,会不会是什么稀世珍宝? 霜霜干脆利落的用两只小爪子分别扯住丝帕的两个角,向外一拽便拆了开来,然而里头却并无什么稀释珍宝,只有一块硕大的灵芝。 咦?霜霜抓住这块灵芝,凑到鼻子前嗅了嗅,果真是那股子草药混合着清气的味道,只是这样大的灵芝,她却还是头一遭见到。 她颇有些失望,倘若是翻出什么别的食物,她还可以吃了填填肚子,只是偏偏找出来一块大灵芝。这东西凌千清是一贯有叮嘱,绝不许她去吃的。倒不是为了别的,只因她是至灵之体,灵芝的又是补气的大盛之物,容易使她灵气一下突涨,反而容易控制不好,有弊无利。他一直教导霜霜,修炼要循序渐进,缓缓为之,切忌心急,方可修成正果。 这么大的灵芝,必定比寻常的灵芝补气还厉害些,灵力一下突飞猛进,在平常看来是坏事,可是如今…… 霜霜想到自己这会儿的困境,倘若吃下这灵芝之后能将体内被封的法力重新放出,那要从这儿离开不就多了些胜算么? 但是师父千叮万嘱的话又响在耳旁,万一吃下去真出了什么事,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她犹豫不已的望着那大灵芝,爪子放在上头无意识的轻轻刮骚,不一会儿就有一小堆灵芝粉末散落于床榻上。 吃了是有一半的几率会出事,可不吃的话,就连那一半的几率都没有。 霜霜死盯着那灵芝看了半晌,最后终于咬着牙,心一横,抓过那灵芝折成几块,接二连三的丢进了嘴巴里,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 管它的,自己都被拐到敌方阵营了,再坏还能坏到什么地步? 灵芝入口的滋味却不是太好,有股苦涩的药味,霜霜苦着脸忍气吞下,只觉得那苦味从喉咙一个劲儿的往外冒着,直窜头顶。 还什么宝贵灵药呢,难吃的够呛,还不如话唠给她的小药丸,清清甜甜,跟糖豆一样。 她难耐苦涩,伸着舌头待了许久,却觉得这味道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还带出些别的一样感觉来。 胸口不知不觉的便闷闷的难受,连头也跟着痛了起来,霜霜想要跳到桌上去喝一口水将这感觉压下,竟连动动爪子都觉得费力。 难道真的如师父所言,灵芝这东西自己碰不得?更何况还是这样大的一颗…… 那股发闷的感觉就如同有一块重石压在胸口,呼喘不得,霜霜难受的躺在榻上时,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不听师父言,吃亏在眼前啊! 然而此刻,她所不知的是,在自己的身上隐隐发出几分银光,如雾纱一般,将她整个裹在其中。那银光之中,有个小女孩的身躯若隐若现,似乎在从白虎的身子中缓缓浮现,而后银光越发强烈,遮住了一切,霜霜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钻石~么么么! 乃们一直期待的嘛,嘿嘿,精彩的还在后面~不要走开不要错过哦=3=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八章 扯条被单遮春光 过了许久,霜霜方觉得胸口的闷痛之感渐渐平息,眼皮也不似方才那般千金一样沉重。她缓缓抬起眼眸之后,只觉得眼前还是一阵阵的模糊,瞳仁都有些涣散似的,看什么地方都带着重影儿。 她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发懵,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方才发生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想到,自己吃了那灵芝之后,就觉得胸闷发慌,慢慢的没了知觉。 看来这师父不让吃的东西真是不能随便乱碰,还好没有因为一时疏忽丢了小命,否则实在是冤枉死了。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来,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顺气,可拍了几下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自己胸前怎么会如此的……光滑? 霜霜下意识的低头望去,却只看到了一具白皙柔嫩的幼小身子,身上一丝不挂,肌肤宛如丝缎般隐隐泛着柔光。 她只觉脑子又是嗡的一声响,而后愣愣的抬起前爪――应当是手臂,十指葱葱,指尖透着微微的绯粉色,柔软而青嫩。 这……这这这…… 这是怎么回事啊! 霜霜这一下脑子昏的更厉害了,难道那灵芝的灵气真的如此厉害,将她的修为一下逼到顶峰,从而幻化成了人形? 自己这是吃了什么灵芝祖宗啊! 她虽然一直都想变为人形,可在这会儿忽然变了却一点都不觉得欣喜,师父说过多次,修炼养气要循序渐进,跳过了中间的哪一个步骤,最后都不能修成正果。 她试着挥了挥手腕,对着床上的丝帕摆了个架势,丝帕纹丝不动。她又不死心的对着被褥、匣子试了试,也都是一般无二的效果,连阵风都没起。 霜霜轻叹一声,心道一句果然如此,如今她虽变为人形,可法力却仍然受限,无法施展。 而且这是她受了那灵芝的灵气所激,才会变成如今模样,等灵气为身体慢慢吸纳之后,只怕她还要变回老虎模样。 老天保佑这期间可千万别让人看见她,否则若是被人眼睁睁的看她从一个女孩变成白虎,岂不是要吓的人魂飞魄散? 老虎的模样不好逃跑,这小女孩的模样便更难跑了,霜霜无力的哀叹一声,自己真是嘴给身子惹祸,这会儿只能祈祷赶紧吸纳了灵气,好变回老虎模样罢。 不过……她琉璃般的碧蓝眼眸悠悠一转,反正变都变了,不看看模样岂不是有些吃亏?这房里铜镜也是现成的,就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过去瞧上一眼也无妨。 嘿嘿,刚才看身上的肉也不算很多,当初那个话唠还说什么自己会变个肉嘟嘟的胖丫头,分明就是水灵灵的小美人! 她一想到此,便暂且忘却了几分郁闷,光着脚踩到地上,刚往前跑了几步,还不够望见那铜镜中的模样,便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与说话声,并且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朝着这屋子来的。 霜霜心里陡然一惊,想也不想的跳上床去,扯了个被单裹住自己的身子。当老虎的时候可以不穿衣服,当人却不能一丝不挂,万一一会儿进来的是男人,岂不是被白占了便宜? 可是来人会是谁呢,是那个掳她来的男子,还是那男子口中的“他”? 霜霜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被单,掌心微微有些出汗,口中也觉得干燥的厉害,没由来的十分紧张。 不知为何,她就是有种感觉,这个即将出现的人,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门被吱嘎一声推开,有个个头稍矮的中年人毕恭毕敬的在前引路,边走边笑道:“司徒大人手脚利落,已经带回来好一会儿了,这四周都布下了重兵看守,保证那东西插翅难逃。” 他后方还有一名男子,身披赭色披风,面庞隐藏在披风兜帽的阴影之中。男子身形极为高挑,挺拔健硕,闻言低沉的“嗯”了一声,话音之中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放在内室了?我倒要瞧瞧,是个多惹人疼爱的老虎,能让他如此的放心不下,出征打仗也要带在身旁。” “再怎么精灵稀罕也是畜生,哪比的上美人儿解语如花?”中年男子似乎对这人很是恭敬,言行举止都带着些讨好的意味,“这凤澜王也真是奇怪的很,人人夸他天纵奇才,奴才看倒不尽然,养这些玩物哪里是大丈夫的所为?沉溺爱物更是窝囊之举,还是王爷您更出类拔萃,堪当今世群雄之表率。” 他这一番话极尽贬低云沧澜,吹捧身边此人,可谁知这人却并不买账,而是冷笑一声道,“云沧澜窝囊?那三年前败于他手下的我,又算是什么?” 那中年男子一时语塞,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汗如雨下,支吾不已。 “王爷,属下绝无贬损王爷之意,属下不过是――” “你不过是揣摩我的心思,以为这样吹捧便称了我的心意?当真愚蠢至极!”他不耐烦的打断那人言语,冷声斥道,“他确实是当世奇才,灵苍国谁人能出其右?我与他之间的恩怨胜负,还轮不到你这东西来多嘴多舌。往后若再说这样不长眼睛的话,你也不必在这儿跟着伺候了。” 中年男子乃是这别院的总管,哪里敢开罪了他,本来是想拍个马匹,谁知却拍到了马蹄子上。他心头叫苦不迭,却不敢流露分毫,忙不迭的应声请罪,连头都不敢抬起。 男子不再对他加以理会,只是径直走进内室,此时此刻霜霜才看清了他的脸。不,也不算看清,这个男人竟带了个面具。 他的瞳仁是泛着淡金的琥珀色,锐利的目光刚一落到床上,便在瞧见霜霜的那一瞬愣了一愣。 床上的小丫头看起来年龄不过五六岁的模样,眉心葳蕤一点绯红朱砂,一双眼眸竟是盈盈的碧蓝色,里头仿佛蕴了水汽一般,看起来不解世事又天真可怜。她脸颊绯粉,满月一般的脸盘,圆润白皙,鼻子小而俏丽,嘴唇是一抹浅红,如今轻轻抿着,可见心里颇有不安。 霜霜如临大敌一般看着他,手中的被单就如同救命稻草一样,抓的死紧。 “怎么回事?”他静默片刻之后终于开口,指着霜霜蹙眉问道,“你不是说司徒逸早早就将老虎带回来了?如今莫名其妙多出来个胖丫头,那老虎上哪儿去了?” ------题外话------ 谢谢鼓捣鼓捣妹子和猫儿俏1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嘿嘿,这下大家知道他是谁了吧~第一次的变身王爷虽然没看到,不过嘛~嘿嘿嘿,以后还有很多的第一次呢~捂脸捂脸~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四十九章 你卑鄙,你无耻,你不要脸! 从他二人方才的交谈中,霜霜心里已经大约有数,眼前这个面具男子十有八九就是云沧澜提过的玄铮国镇北王――轩辕北溟。 他把自己掳来是想做什么?难道他根本就处心积虑的打听好了,知道云沧澜带了自己前来,所以让人想方设法去把自己掳来,好要挟云沧澜么? 她心里一惊,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这人是不是想着用此来分云沧澜的心思,让他可以一雪三年前的耻辱,高高在上的俯瞰云沧澜了。 真是卑鄙! 霜霜如是想着,却忘了自己如今不再只会嗷呜叫唤,心中所想一不留神便顺嘴说出,清脆的嗓音在房里骤然响起。 轩辕北溟眸光一沉,微微抬起些下巴,斜睨着她道:“你说什么?” ……糟了,怎么不小心说出来了,霜霜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小手紧紧攥着被单,心想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坏么?便鼓起胆子对着轩辕北溟道,“我说你卑鄙,这么大的人,还骂我一个小孩子,没羞没臊的!” 刚才低头一看那空空如也的小胸脯,以及明显稚嫩幼小的身子,霜霜便是没照镜子也知道自己如今是个女童模样,更何况方才轩辕北溟毫不客气的直呼她为“胖丫头”,也是道破了她如今的年岁。 她哪里胖了啊!刚刚还低头看过,身上根本就没什么肉,他凭什么说她胖! 轩辕北溟闻言竟没有恼火,而是十分不屑的嗤笑一声,睨着她粉嘟嘟的脸蛋道:“呵,难道说你是胖丫头难道还冤枉了你?本王还没有问你,到底是怎么进到本王的寝室来的,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霜霜被他这幅“不屑与胖小孩说话”的架势惹怒了,对这个面具男便更无好感,她气鼓鼓的将被单裹好,确保不会在动弹的时候“春光乍泄”。而后抡圆了小胳膊叉在腰间,扬起下巴毫不客气道:“我还纳闷呢,本来在家里好端端的睡着觉,一睁眼就到这儿来了。我告诉你,赶紧放了我,否则……否则我爹一定找上门来,对你不客气!” 轩辕北溟显然没有将她的威胁言辞放在眼中,只是冷冷一笑,转身问总管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外头有重兵看守,绝不会出纰漏么?司徒逸将那老虎带回来的时候,你可是亲眼见着了?” 总管止不住的擦拭额上落下的滚滚汗珠,脸色苍白道:“属下是看见了的,还……还和司徒大人说了话儿来着,当时确实是一只又圆又肥的白虎,且这屋里没有其他出去的地方,它……它绝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啊。” 轩辕北溟闻言若有所思的环顾了这内室一周,而后目光还是落回到霜霜身上,只是这回语气便没了方才的调侃,而是带了些冷肃,“本王再问你一次,究竟是怎么到这儿的,还有,在这屋里,可曾见过一只白虎?” 他的脸大半面都被泛着银光的面具所遮,此刻虽然已经摘下了披风兜帽,却仍旧分辨不清他的面容。[.超多好看小说]且那银光面具毫无表情,如僵尸一般,此刻离得近了一瞧,便更显得他那淡金瞳仁有些怕人。霜霜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所迫,不由自主的向后蹭了蹭,摇头道:“没见过,我连我怎么到这儿来的都不知道,什么白虎黑虎的。既然……既然你要找的是老虎,那就快把我放了!我爹要是看见我不在家,肯定急坏了!” 她竭力将自己说成山下农人家的女儿,至于说起“爹”的时候,脑子里自然而然就浮现出了云沧澜的身影。 轩辕北溟都从前线下来了,那云沧澜必定也回了营地,这个时候,想必他是已然发现自己失踪之事了罢。 霜霜心里急得一团乱麻,面上不由自主就带出来几分焦急神色,轩辕北溟见状便冷冷道:“你既然想回家去,那就老实一点,不要给本王耍花样。这屋里我们进来之前,只有你一人在,你说你没有看到……呵,你觉得我能够相信么?” 她仍旧装傻,挺胸抬头道:“我都说了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怕的很呢,忽然待在不认识的地方,还被你逼问……你既然是王爷,就该有点王爷的样子。仗着你有权威,仗着这儿是你的地盘,就威胁我一个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轩辕北溟眸光一黯,伸手捏住霜霜的下巴,声音仍旧是方才冷淡的口吻,可又多了几分森然之意,“我是不屑对个小孩动手,但你若再不知好歹,杀了你也不是不行。你方才所言漏洞百出,以为我是傻子么?我这儿的人亲眼所见白虎安置于此,如今它不见了踪影,却多出一个你来。且我这儿守卫重重,便是寻常会习武之人,都无法擅闯进来。若你说是有人将你放在此地,那他的动机何在?所以说……” 他微微眯起眸子,手上的力道隐隐加重,冰冷的话音不带一丝感情,“要么就是有人用你换走了老虎,要么就是你还有其他的用途,不过无论是哪一种,你和老虎的消失一定都脱不开干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要不要老实交代?” 霜霜被他捏的吃痛,口齿不清的呜咽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你要我说什……” “嘴巴倒是硬得很,不过你的演技太过拙劣,既然你一再说你和那老虎没有关系,那你着为何在我榻上,还用被单裹身,难道还是有人安排了你来伺候?”轩辕北溟不屑一哂,松开钳制她的下巴,居高临下道,“就你这个模样年纪,十年之后兴许还有资格上我的床,现在想勾引我,未免为时过早。” 霜霜被他接二连三的鄙视,心头火气噌噌直冒,这会儿终于忍无可忍,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胡乱挥舞着手臂怒喝道:“你这个戴面具的丑八怪,谁稀罕伺候你啊!” 轩辕北溟大约也没想到这小丫头敢在他面前突然发难,他二人本就挨的近,一时间又没做什么防范。就是这片刻的功夫,霜霜的手臂不经意的打上了的他的脸颊,力道还未加收敛。 而后,只听“当啷”一声,面具应声落地。 ------题外话------ 谢谢cecilm妹子送的鲜花哦~么么么! 不要急不要急~王爷马上就来了~暂时的分离会引出更精彩的故事哦,亲亲们稍安勿躁,我保证王爷真的马上就到~哈哈 镇北王掳来霜霜的用意嘛,其实就是对王爷有点惺惺相惜,想看看他养了个什么东东。霜霜不会遇到危险的,亲亲们不用担心哈~ 至于变身木有被王爷看到这个事情嘛,以后王爷肯定是要目睹一次的,否则他怎么能接受霜霜从圆滚滚的小白虎变成圆滚滚的小丫头呢~嘿嘿,这次变了之后,离下一次的彻底变身就不远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章 才不嫁你这个丑八怪!王爷驾到 其实霜霜也只是赶的凑了巧,她本只是想用力的打他两拳,谁想到不偏不倚的打落了他的面具。(.无弹窗广告)而轩辕北溟因为对这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未加设防,也没想到自己的面具会被她揭下,一时间都愣了一愣。而下一刻,轩辕北溟便将霜霜一把丢到榻上,不发一语的看着她。 倘若他方才只是不耐烦的话,这会儿可见是动了真怒了,脸上冷酷似冰,可眼眸却好像要冒火了似的,攥起的手背上都鼓出了青筋。 霜霜心里也哆嗦了一下,却又觉得轩辕北溟有些小题大做,不就是把他面具弄掉了么,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了,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再看看那一旁的总管,腿上的骨头都跟被敲折了似的,站也站不住了,扶着床沿战战兢兢道:“王爷……这可如何是好?”他气急败坏的指着霜霜低咒道,“你这不知轻重的野丫头,竟敢……竟敢……” 霜霜没好气的瞪着他道:“什么?我怎么了?这也怪不得我,那面具轻飘飘的,一碰就掉了。再说了,掉了又如何?捡起来带上不就是了,以为谁稀罕看你的脸呢!” 她一边说,一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轩辕北溟的面庞轮廓,他这样忌讳摘下面具,想必见过他真容的也没几个人。反正自己横竖已经把他面具弄了下来,那不看白不看,干脆就看个够本。 他的轮廓锋利又极有棱角,长眉如剑一般斜飞入鬓,方才只能看出他的瞳仁是极浅的琥珀金色,而这会儿更能看出他的眼形是狭长的凤眸。他鼻梁十分挺拔,嘴唇形状优美,上唇有些微薄,显得有些漠然。轩辕北溟的面容俊朗霸气,眼神犀利精明,不经意间便会流露出几分淡淡的凉薄与残酷味道。 似乎也是个手段狠辣无情的人,诶,在某种程度上来看,和云沧澜倒是有些相似。 凭心而论,轩辕北溟看起来确实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若说云沧澜像是清冷孤傲的雪狼,他便更像是锐利沉稳的苍鹰,静静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只是他的所作所为,让霜霜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男人,蛇蝎心肠,长得再俊俏也没有用。 “看够了没有?” 霜霜一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低沉话语是对她所说,便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你以为你长得好看呐?眼歪嘴斜的,我是觉得没见过长相这么奇怪的人才多看了你几眼。(.)你把面具带上吧,我才不稀罕看你!” 轩辕北溟的面色更沉了几分,脸上阴郁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总管吓得胆寒肝颤,连忙对霜霜呵斥道:“休得胡说,你可知道这面具对王爷而言,是何等重要之物。寻常人都不可得见王爷真容,倘若见了的头一人,就得……就得……”他吞吞吐吐,后半段怎么也说不出来,又低着头不敢看轩辕北溟,颤声谄笑道:“王爷,您瞧,这来路不明的丫头不懂规矩,属下这就让人处死了她。今日之事,属下不会往外泄露半句,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王爷意下如何?” 处死?!霜霜瞪大了眸子,指着总管道,“喂,你怎么这么狠毒啊,你以为我想到这儿来?你们觉得我来路不明,我还觉得你们莫名其妙呢,凭什么处死我!” 这个时候是胡搅蛮缠也好,没理搅三分也罢,怎么都要保住性命,否则死在一个面具上,那不是太冤枉了么! 总管被她噎的脸红脖子粗,粗声道:“你懂什么!王爷的面具乃是国师所铸,王爷自十二岁起日日佩戴。国师亲言,头一个摘下王爷面具之人,王爷便要娶她为妃!如今,如今竟让你这么个丫头给――” “好了,给本王闭嘴!”轩辕北溟浓眉深锁,阴沉的打量着霜霜,冰凉的话语从唇间漫出,“你叫什么?” 霜霜被方才总管那一席话也震得有些发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霜霜”二字便脱口而出。只是随后忽然想到,他问自己的名字做什么,难道他真的想娶自己? 别开玩笑了! 她尖声道,“我才不要嫁给你这个丑八怪!” 总管在听见这话的时候,腿上终于彻底一软,噗通一声跌了下去。轩辕北溟不可置信的瞪着脖子都憋红了的霜霜,怒声问道:“你说什么?你以为像你这种毛都没长全的丫头,配做我镇北王的王妃么!本王容你活到现在,你竟这般牙尖嘴利,什么胡言乱语都敢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毫不畏惧,声音虽稚嫩柔弱却将嗓门抬得极为洪亮,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清清楚楚,“我为什么不敢说?旁人怎么看你我不知道,可是你对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威逼恐吓,又对我的解释置若罔闻,根本就毫不讲理。你这样的人,在我眼里就是丑八怪!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你还是死心了吧!” “你――”轩辕北溟眼底的怒气一触即发,刚要伸手抓住霜霜,却听外头有人走进屋来,急匆匆的同他请安。 “属下见过王爷,属下知道王爷此刻正忙,只是事关重大,属下不得不报。” 轩辕北溟此刻脸色冷得几乎能吓死旁人,周身都像结了寒霜,他斜睨了那人一眼,冷斥道:“罗嗦什么,有话就说!” 那人显然也看出了他此刻心绪不佳,片刻也不敢耽搁,立时回禀道,“王爷,是前方有探子递来消息,凤澜王一人单枪匹马,朝着咱们府院来了。” 什么?! 霜霜和轩辕北溟眼底都瞬息一变,尤其是霜霜,心跳陡然加快,指尖不自觉的颤了颤。 他竟然一个人闯到玄峥的地盘来,只是为了……为了来救自己么?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和活在虚拟世界妹子送的鲜花~么么~嘿嘿 我说到做到吧?~王爷到了吧!嘿嘿嘿~霜霜要努力从镇北王的卧室逃出,去和王爷汇合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一章 独闯敌营只为她(两章 长度) 轩辕北溟的怒气似乎终于因为此事而稍稍压下了一些,他淡淡的“哦”了一声,尾音略有些上挑,头也不回,负手背对着那人问道,“什么时候递上来的信儿,这会儿人到哪儿了?” “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前瞧见的,凤澜王那坐骑据说可日行千里,咱们府院就在洛河不远处,想必要不了多久的功夫,他就到了。”来禀报的人大约是轩辕北溟身旁的侍卫或副将,蹙眉试探着问道,“王爷有何打算?要不要让属下将精兵调齐,等凤澜王一到,便来他个瓮中捉鳖?” 轩辕北溟眸光骤冷,嗤笑道:“没脑子的蠢东西,竟把云沧澜比成是鳖?他若是鳖,那你又是什么?” 那人一见他不悦,连忙闭上嘴巴不敢多话,心中叫苦不迭,这编排敌人竟也成了过错,难道还要将云沧澜一顿吹捧才好么? 他冷哼一声,用腰间佩剑挑起地上的面具,戴上之后只同霜霜道,“本王和你的帐还没有算完,老老实实的待着,那白虎既不见了,你又犯下这等过错,这一样一样的,都要你来偿还。”说罢踢了一脚地上的总管,边走边吩咐道,“让人把寝室看好,这丫头来路不明,暂且也不要声张,只让人将这寝室看好便是。你去给我准备一壶好茶,等着迎接贵客。这点小事你若再办不妥当,我就让你的脑袋和那白虎一样,凭空消失。” 总管吓得魂飞魄散,一路跌跌撞撞的送了轩辕北溟出去,又吩咐外头的守卫一定要看好了这寝室。他直到现在也仍是困惑不解,自己分明是眼睁睁看着司徒逸带了白虎进去的,怎么就莫名变成了个小丫头呢?偏偏司徒逸此刻还被派出去执行别的任务,也没法找他当面问个明白,实在是…… 那丫头眼生的很,必定不是府里头谁家的女儿,到底她是怎么从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进了轩辕北溟寝室的呢? 总管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最后忍不住猜测,难道这其中……有鬼? 此时恰好卷起一阵凉风,吹得他脖子一冷,吓得叫唤了一声。而后又忐忑不宁的看了看四下,觉得这事太过邪乎,不敢再多想了。 这会儿屋里又剩了霜霜独自呆着,她坐在榻上,身子上还裹着那被单。她灵动的眼眸低垂着,当中神色如琉璃一般反复变换,脸颊有些微微的涨红。 她猜到了云沧澜会来找自己,可绝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样快,更想不到他会单枪匹马,独闯敌营。 只是为了救她么? 一旦想到这点,霜霜便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似的,靠近心的地方暖暖、涨涨的,脸颊也一直维持着温温的热度,挥之不去。 她用手掌贴上自己的面颊,有些不解,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她此刻却一点惧怕之意都没了,只觉得担心之意极浓,虽然云沧澜厉害,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儿还是敌军的大本营呢。 霜霜一看轩辕北溟那个模样,就知道他不是个好对付的,心里又一下揪紧。若是因为自己,而害云沧澜身陷困境,那岂不是…… 不行,她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定要趁轩辕北溟回来之前逃出这儿。霜霜光着脚在这偌大的寝室中四下乱转,爬高俯低,连老鼠洞这样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她都去找了,结果是弄得满头大汗,还是一无所获。 想来也是了,她刚到这屋里之时,便已经四下找过,这会儿虽不死心,又要再找一次,却注定也只是徒劳无功。 霜霜懊恼的靠在窗边,心想若是能打破了窗棂,从这儿跳出去该多好。只是一来她的身高不足,二来也没有那样大的力气,这种事不过是想想罢了。 然而就在她快要万念俱灰之际,忽然听见外头有些动静,霜霜不知怎的,心头忽然一动,想也不想的便躲进了多宝阁的后面,窥视着门边的动静。 过不了片刻,寝室的门便被推了开来,霜霜见两个侍女打扮的人走进屋来,身后还放了一个大大的木筐,由二人挑进屋里,放在地上。而后她二人便不言不语的开始替轩辕北溟收拾屋子,把帷帐和垂纱都拆了下来,更换上新的。继而又要去拾掇杯盘茶盏,看来是要把这屋里头大致用过的东西,都更换一次。 霜霜见她二人将帷帐放在那木筐中,忽然灵机一动,蹑手蹑脚的跑到木筐旁。她见那两名婢女都不曾回头,便动作利落的钻到帷帐下面,竭力将身子放平,连气都不敢大声喘一下。倘若她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浑水摸鱼,跟着这木筐被运出屋去。 她仔细听着那两名侍女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她二人走上前来,可奇怪的是她们两人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个字。待她们手中的东西被放进木筐之后,便挑起木筐,向外走去。 霜霜心想,她们两人这会儿既然没有发觉,那就说明自己还不算很重。幸好这身子不是太胖,否则如何能蒙混过关呢? 思及此,她又有些欣喜起来,心里头扑通扑通跳个不止,期盼等下重见天日光明。 而走到门外之后,两人被门口的侍卫拦下,侍卫懒洋洋的问了一句,“里头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霜霜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谁知却只听那侍女嗯嗯啊啊的发出几个音节来,而后侍卫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走吧走吧,和哑巴说话真是费劲。” 哑巴? 霜霜心头一喜,顿时明白过来,这轩辕北溟必然是觉得会说话的下人喜欢嚼舌头议论,他那样高傲的人,只怕最厌恶这些流言。找两个哑仆伺候,手脚利落又不会多话,一举两得。 只是他一定没有想到,也幸亏是他找了哑巴在跟前伺候,才能让自己有这个机会,能够逃之夭夭! 那两个婢女挑着霜霜走了许久,一直也不见停下,霜霜总是想找机会窜逃下去,却实在没有空隙。 真是的,拎着这么大的木筐走了这么久,竟也不觉得累么? 霜霜方才本来心情已经轻快了许多,这会儿却又紧张起来,倘若自己从那儿逃了出来,却在这木筐中被人发现,那岂不是要气死? 就在她四下打量,伺机而动之时,忽然觉得木筐一颤,那两名婢女将木筐放下之后,脚步声渐渐走远。霜霜掀起帷帐一瞧,只见她二人向前走到一处院门外,轻轻扣了扣门扉,且自始至终都没回头望过这边儿一眼。 霜霜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这帷帐上头放了许多的杯盏和一个茶壶,她竭力不发出一丝动静,缓缓的将那些东西都推到一旁,而后自己慢慢从木筐中跳到地上。 这整个过程她都屏住呼吸,生怕弄出大动静而惊动了那两名婢女,等好容易跳到地上之后,霜霜才吁下一口大气来,转身便打算往一旁的草丛假山中躲去。 谁知,她临走的那一下,也不知是太过匆忙还是天不作美,脚下竟不经意撞到了木筐,茶盏即刻发出一阵清脆声响,吓得霜霜浑身一颤,想也不想的便一头窜入了道旁的树丛之中。 她忐忑不已的从树丛中小心张望,只见那两名婢女大约也是听见了动静,都扭过身来望了望。好在她动作还算利落,又没有丝毫的耽搁,故而她们两人也未过来查看,只当是有风声吹动了茶盏,不一会儿那门扉打开,她二人便走进了屋去。 霜霜不敢再在这儿耽搁,万一再有什么变故,自己可就不一定还能像方才那般好运了。她转身躲进树丛之中,这儿大约是府邸的后院,十分清静,树荫茂密,且鲜有人来往。她身量幼小,在这林中便更显得不大起眼,置身其中从外望去,也瞧不出什么破绽端倪。 从她被那个司徒逸带离营帐之后,也不知是过了多久,这其中隔了几日。霜霜除了在轩辕北溟房中有喝了两口水外,几乎是一丁点儿的吃食都没进。先前被困着不得脱身,她也便没什么吃东西的心思,不想自然就不觉得饿。 可是如今,已经从那不见天日的地方逃了出来,当下也不知该往哪儿去找云沧澜,这样一静下来,霜霜便觉得腹部一瘪,咕噜噜的叫了几声。 她紧张的捂住肚子,生怕这叫声会引来旁人,而后发现这林子外头并无人来往,才轻轻松下一口气来,而后扁着嘴揉了揉胃口,果真是憋下去了一大块。 唉,这要还是老虎的模样,说不准腰身能瘦下一圈儿去,看看大魔王还嫌不嫌她胖。 想到云沧澜,霜霜的心便又忍不住揪紧了几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有没有被玄铮的人伤到? 守在这儿饥肠辘辘的,还不知在等些什么,实在是让人烦闷的很。只是霜霜实在又不能贸然出去,哪怕被抓回去的风险只有十中之一,她也不敢去冒险。 这个节骨眼上,她绝不能再给云沧澜找麻烦了,不能替他分担,起码也要确保自己安然无恙才行。可是……她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这样又困又饿的折磨,实在是让她浑身无力。刚刚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已是用去了大半的力气,这会儿只觉得脑子一阵阵的发晕,她抬头一望,又从树荫的间隙中瞧见了刺眼的日光,眼眸渐渐涣散开来,终于还是支持不住,身子一歪便倒向了一旁。她并非晕倒,而是太过疲惫,腹中又空空如也,这才坚持不住昏睡过去。霜霜半梦半醒间,仿佛看到了云沧澜来到面前,脸上仍是那五分清四分傲然又带着一分温柔的笑意,朝自己伸出手来。她喜不自禁,急着也想去抓住他,谁知在这个时候,只见他们周围忽然聚满了手持长矛弓弩的士兵,一个个都带着狰狞的笑意。而下一刻,他们则拉起弓箭、舞动长矛,全部都朝着云沧澜一人挥斥而去……不行!她心中陡然大惊,失声惊叫着醒了过来,看清眼前仍是那郁郁葱葱的林子之后,她只觉前胸后背俱是冷汗,心口因惊吓而仍旧猛烈跳动不已。霜霜缓了片刻,不住对自己说这只是个梦境而已,正想去擦拭额上汗珠时,一抬手却忽然发现――粉嫩嫩的手掌,又变成了肉呼呼、粉团团的肉垫,原先光洁的手背,如今也都成了白白的柔软绒毛。嗷呜?!竟然……竟然又变回去了。霜霜忍不住把自己从脑袋到尾巴都摸了一遍,果真又变回了毛绒绒、肉嘟嘟的身子,她心里头又是有些舒心欢喜,又是有些怅然若失。欢喜是因为那灵芝的仙气灵力总算为自己所吸取容纳,没有闹出太大的纰漏,而怅然则是……她都还没见到自己长得什么模样,是浓眉大眼还是小巧婉约,就这么错失了机会。她轻轻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这会儿还不是发呆的时候,云沧澜说不定已经到了此处,自己要赶紧去找他才行!可是……应该往哪儿去呢?霜霜茫然的望着四下,眼珠滴溜溜的转了几圈之后,缓缓阖上双眸,屏气凝神,排除一切杂念,只静心在脑海中想着云沧澜的模样。此时此刻,他会在哪儿?日头透过树叶屏障落在霜霜身上,毒辣的正午艳阳混着凛冽凉风,吹得人十分不适。只是霜霜却仿佛全然不觉一般,连动都不动一下,任由凉风拂动她身上的绒毛,吹在她的背脊上。半晌之后,她陡然睁开眸子,一跃冲出树丛,朝着前门的方向快步跑去。她知道,往这条路上跑,一定是对的,一定能让她见到心中所想、所念、所牵挂之人! ------题外话------ 嘿嘿,今天这一章可是足足两章的分量哦!我是不是很勤快啊~嘿嘿嘿~求夸奖~下一章两人见面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二章 只要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说来也怪,不知是真的福至心灵,还是老天眷顾。霜霜这一路跑去,竟然没遇到一个士兵,连下人的身影都没撞到过。这偌大的院落此刻恍若空空如也似的,又像是专门给她腾出了地方,一路而来,竟毫无阻碍。 她也无暇去想若是遇到了人又该如何是好,只奋力向前跑就是了,方才分明已经疲累到了极致,这会儿却又似乎忽然间来了力气。 只有跑到了云沧澜面前,那才可以真真的歇下一口气来,现在若是一时迟疑,说不定危险即刻便到。 霜霜一边往前跑,一边忍不住在心底咒骂,不就是为了出征修的别院么,用得着修的这么恢弘宽大么?真是浪费民脂民膏,只顾当官的自己享受。 她在心底,对轩辕北溟便又添了一笔抹黑,撇撇嘴巴,绕过一个垂花拱门沿着小路跑下去。这一路所见的雕梁画栋,模样纹饰与轩辕北溟寝室所见都大致相同,无一不是色彩鲜艳,笔锋浓重。这院子修的十分精心,故而她经过花丛之时,坏心的专挑了花圃中长的好的小花上踩过,而后在石子路上留下一排小小的爪印。 哼,你又抓我、又关我、又饿我,最后还差点要逼我嫁给你,相比你的不仁,我踩你几朵花儿,简直连不义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小小的回敬一下,礼尚往来罢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霜霜遥遥望见前方有一条回廊,回廊之中是个大殿,而在殿外正站着一人,玄色披风气势凛然,却显得脖颈和面颊愈发白皙。远处看去,就如同墨色之中的一块美玉,莹莹泛着皎洁柔光。 她心头一紧,呼吸都窒了片刻,那不是―― “凤澜王既然都来了,为何不进屋来坐?一直杵在门外站着,岂不是显得本王有失待客之道?”轩辕北溟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他坐在大殿正中,含笑望着门外的云沧澜,眼中闪着熠熠光辉。 云沧澜淡淡抬眸,冷声道:“不劳镇北王费心,本王到此是为了什么,想必镇北王心知肚明。你我都是日理万机之人,没有那么多零碎时间磨蹭,镇北王还是把她交出来,免得徒增麻烦。” 轩辕北溟闻言不禁笑着问道:“麻烦?你还想找什么麻烦给我?这儿是玄铮的国土,这府中也全是玄铮的士兵,而你却只有一人。凤澜王难道不觉得,咱们如今实力悬殊,你再说什么威胁言辞,也显得有些单薄无力么?” 云沧澜竟也勾唇一哂,只是这笑意宛如冬日寒冰,又似傲雪寒梅一般,不怒自威,“我既能单枪匹马的到这儿,就自信还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废话少说,本王不是来与你闲话家常的,若你现在肯将白虎交出,本王还不会将这一笔账算的太深。(.好看的小说)” “你我之间的帐,早就是数不清楚,算不明白的了,多添上一笔又有什么关系?”轩辕北溟迈步上前,与云沧澜定定对视,他二人身形相仿,如今一道墨黑一道赭红两抹身影立于一处,更是显得势均力敌。他深深注视着云沧澜的眼眸,过了片刻又悠悠道,“更何况,我现在也不知那白虎去了哪儿,你找我要它,怕是找错人了。” 云沧澜半眯着眸子,眼底杀意微露,“我从前也没有料到,你竟能招揽到蜀山后人,以遁地术潜入我军大营。咱们在战场交锋,我对你的行径也还算颇为敬重,只是没有想到,如今你也开始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堂堂男子,就该敢作敢当,你如今矢口否认,以为我就会相信么?” 轩辕北溟微微一笑,对云沧澜的冷淡不以为意,更抬手搭上他肩头道,“我与你交锋多次,对你倒也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意思,你那白虎我确实是让人弄来了,也不过是觉得好奇,想瞧瞧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只是弄来之后,它便自己寻了时机跑了,我字字不假,没有半句欺瞒。” 云沧澜毫不犹豫的蹙眉转身,轩辕北溟的手掌甚至没有搭到他肩头,只听他冷然道:“既如此,那就休怪本王得罪了。” 说罢,他便反手握住腰间宝剑,抽拔出鞘,泛着幽幽银光。 站在这殿里殿外的士兵见他亮了兵刃,个个都是心头一惊,其中一个为首的副将当下便喝道:“凤澜王,别忘了你是灵苍的王爷,你自投罗网到了咱们这儿,那就是兄弟们的仇人,断没有放过你的说法!若非我们王爷心胸宽广,不与你计较擅闯之事,这会儿兄弟们早就把你押起来了。也是因着王爷发了话,说不得与你动手,咱们才一直按捺着火气。可不与你计较是一回事儿,你自己找死就是另一个回事!可别看咱们老虎不发威,一个个都以为是病猫!” 云沧澜闻言不慌不忙,淡色的唇瓣缓缓勾起,浮出一抹清浅笑意,只是他眼底却分明尽是不屑与倨傲,甚为鄙夷的看了那副将一眼,而后悠悠道:“是么?既如此,你若觉得自己有与我抗衡的能耐,那就上啊。” 副将被他那傲然的目光一瞟,气的脸色涨红,挥手招呼道,“兄弟们,今天咱们就手刃了这不知死活的凤澜王,用他活祭咱们死去的那些兄弟!” 他此言一出,四下士兵都跟着呼喊,然而云沧澜仍旧神情淡漠,似乎这所有的士兵在他眼中的分量,还不及草芥。 眼看着剑拔弩张之势愈发分明,轩辕北溟蹙眉上前一步,刚要抬手制止,却忽然见一抹银白身影极快的窜入殿中,且径直朝着云沧澜扑去。 云沧澜分明是背对着那抹银白,却在一瞬间回身抬眸,眼底先是闪过一丝诧异,却没有片刻的迟疑,伸出手臂接住了那个绒团之后,便稳稳将她抱在怀里。 霜霜紧紧依偎着他,爪子扒住他的衣襟,只觉得从未像此刻这样,踏实心安。 哪怕再有任何的波折和风浪,只要有他在身边,就再没有惧怕和不安了。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钻石~!么么么! 见到面啦,接下来就要携手共进退了,嘿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三章 我绝对不会再留下你自己 过了半晌,霜霜都觉得四下安静异常,她靠在云沧澜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便觉得自己心里也渐渐的平复下来。 嗷呜……果然还是靠在这里最舒服了…… 方才作势要动武的副将,这会儿被霜霜的突然出现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磕磕巴巴的指着她低声道,“这……这不可能,王爷不是说找不见这老虎了?怎么会……怎么会忽然又冒了出来?” 轩辕北溟冷冷睨了他一眼,不发一语,只是眼底也有不解一闪而过。这老虎方才起就不在寝室,倘若是躲在府里的什么地方,也没道理一直藏到现在而不寻出路,且它又如何得知云沧澜到了,从而能够及时赶过来呢? 他的目光深沉冷然,落在蜷缩在云沧澜怀中的霜霜身上,带着几分高深莫测的意味,深邃的瞳仁仿佛蕴含了千种思绪,万般揣摩。 这老虎,必定不是像它瞧上去那般傻头傻脑,此事其中定有玄机,只是这会儿……却无法深究了。 “吓坏了?嗯?”低沉磁性的嗓音飘入耳中,这不高不低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小羽扇似的,在霜霜心头轻轻蹭了几下。 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抬起头来望着他,发觉他盈亮的发丝间,此刻竟沾上了几分风灰。云沧澜一贯性喜洁净,如此这般,想必是一路快马加鞭,寸步不停的赶过来罢。 一想到这儿,她心里头便愈加柔软,忍不住举起爪子,在他鬓边轻拂了拂,替他拍去一些仆仆风尘。 云沧澜感到一阵柔软蹭过耳畔,下意识的垂眸瞧去,只见那双碧蓝眸子盛满了乖巧与依赖,虽然她脸上也写满倦容,却还是对着自己咧嘴笑了一笑。 这小东西……云沧澜微微一哂,随手抓了她爪子在掌心摩挲,漫不经心似的道:“你以为你这爪子,东蹦西跳的,就能比我身上干净多少?” 霜霜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眸,不满的哼唧了一声,哪怕是他能够做出单枪匹马来营救自己这样的举动,他也仍旧是这张讨厌的毒蛇嘴巴,不损自己两句就浑身不舒坦! 吼!好心当做驴肝肺,不管你了。 她要将爪子收回去,云沧澜却抓着不放,她一用力便听他低声道,“别乱动,这样抓牢了你,我心里头才觉得踏实稳妥。” 霜霜一怔,原来……他在看不见的时候,心里也是如自己一般,会觉得十分不安么? 云沧澜见她怔怔望着自己,这又呆又傻的模样看得他不由轻笑一声,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在霜霜的脑袋上轻轻揉了几下,正如以往那般。 “你方才说她不在这儿,如今你的话是真是假,已经不必多说。”云沧澜抱了霜霜在怀中,眸光冷冷划过轩辕北溟的面容,沉声道,“本王要找的已经找到,这就带走了,至于今日这一笔账,本王也记下了,来日自会与你好好清算。” 轩辕北溟仅是一笑,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个怡然自得的弧度,随手拿起一旁桌上的酒盅晃了一晃道,“你我难得私下相见,不留下共饮一杯么?” 云沧澜冷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喝酒要与知己好友同饮方可觉出快意,本王不会喝你递上的酒水,就此告辞。” 他话音利落,说完后转身便要出门,轩辕北溟尚且未说什么,那副将却是又按捺不住脾气,粗声喝道:“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凤澜王,你的将士们怕你,老子可不怕你!今日你若是想全身而退的走出这大门,那就是妄想!” “哦?妄想?”云沧澜转过身来,微扬眼眸,不屑笑道,“那你还想如何?” 副将重重一哼,上前一步道:“我要你知道知道,镇北王麾下的厉害!” 云沧澜的手掌不以为意的在霜霜身上轻轻抚摸,揉揉背脊又摸摸肚子,连看也不看那副将一眼,嗤笑道,“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你以为你也配与本王动手?” “你说什么――!”这副将身形魁硕,只怕从未遇过这样言语上的折辱,当下便恼羞成怒,挥起手中兵刃要朝着云沧澜招呼过来。 霜霜见状心底一惊,这儿有这么多人,云沧澜虽然厉害,可双拳不敌四手的道理她也听过,论人数他总是吃亏的。更何况就算不看那些陪衬,轩辕北溟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要是真的打了起来…… 她便急忙弓起身子,朝着那副将发出一声低吼,虽然自己在打架方面不太中用,可好歹也能吓唬吓唬他,起个威慑。 谁知那副将却虎目一瞪,扬起剑道:“我就先宰了你这无事乱叫的畜生,再送你主子去与你黄泉相会!” 云沧澜闻言眼眸一沉,霜霜几乎都没看清他拔剑的手势,仿佛只是轻轻一抬,那副将手腕便猛地一颤,随着他吃痛一声低呼,宝剑应声落地。 “你若是敢伤她分毫,我便要你们所有人以血活祭。”鲜血顺着剑刃向下流淌,云沧澜神情自若,仿佛在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语,可脸上的阴沉肃杀,却足以让所有人胆寒心惊。甚至连霜霜都察觉到了,他周身凛然的杀气,像一层薄薄的纱罩一般,保护在她的四周。 副将手腕上的口子又长又深,鲜血不住流出,轩辕北溟上前一看,微蹙眉头的同一旁士兵递了个眼色,便有人将副将先行扶到后面找大夫诊治。副将纵然满心不服,可轩辕北溟的意思又不容他多嘴,且腕子上的伤实在疼得难耐。他只得愤愤的瞪了云沧澜一眼,阴沉着脸回了后殿。 他走之后,轩辕北溟方开口道:“你这一剑废了他的武功,却没有割断他的脉门,看来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 “既是将领,就该死在沙场上马革裹尸,不必我现在费心杀他。”云沧澜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更何况,我也不屑亲手杀他,他更没有这个资格。” 轩辕北溟抚掌笑道:“那照你这样说,何人才有被你亲手所杀的资格,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云沧澜与他对视半晌,霜霜一脸紧张的抓着他的衣襟,生怕这轩辕北溟忽然变脸,带着手下围攻上来。谁知他对云沧澜似乎真是与众不同的很,片刻之后,自己拍了拍手吩咐道,“送客。” 一旁将士惊讶道:“王爷,这――” 这岂不是纵虎归山? 轩辕北溟摇头打断,望着云沧澜的背影勾唇哂道:“如此人物,就这么被困在这儿,岂不是可惜了?更何况,你以为你们真的能囚住他么?” 云沧澜一路抱着霜霜出门,到了门外翻身上马之际,都没多说一个字。霜霜心里有些忐忑,暗忖他是不是气恼自己太不小心,又给他添了麻烦?她有些不安的扯了扯他的袖子,低低叫唤了一声。 嗷嗷,怎么不说话呢?不会是生气了吧? 云沧澜低头看了她一眼,眸光深沉,片刻不语。只见霜霜的神情越发开始忐忑不安,他才低低的叹了口气,沉沉说道:“我没有生气,只是后悔不该将你自己留在帐中,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留下你独自一个,再不会让你身陷这样的危险波澜之中。” ------题外话------ 谢谢cecilm妹子和无敌小胖妹妹子送的钻石~谢谢活在虚拟世界妹子和纳兰落洛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么!~=3= 好啦~团聚啦~嘿嘿,小小的波澜会让感情更加稳固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四章 天涯海角,总有我护着你 云沧澜一路快马,兴许是因为有轩辕北溟下的命令,一路出来无一人敢阻拦。起初霜霜还想过,他会不会还带了兵力埋伏在外,谁知这一路驰骋而来,只有他这一骑绝尘。 他真的是无所顾忌,只身闯敌营来救自己,他……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好的? 霜霜说不出心里头的感觉究竟是感动还是什么别的情绪,只是一想到此事,她便觉得胸口温暖的不行,止不住的想露出笑容。 嘿嘿,嘿嘿嘿…… “又傻笑什么,这儿风沙不小,你再咧着嘴巴傻乐,吃进去的可都是灰土。”云沧澜单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牢牢的抱着她,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她撇撇嘴巴,吃点灰又怎么了,反正不会碍事。 他轻笑一声,捏了捏这小东西软软的脸颊,漫不经心之中又带了几分笃定道,“我不是说过了,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所以你的一切,我自然都要替你这不知冷暖的小东西操心,天涯海角,无论在哪儿,总有我护你周全。” 在这样苍茫的洛河边,凉风卷起他的长发,衣衫袖摆随之飘荡。白马黑衣,长河落日,笑意飞扬,俊美无俦。如此胜景,遥遥望去,宛如一卷水墨画般,令人神往心醉。 而霜霜置身其中,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否则脑子为何会有这般晕乎乎的感觉呢? 嗷,看来这好听的话,真是能听的人神魂颠倒啊。 尤其这话,还是从如此一个遗世独立的美男口中说出来,且是说给自己听的,这其中的滋味,自然更加不同了。 他们在日落之前到了军营,云沧澜走时未告知任何人,实在吓坏了一干将领。他们下马之时,正见到蟒城的守城主将带着众人匆匆赶来,见云沧澜安然无恙便立时松下一口大气,而后方跪下道:“王爷天纵英才,自然不会出什么大碍,只是……只是这上下众人都以王爷为主心骨,倘若您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我灵苍的大事啊。” 云沧澜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见下头齐刷刷跪着的这些人,不由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领兵打仗的人,何必说话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 主将踌躇片刻,终是咬了咬牙道:“王爷是千金之体,纵是心疼白虎,也要顾虑自身安危。白虎固然要紧,王爷却更是重中之重,往后若再有这般要以身犯险之事,末将愿替王爷前往,万死不辞!末将只求王爷再莫像今日这般,那轩辕北溟并非好相与之辈,要王爷只身与他和麾下众将正对峙,末将实在是难辞其咎。今日是末将护王爷不周,还请王爷惩罚!” 他说的忧心忡忡,自责不已,字里行间都是对云沧澜的拳拳忠心,连霜霜都听得有些动容,觉得这人的心意真是不简单。可云沧澜听罢,却只是淡淡扫视众人一圈,片刻间静默不语,只是微微俯下身子,而后随手拍在了主将肩头。 “跪下做什么?都给本王起来。” 主将闻言一愣,“王爷,这……” 云沧澜神情虽冷淡依旧,语气却不容置喙,“本王让你们起来,就立刻给本王站起来,今日之事不怪你们,尤其是你,更没有什么干系。” 他手上一用力,拉着主将的肩膀向上提,弄得那主将不得不站了起来,只是脸上仍旧满是自责,仿佛没看住了云沧澜都是自己的过错一般。云沧澜微微一笑,又挑眉拍了拍他的臂膀道:“为何要你替本王前往?本王的性命宝贵,你的性命难道就不要紧了?你是这蟒城主将,国家栋梁,谁敢说你的性命不要紧?” “比起王爷的性命,末将自然就——” “本王告诉你,你们都是我灵苍的英勇男儿,一个个自然都是不怕死的。只是你们既然由本王统领,那就是本王的人,本王绝不会让手下任何一个有用有才之人白白送命。”他打断了主将言语,眸光熠熠恍若琉璃辉光,扫视了下头一众人等,声音不高不低却极有力道分量,带着一股让人臣服的魔力,“记住了,你们每一个人的性命,本王都看重的很。而你们自己,就更要看重,都记住了么?” 主将闻言半晌不语,片刻后忽然又噗通跪了下来,重重叩首,“末将出身寒微,不比王爷是天潢贵胄,千金之体。可今日,末将竟能得王爷这样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实在是不知说何才好。末将能够跟随王爷,乃毕生之幸,这一世都愿效忠王爷,刀山火海,只要王爷一句话,末将绝没有半分犹豫!” 他身后之人也应声而跪,感念他这一番言语恩德,云沧澜说了声起来后,转身边走边吩咐道:“都起来,今晚不操练了,好好的歇息。明日一早,一举擒下玄峥一干将士,这仗打的够久,也该到了收尾的时候。” 身后风声洌洌,旌旗飘扬声混着将领的高喊声,霜霜不禁实在对云沧澜佩服的很,明明是他不顾大军只身跑去玄峥,回来之后竟能三言两语就将这事翻过,且还借机鼓舞了士气。 这人真是天生的将才,与生俱来就带着那股子气势,一个眼神,一句随意的话,都显得与众不同。 而这般与众不同的人,对其他人都是冷冷淡淡,唯有对着自己的时候,才会露出些不同的模样。霜霜也觉得奇怪,为何云沧澜会待她这样好呢?要说她到了他身边后,做的最多的事……呃,好像就是因为无心之失而让他收拾调侃自己。 云沧澜又不是想养肥了自己再吃,也不是因为那个什么银凤白虎的头衔,那是为什么呢? 她忽然想到了从前师父说过的缘分二字,那像她和云沧澜这般,算不算也是十分有缘呢?应该算吧。 虽然她此刻并不知,多年后将这事同云沧澜说起这个小小念头,那人竟十分气人的回了一句,“说起来,还当真是一段孽缘。” ------题外话------ 谢谢四段锦妹子和琏璴妹子送的钻石~谢谢guicong妹子、四段锦妹子、723622妹子送的闲话~么么么!=3= 今天出去了一整天,好累好累><不过再奋斗一周时间就可以美美的放假了~假期就像曙光一样啊~哈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五章 你一口来我一口 云沧澜大约是猜到了霜霜被掳去之后便一直没有进食,回来的头一件事便是吩咐厨下弄些吃的送来,只是特意吩咐了不要大鱼大肉,先将粥端上来。(.无弹窗广告) “你许久没有吃东西,这会儿胃口是饿的狠了,一下子太油腻吃下去,反而对你不好。”云沧澜看着霜霜趴在粥碗旁苦着的脸,不由轻哂道,“我先喂你吃一点,填填肚子,一会儿自会让你吃那些荤腥,听话。” 一边说,一边执起瓷勺,舀了些热粥,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几下,而后推到她跟前,微微扬了扬下巴。 霜霜泄气的闷哼一声,她是肉食动物啊,无肉不欢的,稀粥什么的根本就不对她胃口嘛。 可是云沧澜字字句句说的都十分在理,且是为她周全考虑过了的,她若一味不肯妥协,未免显得太过任性矫情。 她也不愿总是给他添麻烦,也想尽可能乖巧一些,让他省点心。 于是便认命的轻叹一声,虽还带着些小小的不情愿,却也没有再抗拒,乖乖张开嘴巴,含住汤匙,舌头轻轻将热粥舔进口中。 她本来对这粥没报什么希望,只觉得能先舔舔肚子就是了,谁知喝进口时却眸子一亮,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巴。 这粥的味道,喝起来并不寡淡,汤汁香浓,米粒软糯,几乎是入口即化一般,吃了这一口便忍不住想再吃一口。 霜霜意犹未尽的舔完嘴巴,又扯了扯云沧澜的衣袖,示意他赶紧继续。这热粥的香气一蔓延开来,勾的她越发饥肠辘辘,肚子也接二连三的叫唤起来。 “你倒是识货,方才还不情不愿的,这会儿就着急要上了?”他调笑了一句又舀起一勺,悠悠说道,“这粥是兑了高汤汁煲出来的,我在临行之前让厨下就备好了,就是想着等你回来可以熬了粥吃,看来你这小东西倒也识货,张嘴。” 霜霜一脸惬意的又吞下一口,等享受够了美食滋味后才反应过来,云沧澜方才说在他临行之前就吩咐厨房开始准备,那就是早早为自己做好了打算,知道自己胃口空空,要先吃粥暖胃? 她只知云沧澜待自己很好,只是却没想到他竟肯为自己动这样细致的心思,虽不算什么大事,却如丝丝春水,滋润在心地之间。 眼看着云沧澜又递过来一勺,霜霜吞下之后,忽然想到他这一个来回的奔波折腾,大约也没吃什么东西,自己的胃口空,难道他的就不空么? 何况在那之前,他还在战场前线,指挥千军万马,怕是更顾不上进食了。 他这会儿只管喂自己用饭,自己却颗粒未沾……霜霜想到此便暗道不行,哪能让他把她喂饱了,自己还饿着肚子呢,天下绝没有这样的道理。 故而在云沧澜又递来汤匙之时,她便用脑袋挨上他的手腕蹭了几下,又朝着他的方向拱了拱。 嗷嗷,你也吃一点,吃一点嘛。 云沧澜初时还没有明白她又玩什么花样,过了片刻才了然道:“怎么,你还要分我些不成?” 霜霜忙不迭的点头,又将那勺子往他跟前推的近了些,示意是自己主动要分他一杯羹,不会说他抢自己吃食的。 若是旁人,哪里敢将自己舔来舔去的勺子,再让云沧澜拿着用。何况就算真的昏了头吃了豹子胆递过去了,云沧澜又如何肯用,不赐死就是万幸了。然而他蹙眉看了眼手中的汤勺,又抬眸对上霜霜满是期盼的碧瞳,顿了一顿之后,眼底还是含了一抹有些无奈的笑意,将汤勺送到了口中。 “恩,味道确实不错,难得这样的清粥也能让你喜欢,看来该赏那厨子才是。”云沧澜执起帕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利落,连盛粥的动作都极为好看。霜霜口含美食,眼观美景,心里欢愉不已,便愈加体贴的顾及着云沧澜的胃口,自己每喝下一口,便要他一定也要饮下一口才行。 云沧澜对她倒也不嫌弃,毫不避忌的与她用着一个汤匙,不出片刻的功夫便将那海碗大小的琉璃盏喝了个见底,而后霜霜抹抹嘴巴,意犹未尽的打了个饱嗝儿。 “饱了?这会儿还想不想吃那些鱼肉荤腥了?”他伸手在她圆滚滚的小肚子上摸了摸,胃口不似先前那般瘦瘪,看来确实是吃够了分量。 霜霜摇了摇头,果真是吃饱了便什么美食也没了胃口,想到鱼肉的味道便直犯恶心。她伸伸懒腰又打了个哈欠,蹭到云沧澜的腿上趴着,舒服的打了个滚儿。 嗷呜,吃饱喝足,可以呼呼睡觉了…… 谁知云沧澜却不许她这般就寝,而是说她折腾这一路,身上不知有多脏,若不先洗干净了,怎能上床。霜霜是没什么体力再扑腾了,便任由着他摆弄自己,搓搓这儿洗洗那儿,直到周身的灰土气味都洗净为止。而后云沧澜又用一条硕大柔软的帕巾裹住了她,抱去床边擦拭干净。 霜霜依偎在他怀里,眼皮子一直打架,昏昏欲睡的厉害,却听到他说,“明日要早些起身,你也不可贪睡,明早就跟着我,一同去前线坐镇。” 她闻言眸子陡然睁大,有些吃惊的盯着他瞧,他真的要带自己上前线啊? 嗷,他就不怕自己是累赘么? 云沧澜看出她的困惑不解,他轻轻一哂,用下巴蹭了蹭她头上柔软的绒毛,沉声道:“我说过,不会再留下你一个,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带在身旁。我既然给了你承诺,就绝不会毁诺,有我云沧澜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护你安然无恙。” 霜霜这一夜都睡得无比踏实安稳,第二日也早早的醒了过来,整装待发,精神奕奕的准备跟着云沧澜一起出征。 自己虽然不能帮他什么,但起码可以保持机灵敏捷,不让他分心照看自己,也算是帮忙了。 可就在万事俱备之际,前线忽然传来消息,说玄铮国君突发恶疾,轩辕北溟一早赶回了玄铮国都,这一仗,灵苍不战而胜。 而玄铮又派了使者前来,交给云沧澜一封信函,上头有轩辕北溟龙飞凤舞而霸气张狂的八个大字――“今次作罢,后会有期”。 云沧澜看后似笑非笑,唇角的弧度让人看不出其心思来,而后随手将那信笺当空一抛,落在身后纸碎无数。 ------题外话------ 嘿嘿嘿,有好几位亲亲都说感觉镇北王和咱们王爷之间的气氛很xx哦~嘿嘿嘿,乃们真是太邪恶了!捂脸,连带着我都忍不住笑的邪恶起来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六章 “神虎”之名,师父我来了! 因着轩辕北溟的突然回朝,不仅蟒城没了危机,连洛河那一边的泉泽也等于拱手送给了灵苍大军。灵苍一众将领军士等士气高昂,如此兵不血刃的胜利,实在让人无法不欢欣雀跃。 然而就在此刻,军中却忽然传起了一个奇怪的流言,说凤澜王所养的白虎品貌不凡,并非俗物,或有祥瑞之兆。 而这流言演变到后来,已经莫名成了这白虎就是天赐的祥瑞,因有她在战场中,再加上云沧澜的威名赫赫,所以才能让玄铮大军不战而败。 而她被玄峥掳去的那一次事情,也有人说正是因为她到了玄峥领地,所以玄峥国君才会忽感恶疾,如此才有老天襄助灵苍。 霜霜便这样莫名其妙的从一个好吃懒做的王爷爱宠,摇身变成了高深莫测的祥瑞吉物。这流言虽然不知是从何而起,可相信鬼神之说的还是大有人在,且这一次赢的也确实像是老天眷顾,故而一传十,十传百,弄得整个军营人尽皆知。 倘若换了别的东西,众人兴许也不会这样容易取信,可偏偏霜霜又深得云沧澜疼爱,光这一点便足以说明她的与众不同了。而如今这流言光环加身,不但没让人觉得有何不妥,反而觉得顺理成章的很。 更有人直言,“王爷当真不是凡人,随便养在身边的东西都是吉物,那白虎如此祥瑞,也确实有这个分量待在王爷身边。” 霜霜初时还并不知道这些流言蜚语,只是觉得每每有将士到云沧澜跟前回话之时,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添了什么东西似的。并不再似从前那般只是好奇,而是多了些崇敬之意,看的霜霜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她初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后来某日听守城那主将在云沧澜跟前随口提起,说天赐祥瑞白虎,就是天佑王爷、天佑灵苍这样的话,她才慢慢开始留心军营中众将士间的交谈言语,终于明白了那些人为何要以那般眼神来看自己。 这……这究竟是谁放出来的话啊?霜霜简直哭笑不得,自己从一个安安分分只想着有朝一日修炼成人的小白虎,先是成了个什么稀世罕见的银凤白虎,这也就罢了,如今还安上了个什么“天赐祥瑞”的名声,她从前怎么不知道自己如此了不得? 然而为了此事一头雾水的却似乎只有她自己而已,云沧澜对外头的流言毫不在意,听见也不过一哂置之。直到这日清早,大军要从蟒城开拔回京,途径城中时,竟有百姓祈求抚摸神虎以得福报。这百姓自然是被拦在一旁,亦有官兵训斥他不得妄为,只是这流言竟已传到市井百姓之中,霜霜还是觉得不可置信。(.无弹窗广告) 怎么会莫名就成了这个样子的?她靠在云沧澜怀中,看着百姓眸中闪烁的光芒,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坐立不安,十分窘迫。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变成了什么大人物一般,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备受瞩目。 虽说拜这流言所赐,自己这会儿似乎真的有些名气,可问题她压根也没什么本事啊!倘若在从前,起码还有些法术,此刻连法术都没有,和一只普普通通只懂得吃喝拉撒的小老虎没什么两样。 唔,也不能这么说,自己还是比他们要更聪明貌美一点! 云沧澜或许是留意到了这小东西的僵硬和局促,微微俯下身在她耳畔低声道,“怎么了?人太多吓着了?” 霜霜小爪子轻轻扯着云沧澜的衣襟,抬起的眼眸中尽是无奈,谁知却对上了一双蕴着调侃的眼眸。 嗷? 她眨眨眸子,不解他为何是这幅神情,只听他幽磁低沉的嗓音缓缓道:“你是不是觉得好奇,为何这流言会传得如此之快?告诉你倒也无妨,这话是我吩咐人散出去的,有我的意思在,他们自然不敢不卖力用心。” 吼?!你的意思? 霜霜惊诧之下,险些没一头从马背上栽下去,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这声名大噪竟然是云沧澜主动授意的,可是……他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想给你找个更正经些的名目,往后再带你坐镇沙场,我要无一人敢多嘴多事,哪怕是私下多事也不行。百姓和将士的信服最是要紧,让他们认定了你是上天所赐的祥瑞福祉,你的身份自然也就不同寻常起来。”他勾唇一哂,下巴的弧度傲然而潇洒,薄唇轻启,“正好也让京里头那些不安分的人收收心思,别再对你打什么主意。” 他这随意一笑,在霜霜眼中是司空见惯的了,可落在百姓眼中却不尽然,霜霜留意到已经有几个女子脸颊上染了薄薄的红晕,分明害羞不已,却又止不住的抬眸去望着云沧澜。 看来自己这“神虎”的噱头就算吹的再响亮,也比不过云沧澜这一如清风拂过的浅笑啊,从前听师父讲故事里头,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估计也就不过如是了。 霜霜偏着脑袋胡思乱想,忽然觉得这马比方才跑的快了许多,而身旁的侍卫却一个也瞧不见身影。她探出脑袋向后望去,只见大队人马都被遥遥甩在身后,只有她与云沧澜一骑当先,眨眨眼的光景便已跑出了城门。 嗷嗷!你跑这么快做什么,不等那些人了么? 而且由于路途遥远,澜澜被放在马车里头,这样一来岂不是连它也甩开了? 霜霜颇有为人主人的自觉,疑惑的扯着云沧澜的袖子不住叫唤,也不知是不是将云沧澜闹得烦了,他终于拉住缰绳让马停了下来,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微斥道:“瞎闹什么?出征之前不是答应过你,回京之际会先陪你回那竹林一趟么?你这小笨蛋,都忘了不成?” 他的话语仿佛在霜霜心中猛地激起了一层涟漪,对啊,她怎么竟将这件事情忘了! 云沧澜答应过她,回京之时,便会带她回家。 师父! ------题外话------ 谢谢wudi79020妹子和爱上倒霉蛋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明天文文上架了哈,希望亲们能够继续支持我和小老虎,作者码字不易,每天除了工作之外,回到家就是努力的码字。真心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正版,谢谢亲们!乃们的支持就是我努力码字的最大动力,明天日更1万啦!大家敬请期待~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五十七章 光天化日,竟敢乱摸本王? 霜霜与凌千清所住的那一片竹林,离京城并不算远,在半山之上,清幽安宁,平素也鲜少有人来往。(.好看的小说)凌千清性情温和,不喜热闹繁华,所以对这竹林也未加雕饰,住的屋子更是朴实无华。这竹林还有一个奇特之处,寻常竹子到了天气寒凉之时便不复青翠,可凌千清屋子周围的青竹,却是四季长青,哪怕寒冬腊月,叶子落尽,竹竿也仍旧苍翠如昔,可见此地灵力之盛。 云沧澜的马是千里良驹,可比寻常马匹脚程快上数倍,兼之这一路都未多做耽搁,他们只消几日的功夫便到了竹林之外。一到地方,霜霜还不等云沧澜拉稳缰绳,便急不可耐的想往下跳,结果被云沧澜一把拉住,搂在怀里。 “急什么?都已经到了地方,这竹林还能跑了不成?”他蹙眉轻斥了这不安分的小东西一句,而后翻身下马,将白马随手栓好之后,便抱着霜霜往竹林深处走去。 他的步履不快不慢,优雅从容,霜霜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这就跑到竹屋里头,仔仔细细的瞧上一遍,看看师父究竟回来了没有。 然而在这般空旷幽静之处,云沧澜如何肯放她自己乱跑,故而心里再怎么着急,霜霜也只得伸长了脖子向前望,希望能早些看到师父。 只是她心中又有些忐忑,倘若师父真的回来了,那……那她是不是就应该留下跟着师父了? 按理来说是应该这样的,且她自从离开这儿之后,一直以来也心心念念着师父,记挂着绿竹林。何况不说别的,单说凌千清也不会允她流落在外,她的修习就差这一个坎儿,之后便能幻化为人,这个节骨眼上凌千清怎能容许她出什么差错? 回到凌千清身边好好修习看似才是她该走的正途,可是……霜霜忍不住抬起眼眸瞟了云沧澜一眼,那不就要离开他了么。 这样的结果显而易见,自己只有一个身子,不可能分立两处。初时她确实是想尽办法惦念着从云沧澜身边逃跑,可是相处的日子一久,她也渐渐察觉到,自己对云沧澜也有了依赖之情。 他们俩这些日子几乎是日夜相伴,朝夕得见,云沧澜虽然时常喜欢作弄她,可对她的好却毋庸置疑。哪怕从前的所有事都不去提,单单那一次他只身闯玄铮,只为了营救自己的事,就足以证明他对自己是真心看重,并无一丝虚情。 他若是知道了自己要从他身边离开,能够轻易答应么?而自己,又能毫无顾忌的,从他身边拍拍屁股就走么? 倘若要从此再也见不到云沧澜……她只稍稍这么一想,心里便又闷又酸,难受的无以名状。 怎么办呢?她想念师父不假,可不舍得云沧澜也是真的。在她心里,云沧澜是师父之外对她最重要的人,份量举足轻重,这样的情意绝不是说断就可以连根拔除的。 要么……就等自己变成人后,再去找他?可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个什么模样,就云沧澜这生人勿近的性子,还不知道会不会把她当做是图谋不轨的纠缠者,一声下令发落到大牢去。 而且万一他再和师父起了争执……嗷嗷嗷,真是想想就头痛死了! 她只低着头惆怅纠结,却没有留神已经走到了竹林深处,只听云沧澜开口道,“这儿竟还有一处竹屋?嗯,修的倒很雅致,可见这屋子的主人品味不俗。你从前既然住在这林子里,可认得这儿么?” 何止是认得,她自出生便一直住在这儿,这每一块石子,每一棵花树,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霜霜此刻终于按捺不住,从云沧澜怀中一跃而下,冲到竹屋前推门而入,进去便嗷嗷的连着叫唤了数声,而后四下张望,翘首顾盼。 她悬着一颗心看了许久,最终却在屋里寻觅不到一丝凌千清的踪迹,屋子里头的一应摆设,都与她离开这儿时无甚分别,看来自她走后,凌千清也一直没有回过竹林。 刚才操心了半天,谁知竟全是一场泡影,若说方才只是紧张忐忑,那此刻霜霜的一颗心便都被失望占据,重重的沉了下去。 她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全没了神采,云沧澜在她身后走入屋中,见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问道,“怎么了?带你回了这儿,你怎么还这副模样。” 回来是回来了,可是没有见到师父,纵然回来又有何用?她叹了口气,蔫蔫的趴下身去,摇了摇脑袋。 虽然方才天马行空的想那一通何去何从时她心里纠结难解,可如今不必为此费心了,她也不觉得有丝毫高兴。 云沧澜见她有些反常的低落模样,便猜到了必定与这竹屋的主人有关,遂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放缓了声音低低问道,“你是不是因为见不到这竹屋的主人,所以才如此沮丧?” 她轻轻点了点头,已经数月未见师父了,先前就阴差阳错的和师父错过,她已是懊恼不已。如今好容易有机会,云沧澜肯带她回来,谁知竟还是没能遇上。 他此刻已经了然,心想着小东西通晓人性,从前必定与这竹屋的主人十分要好。他一想到自己怀中的小老虎对自己做出的那些亲昵举动,从前或许也对旁人做过,心里便莫名的一阵烦躁,连这方才被他称赞过“素雅”的竹屋也变得不顺眼起来。 只不过……他勾唇一哂,指尖轻轻划过霜霜的背脊,牢牢的臂弯昭示着他对小东西的所有权。既然她现在是在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抱着,那不管是谁,他都绝不会拱手相让。 “好了,虽然故人无踪,但你不是还有我陪着你么?”他轻轻捏了捏霜霜的耳朵,声音放得低沉而温柔,仿佛让人难以抗拒的美酒一般,带着醉人的意味,“若你真的放不下这儿,大不了隔一阵子我再带你过来就是,总会让你了却了心愿。” 嗷?你肯陪我再来? 霜霜闻言想也不想,立时用力的点了点头,此刻又听云沧澜带着一丝浅笑道,“何必要去为了旁人不快?你的眼睛里,只看着我就够了。” 她此刻恰好望着他的眼眸,不知为何,听了这话竟觉得耳根有些微微发热。 嗷呜,又说这种让她难以招架的话,真是…… 云沧澜的深邃幽瞳中的浅浅笑意渐渐加深,抱着她走出门外,漫不经心的悠悠道:“反正这会儿时辰还早,当初那条小溪倒应该过去瞧瞧,你这小色虎当初在那儿失魂落魄,如今正好故地重游。”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刚不是还在温柔煽情么,怎么又开始作弄她了! 霜霜想到当日情形,脸色一下涨了个通红,又羞又恼的瞪着云沧澜,只恨不得咬他一口泄愤! 嗷呜! 霜霜一直在竹林等到了日落西斜,却仍不见一丝动静,她虽然觉得失望不已,心里却也明白,这次又是见不到师父的了。 不过好在,云沧澜允诺她时不时便会带她回来看看,应该总能见到的吧。 云沧澜带她从竹林离开之际,霜霜靠在他怀里,心中不由想到,倘若自己今日遇到了师父,那此时此刻,只怕就不能如现在这般依偎在他怀里了。 这个念头一起,她便顿时觉得羞愧不已,自己怎么能因为贪恋云沧澜而割舍掉师父呢? 她内疚的咬了咬嘴唇,又忍不住看了看云沧澜的侧脸,而此刻他又恰好低头,对上她的眸子后不发一语,仅是勾唇淡淡一笑,星眸璀然。 霜霜的一双眸子仿佛被定住一般怔了片刻,而后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去,眼珠子胡乱瞟着下方。 虽然他性情时常恶劣,喜怒不定,但他就是有这样一股魅力,让你不由自主的想去看他,想去靠近他,想留在他的身边… 呜呜……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嘛,难道真的着魔了不成? 两日之后,他们便回了京城,到王府之时已过了午后。总管迎上前来,满脸堆笑的弯腰请安道,“奴才恭迎王爷回府,奴才这就让人去备膳,再准备沐浴,给王爷接风洗尘。” 云沧澜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随手将披风递了过去,而后淡淡问道,“本王出门这些日子,京里可有什么变故没有?” “没什么大事儿,都是些鸡毛蒜皮之类的事情。”总管小心翼翼的觑着云沧澜的脸色道,“就是太后近日似乎身子不大好,说是有些急火攻心,不过倒也无甚大碍,太医说静养便好。” 云沧澜唇角漫出一丝冷笑,眼底毫无温度,“确实是小事,今日迟了,本王明日再入宫向皇兄复命。今日也不见客,无论谁来都说本王乏了,改日再见,” “王爷说的极是,这会儿您大胜归来,这要来逢迎之人必定多不胜数,王爷刚回京城,正该好好歇息才是。”总管笑着不住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旁,“如今谁人不知王爷的威名赫赫,还有咱们府里这神虎的名声也是连宫中都知晓。皇上体恤心疼王爷,早早就下了圣旨,等王爷回府先好好休息。等精神缓过来了,再带神虎入宫不迟。” 霜霜暗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总管从前一直将自己当猫看,这会儿倒见风使舵的极灵光,一口一个神虎叫的如此顺口,连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亲切的不似从前。 她嘴角抽了抽,不着痕迹的瞪了那始作俑者一眼,哼哼唧唧的扭过脑袋,不再去看那总管的目光。 再看下去,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反正她都是“神虎”了,端端架子也没什么要紧。 王府中的下人个个都是手脚麻利的,备膳的厨子更不敢有片刻耽搁,不出一会儿便将饭菜呈了上来。厨下特意为霜霜烤了四五只极鲜嫩的乳鸽,又弄了一只酒酿鸭子,鲜美可口,光是香气都让人胃口大动。 出征这些日子虽说她也从没挨过饿,可那滋味与王府中厨子精心做的如何能比?霜霜见到这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之后,只差流下口水来,一刻不等的抓过一只乳鸽,连骨头都不剔便丢进口中。 云沧澜用膳时从来不喜留人在一旁伺候,婢女都候在外室,故而这饭桌四下,也只有他一人瞧见小东西吃东西迫不及待的模样。他喝了口茶后,笑着调侃道,“看了你用膳的模样,我才知道‘狼吞虎咽’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是让你挨了饿,怎么吃的这样不矜持,看看,你这满嘴满爪子都是,又没人与你争抢。” 霜霜舔舔嘴巴,对云沧澜的话不以为然,她本来就是老虎,虎咽有什么奇怪?她一边将最后一只乳鸽丢入口中,一边十分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儿。 “幸而你是只母老虎,若是个女子,这般吃相,那还了得?” 嗷!这叫什么话嘛,莫说她迟早会变成女子,就说她变成女子后若真的还这样用饭,他还能嫌弃她不成? 霜霜颇为不满,张牙舞爪的就想往云沧澜身上蹭,而云沧澜则看准了这小东西大约身上也只剩尾巴还算干净,打算一把抓住她茸茸软软的小尾巴,制服住她。然而两人都还未有动作,便听外室传来总管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欣喜。 “王爷,您说谁来也不见,奴才便将闲杂人等都挡在了门外。这各府送来的东西,也陆续到了,宫里头太后、皇后、还有贵妃娘娘,都派人送了贺礼前来,可见大家伙儿心知肚明,知道皇上这次必定要重赏王爷了。”总管说的喜笑颜开,又指着身后的一列匣子道,“这是皇后和贵妃送来的东西,太后娘娘的赏赐一会儿奴才便送过来给王爷过目,王爷可要现在先打开瞧瞧?” “不过是些寻常东西,也值得你如此滔滔不绝?”云沧澜冷冷开口,连正眼都没瞧那些东西一眼,吩咐总管道,“都搁到库里去,以后宫里人送来的东西,尤其是太后和何贵妃的,一律都不必送来给我过目了。你既然是总管,就该有自己处置的能耐,否则,也不必留着你在府里了。” 总管不知什么地方又惹着了这位爷,方才的喜色顿时退得干干净净,连忙吩咐人收拾妥当退了下去。霜霜歪着脑袋趴在一旁,猜测太后和何贵妃会送来什么东西,何贵妃暂且放在一旁,就太后先前和云沧澜大吵一架的模样,居然还能当做没事一样给他送赏? 看来在这儿,不仅是美男心海底针,这毒妇心也是海底针,哪个都不是自己能算的清楚的。她张嘴又咬下一只鸭腿,欢畅淋漓的摸了摸滚圆的肚子,她还是多在美食上留心些罢,其他的事嘛…… 霜霜笑眯眯的望了云沧澜一眼,不怕!天塌下来,魔王顶着!午后云沧澜要批阅公文,霜霜趴在他腿上美美的睡了个午觉,清醒之后便犯起无聊来,东踩踩西望望,仍觉得无趣的很。 她眼巴巴的看着外头高挂的日头,隐约还能听见些鸟雀的叫声,心里便止不住的发痒,恨不得越过窗棂就窜到外头的草地上去打个滚儿才好。 霜霜边想边磨了磨牙,小爪子轻轻动了几下,眼底尽是狡黠。 嘿嘿…… 她悄悄望了云沧澜一眼,只见他正垂眸看着手中的奏章,压根也没往自己这边瞧来。况且这会儿门扉也只是虚掩着,轻轻一推便能推开,不需要什么太大的力气。 嗷呜,先溜出去转悠两圈儿,待不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应当……也不会太生气吧? 霜霜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儿,而后蹑足跳下桌沿,飞快的向前跑了几步,窜出门去。她在出门之时还一不留神让门槛绊了一下,碰出了声响来,一下便慌了阵脚,生怕当下被云沧澜发现,便忍着疼痛快步跑出,一眨眼便绕过了回廊去。 门外的侍卫目睹此幕,连忙进来同云沧澜禀报道,“王爷,方才奴才瞧见白虎――” 云沧澜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语,仍旧垂眸看着奏折,漫不经心的淡淡道,“本王知道她方才出去了,由着她去就是,反正要不了一会儿的功夫,她也就该回来了。” 他原本也不指望她能静下性子安分待在这儿,如今已在凤澜王府,且他今日又下了命令,不许外人入府,故而放她出去自己跑跑也没什么要紧。更何况,就算是强留她在跟前,她也只会捣乱而已。他出征多日,积压了不少公文,如今得这片刻清静,正好凝神仔细批阅,免得又闹出那会儿在公文上落下爪印的笑话来。 侍卫本来以为云沧澜会下令去捉霜霜回来,谁知他竟是早就知道了的,看来是故意纵了那白虎出去溜达片刻。主子的心思如何,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如何敢胡乱揣测,何况云沧澜这样的性情,稍有不适可能就是杀头的罪过。故而他闻言便连忙颔首,眼睛都不敢多乱看一下,躬身退出屋去。 既然王爷都不做理会了,那他们就更不必操心,反正横竖凤澜王府都是铁壁铜墙,那白虎虽被传的神乎其神,但想必也跑不出这院子去。 然而霜霜此刻却还不知,自己的行踪根本就是在云沧澜的考量之中,她急急忙忙的绕到王府后院之后,见身后无人追来,这才松下一口大气。方才磕碰的地方有些隐隐作痛,但是也不太要紧,她四下张望,想着先去什么地方转转才好呢? 正当她踟蹰之际,却忽然看见总管带着几个人从远处走来,她见状想也不想,连忙窜进了一旁的草丛中藏了起来。她可是怕了那总管一口一个“神虎”的喊着,且那些人抬着两口大箱子,也不知是要往哪儿去。 要不然……就跟上去瞧瞧?反正她这会儿也愁无事可做,跟上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什么好玩的事儿。 霜霜思及此便眸子一亮,赶忙尾随在后,跟着他们到了一处房门外头,只见总管吩咐道,“去把门打开,这两口箱子是礼部尚书送来的东西,一会儿记得记好了档。放整齐些,倘若敢弄乱了里头,仔细我赏你们板子吃!” 下人们连忙称是,小心翼翼的将箱子抬了进去,总管只说还有旁的事情要处理,便先行走了。霜霜便趁着这会儿忙乱,闪身跃进了屋里,这屋里大件的摆设多不胜数,她随意找了个地方躲着,便无人可看见她的身影。 那些人放下箱子之后便走了出去,大约是因为一会儿还要搬东西进来的缘故,锁头也没有上实,只是虚虚的挂上了。如此倒正合了霜霜的心意,方便她一会儿出去,省的被困在这儿,弄得云沧澜以为她闹了失踪,回头势必还要生气。 唔……这个屋子,应当就是所谓的库房吧,霜霜可以看到方才那些人抬进来的箱子被放在一旁,不过箱子上了锁,她也没法子打开看个究竟。 不过不要紧,这屋里这么多东西,还怕找不出可以玩儿的么?她在这屋里东瞄西瞄,目光落在堆叠的几个长匣子上,这几个匣子皆没有上锁,都是大喇喇的摆在那儿。霜霜便一跃上前,随意拨拉了几个长木匣子,她用爪子掀开一个盖子,看清里头物件的时候不由有些略微失望,原来这里头仅装了几匹锦缎。 这屋子并不算敞亮,比起一般的屋室而言甚至显得有些阴暗,大约是因为摆的东西太多的缘故。她看不出这锦缎是好是坏,只觉得摸上去更是柔软无比,却又极有韧性。 霜霜觉得这料子的触感有些熟悉,仿佛云沧澜屋里也有这种料子,想必不知道是什么人送来巴结云沧澜的,不过既然这样随便扔在库房里头,大约也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吧? 她对这些东西的价值全无概念,只能看出好看与否,偏偏这屋里光线暗淡,又压根瞧不出这布料的模样,故而就当做了寻常物件看待,随意抓扯出来,用爪子肆意玩弄。 锦缎……锦缎……为何偏偏翻出了这样又不能玩,又不能吃的东西。她轻叹一声,打算再去找找别的物件,却忽然目光一顿,想到了什么。 她想到的便是,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磨牙了,从前凌千清还会找些质地不太坚硬的东西给她磨蹭,可如今云沧澜却全然没想起过这件事来。她虽然不觉难受,可一想起来便觉得牙齿有些发痒,好好的磨一磨,吃起肉来也能利落许多。 霜霜露出洁白的小牙粲然一笑,跳到一块料子上打了个滚儿,而后小肉爪捏住料子,卷成一卷儿,眯起眼睛笑着凑上前去。霜霜对那堆料子一通肆虐,等那些料子都不成样子之时,她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嘿嘿一笑伸了个懒腰。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料子,不过用来磨牙真是再好不过,她还特意捡了两条零碎的绕在脖颈上,好一会儿见了云沧澜拿给他瞧瞧。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样好,随意乱翻都能翻到上好的磨牙利器,以后让大魔王多给她找些来,时不时便可磨上几下。 她神清气爽的从库里推门而出,灵便轻巧的在花坛间来回穿梭,到底还是京城的气候好,秋高气爽,全然不似前线的漫天沙土,风力强劲。 夏日里的花都已开过了最盛的时候,王府的花匠十分精心,只留下盛放的在院子里。剩下搬出去空下的位置,便极早的搁上初秋的花卉摆着。虽说霜霜从不拿这花园里头的珍品当一回事,但如此嗅着花香,漫步庭间,倒也实在是很闲适舒服。她跃到一个花坛边卧下,肚皮朝上的躺着,阳光毫无保留的晒在她的身上,暖意融融之时,又有缕缕微风轻柔拂过,实在是惬意不已。 呼……霜霜用爪子抓了抓肚皮,眯起眼睛望着天上的云朵,嘴角还微微勾起,一副十足舒坦的模样。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花坛的石板有些硬了,倘若像云沧澜大腿那般柔软又有韧性,躺起来就最舒服不过…… 不过这儿也算不错,往后云沧澜再忙着看公文时,自己就可以带着澜澜到这儿来休憩玩耍。霜霜想到自己脖子上还挂了些零碎料子,便取了一块下来,当做个小小的被褥,摊开搭在身上,打算在这儿睡上一小会儿。 她方才在库里磨了半天的牙,把那堆料子折腾的一塌糊涂,却不知那些料子乃是价值千金的浮光锦绸,正是何贵妃送来贺云沧澜凯旋之喜的。浮光锦绸乃是回墨上贡之物,需三个女子合力一月,方可织就一匹布料,不可谓不珍贵。朝野上下,就算是皇后手中也没有太多这样的锦缎,而位分低微的妃子就更没有了。云沧澜因身份缘故,并不大将这料子放在心上,但若不是好东西,何贵妃也不会这样巴巴的派人送来。 只是这其中就里,霜霜却毫不知晓,倘若给何贵妃瞧见自己精心挑选的料子,成了虎牙之下的残碎之物,只怕气的昏厥过去都有可能。 霜霜眯起眸子,睡意渐渐袭来,只是渐渐要进入梦乡之时,却忽然嗅到一股幽幽香气,扑鼻而来。 这香气十分清幽,霜霜方才一丝都未曾察觉,若不是这会儿静下心神打算入睡,只怕还不能闻到如此香气。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觉那香味就是从自己周围传来的,可这香气又不同于寻常花朵,是一种霜霜从未闻到过的气息。 像玫瑰、茉莉那样的花,虽然气味也是清新甘甜,可不会如这花一样幽幽难寻。霜霜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四下寻觅,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花,会发出这样的气味。 难道这凤澜王府里头,还有什么自己没见过的新鲜东西? 她仿若在挖宝一般,嗅嗅这朵,闻闻那朵,却遍寻不找。正在她费解纳闷之际,随意转身向后一望,却忽然觉得这香气一下变浓,不再似之前那般飘飘渺渺。 就是这个了? 霜霜看到跟前摆了三个花盆,大约是刚刚拿进王府的,还没来得及挪进花园,便先这样养着。每个花盆之中各有一株花,这花的茎杆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可那花的颜色和形状却甚是夺人眼球。霜霜开始还以为是日头太烈照的她花了眼,而后靠近一瞧才发觉自己没有瞧错,那花瓣的颜色白的近乎透明,且一朵一朵宛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垂挂在茎杆上。 霜霜看的两眼发直,她从未见过这样漂亮别致的花,且这花香离得近了,就更如浓浓的蜜糖一般,让人难以抗拒。 她上蹿下跳的在这三盆花周围来回打量,一步都舍不得走,且那花蕊硕大,饱满晶莹,看上去便如糖霜一般,诱人无比。 霜霜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用爪子试探着从那花蕊上沾了少许下来,含进口中舔了两下。花蜜入口即化,甘甜清凉,味道和慕雪阳给她的药丸不相上下,吃了一口便忍不住想再吃一口,等她回过神时,这一整株的花蜜都已经让她吃光了。 她颇有些意犹未尽,嘴巴里还含着肉爪子轻轻的舔着,水汪汪的眼眸在另外那两株花上来回打转,片刻之后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又朝着另一株花伸出了魔爪。 嗷嗷,反正摆在这儿也没人来管,没准儿就是寻常花卉,只是自己先前没见过而已。霜霜在美食面前便没了顾忌,只想着先吃了再说,而先前那般轻轻沾些花蜜的吃饭,霜霜也已觉得麻烦,索性便摘下一朵,直接捧到嘴边舔个干净。 霜霜吃的满心欢愉,便横躺在花坛边,吃的肆无忌惮。她不小心咬了花瓣含入口中,却发觉这花瓣竟然也是甜的,与花蜜的味道无甚区别。她便吃的更是开怀,整颗花都被她吞咽入腹,毫无顾忌。 真是没想到,花也有如此好吃的,霜霜边吃边想,小爪子利落的掐下一朵,嗷呜一下丢进口中。 然而就在她吃的欢畅之时,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仿佛是王府里的总管。 “快去快去,那几盆粹晶兰是太后养了三年方能开花的,这样稀罕的东西,赶紧搬到王爷的书房去。你们几个没眼力的,竟就那么丢在花坛里了,倘若让人给折损了,那可如何是好?” 总管边说边带着人往这边走,忽然听见有人支支吾吾道:“总……总管,您看那白虎……它……” “什么白虎,那是神虎,说你没有眼色还真是没有眼色!”总管不耐烦的训斥了一句,漫不经心的抬眸望去,却在看到霜霜的一刹那,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嘴角抽搐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太后养了三年方得开花,特意赏赐给云沧澜贺他凯旋归来的珍品奇种粹晶兰,居然只剩了光秃秃的三根茎杆,而霜霜手中,还捏着几片最后仅存的“残骸”。 而等总管看清她身旁四散的料子就是何贵妃赏赐的浮光锦绸之时,终于肩头一颤,一声叫道,“王爷――”,而后转身快步朝书房跑去。“王爷,王爷,不好了王爷!”总管气喘吁吁的跑到了云沧澜的书房中,匆匆忙忙的请了个安,便连声呼道,“王爷,出事了啊。” 云沧澜看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折子,心思本就极为不耐,如今见他这样的大呼小叫,自然没有好气,冷冷瞪着他斥道:“你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是不是?本王的书房,未经允许,你也敢擅闯了?” 总管反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连忙请罪道,“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奴才只是因为着急向王爷禀报,所以才一时乱了规矩。奴才跟王爷起誓,往后绝不会再有二次了。” 云沧澜此刻还没有忙完,也没什么心思去处置他,蹙眉摆了摆手道,“既如此,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本王这会儿正忙着,有什么事等本王批完了公文再说。” “还望王爷恕罪,只是这话奴才这会儿非说不可啊。”总管一脸焦心模样,又壮着胆子道,“还请王爷听奴才禀报此事,等奴才说完之后,要不要去瞧瞧……王爷您自己做主。” 云沧澜头也不抬,语气极为冷冽,“到底要说什么?快说!” 总管连声应是,不敢再有片刻的踌躇,低声道:“启禀王爷,今日宫里头太后、皇后还有何贵妃都送了贺礼过来,王爷用膳的时候奴才已经来禀报过了,东西也暂且先都搁置在了库房里头,也包括何贵妃赐下来的那几匹浮光锦绸。谁知……谁知方才奴才往库房去的时候,竟看到白虎将那几匹浮光锦绸都给啃了!” 他如今一着急,连“神虎”的称谓都抛去了脑后,然而说完之后,只见云沧澜仍是连眼皮子都没抬起一下,语气十分淡然,“又不是什么格外名贵的东西,她既然喜欢用那个磨牙,就让回墨再多进献些过来。” 总管呼吸一窒,那浮光锦绸可是连宫里娘娘都爱不释手的珍品,在云沧澜口中却仿佛一文不值的玩意儿一般。他虽知道府中的浮光锦绸并不算稀奇,但云沧澜如此纵容那白虎这样暴殄天物,实在是…… 他咽了口口水,手心也不知为何而有些微微出汗,颤抖着声音又禀报道:“还不止如此,今日太后的赏赐中有三盆粹晶兰,这花是三年方开一次的上品兰花,太后悉心调养,也就得了几盆而已。奴才想着那花模样好看,气味幽香,放在王爷书房是最好不过,便想去将那几盆兰花挪来。谁知奴才一到花圃,就见到白虎将那三盆粹晶兰尽数咬烂,无一幸免啊王爷!” 总管并不知云沧澜与太后之间的不睦之事,本来云沧澜的私事他们这些下人所知道的就不多,何况还是这等宫闱旧事。他只是想着,虽然王爷宠爱这白虎,且这白虎如今又是名声极大,可太后赏赐之物,就让她这般毁坏,自己还是一定得同云沧澜禀明才行。否则此刻不说,万一以后将这罪名再归结到他的头上,那可如何是好。 “什么?”云沧澜闻言终于抬头,修长的眉峰紧紧皱着,“你说她咬了那几盆粹晶兰?” 总管见状连忙点头,心想王爷总算还知道那几盆花的要紧宝贵,自己及时将此事禀报,应当也算是忠心立功了。 谁知还没等他沾沾自喜自己这点小聪明,便看着云沧澜放下公文,沉着脸色站起身来,喝斥他道:“你是怎么当差的?莫说那花不洁,单说这粹晶兰哪里是可以胡乱入口的东西,倘若她再因此而弄出什么不适差错来,你可担得起这责任?” 总管一下便慌了神,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心里暗自叫苦不迭,面上却是一分情绪也不敢流露。 王爷啊,那价值千金的浮光锦绸和粹晶兰,难道还比不过那胖老虎的胃口要紧么! 他心里虽然这般想着,可嘴上却不住讨饶,“是奴才看管不周,没让人将粹晶兰收好,只是……只是那三株都已经让它吞进了腹中,方才奴才见时,还没什么要紧,大约……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罢?” 云沧澜冷哼一声,理也不理的迈步走出门去,总管摸不清他的心思,却也知道王爷这会儿犯了不痛快,便赶忙跟在后面,一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过是吃了几株花下去,老虎这般猛兽连吃肉都可生吃,更何况区区的几朵花呢? 更何况,他怎么想都觉得,比起那老虎强健的胃口来,还是那白白损失的浮光锦绸和粹晶兰更让人心疼啊! 他却不知,那粹晶兰用来赏玩倒是无妨,可花蜜却最是醉人,比起陈年佳酿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酒量好的人若是服下粹晶兰的花蜜,也要醉的极为厉害,霜霜那幼虎的身子,连吃了三株…… 云沧澜稍稍一想便觉得头疼不已,脚步也加的更快了些,绕过小径一路到了花圃边,果真瞧见了霜霜趴在花坛边上,身下还压着几朵支离破碎的粹晶兰。 霜霜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眼前也都一阵清楚一阵模糊,她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却仍旧看不分明,倒是头晕的更厉害了些。 “你这小东西……怎么什么都敢往嘴巴里放?”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叹,似乎无奈之中又带了几分笑意,可是……这是谁在说话呢? 霜霜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不管怎么努力睁眼都觉得仿佛隔了一层纱帐似的,影影绰绰,极不清楚。她感到自己被抱了起来,晕乎乎的打了个酒嗝儿,似乎又听见那人笑了一声。 笑的这么温柔……是谁呢? 她脑子里有一个名字,却怎么都说不出来,霜霜想仔细将眼前人看个清楚,脑子也没有什么能力去思索了,便想也不想的伸出爪子,勾住那人的下巴,向上一挑。 嗷呜……是个美男……还是个有点眼熟的美男呢…… 云沧澜微微一怔,而后不由失笑,捏了捏怀中软软的小脑袋低声道,“胆子越发大了,光天化日,借着酒劲就敢调戏我了?” 霜霜嘿嘿傻笑了两声,也没听明白他的话语,身子一软歪在他怀中,蹭了蹭肥肥的小屁股,舒服的又打了个酒嗝儿。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和cecilm妹子送的钻石~谢谢guicong妹子和cecilm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3= 第一天上架,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后续还有更精彩的酒后乱x什么的……咳咳咳,嘿嘿~么么乃们!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五十八章 难道真的酒后乱来了?! 霜霜醉的七荤八素,却还有意识尚存,并未完全昏睡过去。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先前从未有过这般奇怪的感觉,脸颊始终都有些发烫,眼前的人事一直晃个不止,头晕眼花的厉害。 这是她头一次尝到醉意,凌千清虽不是滴酒不沾,但也不会随意让霜霜饮酒。至多也就是兴致高时,让她浅浅的舔上少许,霜霜自己对酒也无甚兴趣,所以从来不会多喝,自然不会知道喝醉了是何等滋味。而粹晶兰恰好又有这般特性,她浑然不知的吃了三株下去,这会儿自然抵挡不住。 呜……怎么这么多的星星啊…… 等云沧澜将她抱回寝室之后,霜霜便愣愣的偎在榻上发怔,时不时的打个酒嗝儿,脸蛋上的肉跟着轻轻晃动。 云沧澜过来之时,便瞧见她这副傻乎乎的模样,不由摇头轻哂道,“口没遮拦,见了什么都往嘴里放,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安然无恙活到现在的。幸好这粹晶兰并不伤身,醉一场后便无大碍了,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还像个老虎,根本就是个醉猫。” 她虽然醉的糊涂,却仍旧能听出这声音是在调侃她,继而不满的鼓起腮帮子,瞪大了圆眼盯着他瞧,吼吼的低叫了两声。 嗷!听见我的嗓门了没有?看你还敢不敢说我是醉猫,我分明就厉害的很。 “你这逞强的毛病,倒是不分醉了还是清醒都始终如一,你看看你,连花儿都要去啃,难道我还饿着了你不成?”云沧澜将她抱起放在膝上,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轻微的惩罚似的,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蛋。“怎么说也是名声在外,还净闹这样的笑话,太后的花不算什么,可你嘴巴给身子惹祸,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 呜……不要捏脸,本来就难受着呢……霜霜下意识的躲闪,一头撞进云沧澜的胸口,又觉得这儿熟悉温暖,索性便动也不动,在他胸前蹭蹭脑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 此刻还不到黄昏,连晚膳都没用过,按照云沧澜的性子,这个时候是绝不会躺在榻上虚耗光阴的。只是这会儿见了霜霜这幅慵懒的憨态,倒勾起他几分闲适心思来,遂和衣半倚在榻上,将霜霜放在枕边,勾唇轻笑着在她背上轻轻顺毛,一边低语道:“你的眼光倒好,挑上浮光锦绸和粹晶兰下手,那几匹锦缎也就罢了,你喜欢拿去磨牙倒也无妨。可粹晶兰哪里是能随便乱吃的东西,你这色懒馋肥的名号,我还真是没有叫错。” 霜霜此刻眯着眼眸,美美的享受着云沧澜的“服侍”,而此刻的醉意也渐渐从头晕转为一股淡淡的飘然,仿佛睡在一团又绒又软的棉花上,身子都有些发轻了。 呼……好舒服啊……再往右边摸一点,嗯嗯,就是这里…… 她眯着眼睛趴在榻上,却还知道挪动着小屁股,好让云沧澜能够将毛仔仔细细的替她理好。若是再这样过一会儿,哪怕她午后睡过了午觉,势必也要再入梦乡了。 然而正当她惬意不已、昏昏欲睡之时,却忽然感到屁股上猛的一下疼痛。霜霜嗷呜一声叫嚷出来,瞪大了眸子抬头望去,目光仍是懵懂不清,可脸上的恼怒却显而易见。 好端端的,打屁股做什么! “自己惹了祸,这会儿还要坐享其成,让我伺候你入睡?你这小东西算盘打得倒是好。”云沧澜微微一哂,捏了捏她爪子的小肉垫道,“这会儿睡了,到用晚膳的时候你又起不来,等到夜半三更再醒,可没有东西给你吃。我方才已经吩咐人做些醒酒汤送来,服下便好了,你且忍一忍,不许睡过去。” 霜霜这会儿仍旧迷迷糊糊,勉强能够知道同自己说话的是云沧澜,却不知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皮子一个劲儿的往下耷拉,身子晃了几下便又想趴下。[.超多好看小说] 云沧澜见状便一把将她托了起来,举到面前大眼瞪着小言,一字一句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若是不喝了醒酒汤,等再醒过来也会头疼的厉害。我是处处为你着想,你这小东西却不分好赖,毫不领情。” 嗷呜……不是她听不进去,而是……而是听进去也有些听不明白了啊。 霜霜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可怜兮兮的望着云沧澜,双眼迷蒙,爪子还一个劲儿的揉着眼睛。 好困啊,哪里有不许睡觉的道理嘛……呜…… “有些人喝多了之后,是会做些平素不敢做的事情,又有些人会酒后吐真言,更有人酒后撒泼胡闹,无法无天。不过没想到你平素那般顽劣,醉酒之后倒安分的很,一味的只想睡觉。”他发出一阵低沉悦耳的轻笑,声音犹如上好的丝缎一般,细润绵滑,“方才说你像醉猫,你还不愿意的很,可是哪里有老虎会醉成这幅东倒西歪的模样?” 吼!又开始小看她了,霜霜努力瞪大了眸子,不满的呲了呲牙。 谁说她东倒西歪了,谁说她不像老虎了?难道非要撒泼打闹,做些惊世骇俗的事情,才算是老虎么? 她甩了甩脑袋,眨了眨眼睛盯着云沧澜直瞧,也不知是怎么了,今日这样近的看着他,竟觉得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顺眼似的…… 他的眼眸清涟若水,如泉波、如碧漪,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深邃,像是要把人的目光吸进其中似的,让人难以自拔。 霜霜的目光怔怔的从他的眼眸滑落到他淡色的薄唇,此刻唇角微微上挑,弧度姣好优雅,透着浅浅的绯红之色。 酒后吐真言……平素想做了许久的事情…… 霜霜的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云沧澜方才的话语,她只觉得脑子一阵昏沉,仿佛无意识一般,身子便向前倾去。 似乎只是转眼之间,她软软的嘴唇,便已经贴上了另一处柔软的地方,发出“吧嗒”一声清脆的声响。 而后她完全没去留意云沧澜的神情,也不清楚自己方才究竟做了什么只是心里隐约觉得有些满足,仿佛是一直想做的事情终于达成了心愿。霜霜又打出一个酒嗝儿,身子蹭到云沧澜胸前趴好,而后美滋滋的阖上眸子,打着小呼噜入了梦中。 等次日清早醒来之时,由于没服下那碗醒酒药,霜霜的脑袋果然疼痛不已,且昨日之事已全记不清了,只模模糊糊有些印象,自己仿佛又闹了什么笑话…… 呜……头好痛…… 霜霜在床上来回打了几个滚儿,挣扎着不愿起身,只是肚子又空空如也。她眼巴巴的瞧着桌上放的点心,只觉得口水都差点要留下来了。 把点心放的那么远,这不是存心要折腾她么,四只爪子都软绵绵的,也不知有没有力气跳上桌去。 就在她犹豫之时,忽然闻到身旁传来一阵香气,她下意识的歪过脑袋一瞧,发觉那桌上的点心竟到了她身旁来。且床沿边上还蹲着一大坨白绒绒的东西,朝自己呼哧呼哧的笑个不止。 澜澜! 霜霜一下来了精神,嗷嗷的连叫了几声,不复方才那懒惰怠倦的模样。 她知道澜澜是跟着大队人马一起回京,却不知它何时能到,如今它骤然现身,不可说不让霜霜惊喜。 澜澜亦吠了几声,像是在回应她一般,而后又将那盘点心往她跟前推了推,似乎是知道她腹中空荡,要她赶紧吃了填填肚子。 霜霜抓起一块桃酥扔进口中,而后又捏起一块递到澜澜跟前,见它张嘴咬下后,便与它相对一笑。 她与云沧澜的相识算得上缘分,而与澜澜的相识,霜霜觉得也是缘分。(.好看的小说)谁能想到她从前怕狗怕到那般地步,如今却能与这样大的狗相携相伴,也实在是颇不可思议。 吃完了一碟子的桃酥之后,霜霜的嘴角都是碎屑,澜澜又摇着尾巴去咬了一条手帕丢进水里。弄湿之后又叼过来递给霜霜,自己只是趴在一旁,乖巧又温顺,笑眯眯的盯着她瞧。 霜霜见状便想学着云沧澜平时做的,用爪子摸摸澜澜的脑袋,以示亲昵。只是她刚往前头迈了一步,好巧不巧的便踩在了澜澜叼过来的那块湿帕子上头,霜霜又未曾留意,一下子便站不稳当的的向前倒去。 嗷嗷嗷嗷嗷――她不要这样摔下去啊,这样掉在地上,砸的可是脸啊! 霜霜惊恐的瞪大眸子,却没有狗啃泥一般栽到地上,而是如前日一般,落在了澜澜厚实蓬松的背上。而澜澜看到她安然无恙,便扭过头来又吐出舌头,嘿嘿一笑。 她被这笑意弄得心头一暖,情不自禁的伸出爪子,搂着澜澜的脖颈蹭了几下。 从前她只有师父一人,对她好的亦只有师父一个,如今虽然这世间险恶,不比竹林清幽,可仍有云沧澜和澜澜倾心对她。虽说彼此从不能用言语交谈,可心意却是相通的,喜怒哀乐,一眼便知。 而正当她沉浸在此般温情中时,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拎了起来,似笑非笑的问道:“才几日没见,怎么跟久别重逢一般,我看那会儿在玄峥,你见了我,也不过如此而已。” 霜霜扭过脸来,正对上云沧澜清冽的眸子,眼底似乎还蕴含着几分淡淡的……不悦? 她试探着轻叫一声,想不通自己和澜澜亲近一下,怎么就触了大魔王的霉头? 嗷嗷,你又生什么气? 云沧澜斜睨了那蹲在一旁的大狗一眼,冷哼一声,澜澜倒是分外识趣,脖子一缩便走到了一旁趴下,吐着舌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眼睛还眯眯笑着望向霜霜。 “昨晚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都不记得了?”云沧澜将她丢到被褥上,负手立在床边,从上而下看着她,显得比以往更有威严和压迫,“拍拍屁股就当什么事都没有,你这小东西倒狡猾的很,嗯?” 霜霜听他的话听的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摇了摇脑袋,困惑不解,偏偏又从云沧澜的神情中看不到答案,昨晚她做什么了? 她皱着小脸竭力回想,却怎么都记不起来,只是朦朦胧胧有些印象,具体的是一丝也想不起了。 嗷呜,她抓抓脑袋,又伸出爪子扯了扯他的袖摆,示意他自己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云沧澜微微一哂,俯下身子,一点点向她靠来。而霜霜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忐忑又紧张的很,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挪屁股,背脊贴上了墙壁。 他的手臂顺势撑在她倚靠的墙上,眼眸对上她的碧瞳,而后一字一字的缓缓道:“你昨日午后乱咬了太后的粹晶兰,却不知那花服下之后,便如喝了陈年佳酿一般,可使人醉酒昏聩。不过你醉归醉,做下的事可不该忘得一干二净,你借着酒劲儿对我‘酒后乱性’,如今不过一夜,就想不认账了?” 云沧澜说到那句“酒后乱性”时,话音中终于忍不住掠过一丝笑意,却并未让霜霜瞧见,只是淡淡的凝眸注视着她。 而霜霜此刻,则已经僵在了榻上,满脑子都是云沧澜所说的那句“酒后乱性”。看云沧澜这会儿的模样,这话不像是说假的,且他说自己昨日醉了,自己也确实是对昨日之事全没了印象…… 嗷嗷嗷――不会吧!她一个老虎,能怎么对他“乱性”啊,用哪儿乱啊! 霜霜情不自禁的用爪子捧在了脸颊两侧,无意识的向下滑去,弄得脸蛋上的肉也跟着一同下坠。云沧澜看她这幅模样,忍不住又浮过一丝笑意,却极快的敛好神情,沉声说道:“本王堂堂王爷,何须骗你?从前以为你是有色心没色胆,看来我还低估了你。此事等回来我再与你算账。今晚皇兄设宴,大宴群臣,你同我一起入宫去,此事等回来我再与你算账。” 霜霜直到被他抱在怀中向外走去的时候,仍旧觉得脸上滚烫的像是发烧一般,无意识的咬着唇瓣,说不出这会儿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自己……自己真的对他乱来了? 她虽然觉得此事有些不可置信,但……但是…… 她对云沧澜美色的无力抵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倘若真的借着酒劲儿,做了什么胆大妄为之事,倒也……似乎……不是不可能似的…… 嗷嗷嗷!这该怎么办啊,她如今这身子才是个幼虎,难道就要背上风流债了么! 入宫这一路上,霜霜看向云沧澜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的,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是觉得自己一看他,就显得自己有些……不怀好意。 呜呜,昨天晚上她究竟做什么了?这一路无论她怎么绞尽脑汁的去想,昨晚的记忆都仿佛被剪去了一般,说什么都想不起来。而云沧澜清淡的眼神,又莫名让她觉出几分指责意味,弄得她忐忑又内疚,既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又怕自己真的做了什么。 云沧澜将这小东西的神情收入眼中,唇角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略薄的唇角微微勾起,眼底是让人无法读懂的深意。 他昨晚也着实没有想到,竟会让这小东西亲到自己,他身份高贵,又对人从不亲近,先前从未有人敢做或是能做这样的事,没想到头一个为之的,却是这傻里傻气的小老虎。 若说生气,倒也谈不上,反正他纵容着这小东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要她没有闹出格去,自己便由着她也无妨。 只是让这呆呆笨笨的小老虎平白占了便宜……云沧澜修长无暇的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唇瓣,侧眸瞧了霜霜一眼,只见她仍是一副羞恼不已的模样,不由心情又有些舒畅。 看着小东西又是不解又是不安的模样,云沧澜便忍不住想借着此事,再多逗逗她。如此一来,自己也不算白受了她的“调戏”。 今日宫中大宴群臣,连回墨质子都会入宫一同饮宴,人多之处是非便多,他此次兵不血刃的大胜归来,且霜霜又多了个名号,那些个居心叵测之人,一会儿还不知要怎么与他虚以为蛇。 云沧澜思及此,也只是冷冷一哂,笑意不屑至极,若有似无的轻抚着霜霜的背脊。 那些人,他云沧澜还不放在眼中,就算是联合起来兴风作浪,也动不了他分毫,更不必妄想去伤害他手中这绒团一样的小东西了。 霜霜并不知他的心思,一路皱着小脸到了宫门,皇上厚爱云沧澜,又命人备了软轿在宫门处候着,免得他走动辛苦。 抬轿子的小太监脚步轻快灵便,几乎没有什么颠簸,云沧澜在轿中又同霜霜道,“宫里与王府的不同也不必我再同你说了,你在王府怎么胡闹都没有关系,可在宫里,就给我乖乖听话。否则像上官毓秀那样的事,谁也不知会不会再有一次,记住了么?” 霜霜闻言点了点头,只是却不抬头,眼神四处乱瞧着。云沧澜见状不禁嗤笑道,“做的时候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做完了怎么反而畏首畏尾起来?我又没说要罚你,你怕什么?” 嗷呜,谁说我是怕你罚了,我是脸皮薄,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行么! 霜霜被他这调笑的言语一激,忘了方才的不自在,瞪圆了眸子向云沧澜投去怒目。而还不等她再做出什么抗议举动,便听到外头太监报道,“凰鸾殿到,奴才恭请王爷下轿。” 她只感到脑门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又听他低声说了句,“乖乖待着,不许胡闹”,而后便有太监上前替他们掀起轿帘,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眼珠子都不敢随意乱看一下。 一进凰鸾殿,霜霜便留意到众人的目光都不着痕迹的落到了云沧澜的身上,其中有敬畏尊崇的,也有虚伪逢迎的,形形色色,都遮掩在那带着笑意的皮相之下。 “老三,你今日来的迟了,快快快,一会儿啊,先罚你三杯。”皇上见了云沧澜,脸上的笑意倒是分外亲切真挚,只差走下御座来亲自迎他。云沧澜的位子一如既往的设在皇帝下首最近之处,对面便是皇后与何贵妃,两人俱是笑意盈盈。霜霜看到何贵妃的艳丽华贵的妆容后,只觉得心里头一阵抵触,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臣弟今日是迟了些,还望皇兄恕罪。”云沧澜对着皇帝举起酒杯,微微一哂,而后仰首饮下,动作利落,如清风流水一般一气呵成。他随手把玩着手中酒杯,淡淡扫了席间众人一眼,漫不经心道,“看来臣弟也不算是最迟的一个,今日皇兄大宴群臣,众人皆至,却唯独不见老四。” “四弟的性情你难道不清楚?他啊,最是个闲散不羁的,如今还不知在哪儿游山玩水呢,朕也不愿拘束了他,便随他去罢。”皇帝说起那位四王爷时,也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可见嘴上虽是这样说,心里对他却也是疼爱的。 太后端坐在席间,雍容华贵,笑意慈爱和蔼,望着云沧澜道:“沧澜,你这一路也辛苦了,今晚这宴席,是皇帝特为了迎你而设。跟随你的那些将士们,皇帝也已经下了旨意,要重重犒赏。这次能够大败玄峥,你实在是功不可没,不过哀家在宫中,倒也听见一些十分有趣的言辞。听说……你身旁的那只白虎,是颇具能耐的祥瑞之物?” 她说话时候的语气模样,一丝一毫都看不出在云沧澜出征前两人冰冷对峙的僵持来,只是霜霜在她的眼底,分明看不见半分暖意,哪有一丁点儿的慈祥温柔。 云沧澜放下酒杯,抬头似笑非笑的回道:“她是否祥瑞臣并不知,不过她能够接二连三的逃离为难,看来应当也是有老天在冥冥中暗自庇佑,让那些想伤她之人非但不能得逞,还只能损伤自己。所以,大约是有些小运气罢,祥瑞之说,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他此言一出,太后面上顿时沉了几分,他这一番话,倒是不着痕迹的将太后也带了进去,也算是警告她,别对霜霜轻举妄动。 何贵妃觑见太后脸色有变,便连忙笑道:“哎呀,说起来,本宫打发人送到王爷那儿的东西,也不知道王爷喜不喜欢?浮光锦绸这东西,用来裁制披风和外裳倒是最好不过,王爷可要本宫引荐几个手艺好的裁缝,去替王爷裁剪?” 她却不知,自己送去的名贵绸缎,已经被那祥瑞白虎,啃得支离破碎,哪里还用的着裁缝。 云沧澜神情淡漠,悠悠扬眉道:“多谢贵妃美意,不过那些锦绸本王的爱宠很是喜欢,已经尽数用了,裁缝自然也不必了。” 他此言一出,在场许多人都暗暗咋舌,只觉得心疼不已,那般名贵的浮光锦绸,竟然给那老虎使了。这……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而脸色变得最快的当属两人,一个为何贵妃,另一个便是回墨的二皇子,质子东方宇轩。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钻石~谢谢活在虚拟世界妹子、无心犯错无心惹事妹子、鼓捣鼓捣妹子送的鲜花~谢谢西果西果妹子的打赏~么么么么~=3= 嘿嘿,我知道乃们在期待什么~马上就会到了~么么~><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五十九章 她是我养的,我就是要带她走! 这料子是何贵妃精心选了,特意命人送去给云沧澜,谁知他却全然没有放在眼中,竟给那老虎用了。何贵妃对霜霜心里头本就存有芥蒂,如今便更是如鲠在喉,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偏偏这会儿又在宫宴之上,不得发作,她纵是气恼,面上也仍是要挂着得体笑意。只得暗自攥紧了大袖衫下的手指,用力揉着绢子。 而那浮光锦绸乃是回墨年年进贡之物,自从回墨臣服灵苍,做了灵苍的附属国之后,除了金银珠玉,这浮光锦绸也是必不可少的物件。而回墨如今一年得的浮光锦绸也不过百匹,几乎是尽数都献给了灵苍,这般珍宝,在云沧澜眼中,竟轻如草芥一般,随意便丢给个老虎赏玩。 这……这分明就是对回墨莫大的羞辱! 东方宇轩手掌的青筋鼓起,却死死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心知肚明,自己虽然坐在这高位,身份却是质子。他的一举一动稍有不适,便可成为灵苍举兵攻打回墨的理由。 他和东方宇漓二人,绝不能在灵苍出一点差错,回墨如今兵力不济,国力衰败,他若再不能周旋妥当,回墨就更是岌岌可危了。 只是此刻,却只听身旁响起一抹清凉的嗓音,带着欢喜的笑意拍手道:“猫猫喜欢咱们的缎子,弟弟,那再送给猫猫一些好不好?” 东方宇漓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又被引到了他的身上,东方宇轩闻言先是一怔,而后轻轻扯了扯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长说的很是,难得王爷的爱宠喜欢,等日后再送来了新的,一定给王爷府上多送几匹。” 云沧澜淡淡一哂,漫不经心的颔首道:“多谢大公子的美意了。” 方才众人本还有些惊诧,然而此刻,却是将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回墨两位质子的身上。席间已经有人窃窃私语,指着他二人低声道,“这回墨的二公子倒也真是可怜得很,对浮光锦绸之事不敢言语也就罢了,偏偏还有那么个傻子兄长。这傻子的随口一句话,回墨再进贡时,便又要多上许多了。” “你没看出方才那二公子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我都瞧见了,凤澜王能瞧不见?依我说啊,那傻子的无心之言,倒是替他们回墨做了些转圜,将方才之事忍下,还能主动示好,凤澜王纵是方才不悦,这会儿也可以消下去了。” “哦?经你这么一说,那傻子倒是傻人有傻福了……” “那可不是么……” 今晚能够到场的,俱是灵苍中有些头脸的人物,方才窃窃私语的人,纵然对东方宇漓兄弟二人的身份心知肚明,眼神之中还是带着毫无顾忌的奚落,尤其是在谈论到东方宇漓之时,更是毫不客气的以傻子直呼。 一个附属小国的皇子,客气点称一句公子,不客气起来,还不就是质子么? 霜霜先前倒没有想到,自己撕咬磨牙的竟是回墨送来的贡品,且还是东方宇漓家乡的东西……她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先前是自己答应和他做朋友,如今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瞧不起朋友似的…… 她抬起眼眸,朝着东方宇漓的位子试探着望了一望,只见他也恰好抬首,四目相接。也不知是不是霜霜的错觉,东方宇漓十分安静,仅是对她微微一笑, 霜霜怔了怔,而后便看到东方宇漓又成了往日的模样,咧着嘴轻轻拍手,眼中尽是天真神情。 呼……大概是自己多虑了吧,以他的心智,恐怕不会懂得那浮光锦绸是什么东西,正如自己先前一样。 “又在乱看谁?嗯?”脑袋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耳边传来低低的气息,“在府里头就不安分,到了宫里还准备勾三搭四不成?” 嗷呜!什么叫勾三搭四啊! 霜霜恼火的回眸瞪去,谁知云沧澜却压根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的饮了盅酒,脸上的神情云淡风轻。[.超多好看小说] 这人可真是――讥讽了自己,还能装作没事人一般,实在是……实在是…… 霜霜气鼓鼓的想伸爪子去抓他的酒杯,却被他轻轻巧巧的闪了过去,而后附在她耳边低笑道,“干什么?还想喝酒不成?你昨儿个醉后作出的好事,我还没与你算账,绝不会再纵你了。” 嗷嗷嗷!谁想喝酒啊,那东西辣兮兮的直冲头,她才不爱喝呢! 霜霜瞪圆了眼珠子,鼓着腮帮不服气,仍想去夺那酒盅。他既然悠悠然的讽刺自己,那自己也不让他过的清净――爱喝酒就偏不让你喝! 她正闹的不亦乐乎,却忽然见有人匆匆自殿外走入,一路走到皇帝身旁,俯下身去,附耳不知说了些什么。 云沧澜显然也留意到了此事,伸手摁下霜霜乱动的爪子,凝眸看着皇帝。霜霜倒也不笨,立时乖乖的趴下,不再胡乱折腾。 大魔王有闲心的时候自然会好好陪着她玩,不过若他有了事情要忙,她也不会那么不懂事。 也不知这人跟皇帝说了些什么,众人的目光全都若有似无的朝那边打量着,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也不知这消息与谁有关。 半晌之后,终于听到皇帝大笑了几声,脸上尽是喜色,“老三,你可猜得出有何事?” 云沧澜微微笑道:“臣弟不知,不过想必是好事。” “哈哈,确实是好事,至于是什么事,等他进来了你们就自然知道。”皇帝同那人吩咐道,“正巧赶上了宫宴,他这人平素请都请不来,这会儿却是一定要来喝上一杯了,还不快请进来?” 众人都不知皇帝口中的他是何人,一齐都往门外望去,霜霜也跟着探头探脑,过了片刻,便见一人身影出现在殿外。 他身姿若云若风,一袭白衣宛若雪中之人一般,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白绸松松束住,眉目如画中仙人,又有落雪回风之姿。 只见他悠然踱入殿中,脸上神色温和,却显得不卑不亢。他见了皇帝太后也并未下跪,只是负手微微颔首,轻启薄唇,“凌千清见过皇上。”霜霜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心跳仿佛都要停滞住了一般,目光随着凌千清走入大殿一点点的挪动,整颗心几乎都悬在了半空。 师父…… 她已经数月没见到师父了,只是凌千清与离开竹林之时,模样衣着都没有丝毫的改变,仍旧是那般恍若谪仙的气度,仍旧是那般温和淡然的神态。 霜霜不由自主的向前探了探身子,只是却一脚踩空,跌坐在云沧澜的大腿上,又被他蹙眉斥道:“捣什么乱?仔细一会儿再跌下去,乖乖待好。这琼枝甘露的味道极好,你要是待得烦闷,就吃点东西甜甜嘴巴。” 她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吃东西的心思,胡乱的摇了摇脑袋,又用爪子扒上桌沿,探出脑袋定定的望着凌千清。 师父,师父,我在这儿呢啊! 她从心底无声呼唤,希望凌千清能转过神来看她一眼,相别许久,不知凌千清是否也与她一样,思念甚笃。 霜霜心底很清楚,自己如今虽然对云沧澜有眷恋,有依赖,但是师父将她一手带大的,师父在她心中的分量,仍旧是十分特殊的所在,与云沧澜对她的意义,并不相同。 云沧澜也留意到了她的异样,揉了揉她茸茸的小尾巴又摸了摸她的头,看她也不像身子不适,便沉声问道,“怎么了?嗯?” 此时此刻,霜霜实在不知该怎么去回应云沧澜的话,只想等着凌千清看到她之后,先看看他的反应,然后她才有心思去思考其他。 宴席之中除了官员王爷,亦有公主嫔妃在场,云素情见来人眼生,便小声问云素蓉道:“六姐,这人是谁啊?为什么见了皇兄和太后,都不用下跪的?” 云素蓉含笑道:“难怪你不知道,他是皇兄器重的一位高人,民间若是有什么难解的奇异之事,只要他去了,便一定能够平息。我还是偶尔有那么一回,陪皇兄下棋,正巧有人进来回禀他的事儿,我才知道的。听说,三哥对这人也有过赞誉,想必是个能人。若是平庸之辈,又怎能得了三哥的青眼呢?” 云素情了然颔首,而后又忍不住轻声道:“这人的气韵出落的真好,像是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般,虽为凡骨,看着却有仙姿呢。” “你这样赞不绝口,难道是看上他了?”云素蓉打趣着她,同她玩笑道,“你若是喜欢,我就替你去同皇兄说说,九妹如今年纪虽小,但要说定亲也不是不行了。” 云素情羞得小脸通红,揉着帕子连说了几声“六姐嘴坏”,看的云素蓉更是忍俊不禁。 只是逗弄云素情之时,她也忍不住多瞧了凌千清几眼,倒确实是一等一的气韵风貌,温文尔雅,君子如竹。 她贵为公主,见过的好容貌之人多不胜数,只是倒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虽然他一直面带笑意,可眼底却总是给人一股距离陌生,就仿佛……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什么关联一般。 这人的来路,必定不简单,倒也不知他是怎么会与朝政扯上了干系的。 公主们的心思自然不为人知,皇帝见了他便笑道:“蛇怪之事,多亏有你,既然今日来了,就赶快坐下。老三大破敌军,你又安定了西北百姓,实在是双喜临门,朕定要好好的嘉奖你们。” 凌千清轻轻一笑,却并未上前落座,而是转过身来,同云沧澜微微颔首道:“久不见王爷了,王爷看起来,气色上佳。” 霜霜在他眼眸扫过来的那一瞬,激动的几乎快要跳起,谁知他的目光几乎没在霜霜身上停留,似清风一般,极快的拂过,且眼底毫无一丝波澜。 她只觉得顷刻间心便沉了下去,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能呆愣愣的看着凌千清,一双碧色眸子也煞那间便没了光彩。 “多谢凌先生关怀,先生替皇兄分忧,乃是我灵苍有功之人。”云沧澜勾着一分浅淡笑意,自斟了一杯,而后举杯道,“本王敬先生一杯。” 灵苍朝中,能得云沧澜这般赏脸的人实在少之又少,而凌千清便是其一。众人皆知他性情疏朗,虽有大才却不愿入朝为官,可又不似一般的隐士那般固执,每每皇帝遇了难处,请他出山他还都肯欣然允诺。如此有才有德又性情随和之人,云沧澜对他自然也是颇为赏识。 此时立刻便有侍女捧来酒盅送到凌千清手旁,他抿唇一笑,笑意温文尔雅,“王爷也是大胜归来,这一杯酒,也可当千清贺王爷凯旋之喜。” 两人说罢,皆是一饮而尽,皇帝抚掌笑道:“你们二人都是朕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千清,快坐下用膳,平时有这样的宴席,你总是推脱避忌,今日总不能再躲了。” 皇帝发话,一般人自然会听话遵从,可凌千清却只是一敛衣袖,淡然笑道:“多谢圣上美意,只是草民身上当真还另有要事,且宫门宴饮,更不适合草民在此了。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同皇上复命,如今便不扰诸位雅兴了,千清先行告辞。” 他说罢便一拂衣袖,转身离去,连皇帝也只能摇头笑道:“他这性子,还是如此不喜热闹,罢了,就随着他去。老三,你今日可要――老三,你这要往哪儿去?” 皇帝一抬眸,便瞧见云沧澜抱着霜霜要站起身来,往外走了两步,一时间诧异不解。只听他只说了一句,“臣弟有些身体不适,只怕不能陪皇兄尽兴了,今日便先回王府,明日再入宫痛皇兄请罪罢。” 众人一阵错愕,不知这凤澜王又想起了什么,且看他眸中沉稳神情,哪里有半分身体不适的模样。只是皇帝都不拘束他,众人便更是没有发话的权利了,遂看着云沧澜步履如健,颀长的身影渐渐消失于门外。 直到出门之后,云沧澜才将霜霜捧到眼前,伸手擦了擦她的眼角,柔声问道:“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落泪?方才人多,也不清净,咱们这就回府去。可你总得告诉我,你究竟是身子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霜霜的眼泪如同断线碎珠一般,止不住的滚滚落下,云沧澜的温柔话语,也止不住她的伤心哽咽。 她从未想到,与师父的重逢竟会是如此情状,师父竟然……竟然不认她了。 只要一想到此事,霜霜便觉得悲从中来,无以言喻的伤心委屈,似乎流的眼泪越多,心里头的苦就越浓,无从开解。 云沧澜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一时间倒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便想着先回府再说。直到上马车之时,霜霜依旧泪流不止,揪着他的前襟,软软的身子哭的一抽一抽,煞是可怜。 她如此的反常模样,正是在见了凌千清之后才变得如此,云沧澜眯起眸子,刚想去忖度这其中的联系,却忽然感到马车一顿,停了下来。 他蹙起眉头,正欲开口询问,谁知却听车外响起一抹清润声音,温和如珠玉一般,“我还有些话未说完,特意在此静候王爷,烦请王爷下车一叙。” 凌千清?外头的侍卫已经厉声呵斥他,“凌先生,王爷一向对你颇为礼遇,可你如今当街拦车,未免对王爷太过不敬!” 凌千清笑意温和,从容说道:“我并无对王爷不敬之意,只不过方才还有些事未了,故而才想请王爷下车,再做一叙。” 侍卫见他不听劝解,皱眉便想上前,谁知此刻却听马车内传来云沧澜冷冽低沉的嗓音,只听他吩咐道:“将马车停到路旁,本王陪凌先生小谈片刻。” 他一发话,侍卫自然不敢再多嘴,连忙上前替他掀起帷帘,恭恭敬敬的情云沧澜下了车,留了几人站的稍远些候命,另外两人将马车赶到了一旁,在车边看守。 霜霜此刻眼睛还有些泛红,只是却已止住了哭咽,她愣愣的抬起身子,水汪汪的眸子盯着凌千清瞧,猜不透师父究竟是什么意思。 方才明明就露出一幅没看见自己的模样,为何此刻再与他对视时,他眼底的神情尽是同从前一样的温柔怜惜,柔软的一如春水斜阳。 凌千清看了她半晌也未言语,只是幽幽叹息一声,纤长的眼睫被微风吹得轻轻颤动,在眼睑下落下一小块阴影。 云沧澜的手掌在霜霜的背脊上轻轻抚摸,只是怀抱着她的手臂却揽的分外紧实。他面无殊色的看着凌千清,戒备之意在眼底一闪而过,而后勾唇问道:“凌先生在此地等本王,想必是有要事想说,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本王的爱宠如今有些不适,本王还要急着回王府去,今日怕是不能与先生详谈了。” 凌千清的目光温和的落在霜霜身上,浅笑道:“王爷的白虎养的倒是十分可爱,只是不知王爷从何处觅得此物,模样如此标致的幼虎,总不会在外面随意走动罢?” 云沧澜微蹙了蹙眉头,扬眉淡淡道:“这是本王的私事,恐怕没有同先生报备的必要,先生究竟有没有话要说?若是没有,那本王就先行告辞了。” “王爷何必如此焦急,既然王爷方才也说了,这白虎身子不适,我倒是有个法子能治一治她。”凌千清微微一哂,笑意落落如风,“先替王爷了了这一桩心事,而后王爷才能够静下心来,听我所言啊。” 霜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觉得他二人之间仿佛有一股无声无形的对峙力道似的,让她没由来的心头微颤,总觉得很不安心。 她先前曾设想过,若是师父对上了云沧澜会是什么情形,只是先前的设想是一回事,如今真正摆在眼前,只觉得又是另一番情状,心里头除了紧张便是忐忑,七上八下的跳个不止。 问题又绕回了那个点上,她到底要不要跟着师父回去呢?虽然她如今依旧不懂凌千清方才那番表现的用意,只是现在他拦车又将话头引向自己,大约还是要带走自己的。 若是从前,霜霜必定毫不犹豫的扑向凌千清的怀抱,对他撒娇打滚,一解这许久以来的思念之情。可如今,她却犹豫不已,爪子几度想松开云沧澜的衣襟,可软软的肉垫仿佛被黏在了那儿似的,怎么都松脱不开。 呜……到底该怎么办,到底会怎么样?她此刻心里一团乱麻,半分主意也没有,只能无助的在云沧澜和凌千清之间来回张望。 凌千清的话说完之后,云沧澜半晌不语,静默片刻后忽然轻笑一声,冷然对上凌千清的眼眸道:“明人不说暗话,凌先生也是光明磊落之人,有什么话就明说。只是本王也可以告诉凌先生一句话,若是有人妄图打本王爱宠的主意,无论是谁,本王都绝不会对他客气。凌先生是聪明人,应当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他这一番话语,便是告诫凌千清不要随意打霜霜的主意,他虽然不知凌千清与霜霜的关系,可以云沧澜的聪慧,却也大致能够猜到他们先前必定有些联系,否则小东西今日的反应也不会如此奇怪。 凌千清闻言仅是一笑,随意一敛衣袖,负手迎上云沧澜的眼眸,从容不迫道:“这白虎的来龙去脉,相信我比王爷更要清楚许多,若是我没有猜错,王爷想必在数月前去过西松岭上的竹林罢?” 云沧澜眼底神情微微一变,面上却仍旧冷淡,“去过又如何?休要在故弄玄虚,本王没有功夫和你说这些无聊之事。” 他说罢之后,拂袖便要离去,谁知凌千清却更快一步闪到他身前,面上依旧含笑,眼眸之中却也增了几分锐利之意,“王爷在竹林中应当见到了一座竹屋,她见了那屋子是什么模样,王爷更不会不清楚。既然王爷非要我挑明,那便直说了罢,这白虎自出生之时便被我养在身旁,那阵子我出门远行,留她独自在家,却不想流落到了王爷手中。如今我已归来,方才在宴席之中人多口杂,不便言说,如今特意在此等候,就是希望王爷能够完璧归赵。” 霜霜心头咯噔一下,只听云沧澜冷声道:“笑话,你说她是你养的,她便是你的了?本王素来敬重你,不愿与你为难,今日之话只当是你魔怔了才口出妄言。现在,还不快给本王让开?” “王爷是聪明人,不会瞧不出她见到我时模样的反常,我今日也一定要带走她。”凌千清语气笃定,温和之中自有一股锋芒,“她还有许多未完之事,王爷若只为了一己之私,强留她在你身旁,也不过是耽误了她。” 云沧澜脸色阴沉,手臂上的力道却分毫不松,冷斥道:“满口胡言,你既然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本王了!” 凌千清却轻轻一叹,而后摇头哂道:“何须动手,王爷,你不是我的对手。” 云沧澜森森一笑,眼底眉梢尽是寒光,杀意凛然笼罩四下,“是么?凌先生好大的口气,既如此,那本王就更要试试你的深浅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霜霜却忽然连着叫嚷了几声,她看着云沧澜用力摇头,而后又回眸望向凌千清,眼底尽是恳切请求。 ------题外话------ 谢谢nh533妹子送的钻石~谢谢鼓捣鼓捣妹子和cm3354292妹子送的鲜花~=3=么么么~ 师父出现啦~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呢?嘿嘿,猜猜看~=3=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六十章 你已经离不开他了,幻化之刻! 云沧澜看着她眼眸中的情绪,声音比之方才放得轻缓了许多,低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人,也会保护好你,不再让你受到分毫的伤害。” 嗷呜,霜霜连连摇头,咬了咬嘴唇又回头望望凌千清,脸上尽是愁色与哀求,仿佛是在求他二人不要动手。 他们两个人,对她而言都是意义非凡十分重要的人,无论是哪一个受伤,都绝非她愿意看到的画面。 更何况…… 虽然云沧澜是灵苍战神,所向披靡,但凌千清若想取胜,根本就无需依靠武力上的手段。有一次一个妖物蛰伏在西松岭的半山处,她亲眼看着凌千清将它降服,那妖精也有百年的修为,可在凌千清手下却宛如蝼蚁一般。他手指轻轻一扬,那妖物便溃不成形,连元神都散了。她不知道凌千清的修为有多深,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但她却清楚一点,那就是凌千清绝对不是好招惹的人。 云沧澜再强,毕竟是凡人,凡人肉骨,要怎么与仙骨去拼? 凌千清看着她的目光,似是有些无奈的轻轻一笑,“看来他对你不错,才短短数月的功夫,就让你这样把他放在心上。” 嗷嗷嗷,我也一直把师父放在心上,你们就不能好好谈谈么?非要打么? “并非是我要与他动手,方才的情形你也瞧见了,我要带你走时为了什么,你心里不会不懂。他当日擅自带走你的事情,我可以不予追究,可今时今日,他却还是要处处阻拦,那到了万不得已之时,我也顾忌不得了。”凌千清唇角始终挂着笑意,是霜霜司空见惯的温柔与平和,可眼中的锋芒却是霜霜从未见过的。 嗷呜……师父…… 云沧澜见了她与凌千清这般情状,心里不自觉便有股火气冒了出来,他将霜霜的身子扳过来对着自己,看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字道:“我不管你从前如何,与谁有过什么瓜葛,我只要你现在记牢你是谁的,知道么?” 霜霜急的心都乱了,根本就顾不得什么点头摇头,只是一个劲儿的抓着他的袖子,想让他先冷静下来,不要意气用事。 她到底该怎么对他解释清楚,说明白凌千清是养大自己的师父,并且要帮她变成人形呢? 她是有口难言,可凌千清又似乎不愿意将这些话同云沧澜讲,也一直都没有明说,倒是云沧澜的脸色越发阴沉,气氛也越来越凝重僵持。 终于还是凌千清先开了口,他负手笑对着云沧澜道:“看她维护你的模样,就知道这些日子你应当是对她不错。就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与你动手,你将她给我,此事也就算罢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云淡风轻,可听在云沧澜耳中,这分明就是对自己莫大的羞辱。他冷笑一声道:“好啊,我看她与你也是旧识,想必你从前对她也还不差。只要你从本王眼前消失,本王一样可以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凌千清的笑意仿佛如同万千树梨花纷纷卷落,飘渺出尘,他只看了霜霜一眼,而后便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罪王爷了。” 说罢,他忽然扬起白衫,翻手之间,四下风沙骤起。此处为官道,并无什么百姓人家,周遭尽是闲花野树,一起风沙便是昏黄一片,几乎不能辨清五指。 侍卫本都在不远处候着,如今见这天色骤变,也不知是出了何事,登时慌乱不已,口中大喊着王爷,往云沧澜与霜霜站的地方摸索而来。 这风沙刮得势头愈演愈烈,全然没有停歇之意,反而愈演愈烈。云沧澜一力护着霜霜,眸中尽是怒意,同凌千清喝道:“凌千清!你要打便打,难道只会这些邪门歪道么?你若是以为可以凭此来用拖延战术,那未免太过小觑了我云沧澜!” 凌千清的声音温和如旧,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岂会,凌某不过一个江湖术士,能有多大的本事?王爷若是招架不住了,就将白虎交还在下,在下自然收势。” “你妄想!” 他的声音带了些微沙哑,可见已经是吸入了这漫天密布的沙尘,霜霜为难又惶恐,抓着他的衣襟不知该如何是好。凌千清如今用了这般手段,看来是不把自己带走誓不罢休了,倘若她仍旧待在云沧澜身旁,还不知要给他再招来多少麻烦。 可若要她此刻离开…… “若再不走,我便要用碎银针了,你先跟师父走,今日是要紧时节,有什么话等离开这儿之后再说。” 霜霜听到耳边响起凌千清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云沧澜一眼,发现他神情没有丝毫变动,可见那话是凌千清动用法力只说给她听的。 碎银针无色无形,如若中针便是被打入根骨,除非法力高深之人,否则难以拔出。而碎银针留在体内,初时不会有什么痛痒感觉,可不出半月,便会全身痛麻,无药可医。偏又不会累及性命,只能活活受罪。她一听见这三个字,心里便又是一颤,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云沧澜受那样的活罪! “今日你必须要跟我走,否则耽搁的事情,非但云沧澜无力挽回,便是我也是无能为力。旁的事情师父都可以依了你,只是唯独今日不行!” 凌千清的声音再度响起,霜霜知道自己不可再耽搁下去,拥抱着自己的手臂坚实温暖,她最后阖上眸子流连片刻,终于狠下决心,一咬下唇,用爪子在云沧澜的虎口处用力抓了一把,飞快的从他的怀里跃到了地上。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霜霜便感到自己又被另一股力量托起,而眼前的风沙则渐渐被白光所覆,慢慢的再难看清。 她在最后一刻,朝着那看不清楚的身影奋力发出两声叫嚷,嗷呜――对不起,但我现在非走不可,只要有了机会,我一定会来找你,把所有事都对你解释清楚 你听的见么?听的到么?能够懂我的意思么? 霜霜隔着风沙与白光,竭力望着那模糊不清的影子,不知不觉的,眼泪便这样夺眶而出。 当白光消失之后,霜霜发觉自己身处一座山巅之上,并非是竹林,看起来也不像西松岭的巅峰,不知云沧澜这是将她带到了哪儿来。 她怔怔之时,忽然感到有东西擦过她的面颊,柔软轻缓,语气也是一般无二的温柔,“几个月不见你了,一见你就哭了半天的鼻子,你不是答应过师父,以后不会总是哭了么?” 俨然一如从前在竹林的时候,自己每每闯了祸或是受了伤,师父都是这般温柔的宽慰自己。她抬起眸子望着凌千清温和的面容,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滋味,总觉得某个角落被揪着提着,酸酸涩涩。 嗷呜…… 凌千清轻叹一声,眼底蕴着霜霜读不懂的情绪,似乎有些淡淡的落寞和不经意。他摸了摸霜霜茸茸的脑袋,柔声对她道:“怎么了,见到师父不开心么?今日在宫里,人多口杂,我不想横生枝节,才没有当场认你。其实早在传言说凤澜王身旁的白虎是天降祥瑞时,我便已经猜到了那是你,只是师父当时有事,无法赶去接你回来。你若是生气不快,觉得伤心委屈了,那师父跟你赔个不是可好?”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抿着嘴唇摇了摇头,又轻轻叹了口气。 原本能够见到师父是她从未想到的意外之喜,可之后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将那惊喜冲的几乎分毫不剩。 自己方才虽说是为了不让云沧澜受伤,才竭力从他怀中逃出,可在云沧澜眼中,只怕要以为她是迫不及待的蓄意逃跑了。 霜霜心里更是难受,又有泪水在眼眶里转圈,他会不会觉得对自己的一番心血都喂了狗?会不会觉得自己无情无义背叛了他? 呜…… 凌千清见她这般泫然欲泣的模样,唇角不由轻轻扯动了两下,笑意十分清浅,摸着她的脑袋缓缓道,“你啊,有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全都写在脸上了。那个云沧澜,真的对你这样好?好到让你对他难以割舍?比师父待你还好么?” 她初时本想点头,只是听到凌千清最后一句话时,脑袋又不由自主的止住动弹。云沧澜待自己当然好,可师父待自己是有养育之恩的,这二者如何能够比较呢? 嗷呜,她望着凌千清摇了摇头,眼眸中还带着些水汽。你们两人自然是不一样的,可是两个我都在乎,都难以割舍,并没有哪一个待我不好啊,何必要我在当中做出一个选择来? 凌千清眸光仿佛微微沉了几分,而后笑着将她抱到自己膝上,同她温柔低语,“你可知道,为何我今日不由分说,一定要带你离开?你跟在我身边并非一朝一夕了,应当明白为师从不说半句假话,既然说了今日是紧要之日,那就确是有大事要做。”他顿了一顿,又轻轻擦了擦霜霜眼角的湿润,放缓声音道,“今日天机星当空,又恰逢满月,这长明山更是龙脉所在,灵力之巅。我说到这儿,你不会还不明白,我今日带你来此处的目的罢?” 霜霜微微一怔,而后眸中忽然有亮光闪过,瞪大了眼睛盯着凌千清,不可置信的轻叫了一声。 嗷呜? 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自己等了许久的机缘之日,幻化为人形的最后一重助力,便是在今日了么? 凌千清含笑颔首,“不错,你与我都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这天机之日。这件事事关重大,我自然要强行将你带来,不过初时我倒是没想过带你走会这般费力。”他半开玩笑的说道,“看来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师父也要留不住你了。” 他语气虽然平和温柔,霜霜却听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为了与云沧澜的不告而别难受,却没想过凌千清的感受。毕竟是多年相伴,如今是久别重逢,自己却只沉浸于与云沧澜的离苦之中,将师父的心情全然放在了一旁不顾。 思及此,她心头的愧疚之意又涌了出来,向前靠近凌千清的怀抱,用脑袋在他的手掌心里蹭了几下,正如从前在竹林之时惯做的一般。如此的主动示好,也就是表明对方才的芥蒂全消了。 “你是我捡回来的,却不意味着你要一世留在我身边,若是你愿意与师父相依为命,师父自然养你一辈子。可若是你不愿,师父也不会强行留你,只管去你想去的地方,陪你想陪的人便是。”凌千清的目光柔柔浅浅的落在霜霜身上,神情有些飘渺,像是是想起了什么过往旧事似的。 他怜爱的摸了摸霜霜的耳朵,手掌缓缓的替她顺毛,仿佛是让她不必担心紧张,“等今日幻化过后,你要走要留,师父都不会干涉。只是往后,若你不在师父身边,就要万事自己小心,师父不能再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替你善后了。” 长明山巅劲风凛冽,吹动着凌千清的衣袖和鬓发,白衣翩翩,黑发悠扬,在这云雾缭绕之中本该是一幕胜景。可他眼中浅淡的不经然及眉角的落寞,都让霜霜觉得,师父大约心里是很寂寞的。 虽然她被师父带走的时候,是一心想着一定要回去云沧澜那儿的,就算不许她长期守在那儿,起码也要把话同他说明。可如今……她却有些犹豫踟蹰起来,如果真的去找了云沧澜,那以后凌千清就要一个人了么? 师父将她抚养长大,她却留师父孤独度日,是否也太自私了些……从前她总觉得那些师兄都成日在外,偶尔才回来探望师父实属不该,可到了如今,她与他们又有什么两样呢? 她垂着脑袋不言语,脸上挂满了犹豫神情,左右都拿不定主意。 凌千清轻轻一笑,带了几分感慨之意似的,“还记得当初捡你回来的时候,你又小又软,只是却对我十分亲近。你小的时候身体灵气不足,我便用仙草替你补气,偏偏你还顽皮的不行,踏碎了后院多少仙草,让我瞧见了,你便一味的只是笑,让人也发不起脾气来。” 霜霜听他提起小时候之事,眼眸也不由自主的有些放空,望向远方,盯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穹,和隐隐泛着微红的云霞。 “后来,因为要积蓄灵力,你昏睡了五百年,我便闭关了五百年,谁知五百年后,却见你与从前没有任何分别,心性分毫未改。我本想着,若能就这么护你一世,让你从无烦恼,总是这样安安乐乐的,倒也不坏。”他握住霜霜的爪子,感到她也用小拳头在自己掌心蹭了几下,笑意愈浓,只是说的话却不是什么欢喜之言,“不过看来,缘分天定,你与云沧澜或许真是有缘,不仅遇上了,你还喜欢呆在他身旁。世间都说他冷心冷面,我从前也认为他虽有能耐,性情却冷淡的很,谁知他却肯对你另眼相看。你留在他的身边,师父放心的很,你也不必觉得有什么对不住师父的地方。你大了,就该去你想去的地方,无论你在天涯海角,师父永远都是师父。万一来日你有了难,只要师父知道,必定都会竭力相助。”嗷呜,她忍不住往凌千清怀里靠了靠,为什么师父的声音这样温柔,她心里却觉得这样内疚伤感呢。而凌千清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低低一笑,“你是最小的一个,也是我的关门弟子,你对师父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师父愿你岁岁安乐,日日顺遂,只有你过的安稳,师父才会放心。若留你在身边,似从前一般,你扪心自问,能够不去挂念云沧澜么?与其让你魂不守舍,还不如在助你大功告成之后,给你一个圆满。”嗷呜……可我圆满了,师父却没有人陪伴……她想了想凌千清孤零零的坐在月下饮酒的模样,心里头便更不是滋味。要么,就等她变成人之后,再与师父好好商量一下?云沧澜虽然让她牵挂,可师父一样也是她所牵挂、所不能放下的人啊。 然而却在此刻,她听到凌千清开口道:“旁的事往后再说,如今天穹红光已欲达顶峰,是天机星浮现之象,是去是留都暂且不论,咱们先将眼下最要紧的这一件事做了!” 眼下最要紧的事――那不就是―― 霜霜知道这样的机会百年大约也遇不到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先幻化为人形。她不敢在胡思乱想,摒除脑中杂念,一心按着凌千清的指点去做。 凌千清让霜霜阖上眸子,端坐在他身前,往她口中送了一颗仙草所炼的药丸,为的是打开她被束缚的法力。而后他运功提气,将掌心正对上霜霜的背脊。 刹那间,红光蔓延在整个长明山巅,逼得人几乎要睁不开眼来。然而与此同时,却又有一层柔和飘渺的银光,将凌千清与霜霜笼罩在了其中。 ------题外话------ 谢谢雁艳妹子、柳曦云妹子、723622妹子送的鲜花~嘿嘿~么么么=3= 关于霜霜的变身问题,大家放心,王爷一定会亲眼看到霜霜变身的,并且马上就要到了~么么大家~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六十一章 幻为人形,丫头你是谁? 上一次因误食了灵芝而变形之事,霜霜虽然知道起因结果,对过程却是一无所知。那一段的记忆模糊不清,她唯独只记得当时胸口一个闷痛,而后便眼前一黑昏厥过去,再醒来之时,便已是人形模样。而这一次,她虽然是按着正经路子变形,却对整个过程仍旧不甚清楚。 从始至终,她一直都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仿佛有一股温厚力道汇入心田。四下虽然烈风不止,她却一丝都感觉不到,而就在四下的银光几乎要被红光包围之时,霜霜眼神渐渐涣散,双目也变得无神起来。 好轻……好软…… 与先前那般闷痛头昏的感觉大不相同,这一次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柔软的棉絮包裹在其中,虽然意识模糊不清,却仍旧觉得心里十分的愉悦平稳,没有半分的不安之意。 而在此刻,霜霜感到自己身上仿佛被包裹了什么东西,温暖柔软,而后,她便在这般的柔软触感之中,渐渐的彻底失去了意识。 她清醒之际,睁眼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处山洞之中,看外头的天色模样正是清亮之色,大约已经是次日清晨了。她揉了揉脑袋,无意识的想舔舔爪子去擦脸,凑到嘴边之际,才发觉有些不对。 毛绒绒的爪子再度消失不见,眼前看到的是一双白皙柔嫩的小手,正如那日在轩辕北溟的寝室中一般,柔软稚嫩,白嫩滑腻,纤纤指尖还透着淡淡绯粉之色。 霜霜陡然想到了昨晚之事,红光,银光,天机星…… 这样子,自己便算是修成了最后一重,彻底从白虎幻化为人了么? 霜霜只觉得这一切都来的有些不大真实似的,她在修炼之中有五百年都在昏昏沉睡,好吸纳天地精元,助长修为。真正清醒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这十几年而已,十几年来云沧澜教她的修习法门,都是为了今日能够幻化为人。而数月前便是万事俱备,连灵力也一并封存,只能着这灵力鼎盛之日,一举如愿。 只可惜昨晚失去了意识,连自己究竟是怎么化形的都不清楚,仿佛就是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而后便摇身一变,从老虎变成了人。 她缓缓站起身来,此刻才发觉自己身上还裹着一件外裳,相对于她这会儿的身形而言,这衣裳无疑大了许多。衣裳莹白胜雪,不染纤尘,袖口还有一青竹纹样,正是凌千清素来所着的。 原来自己感到被包裹住的时候,就是凌千清将衣裳给了自己么?霜霜想起上一次变形时候,刚一成人身是不着寸缕的,凌千清为自己披上衣服,大约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幻化为人时候赤着身子罢。 霜霜用小手攥住衣襟,刚要走出外面去瞧瞧,却发现地上放了一个小包袱。她蹲下身子有些好奇的拆开包袱,却发现里头整整齐齐的放了一身衣裳,看起来像是五六岁的女孩所着的。莹白色的料子干净的如同冰雪一般,上头还绣了几多红梅,看起来栩栩如生。这布料极为柔软轻便,且衣裳下头还放了中衣,另有两根白色绸绳,看起来也不似腰带。霜霜不知这绸绳的用处,便将它绕在指尖,绕到一个石柱后头,将那套衣裳换上了。 这衣裳应该是凌千清早就为自己预备好了的吧,特地放在这儿,好让自己一起身便能换上衣裳。霜霜心里头有些甜甜的暖意,眼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师父不在这山洞里,想必也是为了让自己方便更衣,如此的温柔心思,大约也只有凌千清会如此了。 师父所作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自己考虑,自己却让师父露出那般失落的神情,而他今日竟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霜霜心头有些五味陈杂,心想一会儿出去见了凌千清后,去找云沧澜的事便暂且放下不提,先好好同他对昨日之事道个歉。 而且,她上一次变形就是女童模样,这一次仍旧是变成个女童模样,难道说,自己还要再等个十几二十年,才能长成真正的女子么? 应当不会吧……她本来也不是寻常的女子,有灵力法术的,若还要一年年的长起,岂不是太对不住这一身法术了么? 这些话,一会儿都要同师父问个明白才行,眼下就是赶紧换好衣裳,之后还有一箩筐的事情等着她呢。 然而在霜霜穿好衣裳之后,本欲直接走出去,却不经意看到了这山洞中的一汪浅溪,蜿蜒向内。她心里头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临近走到那浅溪边上时,她还忍不住用小手捂了捂眼睛。 上一次没看到长相,这回是彻底变过来了,也可以放心的瞧了。只是……万一容貌不好可怎么办,若是满脸麻子或是嘴歪眼斜的,那岂不是还不如不看! 呼……呼……霜霜深吁了两口大气,暗自告诉自己切莫担心,做老虎的时候她姿容好也算是公认的,没道理变了人反而差了。 她咬着下唇挪开手背,飞快的往那浅溪之中瞟了一眼,心想若是不堪入目就赶紧不要看了,谁知她看了一眼之后,便忍不住又瞧了第二眼,而后定定的注视着溪中倒影。 这……这是她么? 霜霜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额前的那一点朱砂,怔怔的瞧着倒影中肤如凝脂,眼若碧波的女孩子,一袭黑发垂在身后,面庞玲珑纤小,脸颊饱满,宛如一颗透嫩的苹果似的。她的鬓发是盈亮的鸦青色,哪怕是在浅溪的倒影之中,都可看出绿鬓如云,细腻柔滑。 原来……自己张的是这幅模样啊…… 霜霜在溪水边掐掐脸蛋又捏捏嘴巴,确认了那水中的女子当真是自己无误,才轻轻吁出一口气来。心里头说不出是轻快还是什么,只觉得心情十分的好,且有些雀跃的拿起衣裳向外走去。 不知道师父有没有看到自己变成人后的模样,一定要快去叫他瞧瞧才行,霜霜神采飞扬的跑出山洞,一眼便瞧见了凌千清的身影。他坐在洞口侧边的一处高石板上,仿佛在看着那无穷无尽的云海,劲风卷起他的衣袂和鬓发,衬得他的背影格外单薄。[] 霜霜连忙快步走上前去,将手中的衣服替他披上,她如今只是女童模样,手脚自然笨拙,只搭了个衣角便被凌千清将衣裳接过,自顾自的披上了。 “醒了多久?过来坐下,师父替你将头发束好。” 他并未转过身来,只是这样随口一句话,便是将两人昨晚的那些情绪尽数抹平了。霜霜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到他身前乖乖坐下道,“醒了有一会儿了,师父,你还会绑辫子啊?” “还算会一些,总不能让你披头散发啊。”凌千清轻轻一笑,手指轻便而灵活的穿过她的黑发,十分利落的挽了两下,用绸绳随意一扎,便是两个精巧的梅花髻。他将绸带束紧之后,拍了拍霜霜的头道,“好了,可以起身了。” 霜霜一心要让凌千清仔细看看她的模样,何况这会儿又刚打扮好,自然更要让他瞧个真切。于是她笑盈盈的扭过脸去,乖巧不已的唤了一句“师父”,眼底带笑,唇角未弯的望着凌千清。 谁知凌千清却在瞧见她容貌的一刹那怔了一怔,神情都有些微微的停滞,眸子中仿佛带上了某种别样的情绪,思念、追悔等等复杂之意交织一处,尽数沉在他的幽幽眸中。 这是怎么了? 霜霜自然也留意到了他的异样,师父看自己的目光为何是这般模样?这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人似的。凌千清的目光从她的鬓发滑向眉眼,而后定定的望着那一抹绯红朱砂,他伸出手来,指尖在碰到那朱砂印记之时微微一颤,而后轻叹一声,缓缓合上了眸子。 霜霜有些不明所以,却也看得出凌千清似乎心绪有些低落,小声的问了一句,“师父,怎么了?” 凌千清微微摇头,垂首微微一哂,而后睁开眸子摸了摸霜霜的鬓发道,“没什么,师父不过是想起了一位故人,一位不在了很久的故人。这些年,一直都没去想过那些旧事,本以为都尽数忘了的,谁知今日倒有些感慨。罢了……你今早起身之时,可曾觉得有什么不适么?” “没有什么不适,就是看见爪子忽然变成手,一时间倒有点儿吓着。”霜霜抿唇一笑,又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摆,“师父,这是你早就帮我备好了的衣裳么?你怎么知道,我会变成这个身量模样?” 凌千清轻轻一笑,温声道:“你从白虎幻化为人,一是凭借天机所成,二是靠着自身修为。你本来也不是俗物,命数早就有上天注定,我教你修习,也不过是对你的另一重点化而已。一切在冥冥之中都早有安排,而你幻化为人之后,依旧还要渡劫,劫期未定,只有上天觉得你劫数圆满,才能让你修成正果,届时便可亭亭玉立,才算是真正化为了人。” 霜霜心中一惊,脱口道,“劫数?什么劫数?不会是像大师伯说他受天劫那样,被天雷劈骨吧?” “自然不是,你大师伯是天上的武曲星君下凡渡劫,最后历经天劫是为了洗去凡骨,好重回天庭。”凌千清温和的笑意驱散了霜霜心头的紧张不安,又听他缓缓说道,“你的劫数,是每逢十五月圆之日,你便要变回白虎,直到这一天一夜真正过去,方可回为人形。至于要过多少个月圆之夜,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命数了。” 霜霜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迟疑问道:“那……等到了月圆之日,是否我身上的法力,又要尽数消除了?” “不错,不过好在每月只有这么一日,只要小心便不会出什么大碍。”凌千清半眯着眸子抬头仰视天穹,悠悠然说了一句,“明日便是十五,你挑今日回到云沧澜身边,便会让他亲眼目睹你变形之事,你可想好了么?” 她听后一怔,而后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道:“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千清回首望了她一眼,笑着招招手,将她揽到身前,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蛋道,“没有什么意思,师父知道你放不下云沧澜,且师父近日事情也繁杂的很,怕是照顾不好你。你既喜欢跟着他,他又待你好,师父将你交给他,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霜霜一听这话,鼻尖不可抑制的发酸起来,开口已经带了些哭腔,“师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在他和师父之间,我便只能选择一人么?是不是我去找了他,师父便不要我了?” “嗳,怎么会呢?师父何曾说过不要你了?不过是近日你大师伯那儿遇到了些事端,还有你三师兄那儿也不安稳,师父将这些事处理妥当之后,自然会回来寻你。”他含笑注视着霜霜碧蓝的眼眸,语重心长道,“霜霜,你要记下,人总是要走到必须做决断的那一日,你若是想长此以往的守着一人,那便只能有一人,不可拖泥带水,也不可辗转反侧。只要你觉得那人值得让你这样去做,那就顺心而为,不需要顾虑任何的人或是事。” 凌千清顿了一顿,笑意中带了几分微不可闻的慨叹,“师父只愿你能日日欢颜,时时顺心,那便好了。不过云沧澜只怕从未想过你能够化为人形,如今你乍然将真相告诉他,便要想好了说辞。哪怕是他一时间接受不住,你也要自己想法子周旋,知道么?” 霜霜咬了咬下唇,轻轻点头,“我知道,先前不告而别,我怎么也该回去对他说清楚才行,无论他是什么反应,我都不会害怕退缩的。只是师父,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绝没有任何人能取代的,所以……所以你也千万别忘了我。等你要做的事做完之后,记得一定要来找我,之后的事,咱们到了那个时候,再来商量,好不好?” 凌千清看着她眼中强忍的泪意,不由轻笑一声,颔首允诺,“真是个傻丫头,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事事都依靠师父了。不过你放心,等事情了了,师父一定会去看你。此刻只是暂别,并非真正分离,何况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就算是真正分离,你也无需如此伤心。” 他在凛冽的落落风中,笑意飘渺似仙,声音也显得清淡沉静,“真正想记住的人,会一辈子烙在心里,生生世世,永世不忘。” 霜霜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说这话,似乎与他方才提到的故人有些干系。只是她来不及去发问,凌千清便微微一笑,而后扬起宽大的袍袖,将她抱起。他朝着那云雾遮蔽的断崖之上缓步踱去,在顶峰停留驻足片刻,手掌又在霜霜头顶轻轻抚摸了一阵,低声说了句,“别怕,片刻便好。” 什么?什么片刻就好? 霜霜有些不解,可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似乎只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纵身跃下了断崖,而后便再没了踪影。 这一阵子,时间都仿佛停滞了一般,而当霜霜听见四下的人声之时,抬头有些迷糊的朝眼前一瞧,看到的竟是这几个月来最熟悉不过的府院。她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从那长明山巅到了京城,原来师父那纵身一跃,是为了施展法术,将她送来此处。她来回张望,果真再不见凌千清的身影,虽说方才便已知晓自己回到京城便要与他分开,只是真正到了面对之际,霜霜心头还是有些隐隐的失落之感。 唉……就这么走了,话也没能多说几句…… 霜霜低垂着脑袋看着地上的青砖,既然师父已经走了,那自己就该去面对来这儿的目的了。然而……她对着那大门看了又看,来回的踱步张望,始终也没想好自己是不是该先去敲打面前的那扇大门。若是去敲了门,那门口的侍卫势必会问自己的姓名和来历,倘若说不周全,只怕连云沧澜的面都见不到。就算自己运气好,敲开门后后见到了,那又该如何对他解释呢? 她还在心里编排着说辞,忽然间听到身后一阵马蹄喧嚣,且着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如雷声雨点一般,朝着她所站的方向飞驰而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头轻轻敲了一下似的,霜霜躲也不躲的回过头去,莹亮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那马队前来的方向。她瞧见在马队最前方那骑于白马之上的人,目光从他俊美凌厉的面容一直望到他拉着缰绳略显纤细的手腕,心里就像是不可控制似的,猛烈的跳动起来。 而那白马也在她的面前高高扬起蹄子,骤然停下。 马背上的云沧澜,看着这忽然出现的小女孩,心中仿佛涌起一股格外奇怪的感觉来,说不出是熟悉还是别的什么。他静静的与这女孩对视片刻,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波澜,而后薄唇轻启,冷冷的说出两个字来,“让开。” ------题外话------ 谢谢李淼鑫妹子送的钻石~谢谢柳曦云妹子送的鲜花~谢谢723622妹子的打赏~么么~=3= 大家中秋快乐~今天都吃月饼了没有啊?嘿嘿 马上就要进入到新的分卷了~王爷也即将看到变身啦=w=开心不开心不?~哈哈哈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六十二章 你是白虎,有何凭据? 周遭的侍卫也都不敢掉以轻心,那白虎突然消失无踪后,王爷的脸色就如同三丈寒冰一般,看上一眼都觉得脊背发凉。他们已经跟着云沧澜搜寻了一整夜,一路上云沧澜的神情越发阴沉,一行人都不敢言语,生怕说错了一句话便送了脑袋。 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招惹云沧澜不就是自寻死路么,随行的一个侍卫见这小姑娘生的眉目如画,容貌齐整,宛如仙童一般,便生起些恻隐之心来,上前拉了她低声道:“这儿是凤澜王府,不可随意在此玩耍,快回家去罢。” 霜霜看了那侍卫一眼,也知道他是一片好心,只是自己就是为了眼前之人来的,这会儿怎么能让开?她甜甜一笑,声音中还带着些软糯,“多谢大哥哥了,我不回家去,你也不必管我,我是来找人的。” 侍卫觑见云沧澜的脸色已经隐隐有不耐之意,他实在不忍见到如此可爱的女童受罪,便循着她的话道:“你来找什么人?先跟我到一旁去,然后我帮你找可好?” 霜霜摇头,嘻嘻笑着抬手一指,指尖正对着云沧澜的方向,“不必了,我就是来找他的。” 侍卫被她这动作吓出了一身冷汗,刚要强行将她拉到一旁,却听云沧澜冷冷开口,“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找本王?” 他心情烦闷,对哪一个都没有好脸色,若是换了旁人这样大喇喇的在他跟前放肆,他早就让侍卫拖下去处决了。只是站在他眼前的这小丫头,虽然态度无礼,可言谈举止中透露出的天真味道,竟让他心绪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几分,不再似方才那般焦躁。 这女孩容貌出挑,衣着打扮虽然素净,可那衣裳看起来无论料子还是绣工,都绝非凡品,可见这小丫头也不会是简单出身。然而云沧澜确信自己从前与这女孩绝没有过任何瓜葛,她如今忽然站在王府门外,究竟意欲何为? 他微微眯起眸子,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倒是从她身上看不出什么不轨之意来。 只是,倒也难说会不会是她演技极好,瞒过了自己的眼睛…… 霜霜迎上他的目光,一笑便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但是我要找你说的事却十分要紧,看你这模样应当是从外头刚刚回来,你是不是丢了什么很要紧的东西?” 她并非想要刻意装的高深莫测,只是在这种情形下遇见云沧澜,她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就是白虎,就算说了只怕也没人肯信,说不准云沧澜还会以为自己是来招摇撞骗的,反而会越弄越糟。 如今她摆出这幅架势来,起码能够勾起云沧澜的好奇心,继而在循序渐进,等四下无人之时,才好开门见山的与他明说。 云沧澜闻言,眸光微微一沉,却不发一语,而是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 方才那上前劝说霜霜的侍卫心头一颤,心想这下坏了,如此冰雪可爱的女娃娃,今日便要命丧于此了么? 谁知云沧澜却并未发难,而是翻身下了马背,缓缓走到她的面前,扬起下巴睨着她冷冷道:“你可知道你是在同谁说话?在本王面前,倘若敢有半句虚言,就是死罪。哪怕你年岁尚浅,也没有童言无忌这样开脱之法,知道了这些,你还敢胡言乱语么?” “我本来也没有胡言乱语,你若不信,我便再说多一些给你听。”霜霜眸光狡黠,眼珠滴溜溜的一转,清了清嗓子挑起眼眉道,“我不仅知道你是要找丢了的东西,我还知道你那东西丢在了官道上,且抢了你东西的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子。我还知道,你丢的那东西从被抢走之前,便郁郁寡欢,不得欢颜。若你仍旧不信,那我还知道――” “好了,不必再说了!”云沧澜眉峰紧蹙,居高临下的死死盯着这来路不明的女孩瞧了半晌,而后从喉间发出低沉冷冽的嗓音,“你到底是什么人?” 霜霜见状,便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先前的铺垫算是成功了大半,脸上也不由自主的笑意更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这儿的人太多了,我不想说给他们知道。” 一个小小女孩敢和铁血手腕的凤澜王当众对峙,此乃从未出现过的情形,侍卫们固然对着女孩好奇不已,可也不敢擅自多看,只低垂着脑袋,时不时悄悄瞟上一眼,而后又极快的收回目光。 霜霜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是十分清脆婉转,一旁的侍卫只能闻其声,却听不真切她的话语。只是云沧澜却是一字一字都听入耳中,他背对着众人负手而立,一双黑瞳之中显露出女孩玲珑的身形和含笑模样。 她虽然话语之中显得对昨日之事颇为清楚,而且在此时此刻忽然出现在王府之外,若不是心怀鬼胎,便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云沧澜对不相熟之人是一概不信的,可对着这个奶声奶气还要样作出一副高深模样的丫头,却没由来的并不排斥。她身上似乎有一股什么气息,让他觉得熟悉亲近,心里头的杀戮之意也被这气息压制了下去。(.无弹窗广告) 她眉心的那一点绯红朱砂,灵动可爱的碧蓝眼眸,都无一不让他想起那小东西来。他带着人马在京城内外找了将近一天一夜,甚至快马去了一趟西松岭的竹林,依旧是遍寻不着。既然此刻没有别的头绪,那就姑且听听这小丫头的话也无妨。 倘若她敢诓骗自己……云沧澜眸光之中锐利之色一闪而过,寒意森然地逼视着霜霜,一字一字道:“你跟着本王进去,把你要说的话,所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本王。看你长了一副聪明模样,应该知道在本王面前耍花招,会有什么下场。” 霜霜闻言顿时喜笑颜开,用力的点了点头,偏着头笑嘻嘻道:“自然自然,那就快进去吧,我要跟你说的事,可多着了呢。” 总管听说云沧澜回府,忙不迭便迎上前来,心想着那白虎不见,王爷必定心气不高,得小心侍奉才行。谁知刚走到门前,却见云沧澜身旁竟跟了个女童,且还是从未谋面的长相,绝不会是哪个年幼的公主或是其他的高门贵女。 “王爷,这这这……这是……” 霜霜想起当日云沧澜抱着自己回府的时候,总管也是这副一惊一乍的模样,怎么这毛病到现在还没改。不过幸好他这次学的规矩了点,没张口就喊自己“胖丫头、野丫头”之类的,否则……哼哼哼。 她手心微微一翻,自己如今的法力已经恢复,要想给他点颜色瞧瞧,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云沧澜头也不回的边走边道,“不必多事,去将大门关上,今日不见客,任谁来了都一样。” 总管站在一旁,诧异的看着那女孩跟着云沧澜亦步亦趋的往内院走去,边走还边回过头来,对着自己俏皮一笑。 这……难道是自己记性差了,这女孩从前就来过王府不成? 总管一头雾水,揉了揉脑仁之后,虽还是困惑不解,却仍旧按着云沧澜吩咐的话去料理打点了。 何必管她是个什么身份来路,只要王爷觉得她能够进王府来说话,那就无需自己多心了,与其想那些无用之事,还不如做好本分,免得在这白虎走失的节骨眼上,再在王爷的火气上头添上一笔柴火。 而走到书房门外之时,霜霜的余光忽然瞥到一抹白绒绒的东西,她不经意的往旁边一瞧,却发觉是只白毛大狗,似是想上前接近自己,但又有些犹豫踟蹰。 “澜澜!” 霜霜没想到它会在这儿,顿时惊喜不已,几乎是下意识的一般,脱口就将它的名字喊了出来。而那大狗也仿佛因为这一声呼唤,更加确定了她身上的那抹熟悉气息似的,嗷呜一声便扑了上来,两只前爪轻轻搭在霜霜肩头,眯起眼眸吐着舌头笑个不止。 云沧澜听见身后的动静,皱眉转过身来道:“你方才喊它什么?” ……坏了,那会儿为了编排大魔王而起的名字,竟不小心给喊出来了。霜霜干笑两声,拍了拍澜澜的脑袋示意它先放开自己,而后同云沧澜道:“没什么,就是随便喊的,这……这都是小事儿,咱们先说正事儿,说完了再说别的。” 云沧澜闻言不语,只是斜眸瞥了澜澜一眼,大狗一见他这般眼神便不敢胡闹,乖乖顺顺的走到门边趴下,眼眸仍旧定定的望着霜霜。 或许是动物在气息方面就是比人要更加敏感些,澜澜对她如此亲近,显然是在她身上嗅到了从前白虎的气息。 这样就省事多了,霜霜抿唇笑着想到,自己还担心变了模样,澜澜就不认得她了,如今看来,澜澜虽然看起来呆呆傻傻,但也不尽然就那么笨嘛。 云沧澜带着她进了书房,随手掩上门扉,他负手而立,眸光深深的望着霜霜,蹙眉道:“说罢。” 霜霜眨了眨眼睛,先是深吸了一口大气,虽然方才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会儿将真相告诉于他,可真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心里又有些没由来的紧张起来。 倘若他知道自己是从白虎变成的人,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妖物,会不会……嫌弃自己? 她心头一紧,越发忐忑,咬了咬下唇后抬眸道:“我说可以,但是你听完,一则不许发火,二则不许不理人。这些事情都是有苦衷的,先前来不及解释,只能等到如今,才能告诉你事情真相,绝非蓄意欺瞒。” 无论如何,都先给他提前报备一声,免得一会儿说出来了,他又生气不悦,责备自己先前欺骗了他。 呜,真的不是她不说,而是她有口难言,说了也是嗷呜乱叫,他听不懂呀! 云沧澜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有话便直说,若是再吞吞吐吐,拐弯抹角,就立刻在本王眼前消失!” 他语气干脆利落,毫不留情,霜霜从前一直被他护在掌心,如今忽遭呵斥,心里头难免有些不适。她低头扁了扁嘴,轻声开口道,“我先交代清楚,就是怕你一会儿生气,你还这么着急……好吧,那我说就是了。” 她抬起眼眸,如一汪碧泉盈盈瞩目,对上云沧澜的幽幽深瞳,他的深邃目光看的她心头一窒,而后终于捏了捏掌心咬牙道:“其实,我就是那只白虎。” 她话音落后,有些不敢去看云沧澜,只怕从他眼底看到失望和恼怒,谁知过了半晌,屋里都始终静默,她只能感受到云沧澜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其中似乎含了许多不可言说的深意。 霜霜忍不住抬起头来去看他,谁知云沧澜脸上的神情却仍旧没有什么起伏波澜,只听他淡淡问道:“你说你是白虎?” 她轻轻颔首,云沧澜见状勾唇一哂,眼底却依旧蕴着冰凉之意,“我还当你这丫头能够说出些什么话来,原来你费心跟我回府,就是为了编造如此荒唐可笑之言。”他一步步走到霜霜面前,俯下身子,压迫之感迎面而来,仿佛他的每一个字音都带着冷然的震慑,“是谁指使你来的?你说出那人的名字,兴许本王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霜霜陡然瞪大眼眸,急声道:“我真的是白虎,没有人指使我,你是在西松岭的竹林小溪边把我带回来的,我还陪你入过宫与太后大吵一架,你在出征的时候,还罚过我弄干净你身上的墨水痕迹。我……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她急得脸色都有些涨红,云沧澜的脸色此刻才总算有了些变化,然而却仍旧不肯尽信,“你能说出这些过往之事,也可以是指使你的人对本王私事了解甚详,还是不足以证明你就是那白虎。况且你一个活人站在本王面前,毫无凭据的就说自己是白虎,要本王如何取信?” “那……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信我?” “除非……”云沧澜眸光皎若寒星,隐隐流露着凛然光芒,他缓缓开口,眯起眸子在霜霜额前那朱砂印记上轻轻抚过,低沉的嗓音幽幽道,“除非你让我亲眼见到,你就是那白虎,否则所有的辩解,也不过都是一纸空谈。”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钻石~谢谢柳曦云妹子、guicong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最近都是早早的更新哈,让乃们早上起来能够很快的看到文文~嘿嘿,国庆节快乐宝贝们~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六十三章 你回来了便好【第一卷 结局 霜霜先是一怔,仿佛对他的话反应了片刻,随后脸色却渐渐转暖,而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是这样?那太容易了,是不是只要让你亲眼见到我从人变成老虎,再从老虎变成人,你就不再质疑我了?” 云沧澜挑起长眉,淡淡一哂,“你应当也听过这句话,正所谓眼见为实,如若你所言非虚,那让我亲眼见你变成老虎,便是事实呈现在我眼前。若有这般确凿的证据,我又岂会质疑?” 霜霜轻轻吁出一口气来,微微颔首,“我变成人形之后,还要渡劫,劫难便是每逢十五月圆之日,我便要从人身变回白虎。而等月圆之日过去,我便可回到人身,大约是每月都有这么一次。而这劫难要持续多久我也不知,只是等劫难期满,我也才算真正的完成幻化,达到圆满。唔,再过一会儿便是午夜,到时候我让你亲眼瞧瞧。只是……我也不知道那过程是什么样子的,你可别被吓着了啊。” 云沧澜闻言竟又笑了一笑,随手拿过放在桌案上的茶盏浅酌了一口,悠悠道:“你若真是她,那她的模样我早已看了千百次,又岂会被吓到?你若不是她,就算再怎么故弄玄虚也是无用。” 什么叫故弄玄虚嘛,说来说去,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在骗他。霜霜颇为不满,小脸皱在一起嘟囔道:“谁故弄玄虚了?你以前对我从来没这样多疑过,怎么现在处处都要怀疑我。为了回来同你解释清楚,我都不跟在师父身边了,结果你非但没有半点感动,还一个劲儿的将我往坏人上归,真是不领情,早知道就不这样急匆匆的赶来找你了……” “急匆匆的赶过来?师父?”云沧澜听了她的话,在口中轻轻叨念几声,而后同她道,“你过来,有些话我要问问你。” 霜霜颇有些不情不愿,只是听他如今对自己说话不再用“本王”这样生硬的口气,心思便也多少缓和了些,磨磨蹭蹭的走到他跟前,抬眸问道,“你要问什么?” “你既然一再说你就是白虎,那我姑且先问问你,凌千清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一日在官道上,你又为何会从我怀中挣脱逃走?还有,你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何能够从白虎模样变成人形?”云沧澜说罢,微侧着身子倚在圈椅中,修长的指尖从脸侧轻轻滑过,眼眸深邃而带着一股别样的魅惑,“你先应了这三个问题罢,余下的事,等你答完这三个问题之后再说。” 对于眼前的这个丫头说的话,云沧澜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否则也不会留她在这儿了。之所以会“信”,一是因为他曾在古书读到,银凤白虎灵力卓群,确实有传言说其可以变为人形。他先前也确实半开玩笑的想过,那小东西若是化为人形会变成何种模样,所以如今见了这丫头,竟没有太多的意外之感,反而觉的像是顺理成章似的。二则是因为,这小丫头总是让他觉得与霜霜有诸多相似之处,那眼眸中的灵动神态,脸上的音容笑貌,都无一不让他觉得熟悉亲切,这也是为何他初见这女孩时候,并没有对她发难的原因。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他如此的身份地位,就更是位高人愈险。仰慕他的人多,可恨他的人却更多,难保不会有人利用此事做些文章。这丫头若是被人精心调教,送到他面前来故弄玄虚的,那且看看她是如何应答那三个问题,他心里自然也就能有了计较。 若想凭借花言巧语就瞒过他云沧澜,未免也太小觑了他。 霜霜将这三个问题记在心中,也知道云沧澜还是没有完全信任她,心里虽然有些沮丧,却也想给他一个完满的答复。她仔仔细细地想了一想后,才清了清小嗓子脆嫩嫩地开口道,“好了,那我一个个的答吧。方才我就说了,凌千清是我师父,我从小就是被师父捡回来的,师父一直悉心照顾我,不仅养大我,还教我修习法术。那次在竹林中,恰好是师父出去替皇帝捉妖,我自己留在竹林里,没想到就……”她想起那日被云沧澜捉住的原因,脸上有些不自在的神情闪过,轻咳了两声又道,“反正,反正是被你捉回来了。” 云沧澜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悠悠问道,“好,姑且就先按照你的说法来,那你第一次在宫中想要逃跑,也是因为听见皇兄提起了凌千清的名字,是不是?” 霜霜点了点头,“是啊,师父说要等天时地利,才能让我化为人形,在那之前便要调养生息,封存法力,以待厚积薄发。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正是法力被封之时,所以我才会毫无反抗之力。而且不知为何,我当白虎的时候,身子一直长不大,所以……我是一定要化形才可以的。从皇宫出来后,在官道上时,师父用灵力对我说,带我走是有正经事要做。我是师父养大的,不能在他的告诫之下还不听话,而且师父说的正事,就一定不会诓骗我。当时情形紧迫,我又不能言语,只怕再拖下去师父着急,你们两人再真的动手。所以……所以才踹了你一脚逃跑了的。我……我也没用太大的力道,有没有踹疼你?” 她说话之时,眼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关切心意,语气也带了些急切,如此情深意切,真情流露,着实不像有假。只是云沧澜仍旧不动声色,目光如方才无甚差别,他的指尖轻扣着桌沿,将人的目光尽数引去。他并未作出答复,而是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已经变为人形,也该有你所说的法力了。就拿这砚台为例,你施展些本事出来,让我瞧瞧。” 霜霜听罢,只觉得他话音之中仿佛还是有些质疑自己似的,这话也像是在逗弄她。虽然对砚台施法不是难事,可这样一直得不到他的信任,心里还是有些……唉,也的确没法子,若换作是她,骤然间有个英俊少年过来对她说,自己是澜澜,她只怕也不能一下相信。 她看了看那砚台,在心底默念了一个还算容易的咒术,扬起小手在空中随意划了一道弧线,而后便看着那砚台随着她的指尖轻轻浮动起来,悬在半空之中。 讶异之色在云沧澜眼眸之中骤然闪过,只是他仍旧不语,只是凝眸看着霜霜用手指隔空摆弄着那砚台,过了半晌之后,才见霜霜轻轻打了个响指,那砚台应声而落,稳稳当当的回到了桌案上。 “如此一来,你可相信了吧?”灵力就是要越用才能够越发灵活,霜霜就不用法力,如今施展这一点小小的法术,胸口都觉得有些气喘。只是为了让云沧澜相信自己,她也顾不得其他了,反正就是稍稍喘上一下,往后再多用几回,应当便会好了。 云沧澜看出她的异样,猜测大约与方才用的法术有关,不知是心里头哪一处地方生出了奇怪的念头,他竟伸手将霜霜拉到身前,大手缓缓抚上她的背脊,替她轻柔的顺气抚背。 这样的动作……一如从前她伏在他膝上时一样,霜霜心头一暖,嘴角不由自主的泛出笑意来。 这是不是说明,他已经相信自己了? 只在此刻,却听云沧澜幽幽开口道:“有一件事我倒是有些不解,你说你白虎,那就由你解释给我听听。方才你自己也说,是我将你捉来的,且你刚跟在我身边时,也确实很不安分。既如此,如今你有了机会,能够回到你朝思暮想的师父身旁,又为何还要回来呢?” 他的气息吹拂在霜霜耳后,声音低沉中略带着几分绵哑,像是小羽扇拂在心头似的,没由来的让人觉得心痒难耐,“你究竟,是想要对我解释清楚,你并非刻意叛逃呢,还是说……你心里头,将我视作了比你师父还要紧、还亲近的人呢?” “你……你这话问的好奇怪啊。”霜霜只觉得自己的小脸唰一下便热了,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从他的怀抱桎梏中往外挣脱了出来,只是却不知为何,不大敢去看他的眼眸,闪烁着眸光道,“我赶着过来,是觉得先前没有同你解释清楚,且你以前又待我很好,我既不愿让你误会了我,更不愿意让你让你困惑,所以才……” 所以才……才有些迫不及待地赶来,这句话,霜霜自然没有说出口,只是鼓着腮帮子低头瞧着脚上的小绣鞋。 云沧澜若有所思的淡淡一笑,“既然你回来只是为了对我解释清楚,你方才又说对你师父想念甚笃,感情好的无以比拟。那等今日午夜过后,若证实了你所言非虚,你是不是就再无心愿,可以安心回到你师父身边去了?” 啊? 霜霜闻言顿时抬起眸子,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他,她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在赶自己走不成? 以前日日夜夜的对她说什么“记清你是谁养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可如今,他竟主动问她是否要离开…… 师父要她来找云沧澜,云沧澜又要她回去找师父,在此之前她只是纠结于不知该跟着哪一方,该如何对另一方解释,可现如今,他们二人竟替她将事情全都省了,两个人都不要她! 霜霜不可抑制的一下红了眼圈,心里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可偏偏又不愿在此刻露出脆弱之色来。她扭过脸去,用力的咬了咬下唇,小小的脸上尽是倔强之色,声音清脆中还带了一分轻微的颤意,“你既然不愿意让我在你眼前碍手碍脚,那我走就是了,反正该说的话也说清了,过了午夜你便知道我没有骗你,到时候……到时候咱们一拍两散,互不相欠!” 云沧澜看出她强行压抑的模样,唇角笑意竟又深了几分,声音却依旧淡淡,“哦?想拍拍屁股就这么走了,我从前在你身上也花了不少心思,你难道就不知道感恩报答么?回来轻飘飘的甩下一句话,就算是给我的交代了?你这小东西,算盘倒是打的精明。” 他说这样的话,是刻意歪曲了霜霜的心思,一来是想从她那儿逼出些实话来,二来也是想看看这丫头的反应会不会如自己预料中的一般。倘若听自己说这话的是那小东西,此时此刻必定恼怒异常,只怕要张牙舞爪起来了。 “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霜霜听了这样的言语,无异于在她心头又撒了把盐似的,先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而后便觉得伤心委屈全都涌了出来。她深吸了口气,大大的眼眸中盈盈欲泪,脸上却尽是怒意,而后不管不顾的用力踹了云沧澜一脚,“要是我早知道你是这么想的,我就不回来了,管你误会不误会,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越说越气,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小拳头在云沧澜身上用力捶打,还就势将抹下来的眼泪都擦到了他的衣摆上。 混蛋大魔王,混蛋大魔王! 其实她如今法力已经恢复,若是真想撒气,大可以用法力将这书房弄得一团混乱,或是把那砚台扣翻在云沧澜身上。然而她却仅仅是以拳脚泄愤,可见她心里虽然气恼,却仍没有任何伤害云沧澜的心思,甚至是连这个念头都没有动过。 云沧澜何等聪明剔透之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重,等他看这小丫头闹得差不多了,便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蹙了蹙眉头道,“好了,闹得也差不多了,应该知道适可而止。” 霜霜奋力要挣脱他的手腕钳制,“你放开我,我回来根本就是回来错了,也不必等到午夜了,我现在就走!” 云沧澜轻轻巧巧的扣着她的腕子,看起来没用多大的力道,却就是挣脱不开。他含笑看着她费劲折腾,悠悠开口道:“你说我不该如此想你,那我应该如何去想?你为了你师父,从我怀中挣扎逃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没有?那好,既然你回来寻我,往后我就绝不会再放你走,你可想清楚要留下来了么?还有,我不管你是人还是老虎,也不管你和你师父的那些前尘过往,只要你跟在我身边,那就是我云沧澜的人,不是凌千清的,明白了么?” 霜霜的挣扎动作顿时一停,眼眸停顿半晌,而后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一定要拿自己和我师父相比呢?对我而言,你们两个都很重要,没有哪一个是不要紧的。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在我心里他就是我最亲的亲人――” “他是你的亲人,那我呢?你将我看做是你的什么人?”云沧澜打断了她的话语,俯下身来直视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字的问道,“我可不想听到什么你与他都是一样这种敷衍之言,我从不会与任何人一样,知道么,嗯?” 他这句话,却问的霜霜不知如何回答,自己是将云沧澜当做什么人了呢?并非是亲人,也并非是主人,她只觉得在他身边便会高兴,离开了他心里就挂念,看见他的身影就觉得踏实心安…… 可是这样的感觉,到底算是什么情感呢? 云沧澜见她凝眸不语,小小的脸上似有困惑之意,刚想开口说话,却忽然瞧见桌上的更漏即将流光,而后缓缓的反转向另外一边,更漏中的细沙也随之发出“沙沙”的声音来。 屋里屋外似乎都静谧下来,夜风轻轻拍打着门扉,有少许凉意从窗缝之间流进屋来。门外悠悠约传来打更之声,一下一下的听得格外真切。原来他二人在书房已经不知不觉的待到了午夜时分,云沧澜忽然想起霜霜说过的话,转身将目光向她投去之时,却发现她在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桌角边,眼眸合着,小小的身子软软的歪着。且她周身,也有一层淡淡的银光浮现,而每一次眨眼之时,那银光都渐渐明显,继而霜霜的四下都已经被这层银光笼罩。 这银光飘渺柔和,似月色轻纱一般,将霜霜整个人包裹在其中。而她的神情安详平和,宛若睡着了一般,没有丝毫的不适之意。云沧澜一言不发,可眼底流露出的诧异之色,却也证明他亦被此等情景所震。 如此看来,那丫头说的话,竟当真不假……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银光之中,只是那银光却一点点的变得愈发明亮,满室烛火都无法与之比拟。云沧澜只觉得微微有些刺眼,蹙眉眯了眯眸子,而后这银光缓缓散去,抽丝剥茧一般从霜霜的周身退去。 在银光褪尽之时,女孩已经消失不见,而在她方才站着的地方,却出现了一只毛色银白,腰间带着一点葳蕤红印,毛皮丰盈的白虎,此刻正蜷缩成一团,眯着眸子恍若沉睡。 他轻轻吁了口气,而后唇角浮起一个温柔笑意,上前俯身将那白虎抱在怀中,又轻轻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低声道,“回来了便好。” ------题外话------ 谢谢阳光里的橘子味妹子送的钻石~么么么么! 这两天的更新量确实不算特别特别多,主要是因为这个假期我在外面旅游,所以时间上就有一点紧张,每天都是晚上回到酒店努力写出来的更新>3<我会努力多写一点,满足大家的愿望,但是大家也能理解我的对吧么么,确实在外头时间上要紧张一些。不过亲亲们放心,我一定不会断更的!绝对绝对每天都会来更新,谢谢乃们的支持和理解>3<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一章 今日起,你便喊我父王 霜霜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才醒过来,只是她缓缓睁眼之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抹白皙的肌肤。她迷迷糊糊的探上前摸了摸,唔……好光滑…… 她啧了啧嘴巴,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一脸惬意的用脑袋在那儿来回蹭了几下。 呼……再睡一会儿吧,反正起来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正当霜霜准备再入梦乡之时,却忽然觉得屁股上被什么东西来回抚摸,还一下下的拍打着。她有些不耐的扒拉了几下,谁知那人却不肯松手,反而玩的不亦乐乎,在她肉嘟嘟的屁股上流连不走。 哪个变态这么骚扰她,不许她好好睡觉也就罢了,居然还摸她的屁股!霜霜忍了半晌,终于忍无可忍,愤愤的睁开眸子,谁知刚一抬眸,便对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清澈幽瞳。 “醒了?你这小东西倒是能睡的很,这会儿都将近日上三竿,好心喊你起来,竟还打我。”云沧澜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话音中还带着少许慵懒味道,“你说说看,我该怎么罚你?”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方才趴伏睡觉的地方,就是云沧澜的胸口,兴许是她睡觉时候不大老实,连他的衣襟都被她扯开了少许,这才露出那一片……咳咳…… 可是喊我起来也不用打我屁股吧,还打上瘾了似的,霜霜撇了撇嘴,伸手揉了揉眼睛。 只是等她将“手”伸到眼前之时,看到那肉肉软软的粉红色肉垫,先是一愣,而后从喉间发出一声小小的低叫来。 嗷呜! 对了,今天是十五,昨天夜里她就应该已经变回了白虎模样。霜霜想起她先前的每次变形,总是要昏睡一番,看来变形会消耗她大量的体力与精力,才致使她一觉睡到现在…… 不过,自己现在的这幅样子,可是比什么证词都来得有力。她伸了个懒腰之后,对着云沧澜挑了挑小下巴,眼眸之中微有得色,仿佛在说,哼哼,怎么样?这会可信了吧?让你还怀疑我! 云沧澜见状勾唇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昨晚那样试你,只是因为对我别有用心之人太多,不得不小心仔细。况且……你化为人形那模样,和你现在这幅样子,也实在是很不相像,除了一样白白胖胖之外,哪里能看得出是你。” 他说这些话存了些蓄意逗弄她的心思,其实她化为人形之后,并不似如今这般圆圆滚滚。纵是脸颊饱满,也只是多添了一抹可爱而已,而那双眼眸更是十足十的相像。可也不知为何,只要看这小东西在眼前,他便忍不住会生出些作弄她的心思来。[.超多好看小说] 嗷!什么叫一样的白白胖胖啊,真是不会说话,分明就是一样的白嫩可爱!霜霜对他眯着眸子呲了呲小白牙,不满的叫唤了几声。 云沧澜撑起身子,半靠着倚在床头,手指在她的身上轻轻抚摸,一边沉声缓缓道,“昨晚话还没说完就到了午夜之时,如今你清醒了,有些事还是要说清。这会儿你不能言语,便听我说罢,你已经回来,那往后就好好的待在王府,你也说了你师父是要助你变形,才将你强行带走。如今事情已经落定,你在第一时间就回来寻我,我心里也大致明白你的心思。昨晚我说,给你自己来选,选要不要留在我身边。不过今天,我却改了主意。” 霜霜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改主意?改什么主意? “我不会给你选,你也没得选,回来了就只要一条路,那就是留在我身边,哪儿都不许去。”他虽然神情含笑,可气势却沉稳的震慑人心,一字一字都极有分量,“从我第一天带你回来那日起,你便是我的,我从未想过将你拱手让出,对任何人都是一样。我会护你周全,但你也不能再让我忧心,既然上一次你用力从我怀中挣脱,那只能说明,我握你握的还不够紧,往后,我再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他这话虽然说的霸道,还带了些倨傲,口口声声的要霜霜不许离开,也不给她别的路来选。可是……可是为什么她心里竟觉得有些甜意呢?这样的暖意融融,弄得她整个心都像是被吹胀了一般,简直快要飞起来了。 嗷呜,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就勉强原谅你昨晚的那些言辞,大人大量的留下来吧。 “听你昨晚话中的意思,那这一月之中,也只有月圆之日你才会是这幅模样。王府中忽然多了个丫头,怎么也该给你找个名目才行,免得来日事多。” 云沧澜若有所思的看着霜霜,半眯着眸子玩笑道,“你若身形样貌再年长些,我吃些亏,说你是我新纳入府的人倒也无妨,可惜你偏是个奶娃娃的模样,呵。” 吼!到底是谁吃亏,谁占便宜啊!亏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霜霜从鼻间轻轻哼了一声,鼓起腮帮子瞪着他。 “你那个模样,说是别的都有些牵强,还是女儿这身份更合适些。不过若说你是我的女儿,想必还要有人在其中兴风作浪,到时候反而徒增麻烦。说你是下人的女儿,未免又太委屈了你,倒不如……说你是我的义女,就以郡主的身份,住在王府之中。[.超多好看小说]” 义女? 霜霜有些不大乐意的扁了扁嘴,怎么平白无故自己就要比他低出一个辈分来,那以后在人前岂不是都要喊云沧澜为父王了? 不知为何,这父女的身份让她心里头有些憋闷,说不上来的感觉,并非单纯为了辈分高低的问题。可具体是因为些什么,她此刻又说不上来。 云沧澜将她抱到怀里,捏了捏她鼓囊囊的腮帮子,随意把玩着她腮边的胡须道,“我说你是我义女,是为了让你往后有个正经身份,免得被人胡乱揣测,再引为诟病。这称谓并不算什么,不过是为了应付外人的而已,你在我心里的分量,自然不会只是轻飘飘的一个‘义女’而已。” 霜霜听了此言,才觉得心里陡然开朗,也跟着他扯动胡须的幅度轻轻点了点头,眯起眼眸笑了一笑。 这一整日云沧澜都没让她出门半步,膳食也都让人送来屋里,霜霜变成白虎只有这一日而已,若是她此刻在王府中被旁人瞧见,反而麻烦。还不如就当她从未露过面,等她变回了人形,再告诉众人,自己已收了她为义女,从此养在王府。 故而总管一整日都未曾见过那女孩,他也去问了云沧澜身旁的侍卫,打听那女孩究竟是什么来路,谁知侍卫也都是一应不明。她已经在王府里待了整整一日,又不见踪影,难道说是触怒了王爷,已经被处死了? 唉,实在可惜了那样容貌标志的丫头,不过也只能怪她在这会儿招惹王爷。这白虎不见,王爷心里头一直压着火气,偏她在这时候撞上去。 只是总管为她的感慨还不过一夜,次日一早送早膳进屋里去的时候,竟瞧见她就坐在云沧澜身旁,嘻嘻笑笑的说着话,而云沧澜虽未言语,看她的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宽和。 乖乖!这……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 云沧澜瞥见站在门外的总管,抬眸看向他之际神情又变回了一如既往的冷冽,“早膳先放下,你先过来,见过郡主。” 总管闻言之后,下巴都险些掉了下来,磕磕巴巴的盯着霜霜道:“郡……郡主?王爷,您这是……” “本王已经收了她为义女,从今日起,云霜霜便是我凤澜王府的郡主。你记清了,也同下头的奴才说清楚,怎么侍奉本王,便要怎么侍奉她,知道了么?” 霜霜的名字被沿用下来,只是云沧澜既然说她是郡主,那姓氏便要自然也要更改姓云。她乍然间听到自己的姓名有了如此变动,还觉得有些不适,只是眼前的总管却比她更加不适,半晌都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王爷……王爷……”总管似是好容易才回过神来,抖着嗓子道,“您要认这位小姑娘为义女,可禀明过圣上了没有?她若是做了您的义女,可是要入宗庙祠堂的,这……这可不是玩笑啊。” 云沧澜的眸子冷冷一瞥,轻哼道:“放肆,本王要做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插嘴了?皇兄那儿本王自会禀明,入宗庙玉牒之事,也自然会有人去操办。现在,本王要你对郡主请安,你是听不懂本王所言,还是说本王已经指使不动你了?” 总管忙道恕罪,而后再不敢多嘴,恭恭敬敬的对霜霜请了个安,随后又小心问道,“王爷,既然郡主要住在王府,那奴才现在就去拨两个机灵懂事的婢女来伺候郡主。还有郡主的寝殿王爷想定在哪儿?奴才看着,那珍璃阁就不错,又挨着荷花池边儿上,王爷以为如何?” 谁知云沧澜却摆了摆手,淡淡道:“不要珍璃阁,她爱跑爱跳的,还是离池水远些为妙。本王记得未央轩还空着,离这儿倒也近,你去让人收拾出来。至于侍奉她的婢女,记住一定要精心去选。倘若往后她们侍奉郡主出了什么差错,你也脱不开干系,记住了么?” 总管听到未央轩三字时,肩头又是微微一震,却不敢多嘴,点点头便退了下去。只是他在出门之际,又忍不住瞧了霜霜一眼,心里头奇怪的不行,偏偏又无处去问。 昨日王爷带她回来的时候,还是板着脸的模样,怎么今日就这样亲热,还认了女儿?何况那白虎的下落,王爷竟也不去留心了,这……难道这小丫头有魔力不成,只用了一日功夫,便将王爷的心思牢牢收服? 何况那未央轩,乃是先帝下旨为王爷敕造凤澜王府之时,亲自题名的宅院。人尽皆知,先帝当初甚至还说,他与王爷母妃初见之时便许她承诺,要她一生长乐未央,所以定要在王爷府中留下一座未央轩来。此地众人都以为,会是未来王妃的居所,谁知王爷如今竟将未央轩给了个不知来路的小丫头,这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的很。 只是他再想不明白,也敌不过王爷一句话的分量,既然那丫头得了王爷的喜欢,那就是一朝得道,往后还是须得小心伺候为好。 总管摇了摇头,敛了衣袖吩咐人去将未央轩收拾出来,而后再将府中多了个郡主之事,尽数的告诉众人。 而霜霜却顾不得去揣摩旁人的心思,只是看着桌上极少的荤菜,有些不快的扁了扁嘴,抬眸看着云沧澜道,“从前还是顿顿肉管饱的,怎么现在都素菜了?” “你如今是人,老虎的习性多少还是要改一改,那荤腥之物吃多了,对你也无益。”云沧澜说着,夹了些盐焗小菜放进她面前的碟子中,“乖乖听话,我还能害你不成?” 霜霜无可奈何的拿起汤匙,勉强往嘴里灌了几口,幸好这粥的味道做的香浓,否则味道不好又不给肉,可怎么吃哦。 她想到自己往后再不能过顿顿吃肉的生活,忍不住便想叹气,皱着小脸一勺一勺的吃着粥,神情霎是郁闷。 “又不是不许你吃了,只是要你有些节制而已,就算你做出一副可怜样子也是无用,这事就这么定了。”云沧澜顿了一顿,而后又道,“一会儿让侍女替你梳洗打扮,过了午后我带你入宫去,你既是凤澜王府的郡主,就该以这个身份,去在人前露面。” 啊?入宫去?那岂不是又要见到太后和何贵妃了? 霜霜放下汤匙,皱着眉头道:“这么快就要去见太后啊?我从前那个模样,她对我就不怎么样。如今去了,肯定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何况我看到她,就觉得浑身难受,还要我主动去见她……” 她说了这么多,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想、去。 然而云沧澜这次却没有迁就她,而后拿过帕子擦了擦她唇角的饭粒,而后温声道:“你迟早要去见她,只要你待在我身边,这些都是难以避免的事情。纵然你不愿意,但是为了我,难道还不肯去么?” 呜……又用美男计来引诱她,霜霜在心底反复默念,不要点头,不要点头,不要点头…… 然而身子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看着他那双幽黑星眸,心里头想的话也都忘了干净一般,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为了你,那就……勉为其难的去会一会那个老妖婆吧。 ------题外话------ 谢谢鼓捣鼓捣妹子、723622妹子送的钻石~谢谢鼓捣鼓捣妹子、848569486妹子、cp1129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也谢谢给我投月票的妹子们~><希望能收到更多票票嘿嘿 进入新篇章啦,霜霜以后会以郡主身份出现,当然啦,好玩精彩的事情也少不了的,大家敬请期待(*^__^*)嘻嘻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二章 谁敢欺负本王的女儿? 由于未央轩久无人居,打理起来颇费一番功夫,故而侍女来了之后,便先在云沧澜的寝室替霜霜梳妆更衣。(.)总管拨了两名侍女往后专门服侍霜霜,一个叫莫愁,另一个叫莫兰,两人是亲生姐妹,容貌身量都极为相似。只是莫愁看着更稳重些,莫兰则爱说爱笑,一边替霜霜梳头,一边能逗的她笑意不止。 “郡主的头发真好,这样乌黑盈亮的,还齐整利落的很。奴婢替郡主挽个垂鬟分稍髻好不好,再簪上几朵绒花,必定更加标致。”莫兰一边替她挽发一边说道,她手势轻柔灵巧,不会拉的鬓发疼痛,却又能梳的利索,可见确实是个手巧的。 霜霜对于这些发髻的名称式样全然不懂,只觉得从铜镜里看她摆弄自己格外新鲜,便笑嘻嘻道:“随便什么样都行的,姐姐你做主好了。” 莫愁正替她将刚刚改制好的新衣搭选绣鞋,闻言顿时一惊,急忙道:“郡主使不得,奴婢二人身份卑贱,当不得郡主这一声姐姐。往后郡主就唤奴婢莫愁,唤她莫兰就是了。” 说罢,她又递了个眼色给莫兰,莫兰也忙笑道:“是啊,郡主若是唤奴婢姐妹为姐姐,那给王爷听见了,必定要处罚奴婢的。” 霜霜闻言虽然觉得有些无奈,却也还是点了点头,云沧澜御下甚严,自己虽然不愿意被捧得高高在上,不过也不能给她们找麻烦才是。 等莫兰梳好了头后,莫愁便将衣裳捧来,替霜霜从里到外都换了新衣。她温柔笑道,“郡主刚到王府,还来不及裁制新衣,今日身上这衣裳,是九公主有一年生辰之时王爷备下的贺礼,不过后来王爷送了些别的,这衣裳也就搁了下来。虽然不是新裁制的,不过也让王府裁缝改的合郡主身量了,且从未有人碰过这衣裳。委屈郡主暂且先穿着,等明儿个一早,就让裁缝替郡主量身,好裁制些新的四季衣裳。还有一应的首饰,奴婢也都会让人去采买回来,郡主放心罢。” 这衣裳霜霜倒觉得十分喜欢,并不是看重料子或绣工,而是这衣裳的前襟绣了一支青竹,栩栩如生。她脑中想起凌千清袖口上的青竹,顿时觉得对这衣裳亲切起来,笑着摸了摸前襟道,“这衣裳很好看,我很喜欢,不过我之前穿的那套衣服我也很喜欢,可千万别扔了它。” “自然不会,奴婢岂敢乱扔郡主的衣物呢,郡主请照照镜子,看看可还满意么?” 莫愁引着她到了一面宽大的铜镜前,霜霜看到镜中的女孩,小巧玲珑,鬓边攒着的青色绒花与那青竹同色,如呼应一般。衣裙也是淡淡的青色,滚了银边,这样清冷的颜色倒衬得她肌肤越发明丽。碧色的眼眸与额间的朱砂形成一股极为强烈的反差,却又为她清纯的脸庞添了一抹别样的风情。或许是因为这身衣服和装饰是精心打点过的,霜霜打量着镜中女孩之时,总觉得镜中那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抹淡淡的贵气。 虽然先前已经见过了自己人形的模样,不过人靠衣装这样的话倒也不是说假的,精心打扮后的模样,自然是要比从前更与众不同。她看着自己的模样,好奇的抬抬手臂,又摸摸鬓发,唇角也不自觉地微勾了起来。 莫兰在一旁笑着夸赞,“郡主生的真好看,这眼睛鼻子啊,都像画里的仙童似的。先前是清水出芙蓉,天然来雕饰,已经清丽脱俗的无与伦比了。现如今这样一打扮就更好看了,一会儿让王爷见了,王爷必定也会夸赞郡主的。” 霜霜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她模样虽是五六岁的女童,可内里却不是这样的岁数了。她虽单纯,却也有身为女子的自觉,被人这样夸奖容貌,就算不说什么,心里头自然是高兴的。 哼哼,当初那个神医话唠还说自己即便变成人也是个小胖妹,真该让他过来瞧瞧,不知道会不会吓得他说不出话来。 霜霜想到慕雪阳目瞪口呆的模样,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转身同两人道,“既然已经弄好了,是不是可以出门了?” 反正横竖都要去见那倒霉太后,早去晚去都是一样的,现在赶紧去了,说不定还能早些回来。 若再迟一些,赶上了宫中用晚膳,岂不是还要配太后再用一顿饭?倘若坐在一张桌上,对着她的那张脸,听着那些虚伪恶心的话,自己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谁知回答她的,既不是莫愁,也不是莫兰,而是一抹极为熟悉又动听的低沉男声,“自然可以,马车已经在外头候着,只等你收拾好了便能出门。”他微微挑起下巴,将霜霜这一身打扮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似有赞许之色一闪而过,眼底蕴着笑意,“嗯,这颜色倒是很衬你,用色清淡,却也足够庄重。方才还怕你换了打扮也没个娴淑样子,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内里虽然一下子拗不过来,看起来却也显得文静了许多。” 喂!什么叫显得文静啊? 霜霜又遭他调侃,不满的轻哼了一声,云沧澜却伸手牵住她的,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 他们刚走出房门,迎面便袭来一阵凉风,云沧澜今日穿了一袭白衣,背后的发丝被风吹的扬起,有几缕从霜霜的面前滑过,带过一抹淡淡的清香气息。 她感到掌心交握的地方传来的力度与温暖,仿佛顺着手臂一路攀上了她的心头,走在前面的人,背影颀长,略显清瘦,可她却觉得他的怀抱如山一般有力,单单是这样看着,都觉得分外安心。 马车边早有侍卫等候,替他二人掀起帷帐,又跪下请安道,“恭送王爷,恭送郡主。” 霜霜留意到这个侍卫正是那日在王府外想要帮自己的那人,便趁他抬头之际对他露出一个甜笑,那侍卫见状也极快的笑了一下,笑意有些憨厚。 只是霜霜还没等问他的名字,便被云沧澜拉上了马车,随后帷帐落下,马车便开始平稳前行。 唉,就差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不过也没关系,他在王府当差,问个名字来应该不难。霜霜在心里盘算着,回去问清那侍卫的姓名,看他是个老实人,那会儿又对自己竭力相护,说不定可以交个朋友。 “一会儿入了宫,你在皇上太后面前,应该喊我什么,自己记清了么?”耳边传来云沧澜磁性的嗓音,打断了霜霜的念头,她撇了撇嘴巴,点头道,“知道了,我是你的义女,对你的称呼不会错的。” 谁知云沧澜竟道:“那你现在先叫一声让我听听,别一会儿你又乱了阵脚,忘了该喊些什么。” 她怎么会忘?真当她傻么!霜霜不情不愿的看着云沧澜半晌,也知道他既然开了口,自己就势必要喊上这一声才能让他满意。反正往后在人前都要这样喊他,也不差这一声了…… 唉……她眼眸中含着几分无奈之色,这样的神情出现在她这张小脸上,倒让人觉得有些好笑,只听她轻轻喊了一句,“父王……” 真是的,迟早都能听见,非得这么着急么…… 云沧澜唇角勾的愈沈,眸中都蕴着笑意,“真是好女儿,往后乖乖听父王的话,如若不然,小心父王罚你,你如今这个模样,应当不想再被父王打屁股了吧?” ……霜霜的小脸一下就涨红了,这人……这人居然还惦记着打她的屁股! 表面分明那么冷酷的人,怎么会这么爱欺负人作弄人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入宫之后,一路上的宫女太监都对霜霜频频投来好奇目光,倒也不能怪他们,任何人见了凤澜王身旁跟着个小丫头,只怕都会忍不住多看上几眼的。 不说别的,只说能被凤澜王牵着手腕的女子……这普天之下,只怕如今也再寻不出第二个来。 何况这女孩无论是穿戴还是打扮,都是一副尊贵模样,必定不是云沧澜收在身边的丫鬟。但若说是旁的关系……看着女孩的长相,同云沧澜也没什么相似之处,她还能是云沧澜的什么人呢? 上一个能与云沧澜如此亲近的,便是那只白虎,可如今不见白虎,反而多了个没见过的丫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呢? 宫人们心里头各自揣测,却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其中深意,只能私下窃窃低语,眼神闪烁着忖度秘事。 只是他们心里犯着嘀咕,云沧澜却带着霜霜一路到了皇帝的殿外,那总管见了霜霜,也是一阵诧异。只是他城府极深,好歹不至于像当初看见白虎之时那样失态,霜霜虽然看起来眼生,但好歹是个丫头。云沧澜位高权重,若是偶尔喜欢了个什么丫头,带在身边,也无可厚非。他眼珠一转,嘿嘿连着笑了几声道,“王爷来的真巧,太后也才过来不久,正跟皇上在里头说话呢。王爷请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回禀通传。” 云沧澜淡淡嗯了一声,等那总管进了殿中之后,他轻轻捏了捏霜霜的掌心,沉声对她道,“一会儿不要惹是生非,安安分分的待在我身旁,有什么事自然有我替你担待,你乖巧些便是让我省心了。” “是,父王,女儿遵命”霜霜甜甜一笑,而后又趁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对他吐了吐舌头,自己明明就安安分分的站着,他却提醒自己不要惹事。 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惹祸头子不成? 她虽然讨厌太后,可也明白,自己如今算是与云沧澜在一条线上的人,若是她惹事丢脸,就是给云沧澜丢脸。她才不会让太后看笑话呢,越是如此,她越要给云沧澜长些脸面才行。 哼哼,一会儿自己一定表现的让他大吃一惊,免得以后总是要受他的奚落调侃。 不出片刻的功夫,总管便堆笑迎上前来,说皇上与太后请他进去说话。云沧澜微微颔首,牵着霜霜走入内殿。内殿中的宫人都分立在旁,太后和皇上坐于前方的正座之上,正含笑说着什么,见云沧澜进来之后,两人方停了交谈,目光都向他投来。 而霜霜能够察觉到,在皇帝和太后的目光扫到她时,都极为明显的怔了一怔。 “臣弟见过皇兄,见过太后。”云沧澜上前淡然请安之后,又侧眸望向霜霜道,“还不对皇上、太后请安?” 请安问好的姿势莫愁已经教过了她,霜霜便将两个手掌轻轻交叠,委身一福,虽然动作还有些笨拙,却也有模有样,只听她脆生生道:“霜霜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 皇帝指着霜霜诧异道,“老三,这是怎么回事,这女孩是什么人,你为何将她带入宫来?” 云沧澜微微一哂,将霜霜拉到了自己身侧,手臂看似无意识的将她环住,“她是臣弟新收的义女,名唤霜霜,今日特意带她入宫,拜见皇兄与太后。” 他此言一出,皇帝与太后脸色俱是一变,只是既然云沧澜说收了义女,皇帝也从不喜欢违背他的心意,便先给他赐了座,而后放缓语气问道,“老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先前从没听你提过收了义女之事?” “臣弟也是前日才收了她的,所以今日才禀明皇兄,她无父无母,性子机敏可爱,臣弟觉得与她倒有些投缘,索性便收了义女,封为王府的大郡主。” 云沧澜说的云淡风轻,还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可太后的神情却凝肃起来,沉沉开口道,“这怎么能行?王府大郡主是何等尊崇的身份,需得是正妃所出,连庶出都不能有此封号。沧澜,你若是喜欢这个丫头,收了当义女倒也无妨,只是在这封号上头……” “太后说的极是,我正是因为喜欢这丫头,所以才觉得,区区一个王府大郡主的身份算不得什么。”云沧澜打断了太后之言,勾唇一笑,抬眸对上太后的目光,“更何况,这也算是凤澜王府的私事,就不劳太后多加费心了。” 太后脸色骤然阴沉,语气也生硬起来,“这叫什么话?她若是做了你的义女,那就是皇室之人,哀家母仪天下,难道还过问不得你王府之事么?” 皇帝见情势不好,连忙笑着宽慰太后道,“母后多心了,老三是体恤母后的身子,不忍让您操劳太多罢了。何况,这件事,也确实是小事。一个大郡主的名号罢了,朕看这小姑娘模样可爱喜人,倒也难怪沧澜偏疼她些。” 说罢,他又朝一直静静站在云沧澜身旁的霜霜招了招手,含着温煦笑意问道,“你方才说,你叫霜霜,是不是?” 霜霜看的明白,知道皇帝是在刻意帮着云沧澜,这会儿自然要表现的格外乖巧些,让那太后挑不出一丝毛病。她眉眼一弯,抿唇笑着点了点头,“回皇上的话,正是霜霜两个字。” “嗯,这名字好,听起来干净透彻,和你这乖巧的模样很是相配。”皇帝笑了几声,又吩咐总管道,“去库里取一对儿金项圈来,还有上个月斐离国送来的一套白玉珠花首饰,一起去拿过来,给这丫头当个见面礼罢。” 霜霜笑的可爱不已,屈膝道谢,又斜眸瞟了太后一眼,果不其然见她板着面孔,一副极不乐意的模样。 可惜了,她越是不悦,霜霜反而还越觉得舒心,嘴角的笑意也愈发浓了。 项圈取来了之后,太后忽然轻哼一声,冷冷开口说道,“沧澜,你觉得投缘自然是好的,可这丫头的出身来路,你可打听清楚了没有?说是无父无母,别再是有人之人特意安排的,哀家看这丫头的样子,却不像是没人照顾过的。你身份贵重,对这种事情可要千万小心才是。否则万一以后真的出了纰漏,别说哀家今日,没有提点过你。” 太后如此言语,便是摆明了对霜霜有所针对,皇上脸色也有些不对,忙看了云沧澜道:“老三,母后也是替你操心,怕你被有心之人利用了。不过这件事情,朕倒是觉得母后多虑了,沧澜一向心智清明,看人看事都眼光极准,这样被人利用……应当不会的。” 皇上替他们在当中调和了几句,且句句帮着云沧澜,太后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只是云沧澜并不恼怒,仅是拉过霜霜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拍了几下,仿佛在安慰她一般。 而后他迎上太后的目光,悠悠说道,“多谢太后关心,不过这该信什么人,不该信什么,我心中自然有数。在我眼中,她比那些假意逢迎,虚以为蛇之人可信多了。如今霜霜已经是凤澜王府的大郡主,请太后爱屋及乌,不要再去揣测她的出身背景,以免伤了她的心。自然了,若是朝中出现其他流言,我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她既然是我的女儿,那我就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辱了她,无论是什么人,用什么手段,都是一样。” ------题外话------ 谢谢guicong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昨天在杭州西湖边人超级多啊,结果累的实在不行,今天就睡过头了tat更新就晚了点,明天一定不会这么晚了><么么么!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三章 野丫头?你说谁是野丫头! 如此冷淡的言辞让太后原本就阴沉的脸上更是添了一抹霜色,虽然还未发作,可霜霜却分明瞧见她手指都紧紧攥住,手背上的青筋鼓出,可见心里已是极力容忍了。(.) 不过,此时此刻皇帝在场,她身为太后,自然该端着高贵娴雅的气派才行。何况若真是与云沧澜撕破了脸皮,皇帝也未必就肯偏帮着她,到头来她还是得不着半分好处。 太后在宫中待了数十年,这点心思若都没有,又岂能登此高位?故而她气虽气,却不会真正发作,只是哼了一声冷冷道,“看来你对着丫头倒真是喜欢的很,只是前阵子还看你将那白虎爱的如珠如宝,如今怎么就不见了踪影?既然是个祥瑞之物,就该看仔细了,别再误了我灵苍的国运。” 霜霜听太后问到自己,忽然想起他们还没合计过白虎的去向,若是只说任由它跑了,也没有去找,岂不显得云沧澜有些薄情?只听云沧澜漫不经心道:“她确是祥瑞之物,有一位方外高人说,这样的祥物,应该放归山林,才可更好的汲取天地精魄,为我灵苍安国。初时放走了她后,我倒还动过寻她回来的念头,只不过后来遍寻不着,想必是缘定于此。更何况正是为了我灵苍国运,才将她放归山林,以求得福祉庇佑。” 他这一番话虽然是随口所说,可却偏偏又让人寻不出毛病来,既然都说了是“方外高人”,那这样的高人必定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且他在字里行间,又将太后的质疑全部压下,字字句句都是为了灵苍国运,哪怕是太后这样存心挑刺的,也无法寻其诟病。 果不其然,太后闻言便只是沉着脸色不做言语,倒是皇帝颇为感动,对云沧澜赞叹道,“老三,朕真是没有想到,为了灵苍国运,你竟肯将那白虎从身旁放走。你这一番心意,朕都记在心头,必定不会忘记。” 云沧澜勾唇一哂,笑意可谓风华无双,墨瞳迎上皇帝的目光悠悠道,“自然,皇兄待臣弟的好处和心意,臣弟也都记在心头,未曾忘记。” 他这话对皇帝而言,简直如同无上瑰宝一般,极为受用。只见皇帝抚掌大笑,极为开怀,“好好好,你如今收了养女,虽然不是嫡亲血脉,但既然是你的女儿,那就绝不能亏待了她。”他似是沉吟了片刻,而后又道,“就让她享亲王嫡女的尊荣,一应的俸禄也都等同于公主,此外,倒是该再赐一个封号才是。” 云沧澜含笑颔首,淡淡道:“多谢皇兄垂怜霜霜,一切全凭皇兄做主。” 霜霜眼眸一转,忽然狡黠的轻笑一声,看来这皇帝还真是对云沧澜有些不一般的情愫,他刚才不过偶尔给皇帝个好脸色,又随随便便说一句“未曾忘记”,就让他乐成这般模样。 不过嘛,皇帝这儿都点了头,要给自己身份地位,太后就算不愿意,也不能多嘴了。 她自然不在乎这些名利,从小凌千清便告诉她,修仙之人要淡泊明志,所有的尊荣浮华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最长也长不过百年,到头来还是烟消云散。只是在这太后面前,皇帝如此给她面子,也让她觉得畅快,唇角轻轻勾起,心里有些扬眉吐气之感。 太后听了,却更是冷哼一声,皇帝一心爱屋及乌,自然不愿太后对霜霜有成见看法,于是便笑着打圆场道,“母后,您看这孩子模样生的好,又十分乖巧,不如母后就赏赐她一个恩典,亲自为她赐一名号如何?” 赏赐?还恩典?霜霜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情愿,这名号虽然不是名字,可往后也是要频频被人用此称呼的。每被人喊一次,脑子里就要浮现出太后的脸来……唉,真是想想就憋闷的很。 可是她答应了云沧澜,绝不会主动惹事,要么……姑且先忍一忍,看看那太后会起出个什么好名字,再看看云沧澜要作何回应。 不过嘛……霜霜眼底闪过一丝戏谑光芒,就太后那个品味,能起出好名字就怪了。只怕她的脑子里,起来起去也无非就是那些金玉珠宝的名号,庸俗不堪。 只见太后脸上虽然仍有些不耐之色,却也不愿与皇帝为难,便勉强颔首,抬眸瞟了眼霜霜,缓缓道:“看这丫头生的虽然模样不差,只是少了些天家富贵气,既如此,那就在名号上给她添上些。若说起富贵之物,没什么比金玉更好,便叫金玉郡主罢。” 太后说这话时,脸上还端着几分架子,十分高傲,眼底也含着冷意,似乎是在告诫霜霜,有自己这个太后亲自赐名号,是她何等殊荣,应当感激涕零的谢恩才是。 只是太后这四个字刚一说出来,霜霜便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虽然用手捂了捂嘴巴,只是这偌大的殿内就他们几人,这清脆的笑声便格外的引人注目。 太后见状顿时不悦,冷声道:“笑什么?难不成你觉得哀家的话可笑不成?真是放肆!” 云沧澜斜眸看着霜霜,声音淡然可眉目间却分明尽是温和,“为何发笑?” 霜霜心想,反正我现在就是个小孩子,倚小卖小又能怎样?她盈盈一笑,大大方方道,“父王,你听那金玉二字,像不像金鱼?太后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像金鱼,所以才赐了这个封号给我?” 云沧澜眼底蕴着的笑意愈浓,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后回眸看着太后道,“宫中向来没有用鸟兽做封号的先例,这金玉二字,想来太后不是有心挖苦本王的女儿罢?” 太后本因霜霜的笑声不悦,如今却被他这三言两语堵得无从发难,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在心头梗着,只甩了甩手站起身来道,“你这小姑娘既如此的伶牙俐齿,看来是个有主意的,既不稀罕哀家赐的名号,另请高明便是。[]” 说罢,便拂袖离去,皇帝见状心头又是叫苦,只是眼下总得把封号定下,便又瞧着云沧澜道,“老三,这封号……” “臣弟心里头倒是替她想了一个,她与臣弟算的上心有灵犀,不如就取这灵犀二字。那犀字不好,便用晨曦的曦做个替换,唤作灵曦郡主,皇兄以为如何?” 皇帝微一沉吟,而后颔首笑道:“好,这名字好,便拟作灵曦郡主!” 霜霜对这名号也极为喜欢,不止因为那心有灵犀的化音,还因为灵字与凌字同音。如此一来,先前改去了姓氏之事,似乎在这名号上又得了些补偿。 然而她此刻还不知,这个名号竟会成为一个预言――一个昭示了她往后会成为“灵苍的晨曦之光”的预言。 霜霜的身份有了皇帝的首肯,便是名正言顺的凤澜王府大郡主了,无一人敢质疑揣测皇帝与云沧澜。而对于霜霜这个凭空跳出来的郡主,虽然有诸多人心底含着万般忖度,不过却也无人敢当众言说。 皇帝兴许是因为看重云沧澜的缘故,对霜霜倒也格外偏疼,如今各王府侯门及宫中年纪轻的公主贵女不在少数,皇帝便想着应该让霜霜与她们多多亲近,也好有个玩伴。故而吩咐了皇后,要她打点出一个赏花会来,等到了夜里再在凰鸾殿设宴,与众人同乐。 赏花会上尽是名门闺秀,身姿曼妙,香粉与花粉混在一起,更是飘香四下。那些贵女多半都是三五成群,凑在一起扑蝶赏花,轻声细语的议论着近日的事情。不过今日她们口中谈到最多的,毋庸置疑,自然是霜霜了。 “我这有些日子没回京城,竟出了这么多的事儿,尤其是凤澜王,近日可真有些奇怪。从前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模样,可如今又是养老虎又是收女儿的。”上将军府的三小姐苏兰馨一边瞧着不远处的霜霜一边用罗扇轻掩着唇道,“你们瞧瞧,她那一副格格不入的样子,年纪不大,架子端的倒高。” 苏兰馨是当今皇后苏红绵的亲妹妹,此前因为身子不好,就到南方去调养了一阵子,如今才刚刚回京。虽才刚满十五,心机城府却都十分深厚,她又身份尊贵,是皇帝小姨,任谁也不敢对她不敬。且哪怕是几位公主,见了她也很是亲近客气,并不会分出亲疏来。 “兰馨姐姐说的是,不过倒也不能全怪她,听说她无父无母,是凤澜王在王府外头遇上的。不知道那会儿是怎么装可怜讨好,哄得王爷收了她做养女,但归根结底,从前短了管教,自然不懂规矩。”恭定侯府的二小姐小她三岁,笑意之中却已经蕴了十分世故的意味,神情十分讨好苏兰馨,“只是王爷却很疼她,皇上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也许了她凤澜王府大郡主的名号,还让王爷亲自替她拟了封号呢。今日这赏花会,就是皇后想让她与咱们多多亲近才办的,谁知她却不懂皇后娘娘的心意,白白的浪费糟蹋了呢。” 苏兰馨唇角漫出一抹笑意,柔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傲慢,十分慵懒道,“原来是个不知来路的野丫头,当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姐姐也是的,为了这么个野丫头弄这样的盛宴,人家还不知领情,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说罢,她懒洋洋的打发身旁的一个婢女道,“去,把灵曦郡主请来与咱们说说话,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岂不是太无趣了?这赏花,就要人多些才有意思呢。” 婢女屈膝应下,上前同霜霜说了几句,霜霜闻言抬眸朝着苏兰馨等人瞧去,只见苏兰馨对她微微一笑,煞是亲热的招了招手。 霜霜若只是个简单的六岁丫头,这会儿怕就要中她的圈套,以为她是真心对自己发出笑容。但她连太后宫殿中的血腥气息都能感觉到,如今这女子是真心还是假意,怎能瞒骗过她。 这种高门小姐的可怕之处,她早已经有所领略,绝不会再随意相信他人。更何况苏兰馨那副模样,一看就不是简单之辈,像是那一群小姐的头领,气焰更胜过当日的上官毓秀。 她可没有兴致与这些小姐周旋,待在这赏花会里就足够无聊了,偏偏云沧澜还被皇帝叫去议事。他走之时叮咛自己不许乱跑,不要和无谓之人多说话。而在她眼中,苏兰馨那群人便是无谓之人,既然无谓,又何必要去理会她们。 霜霜打定了主意,同那婢女摆了摆手,说了几句拒绝言辞。婢女有些惶恐,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将霜霜的话带给苏兰馨。苏兰馨听了倒还没说什么,反倒是恭定侯府的二小姐年明月不悦起来,对那奴婢喝斥道,“没用的东西,请个人都请不来?你没告诉她,兰馨姐姐请她来说话,那是她的福分,竟还敢推三阻四的。还真以为有凤澜王撑腰,她便是个凤凰了不成?” “嗳,何必动气呢,看来咱们这位灵曦郡主,还是有些脾气的。”苏兰馨含笑起身,缓移莲步向前走去,“既如此,那就咱们姐妹过去,陪她说说话好了。” 霜霜看到那群人朝自己走来,心里便知道必定没什么好事,等苏兰馨走到面前之后,只见她笑盈盈上前握住自己的手道,“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独自赏花,不觉得闷么?那边凉亭旁的绿菊开的极好,不如妹妹跟我一起去瞧瞧罢。” “谢谢这位姐姐,但是父王方才交代了,要我哪儿也不许去,所以……那绿菊,我还是不去瞧了。”霜霜脸上的笑意带着些天真意味,话说得又很客气,虽是拒绝言辞,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年明月此刻终于按捺不住,蹙眉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面前这一位是什么人?她可是当今皇后的嫡亲妹子,苏将军府中的三小姐,与皇后娘娘一母同胞。你虽然是郡主,可若真计较起身份尊卑来,兰馨姐姐可远比你尊贵的多。她亲自过来邀你,你竟还敢推脱,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了吧?” 苏兰馨温柔一笑,抬手制止了年明月的话,“明月,岂可这样说呢,妹妹是凤澜王府的大郡主,这份尊贵可是旁人想求都求不来的。”说罢,她又携了霜霜的手道,“只去一小会儿,王爷若是过来了,我替妹妹担待着,这样妹妹可放心了?” 霜霜抿了抿唇,仍旧摇头,“还是不了,这些花我也不大会赏,无非就是觉得好看而已。姐姐自己去瞧吧,不用管我了,多谢你的美意。” 她连着三次拒绝,苏兰馨脸上还尚且不动声色,年明月却已经大怒,伸手就在霜霜肩头推了一把,“放肆!你这个野丫头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题外话------ 谢谢起舞醉清风妹子送的钻石~么么么~ 这两天都超级累tat感觉出来玩真是受折腾啊,每天都睡不够呜呜呜,下次再遇到这种长假,果断不来名胜景点了tat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四章 你敢说他,我就不答应! 霜霜虽然秉性单纯,可话语之中有没有恶意还是一下就能听的明白,年明月这话说得如此不客气,语气中的恶毒之意昭然若揭,且脸上还满是鄙夷,一副对她十分瞧不起的模样。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野丫头?”霜霜此刻已经有些恼怒,若非想着在宫中不要惹事,免得给云沧澜徒增麻烦,她早就对眼前这个嚣张又无礼的年明月动手了! 年明月已经十二,身量已经大约长成,个头也比霜霜高出许多。她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再加上此刻云沧澜也不在眼前,压根没将霜霜放在眼中。只见她又向前迈了一小步,居高临下的睨着霜霜道,“我说你是野丫头,听不懂么?凤澜王好心收留你,你还真拿自己当皇亲国戚来看了不成?我告诉你,我姑姑是太妃,我的表姐是宫中的惠淑妃,我爹是恭定侯。你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在咱们面前撒野放肆,未免太不知收敛了!” 她说的自得不已,霜霜听完却噗嗤笑道:“什么?你爹的封号怎么叫‘光腚侯’呢?难不成,你爹喜欢不穿裤子就出门么?” 她此言一出,连四下的贵女也都忍不住轻笑出声,年明月气的小脸涨红。她身份虽不似苏兰馨那般耀眼夺目,却也是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千疼万宠的。后宫的嫔妃中,年轻的妃嫔虽然新鲜,可惠淑妃恩宠也是仅次于皇后与何贵妃的。如此的出身,如此的背景,让她岂能容忍被一个不知来路的小丫头讥笑嘲讽。 “笑什么?很好笑么!”年明月扭过身去,狠狠的瞪了那些轻笑的贵女小姐们一眼,而后扬起腕子便娇声呵道,“看来我不教训你一下,你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此刻被怒气冲昏了头,气的想去掌箍霜霜,却没想过云沧澜的养女岂是她可以随便打的。然而她扬起手腕,身旁那许多人竟也没有上前阻拦的,尤其是苏兰馨,仍旧带着那副温柔笑意,仿若在等着瞧一出好戏似的。 眼看着年明月的巴掌就要落到霜霜脸上,谁知霜霜竟躲也不躲,眼眸定定的注视着年明月。她敛在广袖中的小手微微一翻,而后跟着向外一弹,那年明月的巴掌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所牵制一般,竟在最后一瞬向回收去。而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她的巴掌,居然落到了她自己的脸上! 年明月许是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脸颊上还带着一片掌印红痕。她抬手指着霜霜,语气中已经没了方才那股嚣张气焰,却多了几分不安,“你……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会妖法,是不是,啊?!” 霜霜仰起脸来,一副天真模样,“姐姐在说什么呢?什么妖法啊……还有姐姐为什么要打自己耳光?难不成是觉得脸上痒痒?如果还没止痒,我也可以替姐姐再打几下的。” “你别碰我!难怪……难怪凤澜王会收你做养女,敢情根本就是因为你是个妖怪。”年明月向后退去两步,眼中的恐慌神色尚未褪去,“一定是你对凤澜王施了妖法,让他迷乱了心智,如今你又要对我用妖法了,是不是?” 霜霜尚未言语,她又自顾自道:“一定是如此,说不定你就是个狐狸精,凤澜王宠着你,还不一定是因为什么缘故呢!” 年明月方才先是直呼霜霜为野丫头,而后又骂她是妖怪,这会儿更将云沧澜都一并牵扯了进去,霜霜的怒意终于也被惹了起来。她上前迈了一步,与年明月对峙而立,小小的眉眼之间都蕴着气愤。 她自有记忆起,便被凌千清养在身边,修身养性,以待幻化为人后再修习为仙。凌千清降妖的时候她也曾目睹过数次,那些妖怪虽然也有些心地善良的,可更多的却好是面容丑陋、心术不正的,以不轨手段来获得修为。霜霜对那种妖怪极为不齿,如今竟被年明月比作妖怪,自然是触了她的霉头。 何况年明月口中所言,竟将她说成了引诱云沧澜似的,简直是无稽之谈!就她如今这副身形,若引诱了云沧澜,那……那云沧澜岂不是成了变态么! 岂有此理,一句话里头,将她和云沧澜都骂了进去,如此的不知礼数,还好意思炫耀自己的出身。 霜霜冷冷的盯着她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要你现在就道歉!” “道歉?笑话,我堂堂恭定侯府二小姐,为什么要和你这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道歉?”年明月这会儿似乎缓和了心绪,不再似方才那般惶遽,上下打量着霜霜不屑道,“看你这个模样,就像是妖物,眉心那朱砂,就是专门生来蛊惑男人的!” 霜霜忍无可忍,此刻她离年明月又极近,在她洋洋得意的喋喋不休时,霜霜便攥紧拳头,伸手抓上她的发髻,怒喝道,“我不许你胡说八道!” 她比年明月矮,若要打耳光便有些勉强,不过这发髻却是伸手就能抓到,且三千青丝是女子柔弱之处,霜霜如此一扯,年明月立时便吃痛的叫了出来。 “啊――你……你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我!”年明月一边尖叫一边用手去掰开霜霜的,只是霜霜攥的死紧,并且还向下拉扯着,年明月娇生惯养,哪里有力气挣脱。[]她便忍不住用手去抓挠霜霜,嘴里还拼命叫嚷,“放开我!你这个死丫头,凤澜王真是昏了头才会收你这样的人当养女!” 场面如今已经失控,只是那群贵女却都不敢言语,苏兰馨倚在桌边,静静的看着年明月的失态,依旧笑得温柔静雅。 霜霜被她在手臂上抓到了两下,可这会儿也顾不上疼痛,她用力的将年明月向前推开,厉声道,“你才是死丫头,你才是妖怪,你那个光屁股爹才是昏了头养出你这种女儿!” 两人都是吵红了眼,年明月也不管不顾的要上前来扭打霜霜,只是此刻,霜霜眼底却忽然有一抹微光闪过,而后她攥紧了拳头,依旧不闪不避,死死盯着年明月。 而此时此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年明月刚要伸手去掐上霜霜,忽然不知怎的,仿佛脚底滑了一下。只听她失声尖叫一声,跌倒在地,在地上连着翻滚了几下,随后竟生生的从廊桥的下的空隙中掉了下去,噗通一声跌进了池塘之中。 那池塘本是用来养荷花的,如今秋日已到,荷花开得残败,就都拔了下去。皇后又觉得水面上光秃秃的不喜人,便命宫女编了许多粉色的纱绢花儿放在碧绿的竹托上,以做成荷花模样。这池水虽然不深,只是却也能够没到人的胸口。年明月掉下去的时候惊慌不已,她又不懂水性,只觉得那池水哗啦一下就漫了上来,失措的叫嚷了两声,而后便被水呛得昏了过去。 那些贵女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都乱了阵脚,只听有人惊呼道,“不好了,年姐姐落水了!快来人,快来人啊!” 皇后这会儿本来正与何贵妃几人在商量晚上筵席之事,忽然听见西边廊下喧嚣吵嚷不断,心里便觉得有些奇怪,遂带了人前来察看。谁知刚一过来,瞧见的便是侍卫宫女都围在一旁,侯门小姐个个都吓得花容失色,唯有苏兰馨和霜霜的神情镇定。而年明月躺在地下,衣裙尽湿,钗环也散乱的狼狈不堪。她脸色苍白的厉害,嘴唇也全无血色,看这模样是刚救上来一会儿了,只是人还没有转醒。 “这……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赏花,怎么会落了水?”皇后亦是大惊,只是到底有皇后的气度在,不会乱了分寸。她看了看四下围着的人后,蹙眉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年小姐好端端的,是怎么掉到荷花池去的?” “姐姐先别急,方才之事也是有些意外,详细情形一会儿我再跟您禀明。这会儿还是先把年妹妹扶到屋里去罢,外头天气寒凉,若是再吹病了可怎么好。”苏兰馨走到皇后身边,眼中也换上了淡淡的担忧神色,“唉,可怜那样标致的人,竟一下落了水。我自作主张吩咐了人去请太医到姐姐宫里候着,姐姐不会怪我罢?” 皇后闻言轻叹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岂会,你这样懂事,本宫很是欣慰。如此便先将年小姐扶到本宫那儿去,还有在旁见了事情发生的几位小姐,也都一并跟着本宫回去。” 在旁站着的何贵妃瞧见霜霜也在此处,心知她是云沧澜的养女,便含笑走上前去,俯身同霜霜道,“灵曦郡主怎么也在这儿,方才是不是吓坏了?皇后娘娘要照看年小姐,郡主不如先随本宫回去如何,本宫会打发人去请王爷前来。” 说着,她便要伸手去拉住霜霜的,谁知这会儿却从那些小姐中发出一声不高不低的叫声来,“就是她与年姐姐打架,年姐姐才会跌下去的!” 这一道叫嚷,将众人的目光一下都引到了霜霜身上,皇后的脸色也变了一变,却还是颇有些不信,“这叫什么话,灵犀郡主与年小姐打架?两个都是文文静静的姑娘家,怎么会有打架这样的事情。兰馨,方才你也在这儿,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苏兰馨有些为难的看了霜霜一眼,又抿了抿嘴唇轻声道,“也没有什么,言语不和,起了口角是避无可避的事情,事情并不能全怪灵曦郡主。至于年妹妹落水之事,我方才恰好没有瞧见,不知她究竟是怎么落下去的。但是我想着,此事应该还是个意外。” 她的话虽然听起来像是在帮霜霜说话,可言语模糊,反而让人怀疑。皇后的脸色变了又变,而后终是看着霜霜沉沉开口道,“灵曦郡主,方才你是否和年小姐起了争执?” 皇后问的是有没有起争执,并非问她有没有推年明月入水,霜霜想想便点了点头,脸上也并没有什么惧怕神色,而是十分坦然。 那年明月分明就是自作自受的,她嘴巴那么坏,连云沧澜都要贬损……荷花池不深,让她下去清醒清醒,大约还能记住些教训。 皇后见她点了头,便更加头疼,今日是皇帝特意为了霜霜才命她办的赏花会,还有夜里的宴席要等着筹备。霜霜的背后是云沧澜,自然是不能委屈了她,可年明月却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出身,惠淑妃若是再哭闹起来,再加上恭定侯……实在是让人头疼! 然而这会儿,也不能都杵在这儿,皇后便只得同霜霜道,“既然你也牵涉其中,那就要随本宫先回宫去了,不过你放心,只要将事情说清楚了,本宫绝不会为难你的。” 霜霜抬眸看了苏兰馨一眼,只见她依旧笑意恬淡,挑不出一丝错处来。既然皇后这样说了,那就跟她回去说清楚便是,也告诉她,自己为何会与年明月起了争执。 而后她便点了点头,跟着皇后往翎禧宫去了,何贵妃亦步亦趋的跟在一旁。只是苏兰馨却没有立时跟上,反而喊了婢女上前,轻声吩咐道,“快去,去皇上那儿请凤澜王到皇后宫中,旁的都不必提,就说灵曦郡主受了好大的委屈。记住,一定要把话亲自告诉凤澜王,千万不能迟了,知道么?” 婢女不知她这样做的意图,但也只是微微屈膝,急急忙忙的应声去了。此刻苏兰馨脸上才露出几分别样笑意,勾起唇角蔓步绕出回廊,也朝着翎禧宫去了。 因为有苏兰馨先前的吩咐,太医早就到了翎禧宫中等候,而后便连忙对年明月搭脉诊治,皇后和何贵妃都守在榻前,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两人脸上倒都是十分关切的模样。 “嗯,是落水受了些风寒,又受了惊,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年小姐根基不弱,应当一会儿就能转醒,容微臣吩咐下去,熬些安神的药来,服下之后大约就没有事了。” 皇后此刻才放下心来,抚着胸口道,“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那就一切有劳太医了。年小姐这儿,请太医照看着,本宫还要去问问话。” 何贵妃与她一同从内殿走出,轻声说道,“娘娘以为,今日之事,会是谁的过错?” “不管是谁的过错,都要仔细查问清楚,这事先不要知会惠淑妃,也别告诉皇上,免得他们忧心。你随本宫一起来,那些人都是官家侯门的小姐,一定要不偏不倚,免得将这事影响到前朝,徒增烦忧。”皇后抬手揉了揉脑仁,轻叹了口气,而后携了何贵妃一同向外走去。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柳曦云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3= 十一马上就要过完了><要回家去了,这一章发出的时候,估计我已经在火车上了,嘿嘿~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五章 骗得了别人,你骗得了我么? 外室中,那些受了惊的小姐们都围坐在一起,此时此刻,脸上仍带着不安神色。[]霜霜独自站在对面,她们不敢明着议论,却在私下耳语,悄悄的动着手腕指指点点。 “可真是吓死我了,怎么年姐姐就那样掉下去了呢,也不知道有事儿没有。若真是出了事,那可怎么是好啊。” 一个捂着胸口轻声说罢,另一个又迎合道,“可不是么,别看她年纪小,那力气怎么那么大,打的年姐姐一丁点儿都反抗不了。你说,这年姐姐忽然落水,会不会是她做了什么手段,只是咱们都没有瞧见?” 她这么一说,身旁的另外几个也都你一言我一语道,“说的是呢,她拽扯年姐姐头发的时候那副凶悍模样,简直是见所未见。咱们那会儿都吓得不行了,哪还有心思去看她有没有去推过年姐姐。唉,凤澜王怎么收了这样粗鲁的养女,若是往后还要与她在一处遇上,可太不让人心安了。” “就是说啊,一看就是短了教养,否则怎么会作出那样粗鄙的事情来呢。” 这些小姐压低了声音,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此刻却听苏兰馨柔声道,“妹妹们也不要这样说,王爷睿智英明,必定不会选错了人了。灵曦郡主年纪尚浅,可能是还不太懂事,但是我相信她必定没有什么恶意。刚才无论年妹妹是怎么掉下水去的,都是事已至此,议论再多也是无用。还不如为年妹妹祈福,愿老天庇佑,保她平安罢。” 她说这话时,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言语之间像是都在为霜霜说话似的,说罢还含笑瞧了霜霜一眼,笑意柔婉动人。 只是霜霜对她这一番亲近却不怎么领情,也说不出原因来,她就是觉得,苏兰馨这副笑脸,比年明月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还可怖。 年明月一看就没什么脑子,只知道满口胡言乱语,可苏兰馨却更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看似安静,却会在不知道的时候弹地而起,猛的咬上喉咙,至死方休。 她想起凌千清从前收服过的一条蛇怪,幻化的模样便是个美人,美女蛇那样的说法,如今用来形容苏兰馨倒也合适。 过了片刻,便见皇后与何贵妃从内室出来,众人顿时都安静不语的端坐下来。皇后坐下之后,让何贵妃坐在了她左手旁的圈椅内,而后轻叹道:“老天保佑,年小姐不过是受惊过度,又受了些凉,太医已经吩咐人去熬药了,说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便好,那便好,咱们可为年妹妹担心死了呢。”苏兰馨抚着胸口,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人平安就比什么都强,姐姐说是不是?” 皇后亦是颔首,只是身旁何贵妃却道,“虽然平安了,事情却还没有了结,方才在回廊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需得一五一十的禀明本宫与皇后。若是敢有半句假话,无论你们是什么出身,都一样要受到责罚,你们一个个的,可要想仔细了。” 那些贵女小姐连忙都站起身来,点头应是,皇后将目光投到站在一旁的霜霜身上,缓声问道,“灵曦郡主,本宫有些话要问你,方才在回廊之中,你和年小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必有什么顾虑,照实说就是。” 霜霜抿了抿嘴唇,抬眸扫了那些小姐一眼,而后清脆道:“是她先说我的,我心里生气,就去扯了她的头发。然后她又气不过,要来打我,结果不知怎么滑了一跤,就跌下去了。所有的事情就是如此,我说的都是实话。” 有个小姐小声不忿道,“在皇后和贵妃面前,怎么敢自称‘我’?真是没有规矩……” 何贵妃闻言便笑了笑道,“这倒是没有什么,灵曦郡主年幼,又是刚刚到的王府,规矩上的事不必苛责,慢慢教就是了。” 皇后也颔首道:“贵妃说的是,这样的小节,此时此刻就不必计较了。” 那开口的小姐脸上有几分讪讪之色,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费力不讨好,便只得退到了后方,低垂着眼眸不再多嘴。 “你方才说,年小姐先说了你,她说了些什么话,你可还记得?” 那么难听的话,怎么能不记得?霜霜轻哼一声,怒气冲冲的开口道,“她说我是野丫头,还说我是妖物,迷惑了云――迷惑了父王。我在动手之前,也曾要她道歉,她非但不肯,还不住的说这些难听言辞,我便生气了。” 她声音清亮,不卑不亢,虽然言辞间不加修饰,却更显出些纯粹味道来。皇后闻言与何贵妃对视一眼,而后又缓声道,“既是如此,那当时你为何不来找本宫讨个公道?有本宫在,绝不会容许任何不公之事发生,难道不比你们动手打架来的稳妥?你们都是皇亲国戚,世家小姐,在宫中闹出这样的事来,岂不是有损名誉么。” 皇后声音语态都放得温柔和缓,并没对霜霜露出太多的苛责之意,霜霜也感觉到了她的善意,可心里头火气依旧难消,“打架自然不对,可是她口出不逊在先,难道我还要忍让不成?何况她说的那些话,也不像世家小姐应有的高贵娴雅啊,我不过是小小的回敬一番罢了。” 皇后颇有些无奈道,“这还是小小的回敬?她险些就没了性命,虽说她落水怪不得你,可毕竟还是因你而起。这件事,本宫只怕还是要回禀皇上太后,不过这也是意外,往后你们得了教训,也就罢了。” 何贵妃在旁颔首道,“是呢,都已经请太医来了,这事儿瞒着也是不成。惠淑妃那儿,只怕也要知会一声,毕竟是她的妹子。”她美眸一转,又笑望着霜霜道,“凤澜王那儿也应该打发人去说一声,虽然是养女,可王爷对郡主也是十分着紧的。郡主生性活泼是好事,只是这规矩也该仔细教一教,不如皇后跟王爷说说罢?” 皇后微微颔首,看了一眼霜霜倔强的小脸,不由又轻叹一声,同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去请凤澜王来,就说本宫有些话要同他商量。”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传来一抹低沉磁性的嗓音,随着步履一并进入屋中,“不必请了,本王已经到了。” 众人的目光皆被引向门外,皇后有些微微诧异,然而却不至于失了高贵气度,仅是浅笑问道,“三王不是在前头陪皇上说话么?怎么这会儿倒过来了,也好,还省了本宫差人去请的工夫。” “本王听闻御花园中似有事端,还将霜霜也牵扯其中,哪里还能够平心静气的与皇兄叙话呢。好在皇兄体恤臣弟,命本王来皇嫂这儿先行查看。”他微微一哂,眸底却全无笑意,被他目光扫过之处,都让人感到一股微寒之气。 方才那个与霜霜为难的小姐,如今见了云沧澜也再不敢胡乱放肆,低眉顺眼的站到了一旁。何贵妃与皇后相视一眼,正想着该如何与云沧澜解释此事,却忽然听见霜霜脆生生的开了口。 “父王,这些小姐们好过分,她们都是大坏蛋!”霜霜三步两步跑到云沧澜跟前,拽住他的衣袖,瞪大了眼眸控诉道,“她们说我是野丫头,说是我迷惑了你,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要入宫了,再也不想见到她们,除了父王之外的人,都是坏蛋!” 她话语说的直白,目的也明确的很,带着浓浓的气愤之意。那个年明月没有教养,跟在她身旁的其他小姐也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都针对着她。只是若单单针对她也就罢了,这些人连云沧澜都一并不尊,一并诋毁,那她就不能答应! 云沧澜目光落在她脸上之时,明显柔和了许多,他将她周身打量一番,见她安然无恙,唇角便勾起了一分别样的笑意,拉了她的手圈在掌心,带到一旁的圈椅中坐下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和年家的小姐,在御花园里动起手了?有什么话就当说个清楚,若有人欺负了你,相信皇嫂必定会还你公道。你放心,有父王,绝不会容许任何人造次。” 他还没听霜霜讲述原委,就说皇后会还她公道,话里话外的偏袒之意不言而喻。只是云沧澜难得对什么上心,可一旦上心,便坚若磐石。如今霜霜和年明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待商榷,只是云沧澜如此态度,着实也让众人对他淡淡的凛然气势更加领略了一番。 皇后轻轻咳嗽两声,挂着温煦笑意道,“凤澜王所言极是,本宫方才也是这样说的,绝不会让任何人含冤受屈的。” 霜霜轻轻哼了一声,“刚才我已经告诉皇后前因后果了,那个年小姐先招惹了我,我才与她动手的。后来她跌进池塘,也是因为她妄图害人,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作自受了。” “既然如此,那在她跌入池塘之前,你可曾用手去推过她?” 她一脸无辜的摇头道,“都说了是她自作自受,我当然没有动手,若不信的话,当时在场的人都有看到的。只不过,她们都和那个年小姐是一伙儿的,说不定也不会帮我说话……” 皇后闻言脸上有些尴尬之意,连忙笑着道:“怎么会呢,这些小姐都是大家闺秀,绝不会有半句谎话的。”说罢,便看向那几名小姐道,“你们当时都在场,是否可以为灵曦郡主见证?” 那几名小姐面面相觑,眼眸流转间踌躇犹豫,方才那个和霜霜拌嘴的小姐忍不住小声道,“咱们刚才都被吓坏了,郡主到底有没有伸手……实在也,记不太真切。若是郡主说没有动手,那便是没有动手罢。” 霜霜闻言顿时不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实话实说就是,我又不会吃人!” 她如此一喝,那些小姐更是一阵瑟缩,声音微颤道,“没有没有,咱们不敢违抗郡主,不敢违抗王爷。郡主说的……都是对的,都是真的。” 她们这样的话,让霜霜更是气结,她还欲与她们争辩之时,却听到一抹柔婉清亮的女声含着笑意道,“妹妹们是受惊过度,这才语无伦次的,当时的事情臣女都有目睹。灵曦郡主所言不假,年妹妹确实是自己失足摔下去的,这事儿当真怪不得郡主。” 说话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皇后亲妹苏兰馨,她一脸温婉贤淑,起身同云沧澜福了一福,又带了几分歉然道,“说起来,这事儿也有我的不是,我初时瞧着郡主一人孤单,就想请她过来一起喝茶说话。年妹妹热心肠,便自己说要过去请,谁知郡主有些怕生呢。年妹妹就与郡主生了些误会,这才引发了之后这些事情出来,臣女在这儿,给各位赔不是了。” 苏兰馨说罢,还委身行礼,脸上神情当真诚恳,皇后见状忙道,“这怎么能怪你,你也是一番好意,既然都是误会,年小姐也无甚大碍,那此事就大事化小罢。” 霜霜的眼眸望向苏兰馨,看着她对自己露出悠悠笑意,只是她所瞧见的,却尽是笑意之中暗含的冷然。 这个女人,对自己绝没有什么善意,她如今这样示好,大约也不是为了自己,更不会是为了皇后,那就是说,她是为了…… 霜霜机警的拉住了云沧澜的手腕,攥的极紧不肯松开,云沧澜察觉到她的举动,低头看了看她温柔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方才的事儿,吓着你了?” 她自然不会被吓着,但是这会儿,她却不由自主的想点头,而后放软了声音道,“父王,我想回家去……我不喜欢留在这儿……” 云沧澜淡淡一哂,眸中似乎还有些别的深意,只是并未多说什么。他站起身来,同皇后颔首道,“皇嫂,霜霜也被吓得不轻,今晚的宴席看来是挑错了日子。还请皇嫂替臣弟同皇兄说一声罢,臣弟先带霜霜回府,明日再入宫向皇兄详谈此事。” 他转身出门之际,苏兰馨又说了句恭送王爷,含着潋滟笑意,而云沧澜瞧了她一眼,便走出了殿外。霜霜见状心头更是不悦,轻哼一声,手上握的愈发用力。 “干什么,哼哼唧唧的,还有什么不满?”走出殿门之后,云沧澜似笑非笑的将她抱了起来,举到跟前,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真是调皮难管,旁人不知道那年明月是如何落得水,难道你以为,我也会被你骗过去不成?” 说罢,手掌还放在她的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题外话------ 霜霜用法术收拾年小姐的事情,别人看不出来,但是王爷怎么会看不出来捏?嘿嘿=w=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六章 以你为重,人形初吻 霜霜闻言一怔,下意识的啊了一声,而后又想到他话中的深意,还不愿就此承认,只眨了眨眼睛道,“我瞒你什么了?刚才在殿里,我不是都说清楚了么――哎呀!” 话音未落,脸颊便又被温暖的大手向外扯去,云沧澜俊美的眼眸如天际浩星,此时正含了些调笑的意味看着她,“还装?早就穿帮了,御花园的长廊纵是沾了些水,又岂会多到让人滑落下去的地步?更何况你这丫头有什么能耐,我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的,要在我跟前撒谎,就凭你……呵,还嫩了些。[]” 说罢,他总算肯大发慈悲的放开她的脸颊,还用手指在上轻轻拍了两下。粉嘟嘟的脸颊柔软又有弹性,像个软绵绵的苹果一般,让人戳上一下便有些上瘾,忍不住想再捏上第二下。 霜霜不忿的哼了一声,一边揉着脸蛋一边撇了撇嘴巴,好嘛好嘛,看出来了就看出来了呗,反正那个年明月是罪有应得,只是落个水而已,小惩大诫罢了,又不算什么大事…… “方才在殿里,听你说的颠三倒四,稀里糊涂的,也不好细细的问你。如今总算清净下来,也可以听你好好的解释解释了。”云沧澜抱着她进了马车,也不许她另外坐开,就将她摁在了自己腿上,大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揉着,温柔低沉的气息在她耳边弥漫开来,“好歹是你打了人家,若没有个正经缘故,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这小东西。毕竟,你如今已经是王府郡主,不能够太胡作非为,对你的管束该有的还是要有。” 霜霜小声嘟囔道,“还没说呢就先摆起架子来了,要这么守规矩听话,我就不当这个郡主了……” 云沧澜的眸子陡然眯起,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危险之意,“你说什么?嗯?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坏了坏了,好像有点儿火了……霜霜跟在云沧澜身旁的日子久了,两人又一直十分亲近,她对云沧澜的脾性自然也就摸得熟悉了许多。这会儿一听他的音调,便知道自己方才那玩笑开得不合他心思,连忙抿住嘴唇连连摇头,“没有啊,没说什么,肯定是这马车的轱辘不好,咿呀咿呀的声音太大,你才听错了的。” “哦?”云沧澜微微一哂,许是看她见风使舵的机灵,便也不再加以追究,“既如此,那就是我听错了罢,你和那个年小姐之间,究竟是因为什么,才闹到那般地步,需要动手才行。” 一提到年明月,霜霜就不由自主的想起苏兰馨来,而后心里头便觉得不快,没好气道,“那个年明月说话难听的很,一点儿都不像什么大家闺秀,张嘴就骂我是野丫头,就因为我不肯去她们那边儿。(.无弹窗广告)那些个小姐,在请我过去之前,早就议论我议论了许久,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和我交朋友的。她觉得自己身份高贵,我没有给她面子,所以就恼羞成怒,什么话都往外说。而且,她还连你也一并说进去了,我当然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不过……我还是记得你的叮嘱,没有将事情闹大,否则,才不会这么便宜的放过她!” 云沧澜看她这幅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失笑摇头,“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替我出气了?你在外头打架惹事,我还应该夸赞你了?” 霜霜脸色有些微红,却仍辩驳道,“我又没要你夸我,再说了,谁说我是为你出气了……我只是听不惯她那样说话罢了。” 说罢,她便将头扭到一旁,鼓着腮帮子揉着腰间的丝绦流苏。这个大魔王,自己是见不得他的名誉有损,结果他不但不领情,还这样讽刺自己…… 讨厌讨厌,这男人真是讨厌,就知道拿她开心! 然而云沧澜见了她这般模样,唇角的笑意却愈发浓了,眼底的温柔之意也见深。他低下头去,将脸颊轻轻贴上霜霜的鬓边,轻笑了两声道,“跟人家打架自然不对,不过……只要你没有被人欺负了便好。我今日急着赶过去,本来是怕你吃了亏,如今一看,倒是我白操心了。” 霜霜只觉得脸上的热度又星星点点的升温起来,方才的不忿心思被他这句话轻轻巧巧的压了下去,而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不过,你虽然有些小能耐,却也难保你就能一直这么安稳太平,往后若是再听了不顺耳的话,不要自己去和人动手,万一伤着了怎么办?你不会次次都如此幸运,遇到了事就来找我,有我在,不必你亲自动手。” 唔?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微微侧过脸颊回眸望向云沧澜,只见他幽深的眼眸中尽是温柔和煦的笑意,且清且浅,还带着些淡淡的温软。那一双眼眸,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似的,里头有万般深意,让人忍不住想凑得更近一些,看的再真切一些…… 霜霜嫣红的小唇微微张启,秀美无邪的脸上带着些迷惘和天真,眼眸怔怔的注视着离她极近的云沧澜,两人的呼吸似乎都可相互交融。而霜霜的脸颊,也不知为何,愈发的热了起来,而就在她觉得此时气氛有些不对,想要往后退去少许之时。云沧澜却轻启薄唇,幽幽开口,伴随着他话语的,便是迎面而来的他的气息。 “凡事有父王在,父王怎么会容人欺负了你呢?”他的笑意有少许促狭,本来放在腰间的手掌,不经意似的轻轻捏了捏霜霜后腰的肉,轻笑摇头,“你这丫头看着胖乎乎的,真正抱在怀里,倒也不算太沉,和你从前倒是相差不多。” ……父王父王,就这么想当她父王啊,这会儿没有外人也用这话来编排她!还有,你那手到底在捏哪里啊! 方才有些怪异的气氛,被云沧澜这一句话打的干干净净,霜霜气恼不已,用力的锤了一下他的胸膛。而云沧澜却似乎觉得十分有趣,手臂收拢的更紧,将她搂在胸前。 四下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虽然说的话讨厌不中听,可人确实能带给她极大的安全感。霜霜锤了几下觉得稍微解气了,便想着靠在他胸口休息一会儿,可刚一消停,她脑子里便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来,眸光一亮抬头开口道,“对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云沧澜微微挑眉,“没大没小,你该喊我父王,怎么教了这么多次你还是记不住?” “……是!父王!”霜霜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这死男人,就会占自己便宜,“那父王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说看,若是有道理的事,我自然应允你。” 霜霜清清嗓子,一字一字的干脆道:“那个苏兰馨,你不许跟她走得太近。” “苏兰馨?”云沧澜将这三个字从口中轻轻念了一遍,而后勾唇哂道,“她是皇后胞妹,论起来也是正经的皇亲,你们不过见了一面而已,为何你对她如此讨厌?” 她听云沧澜将苏兰馨称为皇亲,且语气里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厌恶之意,心里头顿时不快,“那个年明月就是个幌子罢了,我看的真真儿的,根本都是那个苏兰馨在背后指使她的。苏兰馨自己不动手,想在你面前装好人,扮善心,其实……最坏的那个就是她!” “哦?你说她在我面前扮好人,可知道正是她找了人来请我去皇后殿中。”云沧澜似笑非笑,话音之中仿佛带了些慵懒之意,“照你的意思,她为何要对我这般用心呢?” “这还用问么!”霜霜瞪大了眸子,摁着云沧澜的手背撑起身子来,眼睛视线几乎与他平齐,“当然是因为她对你有不轨企图,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要接近你呀,打发人去告诉你,然后又在你面前装模作样,都是有目的的!你……你不会上她的当吧?” 云沧澜伸手摁在她的脑袋上,蹙眉道:“坐好了,在马车里还这么不安分,一会儿若是惊了马,仔细你再跌个跟头,到时候可别跟我喊疼。” 霜霜却不依不饶的扯着他的袖子,一脸逼视的神情道,“你还没答我的话呢,那个苏兰馨,你不会真当她是好人了吧?” “她是好是坏与我何干,在我眼里,她就是个不相干的人,是生是死我都全不在意。”他勾唇轻笑,眸光潋滟,似有千万重碧波在其中漾漾,“既然不会把她放在心上,那就更谈不上与她走的近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有些好奇,想找你问问清楚。” 唔?他还要问起自己来了?霜霜眨了眨眼睛,点点头道:“问吧,反正我又不像那个苏兰馨那么做作,你问什么,我一定一五一十的答。” 云沧澜轻笑道:“好,那你可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才行,你是单纯的讨厌那苏兰馨虚以委蛇呢,还是因为她妄图接近我而讨厌她呢?” 她闻言微微一怔,被他这问题绕的有些发晕,“这有分别么?她这个人,本来就是虚伪至极,然后还妄图接近你。这两点无论哪一点,都不让人喜欢,为何要分开问我呢?” “因为若你只是讨厌她的性子,那也就罢了,可若你是不喜欢她蓄意接近我,那么……”他微微一顿,神情之中又带上了几分司空见惯的调笑之意,“你是单单不喜欢她接近我,还是对所有妄图接近我的女子,都通通不喜欢呢?” 这……这话问的,竟然问的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霜霜不知为何,将望向云沧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收了回来,有些躲闪似的偏向一旁,支吾道,“不知道,你这问题问的好奇怪,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至于别人接近你……那现在又没有别人,你要我凭空去想,我怎么想得出来。” 她说的话其实并非真心,方才在她听清这问题的一瞬,其实便已经有了答案。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以后会有旁人来接近云沧澜,有旁人要站在云沧澜身旁的位置,她就像是吃了个苍蝇似的,堵在心头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的很。 可是,若就这么大喇喇的承认了,好像又有点丢脸似的…… 她神情的变化被云沧澜尽数收入眼底,不由大笑道,“口是心非的小东西,人长得不大,醋性倒是大得很。那苏兰馨在我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东西,若不是你今日说了她叫苏兰馨,我连她的姓名都记不得。你这样为了她不痛快,实在有些庸人自扰了。”霜霜耳根发烫,心口没由来跳动的厉害,可又不是惊慌的感觉,而是欢愉欣喜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弯了起来。“怎么了,乐的这么心花怒放的样子,你这喜怒皆形于色的毛病,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改不过来了。”云沧澜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低声同她道,“有你这么个小东西要照顾,早就让我无心顾及其他了,你与那些莫须有的人吃醋争宠,实在是大大的不必要。我本来对那些女人的心思也厌恶的很,如今既然你又这样患得患失的,那我给你个承诺,也不是不行。”承诺?霜霜脱口道,“什么承诺?”“普天之下,以你最重的承诺,怎么样?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在我心里,都绝不会越过你一分一毫。”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意味,像是醉人的美酒,一字一句的勾人心魄,“不过,我不能白白许这样的承诺,你也得一辈子乖乖的留在我身旁才行。否则,我发火是什么后果,你应当是知道的。不管你上一次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不告而别,那样的事情,都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次,记住了么?”他的声音低磁温软,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点头,而云沧澜见了她这般模样,心绪极好似的摸了摸她的鬓发,而后轻笑道,“这么乖?那该给你些奖励才行。”说罢,便低下头向前凑近几分,在霜霜还不解他意图之际,便已经在她柔柔软软的小脸蛋上,轻缓的落下了一个吻来。这……这…… 这是她化为人形之后,他第一次对她做这样的举动,霜霜在不知不觉间,两只耳朵都红了个彻底,却分不清是因为什么缘故。 不过,这个奖励对她而言,倒还算是符合心思,嘿嘿。 ------题外话------ 谢谢鼓捣鼓捣妹子、723622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3= 也算是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哈哈~吃个小醋算是生活情趣的调剂嘛~=3= 那个姓苏的嘛,以后会收拾她的~么么=3= 假期结束了,更新时间的话,我尽量放在早上更新,但是因为上班事情实在太多,就拖到了现在,捂脸,有时候时间如果不稳定的话,希望妹子们体谅哈~但是每天绝对都会更新的!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七章 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因着晚上的宴席搁浅的缘故,他们回到王府之时也还不过晌午,云沧澜抱着霜霜下了马车,刚进了王府大门,便见总管迎上前来道,“奴才恭迎王爷,恭迎郡主,王爷,回墨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到了,已经在府里等了王爷许久,王爷可要见一见?” 云沧澜随手解下披风丢到他手中,冷峻的眉目间看不出丝毫情绪。然而他却没将霜霜放到地上,依旧抱在怀中,似乎是怕她受凉一般,手臂像是有力的屏障,替她挡风。他淡淡的瞥了总管一眼,开口道,“既然人都来了,自然没有不见的道理,否则不是显得我灵苍怠慢贵客么?你请他们到偏厅去,再让人备些饭菜,摆在偏厅旁的饮醉轩中。” “怎么王爷和郡主还没有用膳?奴才这就吩咐厨下去准备,那王爷可要先回房更衣?奴才打发人去将两位公子请到偏厅,再奉上茶点给贵客享用着先。” 谁知云沧澜却微微摆手,不以为然的向前边走边道,“不必更衣了,你也说他们已经等了许久,那再去沐浴更衣,岂不是要耽搁的更久?别让人家觉得,本王是蓄意的端架子摆谱,万一有什么正经事情,岂不误了时辰。你下去准备罢,本王这就过去偏厅。” 云沧澜虽然秉性冷淡,桀骜不羁,可对待公事却态度十分严谨,从不会因为身份尊贵而去蓄意为难什么人。回墨的两个质子又素来与他无甚仇怨,他就更不会去刁难他们。故而才会在此刻连衣裳都不更换,便前往偏厅去见他二人,也可见他的性情虽然清冷孤傲,却并不妄自尊大。 总管听了连忙应声,刚要转身下去吩咐打点,却又想起一事,追上前去问道,“王爷,奴才是否找人来将郡主接回未央轩去?等饭菜备好了,奴才再去请郡主来用膳。” 他本来是想着,这云沧澜要和回墨质子说话,必定是商谈正事,霜霜在一旁跟着,恐怕会有些不方便。毕竟朝廷事务,给个小丫头听去,万一她再天真不解世事,被人套了话走,岂不是坏了大事。故而他才自作聪明的说了这样的话,本来是想在云沧澜面前讨个好,谁知云沧澜听见他的话后,却脸色一沉,蹙眉斥道,“郡主要去哪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若再多话,就废了你这多余的舌头。” 总管闻言吓得心肝一颤,不知又是哪里触到了云沧澜的不快,当下再不敢胡乱言语,连忙应声退了下去。而经此一事,他也在心头长了记性,那就是对这位郡主,势必要像对当初那白虎一样,若王爷没有发话,自己就绝不可去过问她的点滴琐事,只让人细心服侍好就罢了。 而霜霜听到回墨二字时,便不由想起了那有些痴傻的东方宇漓,她对他倒算是有些好感,觉得这人傻虽傻,心眼却很单纯。她从前做老虎的时候,其他人对她要么就是怕的要命,要么就是因为云沧澜而对她也恭恭敬敬。算得上真诚相待的,大约还真的只有东方宇漓,虽然……虽然他大概也是因为脑子糊涂,所以才会这样。 “你跟我一起过去,过一会儿便用膳了,说起来那回墨的二公子也算是你的旧识,许久未见,可是甚为挂念?” 她听出他话音中明显的调侃之意,便笑眯眯的抬起眸子道,“是啊是啊,想的不得了呢,巴不得现在就去跟他叙叙――旧――唔好痛――!” 云沧澜轻轻捏着她的脸蛋,告诫道,“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一会儿给我老实待好,别再惹事。那两兄弟是质子,身份不同,可不是像年明月那样可以随你折腾的人,知道么?” 真是个暴君,他调侃自己就可以,而自己顺藤摸瓜的随着逗逗他就不成。霜霜轻哼一声,心想他又将自己比作惹祸头子,她在皇上跟前的乖巧表现,他倒是一个字也没夸过,如今不就是让年明月落了个水么,哪儿至于走到哪儿都跟人家过意不去。 再说了,东方宇漓和年明月怎么能相提并论,根本就是一天一地的差别。 霜霜同他用力点了点头道,“放心罢,我本来也不会故意去招惹是非,只要是非不找我,我一定安分守己。虽然有法术,可师父也一直教导我,法术不可以乱用。你再这样乱操心,小心会长皱纹哦,父、王。” 云沧澜笑着伸手在她脑门上点了一点,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我如今的模样,难道还会生出皱纹来?等府里清静了,我再好好的管教你这小东西。” 他说话时候呼出来的热气拂在她的脖颈处,让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脸颊又有一瞬发热的感觉。云沧澜见状仅是一笑,而后便将霜霜往怀里又收了几分,大步向偏厅走去。 偏厅顾名思义,就是在正殿右侧的一处小厅,离着院门处并不算远,并且好处就是十分清幽,最是个适合叙话的地方。今日皇上为灵曦郡主设宴之事,朝野皆知,而这宴席办不成的事情,如今知道的人大约也不会太多,还得等皇后一一昭告下去。可在明知道云沧澜不在府中的情况下,东方宇轩与东方宇漓却还是登门造访,想必不是来闲聊,而是真的有事相商。 既然是有正事要说,那就选这个清静之地谈个明白,至于霜霜,云沧澜丝毫不觉得带她在身边同来有何不妥。她既然往后都要留在自己身边,那自己要接触的人与事,让她多见识见识,也不算什么坏处。 而他二人刚一入偏厅,便见东方宇轩赶忙拉了东方宇漓上前请安,可东方宇漓的眸子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霜霜,看了她半晌之后,忽然咧嘴一笑道,“王爷换宠物了?那可不可以把之前养的猫猫送给我呢?” 霜霜几乎都快忘了他对自己的这个“昵称”,一时间听见猫猫还愣了愣,下意识的想到,怎么云沧澜还养过猫? 而下一刻,她便反应过来,那猫说的,可不就是自己么! 对啊,之前她在东方宇漓面前一直是那老虎模样,如今虽然自己还认得他,他却不认得自己了。 唉,真是可惜,就这样又少了个朋友,虽然这朋友脑子不灵光,心地却是不错的。霜霜觉得有些可惜,不由轻轻摇头,目光之中带了几分惋惜之意。 东方宇轩见云沧澜还未曾怪罪,便连忙拉了东方宇漓一把,小声道:“兄长不要胡言乱语了,那白虎是祥瑞吉物,已经被王爷送去镇守天下太平了。这位是凤澜王府的大郡主,并非是王爷的什么宠物。” 东方宇漓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眸中带着失望之意,肩膀也耷拉了下来。可他的目光却仍旧落在霜霜身上,上上下下的来回打量,似乎在观察些什么。 喂喂喂,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啊,你就算看再久,我也不会变成白虎了呀。霜霜被他看的有些不大自在,便将脸往侧边转了转,虽然东方宇漓头脑不好,可容貌却是个十成十的文弱美男,被这样目不转睛的瞧着,还是会让人有些别扭的。 云沧澜面无殊色的瞟了东方宇漓一眼,而后抱着霜霜走到正前方圈椅中坐下,悠悠抬手同他二人道,“两位公子请坐,不知二位这样急着要见本王,是有何要事么?” 东方宇轩颔首道,“王爷聪慧,不必我明说也能猜到几分,不瞒王爷,今次前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将来回墨的大业所归。” “大业所归?”云沧澜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微微笑了一笑,手掌有意无意的抚摸着坐在他膝上霜霜的鬓发,悠悠说道,“二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还请说的明白些。” 东方宇轩看了霜霜一眼,犹豫片刻之后还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来,上头有回墨的标记,封信的蜡记已经被拆成两半。他将信笺递到云沧澜手边,而后道,“事情如何,王爷一看便知。” 云沧澜闻言微微颔首,而后抖开信笺略略的扫了一眼,心里霎时便明白了东方宇轩的目的,也明白了他为何如此焦急。 信中写道,回墨国君东方烈连日服用丹药,妄求长生不老,结果搞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缠绵病榻多时。回墨朝中便有人打起了不轨的念头,想扶持年幼的四皇子登基,从而挟天子以令天下。回墨年长的两个皇子如今都在灵苍做质子,如此情形之下,极有可能就会让那些包藏祸心的人计谋得逞,从而大业流失。 他看完之后,随手将这信函搁到一旁,而后不紧不慢的托起茶盏,浅抿了一口后问道,“信本王看完了,二公子想从本王这儿得到什么?不妨直说。” “这信函是八百里加急,一大早送到驿馆来的,我看完之后,是片刻都未曾耽搁,直接就到了王爷这儿来。因为我知道,普天之下,只有王爷才能助我与兄长一臂之力。”东方宇轩说罢轻叹一声,缓缓开口道,“若是王爷能说通皇上,让我与兄长能够先行回国,东方宇轩必当感激涕零,永世不忘王爷的恩德。日后大局落定,回墨便以王爷马首是瞻,绝不会背叛王爷。” 云沧澜闻言微微一哂,漫不经心似的道,“公子这话本王只怕担当不起,本王一个王爷,要你们回墨的忠心何用?你们的忠心,应当是给灵苍的,而不是给本王的。况且你们想回国,去面圣奏明就是了,为何还要兜个圈子,来求本王呢。”东方宇轩眸光一黯,却仍不肯就此放弃,“对灵苍的忠心是回墨的,可对王爷的忠心,却是我与兄长的。何况我与兄长身份地位只怕都不足以说动皇上,只求王爷能够扶持一把,我东方宇轩在此,先行谢过了!”他说罢,便站起身来,欲行大礼。而在俯身下去的那一瞬,却被云沧澜伸手摁住肩膀,对上他的眸子勾唇轻笑道,“既然二公子如此有心,本王倒也有些不忍坐视不理,公子请坐,此事尚可从长计议。”东方宇轩闻言便知道云沧澜是有心帮他,当即便拱手道,“王爷此番眷顾,东方宇轩如今无以报答,只等来日一并谢过!”他二人商议回墨储君之事,霜霜对这些事情听的不大明白,便有些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起来。而就在她向前望去之时,目光忽然与东方宇漓的对上,他对着她眨眨眼睛笑了一笑,而后凑上前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没有见过你,可是为什么看你有点眼熟呢?”眼熟?难道自己现在变成人的样子还和老虎有些相似不成?还是说,自己这模样长得像他从前见过的哪个姑娘?霜霜觉得有些无奈,但又告诉自己别把东方宇漓的话当真,她摆了摆手道,“我叫霜霜,没有见过你,你大概是认错人了吧。”“是么……其实也不是很像,只是眼睛真的一模一样似的……”东方宇漓半蹲在一旁,仰头瞧了她半晌,忽然笑道,“我姓东方,叫宇漓,咱们做朋友好不好?”霜霜想起从前与东方宇漓初次碰面时的情形,他也是这样问自己能不能做个朋友,便不由笑了起来,点头道:“当然可以啊,你若是闲来无事,也可以来王府找我玩。”她将东方宇轩纯粹看做个小孩,而她虽然容貌年幼,心性单纯,可也觉得自己懂得要比他多些,不由自主便将自己摆到了“姐姐”的位置上。不过听东方宇轩的那个意思,他们两人似乎马上就要回去回墨,估计他们这段友谊,也维持不了多少日子了。谁知东方宇漓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高兴的事情一般,拍了拍手笑着道,“你长得好看,眼睛好看,人也好。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不?”呃?霜霜愣了愣,看云沧澜也没有理会他们这边,便模棱两可地哄了哄他道,“我不讨厌你啊,讨厌你就不会和你做朋友了。”“嗯……那不讨厌,就是喜欢了。”东方宇漓眼眸一转,当中仿佛有璀璨流光闪过一般,笑意极为灿烂地同霜霜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我要娶你!” ------题外话------ 谢谢无敌小胖妹妹子、723622妹子送的钻石~谢谢myicyaries妹子的打赏~么么么么!=3= 这个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哦~东方gg你想娶就娶?先问过人家“父王”再说,哈哈~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八章 先生貌美的话,我才读书! 霜霜还不曾对这句话作出反应,便觉得腰间一紧,被用力的拉入一个怀抱之中,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真是没想到,小女能得到大公子的垂青,可惜小女年幼,不解世事,婚配之说,恐怕无从谈起。(.无弹窗广告)” “年幼?”东方宇漓在口中默念了两字片刻,而后笑嘻嘻抬眸道,“不怕,我再等她几年就好,反正我也不急着娶亲。” 他这口口声声的说要娶霜霜,俨然已经不像玩笑之说,而东方宇轩见云沧澜眸中似有危险之意,连忙起身拉了东方宇漓到一旁道,“兄长怎么又说起胡话了,兄长的亲事乃是回墨大事,而灵曦郡主的亲事,也要由王爷做主,这样的话断断不要再提了。” 这会儿他正与云沧澜商议着回墨储君之事,这是何等要紧的事情,万一让东方宇漓这不走心眼的话给坏了事,那岂不是要抱憾终生? 谁知东方宇漓这一次却不似以往那般听他的规劝,眼眸仍旧盯着霜霜直瞧,笑着说道:“为什么不能说?你不是也说过男婚女嫁是天经地义的事么?我喜欢她,所以想娶她,这难道不对么?而且你还说要讲究门当户对,我们的身份难道不相衬么?” 东方宇轩只恨不得去捂住他的嘴巴,此刻只听云沧澜沉声开口道:“大公子这话若是再这样不加收敛的乱说下去,就是对小女清誉的侮辱。小女根本就无凤台选婿的意思,至于和大公子门当户对,就更是无从说起。二公子是聪明人,本王望你能够仔细的想一想,到底还想不想要那回墨的王权。” 他说罢之后,眸光凛冽而绝然,扫视了东方宇漓于东方宇轩一眼之后,抱着霜霜站起身来,冷冷道:“今日本王就言尽于此,不耽误两位了,来人,送客。” 霜霜在此期间一直都未曾开口说话,并非是不敢或者怯懦,而是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啊!那东方宇漓是怎么回事,才见了自己一面而已,就……就说要娶自己? 本来她只当他是神志不清随口胡说的,可他后来又接连说了几次,连云沧澜都被他惹得不快了,她心里便也觉得有些不太妥当起来。 而且她如今就是个女童模样,至多不过六岁年纪,东方宇漓说喜欢她,难道……他还有恋童之好? 不……不会吧,看起来文文气气也是个美男子的模样,怎么会有这种癖好…… 霜霜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念头,忽然被云沧澜放到了座位上,屁股结结实实的挨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顿时一阵吃痛。她咧着嘴巴正要伸手去揉,却听到云沧澜在旁幽幽道:“你这丫头到底和那回墨大公子还有过什么往来,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许有半字虚言。”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霜霜瞪大了眸子,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没有啊,我也觉得很奇怪,甚至比你还要奇怪呢。但是他不是神智不太好么?或许就是乱说的也不一定啊,他的话,你那么当真做什么。” 云沧澜半眯着眸子看了她班上,而后轻哼一声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也算得上人见人爱了,不过东方宇漓虽然神智不好,相貌却是不差,他对你青眼有加,你心里头大约也觉得很是欢喜吧?” 霜霜皱了皱眉头,撇撇嘴巴道:“他相貌是不差,可我又不喜欢他,有什么好欢喜的。” “哦?是么。”云沧澜的手指轻轻抚过下唇,指尖剔透,唇瓣泛着淡淡的绯色,唇角的弧度亦是恰到好处,“那换做什么人说了那些话,你才会欢喜呢?” 霜霜怔了怔,不知为何胸口跳的有些快,她偏过头去咬了咬下唇,嘟囔道:“不知道……你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奇怪,我肚子都饿了,咱们赶紧用饭罢。今天有没有做什么荤菜啊?成天青菜不离嘴,我都快变成兔子了……” 云沧澜的一些小动作,总是会弄得她心头一阵微乱,他虽然每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闲适,有时还会带上几分慵懒之意,但偏偏就是这样的无心之举,才更加的…… 更加的勾人…… 他眸中的笑意愈浓,将霜霜有些慌乱的模样尽收眼底,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多吃些时蔬对身子也有好处,那些大鱼大肉的多吃无益,不过你这小东西,如今还学会岔开话了?你可还记得方才我说了,要好好管教你的话么?” 霜霜警醒的问道:“你要做什么?都说了那不关我的事,年明月落水是她自找的,刚才那个东方宇漓说胡话也不是我教的,你怎么能把账都算到我一个人身上嘛……” “他们与我有什么干系?我要管教的,自然只有你一个人。”云沧澜微微一哂,而后吩咐下人将饭菜呈上,又同霜霜道,“先用饭罢,等用完了饭,我让你见一个人,你便明白我的意思了。” 霜霜一头雾水的边吃边想,云沧澜又想干什么呢?既然说是管教,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该不会要找人来打她板子吧? 呜……不会这么狠心吧? 她颇有些忐忑的吃了一顿饭,有些食不知味的意思,等用过饭后,云沧澜便带她又回到方才的偏厅,而厅中已经站了一位老者,见了他二人后客气一笑,恭敬行礼。而云沧澜对这个人的态度也算敬重,微笑颔首之后,便同霜霜道,“这是当朝鸿儒季先生,先生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桃李可谓遍天下,你还不快见过季先生?” 才高八斗?满腹经纶? 霜霜看着那大约年过七旬的老先生,下意识的想到,不是要管教她么?找个老先生来做什么? 难不成……他要这个老先生教自己念书?! 霜霜惶恐的睁大眸子,一个劲儿的摇头道,“我不要背书,我根本记不住那些东西的,你……父王,你还是打我一顿来管教我吧!” 云沧澜脸色一沉,薄斥道,“不许胡说,季先生早已不收弟子,如今肯来教你,也是你的福气。有他的指点,你必定能极快开窍,若不读书,难道还想一辈子目不识丁么?” 呜……可她就是不想念啊,从前凌千清也试图教过她一些,可效果实在是不甚欣喜,后来她一看到书本便面露委屈,凌千清便暂且将此事放了下来,只想着等她幻化为人之后再说。 谁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幻化为人后不必跟着凌千清读书,云沧澜竟给她找了个更厉害的来。 那位季先生见云沧澜与霜霜两人都僵持不语,便笑着打圆场道,“王爷不必着急,郡主还是孩童心性,这人在年少之时,大多都是有些顽性的。不过这授课教业,勉强不来,还请王爷准许老夫,问一问郡主的意思罢。” 云沧澜蹙眉颔首,同季先生道:“小女顽劣,不懂世事,让先生见笑了。” “不妨事,不妨事。”季先生笑着拈了拈胡须,低头看向霜霜道,“若是郡主肯跟老夫读书,不出三个月,便能出口成章。老夫看郡主模样聪慧,想必只要加以用功,不出两年,必定能成京中才女。” 霜霜对读书一丝兴趣都提不起来,可是又怕云沧澜不悦,只好勉强问道,“那若是跟着你读书,每天要读几个时辰?一个还是两个?” 那位季老先生闻言哈哈大笑,“郡主真是风趣,读书非一朝一夕可成,若每日只作一两个时辰的用功,那也难成气候。若真要读书,就需每日寅时三刻起身,寅时末刻开始读书,一直读到正午时分。” 寅时三刻就要起身?!霜霜觉得这简直比挨打还让人难受的多,她不可置信的问道,“那……每日都要如此?一连读上几年?” “自然,书海无涯,哪里有停止用功的一日呢?”季老先生顿了一顿,又笑着宽慰道,“不过郡主是女儿家,想必王爷也不忍郡主如此辛劳,从寅时读到辰时便可。老夫虽有心教导郡主,不过老夫教导学生也有老夫的规矩,除非是病的厉害,或是遇上了节庆之日,否则绝不许缺席。老夫要告知郡主的都已经说了,郡主若是愿意跟随老夫念书,便请王爷打发人到寒舍通传一声。郡主可先思量,老夫今日便先行告退罢。” 他说罢之后,便笑着行礼退出偏厅,云沧澜命人送他出府,而后又看了看霜霜轻叹一声道,“这位季先生才学渊博,天文地理,经史子集无一不通。并非是人人都可拜他为师,怎么我替你请来了,你竟还这般不甘愿的样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白费了我一番苦心。” 霜霜扁了扁嘴,心想她才不在乎那先生有多渊博多聪慧,从寅时三刻起床读书,还不如要了她的命呢。她从小便有个认知,那就是自己要走的路便是修仙,既然是要修仙,那认字来做什么?又不能助长修为,有那个功夫还不如打坐练功,免得白费了时间。 可是现在看云沧澜这样的态度,只怕又非要她念书不可,她思来想去,脑子里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对策。 对啊,反正横竖都是要念书,既然要念,不如就挑个顺心些的老师。 她嘿嘿笑了两声,走上前去仰头看着云沧澜道,“要我读书也可以,但是不要那个老师教行不行?他学问虽然好,可都那么大岁数了,一笑起来脸就跟朵菊花似的……若是换一个相貌好的老师来教我,必定能事半功倍,我读书的时候心情也能好些啊。” “你怎么这样挑三拣四的,先生的相貌与学识有什么关系?你是读书识字,又不是凤台选婿。”云沧澜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道,“年纪轻轻的哪里有学问太好的,再说了,要那么容貌俊美的先生来教你,我还有些放心不下呢。” 霜霜闻言笑的更加开怀,一个劲儿的点头道,“所以啊,那就你亲自来教我读书好了,这样你也能时刻监督我有没有用功读书,不是一举两得么?” 她心里打的小算盘就是,云沧澜公务那样忙,必定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逼她读书,什么寅时三刻起床的事情势必不会出现。何况他也确实貌美俊逸,虽然看了这么久,但还是百看不厌。对着他读书,怎么想也要比对着那位老先生读书赏心悦目的多了。 而她此言一出,云沧澜先是微微一怔,而后失笑道:“你要我教你读书?你这架子摆的倒是不小,要我教你,你用什么做谢师礼?” 霜霜不满道:“我连父王都喊了,还要礼物?你白占了我的便宜怎么不说呢,居然还与我算计这些。” “自然要算,教你这顽童可不是什么省心的差事,这样罢,你听从我一个安排,当做我教你读书的谢礼如何?我自然不会去坑害了你,算起来,你也不会赔本。” 霜霜有些狐疑的看着他的笑意,一方面觉得有些蹊跷,可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说的也不错,反正他不会坑害自己,不过是一个安排而已,平日没有这个条件的时候,自己还不是要听他的话? 想了一想,她便点了点头,而云沧澜勾唇一哂,笑意之中似乎还有几分别样深意,稍纵即逝。 霜霜将这个笑意看入眼中,却有些不解这笑意其中蕴含的意味,不过云沧澜的心思,她也时常猜不明白,故而想了想便不再纠结于此。只是无论她怎么问云沧澜的安排是什么,他都仅是笑笑不语,告诉她等入了夜哦,自然就会让她知道。 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是要搞什么鬼,还非要入夜之后。她心想,入夜之后她便回房睡觉,到时候他再下什么安排,自己就装睡当做听不见,看他能怎么办。 然而到了夜里,霜霜才明白过来,他那抹笑意到底是什么意思,以及……她之前想装睡躲过去的念头,实在是太天真了! ------题外话------ 嘿嘿~晚上会发生什么呢?猜猜看啊~捂嘴笑~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九章 “父女”同眠! 夜色深重,凤澜王府寂静如斯,除了隐约传来的更漏声和风声以外,再无任何杂乱声响,然而在云沧澜寝室之中,却十分的热闹。 床下的人肤如凝脂,唇瓣嫣红,一双眸子顾盼盈盈,好不可怜。 霜霜的小手紧紧抱着前胸,如临大敌似的看着眼前之人,她脸上带着些倔强之色,一副不肯服软的模样。 而云沧澜俊美无双的面容上也终于露出几分不耐烦的模样来,“现在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到底上不上来?若是睡得迟了,明日想要赖床贪睡,我可不会答应。” 呜……她当然想睡觉啊,从刚才开始,已经背地里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了,而且站的久了,腿肚子也跟着发软,可是……现在这样,让她怎么睡啊! 霜霜咬咬唇瓣,小声抗议,“我可以自己睡觉的……” 她真是没有想到,大魔王说的安排,就是让她搬到他的寝室,与他一起睡觉!她分明就有自己的屋子和床榻,他竟能云淡风轻的对人吩咐,说她晚上睡觉容易梦魇,一定要睡在他身旁才觉得安心。 别开玩笑了!谁会发梦魇啊,她每天晚上不知道睡得多好。何况从前当老虎的时候天天让他抱着顺毛洗澡,揉来揉去,如今好容易变成了人,居然还要被他抱着睡觉! 没天理,真是没天理! 似乎是懒得再与她这般僵持下去,云沧澜蹙了蹙眉头,而后长臂一伸便握住了她的小小软软的手臂,向内一收带入怀中,而后低头看着霜霜挣扎的动作,不由挑眉一笑,笑意俊魅之中又带了几分邪意,“跟我一起睡有什么不好,普天之下想睡在我身旁的女子,多不胜数,你倒还觉得不屑了?更何况,从前你也一直趴在我胸口睡觉,如今又闹什么别扭。” 是啊,你也知道说的是从前,从前和现在怎么能一样。那个时候自己是老虎模样,连衣裳都不必穿呢,哪儿能和现在相比。 霜霜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反而折腾出些薄汗来,脸上覆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她气愤的扭过头去瞪着云沧澜道,“哪有硬逼着人同床共枕的,再说了,你这样的安排也毫无道理啊。” “怎么没有道理?我将你看管在身边,就是为防你夜半时分,再和哪个公子少爷的夜下私会。”云沧澜说的波澜不惊,明明是毫无道理的话,却也能如此理直气壮,“万一那个回墨大公子夜半翻墙进来找你呢?你既然是我凤澜王府的大郡主,那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这损毁清誉的事,我自然要提早预防。(.)” 预防什么啊!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霜霜心里自知无论她再说什么,云沧澜都不会改变主意。既然势必要留在这儿睡觉,那就只能再做最后一点小小的抗争了。 “那……那你这屋子这么宽敞,多摆一张床也不是不行的。”她露出笑脸,用商量的口吻软语道,“你让人把我的床搬来,这样行不行?” “何必如此麻烦,这床又不是不够宽敞,何况你也并非没有在这上头睡过。”云沧澜微微一哂,抬手轻轻一挥,便看见床帐悠然滑落,隔着帷帐的烛火也显得昏暗幽然。“别跟我说什么你认床这一类的推诿之词,今日也折腾的够久了,快躺下睡觉。” 在此之前,刚用过了晚膳,霜霜便被带去沐浴更衣,此时身上穿的是件薄厚适中的寝衣。而云沧澜沐浴之后,则一贯都是披着一件白色衣衫,带子松垮的系于腰间,露出少许白皙光洁的胸膛来。 真是……要人命啊! 虽然从前做老虎的时候,她也时常弄得云沧澜衣襟大开,可那会儿她皮毛厚实,不会感受的如此刻这般明显。而两人如今的这个姿势,霜霜隔着衣衫便可感受到云沧澜的体温,热热温温,厚实又饱满…… 这还尚且有一层衣裳隔着呢,若是连这层衣裳都没了,那不知会是何等的…… 啊啊啊,真是不能再往下想了,再这样想下去,今晚也真的不必睡了。 霜霜一脸别扭的将脸埋向一旁,胸口的跳动却无法遮掩,云沧澜侧撑着身子,含笑勾起她的一缕鬓发道,“怎么,还害羞了不成?放心,你如今这个模样,实在勾不起我什么兴趣,我还不至于要对个小女孩下手。” 他语气中微微的傲然和调侃让霜霜听的极为不满,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她如今这个模样,她如今的模样很糟糕么? 说的就好像自己这个样子,很入不了他的法眼,自己觉得紧张兮兮,倒像是故作矫情了。霜霜觉得自己的女性自尊受到挑战,轻哼一声,扭过脸去露出两颗小虎牙粲然一笑,而后抱住云沧澜的手臂便一口咬了下去。 “嗳!你这小东西,明明都不是老虎的模样了,怎么还留着咬人的毛病。(.)”云沧澜眼疾手快的将手臂抽出,而后斜睨了霜霜一眼,好气又好笑的在她额头上拍了一下,“上一次咬完了我,还知道眼泪汪汪的道歉,看来你这变成人形,连脾气都跟着长了啊。我也没有说错,你这个模样,就算是脱光了躺在我身边,又能如何?” 那怎么能相提并论,之前那一口虎牙,锐利锋芒,虽然是幼虎的牙齿,咬下去也能见血。如今她这小女孩的身子,连牙齿都软糯了许多,这一口莫说没有咬到,就算真的咬到了,也落不下什么伤处来。 她原本也没想着去伤云沧澜,不过是想借此表明,自己才不是那种被他轻视的小丫头。 可谁知,他竟还变本加厉了,还说什么自己脱光了…… 霜霜脸色涨红,攥紧了拳头朝着云沧澜肩头用力一捶,“虽然我长得像六岁,可你别真的拿我当六岁啊!我活的年岁可比你都大,你这样说我,根本就是……根本就是……” 她绞尽脑汁的想着措辞,而后眼前一亮,笃定叫道,“你这样根本就是色狼!” “色狼?”云沧澜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之色,而后大笑道,“你这小脑袋里头,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东西?你不让我拿你当六岁,那要当多少岁?十六岁、六十岁还是六百岁?” 他本来只是随口调侃,谁知霜霜却煞有其事的点头道:“我也真的差不多快有六百岁了,虽然其中有五百年都在昏睡,但毕竟也是这么过了五百年。所以,我才不是什么小丫头,我一点儿都不小了。” 云沧澜闻言勾唇轻笑两声,而后微微摇头,稍直起些身子后,两只手臂又架在了霜霜的身侧,将她笼罩在自己身下,低低的磁性嗓音幽幽道:“一点儿也不小?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哪里不小了?” 这样的姿势,让霜霜不得不直视着他的眼眸,且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她几乎可以看清云沧澜眼睫的微微颤动。这偌大的寝室仿佛一下变得狭小起来,只有她目光所触及的这么一片天地,而四下所有的气息,都满满的笼罩着云沧澜的味道。 霜霜不知为何,忽然就觉得有些口干,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的动个不停。 “我……”她轻咳了两声,而后低声道,“我本来就不小了,虽然样子看起来不大,但等我渡完了劫,就不是这个模样了。你当我父王还当上瘾了啊,真拿我当女儿看了……” “你说我拿你当女儿看?”他的发丝有几缕从肩头滑落,轻轻擦过霜霜的脸颊,留下一股清幽好闻的香气。他深邃的眼眸从霜霜眉心的朱砂一直落到她柔软稚嫩的唇瓣上,半晌不语之后,忽然轻笑道,“说你小,你还不肯承认,可你如今确实是太小了些,模样小,想的也少,否则……呵,睡罢,明日起来还有事要做。” 他说罢,便仿若无事一般,扬袖一挥,外头的烛火便只剩了远远的一盏,而后他径自躺在了霜霜身侧,为两人拉上了锦被。而他的手臂则绕过霜霜的脖颈,让她枕在上面,一夜都未曾抽离。 霜霜却没有那么快的睡着,她阖上眸子而后又慢慢睁开,轻轻掀起一些被角,露出半截洁白的藕臂。方才那一番对视,不知怎么,竟让她在这瑟瑟深秋中感到了少许热意。 他最后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否则什么呢? 她翻来覆去的想,却怎么都想不明白,最后终于是云沧澜不耐她的乱动,用手掌扣住了她的肩头,才让她不得已的安静下来。听着耳边他平稳的呼吸,霜霜的眼神也渐渐放空,不知什么时候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唔……虽然开始觉得有些别扭,但真的睡在他身边,倒比前几日自己睡时要安心许多。而她睡熟之后,更是整个身子都窝在云沧澜怀中,小手拽着他的衣襟,嘴角还不自觉扬起少许弧度,仿佛做了什么美梦似的。 次日清早霜霜一觉醒来,打着哈欠发现身边已经空了,看来云沧澜是早早的起了,还大发慈悲的没有喊她一同早起。她揉揉眼睛稍微清醒了些后,忽然发觉这屋里头比起昨晚多了些东西,再仔细一看,竟都是自己平素用的。大约是今日一早,那些东西便都被挪到了云沧澜的寝室中,连那要换的新衣裳和首饰也一并拿了过来。 他倒是安排的很周到,让人把要用的东西都拿过来,就不必她大清早的再回未央轩去梳洗了。只是……霜霜在洗漱之时刻意留心看了看莫愁和莫兰的神色,谁知她二人一如往常,似乎根本就没觉得此事有什么奇怪。 一般王府里……父王会陪着女儿一起睡觉么?或许也有对儿女格外疼宠的人会这样吧,虽然这样溺爱女儿的事并不像云沧澜的作为,但云沧澜要做的事,王府哪有谁敢置喙半个字呢,又不是不想活命了。 唉,谁让自己贪图美色,不要那老先生教书呢?一起睡就一起睡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至于云沧澜昨晚没有说完的话语,她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去想了,反正他若是想说,迟早会让自己知道的。 云沧澜早起便入了宫去,大约是为了回墨之事,而他午后归来时,又让霜霜再更衣换妆,说今晚皇帝要将那日耽搁了的宴席补上。 霜霜现在一听见入宫两字,就满心反感,皱起眉头道:“不去行不行?反正那种宴席就是吃吃喝喝的,去不去也没什么要紧的啊。” “宴席自然没什么要紧,但你如今是凤澜王府大郡主,却仍有许多王室亲眷未见。你的身份摆在这儿,那些人你是迟早都要见的,你也理应接受他们的问安。若是总是推迟着不肯入宫,来日必定还会有人传出流言蜚语,对你的名誉也有损。”云沧澜笑着浅抿了一口茶后,又悠悠道,“办妥了这件事,我有奖赏给你,怎么样?” 她本来有些无精打采,可一听到奖励二字,眼眸便陡然明亮起来,“什么奖赏?是不是不用读书了?” 云沧澜蹙眉道:“你既然请我教你,如今怎么又在读书上跟我讨价还价起来,是皇兄说江南一带有盐商作乱,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去瞧瞧。我看你并不是很能耐的住寒凉,恰好带你去江南避避冬天,如此奖赏,可算丰厚?” 江南?霜霜闻言想也不想的便连连点头,欣喜之色简直呼之欲出,“好啊,我还没有去过南方,以前只听师父讲过那儿的景色。那咱们什么时候启程?要待多久?” “既然是要带你过去过冬,就等新岁之后再回京,正好也避开京里年宴时节的麻烦事情。”云沧澜微微一笑,半眯着眸子悠悠道,“你师父说过的景色,我会带你亲眼去瞧,让你好好的将江南风光都尽数揽阅。” 说过的话算什么?言语单薄,哪里有亲眼所见来的深刻。既然她如今是他的人了,那他就要她脑子里留下的所有印象,都是他给她的。 ------题外话------ 两个人都慢慢的开窍哈>< 下一章会有和苏坏蛋的交锋哦,等王爷带霜霜去了江南,会有更多好玩的事情~嘿嘿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十章 有我在,哪里还需要你动手? 本来这宴席是昨日要办的,可因为年明月落水的缘故,便推到了今日。[]她昨日午后便已经清醒过来,本来哭闹了一阵,后来皇后便让苏兰馨入内陪她说了半晌的话。 也不知苏兰馨同她说了什么,年明月竟亲口承认了当时确实是自己失足落水,同霜霜没有半点联系。如此一来,此事也就没有了再追究的必要,侯爷与夫人虽然疼惜女儿,可奈何年明月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失足落水,他二人便只是在太后跟前哭诉了几句,便再没了下文。 今日的宴席,年明月在家休养,自然未到,而侯爷夫妇也在家中照料女儿,未曾列席。众人心中皆知这宴席是为谁而设,故而见了云沧澜与霜霜,都格外恭敬,尤其是对霜霜,更是赞不绝口。有说她模样标致的,有说她气韵不凡的,更有人在这会儿就问起了她的生辰八字,想替她留心亲事。 云沧澜对这些人的态度一贯都是不甚热络,他的清冷孤傲也是众所周知的事了,但前来恭贺他收了养女之人却还是络绎不绝,连先前被那料子刺激过的何贵妃,今日的态度也是格外亲厚。 而坐在席间,一直都未曾上前的,只有一人。她也是身穿华服,装饰璀璨,比起何贵妃的妩媚华贵,皇后的端庄贤惠,她便显得娇柔玲珑了许多,一双美目时不时便往霜霜这边儿打量一眼,脸上挂着少许轻慢不屑,手中的绢子在指尖来回拨弄,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 她便是惠淑妃,虽然她封号如此悠闲贞静,本人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年明月是她的妹子,落水之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亦是让她觉得脸上无光。 偏偏那何贵妃和皇后又一个鼻孔出气,都说不再追究,她跟皇上面前委委屈屈的闹了一通,也没什么结果。如此一来,让她对霜霜更是满心的不喜,此时此刻,自然不肯上前再去对她示好。 众人落座之后,皇帝笑着说了几句开席话,底下又是一阵附和。身着轻纱彩绸的歌舞姬女也纷纷走入殿中,又是一派升平景象,太后与皇上说了会儿话之后,又将目光落到霜霜身上,清清嗓子开口道,“如今灵曦郡主的名分已经诏告天下,那就是正经的皇室之人了,哀家方才与皇上商议,觉得她年纪还轻,你这王府里头又只有她这一个孩子。不如就让她入宫和公主们一起读书练字,学习女红刺绣,彼此也好有个陪伴。” 云沧澜抬眸浅笑,悠悠摇晃着手中杯盏,眸光清浅的笑意中又蕴含着丝丝锋芒,“多谢太后费心,不过她的诗词,本王想亲自教导,就不必入宫了。” 寻常的王侯之女都没有入宫读书的资格,除非是极受宠的才能例外,太后让霜霜入宫读书而不是做公主伴读,自认为已经是给她莫大的面子,谁知云沧澜竟轻轻巧巧的驳了回来,全没有将皇家书院放在眼中。 这个凤澜王,他以为他是谁,自己堂堂太后三番两次的给他恩宠,他竟丝毫不知领情! 太后心头不愉,面色也沉了下来,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而皇上闻言也有些微微诧异,同云沧澜道,“老三,你要亲自教导自然是好事,可是你平素事务也忙乱繁杂,若再抽空教她读书,朕只怕你辛苦。” 皇上对云沧澜的关切自然是发自肺腑的,而云沧澜望向他时,眼眸中的锋芒锐利也稍稍收敛了几分,“谢皇兄关怀,不过霜霜聪慧懂事,想必不会耗去臣弟太多心力。” 皇后亦笑道:“说起来,三弟的才学当真是出类拔萃的,能与他相比的,大约也只有四弟了。偏偏四弟是那么个散漫性子,到处的游山玩水,一年也见不到几回。能有三弟亲自教导,灵曦郡主既能得才学,又能增进父女之情,确实再好不过。” “老四这一走又是大半年,他才是真正的洒脱闲人,连朕都十分的羡慕他。”皇帝笑着浅酌一口,而后又随口道,“朕听说皇后的妹妹也是出名的才女,此前一直离京调养身体,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皇后连忙道:“多谢皇上关怀,小妹如今一切都好,至于什么才女之名,她可万万担当不起。” 说罢,便含笑瞧了苏兰馨一眼,苏兰馨盈盈上前,对皇上行礼问安,而后柔声道,“臣女才疏学浅,哪里比得了王爷才华横溢,听说王爷在六岁时便作诗出对,无人能出其右,臣女心中一直敬仰,只是福分太浅,不能亲自得王爷赐教。” 她提起往事,皇帝也来了兴致,笑着颔首道:“不错,老三自幼便聪颖绝顶,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出的对联更是能难住当时的状元。今日高兴,老三,你便再出个对子,让他们也对一对。若是对上了,朕重重有赏,对不上的,便都自罚一杯。在座不分男女,也不拘身份,一应都可作答。” 云沧澜虽然态度一贯冷淡,但是对皇帝此时的兴之所至倒也没有泼冷水,他一只手臂垂在桌沿下,手心握着霜霜的柔软指尖,而另一只手则轻轻摇晃着杯盏,悠悠说道,“半盏、半瓯、半醉、半醒,偷得半日清闲。” 他此对一出,众人或是窃窃私语,或是冥神思索,只是却无人应对。而此刻,只见皇后递了个眼色给苏兰馨,她含笑微微一福,说了句臣女献丑,而后婉转道,“佳侣、佳鹏、佳肴、佳酒,招来佳人共饮。” 皇上抚掌大笑道:“对的很是工整,来人啊,赏赐明珠一斛给苏三小姐。” 苏兰馨含笑谢过,眉眼微微上扬,尽是娇媚,她望着云沧澜道:“臣女献丑了,对的不好,对不出王爷的潇洒之气来,还望王爷莫怪。” 她这话任谁都听得出是谦虚之言,如此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又是才女,对云沧澜却温言软语,再加上皇后娘娘的蓄意撮合,旁人便是再没有眼色也能看出这其中的意味了。 从前太后想将上官毓秀指给云沧澜,只是那上官毓秀生性跋扈,不但没能结成亲事,反而还害得满门受累。苏兰馨何等精明,自然不会走上官毓秀的老路。 男人哪有不喜欢温柔女子的呢?而才色兼备就更是难得,再加上她出身名门,却能这般柔顺,无论从哪一点看来,都绝不会落入一般的庸俗女子之列。 云沧澜的亲事一直被太后记挂,皇后自然也明白云沧澜对灵苍的举足轻重,苏兰馨是她嫡亲的妹子,若真能嫁与云沧澜为妻,那也是她苏氏一门的幸事。往后她们姐妹便可一后一妃,权势煊赫不言而喻,苏氏的地位也再难动摇。 且皇后又是个贤惠人,一贯觉得自己妹妹性情温婉,实在不错,便想借着今晚再在他二人身上下些功夫,于是含笑同云沧澜道,“方才兰馨对的最后一句,于此时情景煞是合适,有佳人在前,三弟何不相邀共饮一杯?” 她的本意是想让云沧澜与苏兰馨同饮一杯,皇帝闻言倒有些微微诧异,似是没有想到这一层上。皇帝一直以来对云沧澜的婚事也很上心,虽因私心觉得他如今这样也甚好,但他贵为皇家子嗣,迟早要成亲。若是娶了皇后的妹妹,也是亲上加亲,倒不算坏。 众人心思各异,云沧澜闻言淡淡一哂,举起了眼前的酒盅。然而出乎众人所料的是,他并非如皇后所言,对苏兰馨举杯,而是垂首看向霜霜,“良辰美景之时,本王便与佳人共饮一杯,佳人可愿赏光?” 而“佳人”则先是一愣,随即便感到众多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其中不乏嫉妒之意。她眨了眨眼睛,看着云沧澜眼眸中的幽幽笑意,忽然间心头也畅快了开来,笑着举起手边小小的酒盅,歪着脑袋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会不给父王面子,就陪父王你喝上小小的一口罢。” 苏兰馨站在一旁,看着他“父女”二人和乐融融的模样,自己就仿佛一个多余的人似的,进退不得。她咬咬下唇,知道自己此刻若是就这样退回座位,必定会被人在背后耻笑。她此等心机,怎会因为这一点小小波澜而羞恼愤懑。只见她随手端起酒盅,含笑同二人道:“王爷对郡主真是怜惜甚笃,如此父女情深,让臣女也颇感动容,臣女敬王爷与郡主一杯。” 她说罢之后,一饮而尽,而后方落落大方的回到位子上坐下。她神色如常,可心里却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片刻之后便又抬起美眸柔声道,“郡主容貌不凡,确实是佳人呢,不过方才听王爷说郡主聪颖,臣女想来郡主由王爷抚养,耳濡目染,想必也是腹有诗书的吧?臣女和几个要好的姐妹组了一个诗社,说起来倒也是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是大家私下无事的时候小聚叙话的地方。郡主若不嫌弃,也可参加。” 霜霜一下就听出了她的话外之意来,表面上说话恭维自己,一副亲热的模样拉自己进诗社,实际上不就是讥讽她没有读过书么? 她一贯对诗书没有兴趣,只是此时此刻,她却当真有些懊恼从前为何不多读些诗词,不然她此刻便能出口成章,丢出一大筐的诗词歌赋来,压得这苏兰馨一个字都说不出! 霜霜低头咬了咬下唇,伸手拽住了云沧澜的衣袖,低声道,“我回去就好好读书,一定比她会对对子。”而云沧澜见状,却是摇头轻笑一声,刚说了句,“我要你读书,并非是为了与旁人比较,旁人诗词再好,也不比――”后面的那个“你”字还未出口,却忽然被前方一道声音打断。 “诗社倒真是极为风雅,你们这些年轻的姑娘,凑在一起吟诗作对,想想也觉得好看,至于灵曦郡主么……”太后也不知是真的随口一说,还是有心刁难霜霜,只听她缓缓道,“既是沧澜看中的丫头,想必是不会差的,寻常官家小姐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就算不太通诗词,女论语也是背过的了。灵曦郡主,今日众人都是来贺你晋封郡主之喜的,大好的日子,不如你就背一句诗来听听,不拘难与易,权当助兴罢。” 这老太婆……根本就是存心想看自己出丑吧?霜霜听后忍不住朝苏兰馨瞧去,只见她仍旧端着温柔笑意,可唇角的弧度分明藏着再明显不过的讥讽和刻薄,满满的都是轻视。 她心头的怒意一下被激了起来,真是老虎不发威就要被当病猫,这苏兰馨做作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够了!虽然每每用了法力,心口便觉得不甚舒服,可她实在不愿再看那苏兰馨得意的模样了。她将桌下的手掌轻轻翻起,正打算给这苏兰馨些教训,却在此刻听云沧澜冷冷开口道:“太后既然也说了,今晚的宴席是为了恭贺她得封郡主,那为何要她为宴席助兴?本王的女儿,身份尊贵哪一点输于旁人,为何要在大殿之中,受如此折辱!” 他神情冰冷,说出的话毫不客气,可见是真的动了怒意。太后微微一怔,也没想到这句话会引来云沧澜如此反应,一时间对他的不敬言辞都没能作出反应。而皇上却极快开口,安抚云沧澜道:“老三,母后也不过是一句戏言,并非真的轻视灵曦,你何必如此――” “若真是戏言,那这样的话,我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再听到第二次。”他冰冷果决的打断了皇帝的话,散发着寒意的眸光扫过太后与苏兰馨,薄唇轻启说出的却是极为无情的话语,“霜霜她腹有诗书也好,全不认字也罢,她就是本王放在心上最要紧的人。至于旁人,就算满腹经纶,可心思阴毒,一样让本王厌恶。” 他说罢之后,殿内登时寂静,皇后见氛围不对,连忙命人鼓吹奏乐,用喧嚣遮掩过此刻的尴尬去。太后面色冷凝,而苏兰馨则一直低垂着脸颊,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不过想也知道,必定是不会太好看的,云沧澜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她一定心知肚明,那心思阴毒四个字,说的就是她苏兰馨。 待四下又热闹起来之后,霜霜才轻声同云沧澜道:“其实你方才不说话,我也打算要给她点教训的……” 她的言下之意是,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收拾一下她,他又何必要再众人面前让气氛僵掉呢? 虽然云沧澜很厉害,但她也还是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给他惹来麻烦的。 云沧澜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与她对视片刻,而后忽然勾唇一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沉道:“有我在,哪里还需要你动手,嗯?” ------题外话------ 苏兰馨这样一而再的找不痛快,不会有好下场的=0=不过收拾她之前,先让王爷带着小老虎去过冬吧~没了毛皮的小老虎会不耐寒,那要怎么办捏?嘿嘿,王爷好好帮她取暖吧~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十一章 王爷,有流氓喊你大美人! 霜霜本来以为,这顿饭也算作是给云沧澜的饯行宴,谁知从头到尾皇帝都一个字也未曾提起,直到离席之后,她同云沧澜问起,才听他说道,“此行皇兄不愿张扬,算是微服而行,为的就是去摸一摸那些盐商的底。咱们到了之后,不住官邸,我在那儿有一处别院,闹中取静。到了地方之后,你什么也不必管,每天乖乖的待在府院里,有了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带你出门去。” 他本是怕这小东西到时候只顾着江南新鲜,到处乱跑,回头再惹出麻烦来。谁知霜霜听罢却点点头道,“那去了江南,你是不是每天都会很忙?那你还有工夫来教我读书么?” “怎么,一下子对读书上起心来了?昨日不是还撒娇撒痴的不愿意么。”他伸手将霜霜抱到身前,让她坐在他双膝上,手臂不松不紧的环着她,“莫非是因为方才的宴席?我不是同你说,要你读书不是为了要你和旁人比较,你认不认字,与你在我心中是什么分量,没有丝毫的干系。” 霜霜听了他这几句话,心头暖意融融,唇角也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却扭过头去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眼眸道,“你不是同我说过,我在外人面前,代表的就是你么?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也被他们议论,说你眼光不佳,挑错了养女……我是不喜欢念书,但是为了你,我也愿意去读。” 云沧澜听见她后面几句的声音有些微微低了下去,脸颊上似乎还带了少许的不好意思,他忍不住轻笑两声,而后捏了捏霜霜的脸颊道,“我说要你读书,也从没想过是要你变成什么才女,只是你既然在我身边,那读书识字就是必不可少的,这并非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至于旁人对我的议论,从来就不曾少过,如今因为你再多上几句,也算不得什么。他们那些只敢在背地里说话的鼠辈,哪里能对我造成什么影响。不过……” 他的眼眸在这幽暗的马车中显得格外光彩有神,霜霜定定的注视着他,忽然就发现那抹光芒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取而代之的是额头朱砂痣上的温热触感,只听他低声道,“多谢你这样为我着想了。” 次日一早,他们便从凤澜王府启程,虽是微服,但云沧澜身边也少不得要跟着人同去,莫兰随行去照顾霜霜,另外跟随的便是侍卫多人。而要带的东西也都早早的准备妥当了,全部都归置在一辆马车中。(.好看的小说) 澜澜不方便一同跟去,却似乎一早就知道了他们要出门似的,两只毛绒绒的爪子一直巴在霜霜的肩头不肯松开,嗷呜嗷呜的叫个不止。最后若非云沧澜的眸光锐利,它只怕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霜霜看它那可怜巴巴的眼眸,心里头就有种愧疚之意,只得一直摸着它的头道,“听话,我一定给你带礼物回来,你要乖乖的,不要让我担心。” 云沧澜对于澜澜自然是极具威慑,可霜霜的话对它而言才更是心悦诚服的受用,它听罢之后便松开前爪,乖乖的摇摇尾巴,又恋恋不舍的用大脑袋蹭了蹭霜霜的脸颊,嗷嗷的轻轻叫了两声,似乎是在让她放心一般。 “好了,不过是去一趟江南,怎么弄的好似生离死别一般。”云沧澜在一旁瞧着有些好笑,摇摇头便拉住霜霜的手腕,牵着她绕出内院,上了马车。 霜霜虽然初时还有些挂念澜澜,可出城之后,随着视野渐渐开阔,心性便也轻快了许多。途径村庄院落之时,她都十分好奇的来回张望,正如所有官宦皇族家里没有出过远门的小姐一般,看见什么都觉得新鲜。 她虽然不算是没出过门,可上次坐马车远行,还是去的战场前线,一路荒凉幽僻,一点看头都没有。这一次却不同,路线是沿着官道入城,而后再入官道,不同地方的百姓风俗,都可从车窗中尽收眼底。就连在官道边上的林中用饭的时候,她也是止不住的四处顾盼,只怕错过了这个,少看了那个。 “吃的快些,不要东张西望的,日落之前,总得赶到住店的地方才成。”云沧澜拍了拍霜霜的额头,示意她专心用饭,“你不会想夜里住在马车中罢?若是不想,就别再磨蹭。” 霜霜闻言忙点了点头,三口两口的将手中的干粮吞咽下去,而后一边端起热茶一边问道,“今晚快到哪儿了?走了这么久,是不是就要到江南了?” 云沧澜随手擦去了她唇边的碎末,淡淡颔首道:“午后再赶一赶路,应该就可到怡川了,那儿已经是江南地界之内,离咱们要去的扬州,也并不算远。” 霜霜并不知怡川是何地,只是听到路途不远便觉得十分欢喜,连日来一直在马车上颠簸,坐的她只觉得腿脚都发麻。景色虽美,可官道上却没什么看头,本想借着空隙打坐修习,却容易重心不稳而从座位上一头栽下。两次差点掉到地上都是被云沧澜眼疾手快的救起,而后他便不许她再在马车上打坐修行。 “现在已经是这样了,若是再摔到脑子,磕的更傻,那可怎么办?”他似笑非笑的斜倚在百团福纹的软枕上,语气虽颇为慵懒,可眼眸却不似玩笑,“老实待好,不到天黑就能到怡川,等到了地方,你再到床上去打坐,我自然不会管你。” 霜霜有些不忿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叫磕的“更傻”?她百无聊赖的在马车里蹭来蹭去,身上裹着云沧澜前日吩咐人为她赶制的披风,为了御寒特意在领口加了一圈狐毛,软软的绒毛贴在颈边,一呼吸便又细小的绒毛跟着浮动,轻软而温暖。 南方虽然要暖和些,到底也是临近冬日了,风从窗缝钻进车中,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寒凉。她靠在车窗边看上片刻,便要被云沧澜拉回身旁,免得吹风受凉。在车里无事可做,她便只能随意找些话来闲聊,把玩着云沧澜的袖口问道,“我看咱们每每在外头用过饭后,那些侍卫总是要留下些东西,还都是没有动过的干粮,为何要这么做呢?难不成是带的东西太多,压垮了马,所以才沿途一点点的丢下么?” “你这小笨蛋,自己都说了那是完好的干粮,我领兵打仗多年,岂会不知粮草的重要。我麾下之人,无论是何等身份地位,倘若敢浪费一粒粮食,我都会军法处置。”他嗤笑一声,手指在霜霜眉心轻轻一敲,“那些是他们留给影卫的,在市井之中,影卫还能找到用饭的馆子,可在这官道野外,他们身上便没了粮食。” 影卫?那是什么?霜霜眨了眨眼睛,揣测道:“那些是什么人,也是你的侍卫么?既然叫影卫,是不是……没有身子,只有影子?” “若是没有身子,岂不是要吓坏旁人了。”云沧澜被她的懵懂之言逗得大笑,揉了揉她的鬓发道,“不过你说的倒也不算错,他们平时不会显身,正如影子一般,除非到了紧要关头,才会出手护主。我带着这几人,也是不想队伍太过浩大引人注目。等到了扬州之后,我也会派一个影卫跟随在你左右,免得你又无事生非,惹出乱子来。” 三句话都离不开数落她,就会把她说成个祸头子,霜霜撇了撇嘴巴,在心底小小的表露了几分不满,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能到怡川,便算是到了江南之内,心里头的雀跃之意又很快的压下了那小小的不满。 哼哼,算啦,她大人有大量,就不和大魔王计较了。不过她对他口中的影卫却还是甚为好奇,能够一直跟在身边,却又不被看见,难道那些人都会法术不成?若真的是会隐身这样厉害的法力,那她倒还真想同他们学学,学会之后就可以三不五时的以此来捉弄大魔王,想想都觉得十分有趣。 然而她并不知道,那些影卫修习的武功首要的关键便是要隐藏住自己的气息,一个人的气息若能藏住,自然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们,哪里还需要什么法术来隐形呢。 不出云沧澜所言,到了怡川城门之时,恰好是日落西斜之际,马车稳稳的驶入城中,已有侍卫先行一步前去打点客栈。他们皆是乔装改扮,正因为云沧澜不愿被人看破身份,故而连进了客栈之后,侍卫也都并非全部跟在他身旁,而是或远或近的分为两批。 云沧澜下了马车之后,转身将霜霜抱下车来,而后牵着她的手走入客栈,迈过门槛之时,还低声同她说了一句小心,对她的关切已是习以为常了一般。 这间悦来客栈是怡川城中最大的客栈,店小二对这城中的大人物也是司空见惯了的,从来都是那副笑脸迎人的常态。只是他走到门口,刚刚看见了云沧澜的容貌之后,竟愣在了原地,眼珠子都有些挪不动了。 这天底下,竟有模样如此好看的人?他虽然神情冷淡,但一袭黑裳映衬之下,那肌肤白皙如初冬冰雪一般洁净无瑕。单看他颀长俊挺的身姿,便已是风流潇洒,如神仙一般。而他容貌之俊美,店小二更是觉得自己挖空了心思也想不出个合适的词来,若不是今日亲眼见了,谁能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绝色的男子,偏偏他举手投足间又不带一丝女气,反而散发着一股凛然清冷之气,孤傲之中更显出尘。 而这样一个绝艳男子,手中竟还牵着一个女娃娃,那女娃娃的容貌也如画中仙童一般,眼眸竟泛着碧蓝光芒,眉心那一点朱砂更显得葳蕤可爱。这二人看着丝毫不似寻常来客,难不成……是天外飞仙么? 店小二愣了片刻才留意到男子脸上已经微微露出几分厌烦之色来,他连忙收了心思,堆笑问道,“客官的上房已经给您备下了,方才那两位爷想必是客官的随从吧?这菜倒是还没点,不知道客官想用些什么?” 云沧澜连正眼都未瞧那小二一眼,径自带着霜霜走到窗边的位子坐下,解下披风道:“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色上几个来,再烫一壶酒,手脚利索些,快去。” 店小二连忙称是,临走前又忍不住再度瞧了云沧澜一眼,而就这一次回眸,他便觉得耳边极快的擦过一个什么东西,顷刻间便觉得有些微微刺痛发麻。回头一瞧,竟是一根筷子,此刻牢牢的插在了他身后的墙上,耳畔传来云沧澜冷冽低沉的嗓音,“若再乱看,就留神你的眼珠子。” 那筷子直直的插入墙内,店小二吓得腿上一软,知道这客人必定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连忙不敢再看,跌跌撞撞的跑去了后厨。而霜霜在桌上瞧着,也不禁有些咋舌,可更多的却是兴奋雀跃,“你是怎么把那筷子弄进墙里的?教我教我,反正你都要教我读书,索性就连这个一起教了罢。” “你一个女孩子,学练武做什么?如今的性子就够野了,若再习武,只怕真要无法无天了。”云沧澜斜睨了她一眼,随手倒了两杯茶放在二人面前,“喝杯茶暖暖身子,等一会儿用过了饭,就早些上去歇息。” 谁的性子野了,她明明就温柔乖巧的很,不想教就直说嘛,小气鬼!霜霜正想开口争辩,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她循声望去,只见几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走进屋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彪形大汉,看模样像是纨绔子弟带着家丁出来喝茶。 霜霜随意扫了一眼,只觉得这几人一看就是那种毫无风骨的市井之徒,连多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只专心期待起饭菜来。 而他们刚走进客栈,其中一人不知怎的瞧见了窗边的云沧澜和霜霜,那人先是一愣,随后就搓着手笑了起来,“乖乖,哪儿来的这么一位大美人儿,独自一人何其寂寞,不如……爷来陪陪你啊。” ------题外话------ 想调戏王爷……胆子真大啊哈哈哈~不过王爷确实也挺值得调戏的啊~ 霜霜:走开!是我的,我的! 猜猜看这几个公子会有啥米下场捏~哈哈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十二章 对他耍流氓?自寻死路! 他此声已出,立刻将其余几人的目光也引了过来,而那几人瞧见云沧澜时,皆是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往这边挪了几步。[]当中一人上前与那男子嬉笑说道:“世英兄,你说这个比起咱们上一回在春满楼瞧得那个凝飞如何?” 被称为世英的那人咧嘴一乐,笑容看起来便污秽不堪的很,“那凝飞的功夫是不错,可到底是小倌儿,身价再高,给得起银子的人却也不少。也不知多少人睡过,玩儿也就腻了。可你看看这个,那腕子,那脸蛋儿,那腰身,啧啧啧,一看就知道差不了。而且啊,说不准还是个雏儿,折腾起来才更有兴味呢。” 那几人闻言,都放声大笑起来,目光更是毫无顾忌的在云沧澜身上来回打量。他身旁的侍卫有些按捺不住,欲上前去收拾了这几人,谁知云沧澜却给他们递了个眼色,示意暂且不必动作。 霜霜不解他的意图,但却知道他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若是不让侍卫们出手,那就是想亲自动手了罢。 如果他亲自动手……霜霜想到之前他对付人的种种手段,以及墙上那根还未拔下来的筷子,看向那帮人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惨不忍睹的神情,轻轻的叹了口气。 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这个大魔王,难道不知道对他好色,就一定会引火烧身么。想当初自己若非在水中多看了几眼他洗澡,又岂会有日后这一连串的事端呢,不过这几人,估计就不会有自己当初的运气了。 就看看他们这些猥琐模样,云沧澜也不会有养在身边当宠物的念头,不少胳膊缺腿的出去,就是万幸了。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霜霜闻言抬起眼眸,笑嘻嘻同他道:“我是觉得这些人运数不好,且眼神不济,敢跑到老虎屁股上来拔毛。” 她说完之后,脑门上便被他微凉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轻斥道:“女孩子家说话文雅些,怎么什么词都敢从嘴里说,再说了,你我二人之间,你才是正经的老虎罢?” 霜霜揉揉脑门嘟囔道:“是老虎又有什么用,你虽然没拔过我的毛,可老虎屁股摸不得这句话,在你跟前也毫无效力啊……” “告诉你文雅些,怎么还这样口没遮拦的?” “哎呀不要捏脸……呜……!” 他们两人调侃逗弄,仿佛全然没将那几个纨绔子弟放在眼里,那世英似是他们之中的领头人,见状便掸了掸衣衫,而后笑着走上前来,手指搭在云沧澜面前的桌沿上道,“小美人儿,爷跟你说话,怎么不理爷呢?莫不是害羞了?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要找死啊,而且还是急切难耐的将自己往死路上送,这么笨的人霜霜真是头一次见着。莫不说别的,只说云沧澜这般气势,哪里是他能随意调戏的人? 还将他与卖身的小倌儿相比……掰掰手指头都能想到,这世英的下场该何等凄惨。 不过云沧澜这样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闹出人命的吧?呃……应该不会吧…… 而此时,云沧澜仍旧未曾抬眸,仅是随意瞟向窗外,薄唇轻启,话音冷淡,“你叫什么?家里是什么来路?” 熟悉云沧澜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怒,否则若只是一般招惹了他,无非就让侍卫拖下去打发了就是。现下这样波澜不惊的问话,必定是已经想好了折磨此人的手段,说不好连他的族人也要一并连累。 可那世英却全然未觉,而是闻言笑的声音更大,扭头同那几人道:“瞧瞧瞧瞧,这还没怎么样,就开始盘算我的家底儿了。我就说嘛,这世上的人,哪里还有银子解决不了的呢?”说罢之后,他与那几人齐声笑了片刻,而后便扭过身来,得意洋洋的看着云沧澜道:“你有福气,在这怡川城中遇上了本少爷,既然美人儿问了,那本少爷岂有不答的道理呢。” 世英故弄玄虚似的清了清嗓子,定定的盯着云沧澜道:“本少爷姓徐,名世英,看你这模样大约是外地来的,也难怪你不知道本少爷的大名了。” 方才与他交谈的那名男子也凑上前来,带着几分吹捧说道,“那可不,世英家中可是城中首富,莫说是扬州、江宁的盐商来了,就算是盐运使来了那也都是徐家款待。这样的面子在城中,可唯有世英一家。今日也算有缘,这位公子,可该陪世英好好的喝上一杯啊。” 云沧澜听罢,才终于将目光在那徐世英身上扫了一眼,唇角勾起半分弧度,眸光之中却冷得怕人,只听他淡淡问道,“哦?这么说来,你家中也是盐商?” 徐世英闻言更是得意,摇头晃脑道:“不错,你若是跟了我,保证你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吃喝不愁。小美人儿,你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带了个丫头,莫不是你女儿?是不是的也都无妨,反正本少爷,也不在意。” 他说罢之后,又是一阵张狂笑意,而后便伸出手要来摸云沧澜的脸蛋。霜霜见状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像眯起眼睛,倒不是为了别的,实在是有些不想看到那徐世英随后的下场。 必定……必定会十分凄惨,说不定还要见到血溅四下,血肉模糊之类的情形。 而她刚刚眯起眼眸,便不出意料的听见那徐世英发出一声惨叫,这叫声凄厉简直就像是挖了他的眼珠子一般。霜霜下意识的瞪大了眸子去瞧,只见他那欲行不轨的手掌如今已被插了两根竹筷,一根插在手腕上,一根正入掌心,鲜血霎时涌了出来。 众人显然都没想到会有如此变故,这绝色男子竟有如此能耐?方才吹捧徐世英的男子也吓得倒退连连,而他们身后的大汉见状忙都走上前来,只听有两人怒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家少爷不敬,活腻味了么!” 说着,拳头便猛挥上来,而云沧澜便如赶走尘埃一般,轻轻巧巧的挥了挥袍袖,动作快的几乎都让人看不真切,而那几个大汉便被撂倒在地,一时间痛呼之声不绝于耳。在店内用饭的其它客人见状,无不被此情景吓的一震,急急忙忙都甩下银子跑了出去。而那几个与徐世英为伍的公子,见机不好也欲逃走。只是云沧澜身旁的侍卫岂会如此轻巧的放过他们,不出片刻的工夫,便见他们一个个的被扔到了地上,十名侍卫将连同徐世英在内的公子大汉都俱数踩在脚下,使他们动弹不得。 那徐世英在怡川城中作威作福惯了,哪里遇过如此情状,手上的疼痛让他涕泪横流,不住讨饶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咱们有眼不识泰山,再不敢胡说八道了,只求英雄留着我一条贱命啊!” 云沧澜好整以暇的坐在长椅上,对远处目瞪口呆的小二和掌柜的道,“去将门扉掩上,已经住进来的人就罢了,若再有来店的生意,一律不接,你这客栈,今日我便包了。” 掌柜的虽不知云沧澜的来路,可他这般精明的生意人,想想也知道其来路必定不凡,哪里是自己能够开罪的。而后便忙不迭的应了下来,匆匆忙忙的吩咐伙计关上门扉,不再招呼其他的人。都打点妥当后,才战战兢兢的问道:“爷,那……那这几位,您是要……” “不必多话,都退下去。”云沧澜遣退掌柜的一干人等,而后冷冷的瞥着徐世英道,“你家中既是盐商,那货是从何处运来的,又是什么人与你们做生意?一五一十的说,否则今日,你们谁也走不出这客栈去。” 徐世英这会儿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点头道:“是是是……小的不敢欺瞒大爷,只是小的家里的生意,小的是一丁点儿都不碰,这往来之事,小的也着实不知啊。不如……不如英雄让人绑了我,到我家里去,我爹娘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到时候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云沧澜闻言竟轻笑一声,笑意潋滟清冽,更显的容貌不凡。只是徐世英此刻却再没了觊觎他美貌的胆量,他虽然笑意冰艳,可杀气却更是怕人! “你倒是很识实务,既如此,那就去你家走上一遭,至于其他人……”他指尖轻轻扣着桌沿,悠悠然的吩咐道,“你们都看管好了,若有不老实的,一律按规矩处置,对付这样的残渣败类,无需手下留情。” 他说的规矩,自然指的就是他管制下属的那一套规矩,侍卫们齐声应下,将那些人带到了后院去,一路上惨叫之声绵延不绝,听得霜霜直皱眉头。 “等用过了饭,我便去那徐家一趟,怡川虽不算大,却是盐运往来途径的重要所在,这徐家八成也藏污纳垢,不会是什么干净地方。既然招待来往众人,那必定会有名册存在手中,等拿了名册,咱们到了扬州之后,做起事来便可省心许多。”云沧澜随手翻了袖口,同霜霜微微笑道,“这几个龌龊之徒,倒是帮了我一个小忙,一会儿你先行歇息,不必等我了,也不可四处乱跑,知道了么?” 霜霜对他们此行要做之事虽然还有些一知半解,但也知道是要处理那些不法盐商,这徐世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美人没调戏成,只怕还要累的举家获罪。 既然他是要去办正事的,且那事情自己又完全不懂,霜霜自然不会胡闹,乖乖的点了点头,保证道,“我会待在屋里的,正好清清静静的,我也可以打坐调息。我今日精神好的很,一定不会在你回来之前就早早睡下的。” 云沧澜闻言笑道:“不必等我,我总会回来陪你,不过就你这贪睡贪吃的性子,一会儿吃饱了东西,只怕刚一进屋,就要翻起困来。” 他如今与霜霜这幅温柔说笑的模样,同方才真是派若两人,以至于那店小二上菜之时,都因听到云沧澜的低沉笑声而心头一颤,可又因先前的教训而不敢乱看,心里又是发痒又是好奇,不知这小丫头是有什么魔力,能让那样冷冽无情的人如此温柔。 这人连城中首富徐老爷的儿子都不放在眼中,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背景来路,才能有如此的气魄与风姿呢? 只是这个问题,恐怕店小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清楚,且他若真的知道了,只怕又要被吓个半死。 饭后云沧澜先将霜霜送上了楼,又再次叮嘱了她一番,而后才带了人走出客栈。这屋子里头放了火盆,熏得暖意融融,霜霜一人呆着本就无趣,且方才那一顿饭吃的又不少,她坐在榻上竟真如云沧澜所说,开始打着哈欠犯起困来。 这怎么能行,刚刚还夸下海口说要等大魔王回来才睡,若是就这么睡下,岂不是又显得自己食言丢脸?霜霜用力的摇了摇头,而后便想着把窗缝稍稍敞开来些,若有凉风吹入屋中,驱散这过浓的暖意,大概也可以抑制些困意吧? 何况如今时辰尚早,若用来睡觉实在有些浪费,不如打坐修炼,或许修为再高一些,就能提早不再渡劫呢? 她如是想着,便爬上椅子推开窗户,迎面便是一股凉风吹拂而来,吹得霜霜登时便打了个寒战,只是困意却也被吹的无影无踪。 然而就在她打算回到床上打坐练功之际,却忽然在这凛凛风中听到了一丝异样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夹杂着几分痛苦,只是却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 这窗户的下方正是客栈的后院一角,这样的地方理应是鲜有人至,怎么会传来声音呢? 霜霜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便不可收拾,她心想反正这会儿也无事可做,不如……下去看个究竟?大魔王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回来,这样短的距离,她自己便可用一个小小的移行术下去,连侍卫都不会惊动。 若真的遇到危险,那就再用移行术回来便是,她法力如今虽不稳定,不过好在就这么一小段高度,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她打定了主意,便口中默念咒语,而后轻轻巧巧的打了个响指,下一刻便已到了后院墙角处。霜霜落地之时没有站稳,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心有余悸的扶着一旁的墙沿站稳,而后便立刻又听见了那声响。 霜霜循声瞧去,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一个男子依靠在墙根下,月色下只能看出他身形健硕高大,却分辨不出容貌来。而此刻他低头沉沉喘息,手掌捂在肩头,仿佛还有些许鲜血从指缝间缓缓流下。 她没想到会看到此等情形,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一步,而男子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陡然抬起眼眸,声音低哑问道:“你是什么人?” ------题外话------ 谢谢倾一世妖娆为谁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3= 霜霜现在还没有变成大人,但是这个过程也是在和王爷培养感情呀,要不然一下突飞猛进,那故事就不好看啦。不过呢,他们的感情进展不会慢的~而且后面还会越来越精彩哦,请亲亲们放心好啦~么么么!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第十三章 这是谁送的定情信物! 他不言语的时候,霜霜本来觉得有些可怖,可他一开口,心里的惧怕反而沉了下去。[]从男子说话的声音便可听出,他虽然还算沉稳,却也是在强撑。肩头的上必定是伤的极重,故而他只是出声询问,却没有即刻闪去一旁。 不过看他的架势,也不像是碌碌之辈,出身不是官门世家也得是个大户家族。看他这个戒备样子,大约平时也是个不易近身的人,若非此刻受了伤,自己也不会如此轻易的靠近他。 霜霜却没被他的态度影响到分毫,她咬了咬下唇,而后又朝他慢慢靠近了两步,蹲下身来问道:“我是住在这家客栈里的,方才想开窗透透气,谁知道却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些声音,所以就下来瞧瞧。你又是什么人?你看起来很痛苦,是受伤了么?” 那人闻言皱了皱眉头,向侧边微微闪了下身子,大约这一下动作扯到伤口,他又是吸了一口冷气。只是伤处虽疼痛不堪,他的戒备之意却丝毫未松,哪怕霜霜如今看起来这般人畜无害,他的态度依旧冷硬,“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更不必知道我的事,你我毫无瓜葛,我不愿对个小姑娘动手,你还是快走罢,只当从未见过我。” 啧啧,嘴巴真硬,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对我怎么动手啊?霜霜撇了撇嘴巴,却没戳破他的话,而是语重心长的好言劝道,“你怎么不想想,这幸亏来的是我呀,要是来了你的仇家,你肯定连活路都没了。嗳,你只有肩膀这一处伤口么?是被什么东西伤的,有没有毒?” 她声音不高,言语却是客气的,然而那人对她的一番好意全不领情,依旧硬邦邦的回道:“你这丫头,若再多管闲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不是告诉了你快走么?还赖在这儿做什么?” “你这人说话真是不中听,我是好心帮你,你不领情就罢了,还一个劲儿的要挟我。”霜霜蹙着眉头摇了摇头,嘟着小嘴道,“再说了,就你现在这个模样,我还真想看看你能怎么不客气……” “你——!”男子气结,咬着牙欲对墙挥去一掌,只是气力实在不济,手掌一抬便牵动伤口,顿时又是一股鲜血冒出。 霜霜见状也不敢再气他了,连忙宽慰他道:“你别气啊,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我要是走了,你就得自己在这儿流血至死了。我是不能见死不救的,今天既然萍水相逢遇到了你,那我就得帮你。至于该怎么帮……你先容我想一想,你也不要再吵,回头真的把仇人引来,我跑容易,你可是跑不了的。” 她之所以如此说,是源于凌千清从小对她的教诲,既想修仙,就要心怀善意,多修善事方可成正果。而她对人心善恶之气极为敏感,眼前这个人虽然身染鲜血,可气息却十分刚正,想来应当是个品行不差的。她急着想修为圆满,早日完成彻底的幻化,且心里也着实觉得这人此时情形不利,自然不会放过他不管。 不过这人看起来受的是外伤,肩膀上的血若是止不住,他的气力也会越来越虚弱。她又没带着金疮药一类的东西,若是跑出客栈去买,她又找不到地方。 唔……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霜霜凝眸想了片刻,忽然眸光一亮,急急忙忙的取下腰间的小锦囊,往外倒了几下后,果真倒出一个小瓷瓶来。那瓷瓶轻轻一晃便有沙沙作响之声,她一听见声响便松下一口气来,笑着轻拍胸口道,“还好还好,幸亏这个药还没有用完,虽然不知道对不对症,但是话唠的药似乎能治百病,小小的刀上,应该也不在话下。” 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通,而后便倒出了两颗药丸放在手心,想想似乎又觉得不够似的,遂再倒了两颗出来。而后她将手凑到那男子手边,推了推他的腕子道:“伸手呀,总不会还要我给你喂药吧?” 男子的神情有些轻微的变了一变,而后冷声道:“不必再惺惺作态,我还没这么容易上你的当,轻而易举的被你灌下毒药。” 霜霜瞪起眸子争辩道:“谁说这是毒药了?你这人真是不分好歹,看你也不像寻常人,既然那么有本事,那是毒药还是良药,你难道还分辨不出么?”说罢,她气鼓鼓的自己倒了两颗出来,吞进口中,咽下之后又道,“你看看,看我骗你了没有?若真是毒药,我还能好端端的在这儿与你说话?” 她言语间的天真之气,加之这一连串的举动,倒是让男子有了少许动摇。只是江湖之中,虚情假意他见过许多,真心相待的又未必会有好下场。他犹豫了半晌之后,心想这药若真是毒药,他只轻轻尝上一口,必能分辨出来。到时候再说后话,也不算迟,思及此他便将药丸凑到口边,蹙眉轻抿了一下。 然而他刚刚尝到这药的味道,眼底的疑惑猜忌便瞬时被惊讶充斥,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眸,盯着霜霜瞧了半晌,而后才声音略为低哑的问道,“你跟慕雪阳是什么关系,为何会有他制的九华玉露丹?” 咦?他怎么说了话唠的名字?霜霜想仔细看清这人的模样,瞧瞧是否从前见过。只是夜色朦胧,这儿又没有灯笼,且男子的鬓发还被夜风挂到面前,实在是瞧不真切。然而就听他说话的嗓音来看,应当是没有见过的,莫非是话唠的朋友? “你也认识话唠?这药是他上一次留给我的,我不知道什么九华玉露,只觉得这药丸味道不错,清甜不腻,所以才给你试试。”霜霜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绽出一个笑意道,“不过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吧?这个丹药很厉害么?” 男子静默片刻,不发一语,仅是将药丸仰首吞下,而后又低哑道,“玉面毒医慕雪阳,江湖中岂会有人不知他的名号,这九华玉露丹是他所制的最精妙的一味药。外伤内伤皆可服用,所以在江湖中,千金难求一颗。你这丫头……究竟是什么人?” 霜霜笑眯眯的歪头道:“你问我是谁,可是难道你不应该先自报家门么?” “知道我的身份,对你而言并无好处,你不必多问,只是我不会拖欠人情,你今日救了我,我就一定要知道你的姓名,否则……”男子眼眸之中的寒意一闪而过,冷冷道,“我便杀了你一了百了,要活要死,你自己选。” 也不知话唠的药是否真有神效,他此刻的言语底气都比方才强了几分,霜霜心想反正自己这名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怕告诉他么?而后便带着几分无奈道,“真是没见过有人连报恩都要威胁的,我叫霜霜,冰霜的霜。不过我也不指望你报什么恩,明日一早我们大约就要离开这儿了,以后再能不能见到都不好说。这个药既然对你有用,那这一瓶子就都给你好了,反正他当时给我留了许多,我那儿还有呢。” 谁知男子却未曾收下,只是沉声道,“不必了,他的药不比寻常,一时半刻的药效还不是凸显最好的时候。再过上一个时辰,药效方可全开。你给我再多,也不过是暴殄天物,了无用处。既然慕雪阳是赠与你的,那你就好生留着罢,往后必定还有用途。” 霜霜见他不收,也不打算强行逼迫,耸耸肩膀便将瓷瓶又收回锦囊。她将自己的绢子递到男子手中,站起身来边伸懒腰边道,“看来话唠的药是不错,这会儿看你肩膀上的血流就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厉害了,用这帕子稍稍捂一下罢。这会儿不早了,我也得先回去了,否则等他回来,又该念叨我了。你要不要水和吃的?若是要,我就上去拿些给你,别的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男子微微摇头,敛眸说道,“不必了,只是我有一事要问你,你我萍水相逢,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为何要帮我?” “哎呀,你怎么那么多的问题,你看看我,你不告诉你的姓名,我就一字不问,怎么你就不能学学我呢?”霜霜俏皮一笑,嘻嘻哈哈道:“你就当我一时兴起,心血来潮好了,我可真得走了,你自己保重啊。” 说罢,她便转身欲走,谁知那男子又开口唤住了她,而后指着他腰间道,“你过来,从这香囊之中,将东西都取出来。” 霜霜不明所以,却还是走上前去,从他腰间悬挂的一个宝蓝色描金香囊中伸手一探,随即便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她将那东西放在手心,借着幽幽月光一瞧,发现是三枚烟火弹和一枚白玉佩,这玉佩的花样有些古怪,不似寻常的花花草草或是珍禽异兽。 她来回打量着这玉佩,不解问道,“这是什么?为什么要我把它们取出来?” “这三枚烟火弹你留好了,若是往后遇到了事端无从脱身,燃上一枚,必定会有人前去相助。至于那白玉佩,就当是我给你今日的谢礼罢,不必多问,收着便是。” 男子说罢之后,便摆了摆手道:“你走罢,若是来日见了慕雪阳,替我与他道一声谢。我的姓名你不必知道,他只要见到了玉佩,势必会知道是何人托你说的。” 霜霜虽然心头依旧满是疑惑,却也从男子脸上看出了倦色,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何况她下来也有一会儿了,若是真的让云沧澜提前回来发现自己不在屋中,那自己的脸蛋和屁股,必定还得遭殃。 管它是什么,先拿回去再说,既然他认识慕雪阳,那就等下次见到话唠的时候仔细问问,这人是什么身份,到时候自然能够真相大白。 她如是想着,便一路小跑的跑上楼去,进屋之后先四下环顾打量了一番,见无人在屋里,适才松下一口起来。她将那几样东西放到塌旁,想起方才连打坐调息都耽误了,趁着这会儿还不晚,便想再修炼上片刻功夫。 谁知她刚一坐下,便听到一抹嗓音从屏风后幽幽传出,还伴着一丝轻微的水声,“说了让你好好的在屋里待着,就是不肯听话,如今让我抓个正着,你说说看,我该如何罚你?” 霜霜吓得险些没一头栽下床去,屏风后头有个浴桶,是沐浴的所在。方才她进屋时候只是略略的扫了一眼,以为他不在屋里,却没想到云沧澜刚刚沐浴方歇。 “你怎么也不吭一声的,吓了我一大跳。”霜霜抚着胸口轻声埋怨,又想到自己这会儿的处境,便想忙着岔开话题,“你们……不是去那个徐家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要的名单拿到了没有啊?” “有我亲自去,自然不会耗费多少时辰,更何况我一心想着你独自在屋里,怕你烦闷无聊,便极快的赶了回来。”云沧澜这会儿边说边从屏风后走出,神情似笑非笑,幽瞳深邃,鬓发上还挂着些水珠,寝衣松松垮垮的系着,胸膛处被热气蒸的微微发红。 本来是一副活色生香的美男出浴图,霜霜却全然无心去看,没有什么比如今这样更糟糕的了,居然被当场抓包。 呜呜……怎么会这么快呢,难道是飞过去么! 她嘿嘿笑了两声,小声问道:“我就在客栈里头,并没有出去的,这我可以发誓——” “我知道你没有出去,若非在窗口瞧见了你,你以为你还能在那儿留上那么久的功夫么?”云沧澜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虽然挂着笑意,却让人心悸不已,“我等你回来,就是想听你亲自说说,那男子是什么人,你们又在下头做了什么,你去了这么久,总该有个说法和解释吧?” 而后,他的眼眸微微一偏,看到了霜霜放在一旁的白玉佩和烟火弹,笑意愈浓,“这又是什么?难不成,连定情信物都送了?”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钻石~谢谢尛甛甛妹子、848569486妹子送的鲜花~么么!=3=嘿嘿~ 被王爷捉“奸”在场,还有物证,霜霜乃自求多福~我先闪啦~哈哈哈 第十四章 你以身相许,我便勉强收下罢 “什么――什么定情信物啊!”霜霜长大了嘴巴,跳到床上站直了身子,努力和云沧澜能够勉强对视,“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我只是看到他受伤了,这才想帮帮他罢了。(.无弹窗广告)这几样东西,他说是谢礼,又不许推辞,我便只好拿回来了。” “哦?连名字都不摘掉,就敢随意受人东西?”即便她站起身来,与云沧澜之间的差距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他手掌一落便能捏住她的小脸蛋,轻轻的晃了晃道,“惹了祸还不知悔改,就会找理由寻借口么?你好好的待在屋里,为什么会到后院去,这客栈里头鱼龙混杂,若是出事了怎么办?我回来之前,影卫都不知你不在房中,可见你不是走正经门出去的,难不成还跳了窗子?” 他劈头盖脸的一通问,语气虽然沉稳,却可明显听出他心头的不快来。霜霜自知理亏,也不好辩驳,只能小声为自己做些解释,“我本来真的不想下去的,那会儿屋里头有些气闷,我就去开窗透透气,谁知却听到楼下好像有些动静。这下面是后院,也没什么人去,我心里就好奇嘛。而且因为路途很短,所以我就用了个小小的咒语,一下子就过去了,根本也不算跳窗呀……” 她声音细微,显然也是知道了自己做错事情,水杏一样的眸子更是时不时的瞟向云沧澜,刚刚被他捏过的脸蛋,因为肤质柔嫩,此刻在烛火下也有些微的泛红。她这样一个小人儿站在眼前,欲言又止的模样,当真让人可爱可怜,不忍太过苛责。 只是云沧澜并非寻常人,他虽然疼惜霜霜,却就是因为疼惜,才不想让她因为任何的鲁莽举动而惹祸上身。他蹙了蹙眉头,而后在床边坐下,随手拍了拍身旁的位子,沉声道:“先坐下来,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用完法术便容易心慌,气力不必往常,倘若下头真有什么圈套等着你,你当你能够轻易脱身么?” 霜霜轻轻的哦了一声,挨着他身旁坐下,而后又轻声道:“下次不会这样做了就是,可是我运数好,这回下去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啊。那个人奇怪得很,问他什么他都不说,我身上恰好带着话唠――带着慕雪阳给的药呢,然后就给他吃了。他问我是不是认识慕雪阳,还问了我的名字,他说要我替他跟慕雪阳道谢,只是到最后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只说慕雪阳见了那玉佩,就知道他是何人了。” 她说至此,忽然眼眸一亮,想到了什么似的,“你和慕雪阳既然那么要好,那能不能从那玉佩看出这人的身份来?方才你在窗口瞧见我们,有没有认出他是谁啊?” 云沧澜眉头仍旧微微蹙着,那玉佩他方才只是略略的瞧了一眼,并未仔细去看。至于那男子的模样,夜色深重,如何能看的清楚。何况他瞧见霜霜在院内之后,也想过亲自下去瞧瞧,可他若亲自下去了,就是要在外人面前让这小东西尴尬,他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打发了影卫去近处跟着,如此一来更是无从得知那男子的模样了。 他此刻闻言,便回身取了那玉佩放在手中端详,而当他看清了那玉佩上的纹样时,从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竟也闪过了几分诧异神色。他又蹙眉仔细瞧了一遍,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温润的白玉,仿佛自言自语似的沉声道,“原来如此……” 霜霜留意到他神情的变化,凑近了瞪大眼睛望着他道:“怎么了?你真的认识啊?他到底是什么人,神神秘秘的,还说什么知道了他是谁对我也没好处。我连王府那些人的名字都还没记全呢,知道他的名字又能怎么样,真是小气。” “他的姓名身份,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我告不告诉你也没什么要紧的。”云沧澜微微一哂,又捻起那三颗烟火弹道,“既然他承了你一份人情,那他的回礼你也不妨收下。这次虽然无碍,但下次你就未必能够这般好运了,我不给你些教训,只怕你这记性还是不够牢靠。” 教训?什么教训? 霜霜苦着脸道:“你都不肯告诉我他是谁了,还要教训我?我下次不会再这样就是了,人孰无过嘛,对不对?” “你以为,这样稍稍糊弄一下,便可一笔带过?”云沧澜将那白玉连同着烟火弹丢到一旁,而后随手将霜霜抱到怀中,身子微微的向后仰去,让她整个人几乎都趴伏在他胸口,“你这可真是不少拈花惹草,又是回墨王子,又是江湖高人,怎么你这小笨丫头,倒在人人眼里都还成了宝贝呢?” “拈花惹草?我什么时候拈花惹草了,你又胡乱冤枉人!”霜霜不忿抗议,手臂撑在他的胸口,眼眸直直的瞪着他一双墨瞳,“回墨的东方宇漓神志不清,他说的话难道也作数?还有今晚上的这个人,不过是因为我好心送了他药,且他又认识话――认识慕雪阳,才回送了我几样东西的,我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拈,怎么惹啊?” 云沧澜微微笑道:“你怎么不知道名字,东方宇漓的名字,你不是记得极牢?至于这几样东西……你都收下了,对我也算是先斩后奏,我难道还能够将东西都给你丢出去不成?” 话里话外,就是点明了她理亏,霜霜被他堵得一时语塞,也不知是心里真的被他的话所影响,还是这屋子里头的热气又熏了上来,她微微涨红了脸道,“那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曾经许给过你一句话,普天之下,以你为重。(.)”云沧澜忽而勾唇,笑意之中竟不觉带了几分冶艳之色,在这朦胧烛火下,这一笑便不可方物,“你是否也该礼尚往来,与我说些什么呢?” 霜霜竟看这笑意看的有些发怔,眼神都有了一瞬间的迷蒙之意,楞楞问道,“我?你想听我说什么?” 云沧澜看着这笨笨呆呆的小东西,又是不觉一阵好笑,既是笑她,也是笑自己。今晚也不知是怎么了,竟与她较真起来,如此举动,实在有些不似他平常所为。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了,他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就看看这小东西会如何应答也好。 他仍挂着笑意,薄唇开启,说着低沉磁性的话语,“在你心里,我的位置又是何样地位呢?” 他突如其来问出这样的话,让霜霜一时间竟有些局促起来,她一直跟在云沧澜身边,已经像是一种习惯。而自己将他放在心里的什么位置,她也没有去深思过,只知道她生命中重要的人,除去师父以外,便是云沧澜了。 她偏着头眨了眨眼眸,不明所以的答道:“还能有什么位置,自然是重要的位置了,这还用问么?” 云沧澜轻笑道,“我知道你将你师父看的极重,我也不会多问你他与我对你而言哪个更要紧些,不过除了你师父以外,其他的人,无论是如今你认得了的,或是日后你会遇上的,会否在你心中超过我的分量?” 他话音刚落,便听霜霜立时答道:“当然不会了,怎么可能会有比你更重要,你在我心目中,就像是……就像是……”她皱着眉头想措辞,这会儿便有些懊恼书到用时方恨少,片刻后才勉强想出来个稍微合适的措辞来,“你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虽然你有时候嘴巴毒,又喜欢捏我的脸,打我的屁股,但这也就是你如此做,我才不去反抗的。若是换了旁人,我肯定要咬死他的!” 虽然她又犯了云沧澜的忌讳,将“屁股”二字宣之于口,可他这一回却并未斥责,而是笑的愈发温柔,摇摇头后低声道:“看你也就是这点能耐,动不动就咬人,还当自己是只老虎。” “我本来就是只老虎嘛……”霜霜扁起嘴巴小声嘟囔了一句,只是忽然眼眸一亮,嘻嘻笑着问道,“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难道你还吃醋了不成?” 她本是想着,从前总是被云沧澜调侃戏弄,被他搞得面红耳赤的次数数不胜数,这回好容易能让她逮到个机会来调侃他,她自然不能放过。 不过她也没打算见到云沧澜真正被自己捉弄到的样子,能有一瞬间的僵持,她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嘿嘿……霜霜瞪大了眼眸准备仔细看看好戏,谁知云沧澜笑意不减,声音愈发慵懒,宛如被熏了一层水汽似的,“就算是,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那……那当然不能如何,可是你怎么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啊! 霜霜感到耳根子忽的一下热了起来,心里气恼不已,明明是自己想要调戏一下他的,怎么又被他给反调戏了。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魔王的名号果然没给他白取! 云沧澜见状也仅是笑而不语,伸出手指将她耳边的碎发向后一抿,指尖轻轻的擦过她的耳根,而后只听他低笑道,“怎么热热的,你问我话,自己还要害羞不成?” 霜霜下意识的向侧边一闪,而后又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只怕正中他下怀,抬头一看果然见他眼底闪着戏谑之色,更是气得她重重的哼了一声。 讨厌讨厌讨厌,半天不欺负她一次,他就浑身不舒坦似的! 越在这话题上纠缠,自己吃的亏就越多,霜霜索性便岔开话题,又问道他方才没回答自己的话上,“你去徐家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都遇上了什么事儿?那徐老爷看到儿子这么被你带回去,是不是吓得三魂七魄都没了?” “儿子不成器,老子又能有多大的出息?不过是比他那儿子精明几分,胆识上却都是一样的无用。”云沧澜不屑的嗤笑一声,悠悠说道,“我找他要的东西,便是江宁、扬州等地与他来往盐商的名册,以及他的账目。这两样是极有用的东西,有了这些,往后再查起来,就可事半功倍了。” 霜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方才的窘迫丢到一旁,认认真真的问道,“可是这样要紧的东西,他会轻易给你么?到时候如果真的差出了猫腻,一锅端下来,他也逃不了干系啊。” 云沧澜颔首道:“你说的不错,他初时的确不肯妥协,不过我也说了,他那性子与他不成器的儿子相比,几乎是分毫不差,一样的胆小怕事。我不过是让人将他儿子拖了下去,说是他儿子对我不敬,要砍他一条手来赔罪。他听见院子里头那徐世英的叫声,便抵挡不住,什么都给了。” “可是……徐家既然是城中首富,那看家护院的家丁应该也不会太少,难道就没有人阻拦你们么?” 她问完之后,便见云沧澜眼底闪过几分轻蔑之意,不以为然道,“就凭那些家丁?呵,一盘散沙,简直如笑话一般。” 他眼中不经意间闪现出的傲然与恣意,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光彩,霜霜也不由自主的弯起了眼眸,笑着说道:“那你把需要的东西拿回来了,咱们明日是不是就要启程去扬州了?那几个对你出言不逊的公子哥儿,你打算怎么处置?要不要放回家去?” “你也说了他们对我出言不逊,既然出言不逊,就该付出代价。徐家已经交了名册和账目,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我也扔给了他,至于其他的人,呵。”云沧澜冷冷一笑,眼底俱是寒意,偏偏说的话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仿佛在说的根本不是什么要紧事情,“既然有胆子觊觎本王,便最好有胆子承担后果,对我意图不轨之人,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安然无恙的活着。” 他说罢之后,忽然一笑,轻轻摇头,“也不对,这世上倒还真有一个。” 说罢之后,只一双含笑的眼眸望着霜霜,霜霜怔了怔,而后举起手指着自己道:“瞧我做什么,你说的人是谁啊?” “真是个小笨蛋,能够在偷窥我沐浴,又对我动手动脚之后还安然无恙的,除了你还有谁?”他半开玩笑的说道,“我对你如此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你身无长物,没什么别的东西来偿还,看来就只有以身相许了。” 霜霜脸上一红,反驳道:“哪里敢让你勉为其难的收下我,大不了……大不了我洗澡的时候也让你偷窥一次,咱们就算扯平了!” 她此话刚一脱口,自己便觉得说的似乎有些不对,而云沧澜闻言先是一怔,而后哈哈笑道:“你这肉滚滚的小身子,哪里有什么值得我偷窥的看头?” 啊啊啊――就知道又是这样! 霜霜气的扭过身子,又羞又恼不愿理他,却被他从后环住身子,低沉而不失温柔道:“不过,收下你,我可从未觉得有什么勉为其难的。” 她只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的很,只这一下子,便觉得心口又跳得快了起来。唉,果然,在与云沧澜调戏和反调戏的斗争中,自己永远争不过他。 不过……反正是他,争不过就争不过吧……嘿嘿。 ------题外话------ 谢谢丁沐颜妹子送的钻石~谢谢guicong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今天更新晚了捂脸,因为我很2的把写好的存稿放在了家里,结果人在公司无法更新tat 送玉佩的人到底是谁,不久之后会揭晓的哈~=3= 第十五章 想要什么名分?你自己说 那几个纨绔子弟究竟是如何处置的,霜霜终究不得而知,不过猜也猜得到,必定不会被轻而易举的饶过,但这也是他们自作自受。(.无弹窗广告)至于徐家,云沧澜想必是没有表明身份,但日后迟早也要一并处理,总归云沧澜会有分寸,这些事情自然就不必她去过问担心了。 次日一早,待用过了早膳之后,一行人便不紧不慢的从怡川启程。从怡川到扬州的路程不远,他们所乘的马车用的都是百里挑一的骏马,迎着晨光出发,正午时分还停下来用了午膳,仍旧在午后不久便到扬州城中。云沧澜的宅子设在城东,虽然四下繁华,离街道不远,却用枝林环绕四下,是个闹中取静的所在,不受外界干扰。 霜霜刚一被他抱下马车,便被眼前的院落吸引住目光,新鲜又好奇,止不住的东瞧西望道:“这门与王府的门看起来全然不同,好像要小上一些,但上头的花纹雕的好精细,是不是江南的院子都是这样的?” 京城王府的院子用的是厚重的黑色大门,看起来气派威武,可这儿的门却有少许褐红幽光,上头还雕刻了许多花样,有祥云仙雀,也有曼妙百花。 “王府要的是庄重大气,江南小院是为了散心而设,自然不必那般拘束。你如今看到的不过是院门,等我带你进去瞧瞧,里头更是大不相同。”他微微一笑,牵着霜霜的手掌走进院落,绕过照壁之后,便见到数名仆人迎上前来。其中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看上去都是四十几岁的模样,大约是这宅子里头管事的人。 他们上前之后,俱是恭敬有礼的跪下请安,口中高呼道,“奴才见过王爷,见过郡主,愿王爷、郡主玉体安康,福泽绵延。” 云沧澜随意抬手道:“起来罢,这次本王和郡主要住到新岁过后,宅子里的事你仔细打点,尤其是郡主的事,绝不能有半点马虎,知道了么?” 管事的男子连忙笑着起身道:“这个自然,一切都按王爷传过来的书信准备好了,往后郡主在宅院中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给奴才就是,奴才一定办的妥妥当当,不让王爷和郡主操心。” 云沧澜微微颔首,侧过些身子同霜霜道,“这是福管家,旁边那个是他媳妇,他们二人便是宅院中的管事主理。日后你缺了什么东西,或是有什么事要做,大可以吩咐莫兰去找他们。” 福管家看起来名如其人,胖胖的十分憨厚,眼睛眉毛一笑都凑到了一起,当真是一团福气。而福嫂子看起来却很是利落,笑容可掬的站在一旁,看起来倒也让人觉得亲切。 霜霜对这儿很是喜欢,见这福管家夫妇也不觉得有什么生疏之意,便甜甜一笑,点点头道:“知道了父王。” 只是云沧澜此刻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凝眸思忖片刻后,负手而立道:“此次前来,意在暗查,身份还是不要宣扬为好。这一处宅子,也没有外人知晓是何人的私宅,住在这儿时,你也不要喊父王,唤爹便是。”他说罢又同福管家道,“你们也不必再喊王爷,都一并换个称呼。” 福管家虽然看着憨厚,可能当上云沧澜别院的管家,岂会是碌碌之辈。就算不能够体察入微,心性也是十分机灵的,他见状连忙改口道:“奴才记下了,请爷放心,咱们这院子里头的奴才,也没有那些个碎嘴长舌的。倘若有人敢胡说八道,奴才势必饶不了他,那这会儿,爷和小姐可要先回房去歇息片刻?” 福嫂子也在一旁笑着帮腔道:“是啊,听爷说了,小姐怕冷,炭盆早早就燃起来了,卧房也铺上了新被褥,连窗缝都是重新修缮过的,绝不会冻着小姐的。” 云沧澜却摆手道,“不忙,我先带她在院子里随意走走,你让人去打点饭菜罢。” “是是是,奴才先命人将行李放好,高汤都已经炖上了,其余的菜,奴才这就吩咐厨下去做。” 云沧澜微微颔首,而后便牵了霜霜的手,沿着小径向内走去。这儿处处都透着江南院落的气息,因为气候较暖的关系,连种植的花卉也与北方大不相同。花圃一看便是有人精心打理过的,毫无野草,且形状都十分齐整,放得也都是绚烂开放的花。 这院子从外头看着并不太大,可实际却十分敞亮,处处可见廊桥水榭,假山嶙峋,伴随着花气清幽,实在是一处怡人的宅院。 霜霜半开玩笑道:“这儿可真漂亮,而且走在这院子里,让人心里仿佛也变得安静了许多似的。倘若能够长住在这儿,那就好了。” 云沧澜含笑睨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宠溺,“就你这静不下来的性子,还能够觉得心里也安静了许多?那还真是实属不易。呵,我看你现下是新鲜劲头,等住的久了,就该想着去别处了。” 喂喂喂,什么意思嘛,难道她就不能心气沉静一回?真是偏见! 只是这住的地方十分合她心意,一想到要在这儿渡过新岁,有几个月的时间不用去见到那些烦心的人,她心情真是不好都难。看在心情好的份儿上,她便大人大量一下,这回就不与他计较了。 绕过几个门廊之后,霜霜便被带到一处院落外,悬挂的匾额上写了三个字,她瞧了半天,歪着头自言自语道,“水……木……什么……干?” 云沧澜在旁听得不由失笑,拍了拍她的脑门训诫道,“是水榭澜轩,那个澜字便是我名讳中的字,这倒是提醒了我,你旁的字可以慢慢学,我与你的名字,却不能不认得。” “我认得我的就好了,为何还要认得你的?”霜霜念错了字又被敲了脑门,面子里子都没了,自然没有什么好语气,十分不忿的问道。 云沧澜勾唇一哂,似是漫不经心一般的悠悠道,“饲主的姓名,难道不该记住?” ……什么叫饲主啊,她又不是猪! 霜霜瞪圆了眼眸跟他走入屋内,却发现这屋子的摆设布置与王府里他的寝室十分相似,几乎连桌床板凳都没什么区别,或许是他刻意吩咐人这样弄的罢。 不过这样也好,瞧着不陌生,夜里睡起来大约也能更稳当些。霜霜爬上罗汉床,挑了个软枕抱在怀中,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问道,“都到了扬州,你怎么还不肯让我自己睡觉?” “怎么,让你跟我同睡,还委屈了你不成?”云沧澜淡淡一哂,走到书架前翻弄书本,漫不经心道,“乍一换了地方,只怕你夜里睡不安稳,何况到了十五之日,你若自己住着,再让旁人瞧见了真身,往后还不都是麻烦?” 霜霜一怔,没想到他连这样细小的事情也替自己考量,心头一暖,忍不住笑道:“这里暖融融的,比京城舒服好多,难怪你要说来这儿过冬,以前你每年都过来么?” “偶尔会过来,新岁之时也不一定非要留在江南,身处战场便在战场过了,也曾兴致所至去过雪山大漠。”屋里燃着火盆,十分暖和,他褪去了外袍,里头是一件青白描银边的衣衫,宛如世家公子一般恬淡静雅。说罢又见他转身一笑,拿眼瞧着霜霜道,“我又不似你这样怕冷,自然哪里都可以去。” 她也不是怕冷,只是没了身上惯有的那层毛皮,不知是否有心理上的缘故作祟,总是觉得比从前冷了许多。往日过冬的时候,便是没有火盆她不觉得寒凉,可现在……少一件披风她都会忍不住打哆嗦。 唉,好歹也做了五百余年的老虎,如今一朝沦落成如此境地,她心里也实在有些郁闷。 不过凌千清也是人形,却从未见他怕过冷,一年四季永远都是那一袭白衣,衣袂若仙。 或许等她修炼圆满,不必再渡劫之后,也能如凌千清那般,朝饮白露,不畏寒暑了? 霜霜脑中勾画出一幅自己衣袂翩翩独立冰雪之上的情景,不由嘿嘿笑了两声,又引来云沧澜的侧目,她方收敛笑意道,“那这么说来,你很少在京城过新岁了?一个人在外头过年,不会觉得冷清么?” 云沧澜淡淡一哂,眸光悠远深邃,分明是看向前方,却又像是在思量过往,“若是心里冷清,就算周遭再怎么热闹,那也仍旧冷清。我自母妃过世之后的转年起,便从未在京中度过新岁,京城之中,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人和事,我自然也不必非得守着那些虚妄之徒过年。还不如看看外面的山河大川,反倒更加开阔些。” 霜霜只觉得他的眉眼之间,蕴藏着一股不多见的情绪,淡淡的不经意,又有几分孤独清冷。她一时忍不住的凑上前去,小小的手掌覆上云沧澜的,软声说道:“那今年你就不会孤独冷清了,有我陪着你呢,虽然这儿的人也不算多,但是也比你一个人要来的热闹呀。到时候呢,让福管家去买多多的烟花礼炮回来,把整个院子都装扮起来,热热闹闹的过一个年,你说好不好?” 云沧澜闻言敛眸一笑,唇角的弧度温柔不已,连锋利的轮廓都在此刻显得柔和了许多。他反手握住霜霜的手掌,轻笑开口道:“好啊,若你能在这阵子用心读书,于除夕之夜作出一首诗来,我便再给你准备一份新岁贺礼,如何?” 霜霜见他笑了,心里也不由得轻快起来,笑嘻嘻的玩笑道:“还要作了诗才给贺礼?你既然让我喊你爹,那到了新岁之际,难道不应该给我封个红包么?” 云沧澜闻言轻笑摇头,端起一盏热茶浅抿了一口,“你这小东西可真有意思,先前不许我将你当做六岁小丫头,这会儿又找我讨红包。你倒是自己说说,你究竟是想被当做几岁来对待?” 霜霜答得顺嘴,想也不想便道,“都当了你女儿,不拿红包岂不是赔本了?再说了,我也不知还会喊你多久的父王,等我渡过了劫难,真正修成人形,总不能再喊你爹罢?你也不能够凭空冒出那么大的女儿来呀。” “说的倒也是,到了那个时候,你若不喊我父王,又该喊什么才好呢?”云沧澜笑意之中似乎蕴藏了几分深意,又带着几分不可捉摸的意味深长,“看来往后还要再另帮你想个身份才行,总得有个名份才行。” 唔,另外再想个身份,还能是什么身份呢?女儿是行不通了,而云沧澜是王爷,若说是姐妹必然是行不通了。不过这女儿可以是认的,妹妹能不能也是认的呢? “要说是义妹呢?反正义女也认过了,到时候就给我随便编排个去处,然后说又遇到了个投缘的女子,认成义妹,不就妥当了?” “义妹?”云沧澜玩味一哂,“怎么,你想做我妹妹?” 霜霜被他问得一怔,脑子里没什么别的念头,却下意识的摇头道,“其实……也不是很想……” “这样可好?我让你自己选一个身份,你选定了我什么,我便让你用什么样的身份留在我身边,绝不食言。”云沧澜笑意悠长,说的云淡风轻,“你可要想好了,到时候也只给你一次机会,选定了,就再不能改了。” 霜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想不知该为自己选一个什么身份才好,义妹怕是最好解释的,可是若一辈子做他妹妹…… 说不上缘由,她心里就是对这个念头有些抗拒,一想便不舒坦的很,只想摇头回绝。 她并不想做他的女儿,更不想做他的妹妹,什么侄女儿外甥女儿,就更是不必说了。可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别的身份可用来让她选择么? 似乎有什么念头在她心中渐渐成形,告诉她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可是这念头似乎又罩了一层轻纱,飘飘渺渺,心里总是似懂非懂的。 自己到底,想要以什么身份留在他身边呢? ------题外话------ 谢谢迷茫梦幻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 嘿嘿,乃们有木有感觉到呢,感情在一步步的推进哦~ 江南生活展开啦~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哦,以前出现的人物也会有再度出场的机会嘿嘿~ 第十六章 你若是淑女,本王才好逑 如此,他们便算是在扬州安定了下来,然而出乎霜霜意料的却是,云沧澜并未急着出门查盐商之事,而是教起了她读书写字来。(.无弹窗广告) 她觉得很是不解,这样着急的赶来扬州,为何到了地方又不查了?而面对她如此疑问,云沧澜仅是一笑,淡淡答道,“徐家刚刚被人夺去了名册和账目,扬州与他往来的盐商必定都得了消息,行事也会比往常更加仔细当心。我若是现在去查,只怕不仅查不出蛛丝马迹,还会暴露行迹。不如在此偷得浮生半日闲,等再过上几日,他们消下去些戒备了再说。” 霜霜闻言不由眯起眼眸笑着赞道:“这个法子好,出其不意,一定能够手到擒来!” “看来读了几日的书,还是有用,如今也会正经用成语了。”云沧澜闻言一哂,牵着霜霜走到桌案前头,指着桌上的宣纸道,“成日背书,只怕要事倍功半,今日咱们练字,背书暂且先放一放。” 霜霜望着那比自己还要高的桌沿,皱着眉头道:“我连字都认不全,怎么练字呀?写的七扭八歪不说,就怕写出来的东西不像字,岂不是练了也白练?” 云沧澜睨了她一眼,淡淡斥道:“怎么如此妄自菲薄,有我教你,还会有学不会的东西?这眼过千遍,不及笔过一遍,有些字你记不住学不会,经手下一写,自然就能够记得了。” 她不是妄自菲薄啊,而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虽然被那苏兰馨讥讽之时,霜霜心里也十分不忿,想着必定要满腹诗书的让她好看。只是学了几日下来,她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那些诗词歌赋,也压根听不懂美在哪里,又好在哪里。 而且…… 她抬头看着桌沿,无奈道:“可是用这桌子练字,我也够不着啊,怎么练?” 云沧澜微微一笑,不发一语的坐在了圈椅之中,而后将霜霜一把抱起,放于他腿上。他自后方揽过霜霜,提过一管稍细的毛笔放在她的掌心之中,自己又用手掌覆上她的,牢牢攥紧,“这样子,不就够得着了?” 霜霜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被他搂在怀里,屋里的炭盆燃的旺盛,两人挨得一近,更是让她觉得身上暖意融融。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只觉得这样教导练字的姿势似乎有些奇怪,可是又贪恋他怀里的温暖,舍不得就此离开。 她在他怀里轻轻蹭了两下,换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坐着,小小的手指被他拢在掌中,向上一带,又向下一带,几笔下来,一个“霜”字便跃然纸上。(.好看的小说) “你虽然会认自己的名字,却不会写,咱们便先从你的名字学起。”云沧澜沾了沾墨,半开玩笑的同她道,“别的写的丑些也就罢了,可这名如其人,你若是连自己的名讳也写不好看,可就实在有些丢脸了。” 笑话她?她都还没有写呢,怎么就知道她写不好呢。霜霜轻哼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带动自己练字的手腕,她的名字虽是两个字,可两个字却是一样的,学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只是她名讳虽为叠字,但霜字笔画繁复,要写出来就已经不大容易,想写的好看便更是难上加难。云沧澜握着她的手时,便写的行云流水,宛转自然。可一旦松了手,让她自个儿去写,便不是一个惨不忍睹可言,简直是……目不忍视。 霜霜看着宣纸上那七扭八歪的字,几乎辨认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又看看云沧澜写的那几个,泄气的将毛笔丢到一旁道:“不练了不练了,我真不是这一块料子,反正我也没什么用到写字的地方,练不会又有什么关系……” “谁说用不到?就算眼下用不到,往后呢?”云沧澜微蹙眉头,将毛笔又放回她的手中,温声安慰道,“你刚刚捉笔,难免生疏,凡事无非都是‘熟能生巧’这四个字,练得多了,自然也就写得好了。” 霜霜虽然觉得有些失落,但又不忍辜负了云沧澜的期望,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捉起了毛病,叹气道,“反正写来写去也就是这个样子,你要是不嫌这字污眼睛,那我就继续写给你看……” 云沧澜不禁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垂眸道:“胡说些什么,你能够从一只老虎修炼为人,区区一个练字,就把你难住了不成?这个霜字,写起来也并不是很难,不过就是一个雨字盖住一个相字。你将它拆开了练,都写会了再拼成一起。” 霜霜感到他的气息温温热热的拂过自己的颈边,手臂揽着她的腰肢,右手还覆着她的手掌。他的气息让她有些微痒,却又像是一把小羽扇在心头来回呼扇似的,虽然发痒,却也舍不得推走。 若不是为了他,自己才不屑于去练字呢……可也正是因为是为了他,所以她才没法子半途而废,只因实在不愿让他觉得失望。 霜霜又写了不知几张宣纸,腕子都发酸发沉了,才终于写出了两个还算像样的霜字出来。她见状即刻将毛笔丢开,甩着腕子道,“这样成了么?咱们练这一个字,练了将近一上午去,可见我没有写字的天份。而且就算练了这么久,这两个字看着也不及你随意写的……” “不许自怨自艾,你毫无基础,从未碰过毛笔,能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云沧澜微微一笑,将她写好的霜霜二字裁了下来,而后放进腰间的一个锦囊之中,“你头一次写就的名字,实属不易,断不可随意丢了。” 什么?!这么丑的字他居然还要收着?霜霜哀嚎道:“不要了吧,又不是什么名家书法,回头让人瞧见了,再知道是我写的,这不是丢人么?” “丢什么人?丢你的人还是丢我的人?”云沧澜嗤笑一声,不作理会,一边垂眸系好锦囊一边淡淡道,“名家书法又能如何?又非我所求。” 霜霜听了这话,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发问道,“那我就是你所求么?” 她刚一问完,忽然就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对,这样的直白露骨,怎么好像……自己在对他求爱一般? 啊啊啊,她这是怎么了,问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显得太厚脸皮了么! 她虽然是老虎所变,可除了有时候遇事懵懂些外,心里头还是一贯明了自己是个女子的。尤其如今又变成了人形,这样的话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云沧澜听了,会否觉得她轻浮随便? 霜霜耳根一红,顿时将目光也垂了下来,轻轻咬着嘴唇不言不语,心里头懊恼个不止。 谁知她却听云沧澜轻笑一声,语气还是那副听惯了的话音,戏谑调侃之中又透着几分温柔,“古语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想我对你有所求,那你总该有个淑女的模样才是,若像你这样口没遮拦的,天底下的君子见了你,只怕都要避之不及了。” 本来以为他会取笑她的失言,谁知他却如此说了,虽让霜霜心头的尴尬散去几分,可这话听了,却也不怎么好听啊!她瞪大了眸子,不甘的抬头辩驳道:“你怎么知道都避之不及?从前我身旁,也不乏喜欢围着我打转的!” 云沧澜笑着颔首道,“哦,我还差点忘了,你口中说的围着你打转,怕是那些晃尾巴的老虎罢?看来,还真是我低估了你。” “你――!”霜霜气结,跺了跺脚道,“没有人求就没有人好了,什么淑女君子,我才不稀罕呢!” 云沧澜看她气的小脸通红,显然一副羞恼模样,不由得心情大好,抚掌笑道:“逗逗你罢了,怎么这么不经逗呢?放心,怎么样都有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你这位淑女,无人问津的。” 霜霜被他这一句话噎的语塞,结果本来就红扑扑的脸蛋,听了他这句话后,热度一丝也没有退下。而且……除了方才单纯的羞恼之外,似乎又多添了几分别的意味。 这样闲云野鹤的日子过起来自然是酣畅,白日里读书写字,虽然不是霜霜所钟情之事,但有云沧澜悉心教导,勉强也可以消去几分倦怠之意。而到了午后,云沧澜便时常带她沿着宅院外不远的河畔散心游玩,这日子过得连霜霜都快忘记,云沧澜此行还有要事在身。她几乎都要以为,他们二人就是来着江南桃源避世休憩的了。 只是休养了将近十余日后,云沧澜在一日清晨用膳之时,终于同霜霜说道,“今日我要出门一趟,你自己留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这两日带你也走了不少地方,扬州城中再没什么更新鲜的玩意儿了,若是再出现怡川城中那样的事情,我可不会轻饶过你了,知道了么?” 霜霜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道,“那你要是带我一起去,行不行?我保证乖乖的,不说话也不乱跑,绝不给你添麻烦。” “你去做什么?查这些盐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今日先去摸一摸这些人的底,你在跟前,只怕他们会有所防备。”云沧澜神色淡然,喝了口热茶后顿了一顿又道,“更何况,你留在宅院里,我也觉得更放心些。” 霜霜看到他眼中的关怀之意,心里顿时也变得一阵柔软,七荤八素的点了点头应允下来。然而等云沧澜走后,她才觉得有些后悔起来。 刚才真是应该跟过去的,就算是死皮赖脸也应该跟过去的呀!又不是去剿匪,连前线她都跟着去过了,还怕去见几个盐商么? 现在一个人守着这个空院子,无事可做也无话可说,霜霜趴在院落中的石桌上,仰首瞧着院子里头不住向下落叶的老树,不由得垂头丧气,全无精神。 呜……好无聊啊…… 她拾起一片叶子,放在手心来回比划,想起那些满腹诗书的词人,见到一株花或是一棵草,都能随性吟出一首诗来。可自己看着这叶子半天,除了觉得它颜色枯黄以外,再没有其他念头。这肚子里头没有墨水,就连作诗打发时间这一项消遣,她都无从下手。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站在椅子上去练练字时,不经意间看到脚下的树影微动,她望着那影子,忽然就想到了什么似的,唇角的笑意愈发扩大,嘿嘿笑了两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差点都忘了,云沧澜先前不是说过,会留一个影卫在她身边么?反正这会儿也无趣的要命,这个影卫成天隐藏在暗处,想必也闷极了。不如这会儿喊他出来,谈谈天说说话,她也十分好奇,他们平日都是如何跟着队伍的。 这么大的一个活人,能藏在哪里呢? 霜霜先是站在原地,环顾了四周几圈,瞧瞧这儿又望望那儿。可这石桌的前方便是一汪碧湖,四下除了树木花圃之外,根本看不见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若是就在一旁大喇喇的站着,那影子也一定会显现出来,可又瞧不见任何影子。 真是奇怪的很……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脆生生的开口道,“影卫,我知道你在附近,出来跟我说说啊。” 说完之后,她立刻屏住呼吸,想看看周围动静。只是四下除了风声沙沙,水波涟漪的动静之外,再无其他。 不出来? 霜霜轻哼一声,心想反正这会儿也无事可做,就跟你耗上了。她朝着湖边走去,边走边道,“好吧,本来是想找你出来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既然你不肯,那我就下湖去游游泳,也算是消磨光阴了。” 她说罢,已经走到湖畔,弯腰低头欲脱绣鞋,眼中的狡黠神色一闪而过。待她再要脱另一只鞋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急忙开口,“使不得的郡主,这水凉的很,万一掉下去,就算救上来也要受风寒的,还请郡主快回来罢。” 霜霜笑的愈发得意,利落的踩上鞋子,笑嘻嘻的回眸一瞧,只见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脸色有些微微发红的站在她身后,这人想必就是她的影卫了。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霜霜分明没见过此人的相貌,却总觉得瞧着他哪里有些眼熟,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像是在哪儿见过一样。 唔……他是个什么人呢? ------题外话------ 今天好忙好忙,这一章还是忙里偷闲更上来的><一会儿马上又要出门去现场检查了,嘤嘤嘤,外面风好大tat 第十七章 怎么会是你?!有缘处处来相会 霜霜歪着头又将他从头到脚从前到后打量了一番,眨眨眼睛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啊,看你的模样,总觉得有些眼熟呢。[.超多好看小说]” 影卫脸上挂着些腼腆神色,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笑了笑,“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姓什么,打小记事,奴才就是跟着王爷的。后来王爷说奴才来时无痕无踪,正如飘叶一般,所以赐了个单名为叶,大家伙儿就都叫奴才小叶。奴才身份卑微,怎么会见过郡主呢,更何况奴才平日当差的时候,都是不许现身的。若非今日郡主……总归奴才是见不到郡主的。” “嗯?是——么——?”霜霜拖长了尾音,眯起眼眸凑得更近,扬起头来瞧着小叶,嘀咕道,“不对呀,虽然你的脸我不认得,但你这双眼睛,我却一定是见过的。小叶……小叶……你把眼睛再瞪大些,身子蹲下来点,让我看看清楚。” 说罢,她便拉着小叶的手臂,让他与自己都蹲在地上,面面相觑。霜霜一双碧蓝如清水般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他,当中似乎有万千流光溢彩一般,看的小叶耳根子都发红,不好意思的躲闪着目光道,“郡主……郡主千金之体,奴才不敢与郡主对视,要是郡主没有什么别的事儿,奴才还是先行退下罢。” “不许走!我知道在哪儿见过你了!”霜霜笑的一拍手掌,探出个软软的手指指着他道,“当时在王府门外,你是那个劝我离开的侍卫,对不对?” 小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的向后一仰,险些没栽过去,支支吾吾道:“郡主认错人了……奴才……奴才不敢与郡主攀附旧日交情。” “我才没认错,虽然你的模样不对,但眼睛活脱脱就是那双眼睛。”霜霜用手扣住他的手臂,边瞧边道,“唔……你现在这个样子,比那会儿看起来倒是俊了许多,明明就是个唇红齿白的样子,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成那副模样呢?” 小叶见她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便知道躲不过去,只得低声道,“那是奴才带了人皮面具的缘故,影卫不可在人前露面,可是平素王爷不出门时,奴才便无差事可做。奴才不想白拿王爷给的薪俸,故而平日里就戴上面具,做寻常侍卫。没想到……郡主的眼里这么好,更没想到郡主,居然还能记得奴才。” “为什么不记得?你心肠很好,那个时候人人都不敢说话,只有你跑过来帮我。”霜霜抿唇一笑,眼中尽是真诚,“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声谢谢的,可是总是遇不到你,原来你还有这样一重身份。” 小叶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仍然有些拘谨,“不敢当郡主的谢谢,都是奴才的本分,当日其实奴才也不光是为了郡主,也是怕王爷在王府外大开杀戒,于王爷英明有损。所以……所以……” 霜霜觉得他这性子当真有趣,明明是个七尺男儿,又是云沧澜亲自选的影卫,想必功夫也不会差,说起话来却如此腼腆羞涩。她笑盈盈的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拽着小叶的衣裳走到石桌前,指了指石凳道,“坐下说话罢,蹲的我腿都麻了,我眼下无聊的很,你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小叶闻言犹豫片刻,而后点点头道:“郡主既然命奴才陪郡主说话,那奴才就站着陪郡主说话罢。(.好看的小说)坐下是万万不敢了。” “为什么不敢?有什么不敢?你不是说我的命令你要听么,那我现在命你坐下,不许站着。”霜霜又拽了一把他的袖子,眼眸一瞥她身旁的石凳道,“你这样站着与我说话,我还得仰着脑袋伸直了脖子,话没说多少,头要先晕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别人,你怕什么?再说了你不是影卫么,又没人见过你的样子,真的看见了……我就说是我从扬州新认识的朋友,我请朋友来作客,难道还有人敢多嘴么?快坐下,否则我要生气了!” 小叶无可奈何,既觉得这样不合规矩,又不好违背霜霜的话。犹豫了半晌之后,终于还是咬了咬牙,点头坐了下来。只是他手臂紧绷,正襟危坐,拘谨的不得了,全然没有什么朋友间叙话的模样。 霜霜见状便笑道:“你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嗳,你们影卫整日都躲在哪里呀?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呢?” 小叶也笑了一声,笑意仍旧带着几分拘束,“影卫本就该如影子一般,保护好主子便是影卫的差事,并非是抛头露面。奴才与其余的兄弟,白日里都会藏好行踪,既不会被敌人发现,也不能被主子发现。” “哦……原来是这样……”霜霜缓缓的点了点头,又好奇的问道,“那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总要出来露面的吧?那样子不是照样会被别人看见么?” “被主子看见容貌自然无碍,至于敌人……”小叶轻轻咳嗽了一声,扯了扯嘴角道,“他们也无从看见,影卫出手之时,必定是要让对方的活口一个不留。” 霜霜心头忍不住打了个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叶道,“那你的意思是,你杀了很多人?可是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个心狠手辣的啊,杀人的时候不怕么?” 她这句话似乎有些为难住了小叶,只见他摸了摸脑袋,眼眸显露出几分疑惑神色,又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这并非是杀人,只是执行任务,保护王爷便是奴才的毕生之事,无论是要杀人还是别的什么,奴才理应万死不辞。自然,现在保护郡主,对奴才而言也是一样的,王爷已经吩咐奴才专门守卫郡主,上一次在客栈让郡主只身犯险的事,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霜霜想了半天才想到他所谓的“只身犯险”是在说她在客栈去救那个奇怪男子的事,她忍不住噗嗤一笑,盈盈瞧着小叶道:“你既然现在是专门保护我的影卫,那你到底是听王爷的吩咐,还是听我的吩咐呢?如果我说我要去个地方,且不许你跟着,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她连珠似的问话,问的小叶一阵发怔,片刻之后才愣愣道,“奴才……奴才听凭王爷的吩咐保护郡主,所以对郡主会寸步不离,还请郡主也不要私自出门,免得让王爷担心。[]” 霜霜闻言随口道:“寸步不离?难道我去茅房的时候你也寸步不离呀?” 只见她话音刚落,小叶的脸庞刷的一下变了个通红,磕磕绊绊半晌说不出话来。霜霜见状不由哈哈笑出声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不过是句玩笑话,尽管如此,小叶脸上的微红还是许久都没能退下。 真有趣,没想到这影卫还是个旧相识,且如此爱害羞。霜霜边笑边想,每次在云沧澜面前自己都要吃亏,被他笑来笑去,如今总算也有个让能让自己调侃逗弄的人了。 唔,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倒着实不错,自己现在似乎也有些明白大魔王的心思了。 而等云沧澜夜里回来之后,随口问她今日都做了些什么,霜霜弯起眼眸笑嘻嘻道:“今天交了个新朋友,其实也不算新朋友,也是旧相识了,但是今日又重新认识了他一下。你一定猜不到我说的是谁,怎么样,想不想知道?” 她本想卖个关子给他,让他也求自己一回,谁知云沧澜面不改色的淡淡一哂,漫不经心道:“是小叶罢?看来你对这个影卫倒很是称心,如此很好,以后我不在时,有他保护你,我也可以放心许多。” 霜霜闻言便泄了气,无精打采道:“怎么你什么都知道,我今日发现的时候,还觉得十分惊奇呢,怎么到你这儿就……真是的,就没有什么事儿是你不知道的么?” 云沧澜修长的手指轻轻托在下巴处,唇角带着淡淡笑意,眼角眉梢都有几分慵懒,看来如今是松了精神,不似白日那般忙碌戒备。他伸手将霜霜拉到身前,一边把玩着她的鬓发一边道,“看样子似乎还暂且没有,我就是因为看小叶与你旧日有些渊源,才指派了他去保护你。他为人老实,不善言辞,你可别太欺负人家,知道么?” 喂喂喂,他老实,难道她就刁钻么?什么叫别“太”欺负人啊! 说的好像她会去欺负他似的……咳咳,虽然今日她是小小的捉弄了他一下,但那也算不得欺负呀,最多也就是个为了彼此熟络的小小玩笑罢了。 霜霜轻哼一声,不作理会,只低头玩着他腰间的流苏坠子,将流苏尽数缠在手心,而后再一根根的松散开来。云沧澜也并不拘束她,只是任由她这般无趣胡闹,而后沉声开口道:“明日正午,扬州的几名盐商要在燕阳楼宴请一个远处来客,大约是要洽谈买卖。所以明日就不容你再赖床了,早些起来梳洗打扮,随我同去罢。” 诶?要带她一起去?霜霜不解问道,“你之前不是说,有我跟着不大方便么?而且你才和那些盐商打了一日的交道,他们就肯让你跟着一起参与这样的宴饮了?” 云沧澜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倨傲和淡淡的不屑,“我自有我的法子,要说服这些商人,哪里需要费那么多的工夫。只要让他们知道,与我做生意,能够有利可图,那他们自然愿意拉我入伙。至于带上你嘛,其一是怕你自己在家里太过无聊,小叶受你太多折磨。其二也是因为,我看你今日自己在家,饭菜都用的不多。怎么,难道没有我,你就茶不思饭不想了?” 霜霜争辩道:“才不是呢,那是因为今日厨子做菜放多了糖,做的太甜腻,我才吃的少了些,与你哪有什么关系。” “哦?是么,可前几日厨子做的也是这般口味,你那会儿还赞不绝口,说若是京中王府的厨子也能做的一手这般香甜的狮子头,那该多好。”他笑着点了点她的小脑门,也并不将她的小小心思全然戳破,“行了,不管是为了什么,明日你随我同去就是。等到了饭桌上,你就吃你的东西,无论有什么事,有什么人,你都不要理会。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留下来的摊子可还得我去收拾。”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安心做个乖女儿,不会影响到爹你的大计的!”霜霜说罢之后,又促狭一笑,对着云沧澜挤挤眼睛道,“你这么关心小叶,他又是从小跟在你身边的,难道说……你对他……嘿嘿……” “怪笑什么,一点儿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就算不要你笑不露齿,也不该发出如此难听的声响来。”云沧澜一掌拍上她的头,轻斥道,“小叶是我的影卫,从来都忠心不二,我若是要他,打小要了便是,何必留到现在?” 霜霜理直气壮的反驳道:“也许是那会儿他年岁太小,你舍不得下手,想等他再长大些呢?” “年岁太小?”云沧澜闻言忽然一哂,眼底流露出几分深意,而后斜倚在软枕上,半眯着眼眸扬起下巴,似笑非笑道,“你这句话,倒是猜我心思最准的一次,只可惜,却猜错了对象。” 唔?什么意思? 霜霜不解其意,便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追问不止,可无论她如何去问,云沧澜都仅是一笑,淡淡回她一句,“日后你便明白了。” 现在都不明白,日后怎么会明白啊! 呜……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次日一早,莫兰替霜霜梳洗换装,她一边替霜霜梳头一边笑着道,“这次真是托郡主的福,奴婢才能到江南来呢,从前王爷出门,身旁时从不带侍女的,咱们哪里有能够出门的机会呢。” 她在霜霜身边待的久了,与霜霜也渐渐熟稔起来,且她的性情本来就是爱说爱笑的,话也就更加多了起来,每每与霜霜待在一起时,她总是能够逗得霜霜笑个不止。而霜霜因为并非是生来的郡主,从来也没有什么尊卑的意识,心里便拿莫兰当个姐姐看待,并非奴仆。 如今她说了这些,霜霜闻言便从铜镜中看着她问道,“那以前你也没有来过这个宅院么?江南真是和京城好不一样,如果你喜欢出门,那以后我再出来,都带着你一起,好不好?” 莫兰欣喜道:“真的么?那奴婢可要先谢谢郡主了,姐姐就常说我性子不够沉稳,总想着往外头去跑,小心有一日惹主子不快。她哪儿知道,奴婢遇上了郡主这样一位好主子呢。” 霜霜甜甜一笑,站起身来任莫兰替自己抚平衣襟,笑着说道:“不要这样客气,你跟我出来,还能做个伴,说说话,不是挺好的么?你说大魔——我父王他,出来从不带侍女,可他在王府里头也不是不用侍女的啊,为什么出门就不肯带了呢?” “就算在王府里的侍女,王爷近身的事情也不许她们做的,除了沐浴前的更衣,每日起身时候的束发之外,其余近身的活计都不许侍女插手。”莫兰半开玩笑的说道,“所以啊,跟王爷这些年来最亲近的女子,非郡主你莫属了呢。” 虽然莫兰的话并无他意,可听在霜霜耳中却十分受用,唇角的弧度忍不住的往上扬起。今日一起来心情便如此的好,一会儿还能跟着云沧澜出门去,真是好事都出在一天了。 她如是想着,收拾的动作便更快了些,还不到要出门的时辰便已经整装待发。她兴冲冲到云沧澜跟前的时候,云沧澜还在桌案前不知写着什么,瞧见了她便笑道,“你对此事还真是上心,看来是知道今日能够饱餐一顿,还真是个正经的吃货。” 什么嘛,收拾的慢了就说她磨蹭,收拾的快了还讽刺她爱吃,真是怎么都能让他挑到刺儿。 云沧澜见她瞪着眼睛不言不语,忍不住失笑道,“算了算了,难得你如此利落齐整,马车也在门上候着了。这会儿时辰刚好,咱们走罢,别忘了我昨晚叮嘱你的话。” 真是啰嗦,不就是别多嘴,别多事么,若是有一桌子的鱼肉佳肴,她的嘴巴哪里还顾得上说话呢? 马车一路行到了城中的燕阳楼外,云沧澜将霜霜抱下了车来,而后又亲自俯身替她理了理衣衫,沉声道,“进去以后,不必喊人,若有人招呼你,一笑置之即可。那些人都是些商贾之徒,你不必在他们跟前失了身份。” 有人招呼还不理?会不会显得太过轻慢无礼啊,更何况现在你又不是睥睨天下的王爷身份……霜霜暗自腹诽,面上却笑的温柔乖巧,她跟着云沧澜进入燕阳楼后,店小二热络的领着他两人上了二楼的一处包间。刚一进屋,便见到几个华服之人同他二人笑了一笑,这些人年龄各异,可从面容来看,却都带着一股浓浓的商人之气。 然而唯有一人与众不同,这人身穿披风,头戴兜帽,并未与其他人一般抬头招呼。霜霜只觉得看这人也有些眼熟,却又疑心自己会否是看错了,也不能在哪儿都遇上熟人罢。 而他们坐下之后,一旁的一名盐商指着那人同云沧澜笑道:“澜公子,这一位就是靳老板,他从西域远道而来,为的也是求和气生财。今日咱们能相聚在此,实在是莫大的缘分啊。” 云沧澜微微扬起下巴,瞧着那人缓缓将兜帽摘下,隐藏在其中的锋锐棱角显露出来,淡金色的瞳仁中还带着一抹极熟悉的笑意,只听他悠悠道:“久违了,澜公子。”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3= 嘿嘿,你们应该猜到是谁啦~我说了江南会很精彩的嘛,他上次和霜霜碰面的精彩,这次可以延续了~捂嘴笑~大家周末愉快哦,这章的分量比较多呢哈哈 第十八章 什么?你要我嫁给你?! 霜霜只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又说不准自己是否听过,她随意一抬眼眸,没想到竟恰好对上了那位靳老板淡金色的瞳仁。 她一怔,几乎是一瞬的工夫,只见他的眼底也有些微的诧异一闪而过。只是他却并未开口问些什么,而是意味深长的在她和云沧澜之间又瞟了两眼,半眯起眼眸笑了一笑。 天啊天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轩辕北溟会在这儿?! 云沧澜见了他的容貌,也是稍稍一怔,只是他反应极快,唇角即刻便泛起一个笑意来,“靳老板?呵,靳老板这逢人不摘面具的习惯,还真是到哪儿也不改。” 方才替他二人引荐之人,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们竟是旧识,先是惊诧的看了两人一眼,而后又哈哈笑道:“原来都是老相识了,那谈起来就更方便了,说实话,头一次见着靳老板这面具的时候,咱们可是吓了一跳啊。不过澜公子出身大家,气度沉稳,想必就算是头一遭相见,也不会被这面具吓到罢。” 云沧澜淡淡一哂,应的是那位杜老板的话,眼眸却是瞧着轩辕北溟的,“杜老板过奖了,实在是我第一次与靳老板相见时,彼此都顾不得去在意这些琐事。靳老板是几时到的扬州?为何不提前派人传话相告呢。” 轩辕北溟笑道:“实在是不知道澜公子也来了此地,否则就凭你我的交情,如何能够不上门叨扰呢?今日遇上,也是缘分,等一会儿散了席,咱们再好好叙旧。” 云沧澜轻笑一声,把玩着眼前的酒盅,修长的手指与白玉酒杯几乎浑然一体,“靳老板赏脸,我自然却之不恭,扫榻相迎。” 扫……榻……相迎?!你们两个人想做什么! 霜霜闻言一脸机警戒备的看向云沧澜,只见他笑意云淡风轻,没有半点排斥轩辕北溟的意思,与上次相见那剑拔弩张的氛围大不相同。 这这这……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啊,而且若要做客,扫桌相迎还不够么,非得扫榻…… 不知为何,霜霜忽然就觉得桌子对面的轩辕北溟的笑意有些奇怪起来,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而且,还是冲着云沧澜的! 她不由自主便伸手挽住了云沧澜的手臂,小屁股也往他的位子上又挪了挪,与他贴的更紧了几分。仿佛是在对众人昭示,这是我家的,是我家的!不要随便乱看,也别随便乱打他的主意! 云沧澜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心里也大约猜到了她的小心思,不觉有些好笑。他俯下些身子,在她耳畔低声道,“要你勤勉读书,你又不肯用功,扫榻相迎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就开始胡乱吃醋。” 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么!霜霜撇了撇嘴,轻哼一声刚想反驳,却被轩辕北溟开口打断。 “这位小姑娘看着倒很是可爱,怎么,是澜公子的女儿么?模样是极为标致,堪称清水出芙蓉,天然来雕饰。”轩辕北溟玩味一笑,意味深长,“看起来,与澜公子长得,似乎不是很像,莫非是更加肖似母亲?我还以为,澜公子至今未娶呢。” 云沧澜感到霜霜握着自己手臂的力道有些微微收紧,他似宽慰一般,轻轻拍了拍霜霜的手背道,“正是小女,因不放心她一人留在家中,便带她同行了。至于她的母亲……呵,不提也罢。” 轩辕北溟笑道:“说来好笑,我从前并未见过令嫒,只是今日一见,倒是仿佛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霜霜心头一紧,心想你可千万别随便似曾相识啊,她又没有与他叙旧的打算。只是她那会儿虽然也是女童模样,却没有此刻这般的精致打扮,应该……应该也不会很像吧? 云沧澜闻言不语,眼眸深深,不知在思量什么。而这几名盐商皆知云沧澜迄今未娶,又知道他家底殷实,都愿拉拢他一同为商,好多一份银子来赚。故而听了轩辕北溟的话后,众人面面相觑,都怕他提起了云沧澜不愿提及之事。那位杜老板又忙不迭笑着打圆场道,“大约是因为靳老板是西域人士,所以看咱们中原人的眼光,与我们有些偏差。依照在下看来,这澜小姐与澜公子,压根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瞧瞧,这眉毛眼睛,若非是澜公子的骨肉,如何能生的这般标致呢。不过,恕哥哥我多嘴一句,澜公子既是从京城迁至扬州的,府上可有内眷了?” 云沧澜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若是有,那就是神仙美眷,咱们也要道一句恭喜。但若是没有嘛……”杜老板十分熟稔似的同他挤了挤眼睛,嘿嘿笑道,“这扬州城中的风流标致之人也不在少数,若是澜公子没有看中的,哥哥也大可以在当中为你修桥铺路。咱们都是自己人,哥哥不同你客气,你也别同咱们客气才是。” 他这一席话说完,霜霜听得更是满心的不快,一上来就问人家家里有没有女眷,还要给他介绍什么风流标致的人……她也说不出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觉得不快,只是但凡一想到云沧澜要揽着别的女子,温柔低语,她心里便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抓挠一般,不适的要命。 若是按照她平常的性子,必定要想法子给这杜老板些颜色看看了,反正她如今法力已经恢复了些,想用点小手段根本不算难事。可偏偏她又答应了云沧澜要少说话,少多事,若她做了什么,那杜老板不会起疑,云沧澜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蒙蔽过去的。 “不必麻烦了,我此时并无这些打算,照料女儿已经耗去我许多心神,当真是没有心思再浪费在旁人身上。”云沧澜冷冷淡淡的拒绝言辞,倒让霜霜心头畅快了几分,她抬头笑着瞧了他一眼,而他则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也垂下眼眸,对她温柔一笑。 嘿嘿嘿……她心情大好,决定暂且放过这杜老板一马,只当方才是他酒后失言好了。更何况这会儿,除了这杜老板之外,眼前还有个更大的麻烦! 霜霜在云沧澜与那几个盐商说话的空隙,忍不住抬眸瞥了轩辕北溟一眼,谁知他竟也正瞧着她看。两人眸光相接之时,轩辕北溟未加躲闪,而是又对她悠悠一笑。 那笑意里头究竟藏了多少深意,霜霜此刻不知,但她绝对可以肯定的是,他这笑意一定是不怀好意的! 笑什么,笑什么!她想起先前自己说自己是农户的女儿,这会儿谎言是必定穿帮了,可更让她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就此想到自己就是白虎之事? 就凭轩辕北溟的脑子,这样前后一想,若还猜不出来,只怕那才有鬼了! 霜霜想想便觉得有些欲哭无泪,真是狭路相逢,冤家路窄。再加上她之前不小心摘下他面具的事,她跟轩辕北溟之间,还真是有好一段说来话长。 那些生意上的事情,她听不太懂,只是这会儿云沧澜不能顾及到她,她便只能自己坐着用饭。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轩辕北溟的目光仿佛如影随形一般,落在她身上四处,未曾挪开。 霜霜不知自己是心虚还是什么,再美味的饭菜在此刻也没了胃口,她扯了扯云沧澜的袖口,小声说道:“我想去茅房……” 呜……都是这轩辕北溟害的自己如坐针毡,浑身上下说不出的别扭,否则也不用同他耳语这样的尴尬之事。 云沧澜闻言轻轻一哂,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低笑道:“也没见你喝什么茶,这么一会儿就要去,看来往后得找个女子做你的影卫,否则你老是去这样的地方,小叶是跟还是不跟呢?” 逮到点机会就要一顿贬损,真是讨厌!再说了,谁能保证在外头的时候就不去茅房呢,这事儿……又不归她管的! 霜霜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跳下椅子,蹬蹬踏着步子朝燕阳楼后头的茅房去了。她同小二问了一下,没费什么工夫便找到了地方,待从里头出来之后,霜霜呼出一口气摸了摸小肚子,打算原路返回。谁知还没走进前院,她便看到长廊上倚着一个男子,赭色披风在阳光下光彩熠熠,与他脸上的银色面具一般耀眼。 他来这儿干什么?难道是专门来堵自己的?霜霜蹙起眉头,机警之心顿起,想着从他身边若无其事的走过。然而她刚一过去,步子还没迈过他的脚尖,便听他悠悠的开了口。 “旧相识重逢,怎么也该好好的招呼一声,你非但不肯,还要避而不见,是什么意思呢?”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见你的意思啊!霜霜捏了捏小拳头,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转身看着他道:“怎么,你还记得我啊?” 轩辕北溟扬起下巴,唇角带出一个极为自然的弧度,笑意和话音都十分温和,“怎么,难道我不该记得你么?你干了那么多的好事,就算我想忘,也没那么容易忘掉啊。” 好吧好吧,反正现在都已经摊了牌了,不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罢。霜霜清了清嗓子,抬眸迎上轩辕北溟的目光,不躲不惧的道:“你不是玄铮人么?这儿可是灵苍的国土,你要是敢在这儿乱来,信不信我就喊官府来抓你,直接把你送到京城皇帝面前去!” “我既然敢堂而皇之的在扬州城中出现,就不怕你说的这些,更何况凤澜王不也是改了身份?若我没有猜错,只怕我们的目的一致,来日说不好还要联手,岂会乱来?”轩辕北溟微微一笑,十分的自得淡定,他上下打量着霜霜,缓缓又道,“这些事暂且先放在一边,你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到了今时今日,可不要再用什么山下农户的女儿来糊弄我了,知道了么?” 就算想糊弄,也得能糊弄的过去才行啊……霜霜暗暗腹诽,不情不愿的开口道,“刚才不是都说了么,我现在是他女儿,你既然对他的事情那么清楚,应该不会不知道他前一阵子,才收了我做义女吧?” 轩辕北溟哂道:“他收了个义女的事,我自然知道,可却没想到竟然是你。你从前在我的寝宫中忽然出现,而后又神出鬼没的不见了踪影,那个时候正是我与凤澜王交战之时。如今,你又成了他的义女,若说当初在蟒城,你与他素不相识,我绝不相信。” 他微微俯下身子,镇北王的气势浑然欲出,一双淡金色眼眸犹如猎豹,狡黠又不失沉稳,看着霜霜便如同看着他的猎物一般,绝不会让她有任何的可乘之机。只听他压低了些嗓音,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和云沧澜又有什么渊源,当时是如何潜入我寝室中的?还有你这双眼睛……” 霜霜听他提起眼睛,心头提的更紧,勉强压着不安问道,“我的眼睛怎么了?你不要再故弄玄虚了,我那会儿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在你寝室里的,你还要问我,那我去问谁呢?至于我和他……那是我们的私事,没有必要对你一一禀报吧!” “虽然我只见了那白虎一次,可它的一双碧蓝眼眸,宛如上好的宝石,流光溢彩,熠熠动人。”轩辕北溟似是自语,又像是对霜霜说的,他的眼眸定定的望着她的,低声道,“与你这一双眼眸,正是一般无二,我听说那白虎是世上罕有的银凤白虎,灵力卓绝……” 糟了,他开始疑心自己就是那白虎了,霜霜心头扑通直跳,嘴上却还要强辩道:“你说什么啊?我都没见过那白虎,不是说被送去山巅镇守灵苍了么,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没事了,我可要走了。” “嗳,谁说我没有事了?”哪怕是在面具之下,轩辕北溟此刻的笑意也昭然大方,唇角勾出的线条霎时好看,可霜霜却没有欣赏的心思。只见他微微一顿,而后含着几分笑意道,“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既遇上了,就不能轻易放过。你当日揭了我的面具,我本来不想与你再做计较,谁知却无巧不成书,千里来相会了。呵,你虽然还小,不过就这样养着也无妨,迟早有一日,你还是要长大的。” 霜霜只觉得这话越听越不对劲,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两步,警戒道,“你在胡说什么呢?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既是灵苍郡主,身份上也还算相当,我也不在乎吃一点小亏。”他轻笑一声,披风被凉风卷起,扑簌作响,而他的话音却依旧清晰如许,“我是要你偿还那面具之事,嫁入玄铮为妃。” ------题外话------ 今天去喝喜酒了,搞得现在才更新,抱歉让亲们久等了,么么大家~>3< 第十九章 情敌相见,一拍即合?! 他说罢之后,霜霜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般,一步都无法挪动,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分外僵硬。 他……他说的明明是人话,可怎么听起来,就那么奇怪呢? 霜霜费了半晌的力气,才终于将半张的嘴巴合上,而后瞪大了一双眼眸,不可置信的盯着他道:“你说的什么啊?我没听错吧,你要我……要我……” “不错,我的确是说,要你嫁入玄铮,与我为妃。”轩辕北溟似乎被她这幅反应弄得有些好笑,他嗤笑一声道,“怎么了,不会是高兴的昏了头吧?” 昏头?昏你的头!霜霜用力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开口道:“你别开玩笑了,能说出这种话来,我看你才是昏了头呢!我早就说过了,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的,那会儿就让你死了这条心,怎么你现在又来了。反正我告诉你,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绝不会答应的。你那个什么玄铮的破王妃,我才不稀罕呢,你留着找别人去把1” 轩辕北溟并未被她的态度激怒,而是饶有兴味的托着下巴道:“看来是做了郡主,眼界也高了,有云沧澜将你捧在手心,区区的王妃之位已经入不了你的眼了么?那好,既然王妃不足以让你动摇,皇妃又如何呢?” 皇妃?那不就是皇帝的后妃,霜霜一脸狐疑的打量着轩辕北溟,他只是个王爷,娶回去的女人自然就是王妃,但他又提起皇妃来,难道说…… 她低叫一声,满脸惊诧道:“你还想让我嫁给你父皇?让我做他的皇妃?你……你看起来都可以当我爹了,你父皇岂不是能当我爷爷?你也太龌龊了吧,这种念头都想得出来!” “胡说些什么,我已经说了,是要你嫁我为妃,与我父皇有何相干?”轩辕北溟听着她不着边际的话,终于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头,“我既然敢许你皇妃的名位,你还不懂我话中之意么?” 这是什么意思,他说他要给她皇妃的位子,而只有皇帝的妃子才是皇妃,也就是说,他要当皇帝? 可玄铮的国君虽然前日传出病危的消息,却似乎并没有死啊,听轩辕北溟这个语气,对王位像是十拿九稳了似的,难道他想篡位? 霜霜只觉得越想就越是明白,而越是明白就越发的危险,她连着向后退了几步,语气坚决道,“不管你给我什么位子,我都不会嫁给你的,别说皇妃,就算是太妃太后也不行!” “为什么?你年纪虽小,我却也不在意,更何况是你先掀了我的面具,也是你先有亏于我。”轩辕北溟不急不慢的向前踱了几步,盯着霜霜道,“我对小孩子也并没有什么兴趣,不必担心我会对你如何,嫁给我你并无损失,且这还是寻常女子都梦寐以求之事。你若是不愿意,是否是心里头另有所属?还是说,你舍不得云沧澜?” 他话锋忽然一转,变得锐利起来,霜霜想也不想便反驳道,“我不愿意嫁给你,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你态度倨傲,行迹莫测,根本没有一点值得我喜欢的。至于云——至于我爹,我都这样喊他了,那不舍得他又有什么不行?这根本就是两回事,你混在一起说做什么,少胡说了。” 轩辕北溟幽幽一笑,“是么,你对他只是父女之情?方才那杜老板说要为他铺桥搭线之时,你脸上的神情……呵,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不过也难怪,他那样的人物,就算是天下所有人都对他倾慕,也是情理之中的。但你嘛,只怕他对你,才真是除了父女之情,便再无其他了。” 霜霜也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心头被轩辕北溟的话刺了一下,宛如锐利的针尖一般,心口有些隐隐发麻。只是她又反复告诉自己,别听这人的胡言乱语,便跺跺脚道,“我要回去了,你不要再啰嗦了,我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他——我爹会着急的!” 她话音方落,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响,伴随着男子优雅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责备之意,“你还知道我会着急,还同旁人在这儿窃窃私语,不怕我打你的小屁股么?” 不必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了,虽然他的话让霜霜耳根一热,但她还是在听到他嗓音之时感到心头一暖。方才轩辕北溟说的那几句话,在这顷刻之间便从心底散去的无影无踪。她三步两步的跑上前去,牵住云沧澜的衣袖道,“我也不是有意的,都是他不好,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还不让我走,你可别乱罚我啊。” 这一番话,不仅将责任都推到了轩辕北溟的身上,还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撒娇意味。她牵扯云沧澜的衣袖的动作也极为自然,一看就是做惯了的举动,而云沧澜也仅是一哂,由着她这样轻轻晃动。 轩辕北溟同云沧澜微微颔首,朗朗笑道,“这后院当真是好热闹,怎么澜公子也嫌酒席无趣,特意出来透透气么?还是澜公子知道我在此,专程过来与我叙旧的呢?” “明人不说暗话,如今只有你我在此,这靳老板的面具,我看你也可以摘下了。(.无弹窗广告)”云沧澜音容淡淡,并未露出一丝笑意,“镇北王好兴致,不辞辛苦的到扬州来散心,只是听闻玄铮近日也不大安稳,怎么你能够有如此闲心呢?” 轩辕北溟落落一笑,十分大方道,“凤澜王既然对玄铮之事了若指掌,那方才我与令嫒说的话,想必也一字不落的都进了凤澜王的耳中罢?” “虽然听见了,不过还有诸多之事不解,其一便是,霜霜与镇北王,似乎是旧日相识了?”他说罢顿了一顿,似笑非笑得看着霜霜道,“这件事情,等回去之后,我再同你问个清楚。” 呜……为什么会被他给听见啊,而且他还要等到所有的话都听完了才出来露面,也太狡诈了吧! 霜霜敢怒不敢言,只好默默在心里编排措辞,看看到时候该如何应付云沧澜的盘问。 而云沧澜又将目光瞟向轩辕北溟,此刻竟也带上了几分淡淡的笑意,“这其二嘛……从方才的言语之中,不知我是否听的差了,镇北王对王位,似乎势在必得啊。” 轩辕北溟与他相视片刻,唇角的弧度终于愈发扩大,而后抚掌大笑道,“凤澜王当真聪慧,玄铮的王位,舍我其谁?” 他说的是事关王位的大事,却说得满不在乎,而云沧澜听了,也全无一丝诧异,神色舒淡的应道:“镇北王雄心勃勃,自然能够手到擒来,本王在此先恭祝镇北王能够心愿得偿。不过小女年幼,还望镇北王莫要以她为玩笑,否则……呵,镇北王也是希望以和为贵的罢?” 轩辕北溟微微一怔,而后又笑道:“没想到王爷对郡主如此疼爱,郡主如今虽然年幼,不过定亲之事也并非不能言说。至于我和郡主的瓜葛旧事,还是等郡主亲自告知王爷罢,免得凤澜王以为本王断章取义了。罢了,咱们言归正传,凤澜王此来扬州,可是为了盐商之事?” 云沧澜轻蹙眉头,斜眸瞥了霜霜一眼,仿佛在告诫她,回去再与你算总账。而后他微微颔首,沉声道,“咱们在盐商的酒宴中聚首,自然不会有别的目的,镇北王此行目的究竟是何,不妨说与本王听听。看看你我二人,如今究竟是敌是友。” “凤澜王当真爽快,在战场上咱们虽为敌手,不过这一次,我倒觉得你我二人可以联手一番。”轩辕北溟指了指后院的石凳,示意他坐下详谈,“实不相瞒,我在玄铮,无论人望还是兵力,都可再众兄弟中堪称卓绝。只是父皇如今诏书未下,到底是没有尘埃落定,而我又听闻,玄铮有盐商与灵苍盐商联手,将低价收上来的盐以高价卖给朝廷,且还将盐以更高的价码,卖给回墨、翎雪等国,好中饱私囊。我派人去彻查之后,发现玄铮的盐商牵头之人,如今就在扬州。故而我便乔装为西域商人,藉以接近这些灵苍盐商,从而将他们一网打尽。” 云沧澜听罢,若有所思道:“若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破获这些盐商的诡计,实乃为国家的大举,镇北王对这王座,自然也能更加十拿九稳。” “凤澜王聪明,不必我说的详尽,只需草草几句,你便知我心意。”轩辕北溟微微向前倾了几分,幽瞳盯着云沧澜的眼眸道,“回墨的两位皇子,已经回到朝中,如今回墨虽然是内政混乱,但不能不以防万一。倘若有朝一日,换了个才德兼备之人即位,无论是对灵苍还是玄铮,都将是个祸患。而若是断了给予他们私盐的路子,往后他们用盐不够,便不得不有求于你我的朝廷。这样一来,那些小国,还是要臣服于咱们脚下。这老虎,还是要在它并未长大之时,就先拔了他的虎牙,免得日后任由它四处咬人,为非作歹。” 霜霜听到他的最后一句,不知怎的竟打了个冷战,轩辕北溟面具下是何等神情她并不知晓,只是单单听他的语气,便是笑里藏刀,透着森森的冷意。 呜……真残忍,用什么不好作比喻,非要用老虎,老虎屁股不能摸,老虎的牙也不能随便拔啊! 云沧澜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小东西的瑟缩,手臂揽的她更紧了几分,淡淡应道:“镇北王只怕有所不知罢,回墨的两位皇子能够回国,还是本王同皇兄请命的缘故。回墨臣服灵苍,这是世人皆知之事,相比于他们,镇北王只怕才是灵苍更大的威胁。” “你我果真惺惺相惜,你可知道,我心里也一直将你视作玄铮的威胁?”轩辕北溟笑意融融,仿佛在与人闲话趣事一般,“我猜,是回墨的二皇子东方宇轩去求了你罢?想必他也给了你不小的承诺,他贵为皇子,自然应该一言九鼎,但若是他根本就没有兑现承诺的权利呢?大皇子东方宇漓虽是个傻子,但还有三皇子和四皇子,外戚之中对王位虎视眈眈的也不在少数。就凭借东方宇轩的本事,只怕未必能够顺顺当当的登基称帝。到了那个时候,再去遏制回墨,恐怕就为时已晚了。” 说至此时,云沧澜也终于露出几分笑意,清冷淡然,他迎上轩辕北溟的眼眸,缓缓开口道,“镇北王果真是心思细密,本王此次前来,目的之中倒也不乏遏制回墨之意。不过……你想让我助你一臂之力,登上王位,那你是否有什么允诺呢?” 轩辕北溟眼中闪过几分激赏之意,“凤澜王快人快语,真是深得本王心意,那东方宇轩不敢许的话,本王却敢许诺。只要此次一切顺利,等我回玄铮登基为王,便下令三年内,玄铮不可进犯灵苍西面边陲,绝无戏言。” 灵苍的西方边陲是兵力最为薄弱的地方,也离玄铮最近,如今轩辕北溟能够说出此言,确是对两国子民百姓都极大的幸事。而三年之后的事,只怕又要再变一番天地,他只许三年,也可看出并无诓骗之意。 云沧澜勾唇一哂,“一言为定,驷马难追,今日你我便结为盟友,至大功告成之日方休。” 说罢,两人击掌为誓,一前一后的回了酒席之中,在人前并无任何异样,不得不说这两人,确实都是一等一的七窍玲珑心肝。 而霜霜心里颇有些忐忑的吃完了这一顿饭,又忐忑的上了马车,一路上都心虚不已的用余光瞟着云沧澜,心想不知他会何时审问自己。谁知他却不着急似的,一路上连提都没提,只是合着眼眸闭目养神,十分的闲适恬淡。 难道……他将这事儿给忘了? 霜霜心头刚燃起这样的一片希望,却在进屋之后,被云沧澜关上房门后的话语顷刻打散。只见他悠悠然的走到桌案后坐下,手指轻轻敲叩着桌沿,吸引目光的同时,也让人将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他眸光锐利,瞧着霜霜似笑非笑道,“说罢,你和轩辕北溟之间的旧情,究竟瞒了我多少?” 他……他就非要用这种捉奸在床的语气来问么?谁跟那个混蛋有旧情了啊! ------题外话------ 今天更新的晚了点,白天出去了一整天,对不起大家啊>< 明天应该会在下午更新的哈,最近工作的压力很大,项目上的活儿特别多,我会努力更新的,也希望亲们能够继续支持我啊。能看到你们的支持,我心理上就会觉得特别的满足,虽然这话有点肉麻,但是是真的哦~嘿嘿 另外小预告,你们期待的霜霜变成大美人的样子,第一次会在江南哦~而且,王爷不会错过哦~嘿嘿,敬请期待! 第二十章 不要送我去和亲啊! 霜霜微微低下头去,绞着手指小声道,“没有什么旧情……就是以前见过一次,我当时失手做了些小事,结果谁知道他心眼儿那么小,一直记恨到现在……” “记恨?我看不尽然罢,应该是念念不忘才对。”云沧澜轻哼一声,身子微微向后靠去几分,“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从未离开,是什么时候见到了他的?且看他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头一次见到你人形模样了,真是好一副亲近样子。先是东方宇漓,如今又是轩辕北溟,你究竟要勾多少人才算甘休?” 霜霜脸上红扑扑的,又羞又急,连声辩驳道:“你说什么呀,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我又不是有心瞒你,只是那会儿我不能说话,等能说话了,你又没问过,我也就忘了……” “哦,这么说来,倒还是我的错了。”云沧澜微微挑了挑下巴,“既然如此,眼下咱们有了工夫,你仔仔细细的说罢,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冤枉了你。” 干嘛哦……一副逼供的模样,霜霜扁了扁嘴,轻声道,“当时……我跟你上前线去,不是被人给拐走了么?就是这个轩辕北溟派人来抓的我,那个人很厉害,本领了得,精通遁地之术,我被他抓着遁地逃走。一路上天旋地转的,我……我就晕过去了,一醒来就已经在轩辕北溟的寝室里了。” 云沧澜听到此处,竟不禁笑了一声,“平时看你一副凶恶模样,怎么连遁地都支持不住,不会是被土呛晕的罢?” 霜霜被他打趣的更是羞恼,跺了跺脚道:“你还要不要听了,再打岔,我就不说了!” “随意逗逗你罢了,真是不经逗的东西,好了,我不打岔,你继续说罢。”他说罢之后,又给了她一个笑意,让人难以抗拒。 她不悦的瞪了云沧澜一眼,而后又想了想方才说到了哪儿,片刻后才不情不愿的道:“然后那个人不知道有什么事儿,出去外头了,留我一人在寝室里。我当时摸不准那是哪里,只想着抓我来的人一定是个坏蛋,虽然逃不出去,但也要让他知道,抓我回来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我就想在他的屋里捣乱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密东西,撕了或扔了,总要让他也着急一番才行。结果没找到那些,却翻出来了个这么大的灵芝――” 霜霜边说,边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本来她身量就小,这样一比动作更是笨拙,十分可爱,“我一瞧,心想那东西肯定是个宝贝,若是这个不见了,那人就算不急,也总要心痛一下的罢。于是,我就把那个灵芝给吃了。” “吃了?”云沧澜脸色微微一边,蹙起眉头斥道,“你怎么这样大意,不知是谁的东西,也敢随意去吃?万一他是守株待兔呢,万一那灵芝上头喂了毒呢?” 霜霜被他这连珠炮似的逼问弄得一时语塞,他说的这些,确实都是她未曾考虑过的事情,谁让她当时一心只想着要搞些破坏了呢?可是……他这样急切的语气,也正是显出了对自己关心啊。她一想到这儿,便不由自主的弯起眉眼,笑着点头道:“是是是,你教训的是,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嘛。我当时也是一时着急,才没有多想的,再说了,他都把我抓去了,哪里还需要对我用什么毒药,这毒药也是费银子买的呀。” 云沧澜本来皱着眉头,却被她的话语逗得有些动容,唇角浮起一个极浅的笑意来,“你倒会寻托词,当初送你那‘色懒馋肥’的四个字,当真是字字应验。罢了,今后得了教训便好,吃下那灵芝之后,又出了何事?” 肥?都到现在了,他怎么还说自己肥。霜霜有些质疑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而后又发现云沧澜正好笑的瞧着自己,连忙将手挪了开来,清清嗓子道:“以前师父一直教导我,灵芝这一类灵力卓绝的东西,不可擅自服食。我自身便是修灵之体,若是体内灵力一下突飞猛进,对我而言只是有害无益。可当时,我却没将师父的话放在心上,稀里糊涂的吞了那灵芝。然后我就觉得身上有些不对,渐渐就昏了过去……”她见云沧澜脸色不虞,连忙又道,“但是不一会儿就醒过来了,然后就发现自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大约是因为灵芝导致灵力突涨,所以才提前化了形。” 云沧澜的目光在她身上审视一般瞧了半晌,语气又沉了下来,“你在他的寝室中变成了人形,那你的身上,可是不着寸缕的?” 完了完了,这语气这神色,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霜霜咬了咬下唇,小心的瞧着云沧澜道:“开始是没有穿……但是也没有谁瞧见了啊,他一进来,我就用床单裹得严严实实的,才不会被他占了便宜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说完这一句后,云沧澜的脸色比方才好了少许,他嗯了一声,手臂侧撑着面颊,靠在圈椅之中,沉声道:“他进屋之后,你们又做了些什么?” “没做什么,他又不是自己进屋的,身边还跟了个随从呢。他一直问我白虎的去向,还问我是从哪儿来的,我自然不能告诉他了,便扯谎说我是山下农户的女儿,让他赶紧放我下山。谁知道他不仅不肯放了我,还威胁我,我当时一生气,便跳起来随手抓了一把。没想到就把他的面具给抓掉了,然后……然后他旁边的那个随从,就开始说什么有个国师说过,谁摘了他的面具,谁就要嫁给他。哈,真是好笑,那要是个男人摘得,难不成他还要娶个男人么?”霜霜说起此事便觉得十分气恼,愤愤道,“我说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他,然后就有人说你到了玄铮,后来他出门之后,我就藏在侍女的浣衣篮里逃了出来。再后来那灵芝的效力褪去,我便又变回了老虎,之后的其他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云沧澜听罢之后,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眼眸中的深意透露出他此刻正在思忖些什么事情,“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没想到你们会在今日重逢,至于他现在执意还要娶你,想必也是看中了你的身份。来日他若登基为王,有灵苍郡主为妃,便可彼此做个挟制,让灵苍与玄铮,得以安稳数年。” 霜霜一听这话顿时着急,快步跑到他跟前问道:“你不会真的想让我嫁给他吧?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就算你用王爷的身份命令我,我也不会答应的!” 云沧澜眼中有些意外,他伸手将霜霜抱了起来,放在膝上,看着她因着急而涨红的脸颊,不禁哂道:“我什么时候说要你嫁给他了?方才不过是分析他的想法而已,否则你这样一个六、七岁的女童,他对你能够有什么别的企图?除了你的身份之外,重启量也就是觉得你这丫头还算有趣,再不然就是疑心你和白虎有些关系。你说你不愿嫁他,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会随随便便将你送到别的男人手中去的人么?” 霜霜抿了抿嘴唇,也觉得自己有些多心,却仍然忍不住低低道:“可是你也说了,如果我嫁给他,可以彼此挟制,还能让两国太平……” “和亲一法,是我最不屑用的法子,也最不赞同。倘若真是两处般配,那还可另当别论,但大多和亲,都是送羊入虎口,一生尽毁。泱泱大国,浩浩将领,男儿尚且苟活,岂可用一女子来图求安稳太平?”他嗤笑一声,又捏了捏霜霜的脸蛋道,“旁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你呢?我曾说过,普天之下,以你为重。本王做下的许诺,可从来没有一个字是诓骗之言。” 霜霜心头一动,情不自禁的向前扑去,伸手抱住云沧澜的腰肢,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轻轻蹭了几下。 这是她头一次这般依偎在他怀里撒娇,只是因为动作之时未曾思索,故而也没觉得有什么害羞不妥。他的胸口温热,虽不算厚实,却让人极为心安。仿佛只要在他身边,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足为惧。 先前他问过她,日后想要以一个什么身份留在他身边,此时便有了个朦胧的答案,在她脑中飘然浮现。 其实不拘什么身份,只要能让她长久留在他身旁,不会因为任何变故而分开的身份,于她而言便足矣了。 呼…… 自从那日见完了盐商之后,云沧澜便比先前忙碌起来,也不知是不是他有意安排,日后就算她再随行出门,也没再遇到过轩辕北溟。 不遇到还正好呢,免得他又说一堆奇奇怪怪的话,惹得云沧澜心里也不痛快,回去了又要刁难自己。 江南的冬日来的缓缓而迟,可不知是否因为日子安逸闲适的缘故,时辰过得似乎也极快。来时还是秋叶落尽,如今就已经临近年关了。快到节下的时候,盐商也要忙着置办年货,云沧澜出去的日子便少了许多。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待在宅院里,教霜霜读书写字,偶尔还会教导霜霜绘画下棋,抚琴吹箫。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为什么她身旁的男子,都是一等一的人间才俊呢?师父就是万物皆通,无所不知,而云沧澜竟可与师父不相上下。无论是文韬武略,似乎就没有能为难住他的东西,随便说个什么,他不仅知晓,而且还十分精通。 这人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霜霜实在想不明白,皱着眉头盯着云沧澜直瞧,而云沧澜竟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一般,笑着说道:“勤能补拙,你若是肯多下些功夫,迟早也能样样精通。看看你这字,呵,往后若再有人说字如其人,你大可以拿出这字来反驳了。” 这个大坏蛋,又开始损她,写字还不是他逼她写的! “不过也算不错,起码已经会写了许多。”云沧澜又安抚她道,“慢慢来,凡事不必着急,如今年光将近,我看你也没什么心思放在练字上头,不如放你几日清闲。” 霜霜闻言眼眸一亮,方才的抑郁之情一扫而空,只差没跳起身来,“真的么?真的不必练字了?太好了,莫兰说想和这儿的侍女一起,剪些窗花贴在窗子上,我可不可以学着跟她们一起做?” “随你,当心别让剪子戳了手就好,说起来年关将至,压岁钱我是自然不会给你,反正给了你也没有用处。”云沧澜微微一笑,起身牵了她的手道,“我为你另外备了一件礼物,放在寝室中了,你先自己过去瞧瞧。等我看完了文案,便去陪你用膳。” 霜霜听到礼物二字,心里更是雀跃,忙不迭的点了点头,一路欢欢喜喜的回了寝室。谁知一进屋,莫兰便笑着迎上前来,手中还捧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小姐瞧瞧,这是裁缝刚刚送过来的,说是爷前些日子在那儿定下的。这颜色和身量,都正合小姐穿,实在是难为了爷的心细,没让小姐去量身,也能将尺寸说的如此妥当。” 莫兰手中捧着的雪白狐裘,似是一块狐狸的整皮,上身之后,颈边的柔软狐毛可随着呼吸轻轻拂动,宛如一朵又轻又软的云彩,萦绕在周身,添了几分飘然若仙的韵味。 她轻轻抚摸着狐裘上的锦缎,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道:“真漂亮,这上头还绣了雪花呢。” “这是最好的苏绣,单这锦缎的价值便不可估量,再加上这白狐近些年来更是越发罕见了。”莫兰笑着轻抚狐裘,又小心的替霜霜脱下收好,“爷是怕小姐受冻,一到江南就吩咐人去做了,好在这会儿送来了,除夕之夜便可换上了。” 霜霜眼眸望着那狐裘,嘴角便止不住的一直笑着,身上和心里都暖的不行。他对自己这样上心,送了如此的一份厚礼,那……自己等到除夕之日,也要回赠他一份礼物才行! 唔……应该送些什么好呢? ------题外话------ 送什么礼物呢?把自己送给王爷吃掉也不错哦小笨虎~嘿嘿亲们觉得呢~ 霜霜第一次变成大美人就在这两章了哈,大家请期待吧~><王爷会收到个大惊喜呢哈哈哈 第二十一章 除夕大礼,是送你自己? 日子越是临近新岁,众人过的便越是忙碌,寻常百姓家是如此,皇宫贵族之家亦是如此。[]这宅院虽然只有云沧澜与霜霜两个主子,但也是从上到下的琐碎事情,样样都要打点,样样都要操办。福总管整日忙里忙外,置办各色年货,云沧澜从前在此过年时,虽然并不要他们铺张摆设,但今年有了霜霜在此,便不可太过简单了。 霜霜从前和凌千清隐居之时,几乎不知山外时光何许,新岁不新岁的,她也压根便没什么概念,只知道这是个人间团圆的节庆之日。然而真正的置身其中,才知道是何等的喜庆热闹,就算不出门去,只在宅院里头,能看到的新鲜玩意便已是数不胜数了。 “小姐的手很巧呢,这窗花剪得栩栩如生,若是白色的,怕真的如雪霜一般了。”莫兰小心的接过霜霜方才剪好的窗花,放置在一旁笑着称赞道,“奴婢不过教了小姐两次而已,小姐就剪得比奴婢都要好了,奴婢这粗手笨脚的,全让小姐给比出来了。” “怎么会呢,我倒是觉得我剪得不好,你能剪那么多的花样,我却就会剪一个窗花。”霜霜轻叹一声,羡慕不已的望着莫兰手边的花卉样子,再瞧瞧自己那一成不变的窗花,更是泄气,“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我的手艺要想比上你,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怎么读书读不好,剪窗花也剪不好呢……” 莫兰见她生了气馁之意,连忙劝解道,“小姐这话说的差了,比起旁人来,小姐学的已经是极快的了。就算是奴婢当初,也比小姐差得远了呢,那些花草都是剪絮了的,不剪也罢,小姐换个自己喜欢的样子来剪不就成了?” 自己……喜欢的样子? 霜霜低头想了一想,忽然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贝齿轻咬着下唇,一双眼眸盈盈望着莫兰,挥着小手冲她摆了摆道,“莫兰姐姐,你会不会剪人的相貌呀?” “人像?”莫兰一怔,想了片刻道:“从前倒是图好玩,剪过一次,但是奴婢并不拿手,只能说会剪,却不敢说剪得好。” 霜霜闻言忙不迭点头道:“会就成了,你教教我好不好?该从什么地方下剪刀,该怎么去剪形状,你先剪一次,做个示范给我罢。” 莫兰有些不解她为何忽然想要去剪人像,但霜霜既然开了口,她自然不能回绝。于是便笑着执起剪刀,拿了一片绯红的彩纸,放在手中先随意画了几处眉毛眼睛,又笑道,“既如此,那奴婢就剪一个小姐的像罢,剪的不好,小姐可别怪罪奴婢。” 她说罢,便凝神细细的剪了起来,霜霜在一旁牢牢的盯着,眼睛都不愿多眨一下,唯恐错过了什么。 片刻的工夫,莫兰便剪好了她的相貌,栩栩如生跃然纸上,霜霜看了不由称奇道,“还真的能剪出来呀?这鼻子眼睛,简直活灵活现的,莫兰,你手可真巧。” “是小姐容貌俊俏,奴婢手法粗苯,也难以剪的不好。[]”莫兰抿唇一笑,又好奇问道,“小姐为何忽然想学着剪小像了?心里头可想好了要剪的模样没有?” 霜霜低头轻轻一笑,伸手捻过一张薄纸来,放在掌心轻轻交叠,脆生生道,“都在脑子里了,第一次或许剪不好,但多剪几次,总能剪好的。莫兰姐姐,你先教我从哪儿下剪子罢。” 他为她备了厚实的冬衣,细心周全,她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也没处去找冬衣,若能在剪子上动些功夫,倒也算是别出心裁罢? 嗯嗯,就是别出心裁,更何况,礼轻情意重嘛。 霜霜心头一边想着云沧澜见到完美无瑕的成品时候的惊诧神情,一边止不住的抿唇直笑,剪子咔嚓咔嚓的一下下动着,迎合着外头的浩浩风声,显得岁月时光格外的悠闲贞静。 江南的冬日再冷也不会落雪,只是透着一股湿润的凉意,虽然还是能觉出冷的,但比起京城实在是好了许多。福管家带着人在宅院外头贴上了春联,且还挂了两个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宅院里的水榭廊桥边,亦是挂上了六角灯笼,入夜之后尽数点燃,便是一派恢宏盛景,美不胜收。 霜霜见宅院里头的人都忙的络绎不绝,便也有些闲不下来,跑前跑后的跟着凑热闹。她的身份尊贵,下人们哪儿敢真的要她去做什么,只是霜霜整日笑脸迎人,对谁都是态度恭谦,十分的惹人喜爱。故而她到了哪个地方,想试着插一脚的时候,只要不是辛苦劳作的伙计,下人们还都是顶着被云沧澜责备的胆量,让她玩个尽兴。 由于云沧澜与那些盐商的往来,尽管是在江南,年下收的礼金却也不在少数。他让福管家理出数目来,而后一一的送还回去,不必有所偏颇,只需让那些盐商知晓他的亲近之意便可。而送来礼金最多的人,却不是那些腰缠万贯的盐商,而是化名靳老板的轩辕北溟。 “旁人送礼都是用匣子送来,唯独他使了箱子,呵,倒是好大的手笔。”云沧澜在那口箱子打开之后,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随口同霜霜道,“自己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物件,若有便留下来,其余的都搁置到后头的库房里去,老福去备一份同等的礼,差人给靳老板那儿送过去。” 霜霜蹙着眉头将眼眸往边上一瞥,摇头道:“他送来的东西,再好我也不要,像他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挑的必定也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云沧澜淡淡一哂,挥手吩咐下人将箱子抬了下去,含着温煦浅笑道:“也是,旁人的东西再好,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认准你的饲主是谁,那就够了。” 喂喂喂!怎么又用上饲主这个词了,到底要她说几遍啊,她又不是猪! “今年除夕,有你在我身边,也有些像是真正过一个新年的意味了。”云沧澜笑着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蛋,三言两语便将她的不忿打散,“走罢,正是良辰吉日,新年这第一卦鞭炮,我陪你去亲手点燃了它。” 他话虽是这样说的,却不敢真的要霜霜去碰触鞭炮,不过是将香放到她手中,由她点燃之后,再经他递给管家,如此也算是两人都经了手。爆竹声噼啪作响,灯笼也恰如其时的点了起来,虽然天色暗沉,可四下却都是红光满溢,热闹非凡,恍如白昼一般。 院子里人人都是喜气洋洋的神情,从上到下都着新裁的衣裳,侍女俱数簪花,小厮也收拾的极为精神。等霜霜与云沧澜站定之后,只听福管家吆着嗓子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喽!” 鞭炮放完之后,霜霜还有些意犹未尽,想再燃两支小的烟火,却被云沧澜制止道,“先去用膳,这烟火就放在这儿,还能跑了不成?既然你要陪我用这除夕的团圆饭,那就别误了时辰。” 霜霜的掌心被他扣在手中,她一抬眸便见到他的俊美面容上带着浅浅笑意,黑色大氅与漫天的红烟映的他肤如白玉,简直不似凡人。她听到‘团圆饭’三个字,不由心头一动,抿唇笑着点头道:“好,女儿――遵命。” 云沧澜微微一哂,牵着她的手踱入屋内,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佳肴,他用饭一贯不要下人在旁服侍,今日更是同众人道,“除夕之夜,你们也可下去喝上几杯酒,不必在跟前杵着了,都退下去罢。老福将今年的赏钱分发下去,各自领了就好,不必来谢恩了。” 福管家闻言连忙带着几个下人谢了又谢,说了一连串的吉祥话,而后才满脸堆笑的退出门去。云沧澜敛袖端起酒壶,为他两人各自斟了一盅,含笑道:“虽然平时不许你饮酒,不过今日不同以往,少饮一杯也无妨。” 霜霜偏过头去笑道:“不是说喝酒的时候要说些祝词么?除夕之夜,应该说些什么?” “你这小东西,对这些有的没的倒都记挂在心上。”他斜睨了霜霜一眼,笑意如美酒一般醇香醉人,“那就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罢。” 说罢,他将酒杯举起,霜霜连忙也迎了上去,清脆碰了一下之后,云沧澜将酒水一饮而尽,霜霜也带着几分好奇,浅浅的抿了一口。 呜……好辣! 她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等待那有些烫热的酒水从喉咙中咽下,然而过了那头一口的辣劲儿之后,胃口里竟返上来一股暖意,十分的舒适开怀,实在是说不出的感觉。 云沧澜见她神情这般变化,不由笑道:“怎么这幅模样,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唔……有些不好说,这第一口是有些辣,可是喝下去后,又觉得回味不差。”霜霜又试着小口喝了些,眯起眼眸道,“难怪你们都爱喝酒,这滋味确实很与众不同。” “酒能解忧,亦能消愁,虽说贪杯无益,但小酌却无妨。”云沧澜笑了一笑,又同霜霜叮嘱道,“你觉得它新鲜,喝上几口也就罢了,但不可贪杯,我可不想将你养成个酒鬼。” “怎么会变成酒鬼,方才你不是还说,良辰美景应该尽兴么?多喝几口酒你就念叨我,难道怕付不起酒钱?”霜霜弯着眼眸与他说笑,只觉得在这般热闹情景的衬托之下,有美酒佳肴,更有美男相伴,实在是千金不换的人生乐事。 云沧澜失笑摇头,轻斥了她两句,叮嘱她莫要得意忘形。桌上的饭菜荤素皆有,而他今晚倒也没太限制霜霜,让她大快朵颐,将鱼肉吃了个满足。 偶尔一晚,稍微宠宠这小东西,也不算过分。 霜霜吃的酣畅淋漓,心情大好,云沧澜倒给她的那一盅酒早已饮尽,而后又再趁着云沧澜没有留意,自己加了一盅。待她有些微醺之时,只觉得云沧澜的模样看起来比平时更要柔和了几分,美貌的不可方物。她嘿嘿笑了两声,打了个酒嗝儿道,“咱们去放烟火吧,放完了烟火,我有礼物送给你。” 云沧澜见她脸颊微红,便知这小东西又喝的有些多了,暗忖自己对她太过放纵,这会儿不可再顺着她妄为了,“现在你去放烟火,我只怕你拿不稳那东西,且今日京城送来的文书我还未阅。不如这样,你先回屋歇息片刻,我去书房瞧完了文书,便带你去院子里燃放烟火,如此可好?还有你方才说要送我礼物,是什么礼物?” 霜霜咯咯乐道:“嘘――不要问,不要问。我都说了是要送你礼物嘛,说出来就没意思了。那……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等着,一会儿你一定记得回屋来找我呀。” 云沧澜笑着颔首,又不禁摇了摇头,心想她此刻这副模样,一会儿只怕要酣睡起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烟火。 他将霜霜送回房中,而后转身去了书房,霜霜在床上半睡半醒的眯着眼眸,打了个哈欠之后又想到,自己可不能这样睡下,好容易才剪好的小像,总得在除夕之夜给他才行。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虽然她的手工不算精湛,但毕竟也是个精心准备的礼物,他应该会觉得有些意想不到吧。霜霜扫了一眼梳妆镜旁的匣子,心里有些甜蜜意味。这是她头一次送东西给云沧澜,心里头自然是期盼又兴奋的。 她连打了几个哈欠,而后又觉得有些口渴,便自己走下榻来,想寻摸些水喝。 总归云沧澜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喝过了水,她还是得自己找些事情做。 做什么好呢?又不能出门,要么就再去打坐练功? 她正这样漫不经心的想着,眼眸随意一瞥,恰好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盅茶盏。她便想也不想,端过来一饮而尽。谁知这东西刚一入喉咙,她才觉出几分不对来,这……这不是水的味道! 啊啊啊――她这一下子有些清醒过来,自己居然把云沧澜的参茶当水喝了! 她还记得这参茶是莫兰白日里提过的,说京城送来了一枚千年老参,还说晚上熬了茶给云沧澜送来,看来……势必就是眼前这碗了。 千年……老参…… 这样的灵力鼎盛之物,她咕噜噜的喝了一整碗,会不会……会不会出事啊? 霜霜简直欲哭无泪,而就在此刻,忽然她又看到窗外似有光彩浮迭,不知是烟火还是什么。她走上前去,忍不住推开窗子想看个究竟,谁知却看到一片朝霞之光,在天边隐隐闪烁。 她一看便知,这绝非烟火之光,而是镰仓星。她曾听师父说过五行,镰仓星与天机星,正是两枚不容之星,而天机星便是她变形之时所需要的天机之物。如今镰仓星现,对她会否有什么影响? 霜霜十分忐忑的走回榻上,越来越觉得身上似乎不适的很,却不知是真的不适还是心理上的缘故。她坐立难安,索性便躺到了榻上,而这一下子,心上也平静了许多。 唔,似乎也不知心里平静了,周遭四下,仿佛都平静了许多啊…… 呼…… 云沧澜从书房看完奏报之后,便走回寝室,心想那小东西也不知睡着了没有。他见屋里烛火未灭,便轻轻推门而入,并未看到她出来迎接,心里忖度她八成是已经睡下了。 喝了那么多的酒,这样小的身子支持不住也是必然,不过睡了也好,省得她又吵嚷着要去外头。夜深露重,若再让凉风打了,岂非徒增烦忧。 他如是想着,进屋之后便未径自朝榻上去瞧,而是先坐下斟了杯热茶服下。此时又听到有晚风吹打窗棂的动静,云沧澜循声望去,只见榻旁的窗子并未关的严实。他微蹙眉头,上前合上窗户,而后便随意瞥了一眼榻上的霜霜,想看她是否盖好了被褥。 谁知,只这一眼,他的目光便被钉在了那儿,难以挪开。就算如云沧澜这般心计沉稳的,也还是眸光一顿,怔了一怔。 垂帘之下,并不见以往司空见惯的幼小身躯,莹白的锦被难以遮住见晶莹华润的肌肤,床上的女子未着存缕,脸颊上还带着少许薄红。如今她虽然沉沉睡去,然望去一眼,仍可看出其宛若惊鸿之姿,此刻她双眸紧闭,唇角微勾,似乎是在做什么美梦一般。她睡的昏沉安稳,全然不知自己的白璧的身子已经被人一览无余,睡着睡着又翻了个身子,不偏不斜的正对着云沧澜。 那锦被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而她眉心的朱砂红迹则宛如白雪上的红梅一般,葳蕤动人,分明是清丽绝伦的容貌,却又在不自觉中透露出几分妩媚之意。 云沧澜见状轻轻吁了口气,而后轻笑着自言自语道,“这便是你要送我的新岁贺礼?还真是好大的一份厚礼……我若是不收下,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美意?” 说罢,他伸出手来,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力道十分的轻柔,如春梦之中的暖风一般。 ------题外话------ 诶嘿嘿,没有吊你们胃口哦~王爷已经看到了呢~并且是光~光~的哦~下一步要做什么呢~嘿嘿嘿~【捂嘴邪恶的笑~ 第二十三章 别怕,把你的身子交给我便好 除夕的夜晚,哪怕生了炭火,也应该是有些微凉的。不管是江南还是京城,只要在冬日里,就逃不过一个寒字,最多不过是程度上的差别而已。京城的冷意是冻得人鼻尖发红,耳朵僵硬的,而江南的寒凉却更像是从袖口脖颈处钻入的冷风,在不经意间便可让人打了哆嗦。 然而此时此刻,霜霜却察觉不出丝毫的寒意,尽管她的双肩尽露于外,身上的锦被也有微微下滑的趋势,可她却只觉得脸颊如发烧一般,且这股热度还有往身上其他四下蔓延的趋势。 云沧澜的手臂温存的环抱住她,在唇瓣微微分开的片刻,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声,而后帘外的烛火骤然熄灭,屋里变得宁静而黑暗。 只是这样的黑暗,却并不让人感到害怕,她的心跳动的激烈如许,像是停不下来的鼓点一般。可在忐忑的同时,又觉得只要能感受到他,心底便十分踏实。 “怕么?”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面颊,带着一贯的微凉触感,然而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含着一股温柔的暖意。 霜霜不知他是在问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继而忽然想到,此刻屋里漆黑一片,她摇头的动作他也未必能够看见。 然而云沧澜却又低笑了几声,磁性的声音发出这般笑意最是动听,宛如仙乐一般。 她不知他在笑些什么,却感到腰间一松而后又一紧,背后的锦被尽数散开,余下的部分只能遮住身前。他的手臂温热有力的抱住了她,一只手托在她的后腰处,细腻的指尖与肌肤轻轻碰触。唇瓣再一次落了下来,细浅的亲吻逐渐加深,唇舌濡湿的声音让人面红耳赤,彼此嘴唇的温度仿佛都比方才热了许多,有些灼人。 霜霜有些不知所措,却只是下意识的不去抗拒,任由他抱着自己,只觉得渐渐连喘息都变得有些困难。 唇分之时,霜霜几乎都快喘不过气来,可云沧澜却安然无恙,他轻笑着抚了抚霜霜的背脊,柔声道,“小笨蛋,嘴巴喘不过气来,不会用鼻子么?” 虽然依旧是调侃的话语,却说得如此温柔,温柔的简直像能滴出水来似的。霜霜怔怔抬眸,瞧着云沧澜的一双眼眸,即使在此等黑暗之中,也能看出他的明眸盈亮堪比天上繁星。 她只觉得头昏脑胀,一时竟口不择言的问道:“你以前,这样亲过多少人?” 话音一出,她便觉得有些后悔,明明这会儿是极为旖旎婉转的气氛,也难得她和云沧澜能够置身于这样的氛围当中。(.)结果她这样贸贸然的问出这句话来,便将此间情景全都打散,一下子将人从仙境拉回了人间。 唉,自己可真是不知好歹,好端端的,问这些扫兴事情做什么呢? 现在虽还不知云沧澜心里头是何想法,单她自己的心里,便已经忍不住暗自臆想起云沧澜抱着别人时的模样了,方才有些飘然的心情,一下子便像栓了重物似的,扑通落了下来。 而云沧澜闻言,也果真蹙了蹙眉头,“胡思乱想些什么,你在我身边待得时日也不算短,可曾见过有什么别人么?” 唔……那倒是没有见过,难道说…… 霜霜眨了眨眼眸,试探问道,“你是第一次么?可是……怎么感觉不像呀。” 一副经验老道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慌乱和失措,全然不似自己这般。若他真的毫无经验,那这人也未免太天赋异禀了些罢,不仅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连这一方面,都胜过旁人…… “我不是对你说过?从前接近我的男男女女,大多都别有所图,我厌恶那些人的用心,所以从不肯要他们近身。而你,是唯一一个目的清楚,又心思单纯的,所以你在我眼中,与他们都不相同。”云沧澜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听在她耳中如同天籁,“不要胡乱猜想,什么的都不必你去挂心,好好的待在我身边,一切有我。” 霜霜不由自主的点头,而后又忍不住问道:“你说我的目的清楚,我有什么目的?当初……明明就是你强行把我带走的,我自己都不清楚什么目的,怎么你就知道?” 云沧澜勾唇哂道:“我当然知道,若非你偷窥我沐浴,岂会被我抓个正着?你的目的,自然就是图一个‘色’字了。” 霜霜只觉得自己脸庞更红了,在两人如今这幅模样下,讨论这种话题似乎实在是不怎么适宜。她用手向上拉了拉被角,身子也向里倾去几分,轻声道:“你就知道戏弄我,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但是,但是你总该找件衣裳先给我穿上罢?还有,万一明天起来,我还是这个模样,该怎么对宅院里的人解释呢?” “为何要在意对他们的解释?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也不会让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待在我身边。且先前不是同你说过,让你自己想个身份的么?你想出来什么,我便对外宣称什么,如此可好?”他轻笑一声,在霜霜身旁靠着,手臂自然而然的揽过她的肩膀,“至于衣裳,明天必定会寻一套给你,今晚只有你我在此,难道在我面前,也要避讳不成?” 这……这不是避讳不避讳的事情啊,而是……而是…… 霜霜被他问得竟有些哑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这样裸着身子躺在锦被下,还被他的手臂带的有些依偎在他怀中的姿势,实在是让人有些…… 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似乎只差那么一句话就可说破,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怎么肩膀都僵了,是冷的还是怕的?”他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带着几分流连的温存,“方才,你不是还同我说过,并不害怕的么?” 害怕是一回事,害羞是另外一回事啊!她有些失措的侧过脸去,止不住的咬着下唇,不知该怎样从眼下的尴尬情景中抽身而出。 男女之事她懂得不多,但也知道若是两人不穿衣裳抱在一起睡了觉,日后就是要结亲的了。可如今云沧澜还穿着寝衣,她却一丝不挂了,这像什么样子嘛……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嘴上说着不怕,心里分明还是觉得不安,是不是?” 他的手臂顺着霜霜的脖颈滑至锁骨,指尖的接触让霜霜只觉得心跳如鼓,谁知就在那即将碰触到的位置之前,他却不再动弹,而是替她向上拉了拉锦被,柔声道:“你于我而言,是天赐之物,我不愿这样随意的亵渎了你。这样宝贵的时候,还是留待到那最宝贵的一日,到时候,我会让你的一切,都真真正正的属于我所有。” 霜霜这一次才算真正听懂了他的意思,脸上几乎不能更红,而此时云沧澜却替她拉好被褥,自己又取了另外一床来,同她低笑说道:“免得你心里又忐忑不安,快些睡罢,如今时辰已经不早,日后的事情,明日起来再议罢。” 他说罢之后,极为自然的挨上前来,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动作和声音都温柔的一塌糊涂,让霜霜毫无抗衡能力。仿佛是受了蛊惑一般,眼眸听话的阖上,连脑子也听话的不再乱想,一切都归于平静,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连梦都没做一个,或许是因为昨夜先睡了两个时辰,她也起的比往日都早。霜霜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谁知一伸懒腰,才发觉身上是赤裸的。她愣了片刻,而后才想起来昨夜之事,连忙手忙脚乱的将被褥抱成一团,裹在身前,眼神定定的有些发愣。 对哦……她昨晚遇到了镰仓星,还误饮了千年老参汤,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大人。 而如今……她低下头埋进被褥里瞧了瞧,再抬头之时,脸上挂着少许红晕,又带着些兴奋。 看来这一次和上一次的情形并不相同,不会因为参茶的灵力被身子吸纳之后,就退回原型。若是师父知道她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渡过了劫难,必定也会替她高兴的罢? 倘若师父这会儿在就好了,霜霜轻叹一声想到,若非师父,她必定不会有这样一日,可好容易达成了圆满,却又没法让他亲眼见到。 她正靠在床上胡思乱想,忽然门扉被吱呀推开,熟悉的脚步声从门边传来,挑帘走到榻旁,只听来人笑道:“还不起身?难道还要我亲自服侍你穿衣不成?” 如今天色大亮,霜霜与他四目相接,不由自主便想起了昨晚之事,不由有些尴尬局促。她往侧面偏了几分,目光有些不敢直视他,嘴里推脱道:“谁说的,我不过是没看到衣裳在哪儿罢了。” “就放在榻旁,说你起的迟了还不肯认账,不过也罢,总算比你平日里勤勉了些。”云沧澜微微一笑,将衣裳放到她身边,走到一旁的圈椅中坐下道,“换好了衣裳,就让莫兰来服侍你梳头,打点好了之后,咱们一起用早膳。” 霜霜将衣裳抱在怀中,心里还有许多困惑不解,“你让莫兰来服侍我,可是莫兰难道就不会奇怪么?我是从哪儿来的,还有之前的郡主又去了哪儿,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多事,要怎么解释才能通顺呀?” “我今日一早,已经交代给了他们,昨晚我的授业恩师造访此处,说郡主根骨奇佳,耳聪目明,是修习奇门遁甲的好胚子,于是便带了回去,等学艺圆满,再回京城。至于你嘛……”他飒然一笑,漫不经心的朝窗外望去,阳关落在他的眼睫上,宛如金色的碎沙折射出耀目的光芒,“你自然也不会没有名分,身份我也已经告诉了他们,无人敢对你不敬,更无人敢有微词。名字便不必更改了,姓氏也大可先用你师父的那个,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霜霜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个什么身份,而此时云沧澜却已经站起身来,只要她快些换装,而后去前厅用膳,说罢便走了出去。她无可奈何,只好先将衣裳穿好,这尺寸虽然有少许出入,但也和她的身形差不太多,倒也真是亏了云沧澜,能够在新岁的一大清早就为她寻来合身的衣裳。 刚一换好衣裳,便听门外传来敲叩之声,霜霜随口说了句进来,而后见到的便是莫兰端着水盆走入屋来。只见她规规矩矩的同霜霜请了安,而后又笑着说道:“姑娘醒了,奴婢叫莫兰,往后专门服侍姑娘。姑娘请这边坐着,奴婢伺候您净面梳妆。” 霜霜前一阵子已经和莫兰待得极熟,如今骤然要和她装出初次见面的模样,实在让她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既不知说什么,就索性什么都不说了,她微笑着轻轻点头,又道了句有劳,而后坐在了妆台面前,看着莫兰站在她身后投洗帕子。 “奴婢头一次服侍姑娘,还不知姑娘的喜好,若是水温凉了热了,簪花的颜色不好或是衣裳、屋里的物件短缺了,姑娘都一应吩咐给奴婢,奴婢自会替姑娘打点。”莫兰笑盈盈道,“姑娘往后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一定尽心服侍姑娘。” 霜霜又笑着点了点头,仍旧不知该说些什么,但好在莫兰爱说笑,也不怕生,替她洗完脸后便闲话道:“说起来,姑娘和爷的师父怎么昨儿个夜里才到呢,好歹要吃一顿团圆饭才是,且连夜带走了郡主,连个道别的空档都没有。爷的身边,也就是郡主陪着才高兴些,不过好在,郡主虽然走了,姑娘却来了。姑娘和爷相识多年,必定也明白爷的心思,能够陪伴好爷。” 她听得愈发不解,忍不住打断莫兰的话语道:“等等,那个……王爷告诉了你们我的身份么?他是如何说的?” “自然说了,姑娘是王爷师父的女儿,王爷学艺时便青梅竹马的关系啊。”莫兰眯起眼眸笑着说道,“王爷还说,这一次要姑娘过来,就是为了自小定下的亲事,等回了京城,就择个吉日,与姑娘完婚呢!到时候,奴婢就不能喊姑娘了,就要叫一声王妃了。” 完婚?王妃?!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3= 知道你们要吃肉~知道你们都饿啦~先来点小肉填填肚子,肉肉大餐马上就上啦~王爷对霜霜还是很珍视的,也希望能够给她名正言顺的名分,自然啦,之后名正言顺的把她吃掉,然后一辈子跑不掉~ 后面的内容更精彩~后面的肉肉更美味哦~嘿嘿~ 第二十四章 做我唯一的妻子【第二卷 结局 霜霜闻言之后,惊诧的瞪大了眼眸回头瞧着莫兰,而莫兰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只当她手重弄疼了她,连忙俯身请罪道:“奴婢手脚粗重,得罪了姑娘,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她被莫兰的举动弄得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扶了她道:“快起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觉得……有些吃惊罢了。王爷他说……他要……?” 霜霜说的欲言又止,莫兰却当下会意,且只当她是姑娘家不好意思开口,便笑嘻嘻的点头道:“可不是么,王爷的婚事一直都让太后和皇上牵挂不已,谁想原来早早就与姑娘定了亲事。王爷从前一直没提,必定也是怕那起子爱作乱之人去惹姑娘烦心,由此可见,王爷对姑娘当真是十分看重呢。” 她说罢之后,又好奇的瞧了瞧霜霜的面容,抿唇笑道:“奴婢多嘴一句,姑娘从前可见过郡主没有?怎么奴婢越是仔细瞧着,就越觉得姑娘和郡主的容貌有些相似呢。” 霜霜心头咯噔一下,偏过头去笑了笑道:“是么?我还真的不大知道,昨天晚上见到的时候,也没仔细看清呢。你觉得我们哪里像?” “说不上来,总觉得气韵上很是相似,且姑娘和郡主的眼眸都是一般无二的碧蓝色呢,眉心也有这么一点朱砂。”莫兰笑着又替她绾发,柔声说道,“不过奴婢倒是有些明白,为何王爷会收郡主为义女了,就算郡主与姑娘没有关系,只单凭这容貌上的相似,王爷也很难不爱屋及乌呀。” 当然相似了……根本就是一个人,若不相似岂不坏了?她一边看着镜中肤如凝脂的女子,一边忍不住又在想着莫兰方才的话,眼眸有些微微的失神。 他真的说要娶她?所以……他昨晚说的什么良辰吉日,莫非就是指大婚之日么? 不由自主的,她脸上便又是一红,莫兰又碎碎叨叨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也没听进去,只是嗯嗯啊啊的点头应着。 云沧澜在她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她一直都没认真去想过。只觉得这人对自己极为重要,与师父的地位几乎不相上下,可她却从未想过与云沧澜以后的关系。她更加没有想过,他会成为自己的……夫君? 这一切有些太过突然,让霜霜几乎有些措手不及,直到她去了饭厅见到云沧澜时,也仍然有些怔怔。 云沧澜觉出她的失神,屏退了下人之后方柔声问道:“怎么了?一大清早就这般迷惘模样,难不成是昨晚我在你身边,让你睡的不好?” 即便是在饭桌上,这样暧昧的言语也让霜霜有些招架不住,她轻轻的咳了一声,低声抱怨道:“你为什么要和莫兰那样说?什么青梅竹马自小定亲的,你的话说出来了,到时候可怎么反悔?” 她虽然如是说着,心里却不这般平静,掌心都沁出些汗来,没有来的觉得紧张。(.无弹窗广告) 云沧澜仿若听了什么极好笑的话一般,长眉挑起道:“反悔?反悔什么?是你觉得我这样的安排委屈了你,还是你觉得我对你不能够从一而终?” 霜霜一怔,脱口道:“那你说要娶我,是真的要娶我?我……你……我怎么能嫁给你呢。” “这话说的倒是有趣,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云沧澜眼眸半眯,气息危险的逼近她道,“是东方宇漓,还是轩辕北溟?嗯?” 霜霜被他的眼眸紧紧盯着,心里跳的更快,“别胡说了,他们两个我一个当做是朋友,另一个打死我也不会喜欢,怎么好端端会扯出这两个人来嘛……” “哦?这么说来,除了他二人以外,还有旁人了?”他嗤笑一声,长臂已向前揽住了霜霜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中带过,“有再多旁人也无妨,你终归只能嫁我一人,从你跟在我身边的那一日起,我就再没打算将你拱手让与旁人过。” 两人此刻贴的极近,霜霜便是想要将脸扭到一旁都没有法子,只好迎上他的目光轻声道:“但是,你又不喜欢我,你怎么能娶我呢?万一以后,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那怎么办?” “你这话不像是在为我考虑,反而像是在为自己留存后路似的,是不是担心日后你遇上了真正喜欢的人,却被我捆在身边,无法与心上人厮守?” 云沧澜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又将问题原封不动的推了回来,霜霜听了却有些着急,连忙摇头道:“当然不会了,我见到你之前,身边就只有师父,现在又有了你。除了你和师父之外的人,对我而言或许可以说是朋友,但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了。无论是现在已经遇到的人,还是以后再见到的,都不能够和你相提并论。你对我而言的重要,你,你应该是知道的啊。” 他听罢微笑颔首,携起霜霜的手道,“我知道,你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就让我替你看清。你心里面喜欢的人是我,对么?若是不愿承认,你便试想一下,从此往后再也见不到我,心里头会不会觉得苦闷难过?” 霜霜轻轻咬着下唇,一双眸子盈盈若水,清澈的足矣媲美最纯净甘甜的泉水。她垂眸想了半晌,方才抬起头来瞧着云沧澜,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是,我确实不愿意离开你身边,那会儿被师父带走时……虽然,虽然我也很想念师父,可一想到往后再也见不到你,心里便觉得难受极了。我从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如果这个就叫喜欢,那应该……我就是真的喜欢你吧。” 她生性单纯,也不觉得这样直言表白有什么不好意思,只觉得说出口后,心里头多了几分跃跃的期待。 云沧澜听罢笑的愈发温柔,眼眸之中仿佛蕴含了星星点点的光辉,却并不是锐利刺人的那种,而是像一团温热的暖流。他摩挲着霜霜的掌心,笑着凑上前来在她的眉心吻了一吻,两人的鬓发轻轻摩擦,脸庞的肌肤也紧贴着对方。 这般宁静美好的早晨,让人只觉得尚未饮酒,便已经要醉倒了。 耳鬓厮磨了片刻之后,她才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我对你,也是一样的心意。” 啊? 霜霜蓦地瞪大了眼眸,盯着他看道:“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么?可是……可是不对啊,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云沧澜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道:“这叫什么话,我为什么不会喜欢你?” 她脸上有些红,支支吾吾道,“你一天到晚把什么饲主、宠物挂在嘴边,我虽然知道你很疼我,可从来没往这上头想过啊。再说了,你成天就说我‘色懒馋肥’,一句夸奖都没有,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她越说,声音就越小,心里的期冀之意也越发的不可抑制。只听云沧澜悠然道,“是啊,要我寻出个优点来夸夸你,还真是不大容易。说起来也有趣,我究竟是喜欢你哪里呢?” 这叫什么话啊,难道她就这么差么?霜霜闻言又有些不快,蹙着眉头抗议道:“你什么意思嘛?我很糟糕么?连一句夸奖都挑不出来?” “嗯,让我想想,若真是要夸……大约也只能说你饭量不错了。”云沧澜半开玩笑的说罢,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轻轻笑了出声。 霜霜气的面红耳赤,怒哼一声将脸扭到一旁不去看他。谁知下一刻她便被圈入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中,熟悉的嗓音伴着低笑响起,“你有什么优点,有什么缺点,在我眼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需在意。” 她闻言心里一甜,又觉得暖暖的十分踏实,便忍不住偏过些脸来,恰好能够看到云沧澜的下巴。 他的下巴形状优美,线条轮廓简直是天塑的绝美之物,而微薄的唇瓣,此刻则泛着淡淡的光泽,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淡色蔷薇。 不知怎的,霜霜的眼眸就被那唇瓣吸引的挪不开目光,想起昨晚之事,便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云沧澜发觉后不由笑道:“做什么用那样一副神情瞧着我,说你色你不肯认账,那如今脑子里又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昨晚之事?” 啊啊啊――难道他真的会读心术么! 霜霜下意识的急急摇头,他却用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看来你是觉得意犹未尽了,嗯?” 谁意犹未尽了,她就是随便看看――随便――唔…… 刚刚还被她觊觎过的嘴唇,此刻已经贴上了她的,并不像昨晚那般激烈,而是带着一点旖旎的温存。柔润的唇瓣相互磨蹭,他的一只手掌将她的手心圈拢着,霜霜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阖上了眼眸。 等唇分之时,霜霜才想起来这会儿是大清早的时辰,两人在饭厅里头做如此行为,实在是有点…… 呃,不太说得过去。 不过她心里为何又觉得如此愉悦,简直是无法用语言来比拟的欢喜,外头天寒地冻,她却觉得仿佛看到了春日的花开。 嘿嘿……嘿嘿嘿…… “又傻笑什么?你这喜怒皆形于色的性子,看来是改不掉了。”云沧澜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打趣道,“坐了许久,却还没有用膳,一顿饭,真可叫做‘眉来眼去膳’了。” 他起身替霜霜舀汤,窗户开了个小缝,有风幽幽钻进屋来,吹得纱帘晃荡。云沧澜一袭白衣,宽大的袖口被他稍稍折起了一些,袖口便也跟着这股风轻轻摆荡。他纤细白皙的手腕稳稳的托着白玉碗,放在霜霜的面前之后,又对她温柔一笑。 这样的情景,若说是只应天上有,也不为过了。 虽然已经和这个人互表了心迹,但霜霜还是觉得有些不大真实似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简直快飞上天了。她一边喝粥,一边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是因为某件事情,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淡淡摇头,“这哪会有什么缘故,喜欢你就是喜欢了,何必去追问这些微末枝节。” 切,小气,这都不肯讲。 霜霜没得到答案,心里有些不满,轻哼一声后用力喝了一大口汤,仿佛是在拿汤泄愤一般。 云沧澜见状便反问道,“那你又说不说的出,你是几时对我动了心?” 诶?怎么又玩这一手,将这问题推来推去的,明明是她问的嘛,现在却要她来答…… 只是霜霜蹙眉想了一想,自己也着实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对他动心的,只好老老实实道:“我也不知道,或许就是像你说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说罢之后,淡淡一哂,“你我之间,其实就是如此而已。” 霜霜抿了抿嘴唇,像是在极力忍着笑意似的,心里分明已经甜的泛蜜,面上却也想学一学云沧澜的宠辱不惊。 为什么他无论何时都能这样淡定呢?唉,为什么自己就从来不行呢? 不过再怎么淡定,他也是她的了,是她的了! 嘿嘿嘿…… 从今以后,看还有那个女人敢对他乱来!哼,若是敢打她的人的主意,她绝不会对她们客气! 对了对了,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男人也要防备…… 她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拿眼去瞧云沧澜,他的神情依旧淡然自若,同往日没什么太大的分别。而她的心里却已经开始有些打鼓,天底下得有多少的男男女女觊觎他的美色啊,若只是对方有心,那倒没什么关系。可万一有朝一日跳出来个人,将她比下去了,那怎么办?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她伸手抓住云沧澜的手腕,眼眸定定瞧着他问道,“你想好了么?不会后悔吧?如果以后遇到更好的人,你也不会动心罢?” “你怕什么?你在我眼中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了你。不过,既然你担心这些无谓之事……”他微微一笑,优雅的执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悠悠然道,“那咱们就尽快打点好江南之事,然后回京完婚罢,我会在大婚之日昭告天下,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天下人都会知道,你,就我云沧澜唯一的挚爱之人。” ------题外话------ 谢谢hiwing2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3= 明天就要开启新的一卷了~不管是轩辕北溟、东方宇漓、还是京城里那些不怀好意各怀用心的人,都将一点点展露出他们的目的来。不过王爷跟霜霜的大婚是势在必行的~嘿嘿,你们期待的肉肉~也是必须有的!=3= 第一章 不许碰我的男人! 盐商的事一贯都是云沧澜自己打点,霜霜不知始末,也不知道他究竟要采取什么手段。他不自己说,霜霜便也没有主动去问,眼下并没有让她担忧的事情,而回京以后可能遇到的困阻,霜霜也并没放在心里。 在她眼里看来,既然她和云沧澜彼此喜欢,那么喜欢在一起便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其他的人不管是皇帝也好,太后也罢,都与他们毫无干系。她心里头唯一挂记的,便是凌千清,若是她与云沧澜完婚之事,不让凌千清提前知道,她心里总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像是瞒骗了师父一般。 唉,也不知师父这会儿在哪儿,若是师父想来找她,那隔着千山万水也不算难事。可她想去找他的时候,便难于登天一般,纵是有心去找,也全无头绪。 天下这么大,她连师父如今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谈何寻找呢。 霜霜一想到此事,便觉得十分泄气,可心里的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对日后的事情存了些期待。 他说要与自己完婚,人间的大婚是什么样的呢?她虽然活了数百年,可从未见过大婚庆典,没想到见到的头一个,竟然就是她自己的。 她会和云沧澜走到这一步,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啊。虽然她有时细想起来,仍旧觉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是他亲口说过的话不是假的,他对自己的吻也不是假的。 霜霜轻轻抚上唇瓣,想到那温润、柔软的触感,心里便不由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哪怕是自己在院落里坐着,都忍不住弯起眼眸来轻轻笑着。 嗯,他说他没有这样吻过别人,自己也没有吻过旁人,那都是第一次,且给了对方,算起来倒也不亏。 她得意满满的算着小账,却不知她在误服了太后的萃晶兰后,早就已经“酒后乱性”的夺去了云沧澜的吻。不过她那会儿的模样,要她负起责来也是一纸空谈,留待到如今一起算过,倒也不差。 日子顺风顺水,且江南盐商做私盐买卖的牵头人,也在此时露出了马脚,被云沧澜联同官府将其捕获。这人平时看着颇有气势派头,可一旦落入官府手中,立刻便露出胆怯模样。云沧澜只问了他片刻光景,他便将玄铮的牵头人,以及江南盐商的勾结之事吐了个干干净净。且还一个劲的跪地求饶,声称自己已经老实交代,只求云沧澜能够放他一条生路。 “如此的胆大包天,任意妄为,竟还想着能够轻易脱身?”云沧澜在府中同霜霜说起此事时,仍忍不住嗤笑道,“如此蠢笨的脑子,竟能想出那样投机倒把的法子来,如今国库的银子,都让他们这些人中饱私囊了。(.无弹窗广告)既然敢动国家的银子,就早该料到退路是什么了。” 霜霜托着腮帮子问道:“那……你要判他什么罪?要斩首么?” “不,若是斩首,岂非便宜了他。边关苦寒,百姓衣食无着,他们却腰缠万贯,鱼肉横行,实在可恶!”他冷哼一声,淡淡说道,“就发配边疆,且要去做荒僻偏远之地,让他也知道一下,那些疾苦百姓的日子。怎么说他也享了大半辈子的福,是时候该还一还他从前做下的孽债了。” 霜霜点头道:“是该好好的罚他,从前我和师父在天山脚下也住过一阵子,那儿的百姓过的日子实在疾苦,家里只有一份口粮的时候,便要母亲忍着不吃,而给孩子吃了。师父虽然不忍,也时常帮助他们,但能做的毕竟也不是太多。我看朝廷也不像没有钱的样子,太后住的宫殿里,简直像是用金子堆出来的一样。她就一个人,需要住的那么奢华么?” “有时候过于眷恋珠宝,倒未必是从未拥有,而是以前失去过,所以如今便格外着紧。”云沧澜沉声道,“太后性喜奢华,也是这般道理,她刚入宫时是罪臣之女,也正是因为她在宫中的缘故,她娘家才能得享荣华。所以如今,便将所有能看见的珠宝都堆砌眼前,好让自己心安罢。” 他的目光飘向窗外,似乎又想起了经年旧事,半晌后方道:“我已经将与你成亲之事发了密函回京,宫中如今想必也已经知道,那些人的心思你不必理会,自有我去处理。” 霜霜嘻嘻笑道:“我为什么要理会?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用我前两天学的那句成语说呢,就是两情相悦。既然是两情相悦的人成亲,在乎别人的话做什么?除非是……” “除非什么?”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盈盈道:“除非啊,你还藏了什么旧情人,怕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让她知道――唔――不要捏脸!” 云沧澜半眯着眼眸,不轻不重的扯了扯她柔嫩的面颊警告道:“不许胡说八道,事到如今了,你心里对我竟还存有猜忌?” 呜……随口一说嘛,这人真是没情趣,开个玩笑都不行。霜霜揉着脸颊扁了扁嘴,自顾自嘟囔道:“说说又怎么了,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你若再不老实,眼下我就将你这小东西吞了。”他悠悠一笑,漫不经心的扫了霜霜一眼,“也不必等到什么新婚之夜了。” 吞了我?怎么个吞法,为何又要提到什么新婚之夜? 她愣了片刻,才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他口中的吃是什么意思,顿时脸上红了个彻底,羞恼不已的瞪了他一眼,自己跑到榻上去练功打坐,不理这个色狼了。 云沧澜看着她脸颊绯红的模样,唇边不由漫出一个笑意,也并没有再去逗她,只是靠在窗边,捧了一卷书来,就着热茶细细翻看。 屋内寂静如斯,却让人心里十分沉定,风声吹动着屋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地和着云沧澜翻书的声音,便是此时此刻最协调动人的声响了。 江南盐商的事既然已经盘查的差不多了,云沧澜便也打算带霜霜回京,他同霜霜打趣道,“来的时候还是郡主,回去却成了王妃,此次江南之行,收获果真不小。” 霜霜将那晚要送给他的剪纸放进他随身的锦囊中,上头的图样正是他的模样,本来想着是要在除夕夜里就给他的,谁知道……阴差阳错的,连送的除夕大礼也稀里糊涂的换成了自己。如今耽误数日,总算想起来还有这样东西,这会儿做新岁之礼是不行了,那就勉强当个……正月十五的礼物罢。 “既然剪得是我的小像,就合该你自己留着,另外剪个你的模样送我才对。”他斜倚在一旁,有些慵懒的打趣道,“眼看着便要到正月十五,不如剪个应景儿的,就来一个你吃元宵的模样如何?不过你从前那会儿的样子,自己就足像是个元宵了。” ……喂!“谁像元宵了啊,元宵有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么?” 云沧澜见她瞪着眼睛反驳,笑意更浓,“不错,看来你自己也知道,从前胖的,也就比元宵多个眉毛眼睛了。” ……真是气死人了! 霜霜郁闷的盯着他瞧,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说出点话来让云沧澜吃瘪呢?她在心中默默想出一幅画面来,便是她字字珠玑,说的云沧澜面红耳赤,无力招架,而后往床边一歪,衣衫半开,随后由自己…… 不对不对,不是想让他吃瘪么,怎么越想就越不对劲了! 云沧澜见她不言不语,眸光闪烁,便知这小东西又开始胡思乱想,刚要开口去问,却听到屋外有人敲门,正是福管家。 “爷,有一位靳老板上门到访,说是爷的故交好友,爷可要见一见?” 霜霜的脑内画面一下被打断,抬起眼眸与云沧澜对视一眼,轩辕北溟?他来这儿做什么? “嗯,你让他去前厅小坐片刻,命人先奉上茶点,本王片刻便到。”他淡淡吩咐,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又同霜霜道,“在这儿等我,我去去便回。”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霜霜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手掌,分外认真道,“他每次一出现,就没什么太好的事儿,这个人我横看竖看,都像是对你没安好心。反正我也不是没见过他,我又不怕生的,带我一起去吧。” “对我没安好心?”云沧澜失笑摇头,轻轻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又胡乱猜想些什么,别忘了从前,他可是说要娶你的。” “不算了不算了,他要娶的‘霜霜’,不是已经跟着什么高人去学艺了么?现在是此‘霜霜’非彼‘霜霜’了呀。”她咬咬下唇,可怜兮兮道,“我去了又不会乱说话,自己留在屋里也没事做,带我去也不会怎么样的啊,好不好?” 哼,她才不会让轩辕北溟和云沧澜单独呆着呢,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轩辕北溟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危险气息,尤其是每次见到云沧澜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都显得十分的…… 不怀好意,总之就是不怀好意,说话时候笑的那么深沉,必定有所图谋,不是为了钱权,就是图色! 要是图钱权,她就不必着急了,怕就怕他与自己料想的一样,是图色,那她就非去不可了。 云沧澜见她执意如此,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替她理了理衣衫,而后自然而然的牵起她的手道,“真是拿你没有法子,只是见了他不要胡乱说话,旁人看不出你身份的端倪,轩辕北溟却不是寻常人等。” 切,有什么不寻常的?不过就是心思阴沉的坏蛋罢了。霜霜撇撇嘴,很有些不以为然,颇为敷衍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待两人走到前厅之时,只见轩辕北溟仍旧带着面具,他的眼眸在扫过霜霜时分明顿了一顿,似有疑惑之意,只是他心性沉稳,自然不会显露出来,只是笑道:“澜公子,几日不见,没想到身边又得了新欢啊。” “靳老板说笑了,这是我的未婚妻子,待回京之后便要办喜事。本来应该请靳老板一同尽欢,不过可惜了,靳老板只怕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去办罢?”云沧澜淡淡一哂,走到正座上坐下,端起茶盏来悠悠浅酌一口。 轩辕北溟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笑道:“是么?那还真是要恭喜澜兄了,不过这位姑娘……看起来似乎与澜兄的爱女在容貌上有些相似,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说起来,那白虎的瞳仁也是这一般无二的碧蓝色,对了,今日怎么不见澜兄的女儿?” 他先是提起“郡主”,而后又提到白虎,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可霜霜听了心里却有些不安起来。 难道他看出来了什么?不会吧……自己的变化这么大,他还能看出来? “小女前日遇到我从前的恩师,恩师说其根骨极佳,便收做了关门弟子,带去教养,今日自然就不在此处。”云沧澜似乎不愿在这个话上多说,放下茶盏便淡淡道,“如今玄铮的牵头之人也已经被招供出来,你要抓他易如反掌,你今日前来,可是打算回玄铮去,特来跟我辞行的?” 轩辕北溟悠悠一笑,颔首道,“你我虽然立场不同,可心意却极为相同,有时候我常想,这世上若真要寻一个明白我的人出来,一定非你莫属。” 他说着走上前来,笑着扫了一眼脸上带着几分紧张戒备的霜霜,颇有深意道:“既然澜兄大婚在即,那我就不叨扰了,等各自回去之后,我会再命人送去大礼。” 云沧澜面容清冷,不可置否,“那就恕不相送了,请。” 轩辕北溟走到门口之际,又驻足回首,望着云沧澜道:“先前我说过,要娶你的女儿为妃,如今虽然生了变故,不过我说过的话却不会食言。若到时候郡主不能出嫁,那我可就要自行再选另外一人了,后会有期。” 他说罢之后,颇有深意的对云、霜二人微微一笑,转身迈出门去,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然而霜霜却被他的话搞得有些发懵,他说不娶郡主也可以娶别人,指的是谁呢? 她想到轩辕北溟的暧昧笑容,又想到这人的一贯行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被自己的念头吓得脸色都变了一变。 难道说,他还想把云沧澜娶回玄铮去么? 又是什么你懂我的心意,又是什么后会有期的,她就知道他对他图谋不轨! 啊啊啊――这个大变态!她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韦联盼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3= 开始新的篇章了~霜霜要以护自己男人的姿态出现了哦,嘿嘿,什么困难都不会放在眼里的,更何况还有王爷在呢~ 新的篇章更精彩~大婚也即将到来啦~嘿嘿~新婚之夜自然也跑不掉了~ 第二章 “湿身”的奖赏 既然江南之事已了,那也不必再在此耽搁,稍事休息两日后,待行装打点妥当,一行人便要返回京去。(.好看的小说)旁人倒无妨,只是霜霜却有些舍不得江南了,在这儿住着清清静静,无忧无虑,除了轩辕北溟那一日的突然叨扰之外,再无其他事情。京城里头却不一样了,如今她又换了一重身份,势必又要入宫一次,一想到要见到太后那张假惺惺的笑脸,霜霜便觉得头昏脑胀。 呜……回京之后,不入宫去行不行? “不行,这个注意,你还是少想为妙。”云沧澜毫不留情的回绝了她这个念头,十分干脆,“你嫁我为妃,是要昭告天下的大事,就算我再不将太后放在眼里,你也得去入宫觐见,且还要顾及着皇兄。我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不过是前去走上一遭,打一晃罢了,你怕个什么?” 她解释道:“我不是怕她,而是不愿意见到她,甚至于一想到要去见她,我就浑身的不舒坦。你看看她罢,分明就对你恨之入骨,偏偏每次还都要装出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来,而且你们都已经撕破脸皮过了,她也还要装着没事发生。我做老虎的时候,她就不喜欢我,做郡主的时候,她也要刁难我,现在我成了你的……她更要看我不顺眼了,指不定还要想出什么招数来。她的招数我倒是不怕,反正都是一样的拙劣,也伤不到我,可听着总是会烦的嘛。” 云沧澜今日着一袭葛云青色的衣衫,少了几分清冷,却多了些温煦。他闻言后只是一笑,轻轻摇头道:“她怎么说都是太后,自然在乎面子上的功夫,你随我入宫,敷衍她几句也就罢了。” “好吧好吧,说不过你,但是……她是太后,也勉强算是你的长辈,等真的到了大婚那一日,我不会还要拜她罢?” 若是平时敷衍着,她都能够忍,但若要她去拜那个女人,讨她的吉利话,那这个亲还不如不成了。 幸好,云沧澜摇头道:“自然不必,我不是说过了,不会让你在她那儿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想让我云沧澜的女人在她面前当小辈跪拜,呵,她还没有这个能耐。” 嘿嘿……这话虽然说得有些狂狷,可为什么听起来就这么顺耳呢?霜霜弯起眼眸笑了笑,此刻才算是真正开怀起来。 马车不知行到了哪里,她掀起帘子向外头张望,只见田埂上已经有人开始劳作,光着屁股的半大小子也举着芦苇草追来逗去,老牛喝足了水,晃着尾巴站在田间,悠悠驱赶着蝇虫。[.超多好看小说] 她从没见过这样新鲜的情景,从京城一路下来的时候,已经将近隆冬,没有人再在田里忙活。而此时春意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且南方又要暖和的早些,勤快的人便已经按捺不住,开始下地劳作了。 有男孩子嘻嘻哈哈的站在稻田中,见到马车后便定住了眼眸,张大嘴巴止不住的看。霜霜也觉得有趣,笑嘻嘻的冲他们摆摆手,他们却哗的一声一哄而散,跑了个干干净净。 “关一会儿窗子罢,这样一直吹着,当心你身子受不住,你又穿的这样单薄。”云沧澜说着替她放下垂帘,牵了她的手放在掌心,如是叮咛道。 霜霜虽然觉得这样也很不错,但仍忍不住要替自己辩驳道:“我不是穿的单薄,是真的不觉得冷,你看我的手掌,温温热热的,哪里有冷的模样呢?或许是天气真的暖和了吧,有没有披风,感觉都差不太多。” “是么?这倒怪了,从前你在京城,刚刚入冬便冷的不行,怎么忽然就耐寒了?”他眼眸一转,开口问道,“你这样的感觉,是从几时开始的?” 唔?几时开始?她想了一想,也不太确定,“大概……就是从新岁开始的罢。” “这么说来,就是你变成如今的模样之后,便不再畏寒了?”他眉心一动,又想起另外一事来,“那这些日子,你可有什么别的与从前改变之处?无论是就寝还是用膳,自己可曾觉出什么不同没有?” 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问起这个来,霜霜不解其意,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好像没有从前那样贪睡了,每日起身的时候也不觉得困倦难受,用膳嘛……倒是一日三顿的照吃,遇到滋味好的也忍不住要多用一些,但不吃的时候,似乎也不会觉得太饿……诶?” 她眼眸一亮,迎上云沧澜的,只见他轻笑颔首道,“你也觉出不对劲来了?这畏寒、贪睡、好吃的三个毛病,你竟在一时间都改了过来,虽说不算那么彻底,但也颇见成效,这其中自然有些缘故。你师父有没有同你讲过,你彻底变成人形之后,会出现那些特征么?” 唔……她蹙着眉头想了半晌,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讲过,大概是师父觉得,我变成人后他也会在我身边,给我指点,所以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早罢。[]” 她说的是实话,谁知云沧澜听了却轻哼一声,“不必他的指点,你也不会乱了阵脚,看来你修成圆满还是有些好处,起码省了不少的口粮。” 口粮?她一个人能吃多少啊还节省口粮!就知道胡说编排她。霜霜愤愤的直瞪着他瞧,谁知他却不以为意,伸手圈住了她的身子,极为自然的带入怀中,悠悠道,“你这样瞪着我,小心让我想吻你,车里头发出什么动静来,车外可是一目了然的。” 啊啊啊,居然用这种理由威胁她?霜霜有些羞恼的靠在他怀里,忍不住抱怨道,“你抱的这么紧做什么,我又不觉得冷……” 先是调侃她,而后又要做人皮毯子么?这美男心海底针,实在是放到什么时候都适用的很。 他低低一笑,在她耳边轻吻一记,“我知道你不冷,只不过就是想抱抱你罢了,这也不懂?真是个小笨蛋。” 虽然……虽然又被他说笨,可为什么她丝毫不觉得恼火呢? 反而,还有一种甘之如饴的感觉,让她就想这般沉沦下去,一辈子都不离开这人的身边。 唉,看来他的美男计,别人中没中招她不知道,她自己已经是弥足深陷,不能自拔了。 这一路回京,没遇到一点儿波澜,因是从南向北这样一路过来,所以路上也没觉得气候骤变。路旁的小花开的烂漫不已,霜霜还喝莫兰摘了些回来,编花环打发时间。莫兰教了她两回,她便能够编的极好,如剪纸一般,天赋十足。 “可惜这花到了京城就蔫了,要不然就带回去送给澜澜一个,这些花京城好像也没有呢。”她有些惋惜的看着手中的花环,轻叹道,“没办法了,只能回去再另外摘花编给它了。” “你对那狗倒是上心的很,不过你方才提起他,倒是让我想起一回事来。”他悠悠一笑,清泉般的眼眸望向霜霜,“你给那狗取的名字倒很有意思,叫澜澜是么?一直也没问过你,是怎么样的两个字?” 霜霜被他看得脊背一凉,心里只觉得,坏了! 他……他怎么忽然提起这件事了,她以为都叫了这么久,他没去在意过这名字,就是不会追究了。 谁知今日,在这只有两人的马车中,他如此挑明了问自己,可要她如何作答呢? 如果实话实说,自然是不必费脑筋了,但是……但是她不敢啊,呜呜…… 她欲言又止,眼眸也低垂下去,干笑了两声想着措辞,却听他又道:“看来不必问了,必定是我名讳中的那两个字,你总说我欺负着你,那你将它的名字取自我的名讳,又算什么?” 唉,既然东窗事发,再辩解想必他也不会相信,还不如老实交代,说不定还能让他从宽处置自己。霜霜轻轻吁了口气,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是啦……是那会儿,你刚刚打了我一顿,我心里头气不过,所以就暗自给它取了这么个名字。后来叫的顺嘴了,也就没有改,再说都喊了这么久……你怎么今天忽然就问起来了,当做不知道不成么……” “你的意思,这件事倒还是我的不是了?”他嗤笑一声,目光闪烁如晶莹剔透的琉璃一般,“改明儿我也养个东西在身边,赐名霜霜,你看如何?” 如何?当日不如何了!她连连摇头,急忙道:“你这样就不公平了,我只用了你一个字,你怎么能用我的全名呢?到时候你是喊它还是喊我,都分不清了。而且……你养了宠物,是不是也要像从前对我那样,抱着它睡觉?” 云沧澜淡淡一笑,“是又如何?” 她脸上有些微红,音调不高却说得十分清楚,“那就更不行了。” 云沧澜眼眸一亮,笑得愈发动人,“怎么,吃醋了不成?” 他原本以为霜霜会面露羞恼,谁知她竟点了点头,虽然脸上带着薄红,却并未躲避这个问题,“既然你说了你喜欢我,且只喜欢我一个人,那就不许任何人和你一起睡觉。不管是猫啊狗啊还是男人女人,通通不行,因为……你是我的。” 云沧澜有些诧异她会如此大方的对他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不禁托起她的手来,凑到唇边轻轻一吻,可眼眸却丝毫未离她的面容,定定的望着她道,“难得见你如此坦率,看来我应该给你些奖赏才对。” 奖赏?什么奖赏? 她好奇发问,云沧澜却但笑不语,反正他的心思她一向猜不明白,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等着,等他开恩告诉她。 唉,真是的,明明都已经互表了心迹,可她为什么还是总被云沧澜牵着鼻子走呢?难道就不能有一回,是让她牵制着他的么? 她一边想,一边暗自朝云沧澜那儿望去一眼,却恰好对上他投过来的目光,弄得她猛地心虚,连忙又将眼神避了开来。 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 然而就在霜霜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云沧澜先行下了车去,不知吩咐人去打点了些什么,而后又掀起帘子同她道,“下来罢,方才说要给你些奖赏,如今是该兑现了。” 霜霜满腹狐疑的下了马车,只见随行的侍卫都不动弹,而云沧澜却拉着她一路向前。走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工夫,霜霜忽然瞧见前头有热气蒸腾,而再近一些,便能看到一大片天然温泉赫然出现,水汽氤氲,温温热热。 她一下便明白了过来,“你说的奖赏,便是带我来泡温泉?” 云沧澜微微颔首,自己将外裳解了开来,霜霜看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宽衣解带,一时竟有些不想挪开眼眸。然而这也不过是片刻的工夫罢了,他下水时候身上还留着中衣,而后回首微微一笑,同霜霜勾了勾手指。 这……这是要干嘛啊!青天白日的,要弄一出美男湿身来诱惑她么?霜霜抿了抿嘴唇,也穿着中衣下了水去,泉水在一瞬间灌入衣裳,暖意也霎时包围了周身。 呼……好舒服……霜霜半眯着眼眸靠在岸边,感到身子在水中轻轻漂浮。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只觉得这片刻的宁静甚是惬意。云沧澜是早就知道这儿有个温泉,特意带她过来的么?他屏退了侍卫,与她在这儿单独呆着,慵懒舒坦的泡着温泉,倒也算是颇用了一番心思。 她对这件奖赏已经很是受用,泡一会儿之后,只觉得有些太过安静了,便想开口与他说些什么。谁知一侧眼眸,瞧见的却是云沧澜靠在一旁,长臂舒展,面带浅笑的注目于她。而他身上的白中衣料子因为浸了水的缘故,渐渐变得有些透明起来,贴在他的胸前。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细细碎碎的光线宛如雪珠的碎片一般,晶亮夺目。 哇―― 虽然,虽然已经见过了这身子一丝不挂的样子,可这样半遮不露的,似乎更有一番滋味呀…… 霜霜的视线定在那儿,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这才是让她最中意的奖赏嘛! ------题外话------ 嘿嘿,下一章有更亲密的接触哦~先预告一下~捂脸~ 第三章 春光倾泻,亲密接触 第五十六章新的文字(55) 她的目光如同不受控制一般,跟着云沧澜的身子转来转去,开始还只是偷偷的瞟上几眼,后来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胆子也大了起来,眼珠子溜溜的直盯着他看,从上头打量到水面…… “你若再瞪下去,眼珠子怕是就要掉了。”云沧澜微微一哂,伸出手指来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一下,“你这小色虎,模样不管变几重,本性总是难改的。” 美色当前,不看白不看嘛,更何况,谁让你要在青天白日来泡温泉的,这不是引人犯罪嘛…… 她满心的理直气壮,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笑着用手指去拍打水花,“这个温泉你是怎么发现的?以前你经常来么?” “不过是一次偶然间遇到的,冬日里泡一泡温泉,对身子大有裨益。我也不算常来,路过此地的时候,若不匆忙,便会留上片刻。”云沧澜的腕子轻轻一动,冲她勾勾手道,“过来这边儿,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还站的那么远做什么?” 什么叫垂涎欲滴呢!说的她一副色狼模样,不过是欣赏美色罢了,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霜霜心里暗自辩驳了几句,却并未说出口来,而是抿唇一笑,缓缓的走到了他的身旁去。 云沧澜的手臂自她的腰间揽住,向怀中轻轻一带,霜霜的身子便顺着水波向前倾去。她靠在云沧澜胸前,感觉他的身上比平时更暖和了几分,且带着一股好闻的幽香。 唔……那天学的个新词叫什么来着?对了,温香软玉,说的仿佛就是这种情形吧……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泉水滑入她的鬓发之中,随手几下便将她梳好的发髻拆了开来,簪花也随着黑发一起倾斜至泉水中,泛着莹莹的光泽。她微微一惊,抬眸问道,“你把我头发都拆了,等下上去又干不了,难道要湿漉漉的上马车么?” 云沧澜哂道:“此地水汽氤氲,旖旎飘然,若再束着发髻,岂不是荒废此等美景?等下我自然不会让你披头散发的见人,怕个什么?” 霜霜撇撇嘴巴,颇有些不满道:“你解了我的头发,怎么不动你自己的?既然你自己不解,那我就代劳一下,替你解开罢!” 说着,她嘻嘻笑着从水中站了起身来,伸出手去便取下了云沧澜发上的白玉簪,轻轻巧巧的放到了岸旁。看着他头发也如黑墨一般垂下没入水中,霜霜便抚掌笑道:“这样才公平嘛,要是等下子非要披头散发的,起码咱们两人还可以做个伴。” 她本来以为,这样闹腾之后,云沧澜多多少少也要申斥两句的,就算不申斥,起码也会沉下脸色教育她一下。谁知他非但没有训斥,且连眉头都没蹙一下,而是带着挂着几分笑意,半眯着眼眸瞧着她看,甚是俊魅。 霜霜便是再怎么不聪明,也该察觉出不对来了,她愣了片刻,而后忽然低下头瞧了一眼。方才在水中泡着尚不算明显,如今她站了起来,姣好的线条便被一览无余的勾勒出来。此时此刻她的情形,比她方才津津有味瞧打量云沧澜的,更加精彩。 霜霜“呀”的轻叫一声,想也不想便用手臂环住胸前的大好春光,急急忙忙的又缩回了水中。她粉面带着几分微红,瞪着云沧澜嗔道:“你怎么这样的,也不提醒我一下……” “这会儿知道害羞了?方才怎么看我就那样大方,难道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轻轻一笑,复又将她揽在怀中,湿漉漉的指尖有意无意的挑起落在她锁骨上的一缕碎发,“不过好在这儿只有你我两人,不至于让别人占了便宜去,要我说,你遮与不遮都没什么要紧的。反正你变形那一晚,我也是被逼无奈,什么都看入眼了。” 被逼无奈?“什么叫被逼无奈啊,我才是被逼无奈让你看到的好不好,你还说的那么勉强……” “被逼无奈也好,机缘巧合也罢,反正是事到如今,再说那些也是无用。”他悠悠一笑,轻抚着霜霜的鬓发道,“喜欢这儿么?若是喜欢,往后咱们可以常常过来。” 诶?可以么?霜霜睁大眼眸,情不自禁的点头道:“喜欢啊,这儿又清静,又安详,也没有旁人来打扰。但是可以常常过来么?我看你在京城的时候,时不时就要入宫去替你的皇兄办事,哪有时间到处乱走啊。” 云沧澜笑道:“公事要紧,家事难道就可不顾了?你不是凡俗女子,我不会让你被困在王府,不得自由。就算日后咱们成亲了,我也不会让你整日纠结于那些琐碎的柴米油盐之事,这世上还有许多的美景,我以后都会一一带你去看。” 良辰美景,又得他如此温柔言语,虽然日头高悬,霜霜却依旧觉得此刻恰如那“风花雪月”四个字一般,心里是旖旎无边。她垂眸一笑,伸手抱住了云沧澜的腰肢,将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前。 这样闲适静谧的时光,若不说些话,只怕这样温温热热要泡的她昏睡过去。她半眯着眼眸靠在他胸前,身子轻飘飘的微浮在水中,随口问道:“你从前过来这儿都是做什么?也是去江南的时候顺路过来么?” “我不常去江南,但是每年都会到这附近来,若是空闲便多来几回,若是忙碌便来的少些。”他的声音低沉,仿佛不想惊动这轻软的水波似的,“此处离我母妃的墓并不算远,有一次偶然间途径此路,谁知竟发现出这么一汪温泉来。” 母妃的坟墓?霜霜心里一怔,下意识问道,“你母妃的墓,难道不在皇家陵墓里么?” 云沧澜轻轻摇头,语气清冷平淡,“世人都以为她的陵墓在妃陵之中,却不知在她身死之际,便让我将她的尸骨焚化为灰,带出宫外,找一处青山绿水的地方葬下。她说她自十三岁入宫,便再不能走出那宫门,身死之后,总要得以偿了这个心愿。妃陵的衣冠冢中,不过是一座空棺而已。” 他极少提起自己的母妃,霜霜也没怎么问过,总觉得幼年丧母,无论是多强的心性,想起来总要觉得有些难受的。虽然他面上波澜不惊,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不会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罢? 霜霜抿了抿嘴唇,柔声道:“你下次去祭拜母亲的时候,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一个人站在母亲的衣冠冢前,难免要想一些孤寂哀凉的事情,有个人在身边陪伴,应该会好许多罢? 云沧澜觉出了她的心思,敛下眸子看她靠在自己胸前的模样,笑意温柔,“你害怕我觉得孤单了不成?从前这世上没有牵绊我的人,也没有值得我牵挂的,我自然喜欢独来独往。如今……这世上有了值得我牵念之人,我心里自然也不再空空如也。” 哎呀,怎么忽然就说的这么温柔,而且还带了些小小的肉麻,真是不太像他…… 不过肉麻归肉麻,她爱听就行,霜霜弯起眼眸笑了笑,忍不住在云沧澜胸前又轻轻的蹭了蹭。 这是她从前也喜欢做的举动,极像是撒娇,又像是两人之间特有的亲近动作。而他从前似乎也很喜欢,她这样蹭一蹭,他便会轻抚她的脑袋。 本来是司空见惯的举止了,谁知她今日这样一动,云沧澜竟出言道:“不老实待好,胡乱动弹什么?” 诶,从前你也没嫌过我胡乱动弹呀……霜霜不解其意,心里却生出几分恶作剧的念头来。 她促狭一笑,暗自想到,你不让我乱动,我还偏要乱动,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顽劣之心一旦起来,就难以压下,她抓着云沧澜的前襟,身子有意无意的轻轻磨蹭,果真感觉到他的身子似乎不像方才那般慵懒放松了。 嘿嘿……她微微有些得意,心想终于也有一回是自己让他变色动容的了。谁知这得意并未保持多久,她便听云沧澜沉声道:“若再胡乱折腾,我可不保证一会儿你能够安然无恙的从这水中上岸。” 霜霜一怔,不解抬头道:“什么意思?我动不动弹,老不老实,跟我一会儿能否上岸有什么关系?” 他勾唇一哂,修长的指尖在脸颊处轻轻敲了几下,似有些无奈似的轻叹了一声道:“纵然我定力超群,你也不必这样来试探我,若真的把持不住,最后真正受不住的,可是你自己。” 他话说的虽然隐晦暧昧,可霜霜却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来,她这会儿才想到两人身上是个什么情况。湿淋淋的身子,贴的这样近,她还不知好歹的蹭来蹭去…… 霜霜刷的一下涨红了脸,慌乱之中腿又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在泉水之下地方,她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他的大腿,还是他的……霜霜这下更是慌神,手足无措的从他怀里跳了出来,磕磕巴巴解释道:“我……我压根就没往那些事上想去,就你多心……再说了,我可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没碰到呀!” 真是……真是没法表达她此刻心境了!明明这次她都打定了主意要好好逗他一回的,结果就被他这么三言两语轻而易举的给压制了,而且还说的她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呜…… 云沧澜见状不由笑着摇头道,“你啊,有色心没色胆,这话用在你身上真是分毫不差。虽说有些事我并不着急,但你要再这样撩拨我,我也不在意将你就地正法。” 就地……正法?霜霜脸上一阵阵的发烫,只觉得这人真是要命的很,平时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样,却也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种话来……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闷骚不成? 而后在温泉里头的一段时光,霜霜不敢再胡作非为,乖乖的待在云沧澜身边,也不知是否因为热气的缘故,面颊上的热度直到从温泉中出来也迟迟未退,仿佛是白净的美玉中透出的薄红一般,只让人觉得可爱不已。 她上岸后摸了摸自己湿润的发丝,又用手掌遮着胸前,咬了咬下唇道:“湿漉漉的,怎么办?你刚才可是说过,不会让我这样回到马车上的,现在该你大显神通了。” 虽说她不觉得冷,可这样也不舒服啊,就算加了外衣不会让人看到什么,也实在别扭的很。 她边说边拿眼瞧着云沧澜,谁知这一眼看过去,才发现他身上几乎都已经干了。她大觉奇怪,瞪大了眼眸问道,“你做了什么?是带了备用的衣裳,还是施了什么法术?” “这也值当你大惊小怪?不过是用内力将湿气逼出来罢了。”云沧澜淡然一笑,随手将她拉到身前,手掌抵上她的后背。霜霜感到身后有一股暖流源源汇入体内,片刻之后,她便发觉身上的衣物居然都不再湿润,发丝也干透如许,仿佛她压根便没下过水似的。 呀,这就是所谓的内力么? 这样的能耐,跟她们修仙会一些法术也差不多了,且还不用那几百年的光阴就可练成,算一算,实在比他们修仙要省事很多呀。 嘿嘿,如此也不错,她会法术,他有内力,这样一比,似乎自己练习还要比他辛苦些,霜霜不由自主便觉得有些微微的骄傲起来。 他二人回了方才的地方,便看到侍卫还在那儿候着,云沧澜吩咐了一句启程,他便牵着霜霜上了马车。 对于两人忽然不见的这几个时辰,没有一个人敢多嘴问上一句,甚至连眼底的好奇,也无一人流出。所有的随行侍卫都规规矩矩的在一旁候命,连莫兰也是一般无二的规矩谨慎,可见凤澜王府的律下之严。 霜霜靠坐在马车中,方才刚刚泡了温泉,这会儿一摇一晃的便起了些困意。她倚在云沧澜肩头,半梦半醒间想到,这就要回京去了。 这阵子的舒服日子,也就要这么结束了,等入京之后,再面对到的,就是另一番风景了。 ------题外话------ 没有食言哦~嘿嘿,这一章有让他们亲密接触到吧~其实我相信你们是乐于看到王爷把小笨虎【就地正法】的吧是不是?捂嘴笑~ 第三章 王妃发威,太后算什么?! 他们离开京城之时还是隆冬初降,如今回来已是初春将至了,霜霜这会儿已经对冷热没什么太过畏惧的感觉,无论外头是什么气候,她都能安之若素。(.好看的小说)而车辙声终于停下的一瞬,已经有人在外头恭候了,那领着带头喊的人,声音洪亮,一听就是王府管家的嗓门。 云沧澜撩开车帐,立时便有侍卫在一旁捧住帷帐,好让他便于下车。待他下车之后,又回身将霜霜托扶了下来,而不必他下令,跪在地上的一众人等便又恭恭敬敬的开始请安。 “奴才恭迎王爷回府,恭迎凌姑娘回府。”总管请了安之后,又堆满了笑意迎上他二人向内边走边道,“奴才已经在门外恭候王爷和姑娘多时了,也吩咐人为姑娘收拾好了住所,就在王爷寝殿不远处的无尘书院,王爷瞧瞧这样安排可还妥当?” 云沧澜微微蹙眉,目光向侧一瞥,斜睨了那总管一眼,“谁许你擅自做主的?本王几时说过,要将她安排在无尘书院了?未央轩不是空着么,就替她安排在那儿罢。” 总管闻言愣了一愣,一边赔笑一边想着说辞,这未央轩是空着不错,但是……但是那儿是大郡主的院子呀。虽说这大郡主被送去学艺,尚且不知归期为何时,但是就这样将屋子腾给未来王妃,是否有些…… 他这话在喉咙边上转了几圈,终于还是没说出口,如今便是再没有眼力,也不难看出这一位凌姑娘,才是王爷揣在心尖儿上的人呢。胡言乱语若再惹了她不快,自己就算今日不被王爷发落,往后她做了王府主母,能够给自己好日子过么? 他眼珠儿一转,立马嘿嘿笑道:“是是是,王爷说的是,奴才这就让人将凌姑娘的东西都送到未央轩去。这服侍凌姑娘的侍婢,奴才一会儿也会再挑几个好的,给凌姑娘送过去使唤。” 话音刚落,他便听霜霜摆手道,“不必不必,莫兰就很好,她不是还有个姐姐叫莫愁么?就她们两个人好了,太多人我也不习惯,不用折腾了。” 总管心想,这可奇了,怎么连服侍的奴婢都和大郡主那会儿用的人一模一样,究竟是王爷早早的安排好了,还是另有别的缘故?他借着抬头回话的时机,顺势瞧了霜霜一眼,而这一眼,却看得他愈加费解。 这容貌眼睛……虽然不能说像足罢,但也有七八分的相似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和眉心的红痣,简直就和大郡主如出一辙啊。(.无弹窗广告)总管心里飞快的盘算着,想到大郡主出身不明,擅自闯到王府来,不但没被王爷怪罪,还收了当女儿。如今她虽走了,却来了个貌美的年轻姑娘,还要做王府的正妃,且这姑娘又和大郡主容貌相似,难不成…… 他低着头的唇角不由扯了两下,心想原来如此,恐怕是早就珠胎暗结,如今才名正言顺的接进府里来罢。可是……又有些说不通,这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相貌单纯出尘,不像是这样的人。而王爷若真的有了子嗣,大大方方的接回来就是,何必要兜这样一个圈子呢? 不是母女,莫非……是姐妹? 总管思前想后也想不明白,只得带着满腹不解退了下去,退下时又忍不住回头瞟了他二人一眼。云沧澜长身玉立,一袭黑衣,衬得风姿如玉,俊朗不凡。而那位凌姑娘非但容貌清丽脱俗,而且气韵上也十分的独特,与那些司空见惯的王室贵女都大不相同。那些女子美则美矣,比起她却仿佛少了几分灵动之气,她们若说是画卷里的美人,那这凌姑娘便是会流淌的山水了。 这样一看,王爷若要娶亲,这凌姑娘倒是当真比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们强了不知多少倍。且她方才言语之间,待人都十分亲切,往后应该不会苛待下人才是。 霜霜尚且不知自己已经被总管下了如此定义,未央轩如今没有打点好,她便先随着云沧澜去了书房。关上门之后,她才舒展手臂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坐到罗汉床上,“虽然一路都坐马车,但怎么还是觉得乏的很呢?咱们要什么时候入宫去,你提早告诉我一下,我也好有个准备。” “今日不必折腾了,皇兄也不会勉强,等明日一早便去罢。”他走到霜霜身旁坐下,有些好笑道,“你要做什么准备?让你入宫罢了,至多不过是见太后一面,她又不能吃了你。” 她是不能吃了我,但是她能恶心我啊!要不是为了你,我何必去自找恶心……霜霜暗自腹诽,轻哼一声,又打了个哈欠。 今晚一定要好好的吃,美美的睡,养足了精神,明天才有对付那老妖婆的力气啊。 这一夜没有云沧澜在身边陪着,霜霜独自睡在榻上,总觉得身旁有些空落落的。虽然困倦之意不减,却不像从前那般睡得心安。 她虽然不通世事,但也知道她如今这样年岁的女子,是不可和男子同榻而眠的。唉,这人间的事情真是麻烦,倘若她和云沧澜是在竹林隐居,哪里还用顾忌这么多没用的事情。 等到了大婚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会请多少人来观礼,也不知到时候师父能否到场…… 霜霜这样朦朦胧胧的想着,翻了几个身便也入了梦乡,身子微微蜷缩着,被褥的大半被她卷入怀中抱着,仿佛那是他温暖的胸膛一般。 次日一早,天色刚一大亮,霜霜便起身被莫愁和莫兰服侍着更衣梳头。她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眸,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莫兰笑吟吟道,“姑娘昨晚睡得不好么?今儿个入宫觐见皇上与太后,且王爷此行又立下大功,晚上还有夜宴。奴婢一定替姑娘好好装扮,让姑娘惊艳四下。” 又有夜宴啊……霜霜听了只想哀嚎,吃吃喝喝倒是无妨,可是势必要见到那些尖酸刻薄的高门小姐们。从前她是云沧澜女儿的身份,她们就尚且那样了,如今她成了准王妃,这些女人还不更要张牙舞爪了。 她并不害怕这些人,只是觉得厌烦,单单见一个太后就足以让人心烦了,现在又多了些碍眼的人。 唉,今天这一天,注定不会过的愉快了。 去宫里的路已经是极熟的了,一路上也没什么新鲜风景可瞧,霜霜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衣襟上的流苏,止不住的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怎么,昨晚上没有睡好?还是说从江南回来,便睡不惯着王府的床榻了?” 不是睡的不好,而是身边没有人靠着,总觉得有些别扭。霜霜摇了摇头,又忍不住问道,“你说,咱们一会儿见了太后,她会不会又阻挠咱们的婚事?要我说,她一定会,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跟她就是不投缘。” 云沧澜嗤笑道,“她阻挠与否有什么要紧,要不要娶你,是我一人说了算的事情,你理她做什么。” 嗯,这个态度她喜欢,这个话说的她也爱听的很。就是要这样才对,她以为她算什么,要是敢对她指手画脚,哼哼…… 霜霜眼底闪过几分狡黠光芒,又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露出小白牙粲然一笑。 皇上和太后在仪元殿见他们二人,自入了宫门之后,云沧澜便一直牵着霜霜的手。若说上次他牵着郡主时候的霜霜入宫时,众人只觉得惊奇而已,那现在,简直就如看到了晴天霹雳一般。 宫里早就起了传言,说凤澜王有了心仪的女子,还说这女子极有可能就是来日的凤澜王妃。凤澜王不仅是灵苍战神,且容貌俊美,性情孤傲,不知多少世家女子都芳心暗许。如今乍然听说他有了未婚妻子,且还是个从未有人见过的女子,也并无身份背景,众人自然是心怀各异,无一不觉得十分惊奇。 霜霜察觉到了一路上那些人躲躲闪闪的目光,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她的眼里,只要云沧澜与她是两情相悦的,那旁人无论是谁,说出来什么干涉之言,都是无稽之谈,算不得数。 呃,当然,如果是师父说的话,自然是不能归在这里头的…… 到了仪元殿外时,总管太监已经侯了多时,他满脸堆笑的将二人引入殿中,瞧向霜霜时虽也是笑眯眯的,可眼底却藏着几分打量之意。 “王爷请,姑娘请,太后和皇上念叨您二位好一阵子了。” 云沧澜微微颔首,携起霜霜的手走入殿中,这仪元殿是皇帝平素见客用的宫殿,并非书房也非休憩之所,霜霜头一遭来此地。只见这屋里摆放了许多的新鲜玩意,有装潢精美的外来画,手织的地毯,以及各种各样的古董摆设。这屋子里的威严之势,大概就是要告诉来朝拜灵苍之人,灵苍是何等大国,决不可轻易小觑。 可是……似乎没有什么太亲近的意味啊,尤其是他现在接见的人是自己。 霜霜觉得有些奇怪,是不是她想的太多了呢?怎么觉得这皇帝对准弟媳妇态度实在奇怪,像是对待入侵的敌人一般。 眼见着便要走到宫殿最里面去,她甩甩脑袋,扣住云沧澜的手掌,跟着他缓缓走到了皇帝和太后面前。 请安之后,皇帝给两人赐了坐,他先是关切的问了云沧澜几句话,而后又打量了霜霜几眼。他瞧着霜霜时,脸上的神情可不似先前霜霜以郡主身份觐见时那般亲切,反而有些淡淡的疏离冷漠。 “老三,你这一趟江南来回,想必累的很了吧?原本不必你急着入宫觐见,只是这新岁你便没在宫中度过,母后心里记挂着你,这才急急的唤你入宫来。”皇帝的目光又落在云沧澜身上,俨然一副慈兄的模样,“朕也一直惦记着你,年下送去的节礼,可都收着了?” “谢皇兄厚爱,本应昨日就入宫觐见,今日才来,已是有些迟了。”云沧澜对皇帝的关怀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颔首,话音从容。 寒暄几句之后,皇帝终于也忍不住将话引到了霜霜的身上来,“你鸿雁飞书,说要娶凌姑娘为妃,怎么如此突然呢?这位凌姑娘,不知家世出身为何,怎么老三你从前从未提过?” 云沧澜微微一哂,悠悠然道,“从前她年纪轻,这事便也不怎么着急,我曾与武夷山一位高人学艺,皇兄也是知道此事的。霜霜从前一直跟在师父身旁,这次新岁恰好与师父一同来了江南,我便想着带她回京完婚。” “霜霜?”皇帝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头,“朕记得,仿佛灵曦郡主的闺名也是这个,这样一看,这位凌姑娘……和灵曦郡主,在模样上长得倒有些相似啊。” 云沧澜不以为意道:“那或许也是她们有缘罢,且两人还都得了师父的眼缘,肯收为弟子。名讳相同也没有什么,这两个字好听也好记,是个好名字,皇兄以为呢?” 皇帝与太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似都有别样之意一闪而过,霜霜只在旁瞧着。太后一直没说话,却不代表她就会这么轻而易举的不为难自己,此刻只见太后轻咳了两声,果不其然幽幽开了口。 “你的婚事,一直都是哀家放在心上的头等大事,如今你自己说要成婚,确实让哀家也放下心来。只不过……”太后顿了一顿,瞥了霜霜一眼,眉眼间带着几分挑剔,“你说要许她正妃的位子,你可知道着凤澜王府的正妃,是堂堂皇家的正经儿媳妇。她这样随便的来路出身,哀家只怕着正妃的名号,她承受不起。” 话里话外,透着一股瞧不起人的意味,霜霜不在乎她胡乱弄些幺蛾子出来,却容忍不得她这幅语气。她五百余年的修为,凭什么被你这老妖婆挑剔贬低!更何况,她是凌千清养大的,才不是什么随便的来路出身! 她不待云沧澜开口,便轻哼一声,站起身来上前两步道,“太后,您这话说的不对,要是论起出身,听说太后还是出身罪臣之女的。我家里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是,起码没有案底。” ------题外话------ 小老虎有没有犀利呀?嘿嘿~虽然王爷会保护她保护的很好,但是她也会慢慢展露羽翼的~ 第四章 坏女人又弄幺蛾子! 她话音落后,皇帝和太后俱是一怔,似乎都没料想到她会说出这般话来。(.好看的小说)而太后的脸色隐隐涨红,片刻不语后,终于重重一拍扶手,阴沉喝道,“放肆!” 她伸出手来,指着霜霜道,“你以为沧澜喜欢你,你便可以无法无天了?哀家是太后,你敢对哀家如此不敬,哀家可以现在就将你打入天牢去!” 皇帝脸上也有些难看之色,然而从前太后与云沧澜起了争执,皇帝总是要偏帮着云沧澜说话,这次虽也不例外,可话音里头的意思,却仿佛有些不对。 “母后不要动气,这也不是老三的错,只是这凌姑娘也太口不择言了些。老三,她是你的人,你自己说,对太后不敬,该如何处罚?” 话里话外的,都是想治霜霜的罪了,云沧澜不慌不忙,微微一哂后淡然抬眸道,“那么皇兄又待如何?” 皇帝清了清嗓子,放缓声音道,“朕绝不是要与你为难,只是她对母后如此不敬,可见心性还带着山野之气。王府正妃不是儿戏之位,往后要规束整个王府。她是性情天真也好,不懂规矩也罢,实在不足以德御下。”他顿了一顿,看云沧澜没说什么,便更放心了些,“你若是喜欢,就收作侍妾或是侧妃罢,然后让她与母后磕头认错,这事也就不作追究了。” 太后听了冷哼一声,面容冷凝道,“皇帝说的不错,如此没有教养,往后怎么治理王府啊?你在此给哀家叩首认罪,哀家就看在老三的面子上,对你既往不咎。” 侧妃?侍妾?还要我磕头认错?霜霜听的瞪大眼眸,觉得简直莫名其妙。她又没有说错,你自己出身罪臣之家,自己还不敢承认么?仗着是太后,就不许人说实话了?这叫什么道理! 她撇了撇嘴,对太后的话不屑一顾,正想出言反驳,却感到手腕一紧,抬眸便看到云沧澜对她微微一笑。 霜霜顿时了然会意,他曾说过,有他在的时候,不必自己出手。既然如此,那她就先看看也无妨,反正,他必定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云沧澜转眸瞧向皇帝,笑意平淡中蕴着几分清冷,“皇兄说她对太后不敬,可太后方才也没有以礼待她,霜霜确实不是出身高门大户,但那又如何?她心地善良,毫不虚伪造作,对太后那所谓的不敬,在臣弟弟看来,也不过就是语出无心罢了。何况英雄不问出身,太后如今已是地位尊贵,又何必在乎从前的过往?” 太后脸色愈发阴沉,却又不好对着云沧澜发作,只得压着火气道,“你这样说,是指责哀家刁难她了?” “有无刁难,太后与本王都心知肚明,何必非要明说出来?”他淡然笑道,“霜霜是本王此生钟爱之人,她不会是侧妃,更不会是侍妾。凤澜王府唯一的女主人,除了她以外,不会再有其他人选。” 太后气的脸色发黑,皇帝的气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他瞟了霜霜一眼,沉下声道:“老三,何必这样说话,母后也是一片好意,关心你罢了。你如今凡事都喜欢自己做主,可是婚姻大事,马虎不得,还是要想清楚了才好下决断。” “臣弟已经想的十分清楚,不必太后的‘好意’关怀。”他顿了一顿,笑意优雅恬淡,话音亦是云淡风轻,“臣弟在书函里已经写得十分清楚明白,赢取她是势在必行之举,今日入宫也并非是为了商议此事。这件事情,已成定局,容不得任何人的置喙,也绝不会有丝毫改动。” 他这一番话已经将立场挑明,就是为了告诉皇帝,他并不是来和他们商量的,而是来通知他们的。他说的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霜霜听得也觉得心里十分畅快,嘴角不由自主的挑起了一丝小小的弧度。 哼哼哼…… 虽然她如今这样有些像狐假虎威,不过……这感觉倒也不坏啊。 皇帝见木已成舟,又不愿和云沧澜撕破脸皮,只好重重的咳了一声,而后叹气道:“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婚期朕会让钦天监为你算一个良辰吉日,听说这凌姑娘如今住在你的府上,你们毕竟还不是夫妻,这样恐怕容易传出闲话来。不如先替她另找一处地方住着,就住在宫里如何?空闲的宫殿也有不少,还可让教导姑姑对她说说规矩,免得以后真入了王府,再手忙脚乱。” 太后闻言竟也颔首,冷冽的眸光扫向霜霜,幽幽一笑,“不错,你的王妃怎可马虎,住到宫里来甚好,哀家也可以亲自教她规矩。” 霜霜此刻却只想大叫:开什么鬼玩笑,谁要住到宫里来啊! 如果她真的住进来,恐怕不用等到大婚之日,就要被整掉半条命了。从前只是要忌讳太后和那几个贵妃娘娘,如今倒好,连皇上也一起变脸,她若不是疯了,怎么会点头答应住进宫去。 思及此,霜霜连忙伸手捏住云沧澜的衣袖,轻轻晃了几下。如此的牵袖举动,做的毫不扭捏,反而极为自然,一看便是司空见惯的亲昵了。而云沧澜则仍是同她一笑,笑的依旧清淡宁和,眼眸中却带着几分让人心安的神色。 “霜霜她自小没见过什么生人,只怕不会习惯宫中生活,王府的地方也还算宽敞,不至于容不下她。至于那些流言蜚语……”云沧澜微微笑道,“谁有这个胆子,就尽管去说,最好到本王面前来说,到时候,本王还有重赏。” 任谁也听得出着话里话外的傲然,更何况凤澜王的谣言,那真是活腻味了才会去胡说八道。太后见横竖整治不到霜霜,心头越发的气闷,只觉得这小丫头和那灵曦郡主不仅模样相似,连性情都相似的很,一样不招人喜欢,一样让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凡是跟云沧澜有牵连的人,都是如此让人厌恶,不管是他的母妃,还是他看中的女人! 这丫头除了模样水灵些外,哪有什么可取之处,有什么资格入主凤澜王府? 什么钟情,什么唯一,天下男人都善变,云沧澜难道就能免俗么?简直就是白日说梦,少痴心妄想了。从前云沧澜还不近女色,如今不也亲近了么?看来,还是要让人用些手段才行。 她想着想着,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个女子的身影来,不禁瞟着霜霜冷然一笑,带着几分隐隐的得意。 皇帝虽然明摆着对霜霜不甚满意,却也总要顾及着云沧澜,脸上也始终挂着笑意,同云沧澜说话时语气便更是温柔。他将他们此次江南之行又仔细问了详情,而后慨叹道,“你这回是拔除了一颗大毒瘤啊,此等功劳,实该重赏。老三,你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或是有什么心愿,一并说出来,朕必定允你。” 云沧澜回眸看了霜霜一眼,如水清冽的目光缓缓落到皇帝身上,“多谢皇兄美意,臣弟如今心中所想,便是与霜霜早日完婚。除此之外,再无所图。” 他这样表明霜霜的重要,连赏赐和皇恩都不放在眼中,让皇帝心里着实有些不是滋味。他虽知云沧澜迟早要娶亲成家,却总以为他会挑个世家小姐,也不会在他心里占下什么份量来。谁知他如今竟将这女子视为珍宝,连他这皇兄,都尚且不如她的份量。 皇帝眼眸有片刻的暗淡,不过并未失神许久,他微微苦笑点头道,“罢了,只要你喜欢便好,朕总是希望你高兴顺遂的。” 太后有些不满皇帝这样简单便应允了云沧澜与霜霜的婚事,只是她也知道云沧澜的份量,虽然自己是太后,可在他面前,又几时能摆出太后的架子来。 她心里真是气恨交加,气灵苍没有强过云沧澜的将领,恨灵苍对云沧澜的倚重。然而更恨的,是她在当年,没能早早的除掉云沧澜,留他成了今日的祸害! 有他在一日,自己这太后的威严便总是无法端的起来,她才是这灵苍权利的顶点,可为何总是要被他压制! 迟早有一日,迟早自己会除掉这个心腹大患。从前他是没有弱点,因为他根本就无情,可如今……却不同了。 她冷冷的看了霜霜一眼,敛眸隐下唇角边的笑意,诡秘而阴毒。 这个丫头,就是你如今最大的弱点,凤澜王! 因晚上还有夜宴,两人午后便留在了宫中,于御花园随意走动。霜霜随意掐了几朵鲜花放在手中把玩,边走边嘟囔道,“你那皇兄,看我像洪水猛兽一般,生怕我吃了你似的。” 殊不知,她在他面前,哪里有当老虎的机会,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被他当成了兔子。 云沧澜笑道:“皇兄未曾见过你,所以格外留心些,不必理会。那些什么良辰吉日,我倒也不怎么在意,若是钦天监挑出来的日子太久,咱们自己再另选个近些的就是。” 霜霜点点头道:“随你安排好了,我对别人都不在意,只是想师父能够出席。你说……要是师父不同意,那该怎么办?” 云沧澜挑眉反问,“这话不该你来问我,若是你师父不同意,你预备怎么办?” 啊啊啊――不要把问题又踢回来啊!霜霜苦着脸道,“我就是怕这一件事,所以才问你啊,师父对我而言,就如父亲一样,我不想忤逆他的意思。可是……” “可是,你又舍不得我,是不是?”他随手折下一朵西府海棠簪在她鬓边,顺手又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带着几分调笑道,“你不是一贯做事都不想前后的么?怎么如今倒顾虑起这么多事来,你师父来不来是其一,来了之后对我满意与否是其二。不过,你师父为何要不同意?你这样又笨又色的小东西,嫁给我,难道还有什么值得他不满的?” 喂喂喂,谁又笨又色了!霜霜为自己争辩道,“那不一定的呀,嫁女儿的心情你又不懂,何况你们两人之前还动过手……不过算了,你说的也对,我想那么多也没有用,还是要师父肯现身才行。对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皇帝,我师父是谁呢?若是说出我师父的名字来,我倒要看看,他和那个老妖婆是不是还这样瞧不起人。” 云沧澜负手离在海棠树下,微风恰如其分的迎上前来,与海棠映着他在这落落风中的微微笑意,比平时更具柔情许多,“我不说你师父的名字,一是怕这身份给你添乱,让他们日后对你别有用心,觊觎你的本事。二来……是我不愿靠你师父的名号来庇佑你,我是你日后的夫君,所有庇佑你的行径,都应该是我来做的,而不是依仗旁人。” 或许是海棠格外嫣红的缘故,霜霜听完这番话后,只觉得自己面上也有些隐隐发热,大约……大约是被这花儿映红了罢。 到了夜里,宴席大开,因着此次云沧澜是立下大功回京,为朝廷铲除了江南的私盐祸患,故而重臣皆到,比往日宴席愈加热闹。云沧澜的位子依旧在御座下首,而他身旁则加设了一个位子,正是给霜霜准备的。可见皇帝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为了云沧澜,却还是愿意顺着他的意思安排的。 云沧澜战功赫赫,如今又立下一功,自然更加的炙手可热。且他还石破天惊的携了未婚妻子一同前来,过来祝贺吹捧之人更是多不胜数,霜霜只觉得看着人来人往脑袋都有些大了。幸好此时琴箫鸣奏,锣鼓响起,是开席舞要上演了,众人才肯回到座位上去,暂且留下片刻的宁静来。 只是她刚往那些舞姬中投去一瞥,忽然就被其中一人牵引住了目光,虽然舞姬个个都身段姣好,容貌出挑,可当中那人却格外抢眼。这个身着锦缎,手持彩绸的女子,一个转身之后,回眸对云沧澜的位子投来含笑一瞥,盈盈顾盼。 这……这不是苏兰馨么,她又想弄什么幺蛾子了?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3= 不管坏蛋出什么幺蛾子,小老虎都会毫不犹豫的把她一爪拍扁的~嘿嘿 第五章 动本王的女人,自己找死 苏兰馨巧笑倩兮地盈盈舞动,再看太后与皇后二人的脸上,俱是满意笑容。[]尤其是太后,一边泰然含笑,一边拿眼斜斜瞥向霜霜与云沧澜,眼底的轻蔑昭然若揭。 霜霜被她瞧得来气,忍不住转眸望着云沧澜,谁知他的目光也恰好向她投来。四目相接之后,两人不由都是微微一笑,心意相通。 太后以为,让苏兰馨打扮成这个样子,就能引诱的云沧澜动心了?从前是上官毓秀,如今是苏兰馨,她不在云沧澜身旁安插个女人,难道就不死心么?不过就凭这个老妖婆的脑子,大约也想不出什么更高明的办法来,只会使“美人计”这一招而已。 可惜了,她找来的这两个美人,也不算怎么太美嘛,甚至于……看起来还不如云沧澜美呢。 霜霜轻哼一声,也毫不顾忌的朝太后投去一瞥,对她微笑一下之后,便立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而后她又在桌下握住云沧澜的手掌,颇有些占有意味地在他耳畔低声道,“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是也不许多看她,别让她以为自己勾引到了你,又自以为是起来。” 云沧澜微微一笑,顺势揽住她的腰肢,幅度不大的将她往怀里带了一把,温热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耳根,“吃醋了?嗯?” 哼,她才不吃醋呢,这个苏兰馨明摆着是自作多情,她犯不上吃醋。“不是吃她的醋,而是讨厌她这个人,她如果发现你在看她,心里一定会高兴,我不要她高兴,所以你也不要看她。” 云沧澜被她带着几分赌气的天真之言逗得脸上闪过几分笑意,手指轻轻在她掌心勾蹭了一下,仿佛在示意她安心一般。而后,他的眼眸便是再往当中的舞姬身上瞧去,也断不会停留在苏兰馨的身上。 苏兰馨舞的腰肢若水蛇一般,前来的众多王孙公子,除了云沧澜外,大多都看的赞叹不已。而皇后也时不时与皇帝交谈几句,遥遥指着苏兰馨的方向含笑谈论,大约说的也都是溢美之词。 苏兰馨自己也知道今晚的舞跳得惊艳,面上的笑意一直未断,而她眼眸投向最多的地方,便是云沧澜的坐榻。只是令她有些微微失望的是,每每她将目光投向他时,他却总是没有注目于她。甚至有一次她将彩绸甩出,直指他的方向,他也未曾动容。 她的眼眸扫过霜霜,心里泛起几分冷意,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凤澜王才不将她放在眼里么?午后她便听说,这女人的模样和灵曦郡主十分相似,如今看来果真像的很。(.好看的小说)尤其是那双碧蓝色的眼眸,和那灵犀郡主一样的惹人厌恶,都是用这双眼睛勾引了凤澜王的怜惜。 苏兰馨心里越是不服,便舞的越是卖力,而等她一舞落罢,凰鸾殿四下掌声如雷。她隐隐有些自得之意,笑着挑起眼眸朝云沧澜望去,谁知他只是低头与一旁的女子说话,根本就不曾鼓掌,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向自己投来。 简直是岂有此理…… 苏兰馨暗自冷哼一声,含笑站起身来,说了几句吉祥祝愿之言。皇帝畅怀笑道:“好啊,好啊,这一舞惊鸿动天下,说的也不过如此了。你舞跳的如此好,朕要重重赏你才行。” 一旁的苏将军听了,连忙起身推辞道:“皇上不责怪小女技艺拙劣,人前献丑,便已是格外开恩了,哪里敢要皇上的赏赐。” “嗳,苏爱卿不必多礼,朕一向赏罚分明,这一舞跳的如此之好,岂能不赏?”皇上哈哈大笑,抬手随意指了苏兰馨问道,“说罢,想要些什么?” 苏兰馨盈盈一拜,含笑柔声道:“臣女多谢皇上恩德,只是臣女自问技艺不佳,实在不敢讨赏。只是,今日的晚宴是替凤澜王接风庆功,凤澜王是咱们灵苍的战神,此次又立大功,臣女实在钦佩不已。所以……不知今晚能否问皇上讨个彩头,让臣女向王爷敬酒一杯,就算是皇上对臣女的赏赐了。” 皇帝闻言“哦”了一声,尚未作答,太后便在旁道:“说的不错,凤澜王确是我灵苍的大功之人,你要这样的赏赐,既规矩又懂事,如此很好。那哀家便赐你琼浆美酒,由你去敬凤澜王一杯罢。” 说罢,便命一旁的宫女在镂金嵌玉的一盏琉璃杯中斟满美酒,托到苏兰馨的面前去。苏兰馨含笑谢恩,而后莲步款款 ,走上前去同云沧澜举杯道:“妾身恭祝王爷大喜,方才那一支舞,是妾身迎候王爷回京的小小心意,不知王爷可还喜欢?” 她说话之际,一双眼眸顾盼含情,若是让寻常男子瞧了,必定要招架不住。然而云沧澜仅是抬眸淡淡扫了她一眼,漠然清冷道,“方才在思忖其他,并未留心看姑娘之舞,所以就不妄下评断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用心与否,舞的如何,我都全不在意,更不必再白费心机了。 苏兰馨闻言脸色刷的便有些发白,连皇后脸上都有些微微的尴尬,只是苏兰馨却极快的又笑道:“不碍事,王爷日理万机,不在这些小事上留心也是天经地义的。若来日还有机会,妾身愿再为王爷一舞,只要王爷想看的话。” 她的声音且轻且柔,分明就是脉脉诉请的语气,云沧澜面无殊色,可霜霜却听得极为不快。她好歹也算是个正主吧?自己就站在旁边,苏兰馨还这样毫不遮掩的说话,分明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嘛。 一个世家小姐,脸皮倒是厚的很,云沧澜摆明对你没有兴趣好不好?还这么一个劲儿的往上贴! 霜霜心里暗暗泛着嘟囔,忍不住在桌案下用手掌轻轻捏了捏云沧澜的手心,谁知他却面不改色的将手掌贴到自己腰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她被这样猝不胜防的一下弄得差点叫嚷出来,而后忍不住用力瞪了那男人一眼,谁知他面上波澜不惊,手上却一下一下的在她腰上缓缓滑动。 喂喂喂,不能再往上了,你这是想摸哪儿啊! 苏兰馨不知他二人的这些动作,云沧澜的不言语也并不让她面露难堪,而是笑盈盈的端起酒盅,柔声道:“妾身今日得蒙太后与皇上恩准,可来向王爷敬酒,还请王爷,满饮此杯。” 说罢,她便将手中的琉璃盏往前轻轻一推,手臂悬在半空等着云沧澜伸手来接。 谁知在这时,云沧澜放在桌下的手,却仿佛是故意要逗弄霜霜似的,竟然顺着她衣襟下摆探了进去,隔着中衣在她的小肚子上轻轻捏了一下。霜霜这会儿是真的没有料到,没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大胆,她心里一急,便想着胡乱先用个咒语将云沧澜的手臂推开。结果慌乱之中,她将手掌随意一翻,没将云沧澜的手臂推开,却听苏兰馨轻叫一声,而她手中的酒杯便也噗通一声,掉了下来。 霜霜抬头的一瞬,便瞧见那琉璃盏的杯口正对着自己,而那满杯的酒水也都朝着她倾洒开来,衣衫上被泼了一大块酒渍。 殿中霎时安静下来,云沧澜微蹙了下眉头,而后极快的取过披风披在霜霜身上,沉声问道,“马车里放了备用的衣裳没有?罢了,我让人回王府去拿罢。” 霜霜用手摸了一下,好在身上衣服穿得不少,并没有湿透到中衣,她便摇摇头在他耳畔道:“你忘了?我不怕冷的,换衣服啰哩啰嗦的也麻烦的很,回去沐浴时候再换好了。” 云沧澜微微颔首,而后抬眸看向怔在原地的苏兰馨,冷声问道,“你既是来敬酒的,为何要将酒水都泼到霜霜身上?你到底,是有何居心?” 苏兰馨也没想到会生此变故,如今霜霜鬓发微湿,模样单薄可怜,云沧澜气势冷然。这情状……怎么看都像是她蓄意惹出的祸端。 她连忙稳住心性,面露惊慌之色,茫然道,“这……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方才手上忽然就一阵麻痛,像是有什么人在用针尖扎我的手背一般。我对王爷心存敬仰,怎么会对王爷身边的人不敬呢?还请太后和皇上一定要明察啊。” 皇后也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兰馨性情温柔,绝不是那样心肠阴毒的人。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本宫看着,那位凌姑娘也没什么大碍,让奴婢去本宫那会儿替她换一套衣裳罢。这事情,其实大可以不必过多追究,皇上觉得呢?” 皇上有些为难,他自然对霜霜没有偏袒的心思,可又不想让云沧澜觉得受了委屈,当下便有些迟疑。而太后自然不必说了,势必是偏帮着苏兰馨的,一时间局面倒有些僵持下来。 苏兰馨轻咬着下唇,片刻之后忽然走到霜霜面前,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凌姐姐,我刚才当真不是有心的,求你别生我的气。你的衣裳湿了必定很不好受,我有衣裳就放在姐姐的宫中,我陪你去将衣裳先换了,好不好?” 霜霜自然知道她刚才确实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自己那法术打偏了的无心结果,她如今也没有机会去说,并非要刻意刁难苏兰馨。可是她要带自己去更衣……她会这么好心?霜霜是绝不相信的,这女人本来就很恨自己了,再和她单独相处,更不知道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还不待她开口回绝,却听云沧澜冷冷道:“不必了,今日你是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本王都没有心思再同你追究。不过今晚,本王不妨借此一事,把话说个清楚明白。” 他站起身来,冷冷的睥睨四下,殿内的烛火光辉四射。他身形颀长,五官俊美如画,面容却冷冽淡漠,仿佛不含一丝人间感情。 “凌霜霜是本王的妻子,也是本王唯一钟情之人,若有人胆敢对她不轨,便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想伤害她的人,就是和本王作对,和本王作对之人,本王一律不会手下留情。”他的眼眸如冷傲苍鹰,扫视过众人之后,沉声又道,“云沧澜言出必行,从无虚言,这一点,想必各位都是知道的。” 他这样一来,既是告诫了众人,让他们收敛些对霜霜的不轨之心,也将霜霜的身份地位开诚布公的说了出来。有他云沧澜的庇护和珍视,若再有人妄图作恶,那就是自己找死,怪不得他了。 苏兰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了咬下唇便屈膝回了座位上去,云沧澜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可那字里行间,分明就是拿她做了例子来说。她实在气恼自己当时怎么没有端稳酒盅,她自然不是因为泼了霜霜而心有不安,只是觉得霜霜并未因为这一杯酒水而损失什么,可自己却是大大的得不偿失。 以为她会就此善罢甘休么?简直是妄想!苏兰馨恨恨想到,凌霜霜,你何德何能,敢舔居凤澜王妃之位。从今往后,便让你知道知道,苏家将门之后的女儿,是何等人物! 她的手指在桌下紧紧握成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有唇角悠悠泛起一丝笑意来。 霜霜只觉得这一整个殿内的人都是各怀鬼胎,看着都让人觉得累心的很,这饭菜吃在口中也有些索然无味。她正盘算着要不要拉云沧澜先行离席,可又觉得就这么走了,似乎显得自己有些怯场似的。且她不会饥饿,云沧澜却是要进食的,这会儿不吃,回了王府也要另外再做,岂不更加折腾。 她当下正自己思忖着,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柔缓的女声,“凌姑娘的衣裳弄湿了,一直不换想必身上也难受的很,本宫那儿有今年新裁的衣裳,还没上过身的。若是姑娘不嫌弃,不妨随本宫先回去罢,这殿里也很气闷,到外头去透透气也好的。”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六公主云素蓉,她说罢又同云沧澜笑道,“去妹妹那儿更衣,三哥可还放心么?” 云沧澜不置可否,只侧眸瞧了霜霜一眼,而霜霜心里还记得这人就是把自己从上官毓秀那儿救下来的女子,对她也很有好感。当下便点头应允下来,更衣是一点,这里头待得闷也是她此刻感受,正好可以换换风了。 她二人便带了两个侍女走出殿外,而刚一走出凰鸾殿,云素蓉便悠然问道,“凌姑娘,可认得三哥从前养着的那只白虎么?” 霜霜陡然一震,心头蓦地揪了一下,她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是看出了什么,叫自己出来,是专门……想戳穿自己的么? ------题外话------ 苏兰馨虽然阴谋诡计多多,不过咱们霜霜也不是吃素的,咱们可是标准的肉食动物呢~哈哈 至于六公主是好还是坏呢?这个问题以前就有妹子问过我,现在要慢慢露出答案啦~ 还有那个岁数小一点的九公主,以后也会在很多的原因下发生改变,至于是变好还是变坏,就要看情节发展啦~嘿嘿 第六章 啊,身体变奇怪了 霜霜看着面前云素蓉的笑意,婉约可亲,并不似是故意试探的模样。她心里存着几分戒备,也笑着与她摇头道:“听过有这么一只老虎,呃……好像是很标致漂亮,聪明可爱的是不是?但是我没机会见着,公主应当见过吧?” 咳咳,趁机小小的夸一下自己的前身,也不算过分吧? “本宫与白虎有过几面之缘,更有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曾救过白虎一次。那小东西是个灵物,却是是冰雪可爱呢,日后凌姑娘做了本宫的嫂子,自可请三哥带你去瞧瞧。”云素蓉盈盈笑道,“方才那样问,只是因为姑娘这一双眼眸,看起来十分的与众不同。本宫从前所见过的眼眸之中,倒是那白虎的眼眸和姑娘的颜色一般无二,还有灵曦郡主,也是这样的碧蓝之色呢。不知道姑娘这眼睛,可有什么渊源不曾?” 霜霜摇摇头道:“没有什么渊源啊,可能……就是凑巧而已吧,蓝色的眼睛也不是很罕见,我还见过有人是金色的瞳仁呢。” 云素蓉微笑颔首,纵然是说着调笑的话语也依然仪态大方,“是啊,不过以此也可以看出,三哥与这蓝色眼眸倒真是十分投缘,或者说,正是因为有姑娘这一双眼睛,他才会对其他有相同眼睛颜色的人,格外怜惜呢。” 那有什么其他的人,不管是人还是小丫头,其实都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啊。只是这话却不能说给云素蓉听,霜霜便也只是笑了一笑,微微敛下眼眸。 到了她的宫殿之后,云素蓉亲自去拿了一套衣裳出来,让奴婢服侍霜霜更衣,而后又同她道:“换下来的衣裳,本宫会命人洗净后送去王府。而这一套衣裳,就当做本宫赠与姑娘的见面礼罢。” 霜霜与她身形相仿,衣裳倒是极为合身,她并不知道云素蓉这件衣服是用什么上好的料子所制,只是觉得这样平白收了人家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大妥当。 “这样不好罢,公主把衣服给了我,自己不是还要再做新的?” “这个无妨,我这儿的衣裳也多的很,且竹青这样雅致的颜色,正衬凌姑娘的气韵呢。”云素蓉笑着携了她的手,往外缓步走着,“三哥这些年来,总是独来独往的,和我们这些兄弟姐妹走动的也少。但是我心里头,是对他一直很敬重的,这会儿没有旁人,我也将凌姑娘当真正的嫂子来看,同你说几句心里话。” 她方才在人前自称本宫,虽然笑容亲切,身份上却总觉得有些疏远。如今自称一个我字,确实是让人觉得可亲了不少,霜霜因为本就对她心存好感,这会儿便也笑着点头道:“好啊,公主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一定仔细听着。” 云素蓉和婉一笑,娓娓开口,“凌姑娘性情随和,不似那些高门小姐,虚伪造作,难怪三哥钟情于你。我虽然贵为公主,可却实在羡慕凌姑娘,三哥他若能许下一生一世,一心一人的话来,便必定能够做到。这样的日子,又何尝不是咱们天下女子,心里所求的呢?” 霜霜听她话音恬淡,可心思却仿佛不怎么轻快似的,便有些奇怪,“公主是皇上的妹妹,以后还不是喜欢谁就嫁给谁?更何况,你若是不要夫君纳妾,那夫君敢纳妾么?” “若是能够留在京城,嫁一心上之人,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可身为公主,却时常要身不由己,为国家出嫁。”云素蓉轻叹一声,笑意苦涩,“这是我早就明白的道理,若是心里没有人的话,草草的嫁了也无妨。只是如今……” 她抿唇不语,霜霜却猜透了她的意思,笑着问道:“如今你心里却有了心上人,就想和他恩爱白头是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呢,让皇上赐个婚,那人娶到你这么貌美如花的公主,笑也要笑醒啦。” “他……如今不在京城,而且我只怕他连我这个公主是谁,都不曾记得。”云素蓉轻叹道,“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却仍想勉力一试,哪怕真的不能如愿,起码也能图一个死心。” 霜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同她道:“放心罢,你心地好,性情也好,一定能够如愿的。不过……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帮你什么忙么?” 云素蓉潋滟一笑,宛如落落芳华,“凌姑娘当真聪慧,如今局势动荡,列国皆是隐隐作祟。我只怕还等不到再见他一面,就要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去他国。我虽然是皇兄嫡亲的妹子,可是皇室女子,自古以来就是任人摆布的命途。我只愿能够在同他表明心意之后,再自行决定去留,若真是到了要我去和亲的那一日,凌姑娘可否请三哥为我周旋些时日?我并非不愿为国远嫁,只是……不甘心就这样庸庸碌碌的过去一生。” 她话音婉转,请求之事又是如此的小女儿心肠,霜霜单纯耿直,又对自己喜欢之人极为关心,自然不会回绝了她,立时点头道:“当然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一定都替你周旋,希望能有转圜之机。可是你的心上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来京城啊?如果他一直不来,你难道就要一直等他,一直也不嫁人么?” “他总会来的,若是他一日不来,我就一日等着。”云素蓉笑意中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羞,气度却依旧沉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老天爷也不会让我一直苦等。行还是不行,总要让我得一个结果,我才肯去认命呀。” 霜霜笑盈盈的勾住她的手腕道:“一定的,那石头要是不开,咱们就把它砸开。” 云素蓉被她逗的噗嗤一笑,两个女子眼中都含着笑意,盈盈相望。 她二人说笑着往凰鸾殿走去,霜霜又随口问道,“对了,你说你的心上人是谁啊,以后如果他来了京城,我见到了也可以替你留些心呀。” 云素蓉哂道:“说起来,他和你的名字还有些缘分,你们两人是一个姓氏,气韵上,也都带着些冰凌出尘的味道呢。” 唔,姓凌啊,能够出入皇宫,气质出尘,姓凌的男子…… 等等…… 霜霜眼眸忽然瞪大,脱口问道:“你喜欢的人,该不会叫凌千请罢?” “你也知道他的名号?是了,三哥与他有些交情,想必是三哥告诉你的罢?”云素蓉敛眸一笑,似有几分羞赧之意,“就是他,这世间的男子,在我眼中,没有一个比他更好。飘然若仙,不畏权贵,身姿气韵,都是这天地间难得的人。” 她说罢之后,看霜霜不语,连忙又道:“自然了,三哥也是天地间难得见到的奇男子,所以我才说凌姑娘是有福之人。” 霜霜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轻轻干笑两声,而后转过身去,一脸的惨不忍睹。 天啊地啊师父啊,您这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惹出来的桃花债啊,怎么就让这公主生出了非你不嫁的心思来呢? 她在回程的马车上,将此事与云沧澜说了,谁知云沧澜却不可置否的笑笑道:“那有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窈窕君子,淑女亦可生爱慕之心啊。她贵为公主,平日里见多了阿谀奉承之人,难得见了一个你师父那样遗世独立的,自然心里向往。” “可是……可是她喜欢师父,是不会有结果的呀。”霜霜垂头丧气道,“师父虽然没有明说过,但是我却时常见他拿着一块锦帕放在手中端详,一瞧便是一个黄昏。那帕子的式样,一看就是女子用的,虽然这几百年里,我都没见过这个女子,但是……但是我可以肯定,她一定对师父十分重要。六公主把心思放在我师父身上,不是白费时间么。” “但这是她的心之所向,总是要让她自己去试过,才能死心塌地。”云沧澜微微一哂,捏了捏霜霜嘟着的脸蛋道,“你跟她倒是投缘,六妹心地不坏,可她是太后的嫡亲女儿。你对太后那样讨厌,对她的女儿,难道心里就没有隔阂?” “她是她,她女儿是她女儿,为什么要有隔阂?”霜霜奇怪的瞧了他一眼,又自顾自道,“那个太后,我第一次去见到她的时候,便觉得她宫殿周围的血腥气味重的不得了。人是有善意还是有恶意,我是能感觉到的,当然了,除非对方的道行更深,或是心思极为深沉,比如像你这样的,我就猜测不出来了。” 云沧澜笑道:“对我的心思,你还用揣测善恶么?那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的心思你揣测不出?” 唔…… 霜霜大大的眼眸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儿,蹙着眉头算道:“除了你之外,师父的就不必说了,那个轩辕北溟的善恶,我也不太猜的到。但是那个人一天到晚笑的一脸变态,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没什么好心思。还有……话唠和那天晚上我救的男人,大约就是这些人罢。” 云沧澜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雪阳功力深厚,你察觉不出是寻常之事,轩辕北溟的能耐不在我之下,也不奇怪,可是你那晚救下的男子……看来并不是碌碌之辈。早知道应该对他多加留心,派人去查查他的底细。” 他思忖片刻之后,终是对她微微一笑,温柔说道:“好了,旁人的事情你就别操心太多,她和你师父之间有无缘分,也要看他们二人自己的心思。你有这么空闲,还不如想想咱们的婚事,想一想新婚之夜……”他话未说完,却先笑了起来,一双眼眸璨若繁星,亮晶晶的勾着人想去触碰。 笑什么?或者怎么样?霜霜不解的盯着他瞧,戳了戳他的手背,“然后呢?新婚之夜怎么了?你怎么不说了?” 他的身子微微俯了些下来,气息将霜霜笼罩在当中,灼热而浓烈。而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听的……“我只是忽然想到,那一夜的事,岂能靠说靠想呢?我一定,会让你眼见为实,切身体会。” 霜霜的脸刷的通红,不满的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胸膛,可他也不知是怎么练的身体,明明看起来单薄颀长,这一顶过去,却纹丝不动。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的果然就是这样的身子啊。 可这个肉又不是肥肉,也不知他平时吃的那些东西,都跑去了哪儿……如今她吃的已经没有从前那样多了,怎么却还是不如他显得挺拔纤长呢。 不过再挺拔纤长,他也是自己的,嘿嘿,从头到脚都是她的! 霜霜弯着眼眸放松了身子,在他有力的怀抱中,带着几分哀怨和几分幸福满足,默默的在心底碎碎念。 钦天监为他二人择定的婚期,是下个月十五,钦天监正使一再说这是个好的不能更好的日子。霜霜和云沧澜对这些事都不甚上心,便定了那日为婚期。王府上下无一不为此事开始张罗忙活,莫愁也去请了宫廷绣娘来替霜霜裁制喜服,只是身上的物件可以让绣娘来做,那个盖头莫愁却说一定要霜霜自己绣上几针才行。 “这样才算是吉利圆满呢,咱们灵苍所有待嫁的新娘子,都是要自己亲手去绣盖头的。”她边说边拿了绣线和纸样子来道,“姑娘心灵手巧的,这绣个喜凤啊并不算难,也不拘一定要绣的多好,主要就是图个喜气彩头。如果实在做不好,那就单绣个眼睛也可以。” 霜霜没想到人类成亲这么繁琐,光是盖头上的喜凤就大的吓人,虽然莫愁一个劲儿的说不算难,可她却远没有莫愁那样乐观,心里已经做好了只绣眼睛的打算。 可是当她把喜帕握在手中时,想到自己会顶着这个帕子,嫁给云沧澜,心里又觉得浓情蜜意,十分的欢喜。 只是就在这几日里,霜霜却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难以言说,却能够明显的察觉出来。她开始还以为是染了风寒,后来才渐渐发觉,并不是风寒的缘故。 这……是怎么了呢? ------题外话------ 谢谢倾一世妖娆为谁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3= 来个剧透小预告吧,咱们小老虎是从老虎变过来的嘛,所以所以,总会有那么一个阶段~叫做发~情~期~诶嘿嘿…… 你们希望王爷要如何解救发情期的小老虎呢?嘿嘿嘿,你们懂的你们懂的~婚期也将至啦~捂脸逃跑 第七章 纵欢之夜(久等啦) 霜霜自从变成如今的样貌之后,便不再贪吃贪睡,抑或是说,对睡和吃都没了太强烈的欲望。只是这几日她之所以觉得身子不对,便是总觉得困倦疲累,对什么事都懒懒散散的,没有心思去做,只想窝在榻上睡觉。 下人自然不能多嘴什么,只是莫兰却十分担心,“姑娘这日日犯困的,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啊,别再有什么病症,耽误了可就不好。” 霜霜觉得自己不像是得了什么毛病,只是犯困,犯懒,有时候到了夜里,身上还有些隐隐的发热。可若说觉得难受,又实在是算不上,难道是因为这会儿正值冬春换季的缘故? 她一边伸了个懒腰一边这样想着,眼前正有些迷蒙之际,忽然感到头上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听莫兰说你午膳之后便回房就寝,这会儿都快到黄昏了,你怎么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这声音听得再熟悉不过,她便顺势打了个哈欠摇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乏得很,大约是什么春困秋乏罢。是不是该用晚膳了?我去洗把脸就陪你用膳了。” 她说完便想下床,却被云沧澜扣在身旁,他长眉微挑,伸手在她脸颊上抚了一下,“怎么有些烫?这都已经好几日了,总也不见好的。你是不是染了风寒,才这样困倦乏累,我让人去请个太医来瞧瞧罢。” “不用喊太医啊,那么兴师动众的折腾什么,我肯定没病。”霜霜笑着拉了他的手晃了晃,“也许是因为在府里待得太无趣了才会这样,要不然咱们商量一下,你放我出门去走一走,我这些症状肯定一下子就都没有了。” “出门?”云沧澜淡淡道,“你想去哪儿?我休沐之时,也带你去了些地方,怎么,难道还不够?” “可是你平日总是要上朝的啊,还要批公文,看奏章,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是没事做的。”霜霜理直气壮的反驳,又不肯罢休的恳求道,“我觉得我这个毛病,就是被憋出来的,你就让我出去转转罢。如果你不放心我自己,那我可以带上莫愁、莫兰她们啊,肯定不会出事的,好不好?” 云沧澜嗤笑道:“莫愁和莫兰哪里顶用,她们不过是两个丫头,若真遇到了事端,能指望她们保护你?行了,我也看出来了,你就是这样的不安分。今日已晚,你若实在想出门,就等明日罢。到时候我会让小叶跟着你,至于你愿意带着两个丫头,倒也无妨。不过不要穿着女装,换成男装走动起来更方便些。别的都无妨,只记住在外头不要惹是生非,更不要多管闲事。黄昏之前一定要回王府,否则日后,你就别再想自己出门半步。” 霜霜没想到他真的答应了自己,一时间喜不自胜,跳起来抱住云沧澜的腰肢,欢欢喜喜道:“你真好,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惹事的。那……明天我可不可以一早就出门去?免得耽误时辰啊,黄昏就要回来,这会儿天色暗的可早呢。” “只要你有精神起来,随你几时出去都行,只是你这身子……”他又用手背试了试霜霜的额头,温度与她身上一样,都比寻常人要高些,“我还是觉得不大妥当,万一你在外头的时候,忽然不适,那怎么办?” 眼看着到了嘴边的肥羊,霜霜当然是一口嗷呜咬住,怎么能让它给飞了。她听出云沧澜话音中的几分迟疑,连忙在原地转了几圈,又跳了几下,“你看你看,我现在一听可以出门,立刻就不累不困了。身上虽然还有些热,但肯定是因为方才刚刚睡醒的缘故,我真的没有病啦,你不要再想了。不是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么?那你方才都答应了,现在就不能反悔了,咱们就这样说定了哦。” 云沧澜但笑不语,摇了摇头往屋外走去,霜霜却知道他这样便是说明已经答应了,便也笑着跟他一起走了出去。穿男装啊,听起来便有趣的很,她是不是还可贴个胡须呢? 对了对了,若是只有她自己出去,却不带着澜澜,似乎对它有些冷落。可是要真带他出了门,那情景想一想,似乎也不太…… 她脑海中勾勒出自己身着男装,晃着折扇,身后跟着男装打扮的莫愁与莫兰,手中还牵着呼哧呼哧伸舌头的澜澜,情不自禁的便扑哧笑了出来。 哈哈哈,如果真的带出去了,估计会被传为京城一景罢,再惹了大魔王不快,回头禁了自己的足可就得不偿失了。这样的话,便只好委屈澜澜先自己待着了,大不了带些礼物回来送给他便是。反正澜澜脾气温顺,怎么样都不会与她计较的。 霜霜光是想着便觉得跃跃欲试,恨不得这时辰过的快些,最好是一睁眼便已经到了次日一早。 心情好了,连看到美食也有了胃口,虽然不饿,但美味留在口中的感觉却甚是美妙。(.)霜霜与云沧澜坐在桌旁用膳,只听他道,“近些日子朝廷上事务繁忙,我去了江南几个月,回来积压的文案都要一一处理。陪你的时日是少了一些,等咱们大婚之后,再好好歇上一阵子,只有你我二人,出去游山玩水,如此可好?” 霜霜弯着眸子点头笑道:“好啊,你要是能走的开,出去走走是最好不过的了。省的在这京城里,三天两头就得见这个人、见那个人的,要是你不是王爷就好了。” 云沧澜眸光一闪,含笑望着她道:“你这话是真心的么?希望我并非王爷,而是寻常人?” “其实你是什么出身,我都不在意啊,我还不是连自己是什么出身都搞不清楚。但是如果你没有王爷这个身份的话,咱们不就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什么事都不用顾忌,也更不必连成亲都弄得这样繁琐。”她说罢又歪头一笑,吐了吐舌头,“不过这也就是我随便说说而已啦,你已经是王爷了,这种事你自己又更改不了。所以呢,我就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好大的胆子,敢把我和鸡狗相提并论,嗯?”他虽然说着薄责之言,可脸上却毫无愠怒模样,还挂着几分淡淡笑意。“你既然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那倒也不是不能试上一试,眼下虽然是没有机会,不过往后的日子,还都未成定局。” 霜霜并未太将这话当真,云沧澜是灵苍战神,且他自己又不是对国家毫无责任感的人,要他轻易归隐,只怕很难。不过,有盼头也总比没盼头要好,她笑盈盈的点了点头。而后眼眸一转,看到桌上的酒盅,便为两人都各斟了一杯,而后举起杯盏道,“今日提到的事情都让人高兴的很,唔,咱们来喝一杯,算是庆祝罢。” 说罢,便一饮而尽,她对酒的味道颇为喜欢,尤其是酒水咽下之后的醇香回味,更是让人意犹未尽。平日云沧澜总怕她贪杯,便不许她碰酒,今日或许也真的是他的心绪上佳,竟也就默许了,并未加以归束。 霜霜见状便更是飘飘然起来,一顿饭下来喝了约有三四杯下去,酒足饭饱之后,便说要回房早早就寝,明日起个大早才好出门。云沧澜书房尚有公务要办,便将她送到未央轩后径自回了书房。 他回书房之后,先是吩咐人去熬制醒酒汤,否则就那小东西的酒量,夜里不服下醒酒汤药,次日必定要犯头疼。而桌案上的公务就摆放在眼前,云沧澜却不急着批阅,而是在书架上取下一本古籍,蹙眉翻了几页之后,便在上寻到了银凤白虎的记载。 虽然小东西一直说自己无恙,可他却总觉得不太对劲,虽然她不似生病,但身上发热总要有个原因才是。慕雪阳如今不在京城,寻常的大夫只怕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便想翻翻古籍,看看这上头可有什么记载。 只是银凤白虎世间罕见,这古籍虽有登载,却也不过是寥寥数语,不到半页篇幅而已。云沧澜反复看了几遍,都瞧不出有什么不妥,正觉有些微微心烦之时,目光却忽然扫到了一行小字。 雏虎值春日,性焦躁,嗜睡,是为其觅偶之期也。 他看到这一行后,唇角不禁挑起弧度,笑着摇了摇头,将那书又合了起来。原来如此,难怪先前怎么都想不到原因,只是没想到她都变成了人,雏虎的这一条习性却还是留了下来,不知是否与她变形蹊跷有关。 这小东西……云沧澜的修长手指轻轻敲扣着桌沿,唇边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在红烛的熠熠光彩下,显得魅惑而诱人。 这会儿恰好门外传来敲门声,是管家说解酒汤已经熬好,云沧澜便起身推门而出,带着管家到了未央轩门外。而后他亲自接过解酒汤药,淡淡吩咐道:“我给她端过去,余下的事不必你们操持了,退下去罢。” 未央轩的下人都知道云沧澜疼爱霜霜,如此体贴必定是要亲自喂药了,众人便都会心一笑,屈膝退了下去。他推门进去之后,只见霜霜已经躺在榻上,脸色发红,远山黛眉微微蹙着,似乎是有些不适。 云沧澜将醒酒汤药放在塌旁,自己也坐在她身旁,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霜霜睡得极沉,并不知身边坐了个人,她额上微微有些虚汗,云沧澜伸手替她拂去一些,却在指尖触碰到她的一瞬,听她发出一声嘤咛。 这声音与她平素的声音都不一样,带着一点柔若无骨的软意,又有些慵懒,声音虽不大却在这屋里显得极为清楚。或许也是因为身上发热的缘故,她无意识的用手指去拉扯衣襟。寝衣本就松垮,这样一碰便敞开了几分,露出其中莹白似雪的肌肤来。 云沧澜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向下滑落,在她的锁骨处温柔流连,低低笑道:“怎么自己连自己的身子都不清楚,如此毫无防备,真是被人吞了都尚不自知。” 他的指尖带着微凉,于霜霜而言,却是十分的舒服。她在睡梦中露出一点笑意来,又微微侧过身子少许,这一下动弹,身上的寝衣更是松落,如今倒显出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来。 云沧澜眸光深沉,轻轻的吁了口气,而后低叹道:“真是拿你这小东西没有法子……” 他俯下身子,轻轻吻上她的额头,而后顺着鼻梁缓缓下滑,终于含住那娇艳欲滴的唇瓣。霜霜无意识的发出低低的声音,像是软绵绵的娇吟,却又被灼热的亲吻压了过去,他像是吻着什么珍宝一般,极为温柔怜惜。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看来也只有我‘舍身’为你了。”唇分之后,他低笑着自言自语,“这样的动静,你竟都醒不来么?我倒要看看,你能睡到个什么地步。”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贴上了她的身子,两人之间的暧昧与情愫,仿佛屋里幽幽窜动的烛火一般,愈发热烈。 云沧澜微微一笑,手臂揽住她的腰肢,感受着两人薄薄衣衫相隔之下彼此的温度。他的手指顺着她的锁骨缓缓轻抚而去,温柔而不是力道地压上她的柔软。霜霜的脸红的愈发厉害,眉头蹙紧,不住有无助的低吟从唇边漫出。 “别怕。”他又笑着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仿佛是故意为了将她逗醒一般,隔着薄薄的寝衣轻轻揉捻。 霜霜的身子在他的动作之下不由自主的轻轻发抖,而她一直昏昏沉沉的意识,终于也在此刻看到了一丝亮光。 这……这是…… 她惊讶的瞪大眼眸,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上……却好像比刚才更热了。 他在做什么? “喜欢么?嗯?”云沧澜见她碧蓝的眼眸盈盈望着自己,抬起眼眸邪邪一笑,而后又再度吻上了她的唇瓣。 她的小舌被他温柔的纠缠和俘虏,这一连串的反应简直让她手足无措,却没有半分将他推开的力气,只能又羞又惊的承受着他的霸道。 这……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题外话------ 嘿嘿,亲亲们久等啦,明天继续哦~=3= 第八章 初次情浓(高潮)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尝到他的吻,可这一次却仿佛格外的激烈一般,宛如天罗地网将她笼罩在其中,无路可躲。霜霜只觉得自己被吻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简直快要窒息。而等他好不容易放开自己之后,她抚着胸口喘了口大气便急急问道,“等……等等!你这是在干什么?唔……” 话音未落,便又被他吻上,唇齿纠缠间,她听到云沧澜低沉的嗓音自耳畔传来,磁性沙哑之中又带着几分调笑之意,“小笨蛋,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问我在干什么?嗯?” 这样低哑的嗓音呢喃,仿佛将气氛衬得愈发暧昧,情愫也越发的高涨。霜霜感到他有力的手臂将自己带入怀中,灼热的气息笼罩的四下都是,就算是长大了嘴巴呼吸,也感受不到一丝清凉。 好热……怎么会这么热的……明明是初春,她却觉得像是身处炎夏一般,正如她初遇云沧澜的那个热夏。 此时此刻,两人的这幅模样、动作,让她隐约有些明白云沧澜的意图。虽然她单纯懵懂,可是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也不会真的以为他们二人是在逗弄着玩。但是……但是这样做真的对么? “咱们不能……不能这样……”她涨红了小脸,手上无力的推拒着,话音都带着些发抖,“咱们还没成亲呢,只有成了亲的人,才可以……” “我原本也是想着,将最宝贵的一晚上留到你我的大婚之日,只是你这小东西的身子实在麻烦的很。”他微微一笑,指尖抚过她轻轻发颤的肩头,声音中温柔而磁性,带着几分低哑,“你这几日身子不爽的缘故,我想着总不能真的没个道理,方才在书房,我翻了古籍,竟恰好寻出了症结所在。只是我不知道算属平常,可你自己身为银凤白虎,你师父都从未告诉过你这银凤白虎到了春日的习性么?尤其,是雏虎。” 师父?怎么又提到师父了……她如今身前几乎没有什么遮挡之物,空荡荡的不安心的很,弄得她一个劲儿的想用手臂去遮,话也说的不大利落了,“我不知道啊……我从前也经常和别的老虎玩在一起,不管是春日还是秋日,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与众不同,哪里有什么习性?你……你先让我把衣服穿好再说话行不行……” 云沧澜轻轻巧巧的制住她乱动的手臂,灼灼的目光直视着她水汽盈盈的眼眸,含笑道:“别乱动,你不知道,我便解释与你听。银凤白虎到了春日里,便嗜睡,焦躁。这缘由便是,这个时候,正是你们寻偶的时候。你从前没有这个毛病,大约是还不算长成,如今是你长成的第一个春天,这习性也就跟着发了出来。所以,你这并不是病,也不是在王府太过无趣,只不过是小女子怀春罢了。” 他的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根说出来的,唇舌若有似无的扫过她的耳根,又使她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战。 怀……怀春?霜霜简直有些欲哭无泪,这什么烂形容,怎么会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啊?!然而此刻她已经无暇顾及云沧澜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只觉得自己若再在他怀中停留下去,势必……是要出事的啊!她咬着下唇用手臂推了推他,将头转到一边轻声道:“那又怎么样……我又不在意……不在意这些。” “可我在意,你这症结不治好,便总是无精打采的。你一贯都活泼好动,虽然太多动静并不算好,可是太安静了,就不像你了。我不愿见你恹恹的模样,你精神不好,我看了也会心疼。嗳,别咬嘴唇了,再咬就要破了。”他怜惜的用手指抚上她的唇瓣,轻轻摩挲,“虽然你我如今还没有拜堂,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而你,除我之外,难道还想再嫁给别的男人么?” 当然不会了,可是……可是现在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以前她和那些老虎在一起玩的时候,师父都会让她不要与雄虎太过亲近,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和云沧澜这样赤诚相对的躺在榻上,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师父把自己逐出师门啊…… 呜……她也不愿这样,但为什么事情就不受她的控制,开始往紫怪的方向发展了呢? 就连她自己,也跟着变得好生奇怪,明明开口是想说出抗拒言辞的,可说出来的却只能是绵软的低吟。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对自己的身子施了什么法术不成?为什么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而且身子还热的怕人,似乎只有在他抱住自己的时候,这感觉才能稍好一些。 呜呜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云沧澜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再多问,只是微微一笑。他的手指解开她寝衣的系带,柔白的缎子顺滑着落在身下,雪白的身子一下没了遮挡。宛如盛开在月色下的皎洁白梅,纯净无暇,惹人怜爱。 霜霜“啊”的低叫一声,瞪大了眼眸,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挡。可是她的手臂还未挪到身前,便已被云沧澜将手臂压在身下,而后欺身重重吻上。她的牙关并未咬紧,云沧澜轻而易举的侵入其中,手指在她的柔滑的肌肤上轻轻抚摸,缓缓的向上拂去。 啊――那里是――“唔……不可以……” “为何不可?”他悠悠低笑着,此刻没了寝衣的阻隔,那触感更加直接,让她几乎要招架不住。 这个混蛋,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哪里还有什么为什么啊!她又羞又气,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人,可他却仅是微微一笑,手上只要稍加动作,便让她呼吸困难,眼眸也失去了力度。 就当她觉得全身的力道都快要流失殆尽之时,忽然见他伸手将帷帐放落下来,一层层的轻纱在两人身侧缓缓落下,四下的光线也愈发黯淡,只有他那一双眼眸,盈亮如许,若朗空皓星。 “不要躲,也不必害怕,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他的声音像是上好的灵药,丝丝缕缕的蔓延入她的心间,抚平她胸口忐忑不安的情绪。“把你安心的交给我,好不好,嗯?” 好不好?你这样问我,让我怎么说的出不好两个字来呢……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尤其是面对着他,霜霜根本想不起回绝的法子,只能傻傻的望着他的眼眸,有意无意的点了点头。 他温柔一笑,两人的大半个身躯都紧贴在一起,而她白皙柔软的肌肤,也被他的手掌轻轻把玩摩挲着,白皙的肌肤一层层的泛着红晕。霜霜口中几乎只余下柔软的低吟,额头开始细细碎碎的沁出少许汗珠来,不知是因为燥热,还是因为情动,亦或者两者都有。 好热……她已经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只知道用手臂紧紧抓着云沧澜的臂膀,自己就像是一个轻飘飘的风筝似的,而线的那一端,就握在他的手中。 这就好像,无论她如何的躲闪,如何的想要避开,他都会霸道而不失温柔的将她留在手中,留在身旁。他像是毒药一般,会让人上瘾,且此一生,都不得解药。 风筝逃不脱线的控制,他要她留下,她怎么逃的掉? 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不管是他温柔的还是霸道的动作,她总是被他牢牢的抓在掌心,怎样都别想逃离。 “别怕,是我,刚才不是答应了,要安心的把自己交给我么?嗯?”他安抚着她此刻的紧绷,眼眸温柔不已,声音也柔情的让人发醉,他的力道拿捏的恰好好处,不会弄疼了她,却又会慢慢的挑起她心底的热浪,让情愫点燃的一发不可收拾。 “呜……这样……好奇怪……”她慌乱的摇着头,想要抑制住口中不断溢出的喘息,却又无能为力,“不要……不要了……呜……” 从未承欢的身子,自然没有尝过情到浓时的滋味,如此的逗弄于她而言便已是十分激烈。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轻轻滑落,如细碎的雪水一般,晶莹剔透,清澈无瑕。 云沧澜吻去她的泪珠,指尖反复挑逗着她紧绷的身子,低笑说道,“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霜霜难以抑制地不断喘息着,他手指的每一下动作,都仿佛牵扯着她的全部精神一般。她茫然又慌乱的摇着头,也不知是在说不要还是要,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应答他的问话。脑子里都是空的,眼前都变得模糊起来,可手臂却不由自主的攀附的更紧。心里面有些害怕忐忑,可又若有似无的觉得有他在身边是如此的安全。 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也不会做出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来,这一点,霜霜一直都十分清楚。 只是眼下,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全都褪去,一丝不挂,云沧澜却仍着中衣。他上半身的衣襟也敞开大半,下半身如何,霜霜根本不敢去瞧。他覆在她身上,英俊的面容比起平日来多了些微红,喘息也微浓,只是却仍旧俊美的不似凡人。 这个人,无论在什么情形之下,都总是这幅超然脱俗的样子,哪怕是现在也一样。不像自己,只要落在他的手里,就会不由自主,迷失方向…… 他手中握着牵引着风筝的那一根线线,让她的所有精力和思绪都汇聚在上,霜霜只能用力的抱紧他,感受到越来越热的体温,思绪也越来越失控,跟着飘向远方。 她的眼眸不知是该阖上还是睁开,心里也已经分不清究竟是羞涩还是惧怕更多,只是那些隐隐的小小期待,又让她有些无从适之。在他的牵引之下,她越来越沉醉于这样的感觉之中。 那是…… 她的身体又不自由主紧绷起来,而云沧澜温柔含笑亲吻着她的唇角,低声安抚,“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怕。” 霜霜飘浮的心,被他的温柔声音安抚的渐渐平静,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眼眸中的水汽虽然仍在,却不再似方才那般落泪了。 只要线在他的手中,无论他怎样拉扯这根线,自己都绝对不会受到伤害。 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什么都不必怕。 她看着他眼底的温柔神色,只觉得自己要被吸入进那一汪清澈池水当中,四下的所有东西似乎都消失不见,世间只余下她眼前的这一个人。 这样的时候,大约才是真真正正的“风花雪月”。 有那样一个瞬间,像是断了线一般,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低叫而出,而他细碎的吻随即便落在她的面颊上,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言语,只是用怀抱和温度抚平她所有的不安与不适。 “今日之后,我再不会让你有任何伤痛。”云沧澜温柔的将她抱在怀中,指尖抚摸着她柔嫩的面颊,将她视作珍宝一般,低低的说出此般许诺。 霜霜阖上眼眸,咬紧下唇轻轻点头,他许下的诺言,从来她都未曾怀疑过。也许是从跟在他身边的第一日起就是这样,相信他会尽力呵护自己,相信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对的,也相信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信守承诺。 冥冥之中,就像是一股牵引着她的力量一般,带着她仿佛在云雾中攀升,虽然有时会觉得位置太高,而害怕落下的疼痛。可是当她的手指触及到他温热的身躯时,便知道自己就算重重摔下,也会有他的臂膀将自己牢牢托起。 当所有的一切都快要到达云端时,霜霜的身子又不可抑制的紧绷起来,有些期待又有些惧怕。她难以抑制的低吟中带着几分颤抖,云沧澜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声音中也带着几分微不可闻的喘息,“别怕……” 似乎这一夜,他说的最多的两个字,便是“别怕”。她初次承欢,自然觉得害怕忐忑,只是每每听到他这样说时,她的心里便会一下放松许多。 那陌生而异样的热度在她的身体内攀升之时,她不可抑制的向后仰去,白皙柔嫩的脖颈宛如天鹅一般,脸颊绯粉,有汗珠自额头滑落,不住的低低喘息。 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终于落下,落到了一直牵引着她的人的怀中。 ------题外话------ 谢谢guicong妹子送的鲜花~么么么~=3= 今天更新的晚了点,对不住大家~不过这一章分量很足吧~嘿嘿嘿~ 第九章 青楼是个什么地方? 第二日清早,霜霜破天荒的醒的极早,或许真的是因为昨晚的缘故,困倦和乏累都全然不在。她半眯着眼眸伸了个懒腰,稍一动弹,便发觉自己此刻依旧赤着身子。锦被遮在胸前,而腰肢上还有那人温热有力的手臂,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他也显得如此有占有欲,不许她逃离身旁半步。 霜霜不敢动弹的太厉害,唯恐惊醒了他,可是又忍不住想去偷偷地看他。往日她醒来的时候,他便已经都起身了,总也不知这人熟睡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反正他也没醒,就小小的看一下…… 她侧过些脸颊,望着云沧澜的睡颜,他的呼吸十分平稳均匀,看起来还没有什么转醒的意思。也就是她今日醒来的早些,否则怎么能见到这样难得的情景。 虽然已经是注视过无数次的容颜,却没有像今日这样仔仔细细的看过。云沧澜的睫毛纤长浓密,虽然再多的溢美之词也不足以形容他的容颜,但他的眼睫真的就如两把小羽扇似的。他的眉毛十分俊挺,虽然生的浓密却不显粗狂,宛如一道神来之笔,斜飞入鬓。 看的久了,胆子也便大了起来,霜霜一开始只是偷偷的打量,后来便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上他合着的眼眸。虽然如今他合着双眸,可她却知道那下面隐藏着何等耀目的光芒与神采,就像是最清澈的泉水,可又深幽的让人望不到低。 她的指尖轻轻向下滑去,抚过他高挺的鼻梁,那弧度和起伏,宛如上好的工匠精心雕琢而成。他的嘴唇有些微搏,形状却十分优美,泛着淡淡的绯色,十分诱人。 如今睡得如此宁静,怎能想到他昨晚那样激烈的动作……霜霜想到昨晚,脸上便不由一红,咬了咬嘴唇,却又忍不住唇角向上挑着。 这样子的话,就说明自己已经真正属于了他,而他也完全是自己的了。昨晚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痛,可是后来慢慢的就…… 咳咳咳,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了。若是再乱想下去,脸上就又要发热了。 “怎么起的这样早,不累么?” 那双幽深的眼眸忽然睁开,含笑注视着她,霜霜吓得险些叫出声来,又因为自己的“偷窥”而有些心虚,便连忙挪开目光道,“还好,我也刚醒一会儿而已,你……你怎么不睡了?” 云沧澜微微一笑,眯着眼眸舒展了手臂,话音带着些初醒的慵懒与低哑,“我今日倒是想惫懒些,只是有个人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瞧,到后来还开始动手动脚。[]你说说,这让我怎么能安心睡去呢?” 他说罢,只笑着望着她,霜霜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扁了扁嘴唇道:“原来你早就醒了,醒了干嘛还要装睡?又戏弄我……” 云沧澜闻言但笑不语,只是极为自然的俯过身来,低头在我额角吻了一下,“只是觉得这样的旖旎晨光,不忍打断罢了。你如今觉得怎么样,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霜霜想到昨夜那羞于启齿的地方,脸颊更红,偏过头去轻声道,“没什么了,除了昨晚……一开始有些疼以外,后来就……就好了……” 呜呜,这样青天白日的说这样的话,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云沧澜将她揽入怀中,两人如今的身子依旧是未着寸缕的,只是霜霜十分紧张,云沧澜却淡然若素。他轻轻勾着霜霜的鬓发,柔声说道:“今日就好好休息罢,别出去乱走动了,你这病根除了,往后也再不会精神不济,更无须成天寻着借口要出门了。” 啊?不许出去了? 霜霜一听便起了急,也顾不得肌肤相贴的尴尬了,连忙转过身道:“不行不行,都说好了的,你不是说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么?怎么可以随意的出尔反尔啊。我……我那个病症虽然除了,可在王府待得发闷也是事实,你不让我出门,我迟早还要憋出病的。” “怎么,难道昨晚,我将你的病治的还不好?”他低低一笑,眼神惑人,“若是再病了,咱们再好好的治一治。” 霜霜只觉得有血气涌上头顶似的,目光闪烁的低下头去,“大白天的,你……你说这些做什么,实在是……实在是……” “为何不可说,人云非礼勿言,可你我之间是彼此有情,到了如今的关系也是顺其自然的发展。你我没有做任何愧对于天地人伦之事,光明正大,你又为何要觉得不好意思呢?” 他的声音清朗而温润,霜霜听了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点头,有一种人天生就有这样的本领,可以让旁人觉得,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对的。毫无疑问,云沧澜便是这样的人。 如此被开解一番,霜霜先前心里的羞涩也退去了许多,笑着靠在他肩头耳鬓厮磨,享受着此时的亲昵。 他说的对,他们光明正大,彼此相爱,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天地的事情。虽然此时还没有成亲,但在她的心里,他就是她唯一爱的男子。将身子给他,既是心甘情愿,又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等日头再升起来少许后,云沧澜便吩咐人准备了沐浴,他亲自将霜霜抱入浴池中,温热的水渗进皮肤,舒服惬意的不得了。霜霜见他要替自己擦身,索性便阖上眼眸享受起来,他的手势极为温柔,霜霜便这样在温水中浮浮沉沉的,一不留神……便又睡了过去。 醒来之际,身上已经穿上了衣裳,也不知是云沧澜替她换的,还是莫兰她们。霜霜伸了个懒腰,看着外头已经日上三竿,便觉得不能再这样赖床了。她刚一起身,莫兰和莫愁也笑着推门进来,手中端着净面的水盆和锦帕。 “姑娘起了?奴婢们来服侍姑娘梳妆。”莫兰笑吟吟的放下水盆之后,又取了个软垫过来,放在霜霜要坐的圈椅之上,“姑娘坐罢,奴婢去投帕子。” “为什么要垫个软垫?”霜霜有些不解,从前也没有这样做过啊。 莫愁浅笑应道:“是王爷吩咐的,说这椅子硬邦邦的,姑娘早起要在这儿坐上小半个时辰,还是加个软垫更舒服些。” 他的这般细微用心,让霜霜心中一暖,她敛眸一笑,走到软垫上坐了下来,果真比平日坐着要舒服许多。 如此费心,还是担心昨晚累着了她的身子罢,他虽然嘴上说的并不太多,可却总是在这样的点滴之中,渗透出他的精心与细致来。 嘿嘿……嘿嘿嘿…… 这样完美的男子,世间难求,却是属于她的。霜霜一想到这点,便忍不住觉得心里有些甜滋滋的,心里头一丝阴霾都没有,尽是欢喜。 虽说嗜睡乏累的病症已经去除,可正如霜霜自己所言,这样日复一日的在王府呆着,实在有些无趣。大婚要筹备的东西虽然不是都准备妥当了,但也是八九不离十。她又对云沧澜相求一番,要他不许反悔先前的允诺,好在他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只说等她身子休息好了,便放她出去。 霜霜欢欣雀跃,翘首以盼,她同莫愁与莫兰说了此事,她二人亦是十分惊喜。莫兰还跟着她出了一次远门,莫愁却是极少离开王府,虽然她姐妹二人性情不同,但都是活泼的年岁,听到玩乐之事,自然心向往之。 “只是就咱们几人去,会不会不大安全?奴婢和妹妹都不会功夫,要是遇到了那些蓄意生事的恶徒,只怕无法保护姑娘周全。”莫愁考虑细致周到,建议道,“不如,再带上两个小厮罢,咱们王府的小厮,身上都是有些功夫的。” “不用小厮跟着,那些人我也不熟,他们跟在旁边,咱们还玩不尽兴。”霜霜笑着打消她的顾虑,轻轻快快道,“到时候会有影卫跟着咱们,虽然瞧不见他人,但有了危险,他一定会现身的。对了莫愁,你得去拿几套合身的男装来,咱们就扮成出门游玩的公子哥儿,哪儿有热闹就去哪儿,怎么会惹上是非呢。” 莫愁笑着吁下一口起来,“这会儿再做新的,怕是来不及了,府里头有王爷先前没穿过的衣裳,奴婢今晚给姑娘改一改,应该能穿。”说完又不禁笑了笑道,“姑娘容貌清丽,像花儿一样好看,扮作男装必定也是翩翩公子。” 她说的话霜霜并没太往心里去,只是觉得好玩而已,然而等次日一早,她真的换了男装,一头长发也以白玉冠束起,众人在旁看了,都忍不住惊叹出声。 “姑娘这样打扮起来,简直就是如玉一样的公子啊,奴婢只怕今日走出门这一趟,不知要勾住多少姑娘的芳心了。”莫兰在旁笑着赞叹,含了几分说趣之意。 霜霜被逗的噗嗤一笑,又望向铜镜中的女子――不对,应该是男子。镜中之人轮廓清秀,眉目分明,一袭碧蓝色衣衫衬得她越发神清气爽,朗朗如清风一般。她十分满意的粲然一笑,心想若是拿自己的男装打扮去和云沧澜比较,好像……也差不了太多嘛。 不错,真不错。 今日云沧澜也不知是在忙什么事情,一大清早便去了衙门,她也没法让他瞧瞧自己这身打扮,只好想着晚上回来的时候再说了。莫兰与莫愁亦是换做男装打扮,莫兰最是调皮,走到她身旁笑嘻嘻的说了句,“公子请走前头,奴才们后头跟着公子。” 霜霜微微挑起些下巴,晃开折扇悠悠然的走出门去,王府外头便是另外的一番天地。 虽然在京城待了这么久,她却还没有真正意义上逛过这些街巷,云沧澜不喜欢人这样多的地方,待她去的也大多是清静怡人的所在。然而她们今日的运气又好,恰巧赶上了集市,全城的百姓无事的大多都出来凑这个热闹,采办各色东西。 霜霜在王府虽然好东西是司空见惯,可是这种外头小贩叫卖之物,于她而言却并不熟悉,这会儿见到什么都觉得新鲜。他虽然是男装打扮,却和莫兰莫愁买了许多精细的小玩意儿,像是珐琅镶嵌的小镜子、碎玉拼成的簪花,缀着珍珠的璎珞串儿。她只觉得见到什么都喜欢,什么都不忍放手,零零碎碎的也不知花出去了多少银子。 她将方才买的同心结流苏坠子随手别在腰间,只听莫兰在耳旁道,“姑娘瞧,前头有同福记的铺子呢,那家的点心做的最好,王爷也说过不错。等咱们一会儿要回府的时候,过去买上一些可好?” 霜霜笑道:“好呀,多买一点,拿回去分给大伙儿都尝尝。前头怎么那么热闹,那是什么铺面,生意这么好,东西一定也不错,咱们过去瞧瞧。” 她兴致勃勃的拉着二人往前头凑去,只见这一栋楼装潢的与其他都不相同,挂着彩绸彩缎不说,而且还有许多穿着艳丽的男女站在门外招揽众人。霜霜衣着不俗,又容貌出挑,刚一走到门口便被一个女子拉住手臂,依偎过来娇声道:“公子相貌堂堂,奴家见了便心生仰慕的很,不如公子与奴家进去小酌一杯,陪奴家说说话可好?” 霜霜不知世事,哪里会知道眼前这是什么地方,可是靠上来的是女子,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太别扭的地方。莫愁与莫兰见状却白了脸色,连忙上前道,“少爷,这地方咱们来不得,若是让爷知道了,回去必定要发火的。” “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来不得?”霜霜颇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门帘,只见不住有男子入内,便好奇问道,“你们这铺子,是不是只有男人进得,女人进不得?” 那女子闻言便笑的更娇,“咱们这醉红楼里都是姑娘和小倌儿,自然是只有爷来,哪里会有姑娘家入内,公子可真会说笑。” 竟还有这样的地方,只许男子进,不许女子进的。霜霜心想自己下一次扮成男装也不知要几时,今日自然要趁机玩个痛快,且眼前众人看着都十分欢喜的样子,里头必定也有些乐趣可言。她想了一想,便抖开折扇晃了几下,而后不顾莫兰二人的阻拦,跟着那女子走了进去。 ------题外话------ 昨晚那一章看的还喜欢么嘿嘿~为了发上那一章,我可真的是差点急死,审核了三次才通过啊!好不容易的一顿饱肉>< 不过小老虎刚被吃完就不安分,逛青楼去啦。楼里不止有姑娘,也有小倌儿哦,还有各种奇妙的东西~嘿嘿嘿,等着好好被王爷收拾乃吧小老虎~ 第十章 你敢让本王独守空闺? 这楼外头看着张灯结彩,里面修的也是精巧玲珑,楼上有许多雅座,而一进楼来便能瞧见一个大戏台,上头有几个姑娘和少年正在弹琴唱曲。下头坐的都是男子,有模样还算斯文的,也有鼠目寸光油头满面的。 那女子带着霜霜走到一处位子坐下,笑吟吟道,“公子喝茶,奴家名唤香凝,公子看着面生的很,头一次过来罢?不知怎么称呼?” “嗯,是头一次来,我姓凌。嗳,你们这儿都卖些什么?”她好奇的四下打量,听着台上的少女婉转高歌,“是专门唱曲给人听的地方?” 打她一露面,香凝便断定了这个清秀的小公子是个没来过风月之所的人,必定是个世家少爷,否则也不会如此单纯。她在这儿见多了庸俗之人,无非都是为了追逐欢愉的,难得见了这小白兔一样的少爷,心里头不由也多了几分好感。 “凌公子既然是头一次来,那奴家自然也要做东了,咱们这儿啊是有名的销魂窟,到了咱们这儿,就什么烦恼都没了。”她含笑又拈了一颗梅子,放到霜霜面前的瓷碟中,轻呵一声,吐气如兰,“若说只为了听曲而来的,倒也不是没有,但夜里宿在这儿的,才是更多。凌公子今晚,可要留下与奴家同眠?奴家一定好好服侍凌公子,让公子心底的忧愁尽解。” ……等等,怎么感觉她说的好像不太对? 霜霜试探着问道,“你们这儿,晚上还能过夜?那就又是唱曲,又是客栈了?” 香凝闻言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甩着绢子道,“公子可真是有趣,咱们这儿何止是客栈,客栈里头,可没有奴家这样的姑娘服侍公子。” 她美目流转,薄嗔浅逗,一双手还顺势搭上霜霜的肩头。到了这会儿,就算霜霜再怎么不聪明,也该反应过来了。难怪刚才莫兰和莫愁一个劲儿的阻拦,原来自己是误打误撞的……进了妓院了呀。 “嗳,别别别……我不用留下过夜的。”她慌忙将香凝的手臂推开,磕磕巴巴道,“那个,我……我不用姑娘陪的,多谢你的美意了。” 香凝开始只当她害羞脸嫩,又迎上来几次后,都被霜霜推拒开来。她眼中闪过几分疑惑,以她的风情手段,还没有被人回绝过这样多次,除非…… 她眼眸一亮,绢子掩上嘴唇道,“难不成,凌公子你……” 霜霜心里也是一紧,难道这样快就让她给识破了?唉,她这男装扮的明明很像啊,怎么还是被人看穿了呢。 谁知香凝却不紧不慢地笑道:“原来公子不喜欢奴家这样的姑娘,公子怎么不早说呢,咱们这儿,小倌儿也是有的。公子且坐一会儿,待会儿啊有热闹瞧呢,奴家看公子也是颇有些家世的,若是逸飞能够入了公子的眼,那也是他的福气啊。” 逸飞?逸飞是谁? 是谁都不要紧,她不需要姑娘伺候,更不用小倌儿啊,如果让云沧澜知道她在妓院里流连,回去一定会…… 呜……好可怕,她还是赶紧离了这是非之地才是。 霜霜急忙想告辞,却在这会儿听到众人的呼声漫上一层去,几乎像是众星捧月一样。她好奇抬眸,只见一个白衣男子抱着一架古琴走上台去,放下琴后席地而坐。他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轮廓还带着几分少年的清秀,眼眸十分明亮。他的长发只以一根白色锦缎松松束着,宽大的白衫从琴面拂过,十分的飘逸。 他一出场,下头众人变更是反应热烈,而让霜霜诧异的,并不是这人胜过这楼里姑娘的美貌,也不是他抚琴时候的清冷之姿,而是…… 她认识这个人啊。 虽然她不太清楚他的名字,可单单看这张脸,她一瞧便知,这分明就是当初把自己从帐篷里掳走的混蛋啊! 他不是轩辕北溟身边的人么?怎么会出现在青楼里? 难不成轩辕北溟已经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连属下都养不起了么? 霜霜摇摇头甩开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那人只见过她老虎的模样,应该不会认出她来。可是他出现在这儿,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不知会不会对云沧澜不利啊。 不行不行,如果他们真的在打什么鬼主意,那今日让她撞上,就不能轻易放走。霜霜本来已经要站起身来,这会儿却又坐了下去,莫愁与莫兰在一旁看得十分不解,却又不好在人前问她。而香凝却抿唇一笑,心想看来这逸飞是对上了这小公子的口味,也不算白费了她半天工夫留人。 逸飞在台上一曲弹毕,台下掌声如雷,老鸨笑着走上前去,挥着铺满了香粉的团扇道:“多谢各位爷来捧场,今儿个是逸飞头一次登台献艺,往后还少不得爷们多多栽培他。如今咱们逸飞,是卖艺不卖身的,可话也不能说满了,若真是遇到了情投意合的,那不也是水到渠成么?” 她说罢之后,台下已经有许多人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逸飞,霜霜在下头静静瞧着,有些摸不透他的意图。 他到灵苍来,究竟是为了做什么呢,还混入青楼这样的地方冒充小倌儿。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做,他应该不肯这样忍辱负重罢? 这会儿只听老鸨又道,“咱们逸飞今天头一日挂牌,我也知道,众位爷都想与他多说说话,可咱们逸飞只有一个人,一副身子,也没法子一一照应全了。不妨这样,咱们瞧瞧哪位爷和逸飞最是投缘,逸飞自然过去伺候。” 她这样一说,众人自然来了精神,有轻狂胆大的已经吆喝了起来。霜霜的目光一直盯着逸飞猛瞧,心里止不住的想着该如何才能让他走到自己跟前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直接,逸飞的眼眸竟然与她相接。两人对视片刻之后,只见逸飞放下古琴,奕奕然的走到霜霜面前,挑眉一笑,“这位公子看起来很有眼缘,我陪公子喝上一杯可好?” 好啊,当然好了!简直就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霜霜见状连忙点了头,莫兰和莫愁连阻止都来不及,逸飞便坐在了她身旁。香凝此刻已经退了下去,只见逸飞含笑举杯道,“公子请,不知公子贵姓?” 她看着杯中酒水,心想在外头喝了酒,也不知回去会不会被他发现,但若是只喝一点,说不定也不太要紧,更何况她还不是为了刺探情报么?仰首饮下后,霜霜清清嗓子道:“在下姓凌,刚才……你为什么会走到我这儿来?” 逸飞悠悠一笑,又替她斟了一杯,“方才我说了,凌公子的模样很合眼缘,既然是喝酒叙话,总要让自己觉得开怀才好。凌公子是京城人士么?看公子的样子像是权贵之家的出身,莫非是世家少爷?” 唔?怎么感觉自己反而在被他刺探呢,霜霜存了些戒备,笑着含糊道:“是啊,是京城之人,你呢?家是哪里人啊,我听你的口音,好像不太像京城人。” 其实她也分不出什么太明显的口音来,只是心里知道他并非这儿的人,才故意这样说的,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探出些什么来。 逸飞笑道:“公子好耳力,我确实并非京城人士,本来是上京来投奔亲人,谁知亲人也已经不在。走投无路,只好入此地来,幸而还有弹琴这一项能耐,不至于山穷水尽。”他说完顿了一顿,又望着霜霜笑道,“不比凌公子衣食无忧,看凌公子的样子,府上想必不是商贾之人,应该是替朝廷效力罢?” ……怎么总是感觉,他在有意无意的套自己的话呢,霜霜岔开话道,“看你的样子,也是出身不俗啊,你从哪儿来?家里头是不是也做过大官?” 逸飞笑着凑近霜霜的脸颊,纤长眼睫的抖动几乎都清晰可见,他含笑悠悠道,“凌公子对我这样好奇,不如先喝了手中的酒,我自然言无不尽。” 又喝酒?霜霜犹豫的看了酒盅一眼,莫兰也忙劝道,“少爷,不能再喝了,咱们来这儿已是万不应该。若再在这里头喝醉了,闹出事来,爷必定要怪罪的。” 莫兰的话当然是对的,但是,若就这么放走了他,总是觉得十分的不甘心,起码也要问出些有价值的事情来才行啊。 不管了,若是云沧澜要怪罪,那到时候再解释罢,眼下且只顾眼下的。 她心一横,又喝下一杯酒去,而后盯着逸飞道:“现在可以说了吧,要是我没猜错,逸飞应该也不是你的本名,对不对?” “在这个行当里头,自然不是本名,凌公子性情爽快,我也觉得与公子很是投缘,多聊几句倒也无妨。”他微微一笑,刚才那淡淡的清冷退去了许多,仿佛这个模样才是他应该有的样子,“我来自西边的一个小镇,名字就算说了,公子也不会知道。至于我的本名,我姓司徒,单名一个逸字,你若是愿意,私底下唤我司徒也可。” 司徒逸?霜霜眼眸一转,记下了这个名字,又问道:“西边啊,西边的地方我知道的确实不多,不过好像有个莽城在那儿,你是从那儿来的?” 莽城就是当初两军交战时候,灵苍的军队所驻的城池,她这样问,也是想看看司徒逸的反应如何。而司徒逸却大大方方道:“莽城虽在西边,西边却也不是只有这一处城池,况且莽城靠近玄铮,极不安稳太平呢。” “靠近玄铮又怎么样,轩辕北溟还不是灵苍凤澜王的手下败将?”她轻哼一声,十分不屑,“那个轩辕北溟,根本就没什么能耐本事,只会妄自尊大。” 她说这样的话,一方面是故意说给司徒逸听的,一方面也是心里实在不喜欢轩辕北溟,借机损骂他两句。司徒逸听了面不改色,又笑着递上一杯酒去,“看来,凌公子对凤澜王倒很是尊崇,我倒是听过一些玄铮镇北王的事情,凌公子可有兴致听上一二?” 霜霜现在摸不清他的意图,只能先顺着他走,酒水接连下肚,听着他一桩桩的讲着轩辕北溟之事。到了后来,他说的事情霜霜已经记不太全,只是心里头有个念头,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事告诉云沧澜。 唔……轩辕北溟派了个奸细潜伏在京城里,事关重大,不能不留心……咯儿…… 霜霜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摇摇晃晃的在莫愁与莫兰的搀扶下回到王府,莫愁此刻实在是发愁不已,和莫兰都是满面担忧,“只盼着这会儿王爷不在府里,我一会儿赶紧去让厨房熬了解酒汤,你扶着姑娘先回房去。” 莫兰点头道:“我知道,你说姑娘也是的,怎么喝了那么多呢。那男人一劝酒,姑娘便接过来喝下,姐姐你说,姑娘该不会对那个男人……” “不许胡说!这话要是让王爷听见了,你这命也别想要了。”莫愁严厉斥责,又瞧了霜霜一眼,见她意识依旧迷糊,才放缓声音道,“说不定,这里头有咱们不清楚的缘故,做下人就要安守本分,记住你是为谁办事的。” 莫兰抿着嘴唇点点头,连声说往后再不敢了,进了王府之后,莫兰便连忙将霜霜扶到未央轩去。谁知才刚一进门,身后便有脚步声传来,莫兰回头一瞧,看到来人吓的心头一窒,连忙就跪了下来。 霜霜则还是靠在床头,半醉半醒的,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人上前,抚着她的脸颊沉声道,“嘱咐你出门不要惹事生非,你倒好,去给我花天酒地,招蜂引蝶,还喝的烂醉而归。你倒是说说,这样的不听话,该让我如何罚你?” 她抬起眼眸,嘿嘿一笑,伸手抱住云沧澜的腰肢,头靠在上头还蹭了几下,含糊不清道,“美人儿……我回来了……” 而被她抱着的人,脸色不明,似笑非笑,眼底的光芒越发危险起来。 只是那个烂醉如泥的始作俑者,对这一切还都尚不自知呢,只知道抱着美人蹭来蹭去,嘴角弯着笑个不停。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钻石哦~么么么!=3= 先说一下,这里有个小伏笔的哈,又一波的阴谋要袭来了,小老虎也会越来越成长,大婚也快到啦~ 第十一章 去青楼也会上瘾 清醒之时竟已是次日天明,霜霜揉着惺忪睡眼,觉得脑袋仍然有些昏沉。唉,现在明明都不必睡觉了,却比需要睡觉的时候睡的更多…… “醒了?”低沉的嗓音在身旁幽幽传来,霜霜蓦地回首望去,对上那人眼眸之际,心里顿时叫了一声不妙。 每次他一露出这样似笑非笑的神情,就意味着自己又要倒霉了…… 呜呜,她只记得昨晚回府的时候似乎是喝的有些醉了,也不知有没有乱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又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身上,寝衣倒是整整齐齐的,又动了动腰肢,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看来,自己昨晚还不算太过离谱,至少没有酒后乱性…… “那个……现在什么时辰了?” 云沧澜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时辰倒不算晚,有的是时间让你我来好好说一说,昨晚之事。” 果然,唉,该来的始终要来,躲也躲不掉。 霜霜一脸赴死就义的神情,咬了咬下唇点头道:“昨天,我好像喝多了一点,但是那是有缘故的。” “我自然知道有缘故,你去舒燕阁里一掷千金,和小倌儿厮混一气。”他的话音依旧淡然,可却听得让人心里十分不安,“你倒是长进的很,头一遭自己出门,就知道去青楼那样的地方。你带的那两个丫头,也不知道劝阻,那种地方,是你该进去的么?” “可是……可一开始,也没人跟我说那是妓院呀。”霜霜小声辩驳,“我要知道那儿是妓院,我肯定就不去了,不过是想着,那里头只有男人能进,女人不能进。那我好不容易换了男装,自然就想去看看,不过幸好我进去了呀,不然的话就要酿成大祸了。” 云沧澜轻哼道,“难不成门口的老鸨,还要指着门帘说这是妓院不成?那花天酒地的楼厅,乌烟瘴气的很,也就是你傻乎乎的往里去。还酿成大祸,你可知道,那妓院里头在床底间的药可是备了不少。你没有在里头出事,就不算有大祸了。” 霜霜急急道:“不是不是,是真的有正经事的,昨天我在那个舒燕阁里头,他们有个什么小倌儿头一天挂牌,出来弹了一曲。然后……” “然后他就来陪你说话饮酒,不亦乐乎。”云沧澜不紧不慢道,“小叶已经禀报给了我,你就不必再赘述了。” 这个男人真是……就不能让她把话说完么!不过,他这个样子,难道是在吃醋么? 想到这一点,霜霜又不由笑了出声,她凑上前去挽住云沧澜的手臂,轻轻晃了晃道:“我跟他喝酒说话,都是有目的的啊,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我见过这个人。你还记不记得,在莽城的时候,我不是被轩辕北溟派人掳走了么?来绑我的那个混蛋,就是这个人。” 云沧澜闻言眸光一闪,挑眉问道:“你肯定没有瞧错?” “当然肯定了,而且后来他跟我说他叫司徒逸,这个名字我好像也有些印象,尤其是那司徒两个字。”霜霜语气笃定,“他是轩辕北溟的人,跑到灵苍来,还化身成琴师小倌儿留在青楼里,要说没有目的,那怎么可能。幸好昨天让我撞上了,他以为我是什么朝廷官员的公子,还想套我的话呢。哈,结果我的话没有套去,他自己倒是把姓名都暴露了。” 她说的颇有几分得意,可云沧澜却不以为然,他思忖片刻之后,淡淡笑道:“是你上一次说过,懂得遁地之术的那个人罢,他有如此本事,又是轩辕北溟的亲信,断然不会随意让人套话的。如果你能够知道他的事情,那必定是他有意告知给你听的。” 有意告诉给我?为什么啊?他一个卧底,吃饱了撑得慌透底给我干嘛? 霜霜一头雾水,浑然不解,“他为什么要故意告诉我呢?告诉我了,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好处罢,而且我就是个不相干的人啊。” “若是于他而言,你并非是不相干的人呢?”他淡淡一哂,勾起霜霜肩头的碎发,“轩辕北溟不是没有见过你,且你这一双眼眸和眉心的朱砂,便是最好的特征。你自以为自己扮的天衣无缝,其实早就被人识破了,却还不自知。” 霜霜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我是谁?那……那就更说不通了,他如果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难道就不怕我把他的事情告诉给你么?” 谁知云沧澜竟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他既然敢这样堂而皇之,就说明根本就不怕你告诉我。他这样做的意图,就是想告诉我他在京城,而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来京城,也是轩辕北溟授意他的。目的,就是要引我去见他一面。” 啊……“那你要去么?”霜霜听了他的一番话语,心里又有些担忧起来,她总是觉得轩辕北溟对云沧澜不怀好意的很,他身边的人必定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云沧澜走下榻去,身姿舒展,回眸哂道,“他既然这样费心,那我也不可轻易辜负才是,等着两日得了空闲,我便去会一会他。” 要去青楼会他?霜霜立刻道:“那我也要去,你不许自己去。” “哦,为何不可?”云沧澜笑道,“你去青楼,还去上瘾了不成?” 才不是上瘾呢!而是……她扁了扁嘴,低声嘟囔,“那里头的女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也是,我才不要你一个人羊入虎口呢。” “谁是羊,谁又是虎?”他斜睨了她一眼,摇头笑道,“我不像你,自己主动往那里头送,罢了,你若真的想去,到时候带你一起倒也无妨。怎么说你也算是个熟脸,老鸨见了你这回头客,说不准还要伺候的更周到些。” 哎呀呀,怎么心眼那么小,居然还在耿耿于怀。霜霜弯起眉眼,上前牵住他的衣袖柔声道,“那我不也发现了司徒逸么?算不算功过相抵呀,大不了以后不去了嘛。反正里头也没什么好玩的,那些男男女女,我看着都没有你好看,才不稀罕去瞧他们呢。” 这说的可是真心话,云沧澜在她心里,早就是世间无双的男子。再加上如今两人又更亲近了一层,其他人自然更加入不得她的眼去。 她从前听师兄们说过,说人间情爱复杂,今日还喜欢着这个,明日就换了那个。这事情在她看来,实在是奇怪又匪夷所思,既然你喜欢他,那他的一切在你眼中,不就都该是最好的么?怎么会被别人轻易比下去呢。 而此时此刻,在她心中,云沧澜便是那千金不换之人。除非他对自己变了心,否则,她绝不会转意。 唔,不过虽然云沧澜立场坚定,青楼里头的女子也都媚功了得啊,到时候去了一定要加倍防范。哼哼!谁敢打他的主意,她就放澜澜去咬死谁。 她这厢在心里头盘算着此事,谁知还不等再去见司徒逸,太后忽然传召他二人入宫,说有要事需问。 又是太后…… 霜霜愁眉苦脸的跟着云沧澜入宫,一路上唉声叹气,云沧澜见状不由笑道,“你哪一次在太后跟前,也没有真正吃亏过,何必这样沮丧。她若真是要找茬寻衅,自有我在,何况,你也不是那吃素的主啊。” 哼,那当然了,可是她觉得烦闷又不是因为这个。“我也说了,每次见她那张脸,就浑身都不舒坦。本来这几日过的不错,她偏要跳出来捣乱,让我没法忘记还有她这么个人。” 云沧澜对她这幅样子也已经见怪不怪,一笑带过并不多说什么,一直到了太后寝宫之后,两人入内却发现不仅太后在这儿,皇后和苏兰馨也在,却惟独没有皇帝。太后脸色微凝,苏兰馨唇角含笑,皇后虽是一贯的安详和善,眼底却也带着几分变换闪烁。 这个苏兰馨,又想做些什么了? 霜霜的目光与她相接时,看到她眸中一抹寒光瞬息闪过,便知道今日又轻松不得。她和云沧澜坐在一旁之后,只听太后冷声道,“凌氏,你虽然尚未和沧澜成亲,但往后也是我皇家的媳妇。今日哀家唤你前来,是有些事要问你,你可要老老实实的回答哀家才行。” 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太后口中的“凌氏”说的就是自己,这称呼弄的霜霜心里头一阵不舒服。她难道没有名字么?动辄用什么氏来称呼人,非要显得自己高人一等才满意么? 明明也不怎么高贵,品味还差的要命…… 她默默腹诽,对太后的话不屑一顾,撇了撇嘴巴算是听见了。 原先若是霜霜这样敷衍,太后必定要发作,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竟能当做没有瞧见,仅是开口道,“哀家问你,你前日是不是独自带着侍女出了王府?只答是或不是便可。” 霜霜心生疑云,看苏兰馨笑的越发碍眼,就知道这问题后头必定暗藏杀机。她清清嗓子,挑起眼眸利落道:“是出去了,那有如何?难道我在不在王府待着,也要太后的恩准?” “哀家只要你答是或不是,你何必急于辩驳?”太后冷冷一笑,又问道,“那你出王府后,都去了哪些地方?” 霜霜没好气道,“去的地方太多了,我怎么可能一一都记住,太后这问题只怕我答不上来。” “不要紧,旁的记不住,有一处你必定能够记住”她转眸瞧向苏兰馨,悠悠问道,“兰馨丫头,你将你今日一早与哀家说过的话,在凤澜王和凌氏面前,再说一遍罢。” “是,臣女遵命。”苏兰馨柔声应下,走上前来,先朝霜霜笑了一笑,而后曼声道,“那一日,臣女带了侍女和随从,去法华寺上香。恰好那一日赶上庙会,臣女便在外头多待了些功夫,谁知道,竟瞧见了凌姑娘。凌姑娘那天的模样虽然改扮了一番,但姑娘美貌,臣女自然不会不认得。刚想着上前去打一声招呼,谁知,凌姑娘竟然进了舒燕阁去。臣女当时便吓坏了,不知道姑娘怎么会去那样的地方。” 她此时一脸惴惴不安,像是当真胆小似的,“臣女思前想后,总是觉得这事不妥,若是凌姑娘是被人蒙骗,才去了那样的地方,那可怎么是好呢。所以臣女就将此事禀明了太后,请太后分辨一下这事情。” 苏兰馨说罢,轻飘飘的扫了霜霜一眼,而后又一脸怯柔的退到了皇后身旁。太后森然一笑,冷哼道,“哀家已经命人去看过了,那舒燕阁是青楼,烟花之地!你虽然还没有嫁入王府,但沧澜对你也算是极为厚待,你竟如此的不知检点,去那里头寻男人私会。凌氏,你好大的胆子!” “太后息怒,若太后因为此事生气,那就是臣女的不是了。”苏兰馨花容失色,拈着帕子拭泪道,“臣女本来是自己拿不定主意,才告诉给太后,可却糊涂的忘了太后的身子。凌姑娘或许也只是听了小人谗言,糊涂油蒙了心罢了,改过也就是了。” 太后摆手道,“你不必自责,若非你来禀明,哀家如何能知道这女人这般胆大,全然不将我皇室放在眼中!” 她们两人一唱一和,话也说的极其厉害难听,霜霜冷眼瞧着,只觉得心里好笑的很。 虽然不知道苏兰馨是怎么看到自己的,但是她们似乎以为此事云沧澜还并不知道,这许多的话都是故意说给云沧澜听的。殊不知小叶这个耳报神尽责的很,早早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明给了他,实在是要让她们失望了。 她轻哼一声,正要开口,却被云沧澜按了一下手腕。眼眸相对时,她瞧见他眼底的浅淡笑意,便心领神会,也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是了,有他在,不用自己去和这些女人强费唇舌。 那厢好容易由皇后劝的清静了些,又听皇后犹豫道,“这事情,本来不该劳动三弟亲自过来,只是兹事体大,不知道三弟……知不知道此事?” 云沧澜微微一哂,话音慵懒闲适,漫不经心道:“本王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个,不仅知道,那青楼还是本王让她去的。怎么,本王下的决断,也有人要多嘴多舌不成?” 此言一出,那股隐隐然的气势威严也带了出来,霜霜朝苏兰馨脸上投去一瞥,果不其然见她满脸诧异,方才眼底的得意,此刻荡然无存。 ------题外话------ 解决苏兰馨的日子不会太远啦~=3= 第十二章 他对你,可是日夜牵挂 太后与皇后闻言也是一愣,皇后连忙道:“三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的,你要凌姑娘去青楼做什么?那样的地方,鱼龙混杂,她是皇家的准儿媳,怎么说也不该涉足其中啊。” “皇后说的不错,沧澜,你就算想包庇凌氏,也不必将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太后冷声道,“你要知道,这女子最要紧的就是洁身自好,她若是敢背着你在外头勾三搭四,那你又何必再维护她呢?” 谁勾三搭四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三搭四了!霜霜气的火气上涌,蹭的站起身道:“你怎么说也是太后,说话的时候就不能放的尊重些么?你是亲眼看到我勾三搭四了还是如何,这样自顾自的说个没完没了,难道太后就可以随意栽赃了不成?” “放肆!”太后厉声喝道:“在哀家面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毫无礼数规矩,还有没有把哀家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霜霜毫不畏惧,顶风而上,“若想要别人尊重你,你也该先尊重别人才对,打刚才开始就一口一个凌氏的称呼,难道我没有自己的名字么?还有,青楼那件事,沧澜都已经告诉你了,他并非不知道这事,非要揪着不肯松手是为什么?是不是就想逼得我和他退婚,然后你好扶持你看中的姑娘嫁给他?既然是太后,不就应该温柔娴雅么,成天动这些心思,整治小辈,你就不觉得累么?”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竟也敢教训哀家?”太后怒喝道,“来人啊,把这不守规矩的丫头给哀家拖下去,关入天牢!” 云沧澜在此刻站起身来,不紧不慢的走到霜霜身边,眸光淡淡一扫,“谁敢动她?” 侍卫固然要听从太后的吩咐,只是云沧澜掌控着十万大军,谁也招惹不起,更何况今日是皇帝不在,若让皇帝知道他们与云沧澜起了冲突,只怕到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他们。 一时间,侍卫便都站在了门外,不敢动弹。而太后的脸色气的冷凝,目光中的杀意像是恨不得一口咬死霜霜。苏兰馨在旁已经不敢言语,只是静观其变,而皇后虽然变了脸色,沉稳的气度却还勉强在,勉为其难的同云沧澜笑道:“三弟,凌姑娘秉性天真烂漫,单纯耿直,这是好事。可是母后是长辈,又是太后,她这样与母后顶撞,实在是有些……” “若不是太后蓄意为难,霜霜何至于此?方才本王已经说了,她去青楼是本王授意的,为何还要喋喋不休?”他语气淡漠,疏离之意极重,站在霜霜身前,像是她的守护神一般,“若是太后不信,又何必传本王来问话,既然心中已有成见,自然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 “难道你的意思是,哀家连传你二人入宫来问话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皇后听太后的语气愈发不善,连忙又打圆场道:“母后是出于好意,只不过可能凌姑娘少于人打交道,所以误解了母后的意思。三弟,方才本宫问的话,你还没有答呢,你是为何让凌姑娘去……去青楼之中啊?” 云沧澜笑意清冷,却在这一笑之间,带出几分不经意的绝艳来。他悠悠一哂,漫不经心道:“夫妻间的闺房之事,难道皇嫂也有心打听不成?” 他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怔,皇后的脸颊一热,轻咳了两声道,“原来如此,这样的私事自然是不便言说,这……兰馨也是好心,母后就更是好心,不过都是误会而已。” 苏兰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云沧澜竟说出这样的话来,闺房之事又扯上青楼,不知是学习伺候人的功夫还是讨要什么闺中秘药。但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让人羞红脸了,更别提再去议论这事。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是都绝对无法继续追究了,眼看着好容易到手的一次机会就这样飞走了,实在是让她极不甘心。 这女人既没有礼数又不懂规矩,家世更比不得自己,有哪一点值得云沧澜这样将她放在心上? 她恨恨的想着,脸上却还带着惊慌失措的神情,上前小声道:“今日的事情都怪我,若不是我多嘴,哪里会引发这样多的事端。还请太后和王爷都不要生气了,否则……否则兰馨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霜霜听到她这虚假的声音便觉得浑身发冷,瞧也懒得瞧她一眼,却听云沧澜开口道:“苏小姐,有句话本王想说明白,霜霜本王挚爱,不管苏小姐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都莫要蓄意与她作难。这样背后嚼舌头的事情,也大可以不必在做,无论生出什么事来,本王对霜霜的心意,都不会有分毫改变。愿苏小姐,也能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不去理会苏兰馨的脸色变成了什么模样,云沧澜牵着霜霜便离开了大殿。霜霜一路忍着,直到出门之后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 “怎么了,这样高兴?” “当然高兴了,正义战胜邪恶,从来都是让人高兴的。”霜霜嘿嘿一笑,反握住云沧澜的手掌轻轻摇晃,“你看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那个苏兰馨,就是跟那个太后蛇鼠一窝,串通起来要整治我。她对你就是虎视眈眈,今天你跟她挑明了话说,看她以后还会不会这么多的阴谋诡计!” 云沧澜任由她牵着,浅浅一笑,“不错,一句话里居然用了三个成语,可见读书还是有用的,回府以后,还得加紧读书。” 霜霜此时心情甚好,任他说什么都觉得无妨,笑盈盈的点头道:“好啊,只要你不嫌我学的慢,读就读喽。不过话说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那个司徒逸啊?” 云沧澜悠悠道:“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儿回王府更衣,今日便过去罢。只是,你给我老实一点,若是再出来一个男人,动辄说要娶你的……呵,那后果,你今晚可要自负。” 他一说到今晚二字,霜霜不知怎的,脸上便猛然一红。她撇了撇嘴,轻声道,“你还说我呢,万一你去了那儿,那才是真正的招蜂引蝶呢。” “我可没遇到过才见了几次面,就扬言要谈及婚嫁的人,更何况……”他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如春风一般,“我的心意如何,你应该明白,还需要我再多说么?” 唔,这倒也是,嘿嘿。 不过虽然这话听的她心里舒坦,那些狂蜂浪蝶还是要防范的,否则就云沧澜这样一个人,不被他们生吞了才怪。 就算要吞,也只能让她吞呀。 两人一路快马回了王府,霜霜换了男装,与云沧澜比肩而立,笑吟吟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说自己姓凌,可云是国姓,一般人不能叫这个。不如……你跟着我姓啊?” 她本来只是随意打趣,谁知云沧澜竟点头答应了下来,“姓名不过是个代号罢了,有什么要紧,你我称兄弟便是,走罢。” 云沧澜换了寻常衣裳,一袭水碧色的衣衫,滚了银边,腰间简单的悬着个香囊和玉佩,看起来宛如清水中卓然出世的翩翩公子一般。霜霜虽然换了男装也是十分清秀,可站在云沧澜身旁,怎么感觉气势上就差了那么多呢…… 唉,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到了舒燕阁外,那日的香凝恰巧又在门口,她眼神极尖,一下就看到了霜霜,笑着迎上来道:“哎哟,凌公子来了,哎呀呀,还带了一位公子呀。两位还是要见逸飞么?或者,今儿个换了口味,要奴家作陪呀?” 霜霜迈出一步挡在云沧澜和香凝中间,蹙着眉头道:“就是找逸飞的,他在不在?” 香凝笑道:“在,凌公子来见他,怎么能不在?不过倒是不好说这会儿有没有见客,两位公子先随奴家进屋去罢。” 说罢,又朝着云沧澜飞去一个媚眼,笑盈盈的领着两人进了阁内。霜霜一脸戒备的紧紧贴在云沧澜身边,看谁都觉得像心怀不轨的,呜呜呜,早知道真不该让他来青楼的! 云沧澜和霜霜被香凝领到一个雅座旁坐下,香凝为二人斟满茶盏,又笑着道,“二位公子先坐一坐,奴家去瞧瞧。” 待香凝离去之后,霜霜叹气道:“真不应该让你来这儿的,那个香凝的眼珠子都快长到你身上来了,跟带了钩子一样。” 云沧澜闻言不由笑道,“你这样寸步不离的紧跟着我,谁还敢靠近我了?” 霜霜轻哼一声,拽住他的手臂道,“怎么了?我就要寸步不离,一会儿见完了司徒逸咱们就赶紧回去罢。” “这会儿倒不是你流连的时候了?那些男男女女,我若是看得入眼,也不会等到今日身边只有一个你了,你怕些什么?” 虽然是觉得他看不上别人拉,但是……但是让他被这里头的人多看上几眼,她心里头也觉得不快的很。 明明就是她的人,为什么要给这群如狼似虎的女人瞧…… 而正当此时,门外也缓步走入一人,依旧是一袭白衣,见了二人后便启唇笑道:“让二位爷久等了,逸飞当自罚一杯。” 云沧澜淡淡一笑,半眯起眼眸道:“司徒将军,久违了,只是没想到再见将军,居然是在这青楼娼馆。本王看司徒将军倒是驾轻就熟的很,难不成从前在镇北王身边,早就做惯了此等事情?” 司徒逸笑道:“哪里哪里,此等位置,除了凤澜王之外,哪还有旁人足以担当呢?我家王爷,可是对凤澜王,日夜牵挂的。” ……等等,这种诡异的谈话气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题外话------ 快点到周末吧,这一周累死了呜呜呜tat工作好多…… 第十三章 王爷柔情,最是动人 虽然他们两人之间没有流露出什么暧昧不对的气氛,但是谈话的内容,分明就是不对劲呀!霜霜警戒的往云沧澜那儿凑的更紧了些,瞪大了眼眸瞧着司徒逸,心里的弦绷的极紧。[] 云沧澜哂道:“那本王还真要多谢镇北王的错爱了,不过,本王与司徒将军不过曾有一面之缘罢了,司徒将军到灵苍国都来,应该不会是专程前来与本王叙旧的罢?” 司徒逸哈哈笑了几声,大大方方的坐到他面前,点头说道:“凤澜王聪慧绝顶,快人快语,那我也不绕圈子了。到灵苍前来,是我家王爷的吩咐,如今玄铮的情形,凤澜王也应当清楚,正是千钧一发之际,他难以脱身,便要我前来京城,寻王爷私下密谈。” 云沧澜微微颔首,神色清淡,“愿闻其详。” “不知王爷这儿可曾收到了密信?回墨国君已经驾崩,回墨的几位皇子和国戚为了皇位争逐不休。玄铮放在回墨的探子,前几日回禀了消息,似乎王位如今已经被一位皇子握在手中,连兵权都一并落入了他的囊下。” “哦?”云沧澜眸光一闪,微微笑道,“镇北王倒是耳聪目明,不知是何人登基,让镇北王如此兴师动众,许司徒将军亲自前来。” “原本众人都以为,众望所归就是东方宇轩,他虽然不是长子,却也是皇后嫡出,身份和涵养上也都配得上王座的位子。谁知,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司徒逸的神情也有少许微妙,像是在回忆当初听到这消息时的诧异,“回墨的新国君,会在七日之后登基为王,此人正是东方宇漓。” 东方宇漓? 霜霜先前一直静默,听到这儿却忍不住脱口道:“是他?可是,他不是神志不清么,怎么做国君啊?” 她此言一出,引来司徒逸一阵笑声,“是啊,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傻子,谁知他手腕了得,竟骗过了天下人。他一回到回墨,便清肃侧党,用皇后娘家的势力拉拢朝臣,且在不知何时,连回墨的兵权也到了他的手中。此等心机,根本就不是东方宇轩可以与之比肩的,他一登基,回墨势力必然壮大。不管是对灵苍,还是对玄铮,都是莫大的威胁。” 他说罢之后,云沧澜只是静默不语,指尖轻轻在桌沿敲扣,像是正在思忖着此事。司徒逸又道,“或许回墨的两位世子回国之前,曾允诺了王爷一些事情,但是王爷别忘了,如今在上位的,可是东方宇漓。东方宇轩说过的话,就算他想要作数,也无力兑现了。玄铮、灵苍、回墨三国,相比于周边他国,都要富饶许多。而这其中,玄铮与灵苍实力相当,回墨一直不济。但若是东方宇漓真有手段,来日成三足鼎立之势也不是不可能,这样的情形,想必也不是王爷乐于看到的吧?” “此话不假,回墨与灵苍和玄铮,都有大片接壤之地,镇北王在玄铮想来也是焦头烂额吧。”云沧澜终于开口,语气淡然却直接了当,“镇北王的意思,莫非是想与灵苍联手,发兵回墨,讨伐新帝?” 司徒逸笑意更浓,此时已经完全不见了“逸飞”的模样,而是彻底化为了镇北王麾下的司徒将军。他为几人斟满茶杯,推到霜霜与云沧澜面前,“凤澜王果真聪慧,与王爷心意相通,王爷说了,一定要等东方宇漓登基之后才能发兵。如此一来,他在回墨的根基还不算稳当,再加上外患,以他的力量,必定抵挡不住。” “此事,本王还需再稍加思忖,总归如今他还没有登基,一切都不必太过焦急。”云沧澜含笑将茶盏饮尽,悠悠道,“以茶代酒甚好,莫要再像先前一般,喝的酩酊大醉了。” 司徒逸听出他话中之意,不由笑道:“王妃酒力卓绝,喝了那几杯应该无甚大碍,更何况凤澜王身旁的人,又岂会是泛泛之辈,几杯酒水自然不算什么为难。” 霜霜轻哼道:“你那天既然都知道了我是谁,干嘛还刻意和我装模作样的故弄玄虚,逗我玩呀?” “王妃哪里的话,我那一日也说了,是觉得你模样很有眼缘,所以才上来与你攀谈的。”司徒逸大大方方的笑道,“你这双眼睛,倒真是和那白虎如出一辙,连脸上的神情,都有些相似。若不是知道你是人,我只怕要以为是那白虎转世化身了。” 霜霜的心里陡然跳了一下,虽然知道司徒逸或许只是随口一说,可为什么她变成人后,这么多的人,都若有若无的暗示一般,像是要戳穿她的身份呢? 难道自己的伪装就这么差么! “将军说笑了,这是本王的未婚妻子,与白虎并无瓜葛。”云沧澜淡淡一哂,带着霜霜起身道,“此事本王心中记下了,是进是退,容本王思忖几日。司徒将军何日回玄铮?说个日子,本王也好来送上一送。” “哪里敢劳烦王爷,近日应当还不会离京,王爷若是有了念头,随时来找我便可,”司徒逸半开玩笑道,“若是王爷有别的雅兴,也可以唤我上王府去,好好的详谈一番。” “不必了!你不就是为了传个话么?现在话传到了,我们也该走了,不用送了。”霜霜毫不犹豫的回绝,而后伸手拉过云沧澜的手腕向外扯了一下,像是在催促他一般。 云沧澜哂道:“好,请将军静待回音,本王先行告辞了。” 他任由霜霜牵着,转身离开,却在出门的一瞬,听司徒逸含笑开口道,“王爷天纵才华,在灵苍之中无人能及王爷的英明睿智,难道王爷,对于一个小小的亲王之位,就满足于此了么?” 云沧澜微微侧眸,淡然道:“镇北王有宏图大志,本王却无心皇权,日后还想两袖清风,去过些闲云野鹤的日子。将军所言,并非本王所图,日后也不必再提了。” 司徒逸便再不言语,目送他二人走出门去,此时从门外又悠悠进来一个女子,掩唇笑道:“怎么样,你觉得他可会答应?” “他一定会答应。”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香凝,她眉眼上挑,媚意动人,“你怎么这样肯定,他刚才又没有明明白白的应下来。” 司徒逸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眯起眼眸道:“因为他是凤澜王,东方宇漓能在他的眼皮底下装傻充愣如此久,他心里必定不会平静。遇到这样的对手,云沧澜怎么能按捺得住呢,你去给王爷回信罢。告诉他,万事俱备,只欠一缕东风了。” 霜霜和云沧澜出来之后,她想到自己现在身着男装,便放开了他的手,免得再引人侧目。只是方才司徒逸的话却让她十分在意,“你真的要答应他,去攻打回墨,攻打东方宇漓?” “此事还有待商榷,我安插在回墨的探子约莫这两日也会带回消息,若真如他所言,东方宇漓在回墨独揽大权,那这一仗,势在必得。”云沧澜微微一笑,仿佛两人在说的是什么家常趣话一般,“我也想领教一下他的能耐,在灵苍的这几年,我竟都没有发觉他是假装的。敌逢对手也是人生快事,更何况回墨若真由他发展壮大,那对灵苍而言,绝对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可是,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呢?你们各自有各自的国土、百姓,又不是不打仗就没饭吃了。”她抿了抿唇轻声道,“打仗又危险,还劳民伤财,对彼此都没有好处啊。” 此时两人走到一处小巷中,往来人烟稀少,云沧澜便驻足下来,望着她道:“我自然也不愿意打仗,百姓的疾苦我并非没有看在眼里,当权者并不该以武力治天下,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只是,你不犯人,人必犯你。天下并不是只有一个帝王,可每个帝王都不愿臣服与他人之下,自然就会有了争斗。” 他负手而立,面容清朗皓然,微风卷动起他的衣摆,显得越发超然,“从前回墨臣服灵苍,所以两国多年未曾交战,如今局势已不复当初,若非要有人扭转乾坤,那我愿亲自出征。打仗是为了太平,为了我的国家,以及我的国家之中,那些希冀太平安宁的百姓们。” 霜霜从没有这样去跟他谈论过他对国家的抱负,他虽然看起来心性清冷孤傲,可是对这个国家,却也并非全无感情。他是如此的高大,可心里却又有着这样柔软的地方,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自己。 这样的男人,让人如何能不动容? 她轻轻颔首,柔声道:“我懂了,那……那你要答应我,到时候带我一起出征。我不想一个人在王府等消息,前线那么危险,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替你分担一些。我不想总是躲在你身后,有些事情,我是可以去替你做的,好不好?” 云沧澜转过眸子,那其中蕴着让人心醉的柔光,他微微一笑,抚上霜霜的脸颊道:“好,不过在那之前,咱们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未做。等这件事了了,便能心无旁骛,全力以赴了。” 唔?“什么事?” “自然,是你我的大婚之事。” ------题外话------ 王爷虽然冷冷淡淡的,但是对于国家和百姓还是有很深沉的一份爱的,不然早就可以甩摊子四处云游去啦~ 这样有责任感的男人,才是值得人喜欢的,对不~嘿嘿 第十四章 大婚之日 若非云沧澜提起,霜霜几乎都已经忘了,两人还有大婚这一回事。[.超多好看小说] 在她的心里,她和云沧澜已经有了那样一重亲密的关系,与夫妻根本就无甚区别。不过虽然是走一遭形式,却也不得不做,更何况,她对世人的婚礼,倒也有些好奇。 但等真的到了那一日后,霜霜便忍不住在心底哀嚎,这根本就是自己找罪受呀! 早起一大清早便被唤了起来,净面梳妆,困得她险些睡过去数次,都被莫兰匆匆唤醒。 “姑娘这会儿可睡不得,若是一会儿头冠戴的偏了,或是衣襟没有弄好,那出了门可是要让人笑话的。”莫兰一边替她上妆,一边笑着轻声道,“姑娘且忍一忍,等熬过了拜堂,新娘便可在新房中等着新郎了。到了那会儿,姑娘自可以稍微自在些了。” 霜霜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一直到上完妆才稍微好些,而这会儿,喜娘也将吉服捧了进来,一进门便先同霜霜道喜。莫愁将银盘里的红包递过去一个,喜娘欢天喜地的收下,而后众人一起服侍霜霜换上这吉服。 吉服里三层外三层,做的繁复大气,上头的龙凤图样绣的更是精美绝伦。只拿上头的金银彩线,珠玉珍宝来说,其价值就绝不下千金。屋里都被这吉服映成了一片红,喜气洋洋,而霜霜穿上之后,却觉得有些束手缚脚,不大自在的晃了晃脑袋。 “可晃不得,可晃不得,这头冠一定要戴的正才漂亮。”喜娘笑盈盈的拉着霜霜到铜镜跟前,指着镜中人道,“王妃真是美若天仙,奴婢侍奉了这么多位主子出嫁,摸着良心说一句,王妃可是奴婢见过最美的一位。难怪王爷会对王妃情有独钟,这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说的不就是您二位么。” 虽然知道喜娘的话或许只是为了图个吉利和高兴,可霜霜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弯起唇角,镜中的女子衣着浓艳,厚重的衣冠之下,却显得脸庞越发清丽绝伦。(.好看的小说)她抚上鬓边的流苏,缓缓绽出一个笑意,看着镜中的女子也勾唇浅笑,明艳不可方物。 不知道……一会儿他看到自己的这个模样打扮,会有什么反应? 她的心里既期待,又有些忐忑,莫愁含笑走到她身旁,轻声道,“姑娘今日真美,王爷看了一定倾倒,这会儿吉时到了,让奴婢陪姑娘出门罢。” 霜霜潋滟一笑,垂首将额前的明珠流苏串拨到眼前,喜娘在前头引路,莫兰和莫愁跟在身边,在后头是一众的侍女。由于她就住在王府之中,所以这一路也不过是从未央轩到正殿罢了,但就算是这么一段路,也要用喜轿先抬出王府大门。喜轿在门外落下,而后再从门口入内,这样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过门儿”。 她下轿之后,一眼便看到云沧澜在门口站着,她从未见过他身着红衣,虽然知道他穿什么都是一样的绝艳,却没想到会好看的如此惊心动魄。 红衣雪肤,眼角含笑,就算将此情此景说是天上之物,也绝不为过。 霜霜怔怔的走到他面前,不知怎的,一下便红了脸颊。云沧澜的面容少有的温柔,他牵起霜霜手中的红绸,对她柔声低语道,“你今日很美。” 她也不知怎么了,不假思索的就冒出来一句,“没有你美。” 云沧澜微微一愣,而后更浓的笑意漫开在眼底,霜霜简直想打自己的脑袋,大婚之日,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谁知他却微微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得君夸奖,不甚欣喜,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霜霜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上热度又升了一层,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去,唇角是难以抑制的弧度。(.) 嘿嘿…… 云沧澜虽然不怎么与朝中的众人来往,只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来喝这一杯喜酒的人,还是多不胜数。他不愿拜堂时候太过喧闹,便未让众人前来观礼。这屋里除了他们两人和下人之外,便只有一个男子,霜霜定睛一瞧,顿时喜出望外。 居然是慕雪阳?他什么时候到的,云沧澜竟也没有告诉自己一声! 故人重逢,她也忍不住觉得十分欣喜,朝着慕雪阳那儿投去一瞥。而他似乎也已经清楚了霜霜的身份,笑盈盈的拱了拱手,口型说了句,“恭喜恭喜”。 虽然今日师父未到,可是话唠能来参加他们的大婚,也让她觉得心里头多了一抹喜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云沧澜自然是不会去叩拜太后的,高堂的位置摆放的是他母妃的牌位,待夫妻对拜之后,喜娘笑盈盈上前道,“王爷和王妃大喜了,奴婢先送王妃回房。” 慕雪阳笑着上前,一把搭上云沧澜的肩头,十分亲昵,“不过数月不见,你居然就成了婚,等会儿可要多喝几杯,也不枉我看着你们俩这从小到大的情谊啊。” 他那从小到大,自然指的是霜霜从一个圆滚滚的老虎变成此刻这般亭亭玉立,云沧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转过身来,望着霜霜的眼眸温柔道,“你先回房去,一会儿我便来。” 霜霜脸颊绯红的点了点头,心里头是难以言喻的欢喜,她和莫愁莫兰跟着喜娘一起回了新房。新房便是云沧澜的寝室,这个霜霜曾经满地打滚待过无数次的地方,如今床榻上铺着大红的褥子,连垂纱也一并换了大红洒金的。霜霜坐下之后,喜娘又笑着说道,“这榻上撒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就是早生贵子的意味,奴婢也恭祝王妃与王爷能够早日诞下小王子来,子嗣环膝,可尽享天伦。” 待喜娘退出去之后,莫愁和莫兰也先行退去了屋外,室内只有霜霜一人,寂静无声的,桌案上的红烛微微摇曳。她一个人在屋里也是无事可做,索性便凑到前头去看那红烛。 只听“啪”的一声,红烛爆了灯花,俗话说灯花爆,喜事到,难不成是要有什么好事? 可是,今天是他们的大婚之日,感觉已经是再不能更好的好事了啊。 霜霜抿唇一笑,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谁知却在这时,听到窗户外有咚咚敲扣的声音。她好奇之下走上前去推开一看,只见是一只灰色的信鸽,腿上还绑着一个竹筒。 这是送来给她的东西么? 霜霜不解其意,将竹筒拆了下来,信鸽十分乖巧,在她手背上蹭了两下,展翅便飞远了。她将竹筒打开,倒在手心,发觉里头是一枚竹叶形的骨簪,还有一张薄薄的书柬,上头只写了寥寥几个字,“平安,勿念。” 这……是师父的字迹! 她简直不敢置信,原来师父知道她成亲的事情,还让信鸽送来了大婚的礼物。那枚骨簪并不算重,可握在她手中,却仿佛有千斤的分量一般。 那四个字被她反反复复的看了数次,心里头是难以言喻的满足,虽然师父今天没有亲自前来,可是他送来这样的礼物,就说明他承认了自己和云沧澜的关系。于她而言,别人的眼光和看法都不值一提,只有凌千清的最为重要。 如今,有了师父的祝福,有了云沧澜的疼爱,就算拿世间的一切珍宝来与她交换,她都绝不会点头答应的。 原来这灯花爆,就是这个意思…… 夜里云沧澜回房之时,看起来仍旧十分清醒,并没有什么醉醺醺的样子。想想也是了,就算是他的大婚之日,谁又敢来灌他的酒呢?他走到桌旁坐下,执起酒杯哂道,“现在,该喝这一杯交杯合卺酒了。” 霜霜抿唇一笑,与他手臂相互交叠,满饮一杯,而后她放下酒盅轻声道,“今天,我真的好高兴,师父用信鸽送了成亲礼物给我,他也祝福了咱们两人。你知道么?我先前一直害怕,害怕万一师父不喜欢此事,那我该怎么办呢?现在好了,一切都能够如意了。” 云沧澜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柔声低语,“往后的日子,我都会让你万事如意。” 她安心的靠在他的怀中,感到他将自己打横抱起,朝着榻上走去。之后是纱帐落下的声响,一层一层,宛如花开一般。 大红色的吉服被褪去之时,霜霜情不自禁的轻轻发抖了一下,而后便被抱入一个温暖的怀中,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别怕,有我在。” 之后的事情,霜霜的意识便渐渐朦胧起来,只是脑子里却隐隐约约的有个念头,云沧澜的体力可是好啊……刚刚去应酬了那么多人,回来之后,竟还是能折腾上这样久…… 一夜春光万千起,缱绻旖旎…… 次日一早,霜霜早早的便醒了,想起昨晚的事,又是羞涩却又有些甜蜜。从今日起,她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堂堂正正,永生唯一。 只是,还不等他两人享受多久新婚的浓情蜜意,回墨便传来消息,东方宇漓登基为王,与此同时,玄铮老国君亦已病逝,鹿死谁手,如今尚未定论。 天下的风起云涌,英雄逐鹿,从这一日起,注定要席卷而来。 ------题外话------ 谢谢723622妹子送的钻石~ 终于大婚啦~圆满啦~从此就是合法夫妻,不再是非法同居啦~哈哈哈 第十五章 我愿意为你分担灾难和困扰 东方宇漓登基之事,很快就在灵苍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他与东方宇轩在灵苍做了三年的质子,谁人不知他是个傻子?如今傻子登基做了皇帝,必定就只有一个缘故,那就是他从前装疯卖傻,瞒骗了朝野上下。甚至有可能,连他的亲弟弟东方宇轩,也一直被他蒙在鼓里。 灵苍皇帝只觉得此事甚为不妥,召集众人前去商议,以苏将军为首的一半朝臣,主张以和亲之法来稳固回墨。而另一方,则持截然相反的意见,认为应该发兵灵苍,先下手为强。 “老臣以为,区区一个东方宇漓,成不了什么气候。皇上为他忧心,甚至还出动兵力人马前去攻打,实在是大大的不必。”苏将军年过六十,却不显老态,加上他国丈的身份,连皇帝对他也颇为礼敬,“若是皇上真的放心不下,大可以送一位公主前去和亲,这阴阳调和之后,自然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皇帝犹豫不下,又将目光投向云沧澜,“老三,你怎么看待此事?” 云沧澜微微一哂,看也不看苏老将军,悠悠然道:“我灵苍偌大的国家,竟要靠一女子之力来维系太平,那这么多的雄兵将领,留有何用?” 苏老将军一吹胡子,反驳道:“若能够祥和化解,何必动用兵力?如今国库不足,财政吃紧,难道凤澜王就不愿为国家省些银子么?” “若真是要省银子,那头一条就是要开源节流,朝廷空养着许多不作工的人,像是老臣后裔。若要取银子,头一条,难道不该先从他们身上取用么?” “自然不可,如此做法,岂不是显得皇上寡恩薄情,伤了老臣的心啊。”苏老将军一力反驳,绝不退让,“和亲就是最好的法子,既不会劳民伤财,也不会动摇国本。既然生为我灵苍子民,那为国和亲,又有何不可?” “将领士兵也是食国家俸禄,到了这个时候,堂堂七尺男儿,躲在一女子身后以谋求安逸。[.超多好看小说]”云沧澜冷笑一声,直视着苏老将军的眼眸,分外不屑,“苏老将军当真是英雄作为啊。” 苏老将军被他堵得气的瞪眼,却又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言语来,只能喘气不止,怒目而视。而后云沧澜对他不作理会,只同皇帝请命道,“臣弟愿领兵出征,讨伐回墨,一定保得灵苍边关安宁太平,否则绝不还朝!” 他身后的一干将领,也跟着纷纷道,“属下誓死保卫灵苍,不达目的,绝不还朝!” 这样的声音响彻云霄,在金殿之中绕梁不绝,皇帝终于下定决心,起身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即日发兵回墨,为我灵苍的数百年基业,开此一战!” 苏老将军愤愤然退到一旁,经此一事之后,他与云沧澜之间的梁子,便也结的更深了一分。 只是出征既然已成定局,那就再无可更改,霜霜听了此事,倒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反正云沧澜已经答应了她,只要去战场,便一定要将她带上。 然而这一次随行的,除了她以外,慕雪阳也在其列。 “诶?话……你也要去啊?”霜霜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你忙的很,没空管这些事情呢。” 慕雪阳万年不改的晃着他手中那把折扇,笑嘻嘻道:“这阵子正好清闲,战场上刀剑无眼,我跟着去了,沧澜想必也能放心些。” 他说罢之后,又凝眸端详着霜霜,“原来这银凤白虎能变成人的说法,还真不是古人胡乱编写的,可惜了,没见着你小时候的模样,听说是个小胖妹,跟那老虎的身形差不了多少。” 谁说的!霜霜瞪起眼睛道:“才不是,你不要胡说了,我也不用你保护,我现在已经有法术在身上了。(.无弹窗广告)到了必要的时候,我完全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哎呀,你那点法术,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恐怕就不大好用了。”慕雪阳啪的收起扇子,走到霜霜面前,有意无意的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笑盈盈道,“这会儿感觉如何?你可能用法术来解么?” 霜霜只觉得眼前十分的晕眩,却又不会真正的睡过去,只是自己的意识一点点的变得淡薄。只到慕雪阳再度将手放到她眼前,又是啪的抖开折扇,霜霜才一下子神智清明,刚才的情景宛如做梦一般。 她忍不住瞪大眼眸,赞叹不已,“好厉害啊,这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教教我,到时候我也对人这样啪的一下,所有的敌人不就都被迷得晕头转向了?” “这用药的学问,就是要用的快准狠,还要拿捏好力度和分量,否则便容易事与愿违。”慕雪阳笑道,“我从三岁起练这门功夫,你现在才练起来,只怕练到三十岁,也不能用的随心所欲,” 哼,小气,直接说不愿意教不就好了。霜霜撇撇嘴巴,轻哼到,“什么三十岁,我今年三百岁都不止了。” 论起来,我出生的时候,你们还都不知道在那一世轮回呢! 慕雪阳笑意更浓,“这么说来,你还是我与沧澜的前辈了?” 哼哼,那可不是么,霜霜得意洋洋,摆手道,“好说好说。” “原本以为,沧澜找了你,算是找了个半大小姑娘。谁知道,你才是真真正正的老牛吃嫩草啊。”慕雪阳抚掌大笑,清冽的眉眼间尽是笑意,“在下当真是佩服佩服,说不定,你与我的什么太祖师奶奶,还是一个辈分论下来的。” 霜霜看他笑个不停,心里又不由郁闷起来,本来是想压他一下,谁知不仅没有压成,还反而被他戏弄了。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却如此的高兴,如此的欢喜呢? 如今她有夫君,有朋友,真是感觉什么都不缺了。 到了出征之日,大军整装待发,云沧澜要携霜霜同去之事,不知被皇帝和太后如何反对,但最终他还是带着霜霜同行。在马车上霜霜忍不住抱怨道,“你那个皇兄,护犊子护的也太厉害了,就好像我能把你生吞活剥了似的。他也不想想,你迟早要成亲,不是跟我也会跟别人,反正又不会给他当妃子,抓的那么紧做什么……” 她话没说完,便被云沧澜在额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不许胡说,皇兄对我只有兄弟之情,如何成了你口中那般意思。” 谁胡说了,谁胡说了!简直就是明摆着呢,每次那皇帝见到她,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原因她心里清楚着呢。 霜霜轻哼一声,撇撇嘴巴不与他争辩,马车里待得无事可做,她便干脆掀开帘子看风景。先前途径的村庄都十分的热闹祥和,总是能看见半大的孩子在外头嬉笑追逐,只是今日路过的这个村庄,却毫无动静,田地里头罕有人走动,寂静无声。 她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这村落的人都习惯闭门不出,足不出户么? 这时恰好到了晌午时分,云沧澜将所带大军分了几个队伍,跟着他们的这一支在队伍的中段,人数并不算多,却都是他素日带的精兵。若是没有路过村庄,那就垫些干粮果腹,如今既然恰好过了村庄,领队的侍卫便前去询问农家,是否愿意让他们在此处用一顿饭菜。哪怕士兵太多,让云沧澜和霜霜少吃一顿干粮也是好的。 他们停车驻足在此等待,谁知那侍卫去了半晌之后,再回来时面色匆匆,禀报云沧澜道,“王爷,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些离去的好。” 云沧澜闻言挑眉,并没有下令启程,而是问道,“为何,这村庄里头有何不妥?你这样面色惊慌,想必是看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说来听听。” 侍卫应道,“是,属下刚才进去查看,见这村落里头人烟稀少,就已经觉得很是奇怪。等再走进去些,见到一位老者,属下上前询问才知。半月之前,这村落里忽然起了一场怪病,得上的人无一幸免。如今大家都足不出户,实在是怕一出门便染上这毛病,丢了性命。王爷和王妃都是千金之体,若真有什么不测,那属下等万死也不足为惜。所以,属下请王爷下令,赶快离开此地罢。” 霜霜闻言与云沧澜对视一眼,怪病?会是什么样的毛病,让一整个村子都陷入恐慌呢。 他先打发那侍卫退了下去,而后问霜霜道,“你怎么看此事?” “唔,如果真的是这么厉害的病,那咱们遇上了,不管只怕不好。要是往后再传的更远,让周围的村落,甚至是县城都染上这样的病症,那不是更加难以控制?”霜霜蹙着眉头缓缓道,“雪阳在这儿,如果真是有什么问题,说不定他能调配出解药来。可是刚才的侍卫只是听说了那村里人得了病,却没看见得了病是什么模样,我觉得,还是要先去瞧瞧才好。” 云沧澜颔首道,“你说的不错,但是,既然是这样人人自危的病症,派谁前去,只怕都无人愿意。” “所以啊,一定要找一个不怕世间病症的人,或者说,就是个不属于肉体凡胎的人。”她笑盈盈的一指自己,轻快道,“我去吧,我也想为你分担一些事情,而这个事情,除了我之外,也没有其他更适合的人选了。” ------题外话------ 咱们霜霜也是很有用武之地的,而且以后会成长的越来越强大哦~=3= 第十六章 王爷王妃的话,就是圣旨! 她刚一说罢,云沧澜便立刻回绝道,“不行,你想也不必想,若真是什么厉害的疾病,你怎么就有完全的把握,自己不会受到传染?” 霜霜笑着牵住他的手道,“我有把握的,以前我跟师父在别处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当地时疫发作。[]那个时候我没什么能耐,只能跟在师父身边,却安然无恙,而师父也一点儿都没受到影响。所以我现在过去,你可以完全放心的,再说,除了我之外,派谁过去都不能保证没有危险。你不是对属下性命全不在意的人,但是不让人进去瞧瞧,又不安心,对不对?” 她说的言辞越发恳切,声音柔软,如一汪融融的暖泉,“你就让我去吧,我不想只是跟在你身边却无事可做,这件事情,真的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我对你做什么都相信,都有信心,为何你不能相信我呢?” 云沧澜眸光深沉,半晌不语,他对上霜霜眼眸中的期冀神色,终于还是轻叹一声,摇头道:“罢了,你既然这样一力想去,那我就陪你一起去罢。” 这次,换了霜霜来严辞反驳,“不行不行,我是真的有把握不会被传染,所以才说要去的。你虽然体格强健,还有武功,但也不能保证自己,绝不会收到这病的影响啊。你快让我自己去吧,我真的不会有事的,我跟你保证,跟你赌咒发誓,好不好?” “若你真的出了事,便是赌再多的咒语誓言,又有何用?”云沧澜替她拂去鬓边碎发,微微笑道,“你若是要我放心,那就不要独自过去,你也对我放心就是,那区区病症,困不住我的。” 霜霜见他执意如此,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点头应允下来,她便和云沧澜一起下了马车。同侍卫说了自己的去意之后,侍卫见云沧澜要亲自前往,且去依已决,便也不好多加阻拦。霜霜与云沧澜携手身走入了村庄当中,他两人沿着小路一直走了半晌,果真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好看的小说) 看来,这病症真是相当的厉害可怖,否则也不会吓得众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他们又往村子深处走了一会儿,恰好发现一户人家中门扉未掩,里头有啜泣之声传来。霜霜与云沧澜对视一眼,走上前去稍稍推开些门,只见榻上躺着一个女童,看起来约莫四五岁的模样,脸颊通红,额头还不住的落汗。她的父母都守在榻旁,焦急不已,甚至都没有留意霜霜他们走进了屋内。 “请问,您家的女儿,是不是染上了这村子里所谓的怪病?”霜霜轻声开口,又连忙表明来意,“我们路过这儿,听说村子里许多人都得了怪病,我们又恰好有大夫随行,便想过来瞧瞧,有没有什么能够解决的法子。” 这一对夫妇神色诧异,看样子都是农户打扮,心思也都单纯质朴的很。那男子听了霜霜这话,忙不迭的便将他们往外引,边走边道,“盼了这么久,总算是盼来了活菩萨,只是那屋子里头有病气,可别再过到了您二位的身上。” 云沧澜蹙眉扫了这院子一眼,沉声问道,“这村子里头,难道没有大夫么?怎么会弄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咱们这村子里头,开始只是有几户人家染病,大家谁也没有在意。谁知到了后来,连大夫都染了病,这下子才真是觉得怕了,可又没有法子。我家这可怜的小女儿,整整烧了三日,说的话也越来越糊涂,若是她死了,我们夫妇也不必活了。” 这肤色黝黑的汉子,说到女儿时,竟险些落下泪来。霜霜心想他们必定是觉得走投无路了,也幸好他们今天途经这里,不管能不能真的帮上忙,起码也可以勉力一试。 “你先不要慌张,同我说一说,这病是从什么时候有的,开始又是什么样的症状。你说的仔细些,我都记下来,一会儿去同我们随行的大夫说一说,没准儿能找出根治的法子来。”霜霜柔声安慰道,“放心吧,既然今日让我们遇到了,那我们就不会撒手不管,说不定,这也是上天安排的转机啊。” 大汉连忙点头,感激涕零,“不管能不能治得好,夫人您的这份善心,我们都感激一辈子。这病,一开始就只是咳嗽,后来浑身发热,且怎么都退不下去。而且,还一直呕吐,东西也一点都吃不进去。村里头许多人,都是这样不治而死,我这女儿才五岁,让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就这么……可偏偏,有没有法子!能用的土方都试过了,却一丁点效果都没有。” 咳嗽,发热不退,还呕吐……霜霜一一记在心里,又安慰那大汉道,“你先不要着急,我这就去同我们大夫说一说,看看他见过这种病没有。我们那位大夫,见多识广,厉害的不得了,说不定会有转圜的。” 她不敢耽搁,匆忙和云沧澜回到队伍驻扎的地方,一见到慕雪阳便急忙将那几样症状说了一遍,而后紧张的瞧着他道,“你听说过这种病没有?能不能治?” 慕雪阳眉头微蹙半晌,而后沉声道,“有些奇怪啊,照你这样说的症状,听起来应该是热症不错。可是热症,多见于云贵等地,怎么会传到这儿来?” 霜霜眼眸一亮,“那这么说,你见过这种病了?能不能治啊?” 云沧澜亦将目光投于慕雪阳,只见他微微颔首道,“这种病要特殊的药材,若是有药,那治起来毫不困难。不过首先,我需得跟你一起进去瞧瞧,看看究竟是否为热症,才能够下药。另外一点……” 他望着云沧澜道,“沧澜,你可要想仔细了,若真要去治,没有十天,只怕不能离开此地。咱们出战行军,时辰上的耽搁,可不是小事。” 云沧澜微微哂道,“无妨,既然能治,那自然不可不管。落下来的路程,往后加紧赶路便是,百姓的生死,便是如今的头等大事。” 慕雪阳抚掌笑道:“你这成亲之后,心中柔情倒也见多,好,既然如此,那我立刻就去村子里看看。调配那药并不太难,只是许多人不知道方子,所以才被困住了而已。” 霜霜诧异道,“你也要来?可是……要是你也染了病,那谁来救他们啊?” 慕雪阳起身之后,飒然一笑,清润爽朗,“这世间,我倒还真不信有什么病症,能难住我慕雪阳的。” 她见云沧澜也不加阻拦,便只好信了慕雪阳之言,三人一起又回到方才那户人家里。慕雪阳替那小女孩把脉之后,断定道,“就是热症不错,这丫头染病时日不多,还有得救。” 霜霜闻言顿时松下一口气来,那一双父母更是险些落泪,大汉拉着媳妇噗通对着霜霜与慕雪阳跪倒,吆着嗓子道:“夫人和先生,真是我们夫妻的大恩人,这辈子没有别的能耐来报答三位,下辈子转世做个王八,驮着您三位成佛去!” 说完,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霜霜连忙道:“别这样别这样,这些话都是虚的,救人要紧。雪阳,你现在身上有没有药,能不能这就救了她?” “虽然没有现成的,但是方子却可以现开,用的药材也都不算珍稀之物。”慕雪阳思忖道,“这样罢,我多写几分方子,找几个身体健全的人去抓齐药材,熬上一大锅,给这村里的人都喝下去。不止是他们,咱们的人也最好都喝上一碗,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 霜霜连忙点头,看着他将方子一张张写好,而后又让大汉召集起村落中健全之人,拿着这方子去找齐药材。众人虽然心里有些半信半疑,可也觉得都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尽力一试,哪里还有别的法子呢。 他们找齐药材之后,云沧澜与慕雪阳一起,亲自煎熬成药,而后又让人挨家挨户的给每人都送去一碗。喝下这一幅药后,次日一早,那小女孩便退了热度,两日之后,便可以自己下床了。 那对夫妇喜出望外,欢喜的落下泪来,而村里的其他病人,也陆续康复。大病初愈的村长带着全村百姓,前去云沧澜的大军驻地前叩谢,他至今尚不知晓云沧澜的身份,只是问道,“不知道这位爷和夫人都是何方神圣,有如此的妙手神医,若非你们相救,只怕我们这露水村,就要一个不留了。” 云沧澜淡然道:“无妨,你只需记住,是天佑灵苍便可。如今你们都无甚大事,我等也该启程上路了。” 村长见问不出恩人姓名,正觉得犹豫踌躇,这会儿村子里曾去当过士兵的一人忽然喊出声道,“是凤澜王,是凤澜王!我曾在战场见过他的!原来是王爷和王妃救了咱们!” 村长没想到云沧澜的来头如此之大,瞠目半晌之后急忙领着众人跪倒,“今日受王爷与王妃大恩,小人们无以为报,只是我露水村中也有许多男子,以小人的儿子先充作一个,愿誓死追随王爷的队伍,为王爷出生入死!”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男子站上前来,说要追随云沧澜赶赴前线,更有人说,“咱们在这儿无人过问,只怕整个村子死了也没人知晓,皇恩如何咱们不知道,但是王爷王妃的恩德,咱们也只能以此为报了!在咱们心里,王爷和王妃的话,比什么圣旨强上百倍。” 虽然他们并无什么他意,只是心思耿直,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可霜霜听了,心里头却忽然涌起几分奇怪的感觉来,似乎像是什么事情的预感一般。 ------题外话------ 王爷这么厉害,现在又娶了亲,皇上的心情也会慢慢产生微妙的变化哦=0= 第十七章 夜半起火,是谁干的?! 有了露水村的那一段插曲,接下来途径的地方,霜霜都变得格外留心。(.)只是或许是老天也不愿他们再耽搁工夫了,接下来的一路,平稳顺遂,没再起半点波澜。 只是,在他们与大军汇合的前两日,信报送来消息,玄铮国君驾崩,轩辕北溟力克其它诸位兄弟,登上龙椅。 云沧澜得知这消息后,不过微微一哂,随手将信笺扔去半空,碎成纷飞纸屑,“他登基有何奇怪,无论是野心还是能力,他都是玄铮卓绝。除非他自己不想,否则,谁还能越过他去?” “那他登基,对你而言,是好还是不好呢?”霜霜偏头思忖,仔细想着这里头的利弊争端,“他现在和你联手,好像对你也没什么敌意的样子,但是……” “但是什么?” 霜霜蹙了蹙眉头,轻声道,“但是这个人,我总觉得他心思阴沉的很,虽然他时常端着笑脸,却就是让我觉得,他不怀好意。他操纵了玄铮的大权,再加上这个人的野心……你不是说,一个国家的君主,总是希望自己能够统领天下的么。那轩辕北溟,会不会有朝一日,也对灵苍宣战?” 云沧澜露出几分赞许笑意,将她的手拢在掌心,轻轻摩挲,“不错,如今已经知道去分析时局了,轩辕北溟如今同我联手,不过是为了相同的利益而已。等到利益散去,他野心勃勃,势必不会满足于玄铮如今的势力。对灵苍宣战,不过早晚而已,可惜了,灵苍也不是砧板上的肉,会任由他宰割。” 霜霜试探道,“那如果有朝一日真的开战,你还要与他在战场相见么?刀剑无眼,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上战场呀?” “怎么,你希望我不再过问战局朝政?”云沧澜轻轻一笑,半开玩笑道,“莫非往后我归隐山林,做一寻常百姓,你会觉得更好?” 他这样说罢,霜霜却真的点了点头,十分认真道,“当然了,归隐山林没什么不好,整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也不必受什么规矩约束,更不用看见不想看见的人。而且,我还想着,以后我也可以将修炼的法门教给你,咱们一同修习,千年万世的在一起,好不好?” 云沧澜不可置否,只是笑道:“怎么,你还想当起我的师父了不成?这件事,我放在心里,日后的安排打算,必然也会为你考虑。” 他这样说了,霜霜心里便放心了些,云沧澜既然允诺会为自己考虑,且他又不是贪求功名利禄的人,那有朝一日真的归隐,也不是不可能吧。而且……她一直未曾说出的是,她心里其实总是担忧往后。云沧澜是凡人寿命,自己却是不老不死的身躯,那这样下去,迟早有一日,她要眼睁睁看着云沧澜离开。 虽然,她也可以再去寻他的下一世,但是就算找到了,他还能认得自己么?或许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别的心有所属,那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呢? 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她刚才所言,让云沧澜与自己一同修习。或许花的时间要长一些,但是结局总是好的,她不想要离别苦,更不想要求不得。 她想要的,就是和身边这个男人,长相守候,快快乐乐的便好了。 到了驻地与大军会合之后,云沧澜先命各路兵马候命,这次出征的副将姓卢名元培。因着霜霜在露水村的举动作为,让众人对这位王妃都颇为敬服,皆是恭恭敬敬的。惟独这个卢元培,却总是冷沉着脸色,他对云沧澜甚是恭服,对霜霜就…… “奴婢听说,那卢将军的母亲,是苏老将军的妹子,算起来也是表亲了。”莫兰一边替霜霜捏着肩膀,一边小声道,“他见到王妃的时候,不亲切热络也就罢了,居然说了没有两句话,就要王妃回避。王妃也是的,何必理会他,王爷都没说什么呢,咱们何必自己回到帐篷里来。” 莫愁在旁蹙眉斥道:“莫兰,怎么越发没了规矩,王妃做的决断,也容你来随便插嘴了?” 莫兰颇有些委屈道:“奴婢是觉得替王妃不平,那个卢将军,根本就是公报私仇,想着为他表妹出气呢。” “好啦,不听就不听嘛,回避就回避好了,这有什么关系?”霜霜笑嘻嘻的点了点莫兰的脸颊道,“反正那些军事策略,我听不懂,也听不明白。咱们回来自自在在的待着,不是也挺好的?再说了,他对我有没有成见,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又不在意他,他也不是替我打仗的,根本就没什么影响啊。” 莫兰轻哼道:“也就是王妃脾性好,若是换了奴婢,定要狠狠的发落了他才行。让他不知道高低尊卑,让他这样目中无人!” 正说着话,云沧澜掀帘进来,莫兰与莫愁立刻收了声音。她们知道云沧澜不喜欢下人待在跟前,遂俯身退到了帐篷外去,等待里头传唤了再进去服侍。 “这么快就议完事了?”霜霜颇有些讶异,递上一杯热茶与他,“这儿风刮的厉害,喝杯茶热热身子罢。” 云沧澜微哂道:“如今不过是布局,还没有到真正开战的时候,自然没有太多的部署之言。你刚才不与那卢元培一般见识,倒是很有气度,他那个人,打仗是有些能耐,也算个人才。只不过,是个直肠子,想什么就往脸上摆。他对你心有不服,并非是因为苏家的缘故,而是觉得,女子岂能上战场。你对他不理会就罢了,若是往后他敢对你有所开罪,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就是,我自然对他军法处置。” 霜霜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他看我的样子,虽然不怎么友善,但是也没有什么害我的心思。除非是他心机藏的深,让我看不出来,但是他那个样子,一瞧就是个武夫,大概不会有什么深沉心思。你既然也说他是个人才,那人才就应该重用,放他去战场拼搏才对。千万别因为我的缘故,弄的折损了一名猛将。” “你如今,是越发懂事,也越发知道顾虑大局了。”云沧澜笑着将她往怀中一带,声音十分温柔,“爱才固然重要,可是让你受委屈,也是万万不可。” 霜霜心里浓情蜜意,哪里还想的起来那卢元培的嘴脸,轻轻笑道:“谁敢让我受委屈呀,别忘了,我可有法术在身。他如果真的敢招惹我,那我一定好好的教训他,不必你来动手。” “今日折腾了一整日,等会儿用了膳便睡下罢,这儿也没什么能够消遣的地方,你一个人只怕会有些发闷。”他顿了一顿,又叮嘱道,“就算闷了,也不许四处乱跑,这儿可不是京城,不能让你胡乱闹着玩了,知道么?” 什么叫四处乱跑嘛,明明就是随便散散步而已,总是说的她像是故意调皮捣乱似的。霜霜撇了撇嘴,不满道,“那也不能成日让我在帐篷里待着啊,没病也闷出毛病来了,要不然……你找个人教我骑马?我就在营地里头骑,绝对不跑出去,这样行不行?” “骑马?”云沧澜挑眉,“万一摔着了怎么办,我是罚你,还是罚教你的人?” 霜霜见他并未立刻回绝,便知道这事有门儿,连忙道:“罚我罚我,如果摔了,我一定任你处罚。你找个骑术好的人教我,我又不是不会动弹的那种大家闺秀,不会没用到摔下来的。” 她苦苦央求,牵袖轻晃道:“你就答应我吧,我又不能上战场去替你打仗,但是说不定有一天,我可以用个小法术,给敌军将领使个绊子之类的。那……骑马总要用上的,对不对?答应我吧答应我吧答应我吧……” 云沧澜被她的喋喋不休吵得皱起眉毛,修长的手指摁在她的唇瓣上,沉声道:“若再吵嚷,就真的不答应了。” 诶? 霜霜喜出望外,“这么说你答应了?那你打算找谁来教我?明天就开始学,好不好?” “教你的人,我倒有个不错的人选,至于是谁,明日你自然知道。”云沧澜微微一笑,携起她的手起身道,“不说这些了,先去用膳罢。” 在营地的饭菜,自然不会做的多么精细,霜霜第二次跟他上战场,心里头多少有数。何况她现在也不需要饭菜,好吃就多吃两口,不好吃少吃些就是,还能给大军省些口粮。 夜里就寝的时候,主帐周围都布了严密的精兵防守,若是有人想要夜晚偷袭,必定是自投罗网,死路一条。按道理来说,这样睡去,本来应该是十分心安才对的,可霜霜却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却就是觉得要出什么事情,且她还能感觉到,不会是大事,却有些麻烦。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她熟睡之时,都挥散不去,然而好容易安睡过去,却到了子夜时分,她就听到外头喧闹起来。 果然出事了? 她和云沧澜起身之后,传唤了帐外的侍卫前来问话,一问才知,大军的西边粮草库起了火,好在火势不大,已经尽早扑灭。只是却不知是如何起火,如今尚在追查原因。 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 ------题外话------ 是谁点的火呢?接下来快要引上之前的一个事件了~之前的伏笔就可以和这里接轨了~ 第十八章 身边的细作,居然是她? 霜霜披上衣裳后,莫兰进来替她将头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等她和云沧澜走出帐篷去,外头已经比方才平息了许多。(.好看的小说)侍卫长见云沧澜亲自出来,连忙上前请罪道:“惊扰了王爷王妃,属下该死,外头夜凉风大,还请王爷王妃回帐休息罢。” 云沧澜摆手道:“不必,你且说说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忽然起火?” “都是属下看管不力,粮草库后方疏于防患,不知是不是被什么动物碰翻了烛台,好在烧毁的数量不多。”侍卫长请罪道,“今晚之后,属下一定加强戒备,这样的事端必定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动物?”云沧澜玩味一哂,随口问道,“损失了几日的口粮?” “回禀王爷,大约是五十名士兵三日的口粮,属下已经吩咐人去临近的城中借调了。” 云沧澜颔首道:“罢了,这也不算是你们的错,日后多加防范就好。只有一样,往后若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本王势必不会轻饶,记住了么?” 侍卫长连忙应是,这时候只见卢元培走上前来,看他的模样,刚才想必也是跟去救火善后了。他见了云沧澜连忙请安,而后又瞥到他身旁的霜霜,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十分刻板的说了句,“末将给王妃请安。” 啧啧啧,这模样,什么给我请安啊,看起来要吃了我似的……霜霜撇了撇嘴,想到这人一起火就冲到前头,看来心地确实不坏,最多就是对自己有点偏见吧。她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他一般见识,摆摆手道:“免礼罢。” “夜里风大,王爷还是不要在外久留为好,如今火势已灭,一切有末将打理,不必王爷费心了。”卢元培对霜霜再怎么看不顺眼,对云沧澜却始终恭敬有加,大约是觉得云沧澜有战场上的真本事,所以心里才格外尊崇吧。[.超多好看小说] 云沧澜嗤道:“粮草库都起了火,这么大的事,本王还能够安睡么?卢将军,依你之见,这火起的是否蹊跷?” 卢元培沉声道:“便是王爷不问,末将也正要说此事,咱们这营地之中,守卫森严,就算是有动物误闯进来,怎么会这么巧就偏偏纵火烧了粮草库呢?这件事,绝对不是动物干的如此简单,其中必有别情。” 云沧澜哂道:“你既然如此笃定,想必心中已有见解,说来听听。” 卢元培吆着嗓子道:“王爷要属下说,属下就同王爷说说,只是属下不会说话,若是开罪了什么人,可就顾忌不得。属下说的,都是心中所想,没有半句欺瞒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时,霜霜忽然就有种预感,他要说的话会不会和自己有关。 云沧澜点头道:“说罢。” “是!属下以为,此事不是偶然,若说人为,那就是咱们的人里出了奸细。可追随王爷的人,哪里会有存在二心的,要不是人为,那就是天灾。”他说着,将目光投向霜霜,“军中从来没有女子,王妃身份贵重,到了前线战场这样的粗野之地,只怕于理不合。老天爷怕也不满这样的安排,所以才天雷集火,以作警示!” 果然…… 云沧澜听罢之后,倒没有动怒,而是笑着问道:“哦?这么说来,你是觉得,这火是天公所降?” “不错,若再让王妃留在帐中,只怕天谴会更加不绝!”卢元培说的斩钉截铁,直视霜霜,“还请王妃为了我灵苍大业,为了我千万将士的安危,自己回朝。” 他说的咄咄逼人,莫兰实在听不下去,一个箭步冲上前就想和他理论,却被霜霜拉了一把,对她蹙眉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自己最好的处理方法,大概就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让云沧澜来处理,才是最妥当的做法。 反正,云沧澜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更不可能就这么任由卢元培在他的面前胡说八道。 只见云沧澜笑意愈浓,悠悠然的坐在了一旁人搬来的圈椅中,只是他眼底寒光一闪,开口之时声音已是冰冷决然,“你的意思,是本王遭了天谴?卢元培,你好大的胆子!” 他声音忽然一变,惊得众人都是一震,卢元培却不卑不亢,仍旧固执己见,“就算王爷责怪,属下依旧是这个念头,女人上战场,本来就是千古不容的事情,从来也没听过!更何况,咱们和回墨开战在即,如此紧要关头,女人除了误事以外,别无用处。” 霜霜到了这会儿,也有些听不下去了,她微蹙眉头开口道:“卢将军,从白日里你便看我不顺眼的很,我一没有做什么危害社稷的事,二没有做什么危害你的事。我也很是奇怪,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呢?这女子无能的想法,怎么也该换一换了罢?” 慕雪阳本来站在一旁看着热闹,这会儿也忍不住帮了句腔,“若是照你的说法,那我们途径那个露水村的时候,王妃就不该去查看了?你可知道,若是她不去,那整个村子此刻,只怕早就覆灭了。” 卢元培一声不吭,只当没听见霜霜和慕雪阳的话,云沧澜半眯起眼眸悠然道:“对上不尊,满口胡言,你这样,何以担当起一军大将之责?明日起,去马厩上任,静静你那乱七八糟的心思。” 卢元培听了此言,脸色才微微变了几分,只是终于也没说什么,愤愤然的甩袖而去。一旁的侍卫长轻声道:“王爷,卢将军他大约也只是一时意气,一时糊涂,王爷还请宽恕了他罢。” “战场上可容不得糊涂二字,他心思狭隘,存有偏见,不是大将之风。”云沧澜起身后携起霜霜的手掌,淡淡吩咐,“让他去马厩静静心思,本王已经给了他机会,若把握不住,依旧如此偏执,那就是他自己的作为了。” 说罢,便和霜霜回了帐中,莫兰连忙去端来热茶,依旧忍不住愤愤道:“那个卢元培真是没有规矩,王妃应该给他些颜色瞧瞧才对,不过还好,幸亏王爷心疼王妃,否则王妃不是受了好大的委屈!” 云沧澜闻言只做一笑,霜霜亦是笑道:“好了好了,看来眼下,我这身边事事都要你去出头才行了。对了,怎么不见你姐姐?” 莫兰笑嘻嘻道:“姐姐有些水土不服呢,夜里奴婢醒来的时候,瞧见姐姐正披着衣裳坐着灌汤婆子,大约是身体不大舒服。王妃有什么吩咐交代给奴婢就好,等姐姐明日好了,再让她来服侍王妃。” 霜霜敛下眸光,微笑摇头道:“不必了,这儿也不用什么伺候的,你先下去睡觉吧。折腾了这样大半夜,也睡不了几个时辰了,若你姐姐还不舒服,就喊大夫过去瞧瞧。” 莫兰点头应声,而后退了下去,关好帐篷的帘子。霜霜和云沧澜相视一笑,而后她轻声道:“你猜不猜得到,我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云沧澜半倚在毯子上,颇有些慵懒道:“你势必在想,是谁这样不辞辛苦,大半夜的去外面放火。这样偷偷摸摸的提防着,必然不敢多穿,可外头风力又强劲的很,回来自然是要冻着的了。” 霜霜轻轻晃着手中的茶盏道:“原来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苏兰馨会知道我去青楼的事情,而且还知道的那么细致。在街上偶遇这样的借口,未免太牵强了些,想来想去,大约就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了。今天晚上,她这样做法,大约也是摸准了卢元培迷信天机的心思,让他深信我是祸水,是惹来天谴的人。” 她说完之后,又忍不住叹气道:“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平时我对她也不差,和她妹妹都是一样看待的。她们两个人一动一静,像我的两个朋友一样,现在这种情形,真是觉得被朋友背叛的滋味很不好受。” “你将她视为朋友,她却并不是与你一心,如今早早的发现了,倒也不是坏事。”云沧澜淡淡一哂,说的云淡风轻,“今晚事情太多,不必再折腾了,明日一早,将她拉出去发落了罢。” 她自然明白他口中的发落是什么意思,不知怎的就开口回绝道:“你先不要发落她,先让我问问她行不行?有些事情,我总想自己问个明白。就算真的要发落,等我问完了再发落,也不算迟啊。” 云沧澜不置可否,却劝她道:“你不要心肠太软,从前你师父将你保护的很好,不知人世险恶。但如今你在我身边,我虽然会护着你,你自己却也要多张几分心眼才行。这一次你能够识破她,就说明已经有了长进,但你若还要维护一个骗了你的细作,那就太过妇人之仁了。” 霜霜坚持道:“我不是想轻易放了她,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是为什么要替苏兰馨做事,我与她相处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总觉得她不像是一个心地很坏的人。先让我问问她罢,不问清楚,我自己心里也总是放不下这事啊。” 她其实最想知道的就是,莫愁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事来,她心里总有种感觉,那就是莫愁做这些事的背后,说不定会另有隐情。 真相如何,一问便知。 ------题外话------ 明天可能要晚上更新了哈~白天要出去开一整天的会~=3= 第十九章 一笑泯恩仇 次日一早,霜霜起身之后便同莫兰问道,“你姐姐的身子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莫兰笑道:“多谢王妃关怀,昨晚睡了一夜,是好了许多。(.)只是今日早期,她仍说头疼的厉害,怕是今天还不能来伺候王妃呢。” 霜霜点了点头,兀自站起身道:“这会儿呆着也没事做,不如咱们去看看你姐姐,我这儿有雪阳配置的一些药物,应该会有奇效的。她既然头疼,就该服药才能好,自己躺着哪行,走罢。” 莫兰连忙跟在她身旁,主帐的不远处便是莫愁与莫兰的帐篷,为着服侍霜霜方便,所以特意给她们二人选了这样一处所在。霜霜进屋之后,莫愁一见她来了,连忙就要下床,却被霜霜摁住肩膀道,“你都病了,就不要拘束这些了,听莫兰说你从昨晚开始身子就不舒服,我来给你送些药,也看看你这会儿怎么样了。” 莫愁脸色还有些苍白,像是真的病了,她闻言连忙道:“怎么能劳动王妃来看望奴婢,这……真是折煞奴婢了。莫兰也是,也不说上一声,就这样引着王妃来了。奴婢这帐篷里头,若是有病气,再过给了王妃,那可就是奴婢的大罪过了。” “不要紧的,我身体强健,病气过不到我身上的。”霜霜抿唇一笑,挨着床沿坐下,有意无意道,“别说是病气了,就算是一般的肮脏龌龊事情,也沾不了我的身呢。” 莫愁闻言浅笑点头道:“王妃是千金之体,自然有老天爷庇佑,如何会被那些事侵扰。” “可不是么,就像卢元培那样的人,信口开河的想栽赃王妃,自然是要受到老天爷处罚的。”莫兰轻哼一声,又端过来两杯热茶,霜霜接过之后又同她道,“这个药是要煎服的,我看莫愁好像真的是没好,你现在拿过去煎熬了吧。(.)我在这儿,和莫愁作伴说说话就行了。” 莫兰闻言连忙谢恩称是,拿着药包走出了帐篷,莫愁看起来虚弱的厉害,连笑起来也没什么力气,“劳动王妃前来,真是奴婢的不是,说起来……大约是有些水土不服罢。昨晚上起,身上就不大舒服,不过今天有了王妃的灵药,奴婢想必明日便可康复了。” 唔……还装啊? 霜霜笑盈盈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杯盏放在一旁道,“水土不服是小事,夜半出去吹风,又穿的单薄,不受凉就怪了。虽然你想轻装简行,好歹也应该加一个披风才对,否则现在,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莫愁的眼底闪过几分诧异,却又极快的藏好,她目光微微闪烁了几下,偏过头笑道:“王妃说什么呢?这儿不比京城,夜晚风大的很,奴婢怎么会随意出去走动。奴婢这病,就是水土不服而已,没有其他原因了。” “是么,莫愁,事情既然都已经被识破了,又何必强词狡辩呢。”霜霜轻叹一声,直视着她的脸庞道,“我把莫兰支出去,就是想给你留些颜面,不愿意把事情闹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我自认为,待你一直都是不错的,我从来没把你当奴才看过,只当你是个姐姐。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而再的背叛我,苏兰馨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莫愁的嘴唇轻轻颤了几下,眼底似乎有些绝望之色,她缓缓闭上眼眸,沉声低语道:“王妃既然已经都知道了,那就按照规矩发落了奴婢罢,只是有一点,莫兰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请王妃不要将她牵扯进来。” 霜霜蹙眉摇头道:“我如果只是想单纯的发落你,那都不必再过来瞧你了,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想问问你,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愁,我和你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总是觉得,你不会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你这样做,替苏兰馨当细作,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是不是?你把苦衷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莫愁苦涩一笑,兀自摇头道:“奴婢微贱之躯,哪里有什么苦衷可言,只是事已至此,王妃既然问了,那奴婢也不妨说说。其实,奴婢心里一直都觉得十分不安,王妃待奴婢和莫兰都很好,奴婢从没遇过一个主子,待下人这样好的。奴婢服侍王妃的时候,心里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尽心竭力的服侍王妃。可是……有一日,忽然有人给奴婢传来口信,说是奴婢的弟弟让人给拐去了。奴婢家中,只有这么一个男丁,父母过世的早,弟弟寄养在叔婶家中,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 她说到此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而后深深的吁了口气后又道,“奴婢当时,急的六神无主,可又不敢告诉莫兰。她性子看似张扬,可其实奴婢才是她的主心骨,若是奴婢都乱了阵脚,那莫兰就更不成了。就在奴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苏家的人忽然找了过来,说弟弟在他们手里。奴婢跟着他们过去之后,就见到了苏兰馨,她说……要奴婢替她做几件事,否则就要我与弟弟死生永隔。奴婢也知道,她没有什么好心,必定是要奴婢去帮她害人。可是弟弟才六岁,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她。后来……奴婢一次去给她通风报信了,说了王妃去青楼之事。还有一次,就是昨天夜里,苏兰馨叮嘱奴婢,说卢将军十分信运道一说。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上一点野火,必定会让他生疑,再让他于王爷面前一说,没准儿王妃就要被迫回京。” 霜霜听完之后,忍不住叹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否则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是,你好糊涂,苏兰馨的话,你怎么能当真呢?当时你弟弟遇难,为什么不来告诉我,何苦要自己去承担这些事情。” 莫愁低声抽泣嗫嚅道:“奴婢已经是奴婢了,奴婢的弟弟,就更不值得主子眷顾,哪里敢因为这些事情去劳烦王妃……” “你当时不来劳烦我,现在劳烦的更厉害,你知不知道,如果火势没被控制下来,烧光了粮草,那大军就都没了口粮。到时候,回墨的士兵万一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趁机来攻打咱们。如果你自己连命都保不住,还怎么回去照顾你的弟弟呢。”霜霜难得说的如此一本正经,口气认真,“这个道理,连我都明白,你怎么会没有想到?” “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当时只一心惦记着弟弟的安危,却做下此等错事……奴婢实在……”莫愁泪流不止,脸上眼底尽是懊悔之意,“奴婢自知大错已铸,虽然觉得悔改但也为时已晚,请王妃不必再犹豫了,重重的责罚奴婢便是。弟弟好歹还有莫兰照料,奴婢就算去了,也不会心有不安的。” 霜霜取了帕子递给她,温声道:“你虽然做下错事,但好歹也是姐弟情深,你本性还是柔善的,就是一时想错的路子而已。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就只有王爷知道。如果我们两人都不说出去,那昨晚的火,就是误闯入营地的动物打翻了灯油所致,和你没有半点干系。” 莫愁一怔,脸上的泪珠也忘了去擦,她颤声道:“奴婢做下这样的错事,王妃还肯原谅奴婢?” “以前我师父曾经教我,说人谁无过,还说对心存善念的人总是应该宽容些。”霜霜眉眼一弯,笑着说道,“我觉得,你就是心存善念的人,而且,我给了你这次机会,你应该会珍惜才对。苏兰馨并不能真正帮你什么忙,她就是利用你而已,如果以后再遇到了难处,只管和我说啊。咱们才是自己人呢,你可别敌我不分了。还有啊,别说什么微贱不微贱之类的话,要说起出身这些东西,我连我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呢,不也照样好端端的活到了现在么?” 她伸手接过帕子,含笑替莫愁拭去脸颊上的泪珠,柔声同她道:“先前的事情,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就谁也不提了。反正咱们现在在前线,京城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那个苏兰馨嘛……等回了京城以后,再去说她的事。你弟弟的事情,我会去和王爷讲一讲,如果可能的话,就把他接到王府历来,不再让你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好不好?” 莫愁半晌说不出话来,嘴唇只是一直轻轻发颤,过了不知多久后,她忽然从床上起身下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不止,“王妃的恩德,莫愁无以为报,莫愁今日以命立誓,往后若再做出不忠于王妃,不忠于王府之事,就天诛地灭,五雷轰顶!” 霜霜连忙将她扶了起来,笑着道:“别下地呀,你的病还没全好呢,其实这样的结果,是我最愿意看到的。往后咱们好好的在一起,把彼此当一家人一样过日子,不是很好么?不要哭了,快躺回去罢,一会儿药就送来了。” 她不觉得自己是云沧澜口中的妇人之仁,相反,她只觉得,如果能用温情来化解的事情,为什么要动用武力和冷漠的兵刃呢? ------题外话------ 霜霜在成长哦~嘿嘿 第十八章 王妃的气势! 次日一早,霜霜将此事告知给云沧澜,一直打量着他的神情道:“我觉得,她也是被逼无奈,都是为了弟弟才这样的。那个,反正也没造成什么太大的过失,再加上她这会儿也知道错了,就不要追究了,行不行?” “你倒是好心肠,她先前处心积虑的帮着苏兰馨做事,你也能既往不咎。”云沧澜嗤笑道,“如今你放过她,怎么就知道她会对你感恩戴德,知道悔改呢?万一,她是口蜜腹剑,日后再害你一次,那岂不是养虎为患?” 霜霜见他没有松口的意思,更努力的辩驳道:“不会的,我跟她当面去说的时候,她眼睛里头的懊悔不会是假的。而且,谁说养虎就是祸患了,我不就没成祸患么?” 云沧澜摇头笑道:“这如何能一样,我并非不相信你,只是觉得你看人看事有时候还是太简单了些。怕有朝一日,你处处为她着想,却被她推入不复之地。” “怎么会有那么严重呢,这样好了,我虽然没那么聪明,但是你很聪明啊。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马上告诉我不就好了?我保证一定都听你的,你就给她个机会罢。如果真的就这样放落了她,我心里也觉得不是滋味,毕竟人谁无过呢。总不能说做了一次错事,就直接推到死路上去罢?” 云沧澜想了片刻,终于还是微微点头,睨着霜霜的眼眸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只是死罪可免,在我这儿犯下过错,却没有不罚的道理。要处罚些什么,我就不插手了,是你的奴婢,你自己去定。小叶也会替你留心她往后的动静,若是再不安分,那就是自寻死路,没人救得了她了。” 霜霜此刻总算安心下来,又想着回京之后一定要将莫愁的弟弟接进王府来,如此安定住她的心神,她自然也不会再受苏兰馨的胁迫。[] 至于那个苏兰馨,等回到京城之后,再去处理她的事情。 这样的处心积虑,每次都恨不得推自己去送死,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何必要跟她客气。 回去就让她也知道知道,老虎发威是什么效力。 只是眼下,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比如说―― “你先前答应了我,要让我去学骑马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霜霜弯起眼眸,急切的晃着他的衣袖道,“不是说替我找了老师么?老师在哪儿呢?” “你急什么,教你骑马的人自会在马厩里等着你,一会儿换一身骑装过去。”云沧澜仔细叮嘱道,“第一次上马别太过心急,不要摔下来就是好的,也不要往外乱跑。开战之前,四处都不大安稳太平,别让我再分神替你担心。” 霜霜心头一暖,笑着颔首道:“放心好了,一定不会的,那骑装在哪儿?” 云沧澜起身淡然一笑,边向外走边道:“早知道你按捺不住性子,已经让人拿去给莫兰了,过一会儿她会来服侍你换上。我去议事,别玩得太野了,早些回来。” 嘿嘿,他倒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思,霜霜抿唇一笑,等他走后没多久,就看到莫兰捧着衣裳进来,笑吟吟道:“王爷早起就吩咐了,说王妃今日要去学骑马,奴婢来服侍王妃更衣。” 霜霜点头起身,而后又随口问道:“你姐姐呢?今日好点了没有,昨天我给你的药,是可以煎服上几次的,别忘了熬给她喝。” “好多了,精神也比昨日强了许多,王妃去瞧上姐姐一次,比奴婢怎么照顾都管用呢。(.好看的小说)”莫兰一边替她扣上衣扣一边道,“就是今天身上还没什么力气,奴婢就劝她再歇息一日。” “不用着急,我这儿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你让她好好的养病,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其他的。”霜霜笑着说罢,又十分新鲜的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裳,摆弄着腰间的马鞭,“这衣服真有趣,女子骑马的衣服也做的这样精细好看呢。” 莫兰笑嘻嘻的替她拉平衣褶,点头应道:“是啊,女子都爱美,这骑装是出门之前,王爷吩咐人特意为王妃做的。大约是猜到了王妃出来会无趣,到了想骑马的时候,不至于没有衣裳可以换。王爷对王妃,真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好了,这夫妻和睦恩爱的程度,在皇室之中,王爷王妃真真是头一份了。” 霜霜就喜欢她爱说爱笑的性子,也跟她玩笑道:“那好啊,以后你看上了什么人,记得来告诉我。我一定也替你操办一个隆重的婚事,风风光光的把你嫁过去,让你也夫妻和睦,恩恩爱爱的,好不好?” 莫兰脸上一红,跺脚道:“王妃又戏弄奴婢了,奴婢才不嫁人呢,奴婢就守着王妃和姐姐过了。这辈子啊,王妃休想把奴婢从身边赶走,什么嫁不嫁的,那些男人哪里有王妃待奴婢好。” 她的反应让霜霜更是忍俊不禁,笑盈盈的便走便道:“只怕以后真遇上了,你就该怕我不放人了,现在说的信誓旦旦,到时候心里只有情郎,哪儿还肯待在我这儿。” 她二人一路笑闹着走到马厩,霜霜四下张望,不知道教导自己骑马的老师在哪儿。却在此刻听到身后轻轻一声咳嗽,而后那人走上前来,仍带着些腼腆同霜霜请安道:“属下见过王妃。” 诶? 霜霜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小叶的身上,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所以,教我骑马的老师,就是你么?” 小叶点了点头,他并不知道霜霜从前的出身来路,只当自己与她是头一次这样光明正大的露面,故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摸着头嘿嘿笑了两声,又同霜霜道:“王妃,属下去让人将马牵来,王妃头一次骑马,太高的马恐怕不好上去,也难以驾驭。恰好这儿有还没离开母马的小马驹,性子也很温顺,王妃就先骑那一匹可好?” 小马驹?霜霜蹙了蹙眉头,“这么瞧不起人呀,那小马不都是给小孩子骑得么……” 小叶闻言笑道:“属下不敢,只是为了王妃的安危着想,等以后技艺纯熟了,自然什么马都可上得。” 他说完,转身去看看马厩侍从挑选的马,莫兰不禁小声同霜霜道:“王妃,这是咱们王府的侍卫么?怎么奴婢好像从来没见过他似的。” 小叶的身份特殊,霜霜也不好说的太清楚明白,只是笑了笑道:“是咱们王府的侍卫,只是咱们的侍卫这样多,你记不清楚一个两个的,也不奇怪啊是不是?我倒是觉得,他挺有趣的,而且性情也不错,肯定不会嫌我学的太慢。” 莫兰嗤笑道:“嫌王妃学的慢?他倒是敢了,能教王妃骑马,这是他多大的荣幸面子呢。不过,奴婢看他呆头呆脑的,估计平时也是个很无趣的人。所以啊,在王府里头都不被人看见,一点儿印象都给旁人留不下来。” 霜霜不由失笑,如果小叶成天让人看见,且被人记住的话,那这影卫的差事,他才是真的没法做了。 而小叶去了片刻之后,等他再回到这儿时,身后已经跟了一个牵马的侍卫。走到跟前后,那人压低声音请了个安,随后就想退到一旁。可是霜霜却觉得有些不对,她皱眉走上前去,喊住那人,迟疑问道,“你……是不是……” 那个马夫将头压的更低,手掌攥成拳头不言不语,霜霜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他的身份。她回头同小叶和莫兰道:“你们先把马带过去,我看他刚才赶马的手法不错,想跟他先学一学,一会儿我就过去。” 小叶和莫兰对视一眼,也不知道霜霜的意图,只得点头应下,先往马场走去。而后霜霜见他二人走得远了,才开口同马夫道:“他们走了,我也算给你留了面子,可以不必躲躲闪闪了吧?卢将军。” 卢元培低声道:“奴才早就不是将军,当不起王妃这一声称呼,如果王妃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先行退下。” “先等一等,有一些话,我很想当面问一问你。”霜霜招呼卢元培到旁边的石桌旁坐下,神情没有鄙夷和仇视,平静问道,“你到底,为什么对我有那么深的成见?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是为了给表妹出头,就不分青红皂白的那种人吧?” “奴才不敢对王妃有所成见,只是奴才所言句句属实,都是奴才的肺腑之言。”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卢元培依旧态度坚决,毫不扭转,“女子上战场,闻所未闻,也不是什么祥瑞之事。王爷一贯英明,谁知如今,却也……这一仗,关系到灵苍的千古基业,关系到千千万万百姓日后的存亡。王妃若真是识大体的人,就该主动回京城去,不要再逗留于此,带来更多的不详。” 霜霜闻言不怒反笑,她注视着卢元培的眼眸,反问了一句“是么”。而后她不紧不慢的笑了一笑,悠悠开口道:“卢将军,要我看,你带着这样的想法留在军中,才是最大的不详和祸患!” 第十九章 劝降 卢元培闻言一怔,而后愤愤道:“您是王妃,奴才如今只是个马夫,自然您怎么说都有道理,奴才不敢分辨。[.超多好看小说]” 霜霜叹了口气又道:“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我有敌意,那会儿我身边的侍女都说,你是为了妹妹,才对我针锋相对。可我觉得,你不是那样性情的人,你把情绪都摆在脸上,明知道让王爷看到了不会高兴,却还是要这样去做。我也不妨告诉你,那天晚上,你所谓的天火天谴,其实根本就是人为。并且纵火的人,也已经被我抓住,她亲口承认,就是你那妹妹指使她这样做的。为的,便是抓住你这迂腐的心思,让你觉得我在军中是个祸患,留着有害无利。可是呢,你就偏偏上了她的当,中了她的计,结果没让我回京,你自己却被发落到这儿来,不是得不偿失么?” 卢元培眼中闪过几抹惊诧神色,却坚定摇头,“不会,兰馨心底柔善,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既然抓住了纵火之人,为何不昭告全军,按军法论处呢?王妃此刻只是这样的一面之词,未免太单薄了些。” 霜霜也不着急,只是笑道:“因为纵火之人,恰恰是我身边很亲近的一个人,她心里自知愧对于我,我一去见她,她便什么都说了。只是当时我觉得,这事情另有隐情,我不愿意任何人含冤受屈,一问之下,果然如此。你那个心底柔善的妹妹,掳走了她的弟弟,以此威胁,要她不得不同意替苏兰馨做事。她被逼无奈,只好从命,却终究敌不过心里头的歉意。”她顿了一顿又道,“如今,你依旧可以当做我是在信口胡言,但我为何要前来编上一堆谎话骗你?你现在,不过是个区区的马夫,如果我再心狠一点,甚至可以让你连马夫都没得做。我对一个马夫,费这么大的心思干什么,反正早就知道你对我不敬了,让你自生自灭,不是更好?” 她这次说完,不再着急开口,只是打量着卢元培的脸色。他的神情先是有些微微发愣,而后又低下头去,攥紧了拳头,像是在犹豫挣扎什么一般。等他再度开口,虽然仍是粗声粗气,口气却不似方才那样冲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特意过来跟我说这些,是想挑拨我和伯父的关系么?” 挑拨你俩?我挑拨一个马夫和一个老头子的关系干什么,吃饱了撑的慌啊…… 霜霜实在被这人一根筋的思想打败,忍不住翻了白眼道:“我挑拨你们俩有什么意义?就算你们俩反目成仇,对我也没有好处啊,你可真是……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有才干,有抱负,是灵苍的猛将。而且,你对王爷也是十分忠心,否则就算他发配你来做马夫,你家里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出身,大可以找苏将军为你出头。但是你仅仅是听从了他的吩咐,且毫无怨言的在这儿做上马夫,凭这个,我对你倒是觉得也蛮敬佩的。” 卢元培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抬头对上霜霜的眼眸之后,他黝黑的面颊竟有些微微发热,极不自在的别过脸去道:“奴才是王爷的将领,王爷吩咐奴才去哪儿,奴才自然就应该去哪儿。奴才跟着王爷出生入死多年,不会对王爷有丝毫怨言,只要是王爷下的决断,就算奴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会违抗的。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不必王妃如此夸奖。” “可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有多少人又做不到,不过这一次,王爷对你的处罚,其实也有他的道理在。[.超多好看小说]”霜霜露出温和笑意,眨了眨眼睛道,“他觉得,你这样的心性太过偏激,不够心平气和。心思一烦躁,下的命令难免也会有所偏差,这一仗事关重大,所以他不愿让你犯下以后追悔莫及的过错。让你在这儿做马夫,其实更多的是让你收收心思,王爷那样的爱才之人,怎么会让你这种将才白白埋没在马厩里呢。” 卢元培此时此刻,态度已经不似方才那般生硬,只是他先前对霜霜那样无礼,如今要他一时间就变得热络起来,也实在太过难为了他。 “那王妃今日前来,与属下说这些话的目的,又是什么?”他的声音少了几分戒备,沉沉问道,“若是王妃以为奴才会因为这事对王爷怀恨在心,那就太过多虑了,不管王爷怎么发落奴才,奴才对王爷的忠心,都是矢志不渝,不会有半分更改。” 霜霜笑着摆手道:“这个我早就知道,所以一点都不担心,我过来和你说说话,其实是想开解一下你,让你不要对女子有那么深的成见。我今天过来学骑马,也是希望在遇到危急的时候,我就算不能独当一面,也不会拖累了他。我陪他上战场,没有什么别的目的,更不会是想招惹来什么天谴。只因为他是我的丈夫,前线凶险太多,我一个人留在安稳的京城,觉得心里放心不下,所以要待在每日能见到他的地方,我才觉得心安。卢将军,咱们先前或许有些误会,不过都是为了王爷好,对不对?既然目的一致,那想法不一样,也可以稍微统一一下嘛,你觉得呢?” 卢元培听了这话,脸上的神情陡然一变,不可置信道:“王妃这是……要与奴才言和?” “是啊,其实咱们本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根本都是些误会而已。你看,我连纵火烧粮草的人,都因为她是有苦衷而不予追究了。那对于你,我就更没有追究的理由了呀,对不对?” 卢元培怔了片刻之后,又沉声道:“奴才先前对王妃不敬,受罚是应当的,不敢求王妃原谅。” 哎呀,这个人真是,怎么这样死心眼呢。 霜霜只觉得好笑不已,伸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你怎么这么不豁达呀,还是个堂堂的男子汉呢,以前有误会,现在把话说开了不就好了?我都不在意了,你倒还如此纠结,真是……算啦,别想那些了,我看你现在,对我的敌意也不是那么重了嘛。放心吧,你在这马厩待不了多久的,前线打仗那么需要用人,怎么能把你扔在这儿享清福呢。” 她说完之后,站起身来嘻嘻一笑,又伸了个懒腰道:“跟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他们两个人肯定等急了,我先过去了,你呢也别胡思乱想了。以后见面,也不必觉得尴尬,过去的事儿忘了就好,对不对?” 话音落罢,她转身离去,余光仍可瞥见卢元培怔怔站在原地的身影,忍不住又弯起唇角笑了起来。 这个男人,虽然说一开始对她态度实在不怎么样,但是心思倒挺纯粹正直的。 她揣测着云沧澜的心思,也觉得大概只是想让这个卢元培自己思思过错而已,否则以他的性情手腕,直接把他赶回京城去,也不是不可能的。况且云沧澜,也不是那种会蓄意折辱人的那种性子,让卢元培在马厩待着,没有深意又怎么可能呢。 嘿嘿嘿,霜霜心里觉得十分满足,有种难以言语的成就感。她脚步轻快的进了马场,见莫兰和小叶正在一旁说话,两人见她来了都连忙上前道:“王妃可算过来了,奴婢都想回去瞧瞧了,刚才那个马夫,奴婢看着眼熟的很,是不是……” 莫兰话音未落,霜霜便点头笑道:“这老虎也有落难的时候嘛,我刚才和他说了会儿话,开导开导他。” 莫兰撇了撇嘴道:“王妃真是好性子,他那种人,有什么好开导的。就应该让他在马厩里好好的反省,静思己过,看看还敢不敢再得罪王妃。哼,有眼无珠的东西,活该!” 霜霜不由失笑道:“按说,你和他也不过见了这么几次而已,怎么就这么大的仇怨呢?我都觉得没什么关系了,你还生这份气做什么。” 莫兰兀自道:“反正奴婢就是不喜欢他,他对王妃不敬在先,之后说什么也迟了。更何况他还是那个苏兰馨的表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他们那一屋子走出来的人,能有什么好的?” 霜霜对她这一番言论苦笑不得,索性就不和她争了,她径自走到小叶面前,看着一高一矮的两匹马道:“不必说了,这个小马驹一定就是我要骑得那匹了,对不对?” 小叶笑着点了点头,扶着霜霜上了马背,而后自己骑上小马驹旁边的母马,手里拉着两匹马的缰绳,带着霜霜往前缓缓而行。 虽然这样是不会掉下来啦,但是……也练不出什么骑术来呀。 霜霜坐在马背上,想到第一次见到云沧澜,被他拐走的时候,他骑着白色的骏马,信手拉着缰绳,可以日行千百里。 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到达他的那种境界呢? 霜霜坐在小马驹上,有些郁闷的望着脚下,悠悠怅怅的叹下一口气来。 第二十章 鸿门宴,去还是不去? 卢元培的调令在三日后下来,官复原职仍是副将,待他前来给云沧澜谢恩时,云沧澜淡淡道:“不必谢我,若真要道谢,自去谢谢王妃就是。[.超多好看小说]若非她一力劝说,又前去对你好言相劝,只怕你到了如今,依旧还在马厩中养马呢。” 他说罢之后,又挑眉道:“本王先安排你去马厩,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是否清楚?” “属下明白,属下也绝不敢对王爷所作的决断有半句怨言,至于王妃……”卢元培顿了一顿,单膝跪在地上道,“属下先前有眼无珠,心思愚昧狭隘,没想到王妃如此大度,竟肯对属下不计前嫌。属下如今已经了悟过错,日后,绝不会对王妃再有半句不善揣度,” 云沧澜不紧不慢道:“怎么,这些话,你可曾与她说过?” 卢元培干咳了两声道:“属下不懂讲话,只怕再说不好,更得罪了王妃。” “这么说,你是不好意思同她当面请罪了?看你平时杀伐果决的样子,倒也会有这样不好意思的时候。”云沧澜抚掌而笑,起身拍了拍卢元培的肩膀道,“你的意思,她其实也很明白,如今大敌当前,不必再去想那些过往之事。调教好你手里的兵,等真到了开战那一日,前锋还是你的位置。” 卢元培连忙称是,而后犹豫片刻又道:“昨日,属下收到了伯父寄来的书信,属下斟酌之后,还是觉得应该呈给王爷过目。” 他口中的伯父,自然除了苏老将军以外不会有旁人,云沧澜眸光一闪,走到桌案前坐下,抬眸望向他道:“你伯父都在信里写了些什么?” “他先是问了属下前线的近况如何,然后又提到,说这一次攻打回墨,只怕要损兵不少,让属下量力而行。”卢元培顿了一顿,觑了一眼云沧澜的脸色道,“属下觉得,伯父似乎有……劝属下莫打此仗的意思。(.无弹窗广告)” 云沧澜听罢面无殊色,只是淡淡问道:“你与你伯父,看来关系是十分亲近的,是不是?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千里迢迢地送信过来,为的只是要你切记保全自身安危。” “若说疏远,自然不是,但要说亲近,也实在算不得。”卢元培正色道,“属下一直追随王爷,家中父母亦是以王爷之命马首是瞻,属下知道伯父曾与王爷有些意见相左,如今发来信函劝谏,恐怕也是因为伯父还固执己见的缘故。但这书信属下并未答覆,现在是箭在弦上,岂有不发之理?” “你这个伯父,真是有趣的很,他自知皇兄授本王权柄,如今已无可转圜,便想让你不去使力,好让本王无人可用。”他轻笑一声,不屑道,“这离间计用的也太不高明,你这伯父可是大大低估了你的忠心阿。” 卢元培忙道:“王爷,属下恳请王爷,不要将此事告知皇上,否则若伯父本无他意,再因属下一言而惹来祸患,那属下实在是……” 云沧澜哂道:“本王自然不会去搬弄是非,不过苏将军这一番忠心,就算不透过本王禀报,皇兄也迟早会知道的。” “伯父是朝中元老,有时想法确实迂腐了些,但诸事也都是为了灵苍着想,还望王爷能多多包涵。”卢元培说罢,又踟片刻蹰道:“说起来,王妃还与属下说,纵火之人是受了兰馨的指示,这……” “怎么,你疑心王妃在造谣生事不成?放心,她没有这样的闲心,那人的动机本王也大致知道一些,并非是存心自愿。否则,本王也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放她一马。”他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你是她的表哥,自然是向着亲戚的,这个本王能够明白。但你若是一味的只知道去瞧浮在表面的那一层东西,那许多事你都将看不真切。本王今日不妨与你直说,你这个表妹,心机不浅,说不准比你那位伯父动的心思还要更深。” 卢元培谨慎道:“属下明白了,其实属下方才也说了,家里与伯父本来走的就不算太过亲近。至于表妹……小时候倒是一派天真,这些年来往的少,再加上女子大了不易总与男子见面,故而知道的也就不甚周全了。” “嗯,这倒无妨,如今知道的不周全,在心里头有个铺垫防范总不是坏处。”云沧澜淡淡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念过多,终究不会有好下场。你伯父这信函之事,本王知晓了,回或不回,都在你自己定夺。” 卢元培闻言忙道:“这信没什么好回的,就算要回,属下也会告诉伯父,除了跟随王爷的指令,一路向前以外,属下不会再有别的举动。或许伯父只是一时糊涂,才发来这信,搁置起来,兴许还更好些。” 云沧澜不置可否,夜里他将此事随口说与了霜霜去听,霜霜闻言便皱眉道:“这个苏将军是老糊涂了吧?居然让他外甥当逃兵呀,这要是捅到皇上面前,我看他怎么周旋。他既然处处跟你作对,你干嘛不告诉你的好皇兄呢?” “他既然敢写,那就一定想好了在皇兄面前的说辞,如今军情紧急,哪有工夫和他较劲。”云沧澜半眯着眸子不紧不慢道,“正如你所说,他大约确实是有些老糊涂了,只顾着与我叫板,却忘了我与他都是为了灵苍效力。罢了,他和他那女儿都如此不知收敛,迟早要自食恶果。皇嫂那样贤惠睿智的人,却有如此的爹和妹妹,实在是……呵。” 霜霜撇嘴道:“她妹妹呢就为了你,一个劲儿的刁难着我,她爹呢就为了她妹妹,又一个劲儿的刁难着你。真是飞来横祸,你不招惹他,他偏偏要凑到你眼前来捣乱。等回京之后,我一定要找机会给他点厉害瞧瞧,我还有好些法术都没怎么试过呢。嘿嘿,就在他身上练练手也不错,不把他弄出个好歹来就是了。” “随你罢,只是开战的日子,约莫也就是这几日了。最近小叶还能陪着你在营地周围练练骑术,等真的开战了,我劝你还是留在帐篷中安稳些。”云沧澜声音陡然变得温柔起来,将她拉到怀中道,“别让我前线分神替你担心,等这场仗打完,咱们再去找个清静地方歇息上一阵子。你不喜欢骑小马,到时候我有了空闲,亲自指点你的骑术,让你骑着傲雪四处驰骋,好不好?” 傲雪是云沧澜坐骑的名字,是能日行千里的宝马,霜霜一听连忙叫好,心里头已经盘算开来,这仗要多久才能打完。 最好是秋日里就能收兵,找个红叶纷纷落下的地方,在红叶林中肆意奔跑。 她想到自己在前,云沧澜在后追逐的情形,唇角便不由勾了起来。 这大概就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吧…… 又过了五日之后,云沧澜终于正式对回墨发兵征讨,此事玄铮的大军尚未至此,而轩辕北溟的加急书信已到。他为了此战,竟御驾亲征,看来对玄铮的政局也是已经有了万全的把握,并不害怕在这段时间有人敢鬼鬼作祟。 若是有玄铮大军与灵苍联手,那两处双管齐下,必定能极快攻破回墨城池。只是东方宇漓登基之后,显然对回墨的兵力重新做了一番部署,灵苍强攻三日,竟仍旧无法突破外围。 虽然灵苍无法攻入城中,但也让回墨十分吃力,两方就这样相互僵持,谁也不能前行半步,亦不会退让半步。 然而就在这般僵持的情形之下,云沧澜忽然收到了回墨使臣交来的一封书信,是东方宇漓亲笔所书。信上寥寥数语,却将其目的道明――邀云沧澜入回墨当面一叙。 霜霜看完信函之后,当下便回绝道:“不能去,万一他是设了什么圈套等你呢?两军打仗,首领却要坐在一起说话吃饭?这不是太奇怪了么,我觉得他八成是有什么埋伏,你不要理就好了。” “你以为,随便什么埋伏,就能困住我了么?”云沧澜飒然一笑,轻轻摇头道,“东方宇漓心机深重,算计的工夫自然不浅,但这一次他请我入回墨,只怕并不是要算计我,而是想重新和谈。” “和谈?”霜霜半信半疑,总觉得这事里头藏着什么阴谋诡计,“你不是要攻打回墨么,有什么好和谈的?” “你也说过,若是能有别的途径和方法,为何一定要打架呢?”云沧澜轻吁出一口气来,缓缓道,“我也不愿打仗,东方宇漓刚刚登基,根基未稳,自然比我更不愿打仗。他请我和谈,无非就是想看看要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让灵苍从回墨退兵。也好,自他回国之后,我们还从未见过。我倒是也有许多话,想当面问上一问。” 霜霜心头一紧,“这么说,你真的要去赴宴?” “放心,他还没有那个能耐和胆量给我设鸿门宴,宴席就定在明日,我去去就会。” “不行!”霜霜坚决道,“我要和你一起去,他信里也没写只能只身前往对不对?你带我一起去,否则,我绝不放你出门。” 当初的东方宇漓天真单纯,难道那些样子都是假装出来的么?霜霜怎么也没法想象,他演的如此好,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这种人要是想设圈套,一定会设置一个天衣无缝的圈套。 她必须要一起去,否则留她自己呆在帐篷里,心里必定会不安死的! 更何况,她也很想看看,东方宇漓现在的模样。 ------题外话------ 今天更新的晚了点,对不住大家tat实在是身体不好,又赶上换季,重感冒了好难受呜呜呜tat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第二十一章 你在遮掩些什么? 云沧澜初时对她这个提议本来很不赞同,然而奈何霜霜一再坚持,又声称自己一定不会惹祸,只是在他身边替他多留一个心眼而已。(.无弹窗广告) “你不要总把我想的跟惹祸精一样,那……那有事实为证的啊,卢元培的事情,莫愁的事情,我不是都处理的很好么?”霜霜鼓着腮帮子道,“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偷偷跑去,溜进回墨的营地中。到时候我要是被人绑了或是砍了,我可就束手无策了,要不要答应我,决定权在你手里。” 云沧澜失笑道:“你竟还威胁我不成?我不让你去,是为了你好,怎么还跟我闹起别扭来?” “可是我跟你过去了,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别总把我看的没有用处,很多时候我是可以替你分担的。”霜霜一本正经的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字道,“反正这一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去定了。” “你如此固执的性子,在我面前无妨,可以后遇上了其它事情,若也是如此执拗,只怕要吃亏的。”云沧澜微微摇头,却也终于松了口,“罢了,这也算是小事,不必与你争辩。你若是想去,那就去罢,只是在我与他议事之时,不要多话就好。” 霜霜连忙点头道:“当然不会多话了,要不然我换一套侍卫衣服,当做你的随从跟你进去好不好?” “不必,要去就大大方方的去,扮什么侍卫。”他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我云沧澜的正妃,如此身份,难道还不能昭示人前么?该给你的礼敬,他们一样也少不得,既然要带你去,那这一切我就自会安排,你不用多想了。” 霜霜闻言也只得点头,总归云沧澜答应了便好,晚上那一顿饭怎么想怎么不正常,要是不让她去,她在帐篷里非急死不可。 到了黄昏之时,便是出发之时,云沧澜一身戎装,看起来肃杀凝重。霜霜亦身着华服,莫兰和莫愁为她打点的妆容首饰,皆是见重客才戴的。 东方宇漓如今可是回墨堂堂国君,如此身份,实在不能不称贵重二字。 云沧澜骑着傲雪,他并未让霜霜乘坐马车,而是带着她共乘一骑。他带的侍卫都跟在身后,全都武装戒备,生怕这一路有暗箭难防。然而云沧澜却不以为然,反而怀抱着霜霜低声问道:“你可还记得,我那一次去玄铮将你救出来,咱们也是这样骑着傲雪,四下也是如此的荒凉凄清。” 霜霜抿唇笑着点了点头道:“周围虽然荒凉,心里却不觉得凉,反而很暖和。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待在你身边,总是让我觉得很安心踏实。” 云沧澜挑眉笑问道:“比在你师父身边又如何?” 哎呀呀,怎么又扯到师父身上来了。 霜霜狡黠笑道:“为什么要跟师父比呢?难道你还吃我师父的醋不成?” 谁知云沧澜竟大大方方的点头道:“便是有些醋意,那又如何,你成日将你师父挂在嘴边,他送你的簪子也是日日戴着,连新裁制的衣裳上也要绣上青竹纹样,还不都是为了你师父而做的么?能够让你花费这样多心思的男人,难道,我不该对他留心些?” 霜霜笑道:“真难得你也会这样说呢,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师父对我才没有那个念头呢。师父对我而言,就像是父亲一样,说起来也真是许久没见过师父了。等这一次事情了却后,不知道能不能想些法子找到师父,咱们成亲之后,你也还没见过他呢。” “怎么,还要我向他磕头请安不成?”云沧澜笑着打趣道,“且不说他实际上年岁如何,看起来可与我差不太多,若我真的行了大礼,只怕他受不起。” 霜霜撇撇嘴道:“师父才不会让你行大礼呢,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繁文缛节,要不然这么多年下来,想给他官爵的皇帝多不胜数,哪止你皇兄一个人看重他,他不也照样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么。” 云沧澜见她这样的反应,笑意更浓,“怎么,这样就为你师父分辨了?上一次……你可是跟着你师父走了的,如果下一次再遇到我们两人起了争执的时候,你可要记清楚,自己是谁的女人,别再到处乱跑,知道了么?” 哼,下次……下次再说,就算是这样,也要看看是谁不对,如果你不占理,我自然还是会帮着师父的。 自然了,这话霜霜并没说出口来,只是轻声一哼表示自己听见了。 傲雪脚程极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回墨的城下,守城的将领显然已经收到了吩咐,见了云沧澜态度倒也还算恭敬,请他们入了城门。随行的侍卫也一个都没有拦下,俱数跟着云沧澜入了回墨城中。 直到进宫门时,才有回墨将领道:“凤澜王请,宫中内院不可骑马,想必在灵苍也是一样的规矩。皇上已经命人备好的软轿恭候王爷与王妃,请二位上轿。” 云沧澜哂道:“若是本王,说不肯下马呢?” 这回墨将领倒也是个十分沉稳的人,他不卑不亢的答道:“请凤澜王不要为难末将,末将也是听命与皇上,皇上这样吩咐了,末将就只能照做。若是王爷您不肯下马,那末将也不会退后半步,为着早些入宫,还请王爷海涵。” 这话里头无形之中都将云沧澜往高处捧了几分,霜霜蹙着眉头,不知云沧澜会怎么说。只听他轻笑一声,而后真的翻身下马,同那将领颔首道:“好,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陈文远,请王爷入宫罢。” “陈文远,好一个陈文远。”云沧澜携起霜霜的手掌,上轿之前又说了句,“回墨若是从前就个个将领都如你一般,绝不会落到今日这般。” 在马车上霜霜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卖那个陈文远面子?你平时不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情的么,何况是他请咱们过来,若是他不怕等,那耗着就是了,对不对?”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我却觉得那位陈将军的心性很是难得,刚强果敢,又能屈能伸,东方宇漓倒是得了个好人才。”云沧澜轻哂道,“这些没用处的谱是摆给该看的人瞧的,而不是用来刁难无辜士卒的,我还不至于那么公私不分。” 软轿将他二人一路抬到了正殿之外,霜霜下轿之后,第一眼的感觉便是,回墨着实不如灵苍和玄铮富庶啊。 只看着殿外的雕梁画栋便可知道,灵苍讲究的是繁复大气,玄铮连寝室都装点的描金绘彩,而回墨却只是黑漆漆的木柱子,上头悬着匾额而已。等入殿之后,也是一样的素净,连摆设都不多见。 虽然东方宇漓现在看似把回墨治理的不错,但是银两上的虚空还是没办法一时补足吧,或许这也是云沧澜吃定了他撑不了多久的缘故之一。 他们两人入内后,侍卫都留在了殿外,殿中也只有侍婢几人,先来侍奉了茶水点心。霜霜和云沧澜坐在一处,对面前之物动也不动,直到听见内室有了些许动静,而后便看到东方宇漓玉冠华服,走上前来。 真的是他。 霜霜一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就有些恍惚之感,仿佛还是从前在王府时候,对着自己说“猫猫,咱们要做朋友哦”的青年男子,如今却已经成了回墨的帝王。 在他的土地上,他已经是万人之上。 霜霜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觉得再看着他的眼睛,已经不像当初那样纯粹,而是糅杂了许多深沉的情绪在其中。 许多……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虽然知道彼此的对立身份,可是想到往事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唏嘘,她轻叹了一声,而后敛好神情,不再去看他了。 眼前站着的人,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东方宇漓了,或者说从前那个东方宇漓根本就是假装做戏演出来的,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 东方宇漓坐下之后,朝云沧澜微笑道:“凤澜王,久违了。” 云沧澜亦是笑道:“确实久违,没想到再度相逢,居然是在此等情境下。你在灵苍多年,演技倒是一等一的好,瞒天过海骗过了所有人,甚至包括自己的亲弟弟。如此心机,本王实在佩服不已。” “凤澜王说笑了,当初在灵苍,朕确实神志不清。只是回到回墨之后,恰好遇到一位神医,妙心圣手力挽狂澜,让朕得以恢复康健。说起来,朕也十分的感激那位神医,只可惜他治好了朕的病症后,就飘然远去了。”东方宇漓笑了笑道。“所以,如果凤澜王想与这位神医切磋相见,只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云沧澜淡淡一笑,眼底却毫无笑意,东方宇漓对他称呼凤澜王,他却直呼一个你字,可见也没有将他以君王之位视之。他闻言漫不经意的抬眸瞥了东方宇漓一眼,而后悠悠道,“你倒有趣,本王还没有提及此事,你却急着撇清,难不成是为了掩盖些什么事么?” 第二十二章 两方拉拢,王爷好吃香 “遮掩?朕光明磊落,无需遮掩,只是凤澜王似乎疑心颇重似的,是质疑朕在说谎么?”东方宇漓哂道,“朕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自然不会说谎诓骗你们。” “九五之尊?呵……”云沧澜但笑不语,晃了晃手中杯盏道,“既然如此,那本王也有些话想问问你这位九五之尊。当初你和东方宇轩离京时,他曾给本王许诺,一世忠于本王,也不会让回墨对灵苍另有二心。那事到如今,这许诺又当如何?”有二心。那事到如今,这许诺又当如何?“ 东方宇漓笑道:”凤澜王如此睿智,这话还需要问我?既然是宇轩做下的许诺,凭他一己之身,如何能代表回墨?“ 云沧澜道:”如此,便是要食言而肥了?无妨,这事本王早就料到,想来这东方宇轩如今也权势尽失,哪里还有能力来兑现许诺呢?“ ”凤澜王说笑了,朕岂会苛待手足呢?前些日子宇轩染了时疾,近日一直不见好转,所以朕特许他在王府静养,这才没有出来相见罢了。“ 霜霜听了这话也觉得不太对劲,怎么他一登基,弟弟就染了时疾呢?这是不是也太过凑巧了些,而且东方宇漓在说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担忧模样阿。 原本觉得他们兄友弟恭,结果……其实也都是假象么? 云沧澜淡淡道:”还真是巧了阿,是什么病症?本王身边恰好带了一位大夫,医术堪称国手。不如,让他去给令弟看看,说不定能够药到病除。“ ”这也不急,多谢凤澜王的心意了,说起来,还没有恭贺过王爷的娶妃大喜“东方宇漓的目光落在霜霜身上半晌,而后笑道,”怎么不见那位小郡主呢?“ ”她去了本王的一位师父身旁修习,自然不能前来,看来你对她,倒很是挂念阿。“云沧澜似笑非笑,可霜霜却觉得,似乎……这个语气听起来不算很好呢? 东方宇漓大大方方的点头道:”小郡主聪颖可爱,让人见之亲切,自然惹人挂记喜欢。(.好看的小说)不过王爷这一位王妃,看起来倒也很是面善,那眉眼之间的模样,倒像是……当初的小郡主,长成后的样子一般。“” 霜霜闻言一怔,云沧澜有意无意的将霜霜往自己身侧揽了些,微笑道:“是么?郡主不过六岁,长成之后是什么模样无人可知,本王倒是从未觉得她二人有什么相似之处。爱妃是本王毕生所爱,自然也是独一无二,天下绝无仅有的人。”是独一无二,天下绝无仅有的人。“ 他说罢,又与霜霜相对一笑,如此恩爱模样,当真是装不出来的。东方宇漓见状也只笑道:”凤澜王与王妃如此恩爱,当真让人羡慕不已,不过今晚朕请凤澜王前来,要商议的事,想必凤澜王心中也有数。如此,朕便开门见山了,凤澜王来攻打回墨,可是受了轩辕北溟的煽动么?“数。如此,朕便开门见山了,凤澜王来攻打回墨,可是受了轩辕北溟的煽动么?” 云沧澜不动声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回墨有了如此变动,谁知是否朝中有奸臣作祟?灵苍受回墨进贡多年,自然该出一份力,替回墨清一清君侧。” 东方宇漓叹道:“朕知道轩辕北溟野心勃勃,他煽动你来攻打回墨,目的无非就是先和你一起吞并了回墨,扩大疆土。可是凤澜王可曾想过,若回墨覆灭,那玄铮下一个目标,还能是哪个国家呢?”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但玄铮一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来挑衅灵苍,二就是……”云沧澜悠悠抿了口酒道,“如今你说这些话,目的不也是为了拉拢灵苍么?那等事态平息之后,本王又怎能知道你会有什么作为?若说轩辕北溟不可信,那在本王眼中,你能在灵苍潜伏多年,装疯卖傻,远比轩辕北溟不可信百倍。”作为?若说轩辕北溟不可信,那在本王眼中,你能在灵苍潜伏多年,装疯卖傻,远比轩辕北溟不可信百倍。[]“ 东方宇漓正色道:”可回墨的兵力,远不如玄铮,就算你我能够携手,灭了玄铮,回墨依旧无法与灵苍抗衡。凤澜王,咱们也算是旧识了,朕不妨与你说一句实话,如今回墨根基确实不算稳当。若要说攻打,一定是比不过你们灵苍与玄铮,可若仅仅防守,那也还不至于到了支持不住的地步。朕虽然不知玄铮许给了你们何等条件,回墨都可比他许的更加优渥。凤澜王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朕如今已是开诚布公,这样都不作考虑么?“攻打,一定是比不过你们灵苍与玄铮,可若仅仅防守,那也还不至于到了支持不住的地步。朕虽然不知玄铮许给了你们何等条件,回墨都可比他许的更加优渥。凤澜王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朕如今已是开诚布公,这样都不作考虑么?” “并非不能考虑,只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要本王如今就给出答复,未免太过牵强。”云沧澜举杯笑道,“交战之时,难得享用上这样一顿美酒佳肴,为何不今宵有酒今宵醉呢?说起来,你荣登大宝,本王也还未曾贺过。如今就以这薄酒一杯,敬贺你心愿得偿,不枉费之前的卧薪尝胆了。”,本王也还未曾贺过。如今就以这薄酒一杯,敬贺你心愿得偿,不枉费之前的卧薪尝胆了。“ ”凤澜王说笑了,灵苍人杰地灵,是难得的好地方,在那儿的几年时光,也是多亏了凤澜王加以照应。“东方宇漓亦举起杯盏,温煦笑道,”不必说是谁敬谁酒了,满饮此杯就是。“ 他说完之后,又将目光投向霜霜道,”王妃可否也赏脸饮上一杯?“ 啊?让她也喝酒? 云沧澜闻言便蹙眉道:”她不胜酒力,从不饮酒。“ 谁从不饮酒了……把她说的那么没用似的,霜霜忍不住抬眸瞧了云沧澜一眼,却也大概明白他不愿意让自己饮酒的原因,便乖乖的没有分辨。 现在看起来,云沧澜对东方宇漓的敌意,可比对轩辕北溟的重多了,这样的话,东方宇漓想要说服他倒戈相向……霜霜觉得有些怀疑,真的有这个可能么? 此后在席间,东方宇漓倒是再没提起方才说的用兵之事,只是与云沧澜如老友一般,聊起灵苍的事物,又说了说回墨的民生。 这样平和的气氛,反而让人觉得心里头不对劲的很,比剑拔弩张更让人觉得不安。 就像是平静之中暗藏波涛,不知何时就要发作似的。 酒席用罢,云沧澜起身说要告辞,东方宇漓也未加强留,只是吩咐人送他们出宫。而软轿将他们送到宫门外后,他二人刚要上马,却见有个宫人匆忙赶上前来,手中还捧着一个匣子,恭恭敬敬的同霜霜道,”这是皇上让奴才送来,给王妃的一点小小礼物,请王妃务必收下。“道,”这是皇上让奴才送来,给王妃的一点小小礼物,请王妃务必收下。“ 霜霜诧异道:”你们皇上送给我的?这里头放了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刚才在殿里他不拿出来,反而现在还着急忙慌的送来呢?“ ”这个……小的怎么会明白皇上的心思呢,这东西送到了,奴才的本分也就完成了,就此告辞。“ 那人笑着说完,便将匣子交给一旁的侍卫,而后含笑退了下去。 霜霜看着那匣子,不知东方宇漓这是什么意思,云沧澜却未作置评,只是上马后沉声下令道,”回营!“ 一路回去,霜霜都在想那个匣子和东方宇漓的用意,他这样送来礼物,虽然有些唐突,但要说是礼貌为之,也不会说不通。 毕竟自己是云沧澜的王妃,他要是想拉拢云沧澜,那对自己示好也算是手段之一,可她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难不成那匣子中藏了什么毒粉?让人一打开就会熏瞎眼睛,或者是藏了暗器,让云沧澜知道不与他合作就要付出代价? 霜霜一头黑线的甩开自己这些不着边际的念头,东方宇漓要不是疯了,怎么会想法子来害自己呢? 现在乱想也没用,等回了营地之后,打开匣子一看,自然可以真相大白。 只是她没想到,东方宇漓送来的居然是一枚虎睛石。 虎睛石自然不是真的老虎眼睛,只因为模样和颜色酷似才得了此名,这枚虎睛石在花纹中有一条幽幽的碧蓝色线,十分罕见稀奇。 只是霜霜看了之后,心里却咯噔一下,半猜半疑的看着云沧澜道,”你说,他是不是在暗示些什么?“ ”你说呢?刚才在席间,他已经毫不避讳的露过疑心了,如今送来这虎睛,目的自然是暗示了。“云沧澜将那石头放在手心把玩,神情闲适,”看来,是有些能耐,难怪敢和本王与轩辕北溟叫板。“ 霜霜有些不安道:”那他知道了该怎么办?这件事,如果他四处散播,回头再弄的人尽皆知,该怎么办?“ ”知道了又能如何?别说东方宇漓不会蠢到四处乱说,就算真的有人说了,也不能怎样。“云沧澜没有丝毫担忧,说的不紧不慢,”他信口开河的说,有几个人能信他?再有,就算有人信了,对你我又有什么影响?“有什么影响?” 霜霜嘟囔道:“我还不是不想别人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嘛,那既然你这样说,刚才他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云沧澜笑道:“当然不会答应,我已经说了,比起轩辕北溟,他更让我不可信任。” “那就还是要发兵攻打?” “打是一定要打的,但是现在除了攻打以外,我倒是想出了另一条计谋。”他自得一哂,有如万千风云都尽在把握之中,“你可还记得东方宇轩么?他的消息,便是今晚这一顿鸿门宴的最大收获了。” 第二十三章 什么?要他去挖人?! “东方宇轩?东方宇轩怎么了?”霜霜一怔,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忽然明白过来,“你是想利用他们兄弟之间的隔阂,让东方宇轩倒戈咱们?” “不错,看来如今你历练的多了,看事情也能比先前明白许多。”云沧澜赞许道,“东方宇轩的能力手段,虽然不及东方宇漓,但是他被禁锢起来,就可见其对王位并非没有野心。被打折了翅膀的老鹰,若是咱们能替他拼好骨头,再给上两口肉吃,他自然就成了咱们的老鹰。” 霜霜却有些疑虑,“可是他们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真的能为了王位反目成仇么?就算东方宇轩现在被困住失去自由,但他能够因此就背叛自己的兄长么?” 云沧澜淡淡道:“并非是要他背叛兄长,而是他兄长对他欺骗在先,如今他也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这件事情,还要见到他当面详谈才行,且看看他是什么心思,是否与咱们的目的相同。” 唔,虽然这样的计谋听起来不错,但是这个计划里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步骤啊,那就是…… “你要怎么和东方宇轩见到面呢?东方宇漓是绝不会让你们碰面的,而且如果有人看守的话,他一定也不能自己走出王府大门去,难道咱们翻墙进去?”霜霜一连问了几句,又兀自摇头道,“不好不好,如果在里头被人发现,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此事我也有考虑,最好的方法自然不是咱们过去,而是让他出来。”云沧澜哂道,“到了用人的时候了。” 虽然轩辕北溟大军未到,可司徒逸的部队却在次日一早到了宣州城外,他到了此处的第一件事便被云沧澜唤至跟前,将东方宇漓与东方宇轩这两兄弟的事同他大致说了一说。 “司徒将军那样好的遁地术本事,如今可以派上用场了,眼下再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只能请司徒将军去将东方宇轩接到这儿来,司徒将军应该不会吝啬跑动这一趟吧?” 司徒逸闻言笑道:“难得凤澜王能有什么事是要我去做的,既然你开了口,我自然也没有回绝的道理,更何况此事也对大计有利。这样,等今晚入夜之后,我便按着地图潜入东方宇轩的王府中去。我会与他说明来意,若他不肯从命前来,那我就打昏了他带过来。” 霜霜忍不住插嘴道:“你别太暴力好不好,人家好歹也是个王爷呢,万一你下手太重给打傻了,那带来了也没用啊。” “怕什么,若真是打傻了,不是有他么?”司徒逸朝慕雪阳努了努嘴,笑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玉面毒医在这儿,不用白不用,顺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妙手回春啊。” 慕雪阳笑盈盈的一抖折扇道:“若是司徒将军有雅兴,在下也可先在将军身上试试新药,然后再替将军解毒。这亲身体会,一定比眼见的更加难忘。” 司徒逸哈哈笑道:“你要是敢对我用毒,我就挖个地道到你的宅子里去,把你那些名贵的药材都烧光。” 慕雪阳反唇道:“司徒将军以为,在下会给你这个机会么?在下的毒药除了在下以外,无人能解,司徒将军看来,是真的想要试试了?” “试试就试试,那又能如何――你以为你真能毒倒了我不成?” “好啊,那在下就看看先用哪一味――在下自问下药的能耐,总比你这偷人的能耐强些。” 这两人唇枪舌战说的好不热闹,云沧澜在旁沉声道:“若要斗嘴,等事情了却了随你们去胡闹,如今还不可掉以轻心。司徒将军,轩辕何日可到?” “大约五日之后,已是尽快赶来了。”司徒逸又笑嘻嘻道,“这东方宇漓真是有眼无珠,居然妄图挑拨凤澜王与我家王爷的关系,他却不知道,您二位惺惺相惜,哪里是旁人可以随便插足的呢。” 喂喂喂,怎么又开始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了啊! 霜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听云沧澜道:“好,东方宇漓那儿本王先不应下,可以稍微缓上几日。今晚就辛苦司徒将军了,务必要马到成功。” 司徒逸答应的十分爽快,又挑衅的和慕雪阳斗了几句嘴,霜霜忽然觉得这两人在一起倒也挺般配的,一个打人一个治,一个挖洞一个下药。 而且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也挺赏心悦目……咳咳咳,不对不对,都怪司徒逸老说那些奇怪的话,害她的念头也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司徒逸说到做到,入夜之后他便只身一人拿了地图启程,霜霜和云沧澜用过饭后都没有更换衣裳,虽然云沧澜曾说要她先行去睡,霜霜却坚决摇头。 开玩笑,这种拉拢敌方将军的手段,也算是不简单的一件事了,她当然不愿意错过这时的情形。 更何况人多力量大,说不定她还能帮着云沧澜说上两句,添油加醋的让东方宇轩更加动摇呢。 等到子夜时分之际,帐篷外传来动静,云沧澜耳力极好,一下便听见了声音。他站起身来向外走去,霜霜连忙也一起跟上,还没出去,就见司徒逸走了进来。 他手臂上架着一个男子,此刻还昏睡不醒,霜霜一看便认出了是东方宇轩,蹙眉道,“你……你怎么还是把人家打晕了啊。” “不是我打晕了他,是我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我试了试他额头,烫的厉害。”司徒逸皱眉道,“这一下子真的让我说中了,快把慕雪阳找来吧,看他这个样子只怕病了有几天了,既然让咱们带回来,或许就是注定要救他这一回。” 云沧澜当机立断,让人去将慕雪阳叫了过来,慕雪阳诊治片刻后便道:“虽然是病了,但不是东方宇漓所谓的时疾,而是急火攻心所致的高热不退。我现在就去写一副药剂,让人拿下去煎了,如今时间也不富裕,我一定尽早让他恢复神智,好洽谈大计。” 有慕雪阳这样说了,东方宇轩的病自然不在话下,云沧澜将他安置在一个空帐篷中,告诉慕雪阳只要有了消息就立刻来知会他。 然而慕雪阳就算是手脚再快,医术再如何高明,有了消息也还是次日的事。一大清早慕雪阳就亲自前来知会他二人道,“人已经醒了,精神虽然还有些疲惫,但已经退了热。我写下的方子,再连着喝上三服药,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云沧澜微微颔首,看出慕雪阳脸上的疲惫之意,蹙眉道:“你昨晚一宿都没有歇息?我虽然让你照看他,但也不该拖累了自己的身子,快去睡罢。” 慕雪阳眼底确实露了几分血丝,却依旧笑道:“不碍事,我知道事关重大,你也想早点和清醒的东方宇轩交谈,一会儿自然就去睡了。现在我先陪你们过去罢,等事情了了,我才能睡得安心。” 云沧澜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同霜霜一起跟着慕雪阳前去东方宇轩歇息的帐篷。路上霜霜心里便忍不住想到,云沧澜和慕雪阳之间,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过往呢,能够为了他不顾自己的身体如何,确实是要知己好友才能如此吧。 她忽然觉得,关于云沧澜身上的许多事,其实自己都还知道的不很清楚。以后若是有了空闲,她真想一样样的问明白,把两人没有遇到的那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全都补起来记在心里。 进了帐篷之后,他们一眼便看到东方宇轩靠在床边,脸色还有些微微发白。而他看到云沧澜后,更是一怔,眼底却有戒备之意闪过,沉声开口道:“我真是没想到,让我走出王府的人,居然……是王爷你的人。” “其实也不算是本王的人,只不过是本王想了些办法而已,你病成这个样子,你那皇兄,难道没有请大夫来给你诊治么?” 东方宇轩冷笑道:“他怎么会没有,只是派来的大夫都让我赶了出去,连自己嫡亲的兄长都相信不得,还有什么人是值得取信的。我宁肯自生自灭,也不愿将自己的性命交到那些人手中。” 云沧澜有意无意的微微点头,指了指慕雪阳道:“这位就是昨晚医好了你的大夫,他说你是急火攻心,才导致高热不退。本王大概能猜出你急火的缘故,回墨国君之位,本来已是你的囊中之物,却在到手之际被人横刀夺走。你心里,必定是气恨的难以言喻罢?” 东方宇轩仰首长吁一声,阖上眸子半晌之后复又睁开,“若只是为了王座,我是不会这样介怀的,我们兄弟是亲生手足,从小我就知道万事都要为两人着想。只是我没想到,他骗了我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做皇帝。如果是为了韬光养晦,那骗别人也就罢了,连我也不肯信任……呵,在他登基之后,还将我的兵权削去,我倒真是有个极好的兄长。” “既然如此,那你可曾想过,挣脱他的桎梏,重新夺回自己的东西呢?”云沧澜眸光深幽,笑容浅淡,“本王大费周章将你请来,也是为了此事。” 第二十四章 身份被看穿了 东方宇轩听了之后,面上竟没有太多的惊诧神情,仿佛从他一进屋来,就已经料到了一般。(.无弹窗广告)“你是想与我里应外合,联手打击他,是不是?可是,你毕竟是外敌,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答应外敌,而去打击自家人呢?” “这还用问么?咱们联手,对你对我都没有坏处,若是不与我联手,你就只能被削爵夺权,一辈子当个傀儡而已。”云沧澜微微笑道,“你也是聪明人,只不过被兄弟情分迷蒙了双眼,识人不清才落的今日的下场。难道你愿意看他居高临下的坐在王位上么?本王相信,你的壮志雄心应该不会止步于当一个闲散王爷,而扶持你登基,无论是对你自己还是对灵苍,都比他坐在王位上要好。” 东方宇轩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可却露出了几分笑意,又似自嘲一般:“我的雄心壮志,当然不是想做一个闲散王爷,早在灵苍之时,我就想过,来日登基之后要如何治理回墨。也曾经想过,有朝一日我登基为王,一定要给他一个妥善的安置,让他衣食无忧,再不用担惊受怕,看人脸色行事。我们兄弟俩自小在一起,无论在回墨还是灵苍,都是相依为命一般。结果没想到,原来有这种念头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哈……哈哈哈。” 云沧澜道:“你以诚心待他,他却并未存着一样的心思,只能说明他的野心更胜于你。让这样的人在回墨称霸,对灵苍和玄铮,都不是善事。所以我发兵征讨,并非是为了要吞并回墨,只不过想要江山易主而已。” 东方宇轩点头道:“这话不错,凤澜王快人快语,说的也都是实话。他的野心,远比我大多了,否则怎么会一直苦苦隐瞒多年,装疯卖傻呢?只是我的兵力已经被他占去,如今……我虽然愿意与你合作,可手中却无人可用啊。” “虽然没有了人,你的威望却还在,要招兵买马,怕是不难。更何况听说他登基之前,回墨也是极不安稳,若你真想有所作为,私下联络些人,必定会有人响应。”云沧澜悠悠说着,不紧不慢,“而且,民心最是要紧的东西,他禁锢兄弟,就不是仁厚之举了。只要你将此事在民间稍作散播,民心所向自然也会生出动摇,到时候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你还怕会得不到该有的位子么?” 东方宇轩沉吟半晌,蹙眉道:“可是,我被他封锁在王府中,哪有办法联络到其它人马呢?” “谁说你被他封锁了?如今,你不就在本王的营地中?”云沧澜笑意深深,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缜密周全,“你今日若是身体无碍,就先撰写出一份名单来,看看何人可信,何人不可信。至于送信的差事,本王自有办法,也不必你去操心了。” 东方宇轩想了半晌后,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一般,沉声道:“既然凤澜王有此意,那我若再做推辞,也未免显得矫情了。那王位虽不敢说本来就是我的,但也不该被他用这样的心机手段骗去,一会儿我便拟出名单交给王爷。只是还有一事,希望王爷能够答应在下。” 云沧澜颔首:“但说无妨。” “若是有朝一日真的能够大功告成,那我一定会兑现当初在灵苍对王爷许的诺言,回墨将对王爷绝对效忠。只是……他的性命,希望王爷能够留下,我不愿意背上杀兄的罪名,也不愿意真的对他手足残杀。”东方宇轩认真的望着云沧澜的眼眸,一字一字问道,“如此,可否?”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云沧澜伸手在他肩头拍了一拍,含笑起身道,“如今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无弹窗广告)” 而那一抹东风,却来得比预想中还要早些。 “司徒将军说你要四五日才能赶到,你竟在两日之内便到了,你倒真是训出了一支精兵强将啊。”在主帐之中,二人各坐一边,云沧澜托起茶盏浅酌道,“你倒很是放心,难道就不怕朝中有人胡作非为,毁了你这刚刚建立起来的根基么?” 轩辕北溟一身戎装,面具却依旧未摘,泛着赫赫银光,“我既然敢来,自然就是心中有底,你对我如此关心,实在让我十分动容。” 云沧澜嗤笑道:“你已经登基,倒也还是以你我相称,不过东方宇漓,却已经按捺不住,端起了皇帝的架子。” “那是自然,他毕竟是外人,如何能与咱们的关系相提并论?”轩辕北溟笑道,“管他端什么架子,等到了破城之日,还不是照样要俯首称臣。你可想好了么,回墨的下一位国君,要扶持何人?” 云沧澜点头道:“今日等晚些时辰,我带你去见东方宇轩,日后由他登基,无论对灵苍还是玄铮,都大有好处。” 轩辕北溟颇有意外,“东方宇轩?你把他带过来了?哦,是了,司徒逸那家伙在这儿,想偷什么人自然手到擒来。你和我想到了一处去,东方宇轩既有人望,又有出身。而且他此时此刻无所依仗,对咱们是有诸多相求。发兵之前,与他在书面上的协议一定要写仔细了,咱们二人,将回墨的势力五五分开便好。吞并了回墨,倒不如这样养一个傀儡,如此也免得回墨百姓受屠戮之苦了。” 云沧澜哂道:“没想到你竟也有仁厚之心了,看来玄铮百姓得了你这样一位新君,也算是福气了。” “承蒙夸奖了,只是灵苍的百姓却没有这样好的福气。”轩辕北溟意味悠长的微微一笑,压下些声音道,“说起人望、手段和势力,若是你想要灵苍的王位,那才是真正的手到擒来。你那皇兄也没什么真正的本事,还不是要你在前头为他出力,我与你提过多次,如今又要旧事重提了。你便真的不考虑,取而代之么?” “此事你确实提了多次,而我也告诉了你多次,皇帝的位子,我确实没有兴趣。而且说不准再过几年,这王爷我也抛开不做了。”他悠悠然道,“你就当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罢,这样的宏图霸业,我着实没什么心思。” 轩辕北溟道:“不做王爷了?那是想带着佳人美眷去游山玩水么?你这性子当真豁达,如此大业也能在谈笑间说放就放。只不过,有些事我要提醒你几句,我安插在灵苍的探子昨日曾回报,说你在灵苍人望极高,最近更是只涨不消。似乎在朝中,也有许多与你作对之人,在你们那位皇帝面前,说了不少的话。虽然你和你那位皇兄一向和睦,可是你看看回墨,亲兄弟间尚且如此啊。就算你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可说不定……树欲静,而风不止呢。” 云沧澜闻言后微微凝神,久久不语,轩辕北溟只是笑着端起茶盏,悠悠然又喝了一口。 他们二人议事的消息,霜霜是之后才知道的,她想到轩辕北溟那些时不时就冒出来的暧昧对话,就忍不住想要去看看他们两人如今的情形。 谁知到还没走到主帐外,她就看到轩辕北溟迎面走来,他只身一人,并不见云沧澜在身边,看来是已经议完了事。 啊啊啊,居然没赶上! 霜霜自顾着懊恼不已,却没留意到轩辕北溟已经走到了面前:“怎么王妃独自在外走动,身边也不带个侍女,就不怕遇到歹人么?” “这儿是军营,而且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歹人。”霜霜随便应了一句,笑笑便要走开,“我还有事情,你也是忙人,就不多说了吧。” “不急,我有些事想与王妃单独聊聊,今日恰好是个机会。也不必去什么帐篷中,就在此处,耽搁王妃片刻功夫,不知王妃可否能给我这个面子?” 要和自己单独聊聊? 霜霜闻言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和轩辕北溟有什么好单独聊的,但是这个地方虽然四周没有侍卫,却毕竟还有巡逻的卫兵,且是在灵苍的军营之中。如果他要乱来,应该也不会得手,再说轩辕北溟也不至于笨到这个地步。 难道真的是有什么正经事? 她停下脚步,看着他道:“要说什么啊?你快一点哦,你虽然是玄铮的皇帝,我可不是你的子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着的。” 轩辕北溟笑道:“自然不会耽搁太久的,只不过如今你我都不是昔日的身份了,想想还真是造化有趣。” 霜霜扫了他一眼,对这个人总是没办法产生太大的好感,皱着眉头道:“什么昔日的身份?” “我昔日自然是王爷,这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只不过你昔日的身份……还真是精彩的很。”轩辕北溟悠悠一笑,唇角挑起,淡金色的瞳仁泛着淡淡的锐利光芒,“咱们初次相见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姑娘模样,却一日如十年长成了这般。看来银凤白虎的传说不假,难怪凤澜王身边的新宠旧爱接连更替,其实根本都是一个人。” 第二十五章 心结【一定要看有话说 霜霜微微一震,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后道:“你在说什么?你以为,你是玄铮的皇帝,就可以胡言乱语了?我才不怕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轩辕北溟哂道:“脾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大,云沧澜真是有些宠坏了你,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得罪。” 他向前逼近一步,让霜霜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你以为,你的模样发生了变化,真能骗过我的眼睛么?当初,我真是大意了,在司徒逸抓你回来之后,没立刻猜出你的真实身份,结果纵虎归山……呵,现在你成了灵苍的凤澜王妃,事情一下变得有趣多了。” 有趣?什么有趣啊!她可一点都没察觉到什么有趣无趣的,只觉得满心都想着离这男人远一点。 “看你这一脸不安的模样,心里头是在想着云沧澜吧?无妨,今日就暂且说到这儿,你只需知道,任何事都瞒不过我的眼睛便好。”轩辕北溟幽幽一笑,俯下身来凑近霜霜,低声道,“对了,我先前说过要许你皇妃名位的事情,到了如今,依旧不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咱们……后会有期了。” 他说完之后,笑意深沉的看了霜霜一眼,而后才转身离去。霜霜站在原地,只觉得胸口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目光落在轩辕北溟远去的背影上,半晌后才收回。 他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就是…… 不过,仔细的想一想,连云沧澜都时常说轩辕北溟不是寻常人,他真的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倒也不算奇怪。问题就在于,他看破了就看破了,特意来告诉自己做什么?难道还想威胁她么? 也说不通啊,他方才那一副口气,显然也是知道云沧澜是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那他这样……到底是图什么啊? 霜霜被他弄的一头雾水,怎么都想不明白,尤其是他最后意味深长的那句话,什么要娶自己当皇妃之类的……难道他还打算逼迫自己改嫁么? 她心里打定主意,以后都不能和这个人随随便便的单独相处,这轩辕北溟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打云沧澜的主意,就是打自己的……又说不定,现在他明面上打自己的主意,也是为了把自己从云沧澜身边支开,好让他趁虚而入! 啊啊啊――真是个讨厌又危险的家伙!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云沧澜,第一是觉得如果给他知道自己和轩辕北溟站在外头说了那么久的话,必定也要责怪自己。(.无弹窗广告)第二就是,如果他在这时候因为自己和轩辕北溟起了嫌隙,如果再影响到眼下的大局,那岂不成了她的过错。 她已经没法子替他分担太多,那就起码不要添乱了吧,轩辕北溟那边……霜霜想,只要自己加倍小心,加强防范,应该不会出什么错。 而且他这个人,虽然总是说一些让人听了心里毛毛怪怪的话,但是除了把自己掳走那次以外,也没见他做出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来,应该还勉强能算得上是个不算太坏的人。 东方宇轩的身体在两日后完全复原,而在那之前,他就亲手撰写了一份回墨的名单,交给了云沧澜。那上面文武官员皆有,而最重要的是,如今掌管着回墨兵部大权的人,也在这份名单之上。 司徒逸先行去了这位兵部大元的府上,他遁地而出,将这大元吓的差点晕过去。而等他道明来意之后,这人沉吟半晌,而后要司徒逸带他回来,亲自与东方宇轩见面详谈。 东方宇轩在灵苍军营中见了他,云沧澜与轩辕北溟都未入内去聆听他二人说了什么,只是在此之后,那人再出来时便已经同意了这一方策略,答应将兵力调出城外,为东方宇轩所用。 又过了一日之后,东方宇轩带领人马,在城外吹响号角,打着讨伐篡位逆贼的名号,与云沧澜和轩辕北溟两国联手,要清肃回墨朝纲。 对于东方宇漓之前的联手提议,云沧澜也并未让使臣带去答复,东方宇轩与他出现在一条战线上,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这两日的几场小仗下来,东方宇漓的防御之力果然大大的不如从前,且有东方宇轩相助,回墨其他几道城门的布守,也落入了云沧澜的掌握之中。 “西门的防守应该是最为薄弱的,因为那儿靠山,且山势陡峭,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历年来,那儿布置的兵力最少,一是易守难攻,外敌都不会轻易选择那里攻入。二来,是回墨的兵力着实也不算太强,就算是招兵买马,挨家挨户的拉壮丁,能守住其他的关门已是不易。”东方宇轩指着手下的地图,缓缓道:“如果咱们能兵分几路,将大批兵力集中在西方关门,而前面的攻城势必会引去他的许多注意,西门就更不会有多少兵力镇守。只要能冲破一个关卡,就可以破城而入。” 云沧澜不可置否,只是问道:“那防守最严密的,又是哪一处?” “这儿,南安门。”东方宇轩指了地图上的一侧大门道,“这里地势平坦,并无什么天然的障碍,所以数年来,雄兵壮士都是放在此处。你们这几日在攻打的,也是南安门,虽然是强兵连攻,却也难以攻破,就是这个道理。” “那除了这两处门外,另外的两道城门,都在何地?” “这儿,以及这儿。”东方宇轩指出来后,抬眸望着云沧澜,“东门与北门不相伯仲,都算是不高不低的地方,这两道城门,攻打起来虽然不算困难,但是守备的兵力也不会像西门那样少。以我之见,咱们就应该从西门主力攻入,这样就可……” “不,西门虽然一贯守卫疏松,但是如今东方宇漓已经知道了你举兵而起的事情,你知道的事情,他不会不知道,并且会考虑的更加周全。”云沧澜微微一哂,修长的指尖落在西门处道,“这儿往年无人攻打,所以不加防范,但是如果因为知道他不加防范才特意攻打,那一定能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样容易的事情,东方宇漓不会让咱们轻易得逞,所以如今的西门,我猜一定是严阵以待,兵马重重。” 东方宇轩皱眉道:“这样说虽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兵马就那么多,还有一部分到了我的手中……若是西门的防守加强,那这些兵力势必要从……” 云沧澜颔首道:“不错,势必要从东门和北门调兵过去,而这个时候,这两处关卡变成了防守最薄弱之处。你方才有一点没有说错,咱们还是要兵分三路,你带兵在南门处拖住他的脚步,而本王与轩辕,则各带两路兵马,分别夹击东门与北门。如此一来,等他发现咱们调虎离山之后,便也已经为时已晚。” 轩辕北溟赞许道:“你倒是和我想到一起去,如此一来,在东方宇漓毫无戒备的时候,咱们可以大摇大摆的攻入东、北两门。任凭他东方宇漓再有能耐,到时候也是插翅难逃了。” 东方宇轩一听这话连忙正色道:“我已经和凤澜王有过协定,破城之后,他的性命和以后的命途,都要交给我来处置。凤澜王一言九鼎,一诺千金,应该不会食言吧?” 云沧澜微微一哂,颔首道:“自然不会。” 轩辕北溟在旁悠哉道:“你倒是对你那兄长很是在意,他将你打为阶下囚,你竟还肯为他保全性命?呵,真是有趣的很。” 东方宇轩淡淡道:“他不仁,我却不愿意太过不义,母后过世前,我曾经答应过她,一生一世要照顾好他。诚然,他如今自然不需要我费心照料,可我许给母后的诺言,却不能因为他而食言。他的性命,我一定会留着,而且有些话,我也想当面问一问他。” 轩辕北溟不以为意:“反正那是你们兄弟间的事情,凤澜王既然都答应了你,我自然也不会违背他的意愿。放心好了,过不了几日,这回墨之中,万人之上的位子,就该换你坐拥了。” 攻城之日定在了三日之后,云沧澜这几日忙着这事,每晚回了帐篷,总是带些倦色。霜霜看的心疼不已,夜里躺在他身边便忍不住道:“打完了这一次,以后你就别再替你皇兄打仗了好不好?既然你那个四弟可以闲云野鹤的四处游玩去,你也一样可以啊。” 云沧澜搂着她柔声道:“我答应过你,等着一次打完了仗,就带你去一个清净地方,只有咱们两人,住上一阵子。至于老四那样闲云野鹤的日子,我答应过你,终有一日,一定可以,好不好?” 霜霜点了点头,眼下怎么样都要打完这一场仗再说了,可是这战斗看似规划的天衣无缝,也能让东方宇漓束手无策,但是…… 但是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有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呢,似乎有什么变故,都隐藏在其中。 ------题外话------ 首先为前两天没有更新表示严重的抱歉,实在是当时的情况太突然,来不及上网跟大家说一声。 我本身是做设计工作的,上周五的时候,设计的一个现场出了一些问题,需要我当时就过去到现场根据情况进行记录,回来调试再把报告带过去。实在是焦头烂额,施工现场的话也没办法上网,今天这一章还是我好不容易坐车出来,找到电脑打出来的。 妹子们放心,我不会弃坑的!就是这阵子情况比较特殊,所以现在可能没办法维持日更,只要有机会的话,我一定来更新,过了这阵子慌乱期就好了。 然后多谢大家的理解,鞠躬! 第二十六章 皇帝又闹幺蛾子 而终于将到第三日时,云沧澜却收到了朝廷送来的一份加急书函,而轩辕北溟和东方宇轩俱数到了主帐内,商议许久,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端。 霜霜一直等到晌午,才见到云沧澜回来,她担心不已,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朝廷发来的是什么消息,你那个皇兄……又给你下了别的指示不成?” 云沧澜眉头微蹙,将那份信函放到霜霜面前,沉声道:“这上头没有什么太生僻的字眼,你应该可以看懂,自己瞧瞧吧。” 霜霜接过来后,大致翻阅了两眼,发现是皇帝亲笔写给云沧澜的书信,而目的,竟是要他从前线撤兵?! 搞什么啊?这皇帝脑子被驴踢了?他们筹划多时,连东方宇轩都拉拢过来了,现在居然说让他们撤兵? 霜霜觉得简直难以置信,又往后细细看去,这才看到了皇帝下此命令的原因,原来是东方宇漓对灵苍提了亲,恳请皇帝将六公主许配给他为皇后。 六公主,不就是云素蓉么? 霜霜心底一惊,抬眸脱口道:“那现在,皇帝是已经答应了?” “皇兄既然要我撤兵,那自然就是要了东方宇漓这门亲戚,看来是打算不日就成婚了。”云沧澜微微一笑,笑意冷冽,“东方宇漓居然想得到用这一手,他必定还与皇兄说了些别的,才扭转了皇兄的心思,连仗也不必打了。” 霜霜急道:“那哪儿行啊?六公主先前跟我说过的,她喜欢的人是我师父啊。就算……就算师父的心思不明,但是起码也应该让她把心意说出来才行啊。她不是你皇兄的亲妹妹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远嫁他国?” 云沧澜沉声道:“你以为,身在皇家的女子,能有什么太好的下场?无非都是为国为民,牺牲自己罢了。(.)这件事里,一定少不了苏敏的搀和,他一直都是主张和亲。当时皇兄应下我的出兵之议,在我走后,他却还是贼心不死。堂堂男子,非要一牺牲一介女子为代价,畏首畏尾,让人笑话!” 霜霜能听出来他心里也是十分不悦,她走上前去询问道:“那,要听你皇兄的话么?可是这些将领怎么办,轩辕北溟的兵马怎么办?还有东方宇轩要怎么办?你皇兄一国之君,怎么能出尔反尔啊!都兵临城下了,居然让收兵回京,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啊。” 云沧澜颔首道:“不错,皇兄往日,就算是苏敏一再进言,也不该作出如此草率的决断来。我方才与轩辕等人商议时候,他们几人与我的看法,倒是十分的一致。这一次,表面上是皇兄想要以和为贵,但实际上,大约是不愿见到我与玄铮之人过从甚密,且还操控了回墨王爷在手中罢。” “那……这是什么意思?”霜霜不确定的问出心里疑惑,“你觉得皇帝,在避讳这些么?” “不仅仅是避讳这些,你忘了之前有人同我说过,如今在灵苍,我的人望和名声,对我而言并非全是好事。”云沧澜微微一笑,带着些漫不经心的不以为意,“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如今,只怕是皇兄对我也有所忌讳了。” “不可能啊!”霜霜立刻否认道,“你那个皇兄,把你看的跟眼珠子一样要紧,对我到现在都没有个好脸色,他能忌讳你?反正,我是不信的。” “兄弟情谊是一回事,皇权又是另一回事,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云沧澜舒下一口气来,阖起眼眸向后靠去,“领兵打仗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觉得没什么意思。” 霜霜极少见他有这样的神情,心里莫名也觉得不大好过,叹了口气道:“既然没有意思,那何必还替他领兵出征,费力不讨好的,自己心里还不痛快。回去以后,干脆你就把烂摊子甩给他,让他跟东方宇漓斗智斗勇去算了。” 她坐在他身旁,轻轻靠在他肩头道:“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无事一身轻,然后咱们呢,就去游山玩水,到各个地方走走转转,不是挺好的么?走到哪儿觉得累了,就在当地住下,看腻了景色再去下一个地方。以前,我和师父就是这样的,并且连朝代更改都感觉不到,每天的日子都不用计较,这样多好啊,你说是不是?” 云沧澜睁开眼眸,神情温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是很好,不过……事情却没有这样简单,正如你刚才所说,我与轩辕已有契约,如今虽然皇兄下了这样的命令,但违约毁诺之事,绝不是我会做的。而且东方宇轩此时此刻,也绝对无法再返回墨了。本来大军破城,一切事情都可以都可以顺理成章,如今……却平添了许多的麻烦。” 霜霜冷哼道:“麻烦就麻烦呗,反正也不是你的麻烦,让轩辕北溟自己攻城去好了。他不是很厉害么?不是很威风么?带上他的钻地鼠,去把东方宇漓直接绑出来不就得了?” 云沧澜嗤道:“你也太小看了回墨,虽然他兵力不强是事实,但是东方宇漓好歹是一国之君,你以为能被人这样轻而易举刺杀么?更何况轩辕北溟现在是玄铮国君,做这些背地里的手段,实在太不光明正大。依照他的心性,也绝不肯为之的。” 霜霜撇撇嘴小声道:“什么心性,当时还不是让司徒逸把我拐过去了,就凭这件事儿,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就永远高大不起来!” “他在你心里高不高大有什么要紧,你心里本来也不必放着他,有我不就够了?”云沧澜轻声一笑,而后悠悠道,“东方宇漓这儿,我不愿就这么放过,我方才已经同轩辕及东方宇轩说定,他们二人继续留守于此。咱们王府的兵马,也尽数留在此处,只带朝中的人马,你与我一同返京。” 霜霜心里一动,“那你的意思是,就算皇帝不许你攻打回墨了,这场仗你也不打算放弃么?” “其实现在的许多事,虽然我心中多少有数,却毕竟还是推测,一切都要等见过皇兄以后再说。”他侧过脸来,吻了吻霜霜的额头,温柔道,“不必担心,万事有我,你让莫愁与莫兰将东西收拾一下,这两日我与轩辕做好准备后,咱们便要启程回京了。” 霜霜开始还有些忧心,觉得将士们会不会觉得马上就要发兵攻城,主帅却回了京师,从而引起人心乱动来。然而,等到了真的回京之日,那一干将士却面色如常,鼓声震天,秩序井然的恭送云沧澜回朝。 她想到自己之前心里的不安,如今果然应验,不过这次回京,她心里却没有太多不妥的感觉,就是为云素蓉觉得十分惋惜。 “这身为公主,怎么也不能自己选驸马的?要这样说的话,奴婢说个大不敬的话,真是活的连咱们奴婢都不如了。”莫兰听了霜霜说的云素蓉要远嫁回墨之时,忍不住叹息道,“像是奴婢吧,跟了王妃这样的好主子,心里头安安稳稳的,每天也能快快乐乐。那公主一个人嫁到别的国家去,连个能说知心话的都没有,成日里还不得烦闷死啊。” 霜霜笑着逗她:“看来你是认准了我会替你找一门好亲事对不对?知道我不舍得委屈了你,那干脆这样,你以后看上了谁,自己来告诉我,我给你备嫁妆提亲。他要是敢说个不字,就让咱们的家丁去打折了腿,抬进王府来。” 她说完之后,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莫兰羞得面红耳赤,辩又辩不出,只能把脸往旁边一扭,自顾自的揉着帕子。 莫愁却不似莫兰这样的无牵无挂,她年纪长,经的事多,自然想的也要更多。她有些担忧的低声问道:“王妃,这一次骤然回京,会不会有什么事啊?咱们王爷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这样的人放在上位者眼中,那……那就最是眼中钉肉中刺的人啊。” 霜霜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王爷已经跟我说了,说万事有他,让咱们都不必担忧。其实这样也对,就算担忧,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别多想了,等到了京城之后,咱们自然也能知道,日后会怎么样……” 马车行的不算缓慢,一路上也几乎都未曾有过什么耽搁,而等到了京城之后,云沧澜先将她送回王府,要独身入宫去。 “还是让我跟你一起去吧?就算我不能进大殿,好歹能在外面等你。”霜霜不死心的抗争道,“你那个皇兄,我总觉得他这次要闹出好大的幺蛾子来,不让我去我也不放心啊。” “不放心什么?难道还有人能欺辱了我不成?”云沧澜微微一笑,摇头道,“放心吧,我只是入宫去复命罢了,日落之前就回来陪你用饭。” 他在她唇边吻了吻,而后转身离去,霜霜凝视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忽然就觉得,这似乎昭示着,某些事情大约要拉开一重新的帷幕了。 风起云涌,离时不远了。 ------题外话------ 这次隔得有点久orz感谢大家的理解,我会尽量抓时间上来更文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