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侯正妻》 001 原来如此 秋风萧瑟,满院萧索。(.好看的小说) 柳如心面色惨然,身子瘫软无力地跌坐在青石地板砖上。顾不得跌坐那一刹那所带来的钝痛,还有那深秋的青石板所传来的阵阵寒意。 关节发白,形瘦如枝的双手近乎发抖的紧紧攥住那张白字,面白如纸,失了血色的双唇近似呢喃,“休……书?” “你无子,骄奢淫逸,不顺公婆,刻薄善妒,有恶疾,七出之条犯了五条,我苏家容不得你此等恶妇,顾休之,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特立此书为凭。” 她的面前,站在一位身着锦绣华裳做妇人打扮的女子,如墨的青丝梳着时下最流行是发髻,妍丽的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淡粉色的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端的是雍容华贵。 女子走到柳如心的面前,嫌恶的拿起丝绢掩住口鼻,嘴巴啧啧有声,“啧啧!真是不敢认了,这还是当初一副高高在上的丹阳郡主吗?瞧你这副模样,此刻怕是连乞丐都不如呢。呵呵……” 看着往日端庄儒雅,冷静自持的柳家大小姐,今上亲封的‘丹阳郡主’,如今为了一封休书匍匐在自己脚下,女子好似三伏天里喝凉水,那叫一个畅快。毫无顾忌的发出一阵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不过,你还别说,唯骄奢淫逸一条,夫君就足以置你与死地了,他却放了你,真真是在仁义不过的人儿了。” “闭嘴!”柳如心幽蓝的双眸充血似地变得赤红,目光凌厉的射向女子,“一个卑微小婢提上来的贱妾,什么时候也敢在本郡面前放肆?” 女子呼吸一窒,不知是被她往日的余威震慑,还是因那眼神太过锐利,仰或是因被戳到痛处,面上表情如同染色盘一样精彩,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直到变成猪肝色。(.好看的小说)待察觉到自己失态后,胸口又猛地窜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充斥着整个胸腔,无处排泄。 猛烈的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方才克制住那股乱窜的怒气。 “呸!本郡?你当你还是那高高在上的郡主呢?也不想想,倘若封号还在,夫君又岂敢休你?真是个蠢笨无知的傻女人!此时的你不过是声名狼藉,又被休弃,且在普通不过的可怜妇人罢了。 我若是你呀,哪里还有颜面苟活于世上,早在夜半无人的时候,找根绳子吊死在房梁之上了。” 刻薄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从那明艳娇媚的女子口中溢出。如一把锋利的兵刃,一下又一下的戳刺在柳如心的心尖上。 柳如心只觉一股入骨的凉意窜入骨髓,随着经络传遍全身,遍体生寒,“不!你胡说!本郡乃当今圣上亲封,岂由得你在此红口白牙的胡乱编排?”口中虽如此说,心里却已经隐约的信了那女子的话。她被关在这座四方小院中有整整一年之久,消息闭塞,如今,外面是何光景,早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了。 “呵呵……还不仅如此呢。就在你收到休书的那一刹那,你的家族也就此将你除名,此后,你在这个世上,将是无根的浮萍,只待你走出这座院落,到时候,就连我这贱婢都能随意揉捏与你,你还有何倚仗来维护你那少的可怜的自尊?” “不!三叔不会如此待我,你撒谎!撒谎!”女子挣扎要起身,面色狰狞,深不见底的眼眸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一瞬不顺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似要从她脸上寻出破绽。 “骗你?”女子又是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看向柳如心,轻蔑的问道:“你确定此时的你还值得我去费那个心思? 噢!对了!那个与你情同姐妹的表小姐后日就要嫁到承宁侯府,与夫君完婚。你说,定伯侯又岂会让她沦为平妻?就算他愿意,可你别忘了,上面还有一个老夫人在呢。而你,声名狼藉的你,定伯侯又岂会留你抹黑家族?将你除名已经算是看在你那死鬼母亲的面上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些可都多亏了表小姐呢,倘若不是她愿意放你一马,怕是现在等着你的唯有一杯毒酒呢。” “不!我不信!我不信!”看着近似疯狂的柳如心,漪绿又是一阵肆意、快活的笑。 “啧啧啧!真是天真到让人怜惜的傻女人啊!知道你这么多年为何不孕吗?是你情同姐妹的表小姐在你大婚前一日亲手给你灌了芜子汤,你又怎会生的出孩子?就连与你通奸的小厮,也是表小姐亲手安排的。但是,将这事捅到圣上耳朵里的人,却是你口中那所谓的三叔一手促成的,因此,污了皇室颜面,惹的龙颜震怒,剥夺了你‘丹阳郡主’的封号。 还有啊……你是不是觉得无论你怎么投其所好,侯爷与夫人都是一脸不满意的挑刺与你?那是因为世子至始至终喜欢的都是表小姐,而非你这个刁蛮、任性、骄纵、张狂的大小姐!娶你,不过是因为忌惮你‘丹阳郡主’的身份与老定伯侯的宠爱罢了。 你呀,真该好好的感谢你那死鬼亲娘,临死也不忘为你谋一生荣华富贵,倘若不是因为有她,又哪有你昨日的风光? 你当时怕是到死都想不到吧?百般筹谋,甚至为此不惜冒雨在雍和殿门口整整跪求了三天三夜,直至昏迷不醒,终于成功的帮夫君一家摆脱了商户的贱籍,将他一家一步一步的推向侯门贵胄,到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自己却会沦落被休弃的下场吧? 真是可悲可叹啊! 如今,你终于功成身退,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休息了!”漪绿的语气充满悲悯,只是,那双本该明亮的美眸里,此刻盛满了羡慕、嫉妒、恨! 一字字,一句句,如一把剑一样,血淋淋的刺进了柳如心的心脏! 呼的一声,柳如心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直愣愣的幽蓝目光中,含着让人惊惧的阴沉,漪绿在对上柳如心眼眸的那一瞬间,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几步。 柳如心紧跟上一步,深邃的眼眸里迸射出凌厉而凛冽的光芒。 漪绿一惊,一边后退,一边颤声问道,“你……你想做什么?” 柳如心面对惊慌失色的美人,冷冷一笑,浑然天成的威压向外释放,不知不觉中,漪绿跌坐在地,一股腥臊之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柳如心嫌恶的蹙眉,长袖一甩,喝道:“滚!” 漪绿看着那挺直着后背努力不让倒下的单薄身姿,冰雕玉琢的容颜几近透明,不知为什么,背后莫名的泛起刺骨的寒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这一刻,她竟在想:向柳氏这般骄傲美艳的人儿,竟也会痴恋世子那般无情的男人,也真是可怜! 想到这里,漪绿忍不住一声长叹,心中升起一丝怜悯,反正来时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敢在继续打击她,慌忙从地上起身,羞愤难当的理了理尿湿的衣摆,缓步离开,末了,还不忘提醒一句:“看在你曾经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别怪我没提醒你,在表小姐完婚之前,赶紧逃出上京吧。” 在漪绿走后,柳如心死寂一般的眼眸逐渐染上厉色,自嘲的一笑。原来,一开始她就成了别人的踏脚石,现在利用完了,当然要做好随时被人踢开的准备。 是了,初识苏擎筠的时候,是刘婉清替她引荐的。后来,她似乎总是与苏擎筠不期而遇。这不都是拜她那好姐姐所赐吗。现在想来,怕是两人早就预谋好的了,否则,苏擎筠又怎会那么清楚自己的行踪? 罢!罢!罢!如今在想那些又有何用? “苏擎筠!” “刘婉清!” 柳如心恨恨的咬住发白的嘴唇。今生的恨!今生的怨!她要亲手解决! ------题外话------ 玥开新文了,喜欢的亲记得支持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2 了结 002了结 今日,是后起新贵承宁侯世子大婚的日子。(.好看的小说) 随着夜幕的降临,大红的灯笼高高挂起,连日来忙碌的承宁侯府终于在今日圆满落幕,随着黑暗的到来,逐渐陷入沉寂。 柳如心来到曾经自己住过的院落,看着窗棂上相依相偎的人影,她的唇,已在不知不觉中抿的死紧。指甲深深的扣进肉中,却丝毫不觉得疼。 “苏擎筠!刘婉清!我们之间是时候做个了断了。”看着曾经的好姐妹,琴瑟和鸣的好丈夫,柳如心觉得有股说不出的讽刺。 或许,他们曾经也有过那么一分真情在里面,前提却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直到此刻,柳如心依然无法相信三人之前的情谊,不过是他二人娴熟的演技,外加自己的一厢情愿,才成就了这段复杂的感情。 “是你!?柳氏,你是怎么进来的?来人……”话音未落,只见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横在脖颈之上,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上面传来的沁人的凉意。 柳如心娴熟的把玩着手里的短匕,讽刺的看着瘫软在拔步床上的两人,男的风流倜傥,俊逸潇洒。就是这样的一张英俊的容颜,让自己如飞蛾扑火,情难自禁的迷醉在那虚无缥缈的爱情中,不可自拔! 柳如心轻声嗤笑,温婉的回道:“今日是夫君与婉清姐姐大好日子,我怎能不来恭贺!”后又转眼看向女的,笑得愈发明媚起来,“姐姐如今出落的愈发美艳了!真真是人比花娇!让人心生艳羡。(.无弹窗广告)” 可是,这样一张美人皮下却藏着一颗蛇蝎心肠。一碗芜子汤足以毁掉任何一个女人的一辈子,自己与她到底有多深的仇恨,竟让她对自己下此毒手! 柳如心虽然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看着这样的她,刘婉清心里竟升腾起一股深深的恐惧,尽管她努力的压制住那股子不安,可是,她的眼神依然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你怕我?”柳如心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尖紧紧地捏住刘婉清的下颚,微微上抬,柳如心将她眼底的情绪尽数看在眼里,掩唇轻笑,似讥讽,似嘲弄,又略带玩味。“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啊!曾经,我们同吃同睡,一起玩乐,是那般的亲密无间。如今,就连男人……也要同享!你说,我倘若不成全你,是不是对不起你?” 刘婉清颤栗的感受着那形同骷髅般干瘪的手指在她细致粉嫩的脸蛋上游走,娇嫩的皮肤被划的生疼,生怕她一个力度掌握不好,就将自己毁容。 直到此刻,方才想起,这个表妹宁折不弯的性子,念及此,眼底惊惧更甚,不禁有些后悔。真不该招惹这样的麻烦。其实,她不过是想找个有权有势的老公罢了,何错之有?谁叫这里总是讲究个门当户对,这满京都真正的权贵,那都是非名门贵女不娶?否则,她凭着自己的才貌也不是非承宁侯世子不可的。 如今之计,唯有先稳住对方,再谈后事了。颤声道,“如心妹妹,你……你别激动!如……如果你也喜欢相公,大不了我们效仿俄英女皇,一同伺候相公就是了!” 刘婉清打着什么主意,柳如心又岂能不知。瑕疵必报,锱铢必较,这才是真正的刘婉清。可就算如此,她柳如心也不会怕她。 此时,刘婉清仿如惊弓之鸟,蜷缩着身子,抖若筛糠。柳如心唇角飞扬,源自内心的愉悦,为她原本蜡黄干瘪的脸孔添了两分颜色,她以前怎就没有发现,她那好表姐原来还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表姐莫不是糊涂了?大喜的日子何出此言?表妹今日前来,可是诚心祝福二位的呢。” 瘫软在一旁的苏擎筠,眼看着娇弱盈盈的妻子,此刻被那弃妇逼迫,顿时心疼不已,讹道,“柳氏,你待如何?” 一声厉喝,成功的转移了柳如心注意力。她猛地的转过头来,眼神阴冷如蟒,仿若看见猎物般,狠狠的盯住苏擎筠,蓄势待发。苏擎筠被她看的一激灵,有些心虚,眼神变得飘忽闪躲,心脏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似要跳脱出来。他从不知柳氏这般温顺的人儿竟也有这般冷冽狠戾的一面。 “我待如何?我待如何?哈哈……”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般漫长,又仿佛只不过瞬间,柳氏连连重复问了两句,忽然仰天狂笑,只觉得口中苦涩难言,心脏似乎被一只隐形的大手狠狠的攥住,阵阵绞痛,血色尽褪,遍体生寒。 两行晶莹剔透的液体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溅落在地,摔得粉碎,四散开来。一时间,无边的恨与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逐渐占据她的所有思维,幽蓝冰冷的眸子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我自认从不曾亏欠过二位,二位却狼狈为奸,将我蒙于鼓中,欲置我于死地。如今,倒还有脸来问‘我待如何’!哈哈哈哈!这真是我有生以来听到最好听的一出笑话!” 说道最后,冰蓝的眸光里闪过丝丝戾气,语气中透着鱼死网破的决绝,对上刘婉清那双闪烁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二位对如心的诸般照顾,如心铭记于心,无以回报!如今,唯有如此……方能表达如心满腔的谢意!” 几乎同时,手中匕首猛地挥射而出,“铮”的一声,不偏不倚,直直的钉在苏擎筠的脐下三寸的地方,匕首的尾部甚至发出一阵颤巍巍的嗡鸣之音。刹那间,杀猪般凄厉的哀嚎便从苏擎筠的口中溢出,直接窜入整个承宁侯府的上空。在这静寂的黑夜中尤显。 而一旁的刘婉清似乎没有料到柳氏这般温婉怯懦的人儿,竟这般狠戾、绝决,甚至做出这等阴毒狠辣、断人根本之事。 常言道:泥人儿尚有三分土气,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被逼死角,唯有奋力一搏罢了。 柳如心处理了苏擎筠之后,目光深幽,神色复杂的目光转向了刘婉清,刘婉清在被这一看,顿时无措,眼里满是惊秫,尽量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柳氏对她做出同样疯狂的事来。柳氏死死的盯着刘婉清片刻,最终还是没有为难与她,看了眼多宝阁上的沙漏,知道药效就要过了,不一会儿就会有家丁护院赶过了,也不多做停留,无尽的哀伤终是化作一声无言的叹息,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这座令人伤心的是非之地。 回到曾经关了自己一年多的四方小院中,入目都是熟悉的场景与摆设,那长年累月的寂寞孤苦、欺凌屈辱唯有她一人独受,如今,天下之大却无她柳氏容身之处。 心中凄苦,唯剩苍凉,万念俱灰,望着几案上随风舞动的烛火,只一念之间,便毫不犹豫的将它推倒在地,顿时,火光四起,那抹消瘦的身影瞬间便被火舌吞噬…… ------题外话------ 求收藏!求包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3 重生 京都荣华街,位于东南方向,分布在这里的建筑多半是楼宇林立,宏伟壮观,气势恢宏,处处彰显着主人家的富贵尊荣。 汉白玉石砌成的石阶,门口两座威风凛凛的石狮,威武不凡。鎏金的牌匾上,银钩铁画的几个大字,定伯侯府。 定伯侯府乃世家大族,占地极广。传承已有几百年之久。现任定伯侯柳弘泯,今年六十九岁,身体尚还健朗,在朝中担任史部尚书一职,在柳氏一族,极具声望,甚至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如今,是厷诏二十六年四月,堤岸杨柳青,树梢桃花红,处处透着浓郁的勃勃生机。百花争艳,鸟语花香,令人陶醉。 定伯侯府的西北方向,有一处单独的两进小院,白墙红瓦,是后来才兴建起的;院中有棵古老的银杏树,树下的石桌石椅纤尘不染,不远处还种着一株桃树,此时,桃花盛开,生机怏然。 柳如心站在窗口,望着院子里明媚的阳光,突然会心的笑了起来。 如今厷诏二十六年,厷诏二十六呢!这一年,她才十四岁! 她自小父母双亡,祖父怜悯她,对她多有关爱。可却惹来了众多兄弟姐妹的嫉恨。时长会有人背着祖父骂她扫把星,贱种。这样的谩骂随着祖父的离世,更加的变本加厉。 这一切的祸源始于她早逝的父母,还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瞳。 说到她的眼睛,那得追溯到她的祖母那一代,她的祖母的异域人,而父亲则完全遗传了祖母的容貌,到她这一代,唯独遗传了那双幽蓝的瞳孔。 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双眼眸,使她尽管有着让人艳羡的高贵身份,却依然无法弥补那种源自内心的自卑感,总有一种低人一等感觉。(.) 这一年的四月与三叔的女儿柳如画又因此事发生了口角,被她从高高的楼阁上推了下去,掉进冰冷的湖里。四月的天气虽然逐渐转暖,可湖里的水依然是那般的刺骨。 被一群仆婢从水里捞起来之后,高烧不退,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方才转醒。这件事她刻骨铭心,因为这件事,每当遇到下雨天寒的时候,她全身的关节都会火烧火燎的疼,如万蚁啃噬。那种蚀骨的疼痛每每记起,都能让她清晰的感觉到那来自灵魂的颤栗。 一阵风拂过,那独属于桃花的清香索绕鼻尖,柳如心这才真实的感觉到自己是真的活了过来。 还记得初醒时的惊愕、激动、欣喜、兴奋、抱住祖父恸哭,如今半个月过去了,她已经渐渐地平静了。 “哎哟!我的好郡主!怎就下床了,快到床上躺着去,这身子骨方才见好,就这般不爱惜。”这时,珠玉串成的水晶帘子被人挑开,走进来一个圆脸肤白中年妇人,约有三十来岁的模样。双手捧着一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汤药汁,看见站在窗边的柳如心,满眼的怜惜、心疼。忙把手中的药碗搁置在几案上,快走了两步,伸手将窗子关上,口中嗔怪道:“老太爷见着又该心疼了,郡主就是不为自己的身子着想,也该多为老太爷考虑考虑,您这般的不爱惜身体被老侯爷撞见,又该心疼了!如今,老太爷的年纪愈发的大了,怎能经得住您这般的惊吓!” 说着就要扶着柳如心上床歇息。柳如心也不反抗,任由着妇人折腾,略有些虚弱的笑道:“嬷嬷,您就饶了如心这一次吧!咱不告诉祖父不就是了!”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嗓音插(禁词)入进来,“噢?我的小心儿有什么事想要隐瞒祖父啊?” 与此同时,水晶帘子再次被人挑开,大丫环漪绿进来欣喜的回道,“小姐,老侯爷来看您来了。” 柳如心有些厌恶的看了看她,她一心将她当成自己的亲信,没想到,最后换来的确是赤(禁词)裸裸的背叛。甚至合着外人来欺瞒羞辱自己这个主子。她到死都忘不掉她那副让人恶心的嘴脸。 柳弘泯这时刚好进来,将她眼里对漪绿的戒备与厌恶尽收眼底。一时愕然,这漪绿从小便跟心儿一起长大,两人情同姐妹,怎就如今这样生疏起来? 如心这一病,似乎变了很多,难道,一个人历经生死大关,变化真就如此之大?从前,她的眼睛里纯彻透明,有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如今的她,眼眸深处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犀利,好似看透了人心一般。 漪绿过去将药汁递给那妇人,让她侍候柳如心服药,后又亲自为老侯爷添茶倒水,忙完一切之后,那妇人便带着漪绿一同出去了,屋子里只剩柳弘泯与柳如心两人。 “祖父!”柳如心收起自己的心绪,有些撒娇的甜甜叫了一声。 “你呀!”老侯爷颇为无奈的叹息,亲昵的点了点柳如心的眉心,浑浊的眼睛里尽是宠溺。但还是故意嗔怒道:“年纪轻轻就这般的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小心留下病根儿,日后有你吃亏的时候。到时可别怨祖父没有提醒与你。” “不怨不怨!心儿喜欢祖父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怨怪与您?”柳如心低垂眼睑,遮掩住那一闪而逝的伤痛,故作欢喜的撒着娇,说着好听的话。 她一直都知道祖父是真心的关心着她的,同时,也知道自己这个病是必要留下病根的,日后每逢天阴下雨,天气变化的时候,浑身关节就会火烧火燎,如万蚁啃噬般刺骨的疼。 她的变化老侯爷都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只献宝似地重怀里掏出一个青翠欲滴的瓷瓶交到柳如心的手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心儿,这是由天山雪莲提炼的雪心丹,是祖父从圣上那里求来的,你且收好!大夫说,你这次落水,主要是寒气侵入脾肺,很可能会转发成肺炎,引发痨病,到时就是神仙也难救你。祖父不奢望你能长命百岁,但也不喜你受病痛折磨,缠绵病榻。服了这粒雪心丹后,配合祖父教你练的那套拳法,每日寅时末,卯时初练上一遍,坚持半月,必定事半功倍。祖父年纪大了,不知还能护你到几时,唯有你拥有一具康健的好身体,祖父方能放下牵挂。” 时过境迁,柳如心手中握着温润的瓷瓶,再次听着祖父那发自肺腑的溺爱,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更是晦涩难言。还记得那一世,祖父也曾如现在这般恳切的叮嘱自己,可自己呢?左耳进右耳出,并未将祖父的话放在心上,使得她往后的日子充满了痛苦。 厷诏二十六年四月,柳如心懵懂无知,祖父给了这粒雪心丹,她便吃了,事后,并未坚持练拳,后来的日子,虽治好了肺炎,却留下了湿病,每逢天气转变的时候,不仅是全身钻心蚀骨的痛,同时,并发症也伴随而来,每当那时,都得缠绵病榻数日方能下床行走。待祖父离世之后,好在自己还有一个‘郡主’的头衔,偶尔太后会宣她进宫伴驾解闷儿,三叔方才不敢怠慢,否则,等待自己的,怕是早就被遗弃的下场吧。 “好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赶紧把金豆子收了,都这么大的人了,羞也不羞?”柳弘泯笨拙的帮她擦点眼泪,嘴里还不忘说着打趣她的话语。 可是,这样的举动,更加引发了柳如心心底的脆弱,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了柳弘泯的怀里,呜呜哽咽,悲恸欲绝,任由眼泪肆意的流淌,不消一会儿,就将柳弘泯的外袍染湿了一大片。 她不禁在想,倘若那一世的她听从了祖父的劝告,日子是否会好过些?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那一世的她,常被病痛折磨,一年多半的时间都是缠绵病榻,卧床不起。也正因为这样,被寂寞吞噬的她,给了那些人欺凌、利用她的机会。如今,她未卜先知,知道未来的发展轨迹,悲剧是否还会重演? 柳弘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知道她受了不少委屈,却也莫可奈何。如今的他,身体早已不如往昔,年纪也是一年老过一年,还能护她到几时?想到日后留她一人在这深宅大院里,心中更加不舍,却也抵不过岁月的流逝,不禁心中悲悯。 一时间,两人久久不语,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和着阵阵凄冽的呜咽声。 ------题外话------ 求收藏,求包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4 花朝节 柳如心被三叔的嫡女柳如画从高高的阁楼上推了下去,掉进冰冷刺骨寒气逼人的湖水里,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方才转醒,却因寒气侵入脾肺,高烧反复,祖父跪求当今圣上,派了御医院的医正亲自照料她的汤药饮食,费时半月有余终于抑制住反复发热的现象。 然而,却是伤了根本,咳嗽不止。就在前天夜里,甚至咳出血来,这可吓坏了她身边的两个大丫环漪绿和素白,两人也不敢隐瞒,当下便如实禀报给老侯爷,这才有了老定伯侯柳弘泯再次跪求圣上,求赐雪心丹一说。 因此,柳如心在老侯爷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由于柳如心深得老侯爷的喜爱,家中的众人也乐得巴结她。她养病期间,家里每天都有堂婶儿堂妹来看她。这些人好似非常的喜欢她似地,脸上一直挂着殷切亲密的笑意。 但想起那一世的遭遇,柳如心的心中隐隐作痛。看着她们如此明显刻意的讨好奉承,只觉厌烦。为何前世的她竟然分辨不出丝毫?错把她们当成最亲的人? 如今,看着她们演戏,虽不喜,却也不去点破,就当是为她卧病在床的这段日子增添一些生活调剂好了。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一年一度的花朝节,整个京城热闹极了。 俊男少女成群结伴出游赏花,同时也是变相的相亲大会。柳如心身子尚未痊愈,一大早便借口跟丫鬟说身子不太舒服,需要休息,不让人打扰。 这一生,若想改变前世的命运,必须要从点滴做起,纵使改变不了结局,也要活得肆意,再也不要被人当做踏脚石,利用完了便要做好随时被踢开的命运。 纵观那一世,似乎也是今天,她的好表姐约她出游,让她遇见了那个纠缠半生的孽缘。从此如同飞蛾扑火,无畏无惧。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遇见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他。虽是商人之子,却无商人的市侩。端的是谪仙一样的俊秀人物。 苏家是商贾之家,士农工商,苏家占了末位。到了苏擎筠这一带,难得出了这么一个举子。全家欢喜,为了方便他日后出仕,举家搬迁至京城。初来咋到的苏家,根基不稳,急于结识权贵人家,寻求庇护,同时也为苏擎筠日后做准备,建立关系网。然而,京中的显贵又哪是那般好搭上的。 也正是这时,柳如心出现了。正好给了他们那样一个机会。 那时的柳如心听从表小姐刘婉清的话,褪去华裳只着小厮的粗布麻衫,名曰微服。哪成想女儿身被歹人识破,陷入危机。正当两人陷入绝境欲哭无泪的时候,苏擎筠如仙人般从天而降,救了她俩。两人自当感激涕零。 再普通不过的一段英雄救美的桥段,哪成想,他却是表小姐回京前的旧识。因此,表小姐为两人引荐,郑重的介绍两人的身份。 那时的她少女情怀,对他虽说有着一瞬间的惊艳,却还不至于非君不嫁。更何况,在听到他商贾身份的那一刹那,便已歇了心思。心中明白,不管如何,祖父是不会同意她与这样毫无底蕴的人家结亲的。 然苏擎筠却留心了,经过刻意的打听,很快的了解了她的状况与处境。 知道她虽然无父无母,但胜在有老侯爷的宠爱,更何况,当今圣上亲封的‘丹华郡主’,那是拥有进出宫廷特权的,到时候随便求到她面前,在那些贵人面前,帮忙说上一句话还是可以的。 就这样,无心经不过算计。更何况,正是少女怀春年纪的她,又怎能逃得过人家刻意撒下的情网? 想到自己曾经竟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做过的那些蠢事,就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 今生的缘分几何,柳如心不知道。更不敢万分肯定自己能够逃出曾经的劫。不过,如果花朝节他们不曾相遇,两人的命运是否会有所转变? 也许会吧!柳如心这样安慰自己。 辰正时分,刘婉清果然带着贴身丫鬟过来,约她一起参加花朝节,同前世一样,准备了两套小厮穿的粗布麻衫,幸好柳如心早有准备,推说身体不适,让丫鬟委婉推掉。 刘婉清连道惋惜,也不多做停留,只说申末时再来看她,到时有什么好玩的再说与她听。 闲来无事,忆起祖父曾经说过,读史能明智,柳如心便让丫鬟去祖父那里寻了一本野史前来参阅,正觉得疲乏惫懒时,便听到门外清脆响亮的咯咯笑声。 柳如心眉心微蹙,这是三婶韦氏特有的嗓音,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三婶为人圆滑,对她巴结的紧,几乎可以说是关怀备至了,柳如心从小便没了母亲,更是傻傻的将她当成亲娘般尊敬。可是,自从祖父去世之后,三婶对她明面上虽说不冷不热,背地里却没少给她下绊子。 柳如心对她反感,不喜她那人前一套背后一刀的作风。但脸上却平静无波,经过上一世的磨砺,她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 韦氏带着大儿媳妇儿与三房的几位小妾庶女前来看望柳如心。她生有两子一女,长子已经成婚,在朝中任礼部员外郎从五品的官职。次子在砚山书院就读。幺女柳如画同柳如心同岁,却小了月份。当年三婶儿生她的时候难产,又是幼子,所以疼宠有加,养成了她嚣张跋扈,性子乖张的脾性。自从三叔被请封为世子之后,更加变本加厉! 然柳如心却是老侯爷捧在心尖儿上的人,更是长房嫡出,从此,便碍了她的眼,时不时的挑衅一下,这次更是过分,居然不顾同门之情手足相残,这下惹恼了祖父,家法处置,打了她20军杖,这下没有一个月怕是起不来床。所以,三婶儿带来的这一行人里面,并未看见她的影子。 “如心啊,怎么躲在屋子里也不出去?今儿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外面可是热闹非凡,咱们一同赏花出游去,也不辜负这大好春光,你道如何?”韦氏亲密的拉着她的手,热情的邀请她。 柳如心收敛心绪,待要回答,一旁的漪绿开口了,“三夫人,怕是去不了了,小姐这身子都还没好透,昨天夜里又连续咳出好几口血呢。” 竟当着罪魁祸首亲娘的面儿指责她的身体! 她一直都知道这漪绿很是聪敏的一个人儿,也一直深得她心。如今想来,却不以为然。这是明晃晃的为她树敌呢。心中冷笑不已,也好,待看这三婶儿要如何回答。 韦氏一听这话,眉心微蹙,脸上闪现一丝恼怒,只怪这丫鬟太不知事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却也是一晃眼便敛了思绪,生生的红了眼,挤出泪意,把柳如心往怀里一搂,“我可怜的孩子,身子怎就这般虚弱。如画也太不小心了!姐妹间玩闹怎就失手?如心放心,我已让人罚了她20军杖。在将她禁足一月让你解气。”很是大义灭亲的样子。 柳如心冷笑连连,这是变相的说她不知事儿呢。明明自己身子骨弱还要跟姐妹玩闹。硬是把手足相残说成是不小心失手。明面上是禁足,等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柳如画屁股上的伤也该好了。这就是她一直当做母亲般尊敬的三婶儿。侄女儿与亲身女儿相比,那真是云与泥的差距。 更何况,那20军杖还是祖父下令打的,听丫鬟说,当时三婶儿都哭的晕了过去。 如今,心中还不定怎么恨着她呢,却愣是把自己扮演的跟个亲生母亲似地。柳如心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韦氏的演技。 柳如心也不接话,只是一脸受伤的模样别过脸去,在众人看来,似乎也很伤心的样子。那些妾室姨娘,庶女们连忙劝慰韦氏,叫她莫在伤心,免得引得如心小姐伤心。 可怜她堂堂侯府长房嫡出大小姐,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如今却变成了人们口中寄人篱下般的如心小姐。 韦氏见柳如心沉默不语,却也不好继续,也就乐得顺着众人的意,装模作样的收了眼泪,“好了,我就不惹如心难过了。既然心儿身子不适,婶娘也不打扰了。今日难得热闹,婶娘也带着她们出去凑凑趣儿,平日里不出门子,今儿个可是极难得的机会。” 心里却是恨得要命,暗道:“死丫头,不就是在水里泡了刻钟吗,至于这样吗!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没脸。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枉她平日里将她当亲女一般对待。” 面上却丝毫不显,又与柳如心虚与委蛇一阵,方才带着众人离开。待众人散去,柳如心只觉心神乏累,忙吩咐丫鬟不许打扰,躺在榻上休息片刻。 ------题外话------ 鲜花店亲记得收藏哦,若有不满或是好的建议,记得留言哦!你们的支持,是玥最大的动力!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5 寻衅 花朝节一过,紧接着就迎来了端午。 这个时候的天气已然热了起来,阳光明媚,微风徐徐。后花园中更是百花齐放,争奇斗妍、姿态各异的绽放出最美的形态。 柳如心的身体自从服用了雪心丹之后,遵循老侯爷的嘱咐,每日卯初时分便起床盘膝而坐,养息吐纳。有月余左右,身子已经逐渐转好。如今,或许是因为躺的久了,使得她整个人愈发的惫懒,更加不愿走动。 这一日,柳如心难得来了兴致,在一大群丫鬟婆子拥簇中来到后花园,看着姹紫嫣红、绚丽多姿的花朵,只觉美不胜收。心情也跟着开朗豁达了许多。 今日的她着一身水过天青色的锦缎裙衫,外罩一件月白色的纱绫,梳着蝉鬓,又是大病初愈,愈发显得身姿单薄。 一阵风拂过,柳如心惬意的闭上眼眸,唇角微扬,张开双臂,屹立在百花当中,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切,枝上的花儿随风飘零,如同一场妍丽的花瓣雨,将柳如心裹在其中。花儿特有的清冽香味儿还在鼻端索绕,初夏的风轻轻的拂过她白玉般的面颊,调皮的撩起鬓角的乌发。裙摆随风飞扬,好似精心的演绎着一场华丽的舞蹈。 柳如心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静谧,仿似翱翔于广阔的天地之间,忘记了宅门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抛却了前世刻入骨髓的屈辱和仇恨。清晨的余辉洒在那张洁白如玉的面颊上,为她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愈发显得宁静祥和,似坠入凡尘的仙子,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此刻,不远处一位红衣少女,正被一群丫鬟仆妇拥簇而来。正是屁股被打得开花又被关禁闭一月的柳如画。正好将这一幕看进眼里,顿时怒火四起,恨得咬牙切齿。(.)心下恨道,“好你个小贱种,自己因为她臀部被打的皮开肉绽,又被关禁闭一月。她倒好,不在屋里反思,反而招摇过市,还做出这么副样子是给谁看,真真是不要脸!” 柳如画平日骄纵惯了,自小便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心下如是想着,面上也就显了出来。带着丫鬟婆子便气势汹汹的朝着柳如心走去。 与此同时,柳如心的贴身大丫环素白正端着汤药向这边驶来,柳如画看见,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嘭!” “啪!” 瓷器破裂的尖锐声伴随着刺耳响亮的巴掌声突兀的响起,瞬间打破这片刻的宁静。紧接着便是迭声的怒骂声,“贱蹄子!也不擦亮你的狗眼好好瞧瞧,一个低微卑贱的奴才秧子,本小姐千金贵体也是你能冲撞的。翠萍,拖下去,给我长嘴,好好教教她何为奴,何为婢。别整日一副眼高于顶,分不清自己是谁。” “二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求二小姐饶恕奴婢这一次!”丫鬟连忙匍匐在地,带着深深的恐惧跪地求饶。额头更是不怕疼似地“碰碰”的在青石地板砖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带着哭音迭声求饶。 可她不知道的是,一句二小姐的称谓更是戳到柳如画的痛处。使她怒到极点,差点没被她气的跳起来。又哪会轻饶她。 “翠萍!还不带下去!”柳如画漫天的怒火似乎找到一个突破口,面色阴沉的盯着抖若筛糠的素白,她知道这是柳如心的贴身大丫鬟,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更加愤怒。心里暗恨,既然不能拿你主子如何,就先拿你开刀好了。(.) “是!小姐!”翠萍应声而出,嘴角噙着一抹阴狠快意的笑。一个眼神示意,立马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上来扭住素白,“啪!”的一声,便是狠狠的一巴掌甩了上去。 也不知她使了多大劲儿,素白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甚至还渗出猩红的血液来。那猩红刺目的血液似乎更加的刺激了翠萍的眼角膜,打起素白来,更加的卖力。素白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想要反抗却被束缚,想要反驳,那摔在脸上的巴掌让她无法辩驳,只有奋力挣扎,那两位婆子一时不察,竟让她从手底下挣脱了出去。 “奴婢不服!明明是二小姐火烧火燎的撞了奴婢,怎能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问罪与奴婢。奴婢的身份虽然卑微,却也知道这世间人情不外乎一个理字。二小姐就算是主子,也不能独断专行,随意定罪与奴婢。”素白心里虽然怕的要死,却也不愿胡乱领罪。本就不是她的错,她为何要认罪。更何况,她已经给了她台阶下,她自己不走怨得了谁?她是大小姐的贴身奴婢,代表的也是大小姐的脸面,被人欺凌而不反抗,难道大小姐就会很有面子? “反了!反了!还敢顶嘴!翠萍,还不带人给我拿下她!”柳如画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指挥着。心里更加的恼恨柳如心了。倘若不是那贱种授意,一个贱婢岂敢这般给自己没脸。 眼见翠萍那群人又扑了上来,素白连忙喝道:“谁敢!别忘了,奴婢虽然卑贱,却是郡主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岂是你们这些奴才能够随意拿捏的。” 她虽然不如漪绿灵活,却也懂得借势。哪能让人白打。更何况,大小姐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只要拖延时间,不怕小姐不来救她。 翠萍等人被她一唬,动作也就慢了半拍,顿时无措,人家都把郡主的身份搬出来了,就得好好思量思量了。倘若继续动手,事后算起帐来,她们这群仆婢全都逃不掉一个不敬的罪名? “好!好!好!”柳如画被气得连声说了几个好,发育良好的胸脯一高一低的连绵起伏着,姣好的面容透着一股狠戾,声音清冽的说道:“看来姐姐真是养了一个伶牙俐齿的好奴才,倘若我这个做妹妹的今日不替她好好调教调教,依着姐姐那温吞柔弱的性子,日后还不定会被你这贱婢挤兑成什么样呢。来啊!给我压下去,狠狠的打,可别打死喽,帮她长长记性,教她分清谁才是主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奴乃郡主贴身侍女,你们若敢动我,就是不敬!”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的嘴给我堵上!”柳如画这次是真的气的很了。 翠萍等人得令,立马蜂拥而上。先前虽然顾忌着身份差距,可如今有主子发话又不一样。大小姐的郡主头衔虽是圣上亲封,可是她的性子也最是软绵不过,想要拿捏,还不是主子的一句话。更何况,老侯爷如今的年纪也大了,又能多活几年?这偌大的府邸,最终是要落入三房的,就算是郡主又怎样?最终还不是要看着三房的脸色过日子。 见风使舵乃是奴才本能,瞬间便分析出这其中的厉害,逮起素白来,更是不遗余力。 柳如心原本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被这边的动静惊扰,顿时心生不悦,眉心微蹙。幽蓝的眼眸瞬间睁开,清冷冰冽的目光如破冰般迅速的盯向声音的发源处。 一旁的小丫鬟很有眼色的上前将那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与她,了解情况以后,柳如心看了不远处的漪绿一眼,见她一副置身事外,无动于衷的模样,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立在一旁看热闹,仿佛一切与她无关一般,这种隔岸观火的姿态彻底的惹恼了柳如心。 柳如心极力的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心道:“你早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了,不是吗?既然早知道,那么,为何还要为了这样的一种人而生气呢?倘若真想整治她,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在一时。” 心里这样想着,那股滔天的怒火也就一点一点的被压了下去,带着自己的人朝着那边行去。 这时,素白终于被围攻的几人合力压制住。再也动弹不得丝毫。翠萍上前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贱蹄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主子说话岂有你这奴才插嘴的余地?竟还对着我们小姐千金贵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我看你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似乎还不解气,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怒道:“一日为奴,终身为奴,这一巴掌是教你记住为奴的本分!别以为跟了不同的主子就是高人一等,说到底不过是个奴才秧子罢了。难道就比别的奴才尊贵?” “哦?那你告诉本郡,何为奴才本分?” 翠萍正打得过瘾,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的插(禁词)入进来。有些恼怒,回头看去,正对上那双冰冷深幽的眼眸,那里散发着一股让人颤栗的寒芒,正一瞬不顺的盯着她。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求包养! 喜欢的亲帮着收藏一个吧!玥在这里拜谢大家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6 立威(一) 翠萍被那凌厉的眼神看的一个激灵。她不知道一向软弱的大小姐怎么会拥有这般犀利冷冽的目光,嚣张的气焰瞬间就灭了下去,情不自禁的就矮着身子行了一个福礼,毕恭毕敬的唤了声:“大小姐安!” 众人都被柳如心这一刻刻意释放出的威压吓倒,均未缓过神来,直到翠萍躬身行礼,众人这才惊醒,忙跟着唤道:“大小姐安。” “都起来吧!”柳如心娉娉婷婷的走了过来,直到行至翠萍的跟前停了下来,再次开口道,“你还没回答本郡的问题呢。” “这……”翠萍不知所措的往柳如画的身上一瞥,向她求救。柳如心的性子就算再怎么软绵,那也是主子,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奴婢能够拿捏的。更何况,她的身后还有老侯爷托着呢,再不济,也有一个‘丹阳郡主’的封号摆在那里。而且,今日大小姐的眼神好可怕,似乎能够一眼望进人的心底深处,带着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凌厉。 “怎么?很难回答吗?”语气甚是平静,毫无波澜起伏,反而更加让人胆颤。 柳如心将她的小动作看进眼里,释放出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带着如竹破冰般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也难怪奴才这般没规矩,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一个有娘生没娘养,欠缺家教的小杂种,你能指着她调教出什么出色的好奴才?翠萍,既然她想知道,你就不吝赐教告诉她好了。可千万不要藏私哦。”柳如画不无讥讽的说着。 尽管心里恨得要死,面上依然努力的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好看的小说)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心里的恨意没有爆发出来。 大小姐!?大小姐!?她算哪门子的大小姐?一个贱人生的野种罢了!?她也配!? “是!小姐!”既然小姐发话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虽如此想,但终究是不敢太过放肆,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柳如心的脸色,开口回道:“为主子分忧乃是职责所在,更是分内之事,常言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在于一个‘忠’字。奴才们既是主子的奴才,自然要尽忠职守,忠于主子。而她,行为莽撞,冲撞小姐德行有亏,是为不忠,乃一罪;言辞顶撞小姐,奴大欺主,是为不孝,乃二罪;口出污言,不敬小姐,是为不义,乃三罪;像她这样品行不端,奴大欺主,不忠不孝不义之人,就该领家法拖下去乱棍打死,以儆效尤!”最后几个字说的掷地有声! “啪!啪!啪!”一连串的掌声响起。 直到此刻,翠萍方才察觉自己言辞似乎太过激烈,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拔得老高。看向拍掌的人,整个人顿时矮了半截。只恨自己嘴巴没个把门的,那贱婢在怎么该死,也是大小姐的贴身大丫鬟,这下好了,大小姐万一较起真儿来,自己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她惩治的。念及此,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不是她胆小,实在是被老侯爷的雷霆手段给震慑了。二小姐不过是将她推进湖里,就被杖责20军棍,一连一个多月才能下床;而自己,不过是个卑微的奴才,在主子眼里怕是还不及身边养的一条宠物。高兴的时候可以宠你,不高兴的时候,随时都能打杀你。这就是做奴才的悲哀。如果没有老侯爷,这府里任谁会将她看在眼里。 “好!好!说得真好!二妹妹的身边真是人才济济。”柳如心毫不吝啬的连声赞道。唇角飞扬,笑的愈发温和,目光转向翠萍,继续道:“既是这样,你自就掌嘴吧!” 咦?! 这是什么情况?众人不解,怎么说着说着就要掌嘴了?先前不是还赞人家说的好吗? “漪绿,还不上前扶好素白?愣在那里做什么?没见人家翠萍还有要事要做吗?”柳如心一道凌厉的目光有如实质般射向漪绿,她被这一眼看的一个哆嗦,忙将翠萍挤过一边去,上前稳稳的从那些仆妇手中搀过素白,不敢怠慢。 虽心有不甘,可是当她看见素白那红肿的面颊,再也寻不到往昔的一丝灵秀时,不由心中一阵畅快。暗道,“一个府外买来的奴才也想取代她家生子的地位,真是不自量力。这下让人打了吧,该!真该!” 自从小姐落水苏醒后,总是有意无意的疏远了她,一直都是由素白近身服侍,骤然让她生了一种危机感。心下想着,一定是素白在小姐面前说了什么,否则,依着她与小姐一起长大的情分,那哪是说断就能断的。所以,心下就更加怨恨素白了,又怪小姐太过不近人情,不顾她们往昔的情分,这般的下她脸子。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自己犯下的过错总是从别人的身上寻找毛病。不知自省,反而怨怪他人。 柳如心才不管她漪绿心中作何想,见她扶住素白之后,又将目光转向柳如画,略带自责的嗔道,“妹妹别见怪,平日里看着她们个个都是机灵懂事的,可是与妹妹的奴婢们站在一起,就都被比了下去,显得恁没眼力劲儿了。这一比较,显然姐姐我是不如妹妹那般会调教奴婢的。” 柳如画一时被她噎的无语。不知这个堂姐是怎么了。往日只要她稍微拿话挤兑她两句,不用多说,她不是躲在一旁自怨自艾的默默流泪,就是跟爆碳似地自己炸开了。今日怎么这般平静? 就连说她是没爹没娘的野种也没丝毫反应。还记得月前,就是因为自己说了一句野种,她就跟自己打了起来。难道是落水后学乖了?可是,看她这神情,似乎又不像。 此刻,柳如画的心中郁结了! “好了,开始吧!否则,本郡可是要找人代劳了!”柳如心毫不犹豫的抬出身份,唇角漾起一抹嘲弄,眯着一双深幽的蓝色眼眸看着她向柳如画求救,笑的愈发讽刺。她倒是想要看看柳如画怎么救她。 “你凭什么支使我的奴婢?一个野种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柳如画真想上去撕碎了那张让她厌恶的嘴脸,更想不分青红皂白的狠揍她一顿,可是,心里又十分忌惮祖父的军棍。不敢轻举妄动。反正人也打了,心中的郁气也消散不少,出来的久了,也该回去了,于是吩咐道:“逛个花园也能碰见这么些个糟心事,真是晦气!我们走!” 转身欲走,却被唤住。 “慢着!” “你还想怎样?别以为祖父护着你,就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当真以为我不敢拿你如何吗?”柳如画怒目相对。 “出言不逊,对本郡不敬,掌嘴十下,以儆效尤!漪绿,你去!”上一世,祖父去世之后,漪绿不是投靠了三房,与三房交好吗?那我就让你亲自动手,且看今生你当如何。 “你敢!” “这……”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只是一个声音比较激动,而另一个则是带着犹疑。 “本郡乃是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怎么,你是要违抗本郡的旨意吗?”柳如心觉着,虽然‘丹阳郡主’只是一个头衔,却不妨时不时的被她拿出来狐假虎威一下。 “你……”柳如画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才想起,她今日一直都是以‘本郡’自称,似乎站在她面前的再也不是往日那个自卑又自傲,可以任她拿捏、戏弄的人了。 若是违了她的意,传到圣上耳里,岂不是要落个藐视圣颜的罪名?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掌嘴吗? ------题外话------ 打劫!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收藏拿过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7 立威(二) 初夏的天空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微风过境如沐春风。不远处荷塘边的垂柳随风晃动,带着怏然的生机。 今日的柳如画上身着大红的富贵牡丹上裳,下身配着同色系的缕金挑丝纱裙,如墨的乌发梳成一个反绾髻,髻边插着一支累丝牡丹缠枝凤钗,耳朵上红宝石耳坠随风摇曳,波光流转。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姣好的面貌此刻满是纠结之色。 再观她,嘴唇抿的死紧,贝齿咬得咯吱作响,一双秀美的柔荑更是紧紧的攥住手心中的锦帕,差点没撕碎了去。内心煎熬的做着激烈的斗争。她从没像此刻这般讨厌过柳如心。倘若今日真的在众奴仆的面前被掌嘴,纵然日后父亲继承了爵位,今日的耻辱也将跟随她一生,无法磨灭。倘若不从,她‘丹阳郡主’的头衔乃是圣上亲封,这不是间接的藐视皇权吗。如此,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本该妍丽的芙蓉面此刻被涨的通红。 柳如心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得上一世,她与柳如画一直都是不对付的。每次见面均是不欢而散。不是互相讥讽嘲弄两句,就是一个没忍住两人打了起来。这种情况一直到她出嫁后,两人再没交集,这才好些。 那一世,她因为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瞳而自卑,加上父母早逝,使得她变得更加的孤僻。在这深宅大院里,她身为侯府身份最为尊贵的大小姐,却总摆脱不掉那种低人一等,寄人篱下的孤独感。祖父虽疼宠她,但依然无法弥补心灵上的缺憾。其实,那时的她是很羡慕柳如画的,甚至是嫉妒。 上一世的柳如画拥有着出众的容貌,更是父母呵护在掌心中的珍宝。一直过着养尊处优、众星拱月般的豪门贵女的生活。只是,这也是造就了她嚣张跋扈,性子骄纵,不知收敛,脾气暴躁、张扬的因由。 或许,她们是互相嫉妒的吧。所以才会两看两相厌。 所以,那一世的她很喜欢粘着三叔三婶儿,把对爹娘的感情全投注在他们的身上。直到被苏擎筠休弃时,从漪绿口中得知三叔要将自己从族谱除名,才会显得那样的震撼。 是了,祖母白氏虽是平妻,却在自己亲祖母拔拓氏的牌位前依然要执妾礼的。如今,祖母拔拓氏与父亲俱都不在人世了,自己理所当然的就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怕是那时倘若不是祖父护着自己,自己早就被他们这一脉给抹了去吧。 祖父这一生娶了两妻一妾。祖母拔拓氏乃是祖父外省巡查的时候结识的西域女子,后来祖父恳请他的上峰保媒,拔拓氏成了祖父名正言顺的妻子。而那时曾祖父、母却不愿找个番邦女子做儿媳妇儿,但是又不能驳了祖父上峰的面子,阻了祖父的前途。于是,便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以平妻之礼迎了白氏进门,既全了祖父上峰的面子,又选了个自己喜欢的儿媳,两不耽误。对外,拔拓氏是祖父明媒正娶的大妇,落了个面子敞亮。对内,白氏握着整个侯府的掌家大权,掌管内宅,落了个实惠。 可是,两位老人的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人往往都是贪心不足的。当他们拥有了某些东西以后,当然还想索取更多一些。更何况是自己的丈夫。试问,世间又有几个女子喜欢同别人分享丈夫呢? 后来,终于如白氏所愿,拔拓氏留下嫡长子柳芫韬后撒手归西,整个定伯侯府彻底以白氏为尊。但是,柳芫韬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白氏这一生都得在拔拓氏的面前低头,哪怕拔拓氏已经变成一滩黄土。如今,柳芫韬也去世了,柳如心就成了她耻辱的延续。可想而知,她的日子岂会好过? 当想清楚一切之后,柳如心突然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好傻。因着心中的执念,渴望骨肉亲情,却是毁了自己的一生。 如今,重活一世,也想明白了好多东西。倘若你自己都不在乎了,别人还能拿你如何?念及此,心情突然豁达了许多,好似压在心口多年的千金重石一下子被人搬开,颇有拨开云雾见月明之感。 一旁的翠萍见大小姐与二小姐一直这么僵持着,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便自作聪明的上前求情,‘扑通’一声,跪在鹅暖石铺就的小道上,郑重的对着柳如心磕了一个头,言辞恳切,声情并茂的哀求道:“奴婢恳请大小姐饶过小姐这一次,奴婢愿意代我们小姐受过。” 心里却想着,只要自己给大小姐找个台阶下了,大小姐也未必会真的罚她的。且还能在二小姐面前卖乖,如今,能够像她这般忠心护主的奴才不多了。届时,她替二小姐解了围,二小姐心里还不定怎么感激她呢。赏赐什么的绝对是跑不了的。 这样想着,不由窃喜。心里又有些鄙视大小姐,觉着大小姐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稍微哄骗两下就能糊弄过去。方才虽被她的阵势吓着,那也是被老侯爷的雷霆手段给震住了。否则,还不是随意任人拿捏的面人儿。 然而,柳如心却懒得琢磨她内心世界的想法,听了她的话后,看也没看她一眼,而是饶有兴味的打量着柳如画,似笑非笑的道:“二妹妹真是养了一个忠心护主的好奴才,我竟不知道这贱婢比你还有体面。”说完之后,还给了柳如画一个别有深意的笑脸。 “既然她愿意为你受过,那本郡就成全她这一片孝心好了。免得人家说我不通人情。”柳如心很爽快的答应了,也间接挑唆了主仆两人之间的关系“来人,掌嘴!” 本来嘛,她也就是想要震慑一下柳如画而已,却是没有准备动手的。若是真的动了她,三叔三婶儿还不定怎么给她穿小鞋呢。 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够重生就是万能。顶多就是眼界宽阔了许多,也比上一世多了些阅历而已。若是真跟三叔三婶斗了起来,偶尔扯下虎皮做大旗还行,时间久了,怕是到时候会被他们啃得连渣都不剩。 可是,翠萍就不一样了,她打了自己的侍女难道就白打了吗? “大小姐……”翠萍惊诧的望向柳如心。本来嘛,听见大小姐免了对二小姐的责罚,还在心里鄙夷她呢,觉得她忒软弱了。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听见后面那句话,顿时眼波流转,泪雨朦朦的看着她,好不委屈。 然柳如心却也不愿就此放过她。直接走到素白的面前,问道:“都愣着做什么?本郡这是成全人家一片忠孝之心呢。” 说着就指挥开了,“你们两个,上去压住她。素白,别说本小姐不给你机会,机会就在这里,单看你是否能够把握的住了。去吧!有事,本小姐撑着。” “奴在此谢过大小姐!”素白恭敬的对着柳如心行了一礼,从没像此刻这般扬眉吐气过。看着翠萍那张清秀的小脸,卯足了劲儿,毫不犹豫的一个巴掌拍了上去。 “啪!”的一声,彻响耳畔。瞬间,翠萍的脸颊就红肿起来,翠萍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一张脸蛋儿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可惜,却无人怜惜。 素白左右开弓,连续打了数下以后,回身,来到柳如心的身边,肃立在一旁。 “够了?”柳如心问道。 “够了!”素白回道。她心里明白,郡主这是给她报仇呢,心下感动不已。却也知道不能过分。 柳如心赞赏的点点头,是个聪明的丫头,知道拿捏分寸,不错,值得培养。 而这时,一旁的柳如画虽然粗线条,可此刻也终于明白过来,这柳如心分明就是仗势欺人,她哪里是掌掴翠萍,这分明就是敲打与她呢。顿时,头脑一热,狠狠的剜了翠萍一眼。不管不顾的冲向柳如心,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然后云袖掩面,带着哭音奔跑开来。 她觉得今日丢脸丢的大了,这比掌掴她更加让她难看。 而柳如心本就大病初愈,强撑着身子演了这么一场戏,早就心神乏累。疲惫不堪的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外力一推,摔倒在地,晕了过去。掌心与石头摩擦,顿时破了一大片的皮儿,渗出猩红的血来……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求留言!求包养! 喜欢的亲记得收藏、留言哦。若是有好的意见或不满的地方随时可以提出来,玥感激不尽!你们的支持是玥成长的动力。 加油!加油!加油!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8 梦靥 一阵风吹过,树影斑驳,叶子哗啦哗啦作响,形成一首动听的交响曲,枝头上的花儿纷纷飞落,犹如一场潋滟的花瓣雨,卷起无限的旖旎风光。 只是这一切却无人欣赏。 柳如心的昏迷导致了丫鬟们惊慌失措,惶惶不安。老定伯侯对于柳如心的爱护,府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依着老侯爷护短的性格,他们这些无足轻重的奴婢们最终不知会落得何种下场。一个护主不利的罪名是跑不掉的了。 不消片刻,府中就炸开了,喊人的喊人,寻医的寻医,漪绿此刻也顾不得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与素白合力将柳如心从冰凉的地上扶了起来。此刻,两人谁也没有留意到柳如心那皓白的手腕上隐隐露出的孔雀绿翡翠玉镯,正散发着柔和浅淡的光芒;更诡异的是,那被划破的掌心,猩红刺目的血液疯狂的向外流淌,被她柔和的光芒包裹着,却是一滴也未曾滴落在地上,全数都被吸进那神奇又诡异的翡翠玉镯子里。 原本通体碧绿,毫无杂质的翡翠玉镯,正一点点的变红,妖娆似火…… 柳如画云袖掩面,飞奔离去。并不知道自己这随手一推居然又闯了大祸,刚刚跑出一段距离就听见后面传来的燥乱,忍不住回头去看,当她看见躺在地上的柳如心之后,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似乎有根弦断了,精致的脸蛋儿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豆蔻丹红的指甲深深的扣进肉中却丝毫不觉得疼,身子止不住的颤栗,甚至忘了哭泣,脑中瞬间变成一片空白。(.) 她闯祸了!她又闯祸了!脑中不断的盘旋着这几个字。 柳如画不管平日里怎么嚣张跋扈,任性妄为,但终究没甚心计的,毕竟只是一个刚刚14岁的孩子。又是被祖母、父兄和母亲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女,从来不知一个‘怕’字。可是,自从上次将柳如心从高阁上推进湖里之后,彻底的惹恼了祖父,更是被他强势粗暴的手腕给震慑了。就连位高权重的祖母都没能阻止的了他。想到这里,更加的恐惧,就连心肝儿都在发颤…… “我不是有意的……不……我不是有意的……”发白的嘴唇轻声呢喃道,身子摇摇欲坠的向后退了两步,甚是惊恐。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祖母……祖母……”终于,那停止运转的脑细胞又活跃开来,迅速的转身,连忙往松寿堂的方向跑去,心里一个劲儿的呐喊着,“祖母……祖母……对,祖母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她一定会救我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在她的印象里,祖母白氏在这偌大的定伯侯府中那是说一不二的,是象征权力的金字塔顶尖上的重量级的人物,虽然祖母的地位因为‘落水事件’而在她心中有所松动,但是,现在除了祖母之外,没人能够护得住她。(.无弹窗广告)等祖父从衙门回来,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之后,一定不会轻饶她的。 而这边,柳如心也被人搬回了清音苑的闺房里。此刻的她,眉头微蹙,双眸紧闭,滚烫炙热的液体如珍珠般顺着眼角滑落,瞬间没入鬓角的乌发里,唯留下两行湿痕。一张稚嫩的小脸极为痛苦的皱成一团,似乎在竭力的隐忍着某种残酷的刑罚一般。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二丫,你赶快去二门处看一看,大夫来了赶紧将他领过来。路上别耽误了。”素白神色焦急,不顾红肿的脸蛋,连忙对着一个小丫头吩咐着。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几乎同时,外面传来小丫鬟的通报声。 因为上次的落水,老定伯侯特意请了一个老大夫在家里坐镇,大夫一直住在外院,没有离开。所以,没怎耽搁,就被下人请了过来。 听见小丫头的通传之后,素白和漪绿不敢怠慢,连忙迎了出去,漪绿下意识的将素白挤到一旁,忙扑到大夫身边,竟是不顾男女大防,一把拉住老大夫的手,神情激动,情真意切的恳求道:“大夫!大夫!求求您赶紧看看我们小姐吧。小姐一直昏迷不醒……”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素白被漪绿撞得一个趔趄,眼明手快的扶住一旁的茶几,才险些没有摔倒。站稳身子,眼看漪绿依然拉着大夫的袖子不撒手,不禁有些微恼。不过,看见她脸上的急切的表情又不似作伪,这才没有发作,忙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的手,温和的笑着,“漪绿姐姐还是赶紧让大夫进去给小姐诊脉吧,你在这里拉着,大夫也不好进去呀!” “是是是!瞧我糊涂的,一着急竟是忘了……”漪绿神情略显尴尬的说着,忙抬起衣袖作势在眼圈是擦了擦。心里却是暗恨素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素白也未将漪绿的不满放进心里,打起帘子,忙将大夫迎进内室,将柳如心的手腕从海棠缠枝的粉色芙蓉帐内拿了出来。老大夫一手捏着三羊胡,一手搭在柳如心的脉上,眼睛微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过来许久之后,方才说道:“无甚大碍,只是脾过阳虚,又失血过多;我在这里给他开张益气补血的方子,下去抓药吧。” “失血过多?!怎么会失血过多?!”素白失声叫道。“大夫,您没看错吧?我们小姐也就掌心擦破了块皮,并没见她流多少血的。” “心儿怎么了,可要紧?!”这时,三方太太韦氏也赶了过来,她已经从翠萍的嘴里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如今,趁着老爷子还没赶回来,得赶紧把这死丫头哄住才行,否则,依着老爷偏宠她的程度,少不了又要请家法,画儿这才刚能下地行走,若是在被执家法…… 韦氏不敢在想下去了。 好吵!柳如心想让他们闭嘴,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想要睁眼,眼皮更是千斤重。意识虽然清醒,身体却不受支配。那种无力感让她想要发狂。 无边无际的黑暗将她包围,她奋力的奔跑,想要逃离这个让人害怕孤独的地方,可是一转眼,她又置身火海。 那火,好大! 好大好大的火! ‘噼噼啪啪’的声音还犹在耳,历历在目。被烈火燃烧而轰然倒塌的房子;充斥着整个上空的滚滚浓烟;在翻飞的火焰中跳着摄人心魂的舞蹈的青衣女子;那隐含痛苦而凄凉笑脸;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那么的惊心动魄,也是那么的疯狂…… 炽热而翻腾的火焰缠上那女子的身,一寸一寸的啃噬着她的肌肤,仿若万跟钢针生生的刺进去,刺的生疼,痛到麻木……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09 空间现世 一层细密的汗珠布满柳如心的额头,一张小脸因痛苦而扭曲。(.好看的小说) “啊……”就在这时,竭斯底里的尖叫声划破天际。她陡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瞳孔里还带着未来得及散去的惊惧,当看见曾经的闺房,熟悉的布置,又显得迷茫。 “小姐!小姐!”漪绿打着呵欠走了进来,当看见柳如心醒了之后,先是一愣,随后作出惊喜状,连忙奔到柳如心的身旁,泪眼迷蒙的道:“小姐总算是醒了,可吓死奴婢了!小姐放心,昨天下午老侯爷从衙里回来,弄清事情原委之后,动了雷霆之怒,立时将二小姐关进柴房,说是您一日醒不过来,就一日不准二小姐吃饭,连水都不准让人准备。这下好了,可以狠狠的挫一挫二小姐的脾气,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欺负您。”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若是以前的柳如心,或许在听到这连串的唠叨之后,肯定会同她一样,只觉得快意。可是,有过一世经历的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漪绿甚为呱噪,经她这一说,好似她这一昏迷,是故意为了为难柳如画一样。若是被三叔三婶儿知道,她今后的日子可还有安宁? 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看着漪绿的目光也变得高深莫测。突然觉得,留着这样的漪绿在身边难道真的对吗?不过是念头一闪,就又被她挥去了。对!当然对!上一世,她不顾主仆之谊,爬了苏擎筠的床;又与刘婉清勾结在后,背叛自己对她的信任;她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她要将她留在身边,慢慢的折腾。漪绿,你可千万别死的太早,否则辜负了本郡的一片心意,岂不可惜!? 漪绿被她这一看,刺骨的凉意从背后升起,本能的一个哆嗦。觉得小姐和以前变得不一样了,而且,她看人的眼神好可怕,似要将人拆骨入腹般,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森冷。 “我睡了多久?”柳如心开口问道。嗓音略带沙哑,身子带着一股让人不适的粘腻,更有一种头晕目眩之感。 咦?以前,只要说起二小姐倒霉,大小姐是一定会欢喜的。虽然她自落水后醒来,有些变化,可是,这件事是因二小姐而起,想来不会例外。可是,大小姐怎会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拿那张吓人的眼神看着她。难道是她想错了?漪绿心里存疑。 虽如此想着,却也不敢怠慢,著出声回道:“小姐昏睡了一天一夜,老侯爷进宫请了御医来为小姐诊脉,说是失血过多,又心神乏累,郁结于胸,然后开了些提神养气的方子,说您需要多多修养,奴婢这才没有惊扰小姐。”也是另类的解释,为什么没有唤醒她进食的原因。 柳如心心下了然,也就是说柳如画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而且,还是被关在柴房那种阴冷黑暗潮湿的地方。又问:“素白呢?怎就你一人守夜?” 漪绿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柳如心的问题,道:“因为素白是引发这祸事的根源,同翠萍一起被老侯爷罚了半年月例,又打了板子,这会儿正躺在耳东房养伤呢。本来鲁嬷嬷是要守着小姐了,可是奴婢觉着她年纪大了,白日里又守了小姐一整日,奴婢就自作主张让她去休息,留奴婢在这里守夜。” “知道了,你下去吧。”柳如心疲累的合上眼。觉着一身粘腻,著又吩咐道:“对了,去炊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漪绿应了声诺,便恭谨的后退两步,转身离去。 柳如心身心俱乏的躺在紫檀木喜鹊登枝的的拔步床上,目光直直的望向粉色丝缎帐幔上的缠枝海棠,心思确已飘远。 不消一会儿,珠玉串成了水晶帘子被人挑开,几个小丫头鱼贯而入,将热水抬入内室一旁的耳房。漪绿准备好干净的巾帕和澡豆等洗浴用品,过来就要帮柳如心更衣,却被制止。“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众小丫鬟遵命,漪绿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忤逆她,只好认命的跟随众小丫头身后,出了内室。 偌大的浴桶足够容下两个成年人,柳如心褪去繁琐的衣衫,玲珑有致的身躯瞬间暴漏在空气中,春光无限,一览无遗。略显稚嫩的身子已初具模型,前凸后翘,曼妙婀娜。 柳如心跨进浴桶里,氤氲的雾气蒸蒸环绕,温度适宜的水流瞬间将她包裹,疲累顿消,柳如心满足的发出一声嘤咛,室内一片旖旎春色。 柳如心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慵懒的倚在浴桶边上,惬意的磕上那双夺人心魄的美眸,一时间,屋子里除了偶尔发出一声撩人心弦的哗啦哗啦的水声,再无其他声响。 就在她昏昏欲睡,朦朦胧胧时,耳边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哇哦!这皮肤……这身材……正点啊!”一道缓慢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吸溜口水的动静,在她耳畔响起。 “嘘!你小声点,小心吓跑了她。”另一道声音被刻意压低。 “桀桀桀……体态丰盈,掩映生姿。如此美人,真是……啊哦哦……”话还没说完,突然惊叫一声,动作迅速的跳到一边,像极了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她这是……被只不明物种的球体动物给调戏了?! “毛毛!毛毛!你没事吧?”先前那道刻意压低的声音,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忙奔到毛毛身边,满是担忧的问道。 柳如心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只通体雪白的圆球似乎受到某种惊吓,爪子不停的在胸口处拍打着,屁股的跌坐在地上;而另外一只则是妖娆似火的红色,明明很可爱,很滑稽的模样愣是让柳如心惊得一身汗出来。 “哇哦……吓死我了!”毛毛惊魂未定的做怕怕状。一双黑亮而狡黠的眼睛滴溜溜的在柳如心的身上打着转。 柳如心这才发觉自己未着衣衫,脸蛋儿腾的一下似被火烧着了一般,差点没滴出血来,滚烫滚烫的。顿时,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在耳房内沐浴,怎就…… 这时,画面突然一转,她依然泡在偌大的浴桶里,氤氲的雾气,柏荷堂特制的澡豆,云锦制成的巾帕,一切的一切,入目都是熟悉的摆设,依然还是那个房间。可是刚才……“难道真的只是我的幻觉?”柳如心喃喃自语道。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求包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0 漪绿被罚 柳如心着一身白绸暗纹软缎亵衣,站在一望无垠的黑褐色土地上,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超多好看小说]始终无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地方。 她本在沐浴,却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被两只肉团团一样的球体物种给调戏了,正当她羞愧难当时,顷刻间又回到了耳房的浴桶内。本以为是自己眼花,一时产生的幻觉,一晃眼,又赤(禁词)裸着身子来到这片空间内。随着她的意念,两个场景不停转换。 她突然明白过来,心随意动,意随心动,这片广阔无垠的空间是跟随着她的意念转换的。一时欣喜若狂。只觉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因此,也更加的感谢上苍怜悯,让她不仅有幸获得重生,甚至还赐给她这等宝物。 前世,她嫁进苏家之后,曾有幸跟着苏擎筠去过一次农庄。听那里的农人提起过,黑褐色的土质最为肥沃,种出的庄稼产量最高。如今,她脚下的这片土地全是黑褐色…… 柳如心陡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无意间拥有了一笔巨大的财富,心跳猛然加速,仿佛在她眼前的不是土地,而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银山。 “哇哦……美人儿就是美人儿,流口水的模样都能这般的诱人。”名叫毛毛的白色球体物种吸溜一下口水,眼神颇为猥琐的盯着柳如心打量着。 听见他略带戏谑的话语,柳如心忽的想起先前不着寸缕的尴尬来,又羞又恼,芙蓉面染上酡红,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发泄着她的不快。 “哇哦!一颦一笑,一嗔一怒皆是美景。(.无弹窗广告)不愧是本少欣赏的女人。”毛毛依然一副色迷迷的模样打趣着。 柳如心一阵无语,一只不知是何种类的圆球也懂得欣赏女人?柳如心抚额,表示头疼。 “姐姐,你别理他,他一直都是这样,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带你去前面看看,那里不仅有山有水,旁边还有一处农舍,里面的设备齐全,还有很多很多的精品书籍哦。保准你会喜欢!”红色的球状动物名叫菲菲。一举一动像极了妖娆的火焰。 “哇哦!菲菲……你学坏了哦!拆人后台这种事是会被人忌恨的。”白色肉团团不满的说教开来。 柳如心点头,随着菲菲的脚步跟了上去,后面的毛毛尖叫起来,“哇哦!等等我!我还没说完呢,你们怎么就走了!菲菲,菲菲……” 然而,谁也没有回应他一声。 约有大半个多时辰方才来到菲菲所说的地方。这时的柳如心早已累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好在到了地方,否则依着她大病初愈的体格,真不知还能不能继续坚持下去。 柳如心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气,耳边隐约传来噗噗的流水声响,柳如心抬眼望去,印入眼睑的却是…… 耸入云端的高山,白瀑悬空,奔泻而下,飞珠溅玉;瀑声如雷,气势恢弘,震耳欲聋;一时间,柳如心被这声势浩荡的气势给震慑。 任她活了两世,也从未见过这般慑人的美景。 这时,毛毛和菲菲丢下她不管,欢快跑到与瀑布脚下的一潭深水相连的小溪里嬉戏,玩的畅快不已。(.无弹窗广告)柳如心的心情似乎也受他们影响,唇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愉悦的浅笑。 她这才细细的打量起这片神奇的空间,悍然巍峨的大山,破空而下的瀑布,会讲人语的动物,清幽雅致的茅屋,清新柔和的空气。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她想不到的? 柳如心休息片刻后就往茅屋的方向驶去,茅屋的外围围着一圈白色的围栏,院子里搭了一个简易的草棚,草棚下面堆放着各式各样的农具;再往里,是挨着的一排茅屋,共有三间。左边的茅屋里摆着一些不知名却类似家具的摆设,锅碗瓢盆一应俱全,看上去应该是个厨房;中间的屋子有这一张宽大的床铺,靠墙的地方摆了一套不知什么材质的米白色家具,家具上还有一套茶具,看上去舒适而养眼;右边的房子里一排一排的大柜子整齐的排列开,每个柜子里全部装满了各色各样书籍,看来,这就是菲菲所说的书屋了。 茅屋看着不大,可是和院子连在一起,竟占地约有半亩左右。 柳如心来到溪边,看着一红一白,你追我赶,玩的不亦乐乎的圆球,情不自禁的加入他们的战斗中,双手捧起清澈的泉水,调皮的泼了他们一身。然而,就在这一刻,她那被划破的掌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愈合,神奇不已。 “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泉水还有医死人肉白骨的奇效?”看着恢复如初的手掌,柳如心喃喃自语道。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不知道这一切是她臆测出来的,还是庄周梦蝶,只待梦醒?! 脑中只是这样一想,哪知,画面一转,她整个人瞬间就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闺房,再看脚下,一双绣鞋沾满黑泥,亵衣宽大的袍袖也被水渍染湿,柳如心迷茫了。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世界真有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仙水?! 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柳如心狠狠的在大腿上拧了一把,顿时,痛的她直吸冷气,一张稚嫩的小脸更是因痛苦而扭曲起来。 这时,还在外间值夜的漪绿被内室的动静惊醒,忙穿上绣鞋,快走两步进了内室,道:“小姐醒了,可要喝水?”当她目光扫到柳如心的绣鞋是,蹙起秀眉,不悦的道:“那起子作死的奴才,我们大小姐金尊玉贵的身份,也是他们能够怠慢的,一个个仗着小姐仁慈,做起事来愈发的不上心了。绣鞋污成这样竟还不拿去清洗。” “好了,别嚷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柳如心有些心虚,却也不好言明。只好将话题岔开。 “已经卯初了,小姐要起了吗?”漪绿见她脸色不虞,暗自咂舌,只觉得小姐自从落水醒来后,越发的难伺候了。 柳如心看向窗外,原来天已微亮。心下不由惊醒,这一折腾,竟是忘了时间,差点误了事儿。柳如心下意识的看向那只愈合的手心,皮肤完好无缺,竟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伤痕。 而这时,漪绿一把抓住柳如心的手,惊叫出声,“呀!小姐的手……小姐的手……”一时竟是激动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柳如心潜意识的往回一缩,忙把小手掩在宽大的袍袖下面,暗怪自己不小心,若是这漪绿不管不顾的将这事嚷嚷出去,别人不将她当成妖怪绑去烧了才是稀奇。 柳如心脸色一黒,喝道:“做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的手不是好好的,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饶是我疼你才不跟你计较,若是换了个主子,像你这样咋咋呼呼的,一顿板子是跑不了的。若是在不知收敛,小心哪天传到祖父耳朵里,知道你身为大丫环还这般没规矩,定是要把你送到邢管事那里调教调教的。” 先声夺人,软硬兼施,连唬带吓的竟把漪绿给震住。 邢管事乃是府里专门调教犯了事的丫鬟的教习嬷嬷,曾经在宫里呆过,据说调教丫鬟的手段那是花样百出。凡是府里的丫鬟只要听见邢管事这三个字,无不退避三舍、望而生畏。 漪绿想起邢管事的手段,顿时讪讪的眨了眨眼,不说话了,心里则暗怪自己小题大做,宫中御医开出的良方自然是好的,经过一天一夜的治疗,伤口能够愈合也不足为奇。更何况,小姐当时昏迷不醒,说不定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手曾受过伤。如今,她咋咋呼呼的吼了出来,也难怪小姐多心。 “行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你就去廊下跪上两个时辰吧,也好帮你磨一磨性子,免得整日里跳脱,到时冲撞了贵人,让人说我不会调教奴婢。” 漪绿没料到小姐竟会因此而罚她,一双水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如心,泪盈于睫,好似受了天大委屈。 柳如心见她这样子,顿时心生厌恶,冷喝一声,道:“还不快去!难道要我动家法吗?还是你想被送到邢管事那里调教俩月?嗯!?”一身威严尽显。那种上位者的姿态瞬间爆发,漪绿看的一愣,连忙拿袖掩面,哭着离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1 刘婉清 天空破晓,时光飞逝,一道霞光惊现在天地间。随着时间的流逝,原先寂静的小院里,陆续有人语声在这清新的晨空中响起,一开始只有一个两个,渐渐地越来越多,逐渐转为嘈杂。 漪绿跪在廊下,一颗脑袋深深的埋进脖子里,那张俊俏的脸蛋儿羞得似要滴出血来,贝齿紧紧的咬住下唇,眼里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却不敢让它掉下来。一副压抑隐忍的模样看着好不可怜。 眼看人流逐渐多了起来,感受着那落在身上指指点点、各含深意的眼神,更加羞愤难当,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扣进肉中而不自知。暗暗发誓,待他日,定要雪今日之辱。趁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她将身子往廊下的柱子后面移了移,又移了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这时,鲁嬷嬷也已起床,看见跪在廊下的漪绿,摇了摇头,终是没说什么,只深深的叹息一声,就忙去了。 这漪绿,平日里仗着小姐宠她,没少欺辱下面的小丫头,就连与她同为大丫鬟的素白,也没少在她手下吃亏。只是小姐护着她,那些二等三等的小丫鬟们都是敢怒不敢言,而素白,又是一个不愿计较的。所以,更加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如今,也不知为了何事竟是惹恼了小姐,这下有够她受得了。 柳如心罚了漪绿之后,本想再进空间一趟,好探个究竟。然,柳如心也知道,这等逆天的法宝倘若被外人知晓,等待她的将是何等下场可想而知。所以,尽管她迫不及待想要破解疑惑,依然生生的遏制住了。逐静下心来,将祖父教她的那套功法从新温习一遍。等一套拳法练了下来,天已大亮。 抬起袖口,将额头上的汗珠擦掉,本想叫人打水进来细细,然而,鲁嬷嬷就端着水盆进来了。 “小姐醒了,老奴打了热水,伺候小姐梳洗吧。都是老奴不好,昨夜不该贪睡,让小姐受委屈了。”鲁嬷嬷满脸愧疚,伸手就在脸上打了两下,噼啪作响。 堂堂侯府大小姐,身边竟连个得用的人都没有。说出去谁信?看来,她得跟老侯爷提提了。鲁嬷嬷在心里想着。 她是老侯爷赏给大小姐的管事嬷嬷,是专门照顾小姐的饮食起居的,顺便帮她调教屋里的人的。然而,小姐却不甚喜她,一般都是留着漪绿在身边得用,倘若实在没人的时候,才由素白顶上。如今,漪绿被罚跪,素白在养伤,小姐身边一时间竟是连个伺候的人儿都没有了。 柳如心忙上前拦住她,嗔道,“嬷嬷这是作何,我要罚她与你何干。快别折杀如心了。” 然而,鲁嬷嬷却‘噗通’一声,一下子跪在了柳如心的面前,神情恭谨,语气坚定的说道:“老奴斗胆劝诫小姐一句,若惹小姐不喜,您再罚老奴,奴绝无怨言。”言毕,认真的俯下身子,对着柳如心磕了一个响头,继续道:“小姐身为定伯侯府的大小姐,又是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身份是极尊贵的,身边理应有四个大丫鬟伺候,六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并粗使小丫鬟数名。奴知道小姐喜静,然,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的,以免外人看轻小姐。就像今日,素白养伤,漪绿被罚,小姐身边竟是连个用的顺手的人儿都没有,老奴看着心疼。” 说到最后,鲁嬷嬷竟是老泪纵横,呜呜哽咽起来。 见她这样,柳如心的目光亦变得晦涩难懂。明明是看着鲁嬷嬷,可又不像,好似在透过她寻找另外一个人。 上一世,鲁嬷嬷曾和她提起过,说那漪绿是个心气儿高的,怕自己往后弩驾不了她,要早作准备。[.超多好看小说]本是一心为自己谋算,而自己却斥责与她,说她背后传人是非,多口多舌,非君子所为,心下不喜她的作为,因此而疏远了她。然,却不知鲁嬷嬷乃是一片好心。 还记得,自己嫁给苏擎筠之后,面对那些侍妾的有意刁难,暗中迫害,都是鲁嬷嬷一手帮她化解的。那时的她,自小丧父丧母,未嫁时有祖父宠着;嫁做人妇,又一心扑在苏擎筠的身上,哪里懂得宅门中的生存法则。在被圈禁偏院之前,苏擎筠曾有一个宠妾小产,种种证据全部指向了她,苏家说她善妒,苛责侍妾,谋害子嗣,愣是不顾她郡主的头衔,要对她动家法,而鲁嬷嬷为了保住她的体面,出面替她顶罪,一力承担,哪知,竟因此而丧了命。 可惜,鲁嬷嬷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死后不久,苏家又为她安了一个淫(禁词)乱小厮的罪名,终是将她囚禁在偏院,整整长达一年之久。 后来方知,那一切不过是人家一早就谋划好了的。那些人给她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为的不过是剪掉她的羽翼,虽不至于伤她筋骨,可是,胜在累积,等待时机,伺机而动,为的就是彻底将她连根拔起。 “嬷嬷快别跪着了,赶紧起来吧,嬷嬷既然有打算,就看着办吧。先挑几个伶俐机敏的留用,遇到合适的就把余缺的位置全部补齐吧。”柳如心自嘲的笑笑,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喜静才不愿多加人手,其实不然。她只是不喜别见看见她的眼睛之后流露出的那种眼神。这才一直留着与她一起长大的漪绿在她身边听用。既然决定抛开过往,也就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想法屈就自己了。那样的女人……真的太傻! 这是答应了!?鲁嬷嬷惊疑不定的抬头仰望柳如心,刚好对上那双如紫琉璃一样波光流转的眼睛,一时竟看得呆了去。 印象中似乎也有这么一双水波流转的眼睛,身姿曼妙阿罗,袅袅婷婷,总是喜欢披散着一头栗色的卷发,明明看上去是个很温柔写意的女子,却总是如江湖侠客一般,豪放不羁的追着她打趣,“挽月,挽月,如若哪日你看上了谁家男儿,可一定要告诉我哦,到时,本夫人坐镇,定为你抢过来给你做相公。” 不知不觉中,鲁嬷嬷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中,白皙的圆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 “嬷嬷!嬷嬷!”柳如心喊了半天,见她没有反应,干脆推了推她的胳膊。鲁嬷嬷这才惊醒过来,暗怪自己不该走神,神情颇为尴尬的看着柳如心,见她没有别的吩咐,略显慌张的落荒而逃。甚至忘了来时的初衷。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和她开玩笑,刚刚跑到门口,却一端庄妍丽的少女撞在一起…… “该死的奴才,我们小姐也是你能撞得的。” 当看清来人之后,鲁嬷嬷赶紧跪地磕头,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奴该死,冲撞了表小姐……” “一个两个愈发的怠慢了,大清早的都没个安生,别以为你是祖父指派过来的就可以无法无天,下去领罚吧。”柳如心怒目厉喝道。一副别惹我的模样。“还不快滚!” “是!是!”鲁嬷嬷连忙叩首称是,心知大小姐这是在替她解围,可面子情还是得做的。对着刘婉清告了声罪,连忙转生离去。 刘婉清被身后的两个大丫鬟从地上扶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鲁嬷嬷,鼻子上甚至流出血来,看来这下撞得不轻。刘婉清暗道一声晦气,却也不好在柳如心这里多说什么。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跟她把关系拉近了,可不能因为一个奴才,就前功尽弃。 “婉清没事吧,赶紧过来洗洗,这些个奴才,一个两个的,如今愈发的不像话了。”柳如心不无埋怨的说道。然后指着刘婉清身后的丫鬟吩咐着,“你们两个,还不赶紧伺候你们主子擦洗擦洗,然后去请大夫过来,可别把我们的婉清姑娘撞坏喽。到时候,一个护主不力的罪名,有你们受的。” “行了,你也别忙了,我没甚大碍,不过是流了点血,洗洗就是了。”刘婉清温婉的说道,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样,然后,从丫鬟的手里接过一个食盒,放在桌子是,说道:“我昨天听御医说你失血过多,这是我为你熬制的葱段阿胶粥,有补血益气之效,你快趁热尝尝,到时候,凉了就不好吃了。” 柳如心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讥讽,笑着道,“婉清辛苦了,以后这种事还是留给丫鬟去做吧,你虽说是寄居在我们侯府的表小姐,可不大不小也是个主子,若是那些丫鬟婆子因此而怠慢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身为侯府大小姐,无论如何,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刘婉清的双手被袖子拢住,脸上虽然看不出喜怒,可那略带抖动的袖口依然泄露了她的情绪。可既是这样,刘婉清依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亲热的笑着说道:“表妹说的哪里话,婉清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觉得万分感激了。咦!对了,我刚才看见漪绿跪在廊下,可是犯了什么错?” 柳如心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题外话------ 求收藏!求包养!没动力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2 交锋 “表妹为何这般看着我?”刘婉清讪讪的眨了眨眼睛,觉得柳如心的目光太过骇人,好像一下子能够望进她的心底。[.超多好看小说]似乎一切阴谋诡计在她面前都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柳如心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向婉清确认一下,你是要为漪绿说情吗?”手也未免伸的长了点。 刘婉清面色一僵,不过眨眼的功夫,又恢复常态,语重心长的道:“表妹说笑了,我只是一时好奇,漪绿那丫头一向得你爱重,没想到也有被罚的一日。何况,我也是为表妹着想,表妹还小,也应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而且,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这么做,一时是痛快了,可也会让你身边跟着伺候你的人儿寒心。况且,声誉对闺阁女子有多重要,你现在可能还体会不到,可如若被外人知晓你这般的苛待底下奴婢,是会被人说闲话的。顷刻间就能毁了你的一生。”俨然一副好姐姐一心为妹妹打算的模样。 声誉?她又怎会不知闺誉对一个女子的影响有多深刻。那一世,她不就是因为太过在乎,所以处处受制于人。最终,还是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如果是原来柳如心,一定会被她唬住!然而,现在的柳如心…… 她不在乎了! 真的不在乎了! 柳如心没心没肺的咯咯娇笑出声来,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拿出天青色的云锦帕子擦拭了下,道:“婉清此言差矣!她虽得我看重,却依然脱不掉身为奴才的事实;既身为奴才,就应该有身为人奴的自觉。可不能因为主子给了几分体面,就蹬鼻子上脸,丢了为奴的本分。况且,一个不会伺候主子的奴才,我要她何用。婉清往后可莫要再说人人平等的傻话,说出来是会被人笑话的。 古往今来,士农工商,早就已经将人划分了三六九等。我等生在勋贵之家,身份是与生俱来就有的,自然是极尊贵的。如何能自降身份的去跟一个奴婢相提并论。婉清可不能这么不地道哦。”一双深幽的眼眸慧黠的对着刘婉清眨了眨。“再说了,哪家后院还能不处置几个犯了错的奴婢,难道,你都能说人家刻薄、不善待奴婢吗?婉清日后可不能如此妄自菲薄,别说我只是稍作惩戒,有那犯了错的奴才,直接被人打杀都是常有的事儿。与那些人相比,我可以说是很仁慈的了。婉清说是吗?” 心里却在冷笑。刘婉清啊刘婉清。你怎么能一边享受着呼奴唤婢的贵女生活,一边宣扬着众生平等的理念呢?你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我真的好想拆开来看看。 当年,自己迷恋苏擎筠的时候,因顾忌着两人的身份差距,心里到底还是留了一道防线,未免泥足深陷,不可自拔。可就是眼前这位好表姐,不说及时拉她一把,反而整天同她灌输人无贵贱,众生平等的概念。(.好看的小说)让她彻底放下心防,如飞蛾扑火般,扑向了苏擎筠…… 当然,自己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不能全部怨怪与她。倘若她不对苏擎筠动心,也就不会受人摆布! 她只是想要卖漪绿一个好罢了,怎就就变成了彻底将漪绿定罪了?不仅如此,这贱丫头居然句句咄咄逼人,含沙射影,更是将所有的权贵人家全部划到她的对立面去,若是被外人知晓,她今后在那些权贵圈子里岂不是再无立足之地。 刘婉清这才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表妹来,她似乎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这哪里还是那个自卑又自傲,又有些轻微的自闭倾向的柳如心。这通身的贵气,仿佛与身俱来就是这般,名门贵女的气势在她身上尽显,哪里还有半丝往昔的自卑怯懦的影子。难道,人在经历过生死大关之后,真的能够一瞬间的顿悟?还是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刘婉清甩掉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以为穿越时空的机遇是人人都能有的吗,那和大街上的大白菜又有何区别? “瞧妹妹说的,姐姐也只是担心妹妹罢了,并无它意,你可不许多想。”刘婉清拿袖掩面娇笑出声,遮住面色愤恨不甘的表情,眼波流转,略带试探的道:“我曾在一本古籍里看到‘飞机’二字,妹妹可知为何物?可否为姐姐解惑?”一双眼眸深不见底,看不清任何情绪。 见柳如心一脸迷茫的模样不似作伪,犹不死心,继续道:“那本古籍里还曾记载这样一个小笑话,‘说是某人自祭拜归来后,夜夜梦见先人哭诉。不堪其苦,逐找人支招。高人掐指一算,大惊失色,曰:作孽啊!你竟然用染色馒头和瘦肉精催出来的肉祭祖。’你说好不好笑?”刘婉清捧腹大笑,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柳如心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然而,依然让她失望了,只见柳如心蹙眉,不客气的喝道:“那本载人的古籍怕是野史一类的闲书吧。不管如何玩笑,怎能拿人先祖作乐。委实不像。婉清往后切勿多言,让人听了,会为我们侯府招来祸事的。” 刘婉清脸色有些讪讪的。心下却不以为然。心道:“古人就是古人,除了守着自己门前的一亩三分田,还能有何作为?不过一个玩笑,就能将她吓得大惊失色。明明拥有一身混血儿的高贵血统,愣是让她产生了自卑的资源。真真是没见识极了。 唉!也是没办法,谁叫形式比人强呢! 偏偏这样的人拥有侯府嫡出的尊贵身份,就连她那死鬼母亲,临死前也不忘为女儿挣得一世荣华。偏偏她刘婉清就没这际遇,否则,单凭她在这个时空独一无二的存在,又拥有那般尊贵的身份,怕是就连皇室中的皇子王孙都要为她而折腰!只可惜……” 偏偏所有的好事都让这个草包给遇上了。想到这里,心里更加嫉恨,面上却不显丝毫。只恨苍天不公平。 柳如心见她那样,也知道她并未将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也不多说什么。上一世,刘婉清虽然背叛了她,她本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原则,并未为难与她。倘若今生,这刘婉清依然不识好歹,算计与她,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否则,真当她郡主的头衔是摆着好看的吗?柳如心的眼里闪过一丝戾色,很快又消失于眼底。 这一世,她要好好为自己谋划,不求富贵,不慕权势,更不盼姻缘佳婿,只求自由自在,闲看落花流水,笑看风云变幻的怡然自得的生活。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刚好刘婉清的丫鬟也将她鼻子下面的血清晰干净,柳如心便唤了小丫头过来,找出伤药,为她敷上。然后又伺候柳如心梳洗,一切准备完毕,柳如心对着刘婉清说道:“我要去给祖父请安,婉清自便吧。” 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连面子情都懒得去做了。 刘婉清愤恨的撕扯着手中的帕子,恨不得将其碾碎,可面上却笑得愈发的温婉,尽管她真的很想甩袖离开,可想到现在寄人篱下的处境,又想着为了能够给将来创造一个更佳的择偶条件……终究还是哑忍了回去,没敢将心中的那股恶气发泄出来。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求包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3 密谈 刘婉清极力的压制胸中澎湃的怒气,带着丫鬟杜鹃和芍药气势汹汹的回到清苑,当清苑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刘婉清再也压制不住了。一路直奔内室,端起一碗冷却的茶便咕嘟咕嘟的吃了起来,哪里还有往日的半点娴雅端庄。 “呀!” 茶水似乎并不能浇灭她心头的怒火,泄愤似地被她狠狠的摔在地上。只听‘嘭!’的一声,一阵刺耳的破碎声响起,那精致的‘锦鲤嬉水’的官窑茶碗就这样砸落在地,四分五裂,摔得粉碎。 杜鹃连忙出去打发掉其他的小丫鬟,然后拿起未完成的绣品守在门口,不让人靠近内室。芍药打了帘子进了内室,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芍药收拾完毕之后,乖乖的垂首待立在一旁,直到刘婉清坐在那里不在发作,方才上前开解道:“小姐也别生气,没得为了那样的人反而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不值得!” “你懂什么!也不瞧瞧她自个儿长的什么德性,同她祖母一样是个不入流的玩意儿,说起话来也敢句句含沙射影,也不怕风大闪了她的舌头。她柳如心说到底不过是同我一样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凭什么给我甩脸子!真真是气死人了!”一张淡粉色的软烟罗帕子在刘婉清手里被她扭得不成样子。 “哎哟,我的好小姐啊,这话往后可莫要再说了。”芍药忙捂住了刘婉清的嘴,小心翼翼的向外看了看,见杜鹃向她摇了摇头,这才放了心,然后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姐,刚才那番话您往后可切莫再说了,若让人听了去是会招来祸事的。那位就算再怎么不济,那也是侯府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上面又有老侯爷宠着,就连三老爷对上那位也还忌惮三分呢。何况,当今圣上与太后也会时不时召她进宫,此时的她圣宠不衰,您这个时候和她对上,不是自找苦吃吗?”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就像一个盛怒的人,听见别人将对手捧得老高,明明知道那是实话,却依然抵不过心魔。 果然,刘婉清听了这话,更加的怒火滔天,狭长的凤眼里透着一股子的阴狠,原本明艳的脸蛋儿此刻阴沉沉的,话语不无刻薄的说道:“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同样是死了母亲的孤女,同样是寄人篱下的境遇,为何两人的待遇就相差这般大?我还偏就不信这个邪,老定伯侯总有去的那一天,到时候三舅舅继承定伯侯的爵位,看她还能嚣张到几时。除非,她那死鬼娘亲能够庇荫她一辈子。”最后几个字硬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芍药却被这一番直白的话语吓得脸色发白,一时愣在那里,哪里敢接她的话。一个不好,就会为她招来杀身之祸。 “好了,瞧把你们俩吓得,这屋里又没别人,我也就是在屋里说说罢了,不会传出去的。”柳如心见她们两个均是脸色发白,也知道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传出去会造成多大的舆论,“你们且看着吧,都说天家无情,她柳如心也不例外,早晚有她蹦跶不起来的时候。” 这边暂且放下不提,老侯爷的劲松苑里此刻同样气氛沉默而压抑。 “嘭!”老侯爷柳弘泯拿着筷子的大掌,用力的拍在饭桌上,怒声喝道:“什么!?搬出侯府!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柳如心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抱着柳弘泯的胳膊摇晃两下,撒着娇道:“祖父,您先别生气嘛,小心吓到心儿您又该心疼了。” 果然,柳弘泯听她这样一说,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却比刚才软和了不少,只听柳如心不怕死的继续说道:“何况,心儿只是想去庄子上住上一段时间,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心儿现在的身子,祖父应该最清楚不过的,说不定去了庄子上,身子将养更快一些呢。” “你还敢说!难道我堂堂定伯侯府竟还赶不上区区一个庄子!?还是说,有人容不下你,背着我对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想到后面一种可能,柳弘泯的脸色又难看了两分,目光犀利,如有实质般射向柳如心,问道:“是谁?” 柳如心心中一暖,知道祖父是怕她受了委屈不讲,只好只好搂住柳弘泯的脖子,继续插科打诨道:“谁说定伯侯府赶不上庄子。心儿只是觉得庄子上比较清幽,空气也比较清新,不说别的,散散心也是好的。还请祖父能够允了心儿。”水波流转的眼眸楚楚可怜的看着柳弘泯,见他面上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决定再下一副猛药,只见她泪光闪动,神情哀婉,道:“祖父可能不知道,心儿自从那次落水之后,有些地方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心境也跟着有了些微的变化,原来那个纯真懵懂的心儿再也没有了……” 说到这里,回想起前世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终是一个没忍住,豆大的珍珠,断了线似地带着灼伤人肤的温度,滚烫滚烫的顺着脸颊滑落在地,瞬间没入铺就在青石地板砖上天青色的毯子里。 老定伯侯并不知道柳如心曾经遭遇了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她,身上带着一股垂暮之年的老人身上才有的死气,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悲恸,带着一股风烛残年的哀婉。让他看着心疼。 “好孩子,委屈你了!” 原本还暴跳如雷的柳弘泯见到这样的柳如心,顿时偃旗息鼓,只觉胸口处一阵阵窒痛,好似被人拿着钝刀一下又一下的戳着。双手沉重的拍了拍柳如心瘦弱而挺直的背脊,一双精明凌厉的眼睛此刻挂着滴滴浑浊的液体,再无往昔意气风发的神采。此时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侯府掌舵人,只是一个因心疼孙女儿而流泪的普通老人。 “不!心儿并不觉得委屈!心儿经那冰冷刺骨的湖水一泡,其实也非坏事,至少脑子清醒了不少,也想明白了许多东西。心儿知道,祖父一向心疼心儿,可是,您的疼爱并不能伴随心儿一辈子。心儿总有长大的一天,到那时,没了您的宠爱,心儿该当如何自处?难道等着依靠三叔吗?” 每每想起前世被落得一个除族的下场,她的心都在滴血,好似万蚁啃噬般,让她痛到窒息。那些人都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啊,怎么能为了区区利益,就舍弃了她对他们的信任。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求留言! 有喜欢的亲记得收藏哦,如果你对文文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或者好的建议,都可以留言给玥哦!你们的支持,是玥最大的动力。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4 坦白 “傻孩子,难道你还信不过祖父吗?祖父早已为你备了一条后路,再有一年,你就及笄,也到了嫁人的年纪,祖父已经为你精心的挑选了一户人家,只待你及笄之后,就能嫁过去了。”老定伯侯捻起胡须,一脸筹定的说道。 听了柳弘泯的话,柳如心只惊诧的睁大了眼睛,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上一世,祖父并不曾为她择婿啊,还是说这中间有了什么变化?能够重生,预知未来是她最大的倚仗,倘若,这中间有了什么变化,她柳如心还剩什么? “祖……祖父!”许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撼,惊得她一时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怎么?傻了吧?还是说我们的心儿急着想嫁人了?”似乎对柳如心的表现还算满意,柳弘泯不无打趣的说道。心情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柳如心面颊酡红,任她两世为人,听见这样的话,难免还是会觉得尴尬。然而,老定伯侯却不愿就此放过她,依旧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哪知,听的柳如心脸色大变。 “那万家的小子今年二十有二,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正四品都指挥使司的位置,正四品的官职在京都遍地都是权贵的地方可能不显,可他却是握有实权的。一点不比那些外表看着光鲜,却只挂个虚衔的差。(.好看的小说)我已经着人打听过了,他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为人也很和善,家境也很富裕,你只要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 “姓万!?……可是掌管京都军政都司的万沧洵?”柳如心心中震撼,神情激动,一把抓住老侯爷的胳膊,眼里带着求知若渴的欲望。尽管这样会引起老侯爷的怀疑,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个人是否真的姓万,名沧洵。 柳弘泯蹙眉,心儿是闺阁女儿,怎会认识外男?咋听见那万沧洵的名字竟还这般激动,莫不是他们之间……如此想着,语气中也带了几分不悦,道:“心儿认识那万家小子?” “祖父只告诉心儿,是他不是!”明明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却依然不死心的紧紧攥住老定伯侯的衣袖,神色紧张的盯着他。 “是!”柳弘泯像是一下子被卸掉了全身的力气,浑身瘫软的坐在醉翁椅子上,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闺中女子,勾搭外男,被外人知晓是要被禁猪笼的。就算侥幸被男子娶回家中,在婆家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的。心儿怎能如此糊涂。 “是他,真的是他!”柳如心喃喃说道。(.)只觉全身血色尽失,浑身瘫软无力,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浓浓的悲戚之色。 难怪前世的她百般遭人算计,这一切不怪别人,只怨她不够坚强,又看不清时势。只知道一味的依靠着别人的施舍度日。未嫁前,是蒙受祖父的宠爱,出嫁后,一味的顺从,只想做好贤妻良母,却不知,她自身所拥有的才是她最大的倚仗。 “心儿!你如实告知祖父,你与那万家小子……莫不是有了……”肌肤之亲!老侯爷尴尬的咳嗽两声,终是没好意思问出来。只是那咄咄的目光带着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审视。 “祖父以为如何?”柳如心顿觉心中委屈,嘤咛的哭了起来。声音哽咽的道:“难道心儿在祖父心里竟是这般不堪吗?在这世上,如果连祖父您都不相信心儿了,今后要心儿如何自处?” “唉!你也莫哭,祖父也是担心你才有此一问,既然心儿说没有那就是没有,祖父除了相信心儿还能信谁?”柳如心毕竟是发妻留下的唯一血脉了,又是他疼宠多年的孙女儿,见她一哭,心就全部乱了,哪里还忍心苛责她半分。 柳如心接着道:“心儿可能从未告诉过祖父,心儿那次落水昏迷的那几天,一直被梦境所困。梦里,心儿不顾祖父劝告,执意嫁给一个商人之子,尽自己所能的扮演着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最终却落得一个众叛亲离,不得善终的凄惨下场。 而您口中的万家小子,却是那商人之子与新妇为了名正言顺的将心儿休弃而找来的奸夫。心儿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因为淫(禁词)乱,皇室为了顾及颜面,剥夺了母亲用性命帮心儿换来的荣誉。而三叔,为了保住家族的颜面,将心儿从族谱中除名。 心儿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倚仗,尽管心中多么的不甘,多么的痛恨,却也莫可奈何。终是一场大火,了结残生。本以为该去地府报道,哪知再一睁眼,却又回到了14岁落水这一年。” 柳如心自从醒来之后,这是第一次对人袒露心声。心中虽然忐忑,可想起往昔的种种,不禁悲从中来。 柳弘泯神色复杂的看着柳如心,久久久久,终是叹息一声,道:“你也说了,那只是梦而已,既然是梦,梦醒了,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不!那梦中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心儿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滔天刻骨的恨意,还有那心灰意冷的绝望,有过一次血的教训,心儿再也不愿遭受那种被人逼至穷途末路的境遇。也不愿再做那依附而生的菟丝花。这一世,我要努力为自己而活,抛开一切束缚,只为让自己活得肆意而张扬!”后面的话,听上去更想宣誓一般郑重。 柳弘泯看着神采飞扬、明艳的柳如心,只觉一直被自己护在羽翼下小心翼翼呵护的小女孩如今真的长大了。或许,也是时候放她单飞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么,祖父能做的也只有尽量不拖后腿的支持你了!只是,在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时,你可一定要告诉祖父,可不能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鼻子哦!” “祖父您就放心吧!心儿已经长大了,会学着利用自身所拥有的,为自己创造一个最佳的生活。只是……”柳如心忐忑的看向柳弘泯,神情不安的问道:“祖父会觉得这样的心儿可怕吗?” 她之所以说出一切,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现在的她变化太大,容易让人起疑。或许,祖父已经对她存疑,只是没有问出来而已。更何况,她也是想得到祖父的认可,更是为日后有什大的举动,找一个很好的掩饰。就算外人质疑她,到时,祖父也会帮她遮掩过去。否则,她才不会冒着再次被火烧的风险,说出这些。 ------题外话------ 求收藏!求包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5 撕破脸 那天,柳如心与老定伯侯在劲松苑密谈许久,经过软磨硬泡,手段百出终于让老定伯侯同意了她去庄子上养病的提议。同时,老定伯侯怕她花销不开,将他毕生的积蓄全部搬空,为她准备了整整十万两的银票。又心系她的安危,另将身边伺候多年的心腹秦锺,派给柳如心当管家。 那秦锺当年乃是一江湖侠客,因个人恩怨被人追杀,身受重伤,被祖父所救,后来便一直隐姓埋名的跟随祖父身边。 这一日,风和日丽,微风徐徐,在这梅雨时节,是个尤难得的一个艳阳天。 定伯侯府门前浩浩荡荡的站满了人。 柳如心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同众人告别。 “表妹,你一人此去庄子上养病千万保重自己。到了庄子上后,记得写信给回来,报个平安。”刘婉清拉着柳如心的手,万般不舍的嘱咐道。 “唉!可怜见的,从小三婶儿就觉得你这身子骨弱,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去了庄子上也好,至少那里环境清幽,气候也宜养人。只是条件到底是比府里差了些,到时若是差了什么,你可不能瞒着,一定记得差人回来说一声。”韦氏生生的挤出泪意,一双手更是激动的出其,紧紧的握住柳如心的胳膊。 柳如心吃痛的蹙眉,却不好表现出来,但是这个暗亏也不能白吃,只见她眼圈发红,突然一把抱住韦氏的脖子,略带哽塞的说道:“心儿谢谢三婶儿厚爱。[.超多好看小说]这次心儿去庄子上养病,三婶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能因为打理侯府庶务而累着自己。不然,心儿会心疼的。心儿从小便没了娘亲,是您一直对心儿照顾有加,在心儿心里,您就如同心儿的亲娘一般的存在。” 韦氏被柳如心勒的喘不过起来,那种窒息感让她觉得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她用力的推着柳如心,哪知脖子被她扣得死紧,根本不留一丝间隙。且她又是背对着众人,尽管脸色已经憋得青紫,可惜,却无一人得见。就在她想要撕破脸,狠狠推开柳如心的时候,耳边传来柳如心那如幽魂一样阴森嗜血的低语声:“这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刺激?真希望你能清楚的记住这种感觉,否则,再有下次的话……你懂的……” 柳如心松开韦氏,巧笑嫣然,替她将领口处凌乱的衣角理平,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 而韦氏,就在她以为要去地府报道的时候,脖子一松,乍一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猛地一下子全部灌入她的胸腔口鼻,差点没被呛得岔过气儿去,顿时咳嗽连连。恨不得将心肝脾肺一下子全部咳出来才好。 “娘,娘,你怎么了?”这时,躲在人群后面的柳如画猛地窜了出来,一把扶住韦氏,满脸担忧的问道。 韦氏迭声咳嗽,只觉的嗓子处一片火辣辣的疼,想安慰柳如画两句,叫她不要担心,奈何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超多好看小说]柳如画见状,更加心疼不已,转头怒目瞪向柳如心,“贱人,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同时,一只手高高扬起,狠狠的朝着柳如心的脸蛋儿上扇去,就在她的手掌几乎落在柳如心的脸蛋儿上时,突然就被一道外力钳制住。看清来人,柳如画顿时又羞又恼,又恨又怒,厉声骂道:“不长眼的狗奴才,本小姐千金贵体也是你能碰的!滚开!” 秦锺也不理她,只是拿眼看向柳如心,等她示意。柳如心眼底划过冷意,却不好在这时闹开。 “我们走吧!”言罢,转身朝带着侯府标志的马车走去。然而,柳如画却不愿就此罢休。得到自由的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柳如心,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毫不客气的道:“小野种,你把我娘弄成这样以后,就想一走了之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像你这样目无尊长的小贱种就合该跟你娘一样,在外面被人乱刀砍死。” 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着笑脸的柳如心此刻只觉得心脏猛缩,仿佛一下被扔进冰冷刺骨的水里,又好似全身血液尽褪,浑身变得僵硬,那股被她刻意压制在心底深处的恨!滔天刻骨的恨!此刻疯狂的向外翻涌。将柳如画骇的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在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又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顿时,打了鸡血似地,忘了方才的害怕,不管不顾又推搡了柳如心一把。 “怎么?没话说了吗?” 柳如心的目光越过柳如画,直接射向三叔柳沅箔,声音清冽,“三叔就任由二妹妹在这撒泼打闹?也不准备管管吗?” 柳沅箔脸色讪讪的,连连咳嗽两声,有些不自在的道:“小孩子间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哪有我们大人插手的余地。” 老定伯侯听了这话,脸色黑的同锅底有的一拼。但他身为这个家的家主,却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偏向柳如心。只能板着一张老脸来表示他的不满。 柳如画听了父亲的回答,更是得意。她柳如心一个孤女,拿什么同她争同她抢?她才是未来定伯侯的掌上明珠,凭什么只要有她柳如心在的地方,她柳如画就永远只能屈居第二? 哪知柳如心听了柳沅箔的话,不仅不气,反而诡异的笑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啪!”甩了柳如画两个耳光,一气呵成。 柳如画先前挨了20军杖的伤势还未痊愈,又被关入阴冷潮湿的柴房,又冷又饿,又惊又怕的再次大病了一场,此时虽能下地行走,身子却是极虚弱的,一时不察,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巴掌扇倒在地。那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儿瞬间对称的红肿起来。 柳如画捂着被打的脸蛋儿,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的盯着柳如心。这还是当初那个软弱,被人欺负了也只会躲在背后偷着哭的堂姐吗? 柳如画是柳沅箔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见最疼爱的女儿被打,柳沅箔再也没有了方才的云淡风轻,眉头紧蹙,不悦的喝诉道:“心儿,你怎能如此不受调教?先是对你三婶儿不敬,后又对你妹妹不睦,简直是林顽不灵!如果这事儿传了出去,岂不是说我们侯府不会管教女儿?再说,就算画儿犯了什么不得饶恕的错,也有我这做父亲的管教,你这般给她没脸,是为何意?可见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三叔?” 柳如心心中冷笑,只因祖父先后两次对柳如画做了惩罚,他们夫妻就忍不住了?面上却不显,只是略带惊诧不解的看向柳沅箔,道:“三叔此话何解?我们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哪有大人插手的余地。三叔还是不要管的好!” “你……”柳沅箔见她拿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来回敬自己,一时竟是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哄笑,这柳沅箔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就不能怨怪他人了。 “好了,立人先立己,这么个连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沅箔你怎么反而糊涂了。都散了吧,小孩子间的玩闹,咱们就别跟着掺和了。如心啊,此去了庄子上,可莫要因为没了管束,就不按时喝药,若是误了身子,看我不饶你。”老定伯侯笑呵呵的说道。丝毫没有对小辈间打闹有何不满之处。 柳如心含笑应诺。然后转身上了马车,将那些闪烁不明,晦涩难懂的目光全部抛在身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京郊东南方向,一个叫广灵县的地方驶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6 毒妇 原本欢快的好心情在经历了刚才那一幕之后,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柳如心上了马车,掠起袖子,藕白的胳膊上已经青黑一片,忍不住一声轻叹。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虽然狠狠的回击了三房,心里却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更添几分忧郁。 马车轻快而平缓的向东南方向驶去,晃晃悠悠的,舒服的让人只想睡觉。柳如心也不例外。她慵懒的斜躺在软榻上,换了个姿势,试图寻找一个更舒适的位置,眼睛微眯,闭目养神。 初夏的风徐徐的打在她的脸上,舒适而惬意。迷糊间,突闻马蹄嘶鸣,马车突然一阵晃荡,紧接着便有丫鬟的尖叫声响起。柳如心瞬间被惊醒,顿时睡意全无。紧接着就听见秦管家拉起戒备,道:“大家不要乱,保护好小姐!” 柳如心透过窗帘的一角,向外描去。只见一长相甚是邪肆俊美的男子,着一身黑色织金平纹缎锦袍,虽然浑身是血,却掩不住他周身的贵气,略显狼狈的他跌跌撞撞的向这边冲了过来,直接闯入他们马车的队伍里,并向着她的车厢处奔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健步如飞,蒙着脸的黑衣壮汉,个个目光凌厉,杀气腾腾的将车队包围住。 秦锺连忙奔向柳如心所在的马车旁,神情警惕的看向那群黑衣人,满是戒备的道:“我等只是路经此地,还请诸位壮士借个道。(.好看的小说)” 其中一个貌似黑衣大汉们的首领,似乎不想多惹事端的模样,只见他略一点头,七八个汉子就以他为首,迅速撤退,在路边合并成两排,让开一条道路来。秦锺双手抱拳,向对方拜了两下,算是致谢,便吩咐人马向前驶去。 然而,那受了重伤的男子却不愿就此放过唯一能够求生的机会,逐开口求救道:“里面可是定伯侯的家眷?在下乃当朝首辅姜国栋之长孙——姜霆威,本与好友出游,不曾想歹徒猖獗,一路追杀,还请定伯侯府能够援手相救,待过了今日,姜府必定重礼谢之。” 他一开口,柳如心就知道坏事儿了。 果然,原本列成两排的黑衣人再次散列开来。团团将车队围住,冷冽嗜血的杀意顿显。 顿时,双方僵持起来,柳如心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姜霆威识破定伯侯府的标志,又自报家门,倘若不授以援手,最后肯定会为两家结仇。若是相帮,她们这一队车马声势虽大,然而,在与常年在外烧杀掠夺的亡命之徒们相比较,却完全不占任何优势。柳如心这次出门,老定伯侯也为她备下二三十人的家丁护院,另有丫鬟婆子十来人。到时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伤及无辜,死伤肯定是极大的。 “大小姐!”秦锺略显沉重的语气向车内的人儿询问道。 心下却不由气恼,只怪那姜霆威不识好歹,自己身遇险境,却要拉上他们侯府做垫背。真真是在没有比他更可耻的人了!尽管心里清楚那姜霆威不怀好意,却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替主子做主。何况,彼时这般,任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一时也不好立时就下决定。一个不好,就会让两家结为世仇。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双方人马各不让步,僵持在那里。周边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之气,更是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一时令人作呕。马车里,柳如心早被这一幕骇的脸色发白,手掌握拳捂住嘴巴,牙齿紧紧咬住,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可是,身子却不受控制的阵阵颤抖,直到此刻,她才觉得死亡离她竟如此之近。 前世的时候,同样是厷诏二十六年,当朝首辅的长孙在京郊被人乱刀砍死,听说死相极惨,等被人发现时,早已面目全非,只能依靠服饰和贴身饰物来分辨。当朝首辅震怒,在朝堂上跪地恸哭,哀求皇上下旨彻查,顿时,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一片动荡。 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悲惨结局,那么不管如何抉择,他都会是死路一条。自己能够做的就是尽量避免两家结仇。否则,依着当朝首辅姜国栋护短的性子和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定伯侯府一定会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旁,早有丫鬟婆子被这骇人的画面惊得昏迷过去,倘若柳如心同一般闺阁女子一样,说不定也会同他们一样,然而,她却不敢,虽然害怕,也只能死死的咬住嘴唇,强作镇定。大脑快速的运转、思索,寻求对策。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双方依然僵持不动。柳如心等人在寻找对策的同时。那群黑衣壮汉也不闲着,他们在那里评估,若是两对人马动手打了起来,他们这边能有多少胜算。这姜霆威他们已经追杀多次,却次次都被他逃掉,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何况,就差那么一点点,若是放弃,岂能甘心? 过了许久许久,就在那些黑衣大汉失了耐性,蠢蠢欲动之时,马车里传来一道低沉而平缓的女声,道:“秦叔,你告诉他们,他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不会插手,但是,还请各位壮士高抬贵手,允许我们将姜家公子的尸首完好的送回姜家!否则,我们定伯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后面一句话,如珠玉落盘,掷地有声!带着上位者的强势,又透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顿时,那群黑衣人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忌惮,原本还存着的几分觊觎之心,只因这句话,将车队全部围剿灭杀的心思又在心里转了几转,掂量了又掂量,终是多了顾忌而无疾而终。 姜霆威听了这话,差点没气的个仰倒。他没想到那车中女子的心肠居然这般冷硬、歹毒,见死不救也就罢了,竟还咒他死。都说最毒妇人心,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晕眩袭来,身子一软,整个人就瘫倒在地,昏迷不醒了。只见他的身下土黄色的地上已经被血液染成猩红的一大片…… 那黑衣人的首领见状,打了一个手势,众人以他为首,瞬间撤退,不过眨眼的功夫,便退了一仗开外。柳如心看了一眼姜霆威,心下闪过一抹冷意,那些人当真好算计,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请医用药,等大夫来了,那姜霆威也会因为血液流尽而亡。到时,定伯侯府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好一招栽赃嫁祸!不算高明,但胜在实用!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7 事端 不知不觉中,绵绵细雨已经连连的下了几日,淅淅沥沥的总不见晴,青砖碧瓦早被那雨水洗刷的光可鉴人。柳如心的心情,亦如这天气一般,布满阴霾。 自从那日救了姜霆威之后,那人一直高热不退,昏迷不醒,伤口开始红肿外翻,已经有了溃烂的迹象。 不过,柳如心到底还是庆幸的,幸亏她有空间法宝在手。她拿自己的身子做了多次试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条与瀑布相连的溪水,确实有医死人肉白骨的逆天功效。当下欢喜不已。 可是,毛毛和菲菲却告诉她,并不是她想的那样,那水只对她一人有效,因为,那只祖母留下的翡翠玉镯子是吸了她的血才会有这种逆天的功能。但是,对于别人,虽然能够起到生肌的作用,却是不能治病的,泉水里隐含的灵气,最多只能起到强健身体,缓慢的恢复他的身体机能,还原他的细胞,慢慢的起到调养保健的功效,如果人生病了,还是以看医生,寻病源为主,然后对症下药,在配以那溪中的清泉以辅,才能事半功倍。 虽然不懂毛毛和菲菲说的那些,却也隐约的知道,那神奇的泉水是因为渗了她的血,才有此逆天的功效。(.)但是,对于外人,除了可以生肌之外,至于其他,就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这一消息无疑是给她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透心凉啊! 原本满心的欢喜,瞬间变成了忧郁寡欢。 更加让她郁闷的是,那姜霆威的母亲简直就是一无知的泼妇。她本是好心的通知了姜家的人,哪知,那姜俞氏愣是一句不提,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却是不停的攀陷她,愣说她是勾引她儿子的罪人、狐媚子。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柳如心一个未出阁的闺中女子,能和她说些什么?多说多错罢了。 再加上连续请了不少的知名大夫神医的,就是连宫中的御医,对于那姜霆威的伤势同样束手无措,都说那姜霆威不仅受了致命的刀伤,且刀口上还喂了罕见的毒,如今,那毒已经蔓延到他的五脏六腑,且又失血过多,就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大夫们除了摇头表示惋惜之外,再无他法,只让姜家赶紧准备后事等等。 这可苦了柳如心了,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背上了这样一个棘手的麻烦。老定伯侯也来看望过她几次,每次话都不多,只让她不要多想,说如果那姜家不讲理,定伯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可是,柳如心从他那紧蹙的眉头,和那鬓角渐增的华发中知道,事情并不是祖父说的那般轻松。看来,那姜国栋得知爱孙被人重伤,雷霆震怒,在查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定伯侯府便成了那城门前的池鱼,被那当朝首辅姜国栋作为发泄的对象了。 这次,定伯侯府有此一难,均是受她之过。可是,她却只能躲在背后,束手无措。 官大一级压死人! 这时柳如心活了两世,第一次觉得权力的重要性! 柳如心看着仍然昏迷不醒的姜霆威,轻声叹了一口气,心中虽然有怨,但还是还是很尽责的照顾姜霆威。 寻了个理由,将屋里的丫鬟全部支了出去,见屋里没了人,然后心念一转,闪身进入空间,拿碗从那溪中舀了一碗灵气逼人的泉水,来到昏迷的姜霆威身旁,用小勺一点一点的将泉水灌进姜霆威的嘴里,只希望他赶紧醒来,然后,带着他们姜府的人滚出她的视线。同时,也希望,姜国栋看在她救了他的长孙的面子上,别再打压定伯侯府。 “你在干什么!”姜俞氏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进来,当她看见柳如心手里端着的碗后,不由分说的一把推了过去。 柳如心只觉一道外力扑过来,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手中的釉色瓷碗“嘭!”的一声,应声而落,四分五裂的化为碎片。紧接着便是胸口处传来一阵闷疼,然后被那道外力推倒在地,手掌、膝盖刚好摔在那些碎片上,顿时,猩红刺目的鲜血便如泉眼似地,向外喷涌出来。 姜俞氏不以为意,仍是一脸怒色的瞪向柳如心,厉声骂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你给我儿子嘴里灌的什么?你是不是非要害死她才能甘心是不是?啊!?” “小姐,你流血了!”丹红忙从外面冲了进来,看着被摔在地上的柳如心,顿时心疼不已,不满的对着姜俞氏说道:“你这妇人怎能如此不讲理?我家小姐好心救了你家儿子,没得一个谢字不说,倒还让你们这般折辱。就算你是有品级的命妇又怎样?我们小姐好歹也是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你见了她也是该行礼的。” 一番话,把那姜俞氏气的差点没咬掉一嘴后槽牙。 “你,你……”只见她一手指着丹红,一手不停的在胸口顺气,竟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那边已有丫鬟到了茶水,为她顺气。隐有几息的功夫,方才缓了过来,恶狠狠的瞪着柳如心,咬牙切齿的道:“果然是没娘的孩子,就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这青天白日,孤男寡女的,你就这样呼哧白咧的登堂入室,是何居心!?又趁我儿昏迷之际,竟对他……施以魔手,你,你……就算你是丹阳郡主,难道就能……这也忒不要脸了!”说到最后,竟是拿袖掩面,一副说不下去的模样。 柳如心见她一上来就红口白牙的往她身上泼污水,顿时被她气得浑身发抖,唇上血色尽失,有心想要反驳两句,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任她两世为人,依然是那样的不善言辞! “你!……” 丹红同样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双颊酡红。她虽为人奴为人婢,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听见这样的污言秽语,真真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的好!还真是不好接过姜俞氏的话头,跟着吵闹嚷嚷,否则,就算你是清白的,在说了那些字眼儿之后,也会为你烙上一个不洁的罪名。也难怪小姐会被她气成这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8 服软 可是…… 丹红略显犹豫的看了眼一旁被气得面色绯红的柳如心,她又觉得自身是大小姐的贴身大丫鬟,就应该替主子排忧解难,甚至充当主子的耳目,在主子有口难言的时候,就得充当主子的嘴巴,何况,她又是刚刚被提升上来的,这个时候更加要表现一番,不求小姐能够对她另眼相看,只求如今还没坐热的椅子能够更加稳固。[]这样想着,也就豁出去了,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叫骂起来。 “哎呀!这天底下怎么有你这样的妇人。竟还瞎猫碰个死耗子的让你得了个浩命,真真是没天理了!以你这副德行能生出个什么好儿子,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当你那儿子是金疙瘩做的呢,谁见了都恨不得上去摸两把,啃两口的?我们郡主再不济,也是圣上亲封‘丹阳郡主’,那可是有封号的,就是皇上的女儿没有封号,在我们郡主面前也是要行半礼的,岂是你那一无所长外加病痨鬼的儿子能够高攀的?也不回去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的德行,天鹅肉也是那癞蛤蟆能够肖想的?他也配!?” 丹红说了一大连串的话,愣是连气儿都没喘一下。 听了丹红的叫骂,柳如心原本阴郁的心情畅快了不少,满是赞赏的给了丹红一个眼神。丹红收到柳如心对她的鼓励,本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瞬间消散与无形,顿时,又放开了几分,继续骂道:“哎!古语中曾有人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话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奴婢先前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如今见了姜夫人,却突然明白过来,这句话用来形容姜夫人,当真是在贴切不过的了。” “你!你……”姜俞氏怒目圆瞪,食指颤巍巍的指着丹红,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柳如心从来不知道,这个刚刚调来她身边不足半月的小丫鬟,骂起人来竟是不带一个脏字的高手,真真是了不得。在看看姜俞氏一副面目可憎的表情,却又不得不佩服起她的承受能力来,明明一副摇摇欲坠,眼见就要昏倒的模样,愣是支撑了这么久也不见其有甚大碍。不禁愈发觉得好笑,却又不得不极力的克制住,以至于脸上憋得有些发红,却还得努力的装作一副羞愧欲死的难堪样。 哪知这副表情看在姜俞氏的眼里,却又是另一番的景象。 那姜俞氏见丹红不仅没有预想中的表现,还这般伶牙俐齿的顶撞与她,心里虽然气愤的要命,却又嘀咕起来,都是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说起这些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姜俞氏心下疑惑,逐又转眼将目光投放到柳如心的身上,见她脸色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还带着抹不正常的潮红,心道这才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该有的反应,心下不由又添了几分得意。(.)心道:姑娘家就是姑娘家,稍微刺巴两句,就能让她羞得无地自容,甚至恨不得去死。于是,决定再添一把柴,恶毒的道: “丹阳郡主是吧?难道,你就是这样调教奴婢的吗?你放任她冲撞本夫人,也就算了,竟还任由她光天化日的议论别家男儿,羞也不羞?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样的没教养!” 柳如心眸光一闪,看来那姜俞氏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眸光似笑非笑的扫向姜俞氏,真当她是软柿子任她随意捏吗? “姜夫人!本郡敬你是长辈,又念你爱子心切,本不想与你计较,可你屡屡以下犯上,不知悔改,真当本郡年幼好欺吗?本郡的婢女护主心切,也是情有可原,本郡为何要约束与她?而你,一个小小的三品浩命也敢在本郡面前大放厥词,甚至同泼妇一般,不顾上下尊卑的蓄意谋害本郡,到底是何居心?还是说,皇上钦赐本郡‘丹阳郡主’的封号在你面前,只是虚设?嗯!?” 凌厉而冷冽的目光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音,猛地射向姜俞氏。 可能在外人的眼里,她的封号确实是形同虚设,然,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若是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那就是赤(禁词)裸裸藐视圣意。柳如心也正是抓准了这一点,她才敢肆无忌惮的对那姜俞氏施压。 姜俞氏被那幽蓝而冰冷的目光看得一个激灵,瞳孔微缩,只觉得那目光太过骇人,仿佛如有实质一样猛地刺进她的心脏。这还是刚刚那个胆小怯懦的人吗?怎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突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姜俞氏仔细的向柳如心看去,只见她略显纤细的身姿挺直的站在那里,一身蓝色软烟罗的华裳因为膝盖与手掌被划伤的原因,染上了点点猩红,这样的她略显狼狈,却掩不住她身上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威仪,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一双眼眸一瞬不顺的盯着她看。可就是这样,姜俞氏的心里却莫名的惧了…… 突然,姜俞氏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觉得这柳如心先前的示弱,或者只是诱她落入圈套的饵,故意等她入套,只为落实她藐视圣颜的罪名,然后致命一击。忽又想起如今的姜家正逢多事之秋,姜老太爷官拜当朝首辅,亦有十余年,本就树大招风,又即将致仕,若是这时被这小丫头算计了去,岂不是自动将把柄授以他人之手? 这样想着,原先跋扈的气焰又消下不少去,只想着不能如了这丫头的意,逐有些讪讪的咳嗽了两声,目光闪了闪,略显不自在的拉着柳如心的手,伏低做小的赔礼道:“是臣妇莽撞了,还望郡主莫怪!我也是心焦我儿,原本好生生的一个人儿,说躺在那里就躺在那里了,愣是动也不动一下,这心里……也是难受的紧……” 姜俞氏泪如雨下,手掌扣成拳,在心口处用力锤了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那里的痛,逐又哽咽的说到:“咋一进门,又见你给我儿嘴里喂东西,难免惶惶,这才一失手就造成了大错。还请郡主能够大人大量的饶恕则个。” 说着说着,想起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儿子,不禁悲从中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扑簌扑簌’的连串往下掉,这样的她看上去倒比刚才更像一个真心实意为了儿子而忧心的母亲。 柳如心眸光一闪,看来,眼泪这东西运用的好了,也并不完全代表懦弱,有时,也是博人同情的一种手段。就像姜俞氏。 “母亲……”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如同一粒石子被投进平面无波的湖里,漾起阵阵涟漪。 原本恸哭的姜俞氏声音嘎然而止,惊疑的向床上看去,刚好对上姜霆威那狭长的凤眼,顿时,悲喜交加,一头向床上的人儿扑了过去,一会儿抱着床上的人恸哭,一会儿大笑不止,状若疯癫。 过了良久,在确认怀中的人儿确实醒了,不是幻觉之后,才听她道:“儿啊……你可吓死为娘了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为娘怎么活下去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19 醒来 柳如心的目光越过抱儿恸哭的姜俞氏,幽蓝的瞳孔直直的射向姜霆威,冷冷的说道:“既然姜公子已醒,丹阳就不打扰了,不过,还望姜公子能够将事情的原委与贵府的首辅大人交代清楚,莫要在殃及池鱼。(.无弹窗广告)我定伯侯府不敢求贵府知恩图报,但也莫恩将仇报!” 原本纤弱的身姿,说起话来却是铿锵有力,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气势。 姜霆威一脸茫然,并不知道昏迷这么多天以来,外界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能将目光投向母亲,然而,姜俞氏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儿子的目光。心里却将柳如心恨得要死。可当着儿子的面又发泄不得。 她这个儿子,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润如风,很好说话的样子,可若是真的碰触到他的逆鳞,就是老太爷亲自出动都是拿他没辙儿的,何况她这个爱子如命的母亲。又哪里舍得苛责他半分。 姜霆威看了姜俞氏的表情,便知道母亲肯定有事瞒着他,可是他身受重伤,又是昏迷数日刚刚转醒,哪里有那么多精力去质问。柳如心也是知道,所以,也并未强求他立马将事情弄个明白。只吩咐丫鬟好好伺候,然后对着姜家母子说告了声罪,便带着丹红回去了。 丹红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剜了姜霆威一眼。只觉姜家实在可恶。 “小姐,你干嘛对他们那么客气?如果换做是奴婢,早就拿着扫把将他们挥出去了。哪里还轮的这他们在这里狗仗人势的汪哧乱叫。这姜家真是太过分了!”丹红抱不平的埋怨道。 “丹红,以后你可莫要这样冲动了,那姜俞氏就算再怎么跋扈,也是朝廷命妇,倘若不是姜府此时适逢多事之秋,那姜俞氏必定会不依不饶的揪着你不放,到时,就算我想保你,却也有心无力。那姜府树大根深,不是我这种空有一个郡主头衔的孤女能够招惹的。”柳如心幽幽说道。 丹红不以为意,觉得姜家不过是仗着家里出了一位首辅,才敢这般跋扈。如今,首辅姜国栋已经到了致仕的年纪,到时且看姜府还拿什么嚣张。她们小姐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被当今皇上记记载在皇家文碟上的郡主,相当于皇家的半个人。开国以来,这可是唯一一位能够有此荣耀的,与一般人自是不同。 柳如心看她那样子,也知道她并未听进往心里,逐又说道:“虽说首辅大人即将致仕,可是,你别忘了,他在那个位置上待了十数余年,拥有的人脉与手段,还有那盘根错节的关系,不是谁能够轻易撼动的。而且,姜家大老爷,如今也已入了翰林,相信再过不久,姜家肯定会再出阁臣,满门荣耀,经久不衰。你说,这样的世家大族,又岂会惧我一个无依无靠,又无背景小小的孤女?” 重生之后,她渐渐的懂得审时度势,不在如前世那般冲动、莽撞。在遇到比你强的对手时,在你还没有与他一较高下的能力之前,唯有避其锋芒,在谋后事。否则,至刚则易折。 丹红低头,思索着柳如心方才的一番发自肺腑的忠告,又想起老侯爷因为姜府的事而愁眉不展的模样,她性子虽然耿直、冲动,却不愚笨。经柳如心一番点醒,如醍醐灌顶,又想起方才那般顶撞与姜俞氏,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才收起先前的不以为意,满是诚恳的道:“小姐,对不起,丹红给你惹麻烦了!” “你也别惧,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悠着点也就是了。不过,念在你方才护主有功的份儿上,这赏还是要赏的,一会儿你去秦管家那里报备一声,就说本郡主赏银十两。” 丹红一听有赏,早把方才的惊惧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见她双眼发亮,欢喜的对着柳如心行了一个福礼,迭声道谢:“奴婢谢小姐赏!” 她的家境贫寒,母亲常年卧病在床,还靠汤药喂养着。下面还有一个咿呀学语的小妹,家里所有的生计全部落在爹爹和哥哥的身上。可是,就在月前,哥哥上山打猎,被野兽袭击,不小心撇伤了腿,本来家里吃饭都是问题,又哪来的银子请医问药。这不,听说定伯侯府招收丫鬟,她就瞒着家里自卖自身,得了银子,才算解了家里的燃眉之急。 家里的重劳力突然少了一个,担子一下子全部压在了爹爹一人的肩上,可谓是雪上加霜。如今,大小姐赏银十两,就如同一场及时雨,一下子缓解了家中面临的困境。当下,丹红心里感激不已。暗暗发誓,今后,一定为小姐马首是瞻,绝不辜负小姐这份知遇之恩。 柳如心哪里知道丹红的心思。她只是论功行赏罢了。至于慷慨的赏银十两,其中还有压惊的成分。毕竟,不是每个奴婢都能为了主子而敢当面的跟当朝三品浩命夫人叫嚣的。 她也不是每次都能这么慷慨的,否则,养叼了奴才们的嘴,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若是没有行赏到位,奴才起来逆反心理,反而不美。 兴奋归兴奋,可是为奴的本分却是不能忘的。 “小姐,奴婢先随您会闭荷轩将伤口处理一下吧?”丹红很有分寸,切不会因为十两银子而扰了心神。 “嗯。”柳如心点头。 如今这些伤口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她有空间法宝在手,只要用溪水泡上一会儿就好。可是,这些伤口有多双眼睛看着,她却不好让伤口好的太快,否则,让人起疑,岂不是糟糕! 两人一路无话,向闭荷轩的方向行去。刚刚走到门口,便见到闭荷轩里似乎多了许多仆婢丫鬟。柳如心心下疑惑,但是很快便得到了解答,只见原本在定伯侯府养伤的素白走了出来。“郡主!” 看见柳如心之后,素白激动不已!又想到京中的糟心事儿,觉得小姐这些日子一定受了不少委屈,这样想着,眼里就有了氤氲之气。在一打量柳如心,见她那身蓝色软烟罗的襦裙上被印上点点猩红,刺目不已。顿时怒气冲天,“郡主,你受伤了?是谁!?” 说着,那双清亮的眸光就转向了丹红,里面满是怪责。 “是姜……”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无碍!一会儿擦些药就好了,丹红,你先下去吧,这里有素白伺候就好了。” “等等,丹红!?你难道不知郡主的封号就是丹阳吗?这也忒没眼力劲儿了。这已经算是冲撞了郡主了,若是被那有心人寻了错处,足以让你丢了小命。回去赶紧把名字改了。”素白严肃的提醒道。 那丹红也是聪明的,经这一提醒,想想的确是这样,然后,连忙对着素白道谢,然后,恭恭敬敬的对着柳如心拜了一拜,道:“奴婢求小姐赐名。” 柳如心本还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听素白这么一说,她才想了起来。确实,有那些因为奴才同主子的名字重复了一个字,就被拖出去打死的事在这大周也不是没有。何况,还是跟皇帝赐的封号同字,若是稍被有心人拿去利用、做文章,这事可大可小。这样一想,柳如心也不矫情,脑中略一搜索,便说道:“摘莲红袖湿,窥渌翠蛾频。就叫红袖吧。” “奴婢谢小姐赐名。”丹红又是一拜。 “还小姐!这又不是在府上,出了定伯侯府就要改叫郡主了。在府里喊小姐是为了与其他几位姑娘表示亲近,如今出了府,自然郡主更有气势一点。”素白连忙纠正丹红……呃,红袖的口误。 “奴婢遵命,郡主!”红袖欢喜的喊道。似乎一点也不为素白一连串的为难而不满。 ------题外话------ 打滚!求包养!求收藏!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0 苏紫缳 红袖知道素白刚从京城的定伯侯府过来,定是有很多话要同郡主讲,识趣的同柳如心告了声罪,也不多做耽搁便退下去了。(.好看的小说) 素白来到柳如心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郡主,表小姐也跟着一块儿过来了,还带了一位姑娘,说是在沧州的旧识。表小姐在来庄子上的时候,刚好遇见她登府拜访,就顺便约她一起过来了。” “哦?!”柳如心挑眉,笑容不改,只是眼底到底多了几分冷意,语含讥诮的道:“那女子可是姓苏?” “正是!说起来,那苏姑娘还是第一次登门造访我们表小姐呢。郡主真是神机妙算。莫不是郡主也认识?”素白问道。心下却有些疑惑。郡主怎会认识那等商户之女? 认识!?她们之间何止认识…… 柳如心心中自嘲不已。合上眼眸,遮掩住刻骨的恨意,同时,脑袋微微扬起,努力的压制着眼中翻腾的泪意。隐有几息的功夫,再次睁开眼眸,幽蓝的瞳孔里一片清明纯澈,古井无波。面上挂着一副温婉贤淑的浅笑,让人寻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妥。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神。不过是方才听你说起,那姑娘是表小姐在沧州的旧识,没想到我这随意一猜,竟是蒙对了。我曾听表小姐提起过,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位,走!咱们这就去会一会这位从沧州来的苏姑娘!” 柳如心的心里却是冷笑连连,苏紫缳呀苏紫缳,没想到,咱们又要见面了…… 这一世,她柳如心已经识清了那些人伪善的表象,且占尽先机。她倒要看看,苏家这位蕙质兰心,又颇有手腕的苏紫缳,在没有了她的帮助下,再如何从卑微的商户之女,一步一步的,爬向那至高无上的皇贵妃宝座,且圣宠不衰。 柳如心此刻的心绪完全被前一世的滔天刻骨的仇恨所左右,尽管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外露,但是,行动上已经证明了她的迫不及待!只见她不顾身上的狼狈,就向闭荷轩专门待客的正堂走去。 “郡主!郡主……” 素白连喊几声都没得到柳如心的回应,不得不快走两步,跑到柳如心的前面,伸出胳膊拦住她,急切的道:“郡主,咱们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不如先回去梳洗一番,换掉这身衣裳再去前厅见客,如何?” 柳如心这才惊觉过来,是她太冲动了!现在的苏紫缳并不认识她,就算见了又能如何。不过是虚与委蛇的周旋罢了。幸好素白提醒的及时…… 柳如心停住脚步,目光投向手掌上已经凝固的血块,然后抬眸,回以素白一抹浅笑,道:“走吧!到底是我心急了些,我也是好奇表小姐口中的沧州首富之家的苏小姐到底是何模样,一着急,竟是忘了有伤在身。幸好得你提醒,否则,这下丢人丢大了,呵呵……” “都是奴的本分!”素白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就随着柳如心的步伐回到她的寝房,顺便让小丫鬟去炊了热水来,然后服侍柳如心将她身上的伤口清洗干净。又从箱笼里找出上等的伤药,细心的帮柳如心擦上。 柳如心也乐得任由素白折腾,至始至终,唇角都是带着一抹不温不火的浅笑。 一切打扮妥当,这才随着丫鬟去了会客厅。 今天的她着一身天水碧的右衽短襦,衣襟的边上和右衽的边上各绣了一幅娟秀的绿萼梅花,下面系了一条天水碧的百褶裙,头上挽了一个流云髻,髻边簪了一个赤金累丝嵌蓝宝羊脂玉菡萏鸟纹掩鬓。既华贵,又素净。耳朵上各戴了一个莲子般大小的珍珠耳塞,明晃晃的,显得耳朵更加的圆润饱满。 柳如心来到正厅,刘婉清正在同一名十三岁左右的少女说笑,也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均是娇笑连连。好不快活! 那少女最先看见柳如心,笑声嘎然而止,略有些怯意的向刘婉清询问道:“这位就是婉清姐姐口中的丹阳郡主吧?” “正是!妹妹,快过来……”刘婉清点头,顺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柳如心的身边,亲热地拉起她的手,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在沧州时的旧识,哪知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就约了她一起过来看望妹妹,妹妹不会怪姐姐自作主张吧?” 那边,苏紫缳得到刘婉清的确认,忙跟着一起起来,然后恭敬的对着柳如心行礼,道:“民女苏紫缳,见过郡主!请郡主安!” 苏紫缳今日来拜访刘婉清也是经过刻意打扮过的,只见她上裳着一身鸭蛋青绣金丝飞凤纹的缂丝对襟长褂子,下面系着湖绿色雪蝉锦的八幅裙,裙摆往下绣了样式各异由大到小的木槿花,裙底刚好露出宝蓝色遍地金高低鞋尖上缀着的那刻龙眼大的珍珠,走起路来一闪一闪,煞是耀眼! “起来吧!”柳如心点头,然后迈开步子,在主位上坐下。这才对着两人说道:“庄子简陋,苏小姐别介意!” 刘婉清看着柳如心坐在自己方才坐过的位置上,眸光微闪,笑意不变,又转过去拉过苏紫缳的手,亲切的笑着道:“我这表妹最是温和不过的,苏小姐也别掬着自己,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就好。对吧,妹妹?” 说着,就扭头看向柳如心,询问道。 “还是婉清了解我,把我想说的都说了出来。”柳如心笑意不减,言语间不轻不重的回了刘婉清一句。 婉清?刘婉清蹙眉。这才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柳如心似乎再也未叫过她姐姐了。是落水之后?还是更久以前?先时她并未注意,如今,等她发觉,竟是一时想不起了。又看了眼柳如心此刻正坐着的主位。以前,这柳如心事事尊她为长,每每上座都是让给她坐,那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等失了那个位置,在放眼过去……竟觉得那个位置是那般刺眼! “婉清!婉清……”柳如心见她愣神,眼底划过一丝暗芒,瞬间就消失无踪,又恢复一片清明。“婉清可是累了?庄子上不比京城的祖宅,东西简陋,两位若不嫌弃,不如就在庄子上暂住一晚,明日再回京城,可好?” 刘婉清这才回过神来,暗怪自己不该走神,这又听见柳如心明着留客,暗着却是逐人的话语,不由一时气结,面上却笑得愈发的灿烂,拿起手绢掩住唇角,轻笑道:“妹妹真会说笑,这庄子虽不比京城繁华,却也宁静淳朴,这次借着你的光,也跟着体验一下农家的生活,想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1 双簧 柳如心闻言,笑容微微收敛,明亮的眸子依旧盛着盈盈笑意,眸底一层寒冰却将那双眸子映的更加清亮璀璨。 苏紫缳见柳如心只是那样静静的看着刘婉清,并不言语,又实难从她的神情中瞧出端倪,只觉得她的笑令人炫目,可却叫人瞧不出半点高兴来。她心下忐忑难安,又不动声色的向刘婉清投去一瞥,只见她面上虽然浅笑嫣然,可是,她却能从她的眼底读到一种名叫紧张的词语。 苏紫缳眼波流转,瞬间便从两人言语互动中瞧出了些许的端倪。看来,这刘婉清同郡主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她说的那般的亲密无间呢。这就有些意思了。尽管她的心思百转,面上却不显丝毫。小小年纪能够练到这个水准,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边刘婉清却没她这么悠闲了,她见柳如心久久不语,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里。又暗恼柳如心不识抬举,在外人面前也不给她留些体面。勉强维持的笑脸也有了即将破裂的迹象。 柳如心见她如此,笑的越发温婉,这才不慌不忙的开口道:“既然婉清想住,本郡自然欢迎之至!”然后扭过头,对着站在角落的漪绿吩咐道:“漪绿,吩咐下去,收拾两间客房出来,咱们府上的表小姐同苏小姐要在庄子上暂住,顺便让下面的人眼睛都擦亮些,若有怠慢,本郡可是会生气的。”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盯着刘婉清说的。 漪绿点头应诺,然后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这才后退着退了下去。 刘婉清听了柳如心的话,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那番话有些刺耳。总觉得柳如心似乎话里有话的样子。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哪里不对。想起这次来此的最终目的,终是将那些抛在一边,又闲话起家常来,道:“听说妹妹救了当朝首辅的长孙?” “婉清消息真是闭塞,这事怕是整个京都都已传的沸沸扬扬了,你难道不知?”柳如心作势要吃茶的动作略一顿,一脸惊诧莫名的瞧着刘婉清。 刘婉清面上有些讪讪的,心中暗恼自己不会说话。明明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怎就问出这么个白痴的问题。不过,到底是见过些场面的人,又有着前世的阅历,到底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能够相比较的。也就一瞬的功夫,面色就恢复如初。一副义愤填膺的说道:“我也是向表妹确认一下而已!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 说着就拿眼睛嘘了柳如心一眼。见她面无表情并不接话,又是一阵气结,只好自圆其说的接着又道:“若是这样,那姜家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仗势欺人也就罢了,好歹也要分清对象啊,我们定伯侯府救了他们的长孙,不说备下厚礼谢之,竟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力打压定伯侯府。真真是欺人太甚!如今,外祖父为了此事鬓间又曾华发,姐姐看着着实心疼。” 最后,生生挤出泪意,好似真的一副为长辈而忧心的模样。 柳如心的心下微沉,越发觉得刘婉清心机深沉。 “婉清姐姐切莫在哭了,一会儿惹得郡主也跟着一起伤心就不好了,相信定伯侯自会吉人天相,躲过此劫。”苏紫缳拿起白绸软缎绣蝶扑玉兰的真丝手绢为她拭泪。眼睛又转向柳如心,安慰道:“郡主也别着急,这事也并不全怪郡主,确实是那首辅姜家过分了。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事儿若让紫缳遇到,自然也是以救人为主。哪有见死不救之理。” 柳如心心中冷笑,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不可谓不精彩,不去做戏子真是可惜了。明着是劝慰她莫要伤心,可是,整个上京城,只要有心的人出去随意打听一下,谁不知老定伯侯是她最敬爱的人,也是唯一能够让她在乎的人,她活了两世,竟是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规劝人的。 “紫缳切勿妄言!议论朝廷命官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呢。”柳如心那幽蓝璀璨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苏紫缳看。 那苏紫缳毕竟只是一名十四岁的少女,又是一直养在深闺的女儿家,那里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一时被她唬住,被她那一句抄家灭族吓得一个激灵。她家中虽然富有,毕竟只是商户,在这京都遍地都是京官的地方,可谓是卑微到尘埃里去了的。否则,她们家也不会为了刘婉清背后的定伯侯府,而让她出面讨好刘婉清这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了。 刘婉清见了,也顾不得哭泣了,连忙安慰似地拉住苏紫缳的手,还用力的捏了捏,然后对着柳如心道:“妹妹可不能如此吓唬苏妹妹,她一向比较胆小,会被你吓坏的。何况,我们也就是在屋里这么一说,又怎会传了出去。” “婉清此言差矣!不是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可见这世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那姜家纵有不是,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妄议的。姜首辅差一点痛失爱孙,情绪激动些也是情有可原,定伯侯府虽因此而被祸及,可只待那姜公子醒来,侯府面临的一切责难自然也就迎刃而解。本郡就是再不懂事,也不会在此事上同姜首辅较真儿。本郡相信,祖父为人一向宽和温厚,相信他老人家也是能够谅解姜首辅一片爱孙心切的心情的。” “啪啪啪!” 就在这时,一阵响亮的掌声响起。众人这才发现,正厅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也不知被他听去了多少,他的旁边还陪着老定伯侯柳弘泯。只听那老人道:“哎呀,还是你这老小子会调教孙女儿啊,瞧瞧!瞧瞧!性格温良贤淑,举止端庄有度,大方得体,真真是个好女儿啊!”那老人发出一连串的感叹! “是姜首辅抬举了!心儿,还不带着你的姐妹一起过来给我们的姜首辅见礼!”柳弘泯详装嗔怒道。 先前因着姜霆威遇刺引发的不快,只为这几句夸奖而消了一大半。柳如心是发妻留下的唯一一根血脉了,也只有看见柳如心的时候,他才能忆起年轻时也曾有过那么一段年少轻狂、刻骨铭心的风流韵事。如果发妻还在,能够同他一起看着这丫头大放异彩,定是会同他一样为她而感觉骄傲的吧! 此时的老定伯侯的欣慰的,先前的柳如心性子太过软绵,容易被人利用。那时的她虽未同他说起过,可是,他知道她很在乎那双同别人不一样的眼眸。只是,他从未跟她说起过的是,能够拥有同她祖母一样冰蓝深幽的眼瞳,是代表她身份尊贵的象征,也是最值得她骄傲的!她不该为此而困扰…… 自从落水后,她变了好多,比先前稳重、有主见了许多。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稳重中总是带着一股垂暮之年的老者身上才有的暮气。有主见中又带了些尖锐刺人的东西,虽还需磨练,但已经让他放心了许多。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求包养!求留言! 谢谢lsy0812的鲜花,这还是玥收到的第一朵鲜花呢!好高兴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2 亲事 柳如心眉毛微挑,心里更是冷笑连连。怎么!以为给定伯侯府造成了多方的困扰之后,几句赞赏的话就能一笔带过?休想! 她先前之所以斥责苏紫缳谨言慎行,是因为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为她带来了麻烦,可尽管是这样,却还轮不到别人来多嘴。而且,这里是圣上赐给她的庄子,若是姜府仗势欺人的留言是从她这里流传出去的,她身为这个庄子的主人,当然也有推不掉的干系。 她可不是要为姜府开脱,只是不想招惹麻烦罢了。 尽管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恭敬的带着刘婉清二人一起过来给姜首辅见礼。那姜国栋当然不敢生受柳如心的全礼,只侧过身子,受了半礼且又还了柳如心半礼。 毕竟柳如心是有品级的,并不用给他行礼,可是,身为晚辈的她又不得不给姜国栋行礼。那姜国栋亦然。虽受了半礼,可是,自古以来,君臣有别。柳如心上了皇家的文碟,就相当于半个皇家人,若是受了她的全礼,就有蔑视君威的嫌疑了。他能够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数十载,又怎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让人抓他把柄。 双方见完礼之后,又寒暄了片刻,那边漪绿便过来回话,说东厢已经收拾妥当,随时可以入住。柳如心便带着众人告了声罪,便退下了,把空间留给了老定伯侯与姜首辅二人。 柳如心等人刚退下,姜国栋便抚着发白的胡须爽朗的笑着,声音浑厚的道:“老柳啊老柳,你真是养了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好孙女儿,小小年纪就有此谋略,老夫真是佩服、佩服啊!” “姜首辅说笑了!不过是女儿家家的一些闲话罢了。当不得真的。”老定伯侯略显疏离的陪着客气寒暄着。 他可没有忘记这段时日以来,定伯侯府遭到各方势力的大力打压的事情,这其中倘若没有他姜国栋在背后推波助澜,他却是不信的。 “老柳啊,你不会还在为了先前的事情而责怪老夫吧?你我可是斗了一辈子了,不会临到老了,反而还动了真气吧?”姜国栋依然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一双浑浊的老眼透着精光,语含嘲弄的问着。 “你这老匹夫,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他作甚?”老定伯侯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变了脸色,遮掩似地装作如无其事的模样,大大咧咧的找了一个位置随意坐了下来。最后,只听他气结的道:“不过,这次可不一样,你那儿媳在庄子上的这几天可是没少给我家心儿气受。你也是知道的,心儿之于我可是捧在心尖尖上的,哪能让那蠢妇那般作践。” “好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怎就当真了!”姜国栋面色讪讪的,老定伯侯口中的蠢妇正是姜霆威的亲母,姜国栋的大儿媳妇。他作为公公可不好加于评价,只好尴尬的咳嗽两声,然后闲聊似地问道:“对了,丹阳那丫头也该到了及笄的年纪了吧?” 老定伯侯正在喝茶,听了他的话,动作略是一顿,偏了脑袋想了片刻,这才点头,道:“恩。确实,过了年刚好十五,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姜国栋似乎很满意老定伯侯的回答,愉悦的抚了抚他那发白的胡须,浑浊的老眼精光一闪,然后略一沉吟,又道:“这么说,那丫头已经十四了?恩,小小年纪便有此担当,不错,不错!我呀!真是越来越羡慕你这老家伙了。不过……” 老定伯侯同这位姜首辅可是斗了一辈子的人了,难得听见这么几句让他舒畅的话语,正听的过瘾,哪知那般却是话音一转,便停在了那里。老定伯侯一时也没多想,顺口便问了出来,“不过什么?” 姜国栋见鱼儿上钩,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不过瞬间,又消失于眼底,面上却是一副戚戚然的样子,轻叹一声,不无惋惜的道:“哎呀!说起来,那孩子也是命运多舛,小小年纪就丧父丧母,也是可怜啊!” 老定伯侯听他这样一说,心中一沉,顿时,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突袭而来。眼中泛起泪意,心口酸涩不已,有口难言。深深的叹息一声,只怨命运多作怪,他早年丧妻,中年丧子,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痛。每每忆起,那种痛到窒息的感觉就会排山倒海而来。久而久之,心口处总是空落落的,如若行尸走肉! 姜国栋见他如此,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不过也就一瞬,便恢复如初。只听他继续道:“唉!那孩子也是个好的,上面不仅有圣上同太后惦记着,府里也有你这个祖父疼宠着,倒也知足。只是,到底是女孩子,这都要及笄了,怕是亲事还没着落呢吧。老柳啊老柳,不是老夫我说你,你怎能如此大意?好好的一个名门贵女,差点就要毁在你的手里!” “谁说我没为她亲事考虑……”说到这里,老定伯侯像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迷蒙的眼神迅速恢复清明,望向姜国栋,见他此刻正一瞬不顺的盯着他看,顿时明白自己又上当了。突然就咧嘴笑了起来,阴测测的道:“好小子!行啊!”哪里还有半分凄楚的可怜样。 姜国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反映过来,一时被他抓了个现行,又是不甘,又是羞恼,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颇有些负气的道:“既然被你发现,老夫也就不妨直言。老夫那孙子,你也是知道的。我也不说他如何如何了得了,不过,也确实是万里挑一的好儿郎,怎样?若是你没意见的话,就便宜你了。” “曾听古人云: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只好以身相许。这么说,姜首辅也准备效仿古人,让你乖孙以身相许,来还这救命之恩喽!?”老定伯侯揶揄道。 姜国栋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不过,为了能够促成此事,却不得不忍了下去,心道:且看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样,等我办下了事儿,在好好儿的整治你。尽管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没有那般硬气,只大着嗓门嚷道:“随你怎么说吧,行不行的给句话,别像个娘们儿似地磨磨唧唧,老夫还要去看我的乖孙,可没时间在这里同你耗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3 谋心 老定伯侯先时还以为姜首辅同他只是开玩笑,也没当一回事。眼见姜国栋隐有发怒的迹象,这才收起揶揄的神情,一脸认真的盯着他道:“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比真金还真!” 两人目光交错,刀光剑影,一场厮杀再次开始! 久久久久,终是姜首辅率先败下阵来,觉得老定伯侯那深幽的眼眸似乎能直击他的心底,窥探那最深处的秘密,让他有种无所遁形之感。不过,到底是在朝堂上经历过数十余年的政治倾轧的首辅,尽管有些心虚,依然脸不红气不喘的问着:“到底答应不答应的,老定伯侯就给句话吧。”两人对决了一辈子,这一次他是第一次低头服软。 然而,事关柳如心的终身大事,老定伯侯可就没有那么好糊弄了。尽管姜首辅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可他依然从他的眼里察觉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并没有因为姜首辅的服软就立时给他答复,而是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愿意让你姜家长孙做我柳家的上门女婿?不会是坑着我玩呢吧?” 哪知,姜首辅听了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立时就炸了毛。若不是心中想着促成此事,愣是把那股子冲动压了下去,他立时就要补上一脚。尽管如此,心中依然憋着一股气,只听他道:“我呸!亏你想的出来!上门女婿!?我说老柳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你觉着我姜家没人了还是怎么着?不带你这样折辱人的啊!” 就算为了那件事,可也不能将孙子折进去,并且还是长孙! 先不说这两位老人之间的恩怨。(.无弹窗广告)而刘婉清那边可就没有他们这么悠闲了。刘婉清同苏紫缳随着柳如心来到西厢以后,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洗漱梳理一番,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也平复了许多。 先前,两人在听了老定伯侯的介绍之后,脸色如同染色盘一样,不可谓精彩! 背后说人闲话,被当事人抓包是什么感觉? 尴尬有不有!? 羞愤有木有!? 她们两人那时就是如此! 即惊且惧!因为,那不是别人!而是当朝首辅!皇上的肱骨之臣!人家随意挥挥小手指头儿,就能将人碾死。且神不知鬼不觉的。特别是苏紫缳,她家乃是商户,刚搬到京都还未站稳脚跟,既无背景又无靠山的,当听到老定伯侯介绍的那一刻,身子一软,差点没有昏死过去。好在,自小她的家里就特意花重金聘请了宫里退出来的老嬷嬷,调教指导她礼仪规矩,在那时起了作用,否则,这人就丢大了! 苏紫缳自从见到老定伯侯与姜首辅同时出现在正厅之后,心里就存了疑,那个问题一直憋在心里,没敢问出来。[]见柳如心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离开了,这才迫不及待的开口向刘婉清征询道: “婉清姐姐,看那姜首辅的样子似乎同老定伯侯甚为熟稔,似乎并不似谣传那般,因爱孙身受重伤而怪责定伯侯府,甚至故意调动势力对老定伯侯大力打压的模样。你身为老定伯侯的嫡亲外孙女儿,难道事先就一点都不知道吗?”语气颇为急切。 她现在很想知道刘婉清在定伯侯府到底处着怎样的一个位置。否则,在这样下去,她怕吃力不讨好,最后还搭上自己的家族。如今,哥哥已经中了举人,只待今年秋闱大考,到时中了进士,授予官职是一定的。但是,在此之前,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莽撞,而得罪了朝中的权贵,到时候,她的哥哥就算胸中有丘壑又如何?那些人只需一个招呼,等着她们一家的只有一个下场…… 想到这里,想要弄明白刘婉清的在侯府中占据何种位置的心理更加迫切,一双眼眸一瞬不顺的盯着刘婉清,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刘婉清被她那审视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却又不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道:“这,朝堂上的事,祖父从来不会再家里说起。说起来,我也很好奇祖父同姜首辅的关系呢。他们俩人平日里是并没有往来的。”始终没有正面的回答苏紫缳的问题。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自己都没弄明白的事情,就敢拉着我陪着你一起来庄子上给那女人演戏?这也太不像话了!”苏紫缳立时就有些不乐意了,说起话来也不那么好听了。 刘婉清在定伯侯府生活的这几年,一直过着呼奴唤婢,珠翠环绕的生活。又因着外祖母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了她母亲,所以对她倍加宠爱。侯府世子柳沅箔是下任定伯侯,亦是她母亲一母同胞的亲兄。日子也算顺风顺水惯了的,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见苏紫缳这样,顿时心生不悦,隐有怒意。 “你怎能这样说我?若不是你哥哥求着我带你在京中闺秀圈子里露露脸,长长见识,我又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再说了,我能带你来庄子上,心中也是有成算的。”到底不敢把话说死,可尽管这样,也够苏紫缳不好受的。 在沧州,苏家是当地的首富,那边的知府、同知等官场上的人物都被苏家喂得饱饱的。而苏紫缳,自小在家就过着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若不是因为来了京城,这才放低了身段,又哪里轮得到刘婉清这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来对她吆五喝六。 在苏紫缳的心里,到底是有些瞧不上刘婉清的。如果不是看中了她身后的身家背景,她苏紫缳虽是一商户之女,却也是不屑同这类人打交道的。自小,她家里就对她各方面着重的培养,不说给那些达官显贵做妻子,就是进宫当皇妃,也是够格的。所以,也造就了她自来就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她的神色自然都被刘婉清看在眼里,也甚为了解她的脾性,对付苏紫缳这一类的大家千金,刘婉清也是有一套手段的。也不劝她,只继续开口道:“你可别小瞧我这心儿表妹,她丹阳郡主的封号可不是单单的虚衔这么简单的。 我这心儿表妹,自小因着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就有些自卑,不愿同外人过多接触,自然也就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倘若,你能一举拿下她的心防,让她对你以真心相待,到时,不说在权贵的圈子里立稳脚跟儿,怕是让她带你进宫面见皇太后都是有可能的。到时候,以你的容貌与才智,你只要略施手段,难道还怕拢不住皇太后的欢心吗?” 本来怒气高涨的苏紫缳听了刘婉清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脸上的表情隐有松动的迹象。 刘婉清见了,知道那一番话被她听进了心理,心里却在冷笑:哼!真是没见识的东西,以为皇家的富贵是那么好得的吗?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居然能够让一群古人趋之若鹜,真真是目光短浅。 然而,她的面上却笑得越发的和善,道:“机会就摆在你的眼前,能不能抓得住,可就得看你自己的手段了。我就算要帮你,可也不能太明显。否则,那位察觉出来,知道你有所图,生了戒备,就不容易下手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4 发落 艳阳高照,树影斑驳。虽是初夏,却也带了几分燥意。 柳如心从东厢出来以后,已是心神乏累,却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又去厨房吩咐,替姜首辅与刘婉清等人备了几桌席面。等忙完这一切,已过了正午,这时,她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柳如心这才发觉,自早上到现在,除了晨起时喝了一碗杏仁儿莲子粥外,竟是连口热汤都没入口。 那边新调过来的另一名大丫鬟青璇,也是个有眼色的,见柳如心闲了下来,忙吩咐小丫鬟下去给柳如心备下饭食不提。 不消一会儿,便有小丫头鱼贯而入,捧着各色农家特有的家常菜,有椒盐面拖小黄鱼,香菜炸鱿鱼卷,火腿鸡茸海参,野山椒炒鸭丝,还有各类菌类等不一而足。量虽不多,却很精致。 如今的柳如心有四个大丫鬟,素白、红袖、漪绿、青璇。分别管着她的日常琐事。漪绿自从那次后又被柳如心陆续修理了几次,已经老实了许多。又见柳如心身边另多出了两名大丫鬟,顿时心中警铃大响。知道以前一人独霸瑬菏斋的场景已是一去不复返。有竞争,就有压力。漪绿也是如此!如今每日里只想着如何服侍好柳如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别人挤走,占了她的位置。虽说她不满柳如心如此待她,可是,却是舍不得离开柳如心的身边的。 柳如心乃是皇上亲封的丹阳郡主,半个皇家人。身份是整个府里最高贵的,待遇当然也是最好的。就连她身边服侍的丫鬟,也被惠及。她漪绿又不是傻子,怎么舍得离开。她还指着今后能够继续跟着柳如心,然后做她的陪嫁呢。 漪绿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暂且放下不提。只说柳如心这边,她在四大丫鬟的贴身服侍下,略用了几筷子之后,便让四大丫鬟将那些饭食分了。然后,终是熬不过困顿,便遣散了身边的人,回内室午休去了。 许是今日见到苏紫缳的冲击过大,迷迷糊糊间,仿若又入了前世的困境。睡梦中的她一直皱着张小脸,眉头也是紧蹙,光洁的额头上也被一层细密的汗珠覆盖着。 “啊!”久久久久,柳如心发出一声惨烈而凄厉的尖叫。被外面的四大丫鬟听见,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忙鱼贯赶入内室。 “郡主!”那边,红袖率先冲进内室,见柳如心一脸惊恐还未褪尽,忙一脸担忧的上前安抚道:“可是被梦靥着了?” 她的话音未落,人就被一道外力撞得一个趔趄,还没来及站稳,就见那人全身戒备,喊道:“哪里有贼?贼在哪里?” 此时,漪绿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横扫在正前方的位置,老母鸡护崽儿似地护在柳如心的面前,也刚好挡住了另外三个丫鬟上前的动作。只见她神情戒备的向内室的各个角落里扫去。嘴里还不忘表忠心似地说道:“小姐放心,有漪绿在,任何贼人休想近身小姐跟前。” 此时的柳如心眼中的惊惧还未散尽,看着漪绿的阵仗,一时变得迷茫。竟有些分不清此刻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在经过了片刻的微怔之后,她的脑袋清醒了许多。看向漪绿的眼神带着一股森寒的冷意,漪绿不由的一阵颤栗,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招惹到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姐,只觉得小姐越发的刻薄、难伺候了。 “漪绿,你这是何意?什么遭贼不遭贼的,郡主不过是被梦靥着了,至于你这么大惊小怪吗?”素白这时沏好了茶,准备端给柳如心压惊,见漪绿拦在那里,不让她们近身于郡主跟前服侍,说起话来不由得也带了几分恼意。 她以前总觉得漪绿心思不纯,那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对漪绿存有偏见,才会这般想她。如今看来,并不是她多想,而是漪绿这人确实不是个东西。她这不是冠冕堂皇的抹黑郡主的闺誉吗?要是让外人知道郡主的内室曾经遭过贼,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郡主今后的婚事上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就连一旁的红袖、青璇两人都听出了漪绿话中的不妥,均是一副愤恨的盯着漪绿。 然而漪绿却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她们的表情又尽数落在漪绿眼里,令其产生了另一种想法,越发的气恨素白。只觉得素白太过奸诈,定是她背地里挑唆、诋毁她,说她坏话,不然,先是小姐的冷落,后又有两个新来的丫鬟给她甩脸子,若是这背后没有素白的影子,她却是不信的。心里这样想着,看着素白的眼神也就越发的怨恨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只顾着在柳如心跟前表忠心,更想着如何才能专美与柳如心跟前,却不小心触动了大家的利益,这才惹了众怒。 有一种人做错事只知道埋怨却不知反思!很不巧,漪绿便属于这一类。她见众人都是一副你错了的表情,不由得也带了几分愤恨,说起话来,语气自然也是不好的,只听她道:“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怕小姐被歹人伤着,你们不说护主却在这里同我怒目相对又是何意?难道,只有你们关心小姐?而我!就是专门欺凌小姐的坏人吗?太不像话了!”说道最后,想到连日来的委屈,眼泪竟是忍也忍不住的往外流。 “滚出去!本郡还没死呢,你在这里嚎个什么丧!?不知道的还不定说本郡如何如何的苛责奴婢呢。你若是不愿在本郡面前服侍,本郡这就成全你!”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柳如心开口了。然后又对着青璇吩咐道:“青璇,去请秦管事过来!就说本郡有事吩咐!” 漪绿听柳如心如此说,哪里还记得哭泣,忙跪地迭声求饶道:“小姐饶命,奴婢并非这个意思,求小姐饶恕。漪绿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青璇愣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毕竟,这漪绿同郡主有着非一般的情分。万一哪天郡主想了起来,漪绿恢复盛宠,她还不定怎么倒霉呢。 柳如心刚被噩梦惊醒,又被漪绿痴缠的头疼,见青璇还愣在那里没动,幽蓝的眸光不由得带了几分戾气,正要开口训斥,那边素白却推了青璇一把,道:“还不快去!漪绿对郡主不敬,难道你也要违抗郡主的命令?”一顶不敬的帽子扣了下来,青璇愣是被吓住,也不敢多做耽搁,这才拔腿向外奔了去。 漪绿服侍柳如心多年,自然知道她此刻动了真怒,见青璇停在那里本还带有几分暗喜,又听素白怒喝青璇,更是不顾多年的情分往她头上扣了一顶大不敬的大帽子,登时不管不顾的也跟着火了起来,失了理智般朝着素白的肚子上撞了去…… ------题外话------ 求包养!求收藏!求留言! 六一了,祝亲们能够像小时候一样,吹点天真的牛皮,吃点无营养的零食,唱着不着调的歌谣,然后问候亲的朋友一声,祝他节日快乐!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5 关入柴房 素白臀部的伤刚刚养好,这才随着刘婉清等人来到庄子上。[.超多好看小说]又赶了一夜的夜路,舟车劳顿的奔波没有休息好,本就虚弱的身子更加的羸弱,又怎堪漪绿的全力一击。 漪绿的动作来的突然,屋里的人谁也没有料到她会动手,就这样,几人眼睁睁的看着素白踉跄着步子向后退了几步之后,终是一屁股栽倒在地,头部正好磕在茶几的角上,顿时殷红刺目的鲜血向外翻涌。 屋子里的气氛也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红袖本是出身农家的孩子,那里见过如此阵仗。在她的印象里,打架最厉害的不过是我扯了你的头发,你抓花了我的脸,哪里见过这样二话不说,上去就把你按倒打的头破血流的场景。 一时间似被吓傻了般,面色惨白的呆愣在那里,双腿止不住的打着哆嗦,竟是动都动不了。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灵秀之气 不说红袖,就连漪绿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方才不过是一时气血上涌,才有那不管不顾的一撞。如今,见酿成大祸,也慌了起来,顿时手无足措,她惊恐的看了看柳如心,又看了看红袖,嘴里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很好!果真是不受调教。既如此,本郡这里庙小,怕是再也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柳如心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几分森然的冷意。 她着实没有料到漪绿竟会不顾脸面的动起手来。前世的时候,她对漪绿很大方,只要自己有的,她漪绿也会有,就连去宫中学习礼仪的时候,她都是带着漪绿一起,可以说漪绿被她宠的比一般大家小姐更像小姐,不管做事还是行动都如行云流水,自由一股风韵。如今,不过是连续训斥了她几句,就如此沉不住气了吗? 她可知道,那一世的时候,她是怎么对待一个被困在偏院整整一年之久的可怜女子的?落井下石?冷嘲热讽?不不不!这些她柳如心都一一的承受过来了。最让她承受不住的是,漪绿不顾主仆之间的情谊,带着苏擎筠后院的那些女人,变着花样的对她百般的折辱,而她……却只能束手无策,坐以待毙的承受。 漪绿见柳如心的眼神越来越冰寒、刺骨,更是惊惧交加。忙不迭的摇首解释道:“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说到最后,竟是无从辩解,牙齿不自觉的紧紧扣在唇上,双手不知所措扭捏着,似乎不知放在哪里才好。一张小脸凄楚的皱在一起,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转,晶莹剔透的,煞是惹人疼惜。 屋里的动静早把外面候命的小丫鬟们引了进来。只是她们见到柳如心正在发落漪绿,个个都缩着脑袋,没敢进去。(.无弹窗广告)眼看素白头上的鲜血越来越多,却无一人想起去请大夫。 柳如心看的不由火大。对着门口怒喝道:“还不去请大夫!外面都是死人不成?” 一时间,柳如心只觉心力交瘁。重生到现在,她一直努力的避开麻烦,甚至为此躲到庄子上来,然而,麻烦似乎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甩都甩不掉。 柳如心不由得想,是不是因为她平日里太好说话,才会让人觉得她好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 那边,红袖听了柳如心的吩咐之后,这才惊醒过来。暗恼自己不争气,遇事慌张,不够沉着。同时,也暗暗在心里提醒自己,她现在是郡主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意撒丫子乱跑的野丫头了,若是遇事再像这般的话,她也没脸再留在郡主身边了。这样想着,做起事来,也带着几分沉稳,有条不济的叫了一个小丫头去请大夫,后又领着另外几个小丫头过来一起将素白扶下去休息。 这时,青璇也回来了,见到素白额上的鲜血之后,只是略一惊诧,也不敢多问,只上前向柳如心禀报道:“郡主,秦管事已经在偏厅候着,郡主可是现在就过去?” 漪绿一听,这才慌忙跪地对着柳如心磕头,带着哭腔求饶道:“郡主,奴婢不是故意的,都是那素白不顾情分,先是在郡主面前诋毁奴婢,后又在红袖与青璇的面前挑唆我们之间的关系,奴婢才会冲动的失了理智,伤了素白,求您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保证,再也不敢了!” “哦?这么说来倒是素白的不是了?”柳如心怒极反笑。那双幽蓝的眼眸明明灭灭,散发着一股晦暗不明的光芒,如今看着漪绿的眼神就如同跳梁小丑般。 漪绿此时正是惊惧交加,又哪里听得出柳如心话中的讽刺之意,只一个劲儿的磕头,道:“我不是故意的,若不是素白招惹我在先,我也不会失手错将她推倒。求小姐还我一个公道!” 这伤了人的反而还要讨公道,真真是闻所未闻。 “这么说来,本郡若是罚了你,你岂不是要连本郡一起埋怨?”柳如心似笑非笑的说着。 “奴婢不敢!”漪绿终于后知后觉的听出柳如心话中的不妥来。抬眸看向柳如心,神色复杂的道:“小姐不信奴婢!?”不是疑问,是肯定。 尽管她隐藏的很好,柳如心依然从她眼里看到了怨恨,不由得嗤笑起来。这一世,她依然是她,漪绿依然是漪绿,只是在经历了一些不同的事之后,两人都有了些许的改变。只是这改变恰好与上一世背道而驰而已。 “都到了这一步,还不忘扭曲事实真相,果真是宁顽不灵!来人,先将漪绿押入柴房,等候发落!”柳如心对着门口的人吩咐道。 漪绿,你放心!本郡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的。背叛本郡的人,本郡从不会放过。唯一有那么一个意外,也是为了同她扯平,两不相欠而已。可惜,你不是她!而她,在这一世之后,也没有了那个机会再与她两不相欠。 “青璇,去请秦管家!” 那边已有仆妇押着漪绿退下。柳如心带上面纱,懒懒的倚在软榻上,榻前有一屏用缂丝金绣线绣的富贵牡丹的屏风,这种绣屏绣的很有技巧。里面的人透过屏风可以清楚的看见外面,然而,从外面向内看的话,除了屏风上面的富贵牡丹外,却是什么也瞧不见的。 不消片刻,秦锺就被带到,对着屏风后面躬身行了一礼,“秦锺见过郡主,请郡主安!不知郡主叫属下来所为何事!” 他是老定伯侯赐给柳如心的管家,也是护她安全的侍卫,所以,不用行跪礼。 “秦叔请坐!” 秦锺道了声谢,然后随意的坐在一旁。那边已有小丫鬟为他续上了茶,然后就退下了。屋子里除了青璇外,再无旁人。只听柳如心淡淡的语气响起。道:“请秦叔过来是如心又事相求。还请秦叔能够相帮。” 如今,苏紫缳已经来了庄子上,又想起方才的梦靥示警,有些事情,她也不得不提前动作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6 跪求 秦锺一愣,先时他还以为柳如心找他过来是因为漪绿的事,可如今看来,好像又不是。虽隔着屏风,看不清柳如心的面容,更不知她是所为何事,可也听出了那话语中的郑重。由此,他的态度也不由得恭谨起来,忙从椅子上起来,对着屏风弯身行了一礼,谨慎的回到:“郡主尽管吩咐,属下若能做到,必全力以赴!” 这话说的很有技巧!能做到必全力以赴,并不是全力以赴的去做! 柳如心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只轻声一笑,不置可否。“秦叔不必如此,丹阳想让秦叔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当然,若是秦叔不方便的话,丹阳也不会强人所难。” “属下不敢!”秦锺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 真是个老滑头!话虽不多,却是滴水不漏。看来,想要他彻底为她所用,她还得狠下一番功夫! “秦叔坐吧!丹阳所求之事若是对别人,或许尚有几分难度。可是,若对秦叔来说,却是信手拈来,轻而易举的,但看秦叔意愿如何了!”柳如心咧嘴轻笑,露出一排细白的牙齿,很是齐整。 “是郡主抬举了!属下既有幸被老侯爷指给郡主,从今以后,郡主就是属下的主子。身为奴才,若能为主子效力,自是荣幸之至,万死不辞!”秦锺不卑不亢的回道。 这个秦叔,说话办事如泥鳅一样,滑不留丢的,真真是油盐不进!他当她是那无知小娃吗?被他哄了两句就以为他会为她以命相托?尽管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却是笑的愈发温婉起来,道:“秦叔切莫妄自菲薄!祖父既能将丹阳的安危交付与你,可见是从未将你当作奴仆对待的。而丹阳,也是打心眼里将你看作是长辈的。今日找秦叔来商谈的事,对秦叔来说,实在不算个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青璇,去门口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违令者家法伺候!”却是不再给秦锺拒绝的机会了。 “遵命!”青璇轻轻的松了口气。虽然郡主笑的很温和,秦管家态度也很恭敬,可是,她却要被两人之间诡异的气场给压的喘不过气儿来。好在郡主开口,放她离开。 柳如心见青璇退了出去,她也从屏风的后面绕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她的动作来的突然,秦锺一个不急,竟让她跪了下去。只听她低声求道:“丹阳请秦叔看在祖父曾有一命之恩的份儿上,能够给丹阳指条活路!”言毕,竟是不顾身份的对着秦叔磕了一个响头。 秦锺心中一沉,哪里敢受她的礼,早在柳如心跪下的那一刻,秦锺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见柳如心给他磕头,连忙跪着走了几步,避开了柳如心的大礼。低沉粗哑的嗓音说道:“郡主快快请起,切莫再折杀奴才了!” “还请秦叔能够鼎力相助!”柳如心又是郑重的向秦锺磕了一个响头。 不是她柳如心太卑微,而是现实太残酷!她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不是靠心里想一想,嘴里说一说就能改变的。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是靠依附别人而得来的。她现在能做的唯有靠着现在所拥有的,为自己创造一个坚实的后盾。就算哪天别人收回了对她的施舍,她也能靠着自己累积下来的财富让自己活得更好。 只有这样,才不会再有被人踩在脚下那一天。上一世的屈辱有过一次足够,这一世她不要在重蹈覆辙。 “郡主言重了!郡主贵为千金之躯,只要一声令下,自会有能人异士相帮,何须小人相助!”秦锺似乎并不被柳如心感动。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在不知道前事的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向人允诺的。 “宁缺毋滥!相信秦叔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能够让丹阳放心的唯有秦叔一人,还望秦叔莫要推迟,事毕之后,丹阳定会还秦叔一个自由之身。是去,是留全凭秦叔意愿。”柳如心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她知道秦锺并非等闲之辈!就连祖父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她能知道还是得益于上一世的经历。秦锺在祖父去世之后,失了桎梏。恢复了原来的身份――暗阁的头名杀手兼副阁主银霄。一身变幻莫测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排名前十。 据说他回去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绞杀了暗阁的前阁主,以强硬的手段全权接管了整个暗阁,暗阁在江湖上是个杀手组织,颇有盛名。经过这场变故,暗阁的势力发展如日冲天,更胜从前,逐被人传的沸沸扬扬。她一个内宅妇人能够知道这些,也是有一次苏擎筠在喝醉酒之后,透漏出来的。她虽知道的也不甚多,但是,他能够在祖父身边一直待到他逝去方才离开,想来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 柳如心想赌一把。赢了,为今后的生活谋了一条后路。输了,她也未损失什么,不是吗? 秦锺听了柳如心的话,有些意动。毕竟,欠人恩情早晚都要还的。只是……他从不信天上会掉馅饼这种好事,柳如心能够找到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般,如鹰般犀利的目光中迸射出一道冷芒,直直射向柳如心,瞬间就隐入眼底,了无踪迹。 “祖父即是让秦叔保护丹阳的安危,想来您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丹阳自从上次落水,体内留下了隐疾。如今,只想跟在秦叔身边学个眉眼高低,不说自保,只求能够有个强健的身体。另外……”柳如心有些忐忑的看着秦锺,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的样子。 见秦锺眼里的疑惑逐渐加重,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说起话来也更加小心翼翼。“丹阳还想请秦叔替丹阳出面,将凤凰山脚下的那片农庄的地契买下。您也是知道的,丹阳身为女儿身,多少是有些不方便出面的,可又不想麻烦祖父。毕竟,祖父膝下还有二叔三叔,他偏宠丹阳已经遭到颇多非议,丹阳实在不忍祖父到了晚年,仍为丹阳的事情而奔波劳碌。” “郡主所说的都是属下该做的,何来求这一说。郡主还是快快起来,若是让人看见,属下担当不起!”见柳如心并未拆穿他的身份,心里不由安了几分。想来一个养在深闺的十四岁的女娃娃能知道什么。方才竟是被她唬了一跳。还以为他的另一个身份被人拆穿了呢。 “秦叔这是答应了?”柳如心不可置信的看向秦锺,湛蓝的瞳孔里散发着希翼的光芒,璀璨耀眼。“秦叔当真愿意将毕生所学全部教授与丹阳?” “这……”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青璇的声音。“表小姐,郡主正与秦管家商议庄子上的事宜,吩咐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打扰。还望表小姐见谅!” “你这小丫头好不识趣!婉清姐姐身为郡主的嫡亲表姐,能与闲杂人等相提并论?还不快快让开?”苏紫缳见刘婉清被拦,立马上前呵斥道。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求留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7 夺舍 屋内的两人同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然而,两人此刻均是跪在地上。[.超多好看小说]秦锺来不及细究,连忙对着柳如心说道:“郡主还是快快请起吧。若是让外人见了,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这时,柳如心却耍起了无赖。一双大眼满是希翼的看着秦锺,略显纠结的道:“可是,秦叔还未告诉丹阳,您是否答应了丹阳的请求。丹阳是个很执拗的人,您不开口答应,丹阳是万万不会起来的。” 秦锺心底一沉,她真的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吗?他忽然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直到此刻,他才认真的打量起面前蒙着面纱的少女来。依旧是那双湛蓝而深幽的眼眸,不同的是,此刻的她,眼里多了一抹坚毅与隐忍,再无往昔的卑微、怯懦。她的身姿略显单薄,可后背至始至终都是挺得笔直笔直的,虽然跪在那里,却依然透着一股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势。秦锺微眯起那双鹰眸,嗓音粗哑暗沉的说道:“你威胁我!?”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两人一时僵持住,似乎谁也不愿退让一步。 那边刘婉清与苏紫缳二人似没听见青璇的话一般,不顾青璇的阻挡,直接向内室里闯去。那苏紫缳更是不怕死的走在前面替刘婉清开道,青璇眼见拦不住二人,只得带着哭腔哀求道:“还望表小姐莫要为难奴婢。[.超多好看小说]” “你这丫头,果然是个实心眼儿的,你也不仔细想想,你家表小姐又岂会害你。”苏紫缳眼珠子微转,突然带着盈盈笑意问道:“敢问,里面除了郡主与秦管家之外,身边可还有人伺候?” “无!”青璇潜意识里这样想着,嘴里也就说了出来。 言毕,稚嫩的小脸突然变得难看起来。若是这时她还不明白苏紫缳的用意,就真的妄为大丫鬟了。方才,她只想着郡主与秦管家之间的气场压的她太过难受,并未做他想,这才逃了出来。却忘了郡主单身与外男共处一室后的下场…… “滚开!”刘婉清听了苏紫缳那意有所指的话,顿时底气十足,对着发愣的青璇就是一声厉喝,路过青璇身边的时候顺手将她推到一边,让出一条道来,带着自己的丫鬟径直朝着内室奔去!“表妹!” 等刘婉清与苏紫缳二人带着各自的丫鬟冲入内室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场景…… 秦管家卑躬屈膝的对着用缂丝金绣线绣的富贵牡丹的屏风跪着,低垂着一颗脑袋,好像是做错了事正被主子训斥的样子。 刘婉清顿时尴尬不已。这秦锺是老定伯侯的心腹之一,在侯府的时候就连三舅舅都得给他留三分情面。这柳如心竟敢然将他罚跪,果真是个没脑子的,而他这时的糗样又被她们看个正着,这…… 刘婉清怀着忐忑的心情向秦锺的脸上看去,刚好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暗芒。顿时心惊不已。对这秦锺更加的忌惮起来。 她曾经听三舅舅提过,这秦锺本是江湖草莽出身,因涉及江湖恩怨惨遭灭门。他死里逃生后被外祖父所救,为了报恩这才留在祖父身边,可尽管如此,他那一身匪气却并未因此减少丝毫,反而更添一股阴冷之气。想起她方才的那一瞥,心脏处就不由自主的得突突的跳动着。 “民女苏氏紫缳见过郡主,请郡主安!”苏紫缳却没有刘婉清的觉悟。在她看来,不过是主子敲打奴才罢了。何况,哪家后院每天不发生一两件类似于此的事情。更甚者,打杀奴才也是常有的事儿。所以,实在不值得个什么。 “郡主……”这时,青璇也跟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对着屏风行了一礼,继续道:“奴婢没能拦住表小姐,请郡主责罚!” “竟不把本郡的旨意放在眼里,你确实该法!”清冽而冰冷的语气透过屏风,冷冷的传进众人耳中。 柳如心这话犹如当众给了刘婉清一巴掌,她顿时觉得颜面尽失!脸上火辣辣的,似有些挂不住的样子。唇角堆着的笑容也有了破裂的痕迹。连连咳嗽了两声,这才掩饰了过去,然后,讪讪的说道:“表妹,其实,这错并不在青璇。是姐姐听说妹妹只身一人与秦管家共处一室,怕误了妹妹的闺名,一着急,这才闯了进来。还望妹妹看在姐姐的面儿上,能够免了青璇的责罚。” 是怕毁了她的名声?既如此,又带了这么一群浩浩荡荡的仆妇跟着进来,是为何意?真当她柳如心软弱好欺不成。 “婉清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些!为漪绿求情在先,现又换为青璇。难不成,本郡责罚自己的奴才,还要经过婉清的同意才行?何况,本郡只留秦管家一人,自然是又机密要事嘱咐与秦管家去办,怎的传到婉清耳里,竟变得如此不堪?相由心生,婉清可知何解?”柳如心那声音犹如珠玉落盘,掷地有声。可听在刘婉清的耳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刘婉清颤巍着身子踉跄了两步,她从不知那个胆小怯懦,自卑又自傲的小女孩,怎会有如此犀利的一面。她真的还是那个她?怎么前后相差竟是如此之大?心里疑云顿生。 “你是谁?!” “婉清以为我是谁?”柳如心似笑非笑的语气透过绣屏传了过来。 刘婉清又是一惊!她只是在心里这样想着,哪知竟问了出来。就在刘婉清疑惑加心惊的同时,柳如心紧追不放的又给了刘婉清兜头一棍,只听她轻声说道:“婉清不会又看了什么野史一类的书籍吧?以为本郡也被夺舍、仰或者灵魂附体,哦不,是鬼魂附体?” 难道说,她,她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 尽管刘婉清极力的克制住内心起伏的情绪,却依然被这句话给轰炸的三魂少了七魄。她本就是灵魂穿越,听了柳如心的话,难免会心虚。想到这里,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恨,眼眸瞬间变成赤红色。直直的透过屏风射向柳如心所在的位置。 而屏风内的柳如心本是一句无心的话,没料到会换来这样的结果。那屏风是经过绣娘特殊设计的,从里向外看,可以把外面的一切全部尽观眼底,包括刘婉清那吃人一样的眼神。柳如心之所以会提起夺舍,灵魂附体,也不过是在空间里看见有关的一本书籍,记载着另一个时空,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本身当着野史随意翻看了一遍,可是,再观刘婉清的神情,似乎又有些不确定了! 两人在此刻,同时在心里种下了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球留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8 权势 屋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起来。其中的水深火热只有两人自己心里最为清楚。 久久久久,刘婉清突然咧嘴轻笑,道:“表妹真会玩笑,姐姐不过是觉得你自从落水后,前后变化落差过大,这才会有此一问。说到底,姐姐也是一番好心,害怕妹妹招惹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罢了。妹妹若是不领情,就当姐姐从未说过好了,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完全一副姐姐好心关心妹妹,却被恶毒妹妹反咬一口的模样。 “那本郡现在可以清楚的告诉婉清,同婉清的算计相比,本郡宁愿沾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难道,婉清未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宁与鬼伍,不与人同!’!与其同那些包藏祸心的人相处,本郡反而觉得婉清口中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要可爱的多。你说对吗?”隔着屏风,刘婉清看不见柳如心的面容。可是,那语气中透着的一股浓浓的讽刺,愣是让一向以自制力极强着称的刘婉清瞬间变了脸色。眼见刘婉清就要翻脸,柳如心却不容她再次挑战自己的底线,直接对着秦锺说道:“秦叔先起来吧,不过,可别忘了您方才答应过丹阳什么。” 方才,就在刘婉清带人冲进来那千钧一发之际,秦锺勉强答应了她的请求,同时,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她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便毫发无损的坐在了屏风后的软榻上,而秦锺依然垂首跪在那里,似乎方才那一瞬不过是她的幻觉。 “属下遵命!”秦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道。 耻辱!绝对的耻辱!想他秦锺活了大半辈子,如今竟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娃娃给摆了一道。她之前绝对是算计好了的,否则,在表小姐出现的那一刻,她就不会露出松一口气的样子,虽不明显,却依然被他清晰的捕捉到了。想到这里,深邃的眼眸不由得向刘婉清看去,停顿片刻,便又收回了目光。心里却想着:但愿表小姐没有参与其中,否则……秦锺的眼底流露出一抹阴狠。他可以被丹阳算计,不为别的,只为还了老定伯侯的恩情。至于表小姐……倘若她也参与其中,就别怪他秦锺不客气了! 那边,苏紫缳依然半蹲着身子站在那里。小腿处已经止不住的颤栗着,眼见就要站不住了。可是,看那丹阳郡主的样子,似乎是完全将她遗忘了一样。想她苏家在沧州也是大户,就连沧州知府也得卖她苏家几分体面,她身为苏家的大小姐,自小便被众人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上呵护着,何时受过这种冷遇。自从到了京城后,苏家处处碰壁不说,如今她又被刘婉清骗到这偏僻的广灵县来吃噶。如此想着,心里不禁一阵委屈、难过。同时,也彻底的将刘婉清给怨怼上了。 不管心里如何的想,可是,眼前的困境还是要解决的,想了半天,也未曾想到一个既不得罪柳如心,又能够解围的法子。可是,小腿处一阵痉挛,眼见就要支持不住了,再不想到办法,怕是就要丢脸于人前了。到最后,不得不怀着忐忑的心情,略将声量提高了两分,再次对着屏风说道:“奴婢苏氏紫缳,见过郡主。请郡主安!” “呀!苏小姐怎的还蹲在那里,赶紧起吧!瞧我,这事儿一多,就给忘了!”柳如心似乎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这么一个人似地,半是惊诧,半带歉意的说着。 苏紫缳听了,差点没气个仰倒,她一个大活人站在门口的正中央,她一句忘了,就将她凉在那里一刻多钟,多好的借口啊!小腿处的肌肉还一阵发麻,提醒着她曾受过的羞辱,可是,尽管心中不服,却也莫可奈何。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同时,心里对于权势的渴望也变得更加的殷切。 柳如心将苏紫缳的表情全部看着眼里,心里冷笑不已。前一世,苏紫缳自从做了皇妃之后,明明知道她的身子有隐疾,却没少这般的给她吃挂落,如今,就这么一会儿就承受不住了?她可知道,她曾在她皇贵妃的凤翔宫里每次都得这样保持两三个时辰之久?每每进宫见她一次,她回到苏府之后就得大病一场,久而久之,一条有恶疾也成了苏擎筠休弃她的理由之一。 “奴婢谢过郡主!”不管苏紫缳心中如何气恼,可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 “若没事就都退下吧,本郡累了!”柳如心略显疲累的对着屏风说道。“至于你们,违抗本郡旨意,擅闯本郡寝卧……” 柳如心说了一半便顿住了。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处置的样子。 一时间,屋子里突然静谧下来,除了众人的呼吸声外,落针可闻。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就在大家误以为柳如心是不是睡着的时候,一道清幽的声音透过屏风,传了出来,“本郡为人一向宽容,念在你们是第一次的份儿上,本郡就不多做计较了,不过,下不为例!”最后几个字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来人!送客!”却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刘婉清心里此刻正憋着一股冲天的怒火,始终无法平息,却也没有发泄的机会。因为,这里是圣上赐给丹阳郡主的庄子,她若在这里闹将开来,不仅是打了圣上的脸面,同时,柳如心若是存心想要与她计较的话,她少不了一顿责罚。怕是到时就连外祖母也护不住她。 更何况,柳如心对她还有用处,此刻也不是与她撕破脸的最佳时机。 “表小姐,苏小姐,请吧!”青璇面无表情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刘婉清面色愤愤,似乎,自从柳如心落水之后,交锋几次,她却次次落入下风。她并不是败在智慧上,而是败在了这古代特有的君主制的权势上。 先前,她还无比庆幸自己会来到这呼奴唤婢,珠翠环绕的封建旧社会。总以为凭借着自己的聪慧与机智,定会为自己谋一份泼天的富贵荣华。可是,却没料到她的机智与敏捷在这封建的君主制时代会处处受到掣肘。 此一时彼一时,她从未向此刻这般渴望上一世那个人人平等的21世纪。同时,对于权势的渴望也更加的趋之若鹜。 刘婉清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子,同时,也是一个贪念权势的女人。她相信,老天能够让她来到这里,定然是有他的用意。她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碌碌无为的过着平庸的日子。 一时间,众人各怀心思的被青璇请了出去。而柳如心此刻也略显秃废的斜躺在软榻上,心思确已飘得老远。她的身边伺候的人很多,得用的却没有几个。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培养一批只忠于她一人的势力了。想起秦锺迫于无奈的答应了她的请求,唇角便浮起一抹若隐若现的浅笑。这还只是第一步,她要徐徐图之,在谋后事…… ------题外话------ 昨天夜里,玥梦见自己对着亲们挥舞着红色小内裤,一时收藏飙涨。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29 风雨骤起 京都城的一处阴暗而封闭的密室里,时间仿若静止般,一时静谧无声。唯有石案上的烛火偶尔摇曳一下,忽明忽暗,影影绰绰。忽的,‘噼啪’一声,烛火炸开,室内一下子明亮起来,若隐若现的闪现出两个人影,不过瞬间,又恢复一片寂静。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暗沉嘶哑的嗓音,透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威严,满含怒气的从阴暗的角落里传了出来。“废物!都是一群没用废物!连这么大点的事都办不好,我还留着你们何用?”老者衣衫一挥,立马‘嘭!’的一声,似乎是重物摔落在地。 “都是奴才办事不力,求主子饶命!”另一道男音从黑暗中传了出来,似是有气无力的样子,黑暗遮住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唯有那诚惶诚恐的声音显示着他的害怕与颤栗。 老者那一挥,似乎让他受了严重的内伤,嗓音略显压抑沉闷,似解释般道:“本来计划已经得逞,可是半路上却遇到定伯侯府的丹阳郡主,她的身边带着大批护卫,且还有一个高手侯在身旁,奴才们也是怕动静儿大了,会影响到主子的计划,不敢轻举妄动。又想着那小子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伤口也被属下们喂了毒,想来也是活不了多久的,还能就此嫁祸给定伯侯府,可是,却没料到那小子如此命大,这样居然还能醒过来。” “嘭!”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猛地响了起来,男子被那动静吓得又是一个哆嗦。只听那老者怒气冲冲的吼道:“什么狗屁丹阳郡主,不过是个与异域女子杂交出来的野种,也配让你们拿来充作借口?你们不臊老夫都替你们臊的慌。” “老夫不管这其中的过程如何,老夫只知道老夫交托与你们的任务,尔等未能完成,那么,也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要怪就怪你们时运不好,下去吧,炼狱呆上三个月,若是有幸活下来的,老夫定亲自设宴,为尔等庆祝!”老者不带任何情绪的一句话,却轻易的断定了大汉们的生死。 “求主子再给奴才们一次机会,据探子回报,那小子就在今天上午,已被姜府派人从广灵县的庄子上运回京都,到时,奴才们哪怕倾其所有也要为主子完成任务。”男子不顾身上的伤,对着老者恳求道。 “嘭!”的一声,那男子再次被老者掀飞,只听老者严厉的训斥道:“蠢物!你们想死可别拖上老夫垫背。那姜国栋是谁?出了名的老狐狸,你以为尔等这点小动作能够瞒的过他妈?不过是往刀口上撞,寻死罢了。倘若去了炼狱,尔等还有一丝丝活命的机会,若真的落在那老狐狸的手里,哼……”老者的话虽未说完,却成功的让那男子背脊一凉,仿若置身于冰窖一样,冷的发抖。(.无弹窗广告) “退下吧!老夫三个月后在这里恭候尔等!可别让老夫失望!”老者的嗓音里透着一丝从未有的疲惫,长袖一甩,背过身去,不在说话。 “是!主子宽容,奴才替兄弟们谢主子不杀之恩。”男子垂首谢道。心里却苦涩难当。相比去炼狱,他更愿意就这样的死。可是,他能说出来吗?当然不能!不仅不能,还得谢恩。否者,他们的妻小,还有兄弟们的性命,可不是由他一人决定的。 过了许久,阴暗的密室里再次恢复一片宁静。唯有那如豆的烛火一闪一闪的跳动着。 突然,黑暗中传出一声声似鬼魅一样的低声呢喃,只听他道:“丹阳!丹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阿嚏!阿嚏……”这时,柳如心只觉得一股凉意传入骨髓,连连打了几个喷嚏这才稍微好些。那边,青璇连忙返回车内倒好热茶,然后来到柳如心的身旁,将热茶递了过去。道:“小姐且先喝些热茶,一会儿奴婢着人去请了大夫过来,可莫要染了风寒才好。”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是打了几个喷嚏罢了,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清楚,没你说的那么娇贵!”柳如心不顾形象的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这才觉得好了些。 “话可不能这么说,郡主先前落水身子染了寒气,这时将将好些,可万万不能在染了风寒。曾听我娘说过,女子的身子最是精贵不过的,一个没有保护好,将来就会落下隐疾,这可是一辈子都没法弥补的。所以,郡主还是不要大意的好。”青璇将织花毯子一抖,平顺的铺在草地上,然后对着柳如心说道:“郡主请坐吧,一会儿奴婢再去将来庄头自酿的果酒拿来,配上烤肉,定会别有一番滋味儿。” “嘭!” 这时红袖板着一张俏脸走了过来,将烤肉用的柴火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脸的愤恨,似乎是被气得狠了。竟是不顾柳如心还在一旁,便旁若无人拿起茶壶就为自己续上一杯茶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连续两杯下肚以后,面色这才有所缓和。 那边,柳如心也不生气,只是略带笑意的问道:“怎么了?可是谁惹到我们的红袖姑娘了?说出来让本郡主听听,看看哪家奴婢这般大胆,也敢给我们红袖姑娘气受。看她是活得不赖烦了。说出来,本郡替你出气。” “还不是表小姐,她们……”话说一半,声音嘎然而止。红袖气闷的转过身去,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却是再也不说一个字来。 “哦?表小姐怎么了?”柳如心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刘婉清人都回到京城了,还能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竟能把红袖气成这样。疑惑的同时,又有些好奇。“人家现在可是身在京都,可惹不到你的哦。” 刘婉清那日让她不顾情面的刺巴了几句之后,第二天便带着苏紫缳回京城。 那天,柳如心本不想和她撕破脸的,觉得远着她一些也就是了,可是,刘婉清却没有这个自觉性,一直想着与她夹缠不清,她一时有些腻歪,这才决定与她彻底决裂。本以为刘婉清会大闹一场的,可是,她却漏算了刘婉清非同一般的忍耐劲儿,愣是笑着忍了过去。 红袖见自家郡主依然那般没心没肺的笑着,不由得又是一阵气闷。连日来的相处,她也知道自家郡主虽在人前严肃,可是,背着人的时候,对她们这群奴婢还是很慈和的,说起话来不由得也少了几分顾忌,嘟着小嘴埋怨道:“哼!还能怎么着,真真是蛇蝎一样的女子。往日里奴婢还觉得她是个好的,没想到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柳如心不由得更加的迷惑了。这刘婉清都回了京城,又怎会招惹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这并不像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可是,她没料到的是,后面的红袖的话仿若是砸在她身上的晴天霹雳,一下子震得她三魂散了七魄!直到久久,神魂方才归位。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0 凤凰涅槃 “现在整个上京城都在传关于咱们郡主的谣言,说郡主骄横跋扈,目无尊长,横行霸道,肆意妄为,不孝祖母!甚至,还……整出一条私见外男的罪名!那些人这不是存心要把咱们郡主往死路上逼吗?!”红袖越说越气愤,柳如心对她有恩,恨不能将那些诋毁柳如心的人全部拉出来,然后饮其血,食其肉方能解恨。一时间也没注意到柳如心惨白的面色,只继续说道:“那些人真真是用心良苦啊,咱们郡主都躲到庄子上来了,也不得一刻清闲,真真是没有天理了。” 红袖后面还说了什么,柳如心已经听不见了,此刻,她的脑中一直盘旋着那一世的流言,以及苏擎筠休弃她时的那几句话,“你无子,骄奢淫逸,不顺公婆,刻薄善妒,有恶疾,七出之条犯了五条……” 一时间,京都盛起的流言同苏擎筠休弃她的那些借口重叠在一起,她面色惨白,血色尽失,浑身瘫软的坐在织花毯子上,忽然觉得身子好冷,仿若被人推进寒潭,那股冰冷刺骨的凉意随着她的经脉遍布她的全身,整个身子僵硬在那里,竟是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无。 一旁的青璇发现了她的异样,立马推了红袖一把,厉声讹道:“你在这里胡忒列的说什么呢,还不退下,一会儿烤肉要用的小料你都准备好了吗?” 红袖这才发现柳如心惨白的面色,心中一疼,后悔不已,伸手就在自己脸上打了两巴掌,说道:“叫你嘴碎!叫你嘴碎!”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下去!”青璇剜了红袖一眼。然后来到柳如心的身旁,抓起她的手,顿时,入手一片冰凉,青璇被手中的温度吓了一跳,忙摇晃起柳如心来,嘴里不停的唤道:“郡主!郡主……”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涣散的瞳孔渐渐的聚焦,先是迷茫,最后变成冷笑。一时将青璇吓得手无足措。 “郡主,您别听红袖瞎说,有没有这回事儿奴婢们可是最清楚的,那些不过是别人误传罢了,您可不能放在心上。”青璇开解道。她也是个嘴拙的,更好听的话也说不出来。一时能够想到的也就这些。 误传?不!不是误传!前一世同样是落水之后,谣言渐起,说她不睦兄妹,骄横跋扈,目无尊长,不敬祖母,这一世却多了一条私会外男。大概的意思也是差不多的。现在的她再也不惧这些不疼不痒的流言了。却害怕历史的洪流并不因为她的改变而有所改变。她自落水醒来之后,一直努力的想要改变前一世的命运,可是,做了这么多,历史似乎依然遵循着前世的轨迹行走。 兜兜转转,再次回到命运的转折点。老天似乎一早就将各人的命运打造好了,不管她如何挣扎,依然挣不脱命运的洪流。她突然觉得好累,好想就这样沉睡过去,或者循规蹈矩的随着前世的脚步继续走下去得了。大不了再承受一次烈火的焚烧。柳如心自暴自弃的想着。 可是,甘心吗?柳如心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柳如心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目变得赤红,像是发誓一般,说道:“不!我决不能就这样妥协!烈火焚烧的痛苦有过一次就够了。这一世,我柳如心绝不会在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而折辱自己,因为,他不配!” 赤红的双目看向远方,此刻的她仿若地域爬出来的修罗,浑身透着嗜血的冷意,愣是将一旁青璇吓得后退了一步。 “郡主!”青璇惊呼一声,可是再看,郡主还是那个郡主,仿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幻觉。 柳如心回头,看向青璇,脸上浮现一抹自信的浅笑,豪情万丈的道:“我命由我不由天!青璇,备马!” “郡主!”青璇觉得郡主好似有些不一样了。先前的郡主身份虽然尊贵,可是,却好似被一种隐形的东西束缚着,而此时的她,虽是浅浅一笑,却带着凤凰涅槃的美。那股由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渲染着她。虽然担忧她,可是,对上那抹笑靥,愣是说不出一个不字,情不自禁的点头道:“遵命!” 今天,柳如心出来游玩,也是做了全面的准备的,她的身上穿着一套绛红色的圆领胡服,简单的对襟式样,却在袖口和襟口及衣摆上绣着木槿花样,如火的腰带也用金线滚边,中间镶着一颗莹润的白玉,腰带是系着金雕纹小香球,并一条绿的似能滴出水来的翡翠云纹佩,乌发被她随意的挽在脑后,用一根碧玉翡翠簪子固定住,简约而不简单,浑身上下的穿着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同时也将脸色衬得莹润无暇。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此刻散发着一抹从未有过的自信。 青璇着人将马牵了过来,是一匹枣红色的母马,性格温顺,正好是柳如心这种刚学骑马的新手的首选。 那一世,她为了迎合苏擎筠的喜好,完全迷失了自我。知道他喜欢温婉贤淑,性子温良的女子,便投其所好,苦练琴棋书画,女红等,可是,最后却换来了那样一个悲惨的结局。这一世,她柳如心再也不为任何人而活,自从那次她胁迫秦锺教她武艺成功之后,她遵从自己的喜好,同时骑马,射箭等都有涉及。此时,只见她一个漂亮的翻身,便利索的登到马背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驾!”柳如心双手紧紧的抓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腹,狠狠的在马背上抽了一鞭,枣红色的大马风驰电掣的奔了起来。 道路随着大马的奔驰,快速的向后倒退着,夏日的风飕飕的刮过,衣襟随风飞扬,柳如心心中只觉一阵从未有过的畅快。好似心中的阴郁似乎随着马儿的驰娉而消散开来。 柳如心坐在高头大马上,沿着辽阔的草坪上奔驰着,跃过山坳,跨过小河,然后又回到原先的位置,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摄人心魄的笑靥。幽蓝色的眸子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一圈又一圈的奔驰着,似乎永远不知疲累般。 她所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她是多么的耀眼夺目,仿若暗夜中的地狱修罗,带着一种夺魂摄魄的妖娆。就在不远处,一名黑衣男子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刚好路过,神情冷漠的将这一切全部收进眼底。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红衣,分外妖娆的男子。一黑一红,相得益彰! 另一处,同样有一名男子,一身白衣,温润如玉,仿若谪仙一样的雅人同样被她如火一样的身影所吸引。 ------题外话------ 下午输完液,觉得脑袋不是那么疼了,只是身子却没甚力气,想着还是撑着身子给码完一章!有喜欢的亲,记得给个收藏,鼓励一下吧! 偶有时看着收藏不涨,又没留言,实在是没有动力! 031 惊心动魄 柳如心欢快的抽打着马儿,快意的坐在马背上迎风驰娉着。[.超多好看小说] 黑衣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很快便散与眼底。在他心里,好人家的女儿应该是贞娴淑静,在家里熟读女戒、女则,会做针织女红,闲暇时也应该是用琴棋书画一类的来陶冶性情,培养情操。可是,眼前的女子,哪儿有半点闺阁女子该有的温良贤淑的模样。 只是,他未发觉的是,厌恶的同时又打心眼里对柳如心生出一股敬佩,觉得此女能够打破世人常规,不受世俗的约束,着实不易。此时的她本身就是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让人有股想要征服的欲望。很矛盾的心理,却又泾渭分明。 “呀!真不愧是丹阳,京城流言纷飞,她还能在这里打马儿,真了不起!你说,她救了霆威会不会也是看上了霆威妖魅邪肆的容貌,这才搭手出救?京都不都在盛传她私会外男吗?像霆威那般邪魅的男子,此女怎肯放过?”红衣男子语含讥讽的说道。 听了红衣男子的话,黑衣男子不自觉的蹙眉,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不过,你还别说,此时的她还真是好看,像极了那丛林中奔驰的野豹,桀骜不逊,不受约束,却更让人想要征服。”红衣男子不甚在意黑衣男子类似面瘫的冷貌,似是早已习惯的模样。看向柳如心的眼底带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 “她就是京中盛传的丹阳?”黑衣男子问道。 “老兄,我说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看见她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眸了没?整个上京,谁人不知当今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有着一双幽蓝色的瞳仁。我说兄弟,你不会是这些年一直在外打仗,脑子也被人打傻了吧?不行,回去以后我得跟咱们家的老爷子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有谁家的女儿到了婚配年纪的,不苟好耐,先凑合着帮你通通人事儿才好,否则,真要等你哪天自己开窍,我看你宗政家的老祖宗非得急的从坟墓里爬出来不可。”南宫羽徽摇头惋惜道。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地,突然将马儿往前赶了几步,来到宗政毓烨的身旁,悄声说道:“我说哥们,你老实跟兄弟交代一声,你此时不会还是个处吧?” “哦?莫非你是闲身边的女人太少?竟还打听起我身边的来了。要不,我干脆好人做到底,帮你同南宫伯母说说,我们的羽徽兄弟似乎该娶妻了呢!”黑衣男子勾起性感的薄唇,漫不经意的开口道。 “别!别啊,兄弟,你可不能害我啊!”南宫羽徽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忽又不怕死的凑到宗政毓烨的耳边说道:“要不,我让我家老爷子进宫说说,帮你先把这丹阳收入帐中?你家的后院也太平淡了些,该放个女人充实一下了。[.超多好看小说]这丹阳虽说野蛮了些,不过,也颇有一股韵味,相比于我们大周的女子,更多了一股难驯的野性,像你这种常年在军中打仗的男儿,就该找个这样女子帮你开窍,若等哪天腻了,仍在一边也就是了,反正又不是娶正妻,还不是任由你随意拿捏?兄弟我可是忍痛割爱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南宫羽徽轻浮的话语,宗政毓烨的心里忽的产生了一丝不悦。后来,他归纳与不喜羽徽一直吊儿郎当的模样,明明已经祸害了不少良家女子了,却还总是惦记着外面的野花。他也是替南宫伯母管教儿子呢,并无其他意思的。 “就不劳南宫兄费心了,你若愿意,我不介意帮你一把!”宗政毓烨冷冷的瞥了南宫羽徽一眼,然后打马儿离开。 然,南宫羽徽却被他的话语吓了一大跳,这兄弟可是从来不开玩笑的,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打定主意了,南宫羽徽心中一急,忙打马儿追了上去,喊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兄弟可千万不要当真啊。你瞧那丹阳,此时的她哪有一点贤良淑德的温柔样,偶尔换换口味儿嘛,倒是不错的选择,可是,若说娶回家,还是算了吧,南宫家的后院刚安生一段时间,我可不想为了她再次打破平衡。我南宫羽徽娶妻,那可是温、良、恭、谦、让,一样也不能少的。再说了,想做我南宫家的媳妇儿,她丹阳也得配啊?” 其实,也不怪南宫羽徽说话难听,像那种世家大族选儿媳都是有一定的标准的,他们很看重女子的品行是否端庄,行止是否稳重,福缘是否深厚,以及八字是否与男家匹配等。像丹阳这样的,父母早亡,说明她克父克母,八字过重,这样会压着自家儿子的,且又是孤女,不能为丈夫带来更多的利益,尽管身份高贵,却也被世家大族摒弃在一边了。 在世人眼中,失了母亲的女子,婚嫁都是有一定的难度的。女子在失了母亲之后,就相当于失了教养。所以,一般人家,在嫡妻原配去世之后,只要有条件的都会在续娶一个继室,不为别的,只为儿女的婚配上能够少些波折。更何况,丹阳不仅失了母亲,同时连父亲也跟着没了,此时,又被流言蜚语缠身,这样的女子若是在想寻一门好亲,算是彻底的完了。不过,她若能有足够的筹码,为男家带来不可估量的利益,寻门好亲,也不无可能。 听了南宫羽徽的话,宗政毓烨一愣,没有回话,只是往柳如心骑马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也不知心中是作何感想。 放眼过去,刚好看见那边的马儿受惊,一阵嘶鸣,疯狂的跳动起来,只见柳如心死死的抓住缰绳,努力的寻找平衡试图稳住身子,不让自己摔下马背,哪知马儿疯狂,没命似地狂奔,跳跃,一时控制不住,柳如心愣生生的被那马儿抛飞出去。 此时青璇、红袖等人,个个面色吓得惨白。今日出来出游,秦管家被郡主派去商谈要购买庄子的事宜,所以没有跟来。可是,他们这些奴仆眼看着郡主遇险,除了着急,却只能束手无措,待立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柳如心的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似地,被抛飞出去…… 柳如心闭上眼眸,心里此刻突然宁静下来,先前在马背上的躁动、不安与恐惧,此时全被抛开。她张开双臂,唇角带着一抹安详的笑意,仿佛等着她的不是即将面临残肢断腿的命运,而是迎接新生的再一次升华! 虽不过眨眼时间,可是,对于柳如心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心思也是转了又转,就在她以为即将与大地来个亲密的拥抱时,却落入一片温暖的怀抱,柳如心睁眼,露出那双湛蓝色的瞳孔,当看清来人时,不可置信道:“是你!” ------题外话------ 来!让我们大家一起来猜猜救了丹阳的是谁? 黑衣的宗政毓烨?红衣的南宫羽徽?还是白衣的谪仙人儿? 路过的可别忘了收藏哦!否则…… ╭(╯^╰)╮,玥可是要扒开那人的小内裤了哦!嘿嘿嘿!无限意淫中……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2 时过境迁 就在柳如心准备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即便被那股即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气息充斥着,她抬眼望去,瞳孔微缩,惊诧的瞪大双眼,失声呼道:“是你!” 白衣男子伸手抱住柳如心,几个旋转,在空中留下一抹漂亮的弧度,便稳稳的落在地上,看着柳如心那晦涩难懂的眼神,疑惑的道:“姑娘可是识得在下?” 认识?何止认识!你就是化成了灰,我柳如心也绝不敢忘! 一双潋滟的水眸看向苏擎筠的眼神变得赤红,柳如心用力的甩了甩混沌的脑袋,竭力的压制住那股滔天刻骨的恨意,不停的在心里劝诫自己,心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中,能够重活一世,已经是上天的恩赐,更何况,上一世的恩怨,在你临死前已经做了了结。何必要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儿,再累极这一世的清净? 这样想着,那盘旋在心头的恨意和不甘,终是被她深深的扼制在心底最深处。赤红的双眸逐渐恢复清明,变成一片澄澈的蓝,然后便挣扎着身子要从苏擎筠的怀中起来。 然而,苏擎筠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却是不愿轻易放手让她离开的。如果方才他没有看错的话,此女看他的眼神分明透着一股仇深似海的恨意,仿若伺机一旁的毒蛇,一个不慎,便要遭受被她反咬一口命运。虽然只是瞬间,却依然被他敏锐的触觉给捕捉到了。可是,在他的印象中,这似乎还是他与她第一次相见吧?。 “放开我!”柳如心极力的压制住喉管处想要呕吐的恶心感,厉声喝诉道。 重活一世,原本她还以为自己会对他余情未了,所以一直逃避,不敢与他相见。可是,再次见面,她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已在不知不觉中,随着时间的洗礼逐渐的变浅、变淡。甚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极度的厌恶了他的碰触。 “姑娘还未告诉在下,我们可是认识?”苏擎筠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挂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足以渲染着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二人就那样僵持着,须不知在外人看来,他们二人此刻的姿势是如何的暧昧。 “毓烨,瞧,我没说错吧?光天化日就敢与陌生男子眉目调情,真真是不要脸极了。就这样的女子,怎堪做我南宫家的主母?”南宫羽徽语带嫌恶的说着。好似方才还痴迷于佳人风中驰娉的身影不是他一般。 宗政毓烨千年寒冰的面容上仍旧没有一丝表情。南宫羽徽似乎早已习惯,也不在乎,只继续朝那边上演的一幕看去。 “放开我!”柳如心再次重复道。面带嗔怒,洁白无暇的面容上因怒气而染上绯红,更添了几分艳色。加上那双如紫琉璃一样的眼瞳,更易引人无限遐思。 苏擎筠有种晕眩的感觉,看着柳如心的眼眸柔的似能滴出水来,“姑娘还没……” “啪!” 苏擎筠话未说完,便迎上一个清脆而响亮的耳光。如玉的俊颜上瞬间染上一片红印。苏擎筠一直自诩风流,他的相貌自来出众,在沧州颇受女子追捧,他也一直享受着这份热忱,何时遭受过这种冷遇,温润的眼眸不由闪过愠怒。不等他有所作为,柳如心那潋滟的眸子便染上一层氤氲,透着一抹倔强,一瞬不顺的盯着苏擎筠,似乎很委屈,却依旧坚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而那边看戏的两人,同时被这一声清脆的响亮给震撼。 只听南宫羽徽呱噪的说道:“咦?这丹阳?真真是让人看不懂,方才明明还和那男人眉来眼去的玩暧昧,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她也下的去手?莫非是欲擒故纵?”说着,便抚上了自己的俊颜,好似方才那一巴掌他也感同身受似地。 宗政毓烨依旧是那千年不变的冷面,只有那微抽的唇角说明了他内心的情绪。 而苏擎筠看见这样的柳如心,不禁心中一软,轻轻放开了她,然后退后两步,与她拉开一段距离后,这才对着她作了一揖,然后歉声说道:“是在下思虑不周,还望姑娘莫怪!在下这里给姑娘赔礼了!” 柳如心并不答话,只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 那边,青璇和红袖早已奔了过来,连忙拉着柳如心的胳膊,围着她转了几转,在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那颗即将从胸口跳脱出来的心脏这才落了回去,然后猛地抱住了她,哭声说道:“郡主没事就好,方才可吓死奴婢们了!以后,你可再也不能这样吓唬奴婢们了!” 后面苏擎筠也跟了上来,见人家主仆重逢,一时也不好出声打断。他很好奇,此女对他那浓烈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不弄清楚,他怕寝食难安! 青璇与红袖又拉着柳如心哭了一阵,等情绪稍稍平落了些,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人,二人顿时羞涩难当,尴尬不已,连忙擦掉眼泪,胡乱在头上抹了两把,算是整理仪容,然后恭敬有礼的对着苏擎筠行了一礼,齐声拜谢道:“恩公救了郡主一命,请受奴婢们一礼!”说着便拜了下去。 而那苏擎筠像是这才知道柳如心的身份般,忙道:“在下不知是郡主千金贵体,方才多有得罪,也是情形所逼,还请郡主能够宽恕则个儿!” 苏擎筠再一次以仙人一般的姿态救她与水火之中。只是,相较于前一世不一样的是,那一世,他护了她的名节;而这一世,他护了她差点成为瘫痪的命运。 看着这样的苏擎筠,柳如心忽的生出一丝无力感!只觉造化弄人! 前世,今生,好遥远的距离!却又是如此的相似!命运就像是一把隐藏在背后操控着芸芸众生的大手,再次将他们绑在了一起。不管她如何的努力挣扎、逃避,却依然躲不开命运的摆布。 是命运太过巧合还是…… !? “嘶……” 柳如心心中一惊,她被自己脑中突然跳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刚好对上那双温润的眸子。虽看不出任何破绽,可是心里到底生了疑虑。如果真是这样话,这人的心机隐藏未免太深了些。 或许,上一世,她根本就从未彻底的了解过他也未可能。 片刻之后,柳如心收回眸光,掩去思绪,对着苏擎筠标准的行了一个大礼,清冷的说道:“多谢了!” 尽管心中生了疑虑,可是,抛开一切,在世人眼中苏擎筠确实是救了她,该有的礼节她一样也不会少。时过境迁,随着她心境的变化,处世也愈发的圆滑起来。不再向那一世般,冲动、任性,授把柄与人手。然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苏擎筠却被她方才的那一瞥看的一惊,后背甚至窜起一股凉意,那股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又重新袭了上来。只觉她那眼神太过锋利,好似他的心思在她面前一一呈现了般,让他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题外话------ 感谢lll858217085送的20朵鲜花,这还是玥写文以来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的花花,着实惊喜了一把。 下面是玥对古代的一些看法,有意见相左的亲,可以共同讨论! 玥想说的是:在封建古老的时代,女子社会地位低下,出众的容貌或许会吸引男子的眼球,从而获得男子的疼宠,然而,身份、地位同样不可或缺! 玥笔下的女主此时还很弱,她也在苦苦挣扎,努力的让自己活得更好,利用她有限的经历提高自己的眼界,慢慢崛起,然后逐步绽放独属于她一人的风华。 至于男主,若能遇到一个珍她,重她,懂她,且能包容她的固然是好。若是没有,也只能择优录取了。 纯属个人意见,勿拍!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3 传宗接代是项大任务 不管苏擎筠心里如何震撼,柳如心却是再也不愿同他有任何交集,只想赶紧回去查看那匹枣红色的马儿身上可有伤痕,否则,原本温顺的母马不可能毫无征兆的受惊。尽管心中隐约猜到了一些,可是,她还需确认一下。如果真的如心中所想,那么,有些事情就不能怪她深究了,不管曾经那些人如何算计她,既然准备抛开过往,她就不会再做纠缠。但是,这一世,若是再有人想要将她柳如心玩弄于鼓掌的话,那也得仔细掂量掂量,看他是否能够玩得起。 柳如心转身,刚好露出那抹细白的脖颈,清冷的面容不带一丝表情,带着自己的侍女浩浩荡荡的离开,郡主该有的威仪在此刻尽显。 看着渐行渐远的那抹身影,苏擎筠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明明方才还忌惮那女子似刀刃一样锋利的眼神,可是,一转眼,便又生出一股想要征服的欲望。 “毓烨,这出戏怎样?够精彩吧?”南宫羽徽碰了碰宗政毓烨的胳膊,砸吧着嘴说着。“不过,还别说,这丹阳的容貌确实出众,单说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睛,在大周就是独一无二的。都说西域女子的身段、模样生来就带着股魅惑,如今,但看这丹阳,就知道名不虚传。” 宗政毓烨眉头微蹙。刚好这时南宫羽徽准过头来,向他看去,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奇的叫道:“呀,我没看错吧?莫非天上下红雨了?还是我的眼睛花了?” 南宫羽徽装模作样的抬眼看了看天,然后又看了看宗政毓烨,道:“没想到咱们冷心冷情的宗政大将军的面瘫脸也有治愈的一天。喂,我说兄弟,莫不是你真的看上那丹阳了吧?真是这样的话,可别说兄弟不够意思啊,要是方才的话,兄弟咬咬牙也就让了,不过这会儿嘛……咱们公平竞争怎样?没的说放着那么一个绝色就这样让给你了,兄弟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舍不得。呵呵……”南宫羽徽半开玩笑的说着,然后,又向丹阳那抹如火的背影看去。似乎一脸的留恋。 “莫招惹她!”简短的几个字,从宗政毓烨嘴里道出,仿若被渡了一层冰。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森冷。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说好了要公平竞争的,你怎能这样?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说兄弟,咱可不能吃独食啊!”南宫羽徽追了上去,呱噪的嚷嚷开来。 宗政毓烨回头,冷冷的瞥了南宫羽徽一眼,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不含一丝情绪的说道:“随你!到时泥足深陷,谁也救不得你!那时可莫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 此女心机太过深沉,不是羽徽能够应付的来的。 他武功高于南宫羽徽,又常年在外打仗,对于察言观色自是比南宫羽徽要看的更加细微一些。方才,此女分明对那男子携着很深的恨意,可是,片刻便被她隐入心底。[]她虽给那男子一巴掌,可是,当她发现男子隐有愠怒的时候,立马又伪装成一幅受了委屈却又隐忍的模样。面对那样的表情,哪个男人还能狠下心来责怪? 欲说还休!却更容易拨动男人的心弦。 羽徽的女人虽然很多,为人也很风流,但他的心性却很单纯,做事全凭喜好,根本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然。更何况,若是想要女人,也不差她丹阳一个。可是,若是对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有了过多的关注,这可不是好事,到时,若是不小心动了真心,受伤的也只会是他自己。 “喂!怎么说着说着就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南宫羽徽亦步亦趁的跟了上去,像是忽的想起了什么似得,道:“对了,祖父让我问你,这次皇上趁着寿诞之际将你召回京都,可是说了能够停留多久?你过了年也该二十五了吧?到了这个年纪还没娶妻,你也当得头一份儿了,你那继母竟然半点也不着急,你长年在外领军打仗,她也不怕断了你宗政家最后一条独苗,死后没脸见你宗政家的列祖列宗? 要我说皇上也该放你歇一歇了,就算是要为国尽忠,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你可不能在为了赌一口气,就又跑到那鸟不拉屎的苦寒之地去了。” 宗政毓烨没有说话,继续打着马儿‘嘚嘚’的向前奔着。那南宫羽徽也不在意,若是宗政毓烨能够有问有答他才觉得奇怪呢。不过,为了能够回去有个交代,同时也为了证明方才那一番话没有白说,他必须得再接再厉,得一个准确的答复才行,否则,这一趟岂不是又白跑? “祖父说了,当务之急,你宗政家传宗接代的任务已是迫在眉睫。若你没有皇命在身,就赶紧把这项任务办了,免得他老人家在插手此事。到那时,可就没得商量了!他会直接进宫向皇上进言,然后为你挑选一家贵女为妻,勉强为你完成老镇国公临终前的嘱托。” 南宫羽徽气儿也不喘一口的将临行前家里那老头子交代的话一字不漏的背了一遍。同时,心里也悄悄的吁了一口气,反正话已带到,如何决定,就不是他的问题了。大不了家里的老头儿真的豁出脸面,去宫里同皇上哭诉一番,然后把这事直接定下。 “知道了!这事儿我会处理好的,就不劳南宫爷爷费心了!” 南宫羽徽只觉眼前一晃,那道黑影就已风驰电掣奔的老远。心头微苦,明知道他会不快,自己还接这破差事,真真是犯贱!也不过眨眼功夫,南宫羽徽就抛开那股愁闷,打着马儿,追了上去。 柳如心当然不知道不过是一个意外坠马,竟会引发这般诸多的杂事。她只带自己的奴仆回到庄子上,要了一桶热水之后,便将屋子里的人全部遣了出去。确定屋内无人之后,意念一转,便来到那个神秘的空间内。 “姐姐,姐姐,你怎么才来?菲菲都想你了!”咋一看见柳如心,菲菲欢快的迈着小腿,如火一样的身影一下子窜到柳如心的脚下,然后讨好似得蹭了蹭,仰着脑袋,圆溜溜的大眼似乎很委屈,还带着一股氤氲之气。 柳如心心中一软,蹲了下去,一把搂起菲菲肉嘟嘟的身子,亲昵的和它玩闹的会儿,这才略带歉意的开口道:“菲菲真乖,可是姐姐这次没有给你带烧鸡进来,怎么办?你不会怪姐姐吧?” “哇哦!不给饭吃怎么干活啊?难不成你就是传说中的周扒皮?”这时,另一个肉球移动着圆嘟嘟的身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柳如心满头黑线,一阵恶寒。她曾问过毛毛和菲菲的种类,他们俩一口咬定自己是狐,可是,在她有限的记忆里,从未见过这么的……呃,品种独特的狐。而且,据说,他们还很喜欢吃烤鸡一类的食物,这片空间的前主人就会经常弄些烤鸡犒劳他们,等他们吃饱之后,就会弄些种子给他们,然后让他们在这片土地上耕耘,农作物成熟之后再等着他们收割等。 可是,她看了看两个肉球圆嘟嘟的身子,一红一白,像极了蹴鞠的形状,哪里像是能够帮忙干活的…… ------题外话------ 昨晚做梦,梦见上次猛涨,笑着笑着就笑醒了!呵呵……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4 逆天法宝 “哇哦!你那是什么眼神?莫不是怀疑小爷的能力?” 柳如心心里如此想着,看着毛毛和菲菲的眼神也就有了细微的变化。却刚好被毛毛逮了个正着,毛毛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似得,肥嘟嘟的身子一下子蹿了起来,站立在那里,左边的前爪捂着胸口,右边的前爪满是控诉的指着柳如心,欲语还休的模样像极了传说中的苦媳妇儿。那双滴溜溜的褐色大眼中还闪动着盈盈的雾气,满是委屈的说道:“我们可不是那种光吃不干活的,你不喂饱了我们,下次谁愿意给你干活。” 那表情!那姿势!柳如心忽的捂着肚子爆笑开来,觉得毛毛此刻的表情简直萌翻了。 “哈哈哈……笑,笑死我了!毛,毛毛,你太,太可爱了!哈哈……你下,下次讲话能不能别,别再这么逗了?为何我每次听你讲话都,都要,笑,笑的肚子疼,哈哈哈……”柳如心紧紧的捂着肚子,毫无形象的大笑,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哪里还有半分名门贵女该有的仪态。 “你还笑!小爷又没说错。再笑小爷就不干了!”毛毛似乎被柳如心的不给面子给彻底惹恼了,可是,他一时又想不出更狠的话来,只能气鼓鼓的背过身去,将屁股对着柳如心狠狠的扭了两下,来发泄自己心里对她的不满。哪知,他这一动作,再次成功的取悦了柳如心,引的柳如心又是一阵开怀的大笑,本还因骑马而生的阴郁心情因着毛毛的这一闹,竟是顿消于无形。 “还笑!你!你欺负人!” 菲菲剜了毛毛一眼,道:“姐姐,你别理他,他一直都是这样,这里有灵泉,哪里还用的着外面的食物,他就是嘴馋了。走,咱们泡灵泉去,甭理他!”说着还不忘对着毛毛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就跳到柳如心的怀里。 柳如心正半弯着腰,捂着笑的发疼的肚子,一个不慎,竟被她扑倒在地。菲菲欢快的迈着短腿蹦到柳如心的面前,伸出小舌头在她瓷白的面颊上舔舐起来。一时间,柳如心感觉身子里仿佛有万只小虫子在爬似得,那种酥酥麻麻,丝丝绕绕的感觉在柳如心的体内游窜开来,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痒,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让柳如心的身子颤栗了下,她连忙缩起脖子,躲开菲菲的攻击。 菲菲似乎觉得很好玩,一会儿蹦到这边舔两下,一会儿蹦到那边舔两下,似乎总有下手的地方。柳如心在地上连连滚了好几圈,不多会儿,那身绛红色的胡服便沾满了孕育着浓浓灵气的黑褐色的泥。 毛毛在一旁看着,眼里带着一股跃跃欲试的神情,可是,觉得那又不是他一贯的作风,就只干坐在一旁,半是羡慕,半是鄙夷的观看着一人一狐的玩儿闹。直到过了许久,一人一狐玩儿的累了,方才停歇下来。 柳如心今天骑马,确实弄了一身的汗,这又玩闹了一会儿,身上更是黏糊糊的难受,抱起菲菲,亲昵的抵了抵她的额头,道:“好菲菲,快带我去洗洗吧,一身的黏腻快要难受死我了。” 自从发现了这片空间之后,她便喜欢上了这里。特别是接连着瀑布的那条小溪,那里的溪水喝起来清冽甘甜,就是用来泡澡也能使人神清气爽,疲乏顿消。她听菲菲说过,那里的水每隔上一个时辰便会换上一遍新的。所以,就算是要在里面泡澡也完全不用担心会就将水弄脏。 还有那茅屋里的厨房,更是神奇! 有一个类似衣柜却又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银白色柜子。约有一人高的样子。里面一年四季散发着冷气,下面一层甚至还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听菲菲说,那叫冰箱,是前任主人特意买了放进来备用的。 还有一个小箱子,听菲菲说那叫做微波炉。做了食物往里一放,只需几息的功夫就能将食物烤熟。还有很多很多,简直神奇不已。她若不是活了两世,定会将这些东西视为妖物,不敢碰触。可是,死过一次的她,虽不曾做过鬼游荡人间,可是也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柳如心知道,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放到外界,都会引来轩然大波。 特别是书房里的百科藏书,她费时两个月,也只窥探了一个小角而已。那里虽然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可是,里面仍旧点燃着一个散发着莹莹白光的灯。菲菲说那是电灯。这里所有的器具都是需要电的,而茅屋的后面有一个太阳能发电机,只要有阳光,这里一年四季都不会断电。而空间里所需的一切电源,全部源自于那座小小的机子里。 柳如心忽然很向往这片空间前任主人的那个世界,不知那是怎样的一个世界,竟能孕育出如此聪慧的人类。不仅能够发明那些小巧便捷的机器,还能将类似于雷电的东西用这么一个小小的铁壳子装起来。人类的智慧竟是这般的强悍。 “呀!”柳如心和菲菲来到溪边,当看见眼前的情景,惊诧的呼出声来。 那里此刻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棵桃树,上面挂着累累果实,白里透红,煞是喜人。也难怪柳如心如此激动。几天前的时候,她还进过空间一次,那时,这里可没有桃树。 毛毛鄙视的看了柳如心一眼,觉得此女真是乡巴佬进城,看啥都稀奇。不过是棵桃树,至于吗! “菲菲,我没看错吧,这里怎会多了一棵桃树?”欣喜过后,柳如心不忘扭头向菲菲问道。当看见毛毛眼中那赤果果的鄙视时,微微一愣,随后便意思到一个问题,她再一次被这只肉球一样的狐狸给鄙视了。不由面色赧然,泛起一抹微红。 同时,暗恼自己不该大惊小怪,重活一世,遇事竟还这般毛躁,冲动。不过,好在这里是独属于她一人的空间,否则被外人知晓,不定又被传出什么不堪的流言出来。 “姐姐难道忘了吗?你上次再这里吃了一枚桃子,然后将桃核扔在那里忘了带出去,然后就变成这样了。”菲菲仍旧那般的乖巧,细心的替柳如心解惑道:“这片土地是充满灵性的,不管任何植物,只要放进土里,它就会快速生长,直到成熟。就好比人参,只需一片薄片儿,放进土里,就能生出一整只参来。” 柳如心顿时欣喜若狂!一时间竟是不知怎样才好。她到底拥有了怎样的一片财富?这片空间到底还有多少逆天的功能是她想不到的? 柳如心压制住内心的激动,上前摘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桃子独有的醇厚香味儿伴随着一股清冽无比的甘甜从舌尖蔓延开来,且爽脆不已,竟是比外面世界的桃子好吃不知多少倍。“真好吃!” “那是当然!这里的东西都是灵气烘托出来的,你以为是外界的那些凡物能够比拟的?真是没见识!”毛毛傲慢的说道。 “姐姐要是有喜欢的水果,都可以带进来,随便扔进土里,就会自动生长,直至成熟。想吃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吃,甚至不分季节。如果想吃凉的,姐姐还可以把水果扔进冰箱里储存,放上半个时辰左右,就可以吃到冰凉爽口的水果了,很方便的。”菲菲乖巧的在一旁为柳如心提着贴心的建议。 “菲菲真乖,姐姐爱死你了!明天姐姐给你弄烤鸡吃。”柳如心大方的说道。 那边的毛毛听了之后,别扭的背过身去,露出肉嘟嘟的屁屁对着柳如心扭了扭,对她的不公表示着不满与抗议。 ------题外话------ 打滚!求收,求花,求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5 被人‘惦记\’了 柳如心内心激动不已,意念一转,从空间里闪了出来,随便将身上脏乱的胡服褪去,又用事先准备好沐浴的热水胡乱擦洗一番,然后吩咐小丫鬟将水抬了出去。便推说饿了,想吃烤鸡,烤鱼等荤类食物,她选择性的挑了几样,便让丫鬟下去准备去了。 想着方才吃到嘴里的桃子,唇齿留香,口齿生津,有些意犹未尽。她忽然突发奇想的想着,空间里养出的桃子那般好吃,倘若种上人类常吃的五谷杂粮是不是也同样比外面的好吃一些?还有菲菲说的人参片儿变人参的逆天秘法,若当真如此,她柳如心此后岂不是再也不用为金银之物而发愁? 这一刻,不得不说柳如心变得世俗了!第一件事想到的不是如何造福人类,而是金银财帛。其实也不怪她。重活一世,她确实将财帛之物看的极重。 记得上一世,她上有祖父疼宠着,身边又有鲁嬷嬷的帮着打理财帛之物,且她的性子又有些孤僻、清傲,又不通庶务,黄白之物从未被她看进眼里,当然,她也从未对金银之物发愁过。可是,自从祖父去世之后,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她的名下的许多陪嫁,因为她的不善打理,而逐渐败落在她的手里,特别是鲁嬷嬷被苏擎筠打死之后,她的生活日渐拮据,举步维艰,堂堂丹阳郡主,兼承宁侯世子的正室嫡妻,竟落得要靠典当陪嫁首饰来度日。 还记得,她被苏擎筠圈禁在那座偏院的那段日子,身上旧疾复发,却又无金银之物打点那些奴仆,寒冷刺骨的冬日不仅没有取暖的软被,甚至连果腹的热汤都不得一口。 等到了夏日,隔夜馊掉的饭菜却是她赖以生存的口粮。她那时就在想,倘若她当时仍有金银傍身,日子是否能够稍稍过得好些? 回想过去,那双深蓝的眼中泛起一片冰冷。柳如心每每忆起那一世不堪的境遇,都会情不自禁的想,那时的苏擎筠是不是存了心的想要拖死她?否则,也不会任由奴仆那般的作践与她。不过,那些都已不重要了,她的人生能够得以重来一次,已是不易,且又伴有神秘空间在手,这一世,她不求活的肆意风流,但至少要不受约束,且无人敢欺。 为了斗米而折腰的屈辱有过一次足够。 柳如心从来都不是贪心的人,她更懂得何为知足常乐。 想着空间里拥有的逆天的功能,一时心血澎拜,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这时,大丫鬟青璇领着小丫头鱼贯而入,捧着各色荤类肉食,还有一碗红枣莲子银耳羹。等丫鬟们将菜色摆列好了之后,便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只留青璇一人留在室内伺候柳如心。 青璇见人都出去了,便将柳如心让她另外准备的稻谷的种子,以及人参,灵芝等物一一取了出来,也不多问便交到柳如心手里。之后就被柳如心寻了一个借口支了出去,同时言明没有她的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见屋内没了人,柳如心再也按捺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意念一转,那桌子上的各色美食便同他一起,全部进了空间,然后开始研究她的大业。 那边,小丫鬟将柳如心沐浴后的水抬出去之后,刚好遇到被贬为三等洒扫丫鬟的漪绿,她见众人抬水出来,忙一脸热情的迎了上去,然后同那些小丫鬟打趣说笑,甚至还帮着一起抬水。(.好看的小说) 那几个粗等丫鬟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一时受宠若惊。这漪绿之前是柳如心的贴身大丫鬟,那时的她是何等的尊贵,何时拿正眼瞧过她们这些粗等丫鬟,就算她因犯了错而被贬为三等,可是,她与郡主的情分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那是非一般奴仆能够相比的,所以就算她一时失意,也从未有人敢出面为难与她,就算是洒扫,同样有人上赶着去帮她做了。哪里就敢真的让她帮着抬水。 那些个心思活络的自然也懂这个道理,忙献媚的对着漪绿说道:“哪就敢劳烦漪绿姐姐亲自动手,这些个粗活有我们几个也尽够了,漪绿姐姐赶紧一旁歇着去吧,可别脏了您的手。” 漪绿见状,也乐得撒手,满脸笑意的随着丫鬟们倒水去,状似无意的瞥了眼浴桶里的黑褐色的泥土,笑着道:“姐姐们也忒不小心了,这沐浴的大桶可是秦管家特意寻里木匠做成的,你们这般,到时候秦管家知道,定是要狠狠的罚你们的。” 话里已经带着几分危言耸听的意味儿了,只是那几个小丫头却未能听出其中的深意来,只当漪绿是一心为她们好。声音里带了几分恐慌,连忙请教道:“还请姐姐明说。” “郡主乃千金贵体,身份那是顶顶尊贵的,你们虽然能够被遣来抬水,也当深感荣幸才是,哪能因心中不满而恶意的将郡主的浴桶弄脏?若是被人知晓,可够你们几个受的。”漪绿明媚的杏核眼里满是鄙夷,面上却巧笑嫣然。 其中一个胆小的愣是被漪绿的话给吓住,带着哭腔道:“姐姐这话是何意?我们几个虽说是低等的粗使丫鬟,但平日做活也都是极认真的,哪里敢有半点怠慢。可是,如今叫姐姐这么一说,倒像是我们几个玩忽职守似得,可冤枉死我们几个了。” 那小丫鬟虽然胆小,可也不是个傻的,漪绿方才那一番话若被有心人听去,就算她们没错也要被寻出两分错处来。所以,不硬不软的刺了漪绿两句,可她也深知这一番话一出,必定是要得罪漪绿的。所以,就拉上另外几个丫鬟同她一条战线,就算漪绿有心发作,却也不敢明目张胆。 果然如她所料,其他几个丫鬟听她这样一说,顿时感同身受,一起点头。看向漪绿的眼神也就有了细微的变化,同时,也少了几分方才的热情。 漪绿是何许人也?她曾跟着柳如心进出宫廷,见惯了各色人物的嘴脸,又在皇宫跟着柳如心学过几天的礼仪教导,对于察言观色,可谓轻车熟路,几个小丫鬟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她那双利眼。 虽对那个胆小的小丫鬟隐有不满,面上却又不得发作,只得讪讪的干笑了两声,道:“姐姐们误会了,我只是看见那浴桶里都是黑褐色的泥,你们也知道,郡主最是爱干净不过的,我也是出于好心才提醒你们,绝对没有恶意的。” 柳如心此时满心满脑的都是黄灿灿的稻米,自然不知道自己一时的疏漏被人惦记上了,她此刻站在那排颗粒饱满的稻谷前,满脸的不可思议,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言语。 当她兴冲冲的拿着稻米冲进空间后,就迫不及待的洒在土壤里,那稻谷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根、发芽、生长、直至成熟。此刻,映入眼帘的全是一片金灿灿的黄,稻谷粒粒饱满,甚至还散发着一抹莹润的光,稻穗沉甸甸的压弯了腰,更神奇的是,有的一根稻杆竟能长出两到三个稻穗,这可是个不得多见的奇事! 而那边的人参与灵芝,同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只是,相较于稻谷的速度又较缓慢了些,不过,相对于外界来说,已然很快了。如果照着这样的速度下去,相信在过不久,这棵人参就会同市面上的上了年份且有百年之久的人参相媲美了。 有了年份的人参在市面上并不多见,一般多是十年、二十年的,上了五十年左右的已是少之又少。何况是百年年份儿的。百年人参除非是世家大族的药房里才会有储备。一般是不会轻易的拿到市面上兜售的。 看着这样的情景,柳如心又突发奇想的想到一件事,刚好,在过不久就是圣上的寿诞,她也即将回京,到时实施看看,想必也未可行! 这样想着,不由得对于未来生出一片憧憬! ------题外话------ 求收藏!求包养! 这章过渡一下,下章就要进军京城了,各种斗正式开始! 意淫无极限!各方美男轮番上阵! 昨晚梦见看文不收藏的亲,被偶扒了小内裤,红色的,好性感的说! 老实交代!昨天都有谁看了文没收藏?且还穿了红内裤的? (*^__^*)嘻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6 闲言碎语 三个月后 此时,皇上的寿诞将近,举国欢庆,大周朝的京城各方势力云集,各地官员早在三个月前便陆陆续续的从属地出发,进京朝贺。皇上勤政爱民,更加主张一切从简,却依然将这繁荣的一幕推向高潮。 柳如心也因此而不得不离开广灵县的农庄。柳如心回到定伯候府的时候已是后半夜,整个定伯候府除了老定伯侯知道柳如心已经安全归来外,并未惊动其他人。长途跋涉的赶了一夜的路,已是腰酸背疼,又困又乏。回到单独开辟出来的那座两进的小院里,柳如心便将众人遣散出去,一个人进了空间,用灵泉泡了一会儿澡,那种关节酸软疼痛到麻木的感觉逐渐消去,通体血脉流畅,舒适不已。 洗完澡后,乏意袭来,意念一转,柳如心便回到内室的拔步床上休息去了。这一睡,便睡到第二天晌午,还是察觉到肚子饿了,方才悠悠转醒。 这时,青璇早已内室外面候着,听见动静,知道柳如心已醒来,立马就捧上盛着热水的鎏金的铜盆走了进来。 柳如心看见进来的是青璇,不由得问道:“鲁嬷嬷呢?” 记得昨天刚回府,鲁嬷嬷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想来定是有什么话想要同她说。 “大厨房那边说是人手不够,来沁心园借人,鲁嬷嬷便做主让奴婢们留下伺候郡主,她自己却领着人跟着去了大厨房那边了。”青璇回道。看着柳如心高深莫测的眼神,青璇一时犹豫着那件事要不要跟郡主说一说。 “你想说什么?”柳如心不喜别人话说一半,留一半的。猜着累人。 昨天她初见鲁嬷嬷时,鲁嬷嬷也是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能见她刚从庄子上回来,又心疼她舟车劳顿,便没有开口。如今,又见青璇这样,心里不由生了怒意,说起话来也带了几分严厉。 在庄子上的几个月的相处,柳如心对待奴婢一直都很宽恕,且从不摆架子。此时,青璇见柳如心如此,心知自己犯了主子的忌讳,再也不敢有所隐瞒,忙开口说道:“奴婢看着鲁嬷嬷点了人手就跟着大厨房的人去了,动作熟稔,倒不像是初次这样,好似经常被大厨房的人借用,似已习惯了般。不过,也有可能是奴婢一时看错了,郡主切莫多想!” 随即青璇便低垂了脑袋,恭谨的立在一旁,再也不敢多言。倘若大厨房真的趁郡主不在府里,便随意拆借沁心园的人手,那不是赤果果的向郡主挑战吗? 郡主身为这沁心园的主子,她不仅是候府的大小姐,更是被皇上力排众议,将郡主的名字记载在皇家文谍上的人,这个是众所周知的。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过来借人,分明是打着折辱郡主的主意。 青璇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不显出来。她在柳如心身边呆的时间不长,大宅门的隐私她也只是窥得一角而已,同时又为自己能够隐约的猜到那些人的心思而暗自欣喜;她身为郡主的贴身大丫鬟,对于这些自然要做到了然于胸才行,否则,也不配跟在柳如心身边伺候了。可也知道,那些都是郡主的家事,不是一个奴婢能够议论的,方才的那一番言辞已经是僭越了。 柳如心道了句知道了,便由着青璇帮她梳洗更衣。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肚子已经开始叫嚣起来,然准备饭食的丫鬟却还没回来。 “郡主稍后,奴婢这就前去催上一催去。”青璇说道。 “倒是不必催了,本郡同你一起去大厨房看看去。”柳如心面无表情的说道。 柳如心的两进小院里本来是有单独的小厨房的,可是,她刚从庄子上回来,整个定伯候府除了老定伯侯与沁心园的人,怕是再也没人知道她已回府。所以,小厨房里还未来得及采买、储备等。 一行众人拥簇着柳如心拐过长廊,走过甬道,约有半柱香的时间,方才走到大厨房。此时,将近晌午,今日又正逢候府太夫人的六十整花甲大寿,大厨房内的人更是忙的汗流浃背,热火朝天的。 咋一进去,一股滚烫的热气袭来,还参杂着各种食材的香味儿。 柳如心冷眼扫视了一圈,晃动的人影中并未发现属于鲁嬷嬷的。却看见红袖正气鼓鼓的站在那里同一个穿着打扮看上去类似管事的娘子的人争论着什么。周围还围着几个好事儿的婆子,偶尔传出一阵哄笑,惹得红袖那张气鼓鼓的小脸更加绯红。 柳如心走了过去,刚好听见其中一个婆子对着其他几个哄笑着道:“这年头,骗吃骗喝的都骗到定伯候府来了。也不睁眼瞧瞧这是什么地儿,是那阿猫阿狗都能闯的吗?且不说别的,单凭你打着咱们候府大小姐的名头来欺诈,都够你喝一壶的!” “就是,整个京都谁不知道大小姐去庄子上养病去了,小丫头来这里骗吃骗喝也不打听清楚了再来。” “可不嘛,咱们老夫人可是一直挂念着大小姐的身子的,这时间一长,难免郁积于胸,使得旧疾复发。大小姐一直在庄子上将养,甚至都没能赶回来伺疾,你现在说大小姐回来了,这不是开玩笑吗?” “还别说,这事儿磕府上下都知道的事儿,没想到竟还遇到个蠢的,自个儿撞了上来!” 那边随着柳如心一起过来的人,听了这话,个个气汹汹的。特别是青璇,差点就要上去撕了那婆子的嘴,却被柳如心打了个手势,给拦了下来。只听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哦?这么说来,本郡该何时归家,竟还要经过尔等的同意才行喽?” 就好似那些婆子的闲言碎语同她无关一般。一双幽蓝的眼眸里古井无波,毫无波澜! 众人这才发觉背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锦衣少女,十三四岁左右的年纪,正带着盈盈笑意的望着她们。唯有那双独特的眼眸彰显着来人的身份,顿时,方才还闲在那里乱嚼舌根的仆妇们,个个噤若寒蝉!同时在心里敲着边鼓,猜测着她们的谈话被柳如心听去了多少,想起老定伯侯对柳如心几近专宠的溺爱,倘若她不管不顾的叫嚣起来,将此事被捅了出去,那么…… 想到这里,那些仆妇们不由得面色惨白,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上的脑袋。面色讪然的陪着小心,看着柳如心眼神也愈发的忌惮起来! ------题外话------ 收藏不涨,码起字来都没动力!码字的娃子伤不起啊! 还有人在看文不?为毛没有留个脚印给俺? 好歹也让俺知道你们还在关注着俺嘛! 面壁思过画圈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7 诛心 管事娘子是陈东生家的,曾是三房韦氏的陪嫁,如今被派来管着厨房的一系列事物。她看着柳如心不冷不热,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不过,到底是跟着三太太韦氏身边多年的,应变能力也是一流,乍一看见柳如心的时候,她的心思就活络开来,先对着一旁不起眼的一个婆子吩咐了句,然后就笑脸相迎的对着柳如心行了一礼,道:“奴才不知大小姐归府,且门子上也未通知,这才多有怠慢,还请大小姐看在老奴不知情的份儿上,能饶恕老奴这一回。” 瞧!这话说得多好!这背后议论主子的不仅无罪,倒还怪起主子不该回府却不通报来。且还明目张胆的在她眼皮子地下做些小动作,真当她是个傻的不成?还是说,她平日里脾气太好,让这些人都忘了为奴的本分了? 柳如心的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笑得越发璀璨,只见她朱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让方才还背后闲话的几个长舌妇立马变色,顿时惊得一身冷汗出来。 “恕我见识浅薄,竟不知什么时候定伯候府新出的规矩:主子归家还得经过厨房的管事娘子同意才行!看来我得好好的请教请教三婶娘了,候府庶务繁忙,莫不是她一人忙不过来,打算叫个贱奴帮着一起把持着这偌大的候府庶务不成?主子传个饭,竟被些低贱的奴才秧子说成骗吃骗喝的无赖。[.超多好看小说]传出去可别笑掉别人的大牙!倘若三婶婶当真忙不过来,我不介意跟祖父提一提,让二婶婶儿回来帮她一把。还是说三婶婶欺我一个孤女,没人撑腰,打算将我撵出候府,开府令过?”后面的话说的有些严重了! 谁不知当初皇上要令赐郡主府给大小姐,老侯爷也是同意了的,可是三太太韦氏那时同大小姐情同母女,便委婉的向大小姐表达了不舍之情,大小姐这才以年纪还小为由,婉拒了当今圣上的恩赐。却也在候府的东南方向另外辟了一座两进的小院出来,没想到这事儿竟会被她当众重提。 柳如心每笑着说一句,陈东生家的的脸色便寒上一分。等她说完,陈东生家的面色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了。柳如心说话的语气很温和,真的很温和,一直都是笑意相迎。可是,听在程东生家的耳朵里却是字字珠玑!句句诛心! 她,她真的是那个自卑又自傲,孤僻又清高的大小姐?陈东生家的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可是,那双幽蓝的冰眸却又无比肯定的告诉她,眼前的她就是那个大小姐。她先前隐约的听见三太太提起过,说大小姐自从落水后,性子与先前有些出入。可是,尽管如此,也不能变的如此尖酸、刻薄吧!? 不仅是陈东生家的,就是后面的那几个闲话的仆妇此时也是个个面色惨然,一脸秃败之相。方才那一番话若被老侯爷知道,他们一家的老小的性命一个别想保住。有道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到最后,若是真的闹将起来,首先倒霉的便是她们这一群无权无势的奴才,没办法,谁叫一家人的身契全部握在人家手上! “大小姐这话说得就有些诛心了!整个候府,谁个不知三太太对您如同自己亲女一般,你说这话就未免太伤人心了些。今日这般忙碌,一时怠慢大小姐也是有的,可这不是因着太夫人的寿辰,奴才也是害怕出错这才谨慎的多此一问罢了,怎的到了大小姐的嘴里,就变成另一成意思了?奴是个嘴拙的,若是出言无状,得罪了大小姐,还望大小姐看在老太太的寿辰的份儿上,宽恕些个时辰在处罚老奴,到时,老奴任凭大小姐处置,直到大小姐满意为止!”陈东生家的笑着回道。 她到底是在大宅门里摸爬滚打惯了的,不过片刻功夫,便已想出对策,不仅驳了柳如心的话,且还滴水不漏。同时明里暗里褒贬柳如心不知事儿,三太太贴心贴肺的对她,换来的却是她的戳心之语!且今日又逢太夫人花甲大寿,大家这一忙碌,就算对她有所怠慢,也不算什么大错,可她若是紧抓着不放,那就是大不孝了!同时又向柳如心服了个软,承认自己嘴拙,不会说话,等事后了了,愿意接收惩罚! 陈东生家的看见与柳如心同行的一行人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均是面色苍白,隐有退让之意,心下不由暗自得意!心道:一个毛还没长齐的黄毛丫头也敢在老娘面前大放厥词!到底是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做起事来难免有些顾头不顾尾,就算是言辞犀利了些,也不过是吓唬人的纸老虎罢了。 “来人,给我张嘴!”柳如心突然发作。饶是陈东生家的也被愣怔了下,等她反应过来之后,脸上已实打实的挨了一巴掌。 “奴婢不服!老奴不知犯了何错竟让大小姐这般气愤,还请大小姐明言。若因老奴言语无状,无意间冲撞了大小姐,也请大小姐略宽宽手,缓些个时候,等太夫人的寿宴结束后再来责罚老奴也不迟!”陈东生家的反应过来后,心下不由恼怒。可是,说起话来却又让人寻不出一丝错处。 暗恨柳如心不给她留些体面,她不大不小好歹也是个厨房的管事娘子,竟被当众掌掴,今后如何在众人面前立威。同时,心下又有些欣喜,心道:打吧!打吧!正愁无法坐实你骄横跋扈的罪名呢。且又当着太夫人的寿诞闹事,一个不孝祖母的罪名也是跑不掉的。可是有这么多双眼睛一起看着呢! “本郡到不知你还是个牙尖嘴利的!”不去做老鸨还真是屈才!不过,后面的话柳如心却不能真的说出来。 这样想着已是大逆不道了,若在宣之于口的话,她的名声也就彻底的毁了。她自小幼承庭训,礼教极严。是受封建礼教严格约束的闺阁女子。又有皇家专门派来教导她礼仪的嬷嬷,都是极严厉的,岂敢当众做出不受教化的模样,授人于把柄! ------题外话------ 求包养!求收藏! 是不是玥写的真的不够精彩,才会换来亲们的漠视? 为毛看文不留脚印?弄得玥码字都没动力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8 仗势欺人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这次青璇是下了死力的,义愤填膺的说道:“你这刁奴好大的狗胆,郡主罚你那是你的荣幸,你不跪地谢恩也就罢了,还当众顶撞与郡主,在你眼里可还有主子?身为人奴,主子是打是骂全凭心意,恕奴见识浅薄,奴还真不知这规矩何时变了,主子教导奴才,竟还需要给个理由。[.超多好看小说]难不成,三太太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还是说,你奴大欺主,欺凌咱们郡主年纪小,就想糊弄与她?单凭这一点,遇到那稍稍严厉些的主子,就可以任意的打杀你了!也是咱们郡主心软,这才赏你一巴掌,你这老奴不说感恩,却还不服管教,真真是宁顽不灵!” “是是是,都是老奴的错,郡主若是心情不好,随时可以抽打老奴来泄愤,老奴绝对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是,已经晌午,还请郡主看在太夫人寿诞即将开宴的份儿上,宽恕些个时候,到时,老奴禀了三太太后,定亲自拿着藤条去沁心园负荆请罪,直到郡主满意为止。”陈东生家的见此时在柳如心面前讨不得好,不得不屈膝下跪,谨小慎微的陪着小心道。然而,心里此刻却是恨极了柳如心! 同时也给柳如心提个醒儿,她是三太太的人,就算要打要罚,也是三太太做主,还轮不到她这个晚辈来发落。 “罢罢罢!看在姨太夫人寿辰的份儿上,本郡今儿个暂时就先不发落你了。不过,本郡到要亲自去向定伯侯世子夫人请教请教,她这般作践本郡是为何意。她若不是存了心想要赶本郡出府,难不成是嫌朝廷拨给本郡的俸禄太少!少到甚至养不活本郡沁心园上下一干人等?以至于偌大候府没人,借到本郡的沁心园来。”柳如心冷冷的冷冷的说道。 柳如心这话也没有错,她受朝廷封号,每年享有固定俸禄,偶尔还有天家送来的赏赐,除了部分带有记号的赏赐留在了沁心园,其他的那些因受韦氏蛊惑,全部被她归了定伯候府公中里。那些赏赐可都是极丰厚的,别说养她沁心园的奴才,就是整个定伯候府的开支,怕是都尽够了。 可这些并不是让陈东生家的最惊惧的,让她胆颤的是那句定伯侯世子夫人这句称谓,那言语间的疏离,代表柳如心已经下了决心要与候府理清关系,倘若真的这样,就是三太太也保不住她这条老命了。 这样想着,脸色不由清白交加。暗悔不该听信表小姐的挑唆,对沁心园下手。然而,此时的她却是有苦说不出,当时,表小姐并未言明,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闻弦声而知雅意,自作主张的领会了主子的意思,可若细细想来,表小姐当时却是从未吩咐过她们什么的。所以,就算事发,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出来替她求情。 “大小姐言重了,都是老奴无状,一时痰迷了心窍,受了这几个老货的挑唆,这才自作主张去沁心园拆借人手。大小姐要打要罚,老奴绝不在哼一声,求大小姐责罚!”说着,竟是放下身段对着柳如心狠狠的磕起头来,‘咚咚咚’的敲在青石板上,不消一会儿,额上便红肿一片。 那边几个闲话的仆妇,平日里也是个嘴碎的,总是东加长西家短的传话,以至于谁家今天丢了根线,哪家的小姨子半夜爬了姐夫的床,不过片刻功夫就能谣言满天飞。哪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过是暗讽了小丫头几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又见管事娘子也被大小姐驯服,且将一切过错全部推到她们身上,更加惶恐不已,却不敢反驳。没办法,谁叫一家老小全部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见管事娘子跪地磕头,那几人也均跟着一起,磕头求饶起来。 那边原本忙碌的人,也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偶尔回头瞥上一眼,此时,见动静闹大,不由得好奇起来,有的更是干脆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边远远的观看起来。 “你这是作何?先是怨怪本郡回府不报,诬陷本郡是那骗吃骗喝的无赖;后又利用姨太夫人的寿诞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本郡出言不敬;现在又这番作为,是要陷本郡与不敬不孝吗?本郡真的很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是定伯侯世子夫人自己的主意,还是你这刁奴仗势欺人、奴大欺主!”柳如心冷冷的说道,随后,对着来时的众人吩咐道:“青璇,我没走,这顿饭不吃也罢,想必定伯侯姨太夫人的寿诞上,应该还不至于短了宾客们的吃喝!红袖,速速去寻了鲁嬷嬷等人,然后回沁心园将东西收拾收拾,想来这偌大的定伯候府怕是再也容不下本郡了!” 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那陈东生家的原本跪在地上身子忽的一软,像是一下子被卸掉了全身的气力一般,如一滩肉泥似得,浑身瘫软的跌坐在地上,一脸的秃败之相。脑中至始至终只盘旋着一个念头,那就是:吾命休矣! 其他的几个老婆子面色亦然,好似天塌下来了般。个个血色尽失,面色惨然。 然而,柳如心却放下这里不管,只带着青璇等人离开,前面还有一场大戏等待着她去唱呢,怎能因为这些小角而耽误!那边,红袖也领了命令,带着余下的人手去寻鲁嬷嬷等人。直到柳如心带着人走的老远,众人这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顿时哭天抢地的嚎丧起来,心里都很清楚,今日这事儿倘若不能善了,那是要出人命的! 她们不懂,平日里明明甚是温和良善的大小姐,今日怎会突然变成这样一副嘴脸?说话做事尖锐、刻薄,不留余地。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带着一种嗜血的冷意。今日明明是太夫人的寿辰,这般大喜的日子,大家也都喜气洋洋,怎的一眨眼就变成即将面临家破人亡的惨境?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39 催命 此时,京都一处密室里,依然如上次那般的狭窄而潮湿,却又异于上次的阴暗。这一次,里面点燃了几根染了桐油的火把,将整个密不透风的密室渡上一抹晕黄的光晕。 一名老者站在高高的石阶上,留在火光中背影带着一股沧桑之感。不多时,便有五名成年男子衣衫褴褛,略显狼狈的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进来,看见上首的老者之后,齐齐的见礼道:“见过主子!” “嗯!”老者回首,一双浑浊的双眸闪过一道精光,在五人身上来回打量片刻之后,忽然放声大笑,愉悦的道:“恩!不错,不错!当初你们八人进了炼狱,如今能有五人出来,着实让老夫惊喜。来!老夫已着人备下酒菜恭候诸位,咱们今日就来一个把酒言欢,不醉不归!”老者哈哈大笑起来,语气中满是对这五人的赞赏! 然而,相对于老者的愉悦,另外五人却是另一番景象。一起出生共死的好兄弟一下子去了三个,可是,死里逃生的第一件事不是哀悼、追念那逝去的兄弟,也不是告知他们的妻儿,反而是把酒言欢的庆功宴,任是谁的心里能够好受?为首的大汉见兄弟们均是沉默以对,他却不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只得硬着头皮垂首道:“多谢主子厚爱!不过,还请主子看在逝去的几位兄弟忠心耿耿的份儿上,能够善待他们的妻小!” 老者浑浊的双眼在剩余的五人之间来回打量片刻,继而又发出一阵快意的笑,道:“这是自然!只要你们一心为老夫办事,老夫保证,你们家里的妻小不仅一切安然无恙,老夫还会给他们提供最为优渥的生活。但,倘若有人阳奉阴违……”老者忽的话锋一转,透着一抹嗜血的狠戾,道:“也就别怪老夫心狠!”说着,那双浑浊的眼中透出一抹凌厉的光芒。 “属下们不敢!为了主子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下首的五人身子均是一颤,紧接着便一起跪地向老者表达着忠心。老者的手段,他们也是见识过的,如今,一家老小的性命全部握在老者手中,尽管心中有恨,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次,倘若不是有丹阳郡主半路插手,他们也不会折损三名兄弟,这个仇,他们一定会报! 柳如心当然不知道无意中救人一命,却将自己推向了风浪口尖上。她在大厨房发作一番之后,便带着青璇回了沁心园,重新梳洗上妆。然后带上特意为太夫人白氏准备的寿礼,便向太夫人白氏的松寿堂行去。 柳如心在仆婢拥簇下,拐过妙手长廊,亭台楼阁,穿过甬道,来到松寿堂! “大,大小姐!?” 松寿堂守门的丫鬟婆子们均是被柳如心的突然出现给惊了一下。心下均是惊疑不已!大小姐不是应该呆在庄子上养病的吗?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府里?可是,也并未听人通报说大小姐已经归府呀。尽管心中甚是惊讶,可是,却不能不通报一声,眼见柳如心即将进了松寿堂待客的正厅,那婆子连忙道了句:“大小姐到!” 柳如心别有深意的看了那婆子一眼,然后继续向待客厅跨去,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欢快的笑声,见门口乍然出现一人,那欢愉的笑闹声忽的戛然而止。 正厅里,太夫人白氏高高的坐在主位上,下面还围坐着几名贵妇人以及莺莺燕燕的妙龄小姐。当白氏看清门口来人后,特别是那一身大红的宫装,白氏不由眸光微闪,面上却不显丝毫,只慈爱的对着柳如心招手道:“心儿回来了,来,到祖母身边来,让祖母看看,身子可是全好了?” “哼!亏她还知道回来!之前,祖母为了她担忧的大病一场,也没见她回来探望一下,亏得祖母还总是惦记着她,真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柳如画咋一瞧见柳如心,忆起当初的掌掴之恨,一个没忍住,便又出言讽刺起来。 半年前,柳如心去庄子上前,因言语不和,曾在定伯候府的大门口当众掌掴了柳如画两巴掌。自那之后,柳如画便觉得颜面尽失,在众人面前总是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同时,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彰显她候府二小姐的地位,变得愈发的跋扈起来。 “如心表妹回来了,今日刚巧外祖母花甲大寿,竟被你赶个正着,呵呵……”刘婉清掩唇轻笑,一举一动皆透着一股大家闺秀才有的气质。 柳如心心中冷笑!看来,刘婉清在庄子上受了气之后,回来确实改变了些,至少比先前稳重了不少。不过,说起话来依然那般喜欢打机锋。什么叫她刚好赶上?被有心人听在心里会怎么想她? 祖母因她引发旧疾,她没能回来伺疾也就罢了,哪能连花甲大寿都不能赶回来参加?倘若真是如此,她不孝的罪名也就彻底的落实了!若不是心中顾忌这些,她也不会经秦管家提醒后,连夜赶路,急冲冲的赶回来。 谁人不知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白氏虽是她名义上的祖母,就算她心里多有不满,却也不能万事做绝。可是,被刘婉清这样一说,意思却又变了一成,她的努力也将全部白费。不过,想起这次回府的目的…… 柳如心朱唇微微弯起,本还有些不甘的心里微微平衡了几分。 “丹阳恭祝庶祖母福禄安康,寿喜延绵,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只见她朝着太夫人拜了一下之后,便转身从青璇的手中接过一个精巧缕空雕花的黄花梨木漆红漆的木匣子,随着她的动作,红漆木匣子‘咔嚓’一声弹开,露出一根已经长成人形的千年人参。柳如心巧笑嫣然,对着太夫人道:“丹阳这次去庄子上养病,听闻庶祖母因担忧丹阳的身子而大病一场,丹阳着实过意不去。特跟人寻了这根千年人形参回来,带给庶祖母养身留用。” 当柳如心亮出那根人形参的时候,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抽气的声音。 在大周朝,一般上了年份儿的人参本就不多见,而柳如心一出手便是约有千年左右,且以长成人形的参,自然罕见不已。 “不过,许是丹阳运气好,竟让丹阳给碰上,且有两根。那根人参虽然还未长成人形,年份也不如这根久远,却也是极不错的。丹阳想着,丹阳长年受太后她老人家恩庇,却一直无以回报,这次难得得了件好东西,不由得自作主张,便将那根参递进了宫里,特意孝敬给太后她老人家了。庶祖母不会责怪丹阳不知事儿,自作主张吧?” 话,都是一些讨喜的话,只是,那嗓音却透着一股虚浮无力之感。这些此时还并无人注意,众人全部被她那句孝敬太后的消息给吸引过去! 太夫人白氏只觉一阵晕眩袭来,还没来得及对柳如心口中的庶祖母表示不满,就被她爆出这么一条惊人的消息来!这,这哪是给她拜寿,分明就是催命的来了!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求包养! 感谢: 738812038送了1朵鲜花 芳心有约送了1朵鲜花 lsy0812送了1朵鲜花 jing006打赏了100潇湘币 送的鲜花与打赏! 谢谢你们的支持,玥无以回报,唯有努力写文,来回报大家给与玥的厚爱与支持!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0 哑巴吃黄连 看着白氏青白交加的表情,柳如心很满意这次行动的收效成果。不是他们这群人步步紧逼,她也不会打着一拍两散的主意。 她这次就是故意拿太后同白氏放在一起,她能够将一个庶祖母排在太后的前面,且看今后还有谁胆敢谣传她不孝祖母。虽然利用了太后,会引来太后对她的不满,不过,柳如心不在乎了!且,她也有办法平息太后的怒火。母亲以命换命救了皇帝一命,换来皇帝护她一生无忧的承诺。想来,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叛国通敌、干涉朝政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应该会信守承诺的吧。 前一世,她就是太傻!为了苏擎筠不惜屡犯皇帝的大忌,为了替苏擎筠说情,她没命的挥霍着母亲以命相换的那点情分,直至苏擎筠被封为侯,情分也被挥霍见底儿,怕是因为这,才换来最后落得那般凄惨,皇上却是再也不愿出面,替她出头的原因吧。 太夫人白氏晕眩过后,这才正视起柳如心来,今日的她一身盛装打扮,芙蓉面上描画着最精致的妆容,一身正红织金妆花段子绣金色凤凰于飞的上裳,配一条同色系的缕金挑线纱裙,似黑缎般的乌发堆成一个云髻,左右髻边个簪了一个赤金累丝点翠嵌宝蓝番石榴的花钿,一身尊贵尽显!耳朵上坠着一对红宝石耳坠,摇曳生光。皓白的腕上隐隐露出红的似要滴出血来的翡翠血玉镯子,愈发衬得手腕莹润无暇。(.) 明明是一个容颜还未长开的稚嫩少女,经这一装扮,好似换了个人儿般,明艳而妖娆,奢华而张扬,却又丝毫不影响她天生贵女的该有的雍容气度,就好似她天生就该如此! 白氏不由得一阵气结。特别是她对上柳如心那双如深海一般的幽蓝色眼瞳后,心底被她隐藏多年的恨意,不由得再次在胸腔里澎湃开来。只恨当年不该一时心软,留下了拔拓氏那贱人的血脉,如今,血脉得到延续,却是专门来膈应她的。 又看向柳如心身上唯有太后与皇后才能穿的正红宫装,更加后悔不迭。都说天家无情,但是,皇帝却给了那小野种诸多的特权。就好比她的身份,那是皇帝力排众议,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记载在皇家文谍上的外姓郡主。再有就是,她那身大红宫装绣凤凰于飞的金色图案,那是太后以及皇后才能穿的,就是皇家的公主,衣裳也不敢用正红,凤凰图腾也不敢用金线来绣,而她,却在她的寿宴上穿了出来。 太夫人白氏磕下眼睑,掩去里面的情绪波动。她害怕继续看下去,会被她藏在心底已久的心魔吞噬,然后不顾情面的发作起来会将那野种当场撕碎。 “臣妇们拜见丹阳郡主!” “民女们拜见丹阳郡主!” 屋子里哗啦啦的拜倒一大片。全部向柳如心行着标准的礼仪。 这些贵妇们,个个都是精明的。又长年周旋在各府之间,自然而然的也就练就了一双利眼。更何况柳如心的身份本就摆在那里,平日里见面或许可以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可是,她今日却着一身大红宫装,特别是上面腾飞的金色凤凰,那可是身份尊贵的象征,并不是人人都能穿,且都敢穿的。丹阳此刻的意思可想而知,她们若是不拜,不是赤果果的招人话柄嘛。 “都起了吧!本郡今日是专程从庄子上赶回来向定伯侯姨太夫人拜寿的,不讲究那些虚礼,各位回去就座吧!”柳如心对着众人做了一个虚浮一把的手势。举手投足,唯有皇家那种上位者才有的气势,在她身上彰显出来,且一点也不突兀。 还有,方才她口中说的是定伯侯姨太夫人,而不是太夫人,这是当众提醒众人白氏尴尬的身份呢。就算是平妻,在正妻面前也是要执妾礼的,何况,自从拔拓氏去世后,白氏并未被老定伯侯扶正。且在场的全是名门的嫡妻原配,最恨的是什么?答案可想而知。 经柳如心这一提醒,众人再看向白氏的眼神也就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虽不明显,可是白氏依然清楚的感觉到了! 白氏这一生最痛恨的是什么?便是她委屈而尴尬的平妻身份!当年,她也是望族嫡女,若不是因为仰慕老定伯侯已久,又怎会屈居为平妻。原本想着先嫁进来之后,凭着她的容貌与手段,难道还斗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番邦女子不成。可是,后来方知,她到底是低估了拔拓氏那贱人的狐媚手段。也低估了老定伯侯对一个人的爱! 时间飞逝,洗去一身铅华,再回首,容颜已老。可是,那人的心她依然没能抓住。如今,虽然失了年轻时的那股热乎劲儿,可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庶祖母难道是不喜欢丹阳送的礼物不成?” 不喜欢?她敢不喜欢吗?就连送给太后的参都要次于她手中的这根,若是她说不喜欢,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一时间,白氏只觉气血上涌,喉咙处泛起一股腥甜,可愣是被她强行咽了下去,她勉强的笑着,迟疑的道:“瞧你这孩子,你能回来祖母已经很高兴了,还送祖母这么珍贵的寿礼,祖母那有不高兴的理儿。只是……你这么做,太后那里……” 这是准备再往她身上扣一个不敬太后的罪名呢。柳如心冷笑不已,面上却笑得愈发温和,道:“庶祖母不必介怀。庶祖母因担忧丹阳的病体不幸引发旧疾,丹阳心里实难过意的去。只好寻来此参聊表心意。何况,太后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天底下身份最为尊贵的女人,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且她心胸宽广,又对丹阳多有疼爱,又怎会阻止丹阳对庶祖母的一片孝心?况且,当今圣上一向以仁孝治天下,不过是根人参,实在当不得什么!” 白氏看着下面那抹波光潋滟的水眸,不由得同脑中另外一个人影重叠,一时看着柳如心的眼神明明灭灭、晦涩难懂。 此时的白氏,有点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她很想告诉柳如心,她不介怀,一点也不介怀。甚至巴不得她因此而得罪太后,最好治她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然后直接让她身首异处才好。可是,她却不敢说出来,更何况,经柳如心这一番辩解,不仅给太后戴了一顶高帽,替太后传播了美誉,还间接的讽刺了她心眼小,眼皮浅,没见识。 到时,太后记起这根人形参来,自然不会自打嘴巴的责怪柳如心,只会怪她不知事儿,为老不尊,苛待后辈儿! ------题外话------ 为毛没有亲亲留下的脚印? 雁过拔毛!没有收藏的亲们统统收藏起来,没有留言的亲们统统给偶把留言留下来! 否则!哼哼哼…… ╭(╯^╰)╮ 你们懂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1 妻妾之名 柳如心看着白氏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只觉心中一阵快意。心道:你不是会装病吗?不是会本郡制造不孝祖母的留言吗?那么,本郡没能在你旧疾复发的时候赶回来伺疾,就在你的寿礼上弥补你好了,且连太后都列在你之后,足以聊表本郡对你的一片纯孝之心了吧。不过,但看你受不受得起本郡的这份心意了。 那边,刘婉清看着白氏为难,她的心里同样跟着不好受!她心里很清楚,白氏可是她在定伯候府唯一的依靠,在她没有寻到勋贵之家将自己嫁出去之前,白氏不能倒。三婶婶虽然疼她,毕竟隔了一层,哪有祖母同她的情分亲近。 刘婉清一时拿不准柳如心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害怕会弄巧成拙,也不敢轻举妄动。看了眼同样一脸气恨的柳如画,刘婉清忽的一笑,声音仿若流莺低唱,道:“如心妹妹今日穿的衣裳真好看!即喜庆,又华贵!” 听了刘婉清的话,屋里的贵妇以及各家的千金神情各异,却均是沉默以对。这是人家一家子的事,她们不过是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然而,总有那么一个不怕死的! 果然,柳如画不负所望,满脸讥讽的道:“哼!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亲娘教养就是不行,喧宾夺主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谈什么孝道,你懂什么是孝道吗?” 众人点头,觉得柳如花说的有理。(.好看的小说)确实,今日丹阳自一出现就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也不知老定伯侯太夫人到底与她有何恩怨,竟在人家花甲大寿上这般的给她没脸。看来,京城各处流言满天,说她骄横跋扈、不孝祖母、不睦姐妹应该是真的。至于私见外男嘛,众人眼神交汇,是真是假就不是她们该琢磨的了,毕竟,她们又没打算找个强势而好胜的女子做儿媳…… 都说千年媳妇熬成婆!她们也是从媳妇一步一步熬过来的,好不容易可以享受一下作为婆婆的待遇,可不想找个这样的煞星回家供着。 柳如心余光瞥见众人的神情,也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却是不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了,前世,她就是败在太过在乎这些虚名上。 “确实!”柳如心应道。 听了她的话,刘婉清眸光一闪,似没料到柳如心会干脆而爽快的承认下来。一时更是料不准柳如心的动作,心道:难道是她料错了?古人不是最注重孝道的吗? 也不知怎的,刘婉清的心头忽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心中警铃大作。(.无弹窗广告)她想到阻止柳如心接下来的话,可是,柳如心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见柳如心朱唇轻启,声音似珠玉落盘,却又透着一股虚浮,道:“本郡一没父母,二无祖母,同样也没有母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画怎会问出这样一个……呃,肤浅的问题?” 柳如心看了一眼主位上一脸受伤却又不忍苛责她的白氏,唇角飞扬,笑靥如花,西域女子特有的妩媚妖颜在她脸上尽显,只见她愉悦的道:“难不成,如画是要本郡孝敬一个妾吗?” 众人面色微变,似没料到柳如心会如此直白,不留情面的戳开白氏的身份,大家心里不约而同的都对柳如心多了一分忌惮。觉得她锋芒太过,伤人又伤己,不是明智之举! 不过,有的却非常赞同柳如心的一番动作,就好比角落的那位非常没有存在感,且着一身紫衣的妇人,她此刻就觉得柳如心是个非常难得的聪明人。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古往今来,嫡庶分明。哪怕是平妻,在正妻面前依然要执妾礼。倘若柳如心真的要孝顺白氏而忘了根本,那才是糊涂至极。 谁不知当今太后虽是正室嫡妻,却一直不受先帝疼爱,连带着圣上也不受先皇待见。那时,先皇一味的溺宠皇贵妃薛氏,同时,差点就要废掉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而改立薛氏的儿子为太子,还是武将之首老镇国公宗政沸髯,联合文官督察御史林襄平,率领各自门下大大小小的门生,纷纷向先皇递折子,言明嫡庶之分由来已久的历史,以及其中的厉害,这才得以保住当今圣上的皇位。 皇位之争,中间不知死了多少人!还记得当年京都的菜市场门口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不知多少亡灵遥遥升天。经此一难,更加的坚固了原配嫡妻以及其子女的身份地位。这也是就算当初老定伯侯娶了西域女子为妻之后,老定伯侯的父母为何不敢休妻另娶的主要原因。 “住口!外祖母与外祖父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外祖父明媒正娶的……妻子!外祖母一向带你不薄,你不记恩,反倒红口白牙的歪曲事实!是何居心?若说为妾,倒是你口中所谓的祖母……难道她不知道我们中原有句老话叫做:聘为妻!奔为妾吗?” 今日的刘婉清穿着一件橘红色衣裙,前襟绣着白玉兰,腰间系着一条紫金腰带,挂了同色宫绦缀雪莲玉佩来压裙,从八福的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米色杏花,乌发用彩金带子向上拢起,分股缠绕了个流云髻,鬓角尚插着六朵赤金嵌红蓝宝石的簪花,两颊上玫瑰色的胭脂,唇上点着茜桃色唇脂,艳光逼人。 她见柳如心一直咄咄逼人,且没有退让的意思,又见众人神情似乎也对柳如心的态度隐有不赞同的意味,天时地利人和,她全部占全,觉得此刻正是她出击的时候,便不由得站了出来,言辞犀利,直逼要害! 刘婉清说到白氏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时,本还有些底气不足,可是,越说到最后,就越觉得自己占了真理。本来嘛,聘为妻!奔为妾!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柳如心听了刘婉清的话后,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不知道她这便宜表姐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明明对着世间的一些生存规则十分精通,有时却又彷如一张白纸,说出的话来,也只当徒增笑料。 ------题外话------ 打滚!求收藏!求包养! 人过留名,燕过留声!看文的亲们,你们的脚印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2 东窗事发 不仅是柳如心,就连一旁的大家闺秀以及那些贵妇们,看向柳如心的眼神也变得狭促起来。(.)有未出阁的贵女则是羞红了脸,有的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掩唇嗤笑。 “是妻是妾,大家心中自有公论,还轮不到别人来指鹿为马,张冠李戴!我奉劝婉清一句,有那些时间去看大周朝的律例以及野史,不如多读读女戒、女则,不仅能修身养性,教养闺阁女子条规,同样也能帮助女子知史明智。免得下次再出现这种类似情况,让人以为定伯候府苛责女儿遗孤,丢了定伯候府的脸面。”柳如心的嗓音不带一丝情绪,却又透着一股渗透人心的冷意。 刘婉清被柳如心的眼神盯的一个激灵。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说错了,回头将自己说过的话过滤了一遍,觉得并无错处,这才理直气壮的对着柳如心道:“妹妹这话是何意?难道姐姐说错了不成?自古以来,聘为妻,奔为妾!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怎的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另一成意思?这指鹿为马,张冠李戴的罪名,恕姐姐担不起!” 一旁的贵妇们看待刘婉清的眼神更加古怪起来,一些害羞的小姐们脸蛋儿红的甚至都要滴出血来。 “够了!婉清还不退下!还嫌丢人不够不成?”太夫人白氏严厉的将刘婉清喝退。[.超多好看小说]刘婉清顿感委屈不已,还有一种不被人理解的痛苦。明明她也没有说错什么,只要趁胜追击就能让众人对柳如心的印象大打折扣,从此再也翻不了身,为何会换来祖母的痛诉、谴责? 刘婉清不知道的是,她的话确实一句不错,但是,出现在闺阁女子的口中,却是大大的错。有些话心中明白是一回事,宣之于口的话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像聘为妻,奔为妾,深受闺训教条的闺阁女子怎会如此清楚、明白? 白氏可不管刘婉清心里如何想她。此刻,她只想对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做些补救,同时挽回一些已经丢的不知还剩多少的面子。只见她神色安详慈和,满是宠溺看向柳如心,温柔的道:“你这孩子,在我寿辰上提起自己的亲祖母,为其正名,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大姐她能有你这样懂事乖巧的孙女,就算到了泉下,也该瞑目了。只是……”白氏话锋一转,痛心疾首的道: “不管怎么说,我虽不是你的嫡亲祖母,却也是你名义上的祖母,这么些年,也是诚心诚意的待你,你有什么不满全部对祖母来就好,何必当着这么众多宾客的面来落祖母的面子?你要知道,你身为定伯候府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祖母平时诸般教导与你,你怎能如此,如此……” 说到最后,语气中似是对柳如心透着股浓浓的失望。不过,这样却是更加的给足人们好奇、遐思的空间。 柳如心心里冷笑连连。为亲祖母正名?这是间接的承认了刘婉清那一番说辞呢!这白氏委实狡猾,她先是大义灭亲的喝退了自己的嫡亲外孙女,后又对她多有包庇,然后再对她施以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人,是一种很奇怪、复杂的动物,多以同情弱者。特别是她们生活富足,也有了一定的能力之后,这种表现,更加明显。恰巧白氏就已一副弱者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顿时,引起一片唏嘘。 议论声纷纷迭起。有的说柳如心狼心狗肺,不识抬举。有的说她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也有的则是对白氏投以一把同情泪,说她是农夫养蛇,等待毒蛇长成,第一件事不是如何报恩,而是扑向农夫,反咬一口。总之,众说纷纭,却无一人在想起刘婉清方才的失言。 那个角落里坐着非常没有存在感的紫衣妇人这时走到众人面前,不无讥讽的道:“亏那柳弘泯能够做到兵部尚书一职,自己后院的那点事都理不平,却担任要职,有此官员,国将危矣!子女都调教不好,何谈思国!”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还没来得及思量她的身份,那边,在前面忙着招呼宾客的韦氏,也收到厨房管事娘子派出的那个婆子传话,急急忙忙的赶到松寿堂,刚好遇上这一幕。且柳如心今日穿了一身大红宫装绣金色凤凰于飞图腾的衣裳,站在这松寿堂里煞是显眼,以至于韦氏一进门便看见了她,也没注意到众人的异样,以及小声的嘀咕。 跟随柳如心一起的大丫鬟青璇,自见了韦氏之后,便低头跟随行的小丫头小声嘱咐了几句,然后,便见那小丫鬟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跑了出去。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哎呀,我正到处找大小姐呢,没想到你却躲在这儿了,大厨房的人说你去了大厨房大闹一场,我先时还有些不信,等看到被你发落的那些婆子后,就由不得我不问一句了,也不知大小姐在太夫人的寿辰上大闹厨房,到底是为何意?就算厨房有甚怠慢,大可等到寿宴结束,咱们一家子关起门来再算,又何必这般的兴师动众?” 韦氏正愁不能做实柳如心骄横跋扈、不敬尊长、不孝祖母的罪名,没料到,把柄竟跟长了脚似得,自个儿送到她的面前来了。韦氏心里那叫个乐儿啊!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番兴师问罪的作为差点没将白氏气个仰倒。 这个蠢妇,平日里看着是个机灵的,没想到,一到关键时刻,她的机灵劲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当年怎就挑了这样一个蠢妇做自己儿媳? 韦氏一进来便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任谁也没有注意到柳如心的唇角那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只见她面色带着一股不正常的晕红,拿着丝绢,压抑的咳嗽两声,忽又一阵晕眩袭来,身子微微摇晃两下,刚好被一旁的青璇给扶住。当青璇看见柳如心即将藏入袖中的手绢时,猛地惊叫出来,“血!郡主,您又咳血了!” “什么!心儿又咳血了!?”那边冲忙赶过来的老定伯侯,刚好听见青璇的那句话,一时惊怒交加。 而柳如心正好在这时晕了过去,一切时间,掐的刚刚好。只是,她却漏算了祖父老定伯侯的到来。心里不由得对老定伯侯升起了一抹深深的愧疚,觉得自己一连串的设计,愧对老定伯侯对她那份浓腻的宠爱。 ------题外话------ 求收藏,求包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3 家丑 柳如心这一昏倒,场面一下子变得焦灼起来。(.) 刘婉清趁着混乱来到柳如心的身旁,伸手在她的人中上掐了起来,不过两下,便有血丝溢了出来,可见下手之狠。可是,柳如心却没有丝毫反应。 “你做什么,难不成,你想掐死郡主不成?”青璇一把推开刘婉清,刘婉清没有设防,被青璇推到在地。心里暗恨不已。这时,老定伯侯也来到柳如心的身旁,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男子。“还不快传太医!” “小侄倒是略通雌黄之术,老侯爷若是不嫌弃的话,小侄可以先替小姐把把脉,一会儿太医来了,在确诊也是一样。”那青衣男子对着老定伯侯说道。 “那就有劳贤侄了!” 青衣男子道了句不谢,便专心的为柳如心诊起脉来,眉头微蹙,良久之后,道:“郡主是否有过寒症?看这样子,似乎被引发了出来,后又劳累过度,气短血虚,又情绪波动过大,这才导致昏迷。”说到这里,看了眼满屋子的人,愣是把后面没说完的话给压了下去。 他有心为柳如心开个调养的方子,可是碍于人家这大富大贵之家,怕是不屑,也就没再多嘴。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儿好好的为什么会晕倒?”老定伯侯环视一圈,犀利的眼神在白氏以及韦氏身上扫过,最后,目光定格在柳如心的大丫鬟青璇身上。 青璇被老定伯侯那冷厉的眼神看的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韦氏,然后兢兢战战的将柳如心从庄子上回来后所发生的一切描述了一遍,最后,眼神定格在韦氏身上,韦氏被她看的一颤,心知不好,连忙先声夺人,道:“你小丫头可别乱看啊,我可是刚刚知道大小姐回府,在场的人可是都能为我作证的。” 韦氏不由的打心眼里庆幸,幸好老定伯侯一直忧心着柳如心,没来得及将这满屋子的贵妇、千金给撵出去。 她哪里知道,这满屋子的人都在这里看着,若是不当面将事情摆弄清楚,到时,流言对整个定伯候府更加不利。老定伯侯正是预料到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将人支开。而这满屋子的人,有的虽想离开,可主人没有发话,却不好就这样走开。而有些,则是巴不得留下看个热闹。 “住嘴!”老定伯侯连忙喝住韦氏,然后看向青璇,道:“你说!若有半句虚言,别怪老夫不客气!” “不是!是大小姐想问三太太,这偌大的候府是不是再也没有大小姐的容身之处。大小姐自从被上次被二小姐推进湖里之后,便落下病根,每逢阴雨时期就会引发旧疾,三日前下了一场大雨,小姐旧疾复发,可是,又逢姨太夫人寿辰,我们本想拦着小姐,小姐却说……”说到这里,小丫鬟似乎不敢再说下去。 韦氏见青璇毫不犹豫的将她们费劲心思掩盖下来的真相就这样爆了出来,不由气的跳脚。柳如画可是她的老来子,更是自小就被她捧在手心里的,被青璇这样一说,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怕是不用等到明天,整个京都都会知道柳如画骄纵跋扈,残害姐妹的事情吧。这样想着,韦氏的面色一时青白交加,恨不能扑上去撕烂青璇那张破嘴。见她话说一半又停了下来,不由咬牙切齿道: “她旧疾复发跟我容不容得下她又有什么关系?你说,要是说不出个好歹来,本夫人第一个不饶你!” 韦氏还打着一个主意,就是这事儿若是不当着老定伯侯的面把自己指摘干净,后面可有的她受的,侯爷虽然不管内宅的事,可是,听说老二放外任时间已满,即将要回京城复职,老二媳妇儿窥觑内宅的掌家之权已久,到时虎视一旁,她还真怕应付不来。 况且,整个候府,谁不知道那小贱种乃是老侯爷的眼珠子,心头肉。她可不敢多有得罪。说到底,都怪那小贱种,明知身子不好,还从庄子上连夜赶回来,也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得小声嘀咕出来。 青璇听见,不由的悲从中来,哭的好不凄惨,哽咽着道:“三太太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大小姐身子不好,一直安心呆在庄子上养病,可也不知哪个挨千刀的,愣说大小姐不孝,祖母为其担忧致病,她却不能床前伺疾。后来被嘴碎的传到大小姐的耳朵里,大小姐病情加重,前天夜里愣是开始咳血。可是,就算这样,大小姐还是硬撑着身子回来给姨太夫人拜寿。可是,有人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大小姐…… 回到沁心园后,大小姐因身子虚弱,又一路劳顿奔波,昏睡了过去,一早醒来,床前无人侍奉。一问之下才知道,整个沁心园的人全部被拆借出去,就连传个饭,都被人说是骗吃骗喝的无赖,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闷气,不由得又吐了一大口血,可就算这样,小姐也没说什么,愣是强打着精神,让奴婢为她上妆,然后前来给姨太夫人拜寿。” 众人听了青璇的哭诉,这才忆起柳如心来到松寿堂后,至始至终说话似乎都是有其无力的样子,又观她的脸色,上面虽画着精致的妆容,却依然遮不住下面的苍白。难怪性子那般柔弱的一个人,今天变得这般的咄咄逼人,原来都是被逼的。 那白氏听青璇一口一句姨太夫人,只觉胸口一阵闷疼,却又不得发作。见老定伯侯只是微微蹙眉便没有了动作,顿时觉得呼吸也跟着紧促起来。恨不能就此昏迷过去才好。 老定伯侯狠狠的瞪了韦氏一眼。韦氏目光闪过,不敢辩驳。她也知道厨房里有人支使沁心园的人,却没有阻止。 “太医来了!”这时,不是是谁这么喊了一句。人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定伯候府在外院每年供养着一个太医院退休的太医,此时,被人拖着请了过来。老定伯侯这才对着众人说道:“今天内子花甲大寿,本想请诸位过来图个热闹,却没料到出了这等家丑,让诸位见笑了!老夫在前院安排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过府演唱,还请诸位移步,若有怠慢之处,老夫下次一定补偿!” 一场精彩的好戏就这样落幕了,尽管那些贵妇们还有些意犹未尽,更想第一时间知道老定伯侯如何处理这件家丑,但是,人家主人轰人了,她们也不好在厚着脸皮继续惹人嫌。 ------题外话------ 求包养,求收藏,求留言。 感谢: 芳心有约送了1朵鲜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4 旧事重提 屋子里的人陆续都被请了出去,柳如心也被太医安排要卧床静养,被人抬回了沁心园。(.无弹窗广告)这一天,可谓是白氏这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天,也是她这一生中最耻辱的一天。 曲终人散,屋子里只剩白氏与老定伯侯二人。白氏只手捂着胸口,无病呻(禁词)吟,只觉那里一阵一阵的闷疼,似要压得她喘不过起来。然而,老定伯侯似乎并没看见,只背着手看向窗外,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以及作为。 屋子里一时静寂无声,明明是相伴多年的夫妻,此时更像形同陌路的陌生人,怪异极了! 最终还是老定伯侯率先打破沉默,轻叹一声,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道:“你好好休养吧,以后切勿在招惹她。”言毕,转身,跨步离开。 “柳弘泯!”看着他即将离去的背影,白氏心底一沉,厉声喊道。 老定伯侯顿步,压制心中的呼之欲出的愤怒,磕上眼眸,仰头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站在那里沉默不语,似在静静的等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爱过我!?”白氏尖锐的嗓音带着一丝乞求,在这寂静的大厅里响起,显得格外的刺耳。 老定伯侯回想起白氏这一生为柳家的付出,沉默了片刻之后,道:“你想多了!”然后继续迈步向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白氏凄厉的嗓音再次响起。 看着那抹背影,白氏只觉眼眶有些酸涩。这就是她爱了一生,也恨了一生的男人。忽地,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在心间悄然泛起。声音略显哽塞的道:“你就这么恨我?甚至不愿与我相处一刻?哪怕回头看我一眼,你都不愿?” 回应她的却是一片沉默。定伯侯依然背对着白氏,让人看不出他的面部表情。唯有那一下子翁塔下去的肩膀,昭显着他内心此刻的矛盾。这个女人,是他一生的情感中最大的污点。倘若不是她的介入,想必雨薇也不会那么早的离世。 白氏走到定伯侯的身后,一把从后面抱住了柳弘泯,额头紧紧的贴着柳弘泯的背声音带着一抹痛苦,轻声呢喃,道:“我错了,这么些年,我一直活在忏悔当中,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会原谅我?” 白氏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心神俱颤! 为了这个男人,她付出了一辈子,等待了一辈子,也努力了一辈子,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他深度的厌恶!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柳弘泯身体僵硬,有心想要推开白氏,手抬到半空略微一顿,终是放弃了!任由白氏这样抱着他。面上浮现起一抹复杂的神色。似痛,似恨,似悔,似愧! “为了你,我不顾父母的反对,不惜众叛亲离,自毁名节,嫁与你为平妻,你怎能如此待我?怎能如此待我!” 白氏哽咽的痛诉着老定伯侯的无情,双手握拳,狠狠的捶打着柳弘泯的后背。[.超多好看小说]所有的愤恨,所有的屈辱,所有的忍耐,全部随着拳头一锤一锤的敲在柳弘泯的背上。白氏从来都是一个很好强的女人。她这一生从未在谁的面前落过泪。可是,这一次她哭了!当着最深爱的人面前,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垂落,不消片刻,柳弘泯的后背便被她的泪水浸湿一大片。 柳弘泯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这么些年过去,再大的仇恨也将随着时间的飞逝而湮灭。 “为了你,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可依然换不回你的一个微笑,甚至一个眼神。你满心满眼除了拔拓氏那个不伦不类的贱人,是再也容不下别人!就连她诞下的野种,在你眼里都是高人一等,你要置我于何地? 这么些年,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避我如蛇蝎,弃之如敝履。你可有看见我为你付出的努力?可有正眼的看过我一眼?你可对得起我为你生出的那双儿女? 我已经被拔拓氏的阴影笼罩了一辈子,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难不成你还要我儿子辈儿,甚至孙子辈儿的人,都要再遭受一遍我曾经的遭遇?他们也是你的骨血呀,难道你就忍心!?”白氏哭的肝胆俱裂,似要将这么些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逝者已逝,是你自己走不出心魔!如今,你又有何权力来嗔怪与我?更何况,当年……”柳弘泯磕上眼眸,遮住眼底浑浊的泪意。拔拓氏的离开是他一生的痛。 白氏见老定伯侯旧事重提,不由色变,可是想起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甚是不甘。“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当年的事我已经知道错了,你还要我怎样?我也是个受害者,为什么你们大家都只看得见拔拓氏那贱人的委屈,却看不见我的委屈?” “你还有脸说你委屈?当年若不是你……又怎会生出这般诸多的事。若不是你,我和雨薇又怎会生出这许多误会?”柳弘泯本还有些松动的情绪,听白氏一口一个贱人的称呼拔拓氏,不由怒从心起,看着白氏的眼神也带着一抹刻骨的森寒。 白氏满腔的怒意,在柳弘泯赤红的目光凝视下不由瑟缩了下,可是,见柳弘泯这般护着拔拓氏,不由更加愤怒,说起话来也失了理智,不由口不择言起来,“你们男人就是这样,看似深情,其实,最是绝情不过!一旦有了错处,总是归置到女人的身上。就好比你,都说定伯侯对于爱情最是忠贞,与拔拓氏更是情比金坚,最后,你还不是背叛了拔拓氏,成就了我?可你既然背叛了,为何还要回头?” “你休得再要胡说!你以为老夫不知当年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要老夫帮你一起回忆?不要将别人都当成傻子,老夫不去追究是一回事,可你若是在这样胡搅蛮缠下去,休怪老夫不客气!”老定伯侯眼眸犀利的射向白氏,放眼过去,一片冰寒。 有心想要辩驳两句,可是,唇角蠕动两下,终是没敢出声。老定伯侯冷哼一声,道:“倘若今日之事再有发生,别怪老夫不念旧情。反正老夫的儿子不只老三一个。最好不要逼我!” 白氏被那最后一句话震得连连后退几步方才站稳。定定的看着老定伯侯远去的背影,似没料到他为了一个小野种会这般狠绝。 老定伯侯离去好久,方才有丫鬟进来,当看见白氏面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忙上前扶起白氏,然后打水的打水,帮白氏更衣的更衣。等一切梳洗妥当,白氏方才从那件事中缓过神来。看向丫鬟,满脸厉色,道:“去将表小姐请来!” ------题外话------ 求包养!求勾搭!求收藏!求留言!求鲜花!求打赏!求钻石! 大家试着收藏一个呗,不会怀孕的,不信的亲试试看呗! 谢谢 huanghaimei送的1朵鲜花 lll858217085的10朵鲜花 又让亲们破费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5 火龙银鞭 一棵古老的银杏树下,吊着一张似秋千一般,古色古香的黄花梨木漆红漆的软榻。榻上躺着一个容貌还未完全张开的少女,体态却以初具模型,曼妙而婀娜,姿态慵懒的躺在那里。少女穿着一身雨过天青的云锦纱裙,裙摆上绣着大小各异的玉兰花,上面套了一件米黄色的半臂短襦,襟边和祍边上各自绣了娟秀的绿萼梅花,如瀑的乌发被她打开,随着在空中摇摆的软榻而在摆动,在空中划过一抹又一抹的漂亮弧度。 那磕上的眼眸被一排贝扇一样的睫毛覆盖出一层阴影,愈发显得那双眼睑狭而长,娇小的鼻梁挺直而圆润,还有那双性感的唇,不点而朱,不辍而妖。 软榻的后面还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帮忙打着秋千,另一边同样打扮的女子帮忙打着扇子。在这炎热的夏天,愈发显得舒适而写意。 不远处,一名青衣男子端坐在那里,姿势优雅的为她弹琴伴奏,丝丝绕绕的琴声莫名的抚平了心底那因暑热而带来的燥意。 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老定伯侯便雷厉风行的着人将韦氏,送去京郊的梅花庵里为拔拓氏祈福去了。三房的人一下子本分了许多,就连脾气似爆炭一样的柳如画也安静下来,据说,表小姐刘婉清也被殃及,曾被白氏请到上房痛斥一番,出来的时候眼睛一片红肿,不似作伪。 府里的下人也陆续被老定伯侯血洗一番,一下子砍去了三房的好几只爪牙。老定伯侯铁血的手段,一下子震慑了不少人的心魂,也吓破了不少人的胆魄,使得定伯候府变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同时,也更加的奠基了柳如心在老定伯侯心中的地位。 柳如心自从重生之后,难得过的这么悠闲,身边有美婢环绕,还有美男奏乐,这样的日子,怕是给个神仙当当也是换不来的。 可是,平静的日子总是那般短暂,这不,不远处正有一名小丫鬟朝这边小跑着奔了过来,神色慌张而激动。等到了这里,也不敢打扰,只在素白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就被素白打发下去了。 素白自从上次养伤之后,就很少在柳如心的面前出现了,如今,伤势痊愈,又重新回到柳如心的身旁当差。只见她恭敬的走到柳如心的身旁,轻声唤道:“郡主,郡主……”声音由轻到重,由小变大。 柳如心嘤咛一声,悠悠转醒。这才知道自己竟一觉睡了过去,素白见柳如心醒了,忙将方才那小丫鬟的话语转述了一遍。“前院来人,让郡主准备准备,去前院接旨,据说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圣旨就会到达定伯候府。” 素白很细心的将时间给打听清楚,以免柳如心手慌脚乱。 那边,青衣男子也在此刻起身,来到柳如心的身旁,道:“既然郡主有事在身,那在下就告辞了,等申时末的时候,在下再来为郡主诊脉。” 正是那日柳如心昏迷之际主动请缨为柳如心诊脉的男子,名叫谢霖炜!出自东南谢家一族,拥有惊为天人的俊容,更有经天纬地的经世之才,可惜却是个庶子,还是个一直被嫡母大力打压的庶子。[.超多好看小说]机缘巧合下,结识了老定伯侯,如今,为了替柳如心诊病,寄居在定伯侯的外院,已经拥有举子的功名,只待金秋秋闱一举夺魁! “谢公子客气了!丹阳的身子自从让谢公子帮忙调理后,已经觉得轻醒了许多,实在不好总是劳烦谢公子,如若方便,你可以将方子交给婢女,她们一样会照顾好丹阳的。”柳如心略带歉意的笑道。 她从没想过,寒症竟会引发女子体内的不足之症,如果是这样,刘婉清那一世就算不骗她喝那碗芜子汤她也同样不会再有身孕。只不过,一碗芜子汤彻底的绝了她再有子嗣的机会罢了。 “无碍!这几道工序比较繁杂,左右我也无事,正好可以回报老定伯侯的一片回护之恩。”谢霖炜莞尔一笑。柳如心知道他不过是为了安她的心,故意这样一说。 “那就多谢谢神医了!”柳如心俏皮一笑。谢霖炜眸光一闪,连日来的相处,知道柳如心是个防备心很重的女人,见她如此,眼里多了些许宠溺,鬼斧神工似得俊脸同样回以一个让人晕眩的微笑。 柳如心带着丫鬟回到内室,换上宫装前去接旨。 柳如心来到前院的时候,香案已经摆好,宣旨的公公刚好也在这时被人领了进来,众人连忙跪地参拜,恭候皇帝旨意。 “丹阳郡主接旨!”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在这寂静的大院里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丹阳郡主柳如心,德行有亏,骄纵无礼,大闹定伯侯侧夫人寿辰,对其出言冒犯,多有得罪,实在顽劣,有损皇室颜面,朕念其年幼,又大病初愈,惩其在家思过,望尔今后诚心悔过,钦此!” “丹阳谢主隆恩!”柳如心跪地,双手高举,接过圣旨拜谢。 白氏等人见柳如心被皇帝变相禁足,个个幸灾乐祸不止。恨不能皇帝一怒之下,削了柳如心丹阳郡主的封号才好。特别是柳如画,安静了数日,母亲又因柳如心而被送去尼姑庵带发修行,更加见不得柳如心好。如今,见柳如心吃噶,不由得意忘形,竟当着传旨太监的面就讽嘲起柳如心来。 宣旨的太监看了眼众人的神情,记在心里,尴尬的咳嗽两声,道:“白氏接旨!” “臣妇接旨!”白氏面上一喜,忙恭敬的叩头领旨。罚了柳如心,那么,必定就会奖励与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伯侯侧夫人白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正二品淑人,以示嘉奖,钦此!” “臣妇接旨,谢主隆恩!”白氏满心的欢喜接过圣旨。她虽是平妻,却是没有浩命在身的,如今,她不大不小,也算是个朝廷命妇了,又怎会不兴奋。 然而,刘婉清却是眉头微蹙,总觉得这道圣旨来的太过怪异。且有避重就轻之意。不过,外祖母总算是有了封号,也是喜事一件。等太监宣读完圣旨,便笑意盈盈的对着白氏说了一连串的讨喜的话。哄得白氏迭声说好,若不是当着太监的面,还要注意仪容,那姿态就能用花枝乱颤来形容了。 “咱家就恭喜白淑人了,这是淑人的朝服,还请您收好!到时,皇上寿诞,淑人也能穿上朝服进宫拜寿了。”那太监别有深意的说道。只是,看向白氏的眼神略显轻蔑,神态倨傲的从一旁的小太监手中接过朝服递到白氏手中。然后又转头对着柳如心,恭敬的道:“太后还有口谕让咱家带给丹阳郡主,丹阳郡主接旨吧!” “丹阳接太后懿旨!”柳如心对着皇宫处又是一拜,恭敬的听侯太监接下来的口谕。 “太后说那参很好,她很喜欢。念你一片赤诚之心,特赐您城南的府宅一套,附有皇上亲笔书写的丹阳郡主府烫金牌匾一块,还有火龙银鞭一条!这是城南那套宅院的地契以及火龙银鞭!请丹阳郡主好好保管!” 太监话音一落,周围的气氛顿时诡异起来。特别是白氏,尽管她的脸上依然勉强的挂着笑意,可是,却比哭还难看。 都说圣心难测,果然不假!前一秒还下旨勒令柳如心禁足,下一秒却又亲笔书写牌匾同太后的口谕一同送来。明着是贬,暗着却是褒。 特别是太后钦赐的火龙银鞭,若是没有圣上的默许,太后岂敢随意赐给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女? ------题外话------ 没有收藏的亲们,帮忙收藏一个呗!谢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6 皇帝的头疼之症 “谢太后恩典!”柳如心从地上起来,接过宣旨太监手中的地契以及火龙银鞭,从素白手中接过一个荷包,递给那太监,道:“辛苦公公了,这是丹阳的一点心意,公公拿去打点酒吃吧。” “丹阳郡主客气了,都是咱家应该做的,哪就耽得上郡主如此厚待。”嘴里虽如此说着,动作可是不慢,伸手接过荷包,分量很轻,想来是银票一类的。那公公笑的愈发满意起来。 “应当的!请公公回去帮丹阳转告太后娘娘一声,就说丹阳一得空,必定去宫里给她老人家请安,外加谢恩!” 太监拿了赏银,笑的愈发灿烂,似才想起般,对着柳如心说道:“对了,太后还让咱家转告丹阳郡主一句,在您接了赏赐之后,随时都可以进宫谢恩!她老人家是不会在意那些虚节的。”特意加重了随时俩字,也是变相的告诉了柳如心,皇上让她思过,却没有言明禁她的足,而且,皇上一向注重孝道,柳如心若是进宫谢恩,皇帝就算知道,也是不会与她计较的。 “丹阳谨遵太后懿旨!”芙蓉面上又添几分喜色。拿起那条火龙银鞭,鞭子通体银白,若是细看,银鞭的表面上还覆盖着一层银白色的细小倒刺,若是抽打在人的身上,怕是不死也要脱块肉。鞭柄红艳似火,上面还镶嵌了粒粒龙眼大小的蓝宝石,小巧而精致。柳如心拿起鞭子在空中飞舞了两下,那鞭子好似为她量身打造的般,握在手里舒适而顺手,银鞭经那一挥,仿若灵蛇在空中飞舞开来,在空气中划过道道凌厉而凛冽的银光,带着腾腾的冷意。 “好鞭!不愧是出自名匠金一刀之手,果然名不虚传!公公且先回去,丹阳这就进宫,谢太后赐鞭之恩!”柳如心在庄子上那半年跟着秦钟学了一段时间的拳脚,又有老定伯侯教她的内功心法,运用起鞭子,动作仿若行云流水,挥洒自如。 刘婉清看着柳如心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愈发觉得刺眼。都说君心难测,果然如此! 皇上虽训斥那柳如心德容有亏,骄纵跋扈。可却默许了太后钦赐宅邸与银鞭。由此可见,这小野种还是深得圣宠的。只可惜,自从她落水之后,就隐有与她疏远之意,又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自己也沉不住气,率先与她撕破了脸皮,否则,利用这小野种的身份,她还怕达不到自己的目的吗? 这样想着,看着柳如心的眼神也带着一抹炙热的光芒,心思流转,开始思量着如何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且又显得不太突兀。 依着皇帝的意思,她虽然封了外祖母二品淑人的封浩,可也间接地否认了外祖母为平妻的事实。自此之后,哪怕是老定伯侯去世,外祖母也只能顶着一个姨太夫人的称号了。不过,好在她只是灵魂附体,并不是那白氏的亲外孙女,对这定伯候府以及白氏等人的归属感并不强烈。对于皇帝将白氏贬妻为妾的事情倒也没有那么伤心。 不过,看白氏此刻高兴的模样,她自然不会上赶着去提醒白氏。万一白氏不顾情面的发作起来,她岂不是变成白氏发泄的炮灰?她才不会那么傻! 而柳如心却不这么乐观,总觉得这圣旨来的太过诡异。她看了眼手中拿着的地契与银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上一世,不管怎么说,皇帝对她面子情做的及足,而她,却为了一个不值得的贱男,屡犯皇帝的忌讳,直到彻底失了圣宠,她也落得那样一个凄惨的命运。这一世,她若想要活的肆意、不受约束,看来,与皇族的关系是万万不能切断的。 柳如心心思走远,直到小丫鬟们凑上来说着讨喜的话,方才打断她的思绪,笑着与大家寒暄片刻后,对着老定伯侯说了两句,便带着丫鬟回去准备,然后进宫谢恩去了! 而此时皇宫慈宁宫内,皇太后穿着一袭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宫装,头上戴着齐眉嵌蓝宝石勒额,随意的坐在上方的正位上。 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位而立之年的黑衣绣五爪缂丝金龙纹的锦袍男子,简单的对襟样式,腰间被一条黑色用金线滚边的腰带束着,中间还镶嵌着一颗莹润的白玉,腰带上系着金雕纹小香球并一条云纹翡翠玉佩。乌发高束,用紫金冠扣着,金冠两边尚垂下两条冠婴,挂着两颗东珠,浑身上下穿戴尊贵讲究。 二人的下首还端坐着一位身着紫色宫装的贵妇人,正端着茶盏品茗。 一旁的八珍兽角的镂空小铜炉内升起袅袅青烟,散发着阵阵安人心神的香气。 三人听了下首的小公公回话后,那黑衣男子率先开口道:“皇妹,朕已遵照你的意思发下圣旨,这下可以告诉朕了吧?”皇帝真的很想知道,长公主一直深陋简出,很少管人闲事,又怎会认识丹阳,且还为她求情。 “皇上圣明!皇妹也是白氏生辰那日,心情不顺,便同一好友前去贺寿,权当散心。却没料到看到一出精彩的好戏。”紫衣贵妇将那日定伯候府的事情又详细的诉说一遍,又道:“皇妹着实看不惯那白氏一脉人多势众,却欺负一个无势的孤女那个张狂样。明明一个偏房侧室,竟还妄想推翻正室嫡妻的地位,为自己正名。也不想想,她也配!” 贵妇乃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也是大周朝的长公主。幼时,因先皇偏宠薛贵妃一脉,他们二人吃足了偏房的苦头。所以,对于侧室偏房,可谓是恨极!也活该白氏倒霉,明明是花甲大寿,本该喜庆非凡的日子,不仅被柳如心搅了局,却还被长公主撞上。 “那丹阳可不是无势的弱女!京中不都再传她骄横跋扈吗?我看倒不像是空穴来风!”皇帝虎着脸酸溜溜的说道。就因为这样?然后就急赤白咧的让他下旨?也太儿戏了吧?! 皇帝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可又不能说这个皇妹什么。谁叫他一时好奇,没问个清楚就下旨了呢。还亲手馈赠了一条能够上打大臣,下打黎民百姓的火龙银鞭。若是那丹阳不分轻重,胡作非为,那他…… 唉!想到这里,皇帝忽然觉得头疼,深叹一口浊气! 明天上朝,又该被朝臣们念叨了。 ------题外话------ 下章就要怒打贱男了,嘿嘿…… 亲们同意不? 不同意的话就算了哦。 且看你们想不想痛扁贱男,支持不够的话可是没有的哦! 今天是端午节,祝大家节日快乐!玩的开心!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7 闹市惊马 “所以啊,本宫就向皇兄为她讨了一条银鞭,好做实她跋扈的罪名!”长公主的脸上难得有了笑意,略显俏皮的道。皇帝一时看得呆了,就连一旁笑看着兄妹两人笑闹的太后,也惊诧不已! 长公主叶清琳与皇帝叶清瑜同岁,曾经嫁与风扉一时的护国将军曾然为妻,且育有一女,然,命运多舛!护国将军在敌寇屡犯边境的时候,带兵出征,然一去不回,战死在沙场。而唯一的女儿,进宫的时候,误喝了宫人为皇帝准备的茶水,当场中毒身亡。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一下子去了两个,接连的打击,使得叶清琳一下子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也使她原本开朗的性子从此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皇帝很久没有见过清琳的笑容了,如今,见她为了一个孤女而展颜,胸口的那股闷气也悄然弥散。叶清琳这一生,如果说丈夫丧命是为了护国,那么,女儿却是完全受他之过。尽管叶清琳从未说过什么,可是,至此后却完全失了欢颜,再也没有见她笑过。皇帝为此自责难过许久。这也是为什么皇帝冒着被群臣进谏、指责的压力,依然答应叶清琳无礼请求的主要原因之一。 叶清琳对于这个只大了自己半柱香的兄长,同样了解甚深,见他做出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又在为那件事而自责了。心中一痛,面上却笑得愈发的灿然,调笑道:“其实,皇兄也不必为此头疼,若那丹阳是个不识好歹的,利用皇兄给的体面胡作非为,大不了重新收回火龙银鞭也就是了。不过是皇兄一道旨意的事,你又何必庸人自扰之?” “瞧你这张猴儿嘴,你皇兄的圣旨乃是金口玉言,岂能儿戏!”太后笑着点了一下长公主的额头,满是宠溺的说道。 她这一生,唯一拥有的便是这双儿女。自从女儿的丈夫以及女儿相继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清琳的笑容了。如今,那丹阳一孤女竟有本事让她的乖囡重展欢颜,她也就不跟丹阳计较利用她来替自己正名的事了。至于那条银鞭,权当便宜那丹阳好了。 “母后!”叶清琳嗔怪地斜了太后一眼,这个动作却引得太后迭声发笑。她身为一个母亲,已经好久没有收到女儿这般撒娇卖痴的模样了。尽管女儿已年过四十,可是在她眼里,她依然是那个还在襁褓里的幼儿。 皇上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眸满是笑意的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先不说太后这里如何和乐融融。柳如心接了圣旨之后,让门房备车,便回沁心园换了宫装,然后带着贴身的大丫鬟便朝皇宫驰去。 马车一出门便是荣华街,乃位于东南方向,也是整个京都最繁华的一条街,能够住进这条街的大多数权贵之家。出了荣华街,右转便是通往皇宫的永宁街,这条街主要经营茶楼,酒肆,客栈,胭脂,米粮等所有日常所需的东西。当然,秦楼楚馆自然也不在少数。如果说荣华街占了一个‘贵’字,那么,这条街便占了一个‘富’字。 柳如心看着外面林立客栈商铺,思绪又飘到了上一世的经历当中,那时,她的多半嫁妆也被老定伯侯置办在这条街上,苏擎筠一家刚来京都不久,他们有钱无势,还未站稳脚跟,想要在这条街置办商铺,却一直不得他法。最后,她便出现了,等她嫁入苏家后,被苏擎筠的甜言蜜语蒙蔽了双眼,不顾鲁嬷嬷的反对,将这里的店铺一家一家的兑给苏擎筠,直到全部落到苏擎筠手中为止。 那时的她多傻啊!她本想着夫妻本是一体,何必计较那么多。在苏擎筠向她透漏了想要永宁街的店铺时,她就想将那里的店铺全部归置给苏擎筠经营,哪成想,人家详怒的来了一句,“那是你的嫁妆,你也得为自己存些体己,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我不能贪墨自己媳妇的嫁妆。” 她当时为了这句话感动了许久,越发觉得自己找了一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哪成想,却是头养不熟的中山狼。不过半年之久,苏擎筠便用狸猫换太子般的手段给她来了个偷龙转凤。用偏郊一些不挣钱的铺子将她日进斗金的嫁妆铺子一一换掉,一间不剩。 鲁嬷嬷当时为此哭了好久,一直说她太傻。骂那苏擎筠别有居心,嘴里说着不愿贪墨媳妇的嫁妆银子,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免得让人说他贪占媳妇嫁妆罢了。一些不值钱的铺子便能堵住悠悠众口,且能换掉老定伯侯给她准备的那些下金蛋的铺子,他自然舍得。而她呢?还记得当时是怎么做的来着? 柳如心自嘲的一笑,她烦了嬷嬷整日哭哭啼啼,唠叨呱噪,便将她贬到了浣洗房,却被有心人利用,弄了些最脏最累的活计交给嬷嬷,最后害的鲁嬷嬷落得一身的隐疾。 而她自己,也被鲁嬷嬷说中,苏擎筠在得了那些铺子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她的房中,除非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与她欢好。而她,却是猪油蒙了心,明知道苏擎筠不怀好意,依然飞蛾扑火般痴念着他。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只要在她面前服个软,再说两句好话,她便不再忍心苛责与他。直到最后,她被他以通奸的罪名困在偏院,她才会显得那般伤心、失望。尽管如此,心里依然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也使得她最后落得那般凄凉的一个下场。 女人啊,总是这么傻,只要爱了,便是飞蛾扑火!柳如心磕上眼眸,掩去眼底滔天的恨意。这一世,她再也不要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在那残酷的爱情角逐中,谁先付出了爱情,那么,谁便没有了说不的权利。 就在这时,外面的马车也不知怎的忽的在这闹市中驰聘起来。一旁丫鬟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只听外面有人喊道,“惊马了!快闪开!” “小姐!” “郡主!” 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之声。 柳如心被那马车颠倒在一边,她勉强的稳住身子,扶了扶头上的珠钗,然后将马车的帘子掀起一角,只见那马夫正使劲儿的抽打着马儿。柳如心顿时心惊不已,不由厉声喝道:“还不快停下!” “小姐,马惊了!小人驽驾不了啊!怎么办?”那马夫似乎受了极度的惊吓般,略显惶恐的回道。只是,手中的动作却是一点没停,依旧狠命的抽打着马儿。道路两旁的摊位也被马车掀翻,来不及躲开的人们也被波及。一时间,整个街道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你!”柳如心见着车夫依然狡辩,显然是被人收买过的! 就在这时,让她来不及多想,那马夫一个纵身,便从车辕上跳了下去。柳如心不由向前看去,眼见马车就要撞上街道尽头的那道青石城墙,柳如心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瞳孔大睁,心道:难道,她今日就要丧命于此不成…… 忽的,那种上一世被火舌吞噬时的不甘,在这最后一刻,再次袭上心头! ------题外话------ 下章痛扁贱男,亲们若是给力,就多砸一些钻钻,鲜花给玥吧!呵呵…… 对了,还要收藏哦,否则,玥要打人小屁屁哦! 感谢: lll858217085送了10朵鲜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8 频临死亡 柳如心磕上眼眸,尽管心中万分不甘,在这一刻,却也不得不再一次向命运低下那颗高昂的头颅。静静的感受着即将再次失去生命的那个过程,享受着这死亡前的宁静。 若是有人知道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柳如心此时此刻的想法,怕是无一不说她疯癫吧。 此时,天客居的二楼靠窗的位置,正在用餐的两名男子同样看见这一幕,红衣男子本想出手相救,然而,却被黑衣男子拽住。然后向下看了一眼,红衣男子了然,便没有了动作,一起坐在那里观摩起来。 时间仿佛过了一世纪那般漫长,又好似不过瞬间的功夫,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袭来,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再次充斥着她的鼻腔,柳如心睁眼,正好对上那双让她痴念了一世的温润眸子,不由大怒:“又是你!” 今日的苏擎筠穿着一件宝蓝色缂丝平纹缎锦袍,简单的对襟样式,袖边和襟口处以及衣摆上全用金线绣着暗纹兰花图样,墨色的腰带亦用金线滚边,腰间还挂着一块莹润的羊脂白玉平纹佩,如墨的黑发被一个白玉冠扣着。依旧是那张让她魂牵梦索了一世的俊容,可是,她从未像此刻这般恨过一个人,莫不是,这一切又是他的设计? “郡主还记得在下?”苏擎筠不温不火的笑道。那笑容,如幽兰绽放。彷如春风过境,大地回暖。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原本喧哗嘈杂的大街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丹阳郡主骄横跋扈,大家都是知道的,可从没见过。闹市纵马,伤及无辜也就算了,没想到她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同样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郡主就是这般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在下曾救过你两次,然而换回的却是两个响亮的巴掌!”苏擎筠一瞬不顺的盯着柳如心看,温柔的眸子似要看进她的心底。 这样的眼神,倘若换做一个女子都会被他所感动吧。可惜,如今面对这双眼神的却是她!柳如心心中冷笑不已。重活一世,每一次忆起眼前这个男人,那被她刻意掩藏的恨意都要加深一分,她不想活在过去的仇恨中,真的很不想,然,这个男人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她脑海中晃悠,如今再见,她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方能罢休!又怎会再被那种看似有情,实则最是无情的温润眸子迷惑! “啪!” 柳如心挣扎着从苏擎筠的怀抱中跳了出来,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贴了上去。幽蓝的眸底带着滔天的恨意,倔强的迎上苏擎筠的目光,就那样静静的与他对视着。 也不知怎的,看她那副坚强隐忍的模样,苏擎筠的心底忽的一疼,不知不觉中,抬起大掌,想要上前抚平那双紧蹙的眉头。然而,回报他的却是一阵刺痛。苏擎筠回过神来,不知何时,白皙的大掌被一条通体雪白的银鞭缠上,不消片刻,便有猩红刺目的血珠顺着银鞭渗透出来。 苏擎筠惊诧的抬头,却被那森冷的眼神渗住,那种被毒蛇盯住的凉意又袭了上来。苏擎筠心中一惊,他与丹阳一共也就见过两次,且两次都救她与水深火热之中,然而,丹阳对他似乎总带有一股莫名的恨意,也不知那恨意到底是从何而来,莫非,他的所作所为,都已被她知晓? 不可能!苏擎筠摇头,否认了这个的想法。 然而,柳如心却是不容她多想,胳膊往回一收,那鞭子仿若灵蛇,重新回到她的手中,然后又朝苏擎筠挥了过去。苏擎筠也不傻,哪能站在那里任由她抽打,一个纵身,便退出老远,但是,依然被鞭子的末梢扫到,缂丝锦袍立马破了一道口子,甚至还带着一抹殷红。柳如心见此,也不多做追究,只颠簸着受伤的右腿,一瘸一拐的来到马夫身边,挥起鞭子,一鞭一鞭狠狠的抽了过去! 柳如心的心中气极!她着实没有料到那些人会在此刻动手,且一点情面不顾。 柳如心用力的抽打着马夫,带着无边的愤怒以及劫后余生的恨意,一鞭一鞭的抽打在马夫的身上。此时的她仿若入了魔障,一鞭一鞭,不停的挥打着,马夫原本一精壮的个汉子愣是被她打成了一个血人。周围的观众越聚越多,对于柳如心凶悍的行为纷纷指点,更加坐实了她骄纵跋扈的罪名。 “小姐,小姐……” “郡主,郡主……” 直到几个大丫鬟追了上来,将疯魔了的柳如心死死的抱住,方才将她从死亡边缘的惊吓中拉回神儿来。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险,让她至今心有余悸! 柳如心一把甩了鞭子,抱住青璇、红袖、素白三人,痛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她好不容易决定放开过去,迎接新生,为什么那些人就是不愿放过她,总是有意无意的招惹她,设计她?她不懂,一点也不懂。 她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除了祖父的疼宠,她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剩,碍不着那些人什么,为什么他们依然不愿意放过她!就因为她占着长房嫡出的位置?还是因为那些人根本就是想要彻底的抹去长房一脉的存在? 回想起上一世被三房除族那种悲凉,柳如心好似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苏擎筠看见柳如心哭的如此伤心,不由自责,觉得这一次似乎有些过了。她毕竟还只是个14的小女孩,那种频临死亡的惊吓,不说是她,就算换成一个铁血的五尺男儿,怕是也要闻风变色吧! 这样想着,对于柳如心方才的举动也就表示了理解。他慢慢的靠近柳如心,看着一起抱头痛哭的四人,苏擎筠略显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却换来柳如心的怒目相对。 柳如心放开素白三人,背脊挺得笔直,一瘸一拐的走到苏擎筠的身旁,面色仍显苍白,居高临下的望向他,幽蓝的眸底带着一抹慑人的冷意,唇角微启,道:“知道本郡最讨厌什么吗?” 苏擎筠一愣,似没料到柳如心会这样问题。这时,素白已经将火龙银鞭从地上捡了起来,交到柳如心的手中。 柳如心盯着苏擎筠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此生最恨被人当成傻子,然后被人设计,谋划!而你!一个卑贱的商人之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屡触本郡的逆鳞,简直就是找死!” ------题外话------ 也不知亲们看着爽不爽!这一章,玥修改了好几遍,依然写不出心中的那种感觉!唉,算了,就这样了,亲们将就着看吧! 另外,还是希望没有收藏的亲们能够帮忙收藏一个,文文没有入v前,收藏是作者写文的动力。虽说收藏神马的都是浮云,可是,看着舒心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49 一女侍二夫 苏擎筠听了柳如心的话,只觉心中一痛,他没料到那个拥有倾世之颜的女子,吐出的话语竟是如此刻薄,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士农工商,商人排在了末位,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努力的考取功名,想要改变那卑贱的烙印。然而,不管他怎么努力,似乎都没办法摆脱。同时,心里想要得到柳如心的愿望也更加强烈。 “呼!”的一声,鞭子划过空气的声音呼啸而过,狠狠的抽在苏擎筠的身上。苏擎筠没来得及闪躲,等反应过来后,身上已经被那银鞭撕拉一下,扯开一条很大的口子,殷红的鲜血赳赳的的往外流着。他瞪大双目,不可置信的看向柳如心,没料到她竟然如此狠毒。竟舍得对他下手。 其实,在苏擎筠的心里,已经视柳如心为他的所有物了,所以,柳如心伤了他,才会使他这般惊诧。同时,心里对柳如心也带了几分恨意。只暗自发誓,必要得到此女,到时,让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时,且看她如何向他告饶。这样想着,看向柳如心的目光变得越发炽热,还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贪婪。 “苏擎筠!本郡告诉你,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就你与刘婉清那拙劣的手段休要瞒过本郡!这一次只是给你提个醒!倘若再有下次,本郡能废你一次,就能废你第二次!”柳如心冷冷的说道。 对于苏擎筠的目光视而不见。她太了解那种目光带着一种怎样的意图。每当苏擎筠想到得到一样物件的时候,都会露出这种让她恶心的贪婪。不过,从来一世,她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既然上一世没能让他长个教训,她不在乎在帮他一次,让他彻底记住,她柳如心,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不是他一个卑贱的商人之子能够吞得下的。 然而,苏擎筠的心中就没有她这般平静了,当柳如心爆出刘婉清的名字那一刻,苏擎筠仿若被雷击中,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知道!她竟然知道!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便被柳如心接下来的动作给渗住了。 只见那略显娇小的身影,在他面前站的笔直,明艳娇媚的容颜上透着一股嗜血的冷意,特别是那双湛蓝深邃的眼,带着上位者的审视,忽的如有实质般定格在某一处。苏擎筠身子一颤,仿若正在遭受着某种极刑,下意识的合并起双腿,夹紧某处,好似那里曾经已经被她剜过一次般。 柳如心唇角飞扬,带着一种轻蔑,就那样站在那里,眼神倨傲的看着苏擎筠。苏擎筠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面色忽的涨红,最后变成铁青,再无往日温柔写意。今日,他真是太过丢脸了!不过被个14岁的小女孩言语挑逗几句,便被她唬住,真真是没出息极了。倘若被婉清知道,还不定怎样笑话与他。 不过,好在他当街抱她的举动已经被众多人看见。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好歹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她这一生除了他之外,别想在嫁一个好男人! 柳如心可不管他此刻是如何作想,她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既然决定搞好与皇家之间的关系,她自然不能言而无信。她已经让那太监回去向太后禀报,她要进宫向太后谢恩的举动,倘若食言,今后太后对她的印象定会大打折扣。更何况,白氏寿诞的时候,她利用太后来为自己正名的事,还没向太后赔礼呢。 这样想着,便也不在同苏擎筠多做纠缠,带着丫鬟便去了离这里最近的客栈天客居。然后要了一桶热水沐浴,便让素白去准备马车,又吩咐青璇去为她挑选一件衣衫,而红袖就留着近身伺候。 柳如心闭目躺在浴桶里,从紧张命悬一线到劫后余生,不过一瞬间的事,柳如心却经历了生死轮回一样,回想方才的一切,柳如心确定了一件事,她怕死,很怕死! 同时也肯定,她对苏擎筠等人的恨意从未消弭,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增无减。之前被她刻意掩埋在心底的恨意,随着苏擎筠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再次被他挖掘出来。 先不说柳如心这边如何作想。单说同在天客居的另外两人,此时内心也不平静。 “这丹阳,也忒嚣张了!整个京都,怕是也只有她敢当街抽打自己的救命恩人吧。还有那个车夫,真真是可怜,活生生的被她打成了个血人。”南宫羽徽咂舌道。 宗政毓烨眉头跳动了一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面无表情的端起酒盏,若有所思的盯着楼下的苏擎筠,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他回京不久,但是关于丹阳的留言也听了不少,不过,想到他第一次见她时,她能够打破常规,不被世俗所束缚,不拘于闺阁,已能说明她是个胆大且很有勇气的女子。她命悬一线,还能在第一时间想到自己遭人算计,想来胸中也有几分机智的。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够味儿!你说是不是?”南宫羽徽兴奋的说道。他被柳如心挥鞭的那一刹那,英姿飒爽的模样给震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方才她手里握着的应该是火龙银鞭吧!没想到她一毫无背景的孤女,竟能得皇帝钦赐的火龙银鞭,看来,本世子想要将她纳入房中,还需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呀。”说道最后,语气中不由带了几分愁苦。 宗政毓烨向他瞥了一眼,看了眼楼下的苏擎筠,漆黑的眸子闪过慧黠,略显惋惜的道:“人家现在可是名花有主了,你竟还不死心?” “谁?是谁?胆敢跟本世子抢女人,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南宫羽徽一拍桌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忽的,眸光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道:“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你吧?唉!唉!唉!我说过的啊,咱们俩公平竞争!你可不能一人吃独食!要不然的话,小心咱们兄弟没得做啊!”南宫羽徽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 南宫羽徽可能不知道的是,他此时对于柳如心完全只是处于猎奇的心理,这才想要将她纳入自己帐下。可是,随着后面的多番关注,他的情感也在不知不觉中陷了进去,直到最后,无法自拔,伤人伤己! 宗政毓烨也不辩解,眸光斜了下面一眼,声音了无波澜的道:“她在广灵县的时候就被那个男子抱过,也算有过肌肤之亲,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往事重现,她难道还能一女侍二夫不成?” 他承认,柳如心的容貌确实很美,不过,同时也知道,此女也很狡诈,一个驽驾不好,便会被她伤到。 ------题外话------ 也不知亲们看的爽不爽!为毛不给个支持嘛! 求包养!求收藏! 没有收藏的亲们收藏一个呗,不会怀孕的!不信的可以试试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50 苏擎筠要倒霉了 “是他?”南宫羽徽嗤笑,一副不屑的模样,轻蔑的说道:“那又怎样?一个商人之子罢了!一个小白脸一样的人物岂能跟本世子相提并论?不是本世子小瞧了他,依着丹阳对他那态度,未必会将他看在眼里。[]” 宗政毓烨唇角微抽,也不知这货是真傻还是装傻。还是说他表达的意思还不够清楚?“你难道不介意吗?”宗政毓烨难得好心的提醒道。 他看不起那种靠女人的裙带关系上位的男人。多大的脑袋戴多大的帽子。一个男人,倘若没有真材实料,就不要总是妄想得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是会遭雷劈的! 他同丹阳见过两次,然,两次都是在她遭人算计的情形下。第一次,他亲眼看见那个男人弹指打了一根尖细的银针没入那母马的腹部,这才使得温顺的母马瞬间疯狂,将骑术还不是很精堪的丹阳,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至于这一次,他虽没看见那名男子出手,然,马夫抽打马儿的那股狠劲儿,可不像是一般人会做的,那马夫定是曾被人收买过,后来,那男子便出现了,他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只是,那丹阳对此人严重的戒备心,以及莫名的敌意,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莫不是他们曾是旧识?宗政毓烨心里这样想着。同时,心间也对丹阳的处境产生了同命相连的感觉。还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怜悯。 他身为镇国公府唯一的一名男丁,在继母和庶妹以及宗族等群狼环伺的境遇下,还能选择离家从军,躲到边远的疆域,上阵杀敌,来泄心头只愤。而她,区区一个柔弱女子,又无母族作为依靠,能够躲到京郊,已是极限了吧。 南宫羽徽似乎这才想起心目中的野辣椒被人亵渎了般,眼眸微眯,看向苏擎筠的目光也带了一抹别有深意的暗芒,道:“放心,动了爷的女人,从来没有哪个能够好过的!”一双美艳的桃花眼中入目一片冰凉。 宗政毓烨薄唇微勾,昭显着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他是真的看不惯那种有点才学,却只知道在女人面前卖弄,甚至算计女人的男人。看着下面的男人,一双璀璨的星眸带了些许怜悯,能够被南宫羽徽惦记上,也算是他祖上积德了。 对于丹阳,宗政毓烨完全是出自于那种同路中人的感觉,顺手相帮一把罢了,并无他意。说到底,他的心底对丹阳有种本能的防备,总觉得那个女子太过阴险、狡诈。 苏擎筠可不知自己被人惦记了!他此时此刻正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才能再次捕获柳如心的那颗芳心呢。虽然连续两次,都以挫败收场,可是,他忽的有种越挫越勇的感觉。他有一种感觉,仿佛他此生若是不能顺利拿下丹阳,必定会成为他一生的憾事。 这场角逐,无关乎爱情,只有男人彻底征服了女人,仰或是,女人反过来降服了男人。 柳如心当然不知道事后所发生的这一切。她在青璇买回衣衫之后,便从浴桶内起来,然后换上衣衫,又由红袖帮她梳了一个飞天髻,然后换上那套缕金百蝶穿花粉红洋缎长裙,一切收拾妥当后,这时,素白也雇好马车回来。 “素白、红袖,你们二人随我进宫,至于青璇……”柳如心顿了一下,略一思索,继续说道:“你一向做事稳妥,便由你跟着侍卫押送马夫回去吧。不过,可看好了,别让人莫名的死了,本郡回来后,还要亲自审讯呢!”最后几字,几乎是从齿间挤出,带着一股让人背脊发凉的寒意。 青璇一听,原本还有些黯然的心里,立马轻快起来。原来郡主并不是嫌弃她,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做。见柳如心说的郑重,不由的也带了两分谨慎,对着柳如心信誓旦旦的保证道:“郡主放心,奴婢就是不吃不喝,也要为你看住此人,定不会让他无疾而终。” 柳如心满意的一笑,看来,鲁嬷嬷为她后来为她挑选的这两名丫头都是能干的。红袖能干,人也踏实,有种任劳任怨的那种。而青璇,心思活络,人也稳重。至于素白,她同青璇、红袖二人相当,都是府外买来的奴婢,记得前世,素白在她出嫁之前,便被她家里赎了身契,然后将她嫁人了。 这一世醒来后,她对于身边的人也多了份观察,觉得素白也是一个难得的妙人儿。能干、心细,也稳妥,若能为她所用,当然也是最好不过。 “恩!你向来稳妥、持重,交给你,我也放心!你们两个可不许多想,皇宫乃天家重地,最是讲究礼节不过,你们俩跟着我,我也放心。”柳如心说道。重生后,柳如心说话做事更加懂得为身边的人着想了。有时候,虽是一个下人,却也能在关键时刻起到一个很重要的作用。 至于皇宫,她之前每次进宫都是带着漪绿一起,这还是她第一次带着从未学过皇宫礼仪的人跟她进宫。不过,依着素白谨小慎微的性子,以及红袖踏实的性子,应该不会出什大错。 三人对着柳如心说了声是,便随着她的离开,各司其职来。 柳如心今日穿的那件缕金百蝶穿花粉红洋缎窄袖褙子,下面系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头上插着一支硕大的点翠珍珠孔雀红宝蕊心至金象簪,娉娉婷婷,袅袅娜娜,出了天客居的门,便上了马车,一路朝皇宫驰去。 天客居的二楼,南宫羽徽眯着那双桃花眼,看着那抹粉红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带了两分邪魅,又看了眼浑身冷意端坐在那里兀自为自己斟酒的宗政毓烨,道:“你难道不觉得丹阳很美,也很魅吗?” 他以前见过丹阳几次,之前的丹阳让他觉得她空有一副皮囊,虽是大家世族的嫡女,身上却总是有股挥之不去的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他以为那是因为她的身上有着西域番人的血统使然。然,现在再看她,还是同样的娇颜,同样的身段,却与之前给他的感觉戳然相反,背道而驰。 在广灵县见她时,她奔放、豪爽,英姿飒爽的模样,像极了一头桀骜不驯的野马,轻易便挑起了男人体内的欲望,让人想要将她彻底征服、占有;而此时的她,又好似被人蒙了一层面纱,朦朦胧胧,虚虚幻幻,飘飘渺渺,让人看不清,摸不着,却更加引人入胜,想要掀开面纱一探究竟的欲望,反而有增无减! ------题外话------ 求包养!求收藏!求钻石!求鲜花!求打赏! 玥都这么努力了,为毛不给人家收藏? 看文的亲们,你们的脚印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51 京都一奇 宗政毓烨不语,只端着酒盏略带玩味的在手中转着,慵懒惬意的倚在那里。其实,他的五官并不出众,剑眉斜飞,星目璀璨,古铜色的方形脸,可是,组合在一起竟也带了几分逼人的英气。 南宫羽徽见他不语,难得尴尬的咳了两声,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道:“唉!你呀,也该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了,难不成,你就真的打算娶你继母为你安排的娘家哥哥的侄女儿?我可是听说了啊,那黄怡芳不仅骄纵、任性,且善妒的狠,娶了她,你这辈子怕是都别想安生了。 其实,你倒不若暂时先放个女人在你身边,这样的话,至少可以帮你阻一阻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总比你此时单身总遭人惦记的好!”南宫羽徽帮忙出着馊主意。只是那双桃花眼至始至终紧紧的盯着宗政毓烨的脸上看,不放过任何一丝情绪变化,话语中也带了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宗政毓烨今年已经二十四了,至今无一妾室通房,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男人,更是在这繁华的京都称之为一奇。更何况,宗政家同南宫家一样,都是那种底蕴深厚,历史悠远,由来已久的古老家族。因此,整个京都,家中只要有还未出阁的待嫁少女的,无不是削尖了脑袋也要将自家女儿送进镇国公府。就连他们南宫家,不是同样也将目光锁在了毓烨的身上吗?特别是他那一母同胞的妹妹,更是非宗政毓烨不嫁。 南宫羽徽自嘲一笑。说来,他们南宫家同宗政家也算是姻亲关系,老镇国公宗政沸髯的原配嫡妻,也就是宗政毓烨的嫡亲祖母,乃是他们南宫家现任家主的嫡亲妹妹。他同宗政毓烨乃是嫡亲表兄弟的关系。可是,也不知家里那老头子到底作何感想,竟想与宗政家再次联姻。 不是他泼人冷水,以他对宗政毓烨的的了解,他既然能够隐忍这么多年,可见自制力乃是极强的一个人,又岂会甘心被人操控? 宗政毓烨只不经意间斜了南宫羽徽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转向窗外,盯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薄唇微启,“你有这些心思,不如趁早娶个正妻,然后成婚生子,也好了了南宫伯母的一个心愿!” 他不是不知道南宫家的心思,不过,为了不破坏俩家只见的情分,他只当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罢了。 “喂喂喂!你这哥们儿不够意思了啊,咱们现在商讨的是你的问题,怎就又跑到本世子身上来了?”南宫羽徽拿起玉扇‘唰’的一下打开,急急的猛扇了了两下,然后又合上了玉扇,对着宗政毓烨叹了口气,继续道:“唉!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要觉得不行,权当我没说过好了。(.)” 两个男人这边的话题暂且放下不提。只说柳如心那边,一行人来到皇宫那巍峨的宫门前,便有车辕过来接她,她只带了两名贴身侍女,便跟着宫人一路进了慈宁宫。 同太后见过礼后,太后笑呵呵的给她赐了座,柳如心也不推辞,连忙道了声谢便坐了下来。方才闹市中惊马,她在马车里被甩来甩去,大腿以及胳膊可能被拉伤了,尽管她努力的忍着行动带来的痛楚,却依然疼的让她忍不住的想要抽气。 她的异样被太后看在眼里,向自己的心腹嬷嬷看了眼,那嬷嬷便悄声无息的退了出去。然后又一脸慈爱的与柳如心寒暄起来。 对于柳如心,太后对她的感情可以说是很复杂。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便是那一双儿女,在那皇位争夺中,女儿的幸福已经因为家与国而丧生。儿子也几次三番的遭遇灾难,直到彻底将薛氏一族连根铲除,这才高枕无忧。而柳如心的母亲正好是在皇位争夺时,无意中救了皇帝而丧命。皇家向来不喜欠人人情,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天大的人情。 可是,那李氏也算识相,并未向刚登基不久的皇帝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可是,临终前的托孤之命仍让皇帝头疼了许久。 重生一次,柳如心同样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当然也知道皇家能够给她这份儿体面,全赖与母亲临终前的托孤之言。可同样也明白好关系是靠处出来的,她若想与皇家搞好关系,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做那据嘴的葫芦。 这样想着,略显稚嫩的脸上也就带了笑意,道:“还是皇奶奶最是疼我,知道丹阳受了委屈,立马就带了口谕来为丹阳撑腰,否则,丹阳还不知该怎样被那群人笑话呢!” 柳如心此刻说话的表情略显的没心没肺的样子,而且声音婉转,似流莺低唱,让人听着舒心。而且,那口吻又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太后长年处在深宫,宫里的人,那是打出生便接受一系列的礼仪培训,哪怕是刚会说话的三岁小娃,说起话来也是一本正经,太后何时受过这种待遇? 太后先是一愣,觉得这丹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以前,每次宣她进宫,她总是不言不语,有问才有答,甚是拘谨,何时像现在这般随意?又听着那句软糯的皇奶奶,一颗心不知不觉的也跟着软了两分。 丹阳乃是皇帝力排众议记载在皇家文谍上的人,可是,既然上了文谍,自然也要有父亲以及母亲,当时,那些大臣,以及亲王,全部反对皇帝的作为,觉得将丹阳载在文谍上,会混淆皇室的纯正血脉,所以,那些皇室宗族的人,无一人愿意将一名孤女载在自己名下。且皇帝那时根基刚稳,有心想要立威,便一意孤行,借着此事,将丹阳挂在了他的名下,作为他的挂名义女。所以,丹阳喊她一句皇奶奶,倒也不算突兀。 只是,这丹阳自从受封开始,可是从未这样称呼过她的,所以,哪怕是经历了皇宫的风云变异,夺嫡之乱的太后,仍被柳如心的一句皇奶奶给弄的愣了一下。不过,到底出在深宫多年,不过一瞬,也就反应过来,唬着一张脸,详装嗔怒道:“你这皮猴儿,就知道唬我,你乃皇帝亲封的丹阳郡主,哪个胆敢给你气受!” ------题外话------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看文的亲们,你们的脚印呢? 谢谢 yuner89178送了1朵鲜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52 太后震怒 太后嘴里虽然如此说着,可心里也是明白,哪家后院没有些许阴私之事,何况是定伯候府那样的世家大族。[.超多好看小说]且丹阳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孤女,倘若没有老定伯侯护着,以及皇帝三不五时的赏赐代表着丹阳的圣宠,她怕是不一定能够活到现在。也难怪李氏临终时大着胆子向皇帝讨要了那样一个承诺。 太后同样身为人母,忽然有点理解李氏临终前的请求了。 “皇奶奶说笑了,有您在丹阳背后坐镇,自然无人胆敢冒犯丹阳。只是,您也是知道的,丹阳向来顽皮,难免……”说到最后,柳如心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般,低垂着脑袋,神情忐忑的揉捏着丝帕,一副等着挨训的样子。 看到这样的丹阳,太后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像是被人拨动了下,女人天生的母性似乎也被激发出来,看向丹阳的目光愈发显得柔和,只是嘴上却无比肯定的道:“这倒是真的!” 柳如心一愣,忽又听太后补充道:“不过,谁叫你有一个好义父呢,自然有那顽皮的本钱。若真有人胆敢说嘴,哀家倒还是要宣他进宫来,好好瞧瞧,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是否长了三头六臂,竟敢嘲笑当今圣上的郡主!” “噗嗤!”一声,柳如心肆意的大笑起来,那笑让人看上去没心没肺的样子。[.超多好看小说]忽的,柳如心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猛地捂住了嘴巴,面色染上红晕,神情涩然,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的道:“皇奶奶尽会拿丹阳说笑。这世上哪有三头六臂的人?若真有的话,人家早跑到深山老林里躲藏了起来,哪里还敢出来吓人?” 太后眼底划过暗芒,她总觉得丹阳似乎不一样了,如今看来,还真是这样。似乎变得活泼了些,不在像之前那样沉闷了。这样的她看上去也更加的真实了些。不过,这个真实,到底真的是心思单纯,还是心机深沉的在她面前做戏,就不好妄论了。不是她生性多疑,而是这丹阳与之前的表现确实相差过大。 况且,太后能够在风云诡异,变化莫测的皇宫,一步一步的登上那女人至高无上的权力巅峰,且扶上自己的儿子做皇帝,可见心思也不是个简单的。 更何况,当年,她还是个不得宠的皇后,且孤身一人在这冰冷的宫殿,又是群狼环伺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可谓是举步维艰,在经历了权力的倾轧,心思本就比别人重了几分。原本很简单的一句话,那都是要精雕细琢,慢慢推敲方能出口,否则,随时都要面临祸从口出,命丧黄泉的准备。(.好看的小说) 当然,在倾听别的的话语之时,亦然。都得在心里细细品味,琢磨,否则,说不定上一刻还对你笑脸相迎的人,下一秒便会化身修罗,取你性命,且没商量。 不过眨眼,太后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面上却一点不显,看向柳如心的目光越发显得柔和,掩唇轻笑,打趣道:“哟哟哟,瞧瞧,瞧瞧,这张小嘴,还就当真了。” 这时,先前那个离开的管事嬷嬷也回来了,对着太后耳语了几句。太后听后惊诧不已,心里也是波涛翻涌,似不经意间的斜了丹阳一眼,低声向那管事嬷嬷问道:“竟有这事儿?” 只见那管事嬷嬷太后略一颔首。太后这才相信,然后,略带审视的目光在柳如心的身上打量着,心有余悸的道:“听说丹阳进宫的路上惊马了?可有伤着?” 柳如心满是歉意的笑了笑,无声的叹了口气,颇显无奈的道:“果然还是瞒不住皇奶奶的一双慧眼,终是被您看了出来。皇奶奶也不必挂怀,丹阳无甚大碍,不过是被那马车颠了两下,擦破点儿皮罢了。丹阳若知道这样都瞒不过皇奶奶,宁愿冒着失信食言的不敬之名,也不要进宫惹得皇奶奶跟着忧心!” 她之前让那小太监回禀太后,她稍后就会进宫向太后请安、叩谢。这也间接的提醒了太后,她并不是有意失仪与殿前的。柳如心心里虽想同皇家的关系交好,却不愿拿同情去搏人家的怜悯,她也有她的骄傲。 “你这孩子,瞧你说的什么话。莫不是在你心里,皇奶奶就是那种锱铢必较的人?也忒见外!”太后详怒的嗔怪道。后又有些不忍,又补充道:“哀家看还是有必要请太医过来帮你检查一下的好,这样哀家也放心一些,你今日就不必回去了,哀家一会儿派人去定伯候府跟那柳弘泯传个话,谅他也不敢违抗! 空凡,你这就去请王太医过来,然后指个人去定伯候府通报一声,就说哀家甚喜丹阳,就留她在宫里陪伴哀家几日。” 太后一迭声的吩咐下来,那种身处高位的强势,不给柳如心拒绝的机会,便替她做了决定。这就是皇权,根本无需注意别人的想法。而那些皇权之外的人们,也不敢有别的想法,只需听命服从就好,柳如心此刻就是如此。见太后不容置喙的语气,便知此事已无转换的余地,心思也跟着活络开来,想着怎样才能利用此事来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太后见柳如心乖巧的坐在那里并没反对,满是赞赏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可知道为何惊马?” 柳如心听太后这么一问,忽的一股酸意涌上心头。多少年了?似乎自从母亲与父亲先后去世之后,就很少有人在这么在意她了。就是祖父,虽然疼宠她,可是,二房三房同样是他的血脉,他能做的也是有限。何况,他一个受世俗礼教约束的男人,又怎会干涉后宅之事。就算她被柳如画推进冰冷刺骨的湖里,祖父也不过是对那柳如画稍作惩罚罢了。 她心里也清楚太后只是因着母亲临终的遗言,以及她此刻的身份,才会有此一问罢了。可是,能够先关心她的伤势再来打探事因,这份情,她柳如心领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着说着,还就哭了?赶紧把眼泪擦了,若是有人看见,还不定以为哀家怎的欺负你呢!”太后假意斥道。后又轻叹一口浊气,觉得这个孩子其实也不容易。而她,之所以这般作为,也有她的考量。 她那皇儿身为九五之尊,受人托孤之命,岂能轻易失信于人?且柳如心又是皇儿的记名义女,受封丹阳郡主。郡主出行,候府备出的马车竟然出事,可见眼里也是没有皇家的。 ------题外话------ 看文的亲们,你们的脚印呢?踩一个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53 起争执 “没,没,丹阳就是不小心让风迷了眼,让皇奶奶见笑了!”柳如心边说边胡乱的在脸上擦拭着,不消片刻,便红肿一片。 太后见柳如心如此,怜惜的摇了摇头,轻叹了声,道:“唉!你这孩子……”语气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 她从柳如心慌乱的动作中,也隐约能猜想到一些柳如心内心此刻的想法,也不戳破,对着另一个嬷嬷吩咐道:“空寻,你先下去安排丹阳的住处,就在隔壁的永鑫阁就好,正好跟哀家的寝殿离得也近,方便!” 到这里,太后也有些乏了。柳如心见状,便有眼色的告了声罪,便跟着那管事姑姑退了下去…… 同时,苏擎筠同刘婉清这边也没闲着。 苏擎筠在柳如心愤然离去之后,便独身一人来到定伯候府的后面的一个角门,通过秘密渠道,与刘婉清见了一面。当刘婉清看到一个浑身是血,满身狼狈的苏擎筠时,面色一白,饶是她见多识广,眼界开阔,阅历丰富,依然被苏擎筠一身猩红的模样给渗住。 刘婉清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绪,可身子依然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苏擎筠的惨状,可不是那种电视剧里随便用鸡血鸭血涂抹出来的。这还是她来到这个异世,第一次亲眼目睹这血腥的场面。上一世,她虽为了让那个男人给她正名,谋划过人家妻儿的性命,可毕竟没有目睹整个过程的经过,所以,并不怎的害怕。而这一次,目睹了这一切之后,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苏擎筠见状,便将过程细细的与刘婉清说了一遍,同时,唏嘘不已。只觉那火龙银鞭不是凡物。银鞭抽打在身上虽然很疼,却疼不过那一收鞭的那一刹那。柳如心每当抽打完后,一回鞭,鞭子在离开他的身上那一刻,他都会感受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楚,就好似有块肉硬生生的从他身上撕扯下来一般,真的很疼很疼! “那小野种也忒歹毒,她也舍得下手?”刘婉清强忍着翻腾作呕的心绪问道。 他自然听明白了刘婉清已有所指的话,面色不由一红,为那俊逸的面容添了两分媚色。看的刘婉清一愣,身子忍不住颤栗了下。她有过一世的经历,对于男女之间的床帏之事,比寻常人更加了解,也深谙此道,那种水乳(禁词)交融的欢快滋味儿她一辈子也不会忘。 倘若放在前世,她定是要将这个男人拐到床上缠绵一番。可惜,这个异世对于女子的贞操特别看重,为了今后的幸福,她不敢胡来! 刘婉清强忍住身体的异样,嗔了苏擎筠一眼,后道:“你也是,什么时候来找我不行,非得拖着一身的伤,莫不是想要人家跟着一块儿心疼不成!” 话说完后,刘婉清后悔不迭,恨不能吞了自己的舌头。偷偷斜了苏擎筠一眼,见苏擎筠面色无异,这才放心。那苏擎筠虽然风姿卓绝,俊逸非凡,可是相比较权势而言,她更喜欢后者。特别是来到定伯侯府后,这种感觉更甚。 而苏擎筠听了刘婉清的话后,先是一愣,不过片刻,又被他不着痕迹的掩藏起来。心里不由为自己的容貌沾沾自喜。先前那柳如心当街抽打与他,他还一度的怀疑自己的容貌是否对女人的吸引力下降了,原来不是他的原因,而是柳如心太过特别!看来,那小辣椒还是个不为美色所惑之人,这样想着,苏擎筠的心中不由对柳如心的好感又添几分。 脑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抹稚嫩的面庞来,还有那曼妙婀娜的身姿,苏擎筠不禁莞尔,对于得到柳如心的欲望更加偏执起来。 苏擎筠此刻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一向锱铢必较的一人,还是第一次当街被人抹了脸面后,不想着如何找回场子,反而觉得人家特别,有个性!甚至心底那尚存的一丝血性也被人家轻易挑起,暗暗发誓,此生势必要让此女彻底臣服在他身下,婉转求欢! 刘婉清见苏擎筠半天没有回答她的话语,不由微恼。她看不上他商人之子的身份是一回事,但是,却决不允许他苏擎筠在跟她说话的时候走神,想着别的事情,甚至别的女人。这样想着,说起话来,也不由带了两分尖酸之意,道:“怎么,你不会是对那小野种动心了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本小姐劝你在她没对你动心之前,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的好!否则,就凭你……一个商人之子的身份?也配!?” 苏擎筠这一生最痛恨的是什么?除了这商人之子的身份,便是被人揭他老底儿。刘婉清与他不过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他岂容一个孤女对他指手划脚?他现在好歹也是一个举人老爷,刘婉清不说对他有多尊重,且屡屡触他逆鳞,他休能不恼? “商人之子也好,寒门闺秀也罢,只要飞上枝头,便是那来自九天云外的凤凰,又何必一直总是执迷于过去?”到底是顾忌着刘婉清背后的势力,没敢把话彻底说死。毕竟,他日后是否能够谋求到柳如心,刘婉清的助力也是一个关键。他不能轻易失去这个助力。 刘婉清面色一僵,她自然知道苏擎筠口中的寒门闺秀指的是什么,可是,又不能同苏擎筠彻底撇清干净,毕竟,她在这偌大的后府里想要活的自在,银两是必不可缺的。而她,一个限制在闺阁的女子,银两怎么来?这就是一个问题,而苏擎筠进京,刚好就给了她提供了那么一个契机,两人便互惠互利,一起谋取利益。这才营造了一个双赢的局面。 如今,那个契机多了变数,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刘婉清是个很谨慎的人,尽管苏擎筠没有把话说死,可是,刘婉清的心里到底多了防备。心里也不由思量开来,看来,也是时候为日后日后银两的来源另谋出路了。否则,那种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她不喜欢!特别的不喜欢! 这一次的话题,终是在两人的心中留了疙瘩。尽管俩人很有默契的岔开话题,又零零总总的说了一些别的,可到散场时,心底的阴郁到底还是没能散尽,便不欢而散了! 刘婉清扭头便进了定伯候府的一处隐秘小门,然而,苏擎筠却没有这么好命了,他穿过几条胡同,眼见只要拐过那道青石墙,便是喧哗的永宁街了,可是,眼睛忽的一黑,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头上向下拢了过来…… ------题外话------ 苏擎筠遭遇了什么呢?大家一起猜猜看吧! 咩嗨嗨……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54 敲诈勒索 苏擎筠只觉眼睛一黑,紧接着便是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袭来,他有心想要反抗,可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便被人一把推倒在地上,随之而来的便是雨点般密集的拳头,以及脚踢在身上的闷疼。(.无弹窗广告) 苏擎筠闷哼出声,这些打人的汉子,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打起人来动作迅速,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也不拖泥带水,甚是干脆、利落。苏擎筠经过柳如心那几鞭子,本就受了严重的外伤,如今,经这一遭,一个内伤也是跑不了了。 苏擎筠此刻不可谓不郁闷。他自认来到京城之后,做事一直谨小慎微,并未真正的得罪过谁,也不知是谁,竟会趁他不备,摆了他一道。 那些人也并未打算一下子将人打死或者打残,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向一旁的城墙上看了看,见那红衣少年点了点头,便停下手来,然后对着苏擎筠狠狠的呸了口,其中一个汉子见此,便出言道:“老大,你看怎么办?是扔到护城河去喂鱼,还是怎么着?” 苏擎筠一听,更是心惊不已!这些人竟不是求财,而是直接想取他性命的。一时间,脑子快速的运转开来。想着拖延时间的同时,又想着如何才能从这些人的手底下逃生!忽的,闻着那股麻袋上的恶臭,心思不由一转,这些人定是地痞无赖一样的穷人家,否则,要不怎会连一个干净的麻袋都舍不得拿出,这样想着,不由告饶起来。 “各位好汉们饶命!我乃沧州城刚来京城的苏家大少,尔等若是为了求财,且先将我放了,事后必有重谢。[]没必要因此而沾染上人命!若是因为仇杀,尔等就更不应要了,吾乃进京赶考的悻悻学子,金秋秋闱也是有备案的,若是无辜失踪或者丧命,必会引起官府追究,尔等为此亡命天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不若放了吾,到时,吾必定给你们受雇那人的双倍酬谢!可否?” 那些人似乎犹豫了片刻,便有一人试探性的开口道:“老大,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呢,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因此而遭官府通缉,然后亡命天涯?” 苏擎筠见那群人内部已有人隐有动摇之意,心下不由一喜,却也不敢在有所动作,一颗心紧张的几乎提到嗓子眼儿,也只能静静的等待着那些人接下来的动作。又过了许久之后,方才听到一道粗犷的声音说道: “要不怎么办?我们可是收了那人定金的,若是毁约,必定会遭人报复,在这京都城怕是再难混不下去了!既然做不做,都是一个结果,那还不如杀了他完事儿,然后拿着赏银,带着一家老小离开,说不定还能躲过官府的追究!” 苏擎筠闻言,心底不由一沉,连忙出声阻断那男子,道:“这位壮士且慢,你们既然迟早都要离开,又何必背上一条人命,惹得日夜不安呢?不若这样,只要你们放了我,我愿出三倍酬金,怎样?” “大哥!” “老大!” 一连几道声音参差不齐的响了起来。苏擎筠知道,是金银的诱惑动摇了这些人贪婪的心。尽管心中隐约已经知道最后的结果,却依然不敢掉以轻心,一颗心‘噗通噗通’不受控制的跳动着,静待那大汉们首领的回答。 外面似乎一下陷入了静寂,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麻袋里的苏擎筠又有些不确定起来,身上更是因紧张而冷汗连连,白色的亵衣几乎被汗水浸透。就在他逐渐丧失了希望的时候,外面这才有了动静。不由喜出望外,只听来人狮子大开口道: “区区三倍金银也想换回你沧州城首富的苏家独苗?这点银子连大爷几个塞牙缝都不够,你当是打发要饭的呢?算了,我们几个本就是亡命之徒,也不怕多背几条人命,又何必劳神去冒那变数百出的险呢?兄弟们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大哥说的有理,只是……” “还只是什么?既然这样,我们听大哥的准没错!就这么着办吧,杀人了事,然后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京都,隐姓埋名,买上几亩肥地,再有个热炕头,这人的一生呐,齐全!”另一道声音说道。 苏擎筠见人家这样说,一颗提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他知道这些人哪里是怕麻烦,不过是想趁机跟他抬价罢了。既然这样,就好商量了!稳了稳心绪,道:“好汉们既然能够做下杀人的买卖,想必对方出的价格也不低吧?毕竟是买命钱,即是这样,我苏擎筠愿意多出五倍的价钱,这已是我能给出的底线了!”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贪心,还请劳烦你出示能够证明你身份的贴身物事,等我们换了赎金,保准饶你一条狗命!”那大汉也不傻,自然知道银货两讫的道理。显然的做惯了此事的。 “你……” “唔!” 苏擎筠没想到这些人这般难缠。一时气急攻心,便吼了出来!没想到,刚一发音,便被人一脚狠狠的踢了过来,他似乎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叫你拿你就拿,哪来那么多废话?兄弟们的耐心有限,你动作最好快点,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汉的脾气似乎很暴躁,还不待话音说完,便连带着又是几脚朝着麻袋上补了过去。 苏擎筠捂着疼的肝胆俱裂的腹部,缓缓地摸索着从腰间解下那块莹润的羊脂白玉平纹佩来,这是苏家所有商号当家人的印记,也是苏家的传家之宝。他今日是因为要与柳如心相见,这才戴在了身上,没想到,临了竟被它救了一命。 苏擎筠刚伸手递出玉佩,还没来得及怀念一下,便被那大汉粗暴的抢了过去,然后交给另一个小弟。苏擎筠不知道的是,不过一个小弟,竟也有着不凡的轻功。约莫着有一炷香的功夫左右,那小弟便赶了回来,大汉们抬头向上望去,寻求指示,黑衣男子只懒懒的躺在那里,并无动作。红衣男子微微向那大汉们颔首,随手一挥,打了一个撤的手势。 大汉们得令,又在苏擎筠的身上踢了几脚,这次不疾不徐的道“算你小子走运!有个有钱的父亲!还是一个舍得出巨资赎你的父亲!兄弟们,咱们走,这一生啊,咱们也能过上当家老爷的舒坦日子喽!哈哈哈……” 紧接着便是一阵凌乱有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很久,苏擎筠方才撕扯开那个装过猪粪的麻袋,露出一张红肿不堪的脸来!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往日优雅如兰的贵公子模样。堪比乞丐怕也不遑多让吧。 直到此刻,苏擎筠也没能弄清到底得罪了何方人士,遭遇这样一遭。更加不知道他的高昂赎金是多少! 而那边,刘婉清同样也没闲下来,她刚一回后宅,便听贴身丫鬟杜鹃说宫里来人,通知老定伯侯,柳如心惊马受伤,太后留宿。另,下命要严格看守那驾车的马夫,只待柳如心回后彻查! 刘婉清一听这消息,面色一白,仿遭雷击,后怕不已!刘婉清努力的平息心悸,约有盏茶的功夫,逐渐冷静下来,知道此时还不是她慌张、害怕的时候。一双潋滟的凤目,一道暗芒一闪而逝,看来,想要渡过此难关,她也不得不再次狠下心来了…… ------题外话------ 这章亲们看着很爽有木有?o(n_n)o哈哈~ 推荐: 《娘子,吃完要认账》 “呜呜,本,本宫乃是处男,你竟然破了本宫的身,那么,你就要对本宫负责…” 看着眼前这弱不禁风的男子哭的梨花带泪,好不可怜,那海棠落泪之姿,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硬不下心肠了。 但是,为什么她总感觉到,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55 主仆情深 刘婉清冷静下来后,便细细的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的将自己摘除个干净。(.无弹窗广告)这件事,她决计不能让人查到是她在背后筹谋,否则,依着老定伯侯的性子,她今后若是想要再在定伯候府生活下去把怕难了。 她来到异世这么些年,这还是她第一次正视起古代女子的智慧来。以前,她曾一度为自己是天外来客的身份引以为傲,更想着凭借着这天独厚的的条件,以及豪门世家贵族千金的身份,想要在这封建的君主制时代,混的风生水起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却没料到古代对于女子的制度到底有多拘谨、苛刻。后来,正因为了解,所以,她才会在父母相继过世之后,这才踏上京都之路,投靠定伯候府。否则,依着她在沧州时父母留下的财产,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完全可以让自己这一生衣食无忧,又何必过着这种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日子? 刘婉清本想去找外祖母白氏相帮,可是念头不过一闪,便被她否决了!这是一场博弈,她不能在敌人还没出手的时候,便自乱阵脚,将所有底牌全部翻出来,自断后路。 这样想着,原本起了一半的身子又跌回椅子上坐着。又冥思苦想片刻后,对着两个贴身丫鬟吩咐道:“芍药、杜鹃,你们附耳过来,小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你们去做!” 两个贴身丫鬟见刘婉清说的郑重,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附耳过去。 刘婉清便将事情的大概在两人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听到最后,杜鹃与芍药两人均是面色惨白,心惊不已! 芍药比较胆小,一时害怕不已,万一这事败露,那是连命都会没有的。 而杜鹃却又是另一番思量,她比芍药呆在小姐身边的时间要长很多,可是,小姐自从那年大病一场后,便将身边的人赶了个七七八八,唯留她一人伺候。可是,小姐并未因此而信任与她,反而多半倚重大病初愈后亲自挑选的芍药,尽管心里不甘,可是也很明白小姐的手段,因此,并不敢对芍药表示不满或者别的情绪。 此刻见芍药有了怯意,杜鹃心下不由一喜。都说富贵险中求,这又何尝不是自己表现的一个机会?这样想着,便大着胆子,对着刘婉清道:“芍药自来贴心,也比奴婢更加了解小姐的喜好,还是让她留在小姐身边听用,让奴婢去做小姐吩咐的事吧!到时,万一事情败露,奴婢就是丢了性命也绝不会影响小姐丝毫。唯有这样,方能将伤害降到最低、最小!” 果然,刘婉清看着杜鹃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只听她道:“好杜鹃,小姐我一直知道你是一个忠心的,你放心,只待此事过后,小姐我必定不会亏待与你。只是,这事儿干系重大,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小姐放心!不成人便成仁!奴婢定不辜负小姐的一番教导之恩。”杜鹃决绝的说道。她一直深知刘婉清对她并不是百分百的信任,所以,听了她略显犹疑的话,心里尽管有些不舒服,可也不敢辩驳。如今,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好!既如此,小姐我便放心的将此事托付与你,你也别怪我多疑,我们主仆三人今后的荣辱全系于你一身,我自当要谨慎一些。不过,倘若渡过这次关口,我会将你们当做是我刘婉清的亲姐妹般对待,日后,咱们姐妹三人荣辱有共,患难同当!” “小姐……杜鹃……都是我不好,是我胆小怕事,对不起你们!”芍药忽的哭了起来!她一直都是比较胆小的。这一次,她没能跑到小姐前面为她挡风,本以为小姐会放弃她,没想到她竟还会捎上她,不遗不弃。她何德何能,竟会遇到这样的一个好主子,好姐妹! “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又没少你吃少你穿的,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平白惹人眼泪!”刘婉清也跟着不好受,继又道:“你们两人是我从沧州带来的家生子。我们三人在这偌大的定伯候府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们应该也是明白的。 芍药胆子虽小,做事却能观察入微。而杜鹃,胆大稳妥,做事也有担当。你们两人,我是缺一不可的!不过,这件事关乎于你们的性命,如何抉择,在乎你们自己,我却是不好插手其中的!” “小姐!”听了刘婉清这一番言辞,本还强硬的杜鹃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同时也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感到羞愧,觉得自己对不起小姐的一番信任。 三人抱头痛哭一场后,刘婉清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收了眼泪,哽咽着打趣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小心眼睛哭肿了,以后嫁人没人要!我可不养老姑娘的!” “小姐!”芍药一听,也忘了哭泣,神情扭捏的转过脸去,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而杜鹃却是‘噗嗤’笑了起来,道:“感情是咱们小姐嫌弃奴婢们了,那可不成,今后啊,小姐就是上天入地,杜鹃都会一路追随,绝不会放弃的!” “小姐,我也是!我要一辈子留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芍药见杜鹃如此说,也顾不上害羞,连忙跟着一起表着忠心道。 刘婉清‘噗嗤’笑了起来,道:“瞧你们一个两个,搞得好像我欠了你们的债不还似得。还上天入地呢!切莫在说这些胡话吓唬我了。我可是很胆儿小的。”刘婉清作势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儿,后又对着二人道:“好了,都去洗洗吧,一个两个全部变成小花猫了!都是你们两个,竟知道惹人眼泪。”刘婉清娇嗔的剜了两人一眼。 说完后,刘婉清又满脸复杂的为杜鹃、芍药二人理了理有些乱的发丝,轻叹了声,“杜鹃,记住,一切以自己性命为重。就算事败,小姐我也是不会怪你的!我说过,咱们三人,患难与共,绝不是虚言!” 三人心里都很明白,刘婉清这是要孤注一掷了! 杜鹃的激情完全被刘婉清挑起,此刻又哪会退缩!回话也不由带了两分豪迈,道:“小姐放心,此事关乎我们三人的未来,杜鹃必会慎言慎行。” 刘婉清听了这话,一颗心方才吞回肚里,知道是方才那一番话起了作用,隐藏窃喜不露,也不枉费她打了这么半天的感情牌了!刘婉清深吸一口气,能做的她都做了,事情成败与否,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题外话------ 文文写到这里也要入v了,这一章公众章节,是玥答谢亲们将近两个月以来的陪伴与支持的!谢谢你们!群抱个! 同时,跪求订阅!希望文文v后,亲们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玥!你们的支持是玥码字的动力来源! 对了,前面的秋闱,玥将时间改为了来年下场。若有漏掉的,亲们记得提醒一下玥哦!谢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056 开弓没有回头箭 南宫羽徽与宗政毓烨俩人出去晃悠一圈后,又回到了天客居。 南宫羽徽手里把玩儿着一直玉质莹润的羊脂白玉平纹佩,浓眉微挑,一双桃花眼上因此染上了媚色,肤白粉稚,如同手中把玩儿的羊脂白玉一样,莹润无暇,一双粉嫩的双唇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媚色天成。 宗政毓烨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黑色缂丝缎锦袍,懒懒的倚在太师椅上,半瞌着眼眸,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啧啧啧!真是没想到,这苏家不过区区一个商户,竟会有如此极品的羊脂白玉。本小爷还真是看走眼了!”南宫羽徽不由咋舌。 自古以来,上等的玉质尤为难得。特别是在大周朝,玉石属于极为奢侈的一种饰物,更别说是羊脂白玉了。同样,佩戴玉饰也是一种风潮,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所以,苏擎筠去见柳如心时,才会将这块玉石佩戴在身上。这块玉佩,乃苏家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传家之宝。 “所以说,你若想要捕获美人芳心,可是还需很漫长的一个过程,而他,虽是商人之子,说不定会成为你的劲敌也不一定!”宗政毓烨面无表情的说道。 然而,不过是一句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话语,却在南宫羽徽的心里激起阵阵涟漪。他方才没听错吧?方才那话是这小子说的? 也不知怎的,南宫羽徽的心里忽地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意。也不知是因为柳如心,还是因为宗政毓烨。反正好像有种东西,正在逐渐在他心底慢慢剥离似得。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他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南宫羽徽干笑两声,略不自在的别过头去,道:“你小子,还不承认是吧?如若不是为了丹阳,你又怎会多事的鼓动着我,去收拾那个商户之子?” 他虽然不愿参与那些阴谋诡计的纷争,可是,也不能代表他是个傻的!有些事情他不愿争,不愿想是一回事,但倘若被人利用还不自知,那就不是明哲保身了,而是一个实打实的傻蛋。他是傻蛋吗?南宫羽徽抹了抹那张妩媚的脸蛋儿,他像吗? 宗政毓烨斜了南宫羽徽一眼,不过一瞬,便转开目光,看向窗下川流不息的人流,冷声道:“不过是看不过眼罢了,何谈为了美色?” 南宫羽徽见他如此,忽又觉得无趣。他当然清楚宗政毓烨说的看不过眼是指的什么,不过是装作不知罢了。抛开心里的异样情愫,继续对着那块羊脂白玉道:“真不愧是沧州首富,三十万两白银,竟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答应了,早知这样,本世子就多开些数目,就算捐助给边疆的战士,也好过便宜那些奸商的好。” “你后悔了!”宗政毓烨抿了一口金针银毫道。 “嗨!也不能这样说,不过是不想就这样便宜的放过那小子罢了!”南宫羽徽没心没肺的说道。见宗政毓烨又斜了一眼过来,南宫羽徽连忙改口道:“算了,权当我没说好了。不过,这三十万两,咱俩可得见者有份啊,怎么着也得一人十万两,至于剩下的十万两嘛……” 南宫羽徽摸了摸干净的下巴,万般不舍的说道:“就便宜你那些帮忙出手的兄弟好了。反正再多本世子也是不愿多拿出来的!”说着便将数出十张银票快速揣进怀里,将剩余的银票随手一扔,刚好全部朝着对面宗政毓烨的的面前落去,然而,原本还惫懒的倚在那里的宗政毓烨忽的出手,接过还未落在桌面上的银票的同时,同时,另一只手也快速的朝着南宫羽徽的怀里掏去。 “喂喂,你干嘛!不带这样的啊!”南宫羽徽动作也不慢,就在宗政毓烨伸手过来的时候,便发现了他的意图,猛地往窗外一纵,便飞了出去。 先不说这边你追我赶的抢夺之战。刘婉清那边,自杜鹃出去后,刘婉清便同芍药一直在屋子里静静等待她的消息。如今,已是半日过去了,眼见夜幕就要降临,也不知那边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就在芍药等不及准备开口出去查探的时候,帘子被人从外面挑开,一看,正是俩人苦等半日的杜鹃。 “事情怎么样?”芍药一脸紧张的上前抓住杜鹃的胳膊问道。 “来,先喝杯水,然后慢慢说!不管结果如何,只要咱们尽力了,问心无愧就好!”刘婉清不知何时倒了杯水,递到杜鹃的面前,柔声说道。尽管她也很想知道结果如何,却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急切来。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将一切安排妥当,这是小姐要的东西。”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来,然后递到刘婉清的手里。 刘婉清面色一喜,接过杜鹃手中的物品,眼里渐起氤氲,满是激动的说道:“好杜鹃,我就知道你是好样的!果然没让我失望!” 伸手假意拭了拭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对着芍药吩咐道:“芍药,你去大厨房看看有什好吃的,看着办桌席面,然后烫壶好酒,待我回来之后,我们三人今日一起对饮小酌一番。” 芍药笑着道了声是,便退着离开,下去准备了。留下杜鹃一人,刘婉清继续道:“可否觉得累了,不若你先休息片刻,在随我去沁心园走一趟如何?” “小姐抬举了,奴婢皮糙肉厚,不过是替小姐跑了跑腿罢了,何来受累一说。小姐若要忧心大小姐的伤情,想去查探,杜鹃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杜鹃笑着说道。 刘婉清满意的一笑,暗赞一声,这小丫头果然上道儿,笑的愈发的愉悦,道:“那就走吧,免得让人说咱没有姐妹亲情,不懂体贴关心姐妹,呵呵……”刘婉清掩心情似乎很好,不由唇笑了起来。 “是!奴婢遵命!”杜鹃恭敬的一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对着刘婉清笑闹道。 刘婉清似乎很享受那种待遇,一伸手,杜鹃马上弓着身子,递出自己的手,刘婉清将手搭在她的手上,然后就那样任由她扶着走出了松寿堂……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沁心园,被沁心园的管事鲁嬷嬷引到了待客的正厅,又让人备了一壶今春新出的大红袍端了上来,然后便恭敬的退到一边。礼仪上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误。 刘婉清也不见怪,优雅的端坐在那里,仿若她就是这沁心园的主子般。她有心想要直接面见那驾车的马夫,却又顾忌着让人抓住把柄,便不得不耐下心来,静静的品味着大红袍的滋味儿。同时,眼睛也没闲着,扫视了一圈室内的摆设,顿时艳羡不已,只恨老定伯侯柳弘泯太过偏心,同样是他的后人,然而,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其实,也不怪刘婉清会这样想。她同柳如心一样拥有着老定伯侯的血脉,又同样是没了父母的孤女,柳如心虽有老定伯侯护着,可是,她也有外祖母白氏以及三舅舅作为后援。俩人的境遇可谓是旗鼓相当,也难怪刘婉清总是喜欢同柳如心比较,甚至将她当成她的假想敌。 刘婉清看着屋子里精致的陈设,昂贵的古董字画,还有那极为罕见的珠玉穿成的水晶帘子,金丝楠木以及紫檀木做成的家具,随便拿出一样皆不是凡品。低调中透着奢华,说的便是这吧。刘婉清心里如此想着。心底不免泛起一股酸意,就连品在口中清香宜人的大红袍也变得苦涩起来。只恨自己没能住在这沁心园,成为这里的主子。 “我听说如心妹妹进宫惊了马,现在如何了,伤的可严重?”刘婉清拿着茶碗盖,动作优雅的拂了拂茶盏里的茶水,轻抿一口大红袍后,缓缓的道。 “劳表小姐惦记!太后即是留了郡主在宫中歇息,想来定也请了太医为其医治的,表小姐实在不必挂怀。”鲁嬷嬷严谨守礼的回道。心里却是极其鄙夷刘婉清的作为的。 “毕竟是嫡亲的姐妹,又哪有不惦记着理儿。”说着说着,忽的哽咽起来,刘婉清放下茶盏,作势擦了下眼泪,继续道:“也是我那妹妹可怜,好好的进宫谢个恩,也能出了这事儿。对了,青璇呢?怎没见着她?你去叫她过来,让我问问当时的情况,否则,我这心……”说到最后,竟是泣不成声。 鲁嬷嬷一拍大腿,呸了一声道:“哎哟,那可真是不巧了!郡主自惊马后,受了极度的惊吓,一度的怀疑是有人要对她不利,愣是让青璇寸步不离的守住那驾车的马夫,说是要回来彻查呢!这会儿,青璇怕是来不了了呢。” 刘婉清听后,呼吸一顿,终是心虚的拿起丝绢在眼上又轻轻擦拭了下,掩去面上的不自在。那边,杜鹃已上前一步,朝着鲁嬷嬷喝道:“你这老虔婆,我们小姐叫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刘婉清见此,也不搭话,复又一本正经的端坐在那里,静静的品着香茗,似没听见杜鹃的话一般。 鲁嬷嬷也不恼怒,只似笑非笑的盯着刘婉清打量了一圈,直到刘婉清被她那怪异的眼神看的略显不自在后,这才不疾不徐的道:“感情是表小姐想趁着郡主不在,要在我们沁心园当家做主呢!” 刘婉清喝茶的动作一顿,回看着鲁嬷嬷的眼睛,目光清冽凌厉,冷声喝诉道:“嬷嬷这话可真是戳心!我虽寄居在候府,但好歹也算半个主子。因心里记挂妹妹伤情,这才前来探望,你这刁奴不说如实奉告,倒在这里编排起是非来,莫不是受人所托,专门来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不成?” 鲁嬷嬷心里暗暗撇嘴,郡主跟你之间还有情谊可言吗?尽管心里虽如此想着,可面上却愈发的恭敬起来。 “还请表小姐慎言!那些罪名老奴可不敢领!别说老奴没那通天的能耐,说句不敬的话,就算老奴真是如表小姐口中所言,也不过是跟着某人有样学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鲁嬷嬷语气中透着股子讽刺。 “放肆!” 刘婉清也顾不得装柔弱了,猛地将茶盏往缕空雕花的黄花梨木茶几上重重一摔,立时发出“嘭!”的一声。茶水洒了满桌,只见刘婉清怒目瞪向鲁嬷嬷喝道:“这就是沁心园的待客之道?还是说,你这刁奴,奴大欺主,利用职权,往日里便是这样欺压我那如心妹妹的?” “看来表小姐果然是来沁心园当家做主的,可惜,这沁心园乃当朝丹阳郡主的园子,表小姐若想发威,怕是来错地方了!二丫,送表小姐出去,咱们这里庙小,怕是容不下表小姐呢!”鲁嬷嬷答非所问,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刘婉清看,嘴里却是一点也不怠慢,直接便对二人下了逐客令。 “你!”刘婉清面色涨红,食指颤巍巍的指着鲁嬷嬷,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好你个狗奴才秧子,真是好大的面子,我们小姐不管怎么说,也是丹阳郡主的嫡亲姐姐,你这老虔婆不说敬我们小姐两分,竟还口出恶言,言辞顶撞小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可见你眼里也是没有把丹阳郡主放在眼里的!”杜鹃见自家小姐受屈,连忙站了出来,指责起鲁嬷嬷来。 “哪里来的阿堵之物,二丫,还不逐出去。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那阿猫阿狗能够随便进来的?”鲁嬷嬷看着杜鹃,就像是看到什么腌臜物件一样,神情厌恶非凡。后又转过头去,对着刘婉清笑脸相迎道:“让表小姐见笑了,不过,您也知道,我们身为奴婢,也只能奉命行事,各司其职,表小姐现在要见青璇,莫不是想让我们抗命不尊不成?” 鲁嬷嬷很看不惯刘婉清的作风。之前,郡主对这表小姐可谓是掏心挖肺,诚心将她当成嫡亲姐妹一般敬着的。而她呢?却是不断的在背后挑唆,惹得郡主与二小姐不合,她却在一旁看戏。就连郡主落水,她不是也在场吗,中间若不是因为有她,二小姐又怎会气极,不管不顾的将郡主推进冰冷刺骨的湖水里。 可是,尽管鲁嬷嬷心里清楚,然,因为那时柳如心与刘婉清相交甚好的原因,她就算心里不满,也只能埋在心底,不敢表露。如今可算好了,小姐自落水后,便识清了表小姐的可憎的面目,再也不愿跟她亲近,鲁嬷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暗赞一声痛快! 此刻的鲁嬷嬷,用扬眉吐气这四个字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也不为过。 刘婉清见她如此,面色更是青紫难堪,却不能发作出来。只能憋着一口闷气,从牙缝里冷冷挤出几个字,道:“杜鹃,走,既然青璇不能来,咱们就过去探望一番好了。否则,我心还真是难安!”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个主子,鲁嬷嬷等人也不敢多加阻拦,便由着她带着杜鹃一路朝沁心园专门设置的一个小柴房那边行去…… 阴雨连连下了几日,天气也一日冷过一日了,如今是金秋十月,一场秋雨一场寒。尽管偶尔还有那么酷热的几日,也不过如丧家之犬,不成气候了。 柳如心前几日惊马后,被太后挽留在慈宁宫,又请了太医为她诊断伤情,结果臂膀、小腿肌肉以及脚裸均有拉伤之嫌,静养几日,柳如心偶尔会用空间里的灵泉帮忙调养,却又害怕好的太快,被人看出破绽,逐不敢多用。如今几日过去,那些被扭伤的部位早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在慈宁宫修养的这几日,柳如心也没闲着,利用空间里的药膳方子配以灵泉,拖着受伤的身子为太后备下了许多各种不同的调养身子的膳食,颇得太后喜爱。 这一日,太后午睡醒来过后,刚好柳如心也带着宫人捧着热腾腾的小食走了进来。太后一见,便笑呵呵的咧开了嘴,道:“你这孩子,哀家知道你孝顺,可是这些琐事,扔给那些宫人去做就好,你又何必亲力亲为呢?” 她是上了年纪的人,本来又有积年的隐疾,经过柳如心这几日的药膳调养,竟觉得减轻了许多。精神头儿也比往日好了不少。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失眠,经她那巧手一按,配以药膳,也因此好转了不少。因此,对柳如心,太后也投了两分真心在里面。 “皇奶奶此言差矣!宫人做的那是本分,又岂能代表丹阳的一片孝心。更何况,丹阳还没答谢皇奶奶之前对丹阳的一片回护之恩呢,不过是帮忙做些小食,又算的了什么!”柳如心俏皮一笑,然后将提前准备好的小磨香油放到镂花雕空的黄花梨木漆红漆的圆桌上,又从宫人的手中接过正煮着锅子的银丝炭的红泥小炉摆在那里。只等太后过来用膳。 “瞧你这张小嘴儿,成天跟抹了蜜似得!”太后扶着空凡的胳膊走了过来,咋一闻见那食物的香味儿,顿时来了精神,道:“今日丹阳又给哀家准备了什么?单是闻着那香味儿,都让人食指大动!” “这是菊花鱼片羹,丹阳害怕冷了变了味道,便一直用炉子煨着呢。皇奶奶快来尝尝!”柳如心从空凡的手中接过太后,将她扶了过去。 太后拿起筷子,将鱼片沾了一下香油,小口品尝了下,赞道:“恩,真是不错。味道适中,香滑爽口,这鱼吃着不仅没有鱼的腥味儿,还不影响鱼的肉质。哀家实没想到丹阳的手艺竟能跟大内的御厨有的一拼,真是难得啊!” 就在这时,一身明黄的叶清瑜迈着步子走了过来,刚好听见两人的谈话,不由笑道:“哦?丹阳又为母后准备了何种佳肴,竟让母后给出如此高的评价。” “奴才们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丹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柳如心在太监宫女们屈膝行礼后,也跟着道了句万福。 也不知怎的,她可以很痛快的叫太后皇奶奶,却始终没办法开口叫皇帝为皇父。脸皮终究还是没有厚道一定的程度。心下暗叹一声,直道惋惜。 “都起吧!”皇帝略一摆手,然后来到太后跟前,道:“儿子给母后请安!” “皇帝来了。来来来,尝尝丹阳的手艺,哀家还真没浮夸。”太后朝着皇帝连连摆手,那边立马就有机灵的宫人上前,递上一双干净的筷子给皇帝。皇帝学着太后的样子,浅尝一口后,道:“恩,不错!这手艺,确实堪比宫里的御厨了。真没想到,堂堂的丹阳郡主!朕的义女!竟还有如此厨艺,看来,还是定伯候府会调教人呐!” 皇帝话音一落,屋里的空气忽的一窒,众人拿不准皇帝这话到底是为何意,一时间,屋子里静默无声,竟是在无一人敢上前答话。 柳如心先是呼吸一顿,特别是迎上皇帝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眸,只觉心脏一阵猛缩,忙垂下眼眸,掩饰心中的惊惧,复又强作镇定的说道:“让皇上见笑了!丹阳技拙,不过是哄皇奶奶高兴,堪堪入眼罢了,实在当不得皇上与皇奶奶如此谬赞!” 她不知又怎的惹恼了这个看似温和,实则最是喜怒无常的帝王。不过是一道羹汤罢了,至于吗!心里虽如此想着,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只恭谨的退到太后的身后,寻求庇护。 “瞧你,一来就把这孩子吓住了,在这样,母后可要生气了啊!”太后剜了皇帝一眼,然后拉过柳如心,让她在她身旁坐下,道:“丹阳就跟哀家一起享用吧。难得你中午不睡觉,还一直记挂着哀家,这几日,让你受累了!” “不累!不累!一点也不累!丹阳喜欢捣鼓这些东西。特别是在广灵县的庄子上,丹阳跟着厨娘学了好多手艺呢。”柳如心笑说道。她这么说也没错。在庄子上时,她确实亲自动手做过吃食,也不算撒谎! 她能够做出如此美味佳肴,还真的不得不得感谢一番那对狗男女呢。记得上一世,刘婉清告诉她,若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要其中,便要先抓住那个男人的胃。最后,她学会了厨艺,可是,也因此而被那厨房的油烟熏得一身异味,皮肤也被靠得干燥蜡黄。 从此,尽管苏擎筠嘴里从未说过什么,可是,她依然能从他眼里读到一种异样的情愫。只是,那时的她,被那所谓的爱给蒙蔽了双眼,不愿深想下去罢了。如今想来,竟是觉得那般的讽刺…… 柳如心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那一闪而逝的讽意。再抬眸,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了无烦恼的笑颜! 尽管柳如心自认为已经掩饰的很好了,可又怎会瞒得过早就活成人精儿似得太后与皇帝。两人自然也看出了柳如心那璀璨的笑靥下掩藏的辛酸血泪史。 同时,俩人的心境也有了不同变化。太后只觉得这个孩子很不容易,觉得她能在那种险象环生的环境下生存下来,还能保存着一颗活泼开朗的心,实在难得。于是,看向柳如心的目光愈发显得慈和起来。 而皇帝,心里则是感到一阵内疚。他这一生,唯一一次受人托孤之命,可是,整日里忙于朝政,显然疏忽了对于柳如心的照看。 “对了,皇奶奶,丹阳已叨扰了您这么些时日,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丹阳想着,今日天气正好,不如,下午收拾收拾,便启程回定伯候府了。”柳如心看向太后,一双纯澈的眼眸,略显无辜的眨呀眨的,看着让人不忍拒绝。 太后轻叹一声,几日相处下来,她是越来越喜欢着孩子的稳妥又不是童真的性格,只是,这孩子,也不知是不是环境造就的原因,行事间,总是带着股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她很想告诉她,在她面前大可不必如此,可是,看着她那无辜闪动的大眼,她终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咽了下去。 “恩,也是时候回去了,那个马夫还专门派人看着呢吧?惊马事件,回去后一定要彻查,否则,我天家的颜面何在。空铭,就由你陪着丹阳回去好了,直到查明真相你在返回宫中,否则,那些人还真以为皇儿的义女不过是摆在那里让人看着好玩儿的呢!”太后说完,逐又转过头去,看向皇帝,道:“皇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母后既然决定彻查,那就彻查吧!”皇帝看似随意的夹起了一片鱼肉,吃了起来。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柳如心心中震撼,没想到太后竟会将身边的管事姑姑借给她用。她不过一个孤女,何德何能,能得太后如此关注。念头忽又一转,不过想想也是,她就算再怎么没用,好歹还有一个挂名的身份摆在那里呢,那些人算计她的同时,也相当于挑衅了皇家的颜面,在这皇权至上的年代,又岂能容忍别人对他的忽视?这样想着,也就觉得没那么震惊了,见皇帝也赞成了太后的说法,便起身对着那姑姑行了一礼,道:“那就劳烦空铭姑姑了!” 空铭侧过身去,没敢受柳如心的礼。面无表情的回道:“郡主说笑了。奴婢也是谨遵太后旨意罢了,当不得郡主的谢。” 柳如心也不见怪,在慈宁宫相处的这几日,柳如心知道这空铭本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逐心里不会因为她的冷遇便有所不快! 既得了太后批准,柳如心那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在服侍太后用过午后小食后,皇上又与太后寒暄了片刻,便回御书房整理政务去了。而柳如心,在他走后,便带着红袖与素白还有空铭三人,略一收拾收拾,准备回定伯候府。此时已是申正时分,若是路上不耽误,刚好还能赶上晚饭定伯候府的晚饭。 这次太后也给足了柳如心脸面,专门潜了皇宫御用的马车送柳如心等人回府。 乌金西坠,华灯初上。 定伯候府位于东南方向的荣福街,期间便要经过永宁街。此刻,离晚饭时分不远,永宁街的繁华比白日更甚。秦楼楚馆高高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客栈里也是人满为患。大街上的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车马粼粼,行人如织,柳如心好奇的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这繁华的京都城,一时间竟是唏嘘不已! 前世,她一直谨守闺阁女子都会遵守的本分,从未在傍晚时分出府闲逛过;就算嫁人后,同苏擎筠一块儿偶尔出来那么一趟,也是规矩本分地端坐在那里,从未想过打破世俗礼教的约束。如今,重活一世,她挣脱世俗的枷锁,只想精彩的为自己而活,同时,也睁开双眼,只想好好的看看这个鲜活的世界。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的铺洒在红砖绿瓦以及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京都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柳如心正沉浸在这色彩斑斓的画卷中,马车突然一阵晃动,正当柳如心惊诧莫名,想要问清情况的时候,马车忽的停住,只听车外有道男声响起,道:“里面可是丹阳郡主!” “此乃丹阳郡主的车驾,何人在外拦驾!”素白挑起帘子,走了出去。咋一看见那红衣男子,鲜衣怒马的模样,先是一愣,逐面色绯红,道:“这位公子阻拦郡主车驾可是有事?若是无事,还请快快退开,莫要耽误我们郡主回府!” “小娘子可否请你加郡主出来一观?”南宫羽徽见出来的只是一名丫鬟,神色间难免带了失望,更何况,他的容貌本就带了两分媚色,又说出那样的话,难免有种放浪形骸之感。 果然,素白便将他当成了登徒浪子,见他说起话来如此不着调,不由带了恼意,喝道:“大胆狂徒!看你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说话做事竟然如此不知自重。我家丹阳郡主乃千金贵体,也是你能肖想的,还不快快退下,否则,休怪侍卫无礼!” 柳如心回府,太后不仅赐了车驾,为保证她的安全,还挑了二十个皇宫侍卫护送。这可是天大的体面。南宫羽徽也自觉失言,看了眼护驾的侍卫,逐改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正色道: “在下并无恶意,还望小娘子莫要生气。我乃京都南城的南宫家长子,有事要见丹阳,还请能够出来一叙!” 柳如心见他自报身份,也不好装作不知,同时,脑海中也在搜索起南宫羽徽这个人来,想了想后,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并无交集,逐开口道:“南宫公子有话还请直说,天色渐晚,丹阳要在候府二门落锁前赶回去,还望见谅!” 南宫羽徽见柳如心执意不愿出来一见,又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难得妥协的打着马儿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车辕的车窗旁,低声说道:“惊马事件,我知你受了委屈,如今我已替你报仇,教训了那商户之子一顿,你可要如何谢我?” 柳如心一愣,见他提起此事,也不知他是何什么意思。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虽与这厮渺渺见过数次,可是,两人却从未有过交谈。如今这厮竟莫名其妙的跑到她的面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叫她怎能不惊,又怎能不疑? 宗政毓烨此时正懒懒的倚坐在京华楼二楼的窗棂上,神情冷漠,姿态肆意而慵懒。手里端着一盏透明的琉璃盏,轻轻的摇晃了下杯中的液体,仰头,一口饮下,顿时一股辛辣的滋味儿在喉中蔓延开来。一双璀璨的黑眸看似不经意的斜了楼下一眼,不过轻轻一瞥,复又继续手中的动作,仿若这世间的一切均与他无关一般,重新为自己续了一盏。 南宫羽徽见车内久久没有回应,也不逼迫。只当柳如心是因为害羞,一副表示理解的模样,逐体贴的朗声又道:“三日后,南宫家在南城办了一个赏菊宴,已给定伯候府下了请柬,到时各家名门贵女云集,不知丹阳郡主赏脸否!” 柳如心虽不知南宫羽徽打着什么注意,但总是沉默以对也不是名门闺秀该有的气度。又想着她自重生后,似乎还未参加过什么宴会之类的交际,何况,那日参加聚会的人必定很多,料他南宫羽徽也不敢耍什么幺蛾子,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南宫公子即如此说,丹阳若在拒绝便是不识好歹!待丹阳回去拿到请柬,必前去!” 尽管南宫羽徽心里事先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可再没得到柳如心的回答之前,一颗心依然被高高悬起。直到听见想要的答案,南宫羽徽这才惊觉自己似乎过于紧张了。深吸一口气,抛开那抹异样的情绪,对着马车一抱拳,开口道:“那在下到时就恭迎郡主大驾了!” 言毕,似乎知道柳如心不会回应似得,便打着马儿‘嘚嘚嘚’的离开了!只留下一抹唯美的火红背影给了众人。 这一段小插曲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便被柳如心抛到脑后,马车继续一路前行,拐过永宁街便是荣福街。这条街多半住着勋贵大户,逐街道甚是干净宽广,一路畅通无阻的行到定伯候府门口,素白与红袖二人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由素白前去敲响定伯候府的大门,红袖先是扶了柳如心下来,后又扶了空铭从马车上下来。 专门看守定伯候府大门的人先是开了个小角门,露出一个脑袋,一看府外的阵仗,先是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原本带了分愠怒的脸孔立马堆起献媚的笑意来,先是缩头回去对着身旁的小厮耳语了几句,这才对着柳如心道:“原来是大小姐回府了,大小姐快快请进!侯爷这两天还一直念叨着大小姐呢!” 门房一开口阿谀奉承的说着献媚的话语。然柳如心却是依旧优雅的站在那里,身影竟是动也不动一下。 今天的柳如心穿着一身月白绫裙,上面绣了些散碎的小花,外罩一件米黄的对襟长衫,长衫上并未绣花,只在领口及袖口部位镶了深黄色的宽边,头发梳了个半月髻,簪了一朵白开的玉兰花并几颗白色珍珠,显得素雅非常又不失体面。 在宫中的几日,太后赏了她好几匹贡缎留做衣裳,她却独独钟爱于这一件。 门房的人见柳如心无动于衷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继又道:“奴才已经派人通知了侯爷,想来侯爷此刻正在大厅侯着大小姐呢,大小姐还是快请吧,别让老侯爷等久了!” 说着,身子便往旁边一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柳如心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稳稳的站在那里,只那双潋滟的瞳孔闪过一丝暗芒,朱唇轻启,道:“看来,候府的门房也该换一换了,否则,若是让别的府上的人知道堂堂定伯侯候府,一个看大门儿的,竟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不得笑掉人的大牙!” “来人,将这眼里没有主子的奴才给我拿下!”那边,空铭还不等柳如心话音落下,便强势的对着皇宫侍卫吩咐道。后又对着柳如心道:“还请丹阳郡主莫怪,空铭即奉了太后之命,随您回府,便见不得您被人如此作践!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好心解释了别人就会感激,反而说不定会因此而认为你软弱好欺,得寸进尺也不一定。” 那边已有侍卫得令上前,一把揪住那个门房,门房见发号施令的不过是一个宫人,在柳如心面前却很恭谨,不由转头看向柳如心,哭丧着道:“奴才不知犯了何错,竟让大小姐如此动怒!还请大小姐给个说法!否则,奴不服!” “掌嘴!”空铭面无表情的吩咐道。话语干脆利落,且不留余地。 空铭在宫里的铁腕手段那可是出了名的,且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同时也是一个极为守规矩,重规矩的一个人。太后既叫她随着柳如心回府,便是打着让她帮助柳如心立威的主意。如今,逮了错处还不发落,不是她空铭一贯的处事作风。 还不待柳如心有所反应,那边的侍卫已经开始动手掌掴那门房来。柳如心一时间竟被空铭的雷霆手段给震慑住。她自认为她自重生以来,已经比前一世强硬了许多,然,与空铭雷厉风行想比较,依旧不够看的。 这时,定伯侯世子柳沅泊收到消息后,匆忙间还没来得及问清何事,便赶了过来,见门口围了许多官兵,以为有人闹事,迭声喝道:“我看是谁胆敢在我定伯候府闹事!” “定伯侯世子真是好大的架子!”空铭纤细的身影站了出来,长年跟在太后身边,气势上竟是一点也不弱。 柳沅泊这才看清楚来人,见空铭那一身的气势,又做宫人的打扮,想来是宫里比较体面一些的管事嬷嬷。逐高涨的气焰便减了两分下去。后又觉得自己堂堂世子,对着一个宫人卑躬屈漆有失颜面,刚好又看见一旁的柳如心,想起新仇旧恨,便不愉的道:“心儿即以回来,还不快快进去,守在门口是为何意?若是门房有甚不对,咱们一家子关起门来怎么说不行,何必当街闹将起来,搞得大家一起没脸!”话语中隐有一股谴责之意。 柳沅泊这话说得看似公平公正,其实,却是直接的定了柳如心无理取闹的罪名! “定伯侯世子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定伯候府乃百年世家望族,我竟不知候府堂堂嫡长女,处理一个不知规矩的门房竟还要遮遮掩掩,委委屈屈。”空铭不卑不吭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街上显得分外清晰。如今,门口动静闹的不小,周围已经聚集了小量流动人员,在不远处观看。 柳如心没想到她不过一念之间,竟会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眼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心中隐有退缩之意。毕竟,事情闹大了谁的面上都不好看。同时,她的心里还有另一层考量,毕竟事关候府的颜面,祖父就算再怎么疼宠她,想来也是不赞成她这般做的吧。 空铭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般,转过头来,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情绪的道:“柳氏如心,你要记住,你代表的不仅是候府长房嫡出的大小姐,还是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更是皇帝的义女,有些事情你可以忍,但是,同时你要记住一点,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些事情,一旦你开了个头,便要不计后果的一路到底!更何况,事关原则问题,不是你的退让便会换来应得的尊重!” “这位姑姑既是这样说,倒也不知门房犯了何错,让您这般大动肝火!毕竟,这也是我定伯候府的家事,想来就算闹到皇上那里,也不能说什么的!”柳沅泊又怎会没有看出柳如心的退缩,当然不容许这管事姑姑坏事。 柳沅泊打着倒是好主意,但看柳如心愿不愿意配合他了!柳如心见他不说赶紧解决此事,却还想要就此揭过,不由也带了两分恼意,义愤填膺的说道: “三叔错了!虽是候府家事,却也是事关大周名门贵族正室嫡出地位的大事!我乃定伯候府长房嫡女,无论出行归家理该开正门迎接,然,这狗奴才不说依照章程办事,先是不把侄女儿放在眼里,同小厮鬼鬼祟祟的耳语,后又以祖父作为借口,让侄女儿行偏门进府,可见眼里也是没有主子的! 更何况,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我定伯候府乃勋贵之家,祖父更是官拜兵部之首,为捍卫正室嫡出的地位,理应作为表率,扼制这股歪风才是!” 听了柳如心的话,柳沅泊一张脸瞬间变得铁青。他虽是世子,然身份尴尬,尽管嘴里不说什么,心里却是将柳如心彻底的恨死了。 在大周,原配嫡妻与嫡出的长子长女的地位是超然的!同时也是无可跨越的!一般勋贵之家的女儿,多半都很金贵,却贵不过嫡长俩字。 就像这定伯候府的大门,女眷里,如今也只有柳如心够资格享用,不仅是因为她丹阳郡主的身份,更因为她还是这定伯候府长房嫡出的大小姐。就连白氏,韦氏出门造访也只能行走一旁的偏门。这也是柳如画为何对于柳如心的身份一直耿耿于怀的主要原因。 之前,柳如心从不去计较这些,逐渐的别人也就渐渐的淡忘了她大小姐的身份。可如今,也不知怎的,看着那扇她好久没有穿过的大门,心里竟是生了一股别扭。她虽有心为自己争取原本应得的地位,可是,却也没想将事情闹到这般地步。如今,就像空铭姑姑说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便继续下去吧! 倘若祖父不理解她,反而因此而怪罪了她,她也无所谓了!她不过是维护自己的利益罢了。又何错之有?! 这样想着,柳如心那双摇摆不定的眼眸,亦变得更加清明起来。身上的气势也因此而隐有了一些变化。尽管不大,空铭依然捕捉到了。不由点头,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暗赞一句:孺子可教也! 说实话,太后让她跟着丹阳回府,她还真怕她是那外强中干,扶不上墙的烂泥。如今看来,是她多想了! “来人,还不把着目中无人的狗奴才绑起来。他作践当朝郡主,罪应当诛!念在这是定伯候府的家事,外人不便出手,便交由老定伯侯亲自处理吧!”空铭看着柳沅泊已有所指的说道,。那边侍卫听令,便迅速的上前将那门房拖了出来。 而柳沅泊此时心里却是叫苦不迭。三房布下的暗庄,上次因柳如心大闹白氏的寿宴,已被老定伯侯雷霆手段给清理了不少。如今,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眼见皇帝寿诞将已近,二房的人也将回京述职。三房一向养尊处优惯了,倘若在这候府的势力一点点被剪切个干净,还真不知最后会落个什么样的下场。毕竟,老二这么些年对于世子的位子可是从未死过心的。 而这门房,虽是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可是,在关键时刻却是能够起到一个绝对的作用的。如今,那女官嘴里虽如此说着,到底还是打算要了这厮的性命的。果然是皇宫里出来的人物,要人性命竟是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057 莫名失踪 058莫名失踪 那小厮一听空铭要将他交给老定伯侯处置,顿时吓得面色惨然,肝胆俱裂,忙向柳沅泊求救道:“三爷救命,奴才并不是有意要与大小姐为难的,奴也是见老侯爷一直忧心大小姐的伤势,这才想着为大小姐节省一些时间,便忘了祖上定制下的规矩;更何况,除去去广灵县那一次,大小姐一直都是从偏门进出府邸的,奴一时不察,这才酿下大错,还请三爷能帮忙出面,为奴在大小姐面前求求情,救奴一命!” 柳沅泊对那看门的小厮便是一脚过去,道:“你这狗奴才,真是瞎了狗眼,大小姐也是你能招惹的吗?还不快去给大小姐磕头认错!” 柳如心唇角噙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她这三叔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往她身上泼脏水的机会呢。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的看向柳沅泊,道:“三叔大可不必如此!最终能救他不是你,也不是我,别忘了,空铭姑姑说是交由祖父处置,侄女儿又怎敢越俎代庖!”一句话堵死了柳沅泊的退路,也间接的提醒了他,胳膊不要伸的太长。 柳沅泊又怎会柳如心的弦外之音,他本还想保下这个门房小厮的,如今看来,时机不对,他也不能插手了。想着即将又要失去一个亲信,柳沅泊那张脸别提有多精彩了!就在这时,定伯候府的动静同时也惊动了老定伯侯,他带着人走了出来,见到如此阵仗,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愉的。 不过,到底是在朝堂上历练了多年,又经权利倾轧的风云人物,在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二话不说,猛地便给了那看门的一个窝心脚过去,最后对着手底下的人说道:“来人,寻出这贱奴一家的身契,全部卖入东南盐场去。” 那小厮还没来得及呼痛,便听老定伯侯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血色尽失,浑身瘫软成一团,不等他求饶,立马就有人站了出来将他拖了下去。 东南盐场乃极为苦寒的地方,被贩卖到那里的人,面颊上都会被统一刺上一个大大的‘贱’字烙印,且终身落入贱籍,不得赎身。就连后世的子孙,也均被祸及。这个处罚,不可谓不严重。 柳沅泊有心为那小厮说上两句,然,老定伯侯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柳沅泊见状,立马噤若寒蝉,愣是将即将脱口求情的话语给咽了下去。他本身就不是常情的人,想要为那小厮求情,也是因怕失了手下的心才会有此作为。若是因此而损害了自身的利益,他自然不愿! 老定伯侯处理了小厮后,这才对着柳如心道:“心儿即是归家,怎能不提前通知祖父一声,也好让祖父派人接你。如今可好,还得劳烦姑姑跟着受累,真是对不住了!”说着,便朝空铭略一颔首,表示谢意。 “定伯侯说笑了,我乃奉太后旨意,彻查惊马事件一案,此事事关皇家颜面,不容马虎!实在当不得定伯侯的一个谢字!”空铭不卑不吭的说道。同时也言明了她跟柳如心回府的最终目的。 老定伯侯等人这才真真的重视起柳如心惊马这件事来。也不知怎的,柳沅泊忽的一阵心慌,同时,心底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恐惧感,就好像这件事本身就是冲着他来似得。 空铭将众人的面部表情全部看进眼里,也不多说什么,毕竟,今天她已经已经逾越了。更何况,倘若不是太后有交代,她也不愿意干涉候府内务家事。 在老定伯侯的干涉下,事情很快便得到了解决。候府正门再次开启,这次只为迎接柳如心的归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定伯候府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空铭一进定伯侯府后,便迅速的派人将马夫一家老小全部监察起来。然,马夫一家老小似乎突然离奇失踪了般,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也没人知道他们一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老定伯侯震怒! “查!彻查!”柳弘泯知道后,便狠狠的留下这样一句话来。 这一次,老定伯侯也是动了真怒,他绝不会容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地下进行这些小动作。这会让他觉得他当家家主的权利受到了侵犯。更何况,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候府的家生子转移,那得是怎样的手段?倘若有此能耐的是他朝堂上的劲敌…… 想到这里,老定伯侯忽然不敢在继续想下去了。 而柳如心,在太后将她留宿宫中的时候,便已料到了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刘婉既然清算计了她,倘若还能让她回来抓住把柄,那还真是稀罕了!她从未看轻过刘婉清的手段。上一世,刘婉清能够忍辱负重,以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身份登上京都新贵承宁侯的填房的位子,手段可见一斑。 沁心园 耳房里氤氲缭绕,偶尔伴随着一阵叮咚作响的水声,更加撩人心弦。就在这时,一名青衣小环走了过来,“郡主,鲁嬷嬷回来了!” 柳如心原本磕上的眼眸迅速睁开,眸光潋滟,道:“让她进来!” 那小丫鬟道了声是,便退了出去。不消一会儿,便有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被迎了进来,对着柳如心道:“郡主!” “恩。”柳如心迎了一声,直到屋里只剩下两人之后,柳如心方才继续开口道:“事情查的怎么样?秦管家怎么说?” 鲁嬷嬷又上前了两步,这才低声回道:“秦管家说,根据初步判断,那马儿事先被喂食了一种名叫‘暮晚竹’的植物,暮晚竹内含有一种能让马儿兴奋、沸腾的药物作用。所以马儿才会受惊!” “哦?只是初步判断?最后呢?本郡要听最终的结果!”柳如心懒懒的躺在偌大的木桶内,看似有一下没一下的撩着水清洗身子,然而,说出的话却是带着一种让人毋庸置疑的坚决。(.无弹窗广告) “是!”鲁嬷嬷也不在意,只继续说道:“秦管家说,他怀疑当天有两拨人马要对您不利。虽然马夫当街抽打马儿,致使了药物的迅速扩散,可还不至于使得马儿疯癫;秦管家在检查马匹的时候,发现马儿的臀部被打入一枚不甚起眼的软钉,上面也是喂了毒物的,药效也更加迅速。秦管家说,那才是致使马儿最终疯狂的主要原因。” 也不知怎的,听了鲁嬷嬷的话后,柳如心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那个火红色的人影,随即,又被她给否决了。她与南宫羽徽并无交集,又怎会有恩怨产生。既不是他又会是谁?想了片刻,依然没有个所以然,想不通便被抛开,柳如心的不会因此而纠结。又继续道: “我叫秦管家帮我盯着的铺子进展怎么样了?” “听说只有两间店铺有变卖的倾向,一间在永宁街的正中,位置较小,但胜在显眼。而另一间却是靠近荣福街的一个胡同内,地方倒是很大,却比较偏僻。也不知郡主能不能用得上,他正在跟对方交涉,只等郡主回府后,再做定夺!” “恩,知道了!你去告诉秦管家,让他将那两件铺子都买下来吧,到时,我自有用处!”柳如心吩咐道。 “是!”鲁嬷嬷满是欣慰的看了眼柳如心,感觉大小姐真是变了。至少不再向之前那般,排斥庶务的打理了。一个女子,在这世间立足,不仅需要有个强力的娘家,更得有足够的金银傍身才行。以前大小姐不懂,如今见她开窍,鲁嬷嬷不可谓不欣慰! 久久久久,见柳如心在没别的吩咐,鲁嬷嬷便准备悄声退下,哪知,刚一动作便惊动了木桶内闭目的人儿,柳如心睁眼,见鲁嬷嬷还在那里,便吩咐道:“嬷嬷辛苦了,以后外面的事务还请嬷嬷帮着一块打理吧,毕竟这些东西心儿懂得也不是很多,还得有嬷嬷从旁教导才行。” 或许是因为被水雾熏着的原因,柳如心的吴侬软语听上去透着股惫懒,且她又是鲁嬷嬷看着长大的,鲁嬷嬷想起柳如心连日来遇险的经历,以及自小便多灾多难的命运,也不知怎的,鲁嬷嬷的心底忽的泛起一股酸意,让她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好!” 鲁嬷嬷害怕柳如心听出她的异样,不得不努力的压制住那股异样的情绪,低声回道。她自认为掩饰的很好,可是,依然被浴桶中的人儿察觉出了异样。 “嬷嬷!”柳如心忽的说道。“我饿了!” 一句略带撒娇的话语,成功的转移了鲁嬷嬷的注意力,只见她悄悄转过身去,略擦拭了下眼眶里的泪意,这才对着柳如心的背影笑着道:“心儿想吃什么,嬷嬷这就去给你做!” “心儿忽的想吃烤鸡了!想吃很多很多的烤鸡,可是,吃的太多,心儿又怕被人笑话。”柳如心垂眸,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般,一张清秀白皙的脸蛋纠结尽显。最特别的是那像小狗一样的软糯嗓音,又配着那样的话语,轻易便能挑起女人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 鲁嬷嬷也不例外,听见柳如心的话后,先是一愣,便又泛起一股心疼。觉得柳如心虽然生在富贵人家,却一直规规矩矩的恪守闺阁女子该有的教条,从不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那种肆意快感也甚可怜。不由一时心软,便脱口而出道:“心儿等着,嬷嬷这就去给你弄些烤鸡来吃,保管让你肆意的吃上一回,我看谁人敢笑!” 柳如心眼底闪过一丝慧黠,然面上却是一副感动至深的模样盯着鲁嬷嬷看,怯怯的道:“真的?嬷嬷不骗我?” 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更加惹人怜惜。鲁嬷嬷本是一时冲动才会许下那样的承诺,本还心生悔意,觉得柳如心乃名门贵女,自己不该如此纵容与她。可再一见她此刻的可怜模样,又不由心软,觉得就算纵容她这一次也好,以后再拘着她一些也就是了。 “嗯!不骗你!” “谢谢嬷嬷,我就知道嬷嬷最是心疼心儿不过的!呵呵……这下好了,心儿终于能敞开肚皮,吃他个仰倒了!”柳如心见鲁嬷嬷答应下来,一时激动不已,小手不停的在桶内扑打着水花,那神采奕奕的模样也渲染了鲁嬷嬷的情绪,打心眼里跟着一块高兴起来。 原来,快乐竟是如此的简单! 看着鲁嬷嬷重展欢颜,柳如心那颗心也跟着放了下去。她这一生,能够一心一意,全心为她好的人不多,鲁嬷嬷便是其中一个。 鲁嬷嬷这一生,曾经嫁过一次人,然,却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丈夫在外赌牌酗酒被人打死,公婆不慈,骂她是扫把星,要将她逐出门去。她那时又身怀六甲,因伤心过度,引发胎儿早产,诞下一女婴,可是,到底是早产儿,身子也是亏了的,养到一岁的时候,也跟着去了。她那婆家便也翻脸不认人,将她打了出去。 一年之内,鲁嬷嬷一下子失去所有。先是遭遇丧偶之痛,后又痛失爱女,期间还被公婆欺压,最后终被扫地出门。几经波折,便是铁打的人儿,怕也受不住如此的连连厄运。鲁嬷嬷曾几度哭的昏死过去,最后被老定伯侯所救,便带了回来,在柳如心的母亲护驾身亡后,便将她指给了柳如心,专门照顾柳如心的生活饮食起居来。 她虽是老定伯侯指过来的人,柳如心却是知道,鲁嬷嬷是真的一心一意为她好的人。若不然,前世也不会明知那是黄泉路,却依然不惧的替她顶下了罪名! 沐浴后,一天的疲乏顿消,这时,柳如心要的烤鸡也被端了上来,柳如心找了一个不好意思当着人面食用的借口,将鲁嬷嬷等人全部赶了出去,随便又用了些小食,意念一转,便带着鲁嬷嬷特意备下的俩只烧鸡,闪身进了翡翠手镯里的空间里。 “姐姐,姐姐,你终于来了!菲菲好想你呀!”柳如心不过刚一进了空间,菲菲那火红的身影便扑了过来,一蹦,便跳到了柳如心的怀里。差点将她手中的烧鸡撞掉地上。好在柳如心学过一段时间功夫,动作也很迅速,这才一把稳住。 柳如心抱起菲菲,然后亲昵的与她顶了顶脑袋,笑道:“菲菲今天调皮了没呀!这是姐姐准备的烤鸡,你们一狐一只,可不许嫌少哦!” 毛毛艳羡的看着菲菲与柳如心的互动。其实,他也很想学着菲菲的样子,同柳如心亲昵的玩闹,可是,又觉得那不是他一贯的作风,逐只能干坐在一旁,羡慕加眼馋。 等两只狐狸吃完烤鸡后,柳如心又同他们玩闹了片刻,又看了看空间里种着的作物,吃了俩空间出产的水果后,这才意犹未尽的从空间里出来。又吩咐了小丫鬟将两只狐啃剩下的骨头渣以及她先前用剩下的小食给端了下去,便回到内室去休息了。 这一夜,柳如心难得睡的特别踏实,约莫着卯时初的时候,柳如心便规律性的醒了过来,练了便祖父教授的心法,等做完一切后,小丫鬟们也陆续的都起来了。素白率先进来,端着个镀金的铜盆,里面盛满了水,伺候柳如心梳洗完后,便有红袖上前为她宽衣梳头。一切安排的井然有序。 那边,青璇也领着一排小丫鬟端着早膳鱼贯而入的走了进来。青璇本被柳如心派去看守那马夫的,可就在昨日后,那马夫被空铭接手过去,她也就闲了下来,如今,又重回柳如心身边伺候。这不,一早便过来伺候柳如心的早饭来了。 柳如心的早膳不可谓不丰富。一碗秋梨雪蛤莲子糯米羹,三道热炒外加两道凉拌的爽口小菜,还有饭后甜点两碟。青璇将早饭按照色彩搭配好后,便请柳如心入座就餐。柳如心心里有事,随便用了几筷子,便将饭食赏给了几个大丫鬟食用。 而这时,惊马事件也有了新的进展,前院来人,说是找到了马夫一家老小,然而,却是几具冰冷的尸体…… ------题外话------ 亲亲们!以后,玥每天的时间改在了夜里凌晨12:00的时候跟新哦! 亲们是知道的,玥码字比较慢,所以,一天也出不了多少字,只能慢慢写,等弄完了,时间也就比较晚了! 058 铁血傲骨 柳如心收到消息后,也是震惊不已。等她带着丫鬟赶去外院处理政务的大厅时,定伯候府的主要人员全部都在。老定伯侯正一脸严厉的端坐在正中的主位上,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而白氏,就坐在定伯侯的右下首,脸色也是很不好看。三房一脉的人员全部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依次坐在两旁,个个钳口不言,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慎,便将老定伯侯的怒火引到自己的身上。就连一向暴躁的柳如画,此刻也乖巧的静坐在一旁,不敢言语。 大厅的正中央,此刻跪着一名身形狼狈的大汉。此刻的他背对着大门口,柳如心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从他萧条的背影,以及颤动的身子,柳如心知道,这大汉应该已经见过家人逝去的惨状了。 柳如心的动作也只是在大厅的门口时,那么的略微一顿,不过几息功夫,便将众人的情绪收纳于眼中。继续跨步,迈过门槛,走了进去,“心儿见过祖父,给祖父请安!” “心儿赶紧起吧!命都要被人算计没了,还做这些虚礼做什?”老定伯侯没好气的说道。然,白氏等人听见老定伯侯这么一说,面色均是一白。 白氏听了老定伯侯已有所指的话,心中很是不愉,说话间,语气也就带了两分酸意,道:“侯爷这话说得可真是让人寒心呐,整个候府,谁不知道心儿是被侯爷您当做眼珠子一样疼爱的人儿啊,就连妾身,也是将她当做自己亲孙一样的宠着,又有谁敢不要命的算计与她?依妾身看来,多半是侯爷在朝堂上的政敌,因政见不合,便拿心儿撒气,给侯爷示警也可未必!” “是啊!父亲,孩儿觉得母亲说的甚是在理。说不定那些人一方面是想给我们候府一个示警,另一方面,也能间接的挑唆我们一家的和气,真可谓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柳沅泊顺着白氏的话跟着说道。 他也不傻,又怎会没有听出老定伯侯话语中的怀疑,更何况这事还真不是他做的,所以,柳沅泊说起话来,腰杆儿挺的笔直,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不过,做戏要做全,为了表示自己对柳如心的一片慈爱之心,逐一脸愧疚的看向柳如心,沉声道:“不过,好在那些人的毒计并未得逞,否则,儿子这个做叔叔的还真是难辞其咎!” “哼!最好别让我抓到此事含有你们的影子,否则……”老定伯侯放着狠话,然,话里的意思已然是相信三叔粉饰太平的话语了。 柳如心不由一阵失落!不过,也表示理解,三叔毕竟是祖父血脉相连的亲儿子。而自己,祖父能够疼宠自己,不过是念在以往同祖母的一片旧情罢了。更何况,祖母与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便是情到浓时,经过时间的催化,如今还能剩下多少? 况且,祖父怕是始终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血脉会不顾亲情,上演骨肉相残的戏码吧。 柳如心垂下眼眸,敛去眼底的情绪。再抬眼,又是一片清明。昂头,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登上那个除了老定伯侯的主座外,最能象征身份的座位。[]在老定伯侯左手边的位置上坐下后,眸光清冷的看向那个马夫,道: “马夫都招了吗?否则,为何祖父要同三叔为此事而争论呢?也不怕伤了和气。这么浅显的道理,就连如心都是明白的,祖父跟三叔怎么反而糊涂了?” 众人听了柳如心的话,这才将目光重新投注在她的身上来。不明白她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为何意。就连原本沉浸在家人丧生的厄运中的马夫,此刻也抬起头来,双目此红的怒视着她。 柳如心先是被那渗人的目光唬的一跳,只觉背脊发凉,心脏猛缩,不过一瞬功夫,便又恢复情绪,倔强的回视着那马夫,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互不退让。 柳如心今日穿着一件缕金丝钮牡丹纹雪蝉锦上杉,下面系了一条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上梳了盘云髻,左右插上赤金累丝点翠珊瑚长珠玛瑙步摇,中间带了一个点翠碧荷翡翠短簪,眉间贴着一个小小的天水碧镶蓝宝的花钿,衬得她越发的风华绝代。只是她面如寒霜,眸光清冷,又为她平添了几分威仪! 直到过了许久,那马夫终是落败下来,这才不甘的低垂下脑袋,避开柳如心那锐利似能够洞察人心的目光。柳如心见他如此,便也顺势收回了眸光。 人总是这样!面对比你狠比你恶的势力时,你只能做出比对方更狠更绝的手段,方能起到震慑作用。否则,人家只会当你好欺,便得寸进尺,索求无度的胁迫与你。 只可惜,这个道理,柳如心的人生在得以重来一次后,方才明白过来。不过,好在为时还不算晚! “本郡自认与你无冤无仇,也无利益纠纷,你为何要谋害本郡?”柳如心也并未真的打算放过他。这一次,就算抓不住刘婉清的把柄,至少也要震慑一下她。让她知道,她,柳氏如心,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孤女能够随意算计拿捏的。 “呸,不过一个番邦野种,我赵三当日没能杀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今日落在你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那马夫名叫赵三,也是府里的家生子。如今,一家子除了全部被人诛杀,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刘婉清眸光一跳!在她得知赵三的一家全部被人灭口以后,便觉得此事如今已经超出了她预计的范围内了。本还担忧他被激怒后,会因此而供出自己,如今,见他如此说,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慢慢的回落的肚里。 “还是个硬茬子呢!”柳如心怒极反笑! 如果是前世的自己,在听了赵三辱及自己身份的这一番话语,可能早就羞愧的躲了起来,再也没脸见人了吧?可惜,这一世,她再也不是那个因为身份特殊而自卑的女子了呢。这个结果可能会让某些人失望了吧。 柳如心下意识的往刘婉清的方向看去,而刘婉清也正好朝她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就那样赤(禁词)裸裸在空气中相撞,停了约有那么一瞬,刘婉清迅速的移开目光。或许是觉得这样有点不打自招的感觉,忽又回头,给予柳如心一个自认为很有涵养的微笑。柳如心直接转过头去。现在的她,不愿意再与刘婉清这样的女子虚与委蛇下去,所以,也不管这么做会不会失礼与人前了。 刘婉清见她如此,笑容不由凝固在脸上,对于柳如心的漠视,显得极为生气。心下鄙夷,暗道:哼!神气什么,不过一个杂交的野种,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真当自己的血统堪比21世纪的混血儿那般尊贵呢,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有没有那命! “祖父,心儿有个主意,不知祖父允不允呢!”柳如心转头,直接看向老定伯侯,唇角带着一抹嗜血的狠意。老定伯侯见了先是一愣,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哦?心儿有何想法?不如说出来听听,让祖父也好帮你参谋参谋!” “呵呵……”柳如心先是掩唇轻笑,深邃而湛蓝的眸光带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希翼,这才不疾不徐的道:“心儿觉得,这赵三既然不怕死,想来也是铮铮铁汉!既如此,心儿也不想浪费了他的铁血傲骨,不如就此抬了出去,当着候府众奴仆的面,将十八般酷刑一一上演一遍好了。这样,既能给候府的下人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也能起到一些震慑的效用,免得让底下那些人,动不动就因一些利益不相干的小事儿,便算计主子头上来了。 更何况,这赵三也是候府家生子,临死再为候府效力一次也不为过,一举数得的事情,才不枉费心儿受惊一场,祖父说,是也不是?” 或许是柳如心以往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一个不争不抢不夺,且没甚存在感的人。此刻,众人听了柳如心的冰冷嗜血的话语后,不由对她另眼相看起来。同时,全场也跟着响起一片抽气的冷声。再看向柳如心时,眸光若有若无的都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审视。明明还是那个面容还未长开的稚嫩少女,怎会有如此歹毒而阴狠的心思。 就连刘婉清,心底也被掀起一片惊涛骇浪,不由对柳如心愈发侧目起来。十八般酷刑,她虽未见过,可是,从众人的面部表情,也能看出来有多恐惧。柳如心的狠绝,又一次的让她见识到,在这落后的冷兵器时代,人命真的很不值钱,人们在谈论收割人命来,就仿若家常便饭,丝毫不以为意。 同时,心底也变得犹豫忐忑起来。倘若使用酷刑,那赵三还能像此刻这般缄口不言吗?刘婉清忽的不确定起来。 “祖父?”见久久没有收到印象中的答复,柳如心不由转头看向愣怔住的老定伯侯,耍赖一样的又轻声呼唤了声。继续道:“祖父就容心儿在任性胡闹一次如何?反正他也不愿说出幕后主使,既如此,那就永远不要开口好了。这样不仅能造福于定伯候府,还能震慑那幕后的黑手,让他们知道,咱们候府不是谁想算计便能算计的!这也叫废物利用,总之对候府来说,只会有利而无害的!” 老定伯侯听了柳如心的话语,不由蹙眉。这真的还是他那个乖巧懂事,心无城府的孙女儿吗?什么时候起,那个遇事只会躲在他的后面哭泣,不知反击的女孩儿,也变得这般心思狠毒了?那十八般酷刑,就是一个意志坚强、受过严格训练的将军,怕是也要承受不住,何况是一个赶车的马夫,又怎能经受的起? “祖父?”柳如心见老定伯侯依然发呆,也不顾他那带有审视的目光,依旧巧笑嫣然站在那里,任由他肆意的打量着,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复。 “心儿小小年纪,心思怎能如此歹毒。这赵三好歹也为我柳家任劳任怨多年,干脆三叔做主,就直接将他打死就行了,干嘛还费那许多的事儿!这样,他死的也算干净体面,以免寒了下面人的心啊!”柳沅泊见老定伯侯不语,知道父亲也是不赞成柳如心如此歹毒的做法,便开口求情道。同时也挽回他没能为门房求情的那份情分。 “三叔此言差矣!这赵三领着候府俸禄,却不忠于职守,还胆敢背叛候府,联合外人谋害自家主子,罪该当刮!且,我候府的银两也不是大风刮来了。他既选择背叛,能为幕后黑手牺牲性命,何不废物利用,让他也为候府也牺牲一次? 这样的话,他至少还能还清候府养他这么些年的俸禄!到时就算到了地府,也能落个干净,说不定,还会因此而减轻些罪孽,从而得到阎王的宽待,允重新投胎做人也不一定。到那时,我们候府也算为他修得功德一件呢!”柳如心不顾柳沅泊青黑的面色,依然我行我素的说道。“祖父说,您说心儿说的是不是那个理儿?” 老定伯侯眉头微挑,今天的心儿似乎总是逼着他表态呢,这种咄咄逼人的感觉,不该出现一个才刚十四岁的小女孩的身上。老定伯侯心里这样想着。然,面上却是不显丝毫。柳如心毕竟也是他宠了多年的孩子,他也不忍当众拂了她的面子,沉吟片刻,逐点头道:“这事……就依心儿的说法去办吧!” “侯爷!” “父亲!”白氏以及柳沅泊齐声呼道。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看向老定伯侯。 那可是十八般酷刑,堪比凌迟、车裂等酷刑的十八般酷刑!一般都是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方能使用此刑,老定伯侯竟只是略一犹豫,便答应了!最重要的是,受过酷刑的人,永世不得受后人香火传颂!这跟孤魂野鬼又有什么区别。 在古代,人们的宗族概念甚是强烈,所以,柳如心那一世在得知被宗族除名后,才会显得那般的惊惧、无措,然后心念俱灰之下,一把火将自己化为灰烬,了结残身。 十八酷刑在当时来说,可谓是极严重的刑罚了! “既如此……” “等一下!”柳如心话未说完,忽被一道声音插(禁词)入进来,柳如心不悦的蹙眉,抬头看向门口的来人,只见空铭正压着一名粉衣小鬟走了进来。柳如心认识那名丫鬟,她是刘婉清的贴身大丫鬟,杜鹃!后面还有一个怀着身孕,年约二五年华的少妇,挺着肚子,带着些怯意,亦步亦趁的跟在后面。 “姑姑可是有甚发现?”柳如心向斜对面的方向看去,只见刘婉清一脸血色尽失,面色惨白,浑身僵硬的呆愣在那里,柳如心的心情莫名的飞扬起来,就连唇角,也带着一抹不可掩饰的愉悦笑靥。 其实,她方才说要将赵三使用十八般酷刑,不过也就那么一说。前世,她便是失了宗族的庇护,变成了无根的浮萍,这才了无生意,踏上黄泉路。又怎会让人跟她一样,死后不得安宁呢,那可是极损阴德的。她那样说,也不过是为了震慑一下刘婉清以及三房一脉的人罢了。如今,见空铭带人回来,不仅成功替她撒下的大谎解了围,还就此将他推向一个高潮!让她收到一个意料不到的结果。 事情发展的比她设计的还要好!她又怎能不高兴? 刘婉清早在见到杜鹃出现的时候,便知事情败露!原本刚刚放下的一颗心,便有‘噗通噗通’的再次活跃起来。似要挣出胸口似得,猛烈的敲击着。同时,先前预备的后路,在这关键时刻起了作用。心思运转开来,思量着要怎样才能让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将伤害降到最小。 众人此刻将目光全部聚集在空铭以及身后的几人身上,除了柳如心,并没有人注意到刘婉清此刻面部表情的变化。 而那边,赵三原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对于十八酷刑本也惊惧不已。但是,想着家人全部命丧黄泉,倘若连最后一条血脉也不能保住,就算他想要有后人祭拜,也是空谈。于是,为了保住最后一条血脉,便也咬牙忍了,并未出声求饶。然,此刻看见身后大腹便便的那名少妇后,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再也没有方才的那股子刚毅决绝的狠劲儿了。 “赵三哥!”美妇一见赵三,再也忍不住了,掩泪奔向赵三,一头跪倒在地上,抱起赵三便恸哭起来。似要将这几日受过的委屈一下子全部发泄出来似得。 “燕儿,你怎么来了?他们可有把你怎么样?”赵三紧紧地将那少妇抱了一下,在她后背安抚似得拍了拍,这才不舍的将她扶起来,上下打量起来。 “没事!没事!我没事!他们只是寻了个借口将我骗了出去,然后把我看管了起来,并未对我怎样,倒是你,瘦了许多。”那名叫燕儿的少妇嘤嘤缀泣道。也顺便把着几日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的交代了个清楚。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赵三见少妇无事,这才松一口气,同时也放下了那颗辗转忐忑的心。然后一瞬不顺的柳如心的眼睛,坚决的说道:“好!我会告诉你们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帮我保住燕儿的性命,来世,我赵三定做牛做马来还你这一世的恩情!” 说着,便一头对着柳如心的方向咚咚的磕了下去。 ------题外话------ 求订阅!求留言!求包养! 亲们,谁想包养俺呢?玥要出租! 059 咬人的狗儿不露齿 赵三的头不怕疼似得,一下一下的敲击在青石地板上,发出阵阵让人心颤的闷响。不消片刻,额头便是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刘婉清眸光一闪,果然!这赵三是个靠不住的!原本还以为是条汉子,心里还对他还起了那么两分敬佩之意。然,不过一个外室便,便能轻易的攻破他那坚固的堡垒。心里对赵三鄙夷的同时,又多了几分不屑。同时,也对自己将来的命运忧心不已。 而柳如心却没料到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十八酷刑都不能让他开口的汉子,竟能被一个柔弱的女子轻易的拿捏住他的脉门。只可惜,那个女子却是一个外室。也不知怎的,得知那女子外室的身份,柳如心的心底那被她刻意掩藏起来的滔天恨意,又迅速的盘旋在了她的心头。 “哦?你觉得你此刻还有资格跟本郡谈论条件?就是你不说,本郡心底也有一本明帐,又何须劳你多此一举?”柳如心不疾不徐的说道。丝毫不受赵三的妥协。 本来,赵三就算犯错,也不至于祸及妻儿,更何况,还是一个孕妇。柳如心自认心狠,但也还未狠到那种罔顾无辜性命地步。本来一个有着铁血傲骨的汉子,为了护住妻儿不得不妥协,这种精神是值得让人敬佩的。然,却用错了对象。 赵三见柳如心这样说,不由抬头,目光凶戾,如有实质般狠狠的射向柳如心,似要将她剥皮拆骨一般,就那样阴狠的怒视着她。然,柳如心依旧那样高高在上的端坐在那里,似乎丝毫不为所动。赵三无法,又将目光转向刘婉清,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些,没敢再用那种强迫的眼神去看人,而是带了一种乞求。 然,他再一次的失望了!刘婉清在接收到他的目光那一刻,便将自己的目光错开了。她不能为这赵三求情,否则,一会儿就算有祖母白氏为她撑腰,也是惘然的。 “赵三哥,咱们不求他们,就算踏路黄泉,有你陪着燕儿,燕儿才不会觉得孤单。我们活着的时候,不能光明正大,死了做个鬼夫妻,其实也是不错的!”那名叫燕儿的少妇不忍看到赵三为了她而被人逼到绝境,还要到处乞怜的悲惨模样。 “燕儿!”赵三绝望的同时,又为自己有个这样的好女人而感到骄傲。 “士可杀!不可辱!这是赵三哥曾跟燕儿说过的话,燕儿都全部记在了心底。”那女子虽然柔弱,却也是个痴情的。 “燕儿,是我对不住你!”赵三忽的抱住那少妇恸哭起来,久久,就在众人不耐的时候,这才抬头,双目赤红的瞪向刘婉清,透着股玉石俱焚的狠戾,道:“表小姐,我为了完成你交代的事情,一家性命全部丧生,而这唯一的一条血脉,你都不能为我保住,也别怪我赵三不重情义,将你供出来了!” 待赵三爆出这一惊人的内幕后,众人不可置信的看向刘婉清,没想到弄出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因为她搞出来的鬼。就连白氏,也是一副惊诧莫名的模样。 “是你?!” 柳沅泊听后,率先就不愿意了。这件事就连皇家都插手进来,而且还丧生了好几条人命,他的世子之位也是刚刚受封不过两年,还不算稳定,此刻出了这样的事,又让他怎么不够心惊! 更何况,这个外甥女平日里看着倒是稳妥的性子,没想到下起手来,竟是如此的狠。真是咬人的狗儿不露齿,会叫的狗儿不咬人啊!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况且,她要是能成事儿也就罢了,可偏偏败了,还不能把烂尾收拾清楚,最后被人反咬一口,他又怎能容忍。主意已定,便先声夺人,像是气急的模样,食指颤巍巍的指着刘婉清,冷冷的质问道:“婉清这么做是想干嘛?姐妹相残!?那可是你的至亲血脉啊。你竟狠得下心!” 柳沅泊也不傻,知道老定伯侯最注重的便是这一点。他率先提出来,也好早早的将自己摘个干净。以求宽大处理。否则,真要算起来,刘婉清也是三房一脉的人马。到时候,皇帝真要有心参和进来,那么,他这么些年的努力,也就真的白费了! 刘婉清早在杜鹃出现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准备,见此刻时机正好,不由哽咽着道:“外祖母,外祖父!”刘婉清抬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我、我不是有心的!” 刘婉清呜呜的哭了起来。 “外祖母不管怎样,都是婉清的嫡亲外祖母,却在花甲大寿被心儿妹妹气坏了身子,婉清心疼!我知道,外祖母心底并未责怪过心儿妹妹的鲁莽。可是,婉清就是不忿。但也清楚婉清的身份,婉清一个寄居在候府的遗孤,有些事情不是婉清能够插手的。 可我就是忍不住,但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在松寿堂的小院里随便骂了几句,图个心里好受,也能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来。 我承认,在得知心儿妹妹惊马后,我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可也绝没有想过让她去死啊!”刘婉清哭的梨花带雨,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白氏气急,可在听了刘婉清的辩诉后,心中不由一软,看向刘婉清的目光也就没有方才的凛冽,手指颤巍巍的点着刘婉清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骂道:“糊涂!” “老爷,婉清也不过是比心儿长了一岁,还是小孩儿心性,遇事难免冲动、易怒,可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过是有口无心、随便说说的几句话,哪知就被那有心人听了去,便借此利用,将婉清作为替罪羊,以求脱身!真真是好计谋!老爷可莫要上当才是!”白氏说道。 柳如心在旁听着,暗自冷笑!刘婉清还真是狡猾,看来,她早在筹谋这件事的时候,便为自己留了后路。同时,也想好了措辞及借口以求自保。且还能跟白氏配合的这般默契。也难怪自己前世的时候,会傻傻的被她哄在手里,随意耍弄。 只是,白氏同刘婉清哪怕说的天花烂坠,那也得有人相信才行。(.好看的小说)柳如心看向老定伯侯,目光灼灼,但看她这祖父到底是如何去想了。 “瞧你调教出来的好孙女!”老定伯侯显然已经将事情隐约的猜了个大概,怒指着白氏,道:“真真是牙尖嘴利!我竟不知咱们候府何时出了如此人才,谋事在先,竟是堪比在世诸葛,就连后路都给早早备好了!莫不是当大家都是瞎子、聋子不成!” 刘婉清的脸刷的变得惨白,她就知道老定伯侯这道坎儿是最难跨过去的!可,他也是自己名义上的亲祖父啊,他怎能如此偏心!就不怕寒了亲人们的心吗? “清者自清!外祖父如此谴责婉清,恕婉清不敢受!婉清不知那些话到底是怎样传出去的,但是,婉清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自认还没那个胆儿,胆敢去算计候府,尊贵如心儿妹妹的大小姐。”刘婉清不惜自贬身份,来烘托出柳如心的高贵来。 柳如心眸光微闪,不自觉的朝老定伯侯看清,果然从他眼底捕捉到一抹一闪而逝的愧疚。柳如心此刻不得不佩服刘婉清来。逆境中,还能想着抓住别人的弱点,据为己用。如果换做是自己,能做到她这个程度吗?柳如心在心底这样问着自己。 “清儿……”白氏忽的呜呜哭了起来。又想起她这一生,儿女双全,本该是最有福气不过的人,却因遇到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连带着孩子也不受丈夫的待见。不由悲从中来,哭的愈发委屈起来。“我可怜的清儿,都是祖母对不住你!这么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外祖母……” 刘婉清见白氏如此,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瞬间抱在一起,呜呜的哭了起来!一时间,屋子里透着一股沉闷而压抑的哭声。闷得人跟着喘不过气儿来。 “父亲!”柳沅泊彻底的怒了。见母亲同自己嫡亲侄女儿,被逼死角,抱头恸哭的模样,柳沅泊怒了!但终究还是尚存着一丝理智,也不敢真的太过。只见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老定伯侯咚咚的磕了两个响头。悲戚的道:“有句话,如鲠在喉!已经憋在儿子心里很多年了!今日,儿子就是顶着个忤逆不孝的罪名,儿子也要一吐为快!” 三房一脉的人,早在柳沅泊跪下的那一刻,也都一骨碌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柳沅泊的身后。见他磕头,后面的一排人也跟着磕头不止。 柳沅泊又对着老定伯侯磕了两个响头,这才接着道: “儿子不知父亲跟母亲之间,曾经到底有过什么恩怨,但是,儿子知道,儿子与姐姐同大哥、二哥一样,都是父亲的骨血。 可是,长久以来,您却只偏爱大哥一人,儿子同二哥只能偷偷躲在背后,艳羡的看着大哥与父亲每日上演父慈子孝的一幕,那时,儿子不知道二哥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是,儿子心里真的很羡慕嫉妒大哥,恨不能取而代之。 可是,后来渐渐大了,儿子也明白了,大哥的位置不是我们能够代替的,便也歇了那股争风吃醋的心思!然而,大哥却好景不长,因为过度思念大嫂,最终郁郁成疾,撒手归西。而您,便将对大哥的疼宠全部投注到心儿的身上!儿子怜她无父无母,也乐见其成! 可是,如今,儿子看见您为了心儿便怀疑儿子,以及姐姐的遗孤,儿子心寒! 儿子心里憋屈了这么些年,真的很想问父亲一句,如果您一开始便不待见儿子以及逝去的姐姐,何不在我们一出生的时候,便将我们掐死?也免得儿子一直活在大哥的阴影下,如今,就连姐姐的遗孤,以及儿子的孩儿们,也得跟儿子一样,只能活在大哥的孩儿的光环下! 儿子再苦再累再委屈,儿子都能承受的住,唯一点,儿子看不得下面的几个孩子,再将儿子曾经遭受过的辛酸历史再次承受一遍!儿子不服!不甘!不忿!求父亲给儿子解惑!否则,儿子……死不瞑目!” 说着,便又是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三房一脉的人,除了白氏,此刻全部跟着跪地磕头,哭声一片! 柳如心冷冷的看着下面上演的一幕,也不知何时,她竟然能够坦然的面对这一切了呢。是她心肠过硬?还是她心中恨意太深?柳如心一时竟是分不清了!只那样冷冷的睥睨着下面磕头求饶的人,竟是连避让一下都不曾! “混账东西!这就是你一个晚辈对待长辈该有的态度?”老定伯侯被柳沅泊的声声质问惹得大怒。 一时间老定伯侯竟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拿起茶几上的一个官窑茶盏,便对着柳沅泊额上摔了过去。柳沅泊不避不躲,被砸了个正着。顿时,殷红刺目的红,从柳沅泊的头上纠纠的往下流了下来。 “来人,快来人!还不去请大夫!”白氏也顾不上装贤德了,连忙对着下面的人吼了起来。 今天,大厅里有要事商议,早就将仆妇丫鬟们全部赶了出去,留下的也不过是候府里的几个主子,以及赵三等人。而空铭,身为太后身边的一等管事姑姑,自然不会听从白氏的喝命。她带来的三人,其中有两个与此事有关,另一个乃皇宫侍卫,自然也只听命空铭一人。 白氏见无人敢动,不由气的连连咳嗽起来,怒视着老定伯侯,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有过一次也尽够了!侯爷莫不是想要妾身再遭遇一次那锥心之痛不成?这一生,我已经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难道还不够吗?侯爷难道就那么狠心,非要将妾身赶尽杀绝方才罢休?!咳咳咳……” 白氏话说的急了,忽被一口冷气给噎着!又是一阵让人心颤的咳嗽迭起! “爹,你不要死啊!画儿好怕,呜呜……”柳如画此刻是真的被这惊心的一幕给骇住了。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养在闺阁,且只有14岁的小女孩,何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眼见柳沅泊头上的血越流越多,柳如画的心底,是真的惧了!“爹爹,如果你死了,画儿怎么办?会不会有人欺负画儿?画儿好怕!呜呜……” “我去找大夫!”柳沅泊的儿子柳汝隽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便想往外跑,哪知,却被柳沅泊给喝住!道:“站住,哪个都不许去!父亲这是犯了错,在你们祖父面前反省呢!你们谁都不许插手,否则,从此以后,我柳沅泊再也不认他是我的孩子!” “泊儿,你这不是要母亲的命吗?你要是去了,又让母亲何以自处?啊!”白氏心口闷疼。一锤又一锤的敲打着。似乎只有这样,方能缓解一下那里的闷疼般。 “够了!” 刘婉清委实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个地步。为了能够尽快将此事搞定,刘婉清眼底不由乏过一丝狠意,不过一闪,便逝于眼底。她似再也沉受不住这样压抑的气氛般,不顾后果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凛冽的怒视着老定伯侯,杀气腾腾的道: “这一切均是因婉清而起!说到底,外祖父只是不待见婉清罢了,既如此,婉清也只有以死明志了。只是,希望老定伯侯看在婉清为此丧命的份儿上,还请放过三舅舅一家!” 说着,竟是不带任何犹豫,便朝不远处的桌角上撞了过去! “婉清……” “清儿……” 柳沅泊以及白氏似乎都没料到,刘婉清竟真的寻死。一时不查,竟就让她那样奔了出去。 眼见刘婉清即将丧命,在那千军一发之际,老定伯侯出手了。一掌内力打了过去,愣是将那茶几向左移了一些位置,刘婉清一时不查,一头栽倒在倒在地上,那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也瞬间翁塔,不由趴在地上,狼狈的迭声悲鸣起来。 “外祖父为什么拦住我?干嘛不让我死?这样既能让心儿妹妹解气,也能给皇宫一个交代,婉清也能在黄泉路上尽快见到那已逝的父母,一举三得的事情,外祖父为什么要拦着我!为什么!为什么!呜呜……” “清儿,我的清儿!是祖母对不起你,对不起我那死去的兰儿,呜呜……该死的是我!是我!侯爷若是还不解气,妾身愿意三尺白绫了结了自己!只是,请你看在妾身对你这一片深情的份儿上,还请您善待妾身的孩子!毕竟他们也是无辜的!”白氏见刘婉清获救,连忙扑了过去,一把将刘婉清抱住,痛哭起来。 “父亲,儿子回来了!呵呵……”就在这时,一道粗犷豪迈的嗓音略显突兀的穿插了进来!只是,那爽朗的笑声不过一瞬,在见了屋子里的狼藉之后,忽的止住,不由带了两分疑惑,道:“大家这是怎么了……” ------题外话------ 求订阅!求包养!玥要出租!有谁包养!让偶这个已婚之妇尝尝外遇的滋味儿呗,那个亲亲可怜可怜偶,让偶来次外遇? 求勾搭! 060 除族(分府另过) 随着他的话落,最后便跟着进来一名中年美妇,她的手中还牵着一名咿呀学语的幼童,以及四名年纪不大的少女,还有三名已到弱冠之年的男子。一下子,原本还算宽敞的事务厅一下子变得狭窄起来。如今,早晚的天气虽然逐渐变冷,但,白天的温度还是相当高的。 “爹,二娘,三弟,家里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三弟妹呢?怎么的不见她?”男子风尘仆仆的模样,略带关系关心的话语,使得老定伯侯原本震怒的心情,得到了缓解。但,当柳沅蓦向前迈了两步,看见了柳沅泊额上的血后,似乎甚为惊诧的样子,道:“父亲,家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三弟头上怎的出了这么多血,怎么不请大夫。就算三弟有甚不对,父亲也该先以三弟的安危为先啊!” 柳沅蓦嘴里虽如此说,却也直接做实了柳沅泊的罪名。难得见三房一脉如此狼狈的一面,柳沅蓦的心里出奇的快意。要知道,以前他可没有少吃三房的暗亏。白氏仗着自己乃候府的当家主母,更是没少让他们立规矩。他身为男儿还好些,这可苦了媳妇儿以及膝下的几个孩子了。不得己,他只好暗地里动用关系,为自己谋了个外放的职位。这才脱离了白氏一脉的掌控。 如今,他述职归来,竟让他遇见这样的一幕,心头不可谓不痛快! 而柳沅泊,在见到门口来人时,心头一跳,警铃大作。不过,同时也还幸存者一丝侥幸心理。然,就在见到后面跟随进来的中年美妇后,那一丝侥幸也不过是在心里转悠了一圈,便瞬间破灭了!心底的堡垒,瞬间塌陷。 这就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柳沅泊此刻好似身处酷热的骄阳下,忽的一下,莫名的掉进了万年寒潭,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小不忍则乱大谋!柳沅泊也来不及计较,柳沅蓦一进门便给自己定罪的举动了。心思不得不迅速运转开来。思量着怎么样才能尽早将韦氏从尼姑庵里接回来。否则,事后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还真得不敢想象下去! “二伯,求您赶紧救救父亲,祖父他要杀了父亲,如画不想跟那野种一样,没有父亲疼宠!呜呜……” 柳如画的性子暴躁、骄纵,且没有那么些的花花心思。可不知道柳沅泊心底最真的想法,更不知他自残的举动含了多少做戏的成分。柳如画此刻是真的惧了。当她看见父亲额上的猩红后,首先想到的便是一个死字。如今,二房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仿若见了救星般,跪着走到柳沅蓦的脚下,伸手去扯柳沅蓦的衣摆,仰头哀求道。俨然忘记了往日三房与二房之间的这么些年的恩怨。 柳沅蓦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优越感。看到老三青黑的面色以及压抑的怒意,柳沅蓦的心里仿若三伏天和冰泉一样,那叫一个爽快! “父亲,不管三弟犯了何错,还请父亲先准了三弟,让他请个大夫进来包扎一下吧!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看着三弟这样,儿子心里难受!还请父亲恩准!”说着,柳沅蓦竟是跪了下去!俨然一副长兄的姿态,来为柳沅泊求情! “行了,你风尘仆仆的赶路,想必也是累极,赶紧带着你媳妇儿他们下去梳洗梳洗吧。待晚上,我在为你们接风洗尘!”老定伯侯疲累的说道。 “父亲!”柳沅蓦并未起身,而是满脸乳慕之情的看向老定伯侯,继续道:“父亲,儿子长年在外任职,没能在您身边尽孝,大哥他又去得早,唯有三弟,有容乃大!虽身为老幺,却能身兼大哥以及儿子的那份纯孝之心,长年在您身边伺候,也弥补了儿子以及逝去的大哥不在您身边的缺憾。所以,儿子想为三弟求求情,求父亲看在儿刚回京的份上,就饶了三弟这一次吧!我相信,经过这次的教训,三弟往后定是不会再犯了!你说是不是,三弟?” “二哥既然不知事情的始末,就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三弟看着恶心!”柳沅泊又怎会没有听出柳沅蓦的弦外之音! 柳沅蓦看似一味的为他求情,却句句挑起老定伯侯心底对老大的愧疚,以及思念!同时,也让他一下子陷入了无法转圜的僵局。[.超多好看小说]不管他认错还是不认错,今后,他都得顶着一顶不孝的帽子。柳沅泊不由眯起那双凤眼,细细的打量起眼前这个二哥来。 还是那个熟悉的五官,只是,或许是因为常年驻足在南方的原因,原本白皙的肤色变成了小麦色,为他本就出众的面容更添了两分迷人的风姿。还有那双深邃的让人炫目的眸子,如今变得更加漆黑深幽。一身家常的湖绿色交领锦袍,衬得身姿也愈发挺拔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个二哥的容貌是哥几个里头最为出众的。如今再见,或许是因他历经了官场上沉浮的原因,整个人显得越发沉稳内敛起来。 柳沅泊打量柳沅蓦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而那边,老定伯侯见二儿子为小儿子求情,本还甚为欣慰。然小儿子一副不领情的样子,不由对他愈发的失望起来。 曾经,大儿子病情加重,他并未多想。可是,他有一次出府早归,在不经意间听见了家仆们的闲言碎语时,他当场被气的血液翻腾,没来得及追查,便当众将人打死,最后,也不敢去查,他害怕查出自己不想看见的结果。毕竟,他这一生,子嗣单薄。偌大的定伯候府,只剩下了两个儿子,若是真相当真如他心中所想那般,他又该如何自处? 老定伯侯当时不过是抱着一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态度,将这件事情冷处理了。如今,在三子如此,不由又勾起了他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疑问来。 老定伯侯目光锐利的盯向柳沅泊,怒声喝道:“忤逆亲父,不敬兄长,这就是我柳家教会你的东西?” 当定伯侯的目光扫视在柳沅泊身上的时候,柳沅泊便感受到了,如今,又听他说出如此戳人心窝的言语,一时面色变得惨白! 这两条罪名不可谓不重。在这讲究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年代,严重一些,轻易便能绝了一个人这一生的仕途。且一生都得遭受周围的白眼以及唾弃! 就是白氏,听了那一番话后,也是惊惧不已!瞪大双眼,失声惊呼道:“老爷!” “哼!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看我好好的一个儿子,最后被你教成了什么样子!”老定伯侯指着白氏,怪责道。他将一切怒火全部转移到了白氏的身上,那柳沅泊再怎么不好,也是他的儿子,但是,白氏,他却是不在乎的,毕竟一个巴巴贴上来的女人,你想要男人如何对你珍之重之!后又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柳沅泊,无比厌恶的说道:“不成器的东西,还不滚下去!留在这里碍眼吗?” 柳沅泊的心底划过一丝狠意,不过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听了老定伯侯的话后,不慌不忙的对着老定伯侯磕了一头,这才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心寒失望的看着定伯侯,颤声道:“父亲如此,实让儿子心寒!心儿惊马,不过虚惊一场,然,儿子们却要为此付出惨重代价!” 柳沅泊闭目,愣是将隐现的泪意忍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老定伯侯,道:“儿子是父亲的儿子,父亲心中有气,不管如何打骂、怒责儿子,儿子都能忍受,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是,婉清乃姐姐唯一的骨血,还请父亲看在逝去的姐姐的份儿上,能多多善待婉清一分!” 柳沅泊从小便混迹在权贵的圈子里,自然也就练就了一身能说会道,长袖善舞的本事。那一番话看似步步退让,委曲求全,然,也间接的反驳了老定伯侯说他不孝的那一番说辞。甚至,还含沙射影的影射老定伯侯不分是非,无理取闹。而他自己,只因是儿子,为了孝道,也只能听之任之,不得违令。 不仅如此,他表面上功夫做得极足,愣是让大家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如果,老定伯侯真要因此发怒,那边做实了自己无理取闹的罪名。所以,老定伯侯尽管气到内伤,也只能面色青黑的盯着柳沅泊看,却不能发作丝毫。“果然是本侯养出的好儿子,真真是出息极了!至少,已经知道如何编排自己的老父了!不错!不错啊!哈哈哈……” 老定伯侯怒极反笑!半晌后,转头看向白氏!目光晦暗不明,语带讽嘲,道:“白氏,你这一生,论谋略、耍手段,无人能及。如今,也算有了衣钵传人!本侯这里不得不跟你道一句恭喜了!” 白氏听了,心中仿若打翻了五味瓶儿!一时间,酸甜苦辣咸,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往事历历在目,这一生,她真的错了吗?如果说先前白氏对老定伯侯已经死心,里面或多或少还含了一些不甘。而如今,白氏不得不反思起来!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少女时期的她…… 那时的她,蕙质兰心,活泼开朗,又是白氏一族的长女,一直过着众星捧月般的生活,本该有个更好的归宿,奈何情窦初开,她迷恋上了还是世子的定伯侯,本着哪个男人不贪鲜的道理,耍了些小手段,以平妻之礼如愿嫁给了老定伯侯,本以为婚后老侯爷会一点一点的发现她的好,然后与她琴瑟和鸣,做个神仙眷侣。哪知,她实在低估了拔拓氏的魅力,也低估了一个男人最是无情的铁石心肠! 一开始,她还会耍些手段,将侯爷弄到她的屋里来,挑拨拔拓氏与侯爷之间的感情。那拔拓氏也是个蠢得,不过被她略一挑拨,从此后,便是再也不让侯爷近她的身了。 那时,她是高兴的,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可是,也不知拔拓氏使了什么诡计,尽管她不让老侯爷近身,老侯爷对她的爱确是有增无减,反而对白氏越发的厌恶、憎恨起来! 那时,白氏就常常在想,倘若拔拓氏不在人世了,老侯爷会不会因此而回心转意?然,当她的双手逐渐的沾染上鲜血后,反而将老侯爷推得越来越远。从那之后,白氏就有些心冷了! 可是,她对老侯爷太过爱重,如何能舍得了,便是再想放手,事情也已发展到了一定的地步,又如何能是她说放手就能放手的。 繁华落尽,寂寞成殇。 白氏回想自己的这一生,觉得有些悲戚!难道,这世间的男子都是这般的无情嘛? 老定伯侯也不管白氏听了这句话后的脸色,只转头落寂的转过头去,看向柳如心,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目光中带了丝乞求,小心翼翼的道:“心儿,这件事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咱们就不要在追究下去了,行吗?这偌大的候府,祖父是真的不想让它就此败落下去。最主要的是,不想看见他败落在祖父的手里。” 说到最后,老定伯侯心里一空,好似有什么东西正逐渐离他远去。心中一痛,磕上眼眸,将泪意逼了回去。 果然会是如此!祖父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自己!柳如心垂眸,双手交握,低头看向被涂了豆蔻的指甲,就像被人遗弃了般,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也不知怎么,那被她快要遗忘的自卑感,再次袭了上来。伤心、失落。最后化为一抹孤独。 老定伯侯也看出了柳如心的异样,却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若再不扼制,只会将这件事变得更糟,更杂,更乱。 老定伯侯转过头去,只继续说道:“心儿,太后她老人家仁慈,既赐了你郡主府,待皇上的寿诞过后,你就分府令过吧!是祖父对不起你了!” 老定伯侯费了好大的劲儿,方才将这一番话吐出口。那种窒痛的感觉再一次充斥着他的胸腔。老定伯侯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右手扣拳,紧紧的捂住左边的心脏。这种感觉有多少年没经历过了?老定伯侯陷入回忆。 三十年前?还是更久?老定伯侯已经记不清了!好像自从他得知雨薇血崩逝去的噩耗后,心口好像就似这种被人剜去一块似得痛!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祖父……” “父亲……” 一时间,整个大厅再次乱成一团。 就连柳沅泊,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那一番话,原本是想引着老定伯侯震怒,好做实他为老不尊,无理取闹的罪名。到时,他只要在略一小施手段,等时机成熟,直接软禁了老定伯侯,好堵住悠悠众口。而他,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整个候府最有发言权的掌舵人。又岂用在看人脸色行事?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实没料到,老定伯侯竟然隐忍下来了。不仅没有按照他预料中的情况去发展,反而还将柳如心分了出去。这怎么行,如果那小野种分府另过,待老定伯侯去世后,他还拿什么去拿捏与她? 本来准备反对两句,哪知,老定伯侯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这可不得了,倘若老定伯侯今日真要有个好歹,那么,他这世子之位怕也做到头了。不等老定伯侯亲自进宫面圣,怕是皇帝也不会容忍自己有一个能将父亲气病的臣子吧。 这一下,柳沅泊是真的慌了。老定伯侯何时出事都行,唯独不能在今日。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二哥虎视眈眈一旁,同时,还有一个太后派过来彻查此事的女官。若老定伯侯真要就此有个三长两短,事后他就是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柳如心离的老定伯侯最近,她在庄子上又练过一段时间的拳脚,力气自然也比一般闺阁女子要大得多。见老定伯侯情况不妙,便一把将他托住,这才使得老定伯侯没能摔倒。 老定伯侯看了眼柳如心,又似透过她那双眼睛透视另一个人。 雨薇,不要怪我,是我对不起你们祖孙三人。可是,如今我已经老了,怕是也护不了心儿多少时日了。也唯有这样,她才能在活的更好,更开心!就算我万一哪日突然撒手去了,也不用担心她会被有些人,利用长辈的身份去欺与她!你放心,若是时间有余,只待我将心儿的婚事安排妥当后,定下黄泉向你请罪! “对不起!”老定伯侯喃喃的道。目光定定的看着柳如心,眼角流下一行浑浊的泪水,只是,那眼神显得太过飘渺,像是看着柳如心,又好似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老定伯侯伸手,想要摸一摸柳如心的眉眼,然胳膊在伸到一半的时候,忽的一下子垂了下来。整个人也因此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御医,快请御医!不,不是,是先去请大夫!还不快去请大夫!”柳沅泊顿时慌了手脚,本想让人拿了候府的帖子,进宫去请御医,可是忽的想起,此事是由他而起,若是宫里的人知道了此事,他安能辞其咎?!这样想着,便又匆忙改口,只想着,等这件事了了一段落后,在想着事后如何弥补! 就连白氏也顾不得回顾往事了,忙从地上狼狈的爬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老侯爷,呜咽的哭了起来。最后,目光中透着一股破壶沉舟的决绝,狠狠的瞪向柳如心,道:“你这个扫把星,跟你祖母一样的下贱胚子!也不看看自己那股浪劲儿,给你那么点颜色,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可是你亲祖父啊,你怎么就忍心?”说到最后,白氏竟是呜咽的梗塞起来。 倘若是换个不知情的被她这样一说,还不定会生出怎样的误会。 柳如心冷笑不已!这就是那个人前总是对她慈爱宠溺的好祖母。此刻,见祖父昏迷,竟是连样子也不愿意做了吗? “姨太夫人说的好没道理!祖父被三叔气的昏迷,您不说想着赶紧进宫请太医,为祖父救治,反而在这里怨怪本郡是为何意?莫不是想要拖延祖父的病情?还是……姨太夫人根本就是打算,就此谋害祖父性命,然后,好让三叔直接取代祖父此刻的地位?” 说到最后,柳如心的目光如有实质般狠狠的盯着白氏,她那目光太过锐利,似能窥探人们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般。白氏被那目光看的一个激灵,她有种被野兽盯住的感觉,一股凉意从她背后窜起。不过,她到底是主持中馈多年的世家妇,也不过一瞬,便镇定下来。只一脸绝望的看向柳如心,道:“郡主这话真真是戳人心窝子啊!莫不是,郡主想连本夫人一块儿逼死不成?”竟是直接称呼柳如心的封号了! “空铭姑姑,还劳请您帮个忙,指个人拿着本郡的帖子进宫请个太医来,行吗?”柳如心幽蓝的眸光愈发显得纯澈,语气甚是诚恳的向空铭问道。 “丹阳郡主放心,太后她老人家即是指了空铭跟随郡主回府,空铭一切便要听后郡主的指示了!”空铭对着柳如心行了一礼,便跟随她一块进来的那个皇宫侍卫吩咐了两句,就见那侍卫转身离去了! 白氏以及柳沅泊有心阻止,可若真是那样,便真成了柳如心所说的居心叵测了。 柳如心可不管她们如何想,只向空铭道了声谢,这才转过头来看向白氏,目光停顿半刻,这才不疾不徐的道:“淑人这话说得就更没道理了!本郡何时说要逼死您了?不过,您最好祈祷本郡的祖父无事,否则,本郡哪怕是拼个鱼死网破,也定要进宫向皇上禀明你的恶行,到那时,再来跟本郡说要逼死你的话吧!哼!” “你!你……”白氏指着柳如心,似乎被气得狠了,一时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后来,只狠狠的对着柳如心吼道:“滚!滚!你给我滚!” “我告诉你,柳如心!话既说到这里,那么,我老婆子也跟你交代一句,倘若你祖父真会因此而有个好歹,就算你是丹阳郡主又如何,我白氏便是冒着被皇帝赐死的危险,也要将你彻底除族!” 除族!除族!除族…… 除族俩字仿若柳如心的梦靥!当白氏脱口而出后,柳如心仿若被雷击中一般,面色一白,血色尽失。前世那种悲惨的命运再次浮现脑海中。整个人呆愣一旁,状似呆傻!陷入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 而刘婉清,自老定伯侯昏迷那一刻,心思便运转开来。而如今,听了白氏的话后,眸光微闪,只想着,倘若老定伯侯因此而长睡不醒的话,那么…… ------题外话------ 求勾搭!求留言!求订阅!求包养! 下章预告: 下一章,让亲们出气,柳如心学坏,白氏疯癫被囚,刘婉清与三房结下心结。 061 恶人自有恶人磨 除族乃柳如心这一生的噩梦。她自认并不是多聪慧的一个人,但自她重生后,却一直努力的改变命运的轨迹,尽管能力有限,可她已经做出了许多与前世背道而驰的选择,然,几经周折,事情再一次回到原点。依然离不开刘婉清以及苏擎筠的算计,还有即将被除族的惨状!或许是因为她的选择有了不同,与上一世不一样的是,她即将被除族的时间,一下子提前了八年!柳如心一时难以接受! 不过一刹那的功夫,柳如心的脑海中汇出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似悔!似痛!似恨!似怨! 好似无论她如何抉择,最终的命运,依然挣不开那张幕后操纵着这纭纭众生的大手。风驰电掣间,柳如心生出一股无力感的同时,忽又有了一种叛逆的心理,悄然在心底生根发芽。 就算不能摆脱又怎样? 就算结果相同又如何? 至少,中间的过程,都得听她柳氏如心的安排。哪怕是上一世,亦然!只不过,上一世的选择让她变得苦不堪言,最后,只能选择自焚来结束这一切;而这一世,她再也不愿像上一世那般,逆来顺受,活的那么憋屈。那些算计了她,利用了她的人,她一个也不要放过!哪怕玉石俱焚,她也要与他们同归於尽! 更何况,那烈火焚烧的滋味儿她都尝过,难不成还怕这群恶人吗? 顿悟不过一瞬间,柳如心那姣好的面容不由越发璀璨起来。那种豁达的快感让她想要飞起来。同时,唇角也不由自主的飞扬,发出一抹源自内心的愉悦。 她不一样了!这是众人的心声! 不过一瞬间的时间,她从听到除族两字后的低迷,最后转变成一种纠结,还有那无力挣扎、试图挣破禁锢的决绝,这些情绪在她脸上一一闪现。然而,不过片刻,她又以一种破茧成蝶的惊人之姿出现在众人面前。 刘婉清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不过瞬间,便焕发出耀眼光芒的柳如心。刘婉清有那么一刻恍惚,好似柳如心自从落水被救起后,便在一步步的蜕变,直到此刻,破茧成蝶! 而那边的空铭,同样惊诧的看向柳如心。一开始,当她听见白氏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后,本想替柳如心喝诉与白氏。然,当她看清了柳如心的面部表情后,动作不过一顿,再一见,柳如心便有了这一惊人的转变!只见她此刻的眸光愈发璀璨明亮起来,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弧度,眼眸轻蔑的看向白氏,略带嘲弄的道:“就凭你?!一个卑微低贱的妾室?也配!?” 柳如心目光锐利,一瞬不顺的盯着白氏看去,上前走了两步,那种皇室身上才会出现的威压,再次从她纤细的身子里散发出来,压的白氏几乎喘不过气儿来,踉跄着步子向后退了两步,柳如心步步紧逼,只听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就凭你!?一个见不得光的妾,也敢妄想将原配嫡妻的子孙后代除族?不是本郡有意要贬低你,实是你太过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本郡乃当今圣上的义女,大周朝皇室宗谍上的丹阳郡主,也是你,一个区区的三品淑人,卑贱的妾室,能够染指的? 别说本郡看轻了你,你之于本郡,不过是蚂蚁对上大象;你何时听过一只小小蚂蚁能够撼动大象的典故?呵呵呵……”说着说着,柳如心忽的掩唇呵呵的嗤笑起来! 一通话,说的白氏面色惨然!而柳如心,只觉心中一阵畅快!原来,这就是做坏人的感觉。也难怪世人尝过做坏人的快意滋味儿后,再难学做好人!只因,好人活的太过憋屈!而一旦打上坏人的标签,无论他怎么做,都少了一些顾忌,多了一些肆意!而世人,也只会以一种理所当然的目光去看待他们。 柳如心从未像此刻这般想念她那逝去的母亲,到底是怎样一个聪慧的人儿,临死也不忘给自己的女儿谋一个坚固的后盾,可见,在这世间,也唯有母爱才是最伟大的。同时,对皇室也多了一层好感。尽管这其中多半只是皇家为了颜面,而做出的表面功夫,但这种姿态,对于柳如心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来说,也尽够了! 她能有此威压,震慑住白氏这一世家大族的望门嫡长女,也是多亏了皇上在封她为丹阳郡主后,下令接她进宫,学习了数月的皇宫礼仪所致! 此刻,柳如心仿若盘旋在九天之上的凤凰!也似那万花丛中艳冠群芳的牡丹,风华绝代!肆意绽放! 更何况,柳如心心里也是清楚,无论她如何做,只要不丢了这丹阳郡主的名号,那么,白氏一脉的人便多了一层顾忌。就算是前世,不也是因为她的封号被撤销后,这才被苏擎筠休弃,被宗族除族的吗!想到前世那种悲惨绝望的命运,柳如心的心里生出一股毁天灭地的刻骨恨意,对着外面候命的下人们吩咐道: “来人,将老定伯侯抬回劲松苑,着人好生伺候!另,定伯侯世子忤逆亲父,乃不孝大罪!着人看管起来,待老定伯侯醒来之后,再做定夺!至于赵三,谋害本郡,罪该万死,但,本郡仁慈,赐杖责!而白氏……”说到这里,话语一顿。 白氏一听,那颗心不自觉的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一时间竟是忘了反抗,就那样惊恐的看着柳如心,仿若看到什么惊人的怪物一样,静静的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柳如心唇角微扬,一字一句的盯着白氏惊恐的眼睛,缓缓的道:“白姨娘由于一时沉受不住祖父昏迷所致的打击,一时疯癫难治,暂先关在松寿堂,交由表小姐亲自照看!” “你敢!我乃圣上下旨册封的淑人,是拥有品级的朝廷命妇,更是你丹阳郡主的庶祖母。岂容你如此折辱!”白氏毕竟主持中馈多年,又岂是简单的。 方才柳如心能够震慑住白氏,是因为柳如心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只有天皇贵胄身上才会拥有的贵气以及霸气,让白氏惧了。如今,等她反应过来后,尽管那股强势仍在,她也能强作镇定,勉强应对! “那又怎样?你也说了,你只是庶祖母,这多加了一个庶字,还能念作祖母吗?”柳如心笑靥如花的说道。她越来越喜欢这种做坏人的感觉了,“更何况,皇父倘若知道丹阳这么做,想来也是极赞同的。毕竟皇父整日里忙于朝政,日理万机,又岂会理会这些小事?况且,白淑人你以下犯上不说,又犯的是疯癫之症,难不成不将你关起来,反而放你出来胡来咬人吗?” 瞧!她也有做坏人的潜质呢!柳如心心底这样想着,面上却笑得愈发明媚起来。 本来之前为了一个皇父的称呼,她私底下还别扭的许久。可如今,为了借势,她便能毫不犹豫的将皇帝改口为皇父了。称呼上的亲昵,至少也能让白氏以及二叔、三叔等人对她的身份稍稍的忌惮两分吧! “你……”白氏气结。 果然,白氏在听了柳如心的称呼后,气焰低了两分。只觉这小野种跟当年的拔拓氏一样难缠,同时,也是一个爱记仇的小人。 她方才不过是一时气急,这才想着将罪名推到她这小杂种的身上。到时,她有丹阳郡主的身份庇护,更何况,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她本就骄横跋扈,就算在多一条不孝的罪名,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可是,自己的儿子就不一样了!她好不容易才威逼利诱的迫使老定伯侯为她儿子请封了世子之位,倘若因此染上污点,最终导致的后果会更加严重。她这么做,不仅能保住儿子的仕途,还能保住候府的颜面,哪知,这小杂种竟不配合。且愈发的歪缠起来! 柳如心可不管白氏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她只知道,被狗咬了一口,你若不狠狠的反击回去,只会加注狗的气焰,以为你怕了它,然后见你一次,便要咬你一次。[]所以,柳如心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要反扑回去,撕扯下那狗的一块肉才行。只有这样,它才会敬你!惧你!怕你! “心儿妹妹,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天上下雷吗?”刘婉清扶起白氏,目光炯炯的看着柳如心。她知道古人一向最是相信牛鬼蛇神这些东西,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外祖母虽是平妻,却也是外祖父明媒正娶的。更何况,你的嫡亲祖母已经不在人世多年,那么,外祖母便是这候府的当家主母!而你,不说对她有多尊重,还总是一口一个,妾的叫着,这便是女先生教导你的礼仪?” 刘婉清说到妾的时候一顿,那卑贱俩字,用在白氏身上,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也知道三房的气焰已被柳如心打压住了。便只能从这些歪理上来寻求出路。 可是,当她对上柳如心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以及那温不温不火的浅笑,顿时,心里更加窝火不已。同时也感叹老天:既生瑜,何生亮! 老天既然让她这个穿越者来到这个落后的冷兵器时代,难道就是让她被一个老古董打压的吗?那种初到古代的优越感,在一次次的受挫后,慢慢的消弭干净。如今的她,在这等级分明的君主制时代,只恨没能投生到一个权贵之家。或者小家碧玉也行。至少,靠着自己创新、超前的思维,难道还怕谋不到一份优越的生活吗?只可惜,老天给了她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身份。 看到柳如心,刘婉清不由更加愤恨起来!凭什么相似的身份,待遇却是天差地别?这样想着,说起话来,不由带了两分尖酸,道:“外祖母不去跟你计较,那是因为她贤良大度。倘若你再要若此,也莫要怪外祖母不念旧情了!更何况,你一个被祖父赶了出门的后辈儿,又有何权利在这府里指手画脚?” “看来,我的婉清姐姐还是那么天真啊!本郡只是分府另过,难不成分出去就不在是这候府里的人了?如果真是这样,三叔一家可要被你连累惨了呢!你勾结外人,谋算本郡,最后却害得三叔为你忤逆亲父!不敬兄长!不慈小辈!你说,如果祖父醒了过来,会不会也因此而将三叔一家分出府去?”柳如心慢条斯理的说道。 刘婉清面色一白,惊恐的瞪向柳如心!她都知道!她竟然都知道!眼角的余光不小心扫到柳沅泊铁青的脸色,刘婉清一慌,连忙辩道:“你说谎!柳如心!我告诉你,你休想挑拨我与三舅舅之间的关系!你以为这样,三舅舅就会相信你了吗?” “就凭你?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你确定,你的身份也配让本郡为你而去花那个闲心思?”柳如心不为所动,轻蔑的看了刘婉清一眼,冷哼一声,道:“也是三叔大度,为你不惜背上不不孝的罪名,倘若换做一人,怕是早将你撵了出去。哪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兴风作浪。” 不知什么时候,柳如心也变得如此毒舌了。如果换做是以前,她怕是早就被刘婉清逼至角落,埋头哭泣了吧。可如今,有过一世经历的她终于知道软弱对她没有任何助益,只会拖累她的步伐。所以,哪怕她此刻紧张的要死,也只能咬着牙挺过去。 刘婉清面色瞬间变成死灰!她那尴尬的身份被人提及,还是一个让她看不上眼的女子提及,这叫她怎能接受。还有那一番挑拨的话语,经此一役,三舅舅一家怕是难以在对她放下心结。就连外祖母…… 刘婉清不自觉的抬眸看去,哪知正好同白氏那晦涩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也不知怎的,刘婉清第一反应便是迅速的移开了目光,且在没有回望过去的勇气。白氏见此,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对于柳如心的话,也不得不深思起来。 她能对刘婉清诸般宠溺,那是因为她对早逝的女儿心存愧疚。如今,倘若因为她的袒护,便要因此而祸及自己儿子的前途,恕她还没那么大的肚量。毕竟,儿子才是她今后唯一的依靠。 柳如心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再多说,只吩咐在外候命的候府家丁以及皇宫侍卫进来,将老定伯侯抬了回去。然后再次看向刘婉清,笑道:“婉清若是不想照顾你那疯癫的外祖母,那么,本郡只有另外分人去那松寿堂,‘好好’的照顾于她了!”好好俩字,柳如心咬了重音。其中意思,浅显易懂。 柳如心从未想过直接取了刘婉清的性命,以绝后患!哪怕是前一世,也是如此!她知道,倘若人的手里一旦沾上了鲜血,便很难在洗的干净。但是,就这么放过刘婉清,柳如心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何况,俩人如今已经撕破了脸,倘若她不能让其伤筋动骨,那么,依照刘婉清惊人的恢复能力,柳如心相信,她很快就能修复好与三房之间的关系与互动。即已出手,那么就要快准狠,瞬间击破敌人的坚固的堡垒,直到对方再也没有反抗的机会才行。所以,柳如心才会在刘婉清与三房之间设下路障。哪怕今后刘婉清又与三房和好,那么,怕也再难有信任! 这时,已有人上前,开始压住奋力反抗的柳沅泊以及白氏,两人又岂会甘心,均是挣扎不已。 “我看你们谁敢碰我,我乃朝廷有品级的命妇!你们个个都不想要脑袋了吗!”白氏厉声怒喝道。 相比较白氏,柳沅泊要凄惨的多。柳沅泊毕竟身为男儿,额头上又受了严重的伤,不过挣扎几下,便被那几个被空铭刻意安排过来的皇宫侍卫打晕了过去。 而白氏,不管如何,她占了一个长辈的名分在那里。柳如心也不能太过分,只请了几个粗壮有力的婆子过来押运她。未曾想,白氏往日的余威尚存,那几名婆子乃定伯候府家生子,到底多了几分顾忌,如今,又听她这么一喝,顿时,个个呆若木鸡,僵硬在那里。不敢上前! “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姨太夫人承受不住打击,疯靥了吗?还不将她带下去!”柳如心喝道。 几个婆子见侯爷最宠爱的大小姐隐有发怒的迹象,这才不情不愿的上前,尽管如此,也都磨磨蹭蹭的不愿出手。毕竟老定伯侯昏迷不醒,谁知道会不会就此再也醒不了了。况且,白氏乃候府的当家夫人,亲生儿子又是候府世子。而大小姐,在这偌大的府里,除了老定伯侯的宠爱,她什么都没有!而他们,一家老小则还要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又怎会没有一点顾忌? “个个都傻了吗?没听见大小姐的吩咐!还是说,候府庙小,已经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了?嗯?”就在几个婆子犹豫不定的时候,柳沅蓦站了出来。对着几个婆子略显不满的说道。 柳沅蓦本不想开口,然,单凭柳如心一人想要彻底压制住三房,还显得有些稚嫩,不容服众!这才不得不站了出来,为柳如心说了一句公道话。 那几个婆子见柳沅蓦发话,这才向他看去,柳沅蓦毕竟是老定伯侯的二子,说起话来自然也多了几分分量,婆子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柳如心,最后将目光转到了白氏的身上。终是咬了咬牙,一起扑了上去,将白氏按住。 白氏毕竟一直过着养尊处优贵妇人生活。何时受过这种待遇,见几个婆子狼扑过来,顿时挣扎着尖叫起来,吼道:“柳如心,你这个小贱种,我乃是你庶祖母,你若是胆敢绑我,就是大不孝!” “还不把姨太夫人的嘴堵上!也不怕污了郡主的耳朵!”柳沅蓦怕白氏在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忙对着婆子们吩咐道。 柳如心听了柳沅蓦的话,转过头向他看去,眸光微转,晦暗不明,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那几个婆子得令,想着反正即已得罪了白氏,也不差在多得罪这一次。更何况,几个婆子乃是粗使婆子,平日里接触的多是下人粗活等,还真没折腾过像白氏这样精致尊贵的人儿,这样想着,下起手来,也不由带了两分狠劲儿,疼的白氏哇哇乱叫。还不等白氏喝骂出口,其中一个婆子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乌漆麻黑的一块破布,不顾白氏惊恐恶心的眼神,就那样塞进了白氏的嘴里。 柳沅蓦也发现了柳如心的注视,忙一脸笑意相迎道:“心儿如今果然长成大姑娘了,二叔都快不认识了!还记得二叔那年外放的时候,你才到二叔这个地方,呵呵呵……” 柳沅蓦说着,便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两下。然后又对着身后的孩子说道:“你们几个兔崽子,还不赶快过来跟你们的大姐姐见礼,莫不是都长成了傻子不成!” “都是自家兄妹,不在乎这些虚礼,更何况,二叔刚刚归家,这一路想必也是辛苦、累极。不如暂领几位兄妹下去梳洗一番,也好去去身上的尘土。待到晚上,侄女亲自代祖父为二叔、二婶婶以及各位兄妹接风洗尘,如何?”柳如心笑说道。 “好!心儿果然长大了!倘若大哥还在,见你这样,也定是欣慰的!”柳沅蓦一时感慨万千。时过境迁,原本兄妹四人,如今只剩下他和老三二人了。他们父亲这一脉,就是太过专情,一直忘不掉大娘,否则,这偌大的候府,又岂至于落个人丁凋零的下场! 柳沅蓦着实没有料到,本来突然归家,是想给老定伯侯来个惊喜,最后,竟让他看了这么一出好戏。被白氏欺压多年的那股浊气,也因此而淡了一些。 “那侄女晚上就在会客厅(定伯侯府吃团圆饭的地方)恭候二叔二婶婶们了!”柳如心屈膝行了一礼,俏皮的说道。 “好!二叔倒是一定会到!”柳沅蓦不客气的受了柳如心一礼,然后便带着老婆孩子随着下人们去了自己以前的院落。 柳如心看着一下子空旷了许多的大厅,心里翻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别样滋味儿。 白氏以及柳沅泊都被强迫压了下去。三房一脉一下子少了两位核心人物,剩下的也就不足为惧了! 刘婉清恨恨的盯着柳如心,一脸不甘的问道:“为什么?” 柳如心被她问道莫名,眉毛一挑,一副不解的模样。 刘婉清见她如此,再次开口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为什么要这么的对待自己的祖母以及嫡亲的三叔?不说别的,我们身上流的可都是一样的血脉啊,你又何至于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最后,刘婉清不堪忍受的模样,一手捂住嘴巴,压抑的低声哽咽起来。 柳如画也是一脸愤恨的盯着柳如心。但,这次她却聪明的没敢在动手。如今,她知道,连祖母以及父亲都能被柳如心变相的圈禁起来,又何况是她!再说了,三日后,南宫家的赏菊宴,她可是收到了请柬的,那可是京都千金难求一张的请柬。她又怎舍得错过! “婉清这句话说的甚好!不仅说出了本郡的心声,同样也是本郡想了许久,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问你的话语。姨太夫人以及三叔都是那般的宠爱与你,你又何故忍心让他们为你陷入如此境地?”一句话,便将局面扭转。将三房一脉的几个孩子的目光,全部转移到刘婉清的身上。 ------题外话------ 看文的亲们,你们的脚印呢? 玥需要你们的支持啊! 062 宗政毓烨心里藏了女人 刘婉清自然也注意到了三房的那几个表兄妹的眼神。特别是柳如画,她本身就是一个爆炭一样的脾气,且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一双眼眸似要喷出火来一样,愤恨的盯着刘婉清看,恨不能剜下她两块肉来才行。最让刘婉清害怕的并不是柳如画,而是她那嫡亲的大表哥,那眼神太过复杂,晦涩难懂!刘婉清移开目光,不敢在继续对视下去。 就在这时,空铭上前走了两步,问道:“郡主,这俩人怎么办?” 柳如心当然知道空铭说的是刘婉清的大丫鬟以及那个叫做燕儿的孕妇。 柳如心在两人的身上扫视了一下,缓缓的道:“这名丫鬟就将她远远的卖了吧,记住,要越远越好!”柳如心特别强调。 她可没忘记这个丫鬟呢。这杜鹃前世能得到刘婉清的青睐与信任,成为刘婉清跟前的红人,想来也是一个极有手腕儿的。她虽不愿杀人,但砍掉刘婉清的一条臂膀,她还是很乐意的! “至于她……”柳如心话语一顿,向那名孕妇看去。她也明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可是,若要让她狠下心来,斩杀一个无辜的孕妇,柳如心自认还没狠心到那个程度。可是,若因自己一念之仁,就那么放过她,万一日后人家寻仇报复的话,岂不是自找烦恼?一时间,柳如心犹豫起来。 “求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燕儿她们娘俩一马,赵三来世做牛做马来还郡主恩情!”说着,便有对着柳如心磕起头来!见柳如心似乎不为所动,赵三眼眸一转,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对着柳如心说道:“我愿用一条关乎郡主性命的消息来换她的性命,如何?” 柳如心眸光微闪。也不知怎么,脑海中忽的忆起鲁嬷嬷的传话,说秦钟怀疑有两拨人马对她不利,莫非…… 嘶!柳如心倒吸一口凉气。那人得由多深的心机啊!不仅知道刘婉清想要害她,还知道刘婉清用了什么样的人来害她。还是说,赵三根本就不是刘婉清自己找上的,而是被有心人故意引荐给刘婉清的?然后,顺便借用刘婉清的手,来个借刀杀人,且还不被发现。 那岂不是说,定伯候府被人安插了眼线,主子们的一举一动均在那人的掌握之中? 忽的,柳如心那幽蓝的眸光仿若利刃一样,狠狠的射向赵三,本还犹豫不决的心,忽的变得残忍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好,你说,倘若说不出本郡满意的答案,我定将这妇人活剐在你面前。你放心,本郡说道做到。” 赵三被她那如有实质的眼神唬的一跳,身子一颤,背脊忽的升起一股凉意,向全身蔓延开来。赵三看着柳如心那狠绝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的,犹豫不决的吞咽了下口水,这才磕磕盼盼的道:“那日,表,表小姐的丫鬟杜鹃找到我,让我给马儿喂食一直马料……” “你是在考验本郡的耐心吗?来人,将这妇人拖下去,赐凌迟。”柳如心这次是真的怒了。想起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险,以及劫后余生的后怕,不知何时,柳如心的亵衣被汗水浸湿。那种面对死亡时的惊惧,是由心底深处散发出来的。并不像面对白氏时的紧张。 那边的侍卫听令柳如心的命令,立时上前,便要压住那妇人。赵三一见,连忙告饶道:“我说,我说,那日表小姐找我谋害郡主前,曾有一……”话未说完,只见赵三忽的瞳孔一缩,便一头栽倒在地,且嘴角还流出一抹猩红。(.好看的小说) “谁!”空铭到底是空中训练有素的管事姑姑,最先反应过来,等追出去的时候,只有一抹余影在空中掠过,快的甚至连衣角的颜色都没能看清。 “啊!” “三哥!” 几乎同时,屋子里响起一股刺破人耳膜的尖叫声,以及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柳如画一直过着众生捧月的生活,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不由吓得傻了。只知道抱头一直尖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心中的恐惧一样。那边,刘婉清同样吓得不轻,毕竟,这人终是因她而死,更何况,她乃穿越而来,是极相信鬼魂一说的。如今,见人就死在她的面前,心中一窒,身子不由阵阵颤栗起来。 “郡主,人跑了,看来,这件事如今也变得越发的复杂起来。我也要回宫想太后她老人家禀报才行,至于这里……”空铭有些为难。 “丹阳知道空铭姑姑乃是皇命在身,也不为难,空铭姑姑如实禀报就好!”柳如心说道。柳如心心里明白,空铭有此一问,并不是真的要征求她的意见,而是想要她一个表态罢了。这件事无论她同意与否,最终都会传到太后与皇上的耳朵里。还不如顺势答应的好。这样的话,空铭也就不会那么难做了。“至于这名妇人,灌些哑药,同杜鹃一样,全部远远的发卖了吧。”柳如心始终无法将事情做绝。 空铭本还对柳如心的世故感到满意,可听了后面的一句话后,忍不住摇头。心道:倒是也算是个聪慧的孩子,奈何心肠还是太软,终究不够狠!就她这样,在这群狼环伺的大宅门内,又怎能不被欺负!不过,虽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只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就依照郡主的吩咐吧!奴婢告辞!” 剩下的都是定伯候府的家事,空铭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也不好一直继续打扰下去,给柳如心留下十名侍卫,便回宫复命去了。 刘婉清等人,本想等空铭离开后,在想办法将对付柳如心,哪知,空铭会留下皇宫侍卫护驾,还未成形的计谋瞬间胎死腹中。 柳如心看了眼剩下的几人,也未多说什么,只问了刘婉清一句,“婉清妹妹难道不用回松寿堂伺候姨太夫人吗?莫不是你真的打算让妹妹亲自为姨太夫人,挑上几个能干的婆子照料于她不成?” “哼!就不劳心儿妹妹费心了!”刘婉清冷哼一声,便转身走掉了。 柳如心也不计较,事情到这里已经落幕了。对于这个结果,柳如心已经很知足了。她也没指望一下子便将三房一脉的人全部连根拔起,毕竟也不现实。至于那个述职归来的二叔,柳如心不知道这一世是不是因为她重生的原因,竟改提前了二叔归家的时间。还有祖父,前世,祖父是在她嫁给苏擎筠半年后毫无征兆的忽然离世,依照今日的情况来看,祖父身上定是有什隐疾的吧。 从小到大,最疼她的便是祖父,虽说祖父最终还是舍弃了她,可是,她却怨不起来。 或许是心里存了事的原因,柳如心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大厅的。一阵风吹来,柳如心一个激灵,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不知何时,身上的亵衣全被汗水浸湿。就连手心,也变成一片血肉模糊。 “郡主!”素白惊呼出声!看着那猩红的掌心,不由一阵心疼。她虽然没能跟着柳如心进那会客厅,但也能预料到,当时的气氛一定很是紧张。[.超多好看小说] 素白捧起柳如心的掌心,直到此刻才发现柳如心的异样,她的身子似乎在一个劲儿的颤栗。素白一把扶住了她,道了句:“郡主……” “我,我没,没事!赶,赶紧扶,我,回去!”直到此刻,柳如心心底那根紧绷着的弦再也维持不住,瞬间断掉。柳如心觉得心脏跳动的厉害。同时也生出一股怯意来。只觉舌头打卷,牙齿咯吱咯吱的抖着。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先前,她能够从容应对白氏等人,那个样子不过是装出来的镇定罢了,天知道当时的她到底有多紧张!有多害怕! 回到沁心园,柳如心连续喝了好几杯茶水,然后又要了桶热水,沐浴梳洗一番,那种潜在她心底的惊惧、紧张、激动等各种情绪方才慢慢的退去。柳如心躺在那张漆红漆千工拔步床上,回想起在会客厅发生的那一切,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白氏,身为定伯候府权利的金字塔上顶尖上的人物,竟然让她这个孤女给圈禁了起来。原来,她也可以有那样彪悍的时候。 随后便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那种欢愉感染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累的原因,不知何时,柳如心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鲁嬷嬷进来看见,怜惜的为她盖了层薄被,另又吩咐丫鬟们不许打扰,这才退了出去。然后准备起柳如心喜欢的吃食来。 …… 天客居 此刻,一辆装饰精致而豪华的马车天客居的门口停了下来,马上率先跳下来一个年轻的小厮,然后半弯着身子,趴在马车那里。 马车上的湖蓝色的软烟罗的帘子被人挑起,率先走下来几名眉清目秀做丫鬟打扮的妙龄女子,随后,又见一名红衣男子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踩着小厮的后背走了下来,对着帘子说道:“下来吧,人就在楼上,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不管最后的结果成是不成,到时候,你答应哥哥的事情,可绝不能反悔的哦!” 就在这时,从马车上走下来一名妍丽的女子,一身碧绿色绣玉兰花的上裳,系一条同色系的缕金挑线襦裙,如墨的青丝被梳成一个云髻,髻边插一只累死金凤蕉叶碧玲珑翡翠流苏,眉间贴了一朵赤金宝钗花钿,耳朵上坠着一粒龙眼大小的粉色珍珠,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光。 娇艳欲滴的芙蓉面上蒙了一层月白色的面纱,一双空灵水润的大眼闪过一丝慧黠,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看妹妹我是那种出尔反尔,不讲信用的小人吗?” “嘿!你这小丫头,皮又痒痒了是吧?竟连自己嫡亲的哥哥也敢编排起来了。”南宫羽徽拿起玉扇在南宫雨彤的头上敲了一下,以示警告! “嘶!好疼!下次不许打人脑袋,都让你打傻了!”南宫雨彤吃痛的揉了揉头上被敲的地方,嗔了南宫羽徽一眼,不满的埋怨道。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调皮!赶紧走吧,别让人等的急了!”想起一会儿还得面对宗政毓烨那张冻死人的脸,南宫羽徽不由一阵头疼。 不过,为了自己将来能够抱得美娇娘,拼了!咬了咬牙,南宫羽徽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天客居的二楼行去。南宫雨彤跟在他的身后,好奇的看着天客居的布局,一时新奇不已。她身为望族闺秀,一举一动都受人限制。长了这么大,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必要的应酬与宴会,她一直被关在二门以内。这还是她第一次出现在人多的公共场合。 两人一路来到天客居二楼一个包间的门前,南宫羽徽犹豫的下,终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那扇木门。 宗政毓烨懒懒的倚在哪里,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早在南宫羽徽同南宫雨彤出现在天客居门口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本想就此离开,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此刻,听见门口的敲门声,不用猜也知道应该是谁,宗政毓烨动了动身子,换了的姿势,为自己找到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 南宫羽徽摇头叹息了声,伸手推开包间的那扇木门,走了进去。南宫雨彤也随后跟了进去,见到宗政毓烨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立时变得耀眼璀璨起来,笑道:“烨哥哥!” “恩。”宗政毓烨只略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南宫雨彤面色一僵,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人儿,对待自己却是这般冷漠。南宫雨彤的心底不由泛起一股酸意,一双盈动的大眼蒙上一层氤氲之气。不过,到底是大家世族的贵女,也不过一瞬的功夫,便很好的掩饰住心底的那股莫名的情绪,扬起小脸,略显俏皮的笑道:“人家大老远的从家里来看烨哥哥,难道烨哥哥也不请人家坐一坐吗?” 宗政毓烨向南宫羽徽看去,深邃的星目里含了一丝怪责,但面上却不显丝毫,南宫羽徽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背着南宫雨彤向宗政毓烨作了一作揖,表示歉意。 宗政毓烨的动作不过是在南宫羽徽身上一掠便过去了,然后看向南宫雨彤,随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竟是连一句话也懒得说。 南宫羽徽见他如此,连忙走了过去,打破那沉闷的气氛,笑道:“你小子,回京这么久,整日里躲在这里喝茶,想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呀!”说后还不忘对着宗政毓烨挤了挤眼睛,这才回头又对着南宫雨彤道:“过来坐啊,干站在那里做什么!” 南宫雨彤不无失落的“哦!”了一声,便在宗政毓烨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对着宗政毓烨说道:“烨哥哥,祖父昨日还提起你呢,你回京这么久,怎的也不去看看祖父?” 南宫雨彤扬起一抹自认还算优雅的笑意,一双美目一瞬不顺的盯着宗政毓烨看。 宗政毓烨今日传了一件白色薄绸里衣,外罩了一件薄丝宝石蓝的缂丝缎,领口及袖口用金丝银线绣了文竹样式的暗纹,腰间系了团丝金纹如意暗扣腰带,腰间挂了一块孔雀绿的云纹翡翠。一身的穿戴可谓富贵讲究,也衬得他的身姿愈发挺拔。 还有那刚毅的五官,小麦的肤色,璀璨的星眸,挺直的鼻梁,抿直的唇角,宽阔的肩膀,无一不吸引着南宫雨彤的眼球。这个男人她要定了!这是南宫雨彤此刻的心声。 宗政毓烨蹙眉,厌恶的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的车水流龙。也只有这样方能减缓一下那心底滋生的怒意。南宫羽徽自然也看出了宗政毓烨的疏离。可是,当他看到宗政毓烨这样,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咋一见他如此,心里难免还是生出一股不快来。雨彤毕竟是他的亲妹妹,宗政毓烨就算再有不满,也不该如此淡漠,甚至直接忽视。 可是,看着妹妹那痴念又略含委屈的眼神,南宫羽徽也知道此事是他不对在先,不该早早连个招呼不打便将人带了过来。如此想着,又不得不强打着精神,装作一副习惯了的样子,对着雨彤说道:“他就这样,你别理他,我都已经习惯了!跟他说话,十句能有一句应你就算不错了,呵呵……”虽如此说,可是心里难免对宗政毓烨有了怨言! 他还是很疼这个妹妹的。毕竟大家族里庶子庶女很多,然,跟他一母同胞的也唯有雨彤一个。南宫羽徽看了眼妹妹眼底升起的氤氲之气,不由有些后悔。这个妹妹平日里万千宠爱集一身,又如何受得了这种冷遇! 宗政毓烨听了南宫羽徽的话后,回头斜了他一眼,复又转过头去,似乎外面熙熙嚷嚷的人群更能吸引他的注意一般。 南宫雨彤压下心底的那股不适,回头对着南宫羽徽说道:“哥,你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和烨哥哥单独谈谈。” 一双杏核大眼满含希翼,一瞬不顺的盯着南宫羽徽看着,大有你敢说不,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南宫雨彤见自家哥哥不语,略带撒娇的说道:“就一会儿!不会耽误很久的!”语气还隐含着一丝乞求。 南宫羽徽无法,只好点头。不顾宗政毓烨的眼神威胁,便迈步走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两人,孤男寡女,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宗政毓烨回头,入目一片冷意,定定的看着南宫雨彤,停顿片刻后,继而又移开了目光,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南宫雨彤见状,也不知怎的,心中一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快步追了上去,胳膊一伸,拦在了宗政毓烨的面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倔强的盯着宗政毓烨的鹰眸,语气里透着一丝爱念,一丝痛苦,凄声说道:“烨哥哥,你难道就这么厌恶雨彤?厌恶到甚至连多看雨彤一眼都不情愿吗?” 宗政毓烨看着那双大眼,也不知怎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另外一双深幽而湛蓝的大眼,同样是倔强而隐忍的眼眸,然却比眼前这双显得更加真实。想到那野性难训的女子,宗政毓烨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南宫雨彤见宗政毓烨如此,心底不由瞬间转凉,只觉那笑容太过纯粹,仿若春风过境,大地回暖。那种源自心灵深处的愉悦能够渲染任何一个人,南宫雨彤从未见过那个一直冷冰冰的人儿也会有如此耀人炫目的一面。 心底一酸,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滚了下来,瞬间没入遮面的面纱里。南宫雨彤从未像此刻这般狼狈过,她甚至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可是,到底心有不甘,眼眸紧紧的盯着宗政毓烨的星眸,颤声问道:“是谁?” 南宫雨彤沉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仿佛自己心爱的礼物被人霸占了一般。泪水仿若决堤的河流,不受控制的拼命向外涌着。 宗政毓烨蹙眉,眼神略显不耐的掠过南宫雨彤,向门外走去。 她自小便将宗政毓烨当成自己未来的夫君看待,如今,得知他的心里有了别的女人,又怎么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见宗政毓烨的动作,以为他是心虚,不由更加伤心起来,鼓足勇气,再次颤声问道:“烨哥哥,你是不是再也不要雨彤了?” 南宫雨彤仿若被人抛弃了般,哭的甚是委屈,心口处也仿若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似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让她有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题外话------ 看文的亲们,记得留言支持哦!还有,亲亲们应该可以给玥投月票了哦!o(n_n)o~ 求勾搭! 063 情殇 宗政毓烨心里不愉,回头斜了南宫雨彤一眼,道:“南宫表妹还请慎言!”说完,竟不等南宫雨彤有所反应,便继续大步向外走去。[] 哪知,南宫雨彤像是忽的疯魔了般,猛地上前一步,一把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宗政毓烨,额头紧贴宗政毓烨的后背,那种男性特有的气息在她鼻端索绕,南宫雨彤痴迷的低声呢喃道:“不要走!烨哥哥,不要!呜呜……” 南宫雨彤把头埋进宗政毓烨的后背里,呜咽着痛哭起来。她此刻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语来表达心底的那股惆怅,她只知道心里好难受,好难受。那种又酸又涩的感觉,似要压的她喘不过气儿来,充斥着她的整个胸腔。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扑簌的往下掉落。今天,她本来满心欢喜的求了哥哥带她来见梦里心心念念的人儿,哪知,最后竟变成了这个样子,一时哭的肝肠寸断,委屈不已! “南宫妹妹还请自重,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你名节有碍,在下告辞!”话落,不等她有所反应,一双柔荑便被外力震开。踉跄着步子向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瞪着那即将离去的背影。 她方才能有此一举,也不过是脑门一热,一时冲动方才做出那种出格的举动,待发现自己僭越的举动后,芙蓉面上不由浮起一抹酡红,同时,既羞且喜!她毕也是幼承庭训的闺阁女子,又怎会不知廉耻,只是,那种羞愧的感觉终是被深深的爱念给掩盖过去。可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不仅没能感化那个男人的心,反而被他弃之如撇屡。竟还说出那种让她自重的话语,这让她今后要如何自处?她又怎么能够承受的住。 南宫雨彤突然喝道:“站住!” 宗政毓烨听到背后的怒喝,背对着南宫雨彤站在了那里,只冷声警告道:“这件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南宫妹妹乃出生于世家望族,今后,若在有什举动之前,还请思虑妥后,在做动作,否则,牵连的可不仅是南宫妹妹一人的声誉……” 竟是直接遮掩过去,将南宫雨彤的举动说成是失态。就连一点牵连都不愿意与她扯上。念及此,南宫雨彤心底不由更加伤心。 宗政毓烨在说完那些话后,便继续向外走去,宗政毓烨可不管那些,也不知这些话对于南宫雨彤来说,会照成什么影响。他只知道,他不喜欢她,便要直接拒绝,免得照成误会。就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到那扇关着的木门时,后面的女声再次响起。只听她缓缓的道:“烨哥哥确定就这么走出去吗?” 听出她话中的威胁,宗政毓烨心底一沉,迅速的转过身来,深邃的眸光迸射出一道骇人的冷芒,一瞬不顺的盯着南宫雨彤看去。 南宫雨彤身子一僵,她从不知道宗政毓烨会有这么狠戾的一面,心底不由升起一抹惧意,不过,想起自己这么多年的等待,不由悲从中来,哽咽着道:“烨哥哥,你心里有了别的女人,对不对?” 见宗政毓烨不语,只当他是默认了的,心底一疼,颤声问道:“她……是谁?能让烨哥哥……喜欢上的女子,一定很……特别吧!”那个爱字,她始终说不出口,只能用喜欢俩字来替代。 南宫雨彤每说一句,心里就仿佛被人拿刀捅了一下似得,生疼生疼的。同时,眼底滑过一丝狠意,只道: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是哪个狐狸精勾走了烨哥哥的心,否则,定要将她碎尸万段,来泄她今日所受之痛! 喜欢吗?谈不上吧?宗政毓烨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又浮现起一抹倩影来。(.无弹窗广告)想起她英姿飒爽的模样,桀骜不驯的性格,还有那与他相似的命运,却又不向命运低头的那股狠劲儿。宗政毓烨那古井无波的星眸里浮起一丝欣赏。但绝对谈不上喜欢俩字。 南宫雨彤见他如此,心头儿仿若被人撒了把盐,刺痛刺痛的!她好嫉妒那个能让烨哥哥放在心坎儿上的女子。“烨哥哥,如果,如果我愿意与同她一起,效仿古时的俄英女皇,一,一同伺候烨哥哥,烨哥哥可以告诉雨彤,她,是谁吗?” 话语中带了两分小心翼翼的讨好,一张精致而白皙的粉面上,似火烧一样,滚烫滚烫的。她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女子,如今,能说出这番大胆的话,已经是她的极限!不过,她既已放低身份,愿意跟那女子二女侍一夫,已经是给了那女人天大的面子了。倘若,宗政毓烨稍稍世故一点,都不会拒绝,更甚,会觉得她大度,贤良。直接迎娶她为妻,然后将那女子纳为妾。毕竟,在这大周朝,除了皇室的公主,身份能够高过她的也是渺渺无几。她有那个自信,宗政毓烨定会与她联姻。 她既能鼓起勇气如此说,便是料准了那宗政毓烨与南宫家乃多年的世交,又是姻亲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事儿上驳了她的面子,只要不拒绝,便就是默认。到时,也好间接的逼迫他去南宫家提亲。哪知,弄巧成拙,宗政毓烨这一生,最恨被人威胁,所以,脱口的话,也就带了两分的不客气,使得南宫雨彤飞起来的好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这就不劳烦南宫姑娘操心了!本公还有公务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略带疏离的话语,彻底的绝了南宫雨彤的心思。南宫雨彤绝望的退后两步,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却不自知。一双波光潋滟的杏核眼内,再无往昔风采,此刻一片死寂,了无波澜。 宗政毓烨拒绝了!很明白的拒绝了!不给人留有丝毫的情面!你可以说他不懂怜香惜玉,甚至残忍,但他真的不愿藕断丝连。他不是那种明明不爱,却又不忍拒绝的男人!他只知道,爱一个女子,便要紧紧的将她握在手里,给她全部。不爱一个女子,便要直接明白的拒绝,不给人任何遐想的空间,免得误人误己。这便是他,宗政毓烨!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羽徽再次走进雅间的时候,宗政毓烨已经不在里面了,而自己的妹妹却身形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眼神涣散,没有任何焦距。也不知怎的,南宫羽徽连忙过去扶起自家妹妹,摇晃着她的肩膀,低声喊道:“妹妹,妹妹……” “雨彤……”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状似呆傻的人儿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当看清眼前的来人后,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呜的一声,一头扎进南宫羽徽的怀里,大声的痛哭起来。哭的昏天暗地,肝肠寸断! 半晌后,南宫雨彤方才抬眸,满脸绝望的她,嘶哑着嗓音,喃喃的道:“哥哥,他不要我了!他在不要我了!呜呜……” 宗政毓烨的拒绝,直接毁了南宫雨彤这么些年的等待与信念。她自小便一直心心念念的喜欢着宗政毓烨,只等着长大后,等着宗政毓烨抬着大红花轿,娶她过门!那份爱重胜过爱她自己!如今,那份信念没了,也代表她坚持了这么多年完全就是一出笑话。让她一时怎能接受。 “哥哥,烨哥哥他心里有了别的女人,他再也不会要我了,怎么办?呜呜……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呜呜……我不要!呜呜……”南宫雨彤紧紧的捂住胸口处,那里仿佛被人狠狠的攥在手里,那种即将碎掉的感觉,疼的她生不如死! “雨彤,你听我说,毓烨那人没甚情调,既不温柔,也不体贴,长年跟个冰块似得,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咱不嫁他!日后,哥哥定给你找个比他更好的男儿做我妹婿,如何?”南宫羽徽看见这样的妹妹,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可是,宗政毓烨的心思,他早早就窥见一点,知道两家再无联姻的可能。 他这一次带着妹妹来,其实也是存了一份私心的,妹妹对于宗政毓烨的感情,他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眼看妹妹已经及笄,奈何,宗政毓烨却没有半点要与南宫家联姻的迹象。南宫羽徽害怕妹妹年纪越拖越大,便做主将她带来,让她死心也好。却绝没想到妹妹对于宗政毓烨的感情,早已超脱出了他的预计范围内,造成她受伤至此。 南宫羽徽心里自责不已,同时也暗恼那宗政毓烨不该太过直白。 “不!我爱他!这一生,我也只爱他!我不用他如何体贴入微,我只要他心里有我就好,哪怕只有小小的一个角落,妹妹也是幸福的!为他,我甘愿做个贤妻良母!我愿安居一偶,同那女子共侍一夫,为他,我什么都愿意的!哪怕献出性命,我也甘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那么绝情!竟连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呜呜……我心里好恨!好难受!呜呜……我要怎么办,他才会爱上我,才会不这么决绝的拒绝我?呜呜……” 宗政毓烨离开了天客居后,只觉心情竟是莫名的糟糕、烦躁,一个人骑着马儿,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静一静,可是,却莫名的来到了定伯候府。顿时,更加懊恼不已! 他今年已经24了,在这上京都,同他年纪相仿的,膝下都已儿女成群,而他,为了逃避一些事情,一走便是数年。如今回来,婚事迫在眉睫。然,他这一生,却只想娶一个自己爱重的女子为妻。 可是,时间不等人!他那正妻之位还能保留多久,他还真不能确定!不说是家里的那位,便是京都里的那些世家大族的勋贵人家,又有几个眼睛不是盯着镇国公府的。毕竟,那个世袭罔替的镇国公的头衔,真的太过让人眼热。就连南宫家那样古老世家,不是同样也有此意吗? 宗政毓烨看着定伯候府那威武的烫金牌匾,心烦意乱的叹息一声,便打着马儿离开,绕过前门,想后面一条幽静的甬道里驰去。 此刻,柳如心睡了将近两个时辰,这才幽幽转醒。这一觉,她睡的极不踏实。一会儿梦见前世那种被人逼至角落,却无任何还手之力的凄惨的命运;一会梦见今生屡遭算计,让她陷入频临死亡的绝望;一会儿梦见穿着大红嫁衣,满心欢喜的同苏擎筠拜堂场景;可是,忽的画面一转,她却又置身火海,那随风而舞的火舌,一寸一寸的将她啃噬干净;她有心想要尖叫,嗓子却火烧火燎的疼,那种无助,绝望,悲悯的情绪充斥着她的所有感官。 就在她以为就这样死去也好的时候,画面又是一转,依旧是那个让她化成了灰,也不敢忘记的偏冷小院。一群仆妇在一名贵妇人打扮的女子带领下,对着一个怯懦而羸弱的女子冷嘲热讽,拿着连狗儿都会嫌弃的吃食,往那纤弱的女子口中灌去,那纤细羸弱的女子,奋力反抗,然,破败的身子,却抵不过做惯粗活的那些妇人,愣是活着眼泪,将那发了霉的食物,一口一口的咽了进去。 那种滔天刻骨,毁天灭地的恨,能够吞噬任何一个人。然,破败的身子,以及被限的自由,注定了她,就算有恨,也得不到任何发泄的地方! 那种绝望而无助的日子,唯一能够让她苟且活下去的希望,便是那谪仙一样的俊逸男子。然而,最后的希望也化为一抹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就在她情绪陷入低迷的时刻,画面又是一转,在会客厅的一幕历历再现,她强势的将柳沅泊以及白氏等人圈禁起来,甚至挑拨刘婉清以及三房一脉的关系,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换做前世的她,便是想也不敢想的。如今,她却做了! 柳如心强迫自己醒来,然,眼皮沉重的有如千斤,竟是动也未动一下。紧接着,再次陷入下一个画面,衣衫不整的与一男子躺在一张宽大而舒适的千工拔步床上,苏擎筠带着众人,一脚踹开那扇木门,闯了进来。苏擎筠那铁青而狰狞的面目,以及那些姨娘妾室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让她羞愧的恨不能死去。然而,那时的她还有着丹阳郡主的身份,苏擎筠却是不敢就那样将她逼死。 零零散散,那些画面有如走马关灯一样,一一在她梦境里上演,那种锥心之痛,一遍又一遍的吞噬着她,直到痛到麻木,了无知觉,这才逐渐从梦境中醒来。 守在外面的鲁嬷嬷听见里面的动静,赶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挑起帘子,向内室里走去。见柳如心单薄的身子正呆愣的倚坐在床边,那身形太过阻丧、秃废,光洁的额上此时被一层细密的汗珠覆盖住。一双幽蓝的眼眸迷离渺茫。 “郡主……”鲁嬷嬷看着这样的她,心中一疼,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害怕音量过大,会吓到出神的她。 柳如心回头,看向来人,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一时间,她竟分不清这是前世还是今生。 “鲁嬷嬷……”人未语,泪先流! 鲁嬷嬷是为了替她顶罪,才被那苏擎筠活活杖责打死的。 “郡主怎么了?可是又被靥着了!”鲁嬷嬷拿起一块赶紧的白色软绸帕子,动作温柔的为柳如心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继又道:“要我说,郡主也是,你乃堂堂丹阳郡主,就连皇宫大内没赐封号的公主,以及没有封王的皇子和皇子妃,身份上也是低于你一等的,你又何必怕那些魑魔魍魉的小人!下次若是在梦见那些不好的东西,先用身份去压他,倘若不服,便先发制人,揍他们一顿再说。再不服,便直接赐杖责。反正是做梦,又何须怕他们!” 鲁嬷嬷的嗓音温柔而细腻,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沉稳。 “是这样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她们人多势众怎么办?我一个人势单力薄,总有寡不敌众的时候!到那时,我又该怎么办?”柳如心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一双迷茫幽而无助的蓝色眼瞳里,带着一种求知若渴的欲望。 鲁嬷嬷轻叹了一口气,动作亲昵的揉了揉柳如心那乌黑的发丝,语气中透着股浓浓的宠溺,缓缓的说道:“这又怎么可能呢,你乃丹阳郡主,身份最是尊贵不过的,又怎会有敌众我寡的情况出现?” 鲁嬷嬷只当她是做了噩梦,被吓着了!但见她听了她的回答后,眼神里透漏出来的失望,鲁嬷嬷又有些不忍,复又道:“如果真有那样的时候,绝境中求生存。打不过,咱们就拼了命的逃跑,先留得一条命在再说,然后修生养息,等有了一定的实力,咱们卷土重来。 若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咱们逃跑的话,那么,就利用地形的优势,想办法将他们分开,来个个个击破。如果这样还不行,那么,好吧,咱们也只有挨打的份儿了!不过,若要换做是我,哪怕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方才划算! 郡主要记住一点,这个世道,永远都是愣的怕冲的,冲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咱们既然连命都不要了,又还有什么值得咱们去怕的呢?你说嬷嬷说的是不是那个理儿?” 柳如心听了鲁嬷嬷的话,略一思索,想想也是那个理儿。心因梦境而产生的郁结,也随着她心境产生的变化而逐渐消散。柳如心想开后,不由对着鲁嬷嬷会心的笑了起来,道:“嬷嬷真是心儿的智囊,谢谢嬷嬷,我想通了!以后,我是在也不会怕了的!呵呵……” 柳如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忽的问道:“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祖父那里如何了?太医怎么说?” “郡主放心,侯爷那里无事,太医已经为他诊过脉了,老侯爷只是急怒攻心,又忧思过重,这才导致昏迷不醒。如今喝了幅汤药,人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太医吩咐他这两日要静养,只是,到底是伤了身子,日后,怕是不能在轻易动怒了,否则,可能会有性命之忧!”鲁嬷嬷回道。后又提醒道:“现在申时末了,郡主说要为二老爷一家接风洗尘,想来也该洗洗起了。否则,饭点可能就要误了。” “恩。先让素白她们服侍我更衣吧,我先过去看看祖父,在绕道过去会客厅。否则,我这心里不踏实!至于那边的饭食,嬷嬷就去帮忙看着点吧,有你在,我也放心一些!可否?”柳如心有条不紊的吩咐着。鲁嬷嬷见她如此,也放下了一般的心,逐又说道: “我看行!那就这么着办吧!我现在就去大厨房看看,看看是否还差些什么不,可别出了乱子。至于郡主,也别嫌嬷嬷多嘴,嬷嬷觉得你还是在屋里待上片刻在带着素白她们出去的好,你方才惊出一身的冷汗,嬷嬷怕你一着风,又该受凉了!”鲁嬷嬷回道。直到柳如心俏皮的应了遵命,这才停止了絮絮叨叨的话语,向大厨房的方向奔去…… 柳如心在素白青璇等人的服侍下,很快梳洗完毕,然后就领着人朝着劲松苑走去。 今日的柳如心一身月白绫裙,上面绣着些散碎的小花,外罩一件浅黄对襟长衫,长衫上并未绣花,只在领口及袖口部位镶了深黄色的宽边,头发梳了个半月髻,簪了一朵白开的玉兰花,并几颗白色珍珠,显得素雅非常又不失体面。 柳如心不知道的是,她在拐过妙手游廊的时候,小亭旁边的一颗有了年份的梧桐树上,树叶哗啦哗啦一阵响动,待她走的远了,一道宝蓝色的身影当空掠过,除了树上掉下几个树叶外,竟没有惊动候府任何一花一草! ------题外话------ 写完这一章,玥的心里一直很忐忑,也不知宗政毓烨这么绝情的拒绝了人家女孩子的求爱,亲们会不会觉得玥写的太过绝情。毕竟,女孩子都是很要面子的! 另外,亲们可以投月票了哦! 看文的亲们,你们的脚印呢?偶需要支持,码字才有动力呀! 感谢: 6063886投了1票 紫硕投了1票 flyshymay投了1票 学生香水投了1票 梦飞千年投了1票 yy880210投了1票 064 拔拓雨薇 柳如心带着人来到劲松苑,老定伯侯已经起来,正在书房里写着大字,来平复心底的那份余怒。 “祖父……”也不知怎的,再次见到老定伯侯,柳如心再难有当初的那种坦然相待的感觉。可是,见他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柳如心还是难免的动了气。走过去,夺了他手中的狼毫,不悦的道:“祖父这般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到底是准备撇下心儿彻底的不管了吗?”说着说着,鼻子一酸,眼圈泛红,一股氤氲之气瞬间在眼眶浮现。 老定伯侯知道,柳如心是对他先前在会客厅的举动有了心结。却也不愿解释。只幽幽的叹了口气,无奈的伸手揉了揉柳如心的脑袋,无限感慨的说道:“心儿不许生气,祖父只是一时想起好久不曾练过字了,所以,一时未能忍住,便就来了!呵呵…… 不过,心既然儿不喜,祖父以后再也不练也就是了。心儿可不许生祖父的气。”最后一句,老定伯侯故意板着张脸强调着,那已经发白的胡须,随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的,成功的逗乐了柳如心。 柳如心虽然介怀老定伯侯在会客厅的一系列举动,然,却不会否认,老定伯侯是真心对她好的。这些年来,唯一能够让她感到温暖的,便是祖父了。所以,尽管被他逗笑了,见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依然不悦道: “以后祖父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先为心儿想想!在这世上,心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倘若,连你也不在了,心儿今后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想起前世,祖父去世后,那些人没了顾忌的欺辱与她,柳如心不禁悲从中来。呜呜的哭了起来! “胡说!你不是还有二叔、三叔!怎么会没有亲人?就算他们不管你了,别忘了,你还有一个皇帝义父作为后援!心儿,你要记住,祖父不能让你依靠一辈子,有些事情,还是得你自己一步一步的摸索才行。就像今天会客厅发生的那一幕,祖父都听说了!你做的很好,祖父不怪你!有些时候,便要拿出像那时的强势来,只有这样,才会不被人欺凌!”老定伯侯语重心长的说道。 “祖父!”柳如心鼻子一酸,泪意上涌,一头扎进老定伯侯的怀里,呜咽的哭了起来。 她着实没想到祖父会如此的纵容与她。本来来见祖父,她的心里还带了几分忐忑,如今见祖父如此偏袒她,心里最后一丝隔阂也被散去。柳如心抬眸,泪眼模糊的道:“祖父真的不怪如心,如心那般举动,定会被世人诟病,不孝不敬的罪名是跑不了了,祖父难道不会觉得心儿不近人情吗?” “你这小丫头,竟还套起祖父的话来!那白氏疯魔了,你为了候府的颜面将她送回松寿堂,怎就变成了不孝?何况,你不是还请了表小姐亲自照顾她吗?至于你那三叔,伤了脑袋,需要就医静养,你这么做,不正是为了尊他、敬他?又何来不敬不孝之说?”老定伯侯显然看破了柳如心的那些小心思。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怪道。 柳如心面色赫然。升起一团粉红,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她着实没想到,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竟全都被祖父猜中,就连一早准备好了的借口,也被祖父毫无保留的全部说了出来。柳如心有种被人看穿的不自在,不由小声的嘀咕道:“人都说:人老成精!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老定伯侯眸光一跳,故作不愉的道:“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 “啊?没,没!我是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祖父既然都为心儿找好了退路,那么,心儿就拜谢祖父了!”柳如心慌乱的解释道。 “恩。知道就好!”老定伯侯煞有其事点头,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狡狯,典着张脸问道:“祖父让你出了口气,那心儿打算要怎么答谢祖父啊?” 柳如心会心的笑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硕大而鲜红的桃子来,献宝似得捧到老定伯侯的面前,慧黠的笑道:“这桃儿乃心儿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心儿可是一早就留着准备孝敬给祖父的,可是,谁知中间又出了那事,不过,好在为时不尚晚,祖父可别嫌弃才是哦!” 这个时节的桃子已经罕见异常了,特别还是这么大个儿,且看上去这么新鲜的桃子,更加难得。柳如心本还想拿一些别的水果出来效劳给老定伯侯,却又害怕引起怀疑。空间里的水可以给老定伯侯泡茶,然,却不能让人知道她的逆天法宝。她害怕别人会将她当成妖怪一样对待。就是自己的亲祖父,她也没敢说出来。这桃子乃受空间里的灵气烘托,想必对于祖父的身子应该也有些助益的吧。 “你这孩子!祖父不过也就那么一说,还真被你给料准了。莫非,我的心儿会未卜先知不成?呵呵呵……”老定伯侯从柳如心的手中接过桃子,不客气的咬了一口。哪知,却让他忆起了三十多年前的往事来。不由一阵出神。 柳如心见此,也不打扰,不由打量起祖父的书房来。这个书房,前世的时候,她一直没有进来过,可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进劲松苑的书房。 书房摆设很是简单。左边摆着一张喜鹊登枝的黄花梨木的书案,上面只有一方古砚,以及插着几支上好狼毫笔的笔筒。书案与门的中间隔了一道绣着姿态百出,风韵撩人的仕女图的屏风。让柳如心觉得奇怪不已,不过也未多想,又向书房的四周看去,墙上并未像别的书房一样,摆着各种各样的字画名典一类的东西,除了左边靠墙的地方摆了一张与空间内相仿的大书架外,便是正中的那张异族女子的图像了。 柳如心走了过去,那女子让她有种很熟悉的感觉。特别是那双眼睛,柳如心的手不自觉的抚摸起自己的眼睛来。 画中的女子安静而端详。有着一头波浪一样的栗色卷发,一双湛蓝的眼眸温柔而写意。精致的面颊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样风韵。明明看上去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身上却又有一种不属于那个年龄的成熟与风情。一身正红色的怪异装束,紧紧的将她身形包裹其中,却又在大腿那里开了襟,露出白皙而性感的长腿。 这身装束,大胆而又新异!倘若被世人看见,定是不被接受的。然,女子穿在身上,给人的感觉不仅不显得突兀,反而将女子玲珑曼妙的曲线完全彰显出来。且不会让人觉得她轻浮。反而给人一种端庄而稳重的大家闺秀的感觉。 老定伯侯这时也走了过来,看着画中的女子,深深的叹息了声。嗓音里隐含了太多的无奈以及思念。 “祖父,这画中的女子是谁?好美!好漂亮!特别是她的容貌,让心儿想起的逝去的父亲。”柳如心看着画中的女子,喃喃的说道。“是……祖母吗?” 其实,她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仍需得到祖父的肯定。 老定伯侯敛了思绪,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才点头应道:“恩。她就是你的祖母!拔拓雨薇!西域人,游历的时候来到了大周,最后,便于祖父相识,相知,到相恋。那时的她,是个很坚韧的女孩,不管遇到何事,总有一股不服输,且永不言败的精神。” 说着说着,老定伯侯又陷入了往事的回忆里。 柳如心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得知自己嫡亲祖母的消息。前世,她只知道祖母生产的时候,血崩而亡,留下嗷嗷待脯的父亲便撒手西去。除了这,她再也没有关注过这个祖母。甚至心底多少还怨责过这位无缘得见的祖母。 她自懂事以来,那杂种,丧门星等称号就一直跟随着她,使得她幼小的心灵一度的受到伤害。同时,那些异样的目光以及责骂,也造就了她自卑自怯,甚至有些自闭的举动。 如今,咋一看见画中的女子,柳如心一阵恍惚。 画中的女子很美!真的很美!栗色的波浪卷发,仿若浩瀚海洋一样的蓝色瞳孔!紧致而又奔放的长袍!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标新立异,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那,后来呢?”柳如心好奇的问道。 “后来……”也不知怎的,那种窒痛的感觉再次袭上老定伯侯的心头,好似被钢针碾过一样的疼。老定伯侯仰头,深吸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意给忍了回去,再次睁眼,恢复一片清明。 柳如心也瞧出了祖父的异样,便不再追问,只换了一个话题,道:“祖母没有父母吗?他们怎么忍心祖母一个人跑来大周?” “呃……”老定伯侯被柳如心问的愣住了。那还未来得褪去的痛感,仿似又被撒了把盐似得,让他痛到麻木!看着画中的女子,老定伯侯更加愧疚!也愈发思念! 柳如心见老定伯侯神色不对,便不再继续问了,她能够得知祖母的样子,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知道那是一个很漂亮,很温婉的女子。也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她为有这样的一个祖母而感到骄傲! 柳如心此刻可能不知道这一番话对她今后的影响。以后漫长的岁月中,很多次在她面临绝境的时候,都会忆起祖父口中的那个女子。也是那永不言败的精神影响着她,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 “祖父,您出来了这么久,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太医既吩咐了您要卧床静养,你却这般不爱惜自己,难道,您真的想要心儿难过死吗?”柳如心趁机打断老定伯侯的思绪,不愿他如此的伤神。她虽不知祖父与祖母当年发生了何事,但她能从祖父的身上感到一种强烈的悲恸。更何况,逝者已逝!人活着的时候没能珍惜,如今再来缅怀又有何用! 老定伯侯轻叹一声,收回自己的思绪,看向柳如心,道:“算了,我还是跟你一块看看你二叔去吧。毕竟几年不见了!我的身子也没甚大碍,别听太医瞎说!” “也好!不过,您可不许强撑,身子若有不适,就得立马回来休息,否则,下次心儿再也不理你了!”柳如心做威胁状!她知道,就算她不同意,也于事无补。祖父一个人,反而更会胡思乱想,他的身体,如今已经沉受不住过重的打击了。 “好!祖父都听心儿的,呵呵……”老定伯侯呵呵的笑了起来。那种被人依赖的感觉,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有存在的价值。更何况,现在的他,唯一的愿望便是看着心儿大婚,否则,他不放心! 柳如心见他笑的开怀,不似作伪,这才放心了些。她是真的不愿在遭遇那种失去至亲的锥心之痛了。前世,祖父离世的时候,她连他最后一面也未能见到。当时的她伤心至极,哭倒在他的灵前,却依然弥补不了那种至亲不在身边的痛楚。 两人一路来到内院的大堂,柳沅蓦一家一家到齐,三房一脉除了长子柳汝濬及其妻子外,全部没来。老定伯侯扫视了一眼厅内的人,冷哼一声,但也并未多说什么,便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那边很快便有小丫头捧上茶水,然后便退下了 几人互相见了礼,又寒暄几句,这才各自落座。然后便是二房的子女们各自备下的礼物互相赠送。 二房子女众多,一共五个女儿,三个儿子。 一时间,晃得柳如心头晕目眩,实在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只记住了二房的嫡长子柳汝博,与嫡次子柳汝翰,再就是嫡女柳如烟,和最小也最好认的那个嫡次女柳如雾。至于剩下的另外三名庶女以及一名庶子,柳如心只混了个面熟。一下子还真分不清那个是那个。 收到礼物后,柳如心又分别按照嫡子嫡女,以及庶子庶女的喜好与份例分别给了回礼。以免让人说嘴。 前世,便是因为她从不注重人情礼节的来往,在分配礼物的时候,听从了刘婉清的建议,统一备下厚礼回赠,却忘记了,古往今来,庶女便是庶女,不管何时何地,哪怕盛宠当前,也是永远越不过嫡子嫡女的。 而她,只因从未注意过这些细节,便被有心人利用。在二房归家的当天,便给了人家一顿不痛快! 庶子庶女受到了与嫡子嫡女一样的待遇,定会受到排挤,有了怨气自然全部算到柳如心的头上。而二婶以及嫡子嫡女,只会以为她有心要给他们难堪,才会有此一举。所以,不过一个回赠礼物,不仅没得一个谢字,反而将二房一脉一下子得罪了个彻底! 二房的子女各自收到自己喜欢的礼物,均是欢喜不已。纷纷向柳如心道谢。 “大小姐果真是长大了,记得走的那年,大小姐还是一个七八岁大小的丫头,如今,做起事来,已然有了一派名门贵女的风范!不愧是候府当家大小姐,就那份气度,也不是寻常人那个比得了的!”云氏含笑称赞道。后又对自己的嫡女柳如烟道:“烟儿几个今后可得跟你们的大姐姐好好学学,哪怕是学个眉高眼低的,我呀,也就欣慰了!” “二婶过奖了!心儿当不得您如此称赞!”柳如心只是笑笑,也未当真。这一世,她不说要与二婶一家如何交好,只要不在像上一次那般交恶就很不错了!所以,对于云氏的夸赞,表现的恰恰妥当,不让人觉得受到冷落,也不会显得有多热忱。 那边,老定伯侯身为男子,从不在乎这些内宅之事。然,在听了老二媳妇儿的夸赞后,仿佛那些话语都是称赞他的一般,笑的合不拢嘴,道:“你们这回归家,能够驻京多久?要我说,孩子们也都大了,该到说亲的年纪了,这次老二不如就留在京都的好,如果有遇到合适的,也好定下来。” 三房长子柳汝濬听了老定伯侯的话后,眸光一闪,忙开口说道:“祖父虽然记挂二叔一家,可也不能因此而阻了二叔的仕途不是。” 柳沅蓦的目光在柳汝濬的身上扫了一眼,像是浑不在意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后才说道:“父亲说的很是!儿子也是如此想的。不过,到底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儿子这两天也准备出去走动走动,看看是否能托托关系,最好留在京都。毕竟,父亲年纪大了,儿子长年未能在您身边尽孝,这心里,有愧啊!” 柳沅蓦深深的感叹了声!带着股深深的无奈,以及思念、愧疚。毕竟当年,他是为了躲避白氏一脉的刁难,不忍看着妻儿总是伏低做小的在白氏面前立规矩,这才不得已使了些手段,离开了定伯候府,做了外放!如今,这些年过去,儿子女儿都已到了说亲的年纪,也是时候留下来了。毕竟,落叶终是要归根的,不管他们走了多远,京都的祖宅,才是最终的归处。 “祖父,不如以后就让菱儿同大姐姐一同孝顺祖父吧?父亲这么些年未能在您身边尽孝,一直是他最大的缺憾,如今,菱儿回来了,菱儿愿意在祖父膝前,伺候祖父,代父尽孝!”一名看上去约有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女,上着一身九成新的葱绿右衽短襦,衣襟边上和祍边上都绣了红色木槿,下面系了一条天青色的襦裙,腰间打着红色的如意结。头上梳了个云髻,髻边各簪了一个赤金累丝嵌红宝的白玉簪子,即素净,又不失体面。 柳如心看了她的穿着打扮,想来也是二叔更前比较得脸的庶女。只是不知行几,这边急赤白脸的,不是打嫡母的脸吗。 就连老定伯侯也是一愣,想来老定伯侯也跟柳如心一样,没分清这是哪个跟那个吧。毕竟二叔有五个女儿,然其中四个均和柳如心、柳如画年纪相仿,一时间,还真是不好认。 云氏似看出了老定伯侯的疑虑,神情略显不自在的干笑了两声,解释道:“这是菱丫头,只比心儿晚出生了几日,行二。” “啊呵呵,是二丫头啊,有心了,呵呵……”老定伯侯敷衍的干笑两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他本就人老成精,又怎会没看出柳菱的那点小心思。如今,当着二儿媳妇的面,他不会因为一个庶出的丫头而给她没脸。 云氏听了老定伯侯模棱两可的话语后,面色这才缓和一些,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伸手扯了扯自己嫡女的衣角,柳如烟看了云氏一眼,这才站了起来,巧笑嫣然,略带俏皮的说道:“以前未能承欢祖父膝下,也是人生一大憾事。如今,终于随父归京,也能了了一片思念之情。日后,咱们姐妹一起孝顺祖父,大姐姐可不许跟妹妹抢哦。” 柳如烟穿着一身鹅蛋青绣金线牡丹的缂丝对襟上襦,下面系了条湖绿色雪蝉锦的百褶裙,裙底露出宝蓝色遍地金高低鞋鞋尖上的一个珍珠,走起路来,一闪一闪,很是耀眼,再加上她活泼俏皮的话语,甚是惹人喜爱。 “好!你教养了一个好女儿!呵呵……”老定伯侯赞道。这是对云氏的肯定。柳菱面色有些发白。她冒着得罪嫡母的下场来讨好祖父,没料到会换来这么一个结果。不由将那委屈的目光投向柳如心,希望她能够看在一家姐妹的份儿上来为为她辩解一句。 “祖父笑了,祖父笑了!呵呵……母亲,雾儿以后也要常伴祖父膝下,让祖父天天都能笑口常开!”柳如雾见到老定伯侯大笑,也跟着欣喜的拍手叫了起来。 柳如雾是柳沅蓦的嫡次女,今年刚满五岁,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特别惹人怜爱!又配合着她那笨拙的动作,瞬间便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也刚好打断了柳菱的求救信号。 柳如心看着那个软软的小人儿,也是喜欢不已。上一世,她一直没能拥有自己的血脉,是她最大的憾事。是以最是喜欢孩子不过的。如今,看着柳如雾那软糯的模样,更是喜欢不已。连连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跟前来,道:“是雾儿吧,过来让大姐姐看看!” 柳如雾也不认生,小跑着来到柳如心的身前,扬起小小的脑袋,奶声奶气的道:“大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本是一个孩童的无心之语,哪知,却惹得屋子里所有人瞬间变色。 只有柳汝濬以及他的媳妇儿呵呵的掩唇笑了起来,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柳如心,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回答。 “雾儿!”云氏率先反应过来,连忙严厉的喝道。 不说云氏,就连柳沅蓦的心也因柳如雾的童言童语而而被提起来。毕竟,老爷子对于柳如心的宠爱,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更加揪心。其他的几个孩子也注意到了屋子里紧张的气氛,面上表情各异。 柳如雾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孩童,但屋子里紧张的气氛显然影响了她。她怯怯的躲到柳如心的怀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无辜的问道:“大姐姐,他们都怎么了?为何要那样看着雾儿,雾儿好怕!”言毕,又往柳如心的怀里钻了钻。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都是二婶婶没有调教好,心儿切莫介怀。”云氏走了过来,一脸赔笑道。眼睛却紧紧的盯向柳如心怀里的柳如雾,不愉道:“雾儿,还不过来给你大姐姐赔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柳如雾被她那一唬,又往柳如心的怀里钻了钻,她人虽小,却也看了出来,屋子里的人对大姐姐都很恭敬。想来抱紧她一定没错。“大姐姐,是雾儿说错了什么吗?可是,大姐姐的眼睛确实很漂亮啊,就跟那韶州那浩瀚的海洋一般模样,让人心生喜欢!对了,大姐姐见过大海吗?雾儿曾听母亲说过,只有韶州才是靠海的州府,不若下次大姐姐跟着雾儿一同回韶州吧,那样,大姐姐就能跟雾儿一样,看见大海了!” 雾儿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幼(禁词)童,先还有些害怕的情绪,在说到大海的时候,一双明亮的大眼越发璀璨起来。 韶州乃大周极为富庶的一个州府台,它地靠大海,管辖着所有州府县的海外贸易。而柳沅蓦便在韶州担任一个从四品的知府。在这遍地京官的京都可能不显,然,在地方上也算得上是一方要员了。 屋子里的人听了柳如雾童声童语后,均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唯有柳汝濬略显失望的看了柳如雾一眼,不过,终是没说什么。这个时候,他不会在挑衅老定伯侯的底线。 而柳如心却觉得好笑,先前她确实特别在意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眸。就是重生后,虽然将那份自卑埋藏在心底深处,然,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在意的。可是,就在她看见祖父的书房中挂着的那副画像后,那压在心口多年的自卑感,忽然释怀了。同时,也为拥有一双那样的眼睛而感到自豪。 她相信,她的祖母绝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女子。只因她那副洒脱的性子,都不是一般闺阁女子能够拥有的。 “雾儿真乖,呵呵……”也不知怎的,看着雾儿圆嘟嘟的小脸,柳如心有种想要捏上去的冲动。心里如此想着,动作可是不慢,动作轻柔的在雾儿那肉呼呼的小脸上捏了捏,手感很好。柳如心满意的笑了起来。 柳如心不过捏了一下便让柳如雾给躲了开,只见她扬起小脸,略显严肃的看向柳如心,奶声奶气的道:“大姐姐,听说脸蛋儿被捏的次数多了,长大后就会变得很难看。所以,大姐姐以后都不能在捏雾儿的脸蛋儿了。好吗?” 柳如雾的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众人大笑。柳如心亦然,只觉这么个小小的人儿,软糯的语气,配合着那种小大人的模样,说起话来怎么能这么可爱! 就在这时,外面也有仆人走了进来,问何时摆饭。老定伯侯做主,便让摆在了一旁的花厅。丫鬟们捧着各色美食鱼贯而入,很快便将饭菜准备妥当,过来请主子们入席。 虽是一家人,但用饭的时候还是用屏风隔开一道。男女分开入席。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各自用饭不提。 夜幕降临,花灯初上! 众人用完膳后,便各自散了。原本在平静不过的夜晚,松寿堂注定平静不了。 刘婉清身子僵直的跪在白氏寝居的门口,一动也不敢动。晕黄的灯光折射在她的身上,将她略显发白的面色显现出来。刘婉清看着进进出出的丫鬟仆妇,扬起明艳的小脸,一脸的隐忍、坚毅。 然,被宽大的广袖笼罩下,一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染了豆蔻的指甲深深的扣进肉中而不自知。一阵晕眩袭来,摇摇欲坠的身子愈发显得单薄。刘婉清好想就此昏迷过去,但,她不敢!在没有得到白氏的谅解之前,她不敢就这么昏迷过去,否则,之前的努力将会全部白费。此刻,刘婉清只能凭着心底的一股执念来支撑着自己。 而白氏,此刻正坐在内室的黄花梨木雕花的梳妆镜前,看着镜中容颜半老的女人,白氏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愁闷。 这时,一名上了年纪的婆子走了进来,看着白氏的模样,幽幽的叹息了声,上前走了两步,来到白氏身旁,轻声说道:“主子,要不要先用些饭食儿?您除了早上用了口蟹黄包外,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您这个样子,让奴婢看了心疼。” 那婆子见白氏依然没有动静,想了想,便伸手推了推白氏,再次唤道:“主子……” “啊……是悦禾啊,有什么事吗?”白氏这才缓过神来,看了看身边的婆子,开口问道:“对了,侯爷他……可醒了?” “主子,饭食都已准备妥当,您看是摆在哪里?”悦禾说道。她自小便跟在白氏身边,直到她加入定伯候府,也做了陪嫁,跟了过来。如今看着白氏这般模样,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一个仆人能够劝说的了的。 就比如大小姐。不过一个孤女,好好的供养着她,直到将她嫁出去也就得了。可是,主子心中一直记恨着拔拓氏,势必要彻底抹去长房一脉不可。然,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主子身为当事人可能看不明白,那大小姐如今已经不是她们能够动的了的。除非,她丹阳郡主的封号被皇上夺回,那么,还有一丝可能。否则,单单皇上那一关,便是过不了的。 然,当局者迷,白氏就是看不清这其中的玄机。 “算了,还是撤下吧。我实在没有问口。”白氏幽幽说道。白氏见悦禾顾左右而言他,心里便就明白了几分。只是,心中恨意难平!她努力的这么久,如今却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又让她怎能甘心。 “主子……”悦禾还想在劝说两句,然,见白氏那不耐烦的目光,不由将剩下的话都给咽了下去。想了想,逐又开口道:“主子,表小姐已经跪在那里一天了,您看着是不是抽空见上一见?我看她是真心来认错的,主子不如见看看她怎么说再决定怎么处置吧。总那么晾着也不是办法!您说是不是?” “哼,她还有脸求我原谅?她若是能把事情办妥了,我还能夸她一句能干,可如今,她留着这么大的尾巴,等着谁来给她收拾?”白氏冷哼一声,后来想想,还是同意了悦禾的请求,便道:“算了,你叫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正好心中一股郁气难以疏解,如今,然家硬往刀口上撞,她又怎能不成全。 悦禾领命,便出去寻刘婉清去了。不消片刻,刘婉清便在悦禾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看向白氏,心中打了一个突儿,想也未想,便又跪下了。声泪俱下的请求白氏的原谅。 白氏冷眼看着,也不说话。过了许久,直到刘婉清的声音小了下来。白氏这才不无讥讽的开口道:“怎么,这次知道怕了?” “外祖母,清儿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刘婉清呜咽着再次低泣起来。那种压抑隐忍的模样,无不让人心疼。“清儿今后再也不敢招惹大小姐了。我不过是不忿她搞砸外祖母的寿宴,便想出手教训教训她,哪知弄巧成拙,会影响外祖母与三舅舅至此。婉清也不想的,你们都是清儿的依靠,任是谁倒了下去,清儿这心里都会不好受!” “哼!你好好意思说?上次你放纵底下的人散播流言的时候,我是怎么警告你的?没有那么大的脑袋,就甭戴那么大的帽子。你要耍手段可以,可是,影响到泊儿的世子地位,那是我决不允许的!而你,屡次让泊儿因你而陷入危境,让我怎么容得下你!”白氏眼底透着一抹阴狠。 刘婉清见白氏如此说,面色一片惨白,身子不由一软,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一双美目充斥着一股绝望的情绪。愣愣的看着白氏,喃喃说道:“婉清自幼丧母,一直依附着外祖母以及三舅舅,这才得以生存。如今,婉清因一时不忿犯下的过错,从而影响到外祖母和三舅舅的地位,婉清知错。婉清不敢求得外祖母的原谅,只请外祖母顺着大小姐的意,将婉清逐出定伯候府吧。” 言毕,对着白氏磕了几个响头,再次出声说道:“恕婉清不孝,日后不能再在外祖母身边承欢膝下,代母亲尽孝了!”说着说着,竟是嘤嘤的哭泣起来。 也不知怎的,白氏忽的想起逝去多年的女儿,不禁悲从中来,酣然泪下。那边,悦禾见情况不妙,连忙说道:“你这孩子,瞧你说的什么话,快快收起你的眼泪,切莫在惹夫人伤心了。夫人乃是你嫡亲的外祖母,她如此训你,也是因为对你寄以厚望才会如此,你说这话不是拿刀戳夫人的心窝子嘛。还不快给夫人道歉!” 刘婉清又怎会就这么甘心的被逐出去。她今后是否能过着那种仆婢环绕的世家妇生活,定伯候府是她最大的依仗。更何况,后日便是南宫家的菊花宴,如此露脸的机会,她又怎会甘心错过。她如此做,不过是采取迂回战术,为了博得白氏心里的那仅存的一点怜惜罢了。如今见效果还算显著,不由哭的更加伤心起来,“婉清也是明白外祖母是爱之深,责之切的心理。是婉清不孝!婉清不愿再惹外祖母如此操心,求外祖母应了婉清的请求吧!” 说着便有对着白氏磕起头来。她当然不会像赵三和三舅舅那般卖命。额头不过是在提上轻轻一碰,便离开地面。然,在白氏看来,却是这孩子太过懂事,不愿让她背上不慈的名声,才会这般为她着想。伸手扶了把刘婉清,嗔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赶紧起了吧!” 不过,到底在难像之前那般近乎溺爱的对她了。刘婉清也正是知道如此,才会想方设法获得白氏心底的怜惜,只待后日出席了南宫家的菊花宴,只要她能在那菊花宴上大放异彩,难道,害怕一个小小的柳如心吗?她这一生,定要凌驾于柳如心之上!只有这样,心里才会平衡!否则…… 念及此,刘婉清的心底划过一抹冷意! ------题外话------ 跪求订阅!留言! 亲们,留个脚印吧!玥喜欢和亲们一起交流文文的走向。 这一章码了两天,才一万字,一下子全部传上来,为各位的票票加更的哦! 感谢: wuyimiao168投了1票 fyzcq投了1票 065 放了南宫羽徽的鸽子 这一日,柳如心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随意绾了个发髻,便由着丫鬟们进来为她更衣洗漱。 昨天夜里,趁着丫鬟们全部睡下后,她便将从外面买进来的水稻,小麦等各种农作物的种子给洒在了空间里。依着空间里之物的生长速度,今日怕是已经成熟,只等收割了! 前日晚上宴请二叔回来后,鲁嬷嬷便将永宁街让秦管家帮忙买下的那两间商铺的地契拿了回来,交给柳如心。今日,她正好得空,准备前去查看一番,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拜重生所赐,她知道未来的大势走向。知道明年这个时候,各州府地将会大旱,粮食等作物产量将会大减,因而,一些商家便将粮食囤积,坐地起价。大旱过后,又有严重的蝗灾,一时间,使得百姓民不聊生,流民们纷纷涌入京城。 真到那时,她的粮食铺子便起了作用。她也不是打算赚那等昧良心的黑心钱,她只想略尽一些绵薄之力,毕竟,能够得以重生,也是上苍的一片恩赐,她从不敢忘! 柳如心有此一举,也不过是一念之仁。只是,却不知竟会为她结下一份善缘,且获得如此丰厚的高回报。当然,这也只是后话,暂且放下不提。 待青璇为她更衣完毕,红袖也带人捧着早饭进来。柳如心随便用了几口后,便让人撤下了。然后带着丫鬟便出门去了。 “大姐姐!”就在柳如心即将坐上马车的时候,一道声音叫住了她。柳如心回头,正好对上一双明眉大眼的柳如烟。柳如心笑了起来,“烟儿今日不去参加南城的菊花宴吗?” “大姐姐不是也没去吗?反正我年纪还小,我觉得二姐姐比我更需要,便将大姐姐送来的请柬让给了她,大姐姐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柳如烟略带惬意的问道。 柳如心知道,她口中的二姐姐指的是二叔的庶长女,柳菱。自从二房一脉归家后,二房庶出的长女柳菱因只比柳如心晚出生了几日,所以排行为二,在府里称之为二姑娘。柳如烟排行三,称之为三姑娘。而柳如画,愣是从先前的二小姐,被挤到行四的位置。一时差点没气晕过去。 前日,柳如知道自己可能没法参加菊花宴了,便将南宫家千金难求一张的请柬送给了二房的嫡女柳如烟,然,当柳如烟看见自己的庶姐柳菱那副双眼放光,又嫉又妒又羡的眼神后,便主动将请柬送给了她。 她乃名门嫡女,就算不去参加劳什子的宴会,也一样会嫁得好。更何况大姐姐选择不去,她就算去了又有何用,她目前最要紧的是和大姐姐搞好关系,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的打入京都贵女的圈子内。 柳如烟是个聪慧的女孩,更加懂得何为识时务为俊杰! 柳如心轻轻一笑,道:“不会。请柬既送给了你,便是你的,你有权代为处理!” 她这一世只想着不要再与二房交恶就好,又怎会在这些小事上去和二房的嫡女计较。二叔虽说不是世子,但关键时刻也是能够起到重要作用的。想起前世那种悲惨的命运,柳如心眼底一黯,摇了摇脑袋,将思绪抛开,看着柳如烟道:“烟儿这也是准备出去吗?” “恩呢!刚回京都,想看看京都当下流行什么,也好开开眼界,以免如后出门让人瞧了笑话!”柳如烟坦然道。(.)看向柳如心,继续道:“大姐姐也是准备出去吗?可否带上烟儿?烟儿刚回京都,好些东西不懂,都需要大姐姐的指点。更何况,大姐姐对于京都的名门后裔的喜好会更加了解,所以,这才想要麻烦大姐姐。不过,倘若大姐姐不便的话,那就算了,改日也是可以的!” 柳如烟这话说的看似直白,却又很有技巧。不仅恭维了柳如心,还不会为她带来困扰。同时也表达了自己想要与她交好的心意。 柳如心自然也听出了柳如烟话中的深意,只看着她笑了起来,道:“瞧你那张巧嘴儿,若不带上你还不定让你说些什么。你若是不嫌跟着烦闷的话,便就跟上来吧!”与此同时,在素白的掺扶下,身子一跃,上了马车。 那边,柳如烟的马车也被人拉了过来,柳如烟一提裙角,跑到柳如心的马车旁,对着帘子笑嘻嘻的说道:“大姐姐,你这是同意了?那烟儿就斗胆跟大姐姐乘坐同一辆马车如何?也好跟大姐姐联络联络感情。”一点也不见外的样子。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可以拒绝吗!”柳如心调笑道。“素白,还不赶紧下去将三小姐扶上来?否则,那张巧嘴儿还不定要提出什么要求来呢!” “唉!不用,不用!我自己上去就成,无需劳烦素白姐姐!呵呵……”柳如心话音刚落,柳如烟便就提起裙子,大腿一撩,动作迅速的爬上了柳如心的马车。看的素白目瞪口呆。柳如烟也不管她,等进了马车后,只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对着柳如心嬉皮笑脸道:“你看,这不就上来了!呵呵……” 柳如心也惊诧她的速度,不过,到底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柳如烟上来后,打量起柳如心的马车来,嘴巴啧啧有声的赞道:“大姐姐的马车与府里的就是不一样!既宽敞,又明亮。这哪里是马车呀,分明就是一间可以随意移动的小房子。” 柳如心见柳如烟的眼底只有赞叹,并无艳羡以及贪婪的情绪,莞尔一笑,并不言语。她还不熟悉怎么去与人相处。前世,她掏心掏肺的对待刘婉清,然,换来的却是那样一个结果,她真的不敢在轻易的相信人心了! “大姐姐,我们这是先去哪里?等忙完了你的事后,可以陪我去趟胭脂斋吗?我想看看大周的京都都有什么上好的胭脂水粉,也好为自己备下一些,也免得日后出门让人看了笑话。大姐姐可要帮我好好长长眼哦!”对于自己的要求,柳如烟好似很淡然。 但柳如心知道,这个妹妹并不像表面上的那般简单。她隐约的记得上一世的时候,柳如烟分明凭借着一个候府庶嫡出的身份,能够稳坐南宁侯夫人的位置,不仅拢住了南宁侯的心,不让其纳妾,甚至连一个通房也是没有的,且还不被传出悍妇的恶意流言,想来也是极有手腕的。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可以说她比刘婉清以及那个迫不及待想要出风头的庶姐的脑子要清明的多。也比她们更加懂得自己的劣势,知道自己刚刚回京,对于京都的权势圈子不甚了解,便推去宴会的邀请函。先去了解京都权贵之家的夫人小姐喜爱什么,以后如果在参加宴会,至少不会让人看低,也更有话题去和别人攀谈。 “我要去永宁街看个铺子,随后才能陪你,你若是觉得乏味,现在下去还来得及哦!”也不过一瞬的功夫,柳如心便想了这许多。 或许是托重生的福,前世好多看不明白的东西,今生的她会比别人想的更多,也看的更为清楚! “不会不会,左右我也无事,大姐姐既然愿意带上我,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若是一会儿时间还有多余的话,烟儿还想去绸缎庄子看看,若是遇到时下流行又好看的段子,也好买上几匹回来做几件像样的衣裳才行。不过,到时候还得劳请大姐姐好好的帮我参谋参谋了,免得烟儿让人糊弄了去!” 相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柳如烟便给柳如心留下了一个爱笑的印象。不管她说话与否,见人总是带着三分笑意,既不显得做作,也不会觉得虚伪。让人看着舒心,更不忍拒绝她的要求。柳如心不知道二婶娘云氏是怎么调教女儿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柳如烟未曾给过她带来任何困扰。想来,也是一个极懂眼色的! 不消一会儿,马车便行至永宁街的那条大道上,柳如心先前帘子向外面看去,永宁街依然如往日一样的繁华而喧闹,车马如龙,行人如织。一旁的茶楼、酒肆、客栈、银楼,脂粉铺子等林立在街道两旁,还有那不绝于耳的吆喝声。一切的一切,都在演绎着京都的繁华与奢靡。马车行至一会儿后,便在一间门庭冷落的铺面前停了下来。 “郡主,到了!”素白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将马凳摆好,只等柳如心和柳如烟两姐妹从马车上下来。 马车内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柳如心和柳如烟戴上遮面的面纱后,这才在素白等人的搀扶着下,跳下马车。 柳如心不知道的是,在她刚跳下马车的那一瞬,立马便被一双漆黑而深幽的目光给锁定住。见她今日没去参加南宫家的菊花宴,反而出现在这里,男子的唇角不自觉的漾起一抹浅笑,来表示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然而,有些人却不复他这般的好心情了。南宫羽徽在得知柳如心根本就没有来参加菊花宴后,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丹阳!”南宫羽徽咬牙切齿的喊道。 南宫羽徽今日难得起了个大早,然后穿戴整齐,只一心的盼着柳如心的到来,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直到最后,定伯候府的几个姑娘都来了,却没有他期期盼盼的那个人儿。那种梦想幻灭的感觉,饶是他流连花丛多年,一时也是难以接受! “哥哥,可不是妹妹有心要食言哦,而是你那心头好儿根本就不卖你这个面子。要我说,那丹阳也不是个好的,既接了请柬,为何不来参加宴会?莫不是看不起我南宫家不成!”南宫雨彤自从那日被宗政毓烨无情的拒绝后,心里总有一股邪火不得发泄。因此,不拘是谁,见着就想咬上两口! “那就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是你根本就不了解她!看来你哥若想彻底征服那匹野马,还得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呀!”南宫羽徽深叹一声。尽管心里恨得要死,却不容别人来诋毁丹阳。哪怕是自己的亲妹妹也是如此!然,想起被人放了鸽子,南宫羽徽的心就是一阵的不舒服。心里暗道:丹阳啊丹阳,算你够狠,竟敢给我出尔反尔,哼哼…… 媚色天成的桃花眼底划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不过一瞬,便消失于眼底。看着一旁端坐着的南宫雨彤,南宫羽徽忽然过去,给她碰了一盏茶递了过去,道:“既然那丹阳没来,你哥却不能坐以待毙!妹妹,哥哥这后半生是否能够幸福,可就全在于你了!” 南宫雨彤看了看茶盏,又看了看南宫羽徽,终是伸手接了过来,道:“行了,看在你是我哥哥的份儿上,我也不忍看你跟我一样,为情所困。说吧,有什么事是需要我来帮忙的?”说到最后,想起宗政毓烨绝情的拒绝,情绪一黯,差点没落下泪来。 南宫羽徽也知道,若是让南宫雨彤一下子忘记宗政毓烨,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逐不在提此事,道:“咱们先去前厅吧,以免又让母亲说嘴。你呢,也可以借此散散心中的郁气。总是憋在心里对你身子也是不好的!” 南宫雨彤点头,待两人来带前厅的时候,菊花宴已经被推向高潮! 而此刻,那个让南宫羽徽恨得要死的柳如心,此刻也是后悔不迭。她被柳如烟拉着,几乎逛遍了整个永宁街的店铺。饶是柳如心经常受那空间里的泉水滋润着,又学了些拳脚功夫,然,一个上午过来,人也累到几近虚脱。 “唉,不行了,不行了,三妹妹,咱,咱们还是,休,休息一会儿吧!我都快要累死了!”柳如心捂着肚子,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淑女模样。 “大姐姐,你这身子真该好好锻炼锻炼了!哪像我们韶州的女子,身强体健,不过是走了这么点路,瞧把你累的!”柳如烟跟柳如心相处了一个上午,对于她的脾性也做了一定的了解。知道她不是那种爱计较的女子,所以才敢这般放开胆子与她说话。 不过,看柳如心像是确实累的狠了,不由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毕竟,京都的女子都是养在深闺的,又哪里能跟韶州的女子相比。柳如烟略显不舍的看了看前面还没来得急逛的绸缎庄子以及银楼,又看了看气喘吁吁的柳如心,柳如烟咬了咬唇,狠心道:“不如大姐姐和你的丫鬟们先进茶楼歇息一会儿?我自己先去前面的铺子里逛逛去,等会儿我在回来找你们?” 柳如心又哪里放心让她一人前去,左右她在茶楼休息,也不需什么人服侍,便对着素白几个吩咐道:“算了,烟儿先坐下歇歇脚,然后让几个丫鬟陪着你一起吧,否则,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啊!” 柳如烟想想也是,便一起进了那座茶肆。 如今已是晌午,茶肆里也是客满为患。柳如心咋一出现在茶肆门口,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边,已有聪明的小二迎了上来,态度极为客气,道:“几位客官里面请!” “小二,来一间上等的厢房,然后,拿些干净的茶水点心伺候!”柳如烟显然精通此道。一进客栈便大大咧咧的吩咐道。 “这……”那小二略显为难的蹙眉,像是有口难言的样子。 “这什么这,还不赶紧带路,若是累着我大姐姐,看我不收拾你!”柳如烟作势抬了抬手。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那边素白在小二嗫嗫嚅嚅的时候,便已经将一锭金子放在了客栈的掌柜面前,见那掌柜似乎并不为所动的样子,素白转念一想,随即便明白过来了。这才不疾不徐的开口说道:“不知这位掌柜如何称呼,我们郡主路过这里,想要找个地方歇脚,若有空房,还请掌柜行个方便。” 那掌柜先是一愣,随即收起脸上那股轻慢来,对着小二吩咐道:“三儿,那天字号不是还闲着呢,还不赶紧带众位姑娘上去,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作甚?” “掌柜,那天字……”话说一半,被掌柜的用眼神制止住。小二无法,只好领着柳如心几个上了二楼。 小二将人领到二楼一个厢房内后,随即便让人上了茶水点心等物。柳如烟因初回京都,心里惊奇于京都的繁华,随便用了几口点心茶后,便带着柳如心的丫鬟告辞,继续她的购物之旅去了。只留柳如心一人在客栈内小酣。 柳如心见众人都退了出去,便走到门外,又向小二要了几只烧鸡上来,便插上门,闪身进了空间。 “姐姐,姐姐!”每次一进空间,菲菲那特有的火红身影必会欢快的迎上来。柳如心变戏法似得,从身后拿出几只烧鸡来。顿时引得菲菲欢快的蹦了起来。 “哇哦,烧鸡!”一旁的毛毛难得双眼放光的看向柳如心的手中。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柳如心将烧鸡分别给了他们,然后径直朝那片成熟的植物看去。一片金灿灿的水稻压弯了腰,粒粒饱满,柳如心甚至还能从那谷粒上看到一层莹润的光芒。就连小麦也是如此。还有各种高粱、大豆等!这个空间似乎很逆天。似乎不管什么植物,只要洒了进去就会深根发芽。一点也不受季节的限制。 柳如心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便去一旁的溪边泡澡去了。毕竟,逛了一上午的街,她却是很累,需要溪里的泉水来为她缓解一下身心的疲乏。 柳如心褪去衣衫,走进溪里,让溪水将她淹没,她发出一阵满足的叹息,然,就在这时,毛毛忽的跑了过来,道:“女人,外面似乎打起来了!你不怕有人发现你的秘密吗?”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的晚了!昨天停电,一直到现在,终于来电了!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还停! 人在农村,各种不方便,求谅解! 066 找茬的来了 柳如心恨恨的剜了毛毛一眼,外面的喧哗的吵闹声此刻也惊动了柳如心。可是,看着毛毛的那个样子,柳如心有些无措,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菲菲已经把柳如心的衣服叼了过来,见柳如心似羞涩,又似恼怒的样子,也不由狭促的笑了起来。 难得的,菲菲的眼底闪过一丝慧黠,对着柳如心道:“姐姐,你好像很怕毛毛哟!” 柳如心听了菲菲那似调笑的话语,面颊染上酡红,羞恼的剜了菲菲一眼。那模样,似嗔似怨。愈发显得娇憨。 “哇哦……”毛毛欢快的嗓音响起。柳如心的样子显然取悦了它。 那边,菲菲继续发扬她的潜质,道:“姐姐,你这个模样可是要不得哦,不过一只狐狸,当让你这般忌惮,倘若日后遇见你的夫君,你又该作何羞态?” 柳如心此刻羞得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毛毛虽然只是一直狐狸,然,那眼神太过放肆,就好似…… 柳如心不敢在继续想象下去。她也不是那等未经人事的黄毛丫头,不过片刻的窘状便恢复过来,恶狠狠的瞪了菲菲一眼,瞅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狭促,柳如心眸光微转,似笑非笑的瞪向菲菲,道:“菲菲,你学坏了哟!” “呀!让你发现了!”菲菲就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不仅没有因此而表示任何歉意,反而欢快的蹦了起来。而后,好心的提醒道:“姐姐,你的动作要迅速哦,那些人就要踹你房间了呢!” 柳如心这才想起正事来,也顾不得毛毛那放肆的目光,连忙从溪中赤(禁词)裸着身子走到岸边,拿起菲菲一早就帮她准备好的毛巾擦拭身上的水来,然后穿上衣物,便准备闪身出去。 毛毛似乎料到了柳如心接下来的动作,好心的提醒道:“女人,你的鞭子不带上吗?说不定,一会儿你可能会动武哦!到时候,记得别吃亏!” 这空间还有一样功能便是,空间里的毛毛和菲菲,可以通过意念,看见外面的一切,然,柳如心却只能听见外面的动作。上次惊马事件,频临死亡的惊吓,让柳如心忘记了空间的存在,却差点没把空间里的两只小家伙吓破了胆儿。等她脱险后,再次进入空间时,狠狠的被毛毛和菲菲训斥了一顿。 不过,事后她很庆幸当时忘记了空间的存在,否则,众目睽睽之下,她突然消失在众人面前,待事后,人们又会怎样看她? 此时,茶肆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喧哗的吵闹声已经来到柳如心这间房的门口。来人似乎也没有方才的耐心,二话不说,便朝着包厢的木门踹了过去。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柳如心弯腰,一把从毛毛的嘴里结果火龙银鞭,意念一转,出了空间。 柳如心因为出来的慌忙,衣衫还未来得及整理,就连掩面的面纱也遗忘在空间里,所以,她的面容一下子展露在众人面前,一览无遗。 先前领着柳如心等人进来的小二见到柳如心后,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自己的来意,连忙上前歉声道:“这位姑娘,真是对不住了!这间包厢事先已经被这位客官包下来的。如今人来了,还请劳烦姑娘移步!” 那小二见柳如心容貌虽然倾城,却只单身一人,甚至连个贴身丫鬟都没,不由便轻慢了两分。以为柳如心不过是借着先前那位姑娘的光才能让掌柜另眼相看。更何况,方才他分明记得这位蓝眼姑娘,在同行的姑娘离开后,一下子要了好几只烧鸡,想来也是穷人乍富,才会显得如此迫不及待! 如今,那位姑娘已经走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在对眼前的女子卑躬屈漆了。毕竟,后面还跟着一位更难缠,身份地位也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如此想着,态度上也就傲慢了两分。说起话来也带了两分不客气。 柳如心蹙眉,虽然觉得那小二的话语和态度都有些不妥,不过,到底不愿与人起冲突,便不予计较,准备离开。哪知,对方却不愿就此放过她,只听那女子口无遮拦的对着小二吼道:“哪里来的不入流的腌臜物,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那番人杂交出来的野种能够随意进出的?还不给本小姐轰出去,没的污了本小姐的眼睛。” “小二哥,还不赶快赶她出去,难不成是没听见我家小姐的吩咐不成?”那小二不过是动作慢了半拍,立时便有一个青衣小鬟上前吼了起来。然后,目光轻慢的睃了柳如心一眼,神情厌恶的拿起袖口掩鼻,语气恶劣的叱道:“真是丑人多作态!一个粗野的南蛮子,也知道何为雅致不成?竟学起我大周朝勋贵之家的做派,也不看自己的身份压不压得起。没的惹人笑话!” 柳如心本不予多事,哪知,这对主仆连番轰炸,恁是泥人儿也会被激起三分怒意来。只见她唇角漫不经意的弯起一抹弧度,语气带着安人心魂的平缓,道:“哪里来的野狗,到处乱吠,也不怕被人就地打死!” 比起毒舌,柳如心不遑多让。先前的她确实嘴笨,且不知辩解。然,在红袖的教育下,虽没将她的本领学个十成十,但好在也能应付人了! “你……”那小丫鬟似没料到眼前这个除了容貌妍丽了些外,穿着打扮均不是很起眼的女子,竟敢反驳她的话语。“小姐,你看她……” “还是个牙尖嘴利的!”黄怡芳冷笑出声,看向柳如心的目光带了两分傲慢,随后抬起手来,看向那涂着丹红豆蔻的指甲,不无讥讽的说道:“这样吧,你只要自掌嘴巴十下,本小姐就念在你初犯的份儿上,饶过你这一回,否则……”话音一落,目光狠戾的射向柳如心,仿若实质般,落在了那张倾城的娇颜上。 柳如心的容貌本就出众,更何况,她的体内还含有西域人的血脉,所以,比起大周的女子,自然也就多了几分诱人心魂的魅惑。再加上那曼妙婀娜的身段,无一不让黄怡芳嫉妒的发狂。所以,说起话来,也就带了入目的狠意。 柳如心差点没被那女子气笑,只似笑非笑的看向黄怡芳,似浑不在意般,淡淡的道“倘若本小姐说不呢?你要怎样?” “小姐,你看她,真真是不知好歹呢!对待这种人,你就不能跟她客气!否则,还不定怎么蹬鼻子上脸呢!”一旁的丫鬟本就不忿自家小姐就那般轻易的放过柳如心,不过,到底不敢驳了自家小姐的意。如今,见柳如心如此,立马添油加醋的为自家小姐抱不平起来。 那边的小二见情况不妙,似怕黄怡芳在茶肆里闹将起来般,连忙跑到柳如心身旁,低声喝诉道:“你这姑娘,好生无礼!黄姑娘乃是镇国公夫人娘家的嫡亲外侄女,不是你一个小小女子能够轻易得罪的起的。这不,还是赶紧趁着黄姑娘没有发怒前,跟她赔礼道个歉吧,这样,或许还能换来一个从轻发落!” 黄怡芳听了小二哥的介绍,下颚又抬高了两分。看向柳如心的眼神变得更加不屑起来。暗道:哼!就算你容貌出众又如何,遇到像我这般身份尊贵的人儿,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不知得意个什么劲儿! 那边的小丫鬟也是一副施舍的口吻对着柳如心道:“听见没?咱们小姐的身份,那是顶顶尊贵的人儿,碾死你可比碾死一只蚂蚁要容易的多。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赶紧跟咱们小姐磕个头,然后自掌掴十下,以儆效尤!否则,也别说咱们小姐欺负你!”话中威胁的意味在明显不过。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柳如心又岂是吃素的,一双潋滟的幽蓝色眼眸,一瞬不顺的盯着黄怡芳,慢条斯理的冷笑道:“我还当是谁?不过区区一个三品的礼部侍郎的女儿,也敢抬出镇国公夫人的名头处撒野!我倒要看看,我若是不从,你待要如何!倘若不能给个交代,我还要登门拜访拜访那黄礗仲,问问他是怎么调教女儿的!” 一番话说的色厉内荏。[.超多好看小说]话里话外均透着股不容人质疑的强势。 “放肆!我们当家老爷的名讳也岂是你能提的!”那名丫鬟见柳如心如此,眼底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然后对着黄怡芳添油加醋的说道:“小姐,还跟她废话什么,向这样的狐媚子,一见面就该当场打死!如今,她不仅抢了咱们事先预定的客房,还出行为无状,冲撞您千金贵体,此刻,还死不悔改,竟敢当众辱及咱们老爷的名讳来!倘若在不给她个教训尝尝,还不定让她要轻狂成个什么样子。” “啪!”的一声脆响,只听黄怡芳愤恨的对着那个做丫鬟打扮的女子说道:“要你来教本小姐怎么做!珍珠,还不动手!胆敢对本小姐不敬,就得做好自食恶果的准备!”黄怡芳双目喷火似得瞪向柳如心,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黄怡芳身旁的另一名大丫鬟站了出来。走到柳如心的身旁,高高的扬起巴掌,卯足了劲儿,狠狠的朝柳如心的脸上落去。 眼见那巴掌就要落下,哪知,手掌忽的一疼,那婢女‘嘶’的倒抽一口凉气,面色痛苦的扭曲起来。 柳如心一回鞭,火龙银鞭瞬间在那婢女的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来。 “你!你大胆!竟敢上了本小姐的婢女!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黄怡芳一向凭借着有个做镇国公夫人的姑母,作恶多端,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一时也没料到柳如心竟敢动手,不由也火了起来,怒气冲天的对着身后的几名丫鬟婆子吩咐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没看你们的主子让人欺负了吗,还不上去帮我给她拿下!” 黄怡芳此刻愣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忘记了整个京都能够拥有如浩瀚的海洋一样的蓝色眼眸,除了圣上亲封的郡主外,再无她人。如今,火龙银鞭在现,更加做实了柳如心丹阳郡主的身份,然,此刻的她又被怒火给充斥,又怎会注意到那么多。 一旁的店小二在柳如心拿出那条银鞭的时候,又看向那双深邃而幽蓝的眼眸,对柳如心的身份更加肯定起来。不由后悔不迭。他做店小二多年,自认对于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然,没有想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先前,他完全被柳如心的美貌所吸引,根本就没注意到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眸,如今,已为时晚矣! 见黄怡芳身后的那群仆妇即将要动手,连忙站了出来,对着柳如心恭敬的行了个大礼,道:“草民先前没能认出是丹阳郡主,多有得罪,还望丹阳郡主恕罪!”同时,也希望那黄怡芳长点脑子,切莫在此刻闹事,否则,若是真的在自家茶肆里将丹阳郡主给打了,那么,这座茶楼即将面临的命运,可想而知。 柳如心见那小二认出自己后,前恭后倨的态度,顿时冷笑不已。总觉得一个人前后的态度,怎可能变化的如此之大。也不叫那小二起来,幽蓝的眼眸看戏似得,只似笑非笑的看向黄怡芳的方向,但看她接下来会是怎样的举动。 黄怡芳身后的丫鬟婆子们一时间也都被小二的话语唬住,不敢上前。纷纷看向黄怡芳,等待着她的指示。 然,那黄怡芳若是个聪明的,道个歉,然后告饶一番,柳如心也不是那等好事儿的人,此事说不定就此掀过,柳如心也就饶过她这一回。哪知,那黄怡芳自小就骄纵惯了的。又怎会跟柳如心道歉。更何况,她记恨柳如心那非凡的容貌还来不及,如今,又见她身份也高于自己,不由一时被怒意冲昏了脑袋。 同时,恶从胆边生!心里划过一道狠意,只想着,不管如何,先让人揍柳如心一顿再说,然后趁机毁了那狐媚子般的容貌。到那时,就算告状到御前又能怎样?她的容颜已毁,又是一个孤女,又有谁会为而她撑腰?而自己就不一样了,她有一个做镇国公夫人的姑母,当今镇国公乃是她表哥,又是姑母为她内定的相公,谅皇帝也不会为了一个孤女而得罪自己背后的势力! 此刻柳如心若是知道黄怡芳内心的想法,还真不知是该夸她聪明,还是该笑她傻了!说她聪明吧,人家不知道赶紧趁机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她蠢笨吧,人家倒是很懂得借势,且还能够将事后的结果考虑到如此清楚。 “你们个个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莫不是要等着本小姐自己亲自动手不成!”黄怡芳对着身后的人怒喝道。似了解下人们心中的顾忌,继续说道:“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以为有着一双跟丹阳郡主一样的眼睛,然后找人随手打造一根相似的鞭子,便能滥竽充数的充当丹阳郡主了吗?别人或许会被你这贱婢的外表蒙蔽过去,然,想要瞒过我这双火眼却是不行的。” “哦?是吗?既如此,那本郡就让你见识见识,本郡这根火龙银鞭,可是太后亲赐的那一根?”说时迟,那时快,柳如心长臂轻挥!那火龙银鞭似长了眼睛一般,向黄怡芳的身上招呼了去。 那通体银白的鞭身,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渗人骨髓的冷芒,落在了黄怡芳的身上。顿时,一股撕裂开的疼痛在黄怡芳的身上满眼开来。疼的她面目狰狞。 黄怡芳眸底升起一股血雾,带着股铺天盖地的恨意狠狠的瞪向柳如心,似要剜下她一块肉来方才罢休! 柳如心也不在意,不点而朱的红唇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素手轻挥,银鞭又回落手中,却不沾染一丝的血腥。然,黄怡芳却是杀猪似得仰头尖叫起来。只觉身上的肉似被活生生的撕扯了下来,疼得她肝胆俱裂。额头也因此而被一层细密的汗珠覆盖住,那种让她几近窒息的痛意,在她全身蔓延开来。 那边,已有仆妇丫鬟上前将她扶住,一脸担忧的喊道:“小姐,小姐……”却是再也没有一个胆敢上前去捉拿柳如心。 那小二见此,脑袋不由瑟缩了下,他实没想到,丹阳郡主果然如外界传言那般的骄横跋扈,手段狠辣。明明前一刻她还能笑的云淡风轻,然下一刻却能嗜血的挥鞭伤人,且一点也不见她有半分愧疚的样子。 如此想着,不由又向后退去两分,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同时,心里也在祈祷着,希望柳如心在教训完黄家的小姐后,速速离开就好,千万莫要记起他。然,这个世上就是这样,你越是害怕什么,那么,他偏偏就给你来什么!这不,不过眨眼功夫,小二便被柳如心给叫了过去。 “这间房先前是被人预定过的?”柳如心的唇角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似乎,方才出手伤人的不是她一般。 “是!”那小二如实回答。面对强势的柳如心,那小二没胆撒谎。 “可有事先交付定金?”柳如心再问。 “没,没有!” 柳如心笑的越发璀璨起来,只盯着那小二,目不转睛的道:“既如此,便是先来后到,又何来本郡占了她的房间一说?” “可是,黄小姐之前确实派人过来,让小的帮忙预备一间上房。”小二此刻笑的比哭还要难看。他从不知传说中的丹阳郡主还有如此犀利的一面。她的脸上明明挂着明艳的笑靥,可是却让他的身子发寒,好似置身在冰冷潮湿的地窖里般。 “哦?那本郡就不知道了!本郡只知道这世间万物都遵循着一个先来后到道理,她既没先本郡预付定银,又没本郡先到贵店,又怎能说是被她事先预定了的?我看,分明就是你这小二哥欺软怕硬,误以为本郡孤身一人,便陡然相欺,是也不是?”柳如心那清冽而冷厉的眼眸随着她的话落,陡然射向那店小二。 许是那目光太过骇人,小二被她看的一个趔趄,一下子瘫软的跪倒在地上,小二带着哭音迭声求饶道:“郡主饶命,草民不敢!” 小二终于明白掌柜的是如何有先见之明了。他分明就是知道了柳如心的身份,这才不顾黄怡芳的刁蛮难缠的腻歪劲儿,愣是将包厢让给了柳如心。怕是掌柜是更加不愿意得罪丹阳吧。毕竟,那可是本朝唯一的一名外姓郡主。且还是一个圣宠不衰的外姓郡主。 柳如心发觉,有些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专捡软柿子捏,倘若不是她丹阳郡主的身份,还不定要被这群人怎么作践、蹂躏。 “哪里来的骚蹄子,也敢在这里冒充丹阳郡主!你们几个,还不速速将她拿下,莫不是想等本小姐回府后,家法伺候不成?”黄怡芳咬牙!她是打算先将柳如心彻底毁了再说,这才装无知到底。就算事后,柳如心也不能拿她如何。这样想着,胆子也就大了几分,继续道:“也敢说自己是丹阳郡主,也不怕折了自身的福气。丹阳郡主那通身的威仪、气派,也是你一个贱人能够学的来的? 更何况,丹阳郡主那般高高在上的人儿,哪次出门身边不是仆婢环绕,又岂是你一个连随从丫鬟伺候都没有的人能够冒充的?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要凭借着丹阳郡主的名号,出来招摇撞骗的女骗子!”后面一句,黄怡芳几乎是一字一句的盯着柳如心说道。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能将眼前的人儿挫骨扬灰方才罢休! 众人一想,也确实如此,丹阳郡主那是在尊贵不过的人儿了。哪次出门不是前呼后拥的,又怎会孤身一人出来,也不怕遇险!众人这么想着,看向柳如心眼神也就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又看了眼黄怡芳那阴毒狠戾的模样,想起她往日里的行事作风,那些丫鬟仆妇们身子一颤,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全部蜂拥向柳如心扑了过去。 柳如心虽有火龙银鞭在手,然双手难赢四敌,更何况,还不只四敌。那些仆妇们又都是做惯了粗活,才会被黄怡芳带着出来做这些欺街霸市的勾当,显然也是做惯了的,又怎会是柳如心这个养在深闺的女儿家能够比拟的。 “对不起,对不起,走错了地方,呵呵……”就在那些仆妇们即将围上去的时候,门口突然闯进来一人,一下子见到这么些生面孔,连忙迭声道歉起来,然,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被围至在人群中央的柳如心时,顿时暴跳如雷的吼了起来! ------题外话------ 昨天那一章来电后上传的匆忙,玥又修改了部分,亲们可以在回头看过一下!已经订阅过的亲,是不会重复收费的! 另外,这两天看文的亲们,你们不够积极哦!玥辛苦的码字,却换不来亲们的互动,很失落的说!玥喜欢和亲们讨论文文的走向,希望潜水的亲们,都能抽空给偶留言、投票哦! 为了调动亲们的积极性,哪怕回复亲们的留言,回复到玥手脚抽筋,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绝不辜负亲们的厚爱哦!呵呵…… 067 仗势欺人 “你们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包厢内?你们围住我大姐姐,是意欲何为?” 柳如烟看见房间里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陌生人,本还以为走错了房间,本想道了歉后,赶紧离开,哪知却看见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大姐姐。瞬间便明白多来了,这些人……统统都是过来找事的! 那么,她也就没有那般客气了!三步并作两步的推开众人,来到柳如心的面前,将她护在身后,冷冷的环视着众人,冷冽的说道:“你们仗着人多势众不成?连当朝郡主也敢胁迫,是都不想活命了吗?” “哟!连帮手都准备好了!还说不是女骗子!哦呵呵……”黄怡芳掩唇笑了起来。然,那双美目却阴毒的盯向柳如烟,眼看好事就要促成,却被这小蹄子给坏了事儿。心下暗恨:哼!想坏事儿,没那么容易,既然你这般不怕死,那么,本小姐成全你也就是了!这么想着,看向柳如烟就如同看向死人一般,对着那群奴仆厉声喝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将我给她拿下!” 那些仆妇们往日里也是了解那黄怡芳的脾性,并不敢拒绝,便蜂拥而上,再次团团将柳如心等人围住,然后扑了上去。柳如心想要挥鞭,然,根本施展不开,何况,柳如烟就在她的前面,一个不好,会伤及了她。她毕竟是二房的嫡女,柳如心心里多了顾忌。 可也不过是瞬间的功夫,柳如心的脸上不知是谁,一拳揍了上去,顿时青紫一片!而柳如烟更惨,被人打的珠环钗乱,面上的面纱也被人扯掉,脸上还多了两道指甲刮伤的血痕,衣衫也被人扯破了几道口子。显得狼狈不堪!黄怡芳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浅笑。 柳如烟见自己容颜被毁,那股子隐藏在心底的血性彻底被激发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茶盏,见人便朝人后脑砸去。也给柳如心制造了机会,趁机躲掉几个人的攻击,来到黄怡芳的面前,素手轻挥,气势如虹,“啪!”的一声,手掌落在了黄怡芳那正得意的脸上。 这一声脆响不仅打的黄怡芳脑晕目眩,就连原本还喧闹的场面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黄怡芳不可置信的捂着那发烫的脸颊,双眸赤红的瞪向柳如心,道:“你敢打我!?你竟敢出手打我!” 她自小便仗着有个镇国公夫人的姑母,作威作福惯了,还真没吃过这样的暗亏。一时间,杀了柳如心是心都有了。 这般的动静早就引来了外人的围观,不过是忌惮着两人的身份,这才不敢靠近。可是,好奇乃是人类的天性,又怎会错过这一精彩的一幕。则,包厢的不远处围满了人群。待素白等人抱着大大小小的礼物回来后,见到这一幕,顿时心底一沉,以为是郡主出了事,连忙挤进人群,向那间包厢里挤去。 等好不容易挤进了厢房,刚好看见柳如心那青紫一片的面颊,顿时心惊不已,状似呆傻的愣在那里,待反应过来后,也顾不得手中的物品了,立马飞奔到柳如心的面前,心疼的扶住柳如心,道:“郡主,你有没有怎么样,可有伤到哪里?” 待检查完柳如心的状况后,这才转头看向黄怡芳,厉声喝道:“你们好大的狗胆,竟敢在京都天子脚下动手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还不速去报官,光天化日之下,歹人竟敢谋害当朝郡主,那可是罪该当诛的大罪!不想被牵连的还不速速散去!” 自柳如心落水醒来后,人逐渐变得强势了许多,身边的丫鬟们也跟着有样学样,所以,素白一怒,那股由内而外的气势也不容人小嘘。 那些仆妇们见柳如心的帮手都来了,顿时也蔫了下来,就连骄横惯了的黄怡芳,此刻也不敢再说柳如心是那招摇撞骗的骗子了,只瞪着一双大眼,愤恨的盯着柳如心,嘴硬道:“报官就报官,丹阳郡主又怎样,难道你是丹阳郡主就能无法无天的仗势欺人吗?须知,王子犯法与民同罪的道理!就算到了官府,我们也占着一个理字,又何须怕你!” 黄怡芳本还有有些惧了,可是,转念一想,反而又释怀了!暗道:就算你是丹阳郡主又如何,比起后台的强硬,我黄怡芳可是一点也不比柳如心那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差!所以,谁怕谁呀! 黄怡芳比柳如心更加懂得何为官官相护的道理,也将这其中的奥妙运用的惟妙惟肖。她能够横走街头,不正是因为她不仅有一个身为正三品的礼部侍郎的爹,还有一个做镇国公夫人的姑姑,别人才会对她跋扈的举动多加纵容吗! 如此想着,面上也就带了两分傲慢不屑来!这一状,就算告到御前,她也是不怕的,她身上的伤可比柳如心伤的严重多了。更何况,也是那柳如心率先动手伤人。她虽然吩咐奴仆教训于她,那不是没得逞便被她打了吗,所以,不算! 柳如心看着黄怡芳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不计较,只冷冷的对着素白吩咐道:“去拿本郡的名帖,递到宗人府,就说本郡让人伤了!另外,让人去传黄礗仲,顺便问问他是怎么教养女儿的!光天化日之下,胆敢纵奴行凶,这是遇到本郡,倘若是那无权无势的百姓,还不得被她当场打死!” “你胡说什么?分明就是你抢了我预定的房间,然后又挥鞭打了我的人,怎么还有脸来个恶人先告状!我看你分明就是仗势欺人!”黄怡芳在听到柳如心要拿名帖递到宗人府的时候,心里便惧了!如今,竟然还要牵连自己亲父,便再也忍不住了,气急暴跳的反驳起来! “啪!”的一声,一掌响亮的耳光彻响黄怡芳的耳畔。只听素白斥道:“什么你呀我的,我们丹阳郡主那是顶顶尊贵不过的人儿,也是你这贱婢能够指指点点的?” 那边,红袖已经派人拿着丹阳郡主的名帖送去宗人府,然后回头看向被打懵了的黄怡芳,道:“素白姐姐,甭跟她这等粗鄙无知、骄横跋扈,专门做那欺名霸市的鸡鸣狗盗之辈废话,向她这种胆敢意图谋害当今皇帝义女的人,就该有被人送到宗人府的自觉!” 红袖很生气!特别的生气,自从上次柳如心赏她十两银子,解救了家里的困境后,红袖便暗暗发誓,这一生都要追随自家的主子的。如今,她不过是跟着堂小姐出去了一趟,自己誓死要拥护的主子便被人伤了,且还被打了脸,这让她如何不气!所以,说起话来,也就带了些市井的痞味儿。 “也是,我在这里瞎着急个什么劲,那宗人府可不愁吃白饭的!”素白转念一想,也明白了红袖的意图。 “你这贱人胡忒咧的说啥呢!明明就是你们欺人太甚!”黄怡芳怒瞪着红袖,恨不能将红袖拉出去凌迟。 那边柳如烟来到柳如心的身边,不无委屈的道:“大姐姐,你看看我!呜呜……” 柳如烟捂着那张被划破的脸颊,顿时呜咽着哭了起来。 女为悦己者容!没有一个女子不在意自己容貌的,而黄怡芳这群人,竟不顾容貌对于女子的重要性,就这样毁了。柳如心想起自己脸上那道火辣的疼痛,不由更加愤怒起来。看向黄怡芳带着股渗人的冷意,道:“你不是说本郡仗势欺人吗?本郡今日还就仗势欺人了,你待要如何?” 柳如心掩唇轻笑起来。欺负人比被人欺负的滋味儿好受多了。黄怡芳见她不仅没有否认,反而坦然的承认下来,脸色顿时变得卡白。 先不说柳如心这边如何热闹,就连刘婉清,菊花宴上的收获也是不小。 今日的刘婉清,不可谓不得意!凭借着一副《菊生百态》的水墨画技压全场,特别是旁边的一首小字: 秋霜造就菊花城, 不尽风流写晚霞; 信手拈来无意句, 天生韵味入千家。 刘婉清所用的词藻不是最华丽的,字体也只能算得上清秀而已,然,却出奇制胜,写出了菊花的韵味。至此,才女的名声在权贵之中瞬间流转开来,同时也获得南宫家嫡出大小姐的青睐。 南宫家大小姐好菊,这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刘婉清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放开手脚施展,不惜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来吸引南宫雨彤的眼光。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不,宴会还未结束,南宫家的大小姐便派人来请来了。 “刘小姐,我们大小姐请您去一旁的水榭一叙。”一个青衣小婢对着刘婉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刘婉清也不计较她的无礼,只略一颔首,便道:“还请姐姐带路!” 刘婉清随着那青衣小婢穿过甬道,又拐了几道九曲回廊,几乎五步一景,十步一亭,又拐了几条蜿蜒的小路,这才来到一个屹立在湖水中央的小亭旁。那里,正端坐着一位明艳的少女。青衣小婢就此停了脚步,只示意刘婉清自己走过去。 以前,刘婉清以前觉得定伯候府已经够富贵了,然,来到南宫家,彻底打翻了她以往的看法。这里的一石一景似乎都是经过匠人精心雕刻过的般。别致非凡。 刘婉清沿着那条回廊向湖中心走去,约么盏茶的功夫方才达到目的地。刘婉清不由在心底再一次惊叹南宫家的富贵。 南宫雨彤今日传了一件月白色缂丝泥金银如意纹琵琶襟短襦,下面系了件绯色地绣大丽花的裙子,艳丽的花色,鲜明的对比,盛开的花朵,含蓄的如意,将她整个人显得振作起来。 刘婉清走了过去,尽管隐约知道她的身份,却依然不卑不吭的给她见了礼,道:“不知这位小姐找婉清何事?” 南宫雨彤转过身来,目光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犀利,随即又婉转一笑,似不经意般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南宫家乃是历史悠远、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听说,开国以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均是出自南宫家。看姑娘的容貌妍丽,秀慧端庄,如果婉清没猜错的话,你就是传说中的南宫大小姐,南宫雨彤吧?”刘婉清说道。 南宫雨彤轻浅一笑,“你倒是对南宫家很了解!” 刘婉清拿不准南宫雨彤的心思,也不敢随意卖弄。毕竟,她和柳如心已经撕破了脸,白氏以及三舅舅对她的怜悯有限,又有柳如心从中作梗,使得她跟三舅舅一家离心离德。如今,她在候府的地位也更显尴尬, 日后,她若是想要彻底在京都的勋贵之家展露头角,必须有个背景强硬的世家贵女来提携才行。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多多参加宴会,然后周旋于各个世家名门的贵妇之间。 “南宫小姐说笑了!南宫世家在整个京都的地位超群,世人就算想要不了解也难!”刘婉清溜须拍马的功夫不亚于任何一人。只是平日里从未得到施展的机会罢了。 南宫雨彤莞尔一笑,冷声道:“你倒是很会恭维人!长年寄居候府,定让你学会了不少东西吧?对了,听说你跟丹阳的关系很好,怎么,她今日怎没跟你一起来?” 刘婉清面色一白,不过瞬间又恢复过来,只冷声说道:“南宫大小姐若是叫婉清过来只是为了挖苦婉清,那么,恕婉清不奉陪。”对着南宫雨彤敛衽一礼,转身便走。 “你大可不用如此!你能用一副菊生百态而扬名,想来之前已经打听过本小姐的喜好,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态?直接回答本小姐的问题岂不是更好,这样,本小姐或许还会赏识你的坦然。可是,你若在这般作态下去,没准会让你之前的努力全部覆水东流也未必!”南宫雨彤懒懒的说道。 “随你怎么想,婉清不欲对你多加解释!”言毕,径直向岸边走去。 “等等!”南宫雨彤似没料到刘婉清如此,见她真的迈步走去,连忙出声叫住她。 刘婉清背对着南宫雨彤,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不过一瞬,便掩去。回头,目光不带一丝波澜的看向南宫雨彤,道:“南宫小姐还有事?” “你还没告诉我丹阳为何没来呢,怎就这么走了?未免也忒小气了些。”南宫雨彤就算在怎么装老成,然,毕竟还只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少女。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俩,最近八字不合,所以……你了解的!”刘婉清说的很负气,虽然是抱怨,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也不知怎的,南宫雨彤见她如此,不由想起这两天一直团在心中的郁气,面上一黯,负面情绪瞬间将她吞没,不免也跟着伤怀起来。 刘婉清历经两世,对于小女儿的情结可谓是了如指掌,说来说去,无外乎也就那几种。见她情绪低落下去,便又与她交谈了片刻,不消一会儿,心里便有了底,原来,是小女儿思(禁词)春了! “有句话不知道你有没听说过,都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如果是我,这一生倘若能够遇到一个让我倾心的男儿,我定不会轻易放手!”刘婉清信誓旦旦的说道。 从方才的谈话中,南宫雨彤虽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可是,刘婉清已经肯定她的心里有人了。 南宫雨彤惊诧的看向刘婉清,不知她怎么说起话来如此大胆,一点也不像是幼承庭训的闺阁女儿。难道,她就不觉得羞吗? “你不用如此看我,也不必觉得难为情,这里只有你我二人,难道还怕被人偷听了去不成?”刘婉清似看穿了南宫雨彤心内的想法,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竟是一点不带遮掩的。 南宫雨彤面色绯红,嗫嗫嚅嚅,到底不如刘婉清那般放浪。但是,也未否认刘婉清的话语。 刘婉清见她不语,继续说道:“世人都说,好女怕缠郎!这个道理用在男人的身上也是一样的。你听说过世上有那不偷腥的猫吗?没有吧?男人就好比那猫,只要你用对了方法,不怕他不上钩!” 南宫雨彤默默的将刘婉清的话语一一记在心里,想起宗政毓烨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又摇头否认起来,道:“你不了解他!他是个立场很坚定的男人!绝不会因美色而放弃原则!” 还是一个闷骚男!刘婉清在心里想着。不过,见南宫雨彤终于放心心防,心里也是高兴,面上却掩饰的很好,只轻声叹息一声,道:“感情这种事,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缘法,但看你心里放不放的开了,如果愿意放弃固然是好!但,若是情根深种,也只能努力攻克那个男人的心了。否则,受苦的也只会是自己!”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南宫雨彤一直都是孤单一人,那些世家大族的闺女们只知道阿谀奉承,她从来不将她们看在眼里的。然而,刘婉清给她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如今,又见刘婉清窥破她的心思,这两天的郁气也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般,向刘婉清讨教起来。 刘婉清神秘一笑,便将前世那些姐妹对付男人的法子给说了出来!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68 威胁与被威胁 柳如心这边,宗人府的衙役也赶了过来,顿时将整个茶肆围了个水泄不通。(.无弹窗广告)那边,黄怡芳的父亲黄礗仲也被衙役们请了过来。 黄礗仲是个发了福的矮胖中年男人,长相普通,眼圈发青,腰部的赘肉一圈肥过一圈,还有一个大肚腩。许是事发紧急,黄礗仲来的匆忙,步子虚浮,额上满头大汗。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此刻,柳如心已经从二楼走了下来,端坐在一楼的正厅上方,黄礗仲一来便见到了端坐在那里的柳如心,连忙用袖擦拭了下额上的汗水,然后屈膝跪地,道:“微臣见过丹阳郡主,给郡主请安!”却是半句不提打架之事。 “黄大人还是快快起来吧,本郡这个招摇撞骗的女骗子,可当不起黄大人如此大礼呢!”柳如心漫不经心的扫了黄怡芳一眼,说出的话却是讽刺之极。 那黄礗仲在丹阳说起的时候,一条腿已经离开地面,正准备起来,哪知,听了柳如心后面那番话后,哪里还敢真就起了,连忙又规矩的跪在地上,表情越发恭敬起来,道:“不知丹阳郡主何处此言,臣惶恐!” 柳如心冷笑起来,“黄侍郎可是调教了个好女儿呢,又何来惶恐一说?” 黄礗仲心中一惊,顿时汗如雨下,看向一旁站在那里一脸不服的黄怡芳,立时喝诉起来,“孽障,你是如何得罪郡主的?还不快快跪下,跟郡主赔罪!讨个从轻发落!” 也是那黄怡芳嚣张惯了,哪有见自己亲父跪在地上,而自己却站在那里的道理。如今,见父亲不说问她哪里受了委屈,反而在这里喝诉与她,甚至,还让她跟那贱人赔礼,顿时,鼻子一酸,委屈不已。 柳如心只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也不说话。黄礗仲见自家女儿竟然当众忤逆自己,顿时觉得当家家主的地位受到了挑衅,不由大怒,喝道:“孽障,还不跪下,莫不是要家法上身,你才知道错吗?” “我没错,为何要跪?”黄怡芳呜咽着哭了起来,“是她仗势欺人,不仅抢了女儿预定的厢房,还动手打了女儿,父亲不说为女儿讨回公道,却还要女儿在这里向那贱人下跪赔礼,女儿不服!呜呜……” “啪!”的一声,黄怡芳来不及闪躲,脸上再次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 只见青璇唇角扬起一抹狠戾的笑靥,不无阴狠的说道:“看来你还是那么的不受教训!丹阳郡主的名讳也是你这贱婢能够冒犯的?”后又对着身后的人说道:“看着她,倘若胆敢再用手指指着郡主,直接将她掰折!也好让她长个记性!” 见自家女儿挨打,黄礗仲心里也不好受。只觉这丹阳太过强势,不会专营。他好歹也是朝中的正三品大员,对她一个孤女下跪已是给了她莫大的虚荣,然,她却不知好歹,竟当面纵使奴婢教训他的女儿,恁是谁看着心里能够好受? 可是,更让他难堪的还在后面,只见红袖瞪着一双大眼怒视着他,道:“侍郎大人莫不是心里不服?你这女儿可是光天化日之下纵奴行凶,还出言诋毁皇帝的义女,如果只有这些,郡主大人大量也就不和她计较了,可是,你这乖乖女儿竟然在得知郡主身份的情况下,还叫人谋害郡主,甚至还抢夺太后钦赐的火龙银鞭,这得是多大的罪名啊,如今,不过被人打了一巴掌,黄侍郎就心疼了? 还是说,在黄侍郎的心里,只有自家的女儿才是掌中珠,口中玉;然,别人的骨肉生来就是专门留着给黄侍郎的女儿轻贱的?” 黄礗仲一听,更是冷汗直流。哪里还敢有半丝不悦。同时,心里却在想着这句话他要怎么回才不会被人降罪。那丹阳乃是被皇帝记载在皇家文谍上的郡主,且还放榜公布过天下的,自家女儿在知道身份的情况下还敢如此,那纯属是找死的行径。 柳如心的唇角翘的更高了些,这红袖,一向口直心快,可是,在该糊涂的时候确实一点也不含糊。这不,黄礗仲一开始不是说自家女儿只是得罪郡主吗,这得罪跟冒犯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如今,经红袖这么一说,那块遮羞布猛地被人掀开,黄礗仲就是在想避重就轻,也得看看宗人府的人愿不愿意了。 果然,宗人府带头过来的衙役王大就开口了,“黄大人,郡主身份如何,你身为礼部侍郎当是最清楚不过的。你那宝贝女儿仗着有个镇国公夫人的姑姑,平日里嚣张跋扈,作恶多端也就罢了,咱们身为宗人府的衙差,虽看不过眼,但也管不着她。 可是,她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冒犯丹阳郡主,且还让人抢夺太后钦赐的火龙银鞭,是为何意?那不成的想造反?如今,兄弟们必须得将她带到宗人府,严加审讯才行!黄大人也别怪兄弟们不卖你这个情面,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兄弟们也是例行公事。 你身为礼部官员,应该也是知道,上次丹阳郡主城门前惊马事件,经太后派人查实,乃是有人蓄意谋害,已在宗人府备案,如今,兄弟们也是想查清这件事的背后隐情,才不得已而为之,还望黄大人莫怪!” “你……”黄礗仲实没想到,宗人府会在这个时候临插一脚,落井下石。顿时,对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暗恼不已。倘若不是因为她占着嫡出的名分,自家妹妹又宠着她,甚至准备将她嫁给宗政毓烨,他还真不愿意管她。 黄礗仲虽被精虫掏空了身子,可脑子却不糊涂。知道此刻不是闹气的时候。倘若真让宗人府将人带了回去,不说女儿彻底跟下任镇国公夫人的位置绝缘,怕是府里的那些庶出女儿,也会受此牵连。 如此想着,不由将目光转向柳如心,恳求道:“是微臣教女不严,还望郡主大人大量,能饶过小女这一回,臣回去定重处与她!” “黄大人说笑了!本郡可没那么大的脸面。如果大人还要求情,那么,但看我这三妹妹愿不愿意吧!”柳如心不无讥讽的说道。 随着她的话落,柳如烟也站了出来,那狼狈的身形瞬间吸引众人的视线,只见她发髻凌乱,衣衫不整,原本清秀了小脸被两条指甲刮痕占据,略显狰狞。 黄礗仲在看清柳如烟脸上那两道伤痕的时候,心便凉了,求情的话语瞬间卡在喉中,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在这以男为尊的年代,容貌对于女子的重要性有多重要,向他这种长年流连于花丛中的男人又怎会不知。可是…… 黄礗仲看了看自家那眼神躲闪的女儿,又想起下任镇国公夫人的宝座,黄礗仲咬了咬牙,道:“求柳三姑娘原谅,老夫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直到姑娘满意为止。” 柳如烟忽然古怪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也就跟着出来了,双目赤红的瞪向黄礗仲,走到他的跟前,沉声说道:“交代?黄侍郎准备给个怎样的交代?你口中所谓的交代是能还原本姑娘的容貌?还是否能还原本姑娘今日所受的屈辱?黄侍郎不妨先说来听听,若是本姑娘满意,再来奢求原谅也不迟。” “你……”黄礗仲也火了,他好歹也是朝中的三品大员,不过区区一个黄毛丫头也敢让他跪她。也不怕被折了福气。虽如此想着,不过,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只舔着脸赔笑道:“柳三姑娘息怒,你放心,此事老夫定会让小女对你负全责,今后,绝不会有人胆敢因为你的容貌而看轻于你!”言外之意,是会让她跟随自家女儿一同嫁人的意思。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了,自家女儿将来是要嫁给镇国公的,能让她做自家女儿的滕妾,这已是给了她莫大的虚荣。若是在不知好歹,也只能让自家妹妹过来周旋了。黄礗仲在心里想着。 “大姐姐,他……”柳如烟呜咽的哭了起来,再也不复先前的明朗。显然是听出了黄礗仲话中的深意。不说是她,就连柳如心也是怒不可遏。厉声喝道: “放肆!黄侍郎真是好大的脸面!当我定伯候府没人了不成?三妹妹就算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当今定伯候的家眷,四品外放知府的嫡女,本郡的嫡亲堂妹,你认为她哪一点比不上你那骄纵任性,顽劣不堪的女儿,竟还大言不惭的…… 你,你以为你的女儿是谁?也不看她担不担待的住!” 前世,她只知道这个黄礗仲做事荒淫无度,凭借着与镇国公沾亲带故的关系,在官场上也算是平平稳稳,并无人敢不长眼的给他使绊子。可是,如今看来,这黄侍郎不仅是个没能耐的,简直还糊涂至极。 柳如烟在怎不逊,好歹也是定伯候府偏房嫡女,他一个小小的三品京官,竟敢口出妄言,让柳如烟做他女儿的滕妾!亏他说的出口。这哪里是补偿,分明就是一掌响亮的巴掌,掴在了定伯候府的脸上。 黄礗仲见此,先前的惶恐不复存在,只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弹了弹衣摆上的尘土,漫不经意的说道:“我奉劝郡主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倘若就此作罢也就算了,否则,就是告到御前,本官也是不惧的。怡芳好歹也是镇国公的表妹,郡主这般咄咄逼人,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黄礗仲见伏低做小无用,便就开口威胁起来。反正镇国公的名号摆在那里,每逢跟人有争端的时候,他只要一抬出那个便宜外甥的名号来,屡试不爽。 “既如此,黄大人也别说我不给镇国公这个体面!”柳如心怒极反笑,转头对着前来提人的王大吩咐道:“王大人,这件事就交由宗人府处理了,没的本郡让人欺了,反而还要受人威胁的道理。就算本郡不计,然,却不能置皇室的脸面于不顾!”这也是间接的提醒王大,不许徇私的意思。 “郡主放心!王大定会秉公处理,绝不敢怠慢丝毫!”那王大恭敬的道。 他只是宗人府负责抓人的衙差头子,丹阳郡主却称他为大人,显然是给了他莫大的体面。更何况,他与黄礗仲本就有些个人恩怨参杂其中,又怎会轻易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除非他是傻了! 黄礗仲见柳如心不仅没有因为镇国公的名号而放过自家女儿,反而还交由宗人府处理,顿时面色黑了下来。“本官奉劝丹阳一句,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因此而跟镇国公府结下仇怨,可就得不偿失了!” “黄大人这句话就说的有些好笑了!这是本郡与令媛之间的恩怨,又与镇国公府何碍?黄大人历经官场沉浮,须知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更何况,本郡也是遵照祖制,走司法程序秉公办理罢了!黄大人若是不服,本郡大可陪你一起,上金銮殿走一趟!将这件事交由皇父处理也是一样的!只是,皇父日理万机,黄大人确定要劳烦皇父来断你我之间恩怨吗?”柳如心似笑非笑的看着黄礗仲,一点不受威胁的样子。 别看柳如心面上笑的落落大方,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比黄礗仲父女轻松。如果细心一些的人,定能发现她隐藏在宽大的广袖下紧紧握住衣角,骨节泛白的十指。皇上对于她情谊几何,柳如心的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更何况,当今圣上乃是明君,又怎会因为小女儿家打架闹事而重则当朝大臣。 如果这事儿当真闹到金銮殿,先不说别的,首先会显得她很不懂事,只会仗着身份给皇帝制造麻烦,添加困扰,有那不知道的,也只会谣传她持宠而娇,仗势欺人。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便是高高的提起,然后轻轻的放下。皇帝会将二人各打五十板子,以示公正。不管结果是那种,柳如心知道,她都不会讨得了好。 如今,她这么说也不过是想要吓唬一下黄礗仲罢了。毕竟,在世人眼中,皇帝之于她,面子情倒是做的极足。临时被她扯虎皮做大旗一下也是可以的。 不说黄礗仲,就是连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怡芳,此刻也终于知道怕了。 黄怡芳很明白她能够嚣张的本钱。她能够得到姑母的喜欢,全在于她够听话,但更重要的是因她占着黄家唯一嫡出女儿的名分。姑母想让娘家侄女与镇国公宗政毓烨联姻,身份上本就是高攀,倘若又不是嫡出,那么,不说宗政毓烨同不同意,同样也会被世人诟病的。只会说她苛责继子,若真到那时,宗政毓烨在反过来收拾姑母,世人也不会在说些什么,只会说他不堪受辱,这才忤逆继母。 可如今,倘若她进了宗人府一趟,最终不管她有无罪名,那么,黄家与镇国公府怕是再也无缘联姻了。而她,也会因此而失掉原本的宠爱。她很清楚,母亲在黄家根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倘若不是因为有她,母亲根本不会受到父亲的重视。 可是,这一切,也即将要与她失之交臂!不由更加恨起柳如心来。 黄礗仲从未觉得一个女子也能这般难缠,不心下暗恨不已。不过,却也不敢表现丝毫。毕竟,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可是,就这么让人这么带走自家女儿,心里多少也是不甘的。 黄礗仲在看了看天色,心里也掐算着时间,想来妹妹应该也接到消息了,只是,来与不来,他的心里还真不敢确定。 柳如心可不管黄礗仲心里如何作想,她只知道,这件事反正都已闹大了,那么,也就没必要顾忌那么多了。黄怡芳纵奴行凶,她可是吃了暗亏的。如今若是不趁机找回来,事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可是,她身为丹阳郡主,身份上到底多了限制。余光不小心瞄到一旁泪痕未干的柳如烟,柳如心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朱唇微启,缓缓说道: “三妹妹,我与那贱婢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现在,该你了!” 柳如烟诧异的看向柳如心,氤氲的眸子升起一抹迷茫,似没明白她的意思般。 柳如心见她如此,又重复了遍,“三妹妹好歹也是定伯侯的嫡孙女,父亲也是四品知府,如今被人欺负,难道就会躲在后面落泪,不知找人清算吗?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只好让人将她带到宗人府了,到那时,你就算是想要报仇,怕是也没机会了哦!” 柳如烟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可是想起刚回京的父亲,眼神又黯了下去。柳如烟是个很理智的女子,绝不会贪图一时痛快,而毁了自家父亲的前程。因为她很清楚,父亲的官途是否平顺,直接影响着她后半生的荣辱。 可是,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无时不刻的提醒着她,她的容颜被毁,均是拜眼前的贱人所赐,倘若就这样放过她,心里多少还是不甘心的。逐回头看了眼柳如心,眼神里带着一抹乞求,见柳如心点头,心中再无顾忌,回头便走到黄怡芳的身旁,扬起一个巴掌,就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彻响众人耳畔。 这一巴掌,柳如烟也是使了全力的,黄怡芳顿时被她打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又踉跄了两步这才站稳了身子。黄怡芳捂着发烫的脸颊,双眸升起一片血雾,愤恨的盯向柳如烟,不用看,她也知道,那里一定红肿一片。 柳如烟心里的好受了些,但是,跟自己身上的伤势想比,这一掌根本不够,逐又扬起一掌,可是,还没来得及挥下去,就被一道突兀的厉喝声给打断。 “放肆!” 众人听到声音,同时回头向门口看去。只见一名衣着华丽的贵妇在另一名贵妇的掺扶下走了过来。只见那贵妇双眸凌厉的环视一圈,最后将眸光定格在柳如烟的身上。 此刻的柳如烟巴掌还半举在空中,一时被那目光渗住,不过,却也不愿就此放过黄怡芳,呼的一下,将巴掌挥了下去。黄怡芳就在看到贵妇的那一刻,放入看到救兵般,如今,又怎会甘愿站在那里任由柳如烟打她,直接躲了过去。 柳如烟见巴掌落空,也是恼怒不已。说时迟那时快,动作迅速的她,又狠狠的反手折了回去。“啪!”的一声脆响,狠狠的打在了黄怡芳的另一边脸上。 “你……”黄怡芳没料到眼前的贱人当着姑母的面也敢动手打她,顿时委屈不已,声音哽咽的哭道:“姑母……” “看看你都做得什么好事!还有脸哭!”黄氏喝道。黄怡芳见自家姑姑不管自己,又看了眼她身旁没甚存在感的女人,大哭的扑了过去,“娘!你若是再不来就可能再也见不到女儿了,呜呜……” 那妇人搂住黄怡芳,满眼的心疼,轻轻的拍了拍黄怡芳的后背,安慰道:“芳儿别哭,你姑母自会给你主持一个公道。有什么委屈,咱们一会儿再说。” 这黄赵氏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黄礗仲后院的小妾众多,她虽身为当家夫人,却一直不得黄礗仲的喜爱,可是又不甘心自家老爷被那些那些狐狸精霸着,便可劲儿的折腾那些妾室。大周有一点很好,那就是嫡妻原配便是在不受宠,也无人敢因一个卑贱的妾室而打嫡妻的脸面,更何况黄礗仲还担任着朝廷正三品的职位,就更加懂得这其中的要害了。 柳如心对于黄氏的到来根本就视而不见,反而笑笑的看向黄礗仲,“黄大人,你这是准备欺我一个孤女无人撑腰吗?” “姑母,你看她嚣张的那个劲儿,侄女身上的鞭伤就是受她所赐!”黄怡芳自从见到黄氏过来后,底气便足了许多,见柳如心都到了此时还如此咄咄逼人,不由也跟着火了起来,伸着手指就像上去撕扯柳如心。却被黄氏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只听镇国公太夫人黄氏笑道:“你就是丹阳郡主?外侄女不懂事,多有得罪。不知丹阳郡主能否卖老身一个情面,让我暂先将她押送回去,严加训导,然后在带她亲自登府道歉!” 话语虽是商量,然口气却带着股不容人质疑的强势。黄怡芳挑衅的向柳如心看了眼,又不屑的将目光转了开去。 ------题外话------ 感谢: 刘美辉投了1票 xurong0603投了1票 孤雪无影投了1票 bff5024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69 长公主 柳如心潋滟的冷眸闪过一道暗芒,向那贵妇看去,朱唇轻启,声音仿若珠玉落盘,掷地有声的问道:“不知阁下姓甚名谁!夫承何处,他可知道你这般作为?要知道,这是本郡跟黄侍郎之间的私人恩怨,阁下确定要掺和进来?再说了,阁下连求人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本郡又凭什么给阁下那份体面?阁下认为,你担得起本郡这份厚待吗?” 一番话不可谓不狠毒。(.好看的小说)镇国公太夫人听的脸上一阵燥热,她本想倚老卖老,先将丹阳的气焰压下,再谈后事,哪知弄巧成拙。也是这黄氏平日里顺风顺水惯了,唯一的继子长年不在京都,所以,整个镇国公府便成了她黄氏一人的天下。 可是,自从宗政毓烨回京后,便雷厉风行的将府中的大权全部握在手中,使得黄氏行止受到诸多限制,做起事来也是束手束脚,这些已经足够她憋闷的,如今,又被一个小辈欺到脸上。真当她镇国公太夫人是那摆设不成。 可是,也知道这事是她没有表示清楚,柳如心提出质疑也是理所当然。逐闲庭信步的伸手理了理衣袖,来到离柳如心不远的地方站住,镇国公太夫人该有的威仪,在此刻尽显。 只是,黄氏不知道的是,正因为她一时的大意,便彻底失去了立场,让柳如心有了先入为主机会,控制了话题的主动性。也使得她话中的威信递减。此时的她,在柳如心眼里就仿若那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徒增笑料! 但见她不紧不慢的徐徐开口道:“我乃镇国公太夫人黄氏,这位黄姑娘乃是本夫人的外侄女,如有得罪之处,还望丹阳能够宽宏大量,饶她这一回,事后,本夫人定亲自带她造访定伯候府,向郡主以及柳三姑娘赔礼道歉。” 镇国公的爵位乃是超品,夫荣妻贵,所以,以黄氏的品级是无需向柳如心行礼的,不仅如此,在年纪上,黄氏还占着一个长辈的名分,按理,柳如心矮了一个辈分,反而要向她行礼才行。 在这些细节上,柳如心自然不会给人说嘴的机会,只见她落落大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黄氏敛衽一礼,而黄氏也就顺势受了柳如心的礼,且并没有叫起的意思。似乎打算在这上面找些面子回来。 柳如心唇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冷笑,暗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继室,想在这上面给她找不自在,也不看看她一个继室受不受得起。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只听她缓缓说道:“原来是国公太夫人,方才是丹阳失礼了!不过,不知者无罪,还望太夫人大人大量,莫要跟丹阳这个小辈计较才是。”言下之意,你是长辈,我是小辈,就算有甚失礼的地方,你也只能担待着些。 黄氏没想到接连又被柳如心给摆了一道,心中不虞,只觉柳如心太过狡猾,也不愿在与柳如心寒暄下去,便直接表明来意,道:“丹阳郡主客气了,老身今日来是为了……”话未说完就被柳如心截了过去。 “太夫人今日若是为了此事而来,恕丹阳不能卖你这个面子。毕竟,是您的外侄女挑事在先,不仅打伤本郡,又弄伤本郡三妹妹的花容,饶是本郡想要就此放下,却不能不为三妹妹讨个公道的。 要知道,三妹妹是随本郡一同出来的,本郡却让她受此委屈,若被世人道晓,将会如何议论本郡,太夫人可有想过?更何况本郡身为定伯候府的大小姐,却连自己的手足都不能护住,又会让世人如何看待本郡?本郡不想再制造舆论,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太夫人就算身为长辈,也不能如此勉强与本郡。” 不过转眼的功夫,黄氏已然化身成为那逼迫晚辈的恶人。 “你……” 饶是黄氏再好的忍耐,此刻也忍不住了。可是,倘若就此发泄出来,便就真就如了那柳如心的意,成了那等子仗势欺压晚辈的恶人。可是,如果隐忍不发,传出去别人会怎样看她?堂堂一品镇国公府的太夫人,竟被一个小辈言语拿捏住,且毫无招架之力。今后,那些外命妇又会怎样看她? 一时间,黄氏面色青紫交加,好不精彩! “都说丹阳郡主骄横跋扈,不敬尊长,如今看来,倒不像是空穴来风!像你这般牙尖嘴利的女子,也实为罕见。臣妇愚钝……”黄赵氏长篇大论还未来得及发表完,便看见空中呼啸而过的银光闪过,紧接着便是一阵刺痛袭来。 黄赵氏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没就此昏迷过去。然而,紧接着又是一道银光袭来,黄赵氏来不及躲闪,生生的受了那彷如剜骨之痛鞭打。 “放肆!黄赵氏就算再有不对,也轮不到你来教训!还不快快住手!”黄氏没想到柳如心这般粗暴,三言两语不合,便动手打了起来。 柳如心又狠狠的挥了几鞭,幽蓝的双眸仿若冰刃一样,直直的射向黄氏,幽幽的开口,带着一抹冷意,道:“怎么?太夫人也想尝尝火龙银鞭的滋味儿吗?别忘了,火龙银鞭可以上打朝中重臣,下打黎民百姓,就算你是国公府的太夫人,本郡打了以后,也是一样无罪的!太夫人也想试一试?” “你,你……”黄氏气的手指微颤,有心想要斥责柳如心几句,不过,到底忌惮着火龙银鞭的威力,愣是将想要脱口的话语给咽了下去。 然,黄赵氏却不容她怯场,见自家小姑子隐有退意,不由忍着刺骨的痛意,来到黄氏身旁,不无指责的对着柳如心控诉道:“不知臣妇犯了何错,竟让丹阳郡主如此大动肝火,倘若不能给臣妇一个交代,臣妇哪怕御前撞金钟,也要上求视听,求吾皇给臣妇主持公道!” “就凭你?本郡打就打了,你能怎样?”柳如心挑衅的说道。 “你……”黄赵氏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心思一转,忽的一拍大腿,撒泼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郡主这么以权压人,难道就不怕皇上怪责吗?臣妇不过讲了句逆耳忠言,便要受此酷刑,丹阳郡主如此歹毒,也不怕遭天谴吗?” “怕?本郡为何要怕?”柳如心掩唇轻笑起来,“是你对本郡不敬在先,难不成本郡不能帮你纠正,反而还要纵容你不成?” 黄赵氏见柳如心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头扑到黄礗仲的身上捶打起来,“老天爷啊!你还要不要人活啦!可怜老爷一生为了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就让他换来这样一个下场,也不怕寒了人心吗?” “啪!” 原本还哭的昏天暗地的黄赵氏突地背着一巴掌打得头嗡耳鸣。待反应过来之后,正见自家丈夫赤红着双眼,怒瞪着自己。 “在这里胡忒咧的说什么?你要是在胡说八道,别怪我休了你!”黄礗仲喝道。[] 黄赵氏最后那一番话可是有造反的嫌疑,若是被御史台的听了去,还不定要造成怎样的争端。如今,黄礗仲脑袋是越来越大了,看了眼黄赵氏,眼神明明灭灭,晦暗难明。颇有种悔不当初的感觉。 “哟,这里今天可真是热闹啊!是本宫错过什么好戏了吗?”就在这时,一名紫衣贵妇从阁楼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正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妹妹,叶清瑜。 今日的叶清瑜上着一件半旧浅紫色右衽襦衣,下套一件月白色的月华裙,腰间挂着一块莹润的羊脂白玉的玉佩,一头乌发只用一根青翠欲滴的绿翡翠簪子固定在脑后,浑身上下均透着一股随行洒脱。 “是你!”柳如心见她穿的随意,可是却掩不住那与生俱来的贵气。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妇人,她在白氏的寿宴上见过一次。 长公主自回京后,便一直闭门谢客,深入简出,行为很是低调,所以,认识她的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恩!是我!怎么,丹阳的脑子莫不是被人打傻了不成,见到皇姑用得着这般惊讶吗?”紫衣贵妇调笑道。 皇姑?是了,这名妇人一出现便自称本宫,整个大周朝除了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长公主,还有谁行事作风会向她这般低调。念头不过一转,柳如心便知道了来人的身份,逐起身行礼道:“丹阳给皇姑见礼了,方才猛地一见皇姑,丹阳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呵呵……” 长公主眼底多了一丝赞赏,反应够快,也懂得变通,只可惜还是不够老练。方才,她在楼上可是看得真真的,这丹阳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是,那微微颤栗的身子却出卖了她无比紧张的心情。看来这孩子到底是少了父母的疼爱,做起事来,这才多了顾忌。尽管拥有圣上赐予的圣宠,却始终没有安全感,似乎总是显得底气不足样子。 “微臣见过长公主,请长公主安!” “臣妇拜见长公主,请长公主安!” “草民拜见长公主,请长公主安!” 叶清瑜在自暴身份的那一刻,整个茶肆瞬间跪倒一片。特别是黄氏以及黄礗仲,顿时汗如雨下,他们实在没有料到长公主会在茶肆里。且看上去还跟丹阳甚是熟稔的样子。 长公主也不叫起,只定定的看向她脸上那片青紫的痕迹,脸色的笑意淡了两分,有些不虞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亏你担着骄横跋扈的罪名,竟还被人欺负至此,没得丢了我们皇家的脸面。这事儿倘若被我那皇兄知道,你定少不了一番斥责。”虽是责备的话语,却又透着股担忧。 “是丹阳给皇父惹麻烦了!还望皇姑看在丹阳年幼的份儿上,能替丹阳在皇父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柳如心一时拿不准长公主是何意思,态度上很是恭谨。 长公主轻浅一笑,来到柳如心的面前,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不无亲昵的说道:“你倒是想的挺美!自己跟你皇父说去吧!我可不想去找不自在!” 柳如心一愣,她前世今生加在一起,也只见过这位足不出户的长公主两面,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跟长公主面对面的讲话。更何况,她从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长公主利用的地方。可是,长公主突如其来的示好,真的让柳如心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行了行了,你也甭出这种傻样了,给谁看啊,本宫可是不吃你那一套的。说吧,今儿个到底怎么回事?不仅惊动了宗人府,甚至连镇国公府荣养的太夫人也被你牵扯进来。”长公主见柳如心的模样,也知道她定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住。伸手推了下她,虽是轻责的语气,却又透着股纵容。 而黄氏在听到那荣养俩字的时候,眸光微闪,却也没有言语,只推了推身边的黄赵氏。那黄赵氏会意,还不等柳如心说些什么,便悲恸的大哭起来,一路跪走到长公主的面前,哀声哭求道:“求长公主给臣妇做主,丹阳郡主仗着太后与圣上的宠爱,便肆意妄为,鞭打朝廷命官的家眷,臣妇实在委屈。” 然后又想长公主展示了身上的猩红刺目的血痕,顺便拉了自己女儿一把,也将那腰侧的鞭伤暴露出来,凄声道:“臣妇受些委屈倒也没有什么,可是,却不忍看小女受如此委屈。丹阳如此行径,跟剜臣妇的心头肉又有何区别!”说着说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不定会以为她怎么委屈,长公主心底冷哼一声,看向黄赵氏的目光带了分审视,继而又将目光转向了黄氏,不缓不急的说道:“怎么,太夫人也是觉得委屈?这才来给你这草包弟弟助威来了?也不嫌丢人!”长公主忽的话语凌厉起来,吓得那黄氏一个颤栗,然,长公主却并未给她开口的机会,话语凌厉的说道: “你身为镇国公的继母,不好好呆在后宅颐养天年,却跑来茶肆跟你那外侄女一起兴风作浪,也不嫌丢人!”一番话,臊的黄氏面上胀红,颇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那边黄礗仲连忙跪了过来,赔笑道:“是臣教女无方,镇国公太夫人也是因担心外侄女被人欺凌才会匆忙赶了过来,还望长公主见谅!” “你的确教女无妨!你身为礼部官员,教出的女儿却敢殴打皇帝的义女,而自家明媒正娶的正室嫡妻,却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怎么,黄大人以为一句教女无方就能将此事掀过去吗?”长公主似笑非笑的说道。那浑然天成的贵气,猛地向外释放。愣是压的在场的所有人有种喘不过气儿来的冲动。 黄礗仲的身子伏的更低了,额头上的汗水似豆大的珍珠般向下滚落,有心想要说句辩驳的话语,可是,唇角蠕动了几下,却发现口干舌燥,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望长公主明察,是丹阳郡主先抢了臣女预定的房间,也是丹阳郡主先动手打了臣女以及臣女的奴婢。臣女只是下意思的反抗,并不是有心要冒犯丹阳郡主的,还请长公主能够给臣女做主!”黄怡芳知道此事已经不能善了了,方才长公主那一番话,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父亲的官位怕都会因此而受到牵连。 柳如心冷眼看着,也不辩驳! “怎么,丹阳就没什么想要说的?”长公主不由好奇的问道。此觉得此刻的丹阳沉静的有些不像话。她难道就不怕自己误听谗言吗? “是非黑白,自有公论!丹阳相信,皇姑定会给丹阳以及三妹妹一个公道!”柳如心如实的说道。其实,有长公主在此,又何须她来多言。柳如心的心底明镜儿似得。 “好!不愧是我皇兄的女儿!”长公主满是赞赏的道。一句话,也就明确的表示了立场!然后,对着宗人府的衙役说道:“掌柜的何在?还有那个小二,一并带上来!” 不消片刻,掌柜的和那小二便被人提了上来,两人捣蒜似得对着长公主磕头求饶道:“求长公主饶命,此事是在与草民们无关,还望长公主明察!” “本公主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倘若半句虚言,休怪本宫不客气!那顺天府可不愁吃白饭的!”那种只有皇家才有的威严,在此刻尽显! 掌柜的与店小二都乃在普通不过的百姓,何时见过这等阵仗。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只见他们面色卡白的说道:“草民不敢欺瞒!倘若有半句谎言,草民们愿遭雷劈,死无全尸!”然后,战战兢兢的将此事从头到尾,一点一点的全部说了出来。 这个年代,上至皇族,下至百姓,都是极相信鬼神之说的。所以,轻易绝不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誓言! “恩,本宫暂且相信你们!”长公主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茶水,然后细细品味起来,也不说话。茶肆里的众人也都随着她的动作,屏气凝神起来,等候长公主的发落。 黄氏以及黄礗仲早在听了店小二的禀报后,便已知道此事怕是讨不了好了,顿时,个个面如死灰!随着长公主饮茶的动作,两人的心也被高高的提起。 又过了良久,长公主酝酿着时间差不多了,猛地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道:“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莫不是欺辱丹阳背后无人了不成?来人……” 随着长公主的话语,宗人府的衙役立马便走了上来,只听长公主继续吩咐道:“将那贱婢带回宗人府,至于黄侍郎一家,众女行凶,罪大恶极,但念在他是朝中的官员,本宫不宜插手,待本宫将此事禀过皇兄之后,在做定夺!” “卑职谨遵长公主之命!”王大带头的几个衙役恭敬的回着。 长公主又将目光转向黄氏,黄氏被她看的一颤,只听长公主缓缓的说道:“本宫奉劝镇国公太夫人一句,年纪大了,就不要到处乱跑的好,万一哪天又被一个后辈言语拿捏住,我都要替你臊得慌!” “臣妇谨遵长公主之命!”黄氏卑微的说道。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分镇国公太夫人的威仪。 “那本宫就管不着了!”长公主不屑的道。然后看向丹阳,不无慈爱的说道:“怎么,皇姑这般处理,你可还满意?” “丹阳多谢皇姑为丹阳主持公道,只不过,丹阳虽然解气,可我那三妹妹的脸……”说道这里,丹阳垂下头来。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你这泼猴儿,还真是一点也不吃亏!也难怪都盛传你嚣张跋扈!这罪名,你领的!”长公主虽如此说,却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然后看向柳如烟,道:“既然丹阳为你说情,那么,本宫就准了!你自己看着来吧,只要解气就好!出了事,本宫为你担着!” 柳如烟顿时喜极而泣,迭声说道:“多谢长公主,多谢大姐姐!” 然后便朝着那黄怡芳走了过去…… ------题外话------ 感谢: 银狐归来送了2颗钻石 allyson1121送了1颗钻石 臭臭kiki投了1票 wyl7689投了1票 ll134254投了1票 飞扬f投了1票 幽梦baby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70 菲菲怒了 柳如烟走到黄怡芳的面前,扬起小手,又狠狠的回甩了她几巴掌,这才罢休!她知道,长公主能够为她做主,让她泄愤,完全看在自家大姐姐的面上才会如此。可是,容颜已毁,就算杀了那贱人又能如何?还不如识相一些,利用此事得到长公主的赏识,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从而博得她的好感! 柳如烟愤恨的瞪了黄怡芳一眼,然后回到柳如心的身旁,冷眼看着宗人府的人,不顾将黄怡芳的挣扎,愣是将她拖了出去。 “你们要干嘛,快快放开我女儿!”黄赵氏不顾长公主的威严,从地上爬了起来,跟衙役们拉扯起来。 长公主只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也不制止。那边,黄礗仲却顶不住长公主的压力,也顾不了许多,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过去拉扯黄赵氏。那知,黄赵氏仿若发疯魔了般,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上,继续拉扯自家的女儿,准备将她从衙役手中抢夺过来。 她知道,女儿倘若真被带到宗人府,这一生便真就完了!她本就不得自家老爷宠爱,又没有嫡子傍身,今后的依靠,也只有这一个女儿了,倘若女儿在出了事情,她就算活着,跟死人又有何区别! 黄礗仲今日本就窝火的很,如今被这一推,顿时将那淤积于胸的怒意推到了顶点,只见他双目赤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气势汹汹的来到黄赵氏的身旁,一把扯起她的头发,狠狠便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目露凶光,语气阴狠的道:“贱人,你若是在这般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念旧情,直接休了你!” “什么?休了我?你要休了我!”黄赵氏仿若雷击,只觉天似乎要跟着塌下来了般,也是她这一愣神,黄怡芳便被衙役捂了嘴巴,直接带了出去。带她反应过来之际,为时已晚,顿时竭斯底里的哭吼起来,又见黄礗仲一副凶怒交加的模样,便不管不顾的上前,伸手便在他的脸上挠了一把,顿时,鲜血直流。 黄礗仲顿时怒意冲天的上去跟黄赵氏扭打了起来。他毕竟是个男人,力气上天生就比女人占了优势,只可惜,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而黄赵氏,虽是女子,但胜在包养,平日里,好汤好水的滋养着,力气上比起黄礗仲来,竟是不相上下。两人扭成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而黄氏跪在一旁,也只能瞪眼看着干着急,却帮不上忙。屋子里其他人见长公主不发话,自然也乐得看戏,一时间,也无人上前拉扯他们,任由二人打了起来! 不消一会儿,二人脸上都挂了彩。体力上也跟着怠慢下来。长公主看着差不多了,眉头一挑,那边便有人上前将两人分开。 待二人停了下来,均是气喘吁吁不已!尽管如此,那杀人一样的眼神也不愿放过对方!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的瞪视着对方。 “怎么,还没打够!”长公主放下手中的盏,冷声说道:“瞧瞧你们俩干的这叫什么事儿!一个堂堂朝廷的三品命官,当街殴打自己的嫡妻原配,脸上很好看吗?” 随着长公主的问话,二人身子均是一颤,似这会儿才知道长公主还在场般。(.)尽管心里谁也不服对方,不过,到底老实了许多。特别是黄赵氏,看见黄礗仲挨训,心里甭提有多痛快! 长公主见了,只觉得这个女人蠢笨如牛!只图一时之快,却忘了,这个以夫为纲的年代,女子注定是出不了头的,向她此刻这般,回府后,还不定要被丈夫如何教训。如今却在这里得意!逐摇了摇头,也就懒得在说她什么。 “行了,本宫也累了。没想到出来喝个茶,也能碰见这些糟心事。怎么,丹阳是准备跟我回公主府,还是另有打算?”长公主从座位上,弹了弹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了,三妹妹的伤口需要处理,已经耽搁了些时候了。待改日,丹阳定亲自登门拜访皇姑!聊表谢意!”柳如心恭敬的说道。 她虽然不知道长公主为何会相帮与她,但是,该有的礼节,她一点也不会少。 长公主在心里轻叹一声,这孩子,戒心似乎很强,像极了一个刺猬,竖起坚强的防备,只将自己脆弱的身子严严的蜷缩在满身是刺的堡垒中。 “既如此,我也就不勉强你了!”说着,便径自走出茶肆,然后上了长公主马车扬长而去。 柳如心满是歉疚的看向柳如烟,道:“三妹妹,我们也回去吧。我那里有冰肌雪肤膏,乃是宫廷秘制的圣品,还是上次太后她老人家赏赐下来了,一会儿回去我便让人送给你,必不会让你脸上留疤!” “妹妹在这里,就多谢大姐姐了!”柳如烟笑道。话语中带了客气疏远,到底不复先前的爽快了! 柳如心有些失落,不过想想也是,任谁容貌被毁怕是都没好脸色的吧。同时,也有些愧疚难安,虽然此事与她干系不大,可柳如烟毕竟是跟她一起出府的,如今遭了这事,心里生了怨怪,也是在所难免。这样想着,心里也就释怀了! 柳如心轻声叹息一声,命运的轨迹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她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不想再与二房交恶,可如今却又出了这事,其中便多了未知的变数。 一路无话,两人回到定伯候府,刚好刘婉清与柳菱也从马车上下来。 刘婉清的面上带着一抹发自内心的愉悦,想来收获不小。而柳菱,当她看见柳如心和柳如烟二人略显狼狈的身形,以及柳如烟脸上的伤痕后,立马咋咋呼呼的惊叫起来。 “大姐姐和三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跟人打架了不成?三妹妹的脸上伤口好深啊,该不会留下疤痕吧?啧啧啧,这下可好了,好好的一张脸……” 柳如烟狠狠的瞪了柳菱一眼,便捂着脸飞奔着跑了开来。柳如心隐约的听到一股压抑的哽咽。柳菱见柳如烟跑开,不免嘟囔了句,“我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跑了!也真是,我好歹也是她的二姐,连这点礼貌都不懂,亏得她还是嫡女的教养!” “二妹妹似乎很得意!别忘了,此刻的你,是在谁的手底下讨生活。我奉劝二妹妹一句,有些时候,做人还是要收敛一些锋芒的好。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我想二妹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应该不会不懂吧!”柳如心的嗓音很轻很轻,可是,听在柳菱耳里,却仿若晴天霹雳,参加菊花宴带来的喜悦,瞬间消弭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心底那层层的忧虑。 柳如心也不管她。只自顾自的让人开了定伯候府的大门,在一双双艳羡嫉妒的眼神里,优雅而从容的迈了进去。 刘婉清若有所思的看向那道背影,一时出神。直到身边的芍药过来唤她,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带着丫鬟朝松寿堂走去。 柳如心回到沁心园后,只吩咐下人为她备了热水,然后便将众人撵了出去,然后意念一转,便闪身进了空间。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 柳如心刚一站稳身子,菲菲那担忧而又关心的话语,便迎了上来。柳如心心中一暖,弯腰抱起了菲菲,然后笑道:“无事,不过是些皮外伤,做给人看的罢了!” “女人,你就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我们都看见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毛毛直接无视柳如心那愤怒的眼神,继续说道:“算了,看在你对我们还算不错的份儿上,小爷我亲自为你取冰去,好帮你敷上一敷去,否则,毁了你的脸蛋,小爷看着心疼!” 毛毛就是这样一个别扭的存在,明明心底是关心着你的,可是,说出的话语总是那么的不讨喜。 柳如心看着毛毛的背影,唇角溢出一抹浅笑,孤独的时候,能有这两只小狐陪伴也是不错。柳如心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水果树下,随手摘了一个被贴了字的桃子,然后将字撕开,果然如菲菲所说,一个大大的‘福’跃然上面。柳如心顿时欣喜若狂。只觉这个世界真是神奇。同时,忆起广灵县买下的那片农庄,柳如心觉得也是时候开发出来了,只等这边的粮店开张之后,有了收入,手中才不会拮据。 记得上一世,那片农庄可是被人挖出了温泉的,她是不是可以借做那个庄子为借口,给空间的里的产物找到一个出处?到那时,就算她拿出空间里的水果,也不用害怕被人怀疑什么。反正大周朝又不没有温泉培育的蔬菜水果。 这样想着,心中不由更加欢喜。如今,她手上的银钱有限。之前太后与皇上的赏赐,全被她归置给候府公中,剩余在手中的已经没有多少。想要将农庄打造成前世那种规模,单凭手里这点银钱远远是不够的。 柳如心又将目光转向那片成熟还未来得及收割的庄稼上面,看着那金灿灿的一片,柳如心的底气更加的足了。要知道,一个女子在这大周立足,不仅需要足够的银钱傍身,还要有一定的地位,这才无人敢欺! 待毛毛叼着包着冰块的细棉布过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副画面。柳如心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桃子,双眼痴迷的望着那片黄橙橙的庄稼,就差没流口水的模样,顿时心底一沉,暗道:这个女人,小小年纪不会早恋了吧! “哇哦,女人,你不会是思春了吧?都流口水了哦!”这样想着,嘴里也就说了出来。 在他的有限的记忆里,前任主人每当看见俊逸洒脱的男人,便会露出这种怪异的表情来。所以,有前任主人作为教材放在哪里,毛毛理所当然的便误以为柳如心也是如此。 柳如心正陷入对未来的遐想中,哪知被毛毛这么一说,也发觉自己的失态来,伸手抹了抹口水,这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引得菲菲咯咯个的笑了起来。 柳如心回头狠狠的瞪了毛毛一眼,似乎,她总是在这只自以为是的臭狐狸面前吃瘪。 毛毛也不介意,将冰块用意念控制着,自动飞进了柳如心的手里。柳如心也忘记了计较毛毛的无礼,顿时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目,愣愣的看着手中多出来的冰块,心脏再次活跃的跳动起来。 “这,这,这……” 一时间,柳如心竟被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倘若不是知道毛毛和菲菲不会害她,她定难以承受这骇人视听的一幕。 “这什么这,收起你那没见识的模样。小爷曾经不是和你说过,我们可以帮你收割播种粮食,要不然,你以为小爷这么小的个头怎么帮你做事?当然是靠意念来控制!所以,你可不能短了我和菲菲的口粮,否则,累死了我们,你会很难过的!”毛毛不无鄙视的说道。 柳如心还是第一次听见他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以前,毛毛不是别扭的将头扭过去不理人,便是冷嘲热讽的耍着她玩,还从未向此刻这般,长篇大论,只为解释给她听。柳如心一时激动,竟忘了毛毛的脾性,伸手抱起他,像是对待菲菲一样,一下子将他抛得老高,然后又一把接住,每抛开一次,便吓得毛毛尖叫一声,只听他惊魂未定的吼道:“哇哦!哇哦!女人,你,你做什么,快放开我,难不成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 柳如心好笑的一把抱住了他,然后用额头亲昵的抵住他的额头,调笑道:“一只臭狐狸,还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真是不容易啊!既如此,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视不?本姑娘要去沐浴了,你自己慢慢玩吧!若是再要偷看,别怪本姑娘手下无情!” 柳如心心情大好,从未向此刻这般愉悦,她终于逮到这只臭狐狸的弱点了。不由哼起小曲,向溪边走去,那边菲菲跟了过来,陪她一起在溪水里嬉戏、玩闹。 “菲菲,你和毛毛一样,都拥有这项异能吗?之前怎么没有听你们说过?”泡在温度适宜的溪水中,柳如心感觉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得到了滋润,让她舒服的想要呻(禁词)吟。 “姐姐之前真的不知道吗?我们还以为你是知道的呢!毕竟在我们有意识以来,前任主人便是这么吩咐我们做事的!” “前任主人?”柳如心疑惑道。“之前总是听你们说起前任主人,我也从未在意过。你能和我说说前任主人的事情吗?” 柳如心也是一时兴起,毕竟八卦是每个女人都有的天性,柳如心也不例外。之前,她一直觉得这片空间的前任主人跟她了无牵连,也就从未关注过,如今,闲来无事,就当听听另一个女人的传奇也未尝不可! 想起前任主人,菲菲的眼里透着一抹源自内心深处的愉悦,柳如心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些美好的回忆,是她永远也无法取代的。也不知怎的,柳如心的心底升起一抹妒意,同时对于这片空间的前任主人,也更加好奇起来!见菲菲兀自陷入往事的回忆中,柳如心不自觉的催促了下,“快说啊!” 忽的,原本乖巧的菲菲瞬间变得凶狠起来,龇着个牙,浑身的皮毛全部炸了起来,目光带着股让人心颤的狠戾,情绪激动的说道:“以后不要跟我们提她!她就是个叛徒!” 柳如心从不知菲菲发怒起来,竟也如此的凶悍,比起毛毛,有过之而无不及!心底不由更加好奇起来。不知那个女子到底做了怎样天怒人怨的事,竟让一向乖巧的菲菲,情绪有了这般大的波动。 “好奇害死猫!女人,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哦,否则,今后有你后悔的时候!”毛毛这时也走了过来,显然是听见了一人一狐的对话。 “不说就算了,我又没有强迫你们,用得着这样吗!”见二狐如此,也不知怎的,柳如心心里也升起一丝不快,兀自从溪中站了起来,然后向岸边走去。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衣服,不顾毛毛和菲菲的略带歉意的目光,意念一转,便出了空间。 回到内室,柳如心心不在焉的让人抬了水出去,负气的躺在千工拔步床上,看着床顶上那粉色的海棠缠枝的顶账,柳如心的心底从未有过的烦躁。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心思逐渐平静下来,忽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竟跟两只狐狸较起劲儿来。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她,自有了空间之后,两只狐狸便一直陪伴着她,让她理所当然的将两只狐狸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如今,见他们同仇敌忾的言语挤兑自己这个主子,心里便生了别扭。 如今,反过来一想,倒是她先入为主了!谁的心底还能没有一点秘密?这样想着,便也能理解两只小狐的行为了。可是,为什么心底的那股惆怅不仅没能散去,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趁势? 此刻,柳如心不知道的是,她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将两只小狐当成了自己的至交好友,如今,见他们为了守护共同的秘密,一起排斥自己。这事儿无论换做是谁,怕是心里一时都难以承受这一突变吧! ------题外话------ 感谢: m54190708送了1颗钻石 m54190708投了2票 潇湘dhm1投了1票 hu780618投了1票 slfwan投了3票 051382880653投了2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71 漪绿惊魂 乌金西坠,华灯初上。(.无弹窗广告) 如今天色一天短过一天,偌大的定伯候府逐渐被一片晕黄的灯光所笼罩。鲁嬷嬷安排完手中的事情后,便向柳如心歇息的的房间里走去。暗黄的灯光下,一道纤细的身影正猫着身子,向柳如心的内室里窥去。鲁嬷嬷心中一惊,待看清来人后,厉声喝诉道:“你在干吗?不好好做事,来这里做什?” 也不知怎的,只见那小丫鬟被这一喝,顿时面色卡白,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甚至还伴随着一股骚臭之味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一看便知惊吓过度的模样,待回头看清来人之后,瞳孔中还带着一抹为来得及散去的惊惧,“嬷,嬷嬷……” “鬼鬼祟祟,又打什么歪主意呢?莫不是嫌郡主给你的惩罚还不够?”鲁嬷嬷虽是喝诉,可是,看见漪绿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到底将音量减低了两分。 对于这个同柳如心一起长大的小丫鬟,鲁嬷嬷虽然不喜她往日的作为,但是,碍于她同柳如心非一般的情分,如今又见她如此,到底不忍过多的斥责与她。 “我,我,她,她……”漪绿本就心里有鬼,又想起方才看见的一幕,身子一颤,一脸惊惧的指了指内室,嗫嗫嚅嚅,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在看见鲁嬷嬷那耐人寻味的眼神后,在嘴里打了一个突突,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什么我我她她的,吩咐你的事情可都做完了?鬼鬼祟祟的跑到这里,若是不小心惊了郡主,看我不收拾你!”鲁嬷嬷最看不惯的便是漪绿这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如今见她如此,便更加的看不上眼了。“说吧,心底又打着什么鬼主意呢?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鲁嬷嬷第一个不饶你!” “我,我……”漪绿看了看室内,想起自己初来这里时的目的,又看了看鲁嬷嬷,心思一转,忙对着鲁嬷嬷磕头,低声苦求起来:“求嬷嬷在郡主面前替漪绿多多美言几句,漪绿知道错了,求郡主原谅,让漪绿重回郡主身边当差。漪绿保证,再也不犯以前那种低级的错误了!” 鲁嬷嬷见漪绿说的声情并茂,也就没有注意漪绿话语中带着的颤音。只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回吧,郡主现在有素白几人伺候就行了,不需要一个只想着如何破坏郡主闺誉的人在身边伺候。” 对于漪绿的乞求,鲁嬷嬷置若罔闻。当初,在广灵县的庄子上所发生的事情,鲁嬷嬷在柳如心回府后,也曾听红袖等人说起过,如今,没有将漪绿远远的打发了,已经是她的极限,又怎会一时心软,再将漪绿这个危险的因素放到柳如心的身边。 “嬷嬷……”漪绿呜咽的哭了起来,似怕惊扰了内室里的人儿一样,将声音压得很低,继续道:“漪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你回吧,我是绝不会答应你的!”鲁嬷嬷冷冷的说道。 “嬷嬷……”漪绿似不甘心的模样,再次低声呼唤了声。 “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否则,若是惊扰了郡主,看我不饶你!”鲁嬷嬷没有注意到漪绿低头那一刹那,眼底划过的冷意。只想着赶紧将漪绿赶走,以免让柳如心看见,一时心软,便应了她的请求,将她留在了身边。 漪绿似乎很受伤,委委屈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地上留下一滩水渍,漪绿似乎羞愧难当的模样,以袖掩面,恰巧遮住眼底那抹计谋得逞的快意,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鲁嬷嬷那警告的话语,只听她那嗓音不无阴狠的说道: “我奉劝你一句,倘若你今后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做你的洒扫丫鬟,或许我还会看在你服侍郡主一场的份儿上,帮你在郡主面前求求情,让她或赐你一场好姻缘,或放你出去,都是一条不错的出路。但,倘若再出什么幺蛾子,让我逮到你有不轨的行为,也别怪我老婆子心狠手辣!” 漪绿身子一僵,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只背对着鲁嬷嬷,说了声知道了,便惊慌失措的掩面奔了出去。 这一段小插曲,柳如心当然不知道,她自空间里出来后,陆陆续续的又想了许多,也不知过了多久,便昏昏沉睡过去。待她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环视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盏枯黄的油灯,如豆的灯火随着空气的流动,一下一下的跳跃着。柳如心坐起身子,环视了圈屋内,然后摸索着穿了绣鞋,从拔步床上走了下来。 这时,在外面守着的青璇听见了动静,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来到内室,见到柳如心后,轻声道:“郡主醒了,怎的也不唤奴一声,奴婢也好进来伺候。” 嘴里虽如此说着,手中的动作可是不慢,又从一旁的衣柜里翻出一个桃红色缂丝云纹面的狐狸大氅披在柳如心的肩上,絮絮叨叨的说着,“郡主还是那般的不爱惜着些自己的身子,如今天气转凉,若是让寒气入体,鲁嬷嬷又该斥责奴婢们照顾不周了。” 柳如心也不在意,只来到一旁的耳房,洗漱了下,这才精神了些,看了看天色,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酉时中了。”青璇回道。 “这天都黑了,你们怎的也不唤醒我!”柳如心轻声埋怨道。 “这是鲁嬷嬷的意思,她看您太累,想让您多休息一会儿!便吩咐奴婢们不许打扰。”青璇解释道。茶肆那惊险的一幕,多少耗费了一些心神与体力,不说柳如心,就连青璇她们,也有些受惊过度,休息了许久,这才缓过神来。 柳如心不语,也知道鲁嬷嬷纯属一片好意,想起先前答应柳如烟的事情,忙道:“对了,之前太后赏赐下来的冰肌雪肤膏放在哪里了?你一会儿让红袖帮忙找出来,然后咱们带着去看看三小姐去!” 柳如心这三个丫鬟,分别管着不同的内务。红袖比较踏实肯干,柳如心便让她专门管着上面赏赐下来的东西,然后登记造册,归放位置。而素白行事果敢,专门负责柳如心身边的闲杂琐事。青璇的心思细腻,便管着柳如心的衣服首饰等物。三人各司其职,偶尔也会互相调换一下角色,但绝不会因此而本末倒置,忘记自己的本分。 “是!”青璇回道。 就在这时,素白也带着小婢捧着各色美食进了一旁的花厅,然后进来回话,“郡主,饭食已经准备妥当,郡主是现在就用餐吗?” “恩,就摆在那里吧?”柳如心点头道。然后扶着青璇的手,便走了出来。 饭食很丰盛。有姜爆鸡丝,红烧排骨,椒盐小黄鱼,海参炖豆腐,香菇菜心等,还有一道海带鸭丝汤,这个时节天干物燥,专门用来降火的。另外,还配有几道饭后甜点,以及水果拼盘。 当然,还有一道柳如心的最爱,烧鸡!这是鲁嬷嬷特意吩咐厨房做的。自从上次柳如心说了自己的喜好之后,饭桌上每次都会多上这么一道菜。柳如心看着那只被烤成焦黄色的烧鸡,一阵愣神。 也不知空间里的那两只小家伙有没有怪她。直到此刻,柳如心才惊觉发现,原来,重生后的她做事依然是那般的任性、冲动。跟前世的那个柳如心又有何区别。一时间,柳如心的心里想了许多。 拿起筷子,心不在焉的随便用了几口,便将饭食赏给的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又有小丫头捧了漱口的茶水上来伺候,等忙完这一切之后,天色愈发的晚了。 柳如心本还想去看看柳如烟的,奈何天色实在不早了,便知吩咐了素白,让其捧了冰肌雪肤膏送给柳如烟去。然后让她转告柳如烟一声,明天一定过去看她,让她好好休息。 回到内室,一时也无事可做。便又找出了书,细细的看了起来。偶尔还在纸上写写画画,青璇与红袖见了,本想阻止柳如心的作为,但想起柳如心的那股拧劲儿,便不再多言,放任了她的举动。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如心忙完这一切后,夜已深,红袖等人坐在灯下正摇头晃脑的打着瞌睡,柳如心好笑的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便吩咐她们回去休息不提。 一夜好梦到天明。然而,漪绿却没有那么好命了,她忐忐忑忑的守在自己的住处整整一夜,也没见柳如心派人过来抓她,松一口气的同时,也不敢在多呆下去,连忙称病请了假期,然后回了家里。 鲁嬷嬷也未在意,只当她是因为没能如愿回柳如心身边当差,而负气耍的小性子,便准了她的请求。 漪绿一路匆忙的家门口后,回头看了身后一眼,见无人追来,这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儿的样子,有些后怕的扶了扶胸口,然后推开院门,朝自家家里走去。 何宝义家的是漪绿的母亲,咋一见自家闺女归家后,顿时一阵欣喜,见她神情略显不对,只当是赶路赶得急了,也未多想,连忙为她倒了茶水,然后道:“闺女,让你跟大小姐说的事情,你办的咋样了?大小姐同意了没?” 漪绿呼吸一窒,刚坐下去的动作,连忙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急的捂住何宝义家的嘴巴,眼睛左右看了看,见除了母亲与她二人,这才放了些心,然后狠狠的喘了口气,身子一软,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宝义家的这时才发现女儿的异样来,只见女儿面色卡白,眼圈青黑,一看便是没有睡好造成的原因,呼吸也比往日急促,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不是让你去求大小姐,让她留在她……” 话没说完,便接收到漪绿那骇人的目光,也不知怎的,何宝义家的身子一颤,愣是将后面即将脱口的话咽了进去。她这个女儿自从跟了大小姐之后,身上的气势是越来越强了。有的时候,就连当家的也会被她制住。 何宝义家的也不是发生了何事,见漪绿如此,又哪有不担心的道理,漪绿不管如何,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亲女,逐开口颤声问道:“你,你怎么了?” “别废话!娘亲要是今后不想在看见女儿,说一句便是,大可不必如此!”漪绿连连喝了好几杯茶水,这才稳定了些心绪,然后看着何宝义家的,目光透着一抹劫后余生的庆幸。 何宝义家的一拍大腿,“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这说的是哪跟哪儿啊?怎就跟你性命牵扯上了?” “哼!谁知道你们安得什么好心,若不是因为我还能为你们赚些个银钱贴补家用,你们还不定要把我卖到哪个腌臜地方去呢。如今倒想起我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了,早干嘛去了!”漪绿不无讥讽的说道。 昨日倘若不是受不住爹娘的胁迫,她又怎会看见那样惊人的一幕。昨天夜里,可以说是她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一夜,在那惊吓中度过的分分秒秒让她几近崩溃。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自家的老子娘又是这样一副德行,难道,她注定就要这样陨落了吗?可是,她真的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有着大好的年华,她还不舍得死! “嘿!我说你这死丫头,别以为伺候了大小姐,老娘就不能把你咋样了啊,昨天叫你办的事情办的咋样了?这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就等着你给点口娘救济救济呢!”何宝义家的见漪绿如此不客气,也就懒得继续伪装了。便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说丫头,你可不能不管你老子娘,还有哥哥啊,我们可是你最亲的亲人,若是没有了我们,你今后跟那那浮萍又有何区别?” 之前,韦氏虽然不待见漪绿,但是,对漪绿老子娘还是极好的!只想着万一哪日若是需要用到漪绿,她这老子娘便能起到用处了。可以说韦氏还是很有远见的。 哪知,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柳如心自从落水后,性情大变,从庄子上回来后,又大闹白氏的宴席,漪绿的老子娘还没来得及起到任何作用,便被老定伯侯铁血的手段清洗候府的时候,给拉了下来。现在均闲赋在家,偶尔会被叫去帮忙做些粗活,换些家用。 如果单是这些,何宝义一家挤一挤也不是不能过活。可是,坏就坏在,漪绿还有一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哥哥。往日家里条件好的时候,何宝义夫妇可是将他当成眼珠子一样宝贝着。更何况,自家妹妹又是当朝郡主身前最得脸的大丫鬟,便让他学了一身的恶习。 如今,家里拮据,已经供养不了何大宝这个大少了,于是,家里便将主意打到了漪绿的身上,这才有了漪绿去求柳如心时发生的这一幕。 “你们是不是打错主意了?我这么些年在郡主面前当差,所有的工钱加上郡主的赏赐,零零总总,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我已经全部交给家里了,你们还想要我怎样?难道非要我卖了性命,你们才会甘心是不是?”说到最后,漪绿呜咽的哭了起来,这些年,她为了这个家里,已经付出的够多了,可是换来的又是什么? 她本身郡主身边最得脸的一个丫鬟,日子过得比那小门小户的小姐也不差什么,可是,结果呢?家里的老子娘目光短浅,只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便逼迫她做些不该做的事情,使得她彻底失了郡主的心。如今倒是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为了这个家,她已经牺牲的够多了! 想到这些,漪绿不禁悲从中来,呜咽着低诉起来,“你也说了,我也是你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女儿,同样是爹的亲生骨肉,可是你们怎能这么偏心?自小到大,明明我才是最小的那个,而你们却总是将最好的留给哥哥。 如果我被哥哥欺负,从而同他产生了矛盾,你们不说如何的训斥哥哥,反而对我便是一顿毒打,而那何大亮,一边吃着美味精致的糕点,一边冷冷的嘲笑着我。偶尔心情好了,还会用吃剩的点心砸我,然后让我将落在地上的点心捡起来吃了。明明同样都是你们的骨肉血亲,你们怎么就忍心,呜呜……” “好啊!你这死丫头,不说记着我们对你好的时候,反而就记住了我们打你!既然如此,我干脆将你打死算了,免得让我看着心堵!”言毕,何宝义家的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个扫把头子,抡起就朝漪绿打了过去。 漪绿此时也犯了犟筋,就愣愣的站在那里,任由扫把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身上,此刻的她状似疯癫,冷冷的吼道:“你打啊,打啊!最好就此将我打死,否则,你们一家,谁也别想活着出定伯候府。哈哈……”说到最后,竟疯狂的大笑起来。 “什,什么别想活着走出定伯候府?你嘴里胡忒咧的胡说些什么?”何宝义家的动作一顿,满脸不安的问道。 漪绿回头,目光锐利,透着股森冷定定的看着何宝义家的,见她怕了,这才不无轻蔑的说道:“别问我,否则,你们一家死的更快,哈哈哈……” “你这死丫头,还长能耐了是吧?好,我叫你不说,叫你不说!嗯?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扫把又毫不留情的朝着漪绿的身上挥去。一阵一阵的痛意并不能使漪绿清醒过来,反而让她更加疯狂,只见她目光狠戾而又绝望的看向何宝义家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好,既然你这么的想知道,身为女儿的我,又怎能让你失望呢?你给我听好了,你女儿接下来的话,可是会要人命的,你确定让我就在这里说吗?嗯?” 何宝义家的被那阴寒刺骨的狠意吓得一跳,不过,到底抵不过心里的好奇,左右看了看,确定院里无人,这才一脸紧张的拉着漪绿进了自己的房屋,然后将门插了起来,不无沉重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若是不说清楚,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题外话------ 感谢: mary163550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72 丹阳被附身 漪绿想起之前只见看见的一幕,身子不自禁的颤栗起来,面色惨白,一双亮丽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惊惧,颤声说道:“大,大小姐根,根本就不是人,我怀疑,先前的大小姐定是被什么腌臜物上了身,否则,否则……”说道这里,漪绿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何宝义家的,唇角蠕动了下,不知接下来的话到底该说不该说。 “否,否则怎样?”何宝义家的一颗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不无紧张的问道。 漪绿目光变得迷茫,失声说道:“我本来是去求郡主让我留在身边伺候,却害怕被丫鬟们看见,会拦着不让我进去,便趁着众人抬水进去服侍大小姐的时候,偷偷的跟在后面,溜进了大小姐的内室一旁的花厅,用帘子将自己掩藏起来。然后等众人退下了后,我,我,我分明看见,看见大小姐就那么‘咻’的一下不见了,凭空的消,消失在了房间内。” 漪绿咽了咽口水,喃喃的说道:“我本以为自己眼花,想要进去看看,可是,我怕,我不敢,便偷偷的溜了出来,然后趴在大小姐内室的窗子下面向里偷偷看去,直到等了许久,这才看见大小姐一脸怒意的又凭空出现在了空旷的房间中。我想跑,可是,双腿发软,根本就动不了。想喊,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竟是一点声音也发布出来!我,我……” 漪绿无措的看着何宝义家的,直到此刻,她才害怕的放声大哭了出来。 “你胡,胡说什么!大小姐乃是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一旦进入皇家文谍的人,都是有真龙之气护着的,怎么可能被那脏东西附体。”何宝义家的也被吓得不轻,不过,她更加相信自家女儿的眼花了,逐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啊,否则,可是会要人命的!” 漪绿既然开了口,又哪会那么容易就收口,只听她继续说道:“我绝对没有看错,似曾想想,在广灵县的庄子上时,我亲眼看见大小姐的伤口迅速愈合,还有大小姐明明在房间里沐浴,可是浴桶内却莫名的出现了许多黑泥。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绝没有半点胡掐。娘亲若是不信,女儿可是发毒誓来证明的。” “你……”何宝义家的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见漪绿说的认真,并不像是撒谎的模样,不由也跟着惧了,目光左右看了看,这才低声说道:“我跟你说,这些话你今天在屋里说了也就算了,此后,最好将我把话就此烂在肚子里,否则,这可是攸关性命的大事,若是让人听见,别说是你,怕是我们一家,都要丧命于此!” 何宝义家的还不算糊涂,也知道这话不能乱说。逐狠狠的警告起漪绿来。可是,哪知就在她话落的时候,院子里猛地发出一阵声响,何宝义家的心底一沉,猛地拉开了房门,向门口看去,可是,院子里空空一片,哪里有半丝人影。[] “娘,不,不会被人,听了去吧!”漪绿十指死死的扣住何宝义家的的胳膊。一脸惊恐的问道。 其实,漪绿心里也是知道这事不能乱说的,可是,她实在是害怕极了!同时,也需要找个人来同她一起承担这份压力,又逢何宝义家的这么一逼迫,便开了口。 “行了,我给你弄些热水,你赶紧洗一洗身子,然后睡上一觉,就此,便将该忘的全都忘了!”经何宝义家的这么一说,漪绿才发现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时,已经被汗水浸了个透。如今,大门敞开,一阵风刮来,漪绿猛地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看向何宝义家的眼神也透着股不善,道: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你和爹最好想办法把我的身契弄到手,然后咱们一家求主子给个恩赐,将咱们一家外放了,否则,别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着,甚至还赔了一家性命!” 何宝义家的被她这一说,顿时意动,眼珠子转了两转,还不等她说些什么,漪绿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你们最好别想撇下我!这件事我已经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你。如果你们当真撇下了我,别怪我今后再也不认你们是我的父母。还有,你最好别忘了,大小姐真要处决你们可比处决我简单多了,不管怎么说,我跟大小姐是一起长大的,情谊还在那里,就算她要杀我,也得有个名正言顺的说法才行,否则,岂不是让身边的亲系寒心。所以,你最好别给我打什么小九九!” 何宝义家的面色顿时一白,显然内心的想法被漪绿给窥破了。也是漪绿太过了解这家人的脾性与作风。才会有此一举。漪绿见果真被自己猜中,冷哼一声,自行去打水,独留何宝义家的一脸呆愣的站在那里。 柳如心当然不知道自己空间的秘密被漪绿无意中窥探了去,此刻的她一大清早醒来后,便接着昨夜未完成的事情,继续在那里写写画画,几个丫鬟也不管她,只搬着凳子在一旁各绣各的花样子。 时光荏苒,旭日东升,不知不觉已到了晌午,柳如心完成最后一笔,看了看,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拿起手中的图纸,用嘴吹了吹,将墨汁吹干,这时,鲁嬷嬷端着茶水走了进来。柳如心连忙招手,道: “嬷嬷,一会儿你将这幅图纸交给秦管家吧,让他将铺子就照着这图纸上的装修,不拘用多少工匠,最好连夜赶工,我要在皇上寿诞后的第二天开业,你让秦管家想办法在时间上赶一赶。” 鲁嬷嬷将冷掉的茶水倒了,又重新注入一遍新的茶水,递给柳如心,然后接过画纸一看,一道秀眉不由蹙了起来,低声道:“郡主确定就按图纸上的改建?不在改改?” “怎么了?是哪里不好吗?”柳如心喝茶的动作略是一顿,开口问道。(.无弹窗广告) “也没什么,这样就很好,只是怎么看着那么怪异?似乎有点哗众取宠的味道。咱们只是做粮仓,用得着这么的……呃,特别吗?”鲁嬷嬷目光微闪,但还是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她一向是个很保守的女人,做起事来同样中规中矩,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才显得她做事稳妥。 “咱们做粮仓就不用讲究商业用途了吗?我觉着,只有这样才够醒目!这可是我发费了几个月才形成的想法,今后,咱们的粮仓定会闻名于京城,甚至闻名于天下,所以,一开始,我便要让它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而且,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哦,就叫‘天下粮仓’,怎样?够大气吧?”柳如心笑呵呵的将自己心目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前世,鲁嬷嬷没有枉死前,苏擎筠换给她的那些赔钱铺子,在鲁嬷嬷上手经营了后,显然好转了不少的,如此看来,鲁嬷嬷还是有一定的经商能力的。至少,比她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小姐要强上不少,逐,这才将自己的想法向她袒露了出来! 鲁嬷嬷看着柳如心那神采奕奕的眸子,不忍拒绝她的请求。曾何几时,也有一个女子像她这样,每当计划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向她这般踌躅满志的模样。 “郡主既然都已经计划好了,那么,老奴就让秦管家照着这个弄吧!”鲁嬷嬷慈和的笑了笑。她家郡主既然愿意插手这些俗物,她已经很高兴了,又怎会不去支持。 “等等,我这里还有一幅图纸,鲁嬷嬷也一并拿了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寻一些会编织绒花或者假花的能工巧匠,让他们比照着这个样子,给我弄的逼真一点。”柳如心随手又递了两张图纸过去。 鲁嬷嬷接了过来,看了之后,眸光跳跃了一下,明显很激动的样子。回道:“是!老奴定不负辱命!” 图纸其实很简单,就是一粟比较大个儿甚至还连这麦秆儿的麦穗,以及看上去沉甸甸的稻子,与高粱等物。可是,这些东西若是做出来后,根本就不需要做什么宣传,只要把它往门口一放,就会让人有够买的欲望。 放眼望去,整个京城的商铺都是千篇一律的形式与规模,然而,郡主却懂得自己的劣势,从而另辟蹊跷,寻求成功的捷径。 试问,同那普遍都是白发发的面粉想比,配上一束粒粒圆润,颗颗饱满且金灿灿的麦穗在一旁,是不是更加让人有购买的欲望? 不期然的,鲁嬷嬷心里对柳如心给予一个极高的评价。不愧是她的后代,都是那么的不安于现状。且胸有丘壑。 柳如心将一些事宜安排妥当了后,又带着丫鬟去了二房所住的清茗苑,探望柳如烟。她还带着一瓶从空间里的小溪里取出来的灵泉,那灵泉愈合伤口是极好的。当初,姜庭威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几乎命悬一线,还不是被她用空间的水给救活了。所以,柳如烟脸上的伤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她却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否则,若是被人发现她的秘密,从而怀疑岂不显得不美。 “大小姐!”一到清茗苑便有丫鬟对她躬身行礼,然后进去向云氏禀告了声,不过片刻功夫,云氏便迎了出来。 双方互相见了礼,柳如心这才随着云氏进了内室。此刻,柳如烟此刻正躺在床上,神情憔悴,双眼略显红肿,再无往昔的神采。柳如心心底的愧疚又增了两分。倘若她不答应带柳如烟同她一起出去,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尽管后悔莫及,可为时已晚! 柳如心轻叹一声,然后从红袖手中接过一个掐丝珐琅的翡翠玉瓶,递到柳如烟的手中,“三妹妹,这瓶玉露是我在广灵县时机缘巧合所得,对于伤口愈合的效果最是显著,且不会留疤。不信的话,妹妹大可以试试。” 柳如烟眸光停顿在云氏的脸上,见她点头,便从柳如心的手中接过玉瓶,并道了声谢。似乎不抱希望的样子。柳如心莞尔一笑,也不在意,只温婉的道:“妹妹快快过来,我这就给你抹上,呵呵……” 柳如烟略有些犹豫的样子,红袖见此,连忙出声说道:“三小姐就信郡主一次吧,郡主本就自责的要死,又怎会骗你!”红袖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有什么都是藏不住的。 “红袖!”柳如心斥责了红袖一句,然后继续对着柳如烟说道:“妹妹别听她胡说,你就坐在榻上就好,我来给你涂上,伤口很快就会好的。” 柳如烟这才点头,算是同意了。 柳如心打开玉瓶,将里面的灵泉涂抹在柳如烟的面颊上,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不过眨眼的功夫,柳如烟脸上原本有些红肿的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消了下去。同时,柳如烟只觉脸上清凉一片,再也没有那种疼痒的感觉了。不期然的,眸子中透出一丝光亮,有那机灵的丫头马上递上一块巴掌大的妆镜上来。 柳如烟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两道狰狞的伤口现在只显出两道淡淡的血痕,她也没有指望一下子就让伤口愈合,如今,照这趋势,想来在涂抹两次,伤口怕是就能愈合,柳如烟顿时喜极而泣,不住的对着柳如心说谢谢! 就连云氏,在一旁看了,也是唏嘘不已,不无感激的对着柳如心敛衽一礼,颤声道:“大小姐这份恩情,二婶领了!” 柳如心连忙从椅子上起来,避开云氏那一礼,惶恐的道:“二婶见外了,如烟妹妹也是我的嫡亲堂妹,哪来恩情一说。更何况,她受此牵连,虽说不是受我之过,却是因我而起。所以,二婶大可不必放在心里!”如此说着,提着的那一颗心也悄然的放了下来,柳如心暗道:不管云氏这句话有几分可信度,只要不再与她交恶就好。 听柳如心的一番话,云氏更是感慨不已。柳如心自幼丧父丧母,还能有此教养,着实不易!云氏又看了看自家的女儿,往日里看着还是个不错的,温良恭谦,待人大度;可是一旦出了事情,到底显得稚嫩,不若柳如心这般从容。 柳如心又与云氏等人寒暄了片刻,见柳如烟面上露出乏意,便起身告辞了。待柳如心一走,云氏便拉起柳如烟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呀,真该跟你大姐姐多多相处一下。也好学学人家身上那份大家才有的气度。” “母亲总是跟烟儿说大姐姐如何如何,可是,烟儿并未看出大姐姐的不一样来,不过是托大伯娘的福罢了。若不是大伯娘用命为她换来一份安稳,说不定她还不如烟儿过的幸福呢!”柳如烟如是的说道。 在柳如烟看来,柳如心的日子过得还不如她这般顺心。柳如心虽有丹阳郡主的身份,可到底显得尴尬。还不如向她这样的人,虽然没有那么多的特权,但胜在有父母兄妹作为依靠。所以,她一点也不羡慕柳如心,反而还觉得她有些可怜。 云氏猛地捂住了柳如烟的嘴巴,不赞同的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平日里还算机灵,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看不开了呢?你可别小看心丫头的能力,自古君王最无情!你以为皇家当真只是看在李氏当年的救命之恩的份儿上,才封她做郡主的?且皇上还不惜得罪朝臣,力排众议的将她记在皇家文谍上?你当那是办家家酒,闹着玩儿呢?” 柳如烟不解,逐迷茫的看着云氏,开口问道:“那照母亲的意思……莫非是另有隐情?”念及此,柳如烟‘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她本就聪慧,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如果真是如此,那以她方才的举动,若想在重新取信于大姐姐,岂不是又增了一层难度? 云氏轻叹一声,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也是偶然从你父亲口中得知了那么一丁点儿罢了。好了,你只要记住,多同心丫头交好,总是没有坏处的就行了,母亲看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云氏动作轻柔的为柳如烟拉了拉被角,然后一脸无奈的走了出去,只留下柳如烟看着床顶的帐幔发呆! ------题外话------ 感谢: joycekuo送了1朵鲜花 75955202投了1票 一元钱假钞投了3票 lsy0812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73 丹阳的神秘寿礼 又过了几日,皇帝的寿诞正式到来,而柳如心的粮店也装修的差不多了,同时柳如烟脸上的伤口也因有那灵泉的滋润好了许多。虽不至于一点痕迹不露,但若不细看,却是看不出来的。若在配上柳如心赠送的冰肌雪肤膏,在过一些时日,定会完全遮去那两道淡淡的疤痕。 其实,那灵泉事先已被柳如心兑过外面的井水了,否则,以灵泉恢复外伤的诡异速度,想不引起人瞩目都难。而柳如烟,对于面容能够恢复如此,还是极满意的!整个人也显得容光焕发起来。 皇帝寿诞,百官携带家眷进宫朝贺,定伯候府也不例外。唯有白氏,这本是她第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穿上朝廷三品命妇的朝服走到人前的机会,可是,却被柳如心捷足先登,直接一封请罪的奏折递到了宫里,宣称白氏患有疯魔之症,为了顾及皇家的脸面,她不惜顶着大不孝的罪名,以雷霆手段,将白氏困在松寿堂,只等她痊愈后,在放之。 本是一封请罪的折子,可是却没有等到宫里的降罪,反而还赢得皇帝的赞赏,直夸柳如心识大体,顾大局。被白氏知道后,顿时气了个仰倒,当时若不是有刘婉清拦着,差点就要出去找那柳如心拼命! 待白氏静下心来后,顿时后悔不迭!亏她一世精明,却屡屡栽在那个小贱人的手里,一时意难平。只恨当年不该顾忌着皇室的威严,没有对那小贱人动手,反而还让她一步一步的得到了皇家的认可。日后,若在想动那小贱人,怕是更难! 不管白氏心里如何去想,反正如今已经铸成事实,就算肠子悔青也为时晚矣!而定伯候府也因皇帝大寿,而早早的便忙碌开来。 柳如心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留下素白看家,便带着鲁嬷嬷,青璇以及红袖等人,向定伯侯前院的会客厅行去。待柳如心赶到前厅的时候,老定伯侯刚好也在这时赶了过来,众人起身对老定伯侯行了一礼后,只听老定伯侯一声令下,众人便跟在他的身后,陆陆续续的向大门口奔去。 今日的荣华街可谓热闹非凡,平日里宽阔而清冷的一条大街,此刻终于聚满了人气儿,也略显得拥挤起来。各家各户的大门全部大开,门口一辆辆华丽而又精致的马车一排排的列在那里,还伴有训练有素的仆婢等人在一旁伺候。 而定伯候府的人,在出了大门之后,便陆续的上了马车,不消一会儿,马车便晃晃悠悠的动了起来,向皇宫驶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柳如心即将昏昏欲睡的时候,马车这才停了下来。 柳如心携着青璇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而这时,刘婉清也刚好从马车上下来,她的身边同样带着两名做丫鬟打扮的女子,一个是柳如心曾经见过的芍药,而另一名,柳如心在看清她的面容之后,眸光一愣,随后便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曾出现过的苏紫缳。 也不知怎的,前世的记忆彷如潮水一般,瞬间将柳如心淹没。(.好看的小说) 那一世的这个时候,她与苏擎筠也偶遇过几次,那时她单纯简单,并未多想。更何况,苏擎筠对她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且又不惧她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眸,又谈吐风趣,博学多闻,人也生的俊逸洒脱,特别是那双温润的眸子,只要看上一眼,都会让她有种不可自拔的感觉。久而久之,便对他心生爱慕,就此沦陷。 似是觉察到了柳如心的目光,苏紫缳刚好抬头看了过来,见是柳如心,眸光微闪,透着股慌乱,不过眨眼功夫,便又恢复如初。同时,回以一个自认为很友好的浅笑。柳如心心里对她颇有微词,便直接漠视她,然后带着丫鬟想定伯侯的方向走去。 苏紫缳见她如此,笑靥一下凝固在脸上,神情略显尴尬,心里却是恨极!一双小手使劲的扭着手中那块蝶恋花的软烟罗的帕子。一张笑脸尽管掩饰的很好,依然被刘婉清窥破了心思,只伸手捏了捏苏紫缳的小手,道:“你跟她生个什么气?要知道,事有轻重缓急,这马上就要进宫了,别忘了你求我来此的目的。若是耽误了正事儿,那才叫得不偿失!” 苏紫缳双颊染上一抹可疑的红晕,只羞涩的点了点头,道了句:“知道了!”便就埋下脑袋,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来。 柳如心回头,将这一幕看进眼里,眸底泛起一股自嘲!前世,苏擎筠在皇帝大寿这一日,带着苏紫缳过来求她,想让她带着苏紫缳一块进宫,也好长个见识。当时柳如心虽然有些为难,但为了不让心爱之人失望,又想着苏紫缳曾经跟她去过皇宫几次,便没多想,硬着头皮将她带进了宫里。 哪成想,自己一时的不忍,铸就了她这一生悲剧的开始。也是她低估了人心,没料到平日里那个娇羞美艳的女孩儿,不要起脸来,竟是如此的无耻、下流。 如今,看见苏紫缳此刻的神情,柳如心不由深思起来。当年,那件事是不是也有刘婉清掺和其中? “心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老定伯侯见柳如心精神略显憔悴的样子,心中不由一疼。略显忧心的问道。 “啊?祖父,咱们这是要进去了吗?”柳如心猛地被拉回思绪,一见是老定伯侯,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又从腰间解下一个牛皮水袋递给老定伯侯,“祖父不如先喝一些清水吧,一会儿定会有许多应酬呢。” 老定伯侯接过水袋,哈哈笑了起来,狭促的说道:“还是心儿想的周到,既如此,干脆这个水袋祖父就带在身上吧!” “真的?祖父可不许耍赖哦!”柳如心一脸惊喜状! “呃……”老定伯侯吃瘪,他方才那话不过是故意逗弄柳如心的罢了,没想到柳如心会顺杆上爬,反而将了自己一军。要知道,皇宫里要喝什么茶水没有,又何须柳如心自带水袋。可是,对上柳如心那双希翼的眼神,老定伯侯犹豫了片刻,终是喝了两口之后,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将水袋系在了腰间。 柳如心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这水可是她特意从空间里带出来的泉水,专门留给老定伯侯的。一会儿参加寿宴,定会有许多应酬,以老定伯侯的体力,柳如心怕他不支,逐,这才多留了一手。 今天皇帝寿诞,不仅朝中的文武百官,就连邻国也有使臣带着寿礼过来朝贺,一时间,整个皇宫大殿可谓热闹之极。 柳如心并未同老定伯侯等人一起,而是直接带着丫鬟去了太后的慈宁宫,经人禀报之后,只见空凡亲自迎了出来,柳如心有些受惊若宠的样子。空凡温和一笑,看着柳如心徐徐说道:“太后方才还在念叨郡主呢,快随我来吧,正好皇上也在呢!” 柳如心微愣,随即便明白过来,空凡姑姑这番作为,显然是跟她提了个醒儿,让她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免得一会儿失态与人前。柳如心不无感激的对着空凡道了声谢,然后又递过一个荷包交到空凡手中。那边已有宫女过来,将鲁嬷嬷等人迎到一旁的花厅喝茶。 柳如心顺势从青璇手里接过一个镂空雕花的木匣子,便随着空凡进了内殿。 一进屋,尽管柳如心心中早有准备,还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内殿里何止又皇帝,就是皇后以及后宫的那些嫔妃,皇子皇女们等,几乎全部聚集于此。 柳如心看着众人,不由有些头大。连忙低头,掩去眼底的情绪,然后只对着上首敛衽一礼,道:“丹阳给皇奶奶请安!” 太后未语先笑,不无宠溺的道:“你这皮猴儿,哀家终于把你盼来了,还不快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皇帝的那些嫔妃们本还对柳如心的无理有些微词,如今见太后如此态度,顿时收起了心底那些小心思,认真盘算起来。 “让皇奶奶惦记了,是丹阳的不是!丹阳给皇奶奶赔礼了!”柳如心恭敬的对着太后行了一礼。并不因为太后的宠溺而失了本分。 太后的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也难怪清琳会对她另眼相看,就冲她这份不卑不吭,不骄不躁,行事间更是滴水不漏的从容的气度,也是够格的。 “没想到京中一霸,也有如此知礼的时候,不容易啊!”那边,皇帝低醇浑厚的嗓音悄然响起。 柳如心心神一颤,也不知皇帝是为何意才有此言,可是又不能不答皇帝的话,念头不过一转,柳如心忽的笑了起来,然后对着皇帝行了一个标准的宫里,表情愉悦的道:“丹阳多谢皇父夸赞!” 皇帝一愣,没想到柳如心不仅骄横跋扈,脸皮还非一般人能比,也不知皇妹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竟对她屡屡称赞。柳如心抬眸,刚好将皇帝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也知道是她逾越了。可是,她脑子实在不怎么灵光,所以,一时想不起更好的回话。 “对了,今逢皇父寿辰,丹阳在此就恭祝皇父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了!呵呵……”柳如心嬉皮笑脸的说道。然后又将手中的木匣子递了过去,道:“按说皇父寿辰,丹阳即是皇父的子民,又是皇父的义女,理应备下厚礼方能聊表孝心。可是,皇父乃是九五至尊之躯,什么稀罕的物件没有见过,丹阳就是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即特别,又能博皇父一笑的礼物。 不过,或许是丹阳虔诚的心意终于感动了上天,竟有神仙入梦相托,终让丹阳寻得一物,特拿来孝敬皇父,以聊表丹阳一片纯孝之心!还望皇父莫要嫌弃才好!” 这个年代,上至皇族,下至百姓,都是极相信鬼神一说的。而柳如心,能够得以重生,比一般人更加敬畏鬼神。所以,话音一落,立马就在心里对着众位神灵鞠躬道歉起来。她也是不得已才拿诸位神灵说事的,没办法,谁叫形势比人强,如今的皇帝更加需要她去讨好呢。因此,众位神仙大人大量也只能稍稍委屈一点了。 皇帝眯起一双鹰眸,似笑非笑的盯着柳如心看。一时间,柳如心更加忐忑起来,她是不是表现的有些过了?柳如心在心里如此想着。皇帝的威压果然渗人,柳如心隐有撑不住之势。就连一旁的嫔妃们,也都屏气凝神,尽管对柳如心那带有传奇色彩的神秘礼物好奇不已,可是,在皇帝的威压下,也均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柳如心一颗心越发沉重起来,一双湛蓝色的眼眸也越显深幽。就在柳如心即将承受不住,想要出声的时候,身子猛地一松,皇帝已经收起了那种凌厉的目光,忽的心情大好,哈哈的笑了起来,那边已有小太监接过柳如心手中的匣子,恭敬的递到皇帝的手中。 匣子很精致,也很特别!皇帝拿在手中研究了半天也没能打开,柳如心刚刚放下的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也! 一番插科打诨好不容易转移了皇帝的注意力,如今又因一个匣子而陷入险境。早知道如此,她干嘛多此一举的非要按照空间里的法子,造出这样一个匣子出来。柳如心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丹阳看着几次看着皇帝摆弄匣子的时候,都想上前帮忙,可是,却被长公主那不赞成的目光给制止了。柳如心虽不知长公主是为何意,却也不敢得罪。更何况,长公主加上白氏寿宴那番作为,可以说已经帮过她两次了,想来也是不会害她的。逐站定在一旁,抗受着皇帝压力的同时,又向一旁的皇后,以及众位嫔妃、皇子皇女等人行了一礼。 除了皇后之外,那些嫔妃以及没有封号的皇子皇女们连忙惶恐的从座位上起来,回了柳如心半礼。 直到今生,柳如心才真正的明白,她丹阳郡主的封号好像拥有许多的特权。前世的她,太过于自卑,以至于从未发现过这些。想起前世苏紫缳利用贵妃的身份屡屡惩罚她时,一旁的宫女太监们露出的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柳如心似乎有些懂了,可是,又有些迷糊。 就在这时,盒子‘咔嚓’一声,打断了柳如心的思绪,只见木匣子的盖子也被机关弹开,露出里面的寿礼来。顿时引起一片惊叹的声音。就连皇帝,一时间也被那稀奇的外表给吸引住。 柳如心掐算着时间,觉得火候差不多的时候,又向前走了两步,来到皇帝的面前,敛衽一礼,道:“丹阳恭祝皇父生辰快乐!愿皇父每天都能笑口常开!” “恭祝皇上生辰快乐!笑口常开!” “恭祝父皇生辰快乐!笑口常开!” 长公主这时也走到皇帝的身边,道:“怎样?皇妹可说的有错?皇兄服也不服?” “哈哈哈……丹阳啊,你这份礼物,甚合朕的心意啊!”皇帝爽朗的大笑开来。这份礼物虽不很尊贵,却也着实稀罕。“丹阳啊,你能告诉朕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柳如心眼底闪过一丝慧黠,只见她故作庆幸的道:“不过雕虫小技,能博皇父一笑,丹阳也算没有辜负梦中仙女的托付了!不过,还别说,丹阳弄了那么许多,也只有这八个成功了!如今想来,哪里是仙女托梦告知妙法,分明就是奉王母娘娘之命,来为皇父送蟠桃的来了!” 不错,柳如心的礼物很普通,不过是几个被她贴过小字的桃子罢了。只是,这年节,桃子本身就稀罕物件儿,又是带着贺词的桃子,那么,引起众人唏嘘也就不算稀奇了。 又加上柳如心那样一番话,几个普通的桃子瞬间被染上神奇的色彩,顿时将内殿的众人的好奇之心给引发出来。就连皇帝也想看柳如心接下来的话会如何说,不由出声问道: “哦?丹阳何出此言?” “丹阳以为,定是皇父这些年励精图治,治国有方,使得百姓们安居乐业的善举感动了王母娘娘,刚好又逢丹阳为了皇父的礼物而发愁,所以,这才王母娘娘差使仙女入梦,借丹阳之手,为皇父送上蟠桃,以示祝贺!”柳如心的嗓音本就悦耳,又配上如此恭维的话语,彷如珠玉落盘般,缓缓从她口中流出。 好听的话语,谁不爱听?就算是当朝皇帝九五之尊之躯,也不例外。更何况,柳如心的一番话语,简直就是说到叶清瑜的心坎儿里去了。他这些年呕心沥血的为国为民,过度辛劳,为的又是什么?还不是希望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的生活? 如今,柳如心这一番话,看似恭维,其实也是对他的一番肯定。所以,叶清瑜顿时龙颜大悦,看向柳如心的目光越发的深幽起来。 ------题外话------ 感谢: lsy0812投了1票 lll858217085投了2票 wsy1203投了1票 75955202投了1票 周昱琪投了3票 杨馨儿投了2票 heshuyang投了3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74 寿桃风波 这时太后也跟着笑了起来,看向柳如心的目光愈发慈爱起来,皇帝乃是一个明君,为了这大周的基业,他一刻都不曾怠慢,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现在这样不苟言笑的他。(.无弹窗广告)如今,柳如心的一番举动,使得皇儿畅怀大笑,这份情,太后记在了心里。 “丹阳,过来,到皇奶奶身边来,让皇奶奶看看!”太后向柳如心招手,柳如心知道,有这一番表现博得皇帝一笑已经足够,如果继续下去,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引发众怒。逐乖巧的退到一旁,笑意盈盈的来到太后的身边。 太后拉起柳如心的小手,将她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啧啧有声,道:“瞧你这小嘴,整日里跟抹了蜜似得,不仅能哄得哀家高兴,如今倒连你皇父也跟着哄了起来。” “哪有,皇奶奶就知道编排丹阳,丹阳不依,皇奶奶得好好补偿丹阳才行,这样才不枉丹阳受此委屈!”柳如心抱起太后的胳膊,撒娇的摇了起来。 内殿的那些嫔妃皇子皇女等一干人等,均是神色各异的看向柳如心。皇帝虽然身为九五之尊,可却是最最孝顺不过的一人儿,所以,就算太后放权多年,且从不插手后宫之事,可是,她的地位却是无人胆敢冒犯。而丹阳,不仅能哄得太后高兴,且还明目张胆的敲诈太后,索要赏赐。谁给她的胆子?她怎么就敢? 而太后却很乐意享受丹阳撒娇的这番小女儿姿态。后宫里的那些皇子皇孙们,从一出生便恪守各种规矩,行事作风更是一板一眼,从未有哪个向丹阳这般,让她有种在享受天伦之乐的感觉。 太后也是人,她也拥有众生都有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只可惜,自从坐上了那个位置之后,这些全部都被她一点一点的掩藏了起来。可是内心的孤独又有谁能够了解。所以,柳如心此举,不仅弥补了太后心底的缺憾,也让她寂寞多年的心灵得到了慰藉。 “瞧瞧,瞧瞧,倒跟哀家要起东西来了。”太后十指轻点柳如心的脑袋,笑呵呵的说道。 那边,皇帝细细的打量着装着寿桃的匣子,做工很精致,盒子一共有两层,每层四个桃子,上面是:福如东海,下面是:寿比南山!桃子看上去皮儿薄色鲜,很是诱人的样子。皇帝似乎还能闻到那从桃子里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饶是他吃惯了山珍海味,也不由对着桃子期待起来。 就在皇帝伸手拿起一枚桃子,正准备咬上一口的时候,旁边却立时多出一只手来,将桃子抢了过去,连连咬上几口,然后冲着大家笑道:“好吃!真好吃,本宫还从未吃过王母娘娘送来的仙桃,呵呵……” 柳如心见了,只叹惋惜。空间里的桃子都是用灵气滋养出来的,个头儿也比外面见到的桃子要大上两倍不止。皇帝长年累积的忙碌朝政,又有那么多的嫔妃等着他去临幸,身子定也亏空了不少。所以,柳如心才会大胆的献寿桃。她好不容易找了个靠山,可不想在她羽翼还未丰满的时候,就失了这个靠山。 只见那名妃子三下两口的,瞬间将一个硕大的桃子啃了个干净,甚至还打了个饱嗝出来。周围的嫔妃们掩唇笑了起来,有的轻蔑的看着这名妃子,有的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总之繁花百态,神色各异。 那名妃子似乎这才发现众人的嘲弄一般,连忙收起先前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战战兢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皇帝面前屈膝跪下,请罪道:“还请皇上恕罪,是臣妾嘴馋,一时竟没抵制住那桃子的香气,这才出手抢了皇上的寿礼。求皇上责罚!” “兰妃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莫不是朕对你一再的纵容,竟使得你变得如此不知好歹?这可是丹阳献给朕的寿礼,你如此作为,又是何意啊?”皇帝眯起一双眼眸,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人摸不清他的情绪。 “就是!兰妃,这可是王母娘娘借丹阳之手,送给皇上的仙桃,皇上还没吃上呢,却被你登了先。可见你的眼里是没有皇上的!”立时就有那尖酸刻薄的声音附和。 “对呀,兰姐姐,皇上一向宠你,可你也不能这般失了体统。你说呢?”另外一名妃子不无讥讽的说道。 “兰姐姐,你无视皇上的尊严,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呢!”另一道嗓音略显忧心的说道。却直接做实了兰妃的罪名。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夹击起那名叫做兰妃的女子来。此时,只见皇帝面色一黯,大手一挥,做了个打住的姿势,语带愠怒的说道:“好了,都别说了,还是看看兰妃自己怎么解释吧!” 那名称为兰妃的女子,连忙求饶起来,“求皇上恕罪,臣妾一向生性耿直,不若众位姐妹们处事圆滑,也不若众姐妹们那般深谋远虑,臣妾确实是受那仙桃香气的诱惑,所以,才会如此莽撞,还望皇上饶恕臣妾这一回,臣妾保证,下次没有皇上的指令,臣妾再也不会犯了!” 柳如心眸光微闪。前世,她对皇帝后宫的嫔妃们并不了解,除了苏紫缳外,她从未跟后宫的嫔妃们有过过多的接触。自然也不知道后宫的纷争。如今,但看这个趋势,后宫内似乎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就说这兰妃,看似天真烂漫,鲁莽耿直,然说起话来却是滴水不漏。同时,还了无痕迹的给那些联合打击自己的嫔妃们上了眼药。真不愧是皇宫里历练出来的。 “哼!亏你说的出口!这寿桃乃是出自丹阳之手,你若诚心认错,但看丹阳饶不饶你吧!否则,别说朕不给你那个体面。”皇帝怒气冲冲的说道。却直接把难题扔给了柳如心。 皇帝话音一落,众位嫔妃的目光便全部转移到柳如心的身上来。柳如心心底一沉,这皇帝,不是存心给她找不在吗?她可不认为她曾经得罪过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为何他总是要和她过意不去呢?柳如心暗自嘀咕着。 那边,兰妃见皇上一松口,立时就跪倒柳如心的面前来。柳如心一见,立马避开,兰妃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帝的妃子。(.)更何况,她是皇帝的几名义女,那么,这些妃子们从名分上来说,也是她的长辈,她又怎么敢接受一个长辈的跪礼。 就在这时,就听兰妃梨花带雨的哭求道:“还请郡主原谅臣妾鲁莽之罪。” 重活一世,很多之前她看不明白的东西,如今模模糊糊的懂了不少。 这兰妃看似鲁莽无状,其可从方才的一番表现看来,柳如心觉得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还有皇帝对她的纵容,不说直接将她定罪,反而将难题扔给了自己,如此看来,皇帝心里怕是有她的吧。只不过,经过薛贵妃事件后,皇上却不能过度的表现出来。如此,也只能让柳如心多多担待一些了。 如此想着,柳如心便明白了这其中的曲折,只见她移步走到兰妃的身旁,亲手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歉声说道:“地上凉,兰妃还是先起来说话吧,切莫在这样折杀丹阳了。你能以身犯险,为皇父试吃,可见也是真心为了皇父考虑的。又何罪之有!” 不过瞬间,柳如心便将尴尬的局面扭转了过来,兰妃不仅无过,反而有功呢。柳如心又来到皇上的面前,请罪道:“也是丹阳思虑不周,只想着如何讨皇父一笑,却忘了宫中的忌讳!差点酿成大错,还请皇父看在丹阳一片纯孝之心的份儿上,能够对丹阳从轻发落。”柳如心这样一表态,也将自己的委屈说了出来。 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兰妃若真是那般光明磊落,以她方才的那番作为,何不选择一个比较委婉的法子?柳如心不相信她会想不出来。她这般作态,分明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间接的给她上眼药呢。或许是她多想了吧,可是,她却不能不做任何防备。 “哎呀,大好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皇儿,今天本是你的生辰,按说母后不该插嘴,不过,涉及到丹阳,哀家却不能在袖手旁观了。哀家可是好不容易才遇上个这么可心可意的人儿,可不许你们欺负与她。”太后详怒道。一双凌厉的眼眸精光外泄,扫视一圈后,这才对着一旁的皇帝说道:“皇儿啊,母后这一生还真没吃过王母娘娘送下来的仙桃呢,这回借着你的面子,让哀家也吃一口可好?” 太后说的情真意切,好似真的很馋那桃子似得。可怜她活成人精儿一样的人物,又长年处在深宫,什么稀罕物件没有见过,又怎会对枚桃子露出这种渴望的表情?太后这么做,分明看出了兰妃的动机,以及皇上对她的维护,然后间接的敲打他们呢。 在经历过薛贵妃夺嫡之乱后,太后痛恨那些勾引人家丈夫的第三者。可是,自家皇儿身为当朝皇帝,开枝散叶也是使命使然,纵观前朝往事,那个朝代没落的时候不是因为人丁凋零?所以,她无法阻止,也不会阻止。但是,这不代表,她愿意看见还有第二个薛贵妃出现。想到这里,太后的目光落在了兰妃的身上。 兰妃身子一颤,知道自己犯了太后的禁忌,顿时如芒在背,忐忑不已。 “看母后说的,就知哄儿高兴。今天,儿就借丹阳的光,亲自捧桃,服侍母后享用!如何?”皇帝大笑起来。 皇帝亲手将寿桃捧了起来,递给对面的太后,眼角的余光瞥向兰妃的时候,带着一抹冷意。他虽然宠爱兰妃,不过是见她平日里还算知事儿,便当是养这个小猫小狗一般,偶尔闲暇下来的时候,逗弄一番。可是,这不代表他的恩宠便能让她为所欲为的算计。 太后装作没看见的呵呵笑了起来,然后拿起一枚桃子,浅尝一口,细心品尝了下,然后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丹阳啊,真不知你那脑瓜子是怎么长得,平日里捣鼓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膳食,哀家吃着就很不错,却没想到,经过你手弄出来的水果,居然也能这般美味。你那双小手,莫非是被人施了法不成?”显然不信柳如心那番说辞。 一句话,说的柳如心冷汗直流。太后啊,你这是在夸人吗?分明就是将我放在火上烤啊!柳如心暗道。她本就是重生的,经太后这么一说,一个小心肝儿‘噗通噗通’的跳跃起来,似要脱出胸口方才罢休似得。对着太后回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皇奶奶,您又在跟丹阳开玩笑呢吧!” “你这孩子,未免也太较真儿了些,哀家不过那么一说,你怎就当真了!”太后见不过一句玩笑,竟将柳如心吓住,不由嗔道。 “皇奶奶,您是知道的,丹阳最是实在不过的一人儿,被您这么一说,未免就当真了!呵呵……”柳如心点舔着脸恭维道。原来,为了能够活的更好,自己也能这般没脸没皮的奉承一个人呢。柳如心在心底如此想着。 “行了,太后也是喜欢你才跟你这般玩笑,你呀,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日后多多进宫陪陪太后才是真,到时,太后高兴了,朕就记你一功,怎样?”皇帝边说,边递给柳如心一个桃子,然后又将桃子分给了皇后和长公主一人一个,剩下的几个,让太监切了,然后分给了下面的几个皇子皇女们。 有了兰妃那么一闹,柳如心也乐得看皇帝将桃子分个精光,要不然,万一那个存了心想要害她的,有的是法子,且还防不住的法子。柳如心接过皇帝手中的桃子,对着皇帝一屈膝,恭敬的道:“那丹阳就此谢过皇父了!” 皇上眼神愈发深幽起来,只定定的看着柳如心不语。 柳如心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得皇帝不快了,她实在承受不住皇帝的龙威,一颗小心肝儿颤崴崴的跳动着。总觉着皇帝太过危险,似乎不管她怎么做,都能引起他的不满似得。颇有种横挑鼻子竖挑眼之感。额上已有细密的汗珠流淌出来,皇帝若是在这么沉默下去,柳如心真怕自己就此崩溃。 先不说柳如心这边如何惊险。那边,老定伯侯带着一众家眷来到御花园后,便有熟悉的同僚上前搭话起来。正巧这时姜国栋也带着自己的亲孙姜庭威出现在众人前。 姜庭威身为姜首辅的嫡长孙,身份自然不一般,可是,自从上次遇袭,被那柳如心救活之后,身子便一直赢弱不堪,经过这半年多的修养,虽然好了许多,可是,面色还是有些发白。如今,倘若不是皇上寿辰,他可能也不会这么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今日的他穿着一袭青莲色泥金暗花素罗缎子锦袍,简单的斜襟样式,腰间用一条石青色却用金丝银线绣了暗纹的腰带束着,中间镶着一颗莹润的白玉,腰间还挂着一个扇套儿并一条孔雀绿的翡翠云纹佩。一头乌发被他用一根簪子随意的固定住,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慵懒而随意的姿态。同时,也为他脸上的苍白掩去了不少。 姜庭威本就生的俊逸,一出面便惹得众位闺中小姐们一度的脸红心跳,更有那大胆的,甚至直接将目光停留在他那俊逸的脸上。 姜庭威也不在意,只随着姜国栋的身后向老定伯侯的方向走去。 “呵呵……你这老匹夫,怎的才来?”姜首辅一上来就一拳打在了老定伯侯的肩膀上。 老定伯侯有过上次的昏迷,身子已经亏了不少,顿时被那一拳打得踉跄了两步这才停了下来。姜国栋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用了多大的力气,他自己心里明白,不由疑惑的看向老定伯侯,道:“你身子无碍吧?上次听说你昏迷在候府,莫非身子还没恢复?” 老定伯侯咳嗽了两声,不虞道:“真是晦气,本侯每次见你准没好事儿!” “霆威见过侯爷。”姜庭威及时的上前跟老定伯侯见礼。姜庭威曾听祖父跟他说过,祖父与这老定伯侯乃是一生的宿敌,可是,依他来看,也不见得全然如此。 “起吧起吧,身子不好还要行这么大的礼,不是诚心找难堪吗!”老定伯侯不耐的说道。 姜庭威自从那次受伤之后,彻底的伤了根本,直到现在也没能调养过来。每次稍微做个大点儿的动作,都会使他虚汗淋漓。所以,老定伯侯如此一说,也不算冤枉了他。 “嘿!我说你这老匹夫,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你是存心跟老夫找不自在呢是吧?”姜国栋不乐意了,怒气冲冲的指责道。 眼见两人马上又要吵了起来,云氏连忙捅了柳如烟一把,柳如烟会意,立马领着候府的众位晚辈们,上前屈膝行礼,这才将此事拦了下来。 待众人起身了后,姜国栋板着张脸,略显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然后继续道:“那个,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如今,人也带来给你看了,你这老鳏夫也该给个准话才是,休得再像上次那般,敷衍了事!哼!”姜国栋气呼呼的说道,一道发白的胡须随着他的动作也是一颤一颤的。 众人疑惑的将目光看向了老定伯侯,不知所为何事,竟让当朝首辅如此大动干戈。 在这同时,姜庭威那略显发白的面色,也染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来! ------题外话------ 感谢: 月色妖娆投了1票 窗含西岭千秋雪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75 互揭伤疤 刘婉清眸光微闪,当她看见姜庭威的面色后,心底更是一沉。柳如心是她早就承诺过给苏擎筠的,中间可不能出了差漏,否则,苏擎筠那边,她怕没法交代。逐一双眼眸不由紧张的锁定住老定伯侯,但看他接下来如何答话。 老定伯侯也不想在跟姜国栋继续歪缠下去,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直接抹了他的面子,有些无奈的说道:“咱们事后再来商谈此事如何?此时乃皇上寿诞,咱们如此,岂不是显得有些不地道。” 姜国栋又怎会没有看出老定伯侯的犹豫,不过,他既然一心想为孙子讨了丹阳,又怎会计较这些。更何况,他强硬了一辈子,为了孙儿今后的前程,他就对那老鳏夫低一次头又能如何。这样想着,姿态也就放低了两分,道:“我倒是觉着正好,顺便还能沾些喜气,岂不美哉?” 老定伯侯微恼,他不相信姜庭威会没明白他的意思,柳如心乃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可不是他那病歪歪的乖孙能够匹配的上的。更何况,他家还是那样一个杂而乱的家庭,老定伯侯也怕柳如心应付不来,逐上次才会婉转的推了姜国栋的请求,老定伯侯本以为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哪知,时隔半年,竟又被他旧事重提。 姜庭威的面色不由更加的红了,见老定伯侯犹豫,他便察觉出最终的结果了。其实,倘若不是祖父一在的说那毒妇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会随着祖父过来丢人下眼。如今,人家这么明显的拒绝,他不信祖父不懂。真不知那毒妇到底有甚好的,竟让祖父不惜放下身段求娶之。 而定伯候府的人不有更加迷惑了,除了刘婉清隐约看出一点名堂外,其他人均是一头雾水,有些迷茫的看向老定伯侯,也不知到底何事,竟让本是宿敌的两人,竟能一起和和气气的说上两句。 这些也不过瞬间的事,老定伯侯见姜首辅如此不知趣,便也懒得在跟他继续下去,没的污了自己的品味。看了看身后,然后侧身让开位置,将定伯候府的家眷暴露于人前,以便于姜首辅向后看的时候,也更加清楚一些。 只听老定伯侯语气绵长的说道:“哎呀,别说老友不给你这个面子,本侯可是将所有的孙女都拿了出来。人就在这里,你觉得哪个匹配的上你那乖孙,本侯立马将她的生辰八字拿去与你那乖孙匹配,如何?”老定伯侯似乎很大方,可是,一句话不仅让姜首辅变了脸色,就连云氏以及候府众人,脸上也显得不好看起来。 直到此刻,众人若是再不明白姜首辅与老定伯侯的用意,便就真的是个傻子了。见老定伯侯如此作为,都觉他有些太过了。后面这些可都是未出阁闺女,哪能让一个外人如此挑拣?不管最后挑中哪个,仰或是一个也未挑中,最后若是传了出去,定伯候府的那些女儿都会因此而闺誉受损。 刘婉清眼波流转,目光忽的定格在一旁的柳菱身上。环视一圈,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姜首辅的身上,便悄悄的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来到柳菱的身旁,见她目光含羞,面色绯红,便知道她被姜庭威那出众的外貌给迷惑了。于是,刘婉清的唇角那抹意味不明的浅笑又加深了两分,然后低头在柳菱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柳菱目光惊诧的抬头瞪向刘婉清。 刘婉清淡笑不语,直到柳菱慢慢的平静下来后,两人这才悄悄的退出人群几步,刘婉清又在她耳边耳语一番,直听的柳菱面颊滚烫,红晕蔓延到耳后,这才止住。[.超多好看小说] “婉清姐姐怎么知道这些?”柳菱略显好奇的问道。 “山人自有出处!你若是真的看上了姜首辅那俊逸非凡的嫡长孙,姐姐帮你就是。只是,待你将来夫荣妻贵,坐上了一品浩命夫人的位置时,可别忘了当初为你出谋献策的这个姐姐就行。”刘婉清似乎很大方的样子。 “姐姐放心,妹妹将来若是真的能够出头,定不负姐姐今日提携之恩。只是,我好像没有听说过姜首辅的孙子里有那个是有功名在身的啊?我们这样结亲能行么?”柳菱也不傻,就算她迷恋于姜庭威的容貌,可也不至于忘了自己所需的是什么。 刘婉清看向柳菱的目光忽明忽暗,只觉得这些古人的智慧不容人小觑。就连自己,倘若不是有前世的经历,几乎看遍了宫斗与宅斗的电视剧、小说等,很可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特别是那个柳如心,如今是越来越难对付了。不过,她还偏就不信了,两人同样都是孤女,又有着一半相同的血脉,而她这个21世纪的新新女性,还斗不过一个土生土长的古董。 如此想着,看向柳菱的目光也越发的灼热起来。只听她不疾不徐的说道:“还是妹妹深谋远虑啊。换做是我,可能就想不到妹妹那么全面了。”刘婉清恭维道,“那姜首辅乃是一国之栋梁,虽说即将告老还乡,可是,余威还在。而他的儿子,也是姜庭威的父亲,如今已经进了内阁,说不定再过不久,姜家还会在出第二位首辅。而姜庭威此时可能不显,有着这样的两位人物在,他将来又岂是池中之物? 妹妹倘若在他落魄的时候跟了他,待将来他飞黄腾达的那一刻,你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地位将会更加牢不可破。这就像是商人们口中所描述的投资。别人投下的是金银俗物,而妹妹,投下的却是万金难求的青春。本钱越大,收获的回报值也将越高。” 柳菱虽然觉得刘婉清的话语有些刺耳,但也明白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同时,柳菱也有几分自己的算计,就算将来这姜家长孙仕途不顺,但是,单凭那一门双首辅的门第,又有几个胆敢小看的?所以,不管他将来是否荣光,她跟了他,想必都不会太难过。日后若是回门,便是自己的嫡母,怕也不敢在给自己的脸色看了。到时,姨娘也会母以女贵,在父亲面前也将更加得脸。如此想着,面上不由显了出来。 柳菱就算再怎么精明,也不过是限于内宅罢了,又哪能分得清人心的阴暗?更何况,此刻的她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不过被刘婉清略挑拨几句,心里的欲望便迅速增长,心情也随着刘婉清那激昂的话语而澎湃起来。 刘婉清看在眼里,眸底闪过一抹得逞的快意,同时,唇角也漾起一抹浅笑,似是很愉悦的样子。 “妹妹可要想清楚了哦,如果事败,你嫡母那边可不是好糊弄的!姐姐觉得,妹妹还是先想好了再有动作的好,免得你那嫡母知道后,又要发作与你!”看似劝慰的话语,却将柳菱有些摇摆不定的心瞬间稳定下来。 刘婉清眼眸悄悄的观察着柳菱的面部变化,尽管知道柳菱为了将来,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然,她还是忍不住要刺激她一下,同时,也好将自己摘个干净,以免将来事败,将她牵扯进去。(.无弹窗广告) 那边,也不知老定伯侯跟姜首辅说了什么,只见姜首辅面色铁青,一副恨不能吃了老定伯侯的样子。姜首辅向左右看了看,然后一把抓住了老定伯侯的领口,攥在手里就扯着老定伯侯走了起来,柳沅蓦等人连忙伸手想要从姜首辅的手里将老定伯侯抢下来,奈何,却被姜首辅那周身凛冽的气势给震慑。 老定伯侯有心要掰开姜首辅的手,可是,身子到底不如当年,可又不想与姜国栋在这里闹将起来。便用眼神制止了想要上前的后辈儿。今天是厷诏帝的寿辰,他可不想被那姜国栋牵连。说不定,厷诏帝正等着抓住京中勋贵的把柄,好削爵将位呢。到时,这姜首辅不仅无过,致仕前还成功助厷诏帝削掉一位侯爵,反而成就他一生美名。 不过瞬间,老定伯侯便想了这么许多。姜国栋此刻也是被他气得糊涂了,不顾四周纷纷投过来的异样目光,就那样拖着老定伯侯来到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这才撒手。双眼锐利的扫向老定伯侯,怒气冲冲的问道:“你这老匹夫到底是为何意?难道我的乖孙匹配不上你那孙女不成?真不知你有什么好的,既顽固,又风流,不过是长了一副小白脸的面孔,拔拓雨薇那么聪慧的一个人,竟然也被你这伪善的外表所迷惑!” 尽管姜国栋话里话外都是深深的鄙视,可也隐隐的透着股酸意。想起当年的事情,姜国栋恨极眼前这个人。 乍一听姜国栋提起当年的旧事,老定伯侯的双眸瞬间变得赤红,愤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两人斗了一辈子,他能容忍姜国栋至此,也是因为心怀愧疚的原因,可不代表他的退让,便成了对他予以欲求的放纵。 “看什么看?莫非是我说错了?还是被我说中了心事,让你恼羞成怒了?”姜国栋身为当朝首辅,口才自然也非一般人能比。 老定伯侯心中一痛,面色变得灰白,一双浑浊的眼眸带着一股嗜血的狠戾,恨不能剜下姜国栋一块肉来才行。 姜国栋也不惧他,目光与他在空气中相撞。就在两人目光相触的那一刹那,周边的空气瞬间变得压抑而沉闷起来,两人一个是当朝无人胆敢冒犯的首辅,一个是拥有五代世袭的侯爵,且又领着兵部尚书一职的定伯侯,在这场没有硝烟的厮杀中,一时竟分不出胜负。 直到久久久久,老定伯侯忽的笑了起来,目光定定的看着姜国栋,透着股施舍一样的怜悯,只缓缓的说道:“你真可怜,为了这事,本侯忍了你一辈子,也让了你一辈子,没想到把你纵的如此乖张。” “你,你这老匹夫可知自己在浑说什么?”姜国栋被他那种眼神看的一愣,不过瞬间,便反应过来,只恨恨的看向老定伯侯,“我看你真是不知所谓!” 老定伯侯为了拔拓氏跟着姜老头闹了一辈子的别扭,当然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只听他不无怜悯的说道:“也难怪雨薇放弃了你,以她的睿智,定是早早就看透了你的本质,所以这才选择了离开。” 姜国栋心中一窒,身子晃了晃,这才稳住,原本冷冽的气势瞬间秃废下来,眼底也化成一片死寂。后又抬眸,一瞬不顺的看向老定伯侯,喃喃说道:“她,就是这样跟你说的?”尽管是问句,可是,嗓音里却透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 “哼!这就不需你管了!”老定伯侯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可是,他厌烦了这样的日子,终是狠了狠心,一甩长袖,然后背过身去,继续说道:“今后,不要在说本侯乘虚而入的话,本侯不想听。倘若不是你为了官位而背叛了她,又怎会给了本侯机会。 不过,你的选择本也没错,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你这一生只为了追逐权势;而她,要的不多,只想有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简简单单的爱情。可惜,你给不了她这些,你为了官途能够更加平顺,不惜放弃心中挚爱,牺牲掉自己的感情。不过,也幸好你运气极好,竟真让你爬上了人生的顶端。否则,你这一生,哼哼……将会何其悲惨?”老定伯侯冷笑道。 “可是,就算如此又如何,在你年华垂暮的这一天,你还不是一心的嫉妒着本侯!” 老定伯侯字字句句全部敲击在姜国栋的心尖儿上。姜国栋面色从未有过的白,一把扶住一旁的建筑,这才稳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子。他这一生,最后悔的莫过于面对拔拓氏的感情时,因心智不坚,左右摇摆了下。最终换来了拔拓氏决绝的转身离开。从那时起,他的心就死了,就算他位极人臣又如何,还不是没能又一个知心的人儿同他一起分享。 看向老定伯侯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也不知怎的,刻薄的话语,不经思考便脱口出来,道:“老柳啊,你跟老夫又有何区别?你口口声声的说爱她,最后却又护不住她。与老夫相比,你又能好到哪儿去?你那么了解她的所求,又怎会不知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可你呢?最后还不是一样背叛了她?你又有何资格来指责老夫?” 老定伯侯回头,一双眸子逐渐被血雾浸染,锐利如刀,狠狠的射向姜国栋,唇角蠕动几下,话语还未脱口,就听姜国栋继续说道:“别跟我说你是逼不得已!倘若不是你自己惹了风流债,谁能强迫于你?说到底,不过是你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拔拓雨薇的为人,老夫比你了解。以她的烈性,倘若不是发现怀有身孕,她定会与你和离!只可惜,红颜薄命,历经两个男人的情感挫折之后,她选择在女人生产难关的时候,放弃了生命。否则,以她坚强的意志,又怎会撑不过去?是你!” 姜国栋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伸手指着老定伯侯的鼻尖,语气中透着股森寒的冷冽,咬牙切齿的道:“是你!是你亲手杀死了她!哈哈哈……” 忽的,姜国栋仰天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两行浑浊的泪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摔落在地,瞬间没入土壤。只听他不无悲恸的对天说道:“拔拓雨薇!这就是你的选择?你放弃了老夫,却选择了这样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哈哈哈……” 老定伯侯面色同样一白,那种窒息的感觉瞬间将他淹没,本就不堪的身子,越发显得羸弱起来。不远处的候府一干众人远远的看着,虽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可是看得出来,两人都很激动,可是,没有两人的吩咐,没人胆敢靠近。 本来过来商谈结亲的两人,如今互揭伤疤起来。 可是,此刻乃是厷诏帝的寿辰,注定了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们缅怀过去。这时,本在后花园赏花寒暄的人陆陆续续的已经转移到一旁的紫洐殿去了,哪里是皇宫每逢有大型的宴席才会打开的大殿,占地极广,多时能够容纳上千人。 这时,后宫的妃嫔们早已按着品级做好位置,大臣们也携着家眷入座。不多久,便看见厷诏帝携着皇后的手,笑容满面的走到主桌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瞬间,偌大的紫洐殿跪倒一片,齐声喊道:“臣等恭祝吾皇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厷诏帝哈哈的笑了起来,双手做虚扶装,道:“众爱卿,平身!” 这时,太后搀着柳如心的手,也走了过来,然后走到皇帝的那一桌,待太后坐稳后,柳如心本想回到定伯侯的那一桌坐下,哪知却被太后一把拉住,只听太后缓缓的道:“丹阳啊,你就坐在哀家身边吧,今日乃是你皇父的寿诞,你理应坐在这里。” 丹阳看了眼皇帝,见他没说什么,便顺势答应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端坐在太后的身旁。方才在慈宁宫那会儿,她实在忌惮于皇帝的龙威。倘若不是有长公主出面,她真怕自己应付不来这位喜怒无常的厷诏帝。 在厷诏帝的一声令下,文武百官按着品级一次坐下,宴席正式开始。 今日的柳如心穿着一身浅紫的凤尾长裙,外罩紫罗兰色三镶金边上订珍珠的宽大薄纱轻衫,头梳飞凤髻,上戴白银镂空底座镶白玉明翡的华冠,又插了几只珍珠攒的垂苏簪,脸上也是特意施了粉,描眉打鬓,当真是颜色瑰丽,气度风流,一出场便惊艳全场。 宴会在无声的进行着,然而,有些人却是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南宫羽徽抬眸,时不时的瞄一眼主位上的丹阳,心里颇不是滋味。尽管他心里不想承认,然而,今日的丹阳确实给了他很大的震撼。看见这样的柳如心,南宫羽徽心里泛起一股不知名的情愫。倘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极力的克制着心底的欲望,他真怕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举动来。特别是周边那些时不时就落在柳如心身上那种贪婪的目光,看的南宫羽徽心里只泛酸水,似乎被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被人窥视了般。 不说南宫羽徽,就连跟他一桌的南宫雨彤在乍一看见柳如心的时候,也不知怎的,本能的对她升起一股敌意,再一看自家哥哥那种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神情,南宫雨彤心里一阵的泛酸。自家哥哥可是打小儿就特别的疼宠她这个妹妹,如今,竟有别的女人抢用了她在哥哥心中的位置,这怎么可以。南宫雨彤在心里暗暗的想着。 而柳如心,此刻也并不好受,仿若坐如针毯。特别是厷诏帝落在她身上的那股别有深意的眼神,更加让她忐忑难安。前世,她与厷诏帝接触的并不很多,只在有事求到他身上的时候,才会故作任性不懂事的样子一度索求。而厷诏帝对她面子情做的极好,这才使得她不懂眼色,每当苏擎筠或者苏紫缳提出要求的时候,她便傻傻的跑到厷诏帝的面前求取。直到最后落得那般凄凉的下场。 也不知怎的,柳如心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猛地抬头看向厷诏帝,正好迎上他那双深幽而平静的眼眸,柳如心心中一慌,连忙又低下头去。心里却已有了计较。 ------题外话------ 感谢: 木羊乖乖投了1票 毛毛雨0520投了2票 chinnyi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76 丹阳强吻了宗政毓烨 柳如心实在抗不住厷诏帝给予的压力,在宴会进行到一般的时候,随便用了几口东西,便向太后告了声罪,便起身先离开了。(.好看的小说) 柳如心一个人来打御花园,长长的吁了一口心中的郁气。今世的厷诏帝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给她一些威压,这可是前世从没有过的事情。 前世! 今生! 两条戳然不同的轨迹再次重叠。 柳如心不禁在想,厷诏帝真的厌烦前世的自己吗?都说天家无情,或许前世自己的那种行径正好误打误撞的,无意中顺从了厷诏帝的心意也不一定呢? 都说天家无情,厷诏帝欠了母亲一条人命,换来她一生的平顺。可惜,母亲却忘了,平常百姓欠了东西尚知尽快还清,又何况是皇家。上一世自己予以欲求的行为,说不定正好弥补了厷诏帝想要补偿的心思,逐才会一度的放纵自己吧? 而这一世,自从醒来之后,她进宫急着讨好太后的态度,可能让皇帝疑心了吧。并且,还屡屡想抱厷诏帝的大腿,厷诏帝那么聪明多疑的一个人,又怎会看不出来。定是自己专营感情,招了厷诏帝的忌讳,这才一度的引起厷诏帝的不满吧。 “唉!”柳如心深深叹了口气。皇家的人都说这般难伺候吗?那么,那场夺嫡之乱中,母亲又怎会知道现任的厷诏帝将会是未来的皇帝?还是说,这其中有甚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是柳如心多想,实在是那厷诏帝太过莫名其妙,特别是那难以捉摸的态度,更让柳如心难以应付。 早在柳如心出来的时候,南宫羽徽也跟了出来,此刻见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眉头染上一抹轻愁,南宫羽徽的心脏没来由的收缩了下。他好想上前抚平那抹那双蹙起的秀眉,可是,又怕自己的妄举,唐突了佳人,逐停步不前。 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似下定了决心般,南宫羽徽忽的大步朝柳如心走去,他决定坦白心迹,否则,继续这样下去,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早晚都会把他逼疯! 想不开,便抛开! 柳如心一向如此,从不会为了一件想不通的事情为难自己,毕竟,她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她必须要在皇帝厌烦她之前,让自己强大起来。否则,就算空有一个郡主的名号又能如何?失了圣宠,还不是任人踩压的孤女一个。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 这一世,她,柳氏如心,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一生,她只做她自己,再也不会为了她人做嫁衣。 低迷的情绪不过瞬间,此刻的她越发的耀眼起来。 柳如心刚刚振作起来,手臂忽的被人一拉,还未看清来人是谁,便被人拉着跑了起来你。柳如心想要反抗,可是,女子在力气上天生就弱于男子,前面的人似乎很霸道,不给她任何逃走的机会。就那样,两人一路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这才停了下来。柳如心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直到过了许久,胸口那种即将缺氧的感觉才慢慢平稳下来。 待看清来人后,刚好南宫羽徽正好笑意满面的看着她,也不知怎的,也许是潜意识的使然,柳如心毫不犹豫的一个巴掌打在了南宫羽徽的脸上。 “啪!”的一声,不仅打愣了南宫羽徽,就连柳如心也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掌,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南宫羽徽一双桃花眼里闪过笑意,特别是柳如心那略显无措的神情取悦了他。这个女人,打人的时候都是不经大脑的吗?等犯下错事后,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举动不成?平日里见她的时候,看着倒也精明,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柳如心这般迷糊的样子呢。 南宫羽徽由内向外的愉悦起来,看的柳如心一阵呆愣。这个男人莫不是傻了,被人打了,竟还这般高兴。柳如心心里猛翻白眼,准备转身离去,哪知,胳膊上再次被那只强而有力的大掌给攥住。 “想想干嘛!?”柳如心怒目相向,不悦的话语脱口而出。 前世,她隐约见过南宫羽徽几次,可却从未同他有过交集。最近的一次接触便是那次从宫中回府的途中,被南宫羽徽拦住了马车,然后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在那之后,她便再没见过眼前之人。所以,她不认为俩人之间有甚需要交涉的。 “那个,呃……我,我是想说,我……”南宫羽徽有生以来,头一次犯了口吃的毛病。脸上的红晕延至耳根处,为他本就魅惑天成的面容又增两分艳色,饶是柳如心有过两世的经历,也不由为他的颜色而感叹。 忽的,南宫羽徽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什么似得,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是想问你,你那次怎么没去参加我们南宫家的菊花宴?那次,我等了你许久,也没见你来,之前你可是答应过我,必会赴宴的!” 此时的南宫羽徽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面前失态。哪怕面对教他初尝人事的丫鬟,他也从未如此紧张过。见柳如心不语,南宫羽徽忽然变得焦躁起来,心里更是忐忑难安。误以为柳如心是生他气了,不由抬头向她看去,见她正对着自己的面容发呆,心里的怒意再次填满胸腔,便口不择言的道:“外面都传定伯候府的大小姐私见外男,如今看来,果然不假!怎么,本世子的容貌莫非还不能让你满意?还是说柳大小姐心里藏着的那个男人,容貌更甚本世子?这才使得柳大小姐对着本世子一度的走神?” “啪!”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巴掌再次落在他的脸上。 “南宫羽徽,别忘了,本郡不仅是定伯候府的大小姐,还是厷诏帝的义女,岂是你一个世家子能够非议的?这一巴掌,是叫你认清自己的身份,本郡行为如何,还不需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柳如心那幽蓝的眼眸冷冷的射向南宫羽徽,那种皇室身上才会体现出来的尊贵在此刻尽显。 南宫羽徽瞬间清醒过来,有心想要解释,唇角蠕动几下,终是说不出任何一句辩解的话来。看着眼前风华逐渐绽放的柳如心,南宫羽徽心里一阵恍惚。忽的,南宫羽徽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猛地抬眸,看向柳如心,自问道:这样的丹阳,真的甘心为妾吗?他忽然有些不确定起来。可是,若为妻,母亲那关…… 南宫羽徽猛地头疼起来。 柳如心当然不知道南宫羽徽心里打着的主意,否则,恁是她再好的性子,怕也要狠狠的再在他脸上狠补几掌的好。见他走神,柳如心也不多做纠缠,只兀自的转头,准备趁人没发现他们的时候,赶紧离开的好的!否则,到时一句无媒苟合的罪名,她,担不起! “丹阳……”南宫羽徽伸手,想要抓住柳如心的胳膊,可是伸到一半的时候,忽的顿住,想起脸上火辣辣的那种感觉,终悻悻的收回手来。 柳如心顿步不前,却未回头。南宫羽徽知道柳如心这是恼了他了,心中一急,话语不经大脑,脱口道:“我会去定伯候府,向老定伯侯跟你提亲,你,愿意嫁我吗?” 柳如心猛地转身,双眸冷冷的射向南宫羽徽,南宫羽徽呼吸猛地一滞,他也是待说完了后,这才思及自己说了什么,面色不由一红,顿时尴尬不已。可是,见柳如心如此,一颗心不由又被吊起,即忐忑,又兴奋! 忐忑着回去后该如何跟家里交代。柳如心尽管身份尊贵,可孤女的身份也摆在那里,她现在所享受的一切,均是受之于人。不说别的,单说教养上,她也是无法胜任南宫家这种世家大族的当家主母的。 兴奋的是自己的心意,终于跟眼前的人儿坦白。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初生的牛犊,根本不懂拒绝是为何物。更何况,柳如心也没拒绝他。只见柳如心红唇轻启,缓缓的道:“南宫公子既如此说,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既如此,那本郡就在定伯候府恭候令尊的大驾了!” 不过转眼,柳如心也想了许多。像自己这种尴尬的身份,她很明白其中的优缺点在哪里。外表看着光鲜,可到底还是没有强硬的后台作为依靠。像南宫家这样历史悠远的世家大族,更加不愿娶她这样毫无背景的女子作为儿媳,更何况,还是嫡长媳。将来可是要接手整个南宫家族的后宅的当家主母。南宫家就更加不愿选择她了。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不会拒绝。她现在的形势本就是逆境中求生存,可不想因此而在得罪那种世家大族的嫡子。更何况,印象中的南宫羽徽,可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这样的人,她得罪不起!逐顺势答应下来。 南宫羽徽见柳如心答应了,一颗心顿时飞扬起来,便没有注意到柳如心眼角那一闪而逝的讽意。可是,再一想柳如心提出的条件,心情不由又低落下来。家里的情况,他比柳如心更加了解。可是,既然冲动之下承诺了柳如心,他又不想让她失望。逐一张瑰丽的面孔显得纠结起来。 柳如心也不管他,趁他沉思的时候,走了开来。 这个时候的御花园已经有不少管家小姐出来赏花了。时不时的会遇上几个,柳如心一一避开,然后寻了一个比较僻静的阴凉处随意的坐了下来。 一时间,柳如心静了下来,突然又升起一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感觉。心底升起一股涩意。 无意中,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瞥见脚下那团已经略显发黄的杂草,忽的,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掠过,柳如心心中一惊,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实现的想法。不由了扭头,向四周看了看,见无人过来,柳如心便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白的翡翠玉瓶,打开瓶盖,那空间里特有的灵气飘散出来,柳如心闻见,精神顿时为之一振,略一犹豫了下,将瓶里的液体倒入那颗即将枯萎的小草根部,液体瞬间没入土壤,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原本发黄的小草顿时精神抖擞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增高增大。原本枯黄的颜色也迅速退却,变得愈发的青翠欲滴起来。 这还是柳如心第一次拿空间里的水做实验。只见那小草隐约过了十几息的功夫,这才停下了生长的速度。 柳如心愣愣的看着那株小草,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这速度,竟堪比空间里的植物生长之速了。没想到空间里的泉水竟还有如此之神效。同时,心里想着,日后倘若在想将空间里的水拿出来用,必需得慎之又慎才行。 柳如心收好玉瓶,还未拉得及将那株及腰的小草毁尸灭迹,忽的有种如芒在背之感。柳如心回过头去,正好对上一双漆黑而又深幽的星目。柳如心心中一慌,暗责自己不该太过大意,竟没发现有人站在身后,也不知这人来了多久,有没看见她方才的动作。否则,她定要被人当成妖怪一样对待。 柳如心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错过身去,准备离开,哪知胳膊却被来人一把攥住。只见那人看不出喜怒的看着她,柳如心没来由的心虚起来。看在那人眼里,便更加做实了她的罪名。 只听那人醇厚的嗓音了无波澜的说道:“你既不喜欢他,为何又不直接开口拒绝?却还给他出了那么一个难题,你这样,难道就没觉得不妥吗?” 柳如心听的莫名其妙,她很肯定,她不认识眼前之人,可是,她口中那番莫名其妙的话,显然是听见了她南宫羽徽的谈话。柳如心不由打量起眼前的男子来。 只见他穿了件宝石蓝遍地金博古团花缂丝圆领锦袍,简单的对襟样式。却在袖口和襟口及衣摆上用金线绣了文竹图样。腰间系了团丝金纹如意暗扣腰带,要带下挂了扇套玉佩等物。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五官虽说不算出众,却透着股刚毅。古铜色的肌肤,薄薄的唇,窄而挺的鼻梁,璀璨若星辰的眸子,还有那卓然挺立的身姿。浑身上下无不透着股优雅与尊贵。 柳如心暗赞一声,也不知这是谁家男儿,明明不怎出众的五官,被这一身气势一趁,翩翩风采,倒也引人心跳。只可惜,年纪稍大了些。 宗政毓烨看着丹阳那打量货物一样眼神,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神情略显尴尬的样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个女性。所以,有些无措。可是,想起方才自己听见的荒唐对话,态度不由又强硬下来。 直到宗政毓烨隐有发怒的迹象,柳如心这才收回目光,不虞的道:“这和你又有甚关系?你又是谁?偷听本就非君子所为,看你相貌堂堂,没想到也是个梁上君子。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本郡的闲话?管的未免太宽了些!” “你!你这女子,当真是牙尖嘴利!本公才懒得管你那些闲事,只是,你既不喜欢他,就莫要招惹他,否则,本公第一个不放你!”宗政毓烨出言威胁道。先前他还觉得这个女子可怜,如今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哼!宗政毓烨在心里冷哼道。同时,也对柳如心的印象大打折扣。 “本公?”柳如心不由认真打量起眼前的陌生男子来,将京都的几位位列公爵的人家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又将年龄一一对照一番,最后,也只有镇国公的年龄与眼前之人相符。又想起前世听到过的流言,如今,又见宗政毓烨这副模样,瞬间明白过来,同时,看向宗政毓烨的目光又带了三分打量,只听她细声细语的笑道:“我还当是谁,原来是镇国公呀!久仰大名!” “你……”宗政毓烨成功被她那漫不经心的样子,以及因好奇而打量的目光激怒了,可是,他身为武将,自然不会拿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如何。就算心中有气,也只能兀自憋着。 “放心吧,本郡就算再怎么没眼色,也不敢跟镇国公抢人!南宫羽徽的家里,是不会同意他的请求的。你也不用那般在意。”柳如心打量完后,不由出声安慰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宗政毓烨面色一黑,凶相毕露。他本就出声军旅,在这么一凶,身上的杀伐之气尽显。 柳如心先是被他那周身的冷意渗的一哆嗦。可是,想起今日所受的憋屈,如今又被这个凶神恶煞的大男人如此对待,不由也怒了起来,想也未想,便伸手挑起了宗政毓烨的下巴,宗政毓烨只觉那手中的温度太过烫人,身子不由一颤。而柳如心也是如此,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孟浪了,心底隐生退意,然而,当她对上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后,歇下的怒意又被挑起。 柳如心仰起脑袋,一瞬不顺的想着宗政毓烨,冷声道:“本郡说了什么,镇国公心里又怎会不懂?又何必要本郡把话说得那么清楚,搞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呢?” 阳光普洒在他的脸上,将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渡上一层薄薄的金光。他同她所见的男子都不同。他给她的感觉就像那惊涛拍岸的河流,大气磅礴,气势汹汹。似乎有着压倒一切的爆发力。 看着如此充满男性魅力的面孔,柳如心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忽然又不受控制的嚯嚯的跳动起来你。 柳如心猛地放开宗政毓烨的下巴,面颊一红,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哪知,胳膊却再次被宗政毓烨一把攥住,宗政毓烨来到她的面前,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本公确实不懂!” 宗政毓烨较真儿了!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柳如心的目光里透着一抹惋惜。他不知道自己、或者南宫羽徽有什么值得这个女人露出那种眼神,不由着急起来。 他语气较急,那种男性特有的气息混杂着汗味,随着微风迅速钻入了柳如心的鼻端,柳如心面色更加绯红,再加上这种暧昧的姿势,柳如心有种快要沦陷的感觉。 柳如心心底发出危险的讯号! 她想要离开这里,可是也不知怎的,双腿似灌了铅一样,被固定住哪里,竟是动也不能动一下。 她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嘴巴,看上去莹润莹润的,如果啃食起来,不知道感觉将会怎样…… “问你话呢,为何不答?”忽的,宗政毓烨这才慢半拍的发觉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只见柳如心的脸红艳艳的,一双眼眸清亮清亮的,亮的近似于诡异,看的他心里发毛。 “喂,你这么看着我做什?”身为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神经本就比常人敏感,再一见柳如心如此,他不自禁的放开了她的胳膊,可是,还未来得及向后退去,脖子猛地被两只胳膊环住。 他猛地瞪大双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踮起脚尖,然后闭上眼睛,将头压了过来,紧接着便感觉到唇上多了一道柔软,甚至还被那调皮而又灵活的小舌舔了舔。 宗政毓烨仿若本人当头一棒,脑中一片空白,就那样目瞪口呆的望着她,一双手无措的不知放在何处才好…… 这一年,他24岁,而她,只有14岁…… ------题外话------ 感谢: wxq710210投了1票 飞扬f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77 一吻惊魂 四周忽的变得寂静无比,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无弹窗广告) 砰砰砰,砰砰砰…… 两颗心紧紧的贴着,似乎在交相呼应。 柳如心紧紧的抱着宗政毓烨,身子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她只觉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热,胸臆中似乎燃烧着熊熊烈火,烧的她口干舌燥,心中涌起强烈的渴望。 他身上的冰凉让她很舒服,身上的肌肉结实而又富有弹力,让她的身子更为酥软。 柳如心辗转的啃咬着那片柔软,不知是不是因为受到惊吓的原因,哪里抿的紧紧的,柳如心面色绯红一片,眼神迷离。此刻她所有的理智全被心里的欲望给吞噬。她只想就这么放纵自己,随之沉沦。 她不厌其烦的允吸,舔舐,用舌尖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他的唇,慢慢的探进他的双唇间。一旦深入,变得更加不可收拾,柳如心迫不及待的允吸着他那唇间的点点清甜,一点一点,一遍又一遍,恋恋不舍,像是永远不会满足。 她感觉到他身子慢慢的舒缓下来,又感觉到他轻轻的颤栗,感觉到他的青涩,他的手足无措,他的惊慌,他的忍耐,可是她不在乎,他的一切反应都与她无关,她只想满足自己,满足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饥渴,满足自己越来越热烈的激情。 她紧紧地贴着他,似乎想要挤进他的身体里,柔软的身子不断的扭动,双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移。 她的唇舌紧紧的纠缠着他,允吸着他,舔舐着他口腔里的每一处空隙。 宗政毓烨脑中一片空白,他生活了24年,从未跟女子如此亲昵过。他紧紧的咬住牙齿,来抗拒着她。 一双手无措的不知放在何处是好,他很想推开眼前的女子,可是,尽管心中瞬间闪过千万种念头,身子却好似被人定身了似得,动也动不得一下。忽的,唇上一痛,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便给了柳如心趁虚而入的机会。 她那灵巧的小舌瞬间滑入宗政毓烨的口中,调皮的舔咬他的,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宗政毓烨逐渐软化下来,慢慢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放在她的背上,紧紧的拥着她,然后挑动自己的舌头,学着她的样子,不自觉的追逐着她的,缓缓的回应着她,却换来她更激情的回应。 柳如心的眸底闪过笑意。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的拒绝,只是,现在的她只想抛开一切,放纵自己。 可是,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柳如心觉得身子越来越热,她的手在他的胸膛处往下,再往下,滑过他坚实的腹肌…… 他的唇舌间溢出‘嗯’的一声呻(禁词)吟,难耐的,缠绵的,可是听在柳如心的耳里,更加的销魂蚀骨。 随着她那小手的游走,宗政毓烨只觉得浑身的血脉瞬间都跟着膨胀起来,他心里不免升起一股欲望,同时,想要的也更多,可是,心底却又升起另一抹声音,不停的叫嚣着: 推开她!快推开她! 可是,他动不了,就那样跟随着她,回应着她。 她的手一路往下,攀沿着他那紧致而又富有弹性的大腿,婉转上游…… 忽的,他浑身剧烈的一颤,猛地睁大了眼睛,眼中的震惊是那么的强烈。 下一刻,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她从自己的身子上拉开,然后迅速的向后退去,与柳如心保持着一段距离。就好像她是那洪水猛兽一般。 他弯着腰,手撑着膝盖,急促的呼吸着胸口剧烈的起伏,他那麦色的肌肤变得愈发胀红。饶是他上阵杀敌,身陷险境,也从未如此失态过。忽的,面色变得煞白。双眼睁的老大,迷茫而又惊惧。 柳如心同样喘着气,被他那一甩,理智迅速回升,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柳如心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面色滚烫滚烫的。她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宗政毓烨的脸色,也不知该要如何面对他,面对这种境况! 这宗政毓烨在前世里,素又‘活阎罗’之名,而她,竟然强吻了他! 对不起三个字,在舌尖上打转,可就是说不出口。忽的,耳边响起他那醇厚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你……小小年纪,怎能如此轻浮……” 柳如心一怔,猛地抬头向他看去,素有活阎罗之称的他,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见她看向他,宗政毓烨又向后退了两步,面色由煞白又转为通红,他此时慌乱,愤怒,羞愧,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彻底失去了战场上杀敌的那种冷静自持的判断力。 慌乱之下,他有些口不择言,伸手指着柳如心,咬牙道:“你……你简直无耻……” 本还犹豫着要不要道歉的柳如心,瞬间将话咽了下去。 哼,刚才不是也很投入,现在又来装什么清纯? 男人就是这样,明明占了女人的便宜,到最后,反而好像他还吃了多大的亏似得。 柳如心深呼吸了几次,缓缓的整理了下衣摆,以及有些乱的发鬓,然后抬起头,直视着他,“怎么?莫非南宫羽徽没有如此对你吗?这么大的反应,装给谁看?” 宗政毓烨的面色瞬间又变得青紫一片,双眼大睁,带着股不解,看向柳如心,“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什么京中传闻?” 柳如心顿时哑然。是了,这个时候,流言还未传出。那一世,她被苏擎筠囚禁在承宁侯偏院的时候,宗政毓烨同南宫羽徽均未成婚,又成天腻在一起,这才有了流言蜚语传出。而这一世,宗政毓烨刚刚回京,又怎会有这种不堪的流言? 柳如心一时无语!也不知该怎么解释,逐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那知,宗政毓烨却不乐意了,可也不敢上前拉她,只远远地拦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方才那话是为何意?” 这次换做柳如心为难了,忽的,脑中灵光一闪,双眼亮堂堂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只是觉得好奇,你的反应那么大,还以为你是第一次呢!” “你……这,这种事情哪能随便……”话音戛然而止。宗政毓烨面色不由更加涨红起来。 柳如心顿时目瞪口呆的看向了宗政毓烨,就他这个年纪,换做别人,膝下不是该儿女成群的吗?更何况,这家伙在大周身份地位自是非一般的存在,尊贵堪比王孙,不知被多少女人惦记在心里,又怎么可能还是……初吻? 看他那种不似作伪的神情,也不知怎的,柳如心的心头忽的沉甸甸的……好似她猥琐了一个纯情少年一样。 “你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想起她方才娴熟的动作,宗政毓烨睁大双目,“你才多大……枉你身为名门贵女,怎能,怎能……如此卑劣!” 他本想说她下流无耻,可是,当他看向她那双清澈而又湛蓝的眼眸,也不知怎的,觉得那些话似乎会玷污了她,愣是将到嘴的话语,给忍了下去。 柳如心有些心虚,迅速的移开眼眸,很没底气的回了一句,“要你多管闲事!”说完不在看他,转身离开,想御花园的方向走去,颇有种落荒而逃之感。 宗政毓烨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想要说些什么,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狠狠的甩了下手,烦躁的在原地转了几圈,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向紫洐殿走去。 柳如心刚一现身不就,就跟刘婉清相遇了!只见刘婉清笑容款款的迎面走来,看着柳如心的眼睛,道:“妹妹真是好雅致,莫不是已经知道祖父为你定下的亲事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句话用在此刻的刘婉清身上,不可谓不贴切。 刘婉清一直注意着柳如心的动向,见她从紫洐殿离开的时候,便也跟着起身追了出来,只是,又怕引起她的注意,只能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可是,柳如心也委实狡猾,一出紫洐殿,不过瞬间,便没了踪影。如今,就在她失望之余,柳如心却又凭空冒了出来,看来,老天对她还是很眷顾的。刘婉清如此想着。 “婉清莫不是醉了?青天白日的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柳如心本不想惹她,可是,这刘婉清屡屡上来找茬,柳如心真不知道自己哪里碍着她了,才让她这般步步紧逼。 “你不信?我可是亲眼看见姜首辅为了他那病歪歪的嫡长孙,而放下身段来跟外祖父求娶与你呢。怎么,表妹难道不高兴吗?那可是当朝首辅的嫡长孙,内阁大学士之首姜大人的嫡长子呢,也堪配你丹阳郡主的身份了!难道,表妹不觉得吗?”刘婉清笑呵呵的说道。 一字字,一句句,只听的柳如心心底阵阵发寒!这刘婉清还真是死性不改呀!时时刻刻,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打击她的机会。一句话看似姐妹之间拈酸吃醋的话语,实则却字字句句都在影射她看不上姜首辅的嫡长孙呢。 那姜首辅是何人物?最是护短不过的!而那姜庭威更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孙儿。记得前世那姜庭威被刺身亡之后,整个朝堂都因姜首辅的怒意而颤动。多少官员牵涉其中,因此而受灭门之祸。可怜她一个凭借着皇家那点恩泽而残喘的孤女,何德何能,胆敢跟一朝之首辅相对抗?此刻,面对刘婉清,柳如心心底不仅仅是觉得心寒!更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太过可怕。 她跟她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刻骨仇恨,以至于非要将自己置于死地才甘心? 不过瞬间,柳如心便明白了刘婉清的最终用意,尽管心中惊疑不已,可是面上却半点不显。如今面对刘婉清,她已经学会了任何话都只能听一半信一半,再也不想前世那般傻傻的被她呼来喝去的耍着玩了。 “婉清这话未免问错人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郡自由丧父丧母,但仍有祖父做主。更何况,上面还有义父帮忙照看,又何须本郡担忧? 倒是婉清你,自幼便寄居在我候府,你的吃穿用度均有我候府供应,堪比大家小姐也不差什么,只是,如今年纪到底大了些,再留下去,心中未免生了怨恨,本郡也是时候去跟祖父说道说道,以免婉清心急难耐,做出什么有违礼数道德的事情就不好了,没的污了我们定伯候府的脸面,你说是不是?”柳如心掩唇笑了起来。 “你,你……”刘婉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胸脯剧烈的欺负着,食指气急败坏的指着柳如心,却半天也出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这一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如今,伤疤被人揭起,刘婉清又怎能平静的了? 刘婉清忍了又忍,这才将胸臆中翻腾的怒意控制住。忽的,双眸泪意隐现,不无悲戚的说道:“妹妹这是要逼死姐姐吗?候府对于婉清的恩情,婉清一直铭记于心,从不敢忘!婉清虽说身份卑微,可到底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妹妹就算对婉清心有不满,可也不能如此诋毁婉清的清誉呀!” “这里并无外人,婉清又何须如此故作姿态?没的让我恶心!”柳如心冷哼道。忽的,而后响起一道仿若泉水一样好听的嗓音,却不无讥讽的刺道:“如此毒妇,还能苟合于世,当真是再没天理了!” “呃,见过姜公子!”刘婉清忙惊慌失措的屈膝行礼。 柳如心没有遗漏刘婉清眼底闪过的一抹暗芒,逐回头向后看去。“是你?!” “哼!亏得祖父精明一世,却也差点被你伪善的外表所迷惑。也幸好老定伯侯深知自己没能调教好孙女,婉拒了祖父的请求,否则!哼哼,我姜家不幸哉!”姜庭威不无鄙夷的说道。 柳如心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就知道刘婉清从不做那无用功,原来是为了这里。看向姜庭威的目光不由也带了三分冷意,不无讥讽的说道:“定伯侯身为武将,自然不如姜首辅会调教人!堂堂姜家嫡长孙,初见救命恩人,不说行大礼叩谢之,反而出言相讥,当真好教养!”柳如心这话也算不软不硬的回了姜庭威一句。 她不欺人是一回事,但被人踩到鼻子上又是另一回事! “你……”姜庭威被那话语给堵住。柳如心确实救过他的性命,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当时是怎么才救下自己的,姜庭威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怎么?本郡说的不对吗?不管当时情况如何,都是本郡救的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差点将本郡陷于死境,本郡能不计前嫌的救下你,你当真该感谢本郡胸襟宽广才是。”柳如心笑意盈盈的说道。又深叹一声,“唉!也是本郡没有眼色!不过,本郡也是真心为了婉清好,婉清若是真想嫁给姜公子,本郡求皇父为你们赐婚也就是了,又何必这般偷偷摸摸的呢? 自古有言,婚姻大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统统以私相授受论之,也将被国、君、臣、民等弃之。婉清姐姐自小没有父母教养,不知也就罢了,可是,姜公子这般作为就显得有些不地道了!婉清虽说寄居在候府,可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哪能让你这般轻贱?当我定伯候府没人了不成?” 柳如心句句提及刘婉清最忌讳的身份,同时,也回敬姜庭威一番。你不是说本郡没有教养吗?那好,本郡就好好看看姜首辅一手调教出来的孙子,教养又有几何? 一番话下来,不仅柳如心变了脸色,就连姜庭威面色也越显苍白起来。柳如心莞尔一笑,看在另外二人眼里,愈发觉得柳如心虚伪。 柳如心可不管这些,皇家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她又隐约的摸清了厷诏帝的一些小心思,那么,她有了骄纵的本钱。厷诏帝不是下旨训斥过她骄纵蛮横的吗?今日在慈宁宫又语带讽刺的说自己是京中一霸,既如此,她又怎能辜负了厷诏帝的一番心意? 她尽管惧怕厷诏帝的龙威,但是心里也很明白,倘若没有了厷诏帝表面上给她的圣宠,她还不一定要怎样的举步维艰。所以,她只能利用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让自己一步步的强大起来,只有这样,才能无人敢欺。否则,只要她一旦失了圣宠,就算重生又如何,在这阶级分明的君主制时代,她将会像蝼蚁一样活的艰难。更甚者,上一世的悲剧也将重新上演。那种不得善终,含恨而死的悲惨,有过一次足矣! 看来,今后的策略还是得变动一下才行,否则,这种受之于人的感觉,她不喜! 刘婉清从不知柳如心的口舌这般了得,不过,她也不是那种为了斗狠斗气而忘了正事儿的人,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想多做纠缠,然而,心中的闷气,却更加坚定了她即将实施的目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凌驾于柳如心之上!这一生,她不相信,以她得天独厚的条件,毁不掉不过可以作古的古人! 刘婉清看向柳如心的眸光里划过一丝狠意。不无阴狠的暗道:你最好一直这样下去,否则,本小姐还真怕因一时心软,而下不了手,就此放过你!哼!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78 一鸣惊人 刘婉清捏了捏袖中提前配好的药物,顿时信心倍增!就算柳如心此刻拥有郡主的头衔又怎样,还不是一个寻求庇护的孤女。倘若有一日她让她失了丹阳郡主的头衔,且看她还能如何嚣张!看着柳如心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随后又迅速垂下眼睑,掩饰掉眼底的情绪。 转过身来,甚至没敢去看姜庭威一眼,只匆匆忙忙的向他行了一礼,便提起裙角,似羞愤难当的样子,跑了开来。然而,看着姜庭威眼里,颇有种落荒而逃之感。 姜庭威想起她在候府尴尬的客居身份,又想起柳如心那步步紧逼的凶悍模样,也不知怎的,那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似被什触动了下般。望向那仿若扶柳一样单薄的身影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怜悯。 柳如心一路闷闷的回到紫洐殿,安静的坐在太后身旁,许是察觉出她的异样,太后也没多问,只回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看戏台上的表演来。今日厷诏帝大寿,宫里请了京都有名的凤祥班子来宫里唱戏。 此刻正在演那新科状元花朝节的时候,有幸被前朝宰相家千金看中,然后两人花前月下,暗生情愫。可是,那状元是个已经娶妻的人,尽管同那千金情投意合,却不愿抛弃在糟糠之妻。 那大家小姐不计名分,甘愿委身为平妻下嫁。最后,那状元的妻子重病,宰相千金不惜以尊贵之躯亲自床前照料,病妻感动不已,最后愿意放手成全的故事。 太后以及一干人等,感动不已。均被状元重情重义的事迹给感动。对那宰相千金也是大力称颂。反而结发之妻却无人问津。 柳如心心底冷笑不已,不过脸上却没表现丝毫,只安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会陪太后说上两句逗乐的话。待戏班子下去之后,就是各家的千金登台表演戏目。 这是往年从未出现过的,也不知今年是谁的提议,竟被厷诏帝准了! 一时间,弹琴说唱轮番上演,柳如心本就不怎么关心,只时不时的会看上一眼。也不知怎么,忽的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被身边的人给推醒,柳如心一时愣怔,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不小心对上厷诏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不过瞬间,脑子便清醒过来,这才注意到周边的嗤笑声,柳如心不知所以然,也未往心里去,哪知,台上的人却不愿意就这样放过她。 “盛传丹阳郡主才貌双全,不知您为吾皇准备了什么助兴的节目,以至于吾等众管家小姐的表演都不能入了郡主的眼,不如,下一场节目就有郡主登台可好?也好让吾等好好开开眼界,好跟郡主学个眉高眼低!?” 柳如心这才抬眼向台上看去,竟是黄怡芳!真真是冤家路窄啊! “怎么,郡主不愿意吗?还是说,郡主也以为京中的传闻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黄怡芳见她看了过来,不无挑衅的说道。(.无弹窗广告) 整个京都谁人不知她柳如心仗着皇帝的恩宠,变得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啊。她先给那柳如心带上一顶高帽,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那柳如心若是拒绝,便是承认了京都的传言,倘若接受,以她那种水平,定会出丑于人前,反而更加惹人白眼!不说这些,就连今后的婚事可能都会受牵连。想到这里,黄怡芳的眼底闪过一丝恶毒。暗恨道:哼,你毁了本小姐的一生,本小姐又岂能让你好过? 柳如心只似笑非笑的看向黄怡芳,也不知怎的,黄怡芳有种想要落荒而逃之感。可是,既已出口,又怎能收回,暗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能打我不成。这样一想,胆子也打了两分,道:“怎么?郡主这是不屑同我们同台登演不成?” 柳如心冷笑,黄怡芳这次倒是学的聪明了些,知道将所有管家小姐全部拉入一条战线。她一个处理不好,便要得罪所有人。 这时,整个紫洐殿渐渐的安静下来,有的则是不知发生了何事,有的则是幸灾乐祸的看向柳如心,总之眼神各异。柳如心一直静静的看着黄怡芳,直到将她的心提起的老高,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黄小姐倒是会听!既然整个京都的人这么关注本郡,本郡若是不满足大家一次,倒也显得本郡不近人情!既如此,那么就请黄小姐多多担待一些了!” 也不知怎的,黄怡芳忽然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只觉得那笑太过渗人。 柳如心当然不会给黄怡芳拒绝的机会,抚了抚腰间的火龙银鞭,径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黄怡芳的方向走去。 众人的兴致瞬间被吊了起来。这丹阳,嚣张、骄纵的恶行在整个京都可都是出了名的,不过是仗着厷诏帝对她的圣宠竟为所欲为,甚至当众鞭打朝廷命官的家眷,便可知其恶行。 “皇上,臣女有个不情之请!”忽的,南宫雨彤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当众打断了柳如心接下来的计划。 “讲!”厷诏帝看不出喜怒的道。 “臣女听闻丹阳郡主以琴技最为闻名,臣女不才,不如,就由臣女来为郡主伴舞,共同来为吾皇贺寿如何?”南宫雨彤今日的她着一身玫瑰红件洋缎泥金五彩桃蝠纹通袖对襟长褂子,露着底下玉白底金线竹叶纹的百褶裙,头上挽着堆云髻,插着一支黄澄澄的三尾卷须金凤钗,描眉扫鬓,艳光逼人!她又是出自名门世家,那通身的华贵之气在此刻尽显! “好!”皇帝大手一挥,便同意了南宫雨彤的请求。 柳如心回头看向南宫雨彤,目光明明灭灭,晦暗不明。她虽不知那南宫雨彤是为何意,可从她这一打断来看,她对自己有敌意。而且还是很深很深的敌意。她不在那敌意从何而来,然而,她想看自己出丑与殿前的心思似乎一点也不必黄怡芳少。 南宫雨彤见皇上同意,顿时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她转头看向柳如心,巧笑嫣然的道:“还请丹阳郡主大人大量,饶是雨彤的自作主张才是!”这样的她更显明艳大方。 “那是自然!本郡一向心胸宽广,又逢皇父寿辰,南宫小姐好意,本郡心领了!不过……”柳如心话语一顿。南宫雨彤紧张道:“不过什么?” 柳如心笑了起来,这南宫雨彤对她果然存了不一般的心思。是因为南宫羽徽的原因吗?还是出于别的什么?柳如心也不管她,直接看向厷诏帝,道:“皇父,南宫家乃是世家望族,能跟她一同登台表演,女儿深感荣幸!只是,皇父没点表示可不行哦!”最后一句显得既俏皮又带了点耍赖的意味。 厷诏帝眼睛微微眯起,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只听他语气听不出喜怒的问道:“哦?丹阳想要皇父怎么表示啊?” 柳如心眸光微转,眼底闪过一丝慧黠,略显调皮的道:“儿听闻南宫家的小姐一向以舞闻名于大周,而南宫大小姐身为家族的嫡出,想来舞技也是非一般能比的。儿想着,不如这样如何,儿想以音律同南宫大小姐的舞技一战高下!最后胜出的那位,可以向皇父讨要一样东西如何?” “哈哈哈哈……不愧是朕调教出的好女儿,倒把朕那股不服输的劲儿给学了个十成十。”厷诏帝垂头,略作为难的沉思了片刻,道:“丹阳啊,你要知道,南宫家可是想来以舞闻名,可你……”厷诏帝略一顿,可是,那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皇父放心,丹阳一向敢做敢当!即便是输了,也愿赌服输,绝不敢有任何怨言!”柳如心恭敬的对着厷诏帝敛衽一礼。心里却暗道:即便你们都想看她出丑,那么,本郡也只能化被动为主动,亲自引导着你们意识,随着本郡为你设下的路线行走。到时,本郡就算输了又如何? 长公主看着柳如心,感叹一声,这丹阳,果然跟她母亲一样,哪怕只是一孤女,却也不愿被人牵着走啊!同时,眼里的欣赏也越来越盛。 南宫羽徽有些不赞同的看向自家妹妹,可是,当他听见了柳如心荒谬的言谈之后,又不由为她担忧起来,这丹阳,从未听人说过她会弹琴什么的,又怎会赢得了自家从小便接触舞蹈的妹妹。到时候输了,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宗政毓烨只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懒懒的品着酒,不做任何想法。因为,柳如心对他来说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想起御花园后那一吻,宗政毓烨不由自主的抚了抚自己的唇,那里还留有一抹属于她的清香。可是,他却没有觉得厌恶或者反感。只是,想起她轻浮的举动,眉头轻蹙,心底划过一丝烦躁,却又被他强压了下来。 举目望去,台上的那抹倩影正巧笑嫣然的等待着厷诏帝的回答,宗政毓烨心里的烦躁越来越甚。只觉此女演技太过精堪,当场的众人此刻怕是都被她温良的外表给迷惑了吧。 “既如此……那朕就如你所愿,到时哭鼻子了就算请出你皇奶奶,朕也是绝不偏袒的哦!”厷诏帝虎着脸说道。 “儿拜谢皇父恩典!”柳如心大喜!有厷诏帝那句话就足够了。看来,在公众场合,厷诏帝还是很护短的。看似一句不偏不倚的话,却给那些打着小心思的朝臣们提了个醒儿,柳如心就算再怎么不堪,也是他厷诏帝的记名义女,就算有些恩怨,却也不能太过!一番话,虽未明说,却也隐有提携的意思。 其实,厷诏帝也是害怕柳如心输的太过难堪,才会有此一举。 那边已有小太监准备好了红花分发下去,一户勋贵只有一朵,也是预防作弊的意思。这还是当年定伯候夫人拔拓雨薇发明的提议。最后,宫里便延续了下来,只要一涉及比赛,便会拿出来。最后哪个参赛手得到的花比较多,最后便是胜出的赢家。 比赛开始,南宫雨彤登台,明艳端方,周身的华贵之气隐有盖过柳如心之势。柳如心莞尔一笑,不做任何表示,只静静的走到琴台,拨弄了两下台上那架琴的琴音。哪知,这时,一旁有个小太监捧着一架凤尾琴走了上来,又同柳如心耳语了几句,柳如心这才朝着长公主的方向看去,只见长公主正笑意盈盈的向她点头。 这凤尾琴传闻还是前朝的开国时期的宝物,据说是由琴痴圣人的精心之作,几经沉浮,叶氏夺了赵氏江山,这凤尾琴便就此失了踪影,甚至成了一个不解的谜团。如今,凤尾琴一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柳如心将凤尾琴放好,伸手在上面拨动了下琴弦,顿时,音符便随着她的手指弹出,柳如心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做了下来,十指轻弹,音律便从那指尖倾泻而出。 此刻的柳如心心灵沉静,她想起了空间里一望无际的麦田,还有那涓涓细流的溪水,最后,是那气势磅礴的瀑布。柳如心仿佛站在那瀑布下面,阳光普照,暖暖的普洒在她的面颊上,她张开双臂,享受着那难得的愉悦而又闲暇的时光。 心随意动,意随心动。琴音不绝于耳的随着她心境的变化而变化。 慢慢的,柳如心仿佛有回到了前世,为了迎合心爱之人的喜恶,她苦练琴棋书画,不惜放下身段,不顾烟熏火烤,整日里流连于厨房,只为博那人回眸一笑间的温润。然而,这一切是一切,不过是一场被人耍弄的笑话。 琴音也是一转,变得如此凄凉起来。低调的音,缓慢的节奏,仿佛正低诉着什么,音调低的略微有些抖动,听起来,人的心也随之抖动,一种压抑的情绪逐渐在这空气中凝结。 宗政毓烨静静的看着台上那个抚琴的人,也不知怎的,心底忽的一疼。不知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坎坷才能弹出如此低迷到让人心颤的琴音。 南宫雨彤的舞步随着琴声动了起来。她芊芊玉手轻轻摆动,百褶裙随着她的动作绽放开来。随着琴音的变化,她的舞步时而如杜鹃泣血,时而像一朵绽放的曼陀罗花,带着股魅惑人心的妖冶。时而又像浴火重生的凤凰,翱翔于九天之上,带着股让人不敢逼视的风华。 忽的,琴声又是一转,变得高亢起来,带着股玉石俱焚的决绝。 人们的心也随着那琴声乍起而提的老高。哪知,琴声又是一转,带着股饱尝失去和背叛的心颤,在坚强和倔强中,追寻一丝渺茫的曙光。那种历经尘世沧桑,洗尽铅华过后的沉静,让人有种顿悟的豁达。 一首曲子完毕,南宫雨彤的舞蹈也停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的擦拭了下额上的汗水,饶是她自小便接触舞蹈也有些吃不消的趋势。柳如心走向台前,向她道了句辛苦。 南宫雨彤只恨恨的回瞪了一眼柳如心,并未回话。 还是长公主率先回过神来,然后高声叫了声“好”,厷诏帝这才反应过来,又是一番赞扬,最后,轮到大臣们送花,已决输赢的时刻。可是,众人这才发觉,一开始便被柳如心左右了心绪,以至于从始至终,他们都为注意过南宫雨彤的的舞姿,所以,众人都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来。 南宫雨彤又怎会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神情,只恨那柳如心剑走偏锋,不该夺了自己的风采。 最终,红花还是要投的,只是,至于要投给谁,就值得众人深思了。 不管众人心思如何,捧着水晶篮子收花的太监可不管众人的那些小九九,只奉命下去收花。走过一圈之后,太监碰了篮子回来,数了数,两人竟是旗鼓相当。最后,还剩皇帝跟长公主手中两朵红花未投。 厷诏帝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身边这位出自南宫家的皇后,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眼底却一片冰冷。皇后身子一颤,她同厷诏帝同床共枕了多年,哪里会摸不清他的心思,知道这是南宫家遭了厷诏帝的忌讳。忙尴尬的笑了笑,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便是丹阳这样的人吧。平日里丹阳倒也乖巧伶俐,没料到,这样的精巧的人儿也能弹出那般气势磅礴的琴艺,实在难得!皇上,依本宫看来,这朵红花非丹阳莫属呢!” 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却暗恼南宫雨彤不长脑子,那丹阳就算再怎么不堪,也是厷诏帝的义女,就算赢了又如何,不过是将家族放在的火上烤罢了。若是输了,不仅仅是她一人丢脸,到时,整个南宫家都会因她而受辱。所以这才出言相帮,以至于南宫雨彤最后输的不要太难看。 厷诏帝谈笑不语,并未回答皇后的话语,这还是他第一次当众不顾皇后的脸面。厷诏帝回头,只定定的看向丹阳,道:“丹阳,以你的意思如何?不妨说出来听听!”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79 丹阳惹怒圣颜 厷诏帝再次将众人的注意力推到了柳如心的身上。 柳如心看了看一脸嫉恨的南宫雨彤,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动作优雅的向前走了两步,对着厷诏帝不卑不吭的说道:“皇父一向知道儿是个胡闹不懂规矩的。南宫大小姐若是也同意皇后娘娘的选择,那么儿便当仁不让了!” 看着柳如心那春风得意的模样,南宫雨彤恨不能上前撕了她。抢了哥哥心底的位置也就算了,竟连还想让她当众认输?这怎么可能!她南宫家向来以舞闻名于世,倘若输给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她今后还怎么立足于京都?南宫家族岂不是也会被世人说是徒有虚名? 南宫雨彤也不傻,这个时候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去招惹柳如心,不过是因为女人的天性,不喜她那一身的雍容华贵的气度,以及她抢了自己哥哥心中的位置罢了。不是小女儿间的拈酸吃醋,本来以为可以接黄怡芳那个蠢女的手给她一些难堪,哪知,却让她瞧见这丹阳上台前,竟抚了抚腰间的火龙银鞭,南宫雨彤瞬间便窥破了她的心思,这才有此一举,如今早就后悔不迭。 不过眨眼的功夫,南宫雨彤心里便想了这么许多,颇有种骑虎难下之势。眸光微转,又见皇后那不虞的脸色,终是不甘心的上前,一脸笑意的握住柳如心的小手,道:“是郡主承让了。皇后娘娘既然说你耽得上,你便耽得上,更何况……”南宫雨彤话语一顿,逐在柳如心的耳边低声说道:“想必你一孤女在这世间立足也是不易,你比本小姐更加需要向皇上讨要那件赏赐!”本小姐就大方一次,让给你好了!南宫雨彤在心里补充道。 柳如心装作听不懂南宫雨彤的意思,只定定的回视南宫雨彤片刻,忽的粲然一笑,用同样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那本郡就谢谢你了,手下败将!” 南宫雨彤面上的笑容一凝,不过瞬间便有恢复过来,然而两人此刻的亲昵在外人看来,却又别又一番理解,只听皇后笑对着厷诏帝说道:“没想到她们两人相处的倒是不错。” 这时,长公主的红花也扔给了柳如心的水晶盘子里,太监当场宣布,柳如心获胜。 柳如心也不管众人的心思,以及那纷纷投来的异样眼光,只回头想皇帝看去,道:“皇父,不知儿方才的提议可还有数!儿现在就想向皇父讨要一件恩赐!还请皇父恩准儿的请求!” 皇帝凝望柳如心片刻,这才说道:“你倒是挺心急,说吧,又有什么烂摊子是得皇父才能来为你收拾啊!” 一双眼眸微微眯起,眸光明明灭灭,晦暗难懂。就那样静静的注视着柳如心。 柳如心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稳了稳心绪,这才见她硬着头皮,略带颤声的回道:“儿在永宁街弄下一间米粮铺子,命名为:天下粮仓!明日将会正式营业,儿希望皇父到时能钦赐儿一块皇父亲笔书写的额匾,不知可否!” 果然,同她预想中的一样,厷诏帝‘啪’的一掌排在了一旁的几案上,几案上面的茶具与餐盘等物被那外力震的哐当作想。底下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这便是帝王之怒。 柳如心双膝一软,瞬间跪在了地上,面色惨白的看向厷诏帝,似不怕死一样倔强的看向厷诏帝,道:“儿不想整日里无所事事,还请皇父恩准!” “无所事事?莫不是嫌弃朕赐给你的田产铺子等物太少?竟让你不惜在朕的寿宴上这般给朕没脸?嗯!?”厷诏帝没料到自己都这样了,她竟然还有胆过来跟他硬抗。看向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厷诏帝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儿不是那个意思!皇父赐予儿的恩赐,儿就是再活两辈子,也足够保儿无忧。可是,儿更想学会如何靠自己的能力立足于世。儿向来胡闹,皇父应该也是知道的,儿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均是受皇父的恩典,可是,儿心里却总是忐忑难安!儿害怕万一哪一日儿的胡闹,不小心触动了皇父的龙颜,惹得皇父震怒,收回了现在赐予儿的一切,到时,皇父让儿如何在这世间生存?” “哐当!”一声,哗啦啦的桌子上的碗碟之物碎了一地,只听厷诏帝语气不无凛冽的说道:“合着你这意思是朕小心眼,容不得人了?如今,竟当着朕的面,将后路都铺好了!好!很好!定伯侯!这就是你给朕调教出来的好女儿!” 长公主眸底划过笑意。这丹阳,看似一句不经大脑的话语,却为自己今后找了一个强硬的后盾。日后,不管她如何胡闹,皇兄倘若收回了她的封号,那么,就是自打嘴巴,承认自己是个小心眼的人了。不过,丹阳也是兵行险招,倘若皇兄不愿给她这一恩宠的话,单凭她那一番话,足以毁了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忽的,心底念头一转,长公主忙向柳如心看去,刚好看见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暗流。长公主顿时心惊不已!这丹阳,果然不简单,竟连皇兄会发脾气都已算计好了,那得有多深的心机才会如此啊? 厷诏帝话音不过一落,便知道自己落进柳如心设下的圈套中了,不由将怒火全部转移到了老定伯侯的身上,老定伯侯身子一颤,立时出列,跪在地上,想皇帝磕头,道:“是臣教导无方,还请皇上重责!” “哼!好一个教导无方,以为这样朕就会放过你吗?朕正是因为相信你,这才将好好的女儿交给你教养,如今倒好,竟知道跑到朕的面前来忤逆朕了!你当真是该死!”厷诏帝不无阴狠的道。 柳如心心头一颤,没料到皇帝竟会迁怒与祖父。厷诏帝会震怒在她预想之中,所以,她并不担心他会如何惩罚自己,却没料到他会因此而降罪与祖父,这怎么可以!她想要开口求情,可是,她心里很明白,她不能如此,否则,祖父将会因她收到更加严重的惩罚。 整个定伯候府那一桌,此刻均是静默无声,心里却将柳如心恨了个透。特别是柳沅泊,柳如心的所有田产,铺子等物,均被韦氏哄了去,带帮打理。自从双方撕破脸后,韦氏被老定伯侯送去梅花庵之后,这些铺子等物还未来得及归还给柳如心。如今,那小杂种竟然不顾脸面的在皇帝面前闹将开来。倘若皇帝细查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 皇帝可不管众人心思几何,只冷声道:“哼,朕念你年老体衰,便也不予与你多做计较。更何况,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别以为朕身处皇宫便不知你们候府那些子的糟心破事儿。你这兵部尚书一职,朕便就暂先收回,待你何时将你定伯候府的那些破事儿收拾妥了,朕在归还你尚书一职!可有异议?”厷诏帝那不无威严的嗓音彻响整个紫洐殿。 柳沅泊心中一惊,冷汗瞬间覆盖整个额头。 “臣谢皇上恩典!”老定伯侯叩头,心底压着的石头也随这一叩而被人搬了开来。 “哼!算你识相!”厷诏帝冷哼一声,长袖一甩便要离去,柳如心见势不妙,连忙喊道:“皇父……” 厷诏帝却是理也未理她一下,径直走了开去。柳如心顿时阻丧不已。事情不该按照这样发展的。或许是受前世的影响,柳如心心中认识的厷诏帝并不是这样的。也不该是这样的,难道,是她猜错了厷诏帝的心思?还是这中间有甚是她不知道的? 就在柳如心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个小侍小跑着来到她的跟前,道:“郡主,皇上让您随小的去御书房一趟。” 柳如心顿时欣喜异常,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只跟随在那小侍身旁,一路朝御书房的位置走去。隐有一炷香左右的功夫,柳如心这才来到御书房,立马便有小太监进去禀报厷诏帝。 “皇上,丹阳郡主带到了,是否宣她觐见?” “宣!”厷诏帝似乎正埋头在书案上写着些什么,头也未抬一下,就对那小太监吩咐道。 小太监得令,立马出去将柳如心领了进来,然后又悄悄的退了出去,整个御书房,只留厷诏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公公在身边伺候。 柳如心见状,回想上一世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李公公一直随身伺候在厷诏帝的身旁,以前,她思想单纯而又简单,从未多想,如今看来,这李公公必是厷诏帝的心腹人物。这样想着,心中便也有了计较。只是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只恭敬的对着厷诏帝郑重的敛衽一礼,道:“丹阳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不语,也不叫起。只不知在书案上书写着什么,整个御书房除了厷诏帝书写时,笔尖在宣纸上游走时发出的沙沙沙的声音,便陷入一片沉寂。柳如心屏气凝神,知道自己触怒了圣颜。就那样半蹲着身子,保持着最初向厷诏帝行礼的模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柳如心额上被一层细密的汗珠附覆盖,小腿肌肉颤栗,隐有沉不住之势,厷诏帝这才抬头,望向柳如心的鹰眸带着一股审视,久久久久,这才不虞的说道:“哼!倒是长能耐了!” 柳如心见自己的小心思被他戳破,面上不由一红,顿时尴尬不已。只听厷诏帝再次说道:“你可知自己错在哪里?” 柳如心咬了咬唇,只倔强的回道:“丹阳不知,还是皇上明言!” “什么!”厷诏帝猛地将手中的狼毫往那几案重重一搁,怒视着柳如心道:“好你个丹阳,当真以为朕没法制你不成?” “丹阳不敢!”柳如心不无恭敬的回道。 一旁的李公公偷偷的擦拭了下额上的汗水。关于皇帝的心思,他多少也猜到一些,只是,他实没想到,丹阳竟有那个胆子,能扛得住皇帝的盛怒。 眼看御书房的气氛越来越诡异,李公公有种想要落荒而逃之感。可是,他又没有那个胆量,想了想,逐小声的开口劝慰道:“郡主快别在惹我们皇上生气了,您与皇上虽是君臣,可也是父女呀!听咱家一句,郡主还是赶紧跟皇上道个歉吧,这父女之间又有什么说不开的呢?您说是吧?” 柳如心抬头向李公公看去,见他正对自己挤眉弄眼,柳如心一时莫名其妙。不知这李公公为何出言相帮。但也领了他的好意。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听厷诏帝怒道:“哼!你跟她费什么话,你这般良苦用心的劝诫她,人家可不一定领你的情!”厷诏帝也是被柳如心气的狠了,才会这般口不择言! 向他堂堂九五之尊,何时被人如此算计过。且还这般不惧他的震怒,而忤逆他。便是宫中的那几名稍稍得宠一些的皇子公主,也从未有人胆敢这般对他。这样想着,看着柳如心的目光不由又添了三分怒意,道: “平日里朕就见你骄横跋扈,目无他人,哪里还有半点皇室郡主该有的威仪?也不怕被人笑话!往日里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没想到竟会将你纵的如此不堪!德全,一会儿从宫里挑出几个懂事老嬷嬷,让郡主领回去,也好教她知道什么才是规矩!” 柳如心面色一白,眼眶中氤氲之气乍现。想起前世的悲凉,柳如心愣是将泪意逼了回去,倔强的看向厷诏帝,一字一句的道:“皇上有心了!如心以为,皇上不如就此收回如心丹阳郡主的封号为好,也免如心日后做出什么错事,害的皇室蒙羞!” 人活着真累!这是柳如心第一次产生了这种想法!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再次将她吞噬。她蓦然的对着厷诏帝行了一礼,便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这座冰冷的大殿。 厷诏帝瞠目结舌的看着柳如心转过身去,这丹阳,他身为皇帝没有发怒,她反而对他撂起挑子来了。还没等他发怒,忽的看见柳如心那单薄而又略显落寂的背影时,也不知怎的,厷诏帝心中一酸。这孩子,身上的那股死一样的静默让他有种心痛的感觉。回想起当年那个女子同样单薄而又落寞的身影,厷诏帝忽的心痛如刀绞。 这还是厷诏帝登上皇位以来,第一次这般失态。李公公知道皇帝定是想起了当年的李氏。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悄悄的向后退了两步,将自己的存在感减到最小,以免让厷诏帝知道自己看见了他失态的模样,秋后算账!他虽是厷诏帝的贴身内侍,可是,也很明白一点,有的时候,知道的越多,也将死的越快!他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所以,这时的他绝对不会往皇帝的刀口上去撞! 柳如心落寞的走出了御书房的大殿,想起厷诏帝大寿之后,她便要搬出定伯候府,那种没了归属的感觉,再次将她吞没。 府中有白氏一脉虎视眈眈一旁。她这孤女想要在这世间立足,真的不易!如今,弄巧成拙,又将皇帝惹得龙颜震怒,失了今后唯一的靠山。就连祖父,也受她牵连,柳如心看向天际那已经西斜的太阳,竟有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感觉。 此刻,御书房的大殿内一片静寂,厷诏帝秃废的端坐在正上方,独自沉思着什么,直到许久,这才低声说道:“德全,你说朕是不是错了?” 李公公伸手擦了擦汗,暗道:我的爷,你是皇帝,谁敢说您错了呀!那不是活腻味了吗!可是又不能不答厷诏帝的话,逐顾左右而言他的赔笑道:“皇上多想了!想必丹阳郡主定会明白皇上您对她的一番苦心的!” “是吗?朕看未必吧!”皇帝冷哼一声说道。最后,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终是深叹一声,道:“算了,朕跟她一般见识做什。德全,摆墨,铺纸!” 李公公得令,连忙上前将一切准备妥当,只见厷诏帝在那之上奋笔疾书,不消片刻,‘天下粮仓’几个苍劲而又大气的字体便跃然纸上。李公公长吁一口气,如此看来,这厷诏帝对那丹阳郡主还是很恩宠的! 李德全心中不无感叹赞道:唉!这人跟人,果然是有区别的!也是那丹阳会投胎,竟跑到李氏的肚子里,又有那样一个身份的祖母。活该她这一世能够安享富贵!旁人怕是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题外话------ 感谢: jessieli送了1朵鲜花 麦barley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80 刘婉清的预谋 柳如心在这巍峨庄严的宫殿中一路漫无目的的行走,穿过妙手游廊,来到碧亭湖边,看着水里自由自在的游鱼,还有那已经凋零的荷花,柳如心有种前路渺茫的感觉。 又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说出那样的话语。可是,她也很不喜欢那种仰人鼻息的生活,近段时日来,皇帝给她的压力让她有种几近崩溃的感觉。还不如这样就好,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可是,没有这个强硬的靠山,今后又怎该生活? 不知不觉,她又想起了劲松苑书房内挂着的画中的祖母,以及祖父的那一番话。神情不由一震。是啊,柳如心,做人得向前看,哪里总是流连于过去?顿悟不过一瞬间,柳如心心头的疑云顿时被人拨开,整个人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只是,想起祖父因为她而被厷诏帝收回职权一事,不由心生愧疚!方才还意气风发的人儿又瞬间蔫了下去。 同时,早在厷诏帝宣见柳如心的时候,刘婉清也带着苏紫缳出了紫洐殿,找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将手中的药品交到苏紫缳的手中。苏紫缳看着手中多出来的一物,心头一跳,只觉得那药包的温度太过烫人,差点没失手将它扔出去。 刘婉清看见,一手从她手里抓过那药包,然后鄙夷的看向苏紫缳,语带讽意的道:“瞧你,就这点胆量也想去勾引皇上?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个心思,也免得本小姐受你牵连!” 苏紫缳面色一白,只觉得刘婉清此刻的话语太过难听!她虽有此打算,可毕竟还是一个未出阁的清白女儿,倘若不是为了家里,她又何须舔着脸的去勾引一个能做她爹的男人!家里进京到现在已有大半年了,银钱砸下去不少,却依然没能站稳脚跟。直到此刻,她才惊觉,商户在这些权贵人家眼里,如同一只蝼蚁一样,根本不值一提。 在沧州的时候,她过惯了那种呼奴唤婢,珠翠环绕的日子。(.)咋来京城,许多东西都有规制,否则便是僭越!那种日子再也不复存在。如今,哥哥重伤在家,家里一片愁云惨淡的凄凉。她想要过回沧州那种仆婢环绕的日子,可是,看惯了京都的繁华,她却再也不想回到沧州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看了眼刘婉清手中的药包,苏紫缳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嗫嚅了两下,终是鼓起勇气伸手将它拿了过来。刘婉清满意的笑了笑,道:“这就对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遍,这件事倘若成了也就罢了,若是不成的话,那可是死无全尸的大罪!你可得仔细想好了,若是因此而牵连到本小姐的话,你苏氏一族……可是一个也跑不掉!”刘婉清看着苏紫缳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苏紫缳身子一颤,只觉得刘婉清那话太过阴狠,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森冷。可是,想到今后的繁华,那种受人跪拜的滋味儿,苏紫缳咬了咬唇,终是下定了决心,对着刘婉清点了点头,带着股义无反顾的坚定。 “那就好!你放心,按照我方才教你的,你定能被厷诏帝恩宠,就算事发,也不一定会被获罪的!我那大表妹别人可能还没看出来,我却是知道的,她现在圣眷正浓,倘若你将她牵扯进来,厷诏帝定不会因此而过多的责难与你!以你的心计,应该不用我再教你今后该怎么做吧?”刘婉清的声音带着股蛊惑,只听的苏紫缳面目绯红一片。 刘婉清满意的笑了笑,看向苏紫缳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深幽起来。道:“行了,我也不耽误你了,你只记住我说的,若是事发,只管将我那表妹扯进来,准能保你无碍!否则……哼!你是知道的!” 苏紫缳点头应了一声,看了看手里药包,决绝的转身离开。 刘婉清看着苏紫缳那曼妙的身影,心底暗赞了声。却又有些鄙夷,暗道:哼!蠢货!世人只知做皇帝的女人如何如何的尊贵,却忘了,多少女人的年华尽被这华丽而又巍峨的宫殿给吞噬。一旦富贵了,却要防着各种阴谋阳谋;一旦失了圣宠,在那孤寂的宫殿中,最不缺的便是那寂寞的亡灵。 当然,这些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刘婉清自然不会傻傻的去跟那苏紫缳说。她还指着那苏紫缳一朝富贵了,能够多多的提携提携她呢! 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刘婉清缓缓的从袖中掏出几张像是房契一类的纸张,又细细的观看了一遍。顿时心情大好!小心翼翼的将那薄薄的纸张叠好,收入袖中。算计着接下来的路。如今,候府的老定伯侯又不待见她,三舅舅一家也因柳如心那个贱人而跟她生了间隙。她不得不为自己将来的退路做考虑。 忽的,身后传来阵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阵刺鼻的酒味。刘婉清不快的蹙了蹙眉,转过身向后看去,只见南宫羽徽正踉跄着步子向这边走来。显然是喝醉了的。 其实,刘婉清并不知道这就是南宫家的长子嫡孙。她只是在南宫家的菊花宴上见过南宫羽徽一次;方才在紫洐殿的时候,又见他坐在南宫家的位置上,想来身份也是不低的。心思一转,便活络开来。 南宫羽徽此刻心底正烦躁的要命,厷诏帝离席,宴会便也逐渐散了,剩下的时间只等夜幕降临,然后宴请各国使臣,这场寿宴才算真正的结束。 南宫羽徽踉跄着步子继续向前慢慢走去,忽的看见一女子惊慌失措的转过身来,他眯了眯眼睛,当看清来人之后,又想起台上跟自家妹妹对擂的柳如心,南宫羽徽自嘲的笑了起来。直到这时,他方才明白柳如心为何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他的求娶。怕是她一开始便没想过要嫁他的吧。 不知不觉中,南宫羽徽早已对柳如心情根深种。 南宫羽徽仰头,将眼底的泪意给逼了回去。然后回头,给予刘婉清一个浅谈的微笑。 只是,那笑太过让人心酸,更何况,南宫羽徽本就生的绝色,一颦一笑皆带着股牵人心魂的蛊惑。刘婉清自认自制力极强的一人,却也被他那笑弄得心神一颤,甚至有股想要上前为他抚平忧愁的冲动。 可是,想起心底的算计,她强烈的忍住了!然后状似羞涩的回头,整理一下心里的情绪。 南宫羽徽同样见过刘婉清一面,知道她的定伯候府的小姐,只是,却不知她是哪位,不由出声问道:“不知是候府的那位小姐,在下叨扰了。这就告退!” 忽听刘婉清‘噗嗤’一笑,道:“公子真是客气!小女子乃寄居候府的表小姐,曾在南宫家的菊花宴上有幸见过公子一次,却没想到,竟是一酸人儿!” “我看公子也是喝了不少的酒,还是小女子告退,为公子腾出一位吧,也免公子冲撞了其他女眷,到那时,可就没有本小姐这么好说话了!”刘婉清拿起手绢咯咯的娇笑起来。 南宫羽徽被她那一番话臊的脸红,不由伸手作揖,道:“是在下无状了,还请表小姐原谅则个这回!” “行了,本小姐也没那么多的规矩,。倒是你,浑身酒气,又面带愁云,似乎又心事呢!”刘婉清试探性的说道。 听刘婉清提起这个,南宫羽徽不由苦笑起来,道:“你们定伯候府的女人,目光都是这般的犀厉的吗?” 刘婉清本就想要结识眼前的人,正愁找不到继续下去的话题,咋一听南宫羽徽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不由问道:“不知公子这话是为何意,婉清听不懂。莫不是公子还跟我候府的其他人接触过不成?” “接触?”南宫羽徽想起柳如心的绝情,心中又是一痛,道:“都说最毒妇人心,总算让本世子见识到了!就拿你们候府的丹阳来说,分明答应了本世子的求娶,却又故意设下路障来为难本世子,真真是可笑!难道,你们女人的心都这么的难以捉摸吗?” 本世子?刘婉清不过是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南宫羽徽的真实身份。可是听到他说柳如心答应了他的求娶,顿时又心惊不已。那柳如心怎么说也是受过贵族女子的教养,又怎会不明白私相授受的罪名?可是,听南宫羽徽这话又不似作假。 刘婉清见缝插针的本事本就不小,如今又听南宫羽徽如此说,又怎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由出声问道:“哦?不知南宫公子这话是为何意?妹妹她既然答应了你,又怎会食言与你?你若真有诚心,直接提着聘礼上门提亲就好,又何必借酒浇愁?到时伤了身子,还不是自己遭罪!”刘婉清善解人意的安慰着。 “呵呵呵……你懂什么,那丹阳提出条件,非要我父母亲自上门提亲不可,却又在紫洐殿那般给我妹妹没脸,这不是变相的拒绝吗! 京都传言丹阳仗势欺人,骄横跋扈,可是我却全然不信的。在紫洐殿上,她弹得一手好琴,大出风采,我本以为她会借此机会,扭转众人对她的印象,况且,当时我也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犹豫,可是,中间却不知到底出了什么变数,以至于让她临时改变了主意,也让我父母心里同时记恨上了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南宫羽徽心里别提有多难过,同时又喝了不少的酒,他此刻正急需一个能够听他吐槽的人。而刘婉清,刚好出现。 ------题外话------ 感谢: zhangxiujun81送了1朵鲜花 醉心彤送了1颗钻石 醉心彤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81 柳如心的算计 也不知怎的,当刘婉清听南宫羽徽说南宫父母恨极柳如心的时候,心底没来由的一松。只见她唇角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南宫公子真是会说笑。其实,这也不能全然都怪表妹,她心里有所顾忌也是应该,毕竟南宫家的门坎儿太高,表妹虽然有着丹阳郡主的身份,却依然没法匹配得上南宫家当家主母的位置。她定是因为心里明白,才会委婉的拒绝。说不定,表妹也是一番好意也未必呢!” 南宫羽徽疑惑的转头,目光迷茫的看向刘婉清,此刻的他就像一个需要人安慰的小孩一样,“你说的都是真的?丹阳只是为了不伤害我才会委婉的拒绝我?” 南宫羽徽今天喝了不少的酒,一开口就是一股刺鼻的酒味。刘婉清厌恶的将头转了过去,深吸两口新鲜的空气之后,这才又回过头来,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意,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好,也不枉表妹一番苦心!你想啊,如今的婚姻,都是讲究门第之说的。你们南宫家又是那样的世家大族,除了皇宫的公主以及宗政一族,整个大周,怕是再也没有能够与你们南宫家族匹配的了。 表妹虽然有着仅次于护国长公主的荣宠,然,这一切却都是授之于皇室的恩宠,倘若万一那一日她失去了这些,今后的日子将会过的还不如一个卑微的贫民。所以,表妹正是因为心里清楚,才会拒绝。 不过,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的嫡长子,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那种仰人鼻息,却又害怕失去的感受。表妹现在正处在她人生的最顶端,倘若有一日她失去了现在的圣眷,今后日子可想而知。那种云泥之别,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的! 所以,你懂吗?” 南宫羽徽愣愣的听着刘婉清的话,隐约过了有一刻钟左右,才正式将那番话彻底的消化。经过刘婉清的一番辩解,南宫羽徽自动的将柳如心的一番动作误解为,是她为了不让自己难做,才会那般作为。想起柳如心为了他所受了委屈,也不知怎的,心底忽的一疼,同时也被一股莫名的情愫操控着,让他难受的想要流泪。 南宫羽徽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双手捂住脸颊,用力的揉了揉,嗓音略显嘶哑的说道:“其实,你说的这些,我何尝没有想过。之前,就是因为介意她的身份,所以我才会想着以平妻之礼代之。可是,后来…… 我既然说了那样的话,又诚心答应了她让父母亲自去定伯候府求娶她,足以代表我的心迹,为何她还要那般作为?以她的聪慧,都能想着借厷诏帝的寿诞,像群臣宣布‘天下粮仓’是她丹阳郡主所有,又怎想不到借此机会为自己扭转污名?别说我不信,怕是稍稍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刘婉清自然知道南宫羽徽话中略一停顿的意思。想必定是柳如心私下的跟着南宫羽徽接触过,这才使得南宫羽徽改变要迎娶她为平妻的初衷。也不知怎的,刘婉清心底升起一股恨意,暗道:柳如心,没想到你才是个假正紧,竟还有脸往本小姐身上泼污水,真真是贼喊捉贼的小贱人。 心里如此想着,眸底也就带了三分冷意,只是南宫羽徽喝醉了,并未注意到罢了。刘婉清忽又想起南宫羽徽最后那句,不由出声问道:“你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刘婉清迫于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声音里不由自主的带了两分尖锐,南宫羽徽不由蹙眉。刘婉清也自知失态,眸光微闪,不过瞬间又恢复了过来,只尴尬的咳嗽两声,讪讪的道:“你不知道,我那表妹自小就很单纯,且又生性耿直,不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那般的工于心计!” “呵呵呵……你们不会真以为丹阳此举不过是女儿家的胡闹,想要厷诏帝为她填写一块牌匾那么简单吧?”南宫羽徽打了个酒嗝,继续断断续续的冷声道:“若真是那样的话,你们全都让她给骗了!当时,她或许参杂了这样的心思,但那绝不会是她最终的目的。 你想想,她倘若真要为了一块牌匾,何时不能向厷诏帝求赏?却偏偏挑在厷诏帝宴请群臣的宴会上提出?她这么做,无非是变相的警告京中的那些权贵,‘天下粮仓’的米铺乃是她丹阳郡主所有。同时也为‘天下粮仓’做了一个宣传。只不过,本世子却一直想不通她为何这么做!呃……”说着说着,又是一个酒嗝。 听了南宫羽徽一番话,刘婉清的心思瞬间运转开来。倘若柳如心真如南宫羽徽这么说,那么,柳如心所图绝对不小。很有可能,她是要垄断整个京都的米粮呢! “嘶!”刘婉清忽的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那柳如心到底是想干嘛?如今的柳如心,已经让她越来越看不透了,看似不经意间的胡闹,最后很有可能掐住整个京都所有勋贵的七寸。 试问,倘若那柳如心当真控制了所有的米粮市场,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又有几个不是吃着五谷杂粮的?若是在遇上灾年的话…… 灾年!灾年!莫非,那柳如心会未卜先知?还是说……那柳如心也跟她一样…… 也不知怎的,这个念头虽在刘婉清的脑中一闪而逝,心底却就此留下了痕迹。忽又忆起柳如心落水被救后,第一次见她时,眼底流露出的刻骨恨意!刘婉清顿时心颤不已。倘若她的猜测全部是真,那么,她穿越者的优势,在柳如心面前还有何前程可言? 不行!不管她的猜测是真是假,柳如心那个贱人决不能在留在这个世上,否则,她将会是她这一生最大的变数,她也会因此而变得寝食难安! 忽又想着,若她猜测是真,那么,依着柳如心眼底对她的滔天恨意,是不是代表着前世的她,预谋已经得逞?这样想着,又不由沾沾自喜起来,这些个古人,又哪有她21世纪时尚女郎的脑壳聪明。这一段猜想,虽然看似很荒谬,但是,她本身就是另一个时空的亡魂,所以,她更加相信大自然的神秘力量。 真不知未来的走势如何,刘婉清忽然变得期待起来。[.超多好看小说] “你,笑,笑什么?”南宫羽徽打了个酒嗝问道。此刻的他脑子已经开始迷糊,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没,没什么!”刘婉清正想着心事出神,根本就忘了身边还有这样一号人,咋一听见声响,顿时手慌脚乱起来,颇有种做贼心虚之感。 “呵呵呵……你不用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只是,你跟丹阳也算是有着一半相同血脉的至亲,为何你们俩人给我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呢?呃!”又是一个酒嗝,此刻的南宫羽徽说起话来,已经有些大舌头了。 “哦?怎么个天差地别法?”刘婉清好奇的问道。面上却状似羞涩的一笑,又顺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等着南宫羽徽接下来的评价。 “恩,怎么说呢?”南宫羽徽蹙眉,思索了许久,这才继续说道:“丹阳看似豪迈,就如同一头丛林中的猎豹,很容易便挑起男人心底的欲望,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她轻浮;在面对算计自己的人时,她敢于不顾形象的反击回去,收放自如,哪怕伤人伤己,也是不死不休,却不会让人觉得她阴毒;闲暇下来,又恬静的如同一个人偶,可是,那望族贵女身上才该有的气势,她一点不少,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她冷漠,不好接近。不管哪种,她身上的那股大家之气都不会被磨灭。 至于你……”南宫羽徽不由向刘婉清身上扫去。 “怎样?”刘婉清一颗心被他吊起。她从不知柳如心还有这个本事。不过,却一点也不羡慕,她身为穿越女,本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她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不是一个本土女那个比拟的,哪怕那个柳如心真的是重生而来。 南宫羽徽摇了摇头,闭口不谈。刘婉清急了起来,不由再次出声问道:“怎么样,你就说嘛!干嘛吊着人家的胃口又不说话!”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也未察觉的嗲音。 南宫羽徽只觉得身子一软,不由笑了起来,道:“你啊?我虽与你初次接触,但你却给我一种浑身没有三两骨头的感觉。那种感觉,恩,怪怪的,说不上来。尽管你掩饰的很好,我却感觉的到。而且,在你身上,我还感觉到一股很阴柔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在那种经常耍弄心计的人的身上才会体现。由此可见,你这女人,很不简单!呵呵……”最后一句,南宫羽徽说的很轻松,状似玩笑般。却让刘婉清听的心神一颤。 “而且,你还给我一种不真的感觉。虽然你身上同样有着名门贵女才有的气质,但却表现的不够自然,就好像你是在模仿谁一样,东效西颦,懂吗?就是那种感觉。很假,很做作!呵呵…… 不像丹阳身上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仿佛她本身就是如此!” 这就是人们情人眼里出西施! 刘婉清不自在的干笑两声,看着地上已经醉的不像人话的人,讪讪的道:“瞧你这人,喝醉了酒就开始瞎得得了吧!算了,本小姐大人大量,就不跟你一个酒鬼计较了!不过,我那表妹你也莫要再肖想了哦!她配不上你!更何况,本小姐早已将她许配给了别的男人,莫不是你还想她一女侍二夫不成?”说完后,像是为了出气似得,又在他的脸上拍打了两下,这才准备转身离开,哪知,却被南宫羽徽攥住了手。 只听南宫羽徽无比认真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不,本世子不在乎的!呃……你,回去告,告诉丹阳,本世子只遵从心的召唤,从不会在乎门当户对一说!也请她不必在意我父母的意见,只要本世子愿意,他们也是没办法的!呃!”南宫羽徽大着舌头,断断续续的将话说完。 刘婉清却一字不露的全部听进心里,眼珠子转了两圈,不由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真的不在乎门第的高低?难道,国公爷同国公夫人也会放任你胡来?你可莫想哄骗我那无知的表妹。” “自然是……”南宫羽徽断断续续,话未说完,便昏睡过去。刘婉清对着他连喊几句,都未听到回应,又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依旧没有半丝反应。 刘婉清见四周无人,本想就此走开,可又怕他躺在这里受了凉气。抬头看了看,寻了一块还算干燥些又有阳光照着的地方,使出浑身力气,将南宫羽徽拖了过去,虽只有短短的一段路程,仍旧让她觉得吃力不已。 刘婉清现在的这具身子身材比较娇小,而南宫羽徽乃是一米八多的男儿,身子又矫健的很,自然不是她能够吃得消的。等她将南宫羽徽搬到目的地之后,早已将她累的气喘吁吁,只见她光洁的脑门上也被一层细密的汗珠给覆盖,刘婉清伸袖擦拭了下额上的汗珠,对着南宫羽徽那睡熟的身子说道: “真不知那个小贱人还有什么好的,不过是空有一个郡主的虚衔罢了,竟能将你们这些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除了这些,她哪里有本小姐来的实在,上得厅堂,入得厨房,也不知你们男人的眼睛个顶个都是怎么长的,如此一个绝色放在眼前,看不见也就罢了,还学着人家崇洋媚外,赶时髦!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一个千年的老古董,你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时尚吗?真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的蠢货!哼!” 刘婉清对着睡熟的南宫羽徽又咕噜咕噜的抱怨一通,这才心有不甘的转身离开。 而那边,苏紫缳的计划也在进行,她一路问了好几个太监宫女之后,终于摸清了厷诏帝的去向,一路懵懵懂懂的朝着御书房的位置走去。 当她看见‘御书房’三个磅礴而又威严的大字时,别提内心有多激动。想了想刘婉清说过的话,她并未直接闯进御书房,而是又拐过一圈之后,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红漆木的木盘,上面还摆放着一个杯盏。 再一次看向那巍峨的殿门,苏紫缳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手心里甚至还出了一层冷汗,可是,想起只要迈进那个大门,今后等着她的便是泼天的富贵,心里不由一阵悸动。理了理仪容,感觉并无不妥之后,这才捧着托盘,步履优雅的向那御书房的大殿门口行去,待遇到看门的小太监后,率先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到那小太监手中,笑道:“奴婢奉我家郡主之命,特向皇上请罪来了!还请公公能够帮忙通传一声!” 那小太监收了银两,自然也乐得帮她跑一趟。隐约过了有盏茶的功夫,便见那小太监跑了出来,将苏紫缳迎了进去。 当苏紫缳进了御书房的时候,心内有个小小的声音,一个劲儿的呐喊着。这便是天子办公的地方,原来,一切离她竟是如此之近。只要她一伸手,便能唾手可得。 苏紫缳内心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厷诏帝抬眸看了来人一眼,便又低头批示起手中的奏折来。那般李德全已经走了过来,道:“郡主有心了,就把东西交给我吧!” 李德全伸手去接,却被苏紫缳巧妙了避了开来,只见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向厷诏帝行了一礼,道:“奴婢紫缳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德全手中一空,心中隐生怒意,面上却是不显。只愣愣的站在一旁,便不再说话。 “起吧,听说是丹阳让你过来的?”厷诏帝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手中的动作却是一点不慢,甚至连停滞一下都不曾。 苏紫缳心中一窒,咬了咬唇,道:“是!” “恩,就将东西放在那里吧。” “是!”苏紫缳听令,捧着托盘向一旁的几案走去,将东西摆好之后,却不退下,只大着胆子将衣袖煽动了两下,顿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儿便在这偌大的御书房内迷漫开来。 厷诏帝显然也闻见了这股香味儿,对着空气狠狠的嗅了嗅鼻子,问道:“什么味儿?这么香?” “大胆,你这贱婢,竟敢私自带香进宫!来……”李德全心知有异,顿时喝道。话未说完,便被厷诏帝给拦住了,只见厷诏帝抬起头来,这才认真看向苏紫缳。 苏紫缳今日身穿一套家常的湖绿色的潞绸交领比肩上襦,下系月白色的百褶襦裙,腰间系着一条蓝色的穗子,虽做丫鬟打扮,却也显得腰肢纤细,身子楚楚。 刘婉清所制的药,都是经过提炼的,药效很强,不过几息之间,便已有了效益。厷诏帝身为一个男人,自然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更何况,苏紫缳最先受药力所控,只见她眼含秋水,贝齿轻轻的含咬着那张红润的嘴唇,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厷诏帝。 顿时,厷诏帝便明白了苏紫缳的目的。心里厌恶不已,可是,那药效实在显著,不仅是他,就连一旁早被斩了根本的李公公此刻也面色涨红起来,身体燥热难耐,似乎体内隐有一股邪火待要发泄。 ------题外话------ 感谢: yiruo78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82 化身为魔 厷诏帝一挥手,李德全略犹豫了下,又恨恨的看了眼苏紫缳,这才不甘心的退了下去。(.) 刘婉清提炼的这种催情的药,名叫蚀骨销魂。只会迅速催发人体内最深处的渴望,却又不会伤了人的身体,也不会让人失了理智。她这也是怕有些人吃完不认账,才会拿出自己的绝活。 此时,苏紫缳已经衣衫半褪,露出无暇而又圆润的香肩,双眼柔的似能滴出水来,迷离的望向厷诏帝,面色早已绯红一片,灵巧的小舌舔舐着莹润的红唇,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摆造出来的,带着股极致的诱惑。这些都是刘婉清教她的,虽然不知会带来怎样的效应,却也只能一试了。 厷诏帝看着苏紫缳的动作,眼底闪过一抹暗流,伸手捏住苏紫缳的下颚,或许是用力过大,苏紫缳吃痛的‘嘶’了一声,眼底隐含泪意。厷诏帝也不管她,只定定的看向她的眼睛,道:“你姓苏?既然想做朕的女人,只要是身家清白就行,朕来者不拒。只不过,像你这种身份,就算朕勉强要了你,你也只能屈居朕的掌事女官的位置,你不后悔?” “皇上……”苏紫缳似娇羞的嗔了厷诏帝一眼,然后侧过脸去,露出那修长而又白皙的脖颈。这种欲语还休的样子,更加容易挑起男子心底的欲望。 厷诏帝放开苏紫缳的下颚,又顺手帮她整理了下垂在耳边的发丝,手指带着股灼伤人的温度,顺着苏紫缳那侧脸的曲线,一路向下滑去。苏紫缳身子一阵颤栗,体内好像有许多小虫子在爬似得。 只听厷诏帝嗓音里带着股蛊惑,道:“朕不想勉强你,倘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如果一旦被朕临幸,你这一生,只能被囚在这冰冷的大殿。你要知道,朕的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皇上……奴愿意终生服侍皇上,陪伴皇上!”苏紫缳的嗓音带着股颤栗。此刻药效发作,厷诏帝的触摸让她得到了些许的安慰,可是又让她有种想得到更多的贪婪。 厷诏帝后宫也算充实,调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他这一生,对于床帏之事,可谓了如指掌,他喜欢看着那些女人,在他的掌下发出那股让人心颤的销魂声。 厷诏帝并未直接强要那苏紫缳,而是伸手一层一层的剥开她的衣裳。直到苏紫缳全身只剩一块绣着并蒂莲的粉色肚兜,这才作罢。厷诏帝似乎很欣赏她那优美的胴(禁词)体,大掌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手指走到哪里,苏紫缳的哪里便会一阵颤栗。他的大掌好像带着火种,就那样在她的身上肆无忌惮的点火。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传来阵阵喘息声,厷诏帝的额上也被一层细密的汗珠给覆盖,似乎在极力的忍受着什么,一双鹰眸微微眯起,眼底却一片清明,望向苏紫缳,浑厚的嗓音带着股诱哄的意味,问道:“想要吗?” “皇,皇上……”苏紫缳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觉的体内似乎有条小虫在游窜一样,那种又酥又麻的感觉,让她很难受,难受到让她情不自禁的扭捏着身子,眼底带着股渴求的望向厷诏帝,似乞求,似索要! “只可惜,这么一个绝色却偏偏是个婢女出生!”厷诏帝眼底的惋惜之情溢于言表。苏紫缳冲动之下,脱口道:“不是那样的,皇上,其实我……”也不知怎的,脑中忽然闪现出刘婉清的警告声。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厷诏帝略带关心的问道。眼底的暗流一闪而逝。 “皇上,奴家好难受!”言毕,伸手便要去撕扯厷诏帝的衣裳,却听厷诏帝声音清冷的对外吩咐道:“德全!” “唉,唉,皇,皇上……”李德全听见召唤,立马便慌慌张张的小跑着闯了进来。只是,他可就没有厷诏帝这么好的控制力了,只见他面色涨红,同样在忍受着什么煎熬。 “哦?没想到我们的德全也动了春情,哈哈哈……”厷诏帝忽的笑了起来。 “皇上……”李德全臊的脸红,他这一生的清白,今日全栽在眼前这个贱婢的身上了。像他这种六根不全的人,心里都是有些阴暗的。他这一生,一进宫便追随了厷诏帝,所以,就算不为别的,单单苏紫缳算计了厷诏帝这一点,也足够让他对苏紫缳恨极! “行了!快宣兰妃过来伴驾,至于她,不过一个奴婢,朕就赏你了,只是,可别让她死了,朕留着还有用处!”厷诏帝冷声吩咐道。眼底的不耐竟是那般的明显。“胆敢算计朕,也要有那承受后果的胆量才行!” 厷诏帝之所以不受迷情药的控制,是因为他的意志力非一般人能比,如今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这才没耐心陪着苏紫缳继续玩弄下去。 可是,苏紫缳却不知的,她在听了厷诏帝那冷心绝情的话语后,头脑瞬间清醒过来,一双瞳孔睁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厷诏帝,又看了看正逐步向她走来的李公公,惊恐交加的摇晃着脑袋,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不停的呐喊道:不!不行!决不能让眼前的太监毁了她的一生。 逐再也顾不得刘婉清的警告,将自己的身份娓娓道来。 “哦?沧州的苏家?”厷诏帝沉吟片刻后,双目冷厉的看向苏紫缳,道:“你倒是够胆,区区一个商户觊觎朕皇妃的位置也就算了,竟还敢算计丹阳郡主,朕看你真真是活的腻味了!” 真是好险!他正是听说丹阳遣过来的婢女,这才让人放她进来。却没想到,会中迷情香,倘若不是他凭着一股理智,强烈的忍受着心底的欲望,说不定此女已经得逞,到那时,哪怕是死她也未必会透露出来的吧。想到这里,看向苏紫缳的目光,又冷了两分。 此人心机倒是不小,竟连他的心思都被一道算计了进去呢。到时,若是事发,不说丹阳名声会受损,就是他,又能好到哪去?堂堂一国之君,强要自己义女的婢女!待到事发,世人又会怎样看他这个一国之君?一个荒淫无度的骂名怕是跑不掉了!到那时,他不仅不能想着如何定罪与这个贱婢,还要想着如何遮掩过去。 直到此刻,厷诏帝才明白柳如心活的到底有多艰难。 苏紫缳被厷诏帝阴狠的模样吓得一哆嗦,却也不敢多言。她心里清楚,多说多错。一颗心被高高的提起,正当她忐忑难安,不知所措的时候,厷诏帝忽的伸手捏起苏紫缳的下颚,“这就对了,朕喜欢坦白的女人,早这样的话,又何须受此屈辱。” 厷诏帝冰冷的说道。随后,对着李德全随手一挥,李公公便识趣的退下了。 厷诏帝一把抱起浑身赤(禁词)裸的苏紫缳,向一旁的龙榻上走去,随手一扔,苏紫缳便‘咚’的一声滚落在榻上,只疼的她闷哼一声,却也不敢表现出来。此刻的厷诏帝再也没有了先前怜香惜玉的手段,只愣生生的将自己挤了进去,然后肆意的律动着。 苏紫缳初尝破瓜之痛,疼的她浑身直冒冷汗,却也只能摇着牙,独自承受。 李德全听着屋子里传来的暧昧的喘息声,还有那吱吱呀呀的晃动声,直觉的身子里的邪火窜的更加厉害。恨不能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好。 先不说御书房里的暧昧,就是柳如心,此刻也是好不尴尬! “你敢偷听我们谈话?!”只见南宫雨彤羞愤交加的瞪视着眼前这个让她讨厌不已的人。(.好看的小说) “嘿嘿嘿!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更不会跟人说起的!”柳如心不无尴尬的咧嘴笑道。同时也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只待找准时机,便赶紧开溜! 心里却暗暗叫苦,莫不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她本来心情低落,漫无目的的行走,来到这个人烟罕迹的地方后,也不知怎的,就睡着了。隐隐约约似乎听见有人说话,还没等她刚一睁眼,却看见眼前这么刺激的一幕。 只见那南宫雨彤紧紧的抱住了宗政毓烨,甚至还闭上眼睛,将唇凑了过去。这一幕多么熟悉啊,直看得柳如心脸红心跳。恨不能赶紧溜开。可是,却被宗政毓烨‘活阎罗’给发现,甚至还将她暴露给南宫雨彤看见。 “丹阳!” 就在柳如心转身的一刹那,又被那个让她不敢直视的人叫住。柳如心愣愣的停在那里,却也知道非礼勿视,逐并未转身过来。 然而,宗政毓烨却不愿意放过她,直接将罢在身上的南宫雨彤推开,然后大步走向柳如心,双臂一勾,下一刻,柳如心便落入一个坚实而又有力的怀里…… 宗政毓烨一愣,只觉得怀中的身影太过纤细,不过瞬间,便有恢复过来。只见他紧紧的将柳如心抱住,过了隐有片刻功夫,这才伸手将发愣的柳如心推开一段距离,脸上带着股失而复得的激动,双眸无比认真的盯着柳如心的眼眸说道:“你真是调皮,我找了你许久都未找到,还以为你生气了。原来竟是你跟我开了个玩笑!还好,还好!” 虾米!?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说宗政毓烨认错人了?柳如心抬头,这还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能止小儿夜啼、素有‘活阎罗’之称的镇国公吗? 可是,在对上宗政毓烨那双漆黑而又深幽的星目后,柳如心又迅速将目光错开了。只觉那目光太过炙热,似乎还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只要你一个不慎,很有可能便会被吸进那深不见底的漩涡里。前世,她便是栽在了同样看似柔情却更无情的眼睛里。这一生,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柳如心挣扎了两下,想要挣开宗政毓烨那铁一样的禁锢,然,宗政毓烨却不愿就这么放手,只见他再次紧紧地将柳如心拥进怀里,像是怕她消失了般,那紧张的模样,看的南宫雨彤几乎嫉妒到发狂。 柳如心面色一片涨红,那男性特有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青草香味儿,不停的在她鼻端索绕。柳如心扭捏着身子,想要挣开禁锢,却听见耳边传来宗政毓烨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只听他语带关心的道: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那紧张的程度,足够渲染任何一个人,饶是柳如心明知宗政毓烨不过是戏弄她呢,也不由为那关心的语气而愣神。 南宫雨彤看着眼前郎情妾意的俩人,彻底失了理智,狠狠的朝柳如心扑去,将她推了一个趔趄,幸好被宗政毓烨一把攥住,否则,真不知会出现怎样的一个后果。 南宫雨彤见宗政毓烨这般护着柳如心,不由更怒,毫不犹豫的扬起手掌,狠狠的朝柳如心的脸上挥去!柳如心第一次是不防备,这一次又怎会在让她得逞,一把推开宗政毓烨的扶着她的胳膊,然后伸手,狠狠的攥住了南宫雨彤的手,然后,用力一甩,便将南宫雨彤推开。然后回头,狠狠的怒瞪了宗政毓烨一眼。 倘若她此刻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就真是个猪脑子了。还不待她转身离开,只听那南宫雨彤吼道:“烨哥哥,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她有什么好?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边勾引着我的哥哥,一边又吊着你不放,你们都被她伪善的面孔给骗了,却还将她捧在掌心里当宝!” “你住口!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本公比你清楚,你倘若在这样歪缠,可别怪本公不客气!”宗政毓烨怒了,周身凛冽的杀气渗的南宫雨彤一哆嗦,却又不甘心,便将怒火转移到柳如心的身上,不无怨毒的道:“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狠毒?霸着我哥还不够,难不成又想来毁了我的幸福才甘心吗?” “南宫小姐此言差矣!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何谈毁了你的幸福?再说,本郡同那宁国公世子统共不过见过两面,又何谈本郡霸着他不放之说?倒是你,这般污蔑本郡,毁本郡清誉,又是何意?莫不是因为嫉恨本郡技压你一筹,所以怀恨在心不成?”柳如心缓缓地说道。她的嗓音带着股别有的清新,仿若溪中的流水一般,好听的很。 “你胡说!像你这种声名狼藉的人,怎么般配得上烨哥哥这般优秀的男儿?”南宫雨彤彻底失了理智,忽的,脑中念头一闪,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道:“哦,我知道了,像你这种只会仰人鼻息的女子,也只能靠攀附男人而活!” “你……”柳如心面色一白,南宫雨彤的话语刚好击中了她的七寸。 她自幼丧父丧母,倘若不是皇家怜悯,她早就死在了白氏等人的掌下,又怎会苟延残喘到现在。祖父虽然护着她,可是,后宅之事,能被白氏操控数十年,想要抹杀她一个孤女,是何等轻而易举的事。 “怎么,被我说中了?”南宫雨彤讥讽道。后又不无惋惜的道:“唉,其实这也不能全都怪你,谁叫你那父母太过短命呢,还没来得及调教好你,便撒手西去!否则,你也不会被人教养成这样,竟连做人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懂! 不过没关系,你也别太难过,只要你诚心愿意改过的话,本小姐会求皇后赐你几名教养嬷嬷,好好的跟你讲解讲解《女戒》、《女则》为何物的!” 南宫雨彤眼底闪过一丝妒恨!看着柳如心倍受打击的模样,心底一阵痛快!宗政毓烨是她打小儿就预定了的,柳如心不过一个孤女,竟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也敢跟她抢男人!也配!? 柳如心双手紧紧的扣住,指甲深深的刺进肉中也不自知。浑身颤栗的瞪视着南宫雨彤,此时的她好冷,仿若置身于冰窖般,单薄的身姿摇摇欲坠。那双原本璀璨而又明亮的蓝眸,此刻一片死灰,了无生气。 此刻的柳如心完全将自己冰封在自己的世界中。 “南宫雨彤!”宗政毓烨见此,心里生出一抹深深的愧疚,看着南宫雨彤的眼底带着股从未有过的狠辣。只听他森冷的道:“滚!” “烨哥哥……”南宫雨彤似乎很受伤,情不自禁的唤了声。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别怪我不顾两家多年的情面!”宗政毓烨话语中带着股嗜血的狠意。 “烨哥哥当真要这么绝情么?就为了她?一个靠着别人施舍而活的孤儿?”南宫雨彤凄厉的说道。那双狭长的眸底闪过一丝刻骨的冷意,直直的射向柳如心。 柳如心身子一颤,却也瞬间清醒过来,眼底带着股足以毁天灭地的仇恨,南宫雨彤被她那模样吓得一跳,嗫嗫嚅嚅的闭了嘴,然而,柳如心却不愿这样放过她。只见她施舍一样走向南宫雨彤,言辞间不无讥讽的说道:“啧啧啧,我可以理解为南宫小姐这是嫉妒本郡吗?堂堂南宫大小姐,好歹也是望门贵女,若论尊贵,堪比王室公主,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自荐枕席之事!这便是你南宫家的好教养! 也幸好是遇上本郡,倘若是遇见那种嘴碎的人,还不定要怎样谈论你南宫家的教养。对了,本郡好像隐约记着,当朝皇后好像也是出自南宫家呢,若是让皇父知道此事,真不知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本郡倒是很期待呢!” “你,你敢!”南宫雨彤被柳如心的那句自荐枕席的措词给臊的无地自容,这些都是刘婉清交给她的。说什么身为女子,若一心只为爱情,便要主动出击,哪怕最后遇到是茅坑里的臭石头,也会钢铁化作绕指柔。 “哼,本郡有甚不敢!别忘了,本郡胡闹的本事,在这整个京都都是出了名的,难不成还会惧怕你一个弱女不成?”柳如心出声威胁道。可是,微微颤栗的身子,却瞒不住观察入微的宗政毓烨。 她此刻心里一定很怕吧!也真是难为她了,他真不该将她扯进此事中来。宗政毓烨心中的愧疚又加深了两分。同时,对于柳如心过往的举动,也多了一些理解,暗道:也难怪她总是竖起强硬的爪牙,一切都是为了自保才会如此呀! “烨哥哥!”南宫雨彤不由出声想宗政毓烨求救。不管如何,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不仅仅是她的名声毁了,怕是到时连皇后娘娘也会受她牵连。 宗政毓烨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此时绝对不能传出,否则,他绝对相信,南宫家那老头子绝对有本事将眼前的女人强塞给他。逐转头向柳如心看去,还未等他开口求情,便见柳如心轻蔑的向他看来。“怎么,这样就心疼了!早干嘛去了!既招惹了本郡,还想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 宗政毓烨将她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只觉得眼前的女子不该是现在这个模样!此刻的柳如心,周身被一股戾气充斥着。哪怕是上阵杀敌,奋血浴战的战士,身上也不会有向她身上这般浓郁的狠戾之气。 也不知怎的,当宗政毓烨对上那双倔强而又深幽的眼神时,心中莫名的一疼,不顾南宫雨彤那妒恨的目光,情不自禁的伸手,一把将柳如心揽进怀中,似乎只有这样,才会温暖眼前的人儿一般。 宗政毓烨心中有种感觉,好似如果伸手抓得慢了,下一秒,眼前的人儿便会消失一样。 柳如心这次没有扭捏,直接抬腿,膝盖狠狠的击中宗政毓烨双腿正中的位置,宗政毓烨闷哼一声,双臂不自禁的放开了柳如心。柳如心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看向南宫雨彤,眼底隐含着一抹晦暗不明的暗流,“看见没,男人就是这般下贱,你对他越是暴力,他反而越是像苍蝇一样粘着你,甩都甩不开!” 后又转身,向宗政毓烨走去,动作不无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道:“怎样?很疼吗?需要本郡为你柔柔吗?” ------题外话------ 玥想描写的女主,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却被亲们嫌弃了!可能是玥文笔不够好,描写不出心里想要的女主吧!不过,还希望亲们多多理解哦! 毕竟,丹阳自由丧父丧母,除了皇宫里教导了她些许的礼仪,很多东西都是靠她自己领悟的!她能够做到这样,玥觉得已经很不错了哦! 理解万岁! 感谢: 杨馨儿投了1票 小小的飞云投了2票 野苹果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83 解开心结 宗政毓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瞬间涨红,吓得他连连摇头。[]柳如心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转头看向南宫雨彤,“看见了吗?这就是男人,并不是一定要自荐枕席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小妹妹,多学着点儿!” 一番话下来,不可谓不恶毒,直说的南宫雨彤面色惨白,柳如心这才作罢,她知道,有些事情给些教训也就是了,却不能将人逼急,否则,狗急了还要跳墙呢,又何况是历任皇后的娘家。 其实,柳如心隐约的感觉到,皇家似乎也对南宫家隐隐生出了不满,这才胆敢如此抢白南宫雨彤。当今太后,不就是先帝力排众议娶回的一个异姓皇后吗,这才造成了薛氏之乱。厷诏帝初登皇位,也需要世家大族的支持,再次续娶南宫家的女儿为皇后,想来其中也参杂了几分被胁迫的意味吧。 南宫雨彤自小便被呵护在掌心里疼宠,就像蜜罐里泡大的一样,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一时承受不住打击,掩泪离开。 看着她踉跄的背影,柳如心也秃废的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回头看了眼被她踢倒在地的宗政毓烨,冷声道:“如你所愿,我将她赶跑了!这一次,我也不怪你,权当咱俩扯平了!不过,万一南宫小姐若是因此而有个好歹,本郡概不负责!” 柳如心转身离开,宗政毓烨看向那落寂的背影,本想伸手叫住她,却又觉得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逐这才住了口! 柳如心一路行走,本想回到慈宁宫歇息一会儿,可是,自己此刻这个状态似乎不宜让人看见,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见四周无人,意念一转,便闪身进了空间。 “姐姐,姐姐,你有没被他们怎么样?” 柳如心刚一进空间,菲菲就围了上来。柳如心先是一愣,转念一想,便知道刚才的事情定是都被两个小家伙看进了眼里。看着菲菲和毛毛眼底的担忧,柳如心心中一暖,随后蹲了下去,摸了摸菲菲的小脑袋,无声的笑了下,算是表示安慰。便拖着皮本的身子,朝着小茅屋里走去了。 两只小家伙不无担忧的看向柳如心的背影,菲菲突然开口问道:“毛毛,你说我们要这样才能让主人高兴些呢?” “哎哟!”话音刚落,菲菲头上便吃了一个爆栗子。只听毛毛谴责道:“笨菲菲,你都不知道的事情,小爷又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你干嘛打我!”菲菲捂着发疼的脑袋不满的嘟囔着。 “打都打了,你想怎样?与其在这里跟小爷我吵架,还不如动用你的超能力,多帮主子赚些外快,说不定还能哄她高兴。”毛毛一爪摸着下巴,邪恶的说道。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人类不是都喜欢黄白之物吗,那我若是帮主人多多弄些可以换黄白之物的东西,主子一定会高兴起来的吧!”菲菲惊奇的说道。又想起这个主意是毛毛出的,不忘向他夸赞道:“毛毛你真聪明!我这就去,也好给主人一个惊喜!” 毛毛看着菲菲欢快的背影,低声责骂道:“真是个笨蛋!人类的感情那么复杂,你懂什么!就算把你累死,那个女人也不一定会高兴的!” 可是看着菲菲那忙碌的背影,毛毛终是没有阻拦她。只往地上一趟,四脚朝天,前爪垫在头低下,后腿敲着二郎腿,嘴里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根稻草叼着,就那样,闲情逸致的躺在那里晒肚皮。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惬意。 柳如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烦意乱,怎么也静不下来。逐又起身,跑到隔壁的书房里看了会儿书,又练起了字,直到手腕儿泛酸,这才停了下来,看着雪白的宣纸上的一排娟秀的小字,柳如心没来由的豁达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最好的防御,非进攻莫属! 这句话当真是精辟的很!真不知书籍里面的另一个空间到底是怎么的一片世界,书中的每句话看似精简,却能直击要害! 她自重生以来,虽然克服了心理障碍,一步一步的接触人群,然而,却不知该如何跟人相处,且总是处在一个被动的位置。或许正是她的软弱,这才使得众人一而再,再而三上门滋事,甚至不惜将她逝去多年的父母拿出来攻击与她。 其实,也是她自己走不出心魔!前世,自从祖父过世之后,便有谣言断定她乃天煞孤星转世,凡是同她亲近之人,绝无一个有好下场!就好比她的母亲,被乱刀砍死;好比她的父亲,被恶疾折磨而死;而祖父就更加好笑了,无疾而终!好好的一个人,平日里从未见他有过什么隐疾,却突然离世。使得整个定伯候府措手不及。 这三人都是她最亲最亲的人,也是最疼爱她的人。却无一个好下场!所以,最后丧门星,扫把星等称号,一直追随她到死,这才算清!说到底,她心里怕是还残留着对上一世的恐惧吧,那种被世人遗弃的孤独,她当真不想在承受。 柳如心站起了身子,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呵欠。这才走出茅屋,向那一望无垠的空间里看去。心里的底气又足了些。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不小心看到菲菲正不懈努力的忙碌着什么,柳如心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后,这才向菲菲的方向走去。 “你在干吗?”柳如心出声问道。 “咦?姐姐,你怎么出来了?”菲菲有些虚弱的说道。尽管如此,声音里依然充满着说不完的激情。 “你弄这些做什么?”柳如心看着那黑褐色的土壤里瞬间长大了不少倍的各种名贵草药,以及那些一片黄澄澄的麦子、水稻等各种各样的五谷杂粮等物。柳如心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菲菲一身火红的皮毛全部湿答答的黏在身上,甚至还有水珠从上面一滴一滴的滑落下来。(.好看的小说) “那个傻子,为了哄你高兴,不惜耗费灵力催生植物,此时的她,已经几近枯竭了!”毛毛慢悠悠的拖着步子,走到柳如心的脚下,然后坐立在一旁,为她解释着。 “什么?!”柳如心的嗓音忽的提高了两分,毛毛挖了挖耳朵,继续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喽。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当柳如心看见那一堆堆干净而又饱满的谷子,以及那年份久远的中草药,也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眼底氤氲之气乍现。自从上一次同空间里的两只狐狸闹了别扭之后,虽然嘴上说原谅了他们,可是心里到底还是留下了隔阂,可是,看见菲菲只因她不高兴了,便这样的卖力,只求哄她开心,说不敢动,那是假的! 她是有过一世经历的人,虽无父母教养,却也明白一个道理,知道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全心付出,可是看见眼前这般努力的菲菲,瞬间便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一时间,柳如心心里仿若五味杂陈,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柳如心缓步上前,一把将正在忙碌的菲菲抱了起来,伸手为她理着汗湿透了的红色皮毛,动作温柔而又小心,脸上还挂着一行泪湿的的痕迹,唇角带着抹浅淡的笑意,轻声道:“菲菲真傻,姐姐会生气,那是因为姐姐拥有人类才有的七情六欲才会如此,只消过一会儿,自己就会好了,你不需如此卖力的!姐姐虽然也很喜欢那些黄白之物,可是,姐姐更喜欢菲菲活蹦乱跳的样子。所以,以后不管如何,菲菲都得答应姐姐,今后不许再这么折腾自己了,行吗?” “姐姐骗人,前任主人就是被外界的俗事所扰,最后才会抛下我跟毛毛!菲菲喜欢姐姐,不想姐姐跟上一任主人一样,抛下我们!”菲菲无力的躺在柳如心的怀里,许是灵力消耗过度的原因,她说话的语气透着股虚浮无力之感。 也不知怎的,柳如心心里的那根弦似乎瞬间崩断,眼泪再也憋不住,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向下滚落开来。 柳如心伸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自重生开始,她又何尝不是一直活在过去的噩梦中,害怕被人遗弃的那一个呢?上一世,宗族除名;皇室夺去母亲用性命换来的荣耀;她爱入骨髓的丈夫休弃;她当做至亲姐妹,却将她利用个彻底,最后又背叛;那种凄凉的场景,彷如昨日,历历在目。 “姐姐,别哭!可是菲菲又惹你不高兴了?你说,菲菲以后一定改!”菲菲嘶哑的说道。 “不是!菲菲很好,姐姐很喜欢!你放心,姐姐一定不会抛下你们!姐姐只是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不过,今后再也不会了。因为姐姐有了你们,今后姐姐哪怕被全世界抛弃了,你们也会一直追随姐姐的,对吗?”柳如心诱哄道。 “那是当然!我喜欢姐姐,今后姐姐走到哪里,菲菲就跟到哪里,不离不弃!”菲菲艰难的吐出最后几个字后,便陷入了一片昏迷。 将柳如心吓得一跳,连连喊了几声,都不见菲菲有所反应,不由急切的向毛毛看去,道:“菲菲怎么了,她会不会有事!” 同时,又自责不已。暗恼自己不该将情绪带进空间里!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生气着恼,着实不是明智之举!又想起菲菲为她所作所为,心里一阵揪疼。 “放心吧,她只是灵力损耗过度,瀑布下面的水流能够帮她快速醒过来,只是……”毛毛忽的顿住,柳如心心中一急,慌忙道:“只是什么?”却漏掉毛毛眼底一闪而逝的慧黠。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为她备下吃食呀!你们人类做活就不需要进食吗?”毛毛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瞅着柳如心。 得知结果,柳如心心中一松,可瞬间又被提起,这里是皇宫,她去哪里为菲菲找烧鸡吃啊。毛毛似乎看出了柳如心的犹豫,略一思索,状似为难的道:“算了,想必你也不便,为了菲菲能够早日康复,小爷我也只能牺牲一下了。” 见毛毛开口,柳如心眼睛眼睛有是一亮,道:“你有办法?” “你用意念将小爷扔出空间,小爷利用灵力,看看有没办法为菲菲弄些吃的回来补充体力。这样虽然会让小爷我的灵力过度耗费,不过,为了能够让你不要太过难过,小爷拼了!谁叫我跟菲菲一样,都见不得你伤心呢!”毛毛一副无奈的模样。 “毛毛你们真好!”知道了解救的办法,柳如心也就没有那么着急了。 一人一狐来到瀑布底下,还未走进,那种轰隆轰隆的声音仿若能震聋人的耳朵,那气势磅礴的感觉,特别能渲染人的心魄。柳如心此刻就是如此,情不自禁的生出一股豪迈的情感来。 那瀑布飞流直坠而下,直击的下面水池溅起阵阵水雾,飞洒在她们的身上。柳如心强忍着耳朵的不适慢慢的走近,将菲菲放了进去。隐约过了几息的功夫,菲菲便如毛毛所说那样,缓缓地睁开眼来,只是气息还有些虚弱,看着柳如心担忧的眼神,菲菲投以一笑。 柳如心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又与她说了两句话,却都被瀑布那如雷一样的滚滚震响给掩盖了下去。柳如心无法,只好打着手势,表示自己要出去了,便站起身来,向茅屋的地方走去。那里好像是个出入口,柳如心每次进来,都会出现在里草屋不远的地方。 “外面现在不会有人吧?”这片空间,柳如心虽然能够听见外面的声音,却看不见外面的世界,到底不如毛毛它们那般灵敏的感应。 “那倒没有,只不过,离这里隐约十米左右的地方,小爷因受空间阻隔,感应不到。不如,你先将小爷放出去,然后我心灵传电与你啊?”毛毛贼贼的说道。 “这样也行?”柳如心疑惑道。看着毛毛的眼神也带了两分的审视。 “你这傻女人知道什么。因有空间作为媒介,我们三个的心念在外界是相通的,所以,你不必害怕小爷走失,或者抛下你们。”毛毛鄙夷的说道。可是,等他话音一落,还不等它有所准备,只觉身子一轻,便被人抛了出去。 “哇哦!”毛毛惊叫一声,身子便在空气中划过一抹弧度,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见他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道:“死女人,活该你没人爱,这么粗鲁的女人,换做是我,也不要你!咳咳咳……” “你说什么!”这时柳如心也从空间里闪了出来,刚好听见毛毛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不由提高了两分音量,略带警告的瞪视了毛毛一眼。 毛毛被她那凶狠的模样吓得一个哆嗦,他能感觉的到,这个女人的凶狠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逐不在说话,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找吃的去,却又听见柳如心说道:“今天乃是厷诏帝的寿宴,不许胡来!还有,你偷拿食物的时候,不能被人看见,否则,被人追着打的话,别怪本小姐心狠,不去救你!” “哼,就你们人类那些小伎俩还想追到小爷,真真是不自量力!”毛毛在心里不屑的嘟囔着。他可是灵狐,长年被空间里的灵气滋润,早就将他和菲菲的身体改造的非一般人能比了。 柳如心可不知道毛毛心里的那些弯弯肠子,此刻,她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她理了理身上有些潮湿,又略显皱褶的衣裳,踏步朝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上一次被太后留宿宫中之后,便在慈宁宫专门为她留下了一间屋子,让她歇息只用。里面有太后赏赐下来的古董字画,和各种宫缎等物。柳如心一路不用通报,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梳洗一番后,刻意找了件火红色的衣裙套在身上,然后又打听了了下太后的去处。便兀自朝慈宁宫的小厨房里走去。 精心挑选了材料,然后用意念舀了些空间里的灵泉之后,慢火烹饪,约莫着忙碌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将出锅。 柳如心寻来几个蓝色釉彩官窑瓷碗,然后将锅里的食物非别装了几碗,便去寻空凡帮忙给太后和长公主每人送去一些,又带人捧着剩下的两碗朝御书房走去。 慈宁宫里厷诏帝的御书房离得并不是很远,可是等到柳如心走到哪里之后,也足足用了半柱香的功夫。柳如心擦拭了下额上的汗水,又理了理还算整齐的发鬓,这才对着守门的太监说道:“本郡过来跟皇父送些吃食,还请这位公公进去帮忙通报一声。” 那名小太监曾经得过李公公的指点,知道这丹阳圣眷正浓,也不敢多做为难,便直接进去禀报给李德全。不消片刻,就见那小太监躬身退了出来,将柳如心引了进去。 ------题外话------ 感谢: heshuo0818投了1票 陈yy投了1票 追逐的风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84 撞破 大周的民风虽然开放,但是对于礼教约束还是很严格的。因厷诏帝寿辰,朝中大臣们这才领着家眷合席而坐。待宴会散后,未免出现什么差错,不好跟众臣们交代,便由南宫皇后出面,将各家女眷引到御花园,立时便有宫女为众人送上茶水、点心等物。那边戏台也早已高高搭起,让众夫人赏花看戏。 太后年纪大了,也是个比较喜欢图个热闹的,看着众家千金在繁花百态的御花园里穿梭,心里竟是别样的愉悦。 这时,空凡领着宫女,捧着柳如心亲手备下的吃食,送到太后与长公主面前,“太后娘娘,郡主为您和长公主备下的吃食,刚刚出锅的,您是现在享用吗?” 众人目光早就随着空凡到来的时候被吸引过来,在场的都是活成了人精的浩命夫人,看着空凡手中端着的釉彩官窑瓷碗,本还以为是太后身体欠佳,也好趁机聊表一下自己的关切之意,却没料到只是送吃食的,不由又有些失望。 太后从宫女手中接过那碗养生药膳,直接掀开盖子,顿时一股香气四溢出来。太后脸上虽然不显,眼底却划过一道暖流。呵呵笑道:“丹阳那孩子,又是亲自下厨熬制的吧?” 空凡笑着回道:“谁说不是呢。奴婢还劝说了她好一会儿子呢,郡主却嫌奴婢们手拙,怕弄出来的不合太后您的口味!” 太后一听,果然笑意更浓了些,“也是那孩子有心,不舍得让你们下手,你们可不许因此而为难于她!” 空凡连忙道了句不敢,便束手待立在一旁。 其实药膳很简单,是一道银耳雪梨山药羹。难得的却是丹阳的一片心意。也正是因为如此,吃起来的人心态不一样了,意境也就变了。更何况,柳如心的厨艺本就出色,又是取用的空间里的灵泉,吃起来自然口感也跟御厨做出来的不同。 一旁的南宫皇后看着太后同长公主拿着汤匙使用药膳羹汤,心里竟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儿。她再不济也是一国之母,丹阳当众这般给她没脸,焉能不恨?又想起南宫雨彤方才的一番添油加醋的话语,南宫皇后不自禁的捏紧了手底下的扶手。 然而,这次南宫皇后当真是误会了柳如心。柳如心就是有一千个,一万个胆儿,也不敢看轻当今皇后啊。然而,皇后却是不知。 太后用完了后,颇有些意犹未尽之感,连问空凡,可还有多出来的,却听空凡说道:“太后娘娘,郡主说了,这个东西虽然对身子不错,然却不宜多食,否则容易食滞,会造成消化不良。” “还别说,这丹阳的手艺当真好的没法说,竟比宫里的御厨还要技高一筹呢!”长公主用完药膳后,也跟太后一样感叹。只觉的这汤羹食用完之后,整个人也变得神清气爽起来,那种浑身通畅的感觉,竟让她一时无法言语。 太后见长公主高兴,心里对柳如心的好感又添了一层,只是面上却不显丝毫,只嘟囔道:“这丹阳也是,明知道哀家喜欢吃她做出的养生药膳,却又不让多食,就这点,也就只够哀家塞了个牙缝!真真是再小气不过的!” 然而,那些有品级的浩命夫人们听了这句话后,心里不由思量开来。太后看了眼神情各异的众人,便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逐向空凡问道:“对了,皇儿那里可派人送了些?” 空凡接到太后的目光,眸光微闪,便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恭敬的回道:“回太后的话,已经送过去了!还是郡主亲自送过去的,只不过……”空凡话语一顿,目光顺着太后向南宫皇后看去,继续道:“郡主说,今日是皇上的寿辰,她虽只是皇帝的义女,却也该尽一份为人女的责任,更误以为皇后娘娘会在今日陪伴皇上一起过寿辰,便将皇后娘娘的那一碗药膳,一同送去了御书房……” 按说今日皇帝寿辰,皇后身为皇帝的结发妻子,理该相伴身边才是。哪知,皇帝也是一个勤政爱民的明君,哪怕是寿辰,也从未放下手中的政务,这不,一得闲便又去了御书房埋头公干起来。 而皇后,身为厷诏帝的结发妻子,理应陪伴着皇帝身边,陪他说笑放松才是。只可惜,她身为后宫之首,又是整个后宫的掌权人,在这一天,不仅要招待好各家的女眷,以免出了什么岔子;还要预防着后宫的那些嫔妃们暗中给她使绊子。即便是分身乏术也忙不过来,却又不愿放权。便也就失了为人妻的职责。 南宫皇后本还在心里计较着柳如心的无礼,听了空凡的一番话,心里还略好受了些。不着痕迹的对着身边的一个心腹小声的嘱咐了两句,这才对着太后的方向笑道:“也是丹阳有心了!知道心里惦记着他父皇的身子,不像咱们宫里的那几位,不出来添乱就不错了,哪里能想到这些。” 南宫皇后话音一落,身后的几名妃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起来。这南宫皇后自嫁入皇家以来,曾经也怀过一胎,可是,那时的她懵懂无知,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儿,在胎儿四个多月大的时候流产了,自那之后也不知是不是伤了身子,竟是再也没有怀上过。 后来,又因厷诏帝心里对南宫家多有忌惮,所以,每月除了初一、十五会来皇后的椒房殿点下卯,多半时间都会宿在养心殿,只偶尔才会召其他妃子侍寝,愣是让皇后说不出一句不满的话来。 “皇后这句话哀家就不爱听了!不是有句老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丹阳虽未生在穷家,却自幼丧父丧母,皇上受李氏托孤之情,将丹阳收为义女。人家感念皇恩,孝敬自己父皇又有何错?可是你若将她拿来跟皇家蜜罐里娇养大的孩子相比,会不会有失公允?”太后不虞道。 太后一席话,不仅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同时也使得皇后讪讪的住了口。也间接的提醒了那些妃子们,柳如心虽是孤女,可皇帝既答应了人家母亲临终的乞求,便不能失信于人,还是一个死人! 这时,长公主也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对着太后道:“本宫倒是觉得这丹阳是个比较懂得感恩的人。平日里虽看着胡闹了些,却不失真性情。现如今,像她这样的孩子已经不多了,本宫倒是希望她今后能够继续保持下去。” 护国长公主很少当着众人的面夸赞一个人,如今,给予柳如心如此称赞,也显示了柳如心在长公主心中的地位。(.好看的小说)在场的众人,哪个不是心思活络的人儿,对于柳如心的身份,又添了几分忌惮。 而御书房里,此刻也是热闹非常! 柳如心被太监领了进去之后,厷诏帝刚好宠幸完苏紫缳沐浴出来。那‘蚀骨销魂’的迷情药力很强悍,一旦失了理智后,便不可收拾。厷诏帝连连在床上耕耘了将近两个时辰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一番激烈的运动,消耗了厷诏帝不少的体力,沐浴完后,整个人也饥饿辕辕。这时柳如心端来的药膳,可谓是天降甘露,正好迎合了厷诏帝的心意。 “皇父辛劳,丹阳来给皇父请罪来了!”说着,就将那碗药膳端上了厷诏帝书案上面。厷诏帝眸光微闪,想到里面的那个女人,本还想在利用丹阳的身份一次,让她为他背了这个黑锅,看来,这次的算计怕是要落空了。 柳如心可不知厷诏帝心中的那些算计,她只知道,前世隐约就是这个时候,苏紫缳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最后爬上了厷诏帝的床,然后被皇后的人抓奸在床,闹的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因苏紫缳是她带进来的,她为此没少吃苦头。 今生,她倒要看看,这苏紫缳在没有了她的帮助,如何再创前世的辉煌,一步一步的爬上那皇贵妃的宝座。 “丹阳听说这山药有益气之疗效,皇父长年为了国事劳碌,丹阳不懂事,又惹得皇父动了真怒,便亲手炖了这银耳雪梨山药羹过来向皇父请罪!还请皇父原谅丹阳这回!”柳如心诚恳的说道。 “哼!知错就好!但愿你今后能够收敛些脾气,若是再像今日这般冲动,朕决不轻饶!”厷诏帝出声警告着。 倘若不是肚子太饿,他真不想就这么放过丹阳。虽然他从未想过要过分的苛责丹阳,但人家好不容易过来认错,怎么也得端着架子训斥一番吧。也只有那样,才会让她多长些记性。只可惜,这些都被那苏氏那贱人给搅了局。如此想着,对苏紫缳的印象,又恶了两分。 就在这时,苏紫缳也穿戴好衣裳,从里间走了出来。羞涩的面容,凌乱的发鬓,虚弱的步伐,无不代表着她已经承受过君恩。 苏紫缳看到柳如心的那一刻,眼里闪过慌乱。后来一想,又觉得庆幸不已。幸好她早就跟厷诏帝坦白了一切,否则,她真不知等着她的将会是怎样的结局。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柳如心惊诧的出声问道。 其实,她早就料到了刘婉清与苏紫缳的计谋,只是没想到,这一世没有了她的帮助,依旧让她得逞。看来,到底是她小看了刘婉清她们的智慧与手段了。只是,为何皇后的人到现在还没来呢?记得前世的时候,就是皇后派人过来,不小心撞破了苏紫缳与厷诏帝的奸(禁词)情,最后将事情闹开。 而她,堂堂丹阳郡主,皇帝的义女,竟然指使自己未来的婆妹去爬自己皇父的床,颜面尽失不说,还落得一个谋算皇帝的大不敬的罪名。也使得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将她恨到彻底。那时,她虽气恨苏紫缳,可是见她哭的凄惨,一时心软,便原谅了她。哪知,人家不过是想要利用她母亲救了皇帝的那点微薄的恩情,为自己晋位罢了。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苏紫缳乍一见她时,眼底流露出来的慌乱,莫非…… “嘶!”柳如心倒抽一口凉气,面上却不显丝毫。只听她看着苏紫缳的眼睛,怒声喝道:“你不好好服侍表小姐,跑来这里作甚?莫非……”柳如心面色一白,“莫非你混在表小姐身边,就是为了等今日,好进宫行刺!?‘嘶!’,护驾!快护驾!” 说时迟那时快,柳如心瞬间窜到厷诏帝的面前,将他护在身后,那架势,竟跟李氏当年替厷诏帝挡刀时的场景瞬间重合。也不知怎的,厷诏帝的心里有种很憋闷的感觉。 外面的人听了柳如心的惊叫之后,立马闯了进来。同时,皇后派来的人也在这时赶了过来。只听柳如心对着那些侍卫们厉声说道:“此女擅闯御书房,定是怀有不轨之心,想要谋算皇父,快快将她拿下!” 柳如心也并未说谎,苏紫缳确实对皇上又不轨之心,且已经谋算了皇上。更何况,她以往给人的印象本来就是那种鲁莽、耿直的感觉,如今也是太过在乎厷诏帝的安危,这才大呼小叫的将人引了进来。就算是厷诏帝,也不能说她什么。 厷诏帝看向柳如心的眸底一道暗流一闪而逝,他本还想借此机会,想着要怎样才能再利用丹阳一次,如今却被她彻底搅局。 苏紫缳见众人一下子闯了进来,一颗心不由也慌了起来。暗恨地扫视了柳如心一眼,最后嗔了厷诏帝一眼,羞涩的带着嗲音朝厷诏帝喊道:“皇上!” 那娇嗔的模样,发嗲的嗓音,足够渲染任何一个男人。 厷诏帝厌恶的蹙了蹙眉,却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个女人的家族势力能在沧州那个地方称为首富,想来,经商的手段也是不低的。大周如今看似国泰富强,其实,实力几何,厷诏帝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这个女人不仅不能死,他还得想办法拉拢。 不过几息之间,厷诏帝便权谋好利与弊。看着闯进来的众人,沉声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传出去,否则的话……”下面瞬间跪倒一片,迭声道不敢! 皇后派来的人有些不忿,不过,人家皇帝发话了,她一个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狠狠的瞪了一眼苏紫缳,这才垂下头去。 厷诏帝扫视了一眼,将众人的神情都看进了眼里,别有深意的看了柳如心一眼,厉声喝道:“丹阳留下,其余人全都给朕滚出去,没有朕的命令,倘若在有人胆敢擅自闯进御书房,格杀勿论!” 柳如心身心一颤,厷诏帝这话显然是在责怪她自作主张啊!只是,倘若能够从来一次,她一定还会这么做,不为别的,她只想不要在被人利用。她没有刘婉清那般的智慧,所以,能够做的也只有如此。 屋子里的众人听了厷诏帝的怒骂,顿时一溜烟儿的全部退了出去。苏紫缳尽管不情不愿,但也无法。临走时,还不忘施舍似得怜悯的看了柳如心一眼,那目光,跟看个死人又有何区别。 待众人都退了出去之后,厷诏帝看着柳如心,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然面色却越发严厉,只听他斥道:“看来到底是朕太过纵容你了,竟将你宠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看着下面沉默以对的柳如心,厷诏帝的心里越发疑惑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不懂一个人的人心。丹阳此刻给他的感觉,看上去很胡闹,却每次都能简单而又明确的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比借他寿诞向京官们宣扬她的粮店,她以为他不知道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吗? 如今,又坏他好事,却成功的避开了被他利用的机会,甚至还将她自己从里面摘了个干净。倘若他真以为她如表面这般人畜无害的话,那么他这个皇帝也不用当了,竟被一个女子玩弄于股掌! 厷诏帝的目光在柳如心的身上停顿了片刻,见她瑟缩的那个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在她身上补上一脚,厷诏帝顿足,看向柳如心的目光带了三分的恨铁不成钢,道:“看看你如今这副模样,我泱泱大周,怎就调教出你这样的人?别忘了,你是身份尊贵的郡主,不是路边乞讨的贱民,拿出这副模样是给谁看?” 柳如心抖得更厉害了,嗫嗫嚅嚅的,终是低声说了句,“儿不敢!儿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均是受皇父的恩典!”柳如心的姿态放得很低,同时又表明了自己的心迹,也向厷诏帝传达了那种恍然若失的感受。 厷诏帝又怎会没有听出柳如心话中的深意,李氏当年整整为他挡下了十二刀,最后身子又被那些歹徒们用箭射成了马蜂窝,然而,就那样,李氏仍然拖着最后一口气,向他托孤,直到看见他忍泪点头,这才闭眼。 如今,看着眼前本来冒冒失失的一人儿,竟被自己吓成这样,厷诏帝多多少少还是很愧疚的!厷诏帝深叹一口,算了,这孩子也是不易,方才在紫洐殿的时候,已经被他利用了一次,这次就放过她吧。 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却未显现出来,只冷声说道:“朕怜你年幼,这次暂且放你一马,倘若再有这般不知轻重,休怪朕不念父女之情!” “儿谢皇父厚爱!”柳如心心底一松,郑重的对着厷诏帝磕了一头。头在地下的那一刻,眼底闪过一抹慧黠,唇角也不自禁的弯起一抹弧度。厷诏帝看似严厉的训斥,却也间接的告诉了她,他们之间稳固的父女关系。 ------题外话------ 感谢: 绿精灵24投了1票 小草啦投了2票 蛇女投了2票 何必笙默萧投了4票 xuan999投了1票 kityzhon投了1票 xurong0603投了1票 wanginte投了1票 faybobo投了1票 haihenwang投了3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85 拔拓贺渊 日影西斜,华灯初上。 柳如心从御书房出来后,被风一吹,这才知道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厷诏帝的举动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时,鲁嬷嬷随着一名宫女寻了过来,看见柳如心后,一颗心这才算慢慢放下。又将手中的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披在了柳如心的身上。 柳如心接到鲁嬷嬷的担忧,伸手按住了她,唇角溢出一抹温暖的笑意,道:“嬷嬷不必担忧,我乃堂堂皇室的丹阳郡主,尽管只是一名孤女,却也不是谁都能欺的!”一句话,足以昭显她今日的所获所得。 她这一生,应该不会再像上一世那般悲凉了吧。她已经改变了许多,想了想,又摸了摸腰间的火龙银鞭。在宴会上的时候,她本想在技惊四座的时候为自己正名,可是,也不知怎的,念头不过一闪,便又被她否决了。 这一生,她绝不会在轻易的爱上一个人。更何况,有了上一世的遭遇后,她对婚姻,有了一种本能的抗拒。甚至生出招婿入赘的想法。 既如此,也就没必要在为了那些不相干的名声而劳思费神了。再说了,她柳氏如心的日子是自己过的,而不是给别人看的。如今,又有了厷诏帝的保证,她相信,她这一生,绝对会活的别样的精彩。 不过一闪神儿的功夫,柳如心便想了这么许多。鲁嬷嬷看着这样的柳如心,不知何时,那个软软糯糯的小人儿,已在不知不觉间有了这般惊人的变化,不由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就在这时,一旁的草丛里忽的一阵晃动,鲁嬷嬷心中已经,本能的将柳如心护在了身后,眼底闪过一道暗流,厉声喝道:“是谁,出来!” 只见那草丛中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不过片刻,便有安静了下来。 而柳如心却看的清楚,正是那只出去找吃食的毛毛。还别说,经过御书房一走,她竟将他给忘了。“嬷嬷也太小心了些,这里是皇宫大内,你当时菜市场呢,来去自由?行了,嬷嬷的鹤氅我已收到了,你去帮我看着点红袖跟青璇吧,她们可都是你千挑万选才为心儿挑选出来的可心人儿呢,若是不小心让人抓了错处就得不偿失了!”柳如心娇憨的说道。 鲁嬷嬷心中一软,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不顾柳如心的阻拦,亲自跑到那丛草丛边翻看了一遍,却见一只雪白雪白的像猫又像狐的小肉球一样的小动物,正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啃着不知从哪里叼来的一根鸡腿。 那小动物乍一见到鲁嬷嬷,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得,立马叼着鸡腿跑远了两步,甚至还竖起了浑身的毛毛,以示自己不可侵犯的怒意。 鲁嬷嬷见此,反而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想来也是宫里的哪个贵人闲来无事的时候,养着解闷儿的。 “嬷嬷这下放心了吧?”柳如心也暗自庆幸,幸好这只臭狐狸关键时候知道收敛,否则,若是当着鲁嬷嬷的面吐出人言,还不定要把鲁嬷嬷吓成什么样呢。非将他视为妖物不可。 “虽说是在皇宫,郡主也该当心一些才是。”鲁嬷嬷语重心长的说道。 柳如心是她看着长大的,也是那人留下的唯一血脉,她不会眼看着她凋零下去。 送走了鲁嬷嬷,柳如心看着毛毛那鼓囊囊的肚皮,狠狠的瞪视了他一眼,这才用意念将他送进了空间。柳如心向四周看了看,皇宫里正被一层薄薄的晕黄光晕笼罩着,却也显得更见的庄严而神秘。 天色渐晚,只待宴请了各国使臣之后,这场宴会才算真正的结束。不过,好在她的身子有空间里的灵泉水滋润着,又每天坚持打上一套拳,否则,依着上一世那般羸弱的身子,在历经这些事儿后,怕是早就吃不消了。 柳如心迈步,朝慈宁宫走去,却在途中遇见了刘婉清。 “真真是冤家路窄!”刘婉清在心里骂道。看着对面披着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的柳如心,刘婉清的面上笑的越发温和起来,只听她道:“妹妹这是准备去哪?姐姐正好闲来无事,可以陪你呢!” 柳如心见她满面春风,想来今日的收获也是不小,又向她的身后看了眼,那个方向正好是皇后的椒房殿。 刘婉清见她不语,心里不由微恼,面色不过一僵,便有恢复自然,道:“妹妹再找什么?不妨告诉姐姐,姐姐可以帮你一起找找!” 柳如心眼底划过一抹冷笑,这刘婉清身处皇宫,不向她行礼也就算了,反而还总是拿出姐姐的称呼想要压她一头,哪有那么容易,真当她还如前世那般,任她随意拿捏吗? 只见她红唇微启,说出的话语却带着股从未有过的认真,道:“我在确认那西边的太阳是西升,还是西落。” “那还用问?当然是西落了!”刘婉清一脸惊诧的看向柳如心,毫不犹豫的回道。可是,也不知怎的,忽的脑中念头一闪,这才察觉出柳如心话中的不妥之处。面色不由一红,伸手指着柳如心的鼻端,怒道:“你……” 柳如心漫不经心的伸手将刘婉清的手指移开,不无讥讽的道:“这就对了,这才是本郡认识的那个婉清。”话音一落,便兀自的转身,继续朝着慈宁宫的方向行去。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刘婉清面色由红变青,又由青转白,咬着后槽牙,恨恨的道:“柳如心,你这个小蹄子,小贱人,你别太得意,本姑娘早晚有一天要将你狠狠的踩在脚下,让你再无翻身之日。”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使得原本一个婉约的美人儿也变得面目狰狞起来。又想起椒房殿的一些安排,还有苏紫缳这条长线,刘婉清心中的郁气这才缓了一些。 刘婉清回头,环视着这巍峨的皇宫,眼底划过一抹暗流。如今,网已张开,但看鱼儿是否上钩了! …… 柳如心回到慈宁宫收拾了一番,这才带着鲁嬷嬷等人朝着紫洐殿的方向行去。此时已经申时末,晚宴正式开始。 厷诏帝依然端坐在主位上,两边的大臣们依照品级排列下去,不知是不是有人特意吩咐,柳如心一进紫洐殿的大门,便被一名小宫女迎到一个仅次于护国长公主的的位置上坐下。柳如心不由向主位上的人看去,只见厷诏帝不过略微瞥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不仅仅刘婉清等人红了眼,就连那些大臣们,也不由对柳如心投以一个复杂的眼神过去。护国长公主是整个大周特殊的一个存在,而柳如心此刻的位置,是仅次于护国长公主的位置。且又有火龙银鞭在手,此女在厷诏帝的心中,可见一斑。 待众人落座后,陆续便有各国的使臣带着贵重的贺礼为厷诏帝亲生,厷诏帝一直笑呵呵周旋于各国使者只见。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报道:“西域使者到!” 这时,一位黄头发,蓝眼睛,打扮怪异的一名男子,身后还跟着两名手里捧着礼品,且异常妖娆而又婀娜的西域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我拔拓贺渊代表西珊国恭祝大周皇帝生辰快乐!”说着便对厷诏帝标准的行了一礼,然后又从后面的女子手里接过礼物,然后将木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礼物,目光却在掠过另外一个木匣子时,露出一抹诡异的光芒,不过一瞬,便有消失于眼底。 只见他伸手拿起一物,对着厷诏帝笑道:“我西珊国虽不如大周这般地大物博,但吾皇为了向大周皇帝表示两国的友邦之情,特献上此物,恭祝大周皇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着,又对着厷诏帝恭敬的行了一礼。 “小王爷客气了!我们两朝好歹也是姻亲的友邦,不在乎这些虚礼!你们能来探看与朕,朕已经很开心了!”厷诏帝客气的笑道。 “是大周皇帝抬爱!不过,贺渊此次前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周皇帝能够恩准!”拔拓贺渊自一开始便将姿态放得很低。然而,听了他的话后,厷诏帝眉头却几不可查的跳动了一下,暗道: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出来好了。可是面上却是不显丝毫,只见他唇角一扯,呵呵的笑道:“使者请讲!” “不知拔拓雨薇何在,贺渊临行前受吾皇之托,特带来一物归还与她!”说着,拔拓贺渊便从另一名侍女的手中接过一个匣子,这才向在座众人环视过去。目光在柳如心的身上不过略一停顿,继而又朝下一个看去…… “咳,咳咳!那个……,呃,”厷诏帝面色赫然,不无尴尬的连续咳了好几声,这才稳住情绪,然后做出一副悲戚的模样,道:“唉!也是朕不好,定伯侯夫人临产的时候,朕没有加派御医、医女等人前去伺候,这才酿成了悲剧!” 拔拓贺渊心中一惊,回头迎向厷诏帝的目光,道:“大周皇帝此话何意?”语气中带了两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出来的急切。 ------题外话------ 感谢: 此时无语送了1颗钻石 wf701010投了5票 22576投了1票 潇湘dhm1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86 杀意 厷诏帝眉头一蹙,听着那略带质问的话语,不由微恼。[.超多好看小说]他登上皇位十数年,那种高高在上的位置,哪里容许别人质疑。更何况,大周乃是泱泱大国,周遭的一些小国,哪个不是俯首称臣,自从他收复皇权以来,还真未有人胆敢这般跟他说话。 而拔拓贺渊像是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妥之处,略带歉意的道:“大周皇帝应该知道,拔拓雨薇对于我西珊国的重要性。虽然她当初卸任遁走,但,吾皇却从未放弃过寻找她的下落。她若不是曾经书信一封,吾皇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下落。还请大周皇帝能够如实相告之!” “这……”厷诏帝略显为难,他也是事后才知道拔拓氏的真实身份,如今让他到哪里给他找人。他大周虽然不惧那些蛮夷,可是,厷诏帝却不愿为了一女人而使得百姓们生灵涂炭。 看到厷诏帝面上的戚色,又想起厷诏帝先前的话语,拔拓贺渊仿若被人当头一棍,身子摇晃了两下,一手支住额头,强烈地忍受着心底的那种窒息感,双眼睁得老大,问道:“大周皇帝的意思……,莫非是指她已经身受不幸了!” 厷诏帝点头!拔拓贺渊的想法一得到证实,那种失去至亲的感受瞬间向他袭来!可也知道这是厷诏帝的寿宴,也未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逐仰头,将泪意逼回。停顿片刻,敛了敛情绪,这才继续想厷诏帝问道:“不知她可有血脉诞下?我这里有一物,乃奉吾皇之命,特意还给她的,她既然不在了,就留给她的后世子孙吧!也算留个念想!” 柳如心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有关于祖母的消息。看了眼上首的厷诏帝,柳如心忽然明白过来,为何她有机会能够坐在这里了。又想起上一世,她因为身子羸弱,又出了苏紫缳爬床的事,一时间倍受打击,昏迷了过去,并未有机会参加晚宴。所以,上一世的她至始至终除了从下人的口中知道她的祖母是个番邦女子外,对于其他,却一无所知。 “这是朕的义女,乃我大周的丹阳郡主,便是老定伯侯夫人膝下的唯一血脉。还望使者能够节哀!”厷诏帝劝慰道。 柳如心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氤氲之气强制性的逼了回去。她忽的想笑,厷诏帝看似安慰的话语,却也将大周对她的厚待表达的清清楚楚。原来如此,她终于明白了厷诏帝为何对她面子情做的极足的原因了。 人常说,皇家多寡情!先前她还奇怪,母亲不过是临终时的一个托孤,不仅换来了她一世无忧,还让她享尽了荣华。厷诏帝对于她的圣宠,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原来,一切的一切都等在这儿呢。 拔拓贺渊侧头定定的看向柳如心,像是为了确定什么一样,问道:“你就是拔拓如心?可有证据证明?” 拔拓如心?!下首老定伯侯心中一痛!如今,连姓氏也要被剥夺了吗! 而柳如心有些为难,她除了拥有一个祖母留下的一个翡翠玉镯子外,再也没有了任何关于祖母的遗物。可是,那只手镯自从吸了她的血后,就变得血一样的妖异的颜色,最后没入了她的体内,她根本无法证明。 这样想着,忽觉腕上一凉,柳如心不自禁的向腕上看去,赫然就是那只消失了许久,且化作血色一样妖娆的血玉手镯。她的变化一一落在了使者的眼中,使者随着她的目光一起移到了她的腕上,自然而然的也发现了那只镯子! 拔拓贺渊神色一禀,一道暗流湮灭于眼底,然后恭敬的对着柳如心行了跪礼,道:“拔拓贺渊叩见郡主!” ‘嘶!’,四周抽气声响起一片。这西珊国的使者见到厷诏帝不过是行了一个普通的礼仪,然而,却对着一个孤女行跪礼。莫非,那拔拓氏在西珊国…… 厷诏帝只冷眼看着,面上看不出丝毫喜怒。 拔拓贺渊似乎不知道众人心里想着什么一样,不等柳如心回话,继续道:“这是她留在西珊国的遗物,吾皇本想让微臣带给她,让她防身之用,却没料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说着,便从匣子里取出一把精巧的玩意儿,拿在手中。刘婉清至始至终都注视着这边的动静,如今,看见使者手中的物品,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那个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的。也不知怎的,刘婉清忽然对拔拓氏的来历变得好奇起来。 拔拓贺渊目光颇为留恋的看着那柄精致的火枪,对着厷诏帝道:“还请大周皇帝允许微臣教会郡主如何使用这柄手枪。也好留着日后防身之用!” 柳如心在见到拔拓贺渊手中之物时,在震惊不过了!那是苏紫缳上一世经常拿在她的面前显摆的物品,最后赐给了苏擎筠。这东西,她曾见过苏擎筠使用过一次,确实威力无穷。甚至杀人的时候,你根本就无法防备,那东西发出的暗器,速度极快,让人根本就躲避不及。上一世,苏擎筠一直将它当做宝贝一样,贴身藏着。原来,这是祖母留给她的吗!?那么,上一世又怎么会落在苏氏的手中?这样想着,柳如心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厷诏帝。 而厷诏帝却在见到拔拓贺渊手中之物时,心底一沉,面上却不显丝毫,只对着使者点头,算是同意。他据探子回报,西珊国现在生产了一批火器,威力无比,不知跟拔拓贺渊手中的这把玩意儿有什么关联! 只见那拔拓贺渊将柳如心从位置上拉了起来,然后将那把精巧的手枪对准一个无人的方向,拉动阀门,然后手指轻动,只听‘咻!’的一声,那暗器便以惊人的速度飞快的驰了出去…… 众人看着紫洐殿那不知是何材质做成的红漆大门,此刻被那发射出去的暗器穿透,唯留下一个黑漆漆的小孔,除那之外,周边竟看不出丝毫损伤。(.好看的小说) 对于拔拓贺渊手中之物,众人更多了一丝忌惮。柳如心看着拔拓贺渊手中的精品小手枪,伸过去,然后学着他的样子,对准方向,同样‘咻!’的一声,便见一个黑影迅速发射出去。然后除了留下一个黑孔外,不留任何痕迹! 柳如心看着手中之物,脸上看不出喜怒的问道:“这就是祖母曾经用过的东西吗?” “是的!”拔拓贺渊看着眼前的人儿,然后转身看向厷诏帝,道:“是拔拓贺渊僭越了!不知大周皇帝能否放过拔拓郡主,让她随小王一起回我西珊国。毕竟,我拔拓一族的血脉不容外流!” 拔拓贺渊言语间极为诚恳。而且也说的在理,让人找不出反驳的条件。 众人看向厷诏帝,又看了看老定伯侯,最后又将目光投向了拔拓贺渊。至始至终,从未有人问过柳如心的意见。 “呵呵呵……,这事儿,朕做不了主,毕竟事关丹阳郡主,咱们还是听从她的意思吧!”厷诏帝轻飘飘的便将最后的决定权转到柳如心的身上。 柳如心神色一禀,她分明从厷诏帝的目光里看到一抹杀意!看来,这中间定是有甚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参和其中,莫不是,跟祖母有关?柳如心心底虽如此想着,但历经两世的经历,让她学会了不动声色。 柳如心沉吟片刻,然后向老定伯侯的方向看去,只见他眼底一片悲戚之色,一双浑浊的眼睛,一瞬不顺的盯着她看,似乎在害怕着什么。柳如心心中一暖,不管怎么说,祖父心里还是在意她的吧。想到这里,柳如心唇角不自禁的溢出一抹浅笑,对着使者道:“多谢使者的成全,丹阳倒是很想虽使者回去看看祖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呢!” 说道这里,她明显的感觉到那股强烈的杀意又浓了两分,她猛地回头,刚好对上厷诏帝那双精光外泄的眼眸,柳如心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细白的牙齿,继续道:“只不过,大周乃是丹阳生长的故土,还有丹阳的家人,丹阳不想失去他们!所以,还请使者能够见谅!不过,倘若有机会的话,丹阳一定会随着我大周的臣民,一起去西珊国做客,顺便好好观一观西珊国的景色,以及祖母之前生活过的地方!” 柳如心此话一出,身上顿时一轻,那种强迫压制住她的威压瞬间退了去。柳如心轻吁一口浊气,直到此刻,她才感觉,自己还真实的活着。看来,她没猜错,倘若她一旦答应了使者的请求,她定然不会活着走出大周。 她那一番话看似一个小女儿家不舍故乡,不舍亲人的情愫,却及时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间接告诉了拔拓贺渊,她乃大周的子民,就算有一日随着大周的臣民去了西珊国,也不过像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一样,也仅是一名客人。并不像大周这般,能够给她归属感。 厷诏帝自然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这才收回强制性的威压。然后呵呵笑了起来,道:“唉!朕其实也理解小王爷的一番盛情,按说,这本是你拔托一族的家事,朕不该插手,可是,这丹阳好歹也是朕的义女,她既然不愿,朕也不好勉强于她不是?还望小王爷莫要见怪的好!何况,朕受她母亲临终之托,又怎能食言于人!” 世人都知死者为大!更何况,还是柳如心逝去的母亲亲自相托。 “是臣僭越了!还望大周皇帝能够海涵!”拔拓贺渊有些失望,不过,到底没敢放肆!毕竟,这里是大周,他也不能轻易就挑起两国争端,否则,也是违背了她的遗训了吧。 “使者客气了!今日朕大摆筵席,宴请四方来客,一会儿使者可要多喝几杯才行哦!”厷诏帝笑着道。眼底一道暗流涌过,同时,看向柳如心的目光也多了一抹审视。 随着使者们进献结束,筵席正式开始,四周伴乐响起,期间还有那曼妙而又婀娜的舞姿,美酒佳肴,酒池肉林,大周的繁华、富饶,在这一刻尽显。 时间飞逝,夜幕吞噬天边最后一丝光亮,一抹银光悄然升起。酒过三巡后,宴会这才逐渐接近尾声。随着厷诏帝的离开,各家大臣带着家眷赶在宫禁前离开。 定伯候府的马车早已侯在宫外,柳如心来到她的马车前,还不等她上车,便听见老定伯侯说道:“心儿可否愿同祖父乘坐同一辆马车?” 柳如心沉默的看着老定伯侯片刻,这才回道:“好!” 简短的一个字,却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老定伯侯心中一痛,知道柳如心对他定是生了怨恨,心中微涩。不过却没表现出来,见柳如心答应,便率先踩着马凳上了车厢。柳如心在鲁嬷嬷的掺扶下,也上了马车,面对老定伯侯坐下,一时,整个车厢内变得沉闷非常。似乎谁也不愿打破沉默的样子。 “那个……,呃,” “对不起!”一时间,一老一小,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还是先说!心儿听着!”柳如心很自然的将垂下的发丝撩到而后,向定伯侯说道。 “唉!”老定伯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皇上的寿辰依然结束,到时,祖父亲自为你挑个黄道吉日,然后,就此搬出定伯候府吧!” 老定伯侯强烈的忍住心底的窒痛,向柳如心说道。上一次清洗府中的势力,让他受到多方阻扰,甚至让他感觉到有股力不从心之感,这说明了什么?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对于柳如心的安排,他提前一步才行,否则,一旦他的身子有个好歹,那么,柳如心绝对逃不出那些人的挟制。 白氏纵横定伯候府数十年,内宅的势力早就不是他这个身子已被黄土埋过脖颈的人能够抗衡的了。上一次,倘若不是他被老三气到昏迷过去,又有太后身边的空铭执事在候府助柳如心查那惊马一案,当时,以老三的能力,定会锁住风声,又怎会受心儿丹阳郡主的身份胁迫? “好!”柳如心的嗓音听不出起伏,低垂着的眼眸,也让人看不出她的喜怒。 看着她的样子,老定伯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对不起!”忽的,那原本平静的一个人儿的嗓音在老定伯侯的耳边响起。只听她继续说道:“倘若不是心儿胡闹,祖父也不由失去兵部尚书一职,是心儿连累了祖父。” 老定伯侯忽的笑了起来,那笑意说不出是喜是怒!只听他那略显沧桑的嗓音说道:“心儿不用自责,其实,祖父之前已经上了折子,向皇上辞去尚书一职。皇上不过是没有找到一个适合的契机,便搁浅下来。这一次,皇帝能够借助你的原因,削去祖父的职位,何尝不是一种手段?这也是帝王的驽驾之术!” 柳如心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厷诏帝为何会当众转移怒火了。原来,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利用的连个渣子都不剩了!上一世,她从头至尾就是一个笑话;这一世,她步步谨小慎微,依然逃不过被人利用。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能为今后的生活寻求一份更加稳妥的保障。 想到这里,原本黯淡的眸光闪过点点光亮,对于未来,她的心底已经有了一副蓝图,只等着她一点点的去填充,去实现!如今,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她坚信,这一世,她再也不会像那菟丝花一样,只能攀附而活。 等马车晃晃悠悠的回到定伯候府,已经是深夜,柳如心回到沁心园后,任由丫鬟们的贴身服侍,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即将休息的时候,素白这时走了过来,然后道:“郡主,白日的时候,何宝义家的今日过来,想要赎回漪绿的卖身契。郡主没在,奴婢没敢同意,正等着郡主回来做定夺,你看……” ------题外话------ 感谢: 此时无语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87 各自的谋算 听了素白的话语,柳如心的眼底闪过一道暗流,让素白看的心头一颤。只觉郡主如今的心思是越发的难以捉摸了,不过,她身为奴婢,该有的本分却是从不敢忘。 “恩,这件事本郡知道了,等何宝义家的在求到你的面前,就让她来找本郡好了!漪绿好歹服侍本郡一场,本还想着要为她寻一个好的归宿呢。”柳如心如此说道。心里却有了疑虑,漪绿这人唯利是图,绝不会因为被她惩罚就生出什么离开的想法,定是其中有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是!”素白恭敬的回道,最后告了声罪,便后退两步退下了。 之前,柳如心歇息的时候,会有大丫鬟轮流在她床榻下方打个地铺为她守夜。可是,自从柳如心落水之后,便取消了这一项要求。 今日折腾了一天也是累极,柳如心头刚沾到枕头便朦胧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柳如心好像入了一个梦境,看见一个温婉的女子有着一头栗色的大波浪般卷发,眼睛彷如被雨水洗刷过的碧蓝的天空一样,干净而又明亮。 柳如心认识她,她正是劲松苑书房中挂着的画中的祖母,却又比那画中的祖母让她感到更加的真实。柳如心惊喜的向她扑去,可是,梦境中的祖母仿若昙花一现,每当她扑过去的时候,画面便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然后又在另一个方向,继而重复着同样的人影。柳如心一直追逐,画面便一直消失,然后再重复,反反复复,柳如心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浸湿,人也累的气喘吁吁。 柳如心双手叉腰,喘着粗气,双眸倔强的看着对面冲她挥手笑着的拔拓雨薇,那拓雨薇依然笑的很温婉,时不时的还会朝她挥挥手…… 可就在这时,忽的听闻有人在唤她,“郡主!郡主……”声音由轻到重,似乎害怕吓到她一样。柳如心疲累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鲁嬷嬷那担忧而又写满关怀的温润眼眸。 柳如心一阵恍惚,又看了看四周的摆设,这才哑声问道:“怎么了?嬷嬷怎么还没去休息?” 鲁嬷嬷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我的好郡主,此时天都已经放亮了,你莫不是又被梦靥着了不成?看你,竟睡的满头大汗!平日里这个时辰,你早该醒了,也幸好奴婢发现的及时,让素白将火盆撤了两个出去,否则,一会出门的时候一招风,一冷一热的,最容易让人染上风寒!”如今已是深秋,夜里的时候,屋里已经燃上火盆了,也是害怕夜里冻到的原因。 鲁嬷嬷絮絮叨叨的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柳如心那略显复杂而又失落的神色。 “还是郡主想到周到,粮仓选在今日开业,真真是明智之举!届时,我们天下粮仓定会名扬于天下!”鲁嬷嬷不无兴奋的说道。就好像,那铺子是她自己的一样,伺候柳如心洗漱了后,又为她挑了件浅紫色的八湘福裙为她换上,即华贵,又不显张扬!再好不过了。 柳如心看着鲁嬷嬷满面春风的模样,唇角不自禁的也扬起一抹笑意,道:“对了,等咱们粮仓的事情筹备完毕后,我还有已经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由嬷嬷去办,你得帮我寻一个能干而又稳重的管事才行,否则,咱们一直劳累秦总管,我这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恩,郡主说的在理,咱们也理该如此!总是麻烦他,时间久了,人心难免会生出怠慢!郡主既然决定插手这些俗事,就该懂得运用牵制一道才行。否则,底下那些人,惯会捧高踩低,欺上瞒下的行径!兵法有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话虽好,可嬷嬷依然觉得,对人还是留三分的好,也免万一发生了突发事件,害的自己自乱阵脚!”鲁嬷嬷细心的教导着。 “我懂嬷嬷的意思。只不过,咱们现在人手有限,还是得嬷嬷从旁监督才是,也免得我初入此行,被人骗了!”柳如心笑道。柳如心看着眼前为她操劳了一生,最后却不得善终的鲁嬷嬷,心中的那个念头更加强烈起来。但是,这其中也得嬷嬷配合才行。 “郡主什么都算计好了,又何须嬷嬷叮嘱。只是,郡主年纪还小,涉世未深,不懂外面的险恶,咱们身为女子,本就有诸多限制,行走起来更是不易,更何况还是经商。郡主切莫以此为主业的好。没的污了郡主的身份。”鲁嬷嬷不无认真的说道。她从柳如心这次策划的运营手段来说,似乎从中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寻常,她真怕郡主认真了。 虽然,之前她很想郡主学会打理这些生意,然,却不愿让她为此而奔波。 柳如心唇角扬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嬷嬷说的那些,她又怎会不懂?上一世,她整整活了22年,最后还不是一样栽在了人心上面。被她当做至亲的姐妹,却不顾她的感受,抢了她的丈夫。而她一直深深爱恋的相公,不过是借她的身份上位而已,待她彻底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便毫不留情的一脚将她踢开。还有那被她当成亲生父母一样敬着的三叔三婶儿,在得知她被皇室削去头衔之后,毫不犹豫的将她除族,直接抹去长房一脉在这世上留下的痕迹。那种境遇,岂非一个惨字能够形容? 也不知怎的,鲁嬷嬷看着又走神儿了的柳如心,心中一疼,好似被针刺了一下似得,嘟囔着道:“郡主也别怪老奴倚老卖老的多句嘴,你本就是天之骄女,理该学着如何享受生活才是,而不是为了生活而奔波奔波劳累!小小年纪,便总学着大人一样,心思过重,其实一点也不好!” 柳如心心头微苦,谁不想有个安定的生活?倘若有可能,她也不愿这么辛苦的一心为自己谋算,可是,她不能,为了今后能够活的更好,她一丝一毫也不敢怠慢。然而,这些话却不能让外人道晓,看着鲁嬷嬷鬓角冒尖的华发,柳如心的心底的愧疚又多了一层。鲁嬷嬷今年才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定是私下为了她的事情操心才会如此吧。 “嬷嬷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更何况,心儿自幼没有父母从旁教导,更该学着打理这些生意才是,也免得今后闹出笑话!更何况,心儿在过不久就要分府另过了,这些东西必须要及时抓起来才行。”柳如心似不经意的安慰道。 “对,对对!还是郡主眼光放得比较长远!”听了柳如心的一番话,鲁嬷嬷却是想的有些远了。柳如心身为大周唯一的一个外姓郡主,今后的婆家非富即贵,郡主身为当家主母,管理后宅的各种手段,势必要从现在就要抓起才行。只是,对上柳如心那张稚嫩的脸庞,鲁嬷嬷高涨的情绪瞬间又淡了下来,道:“唉!郡主虽如此说,到底是委屈郡主了!” “嬷嬷说笑了!我不过是做我想做的事罢了,又何谈委屈一说?更何况,嬷嬷不是说过,物质生活也是建立在足够的金银之上。我可不能光顾着自己享乐,也得学会如何赚够金银之物才行呀!否则,将来一旦本郡没落了,谁来伺候本郡!?”柳如心略显俏皮的说道。 “我说过吗?何时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鲁嬷嬷被柳如心一连串的大道理弄得有些头晕,不无疑惑的说道。 “啊!?”是了,鲁嬷嬷这话还是在她出嫁后,见她不愿打理嫁妆,甚至还因生活富足,便将永宁街那些日进斗金的铺子,全部交给了苏擎筠,鲁嬷嬷才说出此话来劝慰她。现在的鲁嬷嬷,却是从未说过这话。 柳如心心虚的吐了吐舌头,似想起了什么般,撒娇似得抱着鲁嬷嬷的胳膊,打岔道:“哎哟,肚子好饿啊!昨天一天都没吃饱,回来后,人又太累,头一沾枕头,便睡的昏天暗地的,现在整个人都要饿死了,早饭怎么还没好?” 鲁嬷嬷被她这一番插科打诨的,也懒得去想了,便起身道:“我这就去厨房催催看,你也是,回来也不说一声。现在知道额了。”说完,还不忘嗔了柳如心一眼,这才朝小厨房走去。 “还是嬷嬷疼我!”柳如心对着鲁嬷嬷的背影说道。看着鲁嬷嬷走出内室,不在纠结那句话始源后,柳如心这才轻轻的吁出一口气来。甚至不停的在心里警告自己,今后说话一定要小心在小心,谨慎在谨慎不可。 柳如心走出内室,迎面一阵秋风吹来,带着一股瑟瑟的凉意,柳如心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天边刚刚升起的一抹朦胧的暖阳,柳如心的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起来。因梦境困扰的那股郁气也随之消散。 此刻丫鬟们已经忙碌起来,见到柳如心后,个个低头行礼。柳如心浑不在意的挥挥手,然后走到院中的那颗银杏树下,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又练起了老定伯侯教她的那套心法。自从喝了空间里的灵泉之后,柳如心每当练气功法的时候,都会事半功倍,就像现在已有,这套功法她不过练了小半年的光景,如今已经能够感觉到一股内劲在体内游走了。先前的时候,她还被这种现象吓了一跳,幸好又秦钟在一旁指导,这才没有闹出笑话。 此刻松寿堂的刘婉清,穿着一套怪异而又宽松的桃色衣裳,腰间还系着一条翠色的带子,同样在院中打着拳法,一旁还站着贴身大丫鬟芍药,她的肩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手里还捧着一个镀金的铜盆,正端立在一旁,大有随时伺候的架势。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婉清这才收功,接过芍药手中的毛巾擦了擦后,然后道:“那件事打听的怎么样了?人找到了没有?” “奴婢已经尽力了,可是依然没能打听到她的下落,求小姐责罚!”芍药不无愧疚的说道。 刘婉清蹙眉,看了眼那个即老实而又胆小的芍药,停顿片刻后,这才将目光移开,顺便将她话中的不妥之处自动给忽略掉,然后柔声道:“你也知道,杜鹃是因我才会有此一难,对于能够一心护本小姐的人,本小姐从不会亏待于她,谁都一样!”说道这里,又向芍药看去,继续道:“你跟她又是好姐妹,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仔细打听,知道吗?” “是!奴婢绝不辜负小姐厚望!”芍药点头如捣药。刘婉清见她如此,也不好太过逼迫与她,逐收回了目光。芍药顿时感觉身子一松,不自禁的在心里轻嘘一口气,然而,心里却难免生出埋怨,只觉得小姐不过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如果不是她谋算郡主,又怎会有了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芍药本就是一个老实而又实在的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然的阴谋诡计。她虽是跟随自家小姐从沧州一路来到京都,却也知道,大小姐以前对自家小姐是极好的,宫里每每有赏赐下来的时候,只要没有标记的东西,大小姐都会让自家小姐过去挑选一些,然后才将剩下的留用,或者交由公中打理。掏心挖肺也不过如此,然而,小姐却还不知足,想要借着大小姐上位也就算了,还一而再的想要将大小姐踩在脚下才算甘心。 芍药是土生土长的大周子民,更加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像刘婉清的这种作为,不知不觉间已经让她产生了一种抗拒的心理。不是有句话说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她真怕自己跟着小姐长期以往的这样下去后,会跟着一样,变得面目前非! 就像此刻般,她是真心的不想找到杜鹃,否则,依着杜鹃的功劳,她真怕会失去刘婉清对她的信任与依赖。 刘婉清当然不知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给贴身伺候的人带了困扰,此时的她正被柳如心即将开业的粮店困扰着。想起南宫羽徽的话语,只觉得柳如心的心思越发的难以捉摸了,不显山,不漏水的便为自己埋下了这样一条暗线。刘婉清不由想起自己来,本尊的父母临终的时候确实给她留下一笔不菲的财富,然而,她在来到京都的时候,已经将那些田产全部变卖掉,换成了现成的银票等物。如今想来,竟是连一个老古董都不如了。 刘婉清回到内室,将丫鬟全部打发出去后,然后回到榻上,将床帐放了下来,这才亮出胳膊,露出里面的月牙胎记,一只手放在上面,心里默念了一句,手里便赫然出现了一叠厚厚的银票,以及房契地契之内的东西。 看着手中之物,刘婉清眼底涌出一抹暗流。这些都是她在这异世生存的根本。过了年,这具身体就要满十六岁了,在这古代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然而,白氏和韦氏似乎都忘记了般,并没有为她打算的迹象。如今,她也只能靠自己为自己谋算了,否则,一个女子的青春何其的短暂,她不想耗费! 想到这里,将银票塞了回去,唯留几张地契在外,然后拉起床帐,对外喊道:“来人,更衣!” 先不说刘婉清这边如何算计,柳如心打了一套拳后,只觉神清气爽,那边鲁嬷嬷已经安排人捧着饭食鱼贯而入,见柳如心额上覆盖着的汗珠,不由嗔了她一眼,嗫嚅了两下,到底将要脱口的话语咽了进去。 柳如心知道鲁嬷嬷想说什么,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似为了躲避鲁嬷嬷的轰炸一样,直接便迈着步子,走到餐桌的上首坐下,然后惊诧飞赞道:“哇!今天的早餐真是丰富啊,就知道嬷嬷最是疼我!呵呵……”说着,便拿起筷子开动起来。 鲁嬷嬷又好气又好笑,不过,看着比以前开朗了许多的柳如心,鲁嬷嬷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柳如心用完早膳后,那边出行的行当也已准备好,便携着贴身丫鬟浩浩荡荡的朝着‘天下粮仓’行去…… ------题外话------ 感谢: jessieli投了1票 向前飞飞投了1票 佛缘修佛投了2票 zhtzht1234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88 姐妹情深 此刻才刚卯时末,繁华的永宁街便已喧嚷起来。(.无弹窗广告)不知是否是因为受到了‘天下粮仓’的影响,此刻,稍稍离天下粮仓近一些的几家店铺,全在昨天半夜的时候被人给敲响大门,然后将剩余的位置给预定了出去。这可乐坏了附近的店铺里的那些掌柜。 而此刻的永宁街也早已被拥满。丹阳郡主在厷诏帝的寿宴上求厷诏帝赐扁的事情,不过一夜便被传得沸沸扬扬。更何况,天下粮仓在还在装修的时候,便有伙计打着马车,四处宣传。如今,天下粮仓已经被推到最高点。柳如心乘着马车,还未跨进永宁街的时候,便看见了喧嚷而又不息的人群,那边鲁嬷嬷早已细心地打发个小丫鬟询问情况,不消一会儿,柳如心便听见外面鲁嬷嬷的回报。眼底不由染上笑意,知道现在该是她坐等收获的时候。 其实,最初的时候,她还真未想过如此高调的出场,或许是苏擎筠给她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不管她做什么,脑中总会情不自禁的揣摩着苏擎筠的手段。 那一世,她自从嫁给苏擎筠之后,苏家所有的商号全部打上了她丹阳郡主的标志。否则,依着她一个从未踏出过二门外的内宅妇人,又怎会传出骄横跋扈,仗势欺人的谣言?其实,那时的她也曾有过怀疑。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她是苏家明媒正娶的妻,苏家所有的财产理该在她与他二人名下才对,心里明明知道那些话语言不尽实,却依然被那美丽的谎言给骗了,甚至还傻傻的为他开脱。 如今想来,那时的她还真是傻的无可救药。苏紫缳既然已经进宫为妃,苏擎筠却仍然将京都的所有商号都冠上她的名讳,这其中不仅安稳了她的心,还挡去了官府的盘查与刁难,又震慑了那些隐藏在京都深处的暗势力力量,同时,店大欺主也有人为他背上恶名,从而不影响宫里苏紫缳的地位。真真是一举数得的好计谋。 只是,这其中不知厷诏帝又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柳如心不敢再想下去,因为,越往深想,她的心里越凉! 这时,马车已穿过人群,晃晃悠悠的的来到天下粮仓的门口停了下来。柳如心拉回思绪,那边已有丫鬟为她打起帘子,柳如心扶着丫鬟的手,动作优雅又不显做作的踩着马凳,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下车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今日的她穿了件浅紫色绫裙,上面并未绣花,外面罩着一件紫罗兰色对襟长衫,长衫上用金绣线绣着盛开的花朵,又在领口和袖口部位镶了深紫色的宽边,头上梳了个云髻,簪了个赤金累丝嵌蓝宝石的如意云纹簪,简单而又大气,尊贵而又不显张扬。 一张稚嫩的脸庞被一张月白色的面纱给遮住,只露出那双历经尘世洗涤,却愈发璀璨而又善于隐藏的深幽眼眸。 围观的众人均被那样一双超华的眼眸所震慑,随她所到之处,众人不自禁的让出一条道路来。或许是因为在意,不知不觉间,柳如心的心底生出一起紧张来,却依然保持着优雅而又沉稳的步履,缓缓的向前行去。同时,也小声的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这是她一步一步走向人前的第一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尽管面上被菱纱蒙住,然而,她的唇角依然挂着抹浅淡适中的笑意,既不会显得轻狂,又不会让人觉得冷漠。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眼底的锐利被掩去两分。这还是她跟空间里书籍中学到的东西。 柳如心进了天下粮仓后,便去了后堂休息,她虽是这里的主人,却也是女子。大周虽然民风开放,对于女子依然有着诸多的限制。尽管她的丹阳郡主,也不能公开违背了世俗的约束。 那边,小二们已经将店里的东西全部规制到位,只等卯时末,辰时初的时分,点燃鞭炮即可。 柳如心带着鲁嬷嬷等人,随着秦管家的引入,一起来到后面的仓库,那里整齐的排列着从庄子上原来的五谷杂粮,有些是柳如心在郡主府旁边划出的一个小跨院里拉过来的。那小跨院的粮食,才是空间里的产物。 “秦管家,下面可都吩咐好了?那些普通作物一定要比市场价低上一层才行,薄利多销,又能够接济一下那些贫苦的百姓。至于那些精挑细选出来的精米,一定要比市场价高上四成才行!”柳如心漫不经心的说道。然而,秦管家以及鲁嬷嬷等人,却惊得张大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秦钟犹豫了下,终是开口道:“郡主这么做有些不妥吧?” 柳如心轻轻一笑,不仅没有责怪秦钟,反而心里对他多了一丝赞赏,没有盲目的听从主子的吩咐,看来他也是用心了才会这样。只见她婉转的嗓音,如春风过境般,徐徐吐了出来,道:“你要让底下的人记住,咱们天下粮仓的米粮,乃是整个大周独一无二的一个存在。一来,那些米粮确实比一般的粮食要好上许多;二来,能够凸显出咱们米粮的特性;三嘛,这挑选精品米粮费时又费力,米价自然也就跟着涨了。再有就是,咱们开门做生意的,又不是搞慈善,偶尔接济一下贫民百姓也就是了,还能博一个美名,至于那些勋贵,不差这几个钱!你说本郡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嗯?” 秦钟也是聪明人,心思不过一转,便明白了柳如心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然后爽朗的笑了起来,心里不由对眼前这个不过十四出头的女孩更加佩服起来。 一旁的鲁嬷嬷以及素白等人,一时间听的云里雾里的,一脸愣怔的看着心领神会的两人,却惹来二人更加欢愉的笑声。就在这时,又小厮过来,通知秦管家时间已到,该是点燃鞭炮的时间了,秦钟告了声罪,便随着小厮去了前面,柳如心在鲁嬷嬷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的雅间,那是单独为她留出来的。看着下面涌动的人流,耳边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那喜庆的气氛渲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鞭炮声刚刚落下,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地下的众人好奇的让开一条道路,向不远处看去,正好看见一头金色的狮子向这边舞来。 这一幕同时也落入了柳如心的眼中,一双秀眉不自觉的蹙起。眼里闪着疑惑,对于超出她控制范围内的事情,她一向比较警惕。那舞狮的团队在来到天下粮仓的门口后,精彩的表演起来,引得围观的众人频频叫好!隐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舞狮的这才停下,紧接着,便看见刘婉清乘着一辆青釉包顶的马车驰了过来,然后扶着芍药的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然后看见楼上的柳如心后,不由笑了起来。道:“恭祝妹妹开业大吉,不过,姐姐一时也没有趁手的礼,便想出这么一出,不知妹妹可否喜欢!” 柳如心眸光微闪,这刘婉清越来越难缠了,这是在提醒她,尽管她手中拮据,依然不忘厚礼相待之呢。只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人家笑脸相迎,她还真不好恶语相对。“婉清真会说笑,你能来,本郡已经很高兴了,又怎会跟你计较那些。” 刘婉清笑的越发璀璨,似没听出柳如心言语间的疏离之意般,继续道:“那就好,那就好!来的路上,我心里还忐忑不已,生怕这礼送的不合你的心意,那就罪过了!” 柳如心心底冷笑,这刘婉清何时何地都要拉她下水,那小心翼翼的口气,无非是在向众人影射她口是心非,逼迫姐妹呢。柳如心心底冷哼,只怕这刘婉清的算盘终究是要落空了。“婉清就是这么爱较真儿,咱们姐妹之间,何须搞得那么生分!再说了,你寄居候府,生活本就不易,本郡虽然年幼,却也理解你尴尬的处境,你又何须这般拔尖要强,处处都要争个高低呢?你这不是诚心要妹妹心里过意不去吗?”说到最后,那发自内心的自责,引起一片共鸣。 刘婉清暗骂了句小狐狸,只觉的现在柳如心越来越狡猾了,言语机锋竟讨不了一点便宜,不仅当众提醒她寄人篱下的境遇;又提出她柳如心年幼,就算有什么不妥,她刘婉清也只能多担待一些;甚至还冠给她一个强压姐妹一头的罪名,若是让这些话传到韦氏和白氏耳里,会生出怎样的误会?刘婉清暗自咬牙,恨不能上前撕了柳如心那张从容不迫的脸蛋儿,可是最终却什么也做不了。 “妹妹拿姐姐取笑,你我自幼同命相连,境遇相同,又关系甚好,如今看你越来越有主张,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拖你后腿?”刘婉清掩唇痴痴的笑了起来。 柳如心眸光微闪,刘婉清这是在提醒她前后相差的变化啊,莫不是让她察觉出了什么不成?念及此,一双深幽的眼眸一瞬不顺的直直的射向刘婉清。 刘婉清只觉心神一颤,随后,又好整以暇的对上柳如心的眼眸,然而,眼底的得意之色依然让柳如心窥探了一角。那双原本如洗的碧蓝的眸子,逐渐转变成了墨蓝一样的颜色,愈发像个深洞,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婉清又错了,本郡的母亲乃是一心护驾而亡;而你的母亲,却是染上恶疾,这才丢了性命;而本郡的父亲一心挚爱于母亲,因思念而追溯母亲;而你的父亲,却是眠花宿柳的时候……,这怎能说是一样呢?本郡自幼便以这样的父母引以为傲,婉清这样说,莫不是也是如此吗?”柳如心那居高临下、睥睨一切的姿态彻底激怒了刘婉清。想起本尊的父母,刘婉清的面色又变得铁青一片。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刘婉清纵是有气,也不敢乱撒。十指紧紧的扣在掌心里,深吸几口气之后,这才将那暴走的怒气强烈的压了下去。然后吸了吸鼻子,挤出泪意,道:“妹妹也是,这大喜的日子,提那些伤心的往事作甚?不说了,不说了!”这副模样,十足的一个孝女,然而,为了妹妹开业喜事,却又忍痛不愿提及的样子。刘婉清也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歪缠,逐转移话题道:“怎么,妹妹不轻姐姐进去坐坐吗?” 就这么鸣金收兵了?柳如心眼底闪过一抹深意,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刘婉清似乎很怕她提及她父母的死因呢。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是隐秘不成?虽如此想着,却没有显现出来,只笑意盈盈的看着刘婉清,道:“还不去请表小姐上楼!” 对着上那双盛满笑意的蓝眸,以及施舍一样的语气,刘婉清似被扎了一下似得,心底不由一颤,只觉的那笑意太过刺眼。看着伸手请她上楼的店小二,刘婉清又被刺激了一下,衣袖一甩,道:“不用了!” 那店伙计一愣,还未来得思考那话中的意思,便见刘婉清兀自扶着芍药的手,优雅从容的向二楼的方向走去。 今日的她刻意画了精致的妆容,又着一身大红富贵牡丹上裳,配了一条同色系的缕金挑线纱裙,如漆的乌发被挽成一个反绾髻,髻边插着一支赤金累丝金凤翡翠流苏,额上还贴了一朵赤金宝钗花钿,耳朵上坠着玉兔捣药的碧玺耳坠,随着她的走动,摇曳生光。皓白的手腕上还若隐若现的露出孔雀绿翡翠手镯,气度雍容,衣着华贵,艳光逼人,好似天生的女王一样,让人不敢直视。 刘婉清上了二楼,来到柳如心的对面坐了下来,方才她本来想要赌气离开的,忽然想起一事,便又临时改变了主意,看着对面那张处惊不变的眸子,刘婉清很想看看那伪装的平静被撕破后会是怎样的精彩。眼波流转,心生一计,道:“妹妹昨日不惜压下南宫大小姐的舞技,拔得头筹,又亲自向皇上求赐天下粮仓的牌匾,也不知何时能到。大家都想一展吾皇亲自书写出的字体的风采呢!” 楼下的都是一些百姓,以及商户,在听到能够亲睹大周皇帝亲笔书写的字体后,无不震惊、兴奋,甚至,还带着一股疯狂的羡慕、嫉妒。 刘婉清那潋滟的眸子带着一抹得意,静等柳如心露出惊慌失措的眼神,然而,在一度的让她失望了。只见对面的女子眸底依旧是那千年不变的沉稳,从容。似乎这世间任何事都不能打破她那平静的面容一般,刘婉清心生嫉妒,饶是她活了两世也做不到柳如心这般波澜不惊的面孔。 柳如心轻轻的端起茶几上的杯盏,轻缀一口,这才抬眸看向刘婉清,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嗓音说道:“婉清似乎总是喜欢看着本郡出丑!莫不是婉清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衬出婉清的高贵来吗?”说着,那双幽蓝的眼眸还肆无忌惮的在刘婉清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像是打量货物一样,弄得刘婉清心里一阵窝火,只听她继续道: “麻雀就是麻雀,就算飞上了枝头,顶多化作一只山鸡,终究是变不成凤凰的!就像此刻的你一样,就算穿上了绫罗绸缎,看在众人眼里也不过是一暴发户一样的存在。名门贵女身上的那种气质,是靠文化的底蕴,以及家族的势力背景,还有自身的修为等多方面的因素一点一滴的慢慢堆砌出来的。莫不是在婉清眼里,以为穿上了宫装,就是公主? 像你此刻这般,偶尔充充门面还行,若是就此当真,未免就有些贻笑大方了!” 说着说着,柳如心娇羞的笑了起来。看在外人眼里,好似姐俩正亲密的说着私房话一样。然而,刘婉清听了这一番话后,胸腔里翻腾的怒意瞬间吞噬她的理智,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掌似不怕疼一样,狠狠的拍在茶几上,震得茶几上的杯具等物‘哐当’作响,滚烫的茶水顺着杯沿晃了出来。 刘婉清这才瞬间清醒过来,看着柳如心眼底的讽意,这才发觉这不过是柳如心给她挖好的一个陷阱,而她竟愚蠢的跳了下去。“你……,”看见下面的众人都在看着他们,刘婉清这才收敛一些,似不经意的道:“妹妹如今的心机真是愈发的深沉了,姐姐真是佩服!” “彼此彼此,本郡还要多谢婉清从旁不遗余力的教导才是呢!”说着,又端起了几上的茶水,优雅的品了起来。与此同时,一抹精光逝于眼底,暗道:你不是爱装姐妹情深的把戏吗,那么,本郡就陪你到底! “你……”刘婉清听着那不无嘲讽的话语,气的面目铁青,目眦欲裂,却也无话反驳。今日,她本想同柳如心上演一番姐妹情深的戏码,也好为她日后的打算增添一些筹码,也不知是不是被这狡猾的小狐狸窥破心思,竟借力打力,让她自露阵脚。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想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只见一个长长的退伍向这边缓缓驶来…… ------题外话------ 感觉: 菲娜投了1票 浅梦见投了1票 在家的小猫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89 金财神 柳如心端坐在二楼,要比底下的人看的清楚的多,只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那打扮像极了宫里的太监,前面两人手中似乎抬着一个用红布包着的牌匾,似乎还有一名似总管太监,坐在被人高高抬起的肩舆上,一路朝这里走来。(.) 由远及近,不过片刻功夫,那些人便来到天下粮仓的门前,柳如心一看来人,连忙从楼上走了下去,然后客气的寒暄道:“原来是李公公,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是郡主抬举咱家了!还请丹阳郡主接旨!”李德全客气的笑笑,见众人跪倒一片,这才操着太监独特的尖细嗓音打开明黄的圣旨,宣读起来。“朕听闻丹阳办下得粮仓乃今日开业,也是造福于民的一件喜事,朕特赐一块亲笔书写的牌匾一块,还望丹阳能够妥善经营!钦此!” “丹阳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还不忘对着皇宫的方向磕了一头。 李德全收起圣旨,交到柳如心的手中,笑道:“这可是皇上连夜让璇玑阁制作出来的,虽然仓促了些,但好在还来得及!如今,牌匾跟圣旨一块下来,还望郡主好好经营,莫要让皇上失望才行!” “丹阳定会不遗余力!”柳如心说道。“倒是有劳李公公了。本郡在天香楼设了宴席,还望公公赏个脸面,用些饭食在回去吧。” “不了,咱家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叨扰郡主了!”李公公见柳如心那边的人手将牌匾接过之后,便告了声罪,转身上了肩舆,由着小太监们抬着走了。 那边,秦钟征询了柳如心的意见后,便亲自踩着梯子上去,将牌匾高高的挂在了天下粮仓的门头上,一切办妥之后,只听柳如心一声令下,便听‘哗’的一声,红布被人掀开。 ‘天下粮仓’四个苍劲有力,银钩铁画的烫金大字赫然的跃入人们的眼球内,右下方的一个角落,还静静的盖着一个大印,不用说,众人也心知,那是只有被宣读的圣旨,或者皇上批示过的公文上才会显示的章印。对于柳如心的圣宠,可见一斑。[] 而柳如心看见那玉玺盖下的章印后,眉头一挑,眼底透着股果然如此的了然。厷诏帝对于她,哪怕是上一世,面子情也是做得极足,那过分的宠溺不亚于自己亲生的皇子皇女。而她。也因此没少被御史台的人弹劾。 先前是她傻,凡事不知多想。可是,如今嘛,她倒是也猜懂了几分厷诏帝的心思。他若是真心护着她柳如心,就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赏赐于她,一度的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众人看见他厚待恩人的遗孤。届时,一幕幕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便是有天大的恩情,便也能够还清了。以后倘若在对她做些什么不合理的举动,也不至于寒了人心。再有就是,也间接的向西珊国的使者们传达一个消息,对于拔拓雨薇的血脉,他会善待。避免两国再起争端。目前,柳如心也只能想到这么多,至于其它……,柳如心将念头收了回来,一个皇帝,天生的王者,又怎会在意一个早已化作灰尘的死人!? 不过瞬间,柳如心便想了许多,回头看向门前喧哗的众人,她双手做着往下压了压了手势,众人瞬间便读懂了她的意思,声音逐渐小了下来,直到最后,原本喧嚷的人群,或作一片寂静。柳如心清了清嗓子,这才道:“多谢各位今日能来为丹阳捧场!”说着,便对着众人一躬身,行了一礼。 底下的那些人本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以及商户等人,见柳如心这架势,无不感到受宠若惊。那可是整个大周唯一的一个外姓郡主,对于他们而言,一直是让他们仰视的人儿。更何况,厷诏帝对于她的宠爱,仅次于护国长公主的存在,竟屈尊降贵的对他们这些没有品级的平民行礼,那得是多大的虚荣啊! 人群再一次因这一举动沸腾了起来,同时,丹阳郡主平易近人的名声,也就此传开。当然,这只是后话不提。 柳如心看着底下喧嚷的人群,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逐再一次摆手,示意众人噤声,然后,继续道:“本郡决定,凡是开张这前三日,在场的所有人,一旦进本店购买米粮,限前五斤内,做半价处理!”柳如心的嗓音婉转、悠扬。仿若珠玉落盘一样,叮咚作响,掷地有声!一双露在面纱外面的幽蓝眸子,此刻也带着股熠熠生辉的晶亮。 “郡主真是好大的手笔,也不怕人数太多,搬空了你的仓库!”一道略带调侃的嗓音,突兀的响起。 柳如心抬眸,刚好对上苏擎筠那双温润儒雅的俊颜。眼底不自禁的染上寒意。这时,苏紫缳也从苏擎筠的马车上走了下来,不由嗤道:“丹阳郡主有皇上御赐的匾额作为镇店之宝,难道还怕生意不好,倒闭关门不成?竟还搞起这么一个噱头,也不怕被人笑话,丢了皇室的颜面。” 苏紫缳先前本还有些顾忌柳如心的身份,可至从在御书房里被厷诏帝宠幸了后,便自抬身份,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所以,便也不将柳如心这个厷诏帝记名义女的身份看在眼里。 苏擎筠面色不虞的瞪视了自家妹妹一眼。那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苏紫缳不服气的冷哼一声,到底不敢在多说什么。苏擎筠这才回头看向柳如心,道:“小妹生性耿直不懂事,还请郡主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见柳如心眼底一片清冷,逐不等她开口,复又说道:“我苏家初来京都,听闻郡主的天下粮仓今日开业,特备下厚礼前来恭贺,还望郡主莫要嫌弃的好!”苏擎筠大手一挥,一座约有一人高左右的足金打造的笑面财神爷被两个小厮台上前来,瞬间轰动全场,引起一片哗然。 刘婉清站在柳如心的身后,看着那座金光闪闪的财神爷,一时间,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纷纷上涌,心里五味杂陈,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刘婉清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将苏紫缳带进了皇宫,然后又为他苏家出谋划策,然而得到的不过两处庄子,以及几家铺子;而柳如心什么都不用做,却能坐享其成。这便是世人常说的同人不同命?!刘婉清心中无比的失落! 看向柳如心那双清冷而又神游的眼眸,刘婉清不自禁的升起一股不服。不!她绝不信命!老天既然让她来到这荒凉的异世,定然是有着他的道理,又岂能让她这么碌碌无为的平庸度日!?可是,也不知怎的,目光再次移到那座足金打造的财神时,心头依然被刺痛了下。 柳如心看着那座笑意怏然的看着那座财神,一时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泛着一股晦涩的暗芒,让人难以捉摸。 苏擎筠颇为紧张的看着柳如心,生怕她开口拒绝。见她久久不语,一颗心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提到嗓子眼儿。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道:“草民只是略表一番心意,还请郡主莫要拒绝才好!” 柳如心漫不经心的扫视苏擎筠一眼,幽幽的说道:“苏公子,你可知你的行为,为本郡带来了困扰?” “郡主言重了!草民绝不敢有此意!”苏擎筠惶恐的说道。 “哼!还说不敢!大庭广众之下,你公然行贿,莫不是本郡于你有仇不行?竟让你不惜花费重金,拉本郡下水!”柳如心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然而,听着苏擎筠的耳里,却仿若一道惊雷。‘轰隆’一声,在他耳边炸开。 行贿的罪名他可担不起!在大周,厷诏帝就是害怕官员贪污受贿,所以,对朝中任职的官员多有优待。而他,来年即将下场考取功名,便能功成名就,从商户之子一跃成为朝中官员,倘若这时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那么,他的仕途之路,怕是也就此走到头儿了。 尽管心里忐忑,不过,到底也是历经商场沉浮的老手,权衡利弊不过一瞬间,便想出对策。双手抱拳,对着柳如心作了一揖,似不知这风云诡异的风波一般,故作云淡风轻的说道:“看来是在下没有表达清楚,这才让郡主生了误会,着实该打!在下这番作为纯属前来恭贺的贺礼,绝不敢有半分亵渎我大周的律法之意。”苏擎筠伏低做小的讨饶。 柳如心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她才不会那么傻,假装清高的说拒绝,苏擎筠前世贪墨了她的嫁妆,如今只送给她一尊纯金打造的财神又算的了什么。如今人家一番伏低做小的求着她收下,她又何须跟自己过不去呢。这样一想,心里的膈应也就淡了两分,逐被她抛到一边,不在多想,看着苏擎筠,别有深意的道:“既然苏公子这么有诚意,本郡若在拒绝,也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既如此,本郡就收下了!秦管家,还不派人抬进去!你们可要好好的供着才行,若是有一丝一毫的损失,本郡唯你是问!” 秦钟收到命令,连声道不敢,然后便带人将金财神给请了进去。苏擎筠见柳如心收了他的礼物,这才松了口气,然而,看着苏紫缳的眼里,却更加恨极!同时,对于得到权势的欲望也更加强烈起来! 刘婉清同样妒恨不已!暗恨柳如心太过狡猾,明明眼馋人家那份厚礼,却还故作清高的让人求着她收下。这也是她第一次正式看待柳如心郡主的身份来。同时,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为自己谋个好姻缘,只为能够做那人上人,从而也能有此尊荣。 柳如心这边还未应付完苏氏兄妹,那边各家大臣的家眷,也都陆续前来贺喜。苏擎筠见到柳如心那一呼百应的盛况,眼底闪过一抹幽芒,仿若丛林中的猎豹一样,心底要得到她的欲望,也更加的强烈起来。 柳如心也感觉到了那股炙热而又贪婪的目光,却并未放在心上。这一世,只要她不愿意,那苏擎筠纵容有着通天的本事,也休要在利用与她。 柳如心知道这些人是看见厷诏帝对她的宠爱,才会有此一举,借机讨好于她。不过,她却没有拒绝,在与那些贵妇千金们寒暄了片刻后,便宣布在天香楼宴客,请众人移步。 天香楼乃是京都最为高档的一家酒楼。早在几天前,便被柳如心派人预定了下来,煮米饭所用的大米全是空间里拿出来的精品米,如今,名为宴客,何尝又不是一种另类的宣传! ------题外话------ 感谢: 何必笙默萧投了1票 wuyimiao168投了1票 王留静投了1票 野苹果投了1票 xurong0603投了1票 sally8202003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90 搬迁 此时天客居的掌柜几乎笑歪了嘴巴,天下粮仓的开业,将天客居的生意彻底推向高潮。[.超多好看小说]早在前几日的时候,天下粮仓的掌柜便来找他商谈,包下整个天客居的位置。 二楼与三楼全是雅致的厢房,专门宴请那些名流贵妇与各家千金,一楼按照原计划,拨出一块空地用屏风隔开,宴请那些有身份的男宾。剩余的场地,摆的是流水席,不拘富贵,半个时辰一拨,清场之后,又是一拨。所有的米粮全由天下粮仓自己提供,就算是浪费,天客居也不用负责丝毫,所以,不会有心疼一说。至于菜品…… 天客居的菜品本就出名,又何来浪费一说。往日里,能来这天客居消费的,不是巨富之家,便是高官厚禄之人,如今,难得有机会大开筵席,那些人又怎会不懂珍之重之这个道理。 此刻,柳如心几乎忙的不可开交,深有分身乏术之感。她直流连于各府贵妇千金之间,与她们客套的寒暄着。她是真没料到,经过厷诏帝的寿宴之后,名字也逐渐在这京都的权贵之中崭露头角。之前的她,只想着安居一偶,哪怕是重生,也从未想着出门应酬。却没料到,自己却会以这样的场合走进众人的视线。 心底有些小紧张也是难免的,不过,好在那些人似乎对她的身份也颇有忌惮,更何况,柳如心性格豪爽,不做作,又待人真诚,很快便获得不少人的好感。就算有那些个喜欢拈酸吃醋的,也被她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同时又不伤及人家的面子,一时间,也算宾主尽欢。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粮仓开业,但是,柳如心在厷诏帝宴会上的表现,以及厷诏帝的态度,天下粮仓尽管只是一个普通在普通的粮食铺子,然而,经这一番炒作,不过一夜,便闻名于整个京都的每个角落。同时,也得到了大家的重视。 “郡主,长公主派人送来贺礼,以示恭贺!”这时,鲁嬷嬷走到柳如心的身旁,用周遭都能听见的嗓音不大不小的回道。 “还不快请!”柳如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还不等她出迎,来人便被人领了进来。 “奴婢见过郡主,今日天下粮仓开业,长公主特令奴婢送来一盆珊瑚树聊表心意,顺便恭祝郡主,开业大吉!生意兴隆!”来人是一个容长脸肤白的嬷嬷,看那周身的打扮,竟比一般人家的贵妇还要体面两分,想来也是长公主身边比较得脸的管事妈妈。 “长公主抬爱,丹阳感激不尽!嬷嬷既然来了,就一起用些饭食在回去吧?鲁嬷嬷,还不速速备下碗筷!”语气颇为诚恳。不管这嬷嬷是否会留下用餐,她礼数做到便好。 那嬷嬷也不推迟,和善的道:“那感情好,奴早就听闻天客居的菜色在整个京都都是一绝,却一直无缘得见。如今,就借郡主的面子,老奴也算开了眼界了!呵呵……” “嬷嬷真会说笑,向您这样的人物长年跟在长公主身边伺候,什么样的世面没有见过,又怎会稀罕这些!”柳如心掩唇笑道。柳如心这话恭维的成分较多,但依然听的那嬷嬷眉开眼笑。又与她寒暄片刻,这才各自入席。 这一幕不过是个小插曲,然而,柳如心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又提升了几分。 这些贵妇千金们也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出来的时间也有些长了,刚刚用过午饭,便纷纷告辞。柳如心昨夜本就没有睡好,在那些女眷们散去之后,又与秦管家特意交代了些,这才带着鲁嬷嬷等人班师回俯。 回到沁心园,柳如心将贴身伺候的人全部喝退之后,意念一转,便进了空间,泡灵泉去了。 而刘婉清回到内宅后,躲在自己的内室里,连连摔了好几件瓷器也不见半分解气的样子。芍药躲在门外不敢进去,只觉得自家小姐如今变得愈发暴躁了!她虽是刘婉清的一等大丫鬟,但也不想平白无故的给她充当炮灰。 刘婉清发泄了半天,也不见一人进来安慰她两句,不由更加愤怒。 “芍药!人呢?都死哪儿去了!”刘婉清对着门口嚷道。 芍药眼见躲不过去了,这才嗫嗫嚅嚅的走了进来。道:“小姐叫奴婢!?” “怎么,连你也看不起本小姐了是吧?”刘婉清怒视着芍药,先前她还觉得芍药老实,稳妥。如今看来,只是胆小、怕事。倒不如杜鹃来的忠心。这样一想,不由又念及杜鹃的好来,道:“怎么,杜鹃还没有消息吗?还是说,你为了讨好某些人,也开始学会糊弄本小姐了!” 芍药心头一颤,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那点心思竟全数被刘婉清窥探了去。可是,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打死也不能承认,逐摇了摇头,带着哭音道:“小姐冤枉,奴婢实在无法。咱们都只限于内宅,能够打探的消息也都有限,底下那些人虽然领着银子,但有没有帮着办事,咱们谁也不清楚。再说了,以杜娟姐姐对小姐的忠心,就算是被卖到天涯海角,也定会带着家小一块回到京城,投靠小姐。” 刘婉清扫了芍药一眼,这个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也变得能言善道起来了。只是,她说的那些话倒也在理,只是杜鹃真的会回来找自己吗?刘婉清心里有些不确定起来。其实,她也不是说非要杜鹃不可,只是…… 不行,这杜鹃决不能让她落入别人手中。刘婉清眼底闪过一道幽芒,芍药被她那眼底的寒气吓得一跳,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让自家小姐看不顺眼了!忐忑的望着刘婉清,约有片刻功夫,刘婉清这才收回思绪,看着芍药的模样,知道她胆小,肯定是被自己吓着了。想着还要用她,眼神不由的柔了下来,缓声道:“你尽量着人打探吧。咱们三个一块从沧州来到京城,也是不易。如今,她又受我牵连,被发卖出去,然,我们之间的情分却不能断!” “是!”芍药应道。 刘婉清看她那样子,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让她退了下去,而自己,则回去数起她的全部家当来。想起柳如心今日的风光,眼底满是阴霾。先前她本以为柳如心是重生的,然而,在试探了几次之后,刘婉清又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 也不知怎的。每当想到柳如心今天独领风骚,独占鳌头的姿态,刘婉清便暗恨不已。以前,她总以为两人同命相连,甚至还有些同情与那个小蹄子的境遇。现在看来,倒是她小看了人家的手段了。 先前,柳如心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一孤女,就算拥有郡主的头衔,不仅没有赢得人们的尊重,反而因人们的嫉妒心理,屡屡轻视、甚至排斥与她。然而,柳如心却不在乎这些,人家看似冲动、任性,却如雨后春竹、春雨润物一样,早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渗透人们的视线,然后一飞冲天,不仅颠覆了人们以往对她的印象,还达到一个让人仰望的高度,从此,那些贵妇千金们巴结她还来不及,又怎敢再轻易辱她。 刘婉清看了看手中的银票,一共有三万多两,再加上一些地契,日子倒也自在。更何况,候府里有吃有喝,还有月例银子可以领,她根本不缺什么。手里有了闲钱,心思难免活跃起来。京都的地理环境,她在出门的时候,也勘察过一遍,独属永宁街是个黄金地段。 想到这里,刘婉清心思一转,将东西收了起来,然后撩起幔帐,对着外面吩咐道:“来人!” 芍药听到声音,小碎步走了进来。如今,刘婉清身边就她一个大丫鬟,事情一多,难免会有些忙不过来。“小姐!” 刘婉清看了她一眼,见她小脸粉红,这才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日后事成,你家小姐必不会亏待与你!”刘婉清承诺道。 芍药恭敬的行了一礼,“伺候小姐本是奴的本分,何来辛苦一说。不知小姐唤奴所谓何事。”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屑,小姐每次都会说事后重谢的话语,然而,直到现在,也没见她兑现过承诺。 刘婉清可不知道芍药此刻的心思,只兀自的吩咐道:“替我梳洗更衣吧,咱们许久没有看过外祖母了,顺便把南宫小姐赏下来的那根雪参找出来,然后带上陪我一道去主院走一趟吧。” “是!”芍药恭敬的回道。 然而,却在转身吩咐小丫鬟抬水的那一刹那,嘴角又不自禁的向上撇了撇,眼底的不屑之意尽显。只道自家小姐的心思越来越难懂了。不过一根雪参,便让自家小姐宝贝成这样。以前自家小姐跟大小姐还没撕破脸的时候,大小姐送下来的东西,哪一件不比那根雪参的价值要高,自家小姐反而不屑一顾,觉得大小姐只是嘲讽她,怜悯她。可是,她却看的明白,大小姐那是真心拿自家主子当做嫡亲姐妹一样相待的。在反观南宫大小姐,随手赏下一根雪参,那模样,那姿态,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却让自家小姐另眼相看,真真是让人看不明白了。 都说看奴才的行为举止,便能窥探一个主子的德行。这句话一点也不错。芍药刚被刘婉清买进来的时候,是个又单纯又老实的小丫头,如今,受刘婉清的影响,心思也潜默化的转变,直到最后,面目全非。当然,这也只是后话不提。 微风徐徐,日影西斜。一天的时光飞快的流逝,柳如心在空间里泡完灵泉后,只觉浑身舒泰,看着那一望无际的万顷良田,柳如心只叹惋惜。 这时,菲菲迈着小短腿奔了过来,见柳如心微微蹙起的眉头,善解人意的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是在替这片良田惋惜吗?” 菲菲灵力消耗过度,在瀑布下面的水流泡过一段时间后,体力很快便恢复过来,身子不仅没有任何不适,皮毛反而愈发红艳妖娆起来。 柳如心蹲下,将菲菲抱了起来,道:“是啊,这片良田若是放在外界,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然而,放在我的手中,却只能这么闲置着,不能让它发挥到最大的作用,不免感到可惜。” “不会呀,我就觉得这样很好!不被外界所扰。姐姐若是愿意,大可把这里当成你的世外桃源一样,慢慢的把那空旷的土地填充起来,种上各种各样的花草,不仅怡情,也能让空间里的灵气更加充足。”菲菲理所当然的说道。 柳如心眼睛一亮,是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枉她两世为人,竟还不如一只狐狸看的通透。这个想法刚在她脑中初具模型,那边毛毛便跑了过来,幸灾乐祸的道:“女人,外面有人来找,小心让人抓住你的狐狸尾巴哦!” 柳如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也知道毛毛也是一番好意,耳边听见外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柳如心顾不得其他,赶忙放下菲菲,意念一转,便现身在内室一旁的耳东房内。还不等她及时走出去,外面的声音已经传进了内室。柳如心稍稍整理了下易容后,这才走了出去,刚好跟鲁嬷嬷等人碰面。 “郡主,这是老侯爷身边的管事嬷嬷,奉命过来求见郡主。”鲁嬷嬷介绍道。 柳如心略一颔首。那嬷嬷也是个爽利的,见到柳如心后,先对她行了一礼,便简单的说明来意,道:“奴封老侯爷之命,来告知郡主一声,年前,只有半月后的那天是个黄道吉日,侯爷说:请郡主务必将一切打理妥当,然后迁往郡主府!” ------题外话------ 感谢: dyl54送了5朵鲜花 天涯一叶舟投了1票 dyl54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91 丹阳郡主府 尽管柳如心心里早已做好了搬出去的准备,依然被这消息震得七荤八素。(.无弹窗广告)祖父是她最最亲近的亲人了,如今竟也巴不得她趁早离开吗! 想到这里,柳如心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头脑一片空白,身子止不住的颤栗,摇晃了两下,幸好被一旁的鲁嬷嬷一把扶住,这才避免祸事! “郡主,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鲁嬷嬷关切的问道。 柳如心有些迷茫的看了看鲁嬷嬷,隐约过了几息功夫左右,眼底这才恢复清明。见老定伯侯派来的管事还在,也不好把人凉在一旁,逐安慰道:“我没事,只是可能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混沌!嬷嬷继续说,祖父可还有其他嘱咐?”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至始至终,柳如心心里都是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人。自幼丧失父母,童年的她一直活在人们鄙夷、唾骂的阴影中,让她对四周变得更加敏感起来。在加上上一世的结局也是以惨败收场,所以,哪怕是重生,也依然逃不脱内心深处的不安感。 更何况,老定伯侯在察觉到候府中内部的危机后,当机立断决定让柳如心搬出候府的时候,虽是出于一片好心,然而,他却最是了解柳如心的心性不过,知道柳如心在了解事情真相后,定不会留下他一人在这冰冷的府中,所以,便从未告知过柳如心这其中的辛险。再说,他身为柳氏一族的大家长,定伯候府却在他的统领下出现这种情况,他也没脸道知外人晓,所以,不仅将事情隐瞒了下来,还叮嘱那些心腹,尽最大的努力将此事彻底压下。 否则,若是逼急了白氏,他完全相信,以白氏的心计以及对内宅的掌控,和老三如今的地位,白氏很有可能会反击。直接将他囚禁,或直接对他痛下杀手,到那时,不管哪一样,柳如心都会受到掣肘,从而变成了他们操控在手中的傀儡。一个孝字压下来,不仅能毁了柳如心的一生,还很有可能还会因此让她被皇室就此除名。若真到了那个地步,柳如心是圆是扁,便真的只能任由他们揉捏了。 不得不说,老定伯侯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能够帮柳如心找好退路,然后才无顾的放手整顿候府内务,以正门风。 可以说,老定伯侯这么做,也是用心良苦,为的就是不想柳如心再次受到伤害罢了!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正是因为他的保守,不透露,依然还是深深的刺伤了那位让他备至呵护着的嫡亲长孙女极为敏感的心。 柳如心看着那管事妈妈一张一合的嘴巴,直到那管事妈妈说完了后,鲁嬷嬷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柳如心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对上鲁嬷嬷那略显担忧的眼神,柳如心温婉一笑,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然后笑着对那管事娘子道了句知道了,又让鲁嬷嬷奉上赏银,这才打发那管事妈妈离开。 柳如心走到花厅的茶几旁坐下,立马便有小丫鬟上前为她奉上茶水。或许是心里有事,柳如心紧紧的锁着眉头,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喜怒。这时,鲁嬷嬷送完人之后,便折了回来。看见柳如心那单薄而又萧索的侧影,心头一窒。其实,鲁嬷嬷倒是能够理解柳如心的那种心情。毕竟这定伯侯府乃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咋一离开,心底心里难免会生出一股不舍之情。更何况,自家郡主的情况又比较特殊。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后,才被那个一向最为疼宠自己的嫡亲祖父亲口‘撵’出去的。 这种境遇哪怕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怕是都会向她这般彷徨、无助、不安的吧。郡主如今也只有十四岁,还是一个容颜都没长开的小女孩。自立门户,那是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到的。 鲁嬷嬷步伐轻盈的走了过去,不由自主的伸手帮着柳如心揉起了太阳穴来,随着她轻柔的动作,柳如心的眉头渐渐的舒缓下来。 然而,柳如心却是个很重情的女子,可,同时她也知道不能一直沉迷于过去。对于前路渺茫,柳如心不得不变得现实起来,心底已经开始思索着后路该如何抉择。沉默片刻后,柳如心瞬间睁大眼眸,眼底泛过一抹精光,又在心里沉吟片刻后,这才对着鲁嬷嬷交代起来。 “嬷嬷,既然分府另过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咱们也不得不早早的筹谋起来了!我这里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由你去办,丝毫马虎不得!”柳如心说的一脸慎重。 鲁嬷嬷见她说的认真,心里也带了两分郑重,道:“郡主有事请吩咐,老奴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定要达成郡主的心愿!” 柳如心见鲁嬷嬷依然那么忠心护主,神色一松,痴痴的笑了起来,道:“哪儿就有嬷嬷说的那么严重!还豁出命来!这话日后可不能再让心儿听见,嬷嬷的命,心儿还要留着帮着打理那些繁杂的琐事呢,哪儿就能这么轻易将你舍去,让你死了!” 柳如心嘴上虽如此说,可鲁嬷嬷却能听出柳如心话语中浓浓的关切之意,知道柳如心也是真心为了她好,才不愿让听她轻易说死。看着那张虽未长开,却也能让人有种惊艳感觉的稚嫩脸庞,鲁嬷嬷心底一暖,嗔了柳如心一眼,仍板着张脸,不虞的斥道:“郡主尽会浑说!若是真到了那一步,老奴就算豁出去又算的什么,只要能保郡主无碍,老奴便是死也瞑目了!”见柳如心又要反驳,复又开口道:“再说了,郡主最是金尊玉贵一样的人儿,谁又舍得让你陷入那样的险境。嬷嬷也就嘴上这么一说,顺便跟郡主表个忠心罢了,郡主怎就当真了!”说道最后,鲁嬷嬷竟掩唇痴痴的笑了起来。 听鲁嬷嬷如此说,柳如心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暗暗在心里发誓,绝不再让自己陷入前世那种惨境。这样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只详怒的嗔道:“嬷嬷就会糊弄心儿,心儿不依!得罚你好好为心儿办件事才行!” 鲁嬷嬷看着那娇俏的摸样,面上越显慈和起来,面上却装作很无奈的模样,道:“郡主既如此说,老奴也只能领罚了!只望郡主莫跟嬷嬷生气才好!” 说到正事儿,柳如心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收起那副玩闹的心思,道:“咱们既然分了出去,倒也不好在劳动候府的劳力。到时候,候府的下人,除了贴身伺候的那几个,本郡一个也不想带出去。那么,郡主府的下人的安置便成了一个问题!以郡主府的面积,人员太少,未免会显得冷清;不为别的,哪怕只为了自身的安危着想,这人数也不能少了。可是,一下子购买那么多是下人,本郡宁缺毋滥,也不愿府中有别人安插过来的钉子给自己添堵,所以,本郡要你务必亲自为本郡挑些身家清白的下人,然后调教起来。 时间虽短,但半月左右,应该也小有规模。不知嬷嬷能否做的到!” 鲁嬷嬷听完柳如心的话后,这才重视起来,沉吟片刻后,道:“郡主所言极是!只不过……,京都的那些牙婆也就那么些个,又常在京都各府之间流连,难免会跟各府中有些牵扯,若是郡主想要短时间内,一下子要购买那么大的一个量,奴怕有些困难。” 鲁嬷嬷会尽力办妥每一件事,但绝不会夸下海口!略一斟酌,便将实情说了出来。 柳如心点头,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难免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她有过一世经历,知道很多府中都会在别的府里设下钉子。前世,苏擎筠就没少做这等卑劣的事情。只要别人府中稍稍有个风吹草动,他立时就能知道个一清二楚,同时也为宫里的贵妃妹妹探到不少有利的消息。如今,她既然知道这个中的艰险,又怎会不做任何防备。 更何况,她不喜欢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的感觉。 柳如心低头深思起来,屋子里一时间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多宝阁上面那鼎八珍兽角的缕空雕花的小铜炉,散发出袅袅青烟,带着股怡人的香气,在那空气中慢慢挥发开来。 忽的,柳如心心思一转,眼底闪过一道亮光,迫不及待的看向鲁嬷嬷,道:“如果咱们自己去京郊的村子里,以及那些窝在京都各个角落的乞丐里寻找这些人呢?是不是就能达到想要的目的?” 对呀!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重活一世,老天不仅赐予了她逆天的空间,还给予了她一个聪明的脑瓜。柳如心不免为自己想到的办法感到沾沾自喜起来。可是,还不等她高兴多久,鲁嬷嬷的话语便如一盆冷水一样,当头泼了下来,让她本还激动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话虽如此说,只是,那种龙蛇混杂之地混出来的,像咱们这种人家,不一定能够驽驾的了!”鲁嬷嬷满脸担忧的说道。见柳如心的小脸瞬间阻丧下去,不由又有些心疼,甚至怀疑自己这话会不会过重,打击了郡主的积极性。这么想着,心中一急,便脱口道:“也许是老奴杞人忧天了!那些乞丐别说整日里露宿街头,怕是连个温饱都解决不了。若是利用这一点,咱们挑些伶俐又乖巧的,倒是不失为一件美事。” 柳如心挤出一抹浅笑,知道鲁嬷嬷这话安慰的成分居多。不过,也知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不由缓了缓声,道:“这事就交由嬷嬷全权处理吧!只不过,嬷嬷定要记住一点,宁缺毋滥!至于其他,嬷嬷就自己看着办吧!” 鲁嬷嬷见柳如心松口,便道了声是。这件事,她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为郡主办好。有时一味的承诺,倒不如实事求是来的更加让人信服! 柳如心又跟鲁嬷嬷叨唠了几句,这才放鲁嬷嬷离开,然后又在脑中盘算起来。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然而身边能用的却只有两个大丫鬟。至于素白,前世隐约就是这个时候,她的爹娘带着银子将她的身契给赎了出去。只不知,这一世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再次发生。 “来人,通知门房备车,本郡要出门!”柳如心一声令下,立马便有小丫鬟领命而去,出了二门,向前院奔去。 那边红袖青璇等人得到消息后,立马便炊了热水过来,为柳如心梳洗更衣。等一切准备妥当以后,马车也准备妥当,只待柳如心出门乘坐。 今日的柳如心上身穿着一件月白色织浅绿忍冬花纹的弧领窄袖短襦,领口和袖口绣着两指宽的浅绿色缠枝花纹,那绣线的颜色极淡,若不是走到近前,很难被人看到;下面配了条碧绿色底绣草叶、团花的齐胸长裙,裙腰高系,两条绿色的丝带自腋下随意的垂下,随着身体的移动,丝带飘飘,使柳如心的身姿显得愈加秀丽修长、飘逸清雅。 素白等人看着柳如心那张稚嫩的脸庞,愈发瑰丽的颜色,无不有种惊艳的感觉,只可惜,很快就被一条天水碧的面纱给掩去,唯留一双清冷而又深不见底的眼眸暴露在空气外。 那边素白也叫来肩舆,柳如心动作优雅的坐了上去。 郡主出行,该有的仪仗,柳如心绝不会少!除了贴身伺候的那几个,又点了一大群丫鬟婆子,朝着定伯候府的大门,浩浩荡荡驰去。 定伯候府守大门的看见是浩荡的一群人向这边驶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一颗心高高的提起,待看清来人后,连忙恭敬的行礼,然后打开那扇只有嫡出的大小姐,以及当家的家主才能通行的大门。 柳如心待婆子们停稳肩舆后,动作行云流水般,从容的走了下来,只听她道了句免礼,便毅然的向门口走去,然后在丫鬟们的掺扶下登上马车。 一个刚刚进府当差的门房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以及浩大的阵仗,嘴里啧啧有声道:“这是府里的哪位主子?真是好大的阵仗!” 话语一出,便遭来同伴们的鄙夷。同时也感叹自家大小姐越来越有郡主的威仪了!那刚进府的门房一听,眼珠子连连转了几圈,然后问道:“这是怎么说的?难道,郡主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吗?” 那年纪比较大的门房见他一副崇拜而又好奇的模样,心里颇为受用,不由卖弄起来,道:“你懂什么,以前郡主年纪小,行事又颇为地调。每次出行,就跟其他主子一样,都是从侧门进出。逐渐的,以前的门房也就潜默化的养成了一种习惯。可是,有一次大小姐从宫里回来后,身边还跟着太后身边的一等掌事姑姑,大小姐自然不能不顾候府的颜面,再从侧门进出。 但是,以前那个看门早已养成这种习惯,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甚至还觉得大小姐软弱好欺,便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继续开侧门相迎!可是,却没想到……” 那门房说到这里,话语一顿,卖起了关子来。那新进府的门房见此,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逐一脸求知若渴的哀求道:“快说快说,后来怎样?” 那年老的门房只摇头不语。将众人的胃口足足的吊了起来。 那新进府的门房又是个急性子,忙忙哀求道:“老哥哥就别卖关子了,快快说来,让大伙儿一块儿听听,大不了一会儿小弟请您喝酒去!怎样?” 那年老的门房本就好这一口,又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咳嗽两声,继续道:“还能怎样,门房惹怒了大小姐,最后被罚去了东南盐场!只可惜,妻儿何其无辜,却也受他牵连,原本生活富足的一家子,经此一役,全部被发落到那等苦寒之地,甚至被烙上刺青,从此打上贱奴的标志,生生世世,不得自赎,祸及子孙!” “啊!?不会这么严重吧!那门房也不过是一时怠慢。不管怎样,妻儿都是无辜的,竟被她扣上连坐的罪名。大小姐看上去跟天仙一样的人儿,未免也忒狠心了些吧!”那新门房惊讶的说道。 “嘘!”老门房立马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又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到这边,这才不虞的叱道:“你懂什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若想死,可别拉上咱们!你也不想想,大小姐本就金尊玉贵的一个人儿,又是咱们大周唯一的一个外姓郡主,那岂是一个小小的门房能够怠慢的? 大小姐平日里宽容,厚待咱们下人,那是体谅奴才们的不易;咱们可不能贪心,将这一切当做是理所当然!再说了,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老定伯侯一手处理的,又关大小姐何事?这件事到此为止,今后休要在拿出来乱说!若是因此而冲撞了什么人,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行了,该干嘛的都干嘛去,咱们既然领着候府薪资,就不能玩忽职守,这种罪名不是咱们这些小卒能够担得起的!”这名门房的年纪较大,很多事情要比别人看的要清楚的多。也更加懂得什么是明哲保身。 那新进府的门房年轻气盛,见被人喝诉,心有不甘,有心还要说些什么,可是,见众人全部听从那年长的门房的话语,就此散去。话语在喉中滚了两滚,终是被他咽了下去。而那双飘忽的眼睛骨碌骨碌的转个不停,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这一段小插曲,柳如心并不知道,她坐上马车之后,便跟马夫吩咐道:“去城南的郡主府!” 定伯候府位于东南,这条街可以说是整个京都勋贵之家的聚集处,可以说是富丽堂皇。然而,能够挤进城南的聚集地的,才是真正的世家贵族。像南宫家族,宗政家族,护国公主府,都建在城南。这里的建筑并不如东南方向的那些府邸那般建造的富丽堂皇。 城南的建筑,固若金汤。处处高大雄伟,错落有致。那大气磅礴的气势更是别处比拟不来的。柳如心坐在那马车里,撩起帘子的一角,看着那雄伟的建筑,只觉处处都透着股浑厚苍劲的古老气息。情不自禁的,柳如心的心底升起一股敬畏来。 活了两世,这却是她第一次跨进城南。在她的记忆中,东南与城南都是勋贵府邸的聚集地,然而,却没料到,两地之间竟有着云与泥差距。相较于东南方向的那些府邸,这城南的府宅却更见肃穆、庄严。 悠悠转转,不知过了多久,那马车这才晃悠悠的停了下来。柳如心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绪,这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抬头,便看见匾额上‘郡主府’三个苍劲有力的烫金大字。柳如心捏了捏有些汗湿的手心,压下心底波动的情绪,沉声道:“去叫门!” 随着她一声令下,立马便有婆子上前敲响郡主府的大门。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出来一个约有七十多岁的老者,颤崴崴的用力将那巍峨的大门给移开。 看那老者的样子,众人真怕他不小心摔伤一跤,便就此爬不起来了。 老者将门打开后,这才看清外面的众人。也是一愣,在看见被人拥着的柳如心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道:“老奴牛头儿,叩见郡主!”说着,便颤崴崴的跪了下去。 “快扶他起来!”柳如心连忙吩咐道。这名老人,看上去已经七十多岁了,她真怕他跪下去便起不来。 见老牛头儿被人扶了起来后,柳如心这才继续问道:“老伯,府里就只有你一人看门吗?其他人呢!” 柳如心在这座府邸赐下来后,也为抽出时间过来看一眼。后来,定伯候府中出了那件事后,祖父便让她搬出候府,她这才派秦管家过来查看一番,看看有甚需要修补的修补一下。也免得到时事情赶在一块,来不及!可是,却得知太后早已派人将府邸修缮过,秦管家只负责挂了块厷诏帝赐下的牌匾,就回去复命了。所以,对于城南的这座宅邸,柳如心并不了解。 “回郡主的话,因郡主还未搬来,便只留老奴一人在这看门!”老牛头儿回道。 柳如心惊诧的看着那老牛头儿,老牛头儿的年纪看上去早已过了古稀,但依然能将话语交代的很清楚,且还很守礼。就冲这份态度,也不得不让柳如心另眼相看。 柳如心将他记在了心里,准备回去后让秦管家帮忙打探一番。面上却丝毫没有显现,道:“本郡半月后便要入住郡主府,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查探一下府中可有东西需要添置,以免到时匆忙。老伯若是无事,便自便吧,本郡身边有这些人伺候就好!” “是!”老牛头儿也明白了柳如心话中的意思,也乐得清闲,便由她去了。 柳如心在众人的拥簇中走了进去。 整个郡主府占地极广!门额上的烫金牌匾,门口蹲坐这两尊威武不凡的汉白玉石狮子,还有那古老的建筑,无不透着威严的气息。然而,门内却又别有洞天。众人刚一进去,便被那雕梁画栋,气势恢宏的景观晃花了眼。 红砖绿瓦,飞檐走兽,无不处透着独具匠心精致。饶是经常出入皇宫的柳如心,也被这十步一亭,五步一景的场景给震撼了下。亭台楼宇,小桥流水,曲径通幽,无一不是巧夺天工,精心雕刻而成。 柳如心这边欣赏着郡主府的辉煌,而定伯候府此刻却在为了韦氏回府的事情而争端。 “不行!犯了错事,便要接受惩罚!想接她回来,等我死了再说!咳,咳咳……”老定伯侯怒气冲冲的说道。或许是因为气的狠了,猛烈的咳嗽起来。 柳沅泊见老定伯侯的样子,眸光一闪,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最后,终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继续道:“父亲,你这话虽然没错,既然如此,儿子也不勉强。只是,心儿的那些产业,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也没法交接了。” 老定伯侯一听此话,也顾不得咳嗽了,一双浑浊的老眼闪过一道凌厉的精光,猛地射向柳沅泊,叱道:“韦氏是否回来,跟心儿的产业又有何关系!” 老定伯侯面色涨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极力的压制着喉咙的瘙痒憋得,只见他面目狰狞,目眦欲裂的狠狠的瞪向柳沅泊。 柳沅泊迎上老定伯侯狠戾而又有些疑惑的眼神渗住,眼神不由变得飘忽起来,嗫嗫嚅嚅的道:“先前心儿因为信任韦氏,便将皇上赐下的所有产业,全部交给了韦氏,让韦氏带帮打理。所以,所以……”似感觉到老定伯侯那要吃人一样的眼神,柳沅泊这才幽幽的住了口。 老定伯侯本就不堪的身子,在听到这一消息之后,如遭雷击,身子摇晃了两下,似憋着一口气般,摇着后槽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从未有人告诉过我!” 一双眼眸都是阴霾,一瞬不顺的盯着柳沅泊的面色。倘若不是他极力的忍住心中的怒火,他真怕他会一时冲动,活活打死眼前这个逆子。 柳沅泊看着老定伯侯摇摇欲坠的身子,犹豫的了下,可是,看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寒芒,心头一颤,再也顾不得其他,狠下心道:“儿子也忘记具体时间了,只知道心儿求着韦氏帮忙打理皇家赐下的那些产业,那时,儿子跟韦氏以为心儿已经告诉了您,所以便没再多嘴。” 老定伯侯又怎会听不出这直白的谎言!定是那时的心儿还小,不知被那韦氏用了什么办法,将名下的产业全部哄骗了过去,甚至还不敢告诉自己这个祖父一声。老定伯侯深吸一口气,仰头磕上眼眸,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也不知道怎的,脑中忽的闪现出柳如心落水后,求他放她去庄子上将养时,跟他说起过的那个梦境。 那时的他只当小孩子做了一场噩梦,被吓到了而已,因此,并未放进心里。如今想来,莫非,这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不成!那么,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老三如今的心思,倒也不难猜了。 心儿曾经说过,梦境中的他,是毫无征兆的去世的!如今,看老三这架势……,哼哼,老定伯侯心里冷哼,眼底泛过一抹寒光,同时也明白了柳沅泊的良苦用心。 不过几息的功夫,老定伯侯便已经窥破柳沅泊的狠毒心思,忍住心底的滔天怒意,面上却忽的笑道:“恩,心儿果然有眼光!” 虾米!?不是该暴怒的吗?怎么还有心调笑起来! 柳沅泊看着哈哈大笑的老定伯侯,一时分不清状况,眼神躲闪,唇角蠕动两下,道:“父亲难道就不怪儿子?” 老定伯侯别有深意的看了柳沅泊一眼,柳沅泊只觉被那眼神看的心神一颤,却听老定伯侯笑道:“怪你什么!你那媳妇儿可是一个理财的好手,兼顾着心儿的产业的同时,还能将候府庶务打理妥当,可见是个有能力的。想来,定为心儿赚了个盆满钵满吧!” 柳沅泊心底一沉,他就说这老不死的不该是这种表情嘛,原来是等在这里了。刚要为自家媳妇辩驳一句,却听老定伯侯继续说道:“也是心儿眼光独到,小小年纪便能窥探出韦氏的能力。还这般信得过你们。不过,这孩子也不厚道,韦氏好歹也是她三婶儿,更是候府未来的当家夫人,她怎能劳动人家起来连句话也没有。” 柳沅泊眸光闪烁了下,不过,听那老不死的意思,似乎并没打算换掉世子的人选,逐一颗心这才稳定下来。至于那小杂种的财产,既然落进自己的口袋了,又哪能那么轻易的还回去。 老定伯侯眼角的余光一直关注着柳沅泊的面部表情变化,见他面色缓了下来,便知道他已经松懈了些,复又说道:“放心吧,心儿向来不是那等无情无义的人,韦氏这些年也委实辛劳,心儿定都记在心里呢,到时候,老夫在从旁游说她一番,绝不会让韦氏吃亏的!”言毕,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柳沅泊一眼。 柳沅泊被他那能够洞察一切的眼神看的心头一跳,毕竟心里有鬼,便失了理直气壮的语气,只讪讪的道:“父亲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哪就分的那么清楚了!更何况,心儿更是大哥膝下唯一的一根血脉,又是韦氏的侄女儿。这韦氏帮着自家嫡亲的侄女儿管理产业,也是应当;被父亲这么一说,倒像是专门为了惦记小辈的的那些财产似的!” 他话音一落,却见老定伯侯神色一整,严肃的道:“哼!不是就好!堂堂未来定伯侯夫人觊觎后辈儿产业,若是传了出去,让外人道晓,我看她还有何脸面出去见人!哪怕是你,又有何脸面立足于朝堂!别忘了,心儿的产业可都是皇家赏赐下来的!皇上不顾颜面,当场夺去为父兵部尚书的官职,让为父整顿候府家风,你就没有想过,事情为何就这么凑巧?” 柳沅泊猛地抬头,向老定伯侯看去,似乎想要在他眼中看出些什么,只见老定伯侯没好气的道:“哼!你真以为你们做过的那些事情,能够瞒得过圣上的法眼!真真是幼稚!”老定伯侯一甩袖,背过身去,刚好躲过柳沅泊那探寻的目光。 柳沅泊暗咒了句老狐狸,面上却陪着笑脸,道:“父亲这话着实冤枉,韦氏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更何况,当时也是心儿委托给韦氏的,何来贪墨一说。若是父亲不信,大可以将韦氏从梅花庵接回来对峙!”柳沅泊信誓旦旦的说道。 倒不是他有多心疼韦氏,而是这定伯候府的后宅被二房掌着,着实让他不安!在他心里,一日未继承定伯侯的爵位,便一日不敢松懈!不过,好在这老不死的身子也抗不了多久了。但是,为了其中不发生变故,他还是赶紧想办法把韦氏弄回来,重掌管家之权才好。 “哼!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藏着的那些小心思。行了,既然你这么想让韦氏回来,那么,为父就成全你这一番心思。只不过,心儿的那些产业……”老定伯侯话语一顿,复又说道:“别说为父没有提醒你,皇上发话,到时会从宫里派人过来跟你对账。若是你还在乎这个世子之位,那么,就别想着做假账!一旦查实,再加上你上次忤逆亲父的事情,你以为皇上还会信任与你吗!” 柳沅泊双腿一软,踉跄了下,幸好一把扶住了一旁的茶几,否则,可要出大洋相了!柳沅泊想要从老定伯侯的脸上看出什么来,然而,老定伯侯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举般,只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端起几上带着余温的茶水,喝了起来。 “行了,既然要接韦氏回府,就早作准备去吧!更何况,只有半月左右的时间,皇上应该就会派下人手,过来跟你交接,为父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老定伯侯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 柳沅泊心底一沉,面色阴沉的向老定伯侯告了声罪,这才退了出去。对他来说,相比较接韦氏回府,他更想留住柳如心那笔巨富的财产。只可惜,那老不死的老谋深算,抢先一步将柳如心分了出去。让就算他在想握住这笔产业,也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只不过,以为这样,他就怕了吗?哪有那么容易! 别人可能不知道这笔产业有多丰厚,而他打理了这么些年,却是最最清楚不过的!厷诏帝为了感谢那李氏的救命之恩,赐下的万顷良田全部都是优等,还有各处的农庄,湖泊等地,这可是比候府的产业还要丰厚的多。只可惜,这些马上就有大部分要还给那个小杂种了,他又怎么甘心! 想起那老不死的为柳如心铺下的退路,柳沅泊心底又是一阵发狠!可是,却也知道,目前还不是他意气用事的时候。 柳沅泊出了前院的议事厅,便叫来自己的心腹,然后吩咐了句,那小厮便朝车马房的方向奔去。 这时,柳如心在郡主府转悠的一圈之后,也逐渐喜欢上了这里。只是有一点,这里真的很大,想比定伯候府而言,这里不管的占地的位置,还是一花一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可惜,这偌大的府邸,今后却只有她一个主子!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心里会觉得孤寂罢了! 观赏完新宅邸之后,觉得也没有什么需要她重新修建的地方,逐带着众人,又浩浩荡荡的打道回府。瞬间,这偌大的郡主府,再次剩下一个古稀之年的白发老头儿,帮着看顾院门。其实,柳如心也想留下一个自己人在这里看守宅邸,然而,定伯候府的下人,大多都是家生子,她有些信不过。逐准备回去后,再议此事。更何况,在过半月之久,她就要搬回这里,也不差这么几天了! 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的回到定伯候府,柳如心心里也在盘算着一些事情。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回到定伯候府,柳如心一路回到沁心园,还不等坐下,便看见一个小丫头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频繁的在内室门口流连。 “你是谁,在门口晃悠什么!”柳如心喝道。 那小丫头见被人发现,倒也不惊不慌,只恭敬的对着柳如心行了一礼,道:“启禀郡主,奴婢得到消息,听闻三老爷套了马车去梅花庵接三太太去了,奴婢思量着郡主刚刚从府外回来,可能还不知晓,特前来禀报!” 柳如心见那小丫鬟不仅不惧自己,还能口齿伶俐,条理分明的讲话说完,一看便知是个机灵的。忽又觉得她面容有些熟悉,脑中略一思索,正是数月前,柳如画在后花园教训素白时,上前回话的那个小丫头。如今,又见她心思敏捷,不由便对她上了心。 ------题外话------ 万更奉上!感谢亲们这么些天的支持! 感谢: kityzhon投了1票 zhangxiujun81投了1票 老虎1166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92 塞人 尽管柳沅泊极力的想要隐瞒韦氏回府的消息,然而,也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错误,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了出去。不仅沁心园得到消息,于此同时,就连二房也得知韦氏即将回府的消息。 “什么!韦氏要回来!”柳沅蓦‘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即一愣,似察觉出自己太过失态,又缓缓的坐了下去。道:“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这毫无征兆的,怎么说接回来就接回来了,事先竟没收到一点消息,莫不是府中有人故意造谣的吧!” 不怪柳沅蓦怀疑,要知道,老定伯侯当初将韦氏送去梅花庵的态度可是很坚决的。大有让那韦氏就此老死在梅花庵的意思,怎么就突然的同意老三接人回来?这其中怕是有甚猫腻儿是他们不知道的。想到这里,连忙对下首的小厮吩咐道:“你速去打听打听,看看可是跟沁心园有关!” 能让老爷子妥协的,也只有沁心园的那位了!柳沅蓦如此想着。那小厮得令,便后退着向后退了两步,这才转身离去。那小厮一走,屋子里就剩柳沅蓦一人,云氏这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见柳沅蓦一脸沉思的模样,不由疑惑的道:“爷这是怎么了?韦氏就算被老三从庵里接了回来又能怎样,跟咱有什关系?为何爷一听说这事儿,就变得愁眉不展起来?” “我哪里是怕那韦氏回来,而是,我觉得老三这步棋走的不对,完全不像是他昔日的行事作风!莫非,咱们离别多年,老三的性格也跟着转变了?”柳沅蓦疲累的说道。同时脑中也快速的思索着这件事的诡异之处。 “看爷说的,咱们去韶州好歹也带了六年有余,这六年时间改变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老爷又何必耿耿于怀!”云氏安慰道。 “哼!你个妇道人家能懂什么,那韦氏回府,我怕是来者不散啊!”柳沅蓦深深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想啊,她一回来,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夺去你手中现在的职务,这些咱们本也没打算跟三房去争,然而,我看老三这架势,并不似这般简单。别忘了,父亲如今的身体已经经不起蹉跎了!若真到那时,其还有你我的活路!” 云氏面色一白,眼底闪过一抹惊慌,道:“老爷这话别是危言耸听呢吧。咱,咱们这些年可是从未想过要跟三房争些什么啊,三弟应该不,不至于想要赶尽杀绝吧。再说了,若是京都实在呆不下去了,大不了咱们老样子,在托托关系,谋个外放的官位。到时,就算真有个什么差错,也扣不到咱们头上。岂不是更好?” 柳沅蓦扫了云氏一眼,冷笑着道:“你莫不是忘了前几年在白氏面前晨昏定省的日子了,要不要老爷我再帮你回忆回忆!” 听柳沅蓦如此说,云氏也不知想起了什么,面上的血色尽褪,身子彷如置身于冰窖一般,止不住的颤栗。柳沅蓦见把她吓着,也不安慰,只继续道:“哼!到时候老爷子身体若是硬朗还好说,倘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别忘了,这候府可就只有白氏一个长辈了,就算老爷我托了关系,谋了外放,你跟底下的几个孩子怕是也只能留在京都在白氏跟前尽孝了!到那时,你还能跑得了吗?” “那,那该怎么办?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三房一脉一日日的壮大声势吗?”云氏是真的被白氏折腾怕了。 还记得当年刚嫁进定伯候府的时候,每日伏低做小的在白氏面前晨昏定省、立规矩。最初的时候还好,哪知时间一长,白氏便露出可憎的面目来了。不管云氏如何做,白氏都能挑出错处,她自己吃点苦受点累也就罢了,可是,白氏竟连底下的几个孩子也不放过。那时的柳如烟只有八岁,还不懂事,只因不小心惹怒的柳如画,便就此被白氏看不顺眼了,可着劲儿的寻着由头儿折腾烟儿,可谓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那白氏竟也狠得下心。 儿女都是爹娘的心头肉,为着孩子们能少受点苦,柳沅蓦只好带着妻儿背井离乡,远离京都的繁华,避免争端。然而,却没料到,同时也给了三房一头独大的机会。 如今想来,那时的白氏鸡蛋里面挑骨头,怕是故意争对二房一脉呢吧。只有这样,才能将他们逼出京都,然后好趁着这段时间整消候府内务,逐个击破,从而将定伯候府上下全部换成自己的人。到那时,父亲的年纪也跟着大了,三弟又长年跟在膝下,再有白氏从旁相助,世子之位岂不跟囊中之物一样,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柳沅蓦也暗暗心惊起来。这白氏,好深的心机!饶是他经常在外行走,见惯各种场面的男人,也不能向她这般未雨绸缪,竟能料到几年以后的事情。在他看来,这白氏,这一生没有生为男儿生,真真是可惜! 如果放在当年,柳沅蓦一定不会想的这么深远;然而,在外历练几年之后,柳沅蓦也变得愈发沉稳、内敛起来。如今,不过瞬间,便想了这么许多。当机立断,脑中产生了一个念头,虽然有些荒唐,但是,不争一争,又怎知不行?更何况,事关他们二房一脉今后的荣辱,容不得他有丝毫马虎! 云氏见柳沅蓦低头不语,便知他在想事情,也不催促,只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待着柳沅蓦的答案。 “唉!咱们蛰伏了这些年,也是时候跟老三较量一场了。”柳沅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向窗前,一双满是精明的眼眸,远远的看向天边一抹残红。 云氏看着丈夫那欣长而又挺直的背影,心里没来由的变得踏实起来。 与此同时,柳如心在让人赏了那名来报消息的小丫鬟后,便让她退下了,一双深幽的眼眸变得愈发的深邃起来,像极两个墨蓝的漩涡,深的让人看不见底。那不点而朱的红唇,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却又不达眼底。 柳如心心里冷笑,道:哼!回来正好!本郡也是时候跟三房好好结算结算了! 说到皇上赏赐下来的产业,柳如心自己心里也没底。上一世,直到她死,也未见韦氏将那些东西交还给她。出嫁的时候,她很信任韦氏,听韦氏说,女子的嫁妆太多,会让夫家以为女子看不起夫家,等她嫁过去之后,在慢慢的将那些铺子还给她打理,她那时一心扑在了苏擎筠的身上,略略一想,觉得也是那个理儿,便没在意;等嫁到苏家以后,整日里在婆婆面前立规矩都来不及,又怎会有闲暇的时候去理会那些铺子,所以,至始至终,那些铺子都被三房一脉霸占着。 “来人,将登记皇上赐给本郡的所有田产、铺子、摆件等物的册子拿出来,本郡现在要看!”柳如心吩咐道。 这些都是由素白打理,听了柳如心的吩咐,立马便去寻那册子去了。 不说柳如心这边知道那笔巨富的财产后,将会如何,白日里,城南郡主府的大门大开,也引起一片不小的轰动。 此刻,镇国公宗政毓烨刚刚回府,便有小厮过来传话,道:“国公爷,太夫人请你去趟内宅。” 宗政毓烨一愣,不过片刻,就恢复如初,道:“可知道什么事?” “太夫人没有明说,不过,听那意思倒像是想要一家子一块聚一聚。毕竟国公爷自从回京后,已经很久没有跟家人一起用饭了。”那小厮回道。 宗政毓烨看了那小厮一眼,道了句知道了,便让他退下了。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的内宅内,一个看上去约有十三岁左右的明媚少女,此刻正拉着黄氏的胳膊撒娇道:“娘亲,哥哥这些年为了咱们公府的荣耀,在外征战沙场,如今年纪也大了,您是不是也该为哥哥寻一个‘贤良’的嫂子回家呀?” 黄氏看了自家女儿一眼,道:“你又打着什么注意呢?你表姐出了那事,你以为那位还会让我接她进门吗?” “哼!还说呢,都是那个丹阳,本来哥哥迫于父母之命,眼见就要妥协了,却被她给搞砸了。我还说呢,咱们既无怨又无仇的,她怎么这般作践表姐呢,原来是她自己看上了大哥,那些举动,不过是为了自己铺路罢了。”宗政萱儿一副义愤填膺的说道。 “你说什么?她喜欢那位?我没听错吧?”黄氏颇为激动的说道。宗政萱儿见自己说露了嘴巴,连忙捂了起来。那动作引得黄氏既好笑,又好气,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那位刚刚回京,她一个经常困在内宅的女子,又怎会见到他!”黄氏虽跟丹阳有过节,也想要找个自己能掌控的儿媳,然而,依然不信丹阳身为世家女,会做出这么恬不知耻的事。 见黄氏显然不信的模样,宗政萱儿瞬间被激怒了,语带嘲讽的道:“你还别不信,这可是南宫姐姐亲口告诉我的。再说了,人家为了追夫,都搬到城南的郡主府了。不是为了哥哥那是为了什么?” 丹阳为何要搬家,这是定伯候府的一件家丑,谁也不会说出来。所以,外界的人并不知道丹阳被分府另过的事。 黄氏见自家女儿说的有头有道的,不由也变得慎重起来。又想起许久都未跟她那个继子一起聚聚了,逐对着门口的婆子吩咐了几句,这才有了小厮请宗政毓烨回内宅用饭一说。 深秋的傍晚,徐徐的微风悄然染上了冷意。宗政毓烨踩着树上落下的树叶,一路向内宅的方向行去。 刚到黄氏所住的正堂,便有那婆子恭敬的行礼道:“国公爷安好!” 黄氏同宗政萱儿听到声响后,同时向门口看去,宗政毓烨刚一露面,便见一个身影飞奔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娇俏的喊道:“哥哥也忒狠心了,回京这么久,也不见你跟家人一起吃个饭什么的。今天可算把你给盼过来了。” “萱儿,不得无礼。你哥哥整日里忙着打理公务,哪里有时间陪你瞎胡闹。”黄氏唬着张脸说道。但话中的意思却做实了宗政毓烨不亲继母,不慈兄妹的罪名。 宗政毓烨又怎会没有听出黄氏话中的深意,只不过,并不把她放进心里罢了。只沉声道:“二娘也别训萱儿了,如今正该是她自在的时候。” “还是哥哥知道疼我。母亲整日里就知道催促人家熟读《女戒》、《女则》等书,再不就是练习女红,真真是枯燥乏味。”宗政萱儿撅着小嘴儿,不无埋怨的告状道。 宗政毓烨笑了一下,道:“二娘也是为了你好,你应该听话才是。” “哼,哥哥真坏,竟连你也这么说我,萱儿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宗政萱儿详怒的背过身去。只听黄氏怒道:“萱儿别闹!这一会儿就要开饭了,你去看看你弟弟毓睿怎么没来。快去!” 宗政萱儿知道母亲这是有话有单独跟大哥说,便知趣的退下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那鼎镶金福寿青铜炉,散发着袅袅青烟。黄氏在心里沉吟片刻后,才缓声说道:“如今,屋里就剩咱们母子二人,二娘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听闻你看上了定伯候的孙女,可有此事?” 宗政毓烨心头一跳,却未显现,只一脸诧异的看向黄氏,道:“二娘何出此言?我身为男儿,就算有甚流言蜚语也无所谓;然,二娘身为国公府的太夫人,你如此说,若是传了出去,人家定会信以为真,到那时,没的毁了人家女儿家的名声。” “莫非,这些只是二娘道听途说?”黄氏试探性的道。见宗政毓烨一脸的不耐,也不敢在继续深问,逐改口道:“那即是这样,你倒是跟二娘说说,可有相中的女子,二娘出面,也好为你张罗张罗。你总是这样单身一人,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说了,古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过了年就要二十五了,如今膝下空虚,身边甚至连个通房也没,你这般作为,让二娘觉得愧对宗政家的列祖列宗,更无颜见你那死去的爹娘。”说到最后,黄氏的嘤嘤的哭泣起来。 “这事就不劳二娘费心了。如今二弟也有十一了吧,二娘总是琢磨着我的婚事,倒不如把经历多多放在二弟的身上。也免得让二弟将来跟我一样,错过了婚娶的最佳年龄。”宗政毓烨不无讥讽的说道。 黄氏若是真心为自己着想,自己现在怕是早就儿女成群了,又怎会小小年纪便被逼迫到西北的苦寒之地去。如今见他安然归来,她的谋算落空,便又想掌控自己的婚事,从而牵制于他吗?她休想! 尽管宗政毓烨心里明白,然而,黄氏名义上是他继母,还占着一个长辈他名头,他终究不能太过。 黄氏见自己一番好意,竟被这个继子驳了回来,心里也是一阵气闷。不过,却也只能忍着,逐笑笑的道:“知道你惦记你弟弟,只不过,你身为大哥都还没成家,这做弟弟的又怎能跑在前头。你既然不愿二娘插手你的婚事,那么,二娘也就放手不管了。只不过,你好歹也二十好几的人了,房内却不能一直这么空着,二娘身边的秀绢倒是个伶俐的,性情温婉,颜色又好,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把她一块儿带走吧,到时若是主母嫁了进来,嫌她碍眼,在直接把她打发出去也就是了。” 黄氏倒是好算计,一番话下来,既做实了宗政毓烨挡住了弟妹的婚事,又暗讽宗政毓烨不孝,同时又给他房里塞了个眼线,何乐而不为呢! ------题外话------ 感谢: cutelily007投了1票 刘京7894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93 乱,乱,乱! 宗政毓烨一双深幽的黑眸,静静的看向黄氏,脸上看不出一丝丝情绪。(.无弹窗广告)黄氏被那平静的目光看得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下,随即想起自己国公府太夫人的身份,又慢慢的变得坦然起来,道:“你也别怪二娘多事,前几年你年纪还小,二娘便未将你的婚事放在心上,总想着依着你国公爷的身份,定能为你寻一户高门贵女做媳妇;哪成想,你不过刚到适婚年纪,却又跑去了西北那苦寒之地平叛战乱去了。这一走便是十一年,虽然期间回来过几次,然而,多半时间却用在了进宫向皇上禀报西北的战情那里;二娘也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为你办下婚事。你这次回京,好不容易能够常驻,二娘为你挑选的妻子,你又百般不愿,既如此,二娘也无法。只能先为你挑选个贴心人儿在身边伺候着,等你娶了媳妇在将她抬为姨娘也不算晚。 你也别这样看我,你若是怕你那媳妇心里不满,大不了成婚的时候将她打发出去,随便拉个小厮、管事什么的配了也就是了。大不了多赏她些嫁妆,谅她也翻不出浪来。 说到底,二娘也是一番苦心,更何况,这种事吃亏的总是女人,与你又有甚大碍!” 其实,黄氏真的很想直接将秀绢打发的前院的书房去,可是,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她再也没法,只怪这个继子不开窍,倔驴一个。再说了,她又不能直接拉着宗政毓烨跟她赏下来的丫鬟行房,只能这样用心良苦的规劝着些,只希望那宗政毓烨能够开窍,莫在像前几次一样,直接把她赐下的丫鬟打回来。 宗政毓烨静静的听着黄氏卖弄她的慈母情怀,一直沉默不语,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讽意,直到黄氏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全部说完,这才回道:“二娘既然这么关心我的房事,那么便收下了吧,一会儿记得让她去外院管事那里报备一下。” 宗政毓烨本想开口拒绝,可是,想起前几次黄氏强赛过来的人,想想还是算了。有那经常打发人的时间,倒不如放一个留在身边,也好让黄氏宽心。 而黄氏在听到宗政毓烨说到关心他的房事时,面色‘噌’的一下红了起来。毕竟宗政毓烨不是自己的亲子,谈论这些敏感的话题,难免有些尴尬。不过,好在他将人收下了,那么,以后的事也就好办多了。 就在这时,婆子们也将晚饭摆好,那边,宗政萱儿也去把宗政毓睿叫了过来,当宗政毓睿看见花厅内多出来的一个人时,先是一愣,随即装着没看见一样,直接上了饭桌,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黄氏见自家儿子这般没规矩,不由向宗政毓烨的面上窥去,见他并未露出不满的神色,这才向自家儿子嗔道:“你这孩子,没看见你哥回来了,也不知打声招呼。” 黄氏虽如此说,话语中却并未有丝毫责怪的意思。然后又看向宗政毓烨,笑道:“毓睿年纪还小,难免有些不懂事,毓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宗政毓烨颔首,并未搭话。[]黄氏面上有些赫然,看向那边正在大快朵颐的幼子,黄氏终是将要脱口的话语给咽了下去。然后热情的招呼宗政毓烨入席,自己也跟着坐下。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这顿饭倒也吃的还算平静。 用过饭食后,立马便有小丫鬟送上饭后茶水漱口。宗政毓烨漱口后,又拿着小丫鬟奉上的白色毛巾擦拭了下残留在唇边的水珠。那一举一动,无不透着股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尊贵。这才是真正的世家子弟。那从容的举动,是自小便接受文化教养的熏陶,潜移默化的,便养成了一种习惯。这种习惯,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没入他们的血液,融入到他们的骨髓里。 别人就是想学,也学不来的。就像老人留下来的一句话般:画虎不成反类犬。便是这个意思。这也是为何南宫羽徽醉酒后会那般评价刘婉清。 黄氏看着宗政毓烨的动作,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暗暗赞叹!往日里这个继子杀伐果敢,无人敢惹,却没想到,也有如此儒雅的一面。想到这里,目光又不由的向自己的儿子看去,只见他端起茶水‘咕噜咕噜’在嘴里啧啧有声,然后‘噗’的一声,喷进小丫鬟手中捧着的痰盂里,然后拿起毛巾,随意的在嘴上一抹,动作粗糙又随意。 看到这里,黄氏心里便有些不舒服了。同样都是老国公的儿子,为什么之间的差距却有这般大,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还是因为血统的问题? 宗政毓烨的生母也是出生贵族,自然不是黄氏一个小户的女儿能够比拟的。 宗政毓烨弄完一切后,这才漫不经意的看向黄氏,出声问道:“毓睿过了年也该十二了吧?” 黄氏一时没弄明白宗政毓烨话中的深意,以为他这么问是因为念及兄弟情分,想帮自家儿子谋条出路,逐点头称是。却听宗政毓烨继续道:“既如此,过了年便搬到外院居住吧。” 什么?! 不仅宗政毓睿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就连黄氏心里也是有些不情愿的。 宗政萱儿倒不像黄氏跟自家弟弟那般失态,她只一副不解的看向宗政毓烨,似在等待着他的解释一般。 宗政毓烨将众人的神情全部没入眼底,却并不在意,只慢条斯理的道:“男女七岁不同席!还记得当年,我也是七岁的时候就被父亲迁到外院居住了!都说长兄如父,也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对,长年只知道在战场上厮杀,却忘了帮你安排。不过,也好在我还未娶妻,为时不晚,否则,若是冲撞了,也难免会显得尴尬。” 黄氏一听宗政毓烨如此说,一张脸变得青红黄紫,转换个不停,如同染色盘一样精彩,哪里还敢有半分意见。可尽管如此,却仍忍不住要出言相讥,只听她闷闷的说道:“国公爷既然这么说,想来心里已经下定决心。既如此,又何必来征同我们的意见。[]” “母亲!”宗政毓睿不满的喊道。目光狠狠的瞪向宗政毓烨,发泄着心里对他的不满。 “你们总是我的亲人,又怎能跟阿猫阿狗一样,随意处置?”宗政毓烨莞尔一笑,也不愿在多说什么,逐优雅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还有些公文要看,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休息。”言毕,便大步的跨了出去。 “大哥还记得我们是你的亲人吗?那么,大哥方才那么说,是不是也在提醒我们,大哥以后娶了大嫂,就要把我们母子三人全部抛在一边,不闻不问了?”宗政萱儿掷地有声的质问道。她心里清楚,在这国公府,母亲看似尊贵,然而,能够当家做主的却是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萱儿,休得胡闹,你哥哥又岂是那等子不孝不慈的人?”黄氏喝道。 这话说的,好像日后宗政毓烨娶了媳妇,若是再对媳妇好些,便就是不慈不孝了似得。 黄氏似是并未察觉自己话语中的语病一样,只转过头对着宗政毓烨歉声说道:“天色晚了,毓烨先回吧。你别将你妹妹的话放在心上,其实,她也是有口无心的。更何况,二娘心里都明白,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宗政毓烨本不是话多的人,然而这一次却没有像以往那般一笑置之,只见他回过头去,将屋内三人的神情一一落进眼里,然后将目光停驻在宗政萱儿的身上,这才缓声说道:“萱儿如今也十五岁了吧?马上就要说亲的年纪了,却还不知什么是谨言慎行,为兄真真是为你感到忧心。如果二娘感觉自己没有能力调教的话,记得说上一声,我不介意去宫里为她寻俩教养婆子回来,也免得让你毁了我宗政家好好的一个女儿; 更何况,我日后娶妻,她好歹也是这国公府里的当家夫人,你们身为弟妹,不说敬着她些,却满脑子的想着争宠,可知你这一番话已经为你造成了不敬长嫂的罪名?倘若传了出去,我宗政家的儿女,日后还有谁胆敢上门提亲?” 宗政萱儿没想到一向不爱多言的哥哥,竟也又此较真儿的时候。顿时委屈不已,趴在黄氏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黄氏心里不虞,觉得宗政毓烨太过咄咄逼人,却又畏与宗政毓烨身上的那股煞气,只能不满的嘟囔道:“好了,好了,你妹妹小,不懂事,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再说了,这媳妇不是还没娶呢吗,便就这般维护起来了,倘若真叫你娶回家来,我们娘三个岂不是都得看她脸色行事?”说着说着,也不知怎么,心中一酸,拍打着大腿,也跟着哭嚷着起来,道:“国公爷啊,你怎么就那么狠心的撇下我们啊?你自己上来看看你这长子吧,他这是要把我们娘三儿往死路上逼啊。 我虽只是他的继母,可依然含辛茹苦的将他拉扯大,我不求他如何如何的回报我,孝敬着我,可也不能让他如此的苛待自己的弟妹,忤逆继母啊。你这一走,倒叫我们娘三个怎么活啊!呜呜……”那模样,那姿态,好像宗政毓烨真要逼死她一样。哪里还有半分往昔贵妇的典雅,完全跟那菜市口的泼妇一般,泼辣又狠毒。 宗政毓烨面色一黑,额头青筋暴跳,只觉得这黄氏越来越贪得无厌了。可是,还不等他开口喝止黄氏的哀嚎,那边宗政毓睿便冲了上来,拳头如雨点一样,落在了宗政毓烨的身上。嘴里还啧啧有声的喊道:“我叫你欺负我娘!我叫你欺负我娘!” 宗政毓睿在黄氏的教导下,本就不喜宗政毓烨,以为是他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镇国公的爵位,如今,又见自家母亲跟妹妹都伤心的哭了起来,也不管不顾的挥着拳头朝宗政毓烨的身上捶打起来。 古人早熟,他虽说娇生惯养,可毕竟也是一个十一岁的大孩子了,更何况又是下了死力的捶打,落在宗政毓烨的身上,肌肤立马就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宗政毓烨一张脸黑沉的仿若一个黑锅底。黄氏见势不妙,立马扑上前去,将宗政毓睿扯了过来,然后心惊的看向宗政毓烨,道:“你,你要干嘛?!” 宗政毓烨冷哼一声,看着眼前神情戒备的三人,宗政毓烨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些年,自父亲去世之后,国公府便处在风雨飘摇的位置上,宗族的那些人,谁不打着镇国公这个诱人的爵位的主意?而他,尽管知道黄氏对他别又居心,但是,看在下面一双弟妹的份儿上,总想着他们是父亲留下来的血脉,他不愿与她多做计较,所以,不管他们如何闹腾,他一度的容忍,然而,在她们眼里看来,自己终究不过是个外人。想到这里,宗政毓烨心里从未有过的荒凉。 想到这里,宗政毓烨身上的杀伐之气尽显,却没有丝毫想要掩饰的样子,只淡漠的看向眼前的三人,声音冷冰冰的道:“你们倘若在这么闹腾下去的话,别怪我不念旧情。别忘了,我朝自开国以来,皇室给勋贵赐下的府邸,只有当家家主才能居住,你们这是想要分府另过吗?” 黄氏闻言,身子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宗政毓烨,似乎不认识了般。就连宗政萱儿也不敢哭闹了。因为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住在镇国公府,跟分出去另过,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宗政毓烨见他们三人老实下来,这才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母亲,你看他!难道你就真的忍心儿子搬到外院去吗?”宗政毓睿见大哥一走,便再也不管不顾的嚷嚷了起来。 “就是啊,母亲难道真打算让弟弟搬出去?他哪里能受得了那个苦,母亲舍得,我可舍不得!”宗政萱儿红肿着眼睛说道。方才演了一场戏,耗费了她不少的精力,同时,又被宗政毓烨最终的决定给惊了一下。想起这件事的根源,宗政萱儿眉头不由蹙了起来,外院清苦,哪里有内宅过的舒适。自家弟弟自小便被母亲当做眼珠子一样宠着,又怎会受得了。 “都给我闭嘴!不去外院,难道你们是想分府另过不成!”黄氏揉了揉被一双儿女吵得发疼的脑袋,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更何况,宗政毓烨说的也是在理,自家儿子在内宅混了这么多年,若是真遇上那些讲规矩的人家,怕是早就闹腾起来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当年,宗政毓烨不就是被她那这种借口撵出去的吗,哪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被他拿这话堵住自己,还真不好反驳!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看似平静的夜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不光镇国公府,就连定伯候府也同样被俗事困扰。柳沅泊一回到书房后,就开始苦思冥想的想着怎样才能把柳如心名下的那些产业的账面抹平,却做到滴水不漏。而柳如心则是惊诧于厷诏帝宽厚,白日里,素白将那些产业抱过来给她查看的时候,只不过是一张皇帝赏赐下来的田产、铺子、酒楼、湖泊等各种摆件之类的清单,就足足让她花费了两个多时辰才将看完。 这得是多么丰厚的一份产业啊!也难怪三房眼红,从始至终都未提出归还的意思。而她,自重生后,也一直忙于调整心态,又被杂事缠身,根本就没有分出时间来过问这些。不过,再过不久她就要分府另过了,届时,三叔与韦氏就算在怎么不舍,也由不得他们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必须寻一个懂得账面的人才行,不仅如此,这个人还得有着很强硬的背景,否则,依着三叔的贪婪,她想要完整的收回产业,怕是没那么简单。 一整夜,柳如心都在盘算着这件事情,直到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方才作罢。 流水匆匆,时光荏苒。 半个月的时间也不过一晃眼便就过了。这半个月的时间,定伯候府的几个主子似乎特别的忙。就连一向不爱出门的柳如心也出去了几次。而三房一脉,特别是韦氏,自被接回府后,就忙的脚不沾地的,恨不能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省出来才好,别说是睡觉了。 二房一脉则是躲在一旁看戏,柳如烟是不是的会去一趟沁心园,跟柳如心联络联络感情。而云氏,闲来无事的时候,在得知柳如心那笔丰厚的产业后,也不眼馋,只时不时的在一旁扇扇风,点点火。只气的柳沅泊想要跳脚,恨不能上前亲手掐死云氏这个好事的多舌妇人。 与此同时,也不知是谁放出消息,说定伯侯世子贪墨嫡亲侄女的产业。流言一起,瞬间便在定伯候府内散开。最开始的时候,定伯候府的几位主子并未在意,可是直到传遍候府的所有角落之后,柳沅泊这才重视起来。可是,为时已晚,要知道,候府虽然只是一个勋贵府邸,然而,却养着好几百口下人,这条消息,一旦传开,又哪里是他能够掩藏的住的。 柳沅泊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气愤,本就阴鸷的眼睛又添了一股狠戾,不管看到谁,好像都是那个散播谣言的人。只可惜,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此刻的他正被那些账务缠身,就算是想分出些时间用来揪出幕后主使,也有些分身乏术。到最后,干脆听之任之,全力以赴的处理起账面来,只想着等这段时间一过,那些阴了他的,他一个也不放过。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94 韦氏被驱逐(一) 半月之约,转眼即到。 城南的郡主府早已被鲁嬷嬷寻来的小丫头们将该收拾的全部收拾妥当,每天还有空闲的时间,魔鬼式的训练她们。如今,只等柳如心带着贴身的几人入住郡主府。 同时,三房即将面临割肉之痛的命运也随之到来。这一日,老定伯侯早早的便侯在了前院的议事厅,同时,命人将白氏从松寿堂请了出来。如今,三代同堂,整个定伯候府大大小小,所有的主子全部同聚一起。另外,老定伯侯还亲自进宫向皇上讨要了一个人情,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个懂得管理账面的内务总管。而柳如心的身旁,同样也多了个陌生的面孔的妇人。 柳沅泊想起老定伯侯半月前说所过的话,心里不免打鼓,可是,他毕竟混迹官场多年,处惊不变这一点还是能够做到的,只是,这可苦了身旁的韦氏。因为心里有鬼,难免会心虚,如此,眼神也就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老定伯侯见人员都已到齐,咳嗽两声,道:“今天叫大家来,想必也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既如此,那么也就不用我在拐弯抹角的说些场面话什么的了。直接开始吧!” 随着老定伯侯一声令下,立马便有管事抬着箱子走了进来,然后打开盖子,将一摞摞的账本搬了出来,放在几案上。每摆满一张桌案,韦氏的心就要痛上一分,好似身上的肉被人狠狠的割去一块似得。就连本不在意的云氏,看到整整摆了八张桌案的账本后,眸光也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下。暗道:这得是多么丰厚的产业才能弄出这么多的账本啊。 一时间,屋子里一片唏嘘,有那羡慕的,也有那嫉妒的,更有那心痛如刀绞的,也有那贪婪的,同时,也都开始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来。总之是面色各异,参差不齐。柳如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也不出声,只端起一旁的茶水,慢慢的品了起来。三房替她掌管了这么些年的田产铺子,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随着老定伯侯的一声咳嗽,屋子里瞬间静谧下来,唯有查账时翻看账单的声音,还有笔尖在纸上游走的沙沙的声音。 时光飞逝,皓日当空。那些账务都是提前做好了的,干净整洁,一目了然。半日的时间过去,已有大半都已检查完毕,却并未发现一丝一毫的问题。柳沅泊的心里难免露出得意之色,面色却做出一副凄苦、委屈的模样。 老定伯侯疑惑的看向柳沅泊,倘若查账的这人不是皇上派过来的,且又统管着整个皇宫的内务,老定伯侯真要怀疑那内务总管乃跟自家儿子是一丘之貉,联合一起,串通一气,来谋算心儿的产业的来了。 然而,柳沅蓦的心里却有着别样的算计,他一向知道老三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但他的障眼法倘若连皇宫大内的人都能瞒过,那么,以后若是想要搬到他,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在场的众人心思各异,除了韦氏一直心惊肉跳之外,其他倒也还算平静。 柳如心彷如老僧入定一般,静静的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不仅的她,就连其他的那些小辈可能也觉察出今日的不一般,都安安静静的守候在一旁,就连平日里最是活跃嚣张的柳如画,此刻也是静默不言。 时间争分夺秒的飞速流逝,直到最后一本账面也都全部翻完,埋头的两人这才直起猫着的腰来,然后看向柳如心,道:“账目检查完毕,郡主是要现在交接吗?” 柳如心放下手中端着的茶碗,气定神闲的道:“不知这几年下来,账上有多少结余!” 那被老定伯侯求来的内务总管上前一步,道:“启禀郡主,这八年累积下来,定伯侯世子夫人一共为郡主赢利了一百三十八万六千九百八十七两纹银。” ‘嘶’,抽气声响起一片,在座的众人无不被这惊天的数字给惊到。就连老定伯侯也不例外,他一直知道三房的儿媳是个敛财的好手,却没料到,能有这般惊人的手段。 “好!我就说韦氏能力是有,果然没让我看错!这些年,辛苦你了!”老定伯侯毫不吝啬的赞赏着。 韦氏本还提着的心脏瞬间归位,唇角不自觉的溢满笑意,不骄不躁的回道:“父亲过奖了!都是儿媳应该做的,何况,心儿自幼没了父母,她既然信任我这个婶子,我自然也当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柳如心唇角也不自禁的扬起一抹笑意,看向韦氏,不无感激的说道:“还是三婶婶疼我,这些年有劳三婶婶了。”说着,便站了起来,对着韦氏郑重的行了一礼。韦氏也不避让,理所当然的接下。 “都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客气!你三婶既能帮到你,也是她的荣幸!你有何必行那么大的礼呢,也太见外了些!”柳沅泊笑意满面的说着场面话。然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紫檀木缕空雕花的木匣子,打开盒盖子,拿出厚厚的一沓纸张出来,继续道:“这是你那些产业这些年所赚下的银票,全部都在这里了,今天,三叔就当着众人的面,全部还给你了,你可要点清楚才行哦!”柳沅泊揶揄的道。 “世子爷放心,皇上也不是那等糊涂的人,听闻外界的传言,生怕那些愚昧的人污了世子爷的清名,所以才派咱家随定伯侯回府,帮忙彻查此事。咱家身负皇命,定会为世子爷洗清冤情!”那内务总管太监操着独有的嗓音说道。 柳沅泊心底一沉,暗怪老定伯侯不该多事,不过,随即心底又生出一抹嘲讽,暗道:这些事情他做的绝对隐密,就算是内务总管又怎样,还不是一无所查,连账面上故意多出了三十万两这么大的一笔数目都没查到,还谈什么还以清名?心里虽如此想着,面上却丝毫没有显现,只恭敬的道:“皇上英明!” 柳沅泊话音一落,随着柳如心一起回府的那名管事姑姑便跨步上前,伸手从柳沅泊的手中接过那沓厚厚的银票,与那内务总管合伙检验起来。 而韦氏,在看见丈夫手中的银票被接过去的那一刹那,心痛的似要滴出血来。三十万两白银啊!只是为了试探这俩人的能力,想到这里,韦氏脸色不由一阵青白。 那总管太监跟那管事姑姑都很尽责,一张一张的检验着银票,生怕柳沅泊掺假似得。待检验完以后,由那管事姑姑亲手递给柳如心,道:“禀告郡主,已经检查完毕,世子爷果然真君子,刚好一百三十八万六千九百八十七两。” “多谢空凡姑姑!”柳如心满眼的笑意,伸手笑纳了那叠厚厚的银票,后又对着韦氏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按说,三婶婶为了心儿打理这么多年的铺子,心儿无论如何也该有所表示才行,奈何,三叔说过,咱们至亲一家,心儿实在不好拿金银污了三婶儿一片厚爱之情。不过,心儿也不是那起子忘恩负义之人,日后,三婶儿若是有甚难处,只管去城南的郡主府相求,只要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心儿必不负三婶今日这份厚爱!” 柳如心笑意怏然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语,同时,手中的动作也不慢分毫,直接将银票塞进袖口,意念微动,便扔进了空间。韦氏看着柳如心那得意的模样,差点没咬碎一嘴的银牙。只觉得那小贱人的嘴皮子越来越利索起来,尽管心里恨的要死,可面上却不敢显现丝毫,且又不能不回她的话语,否则,看在外人眼里,定会误以为她不是诚心归还侄女产业,那么,柳沅泊先前那一番话也就白费了。 “看你那张巧嘴儿,抹了蜜似得,好话坏话尽让你一人说了。”韦氏笑着嗔道。随后低头拿起帕子掩唇痴痴的笑了起来,刚好掩去眼底那份刻骨的森寒。再抬头时,眼底再次恢复那份慈和的笑意,道:“既然已经银货两讫,那么,咱们就就此交接了吧。”说着,就把一本账册呈到柳如心的面前,只待她按下手印,这一切便就正式结束了。 柳如心并未急着去接韦氏手中的文书,而是转头向空凡的方向看去,似在询问。却见空凡向她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一动作自然也落进了柳沅泊的眼底,不由自主的,柳沅泊的唇角再次染上笑意,心底却是讽刺不已。 柳如心不由的有些失望,不是因为她太贪心,按说,以那些产业能够在这几年内被那韦氏经营出如此惊人的赢利,也委实不易。可是,以她对柳沅泊的了解,柳沅泊绝不是那等子拿着到手的巨款,轻易拱手让人的主,可是,想起方才沓厚厚的银票,却也是实实在在,骗不了人的。莫非,是她小人了!?柳如心不确定的想着。 尽管心里还有些怀疑,然而,面上却未显现丝毫,以免落人口实。对上韦氏那双殷切的眸子,柳如心伸手接过文书,在柳沅泊与韦氏那急切的目光中,缓缓的按上印泥,然后向文书上按去,眼见就要按上去了,柳沅泊夫妇眼底同时闪过一抹喜意,可就在这时,那内务总管忽的喊道:“等一等,咱家忽然想起一事,还请世子爷能够为咱家解惑!” 眼见又要成功的事情,却又被人打断,会不会让人觉得很恼火?柳沅泊此刻就是如此。回头看向内务总管,道:“不知总管大人还要何事吩咐,不如待我跟我侄女交接完账务,咱们在深谈也来得及,呵呵……,心儿就继续吧,产业交到你的手上,你三婶儿也终于能轻松一下了!” 柳如心呵呵笑了起来,道:“心儿知道三婶儿这些年辛苦了,只是,总管大人心里既然有疑问,三叔何不让他把话说完呢?看三叔这急迫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叔是因为心里有鬼呢!”说到最后,柳如心掩唇吃吃的笑了起来。 柳沅泊见柳如心笑的那个模样,他恨不能上前一把掐死她。心里如此想着,却未显现出来,只皮笑肉不笑的道:“心儿这话是摆明了不信任三叔啊!得!总管大人有话尽管讲吧,也免得让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句话直指柳如心这个后辈不识好歹,帮着打理产业这么些年,不说能得一个谢字,反而还遭人怀疑,孰不可忍! 那内务总管淡笑着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一本账目来,道:“世子爷这些年帮着打理郡主的产业,委实辛劳,不说别的,单单说这些产业获利的盈率竟都比之前要丰厚的多。事实证明,世子爷也确实用心了!” 柳沅泊见那内务总管拿出账册的那一刻,心底陡然一沉,又听他嘴里说着这些看似嘉奖的话语,柳沅泊不自禁的戒备起来,只恭维的笑道:“哪里哪里,是总管大人过奖了!” 白氏早在自家儿子拿出那么多银票交给柳如心的时候,心底就暗恨他不长进!忙了这么些年,全为她人做嫁衣。可如今又见自家儿子那戒备的神情,心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一点也不过奖!要知道,很少能有人面对这笔巨款而不贪的,而世子爷便做到了!”那内务总管依然没入正题。 “哪里,是总管大人谬赞了!心儿是我嫡亲侄女,为她,应该!”柳沅泊僵硬的赔笑道。 “确实!不过,按说世子爷拥有这般经天纬地之才,却不改犯下如此知错才对!可你却犯了!”那内务总管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却仿若一个惊雷一样,‘噼啪’一声,在柳沅泊的脑中炸开。 ------题外话------ 感谢: y19961011送了1朵鲜花 老虎1166投了1票 在家的小猫投了1票 wf701010投了3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95 驱逐(二) 韦氏一听这话,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却不忘低垂下脑袋,将面上的表情全部掩去。柳沅泊警告性的狠狠的瞪了韦氏一眼,继而又向内务总管看去,呵呵有声道:“总管大人过奖了,是人难免都会犯错,在下不过凡夫俗子一个,自然也不例外。” “世子爷过谦了!只不过,以世子爷的精明,确实不该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才是!可惜!实在可惜啊!”那内务总管摇头探脑的说道。“要知道,像世子爷这般雄才伟略的人,理应受到天家重用才是,却因一个小小的纰漏,就要延误自己将来的仕途,实在让人感到惋惜!”这是暗指柳沅泊目光短浅的意思了。 柳沅泊面目一僵,随后又笑了起来,道:“总管大人言重了!今日只是处理我定伯候府的家务事而已,又怎能跟国家大事相提并论!总管大人切要慎言才是!” 柳沅泊别有深意的看了那内务总管一眼,也间接的点醒那内务总管,这是定伯候府的家务事,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得罪与他;同时,又提醒他宦臣不得干政的律例。心里却是不屑的冷哼道:哼!本世子将来的仕途,又岂是你一个六根不全的宦臣能够随意定论的! 那内务总管原本姓何,自小便被切了根本送入宫中当差,历经宫廷的诡异莫测的风云变化,又经薛氏之乱,能从一个名不见转的小太监,一路爬到今天的位置,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又岂是那等子好相与的?只不过,尽管他心里明白柳沅泊说的也是事实,然,被他这么不留情面的扫了面子,心里难免会生出记恨。 可是,他到底也是练出来的,尽管心里气恼、痛恨不已,却未表现丝毫。笑意正浓,却又不达眼底。只听他歉然的道:“是咱家多事了!咱家在这里就跟世子爷道句‘对不起’了!”说着,还不顾众人惊愕的眼神,以及柳沅泊迅速的躲避,愣生生的对着柳沅泊弯腰行了一礼。 柳如心暗暗心惊!看来,皇宫里历练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就从何公公身上就能窥探出一二。单那份忍辱负重、能屈能伸的度量,就非一般人能比。 那何总管起身后,也懒得再跟柳沅泊兜圈子了,直接进入主题,道:“咱家今日的所作所为虽有干涉定伯候府家务的嫌疑,然而,却也是迫于无奈,还请世子爷莫要为难咱家才好。更何况,郡主她虽说是世子爷的侄女儿,但更是皇上的义女,世子爷替郡主打理的那些产业,也都出自皇家,如今,郡主要收回产业,皇上自然也是支持的,这才指了咱家来为尔等做个见证。如今,发现纰漏,咱家自然要提出异议方才不负辱命。不过,也许是咱家多心,世子爷这般作为许是记性不好,这才忘记交出北边的湖泊账目罢了。眼见这天也即将撒黑了,还请世子爷早些拿出来,也好让吾等在宫禁之前能够赶回去复命才是。” 柳沅泊心底一沉,暗咒了句老狐狸,然,面上却故作不解的问道:“不知总管大人何处此言,那灵山一处的湖泊的账目,不是已经和其他那些全部放在一起,让总管大人一并过目了吗?” “世子爷又跟咱家开玩笑了,那本账目上只有出账,进账方面却是一片空白!以世子爷先前那般精干的经商手段,又怎舍得放任那片湖泊就这么荒芜下去?”何公公似笑非笑的看向柳沅泊,然而,口中的话语,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嗡’的一下在众人的耳边炸开。 柳如心不由的将目光移向柳沅泊,刚好看见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柳如心满意的笑了,她就说嘛,她这三叔最是贪得无厌的一人,又怎会放任到手的大笔钱财,拱手让人呢?原来是等在这里。自古有句老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灵山脚下的那片湖泊,依山傍水的,自是敛财必备的极佳工具,而她这位三叔,这反其道而行,交上一本空白的账目,好骗过众人,从未开发过那片湖泊吗? 果然,似是为了证实柳如心的想法一般,只听柳沅泊瞬间整理好情绪之后,这才说道:“还是公公眼光独到,立马就看出这其中的不妥之处。只不过,内人毕竟只是一个不出二门的妇人,你若说让她打理那些陆地上的产业,她绝对是一把一的好手;然而,你让她打理湖泊,难免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说是她,就是咱们这些男子,又有几个懂得这其中的经营之道?还望公公明察才是!”看似辩解的话语,却直接将韦氏推向众人面前。 柳沅泊话音一落,便接到韦氏不可置信的眼神,好似看陌生人一样看向自家的丈夫。她始终都想不到,她一直将他当做是天人一样存在的丈夫,在面临困境的时候,不仅没有为她撑起一个支柱,反而在第一时刻将她推了出去。说不心凉是假的! “那么,照世子爷的意思是令夫人并未开发过那片湖泊是吗?”何公公出声问道。见柳沅泊点头,又将目光看向韦氏,道:“世子夫人也是此意?你确定那片湖泊从未被你开发过?” 韦氏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自家的丈夫,见他只是低垂着眼眸,并不向她看来,韦氏的心没来由的一冷,只面无表情的看向何公公,道:“确实没有!我一个内宅夫人,又哪里懂得经营湖泊这种水域之地。要知道,一片汪洋,你能指着它为你带来什么收益?顶多也就是引水灌溉庄稼罢了。”韦氏准备装傻充愣到底。更何况,那片地域她确实也从未插手过。 何公公并未因他们如此而感到棘手的样子,只继续疑惑的问道:“那就奇怪了,你们既然从未经营过,那为何京都会有从灵山运来的水产?莫非,是那些人监守自盗?还是说,世子爷派下去看守湖泊的人,玩忽职守,让人盗了都不自知?” 柳沅泊瞳孔微缩,再也维持不住先前的那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了,像是遇见鬼一样的惊恐的看向何公公,他既然胆敢拿那片湖泊做假账,自然也是有所准备的,只是,却没料到何公公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是哪里出了纰漏?还是何公公话中有诈?想到这里,一双满是阴霾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何公公的脸上观看着,甚至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看那架势,势必要从何公公的脸上看出些许破绽不可。 空中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虽不至于剑拔弩张,可是,在座的众人仍旧能够从中闻到些许硝烟迷漫的味道。 何公身为宫中的内务总管,这点定力又怎没有?不管柳沅泊那焦灼的目光,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任由他打量着。柳沅泊的目光在何公公面上停顿片刻之后,忽生一计,这何公公身为内务总管,又怎知灵山又几个湖泊?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更何况,他既然胆敢抹去那片湖泊飞所有账目,自然也是早有准备的。念头不过一转,便想过味儿来,忽听他笑道:“总管大人有所不知,那灵山脚下的湖泊,可不止望亭湖这一个湖泊,何公公能够购买到灵山的水产,想来便是出自那里。” “世子爷这是在嘲笑咱家见识浅薄啊!世子爷可能有所不知,当初这片水域被划给丹阳郡主的时候,乃是咱家亲自去办的差事,所以,灵山有几处湖泊,咱家心里可都明镜儿似得,在清楚不过的了!世子爷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何公公依然笑意满面的说道。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的模样。 然而,他看似体贴为人解惑的话语,却让柳沅泊彻底的变了脸色,他只狠狠的瞪了韦氏一眼,这才道:“原来如此,想来也是本世子记差了!还望何公公海涵,莫要见怪才是。只是,关于何公公口中的账目,本世子确实已经交了上去,何公公若是不信,我也无法!” 柳沅泊这是打算一赖到底,打死不认了! 何公公见他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了,只暗叹,果然是小妇生养出来的,到底是少了一股正室嫡出才有的那份敢作敢当的大家之气。逐也不在顾忌他的脸面,直接从袖中掏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出来,道:“世子爷既然不认,看来咱家也只好拿出证据才能为郡主讨回这笔巨款了!” 不顾柳沅泊变成死灰一样的面色,道:“世子爷有所不知,这里记载着历年来望亭湖所有出产的水产明细清单。只是不知,为何世子爷却给了咱家一本空账又是何居心!知道的会说世子爷是为了考效咱家对于账务精通的能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世子爷这般做为,是为了昧下自家侄女儿这笔惊人的巨款呢!” 何总管的话,就仿若晴天一道惊雷一样,‘噼啪’一声在人耳边炸开! ------题外话------ 推荐好友的文文:《娘子,吃完要认账》 天雷勾地火,月黑风高,两个赤果的身躯不断的扑倒反扑倒,就是谁都不让谁! “该死的,我要在上面!” 某女嚣张霸道的宣誓着自己的权利,双手一伸,便来了一个过肩摔,将某男子狠狠的摔倒在华丽的大床上,随即一个饿狼扑羊之姿,狠狠的压倒其上… “该死的,从来都没有人敢压在本宫上面的,你也不例外!” 某妖孽狂魅的男子,双颊呈现出不正常酡红,沙哑着感性的嗓音低吼着。 那双充满着浓浓情欲的双眸更是紧紧的瞪着压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的‘宫女’身上,该死的,这个‘宫女’胆子太大,居然敢压他四皇子!?他一定要压倒她,谁知道… 感谢: zhanhuani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96 驱逐(三) 柳如心拿起杯盏,抿了一口茶水,掩去唇边扬起的一抹讽意!她那位三叔想来也是在世子之位上坐的久了,一路顺风顺水的惯了,便就目中无人起来。不过是被何公公言语戳刺了下罢了,便忘了何公公内务总管的身份,不惜出言相讥。真真是没脑子的蠢货! 想到这里,柳如心又不由得有些自嘲。前世的她不就是被这么一张容易戳穿的伪善的面孔蒙蔽至死,也未能发现他的真实面目吗?这么说来,她岂不是比她那三叔还要蠢上三分? 想到这里,唇边自嘲的笑意不由更浓了些,倘若前世的她,能够像现在这般遇事沉着,淡然处之,多听、多看、多想,又怎会被人算计到身败名裂还不自知?那种被世人遗弃的感觉,真的太过苍凉!每每忆起一次,心头都会泛起一股酸涩难忍的胀痛之意。不过,也幸好得老天垂怜,给了她一次能够重头来过的机会!这一世,她再也不要受人摆布,她要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柳如心敛了思绪,不懂声色的将众人面上的表情全部看尽眼里。特别是她那位好三叔,脸色一片青白,最后又化作一团涨紫,如同五色盘一样精彩,不停的转换着。再回想何公公方才那一番话,就更有意思了。不管她那三叔怎么回答,似乎都讨不了好呢。 柳沅泊面上此刻一片难堪,看向何公公的眼神也带了三分入骨的恨意。柳如心见此,眼波流转,忽生一计,只听她婉转的道:“何总管真是过谦,谁人不知何公公有着一身理财算账的好本事,在这一行,更是个中翘楚。皇父他独具慧眼,将何公公纳入麾下,任命为内务总管,掌控宫中庶务,又何须三叔来考效与您。 至于何总管所说贪墨侄女儿的银两事件,就更不可能了。本郡想着,这其中莫不是有甚误会?要知道,三叔可是我定伯候府未来的当家人,什么样的金银财物没有见过,又怎会做出那等鸡鸣狗盗之事?再说了,本郡自幼无父无母,又是三叔三婶儿的嫡亲侄女儿,他们一向怜惜本郡,你若说他们昧下了本郡立世的根本,本郡却是不信的。” 柳如心一番话说的真诚无比,不仅吹捧了何公公的身份地位,以及对于厷诏帝的重要性。又侧面的替柳沅泊做了辩解。 然而,有人却不愿承她那份情,只听柳如画吼道:“你给我闭嘴,这里不用你假好心!爹爹与母亲那般诚心待你,换来的却是你反咬一口的下场。如今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如若不然,又怎至于从宫里跑出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来我定伯候府撒野?” “如画!” “画儿!” 柳如画一向粗蛮,却也有着一种能够惹怒任何人的本事。这不,一番话瞬间让人变色,同时也引来了柳沅泊与韦氏厉喝声。 不说他们,就连柳如心心里都不由自主的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她倒是敢说!自古以来,最不能得罪的小人,毫不犹豫的,柳如心也将太监归置在那一类了。要知道,那些宫人身体本就残缺不全,因此,心里难免都是有些阴暗的。柳如画为图一时之快,这般不顾情面的当众落了何公公的面子,现在虽然不会将她如何,但看她今后的日子了。 “我又没有说错!那小杂种看似句句为父亲您辩驳,然而,却哪句不是暗含讽意?您和母亲这么些年为她操持账务,打理产业,最后不仅落不得一个好字,反而还让她将您比喻成那等子没有见识的鸡鸣狗盗之辈!甚至不惜毁了父亲你的前程,要知道,昧下侄女儿立足于世的根本这种罪名,您受不起,女儿也受不起!”柳如画自小便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宠着,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见柳沅泊与韦氏同时呵斥于她,心头一酸,便不管不顾的吼了起来。 “啪!”的一声,柳如画话音刚落,便迎头挨了一掌,脸上瞬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紧接着便听柳沅泊斥诉道:“你这个孽障,休得再要胡言乱语!” 柳如画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不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甚至伸手在柳沅泊的身上捶打起来,道:“父亲宁愿相信那个野种,也不相信女儿的话吗?她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您怎么能这样对待女儿?难道连你也被她那伪善的面孔给蒙蔽了吗?呜呜……” “还不给我住口!”柳沅泊狠狠的将柳如画拉开,狠心道:“你若是在这般胡搅蛮缠,休怪为父不客气!”一双阴沉的眼眸,狠狠的射向柳如画。 柳如画被他那狠戾、凶残的眸光给渗到,不由自主的软绵下来,可是心中仍旧委屈不已,掩面向韦氏奔去,在她的怀里呜咽的低泣起来。 柳沅泊见她不在闹腾了,这才松下一口气来,想起柳如心的那一番话,也不由自主的蹙起眉头,连画儿这个平日最是娇蛮、莽直的人都听出来了,他又怎会不知?只是,那小贱人演技,如今越来越娴熟,倘若他当众撕破脸皮,便是他容不下人。谁叫那贱人不仅是厷诏帝的记名义女,更是定伯候府长房一脉嫡出的遗孤呢! 柳沅泊斥过柳如画后,这才满含歉意的向何公公抱歉道:“小孩子不懂事,何总管大人大量,切莫跟她一般见识才是。” 柳沅泊一脸赔笑,然而,何公公却未表示任何回应,只转头看向柳如心道:“郡主看见了吧?您虽然一片好心,别人可是不一定要领情呢。郡主可能有所不知,在这世上,世事艰辛,人心险恶,才最是难防!您一向纯真、良善,却不知,别人正是利用这一点,才会觉得您好欺,便就此不将您放进眼里。随便那什么阿猫阿狗的见了您,都要吠上两嗓子才行!所以,今后就算想要施舍于人,也要分清对象才行,否则,没的辱了您尊贵的身份!” 不得不说,宫里出来的人,嘴皮子个个都是这般利索。就算骂人,也是那般从容,不带脏字。同时,柳如心也再一次的见识到宫人爱记仇的个性。不免在心里暗暗警告自己,日后再要进宫,一定不能小看那些宫人,要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那一日人家高升了,谁又能料到,人家会不会在你背后下绊子,撂刀子? 那边,何总管的忽视使得柳沅泊面色沉如锅底,却又不能多说什么,心里也知道今日是将这太监彻底得罪死了,方才这般,想到这里,不由又狠狠的瞪视了柳如画一眼。像是心有所感,柳如画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柳如心看在眼里,不由觉得好笑,不过,倒也乐见其成,如今,她那三叔的阵脚已经乱了,不是吗? “话虽如此,可他们毕竟都是本郡的血亲,本郡却是不能不去维护的!”柳如心深叹一口气的说道。随后似想起什么了一样,不由出声问道:“对了,不知何总管手中的那份采购、出纳的明细账册又是从何而来?要知道,本郡那些产业自从皇父赏赐下来后,便全部交由三婶帮忙打理,这望亭湖地形偏远,三婶一个内宅夫人,一时顾及不到也是理所当然,以本郡对三婶儿的了解,哪怕借她一份胆量,她也万万做不出这等欺上瞒下的勾当的。” 韦氏听见柳如心提及她的身份,心里暗恨不已。柳如心现在表现的有多信任他们夫妻,最后,若是当真盘查出那份巨资,他们夫妻也将会有多受人唾弃、谩骂!可是,只恨那死太监太过奸猾,贪墨自家奉上的那三十万两白银的时候,屁都不放一个,如今,却紧抓着一个陈年旧账不放!真真是可恶至极! 何公公可不管众人此刻是何心思,只见他操着奸细的嗓音,满脸无奈的道:“哎哟我的郡主哟,咱家虽然知道您是个念旧又长情的人,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被人狠心利用。您是不知啊,这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是恒古不变的硬道理。这人呐,全都逃不过一个贪字。你可别指着人家贪墨了您的巨款,还会良心谴责,因为,良心那东西,对她们来说,是负累,也是多余!更何况,早在人家第一次做下亏心事的时候,那东西就跟着一块儿没有了!” 柳如心面上却未显现,然而,眼底却全是笑意。这何公公虽是一个不全之人,然而,说出的话语却颇具禅意,又句句直白,倘若用心去想的话,何尝又不是那个理儿呢? 那边白氏见何总管似乎越说越不像话,而自家儿子一家又将人家得罪个彻底,不好出声规劝,便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不由顺着何总管的话出声说道:“何总管这话虽是如此,可未免显得太过极端了些。要知道,这个世上有一句话叫做‘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的至理名言,可见这世间的人也不是完全如总管大人口中所言那般不堪!否则,我大周的国法家规也不成了摆设? 更何况,柳沅泊身为定伯候府的世子爷,什么样的富贵没有见过,又何须那般短浅,贪墨自家侄女儿的财产,莫说是说出去别人不信,就是我这个老婆子,也是不信的!” ------题外话------ 感谢: flyshymay投了1票 希伊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97 驱逐(四) 白氏话音一落,便听云氏呵呵笑了起来,然后对着白氏说道:“二娘这话固然没错,然而,须知那泼天的富贵也都是有金银之物堆砌而起,可见这财帛之物还是很能引动人心的。何况又是巨资,三弟妹一家,就算见财起意也是人之常情,大家都能理解的! 我先还说呢,三弟怎就那么大方,眼看着到手的巨款,却要拱手让人,是人都会不甘,而三弟却毫不犹豫的推了出来,原来是等在这里了。唉!三弟一家这般作为,也委实让人寒心!只是可怜了心儿,大嫂用命为她换来的产业,最后却因识人不清而错付一腔信任,最后被人算计却还不自知!不过,也幸好能得何总管相助,否则,这笔巨款怕是真就追不回来了呢!” 说到最后,云氏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些年为了逃避白氏的打压,而背井离乡的辛酸来。自古以来,人离乡贱!尽管那韶州繁华,然而,又怎及京都城的富贵? 更何况,落叶终是要归根的!柳沅蓦虽然带着妻儿逃出了白氏的掌控,然而,总有回归的那一日。正是因为心里明白,所以,才更加拼命。如今,柳沅蓦看似刚到不惑之年便爬到了正四品知府的位置,可是,又有谁能看见他背后为此而所付的代价? 如今,总算风水轮流转,终于可以坐看三房出丑的时刻,云氏又怎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云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何总管说话,又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后辈在这里放肆!”白氏不满的喝诉道。白氏一直都是这定伯候府象征权力的金字塔顶顶尖上的核心人物,何时被人这般打脸,还是一个一向不被她看着眼里的庶出子媳,她又如何能够受得了。不由自主的,便抬出了当家长辈的身份来。 如果是在以前,云氏定会被白氏身上那股子当家主母的气势给震慑。然而,此刻心里却最是明白不过的,知道不管她们二房一脉如何伏低做小,都不能换来白氏的一个好脸,既如此,何不趁机狠狠的踩上两脚,来泄自己多年积郁在胸中的郁气? 这种不地道的想法一旦袭上心头,就很难在压制下去。云氏如此想着,面色也就显了出来,哼声道:“二娘息怒,儿媳也不过是替死去的大嫂感到不甘而已,大嫂用命才为心儿换来一世安平,最后没得便宜三弟一家,哪有这样的道理?再说了,我们二房跟三房一样,都是定伯候府的一份子,倘若我们也跟三弟一家那般,觊觎着心儿的产业,心儿岂不是要被人生吃活吞了,也不够分?” 一番话,差点没将白氏气晕过去,特别是那一声二娘!想当年,在那柳如心还未大闹她花甲大寿的宴席时,哪个不是把她当做定伯候府的正室夫人看待?如今,一个庶出子媳也敢爬到她的头上,给她没脸,简直不可饶恕。 这一次,白氏是真的怒了,失声斥道:“放肆!云氏,你一个内宅夫人,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却在这里挑拨是非,无凭无据就给老三乱扣罪名,扰的家无宁日,可知你已经犯了七出之条!” 云氏面上一慌,顿时觉得浑身血色尽失!看向白氏那嚣张的嘴脸,嗫嗫嚅嚅的还想再说什么,然而,终是被那句七出之条给渗住。要知道,大周如今的民风虽然开放,然而,对于女子的行为要求还是极其苛刻的。女子一旦被夫家休弃,便也就意味着德行有亏,日后莫要说出门,就连回到娘家也是抬不起头做人的!所以,一般女子,不管夫家怎么压榨,只会忍气吞声,不敢反抗。这样,至少还会有条活路;否则,一旦被夫家休弃,那么,在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后,也只有自行裁决了! 白氏见云氏被她震慑住,不由轻蔑的一笑。这一幕,刚好被柳沅蓦看在眼里,心底不由被深深的触动了下,有心想要为云氏辩驳两句,然而,他身为男子,却不好当众跟个女人计较。更何况,白氏还顶着一个长辈的名分在那里。除非是他想要自毁前程,否则,单单忤逆长辈一条,就够他喝上一壶的了。但是,就这么看着白氏猖狂,到底心有不甘,于是,想要把老三拉下马的心意也更加决绝。 柳沅蓦心中有着顾虑,然而,柳如烟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明知道忤逆长辈会有损她的闺誉,然而,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辱而无动于衷。只见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有礼的向白氏行了一礼,这才说道:“烟儿心中有一事不明,还请太夫人不吝赐教!” “烟儿,不许多嘴!这里都是长辈,哪里容得下你这个后辈在这里多嘴!”柳沅蓦唬着脸说道。话虽如此,然而话中却没有半点苛责之意。 “你让她说!我倒要听听,这云氏平日是怎么教导女儿的!”白氏冷哼道。同时,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云氏一眼。 柳如烟看向云氏脸上更加惨白的面色,不由咬了咬唇,终是鼓足勇气说道:“话既说到这里,烟儿便想问太夫人一句,倘若母亲没有调教好烟儿,是不是也在七出之列?” 柳如心看向柳如烟,不知她为何会问出此话来。不由低头沉思起来。那边却听白氏毫不犹豫的回道:“那是自然!” 云氏一听,彷如被人当头一棒,身子颤崴崴的晃悠了两下,这才站稳。而原本就惨白的面色全然陷入一片死灰。柳沅蓦看进眼里,不由深深的叹了一气,这云氏,平日里倒也通透,怎么到了此刻却犯了糊涂。 那边,柳如心的脑中忽的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柳如烟,像是为了证实她心中的猜测一般,只听柳如烟说道:“既如此,烟儿想问太夫人一句,倘若一会儿总管大人查出三叔贪墨了大姐姐立世的银子,是不是也是因为太夫人没有教导好的原因?那么,按照太夫人所说,您自己岂不是也犯下了七出之条?既如此,又何必咄咄相逼,要至母亲于死地呢?” 听了柳如烟的答案,柳如心看向她的眼神越显深幽起来。(.)她早就知道这个三妹妹聪慧过人,如今,果然如她所想。竟早早给白氏设下一套,让她自己去钻,真真是高明!倘若她不是有着重活一世的经历,也不会料到柳如烟的这一招,看来,她这个三妹妹当真在蕙心兰质不过的一个妙人! “放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敢拿来跟本夫人相提并论?”白氏一时气血上涌,不管不顾的斥责起来。在白氏的心里,二房的柳沅蓦不过是个婢生子,她从未将这些人看进眼里过,如今,却一个个的在她面前蹦跶起来,你说她能不气吗?可是,等发泄完心中的怒气之后,这才发现宫中的内务总管以及太后身边的管事姑姑也都在场,一时后悔不迭,不由自主的,便将恨意全部归结在二房一脉,那满是阴霾的目光更是透着股凶残,狠狠的向柳如烟的方向瞪去。 然而,柳如烟似乎也跟白氏扛上了般,在她话音一落,便紧接着回道:“太夫人真是会说笑,您所谓的身份,在烟儿眼里完全是个不尴不尬、不伦不类的存在,烟儿实在不知您还有何身份可言,若说您是祖父的平妻,然而,在祖母面前,您依然要执妾礼的,要摆那长辈的谱儿,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再说您那三品淑人的封号,虽是皇上亲赐,然而,母亲也夫荣妻贵,有着四品恭人的浩命在身,又岂是你能够轻易折辱的?” “烟儿!” “烟儿!”这一下,不说云氏心惊,就连柳沅蓦也不能像方才那般纵容着柳如烟了,她那一番话,看似气不过自家母亲被人欺压,然而,却句句打在了白氏的脸上。现在,他们二房势单力薄,又怎是白氏这个在定伯候府呼风唤雨了数十年的掌权人的对手!若真闹将起来,吃亏的终究是他们二房! “呵呵……,好!好!好!”白氏怒极反笑,一连道了三个好字,看向云氏的目光透着抹让人脊柱发凉的森冷,只听她又道:“你云氏果然为我定伯候府养了一个好女儿,牙尖嘴利,不成体统!忤逆长辈,投机取巧!真真是大言不惭!” 白氏每帮柳如烟安上一条罪名,云氏的面目便要白上一分,先前她虽然忌惮于休弃一事,然而更多的却是担忧今后女儿的前程,然而,白氏如今这一番话,分明就是要毁了她女儿今后的前程啊!云氏心里暗恨白氏的狠毒,然而,心里终究是多了顾忌,不敢为所欲为! 就在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死寂的时候,忽闻的一道清冷的嗓音插(禁词)入进来。 “姨太夫人此话未免严重了些,三妹妹毕竟还年幼,分不清轻重,为了母亲,一时冲动说出什么不忌口的话语,也是情有所原。姨太夫人大人大量,又何必跟个小辈计较!”柳如心莞尔一笑,一开口便将柳如烟方才的举动归作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无心之语,而白氏身为长辈,若是当真,就未免显得有些不自重、小家子气了。 轻飘飘的便将白氏恶意安插在柳如烟身上的恶名化解掉,不期然的,换来二房云氏感激的一瞥。柳如心同样回以一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她这一举,有心卖二房一个好是一回事,同时,也是因为她看不惯白氏那尖酸刻薄的样子。她太明白闺誉对于女孩子家有多重要了,白氏已经毁了她两世的清誉,如今,又想毁掉二房嫡女的名声,她又怎会让她得逞!眼见白氏唇角微动,还要再说什么,柳如心却不在给她这个机会,接着道:“姨太夫人别忘了,有句话叫做同气连枝,三妹妹的闺誉坏了,之于四妹妹又有何好处?”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老四指的便是柳如画。自从二房一脉从韶州赶回京都之后,便由候府的二小姐,降到四小姐了。 “一个二个的,都在这里嚷嚷什么?要是在这般吵嚷下去,都给我滚出定伯候府!咳、咳咳……,”老定伯侯眼见众人越吵越不像话,不由出声阻止道。然而,一开口,话语难免说的有些急了,不由惹得一阵阵咳嗽。连连咳了好一会儿,这才抬头向何公公说道:“对不住了,都是一些家丑,让你们见笑了!咳、咳咳……,继,继续吧,等对完账后,老夫定亲自为尔等备下酒宴谢之。” 他方才不吭声,也是不想让三房一家独大的意思,这才任由几个小辈顶撞白氏,然而,眼见着越闹越不像话,这才不得不在柳如心跟二房卖了个好后出场,将场面强制镇压下来。 柳如心看着老定伯侯咳嗽的几乎喘不过气儿来的模样,心头似被尖细的钢针碾过似得,疼痛难忍,却也莫可奈何。深叹一口气,终是什么也未说出口,只一心想着,待她搬去郡主府后,定为老定伯侯开辟出一个院落来,也好让他在她的郡主府疗养一段时间。 到时,她在用以灵泉以及空间里的水果为他聊以辅助,想来对他的身体也会起到一定的作用的吧。就像她的身体一样,如今天寒,然而,像上一世落水后落下的寒症却至今仍未复发,是不是也代表着,空间里的灵泉其实也有着养身的疗效? 想起祖父前世的命运,也不知她是否能够改变。前世的时候,祖父是在年后开春的时候突然无疾而终的。而现在,离年后开春不过短短数月而已。如今,又因为她的原因,定伯候府明争暗斗的矛盾,全部被激化到台面上来,也不知祖父的身子能否吃得消否。想到这里,柳如心心底难免感到愧疚!同时,想要弥补祖父的心思也愈发强烈起来。 不过瞬间,柳如心便想了这么许多,直到那边何公公开口回话,这才让她敛了思绪。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也能理解的,是老定伯侯见外了!不过,老定伯侯既然说到对账,那么,咱家也就不得不旧话重提了,还请世子爷赶紧将望亭湖的账目拿出来与咱家对账才是,这天际已经撒黑了,皇上和太后还在宫里等着吾等回去复命呢!还望世子爷莫要为难奴才们才是!”何公公沉声说道。同时,也放低了姿态。 然而,何公公越是这样,柳沅泊便越觉得棘手。赔笑道:“何总管见谅,本世子确实不是有意要为难于你,而是那望亭湖当真从未被开发过。至于何总管手中的账册,我也觉得疑惑呢!想来定是定伯候府的政敌用来挑唆我定伯候府安宁的诡计,还望总管大人明察,莫要被那下三滥的把戏给蒙蔽了才是。” 柳沅泊继续装傻充愣!如今,已经不是他是否愿意交出账册那么简单了,经过方才一番的激化,事态的严重性也跟着升级,如今,只要他相差踏错半步,事情便会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地步。 “世子爷放心,咱家虽然上了年纪,但还不至于糊涂到失了理智的地步。”何公公暗含讥讽的说道。见柳沅泊依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决定扔下一个重磅才行,逐开口道:“世子爷这般作为,莫不是非要咱家传来证人与您对峙不成!若真到了那时,您可有想过会产生怎样的后果?要知道,郡主的产业可是由皇家赏赐下来的,此事一旦闹将开来,最终的结果,也只能交由宗人府处理了。届时,个中厉害,恐怕不用咱家道晓世子爷知道吧?” 柳沅泊一听何公公提及宗人府,顿时一张脸色变得铁青难堪起来。然而,何公公即被皇上委以重任,派了下来,也代表着天家的颜面,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世子爷能够轻易得罪的起的,想到这里,尽管心里气的要死,却也只能隐忍不发。 眼角的余光不由撇到一旁面色同样难堪的韦氏,不由怒道:“你这贱人,何总管口中所说可是属实?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本世子的?还不速速从实招来!”同时,不忘抬起脚来,迎面便朝韦氏狠狠的踹去…… ------题外话------ 感谢: 此时无语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98 驱逐(五) 韦氏着实没有料到柳沅泊会对她动手,一时不察,竟让柳沅泊踢了个正着。直到大腿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这才反应过来。 屋子里的人似乎都未料到平日里温文儒雅的柳沅泊竟会动手打人。 云氏的眼里还带着抹没来得及散去的惊恐,向柳沅泊看去时,眼神里多了一抹鄙夷,感觉柳沅泊不像个男人,没有担当!遇事只会躲在女人背后。同时又有些同情韦氏,为了这个男人,操持了大半生,将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全部献给了这个男人,最后却换来这样的一个结局。也不知怎的,云氏心里忽的生出一股兔死狐悲之感,不由自主的,便将眼神投向了一旁的柳沅蓦,而柳沅蓦似乎心有所感似得,刚好回头迎上云氏的目光。 云氏心中一慌,没料到竟与自家丈夫的眼神撞了个正着,连忙低头避开,却仍旧被柳沅蓦捕捉到她那眼底还未来得及掩饰掉的伤感。柳沅蓦心中不解,便不自禁的蹙起眉头。 不说云氏,就连柳如心心里也是极不屑柳沅泊的行为的。只恨自己前世怎就没有发现,她这三叔不仅是个巨贪的,且还是一个没担当的伪男人!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神情各异,但有一点却是相同,就是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震慑了。 “母亲!”待柳如画反应过来后,连忙扑了上去,将自家母亲护在身后,然后转过身来,一双眼睛满是愤恨的怒视着柳沅泊,道:“父亲也忒狠心!母亲这么些年为了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亲却只凭一个外人的诬陷,便就怀疑母亲弄虚作假吗?还有你!”柳如画话锋一转,食指指向柳如心,话语不无阴狠的说道:“柳如心!母亲这些年一直怜你无父无母,便对你多方照料,更疼宠有加,甚至赶超了我这个亲生女儿。如今,为你打理产业,帮你赚了个盆满钵满,结果,换不来你一个谢字也就算了,竟还联合外人,反咬母亲一口!我真想剖开的你胸膛看看,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竟这般的铁石心肠。这些年,母亲就算养头狼也该养熟了!而你!竟连一头畜生都不如!” 柳如心慢条斯理的端起桌上早已冷掉的凉茶抿了一口,到嘴的凉意又冰又涩,却能让她更加清醒一些,眉头不自主的蹙起,待放下杯盏以后,这才说道:“四妹妹谬赞了!本郡实不敢当!至于有没有诬蔑三婶婶,只待三婶婶交出原本的账册,答案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这些年三婶婶对本郡虽好,但是,本郡对三婶婶又何尝不是掏心挖肺?皇宫里送下来的赏赐,多半不都是归了三房所有吗?若不然,四妹妹以为你身上的那身万金难求一寸的云锦做成的衣裳,又是从何而来? 对了,还有你头上的那支天宝阁每月只出一款的凤凰嵌红宝的金钗,那也是太后派人赏赐给本郡的哦;就连你耳朵上坠着的那副摇曳生光的南海东珠耳坠,哪一样不是出自本郡之手?却没想到,本郡一片赤诚之心待之,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三婶婶的欺瞒,你要我情何以堪!?倘若三婶婶是因为遇到难处,当真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三婶婶也大可不必如此,你只要开口跟本郡说上一声,本郡又岂会袖手旁观?”柳如心言辞恳切的说道。 对于韦氏的举动,柳如心似乎很心痛!那情深意动的模样,无不渲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柳如画听了柳如心的一番辩驳,面色胀红,身子气的发抖,食指指着柳如心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柳如心说的也是事实,三房确实从她那里弄来了不少赏赐。就在众人以为柳如心还会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柳如心深深一叹,神情阻丧,语气低迷的道: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本郡也不打算深究!只是,心儿还是想要劝慰三婶婶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三婶婶倘若真如何总管所说那般,还是趁早交出账册吧!否则,真要闹到对薄公堂的那一步,三婶婶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您膝下的几个孩子想想!不说别的,单四妹妹年后也将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三婶婶心里,当真没有一点顾虑吗?” 韦氏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柳如心,这当真还是当年那个任她随意哄骗的小女孩吗?还是说,当年柳如心那怯懦的性子只是用来迷惑众人视线的一种手段?她看似既无奈又贴心劝慰,却恰好将自己心底深处的顾忌完全暴露在人前。同时,还不会让人觉得她太过无情。这得是多深的心计才能谋算的到的? 不过一瞬间,韦氏便想了这么许多,看向柳如心的目光有些恍惚,隐有片刻功夫后,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指着柳如心道:“你这野种,果然是那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六岁那年丧母丧父,是我一心厚待与你,又帮你打理产业多年,不过是收你点费用,这对你来说又算的了什么?你有何必这般咄咄相逼?” 柳如心似被她状若疯癫的模样给吓到似得,眼底染上氤氲,不无委屈的看向韦氏,有心想要辩驳,然而,唇角蠕动了两下后,终是什么也未说出口,只躲在一旁呜咽的低泣起来。 柳沅泊见韦氏如此,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担忧,反而还轻吁一口气来。在场的人,哪个不是活成人精一样的存在,自然知道韦氏心底有着怎样的打算。不过,他们毕竟只是一个旁观者,就算心底有甚想法也不能直接表达出来,最多也就是落井下石,奚落三房一番罢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柳如心这个当事人的身上。 然而,柳如心此刻正委委屈屈,哭的泪人一样,刚好将众人那隐含期待的眼神尽数挡了回去。因为她心里明白,此刻根本就不需她辩驳什么,何公公跟空凡就会帮她搞定,到时,不仅能够追回巨款,还不用被人扣上苛待长辈的罪名。何乐而不为! 那边白氏见韦氏将罪名扛了下来,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来。老定伯侯那句不只老三一个儿子的话语让她至今仍旧记忆犹新。更何况,那小野种在老定伯侯的心里又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倘若老三当真被扯进这件事中,虽不至于跟世子之位失之交臂,然而却也要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韦氏认下这些过错可就不一样了,至少保住的老三的名声,虽然最后依旧会落得个治家不严的名声,然而,跟苛待嫡长子遗孤,贪墨侄女儿的财产的名声想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那边,云氏走到柳如心的身旁,轻轻在她的后背上来回抚摸着,帮她顺气,深叹一口气,这才道:“三嫂也是,心儿自幼无父无母,咱们这些叔婶可不就是她今后的依靠吗?你怎么能这样?先前我就说三弟妹怎么那么殷勤呢,原来是另有所图!” 好不容易能够抓到韦氏的错处,云氏又怎会心软!想当年,云氏以及下面的几个孩子被那白氏折腾的时候,韦氏在一旁可是没少添油加醋,还有她所出的几个孩子,简直就把二房的孩子当做是奴隶一样的对待。直到随着丈夫外放之后,这种日子才算解脱。如今,她没有狠狠的踩上韦氏两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听见云氏的话语,柳如心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很快又被她掩饰过去,只听她断断续续的哽咽着为韦氏辩解道:“二婶婶快别这样说三婶婶,三婶婶她并不是那样的人,心儿想着,三婶婶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这般。二婶婶也莫在责怪三婶婶了!” 柳如心虽然如此说着,然而,那无力的辩解,不说别人,就连她自己都骗不过去。那没底气的样子,看在别人眼里,更像是被那韦氏长年欺压惯了,却又不敢反抗的模样一样,更加惹人心疼。 “傻孩子,也是你心地善良,被人利用还要替她说好话。可正因为这样,别人才会觉得你好欺!这些年,不说别的,单你被三房骗去的那些首饰、布帛,那都是价值千金也不只的,韦氏竟然这般没良心,还要贪墨你一个孤女的财产,其心可诛啊!”云氏满是酸意的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财帛动人心!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先前,云氏还能忍住心底的那份欲望,然而在看见柳沅泊还给柳如心的那笔巨款之后,不心动的才是傻子。还有柳如画身上万金难求一寸的云锦做成的衣衫,身上所戴的珠宝,哪一样放在市面上不是有价无市的精品?却都是出自柳如心之手,她又怎能继续平静的下去! 还不等云氏再说什么,老定伯侯不小心扫见何公公面上一闪而逝的不耐,知道他的急着赶回宫中复命,咳嗽两声,逐开口说道:“韦氏,府里平日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却做出如此混账之事。还不速速拿出账务,跟何总管交接。倘若你在这般宁顽不灵的话,休怪老夫不客气!咳,咳咳!”一开口,又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柳如心心底不由为老定伯侯担忧起来,难道,祖父的身子真的已经亏损到如此地步了吗?竟连说句话都要喘息半天!前世的时候,祖父的身子并不像此刻这般不堪啊!还是说,因为她的重生,冥冥之中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这其中,甚至还包括祖父身体的康健问题?柳如心心里愧疚的想着。 “哼!你这老不死的,休要拿那种口气跟我说话!这么些年,自我嫁进你们定伯候府就奴隶一样,忙的脚不沾地,然而却换不来大家的一个正视。而大嫂,却什么也不用做,只需坐享其成,最后却能换来从上到下的尊重,这其中,还不都是因为你这老不死的太过偏心。最后大哥大嫂去世,我心里怜悯那个野种,只想着你能看在我为了候府鞠躬尽瘁的份上,能够多多厚待我膝下的几个孩子,然而,你的眼里除了那个小野种外,可还看得见其他?如今,我不过是收了一些辛苦费而已,你这老不死的就心疼了?我告诉你,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说到最后,韦氏变得口不择言起来。那模样,仿若入了魔障,状若癫狂。 此刻,韦氏的心里也有着她的计较。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能轻易善了的了,只能趁机激怒老定伯侯,将他所有的怒气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后,才能减少一些丈夫的责罚,只有这样,她膝下的几个孩子才能得到保全。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老定伯侯被她一番激烈的言辞气的连连咳嗽,都说家丑不外扬,然而,这韦氏却居心不良,死不悔改!那么,也就怪不得他了,老定伯侯心里如此想着。 在他好不容易平息了心底的怒气之后,神情颇为疲惫的冲着柳沅泊说道:“韦氏,你既然这般不受调教,那么,也别怪我定伯候府就此容不下你这等恶妇了!”听到此处,韦氏身子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眼嫉恨的看向柳如心,恨不能在她身上剜下两个洞来一般。老定伯侯却是不在管她,只定定的看向柳沅泊,道:“你呢,老三,是准备大义灭亲,交出账册与银票,还是打算将这件事交由衙门处理?” “父亲,我……,”柳沅泊本还想狡辩两句说并不知道韦氏的作为的,可是,在迎上老定伯侯那决绝的目光后,不自禁的生了怯意。逐改口道:“我让人去寻寻看吧!” 老定伯侯磕上眼眸,算是默认了柳沅泊的行为。 何公公和空凡管事一直都静静的观看着定伯候府的这一出精彩的好戏。他们虽然知道一些勋贵府中难免会又一些龌龊的事情发生,然而,却从未亲眼目睹过。如今,倘若不是因为身负皇命在身,他们还真就要耐下性子继续看下去了。 那边,隐约过有半柱香左右的功夫,柳沅泊的长子柳汝濬这才从韦氏住着的那个院子里搜出一本厚厚的账册,以及一个小匣子出来。然后交到柳沅泊的手中,柳沅泊看了一下后,正是那本望亭湖的账册,满是心疼、不舍的将账册交到何公公的手中。 何公公笑道:“这就对了嘛,早交出来,也就不用生出这么多事了,何必呢!” 柳沅泊狠狠的攥紧拳头,极力的克制住心底的膨胀的怒气,这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何公公接过账册,认真的对起帐来,那边,空凡打开木匣子,同样是一沓厚厚的银票,在那灯火通明的油光照耀下,认真的检验着。待何公公翻完账册,空凡也点完银票的面额。 何公公从空凡手中接过银票,道:“郡主,这里是一共是一百八十万两银票,请郡主收好!另外,郡主可以画押交接了!” 看似轻飘的一句话,顿时在这本就寂静的大厅内,又扔下了一道惊雷。瞬间响起一片倒抽气的声音。就连柳如心,一颗心也不停的跳跃着、翻腾着。 水产在大周一直都是一个很精贵的物件,却没料到,这望亭湖出产的水产,竟能比得上其他所有产业的产值要高出这么许多来!柳如心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努力的控制着内心的激动,伸手接过何公公手中的银票,努力控制着激动的嗓音,道:“多谢何总管!” “都是咱家应该做的!事情既然办完,那么,咱家跟空凡管事也该回宫复命去了!”何总管说完,对着柳如心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转身向外行去。空凡也随着他的动作,向柳如心和老定伯侯等人告了声罪之后,便跟着一并离开。 柳如心连忙起身相送,道:“今日之事真是有劳何总管和空凡姑姑了,待改日有机会的话,丹阳必定厚谢之!”一出门口,柳如心便趁人不备的时候,将事先准备好了的荷包,将何公公和空凡一人塞了一个! 那何公公将荷包在袖子下面略抹了抹,满意的笑了起来,好心的提醒道:“行了,天色也晚了,郡主也别相送了!不过,临走前,咱家还是要多叮嘱郡主一句。如今,巨款已经讨回,郡主行事切要小心才是!万不可因为一时大意而遭遇窃贼光顾!话虽难听,却也出自一片好意,郡主好自为之!”言毕,便同空凡一起登上那顶来时乘坐的马车,一挥鞭,抽打在马儿的屁股上,随着马儿的带动,马车也驰聘起来,扬长而去。 众人目送何公公离开以后,再缓议事厅,只听老定伯侯对着门口喊道:“来人,将韦氏彻底逐出我定伯候府,另外,通知所有柳氏族人,择日开祀堂,就此将韦氏划出我柳氏一族的族谱!噗!” 老定伯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待把话说完以后,‘噗’的吐出一口黑血出来。便就此昏迷过去,整个定伯候府再次陷入一团混乱……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99 真相 秋风瑟瑟,带着股刺骨的寒意。(.好看的小说)白日里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被一片朦胧的晕黄给笼罩着。此刻,慈宁宫内,却是灯火通明,时不时的还伴有一阵唏嘘的声音来。 “我竟不知,皇儿的手下竟有如此能说会道的人儿,这出去一趟回来,倒是长了不少见识!”太后掩唇笑道。 那内务总管何公公正操着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在那里绘声绘色的演讲着今日在定伯候府里的所见所闻。忽听有人质疑,迭声道:“哎哟喂,尊贵的太后娘娘哟,您可别不信,奴才方才的话若是有半句虚言,就,就让奴才不得好死,死无全尸!”何公公搜刮着脑肠子的发着最恶毒的誓言,那滑稽的模样,瞬间便惹来一阵愉悦是笑声。 厷诏帝同样满是笑意的作势踢了何公公一脚,道:“行了,行了,你也别卖关子了,你本就是那不全之人,又何来的全尸而言!就知道在这里卖乖。快说吧,后面怎么了,难得太后跟朕有了点好奇的心思,可千万别叫你给搅了才是!” 何公公也不生气,身子也随着厷诏帝的动作而在地上滚了一圈,等跪坐稳身子后,这才说道:“您是不知道啊,定伯候府今日那叫一个热闹啊,奴才从来不知,这定伯候府有着百年勋贵之家的传承,竟也会有如此龌龊的事情发生!唉!要说这些,奴就不得不提一提的,奴觉得,丹阳郡主也委实可怜,在这样一个群狼环伺的环境下,也不知道被人欺了多少去,不过,也幸好又太后娘娘,和皇上的真龙天子之气罩着,否则,奴真觉着她会小命堪忧!” “哦?到底是什么事情,竟让我们一向行事果决,雷厉风行,向来不懂拖泥带水是为何的何总管也这般悲天悯人了?”厷诏帝端坐在上房,满脸笑意的说道。 然而,听的人心底却是一颤,知道自己这般作为是犯了厷诏帝的多疑的禁忌。逐再也不敢耍乖卖巧,只可怜兮兮的看向太后道:“太后,您看那,皇上又在拿奴才开心了!奴婢虽是六根不全的人,但好歹也还分得清是非轻重,不过是看见丹阳郡主可怜罢了!哪就成了悲天悯人了? 您是不知,那定伯侯世子以为自己有多聪明,每个账面都很干净,甚至,还不惜下了血本,自掏三十万两白银,有添有减分化在个个账面上,您别说,这一招倒是还真就灵验,奴才跟空凡掌事,差一点就要被他蒙蔽过去!以为他竟是个连账务都理不清的笨蛋。不过,事情反常必有妖!他却不知,他的有意卖弄,本就是一件让人特别起疑的事情。也正因为这样,使得奴才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何总管得意非凡的笑道。 “哦?快说说,你是怎么抓着他的错处的?我可是很认真的看了啊,那望亭湖的账目可是一点可疑之处也没有的啊!”空凡见那何总管一个劲儿的卖弄,怕他一人冷场,逐开口相助。同时,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因为,何总管手中所谓的账册,根本就是一本不存在的假账!不过,这也是她事后才得知的。 “嘿嘿……其实吧,奴才也不过是长年跟在皇上身边,活学活用了一下而已!”何总管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咧嘴笑道。这个动作倘若让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儿做出来的话,还有一定的美观,然而,让何总管这个即将五十的人做出来,未免就有些滑稽了。顿时引来了太后已经皇上的频频笑意。 何总管讲故事就跟那小馆里说书的一样,嗓音抑扬顿挫,张弛有度,故事也是跌宕起伏,很快就把在座的众人全部吸引了过去,就连长年伺候在太后身边,又是最为严肃的空铭掌事,都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过来,这不,他话音不过一顿,立马便有回声。只听空铭不无好奇的问道:“哦?怎么个活学活用法?” 何总管笑的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嘿嘿的道:“不是有句老话叫做‘兵不厌诈’吗?这还是奴才一次出宫采买,为皇上办差的时候,跟那市井的一刁民学的,不过是出言相诈,那定伯侯世子竟然也就信了!”何总管利用眼角的余光窥视了下太后以及厷诏帝的脸色,见他们并无不虞之色,逐这才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继续卖弄道:“其实吧,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奴才,倘若不是那定伯侯世子心中有鬼,又怎会被奴才这等子阉人欺诈到?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心虚罢了!这才让奴才窥得一角破绽,逮到他的错处。否则,望亭湖那一百八十多万两的白银,还真就叫他给没了!”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呢,那定伯侯世子怎就那般大方,账面上多出三十万两白银却不自知,原来是等在这里。那三十万两不过是用来迷惑咱俩的烟雾弹罢了!还真真是狡猾!”空凡恨道。要知道,她身为太后身边的掌事,差一点就被那点小伎俩给蒙混过去了。也不知太后知道后,会不会就此厌弃了她。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的向太后脸上窥去。 太后恍若未觉,只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听着何总管的陈述。空凡见此,这才将一颗提着的心暗暗的放了下来。同时,也暗恨那柳沅泊不识好歹,自己竟差点就着了他的道儿。 “对了,你所说的证人又是何事?莫非,你在出宫采买的时候,真就让你遇上了望亭湖的下人?还是说,这个证人也不过是你随意杜撰出来的?”太后出声问道。 “呵呵,哪就真有什么证人了,奴才只是想着,哪家农庄还能不出一两个做错事后被赶出去的下人。那望亭湖在定伯侯世子的手中经营了七八年之久,他肯定要在哪里安插一些自己极其信任的人来看管方能放心。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就会跟之前的管事造成利益冲突,有冲突便有得失,总有那么几个注定是要被赶出去的。这样的话,便也有了突破口。却没想到,还真就让奴才给蒙了个正着。那定伯侯世子心里也定也是因为这个,才忌惮于奴才的吧。”何总管猜测道。 “噗!” 就怎么简单?!厷诏帝本在喝茶,刚好被何总管那看似歪打正着,却句句中的的话语给逗得直乐。愣是惹得他将到嘴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又刚好尽数喷在了何总管的脸上,这些厷诏帝就更乐了!笑道:“看你下次还敢这般投机取巧不!人家好端端的一个世子爷,却被你这般玩耍,要是被他知道,还不生吃活剥了你!” “奴才也就是奉太后和皇上的命令办事,然后将事情的进展如实禀报罢了,怕他作甚!再说了,奴才身后可是又太后和皇上帮着撑腰的!”何总管也不去擦脸上的污渍,只兀自的伏低做小的做讨好状! “嗯!倒也是这么个理儿!”厷诏帝抿了一口茶后,这才说道。只是那双目光却似笑非笑的盯着那何总管看着,直到盯得那何总管冷汗直冒这才说道:“不过,你倒是乖觉,知道讨巧卖乖,扯虎皮做大旗为自己造势。” “那是!”可是,话听一半又觉得似乎不是这个味儿,略一琢磨,却惹得何总管心头一颤,连忙惶恐辩解道:“不,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只是心里想着,不拘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将皇上交代给奴才的事情办妥就好!所以,便稍稍的失了一些小手段!”说到最后,何总管可怜兮兮的拿着手指,然后比划出一段小小的距离来,好显得自己更加无辜。 何总管是什么人?能从这风云诡秘、变化莫测的宫廷里一步一步的爬到如今的位置,又怎会是蠢人?不过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厷诏帝的意思来,厷诏帝这是在怪他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啊!只不过,厷诏帝不是也特别宠爱丹阳的吗?为何又会来了这么一招?何总管心中费解,思量了半天,也未弄明白厷诏帝话中到底是为何意,逐甩掉心底的思量,暗道:揣摩圣意是最要不得的!否则,一旦惹怒的厷诏帝,唯恐小命不保啊! “行了,行了,朕又没说要怪你,还不赶紧把脸上的茶水擦了,摆出这么一副可怜相又是装给谁看?”厷诏帝怪责道。 “是,是!皇上不怪奴才自作主张就好!呵呵……”何总管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献媚道。心里却是明白,他的小命又在鬼门关晃荡了一圈回来。 太后见他那模样,嗔了厷诏帝一眼,道:“瞧你把人吓的。”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何总管等人,笑道:“行了,这里也没你们什么事了,在定伯候府劳累了一天,都早些回去休息吧,可别耽误了明日的当差,否则,哀家可不会在为你们求情!” “是!奴才们遵命!”说着,屋子里的人便尽数躬身退了出去,唯留厷诏帝跟太后二人。 ------题外话------ 感谢: yangli447447投了1票 wxq710210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01 眼里的肥肉 待宫人们一退下,屋子里的气氛立时就变得沉闷起来。(.无弹窗广告)厷诏帝拿起桌子上的杯盏,浅浅的啜了一口,深叹口气,沉吟道:“时候也不早了,母后也早些休息吧!朕,就先告退了。” 太后看了厷诏帝,一脸的不虞,也不吭声,似乎隐有生气的样子。厷诏帝无法,本已站起了的身子,又接着坐了回去,颇为无奈的叹道:“母后可是生孩儿的气了?孩儿知道母后与那拔拓氏虽只有数面之缘,却有着非凡的缘分,莫逆的交情,更心疼丹阳如今的境遇,可是,孩儿也有孩儿的思量,还望母后莫要在生气了才是。” “哼!你还好意思说?母后知道你为国为民的操劳,只是,你若是将主意打到了丹阳的身上,母后可是第一个不愿!再说了,那西珊国蛰伏多年也不见半点动静,是为了什么?难道还用母后明说?丹阳如今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并不值得你如此算计!”太后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厷诏帝心里冷哼一声,暗道了句妇人之仁,然而,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认真的回道:“孩儿却并不赞同母后的观点,要知道,小心无大错。儿子所作所为也是为了我大周的江山社稷着想,还请母后也为儿子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才是,更何况,儿子此举并未涉及到丹阳的安危,儿子心里也只是想将她彻底的留在我大周的京都罢了。” 太后抬起眸光,仔细的盯向厷诏帝的那双鹰眸。只见那里深幽一片,在历经了十数年的政治风霜洗涤之后,眼神越发显得纯粹,早已不是她这个长年深居后宫的老婆子能够看清的了。看着眼前越来越有帝王风范的厷诏帝,太后为拥有一个这样的儿子而感到自豪,可是,心头却又参杂着些许莫名的涩意。(.好看的小说)一时间,两种矛盾的情绪在心头盘旋,太后唇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收回打量的目光,只疲惫的道: “行了,哀家也乏了,皇帝也早些回去歇息了吧,只别忘了你今日答应过哀家的话。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哀家没忘,但愿皇帝也莫要忘了才是。世人都言我皇室中人最是薄情寡义不过的,然,我却不愿眼看着在你的治理下,又让我皇室在蒙上一个不信的恶名来!” 厷诏帝端坐着的身子瞬间绷得僵直,面上划过一丝似纠结、似愧疚的情绪,不过瞬间,又被他掩藏在了那张略显严肃的面皮下。看向太后那萎靡下去的神情,厷诏帝感觉有种陷入两难的境地。唇角煽动了了两下,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当他迎上太后那磕上的眼眸时,终是什么也未说出口来。 也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的忆起当年他还是皇子时,母亲曾经调教于他说过,“身在皇室,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但是,万要记住一点,那便是轻易不要谈论感情!否则,在这场夺嫡的斗争中,还未开始,你便就输了,又何资格去争、去抢!” 为此,他不惜放弃了心中的挚爱!然而,等他彻底做到绝情绝爱,早已冷漠应对一切的时候,母亲却又要他信守一个早已化作黄土的死人,且还无人知晓的诺言!真真是可笑至极!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厷诏帝的唇角不由的浮起一抹浅淡的讽意来。 厷诏帝低头,伸手弹了弹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便就站了起来,道:“母后既然乏了,儿子也就不作打扰了!” 太后依旧老僧入定般的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仿若睡着了般。(.无弹窗广告)厷诏帝无法,只好将肩上披着的紫貂大氅解了下来披在了太后的肩上。可是,当他起身的时候,看见太后鬓角早已发白的华发时,心头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下。 厷诏帝起身,站在那里定定的看了太后良久之后,这才转身离去,然后唤来宫人,让他们早些服侍太后就寝。然而,他却不知道的是,早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太后却猛地睁开双眼,眼底还残留着一抹为来得及逝去的精芒。 岁月匆匆,时光荏苒。半月时间,转眼即逝。 此刻,城南丹阳郡主府的一个八角小亭内,柳如心和老定伯侯柳弘泯正老僧入定似得,正端坐在那里低头沉思着什么,待走近一看,原来两人是在下棋。一名小丫鬟似乎犯了错事一般,笔直的跪在下首。 一旁的小丫鬟们个个静若寒蝉,只在一旁将炉子烧的暖暖的,然后煮上茶水,时不时的为两人续上一些,服侍的倒也还算周到。这些人,都是鲁嬷嬷亲自去京郊的一些贫苦人家挑选出来的贫家女儿,或者街头流浪的一些流浪儿,经过半月的魔鬼式训练,这些孩子们倒也堪堪拿得出手。 “哈哈哈……,你这孩子,竟走这一招,以为这样祖父就不能拿你如何了吗?嗯?”说着,老定伯侯便拿起一子,然后落下,那神态,悠然而写意。 柳如心看了一眼后,顿时大急,耍赖道:“呀!怎么都被困死在里面了?不行,不行,这局不算,咱们重来!” “呵呵呵……,你这丫头,性子还是以往那般的急不可赖。要知道,棋之一道,最是考验人的耐心,若是都像你这般模样,可是不行!”老定伯侯详怒的教训道。“行了,那边的丫鬟似乎有事要禀,你已经晾了人家多时,也不怕耽误了大事!” “能有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冲着那三百万两白银来的罢了!除了这些,心儿实不觉得自身还有什么是值得那些自诩名门出身的贵妇们,不惜带着自家尊贵的女儿屈尊降贵的来结交拜访与本郡这个依靠着皇家怜悯、施舍才能过活的外域血统女子。”柳如心不屑的嘲讽道。 半月前,就在她收回产业,带着昏迷不醒的老定伯侯一路杀回郡主府的第二天,整个京都瞬间流言四起。她丹阳再一次的成为整个京都最具话题性的人物。 同时,在她搬进郡主府后,日子也根本就从未平静过,那些自诩名门的贵妇人们,不惜挤破脑袋也要来她郡主府拜访于她。她实在不知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竟让那些贵妇们放下身段,趋之若鹜的巴结,讨好于她。难道,这就是金银的魅力? 想到这里,柳如心唇角不自觉的溢出一抹自嘲的讽意。其实,这些她还能尚且忍受,然而,有些人却总是摆不清自己的位置,甚至还妄想插手于她的婚事。不过,也幸好老定伯侯被柳如心用空间里的灵泉水救了过来,否则,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随意许配出去的后果,她当真承受不了。现如今,每每想起几日前发生的事情,柳如心便不由自主的一阵后怕!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像你这个年纪,正应该经常出去走走才是,怎能跟我一样,整日里窝在这个府里?”老定伯侯板着张脸,面色不虞的教训道。 “本来就是,心儿又没说错什么!”柳如心赌气道。前几日,京都的一个侍郎之子,携着媒婆上门求娶,被鲁嬷嬷带人当众打了出去,最后便换来了那样的一堆言语。 老定伯侯一听,一张脸立时变得铁青铁青的,怒道:“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怎就让你当真了!你就当他是个屁,被他熏到也只能暗道一声晦气,难道你还想记住那个味道一辈子不成?” 老定伯侯此刻不是一般的气,这半月来,他虽然一直静养在这郡主府,然而,时不时的有人登门造访,以及一些丫鬟们的言辞中,难免还是让他看出了一些的端倪出来。只暗恨那背后放出流言的人,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方能泄愤。同时,心里也暗暗发狠道:最好别让我逮住是哪个狗崽子在背后算计了心儿,否则,即便是拼上这条老命,他也非要让那人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不可。 “噗嗤!”老定伯侯话音一落,立马惹来柳如心的大笑,道:“祖父惯会苦中作乐,人家虽是疯言疯语,但说的也是有根有据的,心儿确实拥有着外族人的血统;同时,也是因为皇家,心儿才会有此尊崇的地位。怎经祖父这么一说,就变了味道了?” 眼见老定伯侯唇角煽动,似乎还要待说些什么,柳如心笑道:“我明白祖父的意思,祖父是要心儿多多跟人交流,对不对?”见老定伯侯点头,复又说道:“其实,心儿心里一点也不在意那些外人的看法,就像有些人吃不到葡萄却说葡是萄酸的的心理一样,不过是嫉妒心儿如今的圣宠罢了!只不过,这些却不是那些人能够羡慕的来的。倘若,那些人再要将主意打到了本郡的身上,也要但看他们是否能够消受得起才行!”说到最后,柳如心那双幽蓝的瞳孔内闪过一道深幽而又难懂的暗芒! 老定伯侯在一旁看了,只觉得现在的心儿,心思越发的让人难以捉摸了,也不知这一变化,对她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02 襄阳县主 此刻,丹阳郡主府的门外停着一辆非常华丽的马车,马车的两旁还并列着四名训练有素的婢女,前后还有侍卫等若干名,看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里的公主降临。 马车在郡主府门外整整候了又半个多时辰之久,依然不见里面有人相迎。马车内,一个约有十四五左右的少女衣着华丽而又张扬的端坐在那里,手里还捧着一杯散发着袅袅雾气的明前茶,用杯盖轻抚了抚茶水,动作优雅的品尝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然而,仆婢们却不愿自家主子受到冷待。 只见那一旁伺候的一名大丫鬟说道:“这丹阳也忒不知好歹了些,县主前来拜访,不亲自出来相迎也就算了,竟敢摆郡主的架子,将县主晾在门外多时,不闻不问,真真是好大的架子!奴这就找她们理论去。” 那丫鬟说着就要冲出去,却被一旁的另一名丫鬟伸手拽住了衣袖,向她摇了摇头,然后看了那华衣女子一眼,似乎在等待着她的指示。 于此同时,郡主府内。 柳如心如今可以说是整个京都城最具话题性的人物。名下的产业积攒了八年,竟有三百多万两白银,在外人眼里看来,柳如心乍然成了一夜暴富的小富婆。更何况,她身份、地位也都极为尊崇,虽然大多数人并没有真正的见识过柳如心的容貌,然而,从那双纯澈而又清冷的眼眸来看,想来也不会差。还有那唯有西域美女才会拥有的婀娜身段,无一不引人遐思。所以,不过一夜之间,柳如心便迅速的成为了整个上京都最热门的儿媳人选。拜访于郡主府的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而柳如心,在最开始的时候,不是没有怀疑过柳沅泊背后搞鬼,然而,思来想去,柳如心觉得,倘若这背后没有别的势力推波助澜的话,她却是不信的。(.无弹窗广告)要知道,柳沅泊虽然记恨柳如心夺回那些产业,然而,顶多也就因为怀恨在心而散布她一夜暴富流言,好引来窃贼的注意罢了。然而,随着那暴富的流言四起时,立时便有人上门提亲,这就不得不让人值得深思了! 柳如心思来想去,也没弄明白背后的那人此举的用意。不过,柳如心向来也不是那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想不通便抛开。柳如心不会在此事上多做纠结。 柳如心转头看向下首战战兢兢的等待复命的小丫头,柳如心朱唇轻启,这才问道:“你方才说的是谁来拜访本郡?之前可有下过帖子?” 几乎是同时,还不等那小丫鬟回答,郡主府门外的那辆豪华马车的主人训斥自己的大丫鬟道:“咱们来之前可有给郡主府下拜帖?” 只见方才还要找人理论的丫鬟摇了摇头。而郡主府内的柳如心在听了丫鬟的回答后,不屑的道:“就算是襄阳县主又怎样,没有下拜帖就兀自登门,本就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本郡就是晾一晾她又有何妨?” 而一旁陪着柳如心下棋的老定伯侯却是有些不虞,道:“你这鬼丫头,祖父叫你多多跟人交流,你却在这里把人得罪了个彻底。跟祖父的意愿完全背道而驰,又是何必!这襄阳县主可不比别人,她的母亲乃是皇上同父异母的妹妹,虽不如护国长公主跟皇上那般亲厚,可是,也还算是比较得圣宠的一位公主,而那襄阳县主,也是那些公主产下的孩儿中,唯一一名获得皇上封号的孩子,你切莫将人得罪死了!” 柳如心看着老定伯侯一脸语重心长的模样,心中一暖,道:“祖父放心,心儿心中自有计较!她襄阳县主在怎么尊贵,品级终究是挨了本郡一些;更何况,心儿如今的圣眷可不比一个名不见传的公主差上许多。没必要惧她!更何况,这登门拜访,事先给对方的府邸投拜帖,也是一种礼仪,心儿礼节上并未出错!” “话虽如此,然而,你将她晾在门外,也只会让人说你恃宠而骄!对你又有何利?”老定伯侯摇头不赞成道。 果然,此刻门外的那个毕竟冲动的大丫鬟道:“我看那丹阳分明就是恃宠而骄!咱们虽然也有过失,但她完全可以派人将咱们迎进府里等候,或者派人通知咱们,改日再来探访,就这么不闻不问的晾着又是怎么回事!” 那华衣女子听的摇头,斥道:“晴烟还是那么冲动易怒,丹阳君主的名号又又岂是你能宣之于口的?更何况,外界传言,丹阳郡主本就骄横跋扈,恃宠而骄又算的了什么,须知,看人不能单单看表面!我教过你们多少回了,怎的还是这般不长记性?” “可是……”晴烟刚一张口,襄阳县主那不悦的目光便狠狠的朝她瞪来,晴烟的唇角煽动了两下,终是心有不甘的诺诺的闭了嘴。只是,一张气鼓鼓的笑脸,体现着她此刻有多不满。 就在这时,郡主府的大门大开,不期然的,从里面走出来一名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女,白纱蒙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蓝眸在外面,正被一群丫鬟仆妇们拥簇着走了出来。马车内的少女得到小丫鬟的禀报,也撩起马车帘子,从里面走了下来。 只听柳如心不无客气的道:“原来是县主大驾光临,真真是有失远迎!本郡在府内正跟祖父下棋,那丫头也是个不知事儿的,竟不敢上前打扰,逐怠慢了县主。” 还不等那县主有所回答,便听一名小丫鬟嘟哝道:“嘴里说的好听,谁知道是真是假!想要给县主一个下马威,还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真真是在小人不过的!”声音虽小,然而,柳如心的感官在经过灵泉的滋养后,变得比常人更加敏锐,自然也将那小丫鬟的话语尽数听进了耳里。眸底闪过一道暗流,面上却笑得愈发璀璨,丝毫不为所动的意思。 而那襄阳县主也同样听见了小丫鬟的话语,只眉头不虞的蹙了起来。狠狠的瞪了那小丫鬟一眼后,这才向柳如心道:“无碍!若真要较真儿的话,也是我的错,临时起意,便就过来了。竟忘了提前下拜帖,叨扰了!” “县主哪的话,你能来看望与我,我本该高兴才是,那就成了叨扰了!”柳如心客气的寒暄着,同时也将人给迎了进去。 那边,早有人备好了肩舆,二人相携,一起上了肩舆后,一路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只等肩舆抬到了郡主府的花厅内,二人这才止了话题! 待肩舆停稳后,二人从上面走了下来,落座后,立时便有丫鬟泡了茶水上来。柳如心亲自为襄阳县主续上茶水,两人又絮絮叨叨的扯了一圈的话题后,柳如心这才切入正题,道:“不知襄阳县主来访,是所为何事!” 襄阳县主温婉一笑,“瞧郡主这意思,莫不是无事便不能过来拜访与你不成?” 柳如心一愣,忙笑道:“自然不是,只不过是觉得好奇罢了!”然而,心里却是防备不已。 襄阳县主看着柳如心那拘谨的模样,仿若上阵杀敌一样的戒备着她,不由‘噗嗤’一笑,道:“你莫要想左了,我也只是因为闻名于郡主的一些英雄事迹,心中好奇,所以可以过来结交与你的罢了,并未如你所想那般。” 襄阳县主一直都是一个比较直爽的人,心里想着,嘴里也就说了出来!也不怕柳如心生气,继续道:“本还以为你好歹也是个三头六臂的模样,如今见了,也不过如此,可见那流言到底有多误人!” “看来倒是本郡让县主失望了!”柳如心的脸上挂着一道意味不明的浅笑,看向襄阳县主的眸光也是明明灭灭,晦暗不明。那襄阳县主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歉意的笑道:“倒是我孟浪了!不过,我今日过来找你,倒真心不是为了为难于你的,否则,未免显得也忒不地道了些!” “愿闻其详!”言毕,柳如心端起茶水,看了眼那琥珀色的茶汤轻抿一口,瞬间便有一股涩意在舌尖蔓延开来,紧接着还伴随着一阵清新怡人的方向,等茶水进入喉咙之后,有化作一股清冽的甘甜。不愧是明前好茶。柳如心在心里赞叹道。 襄阳县主本就是一时脑门发热临时起意这才过来探望柳如心,本以为她如外界传闻那般,是个骄纵任性而又张扬的女子,然而,却没想到,柳如心给她的感觉恰巧与传闻完全相反,看她那副悠闲自得、端庄写意的模样,不知不觉间,襄阳县主一颗躁动的心也逐渐的平静下来。拿起桌上的茶盏,学着柳如心的模样,也轻轻呷了一口茶水。入口的涩意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只见她轻轻放下茶盏,然后认真的看向柳如心,道:“这样吧,不如我们交一个朋友怎么样?”她的神情很郑重,不参杂一丝一毫的玩笑成分。 柳如心眉头微蹙,不解的看向襄阳县主,暗道:这厮莫不是的傻的?大冷天的在我家门口候了半个多时辰,就是为了跟我交个朋友? ------题外话------ 感谢: 木羊乖乖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03 宗政毓烨纳妾 襄阳县主本姓萧,单名一个蔷字。当萧蔷说出那番话后,便已生了悔意,暗恼自己不该太过心急。复又触及到柳如心那纠结而又怪异的脸孔,以及肆无忌惮的打量的眼神,面色不由一红,有些讪讪的,恨不能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要知道,这还是她跟丹阳平生第一次见面,她便提出这种难为情的要求,未免显得太过轻浮不自重,也有些强人所难。 想到这里,萧蔷略显尴尬的咳嗽两声,道:“呃,其实吧,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整日里被母亲拘在身边,很少有深交的闺中密友,乍一见到你,便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所以就……,呃,总之你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就当我从未说过吧!” 萧蔷的性子本就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女孩,从她那明艳而又张扬的衣衫打扮上就能窥探一二。只因长年被她母亲拘在身边,便养得她不知人间疾苦了些。心里想着什么,嘴里也就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这一点,其实跟重生后的柳如心有些相像,从不愿委屈自己。更何况,她们同样都是天之骄女,也同样有着张扬的本钱。 而萧蔷却又要比柳如心幸福很多,至少她有着父母的疼宠,又不像柳如心的身份那般尴尬。可尽管如此,她依然觉得寂寞,只因身边连个说些私密话的人都没有。以往那些自诩名门后裔的千金小姐们,见了她后,无不是阿谀奉承、巴结讨好,一点意思都没有。如今,初见丹阳,便被她不闻不问的晾在门口半个多时辰,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这种冷遇,不谈别的,单冲丹阳的这份勇气,她也要结交丹阳这个朋友。 柳如心并不知道萧蔷心中所想,否则,定会认为此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有被虐的倾向。如今,柳如心见萧蔷面色尴尬,定是也意识到她方才的举动太过唐突才会如此。(.)这么想着,柳如心不禁展颜,笑道:“丹阳一向比较喜静,县主若是不嫌丹阳枯燥乏味的话,丹阳倒是也不吝啬。只不过,有的朋友只是萍水相逢;有的朋友却是有着过命的交情;也有一种朋友却只是点头之交!这其中的深度,丹阳却是不好掌握!” 上一世,对于刘婉清,她投入了全部,最后却换来深深的背叛。尽管如此,然而她却不愿意为了那样一个不值得的人,就此便固步自封,不愿在结交朋友。不为别的,只因她刘婉清还不配让她做到如此! 柳如心在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也比以前更有担当!上一世,毫无防备的全然信任,是她瞎了眼、迷了心。后来,在经过那次血的教训之后,她也学会了防备。如今,既然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她又何不敞开心扉,尝试着面对她这全新的人生? “你这人,很不地道哟!我既然说了做朋友,自然是那无话不谈、性命相交的好朋友。怎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三六九等?难道在你眼里,萍水相逢、点头之交也能算作是朋友?”说到最后,萧蔷神情颇为不屑的样子。 柳如心也不生气,只兀自的为萧蔷续上一杯茶水,道:“那是自然,须知每个人认知不一样,眼里的深度也就不一,所作的选择自然也是不一。你我亦然!要知道,有些人并不是你的坦诚相待便能换来同等的待遇的。”想起刘婉清,柳如心唇角不自禁的浮起一抹浅笑,尽管她掩饰的很好,然而,向来粗枝大叶的萧蔷却依然从那完美无暇的笑意里,读出了一股让人头微颤的涩意来。 萧蔷一直都被她那公主母亲保护的很好,做事从来都是率性而为,不顾后果。可是,当看见柳如心这般模样,脑中也不由自主的思索起来。她的性子虽然率直,但并不代表她就是个傻的,柳如心既然能露出这般模样,想来,定是曾经受过某种伤害,才会如此。不期然的,萧蔷便记在了心里。 “其实吧,我最是羡慕那些快意恩仇,一笑泯江湖的率性。然而,也最讨厌那种舌粲莲花、表里不一的小人!倘若是哪天我遇到了这样的人,我非得扒她一层皮下来不可!所以,你既然选择做我的朋友,可不能欺骗我的感情!”萧蔷说起话来,眉眼生动,在配合着她那颇为俏皮的话语,惹得柳如心连连笑了起来,倒也将心头的轻愁减轻了两分。 柳如心摇了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她还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度,如今不过是被人提及了一些敏感的字眼,她的心绪便情不自禁的被那前世的阴影所影响。今后,还是得有待提高才行。 看向萧蔷那坦诚的笑靥,柳如心的心也跟着莫名的欢快起来,只调笑道:“县主这般模样,哪里是要交朋友的,在我看来,反倒更像强力推销自己!不过,县主既然这般说了,那么,丹阳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更何况,在这上京都,丹阳也是孤寂一人,没有深交的密友,今后,你我可得多多来往才是!也不枉县主今日这番毛推自荐的勇气!” “正该是这样!”萧蔷笑道。然后像是忽的想起了什么似得,一脸神秘的对着柳如心说道:“对了,你可听说过咱们大周朝拥有‘活阎罗’之称的镇国公?” 柳如心一愣,脑海中不期然的便浮起了某些画面来,面色不由一红,柳如心略显尴尬的咳嗽两声,闷闷的道:“这半月以来,自我搬到郡主府后,一直忙于应付那些烦人的苍蝇还来不及,哪里就有空去关注别人!” 萧蔷并未注意到柳如心的神社变化,只一心的关注着镇国公府的宗政毓烨,道:“我跟你说哈,咱们京都一奇,眼看着就要纳妾了!听说是镇国公太夫人娘家的侄女儿。外人都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黄氏果然厉害!” 咦?! 柳如心有些不解的看向萧蔷,道:“那又怎样?听说镇国公已经二十好几的人了,纳个妾又有何吃惊的?人家别的男儿,向他那个年纪的时候,那个不是膝下孩儿成群!” “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要知道,在我大周,凡是仕林中人,有那个胆敢罔顾纲常伦理,先纳妾,后娶妻的?镇国公此举,分明就是自毁前途!更何况,等镇国公当真娶了黄氏的娘家侄女儿后,一旦生下庶长子,今后不管是谁做了镇国公的正室,那种日子可想而知!”萧蔷摇头惋惜道。 萧蔷在家的时候,父母健全,然而,父亲的妻妾也同样不少,萧蔷的母亲虽然贵为大周的公主,然而,却也阻止不了丈夫纳妾的行为。更何况,上面还有那样的一个婆婆。在家里的时候,萧蔷没少见母亲被那些姬妾添堵!所以,她比柳如心这个孤女更加理解其中的黑暗。 柳如心忽的忆起自己前世的时候,本是正室嫡妻,又贵为外姓郡主,最后却被姬妾欺压的那种惨况!幽蓝的瞳孔内,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抹刺骨的寒意,道:“就算是那样又如何,嫡妻过门,难道还不能打杀一个卑贱的姬妾?” “话虽如此,可是,人家的背后还有婆婆帮着撑腰,嫡妻想要打杀姬妾,又谈何容易?更何况,黄氏本就是那样一个尴尬的身份……”后面的话语虽未说完,然而,柳如心却是听明白了。 仿若是心有所感,柳如心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暗道:女人这一生啊,真真是身不由己!就算家人之后,又有几个能够做到真正的当家做主?想要在婆家立足,就必须要有父兄的支持才行;在婆家,更是要伏低做小讨好婆婆,一旦惹其不快,一顿排头就够喝上一壶的;再然后便要肚子争气,一进门就先生个小郎君才行,否则,丈夫纳妾,身为妻子不仅不能阻止,还要亲手为其操劳忙碌,真真是在憋屈不过的了。 “母亲在家的时候,常常说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然而,在我听来,却是在荒唐不过的了!人家抢了自家丈夫,还要忍受着人家耀武扬威的张狂模样,真真是让人恼恨!也是母亲气性好,倘若换做是我的话,早就板子上身,打的那些张狂的狐媚子们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床!”萧蔷一副义愤填膺的说道。 她的五官本就出众,在配上那般生动的表情,很难让人生出反感。柳如心也是如此,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然而,柳如心不由自主的却被她的情绪而渲染。柳如心静静的看着萧蔷嘴里嚯嚯有声的比划着,唇角溢出一抹浅淡而又宁静的笑意。直到萧蔷狠狠的发泄一通之后,这才回过头来,当她看见柳如心那般静谧而又温婉的模样时,心头的躁动不自觉的就缓了下来。更何况,柳如心的容貌本就有着倾国之姿,又那般宁静的端坐在那里,脸上挂着一抹祥和的微笑,萧蔷一时竟看的呆了去! ------题外话------ 感谢: 严君心似月品送了1朵鲜花 老虎1166投了1票 mingzhu0204投了1票 gudrain109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04 宠妾灭妻 “你真好看!”情不自禁的,萧蔷心里这样想着,便开口说了出来!柳如心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反问道:“难道比我们的萧大小姐还好看?” 待萧蔷醒过神儿来,这才发觉自己的失礼之处,面色一红,暗怪柳如心的容颜不该太过妖冶,竟让她一时看的痴了去。如今,又见柳如心一脸坏笑的打趣自己,立时便心有不甘的反击回去,道:“那是自然!竟把我迷得神魂颠倒,这若是让哪家的男儿看见了,还不得让人灵魂脱壳?”同时,还配上了一副色迷迷的模样,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柳如心那精致而又稚嫩的容颜。 柳如心两世为人,又怎会为了一个小女孩的打趣而脸红,只莞尔一笑,道:“真是不知羞,莫不是我们的萧大小姐想要嫁人了不成?竟拿我来做幌子!” 待话一说完,柳如心不禁愣了一下。那句话即随意又自然,仿若两人是深交多年的忘年交一样,情不自禁的便就脱口而出。柳如心不由变得谨慎起来。 萧蔷好似没有注意到柳如心的变化一般,只笑道:“好啊,竟敢取笑本县主,看我不饶你!”说着,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闪身向柳如心奔了过去,伸手便上了柳如心的腰,抓起痒痒来。 柳如心又怎会让她得逞,连忙侧过身去,避开了萧蔷的魔爪,然后顺势从位置上起来,逃了开去。而萧蔷却不依不饶,紧追不放,两人便这样笑闹开来。 今日的萧蔷穿着一套胭脂红的绫裙,上面绿萼白边的大丽花。腰间系了一条同色系的腰带,腰带上还配有一个别致的绣牡丹的香囊,并一块通体莹白的和田玉。头发被梳成个流云髻,却只在鬓角两边簪了六朵赤金嵌红蓝宝石的簪花。一身装扮,不可谓不张扬!不可谓不华贵! 而柳如心只着一件寻常的紫罗衫,下着月白裙,腰间系了一条粉紫色的双印梅花细绦,压着一块紫玉,却又在外面罩了件极轻极薄的轻纱罗衣,立刻让那身娇嫩明媚的颜色变得朦胧起来,仿若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配上她那份本就婀娜妩媚的身姿,以及一双幽蓝而又清亮的眼眸,立刻有了一种出离凡尘的脱俗。 一个如火一样的妖娆而又张扬;一个如月色一般朦胧而又内敛。 门口候着的鲁嬷嬷待听见花厅里面的动静之后,不由伸头看进来,当看见一红,一白,就那么笑闹着追逐开来的俩人后,唇角也不自禁的染起一抹笑意。心头一轻,仿若那块一直压在心口处的石头被人搬开了般。 郡主自落水后,脸上尽管时常挂着笑意,然而,却总是多了一抹轻愁在里面。鲁嬷嬷一直都是近身伺候着柳如心的,别人没有发现,她又怎会不知?虽然不说,却一直记在心里。如今,看见柳如心畅怀玩闹的模样,鲁嬷嬷暗道:这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儿真正该有的情绪。同时,看向萧蔷的目光也带了三分的善意来。只一个劲儿的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萧蔷是真心相待与郡主。莫要跟那些人一样,是心怀阴谋的靠近。 柳如心这边玩闹的开心,然而,此刻同在城南的宁国公府却是愁云一片惨淡! 时不时的还伴有妇人的哭闹声,以及板子打在身上而发出的一片敲击声。待走近一看,却又几名小厮抬起板子正狠狠的往凳上爬着的一名男子的臀部狠狠的打去。只见男子面色一片惨白,臀部此刻早已一片血肉模糊,然而,男子却是哼也不哼一声,只紧紧的咬紧牙关,任由额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落。 旁边一名华衣装扮的夫人,哭的撕心裂肺的,却被一旁的仆妇们紧紧的拉扯住。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位花样年华的少女,同样是一身盛装打扮。上首端坐着一名约有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一脸怒意的瞪向凳上正被挨打的男子。而他身旁,还围绕着几名衣着光鲜的姬妾环绕一旁,均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观看着被打的男子。 “徽儿,你就跟你父亲认个错吧,在这样下去,你会被你父亲活活打死的!”那华衣妇人嘶哑着嗓音哭喊道。那妇人见自家儿子紧紧咬着牙关,一脸倔强不为所动的模样,心中更疼,逐又转头看向上首的那名中年男子,哭求道:“老爷,你就饶了徽儿这一次吧,在这么下去,你是要打死他不成?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徽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会独活!呜呜……”那妇人泣不成声的威胁道。 然而,上首的男子却是半分不为所动,只阴沉的看向被打的南宫羽徽。其中一名绿衣姬妾窥探出中年男子的神色后,眼底闪过一抹阴毒的狠意,笑道:“慈母多败儿!老爷这也是为了世子爷好,那丹阳,虽是皇上的义女,但到底是身份卑贱,又怎堪配得上我们南宫家样貌出色的世子爷?要知道,世子日后是要继承老爷的衣钵的,丹阳区区一个孤女,何德何能能够胜任我南宫家的下一任当家主母?” 宁国公在听了那绿衣女子的话后,面色更加黑了两分。想他南宫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又岂是一个破落户能够匹配的上的?!真真是不知所谓。想到这里,看向南宫羽徽的目光,又添两分阴霾之色。 另一名姬妾见此,也不甘落后似得,紧接着笑道:“就是啊,姐姐。平日里你不是总对我们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今,老爷教导自家儿子,怎的到了姐姐这儿,就行不通了?再说了,爱之深,责之切!老爷也是为了世子爷好,这才出手教导与他,换做是我家浩儿,老爷还未必就这般看重了呢。”虽是充满酸意的话语,却带着股掩饰不去的快意。 这名姬妾一说,宁国公觉得教训自家儿子就更加没错了!更何况,他确实对这个嫡子抱着很大的期望,然而,他却……,失望的同时,想起南宫羽徽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心中的怒意更甚。 厷诏帝寿诞之后,南宫羽徽便就一直苦心积虑的想着如何跟自家父母开口说起跟丹阳之间的约定,然后上门向老定伯侯提亲,求娶丹阳。然而,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丹阳郡主一夜暴富流言瞬间暴起,上门求亲之人更是如那过江之鲫,络绎不绝。南宫羽徽这下慌了起来,便不管不顾的跟自家母亲提起此事,却不知刚好被从衙门回来的父亲听见,罚他跪了三天的祀堂,为了表示自己坚定的意念,他不惜用绝食来抗拒父母的决定,便就换来了这么一场闹剧。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看着受苦的儿子,以及幸灾乐祸、出言相讥的姬妾,宁国公夫人肖氏终于忍不住了,喝道:“你们都给我闭嘴!本夫人在这里跟老爷说话,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贱妾在这里放肆!”宁国公夫人肖氏身为当家主母多年,经这一怒,当家主母该有的威仪瞬间释放出来。 那些貌美如花的姬妾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平日里,肖氏的手段有多厉害,她们也是见识过的。可是,好不容易见肖氏吃瘪,又怎容错过!那些稍微得宠些的,连忙做出一副惧怕肖氏威压的模样,瑟瑟缩缩的扑进了宁国公的怀里,怯怯的道:“老爷,我们知道姐姐一向看不惯我们,认为是我们这些狐媚子勾走了老爷,可是,我们身为老爷的姬妾,本就该为老爷着想;更何况,我们又没说错什么,倘若老爷不是对世子寄予深厚的期望,又怎会见他做下糊涂事之后这般生气!可是姐姐……” 一番话,暗指肖氏枉为人妻,身为宁国公的正妻,却只心寄儿子身上。又间接的给肖氏上了眼药,暗指她苛责姬妾。同时,也表示宁国公教训自家儿子也是因为对儿子寄予厚望才会如此,并不有违纲常。说到最后,竟是泣不成声的缀泣起来。刚好露出一段精致而又唯美的侧颈出来。 宁国公一见自家爱妾如小白花一样的委屈模样,竟连哭泣的模样都这般凄美,不由心荡神驰起来。在看向早已哭花了妆容,又略显狼狈的肖氏,两相对比,宁国公心底一阵厌恶!喝道:“是我自己责打儿子,你喝诉她们做什!” 肖氏心底一沉,她一向知道自家丈夫薄凉,然而,这却还是他第一次在姬妾面前这般不给她这个做正妻的脸面。如此,面上不由冷笑起来,道:“国公爷这是心疼了?莫说本夫人只是喝诉她们两句,即便是将她们打杀卖掉,国公爷又能奈何了我?莫不是,国公爷想要宠妾灭妻不成?!” 肖氏到底是世家大族的当家主母,那通身的气势,沉稳而内敛。一句打杀卖掉,成功的让那几名呱噪的姬妾瞬间安静了下来;同时,一顶宠妾灭妻的帽子朝宁国公扣了过去…… ------题外话------ 感谢: ll134254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05 南宫雨彤的谋算 宁国公强势了一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被自家那个不起眼的黄脸婆妻子扫脸,还是当着众位姬妾仆妇下人的面,脸上顿时便就挂不住了。对于肖氏,宁国公心底的厌恶更添一层。然而,却不能让她做实了自己宠妾灭妻的罪名,否则,若是传了出去,今后别说是自己,便是家里的那些后生,仕途上也将会被抹上污迹,再严重一些的话,说不定家里的小辈儿们今后连说亲都会成为问题! 更何况,当今的皇后乃是现任宁国公的嫡亲妹妹,倘若一旦传出半丝风言风语出来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宁国公不过瞬间功夫,便分析出这么多的要害来。心里恼恨肖氏不该身为当家主母,还如此不顾大局、不识抬举。然而,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威严公正的表情来,语气生硬的道:“说的什么鬼话!老爷我又岂会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熟话说的好,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们虽然不是糟糠夫妻,然而,这么些年过来,到底还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牵绊的,老爷我又怎会因为一个外人,而罔顾你的脸面!”尽管宁国公想要表现出一副威严的模样,以振夫纲,然而,又怕彻底惹恼肖氏,逐周边的人们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的软绵的味道出来。 肖氏不屑的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她正是因为抓住了宁国公不敢休妻另娶的弱点,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要知道,她可是有儿子傍身的人,老夫老妻这么些年过来,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随意两句软话就能糊弄过去的小女孩了。 那边,南宫羽徽还正被下人们打着板子,肖氏只觉得心头仿若被人用刀子一下有一下的戳刺着一般,生疼生疼的。可是,心里却很明白,在这关口,万不能就此求情,否则,宁国公只会将怒意全部发泄在自家的儿子身上。 宁国公见肖氏竟是一点不为所动的样子,心底更恨。他身旁的姬妾见此,心下一喜,只觉此刻正是凸显她们乖巧听话的时刻,逐殷勤小意的看向肖氏,一脸忏悔的模样,道:“姐姐,方才都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惹恼姐姐!求姐姐就原谅老爷这一次吧!” 另一名姬妾见那名方才还嚣张的挑衅当家主母威严的绿衣姬妾竟识时务的道歉,也不敢落后的道:“是啊,姐姐!您跟老爷这么些年,风风雨雨的过来,什么大风大浪的没有见识过,又何必为了我们这些‘贱妾’而跟老爷怄气呢?”那姬妾将贱妾两字咬的极重,那名绿衣女子听了之后,眉头一跳,心下冷哼一声,不过,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肖氏能稳坐这一世家大族的当家主母这么些年,又怎会是个蠢的。两名姬妾看似软绵告饶的话语,然而,却都带着挑衅的语气呢。想要在她面前表现贤良?也不看自己的身份堪不堪配得上! 肖氏听了两人的话语,冷哼一声道:“摆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好!要知道,老爷虽然宠着你们,却不能眼看着你们就此失了体统,你们切莫要恃宠而骄才是!这么些年,本夫人若不是看在你们服侍老爷还算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本夫人又怎会手下留情!只不过,本夫人虽然留下了你们,却不是让你们在老爷跟前给本夫人上眼药,挑唆我们夫妻失和的!要知道,贱妾就是贱妾!就算是有点能耐,然而,却不能忤逆的正妻的颜面!你们可都记住?” 那两名方才还想着如何给夫人上眼药,好招惹宁国公的厌恶的姬妾,此刻均是面色惨白。夫人一番话,不仅贬低了她们,还狠狠的踩了两脚。挑唆当家主母与家主失和,这得是多大的罪名啊!然而,却又不能不回肖氏的话,否则,便是公然违抗当家主母的威严。她们可没有忘记,宫里还有一个皇后娘娘是出自南宫家的呢。倘若自己娘家的人,都是一锅乱的话,那么,今后厷诏帝若是生了废后主意,岂不是手到擒来?且还是他们这些所谓的亲人一手将把柄送了出去! 她们虽然跟当家主母肖氏不合,然而,却很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在遇到有害于南宫家的利益时,她们则会一力对外。这也是肖氏为何会容忍到她们至今的原因。否则,当家主母想要打杀几个姬妾,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当朝皇后的外家,那就更该将小妾贬的死低才对! 而一旁的宁国公在肖氏的话音落后,也不由的深想起来,在看一看那些娇美、柔弱的小妾们,顿时也觉得肖氏说的似乎也很在理。要知道,以前他跟肖氏倒也算的上是琴瑟和鸣,可不正是有了这些貌美如花的姬妾之后,时不时的听上她们几句看似无害的话语,这才对原妻一点一点的生出不满之心的吗?直到最后,本是夫妻,却形同陌路!相见却不相识! 那些小妾们见宁国公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之后,神情更是惶恐!她们这些姬妾,本就是在主母手下讨生活,倘若不是有老爷的宠爱,早就被夫人那狠辣的手段给打了出去了,又怎轮得到今日风光。逐个个都收起了心思,然后更加恭谨的看向肖氏,道: “是!婢妾们谨遵夫人教导!” 肖氏满意的点点头,身为当朝皇后的外家,便是这一点好,姬妾们不管如何张狂,然而,在正室嫡妻面前,绝不敢翻起浪来!否则,那岂不是赤(禁词)裸裸打皇后的脸面。 “你们能够记住当然最好,但,若是让本夫人逮住哪个胆敢阳奉阴违,却在背后搞鬼的话,你们也别怪本夫人心狠!本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方面考虑!”肖氏神色一整,一双利眸满是威严的扫描了一眼下面的姬妾们,冠冕堂皇的警告着。同时也声明自己的举动均是为了家族的利益着想,就是宁国公也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儿来! “你们可都记住了夫人的话?老爷我平日里虽然宠着你们,然而,谁也不能越得过当家夫人去!要知道,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宁国公出声说道。(.)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的同时,也警告肖氏不得胡作非为! 肖氏心里冷笑,倘若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贤明、大度,她又怎会容忍几个姬妾这般张狂!如今倒是警告她来了!心里虽如此想着,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只凄哀的摸了两把眼泪,道:“妹妹们平日里也都是懂规矩的,老爷就别再为了我而训斥她们了!要知道,咱们都是凡人,又不是天上的神仙,谁还能没有个错误的时候!我能理解的!”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是肖氏惯会用的手段。 一番话下来,不仅为救儿子挖下了一个套儿,还为自己的贤良又添上了一笔光辉!同时,又卖了宁国公一个好儿!也更好地体现出自己的正室嫡妻该有的风范。 确实,这一切都被肖氏料到了!宁国公看着这般识大体的妻子,暗道:果然是出自名门之后!不期然的,又想起了自家的那些小妾们,难怪平日里看着她们美则美矣,却总觉得少了什么,原来就是这份容人的大家之气! 肖氏见宁国公的面色慢慢的缓了下来,逐这才开口嗔怪道:“就像咱们的儿子一样,年少轻狂,又怎会做到面面俱到?老爷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也有年少风流的时候,如今,倒是怪责起自家儿子来了!说到底,还不是遗传的问题!” 被肖氏这么一提,宁国公不期然的想起当年年少轻狂时的风流韵事出来,面色一片赫然。想起周边还有人看着,逐装出一副不虞的样子,斥道:“还提那些做什么,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怎的就被你记了一辈子!再说了,这跟我教导自家儿子又有何相干!休得相提并论!” 说起当年的事迹,宁国公难免会有些动容。肖氏见此,便再接再厉,继续道: “老爷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能有今天,也不看看是遗传谁的原因。儿子想娶丹阳没错,可那不过是少年心性,等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一段时间之后,儿子自然也就想开了!可是,你在这么打下去,我却是怕你将儿子给活活打死!到那时,老爷难不成是想要妾身领养一个婢子生的庶子来充当正统不成?”肖氏拿起手中的绢帕,拭了下眼角的泪水,继续道:“我可事先说好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老爷真就把他打出个好歹,妾身是绝不会独活的,到那时,老爷就在几个妹妹当中,看看谁比较顺眼,就把她们就此扶正,好以庶子当嫡子吧!” 不得不说,肖氏是最为了解宁国公的那人。看似埋怨的话语,先是勾起了宁国公当年的旧情,然后又提及南宫羽徽宁国公几个儿子里面最像宁国公脾性的儿子,同时也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慈母之情,好让宁国公心底生出些许的愧疚,哪怕只有一丝丝,便也足够了! 宁国公虽然觉得自己年少风流是一件风雅韵事,然而并不代表他就容许自家的儿子胆敢忤逆自己。可是,却又不能真就将南宫羽徽就此打死。要知道,在大周,嫡子的地位甚是尊崇,继承爵位可不是一个庶子能够肖想的。 这么想着,便不自觉的向南宫羽徽看去,当目光触及到南宫羽徽臀部隐现出来的斑斑血迹之时,顿时恼怒起来,喝道:“谁叫你们下的这么重的手的?难不成你们是想就此打死世子不成!” 那边,肖氏一时没忍住,早就嘤嘤的哭泣起来!悲戚的哭喊道:“我的儿啊,都是母亲对不住你啊!竟差点让你遭了人家的毒手!你们这些天杀的,老爷虽然让你们重打,可也没有说要世子的命啊,你们竟然,竟然……”说到这里,肖氏两眼一闭,竟是晕了过去。幸好一旁的丫鬟婆子门就此将她扶住,否则,一头栽在青石地板转上,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肖氏虽然昏迷不醒,然而,她方才的一番话语还遗留在人们的耳中。被她这么一说,这件事的背后,显然是被人动了手脚的。那几个下手打板子的奴才们,个个面色惨白,抖若筛糠,大喊冤枉!夫人这是要他们几个行刑的奴才给世子爷陪葬啊! 宁国公也是被奄奄一息的南宫羽徽吓到,顿时也没多想,立时就下命令,让人将这几个行刑的人拖下去,乱棍打死。同时,又恶狠狠的瞪视了后方的那几名姬妾,虽然没说什么,可是,眼底的警告不言而明! 本是昏迷不醒的肖氏,唇角不自觉的溢出一抹满意的浅笑来,随即又被她快速的掩饰过去,又变成了一个因为伤心过度而昏迷不醒的妇人。好似方才那一幕,不过是个幻境一般。 宁国公看向被打的半死的嫡子,心疼道:“还不快将世子抬下去,难道要本国公亲自动手不成!来福,拿本国公的帖子,速去请王御医过来替世子爷医治!” 南宫羽徽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眼,眼底还带着一抹渴求,一抹决绝,咬牙道:“父亲还是就此打死儿子算了,这一生,儿子若是娶不到丹阳,儿子,毋宁死!” 那边,宁国公在听了南宫羽徽混不吝的话语后,面色一沉,胸腔里瞬间被一股滔天的怒火充斥着,厉声喝道:“好!很好!到不知我堂堂宁国公的儿子,竟还是个痴情的种子,竟如此,那就去死好了!为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竟罔顾生你、养你的爹娘,这样的儿子,我要你留来何用!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逆子不可!来人,打!继续打!” 本就‘昏迷’的肖氏,在听了父子俩的对话后,差点没有真的就此昏迷过去,可是,她心知却是不能。暗恼南宫羽徽性子不该太倔强,不懂识时务,过了眼下难关,再谋后事!同时,也将无辜的柳如心给就此刻骨的恨上了,怨她不该用手段迷惑自家儿子。倘若是个好的也就算了,顾忌儿子的感受,勉强一下也就接受了,可是,她却自自家女儿口中得知,那丹阳小小年纪,还未出阁,便不守妇道,脚踏两只船。不仅把自家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竟还勾引她一早就预定好的女婿。 这可要不得,倘若真让徽儿娶了那个女人,今后岂不是要闹的家宅不宁,兄弟阋墙? 容不得肖氏继续深想下去,那边板子敲击臀部的声音已经响起,本还‘昏迷’的肖氏,也不得不‘幽幽转醒’过来,口中念念有词的道:“徽儿,徽儿……” “母亲,你快劝劝哥哥吧,让他先跟父亲服个软,否则,他就快要被父亲活活打死了!”南宫雨彤一直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然而,此刻却容不得她不出声。否则,一个心肠冷硬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南宫羽徽身为她嫡亲的兄长,她又怎会真心愿意看着他挨打而不闻不问?她只不过是一时看不过眼罢了。因为在她心里,哥哥向来都只是疼宠她一人的,如今,却为了一个不起眼的丹阳将她这个妹妹都盖了过去,甚至宁愿被父亲活活打死也不松口,心里的妒意不由更甚。可是,心里却也明白,她今后的依靠也是源自于父兄的支持,却不能真就让父亲将嫡亲的哥哥就此打死。否则,若真要指望那些庶出的兄弟,不看她笑话就不错了,又怎会为她撑腰! 同时,南宫雨彤的心里还有另一个算计,倘若自家哥哥娶了丹阳,那么,宗政毓烨那里,便就也只能就此死心了,而她,只要在稍惩手段,利用家族施压,她不相信那宗政毓烨不会就犯! 而丹阳,就算最后如愿嫁给了自己的哥哥又能如何?还未进门就得罪了自己未来的公婆,她还会有好日子过吗?这就是得罪她南宫雨彤后的下场。在这条充满荆刺的坎坷道路中,说不定她还得助哥哥一臂之力才行!想到这里,南宫雨彤眼底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暗流。 南宫羽徽向来都知道自己深宠着的妹妹是个心思玲珑的,但也绝料不到竟会如此心狠。倘若料到了她的算计,还不定要怎样的心凉!这便是世家大族调教出来的人儿,小小年纪,不仅胸有谋略,最主要的是关键时刻还能狠得下心!不得不说,南宫雨彤被肖氏调教的很成功,然而,却将这份心计谋算到自己身边的至亲身上,就不知是喜是哀了! “老爷,你这不是想要妾身的命吗?就算徽儿有甚让你不满的地方,你也应该慢慢教导才是,难不成,还真想就此将他打死不成?”肖氏嘶哑着嗓音,哭求道。见宁国公仍旧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心中一惊,知道宁国公这是动了真怒,逐转头向自家儿子看去,哭喊道:“你这个不孝子!还不赶紧跟你父亲认错?为了一个女人,你就当真那般狠心,要抛下将你十月怀胎生下的母亲吗?她真的值得你这么做吗?”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06 要丹阳陪葬 有了方才的教训,那边打板子的仆人们心知肖氏是个有仇必报的当家主母,如今,见肖氏拖着虚弱的身子,一头冲了过来,连忙将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以免肖氏秋后算账!要知道,这南宫家的后宅,终归是掌握在肖氏的手中,想要处理他们几个粗使不得宠的奴仆,还不跟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母亲别哭,是孩儿不孝!若有来生,孩儿愿意再次投生于母亲膝下,孝顺于您!今生,孩儿心中,执念太甚!此生,若是娶不到丹阳,孩儿,毋宁死!”南宫羽徽虚弱无力的吐着决绝的话语! 然而,却仿若一道晴天霹雳,一下子在刚刚冲过来的肖氏耳畔边炸开。肖氏只觉一阵晕眩袭来,身子晃了几下,却被一旁的南宫雨彤一把扶住。 南宫羽徽这次也是死了心的要跟家里扛下去,当听见肖氏那撕心裂肺的哭求声,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愧疚。然而,如今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他也唯有坚持下去才行,否则,这次被打的皮开肉绽,甚至还为此丢去半条命去,若是此刻才来服软,那么,之前所挨的那些痛苦,岂不是统统白受? 更何况,他心里也是有着成算的,谁叫他是家中唯一的一名嫡子呢。在大周,经过薛氏之乱,厷诏帝登基上位之后,再次稳固了嫡妻原配以及嫡子女们在家的地位。南宫羽徽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所依仗,不惧宁国公的威胁,放出如此狠话。然而,却没想到会就此吓到了母亲。 南宫羽徽心里愧疚的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只待他将丹阳娶回家中之后,定会让丹阳陪他一起好好孝顺于母亲。此刻,在南宫羽徽心里,自从丹阳在宴会上答应了他的求娶之后,他就满怀希望,一心认同丹阳心里也是有他的,却没想到,那不过是丹阳因为不愿得罪他背后的宁国公府的势力,一时想到的托词罢了。 “哥哥莫不是入了魔障?怎么竟说些胡话?!你生为人子,该尽的义务、责任一点未尽,这些话也是你能说得出口的?像你这样的男儿,一点担当也无,就算最后丹阳嫁给你了又该如何?”南宫雨彤出声质问道。 她也没有料到那丹阳在自家哥哥的心中竟有这般重要,不仅盖过了她这个一直被呵护在掌中的妹妹,甚至还压过了生养哥哥一场的父母。南宫雨彤说不愤怒那是假的!此刻,她恨不能上前就此将丹阳撕碎、活剐才好!将自家哥哥迷得神魂颠倒,非卿不娶也就算了,竟还明目张胆的勾引她南宫雨彤自小便心仪的男儿,甚至还敢出言相讽于她!真真是在水性杨花不过的!如今,南宫雨彤每每忆起厷诏帝寿诞那天,在宫里发生的一幕,南宫雨彤心底的恨意便要更增一层! 现在,又见自家哥哥为此不惜付出如此代价,竟还以死相逼,更加觉得柳如心是个祸人心智的狐媚子! 南宫羽徽在听了自家妹妹的话语后,无力的抬起脑袋,露出那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来,唇角溢出一抹浅淡到虚弱的笑意,断断续续的道:“待我娶了丹阳,定会与她一起孝顺父亲、母亲,可是,如果娶不到丹阳,哥哥此生生无可恋,与其浑浑噩噩的虚度时光,让父母操心,倒不如让父亲就此将孩儿打死,也算泄愤!只是,孩儿不孝,只盼来生,结草衔环来报父母一片养育之恩!今日之后,就由妹妹代替哥哥来孝顺父亲母亲吧!” 看着南宫羽徽眼底的乞求之意,南宫雨彤更怒,道:“一个水性杨花的红颜祸水,也值得你为她这般付出?值得吗?” 南宫羽徽脑中只觉得‘嗡’的一声,瞬间化作一片空白,仿若不认识自家妹妹一般,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向她,虚弱的语气却透着股从未有过的怒意,道:“妹妹还请慎言!哥哥心中喜欢丹阳,也希望哥哥身边的至亲也都能爱屋及乌的喜欢她,希望下次妹妹最好别再让哥哥听到如此一类的话语!否则的话,哥哥……”南宫羽徽却是没有在说下去,但是,话中的意思,也只能靠众人各自去理解去了。 宁国公见南宫羽徽依旧宁顽不灵的这般包庇丹阳,只觉胸口的怒意似要将他整个胸腔撑爆一样,如果不是还有一丝丝的理智尚存,他真怕一时冲动,就此将这名唯一的嫡子给彻底打死! 南宫雨彤见自家哥哥不信自己,有心想要将丹阳勾引宗政毓烨的话语说了出来,可到底还没到那种彻底失了理智的时候。想起京中的流言,南宫雨彤状似口没遮拦的吼道:“哥哥以为是妹妹在撒谎?” 见南宫羽徽一副不信的模样,南宫雨彤冷笑一声,道:“好!那我就告诉你,今年开春的时候,听说丹阳以养伤为由,带着奴仆去了广灵县,然而,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私会外男。听人说,她曾叫了一个男人进了自己的内室,期间,却是一个贴身侍婢都不在身边。还有,就在早前一段时日,妹妹还听说,那丹阳跟个商户之子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这件事最后被人传的沸沸扬扬!如果第一件事,你可以说是流言误人;那么第二件事呢?也是流言误人?要知道,当时在场的人有那么多,众目睽睽之下,又岂是你我之口能够狡辩的?”南宫雨彤声情并茂的说道。 然后,一脸失望的看向南宫羽徽,道:“而你,我南宫家未来的顶梁柱,我最为敬重的大哥,没想到却是为了这么一个女子,不仅忤逆自己的亲父,还抛弃自己的至亲血脉,只一心寻死!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既如此,又何必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你放心,就算你死了,家中的父母也还有其他子女孝敬,不缺你这一个不孝、不义,没有担当的儿子的那份孝心!而我,今后也只当再也没有了你这个哥哥!权当他从未来过这个人世,之前所经历的一切过往,我们就当它只不过是我们的一场幻觉、梦境罢!”言毕,南宫雨彤决绝的转身,却是再也不看南宫羽徽一眼。 然而,南宫羽徽听了这一番话之后,不仅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更加愧疚不已。只觉自己对不起家人。可是,又舍不得放弃丹阳!现在,就连南宫羽徽自己的心里也分不清对丹阳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说是爱情,然而,两人相处的次数寥寥可数;说是为了她的容貌,可是,他南宫羽徽自己本就生的俊美如斯,喜欢美人,每天对着镜子自己看着自己,岂不是更好? 可是,也不知怎的,心里却总是挥之不去的浮现出丹阳的倩影!一颦一笑,他都能感同身受一般。到最后,这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最后化作了一道深深的执念,只一心想着要娶回丹阳,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他心底的那份惆怅若失的感觉。 不得不说,南宫羽徽心里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受到了丹阳的影响,然而,心里却是不知罢了。只想着,以死相逼,先让父母被迫答应之后,在图谋后事。 话既然说到这里,不得不说,南宫羽徽的方法虽然极端,然而,却是最奏效不过的。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宁国公就算恨极,却也不舍得毁了自己唯一的一个嫡子。更何况,这个嫡子跟他年轻的时候,又是何其的相像!可是,这种做法却也正是体现他的心智不成熟的一种表现。 南宫羽徽此刻只想着如何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然而,却不想想,自己今日这般幼稚的举动会给丹阳日后带来怎样的困扰。日后,倘若真让他达成所愿,让丹阳如期的嫁给了他,可是,却还未进门就彻底得罪了公婆以及小姑。在这夫为妻纲、以男为尊的朝代,丹阳一下子便就得罪了顶上的两座大山,以及丈夫最是疼爱的小姑。就算南宫羽徽心系于她,在经过时间的消磨,以及家人的算计,这份爱恋又能持续多久?又经得起几次家人的挑唆、摧残? 可是,如果丹阳没有嫁与他的话,到时声名尽毁,今后还有谁愿意娶个声名狼藉,还是宁国公世子、当今皇后的外家子侄相中的女人? 南宫雨彤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查看着南宫羽徽眼底的变化。见他成功被自己挑起一抹愧疚,心里划过一抹得意!她那番话看似严重的训斥南宫羽徽,然而,为的不过就是想要挑起他心底的愧疚,却又不会遭到父母的反感!她要让自家哥哥知道,他为了娶回丹阳,他的所作所为,有多让家人寒心!今后,就算大哥爱慕丹阳又能如何?一个女人,娶回了家,你还指着男人对你一如既往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要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丹阳胆敢抢她心仪的男人,就要做好准备,迎来血的代价才行!如今,她不仅要助南宫羽徽一臂之力,还要彻底毁了丹阳的名声才行!到最后,她倒要看看,在这三妻四妾的朝代,丹阳如何稳坐正妻宝座! 而那边的姬妾们虽然不敢忤逆肖氏,然而,看见宁国公愈发青黑的脸面,个个心里幸灾乐祸不已。要知道,长媳越是不堪,才能愈发的显现出她们膝下的那些庶子庶媳的优势!自家老爷稍稍偏爱一点,今后也是享不尽的荣华。所以,此刻那些姬妾们倒也不希望一下子将南宫羽徽彻底打死。因为,她们心里都很明白,要想庶子上位,几乎很难!除非她们能够斗倒肖氏,然后爬到平妻、或者侧妻的位置!只有这样,她们膝下的儿子的庶子身份才会跟着水涨船高,成为嫡子! 不过,她们身为皇后的外家,对于嫡庶之分的要求却是更加严格!所以,她们自从入了宁国公的帐下之后,聪明一些的,倒也从不肖想那份不属于自己的位置。偶尔遇上了那么两个蠢的,不是被肖氏收拾了,便是彻底失了老爷的宠爱!所以,她们还是很有自知自明! 如今,即已想个明白,也都存了心要在肖氏面前卖个好,也让宁国公仔细看看,她们这些姬妾虽然想着法子固宠,然而,却并不似肖氏口中所说那般,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几人相互传递了几个眼神之后,便由那个绿衣女子率先上前攀上了宁国公的身子,娇软的身子紧紧的贴上宁国公的,吐气如兰的道:“老爷,想来世子爷也是知错了的,此时的他不过是钻了牛角尖,您即便是就此将他打死,也无济于事。” 紧接着便有一道声音上前接道:“是啊,老爷!世子爷如今年纪,正是年少气盛,脾气倔强的时候,您跟他生气,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 “正是这个理儿!谁家少年不风流,世子爷也是少年心性,老爷可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再说了,这种事最终吃亏的始终是女人,咱们世子爷身为男儿,你还怕他被人欺负了去不成?”说着,那几名姬妾便掩唇痴痴的笑了起来。 “可不是吗,老爷又何故为了那样的一个人生气!要知道,男人终究是要三妻四妾的,世子爷既然喜欢丹阳,以侧妻的身份迎娶她进门足矣!老爷又何故为了此事伤身呢!我们知道你心里爱重世子爷,对他有着甚高的期许,然而,这跟他娶妻却是一点也不冲突的!到时候,老爷再为世子爷寻一名世家妇做嫡妻,岂不是更美!?”另一名姬妾从旁出着馊主意道。 “就是!在咱们大周,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也就老爷重情重义,又爱重嫡妻,才会只有一个原配,将一名平妻、两名侧妻的位份一直悬空。倘若换了常人,哪个不是如花美女相伴一旁,花前月下,吟诗作对,美酒相伴,好一个惬意风流!那种日子,只要想想,便会让人觉得好不快活!老爷又何须受这般子的气。”另一名姬妾在一旁勾勒着一副极美的蓝图。听的肖氏差点没有喷血! 肖氏怒不可遏的看着那几名一唱一和的狐媚子们,一时竟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些人,哪里是为世子爷求情了,分明就是借此抹黑世子的名声,然后让老爷好彻底的厌弃了世子,她们好从中得利!真真是好歹毒的心思!看来,她平日里还是太过宽厚了些,才会养的这些人越发的不知天高地厚起来。 这样想着,心底的恨意也就越深,在看那几名依旧呱噪不止的姬妾们,肖氏恨铁不成钢的瞪视了南宫羽徽一眼,喝道:“来人,既然这个不孝子的眼里没有了我们这些生身父母,那么,还不如就此打死算了!只不过,那丹阳害我折了一个儿子,我宁国公府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就看向南宫羽徽,也不知怎的,本还威严而又强势的一个妇人,在迎上儿子那张惨白惨白的面庞时,心头一酸,眼泪便滚滚落了下来,咬着牙哽咽道:“儿啊,你放心!你活着的时候虽然不能与那丹阳做夫妻,便是死了,母亲也要为你达成心愿!你就安心的去吧,母亲定会要那丹阳为你陪葬!”肖氏不无阴狠的说道。 她也是名母亲,倘若不是迫不得已,她又怎会诅咒自家儿子!说到最后,肖氏的心,仿似被人生生的剜去一块儿似得,生疼生疼!那种感觉,就仿若被无数钢钉一遍又一遍的碾压着一般,让她痛到麻木,生不如死! ------题外话------ 感谢: 刘美辉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07 丹阳危机,南宫昏迷 “我定要丹阳为你陪葬!” “我定要丹阳为你陪葬!” “陪葬!陪葬!陪葬……” 恶毒的话语,仿若一道惊雷在南宫羽徽的耳边炸开,让他脑中瞬间化作一片空白。眼前黑了几黑,终是‘噗’的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彻底昏迷过去! 这下不仅是肖氏,就连向来冷血无情的宁国公以及一心算计的南宫雨彤都跟着急了起来。那些下手打板子的仆人们更是个个变得面如死灰色,连忙惶恐的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而一旁本还幸灾乐祸的美艳姬妾们,此刻也个个噤若寒蝉,也有那因心中快意而掩饰不住的翘起唇角的。 “徽儿!徽儿……,我的徽儿啊!”肖氏狼狈的身影再也顾不了其他,连忙一把抱住了昏迷的南宫羽徽,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此刻,她恨不能躺在那里的是她自己。 “哥!哥!”这时,南宫雨彤也保持不了冷静,同肖氏一起冲了过去!抱着南宫羽徽昏迷不醒的身体,痛苦起来。“哥!难道,就为了那么一个女人,你就当真舍得抛下家人吗?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最大的悲哀也莫过于此!你真是好狠的心啊!呜呜……” 直到此刻,南宫雨彤的心里还不忘算计!一番话,更加坐实了柳如心红颜祸水的名声。同时,也为柳如心今后嫁进南宫家时,造成了一个寸步难行、如履薄冰的困局。 “徽儿,我的徽儿啊!是娘对不住你呀!”此刻的肖氏完全失了往日当家主母的该有的冷静、睿智。只一心扑在了昏迷不醒的儿子身上。暗恨自己不该放出狠话,威胁儿子。如今儿子昏迷不醒,她恨不能以身代之! “来人,还不速速去请御医!”宁国公毕竟是个男人,又在朝中为官多年,如今见场面混乱,不得不压制住心里的哀伤,厉声喝诉着那些呆愣的仆人们。“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将夫人拉开,然后将世子抬回房中!难道要本国公亲自动手不成!” 那些仆婢们自见南宫羽徽昏迷不醒后,心里便跟着敲起了边鼓。倘若站在那里,未免目标太大,也显得太过冷心无情,一旦被主子注意到,没得受苦的就会变成自己。逐个个也都跟着六神无主的慌乱起来。场面失控,此刻,听见宁国公这一吼,不可谓不及时,那些奴仆们仿若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本还混乱的场面逐渐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奴仆们得令,那边粗大有力的婆子们连忙‘扶起’伤心过度的肖氏,另外几名仆妇们连忙将世子从春凳上抬了下来,然后扶着他背了回去。(.无弹窗广告)那边已有人拿着帖子去宫里请了御医,一连串的动作下来,场面逐渐得到控制。 等南宫羽徽被婆子们抬回自己的房间时,肖氏一直小心翼翼的守护在一旁,生怕别人手脚没轻没重的在伤了儿子一般。 “大夫来了,赶紧让一让,让一让!”那边,一名小鬟带着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老者进屋,当看见里面围满的人群后,立时不满的说道:“这哪里是要探病啊,分明就是要将病人活活的闷死!屋里还烧着地龙,又围观这么多人,病人就是好好的身子,也非要被你们捂出点什么不妥来不可!” “王御医,王御医,求你速速救救我那苦命的儿吧!”肖氏只一心扑在了昏迷的儿子身上,根本就没听见王御医那一番话,只一心想着救醒儿子,逐一见王御医,便仿若看见了救星一般,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一把攥住了王御医的袖子,将他扯了进去。 这时,宁国公听了王御医的话语,连忙吩咐众人外面等待!众位姬妾仆妇被请了出去之后,其中一名姬妾状似无意的闲聊道:“姐姐也是急疯了,王御医虽是咱们南宫家供养的太医,也是熟客,可毕竟还是外男,姐姐为了儿子,竟是连男女大防都不顾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有损咱们宁国公府的颜面!?” “可不是怎地!知道的说是姐姐为了儿子,不知道的还不定要怎般误会姐姐呢!”另一名也跟着尖酸的说道。她们一年到头也难得见肖氏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如今有了,自然不愿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好了,都别说了!姐姐也是心疼儿子,一时忘了而已!别忘了,姐姐可是名门望族的世家妇,又岂是那等子不知事儿的!”绿衣姬妾这时一脸笑意的打着圆场! “话虽如此,可越是这样,夫人不该越是谨慎守礼才是吗?怎能因一时慌张便忘了体统规矩。”最先开口的那名姬妾一脸天真的问道。 她曾经因为肖氏,折损了一名成形的哥儿,如今,逮着机会,又怎会让肖氏好过。当看见屏风后面的一双绣云纹的黑靴子大步流星的折了回去后,唇角不自禁的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那名绿衣姬妾这才察觉到屏风后面有人,待看见最先那名开口姬妾眼底划过的一抹狠意之后,顿时心惊不已!可是,想到肖氏能够为此付出代价,心底又一阵的快意!没办法,谁叫肖氏是她们这些姬妾共同的敌人呢。 宁国公回到内室,刚好看见肖氏正一脸紧张的看着王御医为南宫羽徽把脉的情形,一时间,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看上去竟有些晃神的样子。 南宫雨彤看在眼中,脑中不由的深思起来。想起父亲去而复还的举动,还有门口的那些姬妾,南宫雨彤的心里产生了一股不好的念头。不由细细回味起来。 那边,南宫羽徽被王御医施了几针之后,这才幽幽转醒过来。一双眼睛了无生气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待看清身旁守候的人后,愧疚丛生,虚弱的唤道:“母亲!” “唉!”肖氏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可是,紧接着双眼便被汹涌的泪意给淹没。见南宫羽徽一副还要说些什么的样子,连忙擦掉眼泪,哽咽道:“你身子虚弱,就先别说话了!先让王御医为你诊断再说!” 南宫羽徽那毫无血色的唇角略略煽动了两下,在看向肖氏那满是忧心的眼神,心里甚是愧疚不已,拖着虚弱的身子,略显无力的道:“是孩儿不孝!让母亲忧心了!” 肖氏心底一酸,眼底的泪意再次崩溃,咬了咬牙,将泪意忍了回去,狠心道:“一切等你好了再说!你若真有悔意,就先养好身子。别再让生养你的父母操心,便是最大的补偿!” 南宫羽徽越过肖氏,向她背后的宁国公看去,歉声道:“让父亲忧心了,是孩儿不孝!” 宁国公冷哼一声,背过身去,却是没有言语,显然是被气的不轻,却又心软,不忍在苛责这个重伤的儿子。然而,南宫羽徽却是死了心般,继续道:“只不过,如今孩儿已经心死,求父亲、母亲就当从未生养过孩儿,让孩儿就此去了吧!”说着,两行泪水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伤心时!肖氏见自家儿子流泪,以及一心求死的姿态,恨不能一块儿跟着去了才好!只咬牙威胁道:“儿子真就要那丹阳为你陪葬不成?你若敢死,我就赶要那丹阳为你陪葬!别以为她圣眷正浓,母亲就不能奈何于她!你若逼急了我,我便是与她同归于尽也绝不放过她!” 肖氏此刻恨的咬牙切齿!也不知自家儿子着了什么魔,竟看上了那样一个女子。 南宫羽徽听了肖氏的话后,并未像方才那般急怒攻心,只忍住心口一阵上涌的腥甜,释然一笑,道:“人都死了,在乎的也就不多了!只是苦了母亲,噗……”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肖氏一见儿子吐血,却是更加慌了神,只哭喊道:“你这冤家,生来就是讨债的不成!老爷,这可怎么是好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真就有个三长两短的话,还叫妾身怎么活!” 宁国公看着肖氏拽上自己衣摆的双手,眉头不由蹙了一下,只不动声色的退却两步道:“他死就让他死!老夫难不成还就却他一个儿子不成!”言毕,一脚将肖氏踢开,走到床前,看向那张面色惨白,臀部也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人儿,狠声道: “你这逆子,为了那样一个女人,竟狠心看着自家父母遭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境!可见那丹阳也不是个好的!小小年纪,身处闺阁,竟能做出败坏妇德的龌龊事,既然你要娶她,好!老夫答应你!我待要看看,到底是怎样至死不渝的爱情,竟让我儿看破红尘、罔顾生死!只是。待你娶了她后,若是再要向如今这般的话,休怪老夫心狠!” 南宫羽徽忍住心底的狂喜,小心翼翼的窥探着宁国公的脸色,道:“父亲这是同意了!” 宁国公冷哼一声,只觉南宫羽徽那微翘的唇角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只好来个眼不见为净,长袖一甩,背过身去。南宫羽徽见他沉默不语,只当是默认了。这才欣喜的道:“儿子谢谢父亲,就知道父亲、母亲舍不得儿,今后,待儿娶了丹阳为妻,定会叫她好好孝顺你们!” “哼!我们可消受不起!只要她不要挑唆吾儿跟他父母寻死,我们就阿弥陀佛了!哪敢受她孝顺!今日之事,下不为例!否则,老夫定要丹阳走在你的前头!”这还是宁国公平生第一次妥协。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自家儿子不好收拾,那么,就让罪魁祸首来为儿子顶罪好了!宁国公心底阴狠的想着。 南宫羽徽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虚弱的一笑,道:“儿子谢父亲成全!”也不知是因为他的身子太过虚弱,还是因为太过激动而耗费了心神,只见他话音一落,整个人便就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而那边,王御医也为南宫羽徽诊好了脉,待开了药方后,这才对着宁国公说道:“世子爷的臀部一会儿找人给他认真的清洗一遍才好,以免伤口感染。老夫已经为世子开了药方,一会儿抓药煎了给他服用即可。另外,这两瓶药膏是专门治疗外伤的,宁国公叫人为他涂在伤口上即可。只不过,世子爷倘若能够撑过今夜的话,那还好说!但,倘若一旦发热,那么,老夫也就爱莫能助了!不过,也好在你们此刻让他恢复了求生的意志,康复的几率又大了那么一些。国公爷也不必太过忧心才是!” 然后又将一些应该注意的细节上的事情跟宁国公等人细细的交代了一遍。这才开口告辞道:“皇后娘娘那里也正忧心世子爷的伤情,老夫还等着回去复命!就告辞了!” “有劳王御医了!皇后娘娘那里,就拜托王御医了!”宁国公害怕自己妹妹担忧,逐出声提醒道。 “是啊,王爷爷!哥哥这里有我们照顾就行了,还望王爷爷叫姑母放心才是!”说着,似撒娇似得,双手抱住王御医的胳膊摇晃着,一脸天真的说道。 王御医呵呵笑了起来,“你们放心,世子爷吉人天相,定会熬过难关!” 宁国公客套的笑了起来,目光却停留在女儿抱着王御医的胳膊上的手上来。南宫雨彤见此,唇角几不可查的溢出一抹笑意,然后对着王御医道:“王爷爷白须白发,更显仙风,我们就借王爷爷吉言了!” 宁国公像是这才注意到王御医的模样般,不期然的失笑起来,暗怪自己多想!可始终是埋下了一颗隐性的种子。 南宫雨彤一直关注着宁国公的面色变动。如今见他神色松动,不由松了一口气来。她虽然不知父亲听信了哪个狐媚子的谗言,然而,自父亲去而复还之后,看母亲时的态度,以及那厌恶的神情中,便就瞧出了些许!如今,危机解除,她也算可以放心了! 而此刻丹阳郡主府的柳如心,在跟萧蔷玩闹了一场后,两人又用了午食,萧蔷更是赖在丹阳身边,与她一同午睡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因为厷诏帝的寿宴,一句敷衍的话语,给她带来了怎样的危机! ------题外话------ 怎么都没票票呢? 感谢: pengmaggy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08 苏紫缳要进宫 这一天,萧蔷的突然拜访,直到日落西沉这才离开。她本就是怀着一颗特别好奇的心,这才一时冲动,冒昧的来到丹阳郡主府,然而,却没想到,柳如心本人,给她的感觉竟是与传闻半点也不相符。本是一个恬静、娴雅而又倾城的女子,却被人说成了刁蛮任性、一夜暴富,满身铜臭的爆发富儿! 待送走了萧蔷之后,柳如心也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前世的时候,她从未见过这位丹阳县主,不过,却是听过她的一些传闻。想到这里,柳如心也不由轻声一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 “郡主!”这时,门外传来了鲁嬷嬷的呼唤声。柳如心回过神儿来,道:“进来吧!” 鲁嬷嬷顺势走了进去,轻车熟路的来到倚在楠木雕花的醉翁椅上柳如心身边,然后伸手为她揉捏起肩膀来,然后轻声道:“秦管家回来了!” 柳如心不自觉的睁开那双深幽而又湛蓝的眼眸,划过一抹光亮,但语气却是依旧听不出起伏的问道:“哦?吩咐下去的事情可是办妥了?” “回郡主的话,一切安排妥当,那里已经在动工了,相信在过不久,秦管家一定会为郡主打造一个理想的庄园出来!”鲁嬷嬷满面笑意的回道。 “那就好!你一会儿去跟秦管家说,务必要按照本郡交给她的图纸去建造,万不能有丝毫的差池!还有,我想要的桃花源,还是趁早筹备的好!本郡想要在明年三月的时候,就要看见满山遍地的桃花开!如今,咱们不差钱了,也只能学会享受生活,而不是为了生活而奔波!”柳如心漫不经心的吩咐着。脑中却已经为未来的生活营造出一幅美好的画面来。如今,正是她一步一步的实现她的梦想的时候。 “是!”鲁嬷嬷应道。对于柳如心的谋划,鲁嬷嬷是越来越佩服了!自从分到那三百万两巨款之后,就在谣言传出的第二天,柳如心便就明目张胆的带着郡主府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京都最是著名的那家恒通票号去了。这家钱庄背后的主子没人知道是谁,只知道他自大周开国以来便就存在了。众人也不知道郡主最后存进去多少银两,只知道她进去了后,最后是被那家钱庄的大掌柜亲自送出来的!这也是郡主府之所以只有那些打着歪主意的人拜访以外,却还未遭过贼的原因! 另外,因着厷诏帝的寿宴,柳如心大肆的宣扬‘天下粮仓’的原因,外加上那里的粮食多半是柳如心空间里生产出来的,口感比外界的粮食不知好了多少倍,如今,凡是家底稍稍还富裕一些的各大府邸均是从天下粮仓购买粮食,就连宫里贵人们所吃用的米粮,也都是由柳如心的天下粮仓提供!当真成全了那句‘日进斗金’的谣传! 更何况,柳如心名下还有那些厷诏帝钦赐的产业,将这些资产全部加在一起,想不让人眼红都难! 这也是为何那些勋贵甘愿放弃与豪门联姻,选择柳如心这个空有郡主头衔,却毫无势力的孤女的主要原因。 就在柳如心将一些细节事情交代给鲁嬷嬷,让她传给秦管家的时候,这时红袖从外面赶了回来。“郡主,你要奴婢打听的消息已经打听到了。那苏家确实正在筹备苏家大小姐即将进宫的一切事宜!” “哦?这么说来,襄阳县主说的都是真的了?”柳如心喃喃的说道。她要进宫了!她竟然要进宫了! 此刻,柳如心竟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讽刺。 还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苏紫缳可没这么早被厷诏帝接进宫去。那时的苏紫缳,自被厷诏帝宠幸了后,便像是被他遗忘了般,将她抛在脑后,不闻不问!而苏家紫缳的清白已毁,又是曾被皇帝宠幸过的女人,即便是想要重新嫁人,便也没了机会。 要知道,自古以来,一旦被皇帝宠幸过的女人,这一生便被打上了一个特殊的标签。你若是指望着有人胆敢跟当朝的皇帝共享一个女人,那便是有九条命也是不够砍的。 正因为如此,那一世的柳氏如心才会成为苏家人眼中的救命稻草!不惜让那苏擎筠施以美男计,哭求到她的面前。还记得,那时的苏擎筠原本如玉一样温润、如兰一样俊雅的郎君,在来到定伯候府后,不顾众人一样的目光,‘扑通’一声,跪倒在她的面前。 当时的她别提有多惊讶!不为别的,只因她记忆中的苏擎筠,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谪仙姿态在她面前出现,再不然便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勃勃少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柳如心何曾见过这般姿态的苏擎筠。当时的她,心里本就爱慕着苏擎筠,又经刘婉清的刻意引导,便愈发的不可自拔。 如今,再到这般狼狈的苏擎筠,还以为苏府遭遇了什么灭顶之灾,连忙过去就要扶他起来。然而,苏擎筠却是故作姿态,不顾男子尊严,对着她便磕了几个响头,哽咽道:“心儿,如今只有你能救下我家小妹了!求你看在草民对你一片真心实意的份儿上,救救我家小妹吧!” “紫缳怎么了?对了,自从上次宴会一别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她怎么没有同你一块儿过来!”那时的柳如心与外界接触不多,自然不知人心叵测一说。见苏擎筠不顾奴仆们异样的眼光磕下响头,她还体贴的为了他的面子着想,甚至不顾自己的名声,将众人全部遣了下去,唯留鲁嬷嬷一人在旁伺候。 然而,苏擎筠却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呜咽的说道:“心儿,紫缳年小不懂事,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好不好!自从上次出了那事儿之后,紫缳也很后悔,因此还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有几次竟生出轻生的念头,幸好被丫鬟们发现的及时,这才将她救了下来!可是,她只一心寻死,我们能防的了一次,却防不了第二次、第三次,这样长久以往的下去的话,我真怕早晚都要失去这个妹妹!” “还记得紫缳没有进宫之前,她是那般娇俏可人、活泼开朗的一个女孩儿。整日里无忧无虑的,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可是,自从宫里回来之后,曾经的那个妹妹却是再也回不来了!这可怎办才好!”说到这里,苏擎筠再次哭了起来。 那时的柳如心本还有些怨那苏紫缳的,却在听到她寻死的消息时,心底所有的怨念全部消散,心底甚至还生出一丝愧疚来,觉得那苏紫缳也是受她之过。全然忘了苏紫缳勾引厷诏帝给她带来的困境。又见苏擎筠哭的凄惨,女子体内的母性光环瞬间被激发出来,为了博那入如玉一样的俊美少年一笑,心中一软,便答应了苏擎筠的乞求!却不知道,因此而在厷诏帝的面前到底受到了何种的冷遇,以及委屈! 想到这里,柳如心唇角不自觉的溢出一抹冰冷的浅笑,那时的她,真是傻得彻底,人家不过是在她面前上演一场哭戏,她便成全了人家的乞求,得到的未免太容易了些!可是,如今看来,人家并不一定非要她的帮助,也一样能够达成心底的愿望,而她,不过是如同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的被人戏弄! 红袖等人静静的等在一旁,看着神情恍惚的柳如心,也不知她心底到底想些什么,只是偶尔能够从她的面上窥探出一些,只见那面上时而浮现出一抹冰冷刺骨的寒意;时而又带着一抹深深的嘲弄,似对自己,又似对别人。 她们一时也拿不准柳如心的心意几何,却又不敢上前打扰,逐噤若寒蝉的静静待立在一旁。直到又过了许久,柳如心这才回过神儿来,待看到红袖等人后,这才出声问道:“可还打探出别的什么来!” “这……”红袖有些犹豫,最后见柳如心目光停顿在自己的身上之后,顿时神色一整,立马说道:“奴婢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一辆马车从苏府走了出来,本来奴婢还未放在心里,却在马车旁边看见了表小姐身旁伺候的芍药。” “你是说表小姐今日也去了苏府?可确定?”柳如心漫不经意的问道。眼底却划过一道暗流,唇角也不由自主的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来。 红袖不知柳如心此话是为何意,只以为是寻常的问话,便将自己一路的见闻说了出来,道:“奴婢也是心中奇怪,表小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怎就跟一个商户家里来往上了,便一路远远的跟随在那辆马车的后面,直到马车在定伯候府的角门停下后,这才看清,确实是表小姐无误!” 听到这里,柳如心唇角的笑意更加的深了!自从半月前,她不顾白氏以及三房一脉的阻拦,愣是让二婶云氏派人将祖父抬回了郡主府后,便再没关注过定伯候府的形势走向,莫非,白氏以为,祖父不在府中,她便又能称霸了不成?竟敢任由一个外家表小姐明目张胆的同商户来往! ------题外话------ 这两天都没票票,好伤心啊!莫非,真是玥扯远了?还是不够精彩?可是,那些都是必须交代的,也是为后面的情节做下一个铺垫。后面的情节都会用到的,呜呜~(>_<)~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09 苏家谋婚 夜幕降临,花灯初上! 此刻的苏府,因着大小姐苏紫缳被厷诏帝下旨宣入宫中伴驾的消息而变得灯火辉煌起来。(.无弹窗广告)就在明日,他们苏府便要一跃成为皇妃的外家,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在没有比这更能振奋人心的了!苏府的下人们个个红光满面的忙碌着,好似即将入宫的不是主子,而是自己一般。是那么的兴奋而又激动! 苏家老爷以及夫人,此刻也都因为女儿即将进宫而激动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们苏家,自进京以来,为了攀上那些权贵,不知撒下多少财帛之物,然而,却仿若石沉大海一般,起不到一点作用。那些稍微有些底蕴的豪门世家对他们根本就不屑一顾,就别提再有牵扯了;而那些破落的家族,却是一心为了钱财,只拿钱却又办不了实事儿。如今,女儿被选入宫,他们苏家一跃,便从一个人人厌弃鄙夷的商户,眨眼就变成了皇亲国戚!这可是一个质的腾跃! 那种难以言明的惊喜,就好似天上突然砸下一块巨大的馅饼。不过,苏家人能够在沧州那个位置做到首富,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此刻,苏紫缳的所居的花厅内,苏老夫人正亲热的拉着苏紫缳的手,一脸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女儿啊,你这次能够进宫多亏了你哥哥四处帮你打点,结识贵人才有此机遇。你进宫之后,万不能再像家里这般随便,切记要与人为善,不要一味的争宠,那里的人,哪个不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若想承受隆恩,等坐稳了位置在想着如何争宠也不算晚!要记住,一个女人这辈子最大的依仗莫过于自己娘家的势力,以及膝下的子嗣!就算是皇宫,也莫过于此!所以,你要切记才是!” 苏紫缳垂下眼眸,刚好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暗芒,只温顺的对着苏老夫人一屈膝,行了一个福礼,这才道:“知道了,娘。等女儿进宫之后,倘若有幸能够得到皇上垂怜,定会想着为哥哥谋一个锦绣前程!” 苏老夫人听到女儿的承诺之后,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她这个女儿,自小就很聪慧,等在大些的时候,已经能够学会很好的掩藏自己的心思了,老爷还真怕这小女儿一进宫就翻脸不认人,所以才让她出言隐晦的提醒于她。 “好了,女儿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荣宠,你尽跟她说这些话做什!”苏老爷见女儿明白了苏老夫人的暗示,逐打断了苏老夫人话语,然后又化作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训诫道:“不过,你母亲说的倒也没错,你进宫后,要懂得韬光养晦,收敛锋芒才是。我这里给你备下了许多金叶子以及银票,也好方便你进宫后的打点。切记,万事都要徐徐图之,切莫因为一时心性冲动而坏了大事。要知道,忍受一时之辱,方能成就一番霸业!这句话是你父亲经商多年下来后的总结,如今,就传给你了!你若是运用的好,日和可助你飞黄腾达,若是不愿听劝,日后受了委屈之时,也莫怪家里不能像其他嫔妃那般,能够为你撑腰!” 苏紫缳眼神黯了黯,说到底还是不离其宗。她这还未进宫,父母便总是想着让她如何为家族增添利益,难道,商户人家都是这般薄情重利吗? 然而,心里虽然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一副谦逊受教的模样,又对着苏老爷行了一礼,道:“是!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苏家老爷见苏擎筠只一个劲儿的在旁喝茶,脸色不虞起来,哼声道:“你身为哥哥,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跟你妹妹说的吗?要知道,今后紫缳一旦进宫,咱们可就再没机会见她了,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 苏擎筠见父亲改为训词自己,这才正了正色,道:“我只是想着,待妹妹进宫后,我要不要娶个名门贵女回来,也好为妹妹增添一些筹码。不过,这也只能徐徐图谋之了。不过,妹妹即将入宫,哥哥心里却是有句话想要跟妹妹说的,你进宫以后,万事切要小心,一切盖以自己为重才是。哥哥不才,只待来年科考,考取了功名后,才能为你撑腰了!” 苏紫缳鼻子一酸,眼底氤氲乍现。只带着鼻音道:“你管好自己就好,我的事,就不要你操心了!” 父母交代了这么久,也就苏擎筠这句话是完全为她着想!说不感动却是不可能的。她心里也很明白,进宫之后,家里便就成了她唯一的依仗,不过,一切只要带她剩下孩子,便就又不一样了!那时的她是不是就能成为父母眼中的骄傲了!? 那边的苏家老爷听了儿子的话后,疑惑道:“还娶什么名门贵女,之前不是听你说要去娶那个叫什么丹阳郡主的吗?怎么又变了?对了,为此你还将我们苏家最为重要的那没羊脂白玉做成的那枚信物给弄丢了,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苏擎筠唇角溢出一抹自嘲的笑意,道:“人家丹阳此刻不仅拥有了自己的郡主府,同时,这半月以来,上门提亲之人仿若过江之鲫一样,又哪里会看得上儿子这个商户之子!” 不得不说,苏擎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在柳如心那里受到过几次冷遇以后,心底虽然强烈的想要得到她,然而,在了解到厷诏帝对于她的溺宠之后,却也明白,柳如心之于他,有着云于泥,天和地的差距。不是他一个商户之子能够轻易染指的。 “哎呀,我不管什么丹阳不丹阳的,今日来咱们家的那个刘小姐不就很好?刚好咱们又都是沧州来的同乡,她背后又有着定伯候府这么个强大的靠山,难道不比那个叫丹阳的强上许多!更何况,刘小姐人又温婉贤惠,是做儿媳再好不过的。你呀,也就别再舍近求远了!等咱们家跟那定伯候府扯上了关系,跟那丹阳自然也就有了牵扯,是再好不过的了!”苏老夫人笑意满面的说道。 “你一个妇人,能懂什么!那刘家小姐不过一个寄居在候府的人儿,也配跟那丹阳郡主做比较?也不看看够不够格儿!老夫来到京城之后,虽然甚少出门,却也知道,那丹阳不仅是老定伯侯捧在心尖尖上的人物,更是咱们大周的皇帝的义女,她的母亲也是为了护驾而死,这样一个圣宠不衰的人儿,岂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能够相比的?”苏家老爷怒斥着,然后又转头看向自家儿子,道:“娶妻就该娶像丹阳郡主那样的高门贵女才是!你可记住!” 不得不说,因着苏紫缳进宫的原因,苏老爷的心里有些飘飘然起来。那种优越感也不知是从何而来。就那样对着苏擎筠吩咐着。 苏擎筠唇角噙起一抹苦笑。却又不敢忤逆自己的父亲,只能点头称是。苏紫缳将这一切全部看进眼里,眸光微转,忽的笑道:“哥哥也莫着急,你若真的喜欢那丹阳,待妹妹在宫中站稳了脚跟儿后,一定想方设法的成全你们,让皇上为你们赐婚,怎么样!” 苏擎筠心中一动,随即又被否决,却不能拂了妹妹一片好心,只道了句好,算是同意了妹妹的说法。而苏老爷却是听进了心里,眼珠子转动了下,连声笑了起来,直夸苏紫缳好计谋,道:“正该是这样!到时候,咱们家也算是跟皇上救驾皇帝的人扯了那么一点点的边边,只要稍加利用,那么,紫缳在宫里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才是!” 苏老夫人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但也明白,儿子一旦去了但也,为苏家带来的利益将会很客观,逐也开始在心里谋算起来! 先不说苏家的人如何的谋算,只说襄阳县主萧蔷在回了萧府后,直奔内宅的主院,向她那公主母亲的寝房奔去。 “母亲,母亲……”萧蔷那火红的身影仿若一团会移动的火焰一般,永远都是一副活力无限的模样。 “你这孩子,一路上风风火火的,哪里还有半点女孩子家该有的模样!让你父亲看见,又该罚你抄写《女戒》了,到那时,别怪母亲不帮你说话啊!”阳平公主不虞的嗔了一眼满头是汗的女儿,见她眼底尽是对父亲的不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转移话题道:“怎么?今天去了人家丹阳郡主府可是有甚收获?” 萧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一脸惊奇的说道:“母亲,你是不知,这京城的流言真真是在误人不浅不过的了!那丹阳在女儿看来,既端庄又娴雅,那就真如外界所言的那般粗撇无知了!我看那些人是统统都是嫉妒丹阳才是!” 阳平公主喝茶的动作略是一顿,一脸疑惑的道:“哦?看来今日你与丹阳相处还算愉快,竟让你给出如此高的评价!难道,你的突然造访,人家就没怪罪你不懂礼数?” ------题外话------ 被打击的不成样子了!呜呜,>_<, 每天带娃,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码字,还望亲们能够多多体谅!现在小孩刚满周岁,28斤的体重,正是学走路的阶段,又离不得人,一到天黑,除了妈妈,谁也不要!就连睡觉的时候,玥也得陪在身边,否则,孩子像是没有安全感一样,总是容易惊醒!玥每天也只能半夜的时候起床码字,每天这样熬着,感觉都快熬死了! 不过,周日的时候老公休息,一般都会帮忙带会儿孩子,这样,玥才有时间多码一些! 感谢: fyzcq投了2票 湘湘酒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10 毓烨回府,丫鬟勾引 萧蔷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吃了两罪,这才浑不在意的回道:“母亲有所不知,那丹阳虽然恶名在外,然而,在女儿看来却是再明白不过的一个妙人儿!” “哦?此话怎讲?不如说来听听,也好让母亲知道知道你今天的见闻!”阳平公主似玩笑般的说道。(.好看的小说)然而,眼底的精光却是一闪而逝。 “母亲不知,今天女儿跟丹阳相处一天下来,觉得与她特别投缘,女儿与她玩闹的时候,情绪似乎总会在不知不觉间受她渲染,却还不会让人觉得反感。而且,丹阳谈吐不凡,风趣而又幽默,且知识渊博、见多识广,似乎不管女儿说什么,她都能跟女儿说上两句,有时还会给出不一样的见解来。女儿是因自小跟在母亲身边,才对这些懂得个一二,然而,丹阳却能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有此修养,确实了不得!”萧蔷一说到丹阳的时候,一脸的赞赏,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这还是阳平公主第一次见女儿如此不吝啬的夸赞一个人。想到这里,阳平公主的笑的愈发温和起来,只是那笑意里面却含有一丝别样的深意,只听她道:“蔷儿既然这般喜欢丹阳,不如哪日请到府上来做客,也好介绍给母亲认识认识,可好?” “那是自然,今天丹阳陪伴女儿玩闹了一天,女儿正该做回东道,回请丹阳一次才是。”说到这里,萧蔷的脑子里已经开始筹划着宴请丹阳的宴会来。 “倒也不急!母亲听说在过几日,皇上便会宴请群臣去皇家围场围猎,到那时,你先将丹阳引荐给母亲,等从围场回来后在请丹阳来家里做客倒也不迟,你说是也不是?”阳平公主至始至终面上都挂着一副温和的笑意,很无害的样子。 “什么?要去围场围猎?女儿怎没听说?太好了!去年的时候,为了一头紫貂,明明是女儿最先看见,却让京兆尹家家的小姐抢了先,今年女儿定要一雪前耻,猎一头紫貂回来,女儿定要用那畜生的皮子给母亲做条围脖不可!”说到围猎,萧蔷的眼底亮晶晶的,一副特别期待的样子。(.好看的小说)随后又拉起阳平公主的手,撒娇道:“母亲,你说到时丹阳会去吗?女儿怎么没有接到通知?要不,待那天女儿去丹阳府上,与她随行怎样?” 阳平公主一脸慈和的看着萧蔷,眼底宠溺尽显,只见她嗔了萧蔷一眼,道:“你这孩子,结交了好友,竟是连母亲也不要了吗?” “母亲!”萧蔷撒娇一样的喊了一声,然后摇晃着阳平公主的胳膊,道:“母亲还没告诉孩儿,通知会在什么时候下来呢!” “你啊,就是不省心!这事儿母亲也是进宫的时候,听太后她老人家这么提了一下,想来消息应该在明日就会发布下来了!”阳平公主嗔了女儿一眼说道。 先不说萧蔷母女如何的母慈女孝!这一日镇国公宗政毓烨为厷诏帝秘密的办完一道差事以后,不过刚刚回京,便听闻黄氏为他纳妾的消息,顿时怒气冲天,只觉这黄氏越来越不安分了。这几年,他不在京城,整个镇国公的产业以及府里的一切事物全部交由黄氏打理,然而,府中却被她搞了个乌烟瘴气还不算,竟将府里的产业大部分转到她自己的名下,却又拿镇国公的名号在外做出店大欺客、仗势欺人的勾当来! 倘若不是因为念及她们几人是他镇国公府仅剩的几个亲人,黄氏又在老镇国公去世那年,与刚刚十三岁的他一起对抗过那些族里的虎狼之辈,他定要严惩不贷不可。就这,他自边疆被厷诏帝召回京都后,为了彻底整顿镇国公府,也没少花费时间。[]不但收回外宅的掌控权,又以雷霆手段,换掉一批下人,这才算安稳了些。至于那些产业,既然黄氏贪墨到自己的腰包,在想收回也是很难,毕竟黄氏是他继母,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除非他大逆不道,想要背上不义、不孝,想要逼死继母、手足的恶名。但是,宗政毓烨心里认为,他们压根儿就不值得他如此去做。更何况,回到他手里的产业虽然不多,然而,在外打仗多年,缴获的战利品也是不少,并不差那些。所以,便也就没做计较,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冷的。毕竟他将黄氏等人看做是家人一样的存在,然而,自己却被人排除在外。 其实,也是那黄氏太过贪心,又见识浅薄。似乎从未想过,嫡长子一旦对他们母子几人产生了厌弃之后,会产生怎样的后果。黄氏甚至一度的以为,只要宗政毓烨莫名其妙的死了,那国公爷的爵位便能落到自己的儿子身上。甚至不顾心底对于长子的忌惮,已经出手过几次,只可惜,那宗政毓烨委实太过狡猾,每次都让他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只是,那黄氏也不想想,宗政毓烨能在战场上屹立不到这么些年,又岂是那等没脑子的?否则,又怎能从一个小卒,一步一步的爬上怀化将军的位置,且手握兵权,传出‘活阎罗’的称号。可见也是一个胸有谋略、心狠手辣之辈。 这样的人,黄氏一旦贪心不足,将他彻底激怒,待宗政毓烨心中对他们母子几个的最后一点情谊也消磨干净,再无旧情可念时,可见其将来的下场将会是如何的惨淡! 毕竟,宗政毓烨才是这镇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当家人。 如今已是深夜,宗政毓烨回到府里后,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单身来到外书房,褪去身上的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后,透过窗外射进来的斑驳月光,摸索着位置,为自己续了一杯早已冷掉的茶水,咕嘟咕嘟的连续喝了几口,直到喉咙不在那般干燥,这才好受了些。 只是,如今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又是夜里,宗政毓烨在喝过冰凉的茶水之后,身子的温度也冷掉许多。就连那颗心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冰冷冰冷的。 也不知怎的,宗政毓烨的心里忽的生出一抹悲凉来,只想着,如果他已经成婚,待他回家的时候,日子是不是就会过的好些?是不是也会有人为他专门留下一盏小灯,等他归家。是不是也能吃上一口热饭,喝上一杯热茶,至少不会像此刻这般,入目都是一片冰凉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一副妖冶的倾世之颜在他脑中划过,想起京郊那驰聘的身影,英姿飒爽的风姿;寿宴上,那风花绽放时,惊鸿一瞥的容颜;还有那仿若儿戏一般,答应男子求婚时眼底一闪而逝的慧黠;意乱情迷时,热情似火的吻上一个刚刚见过面的男子时的样子。 宗政毓烨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唇角,面上却是不由自主的浮起两片可以的光晕,不过幸好是在晚上,不会轻易察觉出来。想起回京后与柳如心见面时的一切,宗政毓烨那颗冰冷的心逐渐的暖了起来,同时,也带着一股莫名的酸意,却被他下意识的刻意忽视掉。 只想着,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就像柳如心那般,上一刻还对你笑靥如花,下一秒却能毫不犹豫的变脸。不自觉的,脑中浮现出他为了躲避南宫雨彤的纠缠,设计了柳如心后,柳如心一脚踢中他胯下三寸时的动作。 回想到这里,宗政毓烨神色一禀,瞬间敛回思绪。暗恼自己不该这般亵渎一个女子。宗政毓烨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点起一盏油灯,然后吩咐贴身的小厮为他炊了些热水过来,沐浴过后,便直接歇在了外书房的榻上。 早在半月前,厷诏帝寿诞之后,便将他派了出去,宗政毓烨为了早日完成厷诏帝的交代,连日来风尘仆仆,连一个好觉都未睡过,如今,洗去风尘,刚一沾榻,便蒙头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些响动,宗政毓烨本就是一个很警醒的一个人儿,立时拔出身边的宝剑,动作仿若行云流水般,长臂一挥,一道冷光划过,剑尖直指来人的鼻尖。 “啊!” 秀绢惊魂失魄的尖叫起来。当看见拿到冷光在自己面前停下之后,这才惊慌失措的颤声回道:“国公爷!是,是奴婢!” 只见来人以一袭透明的红色轻纱遮体,却恰巧将那诱人的胴(禁词)体若隐若现的呈现出来。一张本就美艳的小脸,此刻被惊吓的花容失色,看上去却是更加楚楚可怜的模样,恰到好处的姿态,更能轻易的挑起男人心底的那丝保护欲。 可见黄氏为了宗政毓烨,可谓是煞费苦心!秀绢乃是她特意花了重金寻来的女子,又经过特许的训练,这才送给了宗政毓烨。如今,倘若不是宗政毓烨非一般的定力,说不定也就顺势将她纳入帐中了。毕竟,此时的他也是一个血性方刚的男子。 宗政毓烨待看清来人之后,大脑迅速恢复清明,看着眼前的秀绢,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心底却想着,这个家里,果然没个是让人省心的。 ------题外话------ 感谢: heshuyang投了3票 杨馨儿投了1票 小小的飞云投了1票 hym623762496投了1票 艳艳潇湘看客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11 深夜来访,郡主府遭贼 “深更半夜,你不在自己房里休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宗政毓烨怒道。倘若不是迷迷糊糊间将这贱婢看成了另外一人,他收剑及时,这贱婢定要命丧当场。尽管如此,因为收势不急,剑尖依然划破了秀绢的鼻尖,已有猩红的血液逐渐向外渗出。 而那秀绢却仿若未觉,只一脸惊恐的看向宗政毓烨,道:“奴,奴婢见书房的等亮了,误以为是进了小贼,这才前来查探,竟没想到会是国公爷,求爷饶了奴婢这一次!”说到最后,想起方才命悬一线时的险境,秀绢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跪倒在地上,一张小脸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向宗政毓烨,满脸的乞求! “哼!莫以为我国公府的护卫都是吃闲饭的不成,竟要你一介女流之辈前来查岗。”宗政毓烨不屑的冷哼道。不过,他身为男子,终究不如女子那般喜欢斤斤计较,只冷声哼道:“书房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而你,倘若不是母亲所赐,方才我定要你命丧当场,不过,你既然罔顾本国公的命令,视本国公的命令于儿戏,我这里怕是再也无法容得下你这尊大佛了!” 先把一尊不敬主子的帽子压下,然后又做出一副毋庸置疑的模样,来撵走秀绢。秀绢这次是真的怕了,顾不得表现女子最优美的姿态,忙不迭的在地上磕起头来,只哭喊着求饶道:“国公爷饶命,国公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国公爷饶了奴婢这一次!” 秀绢很清楚,她正是因为容貌出众,这才被黄氏花了重金买了回来,且还是死契!又为了重点培养她,还特意花费重金聘了那秦楼楚馆曾经风扉数年而屹立不倒的头牌、冯绾绾,亲自过来调教与她,经过半年之久的倾囊相授,她也算学有小成,这才被黄氏送到了宗政毓烨的身边。(.好看的小说) 却不成想,出师不顺,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竟差点命丧黄泉,这还不算,宗政毓烨竟然还要撵她走,这怎么可以!倘若她被送回了黄氏的身边,以黄氏那狠辣的手段,她少不得要被脱层皮下来。想到这里,心中更加惊惧,浑身抖若筛糠,只希望宗政毓烨看在她来到他身边这些日子还算安稳的份儿上,能够宽恕她这一次。 “国公爷放心,只要国公爷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以后定会恪守本分,再也不敢有那非分之想!”秀绢仿若小鸡啄米般,惊慌失措的点着头。 宗政毓烨的目光停留在秀绢的身上片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脑中却想起黄氏趁他不在的时候,擅自做主,要他纳黄氏娘家庶女为妾的举动来,甚至还早早的散布流言,以为这样就能逼他就范?她休想! “非分之想?一个卑微的贱婢,本国公也岂是你能够惦记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宗政毓烨不无厌恶的冷声哼道。冰冷的话语,毫不留情的脱口而出。 秀绢似受了严重的打击一般,面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也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底闪过一抹自卑,贝齿紧紧的咬住早已失了血色的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倘若换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子,此刻无不会将其纳入怀中,好好疼惜、安抚。然而,宗政毓烨在经历战场的杀伐之后,早已变得冷血,又岂会将她那点小伎俩看在眼中!不过是徒增厌恶罢了! 秀绢见宗政毓烨至始至终都是一副冰冷无情,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由有些丧气,面上却是不显丝毫。只凄楚可怜的低诉道:“奴婢虽然卖身与国公府,然而,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倘若不是受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卖身为奴,甚至还做出这等子令人不耻的事情来!国公爷高高在上,在奴婢的眼里,是在尊贵不过的一个人儿,如今,不过是奉夫人之命,来为国公爷暖床罢了!置于其他,奴婢却是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的。” 宗政毓烨依旧丝毫没有松动的样子。秀绢只觉得这就是块冰山,且任谁都没法捂热的冰山,心底有些阻丧。暗恼黄氏不该给她派下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来。忽的,脑中不期然的又闪过另个念头,暗道:这国公爷如今好的也有24岁了,不会直到至今还未碰过女人吧,倘若真是如此,也就不奇怪了!人家根本就不知道荤味儿,你又何求人家懂得这男欢女爱的那种美妙的滋味儿。想到这里,脸上不自觉的划过一道可疑红晕来。只想着,曾经听过的一句话来。 人常说,男人对第一个女人至始至终都是难以忘怀的!而自己倘若阴差阳错的成为了国公爷的第一个女人,那今后岂不是要有着超群的地位,以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越往后想,心底不由愈发的腾跃。只差没跳起来直接将宗政毓烨就地正法才好。 不过,她的心底却谨记着那名曾经教导过她的青楼女子冯绾绾的话语,还记得冯绾绾曾经说过,不管你心底的欲望有多强烈,然而,在男人的面前,你始终要懂得适可而止以及收敛才行!男人永远都是视觉性的动物,只要你将最美最好的一面展露给他,徐徐图之,早晚有一天,他就像你的囊中之物一般,任你予取予求!所以,秀绢此刻掩饰的很好,尽管心中狂喜,然而却丝毫也不外露! 宗政毓烨见跪在忏悔的秀绢,心底也有着自己的成算。只想着,倘若他将秀绢送回了内宅,那黄氏绝对就会以此为借口,直接将纳妾的事情敲定下来。又见她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沉吟了片刻,只想着心底的算计还得再计较一番才是,逐寒声说道:“还不赶紧滚!倘若在让本国公看见你擅作主张的话,别怪本国公心狠手辣、不留情面!”言毕,顿时一身煞气外露,立时吓得秀绢再也不敢多想,只道了句是,便一个劲儿的连滚带爬的奔了出去。 直到这时,宗政毓烨也了无睡意,翻身从床上走了下来,看着外面银白的月色,没来由的,宗政毓烨只觉得心底就如那月色一般,一片苍凉!不期然的,脑中复又浮现出那名与他有着几近相似的命运的女子来。想到她极端而又决绝的手段,不惜以决裂的方式搬出定伯候府的姿态,宗政毓烨隐隐的生出一丝羡慕来。 月色苍凉,树影斑驳。 而此刻的郡主府内也是一片安宁。除了偶尔会有执勤的侍卫查岗走过以外,便就陷入了一片寂静。 而柳如心此刻正睡的香甜。傍晚送走了萧蔷之后,又吩咐了鲁嬷嬷以及红袖一些事情,又去陪伴老定伯侯一些时间,自搬来郡主府后,这还是她过的最为充实的一日。 忽的,空中一道残影闪过,那道身影还未来得及站定,立时肩膀上便传来一阵刺痛,仿佛被那不明物体生生咬下了一块肉似得,带着股让人想要窒息的疼。那黑衣人似乎本能反应一样,迅速便是一掌打了出去,却让那道身影躲了开去。正在这时,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有所感,迷迷糊糊间,柳如心猛地惊醒过来。 待看见床前多出的一人之后,本能反应便是想要尖叫,可是,忽的忆起自己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倘若被人发现内室多出一个男人,还不定要传出怎样的传言来。逐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时,毛毛也回归到柳如心的身旁,一脸警惕的看向来人,通体雪白的毛色全部乍起,一口细白的小牙也龇了起来。一副凶狠的模样。 那黑衣人见毛毛口中还带着一抹猩红的血迹,逐目露凶光,凶残狠戾的瞪视着毛毛,似要将毛毛生吞活剥了一般,狠声道:“你这小畜生,竟敢撕咬大爷!看我一会儿不撕下你的皮。” 毛毛一脸鄙夷的看向来人,一副根本不将人家放在眼中的样子。柳如心先还担忧毛毛会口吐人言,见此这才放心了些。然后看向来人,只故作镇定的说道:“不知阁下深夜前来是所为何事?” 那黑衣人见柳如心还能这般镇定的与他说话,还以为她留有后手,待看见柳如心眼底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惊恐后,心里这才安定了些。然后,似这才注意到丹阳那绝美不俗的容貌般,眼底闪过一丝贪欲,猥琐的道:“本以为丹阳如同传言那般,粗暴残忍,粗撇无知,没想到,竟还是个如花似玉的绝色美人儿,看来,大爷我今日也算没有白来一趟。呵呵……”猥琐而又垂涎的眼神,直直的盯向柳如心那亵衣领口往下的地方。 柳如心顺着那人的目光向自己的身上看去,这才发觉,因着方才的慌乱,她那白色里衣早在不知什么时候,领口半开,刚好半遮半掩的露出里面的一片春色来。眸光一冷,不着痕迹的将衣领合住,然后冷冷的看向来人,狠声道:“阁下不经通传,擅闯郡主府,难不成是不想活命了不成?还是说,阁下以为,在私闯郡主府后,有那个能力能够全身而退?”柳如心漫不经意的说道。似乎一早就料定了那黑衣人会深夜前来一般。 ------题外话------ 求票!求留言!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12 李氏之谜,手枪再现! 柳如心胸有成竹的姿态,到底还是让那黑衣人的心里多了一丝丝的忌惮,但也只是一丝丝而已,他可没有忘记柳如心初见他时那一闪而逝的慌乱,谨防有诈,黑衣人决定还是速战速决为好。想到这这里,逐冷声笑道:“哼哼,小美人,不妨告诉你,本大爷今日前来本是为了取你性命,奈何一见你如花似玉一样的娇颜,心下却是有些不舍了!不如这样,你若识相的话,还是趁早将那笔巨款交出,然后乖乖的随我走一趟,到那时,小爷我说不定还会在主子面前为你求求情,赏你个全尸,怎样!?” 虽是问话,却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威胁在里面。 听了黑衣人的话语,柳如心忽的忆起初回京时的惊马事件,曾听秦管家说过,应有两路人马欲对她不利,如今看来……,想到这里,柳如心那双幽蓝的眸子忽的一冷,沉声道:“哦?这么说来,不管如何,你家主子都是要置本郡于死地的,是吗?” “哟呵,你这小娘子还算不太笨,竟一早就能猜出我们主子的用意。确实如此!没办法,要怪也只能怪你那死去的母亲好了,谁叫她阻了我们主子的计划,所以,父债子偿,母债女还,是在天经地义不过的了。”那黑衣人邪恶的笑道。 “这么说来,本郡的在永宁街城门前惊马的事件,也是你们的杰作了?”柳如心似漫不经意的说道。然而,心底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了。自她懂事以来,‘母亲’这俩字对她来说虽然不算陌生,然而,却也仅限于记忆中而已。如今乍一听人提起,心底难免会掀起一片惊涛骇浪来。 “那件事情我虽未插手,却也曾听闻同伴们提起过,不过却没能要了你的性命,不过,也幸好是如此,呵呵……”说到最后,黑衣人开怀的笑了起来。 “你既然这么说,看来是本郡留着对你们还有用喽!”柳如心冷声问道。心里却是焦急不已,那些侍卫们难道还未发现府里进了人吗?怎么到现在还没一点动静。 “以前或许还有,但是现在嘛……,可就难说了!呵呵……”那黑衣人似乎根本就未将柳如心这一介女流之辈放进眼里一般,复又冷笑道:“好了,你既想拖延时间,本大爷也成全了你多时,现在是不是该跟大爷我一块儿走了?” 柳如心见目的被人窥破,心底不由一沉,只故作镇静的出声威胁道:“哼!你当我这郡主府成了什么?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 “哈哈哈哈……”那黑衣人猛地笑了起来,道:“方才你说这话,大爷我还会被你渗住,可是,如今,却是吓不住大爷我的。我方才用内力探测了一下,你这郡主府竟连一个高手也无,你还指着有人能来救你吗?简直就是妄想!” 什么!?这怎么可能!柳如心心底震惊不已!或许是那惊诧而又惊惧的模样取悦了黑衣人,只听那人说道:“贵府确实还有一个高手,你这般故作姿态定是想让那个人过来救你吧,不过,你可以死心了!他被我那哥们儿给引开了,此刻还不知道在哪里正跟他决斗呢!还别说,那人倘若不是中了我们的调虎离山之计,还真有些棘手!真想不到,一个空有虚名的丹阳郡主,府上竟也有此能人,真真是了不得!” “行了,该让你知道的,我也都告诉你了,小娘子还算乖乖的跟我走吧!否则,若是等小爷亲自动手的话,可别怪小爷我辣手摧花,不懂怜香惜玉,伤了你这柔弱的娇躯!”那黑衣人一脸垂涎的猥琐道。 柳如心只紧紧的抓住领口,一脸惊惧的模样,似羞愤,又似恼怒的模样。却也更加的取悦了那人。竟不管不顾的伸手上前,想要抓住柳如心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柳如心长臂一伸,隔着衣袖一把紧紧的攥住了黑衣人的大掌,使出全力,顺势撩起一脚,直中黑衣人胯下三寸的位置。那黑衣人本以为柳如心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就没料到她会有后手,所以,一时不察,竟让柳如心踢个正着。 男人最致命的地方也不过如此,更何况,柳如心的撩阴腿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黑衣人刚刚中招,立时就如火烧屁股一样,捂着那里,不住的在原地蹦跳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些胯下那似被碾碎了一样的痛楚一般。 见黑衣人那副痛苦难忍的模样,柳如心心中一阵畅快,也不恋战,直接避过黑衣人的拉扯,朝门口奔去。只想着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否则,凭着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可是,眼见就要奔至门口,哪知,那黑衣人竟是不顾疼痛的追了上来,一把攥住了柳如心的胳膊,然后迅速的打入一道内劲进入柳如心的体内,柳如心只觉一阵刺痛袭来,那种心肺似乎全被震碎的感觉,让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紧接着,那黑衣人用力一抛,随即,柳如心的身子便如那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臭娘们,竟敢阴你大爷,简直就是找死!”言毕,立时就挥起一掌,还带着一股凌厉的掌风,瞬间朝还在空中的柳如心飞了出去。毛毛见黑衣人这般,也不甘落后,狠狠的扑了上去,对着黑衣人的屁股就是一口,那黑衣人一时防备不急,被他咬个正着,顿时那种被撕裂的刺痛的感觉再次袭遍全身,黑衣人猛地一掌打了出去,却让毛毛躲了开来。 这些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那边,眼见柳如心的身子就要狠狠的摔落在地,毛毛再也顾不了许多,脱口便喊道:“女人!”随即便要动用意念,控制住柳如心即将沉落在地的身子。 哪知,就在这时,空中一道残影掠过,又是一名男子出现在柳如心的闺房内。上臂一勾,顺势便将柳如心的身子揽在怀里,又在空中旋转了几圈之后,这才稳稳的落在地上。 这时的毛毛却是顾不了许多,见主子没事,这才放心了些,在看向来人时,刚好对着一双如漆如墨一样的黑色眼瞳,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一副别有深意的模样。毛毛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想起方才自己一时冲动,喊出来的话语,顿时一个激灵!只想着,最好别因此给主人招来祸端才好。同时,看向来人的目光,也带着三分的戒备以及三分的狠戾。只在心里犹豫着,事后要不要来个杀人灭口,好叫他死无对证! “是你!”黑衣人看清来人之后,又是惊诧,又是恐惧。随即,眼珠子转了两圈之后,呵呵笑了起来,道:“原来的镇国公大人大驾光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既然这个女人是镇国公大人先看上的,那么,小的就让给大人好了!呵呵……”显然是认识宗政毓烨的,言毕,身子一闪,便想遁走。 哪知,却被宗政毓烨窥探出他的目的,一个闪身,便将截了下来。冷声道:“怎么,伤了人还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说吧,是受何人指使!” “小的不懂大人所言,小的只是路经郡主府,听闻郡主最近发了一笔横财,便想着进来看看,试试手气。并没别的意思!求大人看着小的未能得逞的份儿上,绕过小人这一次吧!”那黑衣人卑躬屈漆的讨饶道。 “哦?这么说来,你只是为了劫财喽!”宗政毓烨似笑非笑的说道。 “正是如此!还望大人能够大人大量,饶过小的这一次才好!小的发誓,今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黑衣人信誓旦旦的发誓道。 “哦?可是,看你獐眉鼠目的模样,本国公不信你呢!”宗政毓烨玩味儿道。 就在这时,柳如心只觉胸口处翻搅的厉害,忽的,猛地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出来,心底这才好受了些,然后拖着虚弱的身子,目眦欲裂的瞪向那黑衣人,道:“你夜闯郡主府,意图不轨,行刺与本郡,罪同谋逆,说,你是受谁指使,否则,休怪本郡不客气!”猛地,柳如心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精致而又小巧的手枪出来,颤巍巍的瞄准那黑衣人的脑袋,一脸的狠戾之色。 此刻,她心底的疑问太多太多,这件事情,竟还牵扯到去世多年的母亲。柳如心心里明白,倘若不问清楚的话,始终会是一个隐患。所以,这才不顾内伤,逼问黑衣人事情的始末。 而宗政毓烨在看到柳如心手中的那柄手枪之后,漆黑的眸底闪过一道亮光。他毕竟是个长年在战场上领兵打仗的军人,在见识过手枪的威力之后,无时不刻的想拿在手中把玩儿一番,却一直不得机会。这还是他至厷诏帝的寿宴之后,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观看这柄精致而又小巧的手枪。 而那黑衣人又哪里知道手枪的真正威力,只当柳如心的话语不过是故作威胁罢了!又见宗政毓烨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柄手枪之上,只觉此时正是逃走的好机会。逐,身形一动,便闪了开来! 却哪知,耳边忽的传来‘嘭’的一声,紧接着大腿处便有种被人暗器击中时才有的痛感。内劲一散,整个人从空中掉落下来,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却听柳如心恶狠狠的说道: “既然来了,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让你逃走!还不快说,否则,信不信本郡一枪崩了你的脑袋?”柳如心尽可能的露出一副狠辣凶残嗜血的模样来,然而,哪知她的面色太过苍白,却是丝毫不惧威慑力。 宗政毓烨眼睁睁的看着柳如心那几近凋零的模样,也不知怎的,心头忽的一阵憋闷,甚至还带着一股若隐若无的疼痛缠绕心头。宗政毓烨摇了摇头,将那种莫名的情绪甩开,大掌压下柳如心的小手,沉声道:“交给我吧,你放心,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柳如心抬眸,刚好对上那双漆黑而又坚定的眼神,一瞬不顺的盯着他看,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移开目光,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宗政毓烨的话语。 宗政毓烨见她同意,便自作主张的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不顾柳如心的惊呼,大步流星的向那千工拔步床上走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了上去,那轻柔的动作却是连自己都未察觉。 那黑衣人见状,眸光一转,带着一股嗜血的冷意。同时,动作一甩,一枚带着幽绿的冷芒在空气中划过,带着破竹之势,朝着宗政毓烨心脏正中的位置射去! ------题外话------ 都没有票票,好伤心啊! 感谢: 艳艳潇湘看客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13 获救 那枚毒镖带着一抹幽绿的暗芒,带着股破竹之势,直直朝宗政毓烨背后心口正中的位置射去。后者却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只一心的将柳如心平躺着放倒在床上,动作轻柔,还带着抹小心翼翼,只觉得此刻的柳如心就如那易碎的水晶娃娃一样,生怕自己动作太过粗撇,弄伤了佳人。 宗政毓烨长年在战场上厮杀,一身的血气方刚,何时这般的柔情过?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温柔的呵护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向他这种铁血的男儿,不动情则已,一旦动了真情,则会倾尽所有!连日来,自第一次见到柳如心时的好奇,在后来的接触中,不知不觉间,却让爱的种子逐渐在他心底萌芽,逐渐的,转变成日夜的思念。等他们再次相见,却是看到让他心往神驰梦寐以求的女子命悬一线的惨状,心底像是缺失了一般似得,带着股撕心裂肺的痛意。 直到此刻,宗政毓烨方才察觉,眼前的女子,不过用了短短数月的时间,便不声不响的走进了他的心里!甚至占据了他心底的全部。此刻的他一颗心全部扑在了柳如心的身上,又哪里注意到身后飞来的毒镖! 而柳如心,再被那黑衣人用内力打入体内的时候,便觉得心肺移位似得,带着股被碾碎的疼痛,倘若不是她平日里一直用空间里的灵泉以及水果滋养着,身子尚且还算健壮,还有那一丝强硬的意志力死死的撑着,她早就昏迷过去了! 直到此刻,她虽然勉强着能够睁眼,然而,却连呼吸都伴随着一股股的刺痛!此刻的她,额上早已被一层细密的汗珠给覆盖;面色苍白,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原本红润而又饱满的红唇,因着先前喷了一口血的原因,还带着股猩红的血渍,看上去便显得有些吓人。然而,却在她躺下的那一刹那,猛地看见一道泛着幽绿的冷芒,想离弦的箭一样,风驰电掣的朝着宗政毓烨的后背飞来! 柳如心脑中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眼底还带着抹从未有过的惊惧,只想着,堂堂杀神,有着‘活阎罗’之称的镇国公倘若死在了她丹阳郡主府,她将会陷入怎样万劫不复的境地!会不会就连祖父也要陪着一起,给那镇国公陪葬! 想到这里,说时迟,那时快,猛地伸出胳膊,拿出那柄手枪,想也未想,便连续两枪射了过去,也不知是她枪法太好,还是因为运气不错的原因,第一枪刚好将那枚毒镖给打成了两半,也轻而易举的让那毒镖偏移了一些些的位置,同时还减缓了些许的速度;第二枪却是直接与那毒镖的顶尖的地方相碰触,直接将毒镖截了下来。(.无弹窗广告) 这些不过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带那毒镖彻底被柳如心拦截了下来之后,宗政毓烨这才后知后觉的转过身来,当看到地上的毒镖散发出的光芒后,心底一沉,一双幽深的眼眸带着一股森寒的冷意,直直的射向那名黑衣人。 黑衣人身形一颤,只觉那目光太过骇人,似乎带着股将人凌迟的冷厉!眸光一闪,暗自发动内力,准备逃走。哪知,就在这时,那只通体雪白的一个肉球一样的球体向他飞了过来,经那一撞,刚刚凝聚起来的又全部散去。此刻的他看见毛毛,恨不能撕碎了方能泄恨。 宗政毓烨回头,眼看着柳如心本就苍白的脸色,因着方才的动作,变得几近透明,让人有种支离破碎的感觉。一时间,心头被一股陌生的情愫的缠绕着,说不出是心疼,还是什么!只知道这种情绪似要压的他喘不过气儿来一般。 那种情绪,逐渐转变成愤怒,似想也未想,连续几掌凌厉的掌风打了出去,那黑衣人竟是躲避不及,生生的受了他几掌,身子连续后退了一大截,这才停了下来,紧接着,便趴在那里连连吐了好几口血出来,那种五脏六腑全部被震伤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以往总是听闻,那有着‘活阎罗’之称的镇国公,手段有多狠辣,他只道是传闻,却从未放进心里过,如今看来,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只可惜,他的四肢也随着那凌厉的掌风给废掉,如今,竟是连自杀的权利都没了! “我这里有颗药丸儿,是专治内伤的,你先服下!”说着,宗政毓烨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而又小巧的玉瓶出来,然后从里面到处一枚晶莹剔透的药丸出来,甚至还带着抹让人心旷神怡的香气。然后,不顾柳如心疑惑的眼神,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那没药丸乃是‘天机子’提炼的‘内还丹’,也是我行军打仗的时候,机缘巧合下才得了来的,统共也就三枚,可是,已经被我服用了两枚,如今,只剩你口中的这一枚。这枚药丸虽然不能起死回生,然而,却能缓解你的内伤,一会儿,我再为你调息一次,在配以大夫开配出来的药物,修养些时日,想来就会痊愈了!”宗政毓烨难得耐心的解释道。 内还丹?柳如心心底疑惑起来,不过,那‘天机子’的名讳她倒是听闻过,前世,那苏紫缳进宫数年,可谓是圣宠不衰,承宠的机会虽多,却一直无缘拥有自己的血脉,从而央求着苏擎筠秘密的为她遍访名医,直到后来,遇到这名‘天机子’老人…… 忆起那名老者,却是一位脾气古怪,喜怒无常之人,又怎会轻易为人制药,当年苏擎筠也是花费了重金,其中还跟那老者达成了某种协议,这才得以为苏紫缳把脉。而宗政毓烨一个常年行军打仗的莽夫,竟会有此机遇? 柳如心心下疑惑,可是,那枚药丸入口即化,已经被她吞进腹中,管不管用也都这样了,她自然不会拂了宗政毓烨的一片好心! “闭上眼睛,学着我的样子做好,待我为你疗伤!”宗政毓烨一时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只面对着柳如心,盘膝而坐,然后运用内力,为柳如心疗伤。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毛毛守在一旁,谨防那黑衣人再次使诈,一边满是有心的观看着盘膝而坐的两人。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的额头都有大滴的汗珠滚落,周身也被一层白色的雾气笼罩着,随着宗政毓烨的再一次动作,这才算停了下来。 宗政毓烨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对着柳如心道:“那‘内还丹’已经完全融入你的体内,待一会儿下人们为你请来大夫,延医用药,在修养些时日,便会痊愈!”说到这里,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这才问道:“对了,你身边服侍的下人怎么一个也没见到?难不成,那些人见你一个孤女,胆敢奴大欺主,不好好服侍与你不成?” 宗政毓烨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又想起柳如心与他同命相连的命运来,面色顿时一沉,带着股铁血的杀伐之气。 柳如心见他误会,连忙解释道:“你别怪她们,我比较喜静,不喜欢总是被人打扰,逐这才将她们全部打发下去!”待话语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很蠢的事,这里是她的府邸,他夜闯郡主府,她没去计较,怎的反而还对他解释起来。 本想斥责两句,可是,再一见他面上的杀伐之气,心底到底还是有些渗的慌。更何况,人家到底也算救了她一名,两厢抵过,也算扯平。逐这才住了口。 宗政毓烨听了柳如心的话语,心里的怒意这才减轻了些,只不过,这么大的动静却没引来一个下人,眉头还是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又想起刚过来时,那只吐了人言的畜生,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忍不住教训道:“堂堂丹阳郡主,身受险境,且闹出这般大的动静,身边竟连一个贴身的下人也无,可见也都是没用的!不如这样,改日我为郡主挑上两名侍婢送来可好,还望郡主莫要见外才是!” 宗政毓烨本是好心,不忍见丹阳身受险境,这才想着为她寻来两名懂些拳脚的侍婢,却哪知,语气太过僵硬,还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听在别人耳里,反倒是硬往别人身边塞人一样。 “多谢镇国公抬爱!不过,丹阳也有自己的侍婢,就不劳烦大人了!倘若大人无事,本郡就不送大人了!”柳如心冷声下着逐客令。 宗政毓烨神情一滞,见心底的那点小九九被人识破,面色有些不好。不过,想来也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操之过急的好,更何况,两人交集不多,乍一见面又是身处这种境况,丹阳没有怀疑他别有用心已经算是大度了。 宗政毓烨揉了揉鼻子,讪讪的道:“我也是为了郡主的安危着想,并无它意,郡主莫要误会了才是!既然你不愿意,那么我也就只能悉听尊便了!” “只不过,郡主身受重伤,还是好好休息才是!至于这人,夜闯郡主府,意图不轨,就有本国公先带走了,待他日查明真相,在如实相告郡主!回见!”说着,竟是不待柳如心反对,一手提起那黑衣人,便闪身消失在这清冷的月色中。 待他一走,柳如心‘噗’的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毛毛满眼担忧的看着柳如心,道:“女人,你没甚大碍吧!”想起先前黑衣人的狠辣,毛毛满眼喷火,怒道:“哼!那人倘若不是主子留着有用,小爷我必要将他碎尸万段,让他身受活剐之刑!没想到,最后却便宜了后来的那人!真真是可恶!” 想到宗政毓烨不顾她的看法,直接将那行刺的歹徒带走的情景,柳如心心底也是一阵的怨怼!她还有许多事情没弄明白,看向地上残留的那枚毒镖,似乎有些眼熟的样子!只不过,一时却是想不起来! “好了,毛毛,我身子还好,吃了那‘内还丹’后,又有镇国公帮忙运功疗伤,已经好了许多,不在像最开始那般难受了。只不过,咱们还得请医用药,慢慢调养才行!”柳如心疲累的说道。不过连续说了几句话,便已累的气喘吁吁的样子。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多不堪一击。复又想起那些下人,不由出声问道:“对了,那些下人怎么样了?” “哼!你这女人果然不是省心的人,到了此刻竟还有心思忧思她人,她们全部被那黑衣人用了迷药,放心,不到天亮,她们是不会醒来了。你还是赶紧进入空间,好好用那灵泉水帮你疗养一下身上的内伤吧,别忘了,你前几天已经给护国长公主府递了帖子,说要答谢人家的,怎么,莫不是忘了不成?” 柳如心听了毛毛的话,这才想起前几日给护国长公主下了的帖子来。之前得了长公主的帮助,一直不曾得出空闲答谢人家,如今,刚下了帖子,可在不能失信于人。想到这里,柳如心长长的叹了口气,如今,这副破败的躯体,也只能用空间里的灵泉滋养着了。逐意念一转,便同毛毛一同进入了仿若世外桃源一样的空间内。 ------题外话------ 严重感谢以下亲亲: heshuyang投了2票 飞扬f投了1票 gegve投了1票 艳艳潇湘看客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14 奢华的排场 这柄手镯空间里,在经过满天的荒芜之后,已经被柳如心种植了许多的粮食,还有花草!一进空间,便有一股清新扑鼻的香味儿,其中还隐隐的夹杂着些许的稻香!可谓是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 柳如心一进空间,菲菲就迎了上来,却没像平时那般直接扑到柳如心,而是仰着脑袋,满眼担忧的仰望着柳如心,语气里全是焦急,甚至还带着哭腔,道:“姐姐,你怎么样了?”说着还围着柳如心连连绕了几圈,表示着她的焦虑。 “菲菲,有你这样的吗?还不赶紧过来帮忙,让着女人去那灵泉里泡着,兴许这样的话,还能好的快一点!”毛毛不耐的斥责道。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便彻底将菲菲惹毛了!立马乍起全身的毛,目眦欲裂的瞪视着毛毛,道:“哼!你还有脸说!姐姐变成这样,你以为你能逃脱了了责任?咱们说好了,一个白天守着姐姐,一个夜里守着姐姐,而你,却让姐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又该如何解释!” 面对菲菲咄咄逼人的质问,毛毛一时变得无话可说。确实,倘若不是因为顾忌动用超能力会被外人发现,给主子招来祸端,主子也不会受此一难。 菲菲见他不说话,冷哼一声,道:“哼!本小姐先不跟你计较,待主子好了以后,再跟你算总账!”言毕,竟是看也不看毛毛一眼,径直就动用意念,伏在半空中,使得柳如心的胳膊刚好能够架在她的身上,然后拖着柳如心,向那瀑布下的灵泉走去。 毛毛看着菲菲行走的方向,心底一惊,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五味杂陈的看向菲菲。 而此刻,郡主府外,秦钟在与那两名黑衣人纠缠了许久之后,终于甩开了他们,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连忙赶往柳如心所居的院落,待来到门前后,看见紧闭的院门,先是松了一口气,可是,紧接着又觉得似乎不对劲儿,连忙翻身进了宅门内,同样是一片寂静,似乎什么都为发生的模样。可是,他身为外男,又不能直接去内室证实,逐在门外喊了两声之后,这才掉头,向鲁嬷嬷的房内走去。 而鲁嬷嬷,此刻正陷入美好的梦境之中,秦钟久喊无人应答,在门口不住的徘徊,犹豫的片刻之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直接推开房门,试着喊了两句,人就无人应答。秦钟这才慌了起来,再也顾不了礼教束缚,直接闯了进去。待看见鲁嬷嬷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之后,莫名的松了口气的同时,眉头又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伸手连连在鲁嬷嬷身上点了几个穴位,鲁嬷嬷这才幽幽转醒过来。待看见屋里乍然多出一个人后,想也没想,便尖叫出来,却被秦钟一把捂住了嘴巴,这才没喊出声。 “别喊,是我!”秦钟沉声说道。 鲁嬷嬷这才透过月光看去来人是谁,可是,心底仍然紧张的很,毕竟孤男寡女的,倘若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她就此没了活路! 秦钟见她情绪稳定了下来,这才讪讪的松了手。鲁嬷嬷一得自由,连忙后退了两步,甚至紧紧的抓住领口,一脸戒备的看向秦钟,低声喝道:“不知秦管家深夜来访,有何贵干!若是无事,我就不送秦管家了!” “你别误会,你听我说。”秦钟见鲁嬷嬷一脸戒备的模样,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揉了揉鼻子,这才娓娓道来,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然后道:“你也知道,我身为外男,又不方便出入郡主的内宅,一时也无他法,这才,这才……”说到最后,一张历经风霜的脸上,竟爬上一抹可疑的红晕来。 “这才来了我的屋内,对不对?”秦钟连连的咳嗽了几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这才点头承认。哪知,鲁嬷嬷却是急不可耐的埋怨道:“怎么不早说!还不赶紧随我一起去看看郡主,若是让歹人得逞,看我不跟你拼了!” 说着,便再也顾不得其他,掀开被子便赤脚朝着柳如心的内室奔了去,竟是连鞋都忘了穿。秦钟看见,顺手将她的鞋子拿起,然后随着她的身后跟了过去,待赶到柳如心的内室时,秦钟连忙拉住鲁嬷嬷,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跟你进去了,免得污了郡主的闺誉!对了,你先把鞋子穿上吧,地上凉!”说着便将手中握着的鞋子递了过去。鲁嬷嬷这才发现情急之下,竟是赤着脚奔了出来。面色不由一红,一把攥过秦钟手中的鞋子,便往脚上套去。 如今的夜里已经很冷很冷了,待脚刚一套上鞋子的时候,一股异样的温度瞬间传遍鲁嬷嬷的整个脚心,不过,鲁嬷嬷却因心里一心忧心着柳如心,并未注意这么多。否则的话,还不定要囧到什么程度! 要知道,在这年代,女子的脚除了自家丈夫以外,是不能被外人看见的,如今,不仅被人看了,鞋上还带着人家的体温。倘若是在平时,鲁嬷嬷定会陷入两难的境地,不穿的话,未免显得太过矫情;如果穿的话,未免又会让人觉得太过轻浮。 而鲁嬷嬷这一耽搁,却刚好给了柳如心充分的时间,待鲁嬷嬷走进内室的那一刹那,柳如心已经浑身赤(禁词)裸,甚至还带着水珠,意念一转,便闪现在那张千工拔步床上,连忙将被子将身子裹住,唯留一张稚嫩的小脸在外。 待鲁嬷嬷传好了些进来之后,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张画面,不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走上前去,为柳如心掖了掖被角,只见柳如心满脸红润,这才真正的放下一颗提着的心来。然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柳如心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幸好赶得及时,否则,若是真就让人发现了,到那时,她便是想要解释,也无从解释! 她没想到瀑布下的灵泉竟有如此神效,不过泡了一个多时辰左右,不仅将郁积在身体里的污渍全部排了出来,且让她有种从未有过的心旷神怡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小溪里的泉水无法比拟的。 在观此刻的她,面色红润,哪里还有半分像是受过重伤的人!只不过,却听毛毛说过,那里的泉水,等闲不能随便用之,灵气虽然充足,然而,用多了,会使身体产生一种抗体,也就起不到一定的效用了。 然而,她的心里却是不信的!只想着,灵气本就是一股大自然释放的物体,仙人不正是因为这些才能修炼成仙吗,人类又怎会因此而受到伤害呢!可是,看着毛毛一脸警戒的模样,却也知道,那里定是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吧。不然,毛毛又怎会露出那种神情呢!不过,柳如心的心里却也不怎在意,毕竟,她能拥有这般逆天的空间,已经很不容易了,又何必那般贪心呢。 …… 又过了两日,正好是柳如心事先约定好拜谢长公主的日子。 这一日,在鲁嬷嬷帮忙梳洗完后,便又去跟老定伯侯请了早安,然后便带着众人想郡主府的大门外走去。门外的马车早已备好,马车的配置全是按着她丹阳郡主该有的凤仪而准备的,不可谓不奢华! 柳如心自搬到郡主府后,便自己当家做主了,又怎会在委屈自己,生活上,无处不透着股别样的精致。不说出行的马车,就连生活上的一些细节,也都在此列!出门的时候,更是高调之极,别人的马车都是一匹马儿就好,丹阳却是配了两匹的配置,且均是高价从别人手中买过来的汗血宝马,马车即宽且大,与其说是马车,倒不如说是一座会移动的小房子。 车壁乃是玄铁打造,就算是路上遇袭,一般的弓箭,休想能够穿透那层玄铁制作的墙壁。周边还用了上等的宫纱潞绸包着,上面专门请了精通刺绣的行家帮忙绣了各种精美的图案。一番装扮下来,可谓是张扬至极! 柳如心腰间还别着太后亲自赏赐下来的火龙银鞭,在众位仆婢的拥簇下,这才上了马车! 然而,这一切看着旁人眼中,却更加做实了她暴发户一样的行为。心中鄙夷的同时,更多的却是羡慕、嫉妒!试问整个京都,谁不想拥有上流的物质生活,然而,却无一人胆敢像柳如心这般高调的展现出来。 而柳如心,却是不得已才会这般作为,要知道,厷诏帝虽然给了她至高无上的的荣耀,然而,她心里却很明白,这些不过都是一些虚衔,并没有实质性的威慑。更何况,她一个女子,在这大周最为繁华的京都,想要单门立户本就不易,倘若在像往常那般,凡事只懂退让,只会让人觉得她更好拿捏。唯有这般高调而又张扬的排场,才会让众人看清她在厷诏帝面前的圣宠,也间接的震慑住那些别有居心的人! 柳如心上了马车之后,便一路朝着护国公主府驶去。丹阳郡主府与长公主府相隔了两条街道。一路上,马车稳稳的行走着,柳如心所不知的是,就在马车拐过那条街道之后,一条小胡同内不知何时,那里稳稳的站着一人,一双眼眸满是阴鸷的看向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看不见了马车的背影,这才一个腾跃,消失在原地,回去想主子报告去了! ------题外话------ 跪求订阅!跪求留言!跪求票票支持!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15 求老定伯侯回府 郡主府与公主府不过相隔两条街之远,马车驶了约有半柱香左右的功夫,便就到了公主府。 柳如心撩开车帘,映入眼帘的先是汉白玉石堆砌而成的石阶,两旁还蹲坐着两尊威武非凡的汉白玉石狮子。只那么看上一眼,便让人望而生畏!特别是那两尊石狮的眼睛,仿若铜铃一般大小。在抬眼,入目便是那烫金的牌匾上的几个银钩铁画一样的大字:护国公主府。 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个称谓啊!在这大周,普天之下除了宫里的太后以及皇后以外,怕是再也无人胆敢与这长公主比肩。 哪怕是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怕是也没长公主活的逍遥吧。想起那个穿着低调的贵妇人,柳如心唇角不自觉的溢出一抹笑靥。 那边已有人上前敲响公主府的大门,顺便递上了拜帖。柳如心这才在下人的掺扶下下了马车,或许是长公主早有吩咐的原因,门房一见拜帖,只不漏痕迹的对一旁的另一个下人耳语了几句,便亲自打开大门,将柳如心迎了进去。 踩着汉白玉石堆砌成的石阶,柳如心的心底一阵激荡。她一直以为她的郡主府已经极尽的奢华了,却没想到,一向低调到常常被人忽略掉的长公主府竟也这般奢华。 随着仆人的引领,柳如心等人踏进门内,然而,却让柳如心又有另一番的感悟。只觉得长公主府此刻建造的格局无处不透着股精致、奢华,完全跟她脑中那个行事低调的女子有着大相近庭的差距。 那边,已有下人备好了肩舆,待见到柳如心后,立马全部恭敬的上前见礼,道:“奴才见过丹阳郡主,给丹阳郡主问安!” 柳如心眸光微闪,连忙抬手虚浮了一下,道:“都起来吧!” “谢郡主!”那些奴才们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在这年代,除了皇族的人能够享受奴仆们的跪礼外,别人是一律凑没这个权利的。而柳如心不过是在皇族挂了个名,这些下人都是公主府的下人,按说是不用给她行跪礼的,可见长公主对她的厚待。这也是柳如心有些惊诧的原因。 自有了那一世的经历之后,她再也不信这个世上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然而,长公主却又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不仅莫名其妙的帮了她好几次,还给了她绝对的礼遇。她并不认为自己一个孤女的身上有什么是长公主想要图谋的。一开始的时候,心里也曾忐忑过,不过,直到此刻也为见长公主对她提出什么要求,她反而淡定了! “奴才们奉公主之命,在此恭候郡主的光临,公主已经在花厅里备好了茶水点心,请郡主上肩舆,由奴才们引着郡主过去!”那边,一个貌似这公主府的管事一样的男子,操着唯有宫里的太监才有的尖细嗓音说道。 柳如心道了句“有劳了”,便上了肩舆,任由下人们抬着进去了。一路上,再一次让她见识到了公主府的奢华,只见那各种名贵的花草,还有那假山流水、水榭楼宇、曲径通幽,几乎是五步一景,十步一亭。在拐过一道回廊之后,竟还见那园子里似乎养了几只白鹤。不仅是柳如心,就连素来稳住的鲁嬷嬷,也似被这如花似幻的场景给迷花了眼般,不住的在心里惊叹着王侯贵胄之家的奢侈。 直到肩舆来到一座花厅的门前,这才停了下来,待肩舆停稳后,柳如心这才从上面走了下来。那边,长公主依旧穿着一件半旧的紫色绸衫应了出来。一见柳如心,便一脸温婉的笑了起来。只听她身边的那名类似管事妈妈一样的圆白脸的妇人说道:“这不,人不就过来了吗,公主这下可以把心放进肚里了吧?”那名圆白脸的妇人笑着打趣道。 随后,又朝着柳如心道:“早在前几天公主得知郡主要来,便就一直盼着今日能够早些到来。今日更是一大早便就起了身,如今,总算是将郡主盼了来了!” “又胡说!本宫平日里起的还晚不成?怎的到了你的嘴里就变了另一番滋味儿。不过是想着一个身居简露的老太婆。今日见终于有人愿来陪我聊天,所以激动了些也是有的。丹阳可不能被她这多嘴的奴才吓着。”长公主嗔道。然而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是丹阳惫懒了!公主抬爱,按说丹阳本该早些过来拜谢公主才是!”柳如心歉声道。 “你甭听她这个多嘴的奴才瞎说,本宫并没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人一旦上了年纪,难免会生出寂寞,便总喜欢看着年轻一辈鲜衣怒马,肆意奔放的姿态。这不,难得你能来陪陪本宫这个老婆子聊聊天,已经很让本宫感激了,又哪能在生出怨怼!”长公主依旧一脸的慈和,脸上看不出丝毫别的情绪来。 “公主真会说笑,您可是我们大周身份最为尊贵的公主,又是千金贵体,只要你长臂一挥,愿意陪你解闷儿的人大可从城南排到城北去了。又何来孤独一说?至于年龄一说,恕丹阳不敢苟同,长公主的一生,也有风华正茂的时候,如今,历经岁月风霜的沉淀,此刻正该是您的生命发挥到极致的时候,怎的会吐出这般悲凄之言?”柳如心略带疑惑的问道。 “噗嗤!”那边,长公主被柳如心的模样给逗乐了。 “瞧瞧,瞧瞧,这张小嘴跟那抹了蜜一样,难不成是来这之前,是先偷喝了蜂蜜,这才过来的?经你这么一说,本宫现在正该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时候吧?”长公主笑道:“还长臂一挥,你当时行军打仗呢?听你这么说,感情是只要挥一挥手臂,立时便有人冲锋陷阵,上来陪我这个糟老婆子了?” 柳如心并不擅长派人马屁,方才也是因为看见长公主一脸悲戚之色,一时不忍,这才心血来潮的慷慨言辞一番,待长公主被她逗乐了之后,如此一问,反倒显得有些不自在开来。 长公主见状,也不多做为难,只道:“都在门口杵着做什么,还不速速将咱们的丹阳郡主迎进去。徐嬷嬷速去将本宫刚得的银针白毫拿来,让丹阳品尝品尝。” 本还有些伤春悲秋的贵妇人,立时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前后的变化之快,直令柳如心咋舌!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只带着侍女随着长公主的身后,向花厅内走去。 而此刻的郡主府的门前,同样停着几辆马车,不消一会儿,马车的主子们便随着丫鬟们的搀扶下走了下来,却是二房的柳沅蓦携带妻小不请自来。在听闻门房的人说柳如心去了护国公主府,不在府中之后,不期然的,面上不由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同时,也暗暗的松下一口气来。 早在柳如心搬出定伯候府的那一夜,不顾柳沅泊以及白氏等人的阻拦,愣是杀出一条血路,将昏迷不醒的老定伯侯带了出去之后,便在众人的心里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阴影。他们从未想过,就那么一个纤纤柔弱的小姑娘,动了真怒的时候,竟是那般的狠辣! 不期然的,众人在观柳如心时,心里便也多了一丝丝的忌惮。 待柳沅蓦等人随着门房的引领,一路来到老定伯侯独居的一个院落,此刻,老定伯侯刚用完汤药。 “儿子不孝,父亲重病在床,儿子却不能床前侍疾,求父亲责罚!”柳沅蓦一马当先,撩起衣摆,便跪倒在地上,重重的对着老定伯侯磕了一头。 随着他的动作,云氏以及那些小辈们,也都不甘落后的跪了下去,然后请罪问安! “都起来吧,不过是些老毛病,也就心儿一直大惊小怪的,非得让我服用这些子苦哈哈的玩意儿。若依我的话,那就有那么矫情!”老定伯侯嗔道。然而,话语中却无不透着股甘之如饴的味道。 柳沅蓦以及云氏自然也是听了出来,连忙说道:“也是心儿孝顺,一心挂念着父亲的身子,这才为父亲准备了这些。要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父亲的神色显然比之前好了许多,儿子们看在眼里,也就放心了!” “哼!留着儿子又有何用!不被你们气死,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我又怎敢奢求!”老定伯侯一想起府里的那摊烂事儿,便有股怒极攻心的感觉。却又想起柳如心这数日来无微不至的照顾,这才将心底的那股翻腾的怒意强压了下去。 宫里的御医特意的提醒过他,他的病情轻易不能在动怒,否则,只会加速他即将死亡的速度。可是,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料理完,所以,他暂时还不能死! “儿子惶恐!”柳沅蓦一脸的诚惶诚恐,老定伯侯见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行了,地上凉,你们都起来吧,若是在出了差错,反倒显得我这个糟老头子不近人情!” “儿子们不敢!”空中虽如此说着,心里到底还是心疼膝下的几个孩子,逐带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未来得及站稳,便又听老定伯侯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过来?老三呢?怎的没来?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府里如今情况如何?你们今天既然来了,便好好同我说道说道好了!” 柳沅蓦心底一沉,暗道:莫不是老定伯侯已经知道了什么不成?还是说,不过是关心府里的状况,随口一问罢了?可是,想起定伯候府中如今的境况,柳沅蓦竟有些苦不堪言的感觉。想说,却又害怕老定伯侯承受不住打击,再次病倒。 如今,整个定伯候府全部被三房一脉掌控在手中,云氏就算手中握着掌家的权利,然而,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倘若不是被逼迫的没法,他们也不至于会来郡主府,打扰老定伯侯的静修! 柳沅蓦心中有着诸多的顾忌,云氏也同样如此,他们都很清楚,老定伯侯乃是他们唯一的一个依仗,倘若老定伯侯当真就这么去了,那么,他们二房一脉,今后的命脉也就彻底的掌握着白氏的手中了。毕竟白氏是老定伯侯的平妻,是他们名正言顺的母亲。 柳如烟见父母均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心下焦急,逐再也顾不得许多,脱口便道:“孙女不孝!求祖父能够尽快养好身子,随我们回一趟定伯候府!”说着,便跪在地上,重重的对着老定伯侯磕了几个响头。 那边,另外的几个小辈见柳如烟已经表态,又见父母都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也都顺着柳如烟一起跪了下去,齐声道:“求祖父尽快养好身子,虽孙儿们一起回府!” ------题外话------ 感谢: kityzhon投了1票 yiruo78投了1票 心怡宝宝投了1票 飞扬f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16 云氏伪善,白氏发怒 看着地上跪着一溜排的几个孩子,老定伯侯暗暗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而柳沅蓦和云氏二人直直变了脸色,只听柳沅蓦出声斥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起来!你们祖父的身子不好,咱们不能在床前侍疾已经让为父感到诸般遗憾,又怎能那府中琐事来叨扰你们祖父!都给我起来!” 老定伯侯浑浊的眼眸几不可查的跳跃了下,然后装作不查的样子,虚手一扶,沉声道:“有什么话都起来再说吧,小小年纪若是因此落下病根儿,岂不可惜!” 下面为首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随着云氏嫡出的几个子女的起身,也都跟着起来。整个定伯候府,唯有老大柳沅涛子嗣最为枯竭,唯有柳如心一女,便再没建树;而老三柳沅泊出了嫡出的几个子女外,庶出的只有几个女儿,却没一个儿子;唯有二房柳沅蓦将开枝散叶这一大任给发挥到了极致!也是府中人口最多的一房。看着下面一溜排参差不齐的孩子,老定伯侯在心里点头,对云氏就更加赞赏了。 一个女子,能有此胸襟,属实不易。更何况,随着幼(禁词)女柳如湘的到来,想来老二对她还算又几分情意在里面。在这年代,传宗接代乃是头任,二房的云氏能在受到丈夫诸般尊重的情况下,还能让其多出这般多的庶出子女,可见其心胸气度! 这边,几个孩子站稳了之后,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按说,柳汝博身为柳沅蓦的嫡长子,理应由他带头开口才好,可是,他身为男儿,却是不方便加入内宅的那些纷争里去的。 而柳菱,身为庶长女,倒是不用像他那般顾虑。然而,她私下里与那刘婉清的交情倒是不错,如果一开口便打人小报告,未免显得太不地道。可是,一旁还有嫡母虎视眈眈,此刻正是讨好嫡母,又能在父亲面前露脸表现的机会,更不容她错过! 柳菱的心中犹豫开来,不住的斟酌、盘横,一张清丽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恍惚隐有几息的功夫,权衡了利弊之后,小小的年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清亮的眸子里面划过一丝狠意,上前一步道:“孙女不孝,恳请祖父回府,为吾等主持公道!” “此话怎讲?莫不是你们在自己府中还能被人欺负了去不成?”老定伯侯疑惑道。一双眉头不自觉的紧皱,目光转向云氏,不虞道:“老二媳妇儿,心儿临走时不是将候府庶务全权交给你来打理吗?难道,你连这点事情都摆不平吗?既如此,将来又何以服人!”语气里已经带有明显的不悦了。 云氏心头一颤,连忙上前一步,颤声回道:“是儿媳不孝,父亲久病床前,不仅没能近身时候,竟还拿这些琐事来烦扰父亲,求父亲责罚!” 听老定伯侯方才的意思,显然将来也是让她掌管候府内务的。可是,老三身为定伯侯世子,待将来老定伯侯一旦西去,子承父业,候府内务又怎会轮得到她的身上。(.无弹窗广告)除非……,云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几不可查的用眼角余光瞥了身旁的柳沅蓦一眼,见他同样也是一脸的疑惑,心底不自觉的升腾起一抹小小的希望来,暗道,老定伯侯既有此心,她切莫在惹恼了老定伯侯才是! 这样一想,云氏一脸的愧色,姿态也放得更加的低了。垂头不语,只待老定伯侯的惩戒。那边,柳如烟见自家母亲被祖父训斥,自然是要抱不平的,逐上前说道:“恕烟儿僭越了!求祖父莫怪母亲,要怪就怪烟儿不懂事好了,竟拿候府庶务歪缠祖父!只是,祖父有所不知,自您搬来大姐姐的郡主府后,候府的内务便不是母亲一个为人子媳的妇人能够管束的了的。毕竟,三叔一家积威已久,并不是母亲这个刚刚回京的妇人能够约束的了的,更何况,期间还有应付祖母多番的刁难,母亲毕竟只是个凡人,即便是分身乏术,也疲于应付!烟儿身为人女,看在眼里,实在是心疼不已!” 说到最后,竟是声泪俱下!继而又道:“说句大不敬的话,父亲毕竟只是个庶出;二祖母白氏虽然在祖父明媒正娶的大妇拔拓氏面前,要以妾的身份自称,然而,她毕竟是祖父的平妻,也是父亲名正言顺的嫡母。想要给母亲施压,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还请祖父能够随吾等一起回府,即便是修养身子,在候府里也是一样能够修养的,还能在府中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不说别的,哪怕是让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心里多些忌惮也是好的。至少这样,母亲在打理庶务的时候,也会变得名正言顺,不会在受到多方的敷衍、阻扰!” 老定伯侯看着下面只一心为自己母亲抱不平的小女孩,不过跟心儿差不多大的年纪,竟哭的这般凄惨悲戚。想起昏迷的时候,隐约的听见心儿为了维护他而不惜跟白氏对抗,甚至反目的情景,老定伯侯不禁有些心软。 “烟儿不得无理!”柳沅蓦斥道,见柳如烟仍旧一脸倔强的站在那里,似在等待老定伯侯的答复一样,不由再次喝道:“还不退下!” 然而,柳如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扬起那副早已泪眼模糊,略显狼狈的小脸,一脸认真的看着老定伯侯,道:“求祖父怜悯!” 本有些心软的老定伯侯听了此话,眉头几不可闻的动了一下,柳沅蓦见此,想也不想,一个巴掌掴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巴掌已经狠狠的落在了柳如烟那白皙的小脸上,厉声喝道:“你这不孝女,莫不是要翻天了不成?竟是连为父的话也不听了!” 随着巴掌的落下,屋里瞬间变得一片寂静,几乎落针可闻!柳如烟捂着发烫的脸颊,似被打的懵了,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柳沅蓦。似不相信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竟然亲手打了自己一般。屈辱的泪水不住的往下留着,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挨父亲的打。这让她今后情何以堪,又在姐妹们的面前如何抬得起头? 一时间,柳如烟的心里想了许多!脸上的情绪也不住的变幻着。平日里,云氏虽然教导她要学会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的状态,然而,此时的她毕竟不过刚刚十四岁的年纪,就算有那心机,也尚不成熟,平日里倒是还好,而此刻,事实实在大于她所接受的范围内,逐面部隐有崩溃的迹象。 云氏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更是疼在心里,却又不好求情,毕竟烟儿方才的那番话实在不妥,几乎隐有胁迫的味道了,这可是大不敬的!逐也只能立在一旁,装作不闻不问的,任由内心不住的翻搅、疼痛。 而柳菱看见柳如烟被父亲不留情面的打了一掌之后,心底却是畅快不已!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来。暗道:哼,小娼妇,叫你平时里仗着嫡女的身份,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如今被父亲打了吧!该!真该!柳菱在心里欢快的叫嚣道。然而,面上除了那迅速掩去的一抹浅淡的弧度,却是丝毫不显的样子。 而另外几个庶子庶女见此,心里虽然各有想法,然而面上却均是一脸惧色,看不出喜怒的样子。 老定伯侯先前有些心软的情绪,随着柳如烟变相威胁的话语变得有些不悦起来,如今,又见儿子毫不留情的掌掴与她,可谓是一点情面不留。不由又觉得有些过了。烟儿虽然不如心儿那般与他亲厚,可毕竟也是他的孙女,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偏心,然而,大体上却是一碗水都是持平的,逐不虞的训斥道:“你这是作甚!说到底她不过还是一个孩子,你下那么重的手做什么!” 柳沅蓦心里又何尝不疼!柳如心乃是他的嫡女,一向懂事,善解人意,从来都不须他操心什么,且又与他亲厚有加,他更是将这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一样,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着的,又何曾想过有一天竟会亲手责打与她!看着女儿面上迅速红肿起来的面孔,柳沅蓦的心底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一时愧疚不已。 如今,又听老定伯侯的训词,连忙表态道:“她既出言不逊,就该打死,父亲还维护她这逆女作甚!” 柳如烟听了柳沅蓦的一番话,虽然知道父亲在祖父面前不过是这么一说,然而心里依然还是被刺痛了下。柳菱将这一切全部看在眼里,心下又是一阵痛快!平日子便就不喜柳如烟的所作所为,暗怪她不该仗着嫡女的身份,想方设法的吸引了父亲全部的注意力,使得她这个本该万众瞩目的长女,却被冷落一旁,不受重视。如今,好不容易看见这么一出好戏,真是不可谓不精彩!同时,更给了她日后落井下石的机会。又哪有不高兴之理! 而那边,云氏连忙上前打着圆场,道:“今日前来,本是为了探望父亲的病情,并无它意,却没料到竟发生这等事情,是儿媳教育不到,还请父亲莫要往心里去才是!”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柳如烟,训斥道:“烟儿还不过来给你祖父赔礼!在过一年便要及笄,我平日里就是这般教导与你的吗?瞧瞧现在的你,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该有的仪态,还不给你祖父认错!” 柳如烟见母亲也这般训斥自己,心里更是委屈不已,却又不得不压着性子,别提有多憋屈。又见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顿时更是羞愧难当,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才好。更何况,她又没错,那白氏本来就仗着祖父不在府中,便胡作非为,处处为难母亲,柳如画等人更是对二房一脉出言相讥,冷嘲热讽的。倘若祖父在府中,他们还敢这样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吗?自然是不能的! 她年纪虽小,然而,却也看了出来,这个家里,倘若一旦失了祖父,那么,只会更加助长白氏等人的气焰,二房一脉今后的生活,将会苦不堪言!毕竟,那白氏乃是他们名正言顺的祖母,也是父亲的嫡母,有道是:高堂在,不分家!即便是以后祖父仙去,他们二房一脉也将会被白氏紧紧的握在手中,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真到那时,二房一脉又还有什么活路可言? 即便是撕破脸皮,彻底逃脱白氏的掌控,那么,付出的代价又岂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一个不敬不孝的帽子压了过来,不仅会毁了父亲将来的仕途,她们这些还未定亲的儿女也将会被祸及!试问,那些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人家,谁又愿意同一个声名狼藉的人结成亲家? 所以,一番思量下来,柳如烟不得不强制性的压抑住心底的嫉恨,对着老定伯侯敛衽行了一礼,然后,歉声道:“是孙女不懂事,还未祖父海涵!” 老定伯侯挥了挥手,看不出喜怒的道:“起来吧,都要入土的人了,难道还要跟你一个小娃娃计较不成!” 那边云氏见状,连忙继续道:“既然父亲的病情已有好转,想来夫君也就放心了!我们一大早的过来叨扰父亲,想来父亲也有些乏了,儿媳这就带着孩子们告退,等下次再来看望父亲!”说着,还扯了一下柳沅蓦的衣袖,示意他跟着一块儿退下。 柳沅蓦在心里叹了口气之后,颇有些无奈的样子,深深的看了老定伯侯一眼,终是转身,随着云氏以及孩子们一块儿转身,准备离开! 却哪知,忽的被老定伯侯出声叫住,道:“既然来了,便吃了晌饭便走吧。想来这也是你们第一次登门,老二媳妇儿就带着孩子们四处转转吧,毕竟是心儿的府邸,你们身为叔婶,也该熟悉一下地形才是!”然后又对着柳沅蓦吩咐道:“老二就不用去了,你随我一起到书房里来一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吩咐与你!” 云氏等人驻足,有些不安的看向柳沅蓦,不明白老头子这又唱的哪一出。柳沅蓦也是同样的忐忑不已,只觉得老定伯侯要与他谈的内容,绝对是不能外传的机密,侧头看了眼已经起身离开的老定伯侯,看着那秃废而又沧桑的背景,也不知怎的,柳沅蓦只觉心中一酸,逐向云氏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 此刻,定伯候府内。 “啪!” 紧接着便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屋子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那些丫鬟们个个屏气凝神,竟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引起上首主子的注意,那自己撒气一样。 早上,白氏不过刚刚用完厨房新送过来的秋梨雪蛤莲子糯米羹,然后从另一名丫鬟手中端过漱口用的茶水,便听见来人禀报,说是老二一家去了柳如心那个小贱人的府上,顿时怒不可遏!顺手便将手中的茶碗摔向来人,伸手指着跪在下首回事的下人,怒道:“什么!?去了小贱人那里?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现在才来回禀?” 下面跪着的那名小厮,一脸惊惧的模样,脸上还被碎裂的瓷器溅到,甚至还流出一泓刺目的血来,却是不敢呼疼,只颤栗的俯首求饶道:“求太夫人恕罪!小的们实在不知二夫人竟然这般狡猾,一大早就派人去了马房,说要带着小姐们出门拜访京中的同僚,让马房的人备下几辆马车,马房的人不疑有他,便帮着备下了。哪知,哪知竟就让她给蒙骗住了,倘若不是门房的一个新来的小厮眼尖,发现了端倪,便是到现在,奴才们也不知二夫人竟是带着主子们去了郡主府!” “放肆!他们算得哪门子的主子?不过是个贱婢生下的贱种,也能让你们声称一句主子?真真是太抬举他们了!”白氏怒气冲天的道。每每想起这段时日来,老二一家阳奉阴违的与她斗志斗狠的奸险样,心里便跟被火燎了一下似得,气的生疼生疼的! 特别是那云氏,以前正是因为看着她不仅是个庶出,还是个性子软绵好拿捏的,这才派人上门提亲,为老二求娶了她,没想到先开始的时候倒还是老实,待过了一段时日之后,竟然拾掇着老二放了外任,从此天高皇帝远的,即便是想要收拾她,也没了机会。不过,好在这些年他们三房一脉发展的也算稳当,顺便就此掌握了整个定伯候府。却哪知,好景不长,老二一家竟在这个关节骨上,回京述职,甚至还夺走了候府内宅的当家的权利。 这下可了不得了!想这定伯候府被她白氏经营了三、四十年,就彷如她白氏的囊中之物一般,如今要她拱手让人,她却是心有不甘的。更何况,那老二媳妇儿本就是个在奸猾、伪善不过的小人,明面上温婉、大度,却是最不好想与的。又放了外任几年,谋得一个四平恭人的浩命,又哪是她白氏能够在随意拿捏的了。 如今,她与老三好不容易趁着老定伯侯不在府中,一点一点谋划,逐渐的将府内整消一遍,云氏那个贱人竟然胆敢再次拾掇着老二陪她一起去搬救兵!简直是不可饶恕! ------题外话------ 看文的亲们,你们的票票呢?不给力啊! 感谢: lll858217085投了2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17 白、刘祖孙谈话 越想越气,白氏抓住椅子扶手的手掌,青筋暴跳,一双历经岁月洗涤的眸底,带着股铺天盖地的阴霾,一张已经不再年轻的面颊,略显狰狞,只愤恨的看着下面那个抖若筛糠的小厮。[.超多好看小说] 想当年,她每每动怒的时候,那云氏与这下面的小厮又有何区别?如今,不过是放了外任,在外面逍遥了几年,以为这样就能当家做主了吗?简直是休想!想到这里,白氏连连深吸几口气,这才将心底翻腾的怒意,一点点的强压了下去。 那小厮见感觉到白氏的压迫略微的减轻了些,这才悄悄的擦拭了下额上的汗水,像是为了迎合白氏的心意一般,复又道:“不过,据可靠消息来报,小的听说大小姐一大早便就去了护国长公主府,并不在府内,想来,二老爷一家即便是去了大小姐的府内,也未必就能将老侯爷从大小姐的府中请回来!太夫人应该放心才是。” 白氏一口一个小贱人的称呼大小姐,可是,他身为下人却是不敢的,逐只能改口将郡主换做大小姐了。只想着,太夫人白氏那个看在他这般尽心尽力的份儿上,不要在为难他的才好! “哦?你的意思是说,那小贱人并不在府中?”白氏问道。一双眼睛却是不无犀利的、一瞬不顺的盯着那跪地不起的小厮。心里却已经盘算开来。 “大小姐确实不在府中,小的绝不敢对太夫人有半分欺瞒!”那小厮信誓旦旦的回道。 “既如此,这次就饶了你吧!只不过,若是再有下次的话,别怪我老太婆手下不留情!”白氏恶狠狠的警告道。 那小厮自然知道白氏指的是什么,只连声称“是!”,生怕慢了便要遭受惩罚似得。白氏斜眼瞥了他一眼,沉声道:“行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还不赶紧退下!” 那小厮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还说着讨喜的话儿,然后便后退着退了出去。那边,刘婉清刚好从外面回来,刚好听闻下人谈论白氏心情不好,甚至还好心的提醒她,要小心一点才是。刘婉清笑笑的对着众人点头,然后便带着芍药一路朝着白氏的寝居走去。 这时,白氏刚刚将那小厮喝退,正一脸阴郁的跌坐在那里,沉思着什么。地上还残留着一地的碎裂的杯盏,刘婉清不动声色的观望了下,然后脸上扬起一抹笑靥,道:“外祖母这是怎么了?可是下人伺候的不好?” 随着话音落下,也来到了白氏的身旁,然后动作轻柔的为白氏揉起了太阳穴来。白氏舒适的“嗯”了一声,然后又动了动身子,寻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这才幽幽的开口道:“还是你这丫头孝顺,平日里那些个孙儿孙女的,祖母、祖母的喊着,一个比一个嘴甜,到临了,却是一个也靠不住的!”一句话,直讽二房一脉白眼狼的行径。然而,刘婉清却是想左了,只以为白氏说的是三房一脉的直系血亲。只露出一副轻浅的笑意,不以为意的样子。 她在来到古代这么久了之后,有些东西已经看明白了许多。更深深的体会到,一个人的思想若是在受到某种民俗、礼教的约束、洗涤之后,变得有多可怕!什么男女平等,不过都是屁话,那是21世纪提倡的文明。然而,在这恒古不化的冷兵器时代,女儿嫁了出去就相当于泼出去的水一样,唯有儿子,才是这些人心中最为看重的。 所以,她在明白了这些之后,便再也没有想过要强压柳如画等人一头的心思了。只想着,人家不管如何,人家好歹都是自家人,而自己,一个外姓,你还能奢望人家能够全心全意的对你吗?如今,她只想接着定伯候府这块跳板,为自己寻一门满意的亲事,至于其他,已经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了。只不过,眼前这个老太太还是要哄好的,待将来她为自己谋划成功之后,白氏将会是她最有利的一个武器。 想到这里,刘婉清笑的更加的温和了,撒娇似得嗔道:“外祖母又拿婉清说笑,婉清何德何能能够跟家中的几位姐妹相媲美!表哥表妹们也都是好的,平日里得了好玩的、好吃的,哪次不是先拿过来孝顺祖母,只为逗您一乐,难道这些外祖母都忘记了不成?这可不行,若是被他们几个知道,小心又该说您偏心了!” 刘婉清的嗓音本就带着江南那边特有的吴侬软语,听在人的耳里,也甚是顺心。果然不假,白氏在听了那你侬我侬的话语后,心底的阴霾也不自觉的减轻了些,道:“瞧你这张小嘴,祖母不过就说了那么一句,竟被你说出这么多的长篇大论来。将来呀,真也不知道谁家能有这个福气,将你娶回家去!到那时,我一定要好好帮你瞅瞅才行,也不枉你母亲到死都还为你的终身大事而忧心!” 说到最后,话语中竟带着股无尽的伤感来!不自觉的,便忆起当年的往事来,白氏不由的想,倘若那时的她若不是因为一心全部扑在了老三柳沅泊的身上,又怎会使得女儿识人不清,认识那样的人,最后竟是宁愿与家里反目,也要自降身份的嫁给一个进京赶考的寒门进士,最后,却是落得那么一个凄凉的下场来。想到这里,看向酷似女儿容貌的刘婉清,心底的愧疚也更加的加深了几分。 “婉清不嫁!婉清这一生不求别的,只求外祖母莫要烦了婉清,让婉清能够遵从母亲的遗愿,留在外祖母的身边,替她孝敬、照顾外祖母才是!”刘婉清迭声拒绝道。然而,心底却是不住的冷笑。暗道:没想到当年自己未雨绸缪还是有些效用的。 想当年,这具身子的母亲柳氏去世的时候,她曾经仿照本主母亲的笔迹,亲手模拟了一封书信,然后在投奔定伯候府的时候,转手交到了白氏的手中。而白氏,在看完了书信之后,趴在她的身上嚎啕大哭许久,最后竟是生生的病了一场,还是她衣不解带的连续在白氏身边伺候的。美其名曰:是为母尽孝!最后,又引来白氏的一阵嚎哭! 可是,也是自从那之后,或许是信里的内容成功的勾起了白氏心底的愧疚,不仅使得白氏瞬间就原谅了柳氏当年行径叛逆的行为,最后更是将对将柳氏身上的遗憾全部弥补在了她的身上。想到这里,刘婉清唇角的弧度不自觉的又加深了两分。或许是乐极生悲,只想着,倘若不是柳如心落水之后,发生了这么些事的话,白氏以及柳沅泊的心里也就不会对她产生隔阂!那么,她也就不会想现在这般,辛苦的为自己的将来筹谋,这一切,全部都是拜柳如心那个贱人所赐!又想起今日出去时听回来的消息,刘婉清的心里不由更加嫉恨! 这么想着,下手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了两分,只听白氏‘嘶’的一下,刘婉清连忙这才回过神儿来,连忙歉声说道:“可是弄疼外祖母了?对不起、对不起,婉清只是想起母亲红颜薄命,这才有些失态,求外祖母莫要跟婉清计较才是!”刘婉清一脸焦急的歉声道。语气里甚至还带着股哭腔。 白氏不疑有他,只想着刘婉清是因为想起了过往的不堪,这才失态,逐出声安慰道:“你这孩子,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还想他做什。人活着便要懂得朝前看,逝者已逝,即便是你心里一直守着她又有何用?难道是要她死了也不能安心不成?”说到这里,白氏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刘婉清拉到自己的面前,看着那张肖似其母的脸蛋,白氏的心底又是一阵恍惚,只喃声说道:“你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只要你今后生活的好了,她才会瞑目!你放心,只待将来你三叔袭了爵位,你的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到那时,祖母一定为你挑一门可心的婚事才行!任是谁,也不敢让你委屈!”说到最后,白氏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白氏这一番话语,显然是想到刘婉清的父亲。一个寒门学子,在中了进士之后,又娶高门女,正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却没想到,却因性子奸猾,在官场上又毫无建树,使得最后仕途不顺,只能那妻子女儿撒气的事情来。 刘婉清自然也想到这里,她虽然鄙夷这具身子生身之父的所作所为,然而,却是极其庆幸这具身子的悲惨遭遇,倘若不是如此,又怎会有了后来的她鸠占鹊巢?又怎会在她投靠了定伯候府之后,能够得到白氏诸般的怜悯、愧疚? 不过,这些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却是不能宣之于口的话!刘婉清尽力的装出一副小女儿才有的娇态,似羞愧的无地自容般,道:“外祖母真坏!就知道打趣婉清!听外祖母这般说,似恨不能立时就要赶走婉清一样。说句大不敬的话,外祖父的身子在经过那般的亏空之后,即便是山珍海味的喂养着,怕是也时日无多了,三叔好事将近,外祖母却是想着如何才能将婉清脱手,是要尽早甩掉婉清这个包袱吗?” ------题外话------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亲们手中没有票票了吗?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18 你想要我怎么做? 听刘婉清这么说,白氏不得不正视起她来,仔细的端详了刘婉清的面貌片刻之后,这才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难不成还真想留在我这老婆子身边一辈子不成?那我倒成了什么了?就是你母亲,若是泉下有知的话,也定要埋怨我这个老婆子不通情理了! 外祖母这么说也并不是要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着,待你舅舅将来继承了爵位之后,对你来说总归是好的。[]不谈别的,首先便是你择偶的条件便会随之提高很多,再然后,你在婆家的地位也将会因此而无人胆敢轻视与你。人们口中常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你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待你日后成亲之后,背后有定伯候府为你挡着,只要你好好经营,日后的小日子必不会差!这样,外祖母也就可以对你死去的母亲交差了!” “外祖母……”刘婉清一副感动至深的模样,眼底还乍现一股氤氲之气,就那样一脸乳慕的看向白氏。 白氏看她那模样,又叹了声,复又不着痕迹的说道:“一早你二舅舅便带着妻儿去了那小贱人的府里,听说是要去接你外祖父回府。到时,还不定要在你外祖父面前怎么编排咱们呢!我这心里……,唉!你也知道,你外祖父本就一直对我存着很大的偏见,如今,又厌了你三舅舅,而二房又刚好敢在这个时候回京述职……”说到这些事情,白氏的心里不由一阵的抽痛。 如今的二房再也不似当年那般,可以轻易的任由她能够随意拿捏的了!想到这里,白氏只觉怒火冲冠,恨不能将那些碍手碍脚的东西全部撕碎的好! 看着白氏略显狰狞的样子,刘婉清的唇角几不可查的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来,不过片刻,又被她掩了下去,只做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叱道:“二舅舅一家也着实可恶!一回京不说好好的孝顺外祖母这个母亲,倒是与那贱人连成一气来了。[.超多好看小说]不过,外祖母倒也不必惧他,毕竟三舅舅已经继承了世子的爵位,只待外祖父百年归位之后,便是名正言顺的定伯侯。此时,二舅舅一家即便是有再多的筹谋,凭着外祖父的身子,怕也为时晚矣!” “唉!你一个闺阁女子能懂什么?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你三舅舅此时虽然还坐在世子的位子上,然而,终究还是不够牢靠的!”白氏幽幽叹道! “外祖母何必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未免太杞人忧天了些!在咱们大周,不是只有嫡子才能继承爵位的吗?二舅舅身为庶子,就算想争,也得有那资格才行啊!”刘婉清不屑的道。 白氏听了刘婉清的话后,也不知怎么,投向她的目光忽的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在里面,直到刘婉清被她看的发毛,这才移开目光,道:“人家虽是庶子,然而却是个有出息的。如今,不仅被圣上留在了京都,甚至还让他担任史部侍郎一职,整整比原来的官位高出半个品级!你以为这些都只是巧合吗?” 不过才升半级而已,这白氏未免也太小心谨慎了些!刘婉清在心里悄声说道。然而,面上却是一副常色,丝毫不显的模样。 白氏见刘婉清仍旧一副不屑的模样,显然是没参透这其中的厉害。白氏心里难免有些不虞,只寻了个毕竟舒适的位置,冷哼一声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不屑的模样!你可知道,有些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升上半级官位,然而,你那二舅舅年纪才刚刚三十出头的年纪,却能凭借着候府庶子的身份,短短几年,便能从一个五品的小官,一路爬至从三品史部侍郎的职位,稳压你三舅舅一头。(.)这其中若说无人相助,我却是不信的! 要知道,天子脚下的官员,又岂是一个外放的官位能够比肩的?更何况,在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怕是早有风言风语传进了圣上的耳里,然而,皇上却是至始至终都是一副装聋作哑、毫不知情的模样。都说圣意难测!如今,皇上不仅将那二房庶子直接留在了京都,且还将其升了半个品级。他这一表态,显见是已经恼了你三舅舅了!” 白氏如今虽然荣养后宅,然而,她毕竟也是出自世家大族的嫡女。更何况,又是经过家族刻意调教过的,最后,又掌控着候府内宅庶务数十年,在打理那些产业的时候,自然也要经常观察朝堂上的变动。时过境迁,在历经这数十年的历练之后,她早已能够敏锐的捕捉到时局的变动,且能做出精确的判断来。 自从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白氏的心里便已经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更何况,期间还有宫人介入候府的事物中来,想来厷诏帝应该早已收到某些讯息,然而,却一直都未表态。直到老二回京述职的官位认定下来之后,白氏终于明白过来,之前厷诏帝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原来是等在这里。 只是不知,厷诏帝的这番作为是单纯的只想给老三一个警告呢,还是另有打算?!想到这里,白氏百思不得其解!人常说,圣心难测,照此看来,果然如此! 刘婉清听了白氏的分析之后,这才变得慎重起来。按说,她只是个寄居在候府中的孤女,将来总是要嫁出去的,不管将来谁继承了候府的爵位,与她刘婉清又有何相干?然而,在她逐渐的了解了古代的一些规则之后,却是再也不会这么想了。 要知道,女子这一生莫过于有个强力的外援支持自己才行,这个外援,娘家自然首当其中。三舅舅乃是她母亲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与二舅舅想比自然要与她更近一层。所以,也唯有三舅舅继承爵位之后,待她今后嫁人,才会在婆家让人更加高看一眼。所以,三舅舅必须要继承爵位!也只能是他继承爵位! 想到这里,刘婉清的眸光划过一道暗芒,带着一股森寒刺骨的冷意。白氏看进眼里,心底这才高兴了些。然而,面上却是做出一副悲恸的模样,凄声叹道:“唉!也是外祖母没有能耐,不能护着你们一生顺遂!到临了,竟还被一个黄毛小儿给算计了去,以至于,以至于……”后面的话,白氏却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听着刘婉清的耳里,却也只能自行理会了! 刘婉清一听,这下才是真的急了,连忙道:“依外祖母的意思,那今后我们该怎么办是好?总不能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三舅舅的爵位被二房的一个庶子给抢夺了去吧?” 白氏看在眼里却是不答,只一直低头垂眸的盯着那双包养得当的手掌,然后拨弄着腕上的那枚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又过了许久,直到刘婉清以为白氏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时,这才听白氏幽幽叹道:“唉!为了婉清你今后能够有个好的归宿,也为你三舅舅一家今后能够飞黄腾达,有个好的前途,你外祖母我没的要手染鲜血,为你们扫清一切障碍了!” 刘婉清心底一沉,没想到白氏竟然在她面前,这般赤果果的将话讲的这般直白。并且,说到杀人的时候,好似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随意,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刘婉清顿时感到惊惧不已!要知道,前世的时候,她虽然也谋害过人的性命,然而,终究却是没有亲眼目睹过其中的过程,不过是买凶杀人罢了,跟银货两讫又有何差别? 随着白氏的话音落下,屋子里的气氛也变得沉闷起来。就在这时,却不防白氏猛地抬起头来,一双历经岁月洗涤的眼眸,满是精光的直直的射向刘婉清,却刚好将她眼底的情绪尽数观进眼底。刘婉清一时不察,竟被那目光骇的连连后退了数步,这才止住步伐。 白氏见她如此,忽的笑了起来,道:“瞧你那点儿出息!像你这样,将来倘若真要将你嫁到豪门世家去做世家妇的话,我又岂能真的放心?你要知道,你打小就没了母亲,有些事情,倘若我在不教着你些,将来有你吃亏的时候!不过,你也别怕! 更何况,女人这一生啊,本就身不由己!嫁人之后这种感觉只会更甚!一开始的时候,先是想着抓住丈夫的心,同时还要抓住自己在婆家的地位,否则,等着你的只会是尸骨无存的下场!然后,在有了孩子之后,还要一心为自己的孩儿铺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下来,又有几个手里是真的干净的! 我教你这些也不是要存心教你害人,外祖母只是想要告诫与你,当断则断!特别是在面对人生抉择的时候,必须要狠得下心才行!只有这样,你才不至于反受其害!” 刘婉清听了白氏的话,心底的震惊一浪袭过一浪,当她迎上白氏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时,这才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道:“外祖母想要婉清怎么做?” ------题外话------ 看文的亲们,你们手中的月票呢?今天是一个月的第一天,记得给点支持哦! 感谢: zl1366634610投了1票 炫丽红投了1票 一束狗尾巴草投了1票 misswu投了1票 lixiacheng投了1票 xymxymxym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19 刘婉清斗志激昂 刘婉清问完之后便回过味儿来,白氏显然一早就跟她设了个套啊!以至于从她一进门便不知不觉的被白氏牵着鼻子走了。(.好看的小说)白氏能够跟她这般交心,显见不是什么好事儿,听她那口气,显然是来者不善啊!刘婉清心里如此想着,然而,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的样子。只一脸似迷茫、似任命、也似妥协一样的静静的注视着白氏,静待她的下文。 白氏之前做了这么许多的铺垫,等的便是刘婉清的这一句话,逐满意的笑了起来,这才将目光移开,向远方看去,然后喃声说道:“唉!外祖母也是无意中忆起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来,深觉有理。之前,我只是顾忌着二人之间这些年的交情,这才没有同意;如今,他既然威胁到你们这些小辈的利益,便不能怪我不念旧情、狠心出手了!”说到这里,话语先是一顿,复又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向刘婉清,话语中却透着股森然的冷厉,道:“都说为母则强,既然他不顾我这么些年的情谊,想要毁掉我为你们打下的根基,那么,为了保护后辈子孙的利益,我也只能手染鲜血,亲手结束他的性命了!所以,他不仅得死,还必须死!” 听了白氏的话语,刘婉清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惊吓一般,惊呼一声,又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双目猛地睁得老大,脸上满是惊惧的模样,就那样,还带着一股陌生的情绪,静静的瞪视着白氏,似一下子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讯息似得。 白氏看在眼里,心里便有些不虞,接着道:“怎么,那时你既然胆敢跟我提出这样的建议,此时又做出这般模样是给谁看?你之前不是已经拿出一包白色粉末,偷偷的兑在了他的汤药之中了吗?怎么,现在又觉得怕了?”白氏出言讥道。[.超多好看小说] 之前,在柳如心遭遇了惊马事件之后,老定伯侯彻查,为此还被气晕了过去。柳如心雷厉风行,直接圈禁了白氏,又以静养为名,将柳沅泊也禁锢在自己的房内,不准他踏出房门半步。刘婉清也因此失了白氏的心,又跟三房结下了隔阂。那时,刘婉清只一心想着挽救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想着老定伯侯乃是他们三房称霸的一个障碍,逐这才对着白氏提出这个建议。却又刚好被三房的长子柳汝濬撞破。 柳汝濬先是不留情面的将她训斥了一遍,然后又道白氏糊涂,不该听了刘婉清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不立时制止。哪知,他自己心里也是存着一些小心思的,待训完了刘婉清,又跟白氏叨唠了两句,便回了三房,却将此事直接转达给了柳沅泊。 恶向胆边生!在经过一番权衡之后,柳沅泊深觉刘婉清的话很有道理。只要他们做的隐秘一些,也未必就会被人发现。更何况,老定伯侯的病情,太医本就断言,不易动怒、以及大悲大喜,这样的情况下,在加以药的辅助,想来只会加速他死亡的时间,且还不易被发现。这么想着,便由大儿子柳汝濬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给了白氏。当时,白氏虽然心痛老定伯侯的绝情,然而,心里到底还是挂念着这么些年的情谊的,逐没有言语,表示不同意的意思。 可是,柳沅泊等人的心里却是等不及的样子,直接将白氏的沉默当做是默认来对待,然后找来刘婉清,从她手里接过一种药粉,在确定了不会立时死人之后,这才一点一点的将少量的药粉加兑在老定伯侯服用的汤药以及平时饮用的汤水里。直到柳如心搬出定伯候府的时候,拼死将老定伯侯一起带了出去,这才断了老定伯服食的药粉,也间接的为他挡了一劫。 所以,白氏才会有此一说!她当时虽然没有出手拦阻,然而,却并不代表她就不知道这些人私底下的小动作!更何况,刘婉清开口闭口都是老定伯侯的身子已经被掏空,显然那种药粉并不是直接取人性命的虎狼之药!而她,现在想要的便是这种效果! “外祖母,婉清,婉清……”刘婉清听白氏旧事重提,一改常色,再也保持不了先前的故作姿态了。只见她双腿一软,一下子像是失了所有的气力一样,狼狈的跌坐在白氏跟前。面色长白,又夹杂着一丝丝的焦急,唇角煽动了几下,她想说她不是有意要谋害老定伯侯性命的,可是又觉得这样的解释似乎太过苍白,且还有一丝丝的狡辩的意味。 毕竟当时的她确实是想直接搬开老定伯侯这块绊脚石,待柳沅泊上位之后,她的身份不仅能够随之一起水涨船高,也能彻底让柳如心失了靠山。然后从此便只能依附于定伯候府过活。却没想到,老定伯侯这一招走的更觉,愣是强撑着身子,直接将柳如心迁出了定伯候府!今后,即便是她得逞了又能如何,平白的让自己的手中再次染了鲜血不说,还不能像真正的胜利者一样,在柳如心面前耀武扬威一番。既然这一切注定都是徒劳,她又何必再要脏了自己的手?更何况,一旦东窗事发,谁又能保证,白氏以及柳沅泊等人会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直接将责任全部推到自己的身上? 所以,此刻的刘婉清是真心的惧了!也怕了! 白氏看着地上那个原本与女儿有着几近相似的面貌的明艳少女,此刻只见她被吓得面色苍白,甚至有些瑟瑟发抖的模样,心底不由一软。又想起刘婉清平日的作为与狠辣的心计,终是幽幽叹了声,道:“傻孩子,外祖母也是跟你面前这么一说,又没让你亲自动手,瞧把你吓得!还不赶紧起来,小心地上凉,落下病根儿就不好了!要知道,这女人的身子乃是最最金贵不过的了,以后有事儿没事儿的,万不可轻易的伤害了自己的身子才是!” 看着笑的一脸慈祥的白氏,刘婉清不禁开始怀疑,这白氏当真只是一心为了她好的吗?倘若真是如她表现的那般慈爱她的话,又怎会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语? 要知道,有些事情,做的说不得!一旦挑破了那层薄薄的窗纸,将一切摆到明面上来,便就不在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刘婉清看着上首仍旧笑的慈爱、温和的白氏,心底不由阵阵的发寒!她到底还是轻看了古人们的智慧啊。在来到古代这么些年的时间里,她一直顺风顺水惯了。柳如心还未落水之前,完全被她紧紧的掌控着手心里,高兴的时候逗弄两下,不高兴了便放任不管,或者找人上前揶揄一番,总之是将她当成宠物一样,自得其乐;而白氏以及柳沅泊一家就更不用说了,因着柳氏临终时,她仿造着柳氏的笔迹,伪造一封信件出来,然后凭借着白氏等人本就愧疚的一颗心又增了五分,对她更是厚待有加。虽不至于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以一个孤女的身份能够享受这份尊荣,也属不易。那时的她,还曾因为自己这份长袖善舞的本事而沾沾自喜。 可是,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刘婉清不仅开始回忆起来。是了,好似自从柳如心那个贱人落水苏醒之后,这一切便悄悄的变了!那个贱人先是一步步的看似不经意间便疏远了她,后来又因疲于应付,干脆直接跟她撕破脸面,大刀阔斧的彻底斩断两人数年来的姐妹情谊。再然后,两人交锋,不知不觉间,她却总是落于下风。然而,有了这些,柳如心却是依然不愿放过她,甚至还挑唆她跟柳沅泊一脉之间的关系,使得她的身份在这候府彻底变得不尴不尬起来。甚至,还落得个谋害姐妹的罪名。如今,又被白氏强迫。一旦东窗事发,她不仅不能脱身,还得在背负上一个残害嫡亲长辈的恶名! 到时,不用柳如心多做什么,她便已声名狼藉了,到那时,她又拿什么去跟同样身为孤女的柳如心攀比、抗衡!?就凭她是穿越女的身份? 不过瞬间,刘婉清却想了这么许多来。想到这里,刘婉清不由嘶哑着嗓子笑了起来。看向白氏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深幽起来,然后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本阻丧而又秃废的身形,忽的散发出阵阵别样的光芒出来,好似一下子下定了决心一般,也像是加重了她愈发坚强的斗志一样,然后就那样目光灼灼的看向白氏。而白氏却被她看的心底一阵发毛,甚至不敢同她对视,不自觉的将目光移了开来。 刘婉清看在眼里,不期然的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就那样颇显愉悦的笑了起来。白氏这才察觉自己打了一辈子的鹰,如今竟在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面前生了惧意,心下微恼,面上也就带了出来! 刘婉清见此,倒也不惧,不过,却也知道,今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仰仗白氏,也不能将她得罪的狠了,逐出声说道:“外祖母既有此意,那么婉清必会助您一臂之力,且还不会让人察觉!”说到这里,刘婉清的眸底划过一抹幽光,看上去仿若蛇蝎盯上猎物一样,竟是那样的渗人…… ------题外话------ 感谢: 老虎1166投了1票 yuner89178投了1票 在家的小猫投了1票 火天使飞雪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20 天伦之乐 此刻的刘婉清,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自信感。她的心里只想着,老天既然让她来到这个异世,那么,必然也有他的道理。更何况,凭借着她21世纪的某些经验,在结合来到古代这么些年所了解的游戏规则,她是必要活出个名堂来的。想起今天出门拜访时,道听途说的事情后,刘婉清心底的谋划也更加的坚定起来。 想到这里,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底划过一抹别样璀璨的光芒,见白氏此刻正凝神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刘婉清反而笑了起来,然后对着白氏说道:“外祖母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咱们也得好好谋划一番才行!”刘婉清本就是个很聪慧的女子,谋而后动更是被她用的惟妙惟肖! 就像苏紫缳,中间虽然出了点差错,可是只要不影响最终的结局,那么,对她来说,便是无伤大雅。 白氏看着眼前那张肖似女儿的面孔,心底不住的点头。这才是她白氏的血脉,关键时候够狠。倘若大女儿当年能有这孩子一半的心计与果敢,也不会沦落到那种凄凉的下场。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倘若不是如此,她白氏又怎会有个这般贴心而又伶俐的外孙女呢。心下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出声问道:“婉清心中可有主意?还是说,婉清想要外祖母怎么配合你?” 刘婉清自得的一笑,然后道:“二舅舅一家虽然登门郡主府,可是却未必能够请回外祖父。不如由婉清出面,择空的时候,再次拜访郡主府,然后在与外祖父说起回府的事,也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到时,那个小贱人即便是想要阻拦也没了借口,毕竟定伯侯府才是外祖父最终的归宿,不是吗?” 白氏一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不由对眼前的女孩儿愈发的满意起来。论心计、手段,她膝下那些孙子辈的也就属这孩子拔尖,最主要的是,关键时候够狠,也唯有这一点,乃是刘婉清最像她的一面。(.无弹窗广告) “你既然都已经想好了,那么,外祖母也不阻拦,这些就全权交给你去做了,你可不能让外祖母失望哦!”白氏笑着打趣道。随着她这一逗趣,屋子里原本凝重的气氛也随之消散,变得轻快起来。 刘婉清莞尔一笑,然后又跟白氏商讨了一番之后,这才吩咐小丫鬟进来,将白氏之前摔碎的茶盏收拾干净。然后又在白氏跟前逗趣一番,直到白氏有了乏意,刘婉清这才带着芍药离开。 一回到自己住着的屋子后,刘婉清气不过,连连摔了好几个瓷器一类的东西也犹未解气。最后又对着芍药狠狠的发落了一番,心里这才觉得好受了些。然后看着下首跪在地上,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的芍药,心中一软,道:“还不赶紧起来,难道还有本小姐扶你一把不成?” 芍药一听,也不敢动作,只迭声说道:“奴婢不敢!只求小姐能够消气就好!” “行了,赶紧起了吧!做出这副可怜样子又是做给谁看!”刘婉清斥道。后来似又想起了什么一般,语气不自觉的放缓了些,这才叹声道:“唉!我也是一时被气的糊涂了,心里不好受又拿你撒气做什!只希望咱们之间别因此生了间隙才好!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直性子,心里是藏不住话的。你和杜鹃都是我从沧州带过来的,我们主仆三人能够聚在一起,也是有缘。如今,杜鹃因为犯错被贬,我的身边也只有你一人了,心里有事,也只能跟你发发牢骚,要不然,我还不非得憋死!”打一巴掌在给一个甜枣,也是刘婉清惯用的伎俩。 可是,她也不想想,一个人的心里一旦因此而起了逆反心里,又岂是轻易就能弥补的! “奴婢明白!奴婢只是想着,奴婢虽然不能像杜鹃那样为主子分忧,做个解语花、出气筒却是还行的!”芍药至始至终都是一副恭维的模样,然而,吐出的话语听在人的耳里,却是不怎么舒服的。(.好看的小说) 刘婉清此刻便是如此,芍药虽是她从沧州带出来的,却并不代表就能放任她忤逆自己。逐,一双狭长的凤目只定定的注视着跪在地上的芍药。芍药只觉心中一窒,压力顿涨,暗责自己不该一时冲动,惹恼了这位大小姐。逐面目表情也愈发的恭谦起来。 直到过了许久,刘婉清这才收回目光,然后道:“瞧你说的什么话,你跟杜鹃在我心里都是一样重要的。如今,杜鹃被贬,又不知被人发落到了何处。如今,本小姐能够得用的也只有你了。”说着,便走到芍药身旁,然后亲手将芍药从冰冷的地面上扶了起来。 “行了,你将这些收拾一下,便就下去歇着吧,让其他的小丫头过来伺候就好!”刘婉清道。“知道该怎么说吧?” “是!小姐放心,这些都是奴婢不小心给打碎了,小姐性子宽厚、善良,只让奴婢收拾一下就好,并未责罚奴婢。”芍药恭谨的回道。她心里虽然不屑刘婉清的这番作为,然而,面上却是不敢显现出来。 刘婉清听了,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伸手一挥,道:“行了,下去吧!” 先不说刘婉清这里如何算计,待柳如心辞别长公主后,便上了马车,在路过一个点心铺子的时候,忽的忆起老定伯侯似乎就很喜欢那家铺子的口味,逐又派了小丫头过去为老定伯侯买了几味点心回来,这才又朝着郡主府的方向归去。 待一回府,便听那门房报告今天的事迹,柳如心一听,便回过味儿来。二房一脉到访,想来也是在白氏那里吃足了苦头,然后来请老定伯侯回府的吧。想到这里,去看老定伯侯的步伐迈的更快了些。直到来到老定伯侯的居所,看见老定伯侯依旧端坐在那里,摆着一个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一颗心这才回落下去。 这时,老定伯侯似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刚好回过头来,待看见柳如心后,连连朝她招手,道:“心儿,来,正好陪祖父下上一局。” 柳如心见老定伯侯一脸欢笑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老小孩,心底不觉一酸,在这世上,能够全心全意为她付出,且不求回报的,也只有祖父一人。她绝不要他在陷险境。这样想着,便小跑着奔了过去,一头埋在老定伯侯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老定伯侯先是一愣,随后便安抚柳如心来,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外面受了谁的欺负?你告诉祖父,祖父为你说理去!” 听了老定伯侯的话语,柳如心的眼泪落得更加厉害起来。这就是他的祖父,平日里虽然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然而,终究还是全心全意的只为她想的。可恨之前她还为了一点小事儿在心里埋怨起祖父来。可见她是多么的不懂事。 “你这孩子,怎的反而还哭的厉害了。赶紧把眼泪收了,祖父这身袍子可是我的小心儿亲手为我缝制的衣裳,我还想要多穿几年呢,可不许你给我弄脏了!”老定伯侯故意板着张脸教训道。 柳如心听了老定伯侯的话,这才不情不愿的抬起一张小脸,撒娇似得口吻道:“祖父偏心,衣裳坏了,大不了心儿再为你做一身就是,难不成,在你心里,心儿竟是连这身衣裳的价值都不如了?”嘴里虽然如此说着,心里却是明白,老定伯侯也是因为心里疼宠她,这才看重自己为她缝制的衣裳。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柳如心心里才更加酸涩,要知道,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亲手为老定伯侯缝制衣裳。 以前是她不懂事,如今,有了一些经历之后,柳如心的心里明白的很多,同时也多了忌惮。她好怕子欲养而亲不在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她的面前。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哦!要知道,这件袍子可是我的小心儿第一次为我缝制的衣裳,祖父自然要格外珍惜一些。不过,心儿既然如此说了,可得要多做几件弥补祖父才行。”老定伯侯笑道。 来到郡主府的这么些天,柳如心的所作所为,竟让他难得的享受到了这种久违了的天伦之乐,甚至有种流连忘返之感。然而,定伯候府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做安排,他却不能整日沉沦于此。只想着,倘若有生之年能得老天眷顾的话,待他安排好了定伯候府的一切事宜,一定不会辜负老天对他的一片厚爱。 “瞧祖父说的,心儿又岂是那等小家子气的人?”柳如心羞恼的嗔了老定伯侯一眼,这时,青璇刚好带着一个小丫头拧着一篮子水果过来,将话接了过去,道:“可不是,老侯爷可不能冤枉了咱们郡主,这不,去了长公主府一趟,长公主特意将府里新得的一些奇珍异果赏了些给咱们郡主,郡主却是没舍得吃,愣是说要与老定伯侯一起分享呢! 对了,还有芳品斋的莲子糯米糕,郡主知道老定伯侯喜欢那家的糕点,可是专门让马车多绕了两条街,为老侯爷买了回来呢。”青璇笑意怏然的说道。只听得老定伯侯呵呵直乐。 ------题外话------ 感谢: yuner89178投了1票 在家的小猫投了1票 火天使飞雪投了1票 老虎1166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21 黑市的牧羊犬 老定伯侯到底还是走了!不顾柳如心如何的撒娇卖痴、强力挽留,在柳沅蓦一家来拜访的第二天便就离开了!刘婉清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别提有多气愤了!她在探听到那个消息之后,本想借机打着探望老定伯侯的名号,好从柳如心那里谋得自己的心愿,如今,不管她心底有再多的算计也是徒劳。谁叫人家老定伯侯一点也不配合呢! 这一天,待老定伯侯离开之后,柳如心又忙着打理完郡主府中的事物之后,无意中便又想到了那天夜里的刺杀,不由在想,也不知镇国公将人带走之后,拷问的怎么样了!毕竟攸关自己的性命,柳如心无法做到不闻不问的样子。可是,她与镇国公不过是有过两面之缘罢了,贸然登府,难免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柳如心深深的叹了一声,身在候府的时候,要面临诸多的算计,可是,搬出候府又得面临生命垂危的险境,一个人想要无忧无虑的活在这个世上真真是不容易啊!柳如心心底感慨道。 就在这时,青璇端着小食走了进来,柳如心抬起头来,看着青璇,然后道:“你将这些账册收拾一下,然后去跟鲁嬷嬷说一声,顺便收拾一下,陪我出门一趟。”然后又叫人找来红袖,又对红袖吩咐了几句,无非就是让她留守家里,帮忙看好家,莫要让人知道她不在府中的事情罢了。 待用完小食之后,鲁嬷嬷跟青璇已经收拾妥当,柳如心看了看,还算满意,便对二人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二人从郡主府的一个角门偷偷遛了出去。 “郡主,咱们就这么出去会不会遇到危险?不如还是等秦管家回来之后,在让他护送郡主吧!”鲁嬷嬷忧心的道。 “不用!再说了,秦管家不是去了广灵县,帮忙改建庄子去了吗?这点小事,又何劳秦管事出马!”柳如心浑不在意的说道。 “可是……”话未说完,便就被柳如心打断了,只听她道:“没什么可是,更何况,我心底也不是一点成算没有的。” “郡主!”鲁嬷嬷唤道。她见柳如心执意如此,语气中不由带着抹央求。 “好了,嬷嬷,你就别在说了,我意已决!”柳如心略显不耐的声音,这才让鲁嬷嬷不甘的幽幽住了口。 三人一路来到繁华的永宁街,然后随便找了一个茶肆做了下来,便就吩咐青璇,让她去雇一辆比较普通一点的马车回来。这才和鲁嬷嬷一起坐下。 “是她!?” 天客居的楼上,刚好能将对面那个露天茶肆的一切全部观望在眼底。宗政毓烨此刻正慵懒的倚在那里,一手执起玉壶,一手端着杯盏,然后轻轻将玉壶倾斜,便有一注透明的液体如同一汪清泉一般从壶嘴中倾泻而出,一滴不漏的尽数倒进了杯盏中,待杯中的酒水蓄满之后,只见他一仰头,便将那杯中的酒水全部咽进喉咙,瞬间便有一股辛辣的感觉传了过来,眉头不过一皱,然目光却是一直都是如影随形般紧紧的锁定住茶肆中那个婀娜的身影。 看着那抹娇俏的身影,宗政毓烨的唇角不自觉的便溢出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出来的浅淡笑意。可是,脑中有不自觉的想起此刻正躺在床上的南宫羽徽来。想到这里,一双浓黑的剑眉不自觉的紧紧拢在一起,好像是被那心事缠身一般。 当然,这一切柳如心并不知道,待青璇雇来一辆马车之后,鲁嬷嬷便上前结付了茶水点心的银两之后,便随着柳如心一起上了马车,一路朝西市的方向驶去。 天客居二楼上的宗政毓烨见了,也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一般,随即就丢了一锭银子留在了桌上,顺势又打了一个口哨,便从窗户上面一跃而下,刚好落在疾驰过来的马背上,然后,轻车熟路的对着马臀上打了一下,顺势叱道:“驾!” 马儿臀部吃痛,四蹄立时动了起来,如影随形般不紧不慢的跟在了那辆青黄不显的马车后面。(.) 马车也不知行驶了多久,这才到了繁杂的西市。柳如心围上面纱,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鲁嬷嬷和青璇立时就跟了上去。鲁嬷嬷一脸警戒的看向周围,有些担忧的道:“郡主,咱们还是回去吧,这西市向来杂乱,什么三教九流之辈都有,万一要有那不开眼的冲撞了郡主千金贵体,老奴即便是死,也没法像老侯爷交代啊!” “行了嬷嬷,来都来了,还说那些作甚!”柳如心浑不在意的说道。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得,忽的停住脚步,猛地转过身来,一脸严厉的看向鲁嬷嬷、青璇二人,然后谨慎的说道:“切记要谨言慎行才是!记住,这里没有郡主,只有小姐!” 看着柳如心一脸谨慎严厉的模样,鲁嬷嬷二人也知柳如心这话并非玩笑。逐点头称“是!”,柳如心这才放心了些,然后这才向西市的大门走去。 西市,顾名思义乃是黑市。说来黑市由来已久,这里历来不受朝廷的约束,只进行一些私下里的买卖。像贩卖奴隶,或者一些奇珍异宝之类的,还有一些不能公开贩卖的东西,在这里都能成交。 这里长年聚集着一些三教九流之辈,可谓是龙蛇混杂。所以,在柳如心不听劝阻、只身犯险的时候,鲁嬷嬷才会这般担忧。倘若柳如心一旦因此而有个好歹,不说老定伯侯如何惩治与她,即便是死,她怕是再也没脸面对当年那个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女子。 柳如心三人来到这座传闻已久的西市门前,西市的大门此刻正紧紧的关闭着,旁边只留了一道一人多高的小门,小门里面还被一道帘子阻隔了起来。这时,柳如心伸手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鲁嬷嬷、青璇二人紧跟其后,待进入小门之后,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唯有墙上的那随着空气流动而跳跃的油灯散发着一抹昏黄而又微弱的光芒。 “小姐!”青璇毕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心里难免会生出惧意。 “慌什么,还不赶紧呆在小姐身边,护好小姐,难不成还要小姐为你护驾不成?”鲁嬷嬷不虞的斥道。然后又对着柳如心说道:“小姐不如先在此停留片刻,容嬷嬷先去查探一番回来容禀之后,在做打算如何?” “不用了,咱们直接进去就好!”柳如心沉声道。前世的时候,托苏擎筠的福,她有幸来过一次。黑市外面看上去虽然暗沉,然而,内里却是别有洞天!虽然同样的光芒昏暗,然而,却不像一进门这般死一样的冷寂。 柳如心带头率先走了进去。待拐过这条昏暗的通道之后,果然听闻到沸鼎的人声,还不等柳如心进去,便迎面走来一个身段曼妙婀娜的女子,只见她一身火红长裙加身,风情万种走了过来,手中还捏着一方手帕,待看见柳如心等人后,手帕一挥,未语先笑,道:“哟,这还是我们这里今天来的第一位女客人呢,呵呵……” 鲁嬷嬷一见女子轻浮的举动,立时便就不满的皱起眉头,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柳如心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眼前那个扭着水蛇腰的女子。那名女子见此,不由自主的捂住嘴巴咯咯的娇笑起来,便不在自讨没趣的向前凑,只停住脚步站着那里,道:“我是这里的管事娘子,人称舞娘。舞娘我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呢。不知小姐今日前来是想交易什么?不妨说来听听,也好让舞娘为您参谋参谋!” 柳如心双手拨开挡在前面的鲁嬷嬷和青璇二人,浑然不顾鲁嬷嬷二人的担忧,来到那舞娘的面前,一双深幽的眼眸一瞬不顺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唇角还不自觉的溢出一抹浅淡的弧度,声音仿若山涧的溪流一样,道:“你就是传说中的舞娘?”然后透过昏黄的光芒,目光在女子的身上上下扫描了一番,这才又道:“啧啧啧!果然生的一副好颜色!” 舞娘一听柳如心的赞美,虽然知道恭维的成分较多,然依旧笑的愈发愉悦起来。也不过谦,只笑着道:“小姐妙赞了!不知小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若是舞娘能够帮到小姐,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那倒不用,本小姐一直听闻外界传言,说是有人宁愿一掷千金却只为博得舞娘一笑,一直好奇不已,顾今日才会特意前来,只为一观舞娘风采;二来嘛,也是听闻舞娘所在的这个交易市场,新近了一种名为藏獒的牧羊犬,本小姐向来喜欢宠物,所以,还望舞娘莫要藏私才是!”柳如心说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 她方才的一番话语,显然就是一个肆意妄为、骄纵任性的纨绔千金该有的姿态,然而,配合一番略带恭维的话语,却又不会让人轻易生出反感。舞娘此刻便是如此!然而,在听闻柳如心提及的那种牧羊犬后,难免还是惊愕了一下!随即便有露出一抹笑意,然而,那一闪而逝的戒备,仍旧被柳如心静静的观进了眼底。 ------题外话------ 玥真想骂娘,整天带个娃,还要累死累活的写文,我容易吗!这一个月以来,膝盖整日整夜的疼,似要断掉一般,去了医院,又是照x片,又是检查的,买了一大推的药品回家,依然没能解决根本问题! 一大早起来,竟看见文文底下留言,文文在别的网站发表,弄得玥码字都没心情!甚至忍不住要爆粗口:真他们操蛋!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22 宗政毓烨怒了 只见那名名为舞娘的女子,在听了柳如心的话后,眸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不过也就瞬间,又湮灭下去。只咯咯笑道:“不知姑娘是从哪里道听途说而来?要知道,我们这里也就前天傍晚的时候,才有一个卖主过来委托我们。况且,不过几个狗崽儿,我们原本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被姑娘这么一说,看来是那卖家不放心我们,就自己放出来的消息喽?” 舞娘状似漫不经意的说道。然,一双眼眸却是紧紧的盯着柳如心的面部表情。可是,柳如心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是蒙着一块面纱,任是她在利的一双眼眸,也是徒劳。唯有那双遗漏在外的眼眸,还能让舞娘窥探出一二。不过,即便是这样,便也够了。 柳如心听了舞娘的话后,心中骤然一惊,暗恼自己不该心急。她也是利用一些前世的一些记忆,来为自己提供便利罢了,一时竟忘了掩藏锋芒。 想到这里,也不过瞬间的事情,柳如心便已相处对策!只见她一脸惊诧的看向舞娘,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看着舞娘,道:“不是说黑市里什么都卖吗?难道不是这样?”说到这里,似乎一脸纠结的样子,眸光里也就显现出来。隐约有过了几息之间的功夫,忽又听那柳如心说道:“我还以为黑市如大哥所言,当真是无奇不有呢,原来也不过尔尔!” 听那略显鄙夷的话语,还有那不屑的眼神。看在舞娘的眼里,胸臆中不自觉的泛起一股翻腾的怒意,却又只能生生的忍住。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客呢?出门做生意,还不就是为了求财?这样想着,舞娘便也生生的将心底的怒意给强压了下去。这还不算,却又听那小女孩身边的一个婆子似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小姐,老婆子都跟你说过,那些杂书上所说根本就不可信,你却不听,如今被那杂书所骗了吧!小姐身为闺阁女子正应该多看看《女戒》、《女四书》一类的书籍,以后那些杂书,便让老婆子做主,全部烧了好了!” “再说了,大公子整日里沉浸在书院中,又哪来那么多的时间打听外面的事?想来也是从那些同窗口中道听途说而来,而小姐又非逼着大公子为了讲诉一些外界的所见所闻,可能大公子也是被逼无奈,才故意跟你这么说的吧?”鲁嬷嬷说道。[]却也是间接的告诉舞娘,她家小姐能够得知这些,全耐她家大公子的福。另外,也告诉舞娘,她家小姐就是一个整日里关在二门内的闺阁女子,并不懂世间的险恶,这才听风就是雨的跑了出来。 那舞娘自然也听懂了鲁嬷嬷的话语,心底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透着昏黄的灯光,在观眼前这名少女,虽是一身胡服装扮,然而,那周身的气派却不是普通人能够模仿的来的。一双眼眸更是幽深难测。还有那婆子口中的大公子,能够在书院就读的人,家里想必也是有些势力的,更何况,婆子的话语让她得到一个很明确的消息,即便那大公子一家不是非富即贵之人,那么,他周身所认识的也必定都是达官显贵之家的公子。想到这里,舞娘情不自禁的便将心底的那点小九九给收了起来。顺便又恢复了一贯的热情,道:“客人们请随我来!” “舞娘姐姐,不知贵地可有什么方法能够隐藏身份的道具?我,我……”说到这里,柳如心面带犹豫,似乎有口难言的样子!然而,一旁的青璇却是会意,像是口没遮拦的模样,一脸骄横的道:“我家小姐乃是千金贵体,岂能让那些凡夫俗子近观?” “这……”舞娘有些为难,来到这里交易的人,三教九流之辈均有,但是,倘若真就为了这小丫头的一单生意,就将其他的客人全部撵走也是不可能的。(.好看的小说)然而,这小丫头让若真就因此而遭受什么不测,岂不是她们的损失? 黑市背后的势力虽然不惧那些强权,然而,麻烦最好还是能免则免的好! 柳如心见她一副为难的模样,逐上前一步,提议道:“不如这样,黑市里应该也有供人休憨的厢房,舞娘不如领着我过去,然后让我身边的嬷嬷随你一块,将我所需之物全部购来如何?”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不过,就有劳嬷嬷了!”舞娘一脸阿谀的说道。口中如此说着,便将主仆三人领到一个厢房前面,然后就带着一脸骄傲的鲁嬷嬷走了出去。 厢房内瞬间就只剩柳如心、青璇主仆二人,这时,青璇终于忍不住了,不由出声问道:“小姐,你刚才为何……”说到这里,青璇有些犹豫起来。她想问柳如心,为何平日里都是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为何今日却又变得这般骄纵、任性?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咽了进去。郡主不管怎么说也是她的主子,主子怎么做,又怎能轮到她这个为人奴为人婢的置噱? 柳如心见她如此,又怎会不知道她心底的那些小九九,然而,却也不解释,只静静的坐在厢房内,想着鲁嬷嬷给她带回的东西。 这边,宗政毓烨鬼使神差的一路随着柳如心来到黑市之后,眉头不由自主的紧紧皱起,却又不好直接进去。上次暗杀柳如心的那人竟跟厷诏帝派他秘密调查的一个地下势力有关,同时,似乎跟这黑市也同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柳如心随着心性,羊入虎口,真真是胡闹之极! 宗政毓烨从未向此刻这般动过怒,只觉得柳如心这人非得给她一个教训不可!否则,下次在这么想一出是一出的,早晚都要丢掉性命。也不知怎的,此刻的他的心里只想着将那任性的女子从黑市里拉出来,然后狠狠的教训一番才好!最好让她从此之后知道什么叫做一个‘怕’字!可是,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些也只是他个人的猜测而已,一旦打草惊蛇,岂不是要将丹阳置身于险境。想到这里,宗政毓烨的心头不自觉的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让他那彷如万年冰山一样的心境,隐隐出现裂痕,甚至还带着一股莫名的烦躁之感。如今,他能做的,也只能在心中祈祷,希望那些人莫要识破柳如心的真是身份才好,否则,即便是厷诏帝想要保她,怕也为时已晚。 而柳如心此刻对于自己的处境却是浑然不知。此刻的她,正百无聊奈的呆在厢房里擦拭着她那手中的枪支。里面一共才有六枚子弹,厷诏帝的宴会上已经耗费了两枚;黑衣人刺杀那也,她又用掉了三枚;如今,里面还有最后没子弹!只不过,也幸好‘天下粮仓’开业的时候,那名西珊国名叫拔拓贺渊的使者临行前又赠送了她一匣子的子弹,还能勉强供她使用一段时间。 上一世,苏紫缳在得到这柄手枪之后,最开始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在她面前炫耀一下,最后也不知怎的,竟将自己当成宝贝一样的东西转赠给了苏擎筠。最后,苏擎筠在出去办差的时候遇上强盗,一下子便将里面的六颗子弹全部用完,最后,这柄手枪便就此废掉,被他搁置一旁,束置高阁了! 如今,那一匣子的子弹也不知能够供用多久,还是要省着点才是。毕竟是自己留着防身之用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柳如心将那手枪擦拭完毕之后,便听见门口隐有脚步声传来,柳如心不动声色的将那手枪收了起来,然后故作悠闲的姿态,端起一旁的茶盏,却是不喝。只有一下每一下的轻轻晃动着。 自从用了瀑布下面的水流泡过之后,身子好似比之前轻便了许多,同时耳聪目明,稍微有点动静,她就能听的清清楚楚。这倒是为她提供了许多的便利。 果然,不出片刻功夫,那脚步声便来到门前,随即便响起一阵敲门声,青璇过去开门,只见那舞娘扭着水蛇腰便笑意怏然的走了进来,只听她道:“贵府的嬷嬷想必已经挑选的差不离了,小姐只需在等片刻即可。” 柳如心仍旧一脸端庄的端坐在那里,没有说话。舞娘自讨没趣,却也不恼,只继续笑道:“姑娘远道而来,可是自己骑马?这身胡服穿在姑娘身上倒也别致,竟衬得姑娘一身侠义之风!” 柳如心见舞娘一副不依不饶的姿态,便知躲不过去,逐放下手中的杯盏,只一脸傲然的说道:“我府中的嬷嬷不是与你一同出去,怎的就舞娘自己回来?难道也不怕将我府中的下人能丢了吗?要知道,本小姐可是一向都很看重嬷嬷的!” 舞娘面上的笑容一滞,暗恼柳如心太过狡猾,不过,以为这样就能岔开话题了吗?那也太小看我舞娘的能耐了。这么想着,继而又恢复了一贯的笑靥,道:“姑娘放心,贵府的嬷嬷随后便到,想必不会让姑娘等太久的,只不过,看姑娘这才购买的东西倒也颇多,人手却少,不如让小的一路帮着姑娘一起搬回府里如何?” ------题外话------ 看文的亲们,你们手中的票票呢?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23 太极 舞娘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只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柳如心。心里却在暗暗想着:外面那个老的搞不定,难道还搞不定你这个小的? 然而,柳如心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于她,而是答非所问的说道:“一直听说西市乃是上京最为混杂的一个交易场所,也是三教九流之辈的聚集地,只不知舞娘出身如何!” 舞娘一愣,似乎没料到这小妮子会这般问,不过也就一瞬便就恢复过来,然后笑着回道:“舞娘乃一介粗人,自是没法同姑娘比肩。” 听了舞娘避重就轻的回答,柳如心一笑置之。然后又问:“每天都有很多四面八方的人来西市兑换货物?不知有没有以物换物的规矩?” 呃?这话什么意思?方才不是还在问自己的出生与来历吗?怎的又想起问这个来了?舞娘一时愕然。不过依然很快就恢复过来,笑道:“姑娘笑话了!能够来这里的人,自然都是一些非富即贵之人。要知道,我们西市虽然杂乱,却也是有规矩的,倘若有一样货物同时有人购买,便就造成了竞争,那么,当然是价高者的了!以物换物?!那早已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大周国土富饶,那些客人们既然来到西市寻求自己所需之物,又怎会不带够银两?” 柳如心不动声色的又问了好几个问题,舞娘的回答都是滴水不露,且避重就轻的躲了过去。也不知怎的,柳如心的心里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来。这女子,看似花枝招展,行为轻浮,然而,回话却是颇有见地,想来也是这黑市里的一个管事之类的人物吧。只不过,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甘于来陪她这样的一个骄纵的管家小姐呢? 舞娘见柳如心不在发问,心里也暗暗松一口气。在这样问下去,她真怕自己招架不住。就在这时,鲁嬷嬷也回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几名汉子,但因为里面都是女客,便被鲁嬷嬷拦在了消防外面,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结果那盏油灯的时候,手中不小心一滑,油灯猛地掉落在地上,那灯油瞬间溅了一地,又‘骨碌骨碌’的滚了几圈,灯芯里的火焰也随之灭了下去。 “怎么那么不小心!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若是惊扰到客人怎么办,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还不赶紧下去,在换上一盏明灯上来!”舞娘心里正火的要紧,如今,在听门外的动静,便像是找了一个宣泄口似得,不由出声骂咧起来。 柳如心同青璇调换了一下眼神,见柳如心点头,青璇立时就走了出去,说道:“鲁嬷嬷怎的才回?小姐所需之物可都备齐了?”嘴里如此问着,手中的动作却是一点不慢,直接从鲁嬷嬷的手中接过柳如心所买之物。都是一些市面上很难找到的一些名贵花草,这些还好,只不过,后面的那几只小小的黑犬就有些难弄了,倘若真就让他们三个女子将那八只小黑犬带回去,还真有些难弄! “姑娘,这几只小狗怎么办?”鲁嬷嬷有些为难的看着身后那八个小笼子。不谈别的,单单那些花草,凭借她们三人之力已是勉强,如今,又多出八只小狗。鲁嬷嬷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摇了摇脑袋,只觉得郡主实在是胡闹,倘若当真喜欢宠物,随便买上一只、两只的就很好了,如今,竟一下子买上这么多! 鲁嬷嬷只当柳如心是少女心性,更何况,大周此时还不兴养宠物一类的东西。藏獒?那是何物?根本没人知道。然而,柳如心却是明白,藏獒有多凶悍、威猛。成年的藏獒就像一头雄狮一样,体型不仅大,而且也有着敏锐的警觉性。乃是看家的好手。 倘若不是因为在书中看到,她还真就要错过去了。 一旁的舞娘,在看到这么些的东西之后,反而不急了。只想着,凭借你三人之力,老娘倒要看看你们待要怎样将这些东西搬出西市。 柳如心看着屋里摆弄一地的东西,眉头不由蹙起。脑中却是快速的思考着。良久,这才出声问道:“舞娘可否能为吾等寻来几条比较结实一点的绳子?有劳了!” 说是询问,倒不如直接说成是命令。舞娘有心反驳,可是,也不知怎的,在对上那双幽暗的冷眸之后,心底不自禁的哆嗦了下,这才不情不愿的向门口走去。心里却不免嘀咕道:哼!我叫你现在猖狂,一会儿没了老娘相助,老娘倒要看看你们主仆三人待要怎样将这些箱笼以及盆盆罐罐的搬回去。走到门口,却是不愿离开,只对着门外待后的汉子们吩咐了两句,便有走了进来。可谓是寸步不离! 柳如心见她如此,却也不好明着说什么。只能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应付。看着下首的那八只小狗,个个都是憨态可掬的模样,这个时候的它们,还真没法跟书上所讲的那生性好战、性子凶残、只食生肉的藏獒相提并论。 不过片刻功夫,那壮汉寻了绳子之后便又返了回来,然后在门外提醒舞娘。舞娘笑意怏然的走了出去,从那壮汉的手中接过绳子之后,似不经意间,还用手绢在那壮汉的脸上拂了一下。鲁嬷嬷看见,更加鄙夷那舞娘的行为。然后,不待舞娘走过来,便上前一步接过她绳子,免得污了自家郡主的手。然后转头望向柳如心,询问道:“姑娘打算怎么弄?” 柳如心苦思冥想也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又见鲁嬷嬷发问,如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深吸一口气,道:“嬷嬷不如将这些花草的盆子全部扔了,只留那些花草就好。记住,别伤了根部。回去之后,本,小姐自由妙用!”柳如心及时改口道。 “这……,”不好吧?后面三个字硬生生的被鲁嬷嬷给咽了下去。有外人在场,鲁嬷嬷向来不会折了柳如心的面子,尽管心中有着巨多的惋惜,然,也只能这样。只是可惜了这些花草。那可是大把大把的白银买回来的,如今已是深秋,眼见天气一天冷过一天,这些花草倘若被人拔出,但愿明年开春的时候,还能缓过劲儿来吧。这么想着,心中的不舍不免也就减了两分。 眼见鲁嬷嬷就要下手,舞娘心中不免焦急,逐腆着张脸讪讪的笑道:“眼前便有一个可用的人儿,姑娘怎就没有看见呢?姑娘倘若不便的话,舞娘虽然不才,却也能为你们出上一份力的。还望姑娘莫要客气才是!” “舞娘说笑了,你一个弱质女流,又细皮嫩肉的,哪能像我们这些做惯粗活的奴才一样皮糙肉厚,若是一会儿不小心伤到你,我们就有些难辞其咎了!”鲁嬷嬷不给柳如心说话的机会,便直接将话题截了过去。 “你!”舞娘微恼,鲁嬷嬷方才那一番话语显然是鄙夷她的身份,又哪是真心赞赏于她啊!待还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柳如心将话接了过去,只听她道:“舞娘一番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嬷嬷说的也是,他们这些下人一向做惯了粗活,舞娘还是莫要抬举他们才是。” 意思是,你若是帮着一块忙活,岂不是自降身份了吗。舞娘听了先是一喜,只觉得这小姑娘虽然有些骄纵,然而,好在人家会说话啊。瞧人家说的,让听的人心里,跟三伏天喝了冰泉一样舒坦。可是,还不待她高兴多久,那边鲁嬷嬷、青璇二人已经将那花草从那盆子里拔除完毕,却又不知何时,那嬷嬷、丫鬟二人手中竟是多了几块儿碎步,将花草分别包起,又截了几段绳子下来,稍一捆绑,便分别装进了几个装小狗的笼子里。这样既不会担忧路上会碰上那些花儿,也不必担忧会被狗儿作践了。 待一切归置完毕之后,八个小铁丝笼子又分别两个两个的连接一切捆绑起来。刚好四笼。这样下来,刚好那两个下人一人一手提一笼。舞娘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么零零总总一堆的东西,被归置曾这般简约。不由咋舌,心下却是焦急难耐。她还没证明这个女子的身份来历呢。看来,也只能见机行事了,倘若真是主子下命要杀的那个人,走出西市之后再拦截倒也省事儿。这么想着,提着的一颗心便有放了下来。 柳如心见二人收拾完毕之后,又与舞娘寒暄几句,然后从袖中拿出一锭雪花银出来,然后放在桌上,道:“难为舞娘陪着本小姐解闷儿这么长时间了,这些就赏你了吧!”言毕,便将脸上的面纱又整了一整,不顾舞娘脸上的精彩,带着鲁嬷嬷二人离开。 看着主仆三人离去的背影,然后掂起桌上的那锭雪花银,竟足足有五十两之多。真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啊!舞娘眼底闪过一抹讽刺。然后随手一抛,刚好被门外的壮汉接住,却是愣生生的退了两步这才站稳身子。 “王老大,你的武艺是不是又退步了?怎的,上次的毒难道还没解吗?竟连老娘的一锭银子都接不住,也不知主子都留着你们这些废物干嘛?人都走远了,还不紧紧跟上!若她真是主子要劫杀的人,却在咱们眼皮子地下溜走的话,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的!” ------题外话------ 没有留言!没有票票!好伤心哇! 感谢: dyl54投了2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24 路上遇袭 柳如心一行人一出西市,便在鲁嬷嬷青璇的掺扶下,率先上了马车,然后承认不背的时候,又进了空间里舀了些水出来,待鲁嬷嬷等人将那几个装着小狗的铁丝笼子放进来的时候,柳如心便将水分别放进他们笼子里的那个小槽子里,然后又弄了点水将捆绑那些画儿的布上,以免回去之后全部死了,让她白忙活一场。(.) 做这些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待三人坐稳之后,那马夫便扬鞭打着马儿跑了起来。至始至终也没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怎么办?你可看清楚那女子的眼睛?”其中一个追出来的壮汉问道。 “格老子的,干嘛那么麻烦,直接杀了了事。主子不是常说,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老子又不是搞慈善的,对那小妮子这么客气做甚?”另一个壮汉嗤笑着骂道。 “我呸!我说王二,你莫不是想要抢功想的脑子都傻掉了吧?难怪你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也不见你得到主子重用,看你那眼睛长在头上也不好好瞧瞧,那是女子气度非凡,一看就是官家小姐,又岂是说杀就能杀的?倘若真是如此,舞娘自己就解决了,还用得着你我出动?” 这名叫王二的大汉对于另一名汉子的冷嘲热讽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只不屑的说道:“那有什么!以咱们主子的地位,难道还怕他们不成?连当朝郡主都敢出手劫杀,在啥两个官家小姐又算的了什么!” “你懂什么,现如今这个多事之秋当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前段时间,听说那边遇到一个硬茬子,差点就被那人的手下们杀进了老窝,后来才知道,竟是镇国公奉诏皇命,来清洗那些暗势力的,却没想到,咱们竟被人当成了筏子,首当其中清洗了一遍。那一次,咱们多多少少可是损失了不少的兄弟呢。如今若是动静大了,难免会被人发现端倪,到那时,咱们岂不是引火烧身?到时,先不说别人,即便是主子知道了,也不会饶了咱们的。主子那狠辣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行了,人都走远了,还不赶紧追上去!咱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最好能找个偏僻一些的地方下手才好!”这名壮汉行事间显然要比另一个谨慎一些。 王二听他如此说,便也不在多说什么,只随他一起想那辆青黄相间的破旧马车追去。 宗政毓烨一直埋伏在西市门口,就在他等的心焦,犹豫着是否要扮作小厮的身份进去查探一番的时候,却正好看着柳如心主仆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待三人驾着马车扬长而去的时候,还不等他现身,却又看见从西市里走出两名壮汉,又对着柳如心那已经离开的马车评头论足一番便追了上去,宗政毓烨便知,柳如心的身份定是让里面的人察觉出了什么,否则,人家不会这般紧追不放。想到这里,也不知怎的,心口见似被人踩了一脚似得,让他有些发闷。 在确定那两名壮汉身后没有后援之后,这才从一旁牵出马儿,然后动作行云如流水一般,直接翻身上马,便跟了上去。 柳如心主仆三人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晃动着。鲁嬷嬷毕竟年纪大些,不如柳如心等人年轻。先前来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一晃动,感觉骨架似要散掉一般。柳如心看她痛苦的模样,随手一翻,竟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牛皮水袋出来,然后递到鲁嬷嬷手中,让她喝水。 鲁嬷嬷看了一眼,也没客气,便伸手接了过来,连连喝了几口之后,疲劳顿消,身子也瞬间变得舒坦起来,那种感觉,好似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跟着舒展开来一般,让她有种出不出的舒坦。 “郡主这水袋里的是什么?喝了以后,老奴感觉怪熟悉的,身子也舒坦了许多,就是精神头也瞬间好了不少。”鲁嬷嬷说道。 柳如心淡笑不语!只在心里说着,那是当然,空间里的灵泉可是带有灵气的,对人体也不排斥,那可是比这外界的那些所谓的灵丹妙药要好上许多呢。倘若不是亲近之人,她才不耐烦拿出来随意给人享受呢。 然后又将水袋递给了青璇,道:“你也喝上一些!” 青璇见鲁嬷嬷说的那么好,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见柳如心递了过来,便也没有客气,咕咕喝了几口,喝完之后,还砸吧砸吧了下嘴,这才说道:“有什么不一样吗?咱们郡主府里的井水可不就是这个味道,嬷嬷难道忘了不成?只不过,味道好像要比这个淡上一些。” 这下柳如心再也忍不住了,咯咯的笑了起来,道:“可不就是井水,被你们二人这么一说,我还以为你们喝水都能喝出朵花儿来呢!” 那段时间,她为了给老定伯侯疗养身子,每天避着人偷偷摸摸的来到厨房,然后将空间里的灵泉全部注入水缸里去。后来还是毛毛看不过去,问她为何不直接将灵泉兑进井水里面,这样不仅不用她每天来来回回的奔波,还能避免被人抓住的可能。柳如心听后,觉得可行,便任由那一红一白的两个身影帮着忙活,每个一段时间,便将府里的井水全部置换成空间里的灵泉。 这样,不仅老定伯侯的身子好了许多,府中的下人也跟着一起沾光。如今,府中的下人虽然都是一些家贫的小丫头,再或者一些流民乞丐,然而,配以井水之后,身子也都强壮了不少。 听青璇这么一说,鲁嬷嬷也记了起来,一脸惊诧的道:“哎哟!可不是嘛!瞧我这个老糊涂的!我就说这味道尝着怪熟悉的,一时竟是没想起来。唉!说来,咱们郡主府也是一块宝地呢,竟连府中的井水也都比别府的好喝许多。” 主仆咱人这边正有说有笑,外面的马车忽的一个急刹车,马车里的三人一时不查,惯力使然,使得主仆三人惊慌失乱,差点没弄得人仰马翻。即便是这样,三人此刻的形象也因此而变得狼狈不堪。 “外面怎么回事!”鲁嬷嬷的年纪毕竟大些,稳住身子以后,直接撩起帘子,厉声喝诉起来。哪知,那赶车的马夫根本就不在车辕上,再一看,竟是因为急速减速的原因,愣生生的那车甩了出去。 那赶车的马夫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人后一瘸一拐的来到跟前,一脸卑微的说道:“贵人息怒!草民这就查看马车出了何事。” 还不等那老伯话落,一旁便走出几个混混一样的人物,只吊儿郎当的迈着步子,从一旁走了出来。待看见鲁嬷嬷后,只听那其中一个混混道:“哟,大哥,咱们这次的手气倒是不错,竟是一车女眷!哈哈哈……”言毕,竟动作极其不雅的猥琐笑了起来。 这时,从一旁走出一个汉子来,在看清鲁嬷嬷后,伸手就在那小子的后脑勺上拍了一掌,道:“兔崽子,瞧你那点出息!一个老虔婆也至于让你高兴成这样样子!” “大哥,话也不能这么说吧?要知道,弟兄们可都是许久都没开过荤了,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个还算像样的,让咱们兄弟是爽上一回也是好的!总比兄弟们总是这样旱着的强吧!”另一个汉子也跟在一旁起哄道。 “可不是怎地!虽不是如花美眷,半老徐娘也动人啊!”另一个汉子一脸猥琐的拍打着大腿,喊道。 “大哥,你要是嫌老,想来车子里必定还有年轻的,即便没有,那身份也必定在这婆子之上,想来大哥有生以来,还没尝过贵妇人的滋味儿吧?这段时间不景气,兄弟们可是好久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儿了。大哥要是嫌弃,就让给兄弟们好了,蒙上了脸,即便是癞皮的蛤蟆又有什么干系!”另一名泼皮话音一落,瞬间引来众人嬉皮的笑声。 鲁嬷嬷眼见这些人越说越不像,一张脸孔臊的通红,她虽是下人,却也是自小就接受礼教约束的女子。何曾见过这样粗莽无知的汉子。耳边听着那污言秽语,胸臆中不自觉的泛起一股滔天的怒意,色厉内荏的喝诉道:“来下何人!也敢阻去我家主子的去路!令你们速速退去,否则,若是冲撞了我家主子,休怪我家主子治你们个不敬之罪!” “哈哈哈……,听见没?要治我们的罪呢?哈哈哈……”下面的那些汉子们,以中间那个为首,均是一脸猖狂的笑意。 马车里面,青璇虽然还小,但对男女之事已经有了懵懵懂懂的认知。听着外面那些汉子们淫秽的言语,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却还不忘将柳如心紧紧的护在身后。尽量压下心中的惊颤,努力的平衡嗓音道:“郡主别怕,奴婢即便是拼了性命,也绝不会让他们伤你半分毫毛!” 柳如心看着青璇的架势,心中欣慰不已。只是,想着外面的形势,眼底瞬间化入一片刻骨的森寒。 ------题外话------ 感谢: djcloud5555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25 浴血一战,英雄救美 那些汉子依旧在车外叫嚣,柳如心心里却是非常明白,这些人,此时还能拖上一刻,但耐性总有用完的时候,届时,即便是她们想出了应对的计策,凭借着三个女人力量也是没法和那些大汉们抗衡的。既如此,倒不如先发制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在见机行事,谋求后路。 “老大,你说今天咱们不会真就走了狗屎运,遇上了个小娇娘吧?要不然知道咱们就在车外,怎么到现在都还没露面?听戏文里不是常说,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姑娘,可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嘛,更甚者,一旦被外男瞧了面貌,那都是要以身相许才能全了名节呢。大哥,你说咱们兄弟这次是不是真的的上天眷顾,让此等好事砸到咱们兄弟的头上?”其中一名汉子开口道。 另一名听他如此说,也不甘落后的讨好道:“去去去,一个小毛孩子,毛都还没长齐呢,就知道想女人了!即便是真如你所说,那也得是咱们大哥先上,那就轮得到你了!别忘了,咱们大哥可是还缺一个压寨夫人呢。”那人说着,然后又转脸看向中间那名为首的汉子,一脸献媚的说道:“兄弟在此可就恭喜大哥了!届时,大哥可不能小气了才是,不管怎样,也得好好办桌酒席,这样才不会折了大嫂官家小姐的面子,顺道也能让咱们兄弟敞开肚皮,多喝两杯,还能沾沾大哥的喜气不是!”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大哥可不能娶了媳妇就忘了兄弟啊!”下面的几个汉子们也跟着一块起哄道。 面对兄弟们的恭维,为首的那名汉子显然很愉悦的样子,也不谦虚,只拱手对着兄弟们说道:“哪能啊,对我来说,女人彷如衣物,兄弟才是手足。更何况,大丈夫立足于世,又何患无妻!兄弟们放心,我张大刀绝不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只待我将你们大嫂弄回了山寨,你们难道还怕娶不上媳妇儿?哈哈哈……”说到最后,那汉子一副不驯的样子,仰头猖狂的笑了起来。 这名大汉本就长得五大山粗,脸上又横着一道狰狞的伤疤,这么咧嘴一笑,更显凶残狠戾!然而,跟随着那刀疤脸大汉的那些人似乎早已熟悉了般,只跟在后面一块溜须拍马的奉承着。 更甚者,有的还在后面起哄一样的喊道:“大哥,届时别忘了让大嫂也给我们说个官家媳妇儿才行哈!” “他妈的,老子这辈子还真没尝过那些官家女人的滋味儿几何呢!到时候莫说是不是官家小姐,哪怕是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想来也是不一般的,届时,老子也算没有白活,哈哈哈……”言毕,粗犷的嗓音立时就想了起来。 “瞧你那点儿出息!不过你还别说,老三的见解一向比较独到,想来,那些官家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也都是个个养的细皮嫩肉,跟水葱一样的人儿,即便是跟那官家小姐放在一起比较,可能也不遑多让呢!”另一个打趣道。 耳边听着那些污秽不堪的话语,还有那猖狂肆意的笑声,鲁嬷嬷一张脸孔涨的通红。一张唇被牙齿紧紧的咬住,心底怒意翻腾,有心想要跟这些人拼命,然而,却也知道,不能硬来。仅凭她们三个妇孺,根本就不是这些时常在刀口下讨生活的汉子们的对手。 那名赶车的车夫此时已经钻到马车地下,身子抖若筛糠一般蜷缩在一起。只不住的在心里祈祷着,要打要杀千万莫要伤及自己才好。 马车里的青璇此刻一张小脸更是吓得惨白惨白的,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栗着。却还不忘安慰着柳如心,视死如归的说道:“主子放心,奴婢即便是拼了性命,也绝不会让那些歹徒玷污主子的清誉。” 柳如心看着青璇一脸决绝的模样,心中一暖,眼角却是不住的发涩,自重生以来,除了背叛她的漪绿,剩下的这几个丫鬟个顶个的能干,对她也是全心全意的伺候。她柳如心何德何能,能让她们这般倾心相待! 在有了上一世的经历之后,柳如心心里特别清楚,即便是卖了死契又怎样?这个世上,从来不缺乏背主的奴才。在这世上,那些忠心护主,甚至将自家性命也渡之于外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不过,柳如心向来都是恩怨分明,人对她好,她十倍还之,反之,亦然! 手腕一转,手中多了太后钦赐的那条火龙银鞭。柳如心伸手拨开拦在身前的青璇,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了两把匕首出来,伸手递了一个交给青璇,道:“好青璇,趁着这些人还没动手,咱们必须先发制人才能谋求一丝生存的机会!若不然,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咱们主仆三人必要全部丧命于此!你们本是受我之过,我却不愿连累你们。一会儿,如果有人对你不利,你只管狠狠的刺过去便是,这两把匕首均是削铁如泥的上品,即便是最后帮不了你,也希望能够在最后关头能够保住你们的清白之身!总好过落入歹徒之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遇!” 在这乱世,大周的民风虽然尚算开放,然而,对于女子的名节还是有着很苛刻的要求的。柳如心现在也是听天命尽人事罢了。最后的选择几何,也再与她们自己。她的这番作为也算是全了她们主仆几人最后的这段情谊吧! “主子!”青璇听着柳如心似是交代遗言的话语,心头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唇角嗫嗫嚅嚅几下,好想在劝柳如心几句,然而,心里却很明白,这个时候,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此时此刻,此地此景只会变成她们主仆三人的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便也不再阻拦,大不了一会儿陪着主子一起,也免得主子黄泉路上孤独!只不过,这些个歹徒,既然胆敢谋害自家主子的性命,那么,不管如何,她也要拉上两个为主子垫背才行。 一时间,车厢里气氛凝重之极。柳如心撩开车帘,窈窕的身影隐现人前。鲁嬷嬷察觉身后的动静之后,回头一看,哎哟,我的小姑奶奶,怎就出来了!顿时吓得肝胆俱裂。一双满是精光的厉眸瞬间软了下来,还带了抹轻责的意味看着柳如心。 柳如心身形一现,立时便引来了那些莽汉们的注意。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柳如心的身形,其中一个还傻愣着的模样,轻轻的碰了碰旁边的人,道:“咱们没看错吧?竟是胡人!” “没,没看错,你看那身形,简直比望花楼的冯绾绾还要好看的多!特别是那双眼睛,都说冯绾绾媚眼如丝的模样最是撩人,甚至有着勾魂摄魄的魅力。可是,我看她的眼睛竟是比冯绾绾的还更要让人欢喜。被她这么一看,我,我竟是觉得连骨头都跟着酥了。”其中一个也同样一副呆愣的模样说道。 “大哥,你说咱们这回会不会是惹到了贵人?你看她那双眼睛!”挨着张大刀的那个汉子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然后小声提醒道。 “是啊,大哥!在咱们京都,除了圣眷正浓的丹阳郡主,似乎在没有别人拥有这样一双眼睛了。咱们兄弟几个还是谨慎些为好!”那名唤作老三的也在一旁提醒着。 他们这些草莽,虽然都是靠着打家劫舍混日子,却也不是那等不长眼。倘若不是因此,又怎会在这繁华的京都混迹十数年有余? 这时,青璇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匕首递给了鲁嬷嬷一把,然后带着一脸视死如归的决绝,义愤填膺的怒视着下面的那些汉子们。 那刀疤脸的张大刀听了手下们的话语之后,面色不自主的带着一丝犹豫。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绝色,又是身份尊贵的人儿,难道就这么放了?单这么想想,张大刀的心里都会觉得不甘! “嗨!我说大头、老三,你们未免也太小心了些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儿,就算她是当朝郡主又怎样,待咱们劫了回去,让大哥跟她生米煮成熟饭,大哥就名正言顺的成了她的男人,之后,待她气性过了,大哥在低个头好好哄哄也就是了,难道你还怕她不服不成?到那时,咱们这些兄弟只管在山寨里等着,自然会有人带着丰厚的金帛来求大哥迎娶她做咱们的山寨夫人。”说着说着,那名汉子便猥琐的笑了起来,然后又献媚的看向一脸张大刀,阿谀道:“老大,兄弟平日也不太会讲话,不过,大哥如今既有这等好机缘,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兄弟们才是。” 张大刀被他说的心动。想想也是,这个时代女子的名节重于性命,届时破了她的身子,就算她身份高贵又怎样,还不是他张大山的女人。到底也是女人,事后伏低做小的哄哄也就是了。料她也不敢做出谋杀亲夫的事情来。越想,张大山越是觉得可行。逐不顾先前提醒他的那两名汉子的劝阻,愣是上前走了几步,来到马车面前,然后扬起那张肥厚的脸孔,一道狰狞的刀疤瞬间暴露于前,似没看见主仆三人眼底的惊惧一般,咧嘴一笑,道:“小娘子,不如乖乖跟哥哥回家如何?届时,哥哥定会好好疼你!” “大胆狂徒!还不速速退下,我家主子也岂是你这等粗鄙之人能够肖想的!?”鲁嬷嬷立时走到柳如心的面前,直接挡住张大刀的视线,厉声斥道。[] 青璇这时也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同样将柳如心紧紧的拦在身后,忍着心中的惊惧,同仇敌忾的怒视着张大刀,色厉内荏的怒道:“尔等狂徒,还不速速退去,我家主子大度,不愿跟尔等计较,但,倘若尔等得寸进尺,休怪我家主子无情!” 本来鲁嬷嬷挡住张大刀的视线已经让他着恼,如今,见一个小婢也来呵斥与他,一下子将怒意顶到了几点。瞪视着二人的眼睛,狠戾尽显,只冷笑着道:“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让开的好,没的扰了老子同你家主子联络感情的机会。识相的话,老子看在你们主子的面上或许还会将你们收房,善待你们二分;否则,我底下的兄弟可是多的很呢,若是一番轮流下来,哼哼……,我还真怕你们二人吃不消呢!” “你……,你……”鲁嬷嬷被他那无耻的话语气的浑身哆嗦。可是,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这群歹人人数约有七八人之多,又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模样,又岂是她们这三个妇孺能够对抗的。只可恨,这段路途偏僻,甚少有人经过,以至于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柳如心拨开鲁嬷嬷、青璇二人的庇护,来到人前,一双幽暗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看向马车下面的张大刀。张大刀见她看来,心中一喜,道:“看你们这般细皮嫩肉的模样,我还真有些不舍得下手。不过,我劝小娘子还是老实点好,也免得我们兄弟们动手的时候,粗手粗脚的弄伤了你们!”说完,还得意的一笑。 可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忽的一道冷芒划过,不过瞬间,脖子上就被一物紧紧的缠住。张大刀眼底闪过一抹惊恐,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柳如心回手一收,张大刀便顺势被甩了出去,这一收一紧的瞬间,却哪知,直接将张大刀的喉管给拧断,那火龙银鞭上的倒刺甚至还将他脖颈上的肉也直接剜掉一圈。待张大刀摔落在地的时候,脖颈处早已猩红一片。喉管处似乎还有鲜血如同泉眼一样,向外喷洒。 柳如心的动作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待那些莽汉们回过劲儿来之后,张大刀已经躺在地上,气绝身亡。只是,那浑身不住抽搐的惨样,还有那眼底没能散去的惊惧,在提醒着众人,他曾经遭遇过的经历。 “大哥!” “老大!” 那些汉子们立时上去将张大刀围了起来,在确定张大刀气绝身亡之后,个个都收起了先前嘻皮笑脸的姿态,一脸愤恨的看向柳如心,道:“你这贱人,当真是不识好歹!兄弟们,既然她敬酒不吃,那么,咱们也就没有跟她客气了。兄弟们,上!抓她回山寨,咱们要为大哥报仇!让她血债血偿!” 一人带头,剩下几人你看看我,我在看看你,犹豫了片刻之后,终是一起朝着马车上的那主仆三人扑了过去! 柳如心倒也不惧,挥起鞭子便舞了起来,那些个莽汉们还为近身,就被火龙银鞭刺啦一块肉掉。鲁嬷嬷和青璇二人虽然不如那些莽夫们强壮,但胜在手中都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更何况,她们身形尚算敏捷,面对来人的攻击,显现也躲过去几招,有时还不忘挥手捅上那么一下,已经够那些莽夫们吃的了。如此,看着架势,倒也还能撑上一段时间。 那边,从西市一路追来的二人,看见这边的情形之后,那名叫做王二的率先开口笑道:“哈,真是天助我也,还不等咱们动手,她们就被人缠上了。” “王二,你看!果真是她!”来人碰了王二一下,然后顺手便向柳如心的方向指去。 王二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在阳光的照耀下,果然看见一双幽蓝色的瞳孔。顿时脸色大变,道:“格老子的,没想到还真就让咱们兄弟给遇上了!”说着,便起身,准备向柳如心的方向走去。却又被一旁的人扯了一下。不虞的问道:“你要干嘛!” “还能干嘛,自然是前去助阵,一起杀了那娘们!怎的,你莫非是心疼了不成?”王二不满的说道。 “你这傻子!既然有人帮着咱们收拾,又何须咱们动手!还是别打草惊蛇的好。咱们再在这里观上一段时间再说!” 王二听着倒也在理,便随他一起又匍匐在那里,然后想打斗的那里看去。看着柳如心利落的伸手,不由咋舌道:“啧啧啧,还别说,那丹阳果然不负她骄横跋扈的盛名,瞧她那身手,一个女子,挥着长鞭愣是让那四个大汉近不了身!若是让京都那些上门提亲的王侯贵胄们看见这一幕,不知道还有几个会为了她身后的那笔巨资而求娶于她。” “别废话,再看看,在这么下去,说不得咱们还真得要助他们一臂之力才行!没想到,这丹阳看着单薄,挥起鞭子,竟能跟那鞭子融入一体一样!”那汉子总结道。 宗政毓烨尾随着这二人身后,眼见柳如心身遇险境,顿时心急如焚。想要上前相助,然而,又怕惊了前面的俩人,毕竟,他还没弄清这两人的目的与身手,也不好贸然出手。可是,在看柳如心那边,眼看就要撑不住的样子! 宗政毓烨看的也没错,柳如心此刻却是有些撑不住了!除了先发制人瞬间要了那为首的那名汉子的性命之外,后面这些人心里一下子便有了防备,根本就不在给她那个机会。以至于他们虽然不能近身,然而,却是不会让她得逞。 在这么消耗下去,她的体力还真怕维持不了了。然而,在看对战的几人,身上虽然挂彩,然而却都陷入一股亢奋的状态,似乎这么陪着她打,不过是猫戏老鼠的游戏一般。 那边,传来青璇跟鲁嬷嬷的闷哼声。显然也都和她一样,陷入了体力不支的困境。不行,在这么下去,她们三人恐怕真就丧命于此了!脑中迅速流转,忽的想起什么一般,手腕一转,手中忽的多出一柄精巧的手枪出来,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柳如心敏捷的避了开去,然后顺势一推,将另外一个汉子同他重叠在一起,毫不犹豫的朝着为首那人的心脏处一枪打了过去。不得不说,这子弹的穿透力真的很强,第一个人立时便就中枪身亡,后面那人,虽然没死,却也身负重伤,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另外两人见柳如心手里握着的东西,然后不过是手指一扣,立时就倒下两个兄弟,心底不由自主的生了惧意。再见柳如心直接将枪头指向自己,像是被人施了符咒一般,猛地停住脚步,一个心更是提的老高,目光紧紧的盯着柳如心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向后退去。另一名见此,眼底闪过一抹光流,随即就挥着拳头冲了上去,想要打个措手不及。却哪知,耳边不过是‘嘭’的一声巨响,随即那个黑色的洞口便就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眼底一抹惊惧闪过,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又是‘嘭’的一声,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却已经脑浆开花,死不瞑目的摔倒在地。 柳如心这边四个在她手中的那柄手枪的相助下,不过转眼便就解决个彻底。而鲁嬷嬷那边,却见一个大汉刚好抢过她手中匕首,朝鲁嬷嬷的面门狠狠刺去,柳如心的心陡然一惊,挥手又是一枪打了过去。腥臭刺鼻的鲜血瞬间洒了鲁嬷嬷一身,却也让她显显的从那大汉的手中捡回一条命来。 那边埋伏的两人见此,再也沉不住气。可是,柳如心手中的武器不仅在那群莽汉们的心中留下震慑,就连这二人心底同样生出惧意。王二扯了扯另一名汉子的衣角,惊恐的说道:“她手里握着的是何武器,为何之前从未见过?” “我怎么会知道!本以为接着这些人的手为咱们将此事办成,如今看来却是不成了!”那人叹道。 “那怎么办?完不成任务,再让主子知道她是从咱们手中溜走,先不说主子,即便是舞娘也绝不会饶了咱们兄弟!”王二惊恐的说道。他有生以来,杀人无数,可从未见过这等杀伤力极强的武器。 在看柳如心浑身浴血的模样,不自觉的,让他心底一阵发颤。 “多说废话做什,还不随我一起上!那些个废物,真真是成事不足的家伙!”言毕,便飞身朝着柳如心的方向奔去。 王二见此,尾随而上。 宗政毓烨像是察觉了二人的意图,再也不顾隐藏,紧追两步,来到二人身后,伸手一劈,朝着落后一步的王二的脖颈处劈去。 他们二人只一心注意着柳如心这边的情况,根本没有注意到尾随而来的宗政毓烨,竟轻易的就让宗政毓烨得手。只见那王二只跑到一半,只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怕他昏倒的动静引起前面那人的注意,宗政毓烨顺势接住王二的身子,怕他使诈,又抱着王二的脑袋,毫不留情的一扭,只听‘咔哒’一声,王二的颈椎彻底断掉。 或许是那‘咔哒’一声脆响引起前面那人的注意,只见他回转过头来,却刚好看见宗政毓烨起身,向他追来。他瞬间戒备起来,一双眼眸狠戾的瞪向宗政毓烨,道:“不知阁下那条道上的兄弟,我们正在执行任务,还请兄弟莫要多管闲事的好。” 宗政毓烨冷冷一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人间常事!何来多管闲事一说!尔等鼠辈从西市一出门便就跟着人家姑娘家的身后,可是打算行那猪狗不如之事?” 那名汉子听了一愣,显然是自己一出门就被这人尾随跟着了。他和王二竟然没能发现。实在是大意啊。 然而,宗政毓烨却是不给他机会,话音一落,便先发制人,一掌打了过去…… 柳如心这边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终于将最后两名汉子也诛杀殆尽。青璇重伤,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鲁嬷嬷浑身是血,身形也是狼狈不堪。柳如心口中喘着粗气,看着地上躺着的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不自觉的呼出一口气来,同时,心底紧绷着的一根弦也随之断掉一般,身子一软,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此时此刻的她,哪怕是个三岁的孩童也能将她诛杀,她是再也没有力气反抗! 宗政毓烨那边的打斗早就惊动了柳如心,可是,此时的她直觉浑身瘫软一片,竟是连逃生的力气都无。鲁嬷嬷也同样察觉,强撑着身子爬到柳如心的身旁,道:“郡主,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前面离这不远的那座山想必就是这些匪寇的所居之所,倘若被他们同伴察觉,咱们怕是再也难逃一死!” 柳如心任由鲁嬷嬷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与其说是扶,倒不如说是拖。这场恶战,几乎消耗了柳如心所有的体力,更何况,这又是她第一次出手杀人,虽然那些人全部该死,可她心中难免忐忑。不由自主的再次看向前方打斗的两人,柳如心想着,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以免又被伤及!根本就没想过,其中一名厮杀的人根本就是冲她而来。 两人来到青璇二人跟前,费力的想要将青璇从地上抬起,一起带走,可是,两人连续试了好几次也没能将青璇抬起。此刻的她们实在是太累了!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抬另一个人了,更何况,青璇的位置还离马车有那么一段距离。 这时,那名蜷缩在马车下面的车夫察觉到外面的打斗停止之后,这才从马车下面钻了出来,讨好的看向这主仆二人,道:“还,还是小的来吧!只求二位能够带着小的一起离开才好!” 那车夫早就被柳如心方才那狠戾凶残的模样给惊到。如今,想要离开这里,却又不能丢了马车,逐只能讨好的向二人征求。 那马夫在二人的默许下,将青璇抬进了马车里,待扶着柳如心主仆二人上了马车之后,车夫狠狠的对着马儿屁股甩了一鞭,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谁知道一会儿那边的打斗结束之后,会不会殃及到他。却忘记抽离别住马车两边的那根木棍。 马儿吃痛,猛地跑了起来,车辕被这一带,被拉出一截,随后只听咔嚓一声,车轮后面的轴承因此断裂,马车就此报废,却是再也跑不了了。 “哎哟,这可怎么是好!马车坏了,咱们即便是想逃也讨不了了。我家中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下面还有嗷嗷待哺的小儿,一大家子可就靠着我一人这点工钱养活,如今,马车坏了,不仅要赔偿老板一大笔钱,如今却是要连性命也要就此搭送进去喽!贼老天哟,这可怎么是好啊!”马夫拍打着大腿哭喊道。 马车里,听了马夫的报告之后,同样也是愁云一片惨淡。柳如心看着笼子里的那几只小狗,长长的叹了一声。然后又拉开帘子的一角,向还在打斗的方向看去。忽的,柳如心瞳孔大睁,似不信的样子,放下帘子,又揉了揉眼睛,再次向外看去…… ------题外话------ 弱弱的问上一句,还有人在看文吗? 感谢: 老虎1166投了1票 djcloud5555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26 惊闻! 再次掀开帘子,外面打斗的其中一人,不是宗政毓烨又是谁? 柳如心曾经见过宗政毓烨几面,虽然见面的方式不怎么雅观,但宗政毓烨这个名字,终究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第一次是她面对他的质问,竟不受蛊惑的强吻了他;再后来,夜闯女子闺房,虽然及时救了她,然而,在这京都又还有谁能够胆敢深夜不归,却私闯女子寝房? 敛回思绪,再次看向打斗了两人,竟是分不出高下的样子。看来,这‘活阎罗’的称号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嘛!柳如心心里很不地道的幸灾乐祸的想着。 这时,打斗中的宗政毓烨似乎察觉到有人窥视他一般,同时,心底也担忧着柳如心这边的情形,不由一个分神,就见那大汉一刀砍了过来,宗政毓烨本能躲闪,却是来不及,抬手一迎,胳膊上便狠狠的被那大汉砍了一刀。顿时鲜血四溅,宗政毓烨本能的缩回胳膊,又狠狠的补上一脚,及时的将那名大汉踹了出去,自己也连连后退几步,同时,连忙用手捂住另一只鲜血直流的胳膊。 先前正是因为不知道这两名汉子的底子这才没有贸然动手,宗政毓烨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幸好方才趁他们不备的时候,解决了其中一名,否则的话,一个已经让他难以对付,倘若再加上一个的话,他岂不是要将命交代在这里了? 那名大汉手持利器,而宗政毓烨却是赤手空拳,他本就站着很强的优势。如今,又见宗政毓烨受伤,更加觉得天时地利人和全部让他占全,趁胜追击,根本就不给宗政毓烨半丝喘息的机会,便又操起钢刀杀了过去。 宗政毓烨此刻只能胳膊上的血一直都是血流不止,方才若不是他机敏,一脚将那大汉踹开,他的这只胳膊可能就要彻底的报废了。即使这样,胳膊上的伤口也依然很深,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胳膊上的皮肉已经有外翻的可能。如今,见那汉子又冲了过来,连忙不住的躲避,时不时的伸腿补上一脚。 那名汉子手持钢刀,本就占着优势,如今,宗政毓烨又受了伤,那名汉子更是手到擒来,施展的时候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柳如心将这一切全部看尽眼里,同时看着赤手空拳的宗政毓烨,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抹疑惑。这时,鲁嬷嬷也缓过劲儿来,看着昏迷不醒的青璇,不由担忧的道:“主子,这可怎么是好啊,马车也走不了了,青璇这一身的伤,倘若不及时医治的话,老奴唯恐她要撑不过去!” 柳如心看着昏迷不醒的青璇一眼,幽幽的叹了一口,然后说道:“这牛皮袋子里的水还有一些,嬷嬷想办法给她喂食一点吧。等我想办法回了京都,在请大夫为她医治!” 青璇的身上并未见有刀伤,想来是那些匪人给打晕过去的。那牛皮水袋里的水乃是空间里的灵泉水,也有疗养滋润的效用。想来也能缓解一下青璇此刻的症状吧。 又看向赤手空拳与人搏斗的宗政毓烨,想了想,还是从袖口中摸出那柄精致小巧的手枪来,然后不由自主的对准正在缠斗的其中一人,在确定目标之后,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只听‘嘭’的一声,在众人还未缓过劲儿来之际,那名本还肆意打斗的汉子猛地倒下。宗政毓烨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然后还不忘夺过那汉子的钢刀,在他心口不为又狠狠的补上一刀。直到昨晚这一切,这才朝着柳如心的方向走来。 “你没事吧!”来到马车面前,宗政毓烨开口问道。 柳如心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之前的疑虑,在看宗政毓烨胳膊上的伤口,不由有些尴尬,道:“你受伤了!” “没事,不过是擦破点皮罢了,没甚大碍的!”宗政毓烨含笑说道。又见柳如心微微蹙起的眉头,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心中一暖,怕她担心,不由出声解释道:“那个,我,我在战场上的时候,这些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你,实在不必为我挂心!” 空气忽的一滞。宗政毓烨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话语中的不妥,不由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来缓解一下气氛。 听了宗政毓烨的话语,柳如心的心底不由有些着恼,暗道:真是臭美,谁为你担心了!不过,这话到底还是没有宣之于口。沉默片刻之后,柳如心再次出声道:“你的胳膊似乎还在流血,不如先包扎一下吧。” “不必!还是先离开这个似非之地吧!免得被他们的同伙察觉到,那就不妙了!”宗政毓烨果断的说道。 “还是先帮你包扎一下吧。我们的马车坏了,即便是要逃,单凭这两条腿也是逃不了多远的。倒不如镇国公先走,待回去之后,麻烦你去郡主府禀报一声,那时,府中自会有人前来接我回府!”柳如心缓声说道。 此刻的柳如心,一身胡服早已被鲜血浸透,掩面的面纱早就在打斗的时候不知何时落了下来,一张稚嫩的小脸上还挂着血迹,显得狼狈不堪。可是,也正是这样的她,让宗政毓烨觉得,她比往常更加显真实起来。平日的她,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再不然就是一副清冷不容接近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她,宗政毓烨的喉结滚了两滚,拒绝的话愣是再也说不出口,不由自主的回道:“那好吧!” “不过,不如先让马夫帮忙看看马车是否能够修理吧,待我伤口包扎好之后,帮着一块儿修理一下,若是还能修好,就一块上路,岂不是比等在这里好的多。[.超多好看小说]”宗政毓烨说道。 柳如心略一思索,觉得他说的倒也在理,逐点头应允。便和鲁嬷嬷一起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只留下昏迷不醒的青璇躺在里面。 “嬷嬷不如留在这里帮忙看着车夫大哥需要什么,顺便搭把手吧,我这点伤让郡主一人忙活足矣。”宗政毓烨再次开口说道。 “这……,”鲁嬷嬷有些犹豫。毕竟孤男寡女的相处,鲁嬷嬷终是有些不放心的。只不过,宗政毓烨说的也在理,她是下人,帮忙搭把手的行为本该是她来做。又怎敢劳烦主子大驾。 柳如心似乎看出了鲁嬷嬷的犹豫,便开口说道:“嬷嬷不如就留在这里吧,关键时刻倒也没必要在讲究那些繁文缛节!” 就这样,鲁嬷嬷跟着车夫在这边帮忙修马车,而那边,柳如心帮着宗政毓烨包扎伤口。 待柳如心掀开宗政毓烨的袖子之后,待看见那道深可见骨的狰狞外翻的伤口时,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起来。这么深的伤口,那得有多疼啊!柳如心心里暗暗的说道。 柳如心找来布条小心翼翼的为宗政毓烨清理伤口,深怕将他弄疼了般,动作轻柔不已。有心想要弄点灵泉为他疗养伤口,又怕引人怀疑,逐不敢使用。 “你要是疼的话,大可以喊出来的。没必要这样忍着!你放心,没人会笑话你的!”柳如心见宗政毓烨的额上因为忍受剧烈的疼痛而被一层豆大一样的汗珠给覆盖着,不由善解人意的劝诫道。 宗政毓烨愕然!他之所以不喊出来,是怕因为自己的叫喊惊吓到眼前的女子。更何况,男儿流血不流泪,也不知怎的,他并不愿意让柳如心看见他脆弱的一面。逐强忍住疼痛,咧嘴笑道:“还好,你的动作比军医轻了许多,不碍事的,你只管帮我包扎好了!” 听着宗政毓烨因为疼痛而略带颤音的话语,柳如心心里暗暗摇了摇头,不在说话!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么深的伤口又怎么可能不疼! 待伤口清理完毕之后,又找来一条干净的布条为他缠上。待一些弄好了之后,这才说道:“外面条件简陋,没有止血的草药帮你敷抹伤口,你回去之后,还是去太医院找太医为你查看一番才是,若是不小心感染就不好了!” 宗政毓烨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柳如心为他包扎,看着那姣好的面容一脸认真的模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 柳如心见没得到对方的回答,不由疑惑的抬起头来,一双幽蓝的瞳孔刚好跟那双漆黑而又深幽的瞳孔撞在一起。 电火雷鸣间,柳如心仿佛被烫了一下似得,只觉得他那目光太过炙热。下意识的便迅速移开眼球,脸上却不由自主的浮起一抹浅淡的红晕出来。 随着她那避如蛇蝎的动作,空气中也是微微一凝,陡然变得尴尬起来。然而,宗政毓烨似乎很愉悦的样子,唇角不由自主的翘起一抹弧度,虽然浅淡,却确实存在。 宗政毓烨尴尬的咳嗽两声,然后沉声说道:“多谢了!” “没关系,要谢也是该本郡谢你才是!如果本郡没有猜错的话,方才的那两名歹人应该也是冲着本郡而来。毕竟这条道路乃是西市通往京都唯一的一条道路。镇国公大人路见不平,相助与本郡,还因此受伤,镇国公放心,本郡也不是那等子忘恩负义之人,回去之后,本郡定会理出一个折子递给皇上,为你请功!”柳如心垂眸说道。刚好将眼底的情绪全部掩了下去。 先前见宗政毓烨赤手空拳的与人搏斗,柳如心的心里本就生了怀疑!又联想到上次宗政毓烨夜闯郡主府的行为,再加上方才那太过炽热的眸光,柳如心似恍然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可又有些迷糊。不过,却也能够确定一点,宗政毓烨能够出现这里,显然不是什么巧合。那么,也就只有一个说明,那就是,宗政毓烨跟踪她。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做,柳如心心里隐约有了答案。只是不那么确定罢了。 见她如此,宗政毓烨心里不由有些失望。他之所以救她,只是本能使然,并不是想要有所图。可听她如此说,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伤口既然包扎完毕,那本郡就不叨扰镇国公了!不过,还请镇国公能够好人帮到底,待你回到京都之后,还请镇国公能够绕道去趟郡主府,帮忙转告我府上一声,丹阳将会感激不尽!”说着,柳如心便对着宗政毓烨敛衽行了一礼,以示谢意。随即,又点了下头,便准备退下。 宗政毓烨见她要走,情急之下,不由伸手就去捉她,却哪知因为动作过大,使得伤口再次崩裂开来。这次他没注意,疼得他‘嘶’的一声,猛地倒抽一口气来。 柳如心见他如此,心底划过一抹愧疚,眼底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上前,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眸光冰冷的看向宗政毓烨,冷声道:“镇国公既然收了重伤,还是莫要有大动作为好,免得再次崩裂伤口,本郡可承担不起!” “你听我说,我并没有对你不利的意思。只是因为好奇,便跟了上来!你千万别生我气才好!”宗政毓烨慌不择言的解释道。也不怎的,柳如心略显生分的样子让他心里发慌,他很怕她会生气,就此不在理他。 “哦?这么说来,本郡应该还得感谢镇国公跟踪本郡的行踪喽?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堂堂镇国公,更是镇守边关的一员猛将,竟会做出这种小人行径,实在让人所不齿!不过,这次看在你出手相救的份儿上,本郡便不与你计较,但请镇国公日后莫要再行此小人之作为才好!”柳如心到底还是生气了。任是谁的行踪被人监视,心底想来都是不爽的吧!她此刻便是如此。 被柳如心形容成宵小之辈,宗政毓烨的面上一片赫然,同时,心底也有些发慌,生怕柳如心就此恼了他。不由出声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要跟踪你们的。你千万不要误会!” 柳如心见他这般,也不好在说什么!深深叹了口气之后,终是略显无奈的样子摇了摇头便转过身去,欲待离开。却哪知,宗政毓烨却不愿任她就这样的误会下去,逐出声辩解道:“丹阳,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要跟踪与你。你可还记得皇上寿宴上的时候,曾经答应过宁国公世子什么吗?” 这话什么意思?!柳如心神色一凝,猛地止住脚步,一双清冷的眼眸带着一抹锐利的冷芒,一瞬不顺的射向宗政毓烨。似要从他脸上瞧出些许端倪一般。 而宗政毓烨话一出口,便暗生悔意。他如此行径,跟那长舌妇又有何区别,心底不由忐忑起来,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柳如心的脸色,生怕柳如心再次误解,还不等她开口,便又说道:“他虽然生性风流,然而这次却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自那次之后,他已经设法说服家里,宁国公夫人更是已经做好准备去定伯候府去跟你的长辈们提亲。我也是昨日傍晚才得到消息,便提前告知与你,也好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柳如心愕然,她那次之所以会同意南宫羽徽的提议,乃是料准了宁国公府上不会同意才会如此敷衍南宫羽徽,没想到,最后竟是得到这样的结果。柳如心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她的身份看似尊贵,然而,却又如同鸡肋一般的存在。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根本不屑跟她这种没有背景的女子联姻,然而,那些寒门小户的又没法同她的身份匹配。所以,就在婚事上而言,她一直都处于劣势。如今,没想到宁国公那样的真正的世家大族竟会同意! 一时间,柳如心脑中瞬间处于一片空白,仿若被人击中一般。根本就没法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惊闻! ------题外话------ 感谢: wdq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27 被人嫌弃,宗政毓烨成了滞销品 “丹阳?”宗政毓烨见柳如心状似呆愣的模样,一颗心不由自主的被高高的提了起来。 柳如心听到他的呼唤,这才回过神来,一双清冷的妙目一瞬不顺的盯向宗政毓烨,道:“本郡为何要相信你?万一你骗了本郡,本郡又当如何?” 那满眼的不信任似一道锋利的利刃一样,狠狠的击中宗政毓烨的心脏。看着这样的她,宗政毓烨只觉得满嘴的苦涩。他并不是一个会讲话的男人,他到现在也没弄清心底对柳如心的这种陌生情绪到底是出于什么感觉;之所以这般作为,实在是不想看见柳如心嫁给别人。也不知怎的,每每想起这么一个清傲而又偏执的女子即将成为别人的妻,他的心里就会不自觉的泛起一股酸意,甚至想要破坏。难道,这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爱情?! 宗政毓烨心里很疑惑。 他自十一岁那年,在父亲去世之后,因为不满继母对他的那百般的刁难以及颐指气使的姿态,便赌气只带了一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的小包袱离家出走,投靠了军队。那是的他不过是少年心性,本该是对男女之事有个懵懂的认知,然而,却无人教导与他,自从军了后,接触的又都是男子,根本就不了解喜欢一个女人是何种感觉。 在军队中,一呆便是十三年,期间虽然有回京过几次,然而,他的继母黄氏除了不住的给他房里塞人,却是从未有过给他说妻的打算。直到他年纪建大,俨然成了这京都一绝,黄氏这才一脸虚伪的跟他抱歉道:“你这孩子,长年不在身边,我即便是有心想要跟你说门儿亲事都不行。如今,正好你也在家,我娘家侄女你也是见过的,觉得怎样?她今年已经十三,在过两年便要及笄,人家倒也不会嫌你年纪偏大,说是愿意等你。 我看了下黄历,过几日刚好是个吉日,正准备给你下小定,帮你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呢!”黄氏一脸虚伪的笑着,好似这全天下也只有她一人才会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一般,最后还不忘警告一句道:“届时,你可不能在给我偷偷遛了!要知道,这门婚事还是我好不容易才帮你寻到的,外面那些女子,虽然也有那不嫌弃你年纪大的,然而,却只是一心想要攀上咱们国公府的门楣,根本就不是诚心想要结亲之人。你长年呆在军队,相处的也不过都是一些粗犷豪爽的汉子,根本就不知道这女儿家心中的弯弯绕绕。我也是一心为你着想,只想着,与其让那些贪慕虚荣的女子拖累与你,倒不如给你寻个知根知底、身家清白的女子为妻。更何况,咱们镇国公府本就是开国元勋,与门第一说,也没必要在为了锦上添花而跟那些世家大族联姻。” 那一年,他都已经二十二了,这才是黄氏第一次开口谈论他的婚事。然而,谈论的对象却是她自己娘家的外侄女。那黄怡芳仗着有个镇国公做继室的姑母,早就声名在外,骄纵任性之极,就连他这个不长呆在京城的人儿都隐有听闻其的所作所为,没想到,被黄氏这么一说,最后,倒成了他年纪太大,就像滞销的商品一样,供人挑拣,却无人问津! 不说别的,单是想想都会让人觉得气闷,最后,他一气之下,不等黄氏在说什么,第二日天不亮便偷偷的启程,又去了西北的军中。直到这次厷诏帝诏他回京这才回来。 这二十四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每每让他想起的时候,胸口处便不住的有种即亢奋,又有些酸酸涩涩的奇妙感觉。[.超多好看小说]然而,他却只是皱了下眉,并不会觉得抗拒。熟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如今,在得知那个能够影响到他情绪的女子即将成为朋友的妻后,他再也忍不住,告知她的同时,还不忘抹黑一下好友的形象。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南宫羽徽确实风流成性,家中姬妾更是多不胜数。更何况,南宫家人口众多,是非更多。以她这种性子的人,未必就能应付的来。所以,宗政毓烨这般告知柳如心虽然也存有私心,然而,更多的却是从柳如心的出发点为她考虑。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故意攀陷于南宫羽徽。 想着柳如心那略带质疑的话语,宗政毓烨只觉得心脏处被人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似得,让他闷疼闷疼的,却又不能宣泄出来。 鲁嬷嬷虽然帮忙车夫修理马车,然而目光却是一直紧紧的关注着柳如心这边的情况,一刻也不敢放松。看着僵持的两人,还有那凝滞的空气,鲁嬷嬷里的这么远也能感受的道。也不知两人到底怎么了。有心想要过去解围,又怕好心办坏事儿。那边的两人,毕竟一个是名震朝野,甚至拥有‘杀神’、‘活阎罗’之称的镇国公。一个是厷诏帝最为看重的当朝郡主。她一个下人,还真好做,免得伤了郡主的脸面。 就在这时,马夫从马车下面钻了出来,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咳!终于修好了,这位大娘,还是赶紧通知贵人们一声,咱们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吧!草民并不是贪生怕死,实在是家中还有一家老小还都等着草民这点份例养活,所以,草民实在不能就这么的轻易丧命于此。”那马夫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异样,只苦苦对着鲁嬷嬷出声哀求道。 鲁嬷嬷见马车已经修好,正中心意,如今,在听马车这么一说,还有什么不同意的,逐开口想不远处的柳如心喊道:“主子,马车已经修好,是否现在启程?” 原本凝滞不通的气流随着鲁嬷嬷这一喊,陡然一松,那种沉闷的气氛瞬间随之消散开来。柳如心看了一眼宗政毓烨胳膊上的伤口,轻轻蹙了一下眉头,冷声说道:“镇国公救助本郡有功,为此还身受重伤,本郡也不是那无情之人,你这般模样,马儿是不能骑了,不如一道坐马车吧。只是简陋了些,还望镇国公莫要嫌弃的好!” 宗政毓烨见柳如心如此身份的话语,本还想在说些什么,又怕唐突了佳人。逐只能讪讪的闭了口。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随着柳如心的身后,一起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待柳如心和鲁嬷嬷率先上了马车后,宗政毓烨并未同柳如心她们一起,只是虽马夫一块坐在了车辕边上。马夫待众人坐稳之后,道了句“走嘞!”,然后一边打在马屁股上,随即,马车就晃晃悠悠的再次行驶起来。宗政毓烨的坐骑一路跟随着马车的后面,一路朝京都南城的方向驰去。 鲁嬷嬷坐在柳如心的身旁,时不时的随着车帘晃动,偶尔也能看见外面宗政毓烨的身影,心里担忧无比。要知道,男未婚,女未嫁,如今又坐在同一辆马车之上,若是被那好事儿的人看见,还不定要被传出什么留言呢。镇国公的门楣虽好,然而,鲁嬷嬷觉得,宗政毓烨并不是郡主的良配。 在她眼里,宗政毓烨长年征战沙场,杀戮过重,像他这种人,整日里只会打打杀杀,根本就不懂得怜香惜玉、温存小意是为何。更何况,宗政毓烨一向都是以一张冷面示人,鲁嬷嬷觉得,柳如心本该是金尊玉贵的一个人儿,然而,命运多舛,一波三折,使得她从小便受尽委屈,日后,正该找个可人意的男儿好好疼宠她才好。 此刻,见宗政毓烨虽然识相的坐在了外面,然而,心里还是不住焦急。只一脸戒备的看向车外,同时,也不停的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宗政毓烨莫要折了郡主的闺誉才好。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乞求,在马车行驶到一般,即将进入繁华的永宁街的时候,宗政毓烨忽的叫停住马车,然后从上面跳了下来。却没马上离开,只是对着车内略施一礼,出声说道:“多谢郡主搭送一程。我就在此告辞了!只不过,方才跟郡主洽谈之事,也请郡主仔细考虑清楚才是,这等大事,岂能儿戏?郡主若是不信,大可以私下里派人过去打听打听,便知某所说是否属实。依某推算,最迟不过围猎之后,便会有人登门!某言尽于此,保重!” 宗政毓烨临了还不忘隐晦的出声提醒道。 旁人根本就不懂他们二人之间打的什么哑谜。鲁嬷嬷心中虽然怀疑,然而,到底还是将柳如心的闺誉摆在第一位,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煞神的好。在柳如心‘嗯’了一声之后,便催促着马夫将马车驾开,根本就不顾宗政毓烨那颗患得患失的心肝。直朝郡主府的方向奔去。 宗政毓烨看向避他如蛇蝎一样迅速离开的马车,自嘲一笑。看来,他当真成了滞销品一样的存在。连一个仆人都这般避他唯恐不及。难道,真就要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她嫁为别人妻吗? ------题外话------ 还有人在看文吗?努力了两天,都没得到支持!,>_<,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28 赏赐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宗政毓烨这才收回目光,心底的涩意一阵划过一阵。只让他觉得酸楚不堪。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爱情? 这时,那匹枣红的追风来到宗政毓烨的身前,看着情绪低迷的宗政毓烨,似乎感受到了主子心中的惆怅一般,静静的陪着宗政毓烨站立着一旁,嘴巴还‘咴咴’有音,时不时的还用嘴巴拱一拱宗政毓烨的衣角,似安慰,似感伤。 宗政毓烨回过神儿来,有些好笑的揉了揉追风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一家有女百家求!更何况,我们男未婚,女未嫁,正该凑在一起才是。我虽然年纪大了些,但胜在屋里干净。比起那些青涩的毛头小子,早已过了冲动、任性的年纪,相比起来,我比他们要更懂得体贴、谅解一个人。所以,也只有我才更适合她。就这么放弃,未免可惜!” 言毕,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理儿,原本黯然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敞亮起来,又拍了拍追风,然后一手扯住僵绳,纵身一跃便翻身坐在了马背上,看着那因为动作剧烈而崩开的伤口,宗政毓烨置之一笑,夹紧马腹,一扯僵绳,“驾!”的一声,马儿瞬间驰出好远。一路朝镇国公府的方向行去。 来到府前,宗政毓烨刚一下马,立时就有门房出来讨好的帮他牵住马儿,待看见宗政毓烨胳膊上的伤口时,忍不住惊讶的道:“爷,您受伤了!” 在他们心中,他们的国公爷就是天神一样的存在,所以,看见宗政毓烨受伤,难免会感到不可思议。 宗政毓烨看着胳膊上的伤口,心情愉悦的回了句,“恩,受伤了!”。说话的时候,唇角不住的向上弯起,来表示着他的好心情。 那门房见宗政毓烨这般,目瞪口呆的张大嘴巴,不由在想,他们家主子莫不是病了?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仅没有不快,反而还很愉悦的笑了起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还别说,这还是他到国公府当差以来,第一次看见那个素来以冷面示人的主子发笑呢。心底不由有些发毛。 宗政毓烨才不会管别人怎么想他,一路回到外书房后,路上遇到的下人们几乎个个都陷入一副受宠若惊的状态。那些人不禁在怀疑,莫非是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那个拥有‘杀神’之称的冷面阎罗竟然对他们笑了。 宗政毓烨可不知自己不过是笑着打了个招呼竟能惹出这么一大串的风波出来。他回到外书房之后,便让人去请了家中供养的大夫过来,然后为他疗伤。虽然这点伤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一样的存在,并不让他重视,然而,心里却很清楚,要想抱得美人归,他也必须要好好的爱惜自己才好。他本身就年纪偏大,若是再无一个好身体,他还有什么资格跟人去争? 现在的宗政毓烨完全没有了先前被人嫌弃的自觉,甚至恢复了战场上才有的坚强斗志。只想着,他在西北多年,不知攻陷了多少敌人的城池,难道还摆不平一个女人不成? 此时此刻的宗政毓烨,一脸的斗志激昂。只想着,只凭着他的不懈努力,他相信,这天下便没有他攻不下的城。然而,却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针,乃是天下间最难以捉摸不过的,又怎可能那般容易沦陷。 就在宗政毓烨满腔抱负,想要一展雄心的时候,书房的门却在此刻很不配合的被人敲响。宗政毓烨眉头一蹙,不过,并不妨碍他此刻的好心情,逐出声说道:“进来!” 宗政毓烨没有抬头,只听书房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秀绢端着盆水,莲步轻移,款款走了过来。待看清楚宗政毓烨胳膊上的伤口之后,不由轻轻的缀泣起来。一脸心疼的道:“奴听人说,国公爷受伤了,便过来看看,爷怎的那般不爱惜自己。流了这么多的血,爷一定很疼吧!” 宗政毓烨这才抬头看向来人。一见是她,原本飞扬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不见。只不悦的皱起眉头说道:“胡说什么,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又算的了什么!还不快将眼泪收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真是晦气!宗政毓烨心里暗咒一句。 “国公爷!秀绢嗔了宗政毓烨一眼。那模样,那姿态,虽谈不上风情万种,却也别又一番韵味。 自那日勾起宗政毓烨不成之后,本以为也会跟之前那些丫鬟们一样,会被他退回黄氏身边,然后过着身不如死的生活。然而却没想到,最后情况却急转而下,主子不仅没有将她撵走,反而还跟她说他在没有娶妻之前,是绝对不会有通房的。只要自己安守本分,只待嫡妻过门,自会抬她做姨娘。 后来几日,国公爷不断的赐予她一些赏赐,让她更加确信了宗政毓烨给她的承诺。所以,打理起这个外书房的事物来也更加卖力起来。俨然成了这外书房的女主子一样的存在。 那些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对她也愈发的巴结起来。她也很享受这种高人一等的待遇。黄氏见此,倒也乐见其成,便再也没有提出要为宗政毓烨纳妾的事情。但却时不时的便将她唤过去,就像对待儿媳一样,让她早晚过去立规矩,同时向她示意,说是想要尽早抱金孙,让她多多努力。种种举动,无意中更加提升了她在这府中的地位。即便是今后的主母进门,那么,她有黄氏这张王牌在手,难道还怕主母刁难吗? 今时今日,她虽然没有姨娘的名分,然而却在尽着姨娘的职责。倘若她能够在主母进门前同自家主子有了肌肤之亲,甚至就此怀上身孕,那就更加完美了。所以,对待宗政毓烨也更加殷勤了些。黄氏对她虽好,却是因为她误信了她被国公爷宠幸过的谎言,才会因此而故意抬高自己。倘若谎言一旦戳破,不说黄氏如何,单单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狗奴们都能挤兑死她。也正因为如此,秀绢才会更加卖力的引诱宗政毓烨。 最初的时候,宗政毓烨虽然总是一脸冰寒的样子,然而,秀绢却是不愿放弃,只想着,只要她努力坚持,即便是块石头,也该被她捂热了。果然,在经过她不断努力的坚持下,宗政毓烨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这让她顿时如获至宝一样,欢快不已。然而,像今日这般冷漠而又厌弃的表情却是很久都不曾有过的。 秀绢心里委屈,脸上便就显了出来。 ”行了,我这里暂时不需你伺候了。你先退下吧!“宗政毓烨淡淡的说道。 ”国公爷……,您,您是不是已经厌弃秀绢了?“秀绢嘤嘤缀泣道。那仿若怨妇一样哀怨的语气使得坐在那里的宗政毓烨浑身一哆嗦,顿时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重来没有喜欢,又何来的厌弃?可怜的秀绢,只一厢情愿的以为宗政毓烨这块石头早晚会被她的柔情感动,从而化作绕指柔,却不想想,倘若宗政毓烨当真是那立场不够坚定的男儿,又怎会从一个小兵卒子,一步一步的爬上那统领万军的大将军? 看着这样的她,宗政毓烨心里只会更加的厌烦,可是却又不能就此打发了。他还要利用她来牵制黄氏呢,免得黄氏一闲下来,总想着没事找事给他惹麻烦。可是,就这么放任不管,宗政毓烨心里摇了摇头,人心都是不足的,在这么下去,只会将她胆子越养越肥,直到最后,贪心不足,索求无度。 想到这里,逐拉下一张脸来,寒声说道:”本国公平日里是不是太过放纵你了?以至于让你变得这般不知进退起来?“ 秀绢面色一白,知道宗政毓烨这是恼了她了,咬了咬唇,一脸委屈的告饶道:”爷息怒!奴,奴这就告退!“ ”哼!我曾说过,你若安守本分,待主母进门自会抬你做姨娘,倘若在这般不安守本分的话,本国公还是尽早将你打发出去的好。“ 听了宗政毓烨的话,秀绢的身子猛地一颤,面色瞬间变成死灰色,倘若先前还有一丝做作,那么此刻倒是真心的怕了,只颤声说道:”爷息怒,奴今后自会恪守本分,再不敢僭越一步,求爷怜惜,不要发卖奴!“ ”哼!但愿你能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否则,哼哼……,你要知道,那管马房的老马前日正好求到本国公面前,要为他那痴傻的儿子求娶儿媳呢,本国公此时正为这事发愁。你若想为本国公分忧,本国公不介意成全与你。“直到这时,宗政毓烨才真正的露出他残忍、狠绝的一面。看着‘噗通’一声瘫软在地的秀绢,嫌恶的吼道:”滚!“ 那管马房的老马的儿子何止是痴傻,还是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瘸子。听说小时候也是一个挺机灵的小孩儿,却没想到,六岁那年,一场高热不仅使得他从此变成了呆傻,竟还落下了残疾。如今,明明已经三十有余大汉,然而,穿衣吃饭竟如幼儿一般,处处都要让人服侍。如果单是这些还算好了,最糟糕的是,他连拉屎撒尿都不能自理。 一个‘滚’字,本是一个含有羞辱性的字眼儿,然而此刻对一向眼高于顶的秀绢来说,却彷如天籁一样,连忙如蒙大赫般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看着落荒而逃的秀绢,宗政毓烨心底只觉更加厌恶。这就是黄氏给他找来的女人。举止轻浮不说,相比较外面那些贪慕虚荣、攀权附贵的女子相比,她挑选出来的人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还不等大夫过来为他疗伤,却听管事过来禀报,说是宫中来人,宣读圣旨,让他早作准备。 宗政毓烨一愣,想到柳如心先前那生分、疏离的话语,随即便回过味儿来。长叹一口气后,刚刚燃起的激情,终是化成一声苦笑。 宗政毓烨来到前院,那太监已经等在那里,见宗政毓烨过来,见他要跪,李公公连忙说道:”国公爷无需多礼,皇上说了,国公爷就驾有功,却因此身受重伤,就不用跪了!“ ”臣叩谢皇恩,然而,礼不可废!更何况,本公也是做了本公应该做的事情,还请李公公不要为难本公的好!“说着,便撩起衣摆,一本正经的对着皇宫行了跪礼。 李公公见他如此,便不再勉强。然而心里却不住的点头,不卑不吭,不骄不躁,难怪能得陛下看重。镇国公府乃是为数不多的几家开国元勋之一,一直得陛下重用。如今看来,跟镇国公圆滑的为人处事的态度也有着一定的关系吧。李公公在心里对着宗政毓烨如此点评一番之后,想要想好镇国公的心也就更重了。 ”国公爷抬举了!“李公公拿起手中圣旨,也不在墨迹,便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刚直勇猛,乃是我大周之福祉,如今,又救郡主有功,特赐珍珠一斛,千年人参一只……“ ------题外话------ 感谢: zhangxiujun81送了1朵鲜花 jchlchxq送了2朵鲜花 叶春琴投了1票 zhangxiujun81投了1票 flyshymay投了1票 老虎1166投了1票 天岩魔投了1票 syc86118729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29 借刀杀人 原来。(.)柳如心与镇国公在靠近永宁街的时候分别后,并未回府,而是让那马夫一路架着马车,竟是冒着殿前失仪的罪名,就那样浑身是血的狼狈模样直接闯进厷诏帝的御书房。然后,也不顾厷诏帝的惊愕,委委屈屈的大哭了一场。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中宫的太后与皇后,以及那些嫔妃子女们。大家闻风而至,正好看见柳如心还在那里抽抽啼啼止不住音儿。当太后扶着皇后的手赶到的时候,冷眼环视着满屋子的莺莺燕燕们,随着她眸光所到之处,那些嫔妃们身子不自觉的一颤,原本抱着看戏的心态顿时蔫了下来。只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余光窥视着太后的脸色,生怕她突然发作的起来。 皇后看着这些嫔妃,一脸的幸灾乐祸。心里暗暗说道:哼,叫你们这些小狐狸平日里张狂,甚至不将我这个一国之母放进眼中,这下出事了吧。 太后环视一圈之后,直到众人全部都安静了下来,这才朝着抽噎着的柳如心的方向走去。看着浑身染血狼狈不堪的柳如心,太后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伸手抚上趴在厷诏帝腿上哭泣的柳如心的背上,嗓音暗哑,也不自觉的带了哽咽,道:“你这孩子,有什么天大的委屈不能等洗个热水澡,然后在休息一下在来宫里回禀?偏要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如是因此坏了身子,我看你要找谁哭去。” “皇奶奶……”柳如心听见太后那又是责备又是心疼的话语,喊了一句皇奶奶后,愣是在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后看着她这般模样,更是自责不已,胸臆中不自觉的也泛起一股怒意,眸底精光闪过,一瞬不顺的看向厷诏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丹阳怎会变成这副模样?身边可有人伺候?” 不仅是太后,就是那些皇后嫔妃们第一次见到丹阳浑身惨样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厷诏帝对上母亲的眼睛,也是满腔满腹的郁闷。那丹阳刚被内侍领了进来,只喊了句“皇父!”,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就扑了过来,他又怎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看着丹阳这浑身是血的模样,自己这身龙袍怕是再也不能要了。唉!真是晦气!厷诏帝心里暗暗说道。只想着,丹阳一会儿倘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话,看他要怎么收拾她。 “李公公,问你话呢。[]到底怎么回事儿?丹阳身边可有人随着一起过来?”厷诏帝见太后问起,也不好推说不知,逐只好向李公公求教。 那边内侍见主子问话,连忙上前回道:“回禀太后、皇上的话,随郡主一起进宫的还有一位嬷嬷。” “人在何处?还不速速派人领进来。”太后斥道。 柳如心一听太后这话,心中一紧,还不等那内侍回话,连忙出声说道:“皇奶奶,不用了。有什么疑问,只管问丹阳就好。嬷嬷一路陪我,本就受了严重的惊吓,倘若在让她面对这么多的贵人,丹阳怕她……,”后面的话虽未说完,却已经明明白白的表达了出来。 那些嫔妃们听闻柳如心如此说,均是心神一颤,同时又暗恼柳如心不识抬举。不好好回话,却将她们一起扯了进来。 太后闻言,只嗔怒的瞪视了厷诏帝一眼。厷诏帝委屈,然后似迁怒一般,恨恨的向那些本就提心吊胆的嫔妃们扫去。太后才不管他那些小动作,只拿起柳如心的手,道:“什么也别说,先随我一起去慈宁宫好好梳洗一番,然后在让太医过来为你诊断一番,待身子爽利了些,再说也不迟。” “是!丹阳全凭皇奶奶做主!”柳如心嘶哑着嗓音,谦顺的回道。刚好恰到好处的抬头,露出那双早已红肿不堪的眼眸。 一路来到慈宁宫,那边早有人为她准备好了热水,柳如心任由太后身边的空凡过来服侍她沐浴梳洗,完毕之后,又有太医上前为她诊脉。待做完这一切之后,空凡便带着太医一起向太后复命去了。 这边,立时便有小宫女上来为她拧干头发,然后又帮她梳妆。柳如心看着镜中面色略显苍白纤弱的身影,还有那红肿却又带着惊惧的眼眸,柳如心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平日里不愿与人计较,没想到,那些人竟当她是好欺负的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与她,那么,这次我便要你们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我柳氏如心的命,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让人拿走的。 铜镜中倒映出的女子,苍白的面色中忽的隐现出一道嗜血的狠戾。正在帮她梳头的小宫女看见,只觉背脊一寒,手中的力道难免重了一些,只听‘嘶’的一声,柳如心的头发便被扯了一撮下来。 “奴不是有意的,求郡主饶命!郡主饶命!”那小宫女一脸惊慌失措的匍匐在地请罪道。[] 柳如心看着跪倒在地的小宫女,这才认真的打量起来。冷哼一声后,只装作无力的样子,道:“起来吧!” “发生了什么事!”空凡瞪了许久也不见柳如心出来,便亲自折返回来看看。却正巧看见这一幕。 那小宫女见空凡进来,眸光微闪,又快速的隐藏下去,仿若没有听见柳如心的话般,只跪走到空凡的脚下,不住的对着空凡说道:“空凡姑姑,我并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姑姑帮我跟郡主求情!” “郡主?”空凡不解,只疑惑的看向柳如心。 柳如心只冷眼的看了地上的小宫女一眼,这才说道:“无事,不过是扯了我一撮头发罢了!无碍的!也是这位姐姐太过小心,非要跪地求饶。不管如何,您都是在宫里当差的奴婢,又怎轮得到我来发落!” 原本在平淡不过的一句话,却瞬间让那跪地的小丫头变了脸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如心,暗道:好狠的女人,竟是生生的想要要了她的命呢! 果然,就在空凡听了这句话后,还不等那小宫女开口求情,便一脸冷厉的斥道:“什么!?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啊,还不快将这贱婢拖出去!” 拖出去意味着什么,不用说柳如心也很明白。看来,平日里她表现得就是太过慈善了,才会让一个小宫女也爬到她的头上来。 “郡主饶命,求郡主饶命!”那小宫女这时才是真的怕了。头似不怕疼似得,一下又一下的在地上磕着。哭求道:“奴不是有意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奴也是因为心里实在害怕,才会这般作为,求郡主饶了奴这一次。” 柳如心只在一旁冷眼看着,并不多言语。 在这弱肉强食的年代,人命还不如一头牲口来的值钱。更何况,还是一个算计过她的人,她自认她没有那么博大的情怀,能够原谅算计过她的人。 这小婢口口声声求她饶命,可是,她至始至终都没说过要她性命。她们之间既无恩怨又无仇杀的,她却这般苦心的算计与她,想来定是有人看她不顺,想要借此给她一个教训,好让她在太后哪里落得一个恃宠而骄的印象吧。他们这是料准了她往日里太过宽厚的性子,以及算准了她不可能会越过太后便直接取人性命啊。只可惜,他们最终还是漏算了一环,没想到空凡竟会去而复返,更没料到她原本一个不喜计较的宽厚人儿会借刀杀人。 那边,空凡听那小婢如此解释,更加愤怒,斥道:“既然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道理,就更不用多说了。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将她带下去。” 那边的宫婢们得令,不顾这小婢的挣扎,上去便堵了她的嘴巴,便将她拖了下去。屋子里一下子又恢复了安静。空凡来到柳如心的身边,将她头发打散,重新为她梳理起来。 那边,已经有人将这一切告知给太后。没想到,太后听了之后,不仅没有责怪柳如心,反而还不住的点头,赞道:“那孩子,终于开窍了。平日里就是太过老实,只想躲在幕后,逃避麻烦,被人欺到头上也不吭声。看来,这次的遭遇反而让她明白,这世道就是这样,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皇后忙在一旁附和称是。 这时,厷诏帝也沐浴完毕,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袍。看着那身染血的龙袍,暗道一声晦气,便叫来宫人,将那身龙袍抱出去烧了。 来到慈宁宫,刚好此时柳如心也被空凡带了出来。 太后见此,连忙朝柳如心招手,道:“来,可怜的孩子,快到皇奶奶身边来,让皇奶奶好好看看才是!” 柳如心不敢忤逆,只好来到太后身旁,然后歉声说道:“丹阳不懂事,让皇奶奶担忧了。”随即,对着太后便是敛衽一礼。然后又满是歉意的向厷诏帝看去。道:“丹阳也是被吓傻了,竟将带血的衣裳穿进宫中,求皇父责罚!” 厷诏帝气结,冷哼一声,道:“现在知道怕了!”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大周皇帝亲封的丹阳郡主,竟被人欺凌到如此地步,你以为你能逃脱的掉责任?”太后不满厷诏帝的态度,逐出声训斥道。 厷诏帝向来都很敬重这个太后,见她如此维护丹阳,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心里竟有些吃味儿起来。却又不能忤逆自己的亲母,狠狠的瞪了柳如心一眼后,气呼呼的没有说话。 皇后见此,连忙出来打着圆场,道:“母后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丹阳还等着母后给她做主呢。” 太后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却又听皇后继续说道:“不知郡主到底所遇何事,怎会弄得这般狼狈?” 本是一句在平常不过的问候,却哪知,柳如心心中委屈,鼻子一酸,当下便落下眼泪,嘶哑着嗓音哽咽道,“皇奶奶,倘若不是丹阳机敏,逃过那些歹人的桎梏,皇奶奶怕是再也见不着丹阳了!” 柳如心这一哭,太后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按说她原本对丹阳的感情还是很复杂的。可是,却没想到自己那个福薄的女儿每每谈论起这个小女孩儿时,脸上总是不自觉的多了笑容。更何况,丹阳本就讨巧,在她身边伺候的时候,总是尽心尽意的伺候。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该被她的真情流露所感动。所以,不管是因为爱屋及乌还是因为心里感动,不得不说,这丹阳值得她去维护。 “你这孩子!让你受苦了!”太后心里难受,抱着柳如心,不住的安抚道。 柳如心哽咽着将黑衣人夜闯郡主府刺杀后,这段时日来发生的事情大致上说了一遍,最后,扬起那张满是泪水的小脸,一脸无辜的看着太后道:“皇奶奶,我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来杀我,我好怕!还有,他们为何要说丹阳的母亲不该阻了他们的路?母亲不是在丹阳刚会走路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吗?又怎会挡了他们的路?” 柳如心一脸泪痕,又略带无辜的话语,瞬间勾起了在场的三位心里有关于那场夺嫡时纷争。厷诏帝紧紧的捏着拳头,暗道: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那些人竟然还不死心。看向丹阳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丹阳不知这些,他身为这大周的皇帝,却是明白的很。定是西珊国特意松了丹阳礼物之后,便引起了那些人的觊觎,然后想要除掉丹阳,好引起大周与西珊国的战乱,然后在渔翁得利吧? 他虽然登基多年,然而,在打理朝政的时候,总有一股暗势力隐隐跟他作对,两厢对持下来,虽然不分胜负,然而,人总有疏忽的时候,那些人的存在,始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如今,这根刺不仅没日没夜的悬在他的心头,还有越扎越深的趁势,那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了!一个掌握不好,不仅要毁了祖上打下来的基业,百姓们还有可能会因此而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题外话------ 票票啊!亲们手中的票票啊!还有留言,一样也不能少哦!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30 厷诏帝的决定 “皇奶奶,您不知道,丹阳几次徘徊与死亡的边缘,堪比走钢丝一般,每日里提心吊胆的,丹阳真的好怕!这两次倘若不是有镇国公大人正好巧遇,顺手救了丹阳,怕是早就让那些歹徒得手了,也不必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动,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就明目张胆的劫杀丹阳。(.无弹窗广告)”说到几次劫杀的时候,伏在太后怀里的身子猛地一震颤栗,似害怕之极。 太后心头仿似被针刺了一下似得,不自觉的收紧怀抱,紧紧的揽住柳如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她一些安全感。心中的愧疚感也随之更加的深重起来。 还记得当年她孤身一人在这偌大的深宫,一直过着如履薄冰一样的后宫生活,没想到,即使这般小心翼翼的防备,竟还有疏忽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中了薛氏贱人的奸计,最后,惹怒了先帝,将她打入冷宫,甚至几度的提出废后的要求。那段时间,可谓是她的人生最为低谷的时期。 一对双生的孩儿也因此受尽了委屈,诸多不平的待遇随之而来。最后,还差点因此而被人谋去性命! 还记得,在她被打入冷宫的那段日子,薛氏总会带着如沐春风一般的得意笑容,三不五时的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宫人来到她的面前,似炫耀,似挖苦,那些惯会捧高踩低,落井下石的宫人们,为了讨好薛氏欢心,更是诸般的欺凌羞辱与她。薛氏那得意的嘴脸就是那时彻底的印在了她的心里,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如果单单是这样,她或许还不会这般的恨,可是,那薛氏却不愿就此放过她,每次过来看她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间的说出怎样怎样的折磨她的一双孩儿,她的孩儿又是怎样怎样的痛苦,那时,她心痛如刀绞,即便是撕碎那贱人,也不能泄她心头之愤。 最后,薛氏贱人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唉!也是没办法,谁叫他们有个这般没用却还霸着皇后的位置不放的亲娘呢。哦,对了!你说倘若他们就此没了亲娘,皇上会不会因此而对他们多谢怜惜? 不管怎样,他们的身上毕竟流着皇家的血液,倘若不是因为他们有个做皇后的母亲,便不会对其他人构成威胁,如此这般下来,又何至于落得这般境地。哈哈哈……” 薛氏毫无顾忌的笑了起来,看向呆若木鸡的她,笑的愈发的肆意。那天,薛氏是何时离开冷宫的,她不知道。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来,又有薛氏那般似诅咒,又略带蛊惑的话语,她竟真的动心了! 只想着,薛氏的话未尝不对!或许她真的只有死了,先帝才会怜悯那两个没了亲娘的孩子吧。惶惶过了几日,犹豫不定的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然而,却没想到,身在冷宫的她,竟还会有人不避嫌的过来探望她。 那个女人,名叫拔拓雨薇! 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外命妇也有很多,然而,最后能够毫不避嫌的过来探望与她的只有这个同她一样,毫无娘家背景的西域女子。 那时的她,能够给拔拓雨薇抛出橄榄枝,正是因为看中了先帝对她多番礼遇,才会有心交好,没想到,能够在最后关头来探望她的,却也只有这个她无意中结交的女子。 还记得那时,拔拓雨薇在得知了她的想法之后,只冷笑一声,然后说道:“你要想死还是赶早吧,没的成了绊脚石挡了别人上位的路!只不过,我却要告诉你一声,你即便是死了,你的孩子也逃脱不了正室嫡出的事实。届时,就不知新后上位后,是否真就那般大度,愿意帮着别人抚养孩子!” 听了拔拓雨薇的话后,她心乱如麻。[.超多好看小说] 那一天,拔拓雨薇在离开的时候,又留下一句话,“没娘的孩子才最是可怜!我若是你,便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儿陷入那种尴尬的地位中。你活着,他们便是中宫嫡子,这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若死了,哼哼……,”后面的话,拔拓雨薇虽然没有说出来,她却已经明白。她若死了,新后登位,她的一双孩儿只会成为新后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拔而除之,又怎会善待她的孩子。 这般大不敬的话,除了她拔拓雨薇,怕是再也无人敢说了吧!那时的她,真心觉得拔拓雨薇乃是一个很狂妄的女人,然而,在后面发生的一些事后,也更加证实了她的想法。 忆起那些不堪的陈年旧事,太后心中愤恨难平,手中的力道也就不自觉的加重了些,只弄得柳如心生疼生疼的。似感觉到怀中的挣扎,太后这才收回思绪。然后说道:“可是弄疼你了?” “皇奶奶……”丹阳吸了吸鼻子,委屈的喊了一声。太后心中一软,“好孩子,委屈你了!不过,也幸得你无碍!否则……”太后话说一半忽的住口,将后半句话生生的又咽了进去。 皇后见此,眸光微闪,又状似不经意的瞥了太后怀中的柳如心一眼,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厷诏帝沉默的坐在一旁,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似没注意到这边的一切一般。 丹阳忽的扬起那张苍白稚嫩的小脸,红肿的眼眸乞求道:“皇奶奶,丹阳想要跟皇父讨个恩典,皇奶奶可不可以帮丹阳跟皇父求个情?”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认识人看了都不得不跟着心软,就连历经后宫风云无数的太后,也是如此。只伸手抚上她的脑袋,说道:“你这孩子,有什么尽管说出来就好,哪用得着这般遮遮掩掩的。只要你的要求合理,你皇父又怎舍得为难于你。” 太后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而是要根据柳如心的问题酌情考量。柳如心心里有些懊恼。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抬眸向厷诏帝看去,乞求道:“丹阳想着,这段时日以来,丹阳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待秋后围场狩猎之后,丹阳可不可以去皇父赏赐给丹阳的农庄上散一散心?” 厷诏帝这才抬头向柳如心看去,一双彷如雷电般犀利的眼眸一瞬不顺的盯视着她,仿要将她看透一般。就连一旁的皇后,听了柳如心这话之后也是一愣。 她娘家传来消息,这丹阳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她那可怜的娘家侄子的魂儿也勾引了去,竟是非卿不娶!为此,竟是连命也豁出去了。娘家大嫂被迫不已,只好妥协,答应了侄子的请求,准备围猎之后就向定伯候府登门提亲,她却又唱这一出来。倘若真就让她如意,娘家大嫂岂不是要扑空? 南宫皇后心里不住的盘算开来。先前她嫌弃柳如心的出生,更嫌弃她没有强大的背景,不能给娘家子侄带来更大的利益。可是,看太后对她的态度显然不是如此。其中,更是愧疚参杂较多。如今,皇上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然而,太子之位却是迟迟不立。她越来越摸不清皇帝的心思。 按说,厷诏帝经历过夺嫡之乱,理当更改维护正统才是。可是,她却隐隐觉得,厷诏帝似乎对她娘家有着诸多的忌惮。更何况,不到最后,谁也不能轻易的就下决定,饶是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皇父!?”丹阳可不管在座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宗政毓烨告知她南宫家族同意了南宫羽徽的请求之后,她便在心里开始盘算,甚至不惜顶着冒犯圣颜的罪名,直接穿着染血的衣裳,就那么狼狈的出现在皇宫,她之所以这般作为,一是想要引起厷诏帝的重视;二是想要借此使得厷诏帝心里愧疚,好放她出京。 自从西珊国的使者出现在厷诏帝的寿宴上,与她接触之后,她便嗅出一种别样的政治味道出来。同时,她不禁联想起祖母的来历,以及那使者对祖母恭敬的态度,还有厷诏帝在寿宴上的表现,柳如心心底对自己的猜测暗暗心惊起来。 倘若说先前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的话,那么,这连续两次的暗杀足以证明她的一切猜测全部是真。看来,厷诏帝一早就把她当成了西珊国的一个质子对待了。 柳如心不禁在想,之于朝政,厷诏帝向来都是兢兢业业,更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如今,她这个质子遭遇险境,差点引起两国争端,想必厷诏帝心里也是着急的吧? 厷诏帝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柳如心,直到看了柳如心浑身发毛,这才开口说道:“相较于城外的庄子,朕觉得还是京城更加安全。你放心,这次的事,朕一定会追查到底,你且安心回你郡主府修养好了,届时,朕会派上一支羽林军驻扎郡主府,专门保护你的安全。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皇上……”南宫皇后惊呼出声。 就连太后也是一脸不赞成的样子看向厷诏帝。她虽喜欢丹阳,然而,羽林军向来只是护卫皇家安危的一支禁卫,专为皇帝所用。如今,竟为了一个丹阳,便要动用羽林军,未免太过了些。 ------题外话------ 感谢: 在家的小猫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31 羽林军 不说她们,就是连柳如心自己也没想到竟会有这般惊人的效果。不过,由此可见,厷诏帝的心里其实也是很怕她出事的吧。只不过,倘若真如她想就好了,只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吧!柳如心垂下眼眸,掩去眼底浮出的一抹冷意,在抬头,一切又恢复平静。看着皇后以及太后那不赞成的眼神,柳如心悠悠叹了一声,做出一脸受惊若宠的模样道:“皇父不可不必如此!古往今来,羽林军乃是皇家近卫,丹阳心里知道皇父疼宠丹阳,然而,丹阳却不能因此而恃宠而骄,失了分寸!还请皇父收回成命!” 厷诏帝唇角微抽!这丹阳,几日不见,口才见长啊!他又怎会真就放任丹阳出了京都。放在眼皮子地下看着还屡屡出事,倘若真就被那歹人得逞,惹恼了西珊国,最后不知会又多少百姓要因此而流离失所。厷诏帝不敢赌! “朕意已决!务须多言!” 就这样,随着厷诏帝毋庸置疑的语气,还有那不容忤逆的态度,羽林军就此驻扎在了郡主府。这还是厷诏帝登基以来,做过的最为荒唐的一件事情。待柳如心走后,太后一脸不悦的看向厷诏帝,训斥道:“皇儿也太过胡闹了些,羽林军岂是能够轻易便挪用的吗?哀家虽然喜欢丹阳,却也不能为此而破了祖例。你这般作为,让天下的百姓又该如何看你?” 真是气煞我也!太后胸口一高一低的喘息着。这次她是动了真气。不用猜,她都知道,待明天一上朝,弹劾丹阳的折子一定又会像雪花一样纷沓而至,堆摞成山!看着那个情绪愈发内敛,越来越让人看不懂的厷诏帝,太后心里的怒意不自觉的又上升了两分。 面对太后的震怒,厷诏帝并没有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而是起身,移步,来到太后身旁,抬起双手为太后揉捏起肩膀来,以此来消减太后心中的怒火。(.) 太后见儿子堂堂九五之尊,竟被自己逼迫成这样,同样也是幽幽叹了一声。她这个儿子,真是越发的让她捉摸不透了!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缠绕她的膝下,不管心里想着什么,又有什么打算,都会跟她这个母后报备一声。同时,他的立场也很坚定,倘若与她有意见分歧的地方,依旧会固执己见,绝不会是那种愚孝之人。 那时,面对儿子的忤逆,她心里尽管生气,然而,却能时时的关注着儿子心里想些什么,心里也会因此踏实很多。他们母子三人一路走来,直到儿子登上皇位,这其中不知受了多少辛酸,因此,她尽管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下间最为尊贵的女人,然而,面对儿子,却也是一个母亲!同天下间所有普通母亲一样的母亲!如今,看着两鬓已增华发的儿子,太后再次幽幽叹了一口,罢了,罢了!儿大不由娘!如今,儿子鬓间也添华发,不仅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同样也做了父亲,自己又怎好在要求他还像儿时那般作为。 顿悟不过一瞬间,太后想通了,压在心口的那口浊气也因此而幽幽叹了出来。 厷诏帝见太后虽然不在那么生气,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下来。这才解释道:“母后有所不知,儿子在处理朝政的时候,暗下似乎总有一股势力在跟儿子作对一般,如今,儿子已有力不从心之感。如今,倘若丹阳在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母后有没有想过将会留下怎样的后果?到时,儿子不仅要面对这股暗势力,还要时时防备着西珊国的举动。背腹受敌!儿子即便是神人,也有不支的时候……”话未说完,却惊得太后一身冷汗出来。 “那些余孽不是早就在数十年前就已经清洗干净了吗?怎会又开始出来蹦跶?”太后不解道。 厷诏帝看着依旧年迈的母亲,本不想那这些扰人的俗事打扰她,可是,若是不就此说清楚了,又怕她胡思乱想,反而不好。想起那批暗势力,厷诏帝冷笑一声,眸底暗流划过,入目一片冰寒,只听他冷声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有了这十几年时间的经营,那些人蛰伏多年,韩滔养晦,如今蠢蠢欲动,怕是早就按耐不住了吧!幸好丹阳这件事情给儿子提了一个醒,也让儿子早早做了防备,倘若真让他们得逞……,那后果,儿子单是这么在心里想想都会惊出一身冷汗出来!” “我的儿!这些年辛苦你了!是母后不对,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太后心中一软,将厷诏帝扯到身前,细细的打量一番,心里再也不忍苛责他一分一毫。“只是,母后却依然不赞成你这么做。皇儿有没有想过,你直接将羽林军驻扎郡主府,看在外人眼里,丹阳彻底被你推向风浪口,目标岂不是更大?如此这般,倒不如如丹阳所说,让她离京,然后加派人手暗中保护就好,这样,目标太小,那些人一边要操控着朝堂的事宜,一边又彷如大海捞针一样的去寻找丹阳,总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届时,咱们寻得机会,一击必中!又何必将人力集中一起呢?” 厷诏帝定定的看着太后,忽的笑了起来。太后被他看的心虚,不由有些恼怒,道:“跟你说正经的呢,你笑母后做什!?” “没事,没事!儿子见母后对儿子这般关心,心里高兴罢了!”言毕,厷诏帝又痴痴的笑了起来。 先前,厷诏帝见太后那般维护丹阳,却将自己这个亲生儿子舍在一旁,心里难免有些吃味儿。如今,在面对抉择的时候,她首先还是为他这个做儿子的利益着想,显然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如此便好! “母后放心,这件事情儿子自有抉择!”尽管如此,厷诏帝心里依然没打算跟太后坦白。倘若他告诉太后,他这般作为不过是跟西珊国表个态而已,太后还不定要惊成什么样子呢! 是的,只是表态而已! 要知道,那暗势力一天不除,他一天就没办法高枕无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同时还要分心去忧心着丹阳的安危。他又不是神人。即便是分身乏术也终有一疏的时候。毕竟那拔拓雨薇不是凡人,如今,她的孙女若是在大周被人谋害,势必要给西珊国一个交待。 现在可好,他态度表明,甚至不惜派出羽林军保护,若丹阳时运不济,依然因此而陨落,他厷诏帝不仅少了一个麻烦,还不用引起两国交战,岂不是两全其美!? 倘若让人知道厷诏帝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心寒!古往今来,都说皇室中人最是无情,有的只是杀戮与血腥!如今这话果然没错!厷诏帝身为一代九五之尊,更是用行动来将这话诠释到一个极致。 他的所作所为,只会让世人看见他的如何纵然、宠溺丹阳。须不知,事情往往都有两面性,但看你是从哪个角度去看罢了。 柳如心平日里虽然深居简出,也不怎么跟人来往,但不代表她就是个傻的!厷诏帝这番作为显然是要将她推向风浪口尖,任由她自生自灭罢了。而他,却是什么也不用做,只需付出一只羽林军便能彻底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越往下想,柳如心心底越是发寒!不管如何,她的母亲好歹也是为了救助厷诏帝而丧命。他面对自己恩人的遗孤,怎能这般心狠! 只不过,柳如心却也没有坐等挨打的习惯。尽管心里隐约猜测出厷诏帝的意图,然而,却又不能拒绝!那么,她也只能从好的一面去看了。有了这支羽林军,她也算是有了看家护院的近卫队。面对厷诏帝的良苦用心,这些羽林军若是聪明的话,必不敢轻易就让她丧命歹徒之手。要知道,她一旦身亡,厷诏帝势必要给出一个交代,那么,这些人便就成了一个活脱脱的借口。 柳如心想,没人会这么傻的赶着去送死吧! 厷诏帝自以为算计的天衣无缝,须不知有过一世经历的柳如心在思考事情的时候向来喜欢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去观察! 厷诏帝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派出了这支羽林军,在今后吃瘪的时候,却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有苦说不出。当然,这些也只是后话不提。 如今,整个京都,丹阳再次成为话题性的人物。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丹阳有多受厷诏帝的宠爱的话题。同时,丹阳遇刺的事情也变得白热化起来。每日里,京都巡逻的军队因此而加密了许多,时不时便有一队身穿盔甲的军队走过。同时,因为丹阳遇刺,厷诏帝雷霆震怒,朝野因此震荡!厷诏帝更是直接下旨,派了守卫皇城的军队前去剿灭那些歹徒。还有那一直不在官府管制范围的西市,更是以雷霆的手段,将那西市所有当值人员,全部抓起,踉跄入狱! 整个京都再次陷入隆冬一样的冷寂。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32 老者 昏暗的密室中,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带着死一样的静寂。[]密室那空旷的地上,一名纤细的身影挺直着脊梁,一丝不敢怠慢的跪在地上。她面对着的上首还端坐着一名老者,老者就那样静静的注视着下首的女子,纹丝不动!唯有那眼底闪过的一抹暗流昭显着老者此刻的愤怒。 忽的,那墙上原本散发着薄弱而又昏黄的灯光猛地一闪,只见那老者突然发难,胳膊一甩,一阵凌厉的掌风打了出去,同时,冷声喝道:“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瞧瞧你干的蠢事!” 那原本挺直的身影随着老者那一会,连连移出几步之远这才稳住身形。女子只觉胸臆中的血液一阵一阵的翻腾,紧接着便觉得喉管处一阵腥甜上涌,却又被她咽了下去,强忍住胸臆中那种翻腾不适的感觉,对着上首恭敬的说道:“是舞娘办事不利,求主上责罚!舞娘愿意待罪立功,求主上成全!”言毕,俯首在地,额头紧紧的贴在那冰凉冷硬的青石地板转上!静等老者的回答。 “哼!你以为一句戴罪立功老夫便能饶过你?你放任那丹阳从你眼皮子地下溜走不说,还害得老夫一下子损失两个得力干将。如今,还有几名人员因为你的失误而被关大牢,你以为,单单一句戴罪立功就能赎回你所犯下的罪吗?”老者慧眼如炬,紧紧的盯着下首战战兢兢的人儿。 “舞娘该死,求主上责罚!”舞娘将身子伏的更低了些。明明是数九寒天,舞娘额上却愣是附上一层汗来,甚至还有汗珠顺着她的发丝低落下来。也不知是因为身上的伤疼的,还是因为畏惧老者的威严而吓得。 “哼!你的确该死!以你犯下的这些罪,即便是将你活剐也难泄老夫心头之愤!哼,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办事不牢的蠢材,才会打草惊蛇,让人早早便有了防备。如今,羽林军驻扎郡主府,即便是丹阳出行也有羽林军护航,你以为再要得手很容易吗?”老者不满的宣泄着。“如今可好,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暴露目标,继而害的老夫损兵折将,又被宗政毓烨那个瘟神盯上……”老者似乎越说越气,越说心中越是不甘,又忆起他跟宗政毓烨无仇无怨,然而,那莽夫却先后几次搅他好事……,如此,又将宗政毓烨也彻底给恨上了! 想起宗政毓烨这几次的动作,老者的面色越发的阴沉起来,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方能罢休! 舞娘似乎也感受到了老者越发森寒嗜血的情绪,背脊一寒,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栗了下,老者的狠辣,她向来清楚。不由自主的,舞娘将身子伏的更加的低了。脑中却是迅速的运转着,思索着怎样才能度此难关。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察觉到空气中不在像方才那般压抑,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老者敛回思绪,看着下面俯首在地的舞娘,昏黄的烛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原本就因惧怕而有些颤栗的人儿,显得愈发的羸弱起来。老者心神一漾,眯起一双厉眸,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来。 舞娘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等了许久也不见老者发落,这才察觉出老者的异样来,小心翼翼的抬头,却刚好迎上老者那太过灼热的目光,舞娘心下一紧,如同受伤的小鹿一般,连忙又慌乱的垂下头去。然而,看在老者眼里,却只当她是害羞了! 老者咳嗽两声,这才说道:“你过来!” 舞娘抬眸看了老者一眼,又迅速将眼眸垂了下去,然后跪走几步,来到老者面前,依旧一脸惊惧而又敬畏的模样,又不乏带着一抹小心翼翼的讨好。 老者伸手,猛地抬起她的脸来,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手指不住的在舞娘的脸上来回的摩挲着,带着一抹沙哑暗沉的嗓音说道:“不知你方才所说的戴罪立功是怎么个戴罪立功法?不妨说与老夫听听如何?” 舞娘心里一阵腻歪,却又不敢忤逆老者,只颤声道:“舞娘,都,都听主公的!”言毕,竟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仿若珍珠一般大小的汗水不住的顺着额间滑落,里面的亵衣早已被汗水浸透,随着老者另一大掌攀上她身子的那一刻,身子一冷,不住的颤栗了下。 老者眼里闪过一丝不虞,手上的力道未免就重了些。看着舞娘愈发颤抖的身子,不由冷笑一声,这才说道:“你怕我!?还是说,你的心里嫌弃老夫?”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眸光陡然一冷,舞娘心神一颤,不得不强颜欢笑的道:“哪里,主公能看得上舞娘,乃是舞娘三生有幸才能得来的机会!舞娘又怎敢生出嫌弃之心!” 老者又是一声冷笑,另一只大手却已经撩起舞娘的裙子,探进亵裤里面,向舞娘的腿间游走起来,邪笑道:“这就对了!你能这么想,才不枉费老夫疼你一场!” 这名老者其实并不老,只不过因为他的打扮以及身形总会给人一种很秃废的苍凉感,又一直都是宽大的暗色衣袍上身,面上也长年带着一张人皮面具,每次与这些人会面的时候,又均是在这昏暗的密室中现身,是以,根本就无人知道他到底面貌几何。 随着老者那大掌的游移,舞娘似亢奋,又似压抑的声音溢出口中。舞娘的容貌向来都会给人一种经验的感觉,她也一直利用自己这天生的条件迷惑过不少男人,然而,却没想到,最后竟会惹来自己主子的觊觎。舞娘强忍住推开那个压在她身上的老男人的冲动,心中一阵厌恶。却又害怕被老者察觉,逐只能配合着他,只装作意乱情迷的样子,配合着老者,任他在她身上予以欲求。 忽的,舞娘的身子猛地绷紧,老者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僵硬,不由问道:“怎么?你不愿意?”老者停下手中的动作,似乎并不想强迫舞娘,然而,却也不愿看见她抗拒他的样子。 舞娘强忍住心里的疑惑,只喘息着道:“主上弄疼人家了。”那撒娇一样的嗓音瞬间让老者变得清醒起来,这才定定的看向被他强压在身下的女人,眼底流露出一抹失望,转瞬即逝。 老者从女子的身上起来,动作利索的整理好身上的衣物,暗哑着嗓音说道:“你起来吧!” 舞娘心里略微有些紧张。她方才明明摸到主上的肌肤彷如小伙一样的柔腻滑润,还有那精干而强壮的身子,与一个正常老者本该有的松弛而虚浮的身子完全背道而驰。舞娘生怕老者看出她的异样,故作一脸羞涩的模样垂下头去,敛去面上惊疑的情绪。顺从老者的吩咐,扣好衣裳,待立一旁,静等老者的吩咐。 老者见舞娘穿好衣物之后,这才讪讪的回过头来,强作镇定的吩咐道:“你既要立功赎罪,那老夫就给你一个机会好了。再过不久,皇家围场每年秋后都会有一场狩猎,今年狩猎的日子就在几日后,届时,那丹阳一定也会到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次必须得手,否则,你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随着他的滑落,舞娘身子又是一颤,继而便跪在地上,恭敬的回道:“是!” “退下吧!记住,不成人便成仁!老夫静候佳音!”老者面无表情的说道。 舞娘道了声“是!”,便退下了。老者静坐在上首,眼底划过一片阴狠之色,也不知过了多久,老者这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来到墙边,伸手在其中一块不显眼的石头上轻轻碰触几下,随即,那座原本静静的端放在哪里的石椅竟剧烈的晃动起来,不消一会儿,待一切陷入沉寂之后,只见石椅竟被移开,下面露出一条深深的暗道出来。只见老者身形一闪,便没入那条昏暗的密道中。待一切恢复原位之后,密室中再次恢复死一般的静寂,唯有那墙上偶尔跳跃着的火焰似燃烧不尽一般,继续在这黑暗中的密室中照耀。 这几日,自从柳如心遭遇暗杀之后,郡主府便车水马龙的来去不停。不管是相熟的还是不相熟,均是打着探望的名头过来看望柳如心。其中,刘婉清以及柳如烟跑的最勤。几乎每天都要过来报道一番。若说柳如烟倒也罢了,两人虽然没有什么交情,却也无恩怨产生。只是,这刘婉清确实不同。柳如心自落水之后,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对她疏远了许多,在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两人更是多次撕破脸皮,却没想到,她依然还能拉下脸来与她交好。 柳如心静静的躺在床上,其实,她的身子早就好了,奈何这次的事情轰动太大,她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样子出来。看着刘婉清不懈努力的讲着一些古灵精怪闻所未闻的笑话,却只为博她一笑的举动。柳如心的唇边至始至终都噙着一抹浅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举动。心里却不住在想,难道,刘婉清以为在发生了这么些的事情之后,在她长袖善舞的举动下,两人的感情真就还能恢复如初不成?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33 婉清被辱 今年的秋天似乎格外的冷,眼见就要入冬,却是一场秋雨也未下过。如今,不过刚过酉时二刻,外面的天幕便已经变成灰蒙蒙的一片,刘婉清携着柳如烟的手,踏着枯黄的枝叶,一路朝郡主府的门口处行去。待二人出了郡主府刚刚登上马车之后,回头一看,刚刚还能进出的郡主府的侧门此刻随着‘吱呀’一声,便紧紧的合上。 刘婉清恨恨的跺了一脚,手中帕子一甩,冷哼一愣,便撩起车帘钻了进去。见柳如烟早已经端坐在那里,还娴静的捧着一盏热茶,心里的郁气更甚。眼珠子转了两圈,忽的笑了起来,便一脸热情的上去挽住柳如烟的胳膊,道:“你倒是会享受,如今这天儿眼见着一天冷过冷天,去年这个时候好像都没这么冷呢!” 柳如烟温婉一笑,道:“说起去年,那个时候我们一家还都在韶州呢,即便是年节的时候,都没有机会回到京都,却没想到,父亲回京述职,竟有机会就此留在京都。冷虽冷点,但能跟自家亲人团聚,心里也是暖的。” 刘婉清一愣,似没料到柳如烟会这么说。不过瞬间,随即又被她迅速的掩饰下去,干笑两声,继续道:“倒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如今,外祖父年纪越发大了,又致仕闲赋在家,更加希望后辈们都缠绕膝下承欢才是,只可惜,大表妹一向得外祖父疼宠,自分府另过之后,不仅不能在外祖父承欢,又受此遭难,还不知外祖父心里该如何忧心大表妹呢。你我姐妹二人顾念着姐妹情谊,来回探望,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却是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表姐慎言!大姐姐不仅是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更占着定伯候府长房嫡出的名分,身份在尊贵不过的了,如今却因母亲救驾有功而沦为孤女,祖父多疼宠她一些也是应该。至于心疼……,”说到这里,柳如烟面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继续道:“若说心疼,倘若你我也遭遇此劫,想必祖父同样也会心疼,更何况是他一手带大的大姐姐。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也值当表姐吃醋?”说着便向刘婉清的脸上看去。 刘婉清被她说的一囧,芙蓉面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绯红,见柳如烟看了过来,便又顺着她的话道:“还是妹妹心胸宽广,换做是我却是不行的。论起血脉传承,咱们都是外祖父的子孙,外祖父这般厚此彼薄的做法,我却是不赞成的。” 听了刘婉清的言论,柳如烟只觉心里好笑,却又不好与她争辩,便出口问道:“不知表姐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荒谬的言论。虽说咱们都是祖父的子孙后代,又都留着一样的血,然而,大姐姐却是嫡子嫡出,唯这一样,便已经高人一等,咱们又有何资本去跟大姐姐相提并论。若在这般比对下去,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刘婉清听她这么说,心里直翻白眼,暗道:你们这些古人,真真都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若真计较起来,还不都是老定伯侯一个人的种,哪就谁比谁尊贵了?可是,见柳如烟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也不好在往深里说。只觉得再说下去也是对牛弹琴罢了! 可是,想起这么些天冒着冷风来回奔波的惨境,又觉得心有不甘,小心翼翼的觊着柳如烟的脸色,状似不平的道:“话虽如此,可是,大表妹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咱们姐妹俩整日里冒着寒风来回奔波,为的还不是怕她觉得养伤的这段时间太过寂寞无聊,这才刻意过来作陪,她竟是眼睁睁的看着,也不挽留咱们留府过夜!真真是可恨!” 原来竟是为了这个!柳如烟心里冷笑一声。随即,眸光一转,一瞬不顺的盯着刘婉清看。也不知怎的,刘婉清竟有种要被看穿的感觉,不由崛起小嘴儿,不满的嘟囔道:“你看看,我原本水嫩嫩的皮肤被这寒风吹得干的都起褶了。每天回去都得费上好一番功夫保养。你们还小,可我却已过了及笄之年……”话说一半便顿住,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 然而,柳如烟却是明白过来。也是,这个表小姐自由丧父丧母,便寄居在候府,如今,眼见过了及笄之年,便要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是,嫡亲的舅母韦氏却又因亏空一案被废黜,彻底驱除定伯候府;而嫡亲外祖母白氏,如今不仅要忙着在祖父之间做周旋,还要想着怎么对付她们二房,这般作为下来,已经分身乏术,又哪里还有时间为她想看。难怪这段时间她这般急着讨好自己母亲,又不忘交好大姐姐。原来如此。 “大姐姐今年已经十六了吧?”柳如烟开口问道。 刘婉清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道:“可不是嘛!”心里却是想着,倘若本主的爹娘没有去世的话,是不是也会有人早早为她谋划? 在大周,姑娘十五岁及笄,及笄之后便可以嫁人了。像刘婉清这般,年纪正好可以成亲。可是,她却是连想看的机会也没等到,更别说下定,成婚了。 还记得早些年的时候,刘婉清看着那些所谓的名门闺秀们不住的随着母亲流连于各家勋贵之间的聚会,任人相看的场景,当时她还觉得好笑,只想着,待轮到自己的时候,一定要等身子发育成熟之后在想着结亲等事宜,以免早早与人同房,伤了身子。更何况,古代设施落后,妇女在分娩的时候,相当于一只脚放进了鬼门关,那是九死一生啊!刘婉清属于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其中的辛险,可谓清楚的很。所以,当时的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可是,待如今年纪到了,却又无人问津,心里不免急了起来。 柳如烟似没听出刘婉清话语中的幽怨一般,只继续道:“说起来,时间过得倒是真快,眨眼间我们也都到了要及笄的年纪了!待过了年,不仅郡主府的大姐姐,就是我那庶姐和三叔家的四妹妹,连着我,一共四人刚好都到了及笄的年纪了。到时想必一定很热闹!”说着,不禁开始憧憬起来。 刘婉清气急,见柳如烟问她年纪的时候,本以为她方才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却没想到她这个表妹转眼间竟然又将话题又扯到这个上面来。也不知怎的,竟生出一股无力之感,好似使劲浑身力气,只待一击必中。却没想到,竟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一时间,车厢里的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 随着马车平速行驶,马车很快便出了城南的巷子,顺势便进入了繁华的永宁街。永宁街似乎永远都是一副繁华的景象,此时,车水马龙,人声沸鼎,来去不断。刘婉清掀开帘子的一角,向外窥去,看着这繁华的景象,心中不由向往。 忽的,一抹熟悉的身影猛地映入眼睑,刘婉清一愣,随即便叫停马车,然后对着柳如烟说道:“我忽的记起外祖母最是喜欢天客居的大师傅亲手烧制的一道名菜,马车竟然路过这里,不如顺道带回去一些也好。妹妹稍等片刻,姐姐去去就来。”说着,竟是不等柳如烟答应,便就起身下了马车。 柳如烟唇角漾起一抹鄙夷。她与刘婉清平日里虽然接触不多,却也看出,这位表小姐是位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也不知到底是个怎样的名菜,竟让自诩名门闺秀的表小姐不惜抛头露面,亲自去求。 刘婉清自然不知柳如烟心中的想法,她自下了马车之后,便急迫的想要寻找那抹身影,方才,只隐约的看见苏擎筠的身影在天客居的门口一晃而过,便急着追了过来,如今,哪里还有半丝苏擎筠的影子。心里不免有些失望,随即又看见柜台里面正在打着算盘的账房以及一名年轻的小伙计,不由又打起精神走过去询问起来。 那伙计见刘婉清衣着华丽,举止不凡,也不敢怠慢,可是,如今正好赶上饭点,来往之间哪个不是非富即贵之人,任是刘婉清描述半天,那伙计依然摇头不知。刘婉清心中着恼,面上不由显了出来。不耐烦道:“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我刚才分明看着他孤身一人走了进来,那么一个风神俊秀的大活人,你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这位姑娘实在是冤枉了小的,这里来往的贵人,那个不是芝兰玉树一样的人儿,恕小的实在不知您要找的是哪位。”小伙计赔笑道。然而,心里却是不屑的很!暗道:也不知是哪家小娘子,为了一个郎君,竟没脸没皮的追到酒楼里来堵人。心想,自己即便是知道她说的是谁,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告诉了她。 刘婉清见那伙计敷衍的笑脸,心中的郁气不由又增一层。自从苏紫缳进宫之后,苏擎筠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她面前。面对苏府过河拆桥的举动,她心里虽然气愤,却愣是没有没有一点办法。如今,也不知苏紫缳进宫之后过的如何,莫非那苏擎筠以为,自家妹妹成功进宫之后,她这块垫脚石便就再也没用了不成? 想到这里,刘婉清不由紧紧的捏紧拳头,心里暗恨苏家不该太过薄凉,又很世道炎凉!想起自己的一切不顺均是因为柳如心落水之后才造成这一切悲剧,不由又恨起了柳如心来。只想着,这一切追根究底,倘若不是因为柳如心,她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柳如心倘若知道自己躺着也中枪不知会作何感想。 面对刘婉清满脸的失望,那小伙计却是没甚表示,只嬉笑着道:“这位姑娘既然不是来用餐的,还是早早请回吧,这里人来人往,小店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以免一会儿人多,不小心冲撞了姑娘。”言下之意,若不在本店消费,还请趁早走开的好,别挡了本店的生意。 刘婉清自然也听懂了小二已有所指的话语,面色不由涨得通红,却又无话可说。只好憋着口气转身就走。却又听那小二摇头晃脑的不屑道:“唉!如今的这些小娘子真是越发的没脸没皮了!看她穿着打扮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却没想到为了一个郎君竟堵到咱们天客居来,也不怕被人冲撞了她。也难怪人家芝兰玉树一样的贵公子竟是一副唯恐避她不及模样,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敢要这样的姑娘做我婆娘!” 刘婉清脚下忽的踉跄一下,原本一张妍丽的面孔瞬间变得如同染色盘一样,不停地转换着颜色,一时精彩不已。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34 夜访,送礼 “刘姑娘!?”就在这时,旁边刚好多出一只胳膊将步子踉跄了下的刘婉清给扶住,来人又见她面色似乎不好,不无关心的问道:“果真是你,方才在下还以为是认错了呢!呵呵……” 待刘婉清站稳身子之后,那人这才面色窘迫的放开了她,一张邪肆的俊脸上还不由自主的染上一抹可疑的红晕,干咳两声,这才讪讪的说道:“我看姑娘面色似乎不好,可是遇到了难事?可需要在下帮忙否?” 刘婉清这才细细打量起眼前之人来,只见眼前之人一身石青色长袍加身,简单的斜襟样式,襟边和袖口以及衣摆处却用金线绣着文竹图样,墨绿的腰带同样用了金线滚边,中间还想着一个莹润无暇的白玉,腰带上还系着扇套以及一块孔雀绿的翡翠云纹佩,一头乌发被一根莹润通透的白玉簪子随意只觉得固定着,浑身上下的穿戴素淡却讲究,颇有些诗礼传家的贵公子模样。 看着他的面孔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又见那人一开口便能呼出自己的姓氏,显然也是认识自己的,刘婉清心下计较一番之后,这才回道:“多谢公子相助,婉清这才避免出丑。”说着便对那人敛衽一礼,这才继续道:“家中姐妹还在等候,婉清就不耽误公子了!”这一番作为,不仅避免了不认识那人的尴尬,又不会让人觉得无礼。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果然人如其名。”姜庭威赞道。随即,见刘婉清眼里闪过疑惑,似明白过来,这才对着刘婉清施了一礼,正式介绍道:“在下姜庭威,乃姜首辅之孙,曾有幸在皇上的寿宴上见过刘姑娘一面,唐突了!” 姜庭威一边自我介绍道,一边小心翼翼的窥视着刘婉清的神色。自从厷诏帝的寿宴上,见过眼前这位女子之后,便似着了魔般,总想在见她一面,如今,老天总算是听到了他的乞求,让他见到了他。姜庭威心里欣喜若狂,却又害怕吓到佳人,逐只好忍住。可即便如此,也能从他面上看出他此刻心情很好的样子。 刘婉清却是不知姜庭威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在听了他的自我介绍之后,刘婉清顿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表情。暗道:原来是他呀!随即,又想起姜庭威似乎自受伤之后,身子便亏损的厉害,一直依靠着药石帮忙巩固着身子,可如今看来也就是却不像那么回事儿。(.无弹窗广告)像他此刻这般虽然羸弱,倒想书生一般,哪就到了药石吊命的地步!看来,这谣言果然多半都是不可信的。 看着长相俊美却显羸弱的姜庭威,刘婉清心思一动,眼波微转,面上却表现出一副温婉得体的笑容,道:“原来是姜公子,幸会幸会!” 见她并不反感自己,姜庭威心下不由一喜,继续道:“方才见刘小姐面带愁容,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若刘姑娘不介意的话,不妨说来听听,在下虽然不才,却也愿意为小姐效劳一二。”姜庭威毛推自荐道。 “有劳姜公子记挂,倒也没甚大事,就不劳烦姜公子了!”刘婉清有礼的回道。随即又道,“方才的事,就多谢姜公子了。只是,家中姐妹还在一旁等候,不好叫她多等,婉清就不打扰姜公子了。”言毕,不等姜庭威回答,便对他行了一礼就转身奔了开去。 刘婉清今日穿着家常的湖绿色潞绸交领比肩上襦,下系月白色百褶襦裙,腰间系着一条蓝色宫绦,因为下车的时候情急,竟忘了穿戴大氅,所以,在这数九寒天的时候,愈发显得腰肢纤细,身姿楚楚。 姜庭威见刘婉清待要离开,心中不舍,却恰巧在刘婉清转身那一刹那不小心窥见她脸上浮起的一团绯红,姜庭威心神一漾,一时竟看的痴了。随即看见刘婉清单薄的身姿,眉头又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想起刘婉清寄人篱下的遭遇,以及在厷诏帝的寿宴上,不小心撞见她被柳如心那个毒妇训斥的可怜模样,心中更加坚信刘婉清的日子过的艰难。 刘婉清并不知道姜庭威心中所想,方才她之所以站在冷风里与姜庭威寒暄,不过是为了日后再见面时找的一个借口。不管怎么说,人家的祖父曾经官拜首辅,如今,虽然致仕,可不妨碍人家的父亲再入内阁,说不定将来又出第二个首辅也不一定呢。刘婉清心中的算盘瞧得劈啪作响,待上了马车之后,不小心撞见柳如烟那似笑非笑的眼眸时,这才发觉自己要办的正事儿却是忘了。不由开口解释道:“那家大厨今日没来上工,本想求其他师傅帮忙做的,可惜,外祖母喜欢的那道菜只有那个没来的大厨才会做,那是人家祖传的私房菜。” 柳如烟面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只笑着道:“表姐不用跟妹妹解释这么多,左不过是多等一会子罢了!倒是表姐,冒着冷风,一门心思为姨太夫人求菜,竟是白跑了一趟,真真是可惜!”柳如烟一脸惋惜的模样。[.超多好看小说] 也不知怎的,刘婉清怎么听怎么觉得柳如烟话中的讽刺多过于惋惜。还有她方才口中喊的是姨太夫人,而不是祖母。刘婉清有心想要提点柳如烟两句,随即又想起那白氏并不是她真正的外祖母,也没必要为了帮她打抱不平而得罪了二房嫡女。这么一想,便有释然了! 刘婉清端起一杯热茶,捧在手里,时不时的抿上一口,只想着赶紧暖暖身子。想着这段时间以来,自老定伯侯回府后,二房像是得了依仗一般,与三房的争议也越来越白热化起来。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吃了暗亏,因着白氏的存在,也只能静静的忍受着。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的回到定伯候府,刚好赶上候府晚饭十分。二人驱了身上的寒气,这才向饭厅的走去。如今,定伯候府并未分家,所以,吃饭的时候还是大家子全部聚在一起。当时柳如心还在定伯候府的时候,因为有着‘丹阳郡主’的名分,所以,唯有她是个例外。 待二人赶到饭厅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桌,正等着众位就席。白氏看见二人回来,竟跟着一块儿入席,便没好气的说道:“郡主府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偏要为了一顿饭还要赶回来吃。” “外祖母说笑了,婉清还是觉得跟外祖母一起吃饭才会觉得踏实。”刘婉清上前挽住白氏的胳膊撒娇道。随即便在白氏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那边,云氏也小声问起,道:“明天可还过去?按我说,这日子一天冷过一天了,城北的难民窟不知有多少因此而得了时疫,我觉着若是心儿身子没甚大碍了的话,还是不要在来回的跑了。心儿身子本就不好,在因你们过了病气儿,岂不是雪上加霜?” 柳如烟知道母亲这是恼了柳如心不会做事了。本来也是,这些天来回奔波,为的也只是想要给祖父心里留下一个姐妹情深的模样,然而,柳如心却是不知道一般,任由她们来回奔波,根本就不说一句挽留的话。她们又不好半途而废,所以,也只能这样来回的跑着了。可是,却又不能任由母亲这么误会下去,只好出声解释道:“本来大姐姐是要留我们晚饭的,因为婉清表姐说是祖母特别喜欢天客居的一道名菜,这才要求早些回来的。” 白氏一听,略带疑惑的看向刘婉清,那目光像是在问:我什么时候喜欢吃天客居的名菜了?刘婉清见被柳如烟说破,不由暗恼,只好舔着脸笑着拉起白氏的胳膊继续撒娇道:“婉清也是偶然听闻天客居里似乎有位大厨做出来的私房菜特别出名,便想求来,好打着外祖母的名义,跟着一起尝个鲜,却没想到,那位大厨好像家中有事,这段时间根本没来上工,便只好无功而返了。还求外祖母莫要怪婉清嘴馋才好。” “你这皮猴儿!我道是怎么了,原来是自己嘴馋想吃了!真是一个鬼丫头!”白氏笑道。刘婉清见此,这才松了一口气来。 夜幕降临,花灯初上! 先不说定伯候府表面上如何一团和气。柳如心那边用了饭之后,刚刚进入内室,便看见内室中多了一人,吓得她连忙挥退身后跟着的众人,另外吩咐没有她的许可,任谁也不许打扰的命令。 然后一双妙目凌厉的射向宗政毓烨,羞恼的嗔道:“不知镇国公大人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倘若本郡没有猜错的话,这已经是你第二次不经本郡同意,擅闯本郡闺房了,还是说,镇国公大人有此癖好,专喜登堂入室,窥探人家闺阁女子隐私?” 宗政毓烨面色讪然,不自在的抹了抹鼻子,面色尴尬而绯红,却又害怕柳如心误会,逐连忙献宝似得将放在桌子上的一张上好的皮子拿了起来,道:“你别误会,我并没有其他意思,今日我与同僚一起上山打猎,手气不错,竟让我猎了几只紫貂,我想着,紫貂的皮子做成衣裳最是暖和不过,便让人剥洗干净,给你送了过来,还请你不要嫌弃才好!” 当时,猎了这几只紫貂之后,他只觉得这紫貂的皮子很适合柳如心,便想也未想就让人将紫貂的皮子剥了下来,然后清洗干净,便给柳如心送了过来。 “就为了这个?”柳如心冷声问道。随即,又想着自己这般似乎又有些不近人情,人家毕竟救过自己几次,好歹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逐又补充道:“你的胳膊受了重伤,不好好在家养伤,还总往外吓跑什么!” 宗政毓烨本还有些失落的心情见她如此一说,顿时心花怒放起来。只想着,原来她是担忧我的伤势,看来,这一步果真走对了!又怕柳如心担忧,连忙激动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爽朗的笑道:“我的伤早好了,不信你看!”随即来回的在柳如心的面前打了几个拳法。 柳如心方才那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只想着,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管他作甚,如今,又见他这副模样,更加羞恼难当。随即便开口撵人道:“镇国公虽然长年呆在军中,但也应该知道,况庄田昔系西宁,今归阳武,果钦赐也,其敢私相授受?” 宗政毓烨面色火烧一般,柳如心所说,他又岂会不知?不过是猎了皮子之后,觉得这皮子很适合她,也没多想便拿了过来。没想到竟差点毁了她。又想起自己飞了好大的力这才避过羽林军的巡逻,就这么拿了回去不免觉得可惜,逐开口说道:“是我顾虑不周,心儿莫要跟我一个粗人计较才是。你放心,此事你知、我知,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起,更何况,这些皮子即便是你不要,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你若不喜,就留着赏给府中下人好了!” 屋子里的红烛‘噼啪’一声炸开,屋子里猛地一亮,紧接着便有传来一阵‘嚯嚯’的怪叫声。宗政毓烨这才想起自己这次来此的主要目的,连忙从地上提起一个铁丝笼子,柳如心这才看清里面装了三只嗷嗷待哺的似小狗一样的动物。柳如心心中一喜,随即又被她隐藏下去,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宗政毓烨只装作没看见,只略带尴尬的说道:“我上次见你似乎特别喜欢宠物,上山打猎的时候,刚好让我捕到三只小狼崽,便一块儿带了过来。它们现在还小,并不会伤人,你若是害怕的话,就让人打一个大一点的笼子将它们圈养起来便可。我那里还有几名专门驯兽的小丫鬟,你要是需要的话,不如我明天一并将她们一并送来,帮你训练这些狼崽儿吧?”宗政毓烨讨好道。生怕柳如心拒绝似得,又补充道:“不过,你若心里过意不去的话,倒不如给我些黄白之物作为补偿好了。” ------题外话------ 大家若是觉得进度慢的话,就留着在养养看吧,不管如何,玥都会用心的将心里的故事认真的用文字表达出来,若有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见谅才是!同时,这也是玥第一次写种田文,望多包涵!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35 情动 柳如心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个略显局促的男人,心里一时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无弹窗广告)她不是初通人事的懵懂少女,有过一世经历的她再与宗政毓烨这几次的接触中,似乎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可是,却又不敢深想。 她之所以跑到西市去买了八只藏獒回府,为的不过是看家护院罢了。动物的听觉想来比人要来的敏感的多,这也是她偶然从一本书上看来的,所以才会有此作为。而镇国公此举,分明就是看出了她的用意,否则,又怎会提出送她几名专门驯兽的婢女的话题呢。 看着那三只憨态可掬的小狼崽儿,柳如心内心还是很喜欢的,可是,想起送它们来的主人,这礼终究是不能随便乱收的。柳如心心里做着天人交战,斟酌了半天,咬了咬牙还是狠心拒绝了。道:“不必了!家中有那几只小狗陪伴已经足以解闷儿,这些东西还劳镇国公亲自带回去吧!” “心儿,我……”宗政毓烨见她拒绝,心中一急,连忙开口,本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柳如心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待咋一开口,便被柳如心接了过去。只见她杏眼圆睁,一脸不虞的怒道:“还请镇国公大人谨言慎行!倘若镇国公大人无事的话,本郡就不多留了!窗户在那里,好走,不送!”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了。 宗政毓烨听着她略带疏离而又生分的话语,只觉得心中失落万分,一时间酸胀难忍,各种情绪纷纷上涌。如果谈论起领兵打仗、排兵布阵、上阵杀敌,他可以当成是家常便饭一般,信手拈来;可是,当他面对柳如心此刻这般冷漠的脸孔时,不知不觉中,心里一阵慌乱,生怕她就此恼了他。 往日里,尽管宗政毓烨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示人,可面对柳如心的时候,却似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一般,平日的从容不见,心中不住的徘徊,面上也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哪怕跟她多说一句话,心中也要来回的斟酌半天才敢开口。这还是他第一次急着想要讨好一个人,那种计较得失的感觉,让他变得更加紧张。如今被人拒绝,心中难免也会伤心、失落! 室内此刻化作死一样的沉寂,唯有明亮的烛光随着空气的流动而不住的摇曳着,将沉默中的两人的脸孔清晰的照应出来。宗政毓烨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柳如心的眼眸,甚至能够看见她那海蓝色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观察她。 面对他的镇定,柳如心却是没有他那般的定力。她只觉得宗政毓烨的目光太过冰寒,在他一瞬不顺的注视下,只觉得身上的温度也随之一点一点的流逝起来。不自禁的,柳如心哆嗦了下。 见她如此,宗政毓烨面色猛地一沉,随即又苦笑起来。原来,在她心里竟也是这般害怕自己的。也是,面对拥有‘活阎罗’之称的人时,又有几个心里是不怕的呢?宗政毓烨心中微苦!曾何几时,他还曾为了自己拥有‘活阎罗’之称的名号而沾沾自喜,总认为那是凭靠着自己的实力,用双手一点一点打创出来的。更让边关的敌寇每每听闻‘活阎罗’三个字时,无不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可如今,在面对这样的她时,他再也没有像此刻这般痛恨那个称号。 “丹阳……”久久久久,就在柳如心以为快要被那冰寒刺骨的目光冻结掉时,宗政毓烨缓缓开口了。声音嘶哑而又干涩。待他喊出她的封号之后,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无惆怅的叹息一声,“我宗政毓烨从来不会打女人!”想了半天,宗政毓烨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所以呢?”柳如心眉头微凝,暗想:你打不打女人又碍我何事! 所以,你不要这般怕我!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可是,在她那双潋滟的眸光的注视下,那句话在宗政毓烨的舌尖上绕了一圈,终是被他咽了下去! 看着面色越来越黑,表情却是越来越显局促的宗政毓烨,也不知怎的,柳如心竟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只觉得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太过逗趣了。柳如心心里很不地道的想着,真不知倘若有一天让人知道,让他们心惧不已的‘活阎罗’,也有如今这番窘迫的时候会是作何感想! 这一笑,仿若春风过境,百花齐放,宗政毓烨一时竟看的痴了。同时,心里猛地一松,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儿来。直到这时,他才知道,手心里竟不知何时捏了满手的汗。宗政毓烨见她不在似方才那般冷漠、疏离,胆子也跟着大了一些,趁机说道:“这些东西是我专门为你猎来的,你若不用就送与别人吧!还有这三只狼崽儿,我明天会让她们过来寻你,到时如何安排你自己看着来吧!”似怕听到柳如心的拒绝,话音一落便纵身跃出窗户,身子已经跑到几丈开外。颇有些落荒而逃之势。 柳如心见此,开怀的笑了起来。“真是个傻子!” 其实,宗政毓烨跃出窗户之后并未离开,而是停留在不远处的一个大树上,见柳如心没心没肺的抱着肚子在那儿爆笑,面色一沉,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又看着她伸手去逗弄那些狼崽儿玩,桌子上的那堆上等的紫貂皮子却只被她略扫了一眼便不管了。 柳如心弄了些水给那三只小狼崽喝,原本精神还有些怏怏的狼崽儿们顿时变得抖擞起来,纷纷向那水源挤去。柳如心心中欢喜,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又在那里逗弄了他们一会儿,直到困意袭来,这才走到窗边放下窗子,然后又将那紫貂皮子扔进了空间里,至于小狼崽,反正大家都以为她比较喜欢这些小东西,不定以为是哪个下人为了讨好她这才寻来的呢,所以,并不会担心。 一夜无梦!待第二日刚刚醒来,便看见红袖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为她洗漱,待看见那三只小狼崽儿后,果然如她所想一般,一脸欣喜的道:“呀,真可爱!” 鲁嬷嬷这时也走了进来,待看见那小狼崽儿后,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些人,当差的时候不好好用心,竟想着旁门左道来哄郡主欢心!”口中虽如此说着,可见她那副样子,却也是欢喜的成分居多的。在她心里,又有什么比得上柳如心开心来的让她高兴呢? “嬷嬷怎么过来了?身子可好些了?”柳如心问道。那日,青璇昏迷,嬷嬷身上也同样被那歹徒伤的不轻,不过是一直强撑着罢了。 “早就好了,偏你大惊小怪!”鲁嬷嬷嗔了柳如心一眼。后又说道:“下人来禀,外面来了六个年级相仿的小丫头,说是郡主一早买了她们,特今日过来报道。可有此事?” 柳如心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本以为宗政毓烨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竟真的让人过来。如今,又见鲁嬷嬷问起,也不好推说不知道,只好点头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听说她们懂得驯兽,便顺手买了过来,家中那些小狗跟这几只狼崽儿,都需要有人来训才好!以后,咱们府中多是女眷,少不得还要靠着他们看家护院才更安全!” “咱们不是还有羽林军吗?即便是郡主出行,那些羽林军也是要护在郡主左右的,郡主又何必为了这些俗事而忧心呢!”鲁嬷嬷劝慰道。 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知何事,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真不知对她来说是好是坏!以前的她,性子太过天真,总是无忧无虑;可是,不知何时,她变得越发难以捉摸,可也更显心事重重起来。 柳如心苦笑一声,“羽林军虽好,但终归不是咱们的人!总有被收回御前的一天。咱们倒不如早早做好打算的好!” 鲁嬷嬷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倒也是,羽林军向来只听命皇上一人,与其处处依赖别人,倒不如趁着这段时间早作准备,未雨绸缪!如此一想,鲁嬷嬷不禁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愈发的钦佩起来。小小年纪便能做到如此,已经算是很不凡了! 只是,鲁嬷嬷所不知道的是,此丹阳早非彼丹阳了!能有如今这般作为,也是因为有了一世惨痛的教训,才换来这一世的表面安宁! 看着鲁嬷嬷越来越欣慰的眼神,以及红袖那双越来越崇拜的样子,柳如心心里不由苦笑一声。重生不过半年,却仿若过了一世光景一般。 想起那一世的这个时候,她正逢待嫁,而这一世,她的良人却还不知道在哪儿。自那天宗政毓烨跟她提起南宫羽徽之后,那件事情便如同一块石头一般压在她的胸口,让她隐隐有些喘不过气儿来的感觉。 如今,柳如心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却不知能不能得到实施罢了!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一劳永逸,让那些人再也没胆算计她的婚事才好! ------题外话------ 亲们手中的票票呢?给偶投一张呗!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36 美婢 柳如心看着眼前一溜排六名娇俏却又不失英气的女子,果然个个都是美人儿。然而,如果细看的话,依稀间还是能够从她们眉宇间窥探出一丝丝的傲气出来。柳如心眸光一凝,如果没有一个超然的环境,显然是培养不出她们的傲气的,宗政毓烨确定她们都是专业的驯兽师? 柳如心心里疑惑道。不过,还有一个可能,那么,就是这六名女子确实是驯兽师,只不过因为技术高超,很受主家追捧,同样也能养出她们一身的傲气!只不过,是否如此,还有待观察!柳如心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下面那六名女子见上首的女子也不说话,只一瞬不顺的来回打量着她们六人,原本还有些傲然的神情逐渐变得忐忑起来。来时,主子已经下了死命令,不管她们六人用了人们方法,务必要留在郡主府,否则,以违反军令处置! 尽管心中颇有微言,然而,却无人胆敢忤逆自家的主子!更何况,她们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主子,所以,尽管心中不服,依然还是听命的来了。 眸光微转,波光潋滟。柳如心唇角至始至终都挂着一抹浅淡适中的笑意,看着下面一溜排的美女,朱唇轻启,这才说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柳如心话落,便看见下首六名女子中左边第一个女子率先走出来一步,恭敬的回道:“奴婢碧青,本是凉州人士,并无家人!”音落,便又后退不归位。 紧接着,第二名便上前一步,同样训练有素的对着柳如心道:“奴婢碧莲,凉州人士,至今单身一人,并无家人!” 以此类推,下面几个也有样学样,如此自报家门。一共六人,碧青、碧莲、碧湖、碧波、碧落、碧月,都是孤儿出身,并未有家人。柳如心看着她们,心中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你们可会武?”柳如心状似无心的问道。心里却隐约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下面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后来,还是由为首的碧青站了出来,回道:“因驯兽的原因,为了自保,略会些拳脚功夫。” 碧青回完话后,内心也是忐忑的紧。却又不敢欺瞒,以免日后露馅,更加难以取得柳如心的信任。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说出。 果然如此!这下柳如心终于肯定了下来,同时,又惊叹与宗政毓烨的魄力,没想到,他竟然真有胆量圈养私兵。这在大周乃是违反律法的。律例曾有云:不管勋贵还是富贾,一律不准圈养私兵,否则,以罪论之。 只不过,近些年来,因为边关战乱,原本重文的风气逐渐转变成了尚武,而那些也只是律法言明而已,一般的勋贵府邸中或多或少的还是会少量的圈养一些护卫用来巡逻的,这些只要没人追究,厷诏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并未真去追究。只不过,像宗政毓烨这般,一出手便是六名护卫,且又都是女子的,可见她们都是他私底下圈养起来,并未过了明路的。有了这个猜想,柳如心也不禁佩服起宗政毓烨的胆量来。 先前与他接触过几次,宗政毓烨给她的印象至始至终都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却没想到,这样的人还有这般非人的胆识。他难道就不怕御史们弹劾?柳如心很不地道的想着。 “好了,我也是随口这么一问。一会儿你们便随鲁嬷嬷下去,由她来安排你们吧。至于驯兽,并不急在一时,但我却有一个要求,务必要保留兽的野性才是,这一点却是不能违背的,至于其他,你们自己看着来吧!”柳如心道。 “是!请郡主放心,奴婢们一定不负郡主所托,定将他们训练成天底下最凶猛的兽!”下面六人齐声回道。同时,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叹道:总算是留了下来。 时光飞逝,很快便到了每年一度的秋日围猎的日子。 自厷诏帝登基不久,大周临边几个小国便时有战乱发生,内忧外患,背腹受敌。直到好些年,战事才算稍稍平顺下来。这也是武将迅速崛起的主要原因。更何况,穷文富武,后来,厷诏帝推崇下,近些年来,一些勋贵中家中也设有演武场,专供小辈们学习,特别是骑射功夫,每年一度的围猎,不仅是厷诏帝组织起来的一项热身活动,也是展现这些小辈们平日所学的一个契机。所以,这一天,凡是三品以上官员,均可以获得携带家眷一起伴驾,去京郊围场的荣誉。 这天,柳如心早早便被丫鬟们叫醒,然后服侍她梳洗一番。这时,青璇为她找来一身简便一些的衣裳走了过来,喜笑颜开的道:“还记得在广灵县的时候,郡主每日不停的苦练,如今终于由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你怎么过来了?身子可好些了?不是说让你静养的吗?”青璇自上次被歹徒重伤之后,柳如心便勒令她静养,不许操心她身边的事,所以,这还的出事之后,青璇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身边。 “也就郡主心疼奴婢,奴婢皮糙肉厚,身子早就好了!又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在不起来活动活动,骨架子都该跟着散了!”青璇手中动作不停,拿起衣裳在柳如心的面前比照起来。 “可不是,奴婢们贱命一条,郡主却非要这般心疼奴婢,在没有这么好的主子了!”红袖也跟着笑道。似又想起了什么,复又感叹道:“郡主一会儿可想好了都带谁陪您一起出行?鲁嬷嬷为人老练,郡主是要一定带在身边的。府中还要留下一人帮着看家,只可惜素白姐姐又被郡主派了出去,还不知归期几何,这样算来,郡主身边岂不是没有得用的人了?” 这么想着,一张小脸不由自主的凑在一起,很是苦恼的样子。 “哎哟,不得了了,莫不是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的不成?咱们的红袖姑娘竟也知道为郡主操心了呢!”青璇玩笑似的揶揄道。 红袖想来粗枝大叶的,为人也比较开朗,然而,做事的时候却又不失精细,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着实不易。 红袖见青璇笑话与她,不由微恼,撅起小嘴,不满的嗔道:“那是自然!素白姐姐向来能干,被郡主委以重任指派了出去;而青璇姐姐又因护主的时候伤了身子,不能在郡主身边服侍;也就只剩下我最是没用,呆在郡主身边,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在不在这些细琐的小事上下些功夫,还不被你们一个个的彻底挤了下去!” 青璇‘噗嗤’一笑,见她虽然如此说,脸上并未有甚不满或者嫉愤的神色,这才放心了些,逐继续开口道:“郡主,你瞧把她能耐的!还非要把我跟素白姐姐扯出来作筏子!” “她这是怨我没有给她机会啊!既如此,这次就由你红袖大将军来做本郡鞍前马后的为本郡张罗好了!届时,你可不能在如此埋怨本郡了哦!”柳如心笑道。 “郡主……”红袖似撒娇、似无奈的带着尾音唤道。被柳如心、青璇二人联合挤兑一番,面色越发涨红起来。见柳如心眼底闪过狭促的笑意,不由恨恨的在地上跺了一脚,嗔道:“你们真坏,二人合起来欺负红袖,不跟你们玩了,奴婢去找鲁嬷嬷去!” “是谁要找我啊!”就在这时,鲁嬷嬷刚好掀了帘子进来。 里面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又跟着大笑起来。红袖看着笑的直不起腰来的二人,嘟囔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见鲁嬷嬷过来,像是搬到救兵一般,大步上前,挽住鲁嬷嬷的胳膊,道:“鲁嬷嬷来的正好,快帮我好好说道说道,青璇姐姐闲来无事的时候,拿奴婢开心,郡主不说管管,竟还跟着一起起哄。” 鲁嬷嬷一愣,青璇见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笑着解释道:“嬷嬷可别听红袖瞎说,我跟郡主这是在夸赞红袖能干呢,怎就成了笑话她了!”言毕,又朝着红袖说道:“嬷嬷最是公正严明,可不会偏听偏信!你可找错人了呢!” “瞧瞧,瞧瞧,当着嬷嬷的面还敢这么牙尖嘴利,嬷嬷快来帮我评评理,好给这小蹄子一个教训,好叫她知道花儿为什么开的这么红!”说到最后,竟是一个没忍住,自己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青璇见柳如心眉间的困意被这一打岔彻底消弭干净,这才放心了些,又见鲁嬷嬷来的匆忙,又是一脸笑意,想来也是有事回禀,不由问道:“嬷嬷一早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竟这般的高兴。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不如说来大家一起听听可好?” 鲁嬷嬷见转眼间就将火烧到自己身上,不由嗔道:“你这小蹄子,不好好伺候郡主,竟是连嬷嬷也打趣起来,真真是不得了了!”话虽如此说,却是没有半分埋怨的意思,转眼又笑意盈盈的对着柳如心道:“郡主,襄阳县来了,说是要和郡主一起同行,已经被老奴引到花厅里等候!” ------题外话------ 感谢: 飞扬f投了1票 bjfjh投了2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37 嫁不出去 “哦?蔷儿过来了?还不快请!”柳如心听及鲁嬷嬷的汇报,连忙说道。(.)倘若不提这一茬,她还真就差点给忘了。鲁嬷嬷听令,便走了出去。 前两天,萧蔷自上次离开之后,两人虽再没见面,却时常都有信件来往。一来二去,两人也逐渐相熟起来。特别是萧蔷,每逢在府中发生了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都会写在信中,与她一同分享。这种交友方式,柳如心还是第一次体验,慢慢的,通过信件也对萧蔷变得熟悉起来。 “丹阳!”这时,萧蔷已经被鲁嬷嬷领了过来,萧蔷刚见柳如心,便欣喜的奔了过来,道:“你这死丫头,上次的事情都要吓死我了,你现在怎么样了?身子可有好些了?”说着,便拉起柳如心的胳膊,上下细细打量起来。 上次柳如心遇刺的事情其实闹的挺大的,萧蔷也是事后才得到消息,当时她因为一些事情彻底惹恼了父亲,被父亲罚她跪了祠堂,待她一出祠堂又被禁足,直到今日,这禁足令才算是得以解禁!倘若不是因为要去皇家围场,父亲还不定要关她到什么时候呢。所以,尽管得知了柳如心的事情之后,却始终不得法过来探望与她。 柳如心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吭声,任由萧蔷那肆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的扫描。待萧蔷扫描完毕之后,这才一脸不虞的嗔道:“脸色怎的还是这么差?一个女子,竟敢出门的时候连个侍卫也不带在身边,真不知你脑子里整日都想些什么。幸好你福大命大,让你有条命捡回来,看你下次还敢这么大胆不。” “县主,您就别再责怪我家主子了!其实,主子也是不想的!”红袖见柳如心也不辩驳,不忍心看着自家主子被人苛责,逐出声袒护道。“再说了,我家主子遭此一劫,能从死里逃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这小蹄子,不说拦着你家主子,还这么袒护着她!也就你们主子仁慈,这般纵着你们!”萧蔷气愤的道。事后,在得知柳如心遇刺之后,她想方设法的想要出府探望与她,只可惜,却是一直没能得法。不过,也幸好母亲替她准备了好些名贵的药材,以她的名义给柳如心松了过来,她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好了,你也别责怪她们了,是我不让她们跟着我的!再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柳如心拉着萧蔷坐下,“你这么早来,可用过早饭?” 萧蔷见她避重就轻的岔开话题,尽管心中担心的要命,如今见她无事,便也不再追究了。“没呢!本想在你这里蹭一顿的,你可不能那么小气!” 她是一得解禁,便兴冲冲的就过来了。直到这时,方才察觉自己的举动乃是不合理的。一时,面上不由变得涩然起来。 “你呀!”柳如心轻点了下她的额头,然后又吩咐红袖下去准备早膳,然后问道:“阳平公主可是知道你来了我这里?” “你放心吧,我一早就跟母亲说好了的!”只是,母亲当时没同意罢了。这句话被她咽进喉中。她自然不会告诉柳如心她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她一向任性惯了!就算母亲发现了也不会如何,只会想着帮她遮掩。所以,她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那就好!”柳如心笑道。然后从位置上起身,继续让丫鬟帮她梳头,待弄好一切之后,那边饭食也已经准备妥当。便携这萧蔷一起去了饭厅用饭。萧蔷赞道:“还是你活的比较自在,不用受人管束。” 柳如心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无弹窗广告)阳平公主虽然贵为厷诏帝同父异母的公主,却没办法阻止自己的夫君广纳姬妾的举动。萧府庶出子女众多,然阳平公主膝下却只出萧蔷一个女儿,并无子嗣傍身。上面又有婆婆这座大山压着,想来日子过的也并不肆意吧!而萧蔷,这个唯一的嫡女,下面又有那么多的庶女比着,自然不敢行差踏错半步。也难怪她小小年纪便有此感叹! 可是,不管如何,她上面始终还有母亲疼着。道:“你倒也不用羡慕我!换做是我,我宁愿有母亲在身边陪着,也不愿这般孤零零的一个人独居这偌大府邸。” 萧蔷见又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心中愧疚!想来也是,丹阳虽然得皇上爱重,然而,终究不如自己的亲生父母那般无私的疼宠自己。而自己,倒是父母健在,然而,父亲却埋怨母亲公主不该阻了他的仕途,心中怨恨母亲,即便是祖母,心中也不喜母亲,倘若不是因为母亲有着公主的身份,怕是早就成沦下堂妇了! 就像这次禁足,倘若不是因为她同父亲最疼宠的庶姐起了冲突,父亲也不会罚她去跪祠堂!想到这里,萧蔷心中怨念更甚。却听耳边传来柳如心那平和的嗓音,只听她感叹一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来这个世上,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十全十美!所以,你也不必为了家里的那些糟心的事情而气闷!须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哎呀,不说这些了,一大清早的就那些糟心事弄得心情不好!不过,你说的倒也对,我倒要看看那些个跳梁小丑一样的人物最终能够蹦跶出个怎样的前程!”萧蔷不耐烦的说道。女人这一生,说到底还是为了一个好的归宿。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那些个不相干的人,你在意她做什么!没的给自己添堵!”柳如心劝慰道。“好了,饭菜都要冷了,咱们还是赶紧用饭吧!” 镇国公府 待宗政毓烨出来的时候,黄氏带着她嫡亲的儿女已经坐上了马车。宗政毓睿见宗政毓烨出来,不满的嘟囔道:“整日里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明知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却要让全家等他一个,身为镇国公,架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大,摆谱都摆到自家人的面前来了!” 宗政毓睿的声音虽小,却恰巧能够让周围的人全都听见他的声音。更何况,宗政毓烨还是武将,听力更非常人能比,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 黄氏却不制止,只装作没有听见一般,兀自的闭目养神!耳朵却是高高的竖起,待要听她这个继子要怎么回答。 宗政毓烨斜了宗政毓睿一眼,却是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只兀自翻身上马,然后大手一挥,道了句“出发!”,马车便跟着行动起来。却是理也未理宗政毓睿。 “母亲,你看,大哥他果然目中无人!我和姐姐也就算了,可您好歹也是他的长辈,他见了您也不说打个招呼!”宗政毓睿抱着黄氏的胳膊撒娇道。 因为宗政毓睿乃是遗腹子,所以,黄氏对他总是有着说不完的宠溺。以至于让他变得骄纵任性不说,还自私自利的很!完全就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草包一个,且又眼高手低,爱与人攀比的很。总想着宗政毓烨抢了他的世子之位,倘若不是因为宗政毓烨,如今这个威风八面的镇国公的爵位,便要落到他的头上了!所以,时时处处,总想着狠狠的踩宗政毓烨一脚。唯有这样,才能彰显出他的优势来。 白氏一听,想想也确实如此!这宗政毓烨自被厷诏帝召回京都以后,便处处跟她作对!以至于让她处处受他掣肘!如今,竟公然无视于她,是可忍孰不可忍!黄氏在心里愤恨的想着,可恨的是,这个继子翅膀亦然长硬,早就不是她能够随意拿捏的了的,所以,尽管心中恨意难平,也只能自己受着,却不能耐他如何! 宗政萱儿见黄氏将宗政毓睿的话听了进去,心中一急,只觉得自家母亲是个糊涂的,她们母子三人如今完全依附着大哥不说,却还总想处处制肘于大哥,这又怎么可能。宗政萱儿狠狠的瞪了宗政毓睿一眼,只恨这个不省心的,偏偏母亲却总将他当做眼珠子一样,总是没有一点原则的宠着他。 宗政毓睿被自家姐姐一瞪,顿时心生不悦,恼道:“看什么看!这么凶悍难怪都已经十六岁了还无人问津!好歹也是国公府嫡出的小姐,搞得连我房里的宝珠都还不如!真是白瞎了那副好容貌!” “你!”一句话,瞬间让宗政萱儿变了脸色,食指颤崴崴的指着宗政毓睿,看着他那副本来就是如此的表情,恨不能上去撕碎了他。 “胡忒咧的说些什么!别忘了,她是你姐!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原本还在心里盘算着怎样才能给宗政毓烨添些堵的黄氏听了宗政毓睿这番话后,猛地盯向宗政毓睿,一脸不虞的斥道。 “母亲……”宗政萱儿心中大恸,顿时感觉委屈不已,一头扎进黄氏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宗政毓睿见母亲当着外人的面训斥他,认为这是扫了他的面子,死不悔改的梗着脖子道:“本来就是,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题外话------ 跪求订阅!跪求支持!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38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宗政毓烨骑在高头大马上,自然也听见了马车里的一些动静,却故作不知继续向前行着。(.好看的小说)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竟胡说八道!你姐姐不过刚刚年过十六,以我镇国公的门楣,难道还怕嫁不出去不成?更何况,长幼有序,她上面还有你大哥没有娶妻,妹妹又怎好先嫁?以后这种话切莫在让我听见才好!”黄氏沉着张脸,严厉的训斥道。 宗政萱儿埋头痛哭,心里更是委屈不已。这些年,母亲总遵循着低门娶媳妇,高门嫁女儿的理儿,却不想想,这镇国公府是由谁撑掌起来的。而母亲,不过是占着一个继母的名分,便得陇望蜀,想借着她出嫁的机会给弟弟带来一份助力。却从来都不顾及一下她这个女儿心里的感受。 低门娶媳妇,高门家女儿,又岂是那般的容易!想到这里,宗政萱儿哭的更加委屈起来。自小到大,母亲的宠爱全部搁置在弟弟一人身上,甚至还总劝诫她要多多护着弟弟一些。却不看看,这么些年下来,弟弟都被她惯成了个什么模样!简直是十足的一个纨绔子弟! 宗政毓烨就在车外,他的听力又非常人能比,自然也听见了黄氏的话语,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冷笑,他从来不知他这个继母竟会对他还有这番慈母情怀。继子一日不娶妻,亲女一日不嫁人吗?!宗政毓烨不无讽刺的笑了起来。 宗政毓睿唇角蠕动几下,有些不屑的瞥了一眼还在黄氏怀里哭泣的宗政萱儿,本想在刺她几句,可是看见黄氏那略带警告的眼神,终究是心有不甘的闭了嘴。冷哼一声,然后对着黄氏怀里还在哭泣的人儿说道:“母亲这般护着姐姐,希望姐姐嫁人之后也莫要忘了母亲今日这片回护之恩才好哦!” 然后又摇着黄氏的胳膊撒娇道:“母亲好歹也疼疼儿子嘛,待儿子娶了媳妇之后,定叫她跟姐姐一样孝顺母亲!” 黄氏一脸欣慰的摸了摸宗政毓睿的脸蛋儿,感叹道:“我的睿儿如今也十三岁了,已然长成了一个英俊、洒脱的小伙儿了,也知道想媳妇了呢!”说到这里,黄氏唇角的容易一凝,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然后一双狭长的眼眸带着一抹审视的光芒,一瞬不顺的盯着宗政毓睿的眼睛看着,冷声说道:“睿儿方才所说的宝珠又是谁?” “自然是……,”我房里的人!在黄氏那双极度眼里的目光下,后面的几个字猛地被他及时的咽进喉中,然后赔起一张笑脸,道:“自然是儿子书房中的一名伺候笔墨的丫鬟,这丫头不过识得两个字,然讲起话来却是非常有见地的。听她说,她本来也是个举子人家的小姐,因家家乡遭逢大水,把家给冲没了,便跟着家人一路逃荒来到京都,却因父亲重病,无银两医治,便自卖自身来到镇国公府。儿子见她家世可怜,便让她做了儿子的笔墨丫头。母亲不会怪儿子越过母亲自作主张吧?” 看着宗政毓睿那一副讨好的可怜模样,黄氏心头一软,可是,想起儿子为了一个丫头竟然欺骗她这个一心把他拉扯大的母亲,心里又是一酸,只觉得那个丫头太过可恨,不该勾了她的儿子。看着儿子那张像极了老镇国公的眉眼,黄氏幽幽叹了一声,终是不太忍心过份的苛责儿子。 只冷声说道:“你既怜那丫头一片孝心,大可以给她一笔赏银,让她归家与父母团聚便可,母亲又怎舍得怪责于你!” “母亲!”宗政毓睿话语中带着长长的鼻音,还不忘摇晃着黄氏的胳膊,一脸正直的说道:“天下间哪有不劳而获之事?咱们家的银子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母亲辛苦打理家业才为儿子换来这番衣食无忧的生活,儿子不才,却也不忍看着母亲辛苦为儿子劳碌才换来的银钱只因儿子一时心软,便便宜了她人!儿子之所以让她做了儿子的笔墨丫头,也是因为儿子心里怜她一番孝心可表,才会这般作为。(.) 更何况,那个丫头的父亲乃是考有功名在身的举子,那小丫头也得了她父亲的真传,对学问也颇有一番见解,在儿子身边伺候,也能多激励儿子一番不是?更何况,她随着家人一路逃荒来到京都,路上所见所闻乃是儿子长这么大以来从不曾接触过的。先生曾经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儿子也希望能够通过她而耳濡目染,了解一下外界的情况。 更何况,书中曾有云: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儿子这般作为也是将书中的事情身体力行,多多实践罢了!” 宗政毓睿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差不多将他记住的词语全部都朗诵出来才好。而黄氏,因为身为女子,未嫁时,家中父母本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美德,只请人教了她针织女红,所以,她根本就不识字,如今见儿子长篇大论的发表一番言论,心中一时激荡不已。只觉得她黄氏的儿子终于长大了,懂得孝顺母亲了,且学问又好,只想着,今后即便是没有镇国公的爵位依傍,也定能考取功名,成就一番事业。哪里还记得去找那劳什子的丫鬟的麻烦。 “我的儿,真是难为你了!”黄氏一脸的激动。 宗政萱儿埋头在黄氏的怀里,虽看不见母亲的面容,然,从她那欣喜而又激动的语气中也能感受到黄氏此刻的喜悦,唇角不由浮起一抹讽刺,她这个弟弟,别人不了解,她却是最为清楚的。不过三言两语就能将母亲哄得高兴,但若论真材实料,却是一点也无。 而母亲,只知道一味的宠溺着弟弟,须不知,正是因为她的这番过分的宠溺,才将弟弟惯得一事无成。倘若母亲是个明白人儿的话,只需将过分关注在弟弟身上的宠爱稍稍分减一些,投放到大哥身上的话,也不至于让大哥如今对她们母子三人这般冷漠。 想到这里,又不由期盼起来,只希望大哥将来娶妻的时候,未来大嫂是个好相与的才好! 黄氏见女儿抽噎的动静显得小了,这才开口劝慰道:“马上都是给你说亲了,整日里还跟个小孩儿似得,动不动就哭鼻子,羞也不羞?更何况,睿儿身为弟弟,你这个做姐姐的跟他计较作甚?也不害臊的慌!赶紧把眼泪收了,一会儿到了平岳山,红肿个眼睛下车,看你不被人笑话!” 平岳山便是皇家围场每年狩猎时可以选定的地点。离皇城乘坐马车的话,只需四个时辰便能到了,并不是很远。所以,黄氏才会有此一说。 宗政萱儿见母亲到了此刻还不忘袒护弟弟,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只觉得,都是一个肠子里爬出来的,为何会有着这般大的差距。又恨自己不该没有生为男儿身,才会让母亲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投放到那个草包弟弟身上。 宗政毓烨骑在马上,将这一幕尽数落在耳中。也不知怎的,见黄氏对待自己的嫡亲儿女都不能一碗水持平,心里忽的有些释然了!后来想想,倒也是那么个理儿!人性都是自私的,更何况,自己的寻在严重的影响了黄氏子女的利益,她心里记恨自己也算理所当然,又怎能要求她能够把自己当做家人一般对待呢? 对待亲生儿女尚且如此,又何况是他! 经此一役,宗政毓烨的心境前所未有的豁朗开来。今后,他再也不会贪念那所谓的亲情。对他而言,黄氏今后也只是名义上的继母!至于那双同父异母的弟妹,心中亦然有了计较! “驾!” 那压在心头多年的遗憾此刻被他抛开,心头也跟着变得明快起来,打着马儿率先朝平岳山驰去。 其实,早在前几日的时候,便已经有官员家眷陆续前往平岳山,所以,路上才会偶尔遇到一家朝中为官的同僚,或家眷,也不会显得拥挤!真正狩猎的日子,其实是定在明天,因为一来一回便要耗去不少时间,所以,皇家围场周边仿造蒙古鞑子的习俗,也建了不少的小帐篷,以供各家官员小姐们居住!周边有大批的侍卫守护,并不用担忧安全。 待宗政毓烨赶到平岳山的时候,刚好看见柳如心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不顾下人的搀扶,兀自跳了下来。一颗心不自觉的提起,直到她安全落地,宗政毓烨这才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想起那日她挥鞭同歹人格斗的场景,想来也是会些拳脚功夫的。逐这才放心了些! 柳如心并未察觉有人看她,只兀自的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顾会不会损失自己的形象,只想着怎么舒服怎么来。鲁嬷嬷刚下马车便见这一幕,心中一惊,也顾不得酸麻的身子,连忙小跑着奔了古来,制止道:“哎哟,我的好郡主哟,也不看看这里是在哪里,若让人看了可怎么是好哟!” ------题外话------ 感谢: zxj888888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39 再遇 柳如心见鲁嬷嬷这般紧张,不由轻笑起来。“嬷嬷未免太谨慎了些。整个京都谁人不知丹阳飞扬跋扈、嚣张任性的很,你又见我什么时候在意过那些虚名?嬷嬷快心疼我些,在马车上颠了四个多时辰,这副骨头架子都要被颠碎了!只可惜,此刻却不比在府中,若是能在泡个热水澡舒缓一下就好了!” 柳如心一只手按在另一只的肩膀上,然后不停的来回转动起来,以此来缓解关节处的酸麻的疲乏之感。 “马车很颠吗?我怎么没有觉得?不过,有些闷得慌倒是真的!哎呀,坐了一天的马车,可真是乏死我了!”萧蔷这时刚好撩起车帘走了出来,站在车辕上,学着柳如心的模样,先是不顾形象的打个哈哈,又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接着说道:“丹阳,你那两只小狐狸好像正在闹脾气,你不哄哄它们吗?” 柳如心的马车乃是按照她的身份特别配置的,空间很大,像极一座移动的小房子。她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做了一些细微的变动,使得人坐在里面更加舒适,且还不会让人感觉到颠簸。因为,她按照空间里的书籍的介绍,给车轮部位安装了减震的功能。更何况,马车内不仅备了茶水,还有各色点心以及水果。不可谓不享受。所以,在她喊累的时候,才会被萧蔷拆台。 至于那两只贪吃的狐狸,完全是因为吃撑了的原因。 这时,红袖以及宗政毓烨送给她的那六名美婢这时也从马车上一起走了下来。不仅如此,只见碧青下了马车之后,便朝最后一辆马车行去,紧接着便见她撩起马车的帘子,然后打开里面的铁丝笼子,便迅速散开。只见那六只藏獒并三只狼崽儿猛不丁的便从里面猛地窜了出来。 萧蔷见此,心中胆寒不已,悄悄的走到柳如心的身旁,止不住的轻轻拍打着自己那颗受伤的小心肝儿,喃声道:“丹阳,你来围场狩猎带着这些畜生做什?” 萧蔷看着那些畜生们纵身下跃的趁势,!也幸好那名婢女闪开的够快!否者,她坚信,那些畜生们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前去,咬断那人的喉咙! 柳如心见她那般模样,‘噗嗤’一声肆意的笑了起来,道:“不过是个玩意儿,值当将你吓成这样?上次为了它们,我可是差点将这条命给搭了进去。回来之后,更为了它们而寻来美婢伺候,如今,也该小有成果才对,所以,便借这次机会验收一下!” “我劝你还是小心它们一些才好,畜生毕竟是畜生,野性难训,别哪日被它们反咬一口便得不偿失了!”萧蔷心里始终还是有些惧怕。 柳如心轻轻拍了拍萧蔷的手,道:“你的好意我心里明白,咱们也甭管它们了,这天儿眼见就要撒黑了,咱们还是赶紧安置了吧,明日便要围猎了,还是早早的养好精神才好!免得到时候出丑!” 那边早已侯在一旁的宫女们见柳如心如此说,这才上前一步,将众人引领进去,然后将她们安排在各自的帐篷中。 柳如心怀中抱着菲菲,毛毛懒懒的跟在她的身后,随着那侍女的引领,来到独属于她的帐篷内。帐篷不大,却很好的为她专门隔了一间供她休憨的内室。柳如心挥退侍女,然后又要了桶热水回来。待梳洗完毕之后,便带着鲁嬷嬷、红袖二人前去厷诏帝所居的地方行去,前去请安! “丹阳?!”原本前行的柳如心忽的听见身后有人唤她,声音里还夹杂着一抹似惊喜,似亢奋,似不敢相信一般的惊疑。 这道声音,柳如心好久没有听过了!几乎都要被她遗忘在脑后的一人,猛不丁的又窜了出来。 来人见柳如心驻足,快走两步,来到柳如心的跟前,一脸欣喜的道:“真的是你,先前我还以为是苏某认错了呢!没想到果然是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苏擎筠。没想到竟会在这里再次与他相遇。柳如心举得,命运还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有些人、有些事,即便的你忘了,然,命运却总能想尽一切办法帮你再次复苏记忆。 柳如心不自觉的握紧双拳,指甲深深的扣进肉中却不自知,那许久不曾出现的感觉再次不停的在她胸臆中窜了起来。看向苏擎筠的眼眸忽明忽灭,柳如心深吸一口气,强硬的将心底那股不适的感觉强压了下去,然后咧嘴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苏贵人的哥哥苏公子。不知苏公子这次又准备怎样导演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只可惜,这里是皇家围场,戒备森严,本郡怕是没有那个机会在配合苏公子了呢!” 那娇软的语气,婀娜的身段,以及那面上唯有西域女子才有的妩媚,无一不引动人心。苏擎筠咽了咽喉咙,倘若不是因为柳如心口中那略带讥讽、嘲弄的语气,他还真就差点因此而沦陷进去。 看着柳如心似笑非笑的脸孔,苏擎筠的眸光不自觉的黯了黯,一脸失落的道:“难道在郡主眼中,苏某竟是这般不堪的人吗?” “苏公子这话说的就有些意思了!不知苏公子所指的又是那种人?如今,你好歹也被皇父封为了轻车校尉,妹妹又是皇父如今的新宠,按理也算是丹阳的长辈,丹阳可不敢有那不敬不孝的念头!”柳如心轻笑道。一句话,将两人的关系彻底挑了出来,用世人礼教世俗的眼光来约束苏擎筠心中不该有的贪念,可谓是泾渭分明。 自苏紫缳被厷诏帝接进宫里之后,苏家在京都也算就此站稳了脚跟。也不知撒下了多少银钱,换了个轻车校尉的虚衔。如此,纵身一跃,便从人人鄙夷的商贾直接变成了可望不可求的皇亲国戚。 听了柳如心的话后,只见苏擎筠原本温润如玉一般的脸孔隐有破裂的迹象,原本带笑的眸子也是微微一凝,不过几息之间的功夫,便又被他迅速的掩藏下去,只见他再次恢复那副完美无暇的笑意,轻责道:“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说到底我也不过才长你三岁而已!” 言下之意,即便是以兄长相称也不为过。然而,却聪明的没把这话直白的说出来。以免被人抓了把柄! 柳如心轻笑一声,不置可否,“本郡还要去向皇太后请安,苏校尉若是无事的话,本郡就不打扰了。”随即对着苏擎筠略一颔首,行为举止进退有度,不卑不吭,不骄不躁。 看着转身离开的柳如心,苏擎筠伸手想要拦住她的去路,却又没有好的借口,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她带人从自己眼前就那么的离开。脑中不由忆起妹妹进宫后跟他说过的话,“哥哥只管放心,那丹阳虽然身份尊贵,然,在皇上眼中却不过是一枚棋子的存在罢了。不说那些世家名门根本就看不上她,即便是有,皇上也不会允许丹阳嫁的太好!哥哥如今也是官身,你尽管为皇上忠心办差,妹妹定会为你说服皇上,让他为你指婚。尽管放心便好!” 可是,想起两人如今殊途的身份,真的能如妹妹所说那般,让他达成心愿吗?也不知怎的,苏擎筠的心里忽的有些不自信起来。 柳如心却是不管苏擎筠脑中如何去想,方才,倘若不是她脑中还有一丝理性尚存,还不定要发生怎样的事情。如今,不管如何,苏擎筠因着苏紫缳的关系,也算是成了厷诏帝的小舅哥一样的存在,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说别的,单单看在厷诏帝的面子上,她也不能再像以往那般肆意妄为!更何况,苏紫缳那人向来狡诈,届时,还不定要怎地算计与她。那枕边风可不是她一个有名无实的郡主能够抵抗的了的。 待柳如心来到厷诏帝所居的帐篷后,便有小太监进去通报。还不等进去,里面便传来厷诏帝阵阵爽朗的笑声。听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没等多久,便有小公公过来将她迎了进去。 “丹阳给皇父请安!”随即便对着厷诏帝敛衽行了一礼,不等厷诏帝喊“起!”,便兀自又对着他左边的皇后以及右边的苏紫缳道:“请皇后安!苏贵人安!” 皇后窥了厷诏帝一眼,见他并未有见怪的意思,这才出声笑道:“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拘谨了!都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的虚礼!还不快快扶郡主起身!” “皇父、皇后慈爱,丹阳却不能因此失了本分!”柳如心笑道。因着前世的教训,在厷诏帝面前,她不敢有半分僭越的举动。 “瞧这张巧嘴,跟抹了蜜似得,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皇后一脸笑意的嗔道。随即慈和的向柳如心招手,道:“来来来,快到母后身边来让母后看看,身子可是好些了?” 对于南宫皇后突然的热情,柳如心很不适应。却也不能置若罔闻,“劳皇后娘娘挂念,已经好多了!” 那边,苏紫缳却是很不合时宜的‘噗嗤’一笑,道:“姐姐快别逗她了!臣妾方才听闻丹阳这次狩猎,可是自备了不少精巧的牲畜一起过来呢!其中,就属那只火红皮毛的狐狸最是打眼,臣妾商贾出生,长这么大以来,还真没见过那般稀奇罕见的物种呢!” ------题外话------ 感谢: 炫丽红投了1票 飞扬f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40 做媒 苏紫缳话音一落便掩唇笑了起来。一双眼眸却是趁着厷诏帝不注意的时候,别有深意的斜了柳如心一眼。当她听人说起那一身火红皮毛的狐狸时,便已心痒难耐的很。身为女人,可不仅仅只对衣料首饰、胭脂水粉感兴趣,倘若遇到了很萌很可爱的动物时,也一样会眼红哦!更何况,苏紫缳虽然有些心计,可年纪毕竟摆在那里,一个刚刚十几岁的女孩,你让她能够抵得住什么诱惑? “就你消息最是灵通!”厷诏帝亲昵的点了下苏紫缳的鼻子,一旁的南宫皇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暗骂了句‘狐狸精’便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了开去。厷诏帝放开苏紫缳后,这才一脸笑意的看着丹阳,道:“苏贵人说的可都是真?别说是她,即便是朕,长这么大以来,也从未见过皮毛似火一般的狐狸呢。” 自苏紫缳话一开口,柳如心便觉得厌烦不已,只想着,这苏氏兄妹果然还跟前世一般让人讨厌。心里虽然厌烦,面上却是不显,只见她好似没有看出别人眼中的贪婪一般,眉眼飞扬的说道:“皇父若是喜欢,丹阳便将她换来就好。”紧接着便在口中打了个响亮的口哨。然后笑眯眯的说道:“皇父有所不知,那一红一白两只狐狸可是相当的狡猾,当初去西市的时候,只一眼,便相中了那两只肉团团一般的小狐狸,喜欢的紧。为此,皇父赐给丹阳的产业这么些年的收入几乎全部投了进去!” 柳如心跟毛毛菲菲之间,本就有心念感应,话音不过刚落,两只狐狸争先恐后的奔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太监。 一见厷诏帝,连忙齐声跪地,道:“奴才们见过皇上,惊扰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都退下吧!”厷诏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一红一白两只狐狸身上。不仅是他,即便是皇后和苏紫缳,也同样一脸惊艳的感觉。 那一身火红色的狐狸,皮毛红艳似火。让人一见便倾心于此。而那浑身雪白的肉团团,也同样好看的紧。 柳如心蹲下,将菲菲抱进怀里,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皮毛,菲菲舒适的在她怀里伸了个懒腰,憨态可掬的模样,让人心生喜欢。 看着菲菲那慵懒娇憨的模样,苏紫缳心里的贪念更浓,似撒娇一般的轻轻挽住厷诏帝的胳膊,道:“皇上,你看!看那小东西的模样竟比波斯进贡而来的猫种还要可爱的多。臣妾一见,就被她那慵懒的憨态给吸引了呢!” 南宫皇后心里鄙夷的紧,暗道:商户女就是商户女,即便是飞上了枝头,也终究成不了凤凰。也不看看丹阳是谁,想要从丹阳手中抢东西?南宫皇后心里冷笑一声,真真是不自量力的蠢货! 那丹阳一开口就已经提出那是她全部身家淘换而来,而且也喜欢的紧。言下之意,君子不夺人所好!皇上为了丹阳,面子情向来做的很足,又怎会因为一个嫔妃就驳了丹阳的脸面。像这种蠢货,自己竟还为她分去了皇上的宠爱而担忧了许久。南宫皇后自嘲的笑了笑,自从厷诏帝稳坐龙椅之后,那些世家大族便成了厷诏帝心头的一块隐痛。 如果对那些世家大族的势力下手,便会被人说是过河拆桥,不信不已!但,如果任由他们发展,却又是厷诏帝最最不想看见的。作为一个帝王,最是忌讳大权旁落,所以,登基多年以后,这才腾出手来,一点一点的消弱世家对朝局的影响力。而南宫家,身为当今皇后的外家,这些年厷诏帝虽然没有下手,然而,却在背后做了一把推手,彻底将南宫家族推向了风浪尖口。 这也是厷诏帝过分宠溺一个商家之女的主要原因。南宫皇后乃是世家嫡长女,礼教规矩自是不用说,如今,又在深宫浸淫多年,对于朝局也有几分见解。如今,见厷诏帝竟饥不择食的提拔苏氏一族,心里这才真正警觉起来。 “皇父,您这位新接进宫里的妃嫔说话还真是有趣的紧。”柳如心掩唇笑道。“这对畜生虽然可爱,却也逃不掉它们乃是畜生的事实。不过,因为它们本郡不仅赔掉了一多半的家当,为此还差点丢掉半条命去,苏贵人可不能打它们的主意。要知道,它们可是本郡用命换回来的!” 苏紫缳见她在厷诏帝面前依然收放自如,似乎丝毫也不惧怕的模样,心中难免生恼。她始终记得在广灵县的庄子上时,柳如心所给她的羞辱,如今,不论如何,她也要在她身上找回那次失掉的面子不可。藏在广袖下面的一双小手,差点没将手中的帕子给撕碎了。一双眼眸也不自觉的染上一抹嫉恨,不过一瞬功夫,却又被他很好的掩藏了下去。 柳如心似没看见苏紫缳那一闪而逝的阴狠一般,只接着说道:“你们可别被它们这般小巧的外表给蒙蔽了。我驯服它们两个的时候,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呢,为此,手上不知被它们抓破了多少回,就连衣裳也毁了不少!如今,可是难得才会看见他们这般安顺呢!想来定是因为忌惮皇父身上的真龙之气才会如此!”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即便是九五之尊的厷诏帝亦然。只见他呵呵笑道:“丹阳抱来让朕也开开眼界,还别说,这小玩意看上去倒是精巧的紧。” 柳如心听令,抱着菲菲将她送进了厷诏帝的面前,果然,菲菲乖巧的紧,唯有那双晶亮的眼睛,时不时的透着一股慧黠的光芒。厷诏帝被她那憨态逗得哈哈直乐。苏紫缳一旁看的心痒难耐,不由出声说道:“皇上,不如让臣妾也抱一抱,摸一摸?臣妾见它,当真喜欢的紧!”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到让厷诏帝不好拒绝。一道暗流泯灭与那满是笑意的眸光里,伸手又在菲菲的背上帮她梳理了两下,这才将菲菲递给了苏紫缳。他毕竟是个男人,菲菲虽然罕见,然却不像女人那般喜欢。 苏紫缳将菲菲抱进怀里,眉头微挑,有些得意的向柳如心看去。在收回目光的时候,忽然看见一旁的南宫皇后,然后垂眸,一脸笑意的为菲菲梳理着她的皮毛,垂下的眸子却是明明灭没,也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那边,厷诏帝问道:“丹阳啊,听说你府中如今可是养着不少牲畜,还可以请了人专门来为你训练那些畜生,这些可都是真?” 柳如心一点也不惊讶厷诏帝知道她府中的那些事情。那支进驻郡主府的羽林军可谓相当于厷诏帝的眼睛一样,郡主府有个风吹草动,又哪能瞒得过厷诏帝。可即便是如此,柳如心依然做出一副很惊诧的模样,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面上又变成了一副了然姿态。然后这才说道:“丹阳不敢欺瞒皇父。皇父所说确实属实。丹阳自那日被人行刺之后,便在不敢随意出门,逐养了这些宠物,权当解闷。还望皇父莫要笑话丹阳才好!” 厷诏帝将柳如心的神色尽数观进眼里,道:“你这孩子,眼见就要及笄,做事竟还这般随心随意,宠物虽好,却也不能因此而玩物丧志!”嘴里虽如此说,却没有半分想要责怪的意思。丹阳越是这般作为,对大周越是有利。他还真怕这小妮子哪天突然有了大志向。 可是,天不遂人愿,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只听苏紫缳忽的问道:“皇上不说,臣妾还真差点忘了。丹阳过了年就该及笄了吧?届时也算可以嫁人了呢,只是不知,皇上可有为丹阳定下亲事?” 南宫皇后见苏紫缳这般问起,知道她娘家还有一个未娶的哥哥,又想起娘家大嫂的嘱托,眸光微转,还不等厷诏帝回答,便掩唇轻笑道:“妹妹真是明知故问,皇上每日忧国忧民,又哪会注意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更何况,丹阳上面还有嫡亲祖父健在,她的婚事更不用劳烦皇上来为她操心了!” 柳如心心头警铃大响。也不知道南宫皇后这番话是何意,没想到她竟会配合苏紫缳,将话题不动声色的拐到她的婚事上面。 还不等她多想,便又听苏紫缳道:“虽是如此,不过,臣妾倒是觉得皇上日理万机,闲暇时能为那些年轻一辈促成一桩姻缘,倒也不妨传为一段佳话。” “妹妹真真好算计,明明是你自己想要做媒,却偏偏还要拉扯上皇上,真不愧是出身商贾之家!”南宫皇后笑道。不仅打趣了苏紫缳,还暗讽了她的出生,同时还向厷诏帝转述了商贾多险诈的心性。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有着这么多的弯弯绕绕隐含在里。 柳如心不禁在想,也难怪南宫皇后能稳居后座,且还不会受到厷诏帝的冷落。想来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家世显赫,怕是跟她自己的经营也有着相当大的关系吧。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41 警告 厷诏帝正襟危坐,好似没有听出皇后以及苏紫缳二人之间的机锋般。苏紫缳小心的窥了厷诏帝一眼,见他面色平静,方才掩唇笑道:“臣妾的出生自然无法同姐姐相比。不管如何,宁国公府都是开国功臣,即便是皇上,对宁国公也是多多看重几分的。哪像臣妾这般命苦,本是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女,承蒙皇上不弃,让臣妾有幸在皇上身边服侍,如今一跃飞上枝头,沦为后宫嫔妃,可以常伴君侧,承受君恩。可是,许是臣妾贪心,如今臣妾的生活过的好了,心里难免还惦记着家里。” 说到这里,苏紫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姿态谦卑的跪在厷诏帝的脚下,一脸歉疚的说道:“承蒙皇上龙恩,本该是臣妾的荣幸。可是,今见娘家哥哥依然孤身一人,未免显得形单影只,臣妾看在眼里,心里很是伤感,所以,臣妾斗胆,请求皇上日理万机之余,能得空帮臣妾的哥哥指上一门婚事可好?” 苏紫缳扬起那张妍丽的小脸,恰到好处的露出那张圆润而又小巧的下巴,眸子带着一抹恳切的光芒,向厷诏帝看去。却刚好看见厷诏帝那双经历岁月洗涤的鹰眸,仿若心有灵犀一般,恰在此刻向她看来,也不知怎的,苏紫缳面色忽的一红,只觉那眼神太过深幽,仿若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一般,一不留神便要被他吸了进去。 更何况,厷诏帝的容貌本就生的极好,丰神俊朗,伟岸挺拔,卓尔不凡,加上那帝王才有的气势,仿如神祗。如今,虽四十有余,却因包养的极好,看上去也就仿若三十七八左右的中年美大叔。这样的男人,又是九五之尊,对苏紫缳这样的只有十几岁的妙龄少女来说,可谓带着致命的诱惑。 苏紫缳殷切的看向厷诏帝,见他久久不语,这才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似乎太过沉闷,隐有要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的趋势。苏紫缳一惊,再也不敢多看厷诏帝一眼,连忙垂下头去,颤声说道:“是臣妾僭越,恳请皇上看在臣妾一片赤诚之心的份儿上,饶了臣妾这一次!” 厷诏帝深吸一口气,深深的看了地上的苏紫缳一眼,这才开口问道:“你可知你错在何处?”语气平缓的很,听不出丝毫情绪。 然,柳如心却知道厷诏帝怒了!前世,她仗着母亲那点子的救命之恩,每每想厷诏帝索求一些无理要求的时候,厷诏帝便是这个模样。看似平和,实际上却是气的很了才会如此。 “臣妾愚钝,还请皇上不吝赐教!”苏紫缳颤声回道。她心里隐约猜到了一些,却又不敢确定。 “好一个愚钝!”厷诏帝讽笑一声,然后看向南宫皇后,这才沉声说道:“皇后可知朕为何要惩戒这苏氏?”称呼也有贵人换成了苏氏。 南宫皇后听在耳里,心情瞬间变得舒爽起来!这苏氏,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以往,后宫唯有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才有的资格,竟能让厷诏帝不顾太后的黑脸,破例将一个五品的贵人给带到皇家围场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荣耀。南宫皇后心里不恨是不可能的,不过,也幸好那苏氏的出声不高,否则……,南宫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随即又被她不动声色的掩藏了下去。 苏紫缳见皇后沉吟片刻,却是不语。不由仰起小脸,露出那张凄楚的模样,一脸恳切的乞求道:“臣妾鲁钝,还请皇后娘娘直言相告,臣妾感激不敬!”说着,便俯首下去,额头抵在地上,也不知是心中紧张,还是因为害怕,也或许是因为地板太凉的原因,俯在地上的苏紫缳,身子却是止不住的颤栗,抖若筛糠。 看着这样的苏紫缳,柳如心心中一时之间也不知作何感慨。此女能屈能伸,忍功一流,心计也是多不胜数,也难怪她一个无名无分的妃嫔,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爬到五品贵人的位份。也许,这样的女人,一旦入宫就好比龙归大海一般,也唯有后宫这样一个堆满尸骨的地方才适合苏紫缳这样的女子生存。 别人可能不知,在她嫁给苏擎筠的那几年却是最为清楚不过的,这苏紫缳乃是打小便由家里花费重金,专门请了宫里放出来的嬷嬷调教与她。她丝毫不怀疑苏紫缳的手段与机智。只不过,若是因此便想要打她的注意,那就错了!厷诏帝这人虽然对她态度不明,却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特点,那就是护短的很。 苏紫缳想要谋算她的婚事,那也得厷诏帝心里愿意才行。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厷诏帝载入皇家宗谍的郡主,不管厷诏帝如何待她,却是不容许别人也这般算计与她。这也是她为何不去招惹苏紫缳,且还对她礼遇有加的主要原因。不管如何,她都是厷诏帝的嫔妃,也在他护短的范围之类。 就像人们常说的,自己的孩子自己随便怎么打骂都行,却不能容忍别人染指丝毫。厷诏帝就算如此。她们虽然不是厷诏帝的孩子,然却也有着一张连成家人的关系网,这个比喻却是再也贴切不过的了。 厷诏帝静静的观看着柳如心的神色,见她又是惋惜,又是感叹的,原本沉闷的心情忽的变得轻快起来,未免有损他严明的形象,却也只好在心里强忍着。 南宫皇后见苏紫缳卑微的匍匐在她脚下的姿态,心里可谓满意之极。心里冷哼一声,暗道:不过是个玩意儿,还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丹阳的主意也岂是一个商户之女能够打的。心里虽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不显丝毫。只一脸笑的柔和的对着下面的苏紫缳道:“虽说女生外向,可是,如今妹妹即已成了皇上的人,心里就该一心为皇上着想才是。又怎好总借着皇上的手,来为自己娘家谋利? 苏校尉虽好,可终究是出生商户人家,尽管皇上仁慈,让他在朝中挂了闲职,可终究摆不脱出生太低的事实,根基尚且不稳,又怎好在给皇上添乱?”南宫皇后掩唇笑道。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户乃是排在最末位,南宫皇后一口一个出生差,一口一个商户之子,句句捅在苏紫缳的心窝窝上。伏在地上的苏紫缳眼底变得赤红,恨不能上前撕碎了皇后那张嘴脸方才解气。然,终是让她隐忍的克制了住。眸底的阴狠也在她抬头的一瞬,给迅速掩藏下去,泯灭与眼底。 苏紫缳看向皇后,一脸恭谦的笑道:“臣妾受教,多谢皇后娘娘指点。”说着,便又对着南宫皇后磕了一头。然后又转向厷诏帝,道:“恳请皇上饶恕臣妾这一次,臣妾也只是因为忧思家人,才会如此,还请皇上体谅臣妾一片赤子之心!”依然一副维护家人的样子。 苏紫缳倒也不傻,她越是如此,皇上却是没法因此而生她的气。本朝以孝治天下,厷诏帝首当其中,虽然身在皇室,亲情淡薄,可是,若是论起对于家人的维护,没人能比得过厷诏帝。毕竟,那么些年,在太后遭遇先帝冷落的时候,他们母子三人在这吃人的后宫乃是共过患难的。不谈别的,就说这份情谊,也无人能比。 苏紫缳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做出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 厷诏帝见此,暗暗叹了一声。有多少人患难能共,然一朝富贵之后,却再难忆起当年的那份情谊。如今,能像苏氏这般不怕触怒龙颜也要为家人谋利的人已经不多了! 厷诏帝静静的注视着苏紫缳的身影,直到过了许久,这才说道:“你先起来吧!这次就算了,日后那些不切实际的非分之想,切莫再让朕听见,否则,别怪朕不念旧情!” “臣妾谨记皇上、皇后教诲!”说着,又对着二人一拜,这才忍着膝盖的疼楚,从地上爬了起来。然,身子却是止不住的一阵发冷。直到这时,苏紫缳方才察觉,贴身的亵衣不知何时竟被汗水浸透,经此一遭,回去之后若是不赶紧洗个热水澡,在发一身汗出来,怕是定要因此染上风寒不可。 看了一旁仿若看戏的柳如心,苏紫缳心中暗恨不已。方才,厷诏帝那一番话,分明就是警告与她,让她莫要再打那贱人的主意。只是,可怜了家中的哥哥。看哥哥的样子,似乎早已对丹阳那贱人倾心。哥哥的性子看似温和,却最是牛心左性,偏执的紧,倘若不让他达成所愿,以他的心性,怕是穷其一生,也无法做到忘记。看来,这事儿还得好好谋划,从长计议才好。 厷诏帝对于苏紫缳的识时务还算满意,本想开口将此事就此先过去,然,南宫皇后却不愿就此放过苏紫缳,她可是很记仇的一人,厷诏帝对她娘家本就心存忌惮,她可没有忘记苏氏先前的那一番话,以至于娘家在厷诏帝的心头再次化作一根长刺,深深的扎了进去。 ------题外话------ 求票,求订,求留言!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42 无理要求 南宫皇后笑意盈盈向厷诏帝看去,道:“话既说到这里,臣妾也由不得多提一句,皇上切莫因此恼了臣妾才是!” 厷诏帝不语,南宫皇后也没打算让他有问有答,只兀自在那里继续说道:“如今,丹阳的年纪也不小了,眼见就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臣妾知道皇上心中不舍丹阳,还想在多留她几年,然,却也不能因此而耽搁了她。过了年丹阳就要及笄了,皇上也该为丹阳好好相看相看才是,也免将来行事匆忙。臣妾以为,趁着这次秋猎,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南宫皇后提议道。届时,三品以上官家子弟全部云集于此,厷诏帝从中为丹阳挑选夫婿,倒也不亏她。南宫皇后心里如此想着。 南宫皇后的这一番话仿若一道惊雷,平白的在柳如心的心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然,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出来。心里却是快速的思索对策。也幸好那日得了宗政毓烨的提醒,让她心里早做防备,以至于不会太过惊讶。只是,一时间却也摸不清南宫皇后此举的真正意图。 厷诏帝看向一脸羞涩的柳如心,心神一动,对于她此刻的状态颇为满意。到底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往日里尽管看上去很是机敏、聪慧的样子,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也会害怕、羞涩。只不过,苏氏的建议倒也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苏校尉虽然出生低了些,到底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何况,人又生的俊俏,芝兰玉树一样男儿,配上丹阳,倒也合适。想到这里,厷诏帝不由开口问道:“丹阳心中可有合适的人儿?不妨说出来听听,也好让皇父为你参谋参谋。” “皇父!”柳如心一副羞愧欲死的模样,面上红的似能滴出血来。那副小女儿的娇态使得厷诏帝等人哈哈直乐,然,柳如心的心里却是将苏紫缳恨的狠了。就在屋内的几人以为柳如心会就此躲出去的时候,却见柳如心猛地抬起脑袋,眼神坚定的看向厷诏帝,只听她一字一句的道:“话既说到了这里,还请皇父能为丹阳做个见证。” 说着,竟跪了下去。厷诏帝见她说的认真,看向她的眸光明明灭灭,止住笑意,这才问道:“哦?不妨说来听听,如果合理,朕便准了!”心里却是好奇的紧,不知这丹阳又想玩什么法。 “谢皇父成全!”柳如心对着厷诏帝磕了一头,厷诏帝面色一愣,没想到她竟敢顺杆上爬。这小妮子果然还是一样的狡猾。上次算计他,直到此刻,还让他记忆犹新。柳如心却是不管他心中作何感想,只继续道:“皇父既已为丹阳做主,那么,丹阳希望丹阳今后的良人除了丹阳之外,丹阳不想在看见他还有第二个女人,哪怕丹阳今生不能为他育有子嗣,亦然!倘若能够做到如此,即便他是乞丐,丹阳也会嫁之。求皇父成全!”说着,又对着厷诏帝磕了一头。 柳如心话语一出,便听见屋内多了两道抽气声。柳如心知道,那是南宫皇后以及苏紫缳的声音。而厷诏帝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看向丹阳,难道,她不知道这个要求一出,便将她划入了妒妇的范围之列吗?柳如心见他不语,便有说道:“倘若不能做到如此,丹阳此生宁愿终生不嫁,孤独终老!” 其实,她的这个要求未免有些过了。要知道,在大周,一个家族的传承主要在于嫡子。而柳如心的请求,大有绝人子嗣的意图。可想而知,此言倘若传了出去,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然而,柳如心的心里却是另有计较。(.好看的小说)在有过那一世的经历以后,柳如心倒更倾向于只身一人的生活。上一世,她因为落水,体内落下寒症,本就不容易育有子嗣,然,刘婉清在她临嫁前,一碗芜子汤,彻底绝了她的梦想。 出嫁为人妻,之于她而言,就好比天堂跌进地狱。如今,她单身一人,独居郡主府,无人管束,手中又握有大笔的产业,无论她如何的奢侈,也是挥霍不完的。除非是有心想要将那些产业全部败光。然,嫁人之后,却与婚前戳然相反。原本金尊玉贵一样的人儿,却要沦为丫鬟婆子一般,不仅要服侍好上面的公婆,还要友爱下面的姑嫂。如果单单是这样,也就算了。为人子媳,又有几个不用面对公婆小姑的。只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还要面对丈夫的通房姨娘之列的人。倘若一个对待不好,便是善妒,不慈。有过上一世的遭遇,她再也无法用贤良的尺子来标示自己。 “简直是胡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又岂由得了你!”厷诏帝斥道。然后又看向南宫皇后以及苏紫缳,声音严厉,略带警告的道:“这件事就此为止,这些话倘若让朕知道被谁传了出去,休怪朕不留情面!”南宫皇后和苏紫缳连称不敢! 厷诏帝很生气,觉得丹阳这是自毁前程!不说是她,即便是当朝公主,又有几个能够阻止丈夫纳妾的。厷诏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很是疲惫的样子,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至于丹阳……,”厷诏帝话语一顿,脑中忽的忆起一人,眼神也变得飘渺起来,最后一脸无奈的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些话于礼法不容,今后休得在要提起!” 待屋子里人都散尽之后,厷诏帝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浊气,一脸秃废的样子。关于那个人的容貌,如今却是越来越模糊不清起来。此生负卿,唯有来生再还了! 柳如心等人却是不知厷诏帝此时的想法,待三人出了帐篷行至一段路程之后,南宫皇后却是岔路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回过头来,似不认识一般细细的打量起柳如心来,直到过了许久,这才出声讽道:“丹阳方才当真是勇气可嘉!只可惜,我朝向来容不下善妒的妇人,望你今后能够谨记今日的教诲,绝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才好!”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言毕,不等柳如心回答,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如心不知她为何那般的生气,只想着,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还碍着谁了不成?却是压根儿就没将南宫皇后的那一番话放进心里。她也没有打算一开口便让厷诏帝赞成她的选择,只不过是跟这些人的面前透个消息,试探一下众人的反应。接下来在做一些什么举动的话,也让这些人心里好有些准备,以至于不在像初闻时那般的抵制罢了。 南宫皇后一离开,便剩柳如心和苏紫缳二人。却见苏紫缳一脸鄙夷的嗤笑道:“没想到丹阳郡主还是一如既往的跋扈,就如皇后所说,这个世上向来容不下善妒的女人,倘若世人都像你这般,岂不是要乱了人理纲常?本宫奉劝丹阳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切莫仗着你母亲那点子的恩情,便一度的挥霍没完。” 柳如心莞尔一笑,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只定定的看着苏紫缳,语气了平缓的说道:“苏贵人忧思过重,也不怕因此折了寿元吗?” “你!”苏紫缳见她一开口便诅咒自己,饶是再好的教养,也隐有破裂的迹象。特别是柳如心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觉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唇角不由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来,出言相挟道:“本宫如今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贵人,你对本宫这般无礼,也不怕皇上知道以后,责怪与你吗?”尽管心中多有不甘,却也不敢将话说死。以免日后没有转圜的余地。 “一个小小的贵人也敢自称本宫,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吗?真真是不自量力!”柳如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然而那略带轻蔑的眼神却以说明了一切。也不管苏紫缳听后作何感想,只带着自己的人兀自的向前行去,语气中颇为不满的嘟囔道:“区区一个妃嫔,也敢蹦跶出来拿乔,看来皇父的宫中也该派人好好休整一番了!如今也是遇到了本郡,倘若换做她人,又岂容得了她的命在。”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容得苏紫缳能够听见的样子。看着那嚣张离去的背影,苏紫缳一脸狰狞的拧着手中的帕子,恨不能撕碎方能解恨。然,就在这时,腿上忽的传来一阵温湿的感觉,鼻端甚至还若有似无的伴随着一股骚臭的味道。苏紫缳垂头看去,却正好看见一只浑身雪白的肉团团撩起一条后腿,对着她的腿上尿尿。 苏紫缳本能的尖叫一声,嫌恶的向后退去,却在退开的同时,狠狠的朝着毛毛踢出一脚,却哪知,毛毛速度更快,敏捷的避开了她的攻击。口中念念有词道:“哇哦!都言最毒妇人心,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题外话------ 求留言!求订阅! 各位看官,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留下你们的脚印撒! 感谢: 在家的小猫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43 苏紫缳被惊 如今,日落西山,周边虽有侍卫把守,然,却离的稍稍有些远。苏紫缳本是一脸嫌恶,咋一听到毛毛口吐人言之后,顿时瞳孔猛缩,心脏似乎猛地被甚狠狠撞击了一下似得,只觉得‘咚’的一下,不受控制的剧烈的跳动着。再也顾不上脚上那股湿粘外加一股一股骚臭的感觉,迭声尖叫着连连后退数步,满是惊恐的瞪视着毛毛,就像是看见了什么吃人的怪物一般,顿时丑态毕露! 毛毛随着苏紫缳的那一脚跳开之后,便幸灾乐祸的听在一旁,看着苏紫缳被他吓得那副花容失色的模样,顿时觉得在没有什么比这还要刺激好玩的了。逐定定的蹲坐在不远处,看戏一般看着苏紫缳的表演。这可是真人秀,错过是要遭雷劈的! 苏紫缳的尖叫声早已引来了周边人的注意,立时便有巡逻的侍卫吃着长矛走了过来。 “何人在此大声喧哗?”显然并未认出苏紫缳的身份。 苏紫缳虽是妃嫔,然却进宫不久。又因为是来围场狩猎,所以,同各家的夫人以及闺秀们的穿着并无异样。都是身着近年来才流行起来的胡服,再加上她此刻的妆容凌乱,形态狼狈不堪,脚上又被毛毛赐了黄汤,伴随着一阵骚臭的味道,那些侍卫们一脸嫌恶的根本就不愿靠近,只拿着长矛对准苏紫缳,厉声喝道:“大胆刁民,在此喧哗惊扰圣驾,尔可担当的起?” 苏紫缳状似疯魔,直到侍卫们再次喝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喊道:“妖怪!妖怪!有妖怪!丹阳郡主又妖怪!”苏紫缳吓得口不择言,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反复的重复着妖怪俩字! “大胆刁民,竟然妖言惑众,来人,还不速速将她拿下!”其中一名侍卫顿时感觉事态严重,连忙吩咐一起过来的其他侍卫将她押起。待他话音一落,其他侍卫得令,便纷纷拿起长矛将苏紫缳刺去,却又不会伤及她,不过片刻,苏紫缳便被那些长矛架住,动弹不得丝毫。 然,口中却是念念有词道:“狐妖!狐妖!对,丹阳是狐妖,她手中那只会说话的狐狸是狐妖!真的是狐妖,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苏紫缳这才陷入吓得不轻,直到此刻还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 “堵了她的嘴!”那名侍卫一声令下,立时便有一名侍卫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块破布,在临靠近苏紫缳的时候,被她身上的那股骚味熏得直捂住鼻子。 苏紫缳眼见那块黑乎乎的破布就要塞进自己嘴里,忽的冷静下来,头一偏,躲过了那名侍卫的动作,厉声喝道:“你们敢!还不速速放开我,我乃皇上册封为贵人的妃嫔,尔等这般待我,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这些侍卫乃是跟过镇国公上过战场,杀过鞑子,饮过血的汉子,又岂会受她威胁。只见那发号施令的侍卫头对着苏紫缳动了一下,给了那塞抹布的侍卫一个眼神示意。于是,苏紫缳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块乌漆抹黑的抹布堵住了她的嘴。 “嗯!嗯!”被堵了嘴巴的苏紫缳,水眸圆睁,一脸愤恨的瞪向那侍卫,显得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娇柔! 却在这时,苏擎筠也听见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待看清苏紫缳的容貌后,心中一惊,连忙对着那些侍卫们赔笑道:“误会,都是误会!这是我家妹妹,还望各位小哥通融通融!”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些散碎的银两不动声色的塞进那名貌似领头的侍卫手中。 苏擎筠姿态放得很低,更何况,他的容貌生的如兰如玉一般俊雅,倜傥非凡。又是又功名在身的举人,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文人才有的儒雅。[.超多好看小说]相对来说,那些侍卫们虽然鄙夷文人的酸臭,却也相当敬畏文人的气质。不像他们那些糙老爷们儿。如今又见苏擎筠弓腰弯背,点头哈腰的讨好,那侍卫掂了掂手中银两的重量,觉得够几个哥们开喝一壶,这才对着那些侍卫们示意,然,依然不忘警告道:“既然是你妹妹,就看好点!别逮着人就妖言惑众,扰乱人心!再有下次,小爷我绝不轻饶!” “是!是!是!小的一定看紧妹妹,劳众位费心了!”苏擎筠点头哈腰的讨好道。心里却是憋闷的很。如今,他好歹也是一个从五品的轻车校尉,然,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却依然要放低姿态的讨好。不过,却也从未向此刻这般庆幸那些人并未认出他的身份。 那些侍卫们放开苏紫缳后便井然有序的离开了。苏擎筠这才来到苏紫缳的身旁,拿掉堵在她嘴里的黑色抹布,一脸紧张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幸好现在是日落时分,外边的行人不多,否则,若是被人撞见你现在这副模样,我看你日后还有何脸面见人。” 经过方才这一幕,让状似癫狂的苏紫缳冷静下来,原本魂飞的神智也全数归位,看见苏擎筠好似见到救星一般,一头扑进苏擎筠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哽咽道:“大哥,那丹阳根本就不是人类,我亲耳听见那狐狸口吐人言,它,它,那畜生还在我身上撒了一泡黄尿。不信你闻闻!妹妹绝没有撒谎!”说着便抖动自己的衣裳,顿时,那股原本淡了一些的狐臊味瞬间又浓郁不少。 苏擎筠再也顾不得形态,一张俊脸瞬间皱成一团,迅速的捏住鼻尖,另一只手还不住的煽动着,同时,跳开一段距离,一脸的嫌恶的模样。 “大哥,连你也嫌弃我吗?”苏紫缳更是伤心不已。苏擎筠那一脸嫌弃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她。“可是这些却全部都是丹阳那贱人造成的。倘若不是她,你妹妹我又怎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妹妹长这么大以来,何时受过这等屈辱?这一切统统都是因为她。” 苏紫缳也是顺风顺水的惯了,何况,说到底她也不过才年过十五而已,说到底不过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被这一吓,说起话来便也便不管不顾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苏擎筠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捂住苏紫缳的嘴巴,有左右看了看,见周边无人,这才对着苏紫缳的耳边威胁道:“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丹阳郡主也是你一个小小的贵人能够轻易辱骂的?我看你是当了两天的贵人便忘记了自己的出生了吧?” 先不说苏紫缳因为毛毛受到何等的打击,那边毛毛在在那些侍卫们放开了苏紫缳后,便趁乱溜了回去。待绘声绘色的跟菲菲和柳如心说了这些之后,只觉大快人心,哦,错了,是大快狐心!柳如心听后也深觉吐了一口气来,然,却不愿就此纵着毛毛,怕他日后因此而闯下祸事。逐,幽幽的叹了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毛毛听她一叹,心里却是有些不乐意了,赌气道:“怎么,女人!小爷为你出了口气,你难道不高兴吗?都被人欺到头上了,还忍她作甚!没得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言毕,便不高兴的转过身去,只屁股对着柳如心,来表示着他心中的不满。 “你呀!”看着毛毛赌气的模样,柳如心只觉他那模样可爱不已,心中好笑,却又不能真就因此笑了出来,只能忍着。装作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说道:“当初放你们出这空间,就是害怕你们人前口吐人言。倘若因此造成恐慌,毕竟会引起佛、道两教的重视,你以为,届时咱们主仆三人还有机会存活于世吗?”尽管知道毛毛也是一心为她,她却不得不将这其中的后果道与它听。 “哼!区区道术能奈我何!”虽然知道柳如心说的也是事实,然,毛毛依然做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柳如心见它神态缓和了许多,便知它已将她那一番话听了进去。只不过是面子上还有些过不去罢了。便也不在多说。只抱起菲菲,开口赞同道:“是,是,是,咱们的毛毛是谁?那可是经过变异了的狐狸,向来狡诈的紧,不过区区道术,能奈尔何?” 就在这时,鲁嬷嬷端了饭菜走了进来,见柳如心在那自言自语,不由出声问道:“郡主是在跟谁说话?”说着,便一脸谨慎的对着帐篷环视起来。 “嬷嬷多虑了,只是闲来无事,便抱着菲菲,逗弄毛毛。喽,竟还知道生气了!呵呵……”柳如心神色一滞,随即便笑意盈盈的回道。柳如心从未像此刻这般觉得自己竟也这般机智。 鲁嬷嬷不疑有他,不由顺着柳如心的目光向毛毛看去,却见毛毛正好撅着肥圆的屁股对着柳如心扭。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道:“真不知郡主从哪寻回这么个好玩的玩意儿,有了它以后,郡主今后的日子倒是多了不少的乐子。” ------题外话------ 呼唤了这么久,都没有亲们的留言!呜呜…… 你们不说,玥也不知道哪里写的不好。经常留言,玥也好一点点的改进嘛!,>_<, 感谢: 放松心晴投了1票 huangchen1975投了2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44 洗白 柳如心愕然。她能告诉鲁嬷嬷这两只狐狸乃是空间出产吗?柳如心干笑两声,没有回答两只狐狸的来处,只答非所问的道:“嬷嬷都做了什么好吃的?赶了一天的马车,身子好乏呀!又泡了个热水澡,腹中早就空空,唱起空城计了!” 一番插科打诨,鲁嬷嬷也忘记追究狐狸的来处,连忙将饭食摆上,倒也丰盛,只不过,却全部都是肉食。柳如心抬头看向鲁嬷嬷,水眸里全是疑惑。 鲁嬷嬷心知她并不是很喜欢食肉,府中每日都会派人出去高价采买新鲜的果蔬。然而,如今已是深秋,在过不久冬至便要降临,何况,今年的秋天本就格外的冷,甚至连一场雨也为下过,深郊野外的,却是没法同府中相比较! 鲁嬷嬷笑道:“这里临山,只有这些了。待回到府中,嬷嬷亲自为你办上一桌全素宴怎样?” “咱们来时不是带了不少新鲜的蔬菜带了过来吗?嬷嬷怎的没有拿出来?”临出行的时候,柳如心特意吩咐厨房准备了一些新鲜的蔬菜送上马车,所以,才会有此疑惑。 鲁嬷嬷面色一变,不过很快的便又被她掩饰了下去。随即解释道:“都是嬷嬷不好,笨手笨脚的,在搬弄回来是路上,不小心将篮子扣翻了,郡主若是生气,便罚嬷嬷吧!”说着,竟是跪了下去。 柳如心将她的神色全部看尽眼中,分明察觉到鲁嬷嬷那目光中还夹杂着一抹深深的愤怒,怕是为了不让她生气这才隐瞒的吧。柳如心暗暗叹了一口,“嬷嬷起来吧!我也不是诚心怪你,不过是觉得好奇才会有此一问!其实,整日里素菜吃的多了,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边说边伸手过去扶了鲁嬷嬷一把。 鲁嬷嬷轻吁一口气,她还真怕柳如心会追根究底的问下去。届时,即便是想要圆谎都很难。 “嬷嬷就先下去吧,我用完这些便要歇下了,这些东西待明日在叫人过来收拾吧。” 鲁嬷嬷一愣,随即恍然。可是,这里不比府中,鲁嬷嬷便有些不赞同的嗔道:“郡主竟会胡说,深交野外的,怎比府中安全!郡主一会儿兀自歇了吧,老婆子我就在帐篷门口守着就行,绝不会轻易扰到郡主!” 鲁嬷嬷知道她不喜睡觉的时候有人守着,可是,却不放心她一人独居! “嬷嬷不用为我担忧,这里的帐篷大多都是大同小异,你可能分辨的出咱们的帐篷跟别处的有甚不同之处?”柳如心笑问。 那到没有!鲁嬷嬷心道。然,终是有些不放心,“可是……” 柳如心一来这里便发现了这一点,单从外貌上观看的话,这些帐篷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然而内置的设施却又有着大大的不同。这也是她去了厷诏帝的帐篷之后,才发觉出来的。 见鲁嬷嬷反对,连忙出言打断道:“没有可是,嬷嬷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这里乃是皇家围场,我又带了五十个羽林军一同随行,你当他们全是吃白饭的不成?”柳如心俏皮道。鲁嬷嬷唇角煽动,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柳如心抱着肩膀朝门口走去,口中念念有词道:“碧青她们几个驯兽也很辛苦,嬷嬷不如多多帮我照看一下可好?为了那几只小狗,嬷嬷跟我还有青璇差点没有丢掉半条命去,我可不能让它们就此荒废掉了!” 待鲁嬷嬷察觉到柳如心的动作之时,人已行至门口,顿时又好笑又好气,不由沉着张脸,努力做出一副生气了的模样嗔道:“真是个鬼丫头!就属你鬼主意最多!”还亲昵的点了一下柳如心的额头。 “嬷嬷疼我,这些事交到别人手中,心儿也不踏实的!还是嬷嬷最好,向来任劳任怨!”柳如心给了鲁嬷嬷一个你办事我放心的眼神。 “鬼丫头,被你这么一说,嬷嬷倒成了什么?把嬷嬷当成牛一样对待,嬷嬷可是会生气的!”嘴里虽如此说,却知道柳如心这也是信任她的一种表现,心里却是喜欢的紧,“行了,你既然不愿,老婆就不招你烦了!” 看着鲁嬷嬷的背影,柳如心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之后便笑了起来。鲁嬷嬷这人,忠心倒是够的,办事也很稳妥,就是有点啰嗦。这一点柳如心感到很头疼。却也知道,鲁嬷嬷也是一心为了她好才会如此。 待柳如心转身回到餐桌上的时候,却见毛毛已经抱着一块腿肉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啃着,菲菲一脸鄙夷的蹲坐在一旁看着他吃。 “姐姐,你看!你的晚餐都进了毛毛的腹中。漫漫长夜,姐姐岂不是要跟着一起饿肚子?”却是用了个‘也’字。柳如心觉得好笑,这菲菲分明也垂涎那些肉食,却能把持的住,这份定力也非一般能比。 “没关系,吃了姐姐的晚膳,自然也要留下帮姐姐办事!”柳如心慧黠的笑了起来。她退了鲁嬷嬷走的时候,便是打了这个主意,知道毛毛那个贪吃的一定受不了飘香肉食的诱惑。如今,鱼儿果然上钩了! 毛毛见柳如心笑的奸诈,在一看被他风卷残云的食物,这才察觉自己被骗了。原本啃得正香的腿肉忽的失了味道,再也引不起他一丁点的食欲来。 “天底下哪有白吃的晚餐!也不让你去做别的,你就乖乖的为我们守好大门就好!”柳如心一脸得逞的笑道。言毕,也不管毛毛是否答应,便抱起菲菲,道:“走,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去!”意念一转,二人便平白的消失在帐篷中。唯留一脸怨念的毛毛在那里懊恼不已。 菲菲一进了空间,便挣脱柳如心的怀抱,欢快的蹦了起来。好比鱼儿回归水里一般。柳如心也是一副心旷神怡的感觉。柳如心脚踩在黑褐色的土壤上,空间里已经被她种植了很多罕见而又名贵的花草,都是那次从西市买回来的。 柳如心顺手摘了一枚果子吃了起来。又甜又脆! 看着金光灿灿的稻谷小麦等物,柳如心不由感叹起来,“如果这些能够全部放在外界就好了!只可惜,空有一座金矿,却没有采金、炼金的工人。” “那有什么,姐姐外面不是也置有产业吗?你想办法将这里的东西洗白不就好了。以前的主子便是这样做的!”菲菲欢快的围着一朵蓝色似是蝴蝶一般的花朵微转着。 “唉!”柳如心长长的叹了一声,道:“哪有那般容易,就算想要洗白,也要有个合适契机才行啊!我虽没有种过粮食,却也知道,这空间里的一切都是逆天而行的,你看这些,大都是反时节的作物,倘若拿了出去,不让人家当做妖物才怪。好不容易备下了蔬菜,也好给自己做个幌子,还被弄砸了!现下可好,就算要享受生活,也只能偷偷摸摸,真是没劲!” “倒也是!”菲菲有些阻丧。然后扬起脑袋,似懂非懂的说道:“姐姐现在岂不是跟乞丐一样,只能望梅止渴!空有一匣子的珠宝,却没有打开珠宝匣子的钥匙?” 柳如心蹲了下去,对着菲菲的脑袋便弹了一指,嗔道:“没想到咱们的菲菲出去不久,倒是长了不少见识,你可知望梅止渴乃是何意?” “姐姐尽会笑话我!”说完之后,竟负气似得跑了开去。 柳如心摇头浅笑,来到茅屋前,如今,茅屋的小院里,被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中了不少小青菜,如今青翠欲滴,正是可以吃的好时候。柳如心寻来一个红色的塑料篮子,摘了两把青菜扔了进去,去溪边略一清洗便回到茅屋,自己煮起饭食来。 冰箱里被她储存了不少肉食,当初,这还是应了毛毛提出的建议。因为菲菲和毛毛都是喜欢食肉的动物,便备下了不少。如今要用,倒也方便的很。 受毛毛菲菲的调教,空间里的一应物件,柳如心全数会用。就好比用蒸煮米饭用的电饭锅,还有炒菜用的电磁炉,不仅方便好用,且还不用担忧被烟熏,被火燎!用弄了两个鸡蛋,调成羹,放进微波炉里,只需两分钟左右,便能拿出来食用,不可谓不逆天。 先不说柳如心这里如何折腾。此时,苏紫缳怒意冲冲的瞪视着苏擎筠,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看来哥哥确实是被那狐狸精迷得狠了,如今,竟敢用这种口气来跟妹妹说话。也不想想,倘若不是妹妹我费尽心机的讨好皇上,你以为你能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这般说话?” 苏擎筠将自家妹妹拉回自家居住的帐篷之后,便与她道明其中的厉害,要她暂先忍下这口气,待日后在小心图谋。然而,看在苏紫缳的眼里,却是自家哥哥一再的维护那个女人,甚至不惜为此还威逼利诱起自家妹妹来。饶是她平日里心计再深,也不由怒了。更何况,她到底不过是个芳龄刚刚十六的少女,又经毛毛方才那一吓,如今又见苏擎筠这般作作为,像是找到一个宣泄口般,便口不择言的吵嚷开来。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45 惋惜 苏擎筠看着苏紫缳的面孔,心底一阵心寒。尽管心知她也是因为心里害怕、愤怒等各种情绪参杂一起才会如此,可正因为这样,人才会将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吐露出来,不是吗? 苏紫缳将心中的不满、怨愤全部发泄出来之后,心里好受的许多,也直到此刻,这才发觉自己都说了什么。可是,她却不认为自己有错。更何况,她如今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贵人,又是面对自己的家人,即便是有错,他们也该多包容她,不是吗? 这么一想,苏紫缳心里逐渐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可是,见苏擎筠不温不火的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却是不言不语,心底又有些没底。可是,自从进宫之后,她便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半步,好久都未再像此刻这般,畅快淋漓的发泄心中的不满。倘若因此而让家人也彻底恼了她的话,她真就没有任何立足后宫的依仗了。 不期然的,苏紫缳心里一点一点的慌了起来。不得不说这苏紫缳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唯有娘家强大了,她才能在后宫那个风云诡异的地方真正的立稳脚跟儿。 “哎!”苏擎筠幽幽的叹了一声,眼底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浅淡的讽笑,这样的他竟让苏紫缳有种错觉。还不等她深想,便听苏擎筠开口说道:“你回去吧!这次的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了。然,我却也不希望今后有甚风言风语传出。要知道,丹阳此刻圣宠正浓,并不是你一个小小的贵人能够轻易招惹的起的。形势比人强,你要学会隐忍,懂得低头。至于之前那番话,我只做从未听见过,然,却不希望还有下一次!” 也不知怎的,苏擎筠说话的样子明明很温和,语气也很平缓,然,苏紫缳却是觉得后脊梁好似猛地被窜入一股刺骨的寒意一般,忍不住的哆嗦了下。 随即,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以及苏擎筠训诫自己只为了维护丹阳那个贱人,心里又是一阵怒意上涌,可是,对着苏擎筠那双了无笑意的眼眸,愣是将到嘴的话语愣生生的给忍了下去。眼底氤氲乍现,负气的在地上剁了一脚,便转身掩面奔了出去。 苏擎筠也不管她,看着离开的那抹背影,眼底流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光芒,随即又湮灭眼底。 夜幕降临,篝火笙歌。 京都的各户闺秀门难得才有这么个机会,大都不顾女子的闺仪,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即便是闺阁少女亦然。她们围在一起,最先讨论着时下最为流行的衣服、首饰,然后再到谁谁谁的府中,出了什么丑事,时不时的拿出来消遣一番。其中,谈论柳如心的流言最多。 然而,话题的主角此刻正和老定伯侯祖孙二人外加宗政毓烨一起围坐一桌,吃菜喝酒,好不快活。但,倘若没有宗政毓烨这个冰山在旁的话,柳如心觉得她会更自在。 柳如心原本在空间里将饭菜做好之后,便出了空间,顺便遣了红袖去定伯候府所居的帐篷内唤了老定伯侯过来。谁知,宗政毓烨也在,便受老定伯侯相邀,一起跟了过来。 “你这鬼丫头,就你最会享受!出门狩猎,还怕饿着你不成?竟还带了这些过来,也不怕让人见了笑话!”老定伯侯向来知道这个孙女生活最是精细不过的人,却没想到,竟会精细到这种地步。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我还能把她们的嘴巴全部堵上不成?不是说生活贵在享受吗?我这也是将这一条贯彻到底。又何错之有?”柳如心夹起一片青菜吃了起来。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然,柳如心却是觉得难得放松一次,尽管屋内还有一个‘外人’在此,却也懒得管的那么多了。[] 宗政毓烨淡笑不语,只时不时的向柳如心撇去一眼,动作优雅的吃着柳如心亲手做下的饭菜,心里甚是满足。刀口舔血十三载,那颗早已冷硬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复苏过来。竟是从未有过的安详。 “鬼丫头,就你借口最多!”老定伯侯一脸详怒的嗔道。然而,语气的宠溺却是任谁也无法忽视的掉。 宗政毓烨不由又有些羡慕起柳如心来。不管如何,她好歹还有一个毫无条件的宠溺着她的祖父,而自己……,想到这里,宗政毓烨心里不由一痛,随即又化作一抹自嘲。 烛光下,映着柳如心的面孔,照的她那原本幽蓝的瞳孔此刻仿若宝石一般璀璨,面上带着一股江南女子才有的婉约气质,唇角噙着一抹发自内心的浅淡笑意,这时的她,与往日相比,竟是美的出奇,甚至还带着一股西域女子特有的妖冶,竟让宗政毓烨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样的女子,自己真的配吗?不自觉的,宗政毓烨的心里竟生出一股自卑感来。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他,拥有战神之称的宗政毓烨,此刻竟是怯了。握着杯盏的大掌,不自觉的握紧了些,随即又缓缓的松开。就好似他此刻的心情,想要拥有,却又害怕伤害! 像是感觉到他情绪变化一般,柳如心向他斜了一眼,眉头微凝,不过瞬间功夫,便被她快速的掩饰起来,随即吩咐红袖,道:“去把本郡先前准备的那坛葡萄酒拿过来。” 红袖听令,便转身走了出去。柳如心舀起一勺羹的蛋羹放进老定伯侯的碗中,笑道:“祖父尝尝心儿亲手蒸煮的蛋羹。刚刚搬到郡主府的时候,庄子上的大管事送来不少葡萄,心儿留下一下,刚好闲来无事,便将剩余的全部做了酒酿。第一次酿酒,倘若祖父喝了不好,却也不能训斥心儿。” 这时,红袖刚好抱着酒坛走了进来,鲁嬷嬷随在身后,手中还拿着三个透明的杯盏,然后放在三位主人的面前,她虽然不知柳如心从哪弄出这么一桌酒菜出来,却也不会多问,只想疑惑装进了心里,只待日后柳如心愿意的时候,再来为她解惑。 红袖在柳如心的示意下将酒坛开了封,然后为老定伯侯等人蓄上酒液,顿时一股琥珀色的液体在透明的杯中荡漾开了,煞是好看的样子。 宗政毓烨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鼻端若有似无的参杂着一股浅淡的酒香,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闲暇无事的时候,唯一的爱好便是喜欢品尝各种各样的美酒,也唯有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忘记烦恼,使得生活难得一刻的变得悠闲而又惬意。 那边,老定伯侯已经端起酒杯饮了起来,一杯下肚之后,竟是没有感觉。伸手便要红袖又为他蓄满一杯。柳如心看着好笑,却做出一脸惋惜的模样,嗔道:“祖父,我那边还有好几坛呢,你若喜欢,回去的时候,我让人给你送去好了!照你这般牛饮的法子,真真是暴殄天物!” 柳如心这种说法也不为过,这葡萄乃是空间出产,在水灵不过的。更何况,空间里的时间变化乃是外界的数倍,放在空间里一段时间,拿到外界,便相当于陈酿了,不可谓不难得。 “还别说,心儿这酒虽比不上烧刀子那般辛辣、带劲,却也别又一番滋味儿。”老定伯侯砸吧砸吧嘴道。随即,又举起一杯,对着宗政毓烨说道:“镇国公也不用客气,不如陪老夫一起饮上一杯如何?”言毕还对着柳如心眨了眨吧眼睛。一副老小孩儿的模样。 宗政毓烨将他那孩子气般的小动作看进眼里,却也不去戳破,只端起酒盏,对着老定伯侯道:“请!” 随即,便摇晃了下盏中的液体,又放进鼻端轻轻嗅了一下。动作优雅而又轻缓,看着倒也赏心悦目的紧。宗政毓烨自从摸清自己的心意之后,便有所行动起来。只不过,柳如心那里像是铁通一般,让他受到诸多冷遇之后,让他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然而,却又不愿就此放弃,逐改变策略,便将目标锁定在老定伯侯身上。 跟老定伯侯不期然的偶遇几次之后,便换得光明正大的出入老定伯侯府的权利。如今,更是同老定伯侯下了一盘棋局,变得换得同佳人同桌同食的机遇,还能品尝佳人亲手烧制的饭菜,亲手酿制的酒液。宗政毓烨的心中不可谓不欢喜。 看着眉眼间全是笑意的宗政毓烨,柳如心心神一阵恍惚。只觉得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倒也放得开,只是可惜了! 宗政毓烨虽然陪着老定伯侯喝酒,然而,难得才有机会同柳如心心平气和的处在一起,注意力自然全部投放在柳如心的身上。见她一脸惋惜的模样,宗政毓烨先是被她看的一愣,随即又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那惋惜从何而来。却又不好发问出来,逐将此疑惑装进了心里,只待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来求证。 ------题外话------ 亲们的留言呢?票票呢?玥需要大家的支持啊! 感谢: 飞扬f投了1票 preetyinpink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46 夜临 柳如心收敛思绪,心里甚为惋惜的叹了一声,然后端起手中的杯盏,朝着宗政毓烨的的方向一送,唇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道:“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自从镇国公大人上次得救丹阳之后,便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谢之,今日便借此机会,以酒敬之。还望镇国公莫要婉拒才是!” “不过举手之劳,丹阳郡主大可不必挂怀!”宗政毓烨压下心底的紧张,举起杯盏同她碰了一下,随即便仰头一饮而尽。 酒不醉人人自醉! 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喉管缓缓流入腹中,明明没有多少酒精,宗政毓烨却有些微醺的感觉,面颊不期然的浮现出一抹晕红,他略显不自在的别过脸去。也幸好他的肤色并不是很白,是以,屋内的几人这才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来。 “镇国公大人过谦了!倘若那日不是又大人在场,丹阳这条小命怕是早早便要交代了。大人放心,丹阳虽然任性,却也不是那等不知好歹的人。应大人所求,定不负君!”略带疏离却又类似玩笑似的口吻缓缓从柳如心的口中吐出。 然而,宗政毓烨心里却是不知作何滋味。本来听见丹阳这话他应该高兴的才是,然而,却不知怎的,似本能般,心里竟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种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不得不说,宗政毓烨是敏感的。然而,他却不知,对于他的殷勤,柳如心却是显然会错了意。凭借着前世对他的记忆,柳如心觉得,男人为了自己的爱人倒也能屈能伸,只可惜,他的一腔爱意,终究是违背了世间阴阳调和的自然规律。是以,礼法所不容。他对自己虽有救命之恩,然而,她却不想因此而陪上一辈子。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打算同他抢人,就算应了他,自己也不吃亏。[] “胡闹!有些话也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能够轻易脱口的!”原本正在那里牛饮葡萄酒的老定伯侯猛地发难道。他虽然不知柳如心所说何意,然,却不喜柳如心那种不把闺誉当回事儿的态度。随即又一脸赔笑的对着宗政毓烨歉声道:“她自幼父母俱亡,老夫怜她,没成想却是被老夫给宠坏了,让镇国公见笑了。” “无碍!丹阳郡主生性率直,让人……,心生向往!”他本想说心生喜欢,却又觉得此话不该由他口中说出来,逐略一停顿,便改了口。 老定伯侯见宗政毓烨眼底流露诚恳之意,知道他并未因此而看轻自家孙女,心底甚是满意,同时也不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来。宗政毓烨同他多次偶遇,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巧合,直到二人相熟之后,他光明正大的来定伯候府拜访,然后又多次耐心的陪他这个快要入土糟老头子下棋、闲聊,即便他反应再迟钝,也逐渐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劲儿来。直到昨日,临来围场狩猎之前,他牵了一匹汗血小马送到定伯候府,这次却不含糊,直接指名道姓说是给心儿的。 老定伯侯先前的猜测猛地得到证实,一时欢喜一时惋惜。高兴的是,镇国公这般优秀的儿郎,竟看中了他的心儿,这副破败的身子在整顿定伯候府的这段时日,往往总会出现力不从心之感,心知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早日定下心儿的婚事,他也了了了一桩心事。惋惜的是,那个一直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眼看就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只可惜,他身为祖父,身子却有如风中残烛,可能等不到看他孙女风光大嫁的那一天了。 如今,见宗政毓烨这般包容心儿,老定伯侯原本提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了。都说老夫少妻,宗政毓烨这般年纪既能守好根本,身边连一个妾侍也无,可见也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又长年领军打仗,正气禀然,只要心儿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女子,应该就不会受到他的冷遇及厌弃,从而,稳坐正妻之位,即便是后来宗政毓烨有了妾侍相伴身旁,以他的性子,也定会对嫡妻敬重,单凭这些便足够了! 如今,老定伯侯俨然一副将宗政毓烨当做准孙女婿一样相看的。 老定伯侯的心思百转千回,越想心里越是笃定。眼神不由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起来。论容貌,这丹阳的面容完全融合了长子同李氏的优点,可以说整个京都再也寻不出第二份。在观宗政毓烨,五官虽然不很出奇,然,一双眼睛却是熠熠生辉,五官棱角分明,刚气更显。再结合那一身优雅从容的贵气,往往也就让人自动忽略掉了他那略显平淡的五官。 心儿总想招婿入赘,自立门户。却不想想,一个女子想要独支门户到底有多不易。他又怎的舍得自己娇养大的孙女被人蹉跎。 不过瞬间,老定伯侯的心里便想了这么许多。柳如心自是不知老定伯侯这个时候已经对宗政毓烨这个选择有了意动的迹象。只一脸讨好的夹起一直螃蟹放进老定伯侯的碗中,笑道:“祖父尝尝,都说秋天的螃蟹最是肥美,如今秋天转眼即逝,再不吃,今后可有半年都没法尝到螃蟹的美味了。” 方才那一番话,她不知道宗政毓烨是否听懂。可是,听在祖父耳里却是略显轻浮了。也难怪祖父训诫。 老定伯侯本也不忍苛责与她,见她如此,便只好就此揭过不提。 原本祖孙二人融洽相处的晚饭,只因多了一个人的存在,便成了现在这副画面。不过,倒也宾主尽欢。待用晚饭后,大家路途奔波一天,也乏累不堪,便各自散了。柳如心将二人送出帐篷,挥手告别。老定伯侯还好,倒也没有注意那么多,倒是宗政毓烨,却在离开的时候,目光却在蹲坐在柳如心脚边的毛毛身上停留了片刻。 也不知怎的,似心有所感,冷不丁的毛毛竟是忍不住颤栗了下,只觉宗政毓烨的目光太过骇人,毛毛连忙从地上起来,躲到柳如心的后面,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平缓一下心中的惊骇一般。 柳如心并未发觉一人一狐只见的互动。待送走二人之后,柳如心转身进了单单隔出来的那间内室里,然后对着毛毛说道:“我要休息了,你吃了我的晚餐,可得收好夜才行哦!”说着,也不等毛毛回答,便将床褥都开,人又上去滚了一圈,便抱着菲菲,意念一转,便凭空消失于原地。唯留下一只雪白的狐狸不停的原地打转,神情甚是焦躁的咆哮、吼骂,却又不敢弄出过大的动静。 柳如心却是会记仇的,她可没有忘记初入空间时的窘态以及毛毛流氓一般的调戏。又怎会管他。也正因为有了那次的有意戏弄,这才使得毛毛吃了这么许多的亏。柳如心兀自抱着菲菲进入空间之后,顿时感觉到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鼻而来,使得整个人愈发感到舒服起来。 “好累啊!”柳如心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又肆意的打了个呵欠,对着菲菲说道:“菲菲自己玩吧,姐姐要好好睡上一觉才行哦!” 空间里的时间要比外界快上许多,空间几个时辰晃眼即逝,外界不过才刚刚过了半刻时辰而已。更何况,空间里四季常温,不冷不热,同外界的深秋时候的山林相比,可谓有着云泥之别。 深秋的山林,夜间向来冷的刺骨。彷如隆冬时刻也不遑多让。更何况,今年的秋天早晚十分竟是冷的出奇,却是近些年来从未有过的状况。也难怪柳如心会寄宿与空间。 宗政毓烨随着老定伯侯一起离开之后,并未回到自己的帐内,而是直接去了厷诏帝居住的地方。厷诏帝所居之处,重兵把守,戒备森严。待内室进去通传一声之后,方有小太监过来引领宗政毓烨进去。 一番叩拜行过君臣之礼之后,便听厷诏帝一脸笑意的开口问道:“爱卿这是从哪儿来?” 宗政毓烨神色一禀,心知厷诏帝这是疑心病又犯了。心底略一斟酌,知道有些事情怕是瞒不过去,只好如实相禀道:“让皇上见笑了。本应了老定伯侯陪他老人家下了两盘棋局,正巧遇上丹阳郡主的丫鬟过来相请老定伯侯过去用饭,便厚颜跟着一起去了。让皇上笑话微臣了!” “哦?朕想来知道丹阳的厨艺匪浅,没想到爱卿竟也慕名。呵呵……”厷诏帝眼底流光闪过,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然,宗政毓烨心里却是惊出一身汗来。连忙解释道:“皇上误会了,微臣也是初次听闻丹阳善厨艺!也是赶巧才会随着老定伯侯一起,否则,臣万不敢因此坏了郡主的闺誉名声。” “哦?爱卿既然不是慕名丹阳的厨艺,莫非是为了她这个人才会如此不成?”厷诏帝继续调笑道。然而,眼底却莫名的闪现出一丝冷意,一晃即逝。 ------题外话------ 亲们的脚印呢? 感谢: 寒梅似兴春相避投了1票 sq9hos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47 卸磨杀驴 如果说在大周最不希望看见丹阳嫁入高门的,必非厷诏帝莫属!更何况还是嫁给手握重兵的镇国公!尽管宗政毓烨很识时务,一回到京都便将手中的兵权秘密的交给了他,可他依然还是不很放心。(.)要知道,宗政毓烨能在西南边界一呆十三载,谁知西南的那些将士会不会因为一张兵符而听命于朝廷? 没办法,谁叫拔拓氏之于西珊国的身份太过特殊呢。以至于西珊国也特别的重视丹阳的存在。倘若一旦让他们结合,在引起那狼子野心,大周易主也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而已。所以,除非不得已,否则,他绝不允许此种状况发生。 厷诏帝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然而,对于时常上阵杀敌的宗政毓烨来说,还是很敏锐的捕捉到那一丝彻骨的寒意。虽然稍纵即逝,可是,宗政毓烨却是明明切切、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不过转念一想,宗政毓烨便明白过来。心里却不由自主的苦笑起来。看来,厷诏帝这是依旧对他不放心啊! 功高盖主!向来是皇家大忌!而他,领兵打仗多年,又岂会不清楚这么浅显的道理?同时,他更加懂得卸磨杀驴的典故。想当年,厷诏帝刚刚登基不久,乃是自己的父亲老镇国公同林御史一同死谏才保得厷诏帝的太子之位,父亲死了不久,先帝莫名去世,厷诏帝登基。 老镇国公死的突然,甚至还没来得及册封世子之位。而镇国公府也因此而变得人心惶惶,仿若天塌。而厷诏帝登基之后最先半下的事情不是册封功臣,而是以铁血的手腕射杀薛氏一族,因此,薛氏一族惨遭灭门,所有牵连进去的官员无一幸免。 那时,人们印象最深的便是薛氏一族惨遭灭门之祸,京都菜市口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惨境;却不知镇国公府那时也正遭遇前所未有的劫难。 老镇国公上阵杀敌,镇国公府的荣耀乃是他一刀一枪的拼杀出来的,宗族也因此也获益匪浅。老镇国公在世时,个个都是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换讨好处。然而,在得知老镇国公为了一个毫无权势的太子死谏金銮殿后,镇国公府空前一度的门庭冷若,纷纷退避三舍,如避蛇蝎,再也不敢有人踏入镇国公府半步。当时,偌大的镇国公府唯有黄氏母女和他三人,孀居妇孺,又怎撑得起这偌大门庭?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宗族的存在本该是用来保护一个姓氏的家族子弟。然而,因为老镇国公的死谏不仅得罪了先帝,还得罪了宠惯后宫的薛氏贵妃,因此,族中不说站出来为镇国公府辩护两句竟还落井下石,联名上书,要将老镇国公这一脉逐出族谱,只为迎合薛氏,以免祸及。 却哪知,还不等先帝批示,先帝便暴毙于薛氏寝宫。厷诏帝身为太子,名正言顺的登基称皇。因为恨极薛氏一族,所以,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斩杀薛氏,却没来得及顾及镇国公府。 那时,世子未立,而那些本要将老镇国公一脉除族的族人们,再次换了嘴脸,说是镇国公的爵位本就属于宗政氏这个宗族,要收回爵位,能者居之。 当时的宗政毓烨只有十一岁,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又怎争得过如狼似虎的族人?而黄氏,不过是一个刚刚丧夫的孀居,那些族人为了这个爵位,差点将她撵出宗族。也正因为如此,黄氏为了自己的将来,不得不抱着刚刚两岁的女儿同宗政毓烨抱紧一团,一起对抗宗族。 不得不说,黄氏还是很聪明的,知道唯有宗政毓烨好了,她跟女儿才有活路而言。只不过,黄氏一个妇孺都能想到的事情,宗族的那些人又岂会料想不到?逐渐的,宗政毓烨的死活便成为了关键。也幸好那些所谓的族人们还心有顾忌,动作不敢太大,以免遭人话柄,这才使得一个刚刚十一岁的半大孩子有幸逃出魔窟。 十一岁从军,死亡线上挣扎十三载,从一个小小的卒子一路爬到今日,其中的辛酸不足道于外人言。 如今,刚一回京,为了不早皇室忌惮,早早上交兵权,却没想到仍旧没法让厷诏帝对他放下疑虑。宗政毓烨的心有些微凉的感觉。然而,镇国公府世代只忠于君王的信条潜移默化的刻入他的骨髓里,揉进他的血脉中,这一点即便是死也没法改变的。所以,尽管心冷,却依然没办法改变他忠于帝王的心境。 不过眨眼功夫,宗政毓烨的心思却是百转千回。心知这个问题倘若回答不好的话,不仅会为柳如心招来祸事,即便是自己怕也要因此而遭到厷诏帝的猜疑。 宗政毓烨心思转动,想起厷诏帝寿宴上的那一吻,面颊不由微红,原本长年处在军中,且年纪已经二十有四的大男人,竟变得腼腆起来。厷诏帝将这一切看进眼中,略一沉吟,不等宗政毓烨开口便出声问道:“莫非真让朕猜对了不成?爱卿竟是真的看上了丹阳那个丫头?” “还请皇上成全!”宗政毓烨俯首在地,言语恳切。 厷诏帝面容一噎,没想到宗政毓烨竟是大咧咧的承认了。却听宗政毓烨继续说道:“臣长年渉身军中,一去十三载,至今未娶。初闻郡主佳颜,顿时惊为天人,臣倾慕不已,心不由己,沦陷至深,还望皇上能够成全!” 原来如此!也不知怎的,听了宗政毓烨后面这一段话,厷诏帝心里不由自主的轻吁一口气来。是了,丹阳容貌俱佳,又德才兼备,虽说仗着恩宠任性了些,却从不会无故生事,进退有度。也难怪宗政毓烨会喜欢。他定是从未见过这般倾城的女子才会如此吧。 不过瞬间,厷诏帝心里便有了计较。伸手虚扶一把,沉声道:“爱卿起了吧!男儿志在四方,又岂能为了区区红颜而折腰。此话今后切莫再提!”显然是将宗政毓烨的借口听了进去。 然而,宗政毓烨却是迷了心窍一般,竟冒着触怒龙颜的险况继续道:“话虽如此,可微臣觉得,唯有丹阳才是臣此生良配。如今,臣已经二十有四,还请皇上看在臣膝下无嗣的份儿上,能够成全!” 宗政毓烨想低门娶妇,厷诏帝自然乐意。然而,谁叫丹阳身份特殊呢?倘若不是为了预防西珊国背后作祟,厷诏帝倒也乐见其成。然而,也正因为如此,厷诏帝才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以免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你!”对于宗政毓烨的一根筋儿,厷诏帝也很头疼。“为了一个女色,你竟敢忤逆于朕,难道就不怕朕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臣不敢!”宗政毓烨将身子俯的更低了,“战场厮杀本非我愿,频临死亡,臣最大的愿望便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回到京城,又听人言,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乍见丹阳,臣却觉得,两者合一,却也不错。” “荒唐!堂堂丹阳郡主岂能被你如此言论!”厷诏帝觉得好气又好笑。朝中武将能被美色所惑,他自然喜欢。倘若什么都不喜的,他才觉得头疼。就好比宗政毓烨这般的权臣,向来都是身居高位者的心腹大患。无妻无子,孜然一身。倘若真要谋逆,也心无顾忌。如此被他胡搅蛮缠一番,厷诏帝倒是觉得隐约抓住了他的七寸,心下只会更为放心,又怎会真的动怒。 “臣无状!求皇上责罚!”话虽如此,心里却是暗暗松下一口气来。经此一役,想要娶到丹阳,看来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事关丹阳,虽说她是朕的义女,然,朕却不能独断专行,罔顾她的意见将她指婚给你!你先起吧,此事容后再议!”厷诏帝一脸为难的说道。 厷诏帝虽然如此说,可是,身为帝王之尊的他,什么时候有在意过别人的感受。不过是一番托词罢了。 宗政毓烨自然也知,只不过,既然厷诏帝松口,心知不能逼得太急。逐开口谢恩道:“谢皇上隆恩!” “行了,天色渐晚,朕也乏了,便不留你了!”厷诏帝伸手打了个哈哈说道。 宗政毓烨达成所愿,已经在厷诏帝这里报备了自己的心意,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瞬间被人搬开,心头松缓,便随了厷诏帝的意,道了句:“臣告退!”便跟着下去了。却是将原本来时要奏见厷诏帝的本意给全部抛在脑后。 柳如心却是不知,这对君臣之间的一番谈话,再次将她算计了进去。此刻的她还正躺在空间里的席梦思大床上呼呼大睡。 宗政毓烨回到自己的帐篷内,却见里面亮着一盏昏黄油灯,而灯下正做着一名女子,正神情认真的绣着什么,待走近一看,却是秀绢正捧着他的衣裳,为他缝补。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温暖画面,正应了他心里深处最是渴求的一幕。 宗政毓烨见此,心里冷笑不已。真不愧是黄氏花费重金调教出来的尤物,单凭这份心计……,想到这里,宗政毓烨冷哼一声,便大步向那寝居的地方跨了过去。 ------题外话------ 亲们中秋快乐,玩的开心哦! 看文的亲们,你们手中的票票,留言呢? 可还有人看文? 感谢: dyl54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48 回忆 时间仿若流水,不知不觉间便从指缝流失,稍纵即逝。[.超多好看小说] 第二日卯时初分,天空这才刚刚露出鱼肚白,柳如心却已经在空间里打完了一套拳法。而菲菲正泡在瀑布下的池水里,一脸很是享受的样子。 柳如心擦拭了下额上的汗水,一会儿泡个灵泉之后,在准备一下早餐,这样算来,时间倒也差不多了。空间里的时间要比外界快上许多倍,听菲菲说,倘若不是因为她的血开启了这片空间,使得她同这片空间有了寄主的关系,她早就随着空间里的时间变化而迅速的苍老。而毛毛和菲菲,也是靠着那瀑布下的泉水强烈的灵力支持着,这才得以保持现状的体力。只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很有可能也会因此而修成人形。 灵力越是充沛,它们越是能够尽早化作人形。倘若一旦人类进入,灵力被均分,他们便少了一分化作人形的机会。所以,这也是当初为何毛毛不愿让她靠近那座灵泉的主要原因。 对于毛毛的小心思,柳如心只是一笑置之,并未理会。倘若它们能够化成人形,她也会因此而忠心的为它们高兴。 柳如心褪去衣衫,如羊脂白玉一样细腻的肌肤瞬间暴露于空气中。经过灵泉水的锤炼,柳如心的肌肤愈发显得莹润剔透。 柳如心沿着岸边赤足走进溪池里,溪水并不很深,却刚好足以柳如心在里面肆意游来游去,仿若人鱼。 “姐姐,我来了!”不等柳如心反应过来,只听‘噗通’一声,菲菲也跃身跳了进来,溅起大片溪水。就连溪中游泳的柳如心也未能幸免。 “你这个调皮鬼,看我不饶你!”说着,便游了过去,同菲菲嬉闹起来。(.好看的小说) 这片空间,领域极大,至少目前为止,柳如心也没摸清这片空间到底有多大。只知道连着瀑布的是连绵起伏的大山,山顶被一片云雾掩护着,让你无法看到大山的那一片还有什么。 柳如心如今利用的也唯有小茅屋附近的一些空地,那里种上了五谷杂娘,还有各种名贵的药材,罕见的花草。至于果蔬一类的,柳如心种植的并不很多。因为这些东西她也只供给自己吃食而已。 她不是造世主,没有那么博大的情怀去造福人类。 “好了,不玩了,不玩了,好菲菲,别闹了,快要累死我了!”柳如心发现,每次想要同毛毛、菲菲比体力,比速度,她永远都是最吃亏的那个。菲菲虽是狐狸,然而,在水中却能媲美游鱼也不遑多让。 菲菲见柳如心喊累,这才停了下来,来到柳如心身旁,学着她的样子,也将双爪放到头下,晾着那红艳似火的肚皮,一脸的惬意。“会说话的感觉真好!” “咦?”柳如心疑惑抬眸,不由向它看去。却听菲菲继续说道:“还记得最初的时候,我同毛毛并不会讲话,想要表达什么的时候,总是没办法同前任主人沟通。直到后来,前任主子总是耐心的引导我们,这才学会了说话,只可惜,自那以后,却是再也没有见过前任主子的踪影。” 原来如此!也难怪当初提及空间前任主子的时候,菲菲的情绪波动竟会那般的大,仿若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柳如心心下释然。这还是菲菲第一次主动提及有关空间前任主人的消息呢。却也知道,在有了那样一段经历之后,即便是她做的再好,也无法取代它们前任主人的存在。 “姐姐有所不知,前任主子是个很温婉的女子,她同姐姐一样,有着一双碧蓝如洗的蓝色眼瞳。(.)还记得姐姐当初初进空间的时候,我和毛毛不约而同的都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很熟悉的气息,然而,却也不尽相同。只不过,却是不知姐姐同前任主子又有怎样的牵扯。不过,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想来如今的她早已儿孙满堂,甚至将我同毛毛遗忘脑后了吧!”说到这里,菲菲的眼里闪过一片落寂,却又带着一股深深的思念。 “好了,别伤心了,或许当时的她也是因为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如此呢?你别想多了!”也不知怎的,柳如心却是不期然的记起了早逝的祖母。 “那时的空间还不像现在这般,能够听见外界的声音,甚至还能看到外面的场景,那时的一切都是蔽塞的。也不知现在的她此刻到底怎样了。”菲菲感叹道。话语中似乎还透露着一股无尽的惆怅。 此时的菲菲,情绪是低迷的。这样的她,柳如心还是第一次看见。在她以往的印象中,菲菲似乎总是一副活泼爱笑的性子,从未见它像此刻这般。恍惚间,柳如心似乎看见一滴晶莹的液体顺着菲菲的眼角滑落,却又迅速没入眼角那片似火一般的皮毛下面。倘若不是那片皮毛被那液体浸湿,柳如心真会误以为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菲菲兀自沉浸在过往的悲伤中,一时间,周边的空气也因此而变得抑郁起来。柳如心唇角蠕动两下,有心想要安慰菲菲两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柳如心背靠着溪边那块光滑的石壁上,双脚不停的随着水流而摆动。看着那清澈见底的溪流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如心不由在想,倘若这里添上一群小鱼的话,这条溪流才会更显活力。只可惜…… 想到这里,柳如心猛地从水中坐了起来,一脸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难怪我总是觉得这里缺少生命,倘若我在这里放进几只小鱼,在寻几只大鸟,或者蝴蝶,届时,鸟语花香,即便是世外桃源也比不上我的随身空间,岂不美哉!” 不得不说,柳如心此时真的很是大煞风景。人家菲菲酝酿了半天的情绪才制造了这场低迷的气氛,却被她这一搅和,现在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自重生之后,柳如心便不愿委屈自己,只想肆意的活,原本胆小怯懦的性子也变得风风火火起来。脑海里这个念头一旦形成,便要行动起来。上岸穿上衣服,然后对着菲菲说道:“你也别太在意,有道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倘若你们不是因为同前任主子失去了联系,又怎会遇到现在的我?有得必有失,做人要懂得向前去看,总是流连于过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着,便兀自转身离开,顺手摘了几样青菜带回茅屋,又从冰箱里取了些虾仁和肉馅出来,放在电饭煲里熬粥。然后又随意弄了几个小菜,做好这一切之后,这才带着菲菲一起出了空间。 如今,天已放亮,人声渐起。因为是在郊外,所以,各府家眷们的要求并不像府中那般精细。就好比洗漱要用的水,也都是从不远处的一个湖泊里抬运回来才有的用。也幸好如此,柳如心凭空变出这么许多菜色,才不至于让人起疑。 就在这时,鲁嬷嬷也带着下人将水抬了回来,见柳如心已经梳洗完毕,穿戴一新,仍旧不免惊讶了一下。却听柳如心吩咐道:“嬷嬷不妨去祖父那里看看,若是起了,便请他过来陪伴心儿一同用饭。”其实,她也不是不可以将就的,只是,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同祖父一同用饭的机会,她自然不愿错过。更何况,她心里也一直忧心于祖父的身子,好怕在像前世一般,祖父毫无征兆的忽然离世! 如今,她唯有老定伯侯一个亲人了,她决不允许前世的悲剧重演。不为别的,只为那一丝让她贪念的亲情,她也要想尽办法调理好老定伯侯的身子,不让他再如前世那般早逝。 鲁嬷嬷领命而去。然而,还不等她迎来老定伯侯,萧蔷却是早早的映入她的眼睑。 “哇!好香的味道啊!我就知道过来找你准没错,哈哈……”萧蔷笑的一脸得意。待看着桌上丰富的早餐之后,不由感叹道:“还是丹阳最会享受!如今的青菜可是罕见的紧,没想到你竟会弄来这些。早知道这样的话,本小姐昨天就来蹭吃看,那样的话,也不用啃那腻死人的烤肉了!”萧蔷不满的埋怨道。 “你这馋丫头,就你鼻子最灵!”柳如心嗔道。“公主那里可是知道你来了这里?” “放心吧,一早就跟她那里报备过了,这时,她可没空管我!”想起那堆庶女,萧蔷心里又是一通的气。 柳如心见她这副模样,不由说道:“难得出来玩,板着张脸做什么?小心变成小老太婆,届时,看你找谁哭去。” “哼!倘若换做是你,遇到这些事情,也定会跟我一样。那些个没脸没皮的玩意儿,大清早的也不消停。每每想起,我都要替母亲不值。明明贵为公主,却处处受到制肘。那些人就看不得母亲休闲一点,都已经出府了,竟还想着法的过来给母亲添堵。而母亲……,哼哼!”说道最后,萧蔷不由冷笑起来,语气中颇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题外话------ 国庆节快了! 同时,还有人看文吗?给张票票呗,没有票票的,留言也行啊!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49 小马 柳如心见她如此,心里惊疑不已,大清早的,也不知是谁这么不开眼,竟敢惹她不快。正在这时,老定伯侯也被鲁嬷嬷请了过来,手里还牵着一匹棕红色的小马。 萧蔷从未见过老定伯侯,但从他浑身上下的穿着上也隐约猜出了来人的身份。顿时觉得自己行为太过无状起来。大清早的,人家祖孙二人吃过团圆饭,却是被她给搅和了。这么一想,面上不由带着一丝歉意,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告辞,却见柳如心已经拉起她的手跟她介绍道:“这是我祖父。” 然后又对着老定伯侯甜甜的一笑,介绍道:“祖父,这是襄阳县主萧蔷,也是阳平公主唯一的女儿!” 待她一介绍完,便见萧蔷一脸笑意的对着老定伯侯施了一礼,“柳爷爷好!一早便过来叨扰,还望柳爷爷莫要烦了蔷儿才是!” “不打扰,不打扰!往日,我正觉得心儿这个孩子太过孤寂,你能过来陪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呵呵……”因着萧蔷也是有品级的人,还是个二品,而老定伯侯的侯爵却只有三品,而一品的尚书一职如今又被厷诏帝收了回去,所以,老定伯侯还要还她一礼。二人这般互相施礼一番之后,才被柳如心引进屋内。 饭食已经准备妥当,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三人一起用了饭食。 吃了饭后,却听萧蔷说道:“丹阳,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厨子?这手艺,还真是没的说,即便是宫里的御厨怕是也不如这三分之一。” 柳如心知道她话中隐有夸大的意味,只嗔了她一眼,笑道:“尽胡说!御厨的厨艺自然都是最好的。你这丫头,吃人嘴短,为了夸人,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怕得罪了宫里的厨子,看下次可还有好吃的给你。” “怕什么,我说的本也是事实。再说了,这厨艺确实是好,难不成我还要违背良心说不好不成!”萧蔷撅着张嘴嘟囔着。 “你看你,吃也堵不上你的嘴!”柳如心笑嗔着。然后又对着一旁的红袖吩咐道:“红袖,去里间帮我把那些果子拿去洗了,看能堵住咱们襄阳县主的嘴不!” 老定伯侯看着笑闹着的二人,也心怀甚慰。这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以前,觉得这个孙女太过纯善,根本就不知道人心险恶这么一说;可是,自落水后,好像突然间长大了般,行事太过尖锐,时不时的总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一股死一样的苍凉,特别是那双眼睛,除了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戾气外,再也看不清其他情绪;如今这样正好,待他为她定下亲事之后,就算即刻去死,他也瞑目了。却不知到了地下,雨薇是否还能原谅与我! “祖父,你看萧蔷明显是在欺负与我!你快来给我撑腰!”就在这时,却见柳如心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老定伯侯连忙敛回思绪,详怒道:“祖父平日里便是这样教导你的?被人欺负,自然要想办法去欺负回来,找你祖父做什?” 萧蔷一听,觉得老定伯侯的教育甚是新奇,不由问道:“柳爷爷,女孩子不是都要讲究贤温良恭谦让的吗?你怎么能这么教授丹阳?” “话虽如此,不过,女孩子嘛,偶尔还是强势一些的好。只有这样将来才不至于让人欺负。要知道,娘家不可能成为你们一辈子的靠山,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更何况,你们生来便是天之骄女,怎能轻易让人欺了去。” 是这样吗?萧蔷垂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想起贵为公主的母亲,上面不仅要受到婆婆的压制,中间还被丈夫所不喜,下面更是连个卑贱的姨娘通房也敢给她添堵。倘若想老定伯侯所说那般,母亲能够在强势一点的话,那么…… 可是,在这以夫为天,以孝治天下的年代,倘若母亲反抗,岂不是违逆孝道?违抗夫君? 似看出了她的纠结,柳如心不由出声提醒道:“别忘了,你母亲乃是出自皇室,更是当今皇上亲封的阳平公主!”柳如心并未多说什么,萧蔷若是聪明的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听了柳如心的话后,萧蔷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是了,她的母亲乃是皇上亲封的阳平公主,在萧府里便是君,而萧父以及萧母便是臣。阳平公主不去计较乃是她大度,倘若你们失了君臣之道的话,便是大不敬了!想通了这一层,萧蔷再也不钻牛角尖了,脸上透着一股恍然大悟的模样。 柳如心见她如此,心知她已经明白过来,便不再多说什么。拿起一个果子吃了起来,然后笑道:“你们也尝一个,味道很不错的。” 萧蔷心里的犹疑被解开,心情明快起来,毫不客气的拿起一枚果子啃了起来,笑道:“你这里的果子自然都是好吃的。只是不知还有多的没有,可否让我带回去些,让我借花献佛,让我母亲也好尝尝。”萧蔷厚着脸皮讨要。 “你这丫头,我说怎的大清早的这么好心过来看我,原来是等在这里了。红袖,赏她一些果子,趁早将这泼皮打发出去好。”柳如心笑嗔道。 萧蔷也不恼,“就知道咱们的丹阳郡主出手最是大方,那就有劳红袖姐姐了!” 老定伯侯也在一旁吃了两个果子看着笑闹一团的二人,是真心的感到高兴。对他来说,只要是柳如心送上来的,即便是毒药,他吃下去也会觉得比别人送来的珍馐美味的多。所以,并不觉得萧蔷话中有甚不妥。而柳如心就更加的不怕了,因为她在广灵县买下的那个庄子果然挖出了温泉。柳如心已经给秦管家去信,吩咐他多多种植蔬菜瓜果之类的植物,务必要在这个冬天吃上新鲜的果蔬。 不是她有意刁难,而是依她前世对秦管家的记忆来说,以他的能力,她相信,秦管家定会让她达成所愿。如此这番下来,这些果蔬的出处便过了明路。 老定伯侯又捡了一个果子吃后,便起身离开,顺便将那匹还未成年的小马交给了柳如心,又引来萧蔷的一番赞叹。 “丹阳,你真幸福!有个这么好的祖父!” 柳如心指尖轻轻的摩挲着掌中的僵绳,目光定定的看着老定伯侯离去的背影,心里也不由感叹道:是啊!她有个好祖父! 围场为了里专门有个养马场,每年投下大笔的财帛之物,只为了今日这天,提供那些世家子弟们挑选、娱乐。此时,已经有许多官家贵女们用完早膳,领着贴身侍女们纷纷朝着养马场行去,炯炯的目光里,无不透着一股跃跃欲试的光芒。 也是!大周民风虽然开放,却还不至于到那种任由女子可以随意出门游街的地步,今天可是难得的一个好机会,各家名门子弟云集在此,这不仅仅是一场秋后狩猎的游戏,更是一个在适合猎艳的场所不过。 每年这个时候,狩猎一旦结束,京中便会掀起一阵订婚风潮。 当然,这些柳如心却是并不怎么清楚。因为,以往的时候,因着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她并不怎么流连于人前。因为她害怕别人用那种异样的眼神过来打探与她。同时,也使得她愈发的自卑、怯懦。渐渐的,整个人也因此而显得愈发的自闭起来。 这还是柳如心第一次参加狩猎,时候听了萧蔷的解释之后,心底不由再一次的感谢起老定伯侯对她的关爱。因为早有准备,萧蔷也有自己的马匹,二人相携上马,一路朝着山林里行去。远远的便将那批紧跟在后的羽林军甩在马后。 萧蔷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噗嗤’笑了一声,道:“终于甩掉了那群尾巴!不过,咱们这样,不会出事吧?”萧蔷并不是没有大脑的人,不管如何,单从厷诏帝为了柳如心的安危,竟不惜派出一支精锐的羽林军进驻郡主府举动,便已能够窥探的出他对柳如心的重视。 如今,虽然将人甩开,心里高兴的同时,难免也会隐隐生出一抹担忧。 听了萧蔷的担忧,柳如心心里也隐隐生出一丝悔意。倘若那些人一心想要因此挑起两国争端,她确实因一时意气用事,便将自己置身险境。奈何,她甚是不喜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对于这批羽林军的存在,柳如心的心思是复杂的。 她不知道已经逝去多年的祖母之于西珊国到底处着怎样的位置。然而,却从西珊国使者对她的恭敬态度看来,想来祖母在西珊国的地位必不会低。如此,那些人处心积虑的想要斩杀与她,定是想要借此挑起两国争端。而厷诏帝此举,显然是将她推向了风浪口尖,同时也是向西珊国表态。 倘若这番作为下来,她终究是殒命与大周,也只能归结与她命有此劫!隐约的,柳如心的心里便有了这么一种想法,或许是她小人了吧! 正在这时,却听耳边传来一道男声,“丹阳!”话语中还隐含着满满的惊喜。 ------题外话------ 感谢: 在家的小猫投了1票 dyl54投了1票 yxwyj123投了2票 yiliker投了1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50 刻薄 听到声音,柳如心同萧蔷不由同时回头看去,却见来人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想她们二人这里驶来。 来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斜襟长衫,长衫上并未绣花,只在领口和袖口部位镶了宽边,腰间却又一条同色系的宫绦系着,宽大的广袖随着马儿的奔走而随风飘舞,越发显得来的身子欣长挺拔。一头乌发被他很好的利用一根白玉簪子很好的固定住脑后,刚好将那张俊逸非凡的脸孔加到好处的暴露在外。 狭长的凤眼带着一股溺死人的温柔,正定定的看向柳如心,仿佛在他眼里,这个世上除了柳如心外再也看不见第二人般。 柳如心心中冷笑不已,看着那双温润的似能舀出水来的眼眸,柳如心不仅在想,倘若不是因为有着前一世那般惨痛的记忆,她怕是还会同前世一般,义无反顾的陷了进去吧。只可惜,如今一切都已变的不一样了。 不错,来人正是苏擎筠是也! “没想到这么巧,竟在这里遇到你们。”苏擎筠忽的展颜一笑,那一笑彷如春风过境,大地回暖,却在此时,眉头轻蹙,语气略带不快的问道:“怎就没见你带着仆人?这深山野林,时常又野兽出没,就你们姑娘二人,身边没有侍卫护航怎行?” “不老费心!苏公子若是有事,便先行离去吧!”柳如心冷声说道。 像是没有听懂柳如心的言外之意一般,苏擎筠面不改色的笑道:“放任你们女子二人在这深山野林乃非大丈夫所为,正逢在下无事,不如同你们二人一起吧,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这样的话,即便是遇到危险,也总比你们两个女子独自去面对要好的许多。” “危险?”柳如心冷哼一声,不由出言讽道:“倘若真跟某些人同路的话,即便是没有危险,相信某人也会制造出一些危险。何必呢?”说到这里,话语一顿,又接着说道:“苏公子请吧,我们这里就不劳苏公子费心了!” 一旁的萧蔷似乎没有察觉到柳如心的愤怒,仍旧一脸惊艳的看向苏擎筠。面对她的目光,苏擎筠坦然接受,心里却是窃喜不已。因为他心里清楚的很,能够同柳如心处在一起的女孩,且还会骑马,身份必定是非富即贵的。 “看来郡主是对苏某有着很深的成见啊!”苏擎筠深深的叹了一口,然后目光移向一直盯着自己看的萧蔷看去,不由出声问道:“不知这位是?郡主难道也不为苏某介绍一下吗?” 柳如心气结,有生以来,她还真没遇到过脸皮这般厚的人。明知道自己不待见他,且还早早便下了逐客令,而他,却愣是装作没听懂般。她还真未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记忆中的苏擎筠似乎总是一脸和煦的笑意,便是后来厌恶了她后,也总是露出一副很是失望的样子。让她不自觉的便会产生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将所有过错全部纳入自己的身上。这时想来,那时的自己真真是在可笑不过的了。 这样的人,你怎么可能期盼他有心? 也是,那时的自己自卑、怯懦,因为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眸,面对别人异样打量的目光时,本就让她生出一股第一人等的自卑感,乍一见彷如神祗一样的苏擎筠,不仅没有嫌恶她的异常,反而还用那种溺死人的温柔目光相待,她又怎会不动心。 “我叫萧蔷,阳平公主的女儿。不知阁下乃是谁家公子,竟是这般的俊俏!”说到最后,萧蔷这才自觉失言,面色不由一红,竟掩唇痴痴地笑了起来。(.无弹窗广告) 也不知怎的,看着一脸娇羞的萧蔷,柳如心不由想起当年的自己。那时的她,初见苏擎筠时,又何尝不是被他那惊人的容貌给吸引? 柳如心不愿萧蔷重蹈自己当年的覆辙,可是,如果阻止不当的话,不仅不会引起萧蔷的警觉,还很有可能会因此而惹来一身的不是。 她可不希望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最后竟是为了一个渣男给产生隔阂,甚至,还很有可能会被人传成姐妹阋于墙。 想到这里,看向苏擎筠的眸光又添一层恼意。打着马儿,不懂声色的隔开二人的目光,柳如心一脸倨傲的看向苏擎筠,冷声说道:“苏贵人的枕边风好不容易才说动皇父,允许苏公子花费重金捐了一个校尉的闲职,难不成苏校尉这个闲职真就闲到可以陪伴官眷打猎的地步不成?”话中的讽意不言而喻,同时也不动声色的点名了苏擎筠的身份。想来,以萧蔷的聪慧,应该能够明白她的用意吧。 并不是她有心想要破坏人家姻缘,实是这苏擎筠太不是个东西。那苏府更是堪比虎狼窝。苏父苏母都是攀龙附凤,嫌贫爱富,唯利是图之人,且架子极大。特别是苏母,更是将那句‘千年媳妇熬成婆’的至理名言发挥到了极致。对待儿子的正妻,可谓是要求极为苛刻。为了打压儿媳,甚至不惜抬举儿子的妾室,以至于,一个贱妾在婆婆面前也要比那郡主正妻要有体面的多。却不想那一世的苏府能有如此富贵,全部是承自与谁。 念及此,柳如心眼中的讽意不由更甚。 苏擎筠显然也感受到了,只当柳如心心里是因为看不清他商人的身份才会如此,心中郁结。温润的眸子里,恼怒的情绪一闪而逝。如今,他好歹也是一个从五品的轻车校尉,虽是闲职,可好歹也是有官衔在身的。蚊子虽小,它好歹也是坨肉不是。更何况,他还有功名在身,虽说不能完全脱离商户,一跃官身,但好歹也是个举人。面对柳如心这般居高临下的姿态,以及那鄙夷的眼神,依旧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 此刻倘若是硬气一点的汉子,被柳如心如此一番刻薄的挤兑,或许早就转身,拂袖离开,甚至,以后都不敢在招惹柳如心。只可惜,苏擎筠自出生起便练就了一层铜墙铁壁一样的脸皮,又怎会懂得羞愧为何物? 一旁的萧蔷从未见过柳如心这般争锋相对的一幕,自两人相处以来,柳如心给她的感觉都是温婉优雅的,恬静端庄的,如今,见到柳如心这般尖酸的一面,萧蔷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丹阳!”萧蔷打着马儿靠近柳如心两步,然后扯了扯她的衣角,轻声唤了句。“苏公子莫怪,丹阳平日其实并不是这个样子的。”竟是对着苏擎筠解释了起来。 柳如心气结。心里却是明白,萧蔷此举也是为了她的闺誉着想,或许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然而,她就是止不住的想要生气。 而苏擎筠,见有人给他递了一个台阶,自然要顺杆下来,连忙双手抱拳,温文有礼的说道:“是在下无状,饶了二位的兴趣。”虽是如此,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柳如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萧蔷说道:“咱们走吧,没的为了那些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人饶了自己的兴致。” 这话实在刻薄,苏擎筠面色一僵,随即又赔笑起来。就连一旁的萧蔷也觉得柳如心今日太过偏激了。不过,到底还未彻底被美色所惑,见柳如心不喜苏擎筠,终是将要脱口的话给咽了进去。 柳如心却是不管,如今,她仍旧是金尊玉贵的丹阳郡主,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为了换得丈夫回眸一笑,不惜屈尊降贵,不计身份不计回报的付出的傻女人了。柳如心双手扯了一下马儿的僵绳,双腿夹紧马腹,马儿像是明白主人的意思一般,不等柳如心抽打马臀,便嘶鸣一声跑了开去。 萧蔷见此,紧跟其上。 看着二人奔驰而去的身影,苏擎筠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起来,哪里还有半分如沐春风般的温润。一双拳头紧了又紧,直到听见‘咯咯’的脆响声,这才又缓缓松开。 而那边,萧蔷打着马儿,在追赶上柳如心后,还略为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看向柳如心出声问道:“看你方才的样子,好似很讨厌那人似得。怎么,你们之前认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柳如心翻个白眼,斜了萧蔷一眼,对于苏擎筠却是闭口不谈。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会连我也一起恨上了吧?事先说好,不能牵连无辜啊!”萧蔷逗趣道。不过,仍旧抵不过心中的好奇,“还别说,那人长得好生俊俏。竟比我家那些庶出的兄弟还要好看的多。特别是那双眼睛,多看一眼,便会觉得整个人都要陷进去般。”说到这里,竟是一脸的憧憬。 柳如心见她如此,幽幽叹了一声。“自古多情最是无情!你自个儿去想吧!他今日这般待你,来日遇见别的女人,你有怎知他不会这般去看别人?届时,你又是否能够承受?别到最后,被人利用彻底,却还不自知。”最后一句,像是自嘲,又像是喃喃自语,声音说的很轻,风一吹便就散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51 误闯迷阵 深秋野林,荆棘丛生。(.) 越往里路越难走,也幸好二人临行前,有细心的仆婢为她们二人寻了大氅披在身上,此刻才不会觉得那么的冷。可是,她们如此,另外同行的几人却是不那么好受了。 在摆脱苏擎筠不久,二人便遇到宁国公府的大小姐南宫雨彤带着一些所谓的名门闺秀朝她们走来。其中,刘婉清便在其中。最后,也不知她们几人是怎么想的,竟愿意同柳如心这个出了名骄纵任性的郡主同行。 如今,几个女孩为了捕猎那只罕有的水晶狐狸,不知不觉中,狐狸没有猎到,人却是跟着迷路了。如今,在这树木遮日的深郊野林中,惶惶转了半日,愣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妹妹,你确定咱们还要继续向里吗?我怎么感觉这里好似阴森森的?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刘婉清忍了又忍,终是将众人的心声说了出来。 “是啊,大姐姐!咱们还是回去吧。经表姐一说,我终于觉得这林子里哪里不对劲儿了。阴森森的,明明是个艳阳天的。”二房的庶女柳菱一脸踌躇的向四周看了看,原本粉嫩的红唇此刻变得青紫,身子也是不住的颤抖着。“听说,这里时常还有大型的野兽出没的。” 被她这么一说,同行的那些官家小姐们纷纷露出一副极其害怕的模样。 “真是一群胆小鬼。倘若真有野兽,凭借着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射杀不了它不成?难不成当别人都跟你一样是绣花枕头,只为出来遛马,装一装样子不成?”萧蔷想来都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更何况,这里除了柳如心外,也唯有她的身份最高,所以,说起话来更是没有顾忌。 更何况,她早就看这群人不爽了,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是要宣泄一下的。 “你……”柳菱一噎,原想训斥萧蔷两句,可是,想起她的身份,终是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被她这么一说,其他几位小姐明明冻得要死,却也不好再说回去的话,否则,岂不是要间接的承认自己是个绣花枕头? “你什么你!本县主也岂是你这个小小的庶女能够直呼你我的?”萧蔷很嚣张,也很跋扈,只不过碍于跟柳如心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性子太过平和,这才将浑身竖起的刺全部收敛起来。 “我……”柳菱面色一僵,心中气结。庶女的身份永远都是她的硬伤,如今被人血淋淋的掀开,尽管她掩饰的很好,然而,一旁的这些闺秀门哪个不是练就了一双厉眼,仍旧从她那变化莫测的眸光里窥探出一丝丝的恨意。 “好了,二姐。还不快向县主道歉,求的县主原谅!”柳如烟扯了一下柳菱的衣袖,示意她老实一点,别给家里招祸。那襄阳县主是何等的尊贵,又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能够顶撞的。平日里看着倒也还算聪敏,如今一见,真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 “要你管,你少假惺惺的在这里装好人。”说着,便头也不回的打着马儿奔了开去。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平日里,姨娘还算得宠,以至于她在父亲面前倒也还有几分体面。在她心里,除了出生差了点,可是,这也是能选择的吗?论才情,论智谋,她哪一点输于嫡女?如今,被人当众点醒她庶女的身份,让一向骄傲的她一时竟是隐有承受不住之势。 “真是对不住,我二姐她平时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柳如烟满是歉意的向萧蔷说道。“县主大人大量,莫要跟她一般见识才是。” 萧蔷虽然刁蛮,却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女子。更何况,不管如何,柳菱也是柳如心的堂姐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反正人也走了,她也不能太过计较。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算是就此揭过不提。 其他那些闺秀门本以为有场好戏要看,见萧蔷便这样轻轻的放过了柳菱对她的不敬,不屑的同时不禁又有些失望,然而,碍于萧蔷的身份,却也不敢贸贸然的随意开口。便将希翼的目光全部投向了宁国公府的大小姐南宫雨彤身上。毕竟一同过来的人里,唯有南宫雨彤的身份最是尊贵。 那边,柳如烟终是不放心柳菱一个人跑出去,便打着马儿随着她的背影追了出去。又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没办法做到不闻不问。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她怕心中难安。 南宫雨彤一直都是静静的关注着这一场戏,本想借此但看柳如心将会如何反应,却没想到那个蠢货这般没用,不过三言两语便被人挤兑跑了。不过,丹阳倒是心狠,竟人心放任同根姐妹擅自离群,难道,她真就不怕自家姐妹因此遇险吗?还是说……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这劳什子的同根姐妹之谊? “她就这么离开,也不怕遇到猛兽!”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发出这样的一声感叹。 “要你多嘴,人家自家姐妹都不当回事儿,你管她啊!”另外一道声音小声说道。 “可不,有那闲心,倒不如好好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驱寒。大家在家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身娇肉贵,倘若在这般下去,即便是离了这片林子,咱们也非得大病一场不可。”那个女子说完这句话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还向柳如心以及萧蔷的身上睃了一眼,不无酸气的说道:“别忘了,咱们出行的时候,可没有丫鬟提醒咱们要披大氅。” “那要怎么办?我好冷啊!我想回去了!呜呜……”一个胆小的官家千金经过半日的彷徨,终是抵不住心中的恐惧,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别吵,难道你想引来野兽不成。咱们人多,在想想办法,总是能够走出这片森林的。只是,如今夜长昼短,咱们若是再不抓紧,恐怕太阳偏西咱们也未必能够找到回去的路。”南宫雨彤见柳如心一直沉默不语,心中怒极,不由继续说道:“只是不知定伯候府的二小姐和三小姐此时怎么样了!只是不知丹阳郡主可是有了决策?” 柳如心眉头微动,眸光却是来回的在这些官家千金们的脸上扫视起来,心中却是冷笑不已。这些人,分明是硬要跟着一起闯进这片森林,后来为了一只罕见的水晶狐狸而忘了往返的路途,如今,倒好似怪她领错了路,又话里话外的影射她阴狠毒辣,罔顾同门姐妹之谊。 见柳如心看来,南宫雨彤这才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我见郡主对你的姐妹擅自离开,不仅没有阻止,且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想问问,郡主可是有了什么法子?不如说来听听,也好解了大家心中焦急。” 经她这么一说,柳如心瞬间成为焦点,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向她看去。有那心急的甚至已经开口问道:“是啊,郡主。倘若您真有什么法子,不妨说出来听听,也好让姐妹们心中踏实一些。” “是啊,是啊!”有人带头,剩下的也纷纷附和起来。南宫雨彤似笑非笑的随着众人的目光,向柳如心看去,却刚好迎上柳如心那陡然变得凌厉的目光,心头不由一颤,在细细看去,却见柳如心仍旧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好似方才那一幕不过是她的错觉般。 正当大家还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一阵马蹄声传来,细细看去,不是方才离开的柳菱以及柳如烟姐妹二人又是谁。 两队人马再次相遇,众人心思各异。柳如心却是明显松了一口气来。这才出声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 柳菱冷哼一声,然后别过脸去。柳如烟却是满含歉意的对着柳如心一笑,道:“让大姐姐忧心了。” “那到没有!你们倘若没有遇见咱们,姐姐或许还会为你们高兴一番。如今,再次相遇,看来,咱们是陷进一个迷阵了。”柳如心不疾不徐的说道。随即,伸手指了指一旁已经干涸的血迹,继续说道:“你们看那摊血迹!” 众人不疑有他,纷纷顺着柳如心食指指着的方向看去…… “咦?那不是郡主早上射杀一只野兔时留下的痕迹吗?看!那旁边还有一支宁国公大小姐先前遗留下来的箭矢。”其中一个眼尖的已经尖叫起来。 上午追捕那只水晶狐狸的时候,柳如心同南宫雨彤同时看中了一只兔子,纷纷拉弓射去,却哪知,南宫雨彤那支箭矢眼见就要射中兔子,却被柳如心后来者居上。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不仅将南宫雨彤的箭矢射偏,还稳稳的射杀了那只兔子,不偏不倚。 如今,那支有着宁国公府标志却被柳如心射偏的箭矢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直到这时,那些闺秀门这才反应过来,同时,心里的恐惧也不由加深起来。先前那个比较胆小的女孩儿已经带着哭腔说道:“那要怎么办?难道,咱们真要困在这里不成?”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52 兵分两派 有一个带头,剩余的几位官家小姐们心中那根紧绷着的弦似乎一下断掉,也都跟着嘤嘤的缀泣起来。柳如心眸光随着众位小姐的身影环视了一圈,唯有刘婉清以及柳如烟还算镇定。就是一直处惊不乱的南宫雨彤此刻脸上也隐又破裂的迹象。柳如心猜她可能是因为顾忌着世家闺女的脸面,这才故作镇定,没有同那些寒门女子一般模样吧。 柳如心同南宫雨彤虽然没有接触过几次,却隐约的察觉到她是个很要强的性子。 不得不说,柳如心的猜测正中南宫雨彤的靶心。尽管她心中怕的要死,却也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体统。这不是她又多么坚强的原因,而是她的一举一动都会代表家族的教养。要知道,南宫皇后同样出自南宫家族,做不到智力超群不要紧,但遇事时,临危不乱却是一定要保持的,绝不能因此自乱阵脚,这是南宫家族的大忌。 柳如心回头向萧蔷看去,见她正一脸厌烦的看着那些哭泣的闺秀们,似乎很不耐的样子。柳如心不由开口笑道:“你的胆子倒是挺大,难道一点也不怕吗?” “哼!这有什么好怕的,咱们这么多人一起,人多势众,即便是即刻出现了一头野兽,难道还怕绞杀不了它不成。”萧蔷浑不在意的说道。“只是她们这些人,一直嘤嘤的哭泣个不停,也不怕声响太大,引来野兽群攻。我可是听说很多物种都是以群居的。” 萧蔷话音一落,便引来刘婉清的一瞥。暗道:没想到一个望门闺秀,也能有这见识。古人的智慧果然都是早慧的。想到这里,目光又不由投向柳如心,不由轻笑,道:“我看妹妹镇定自如,似乎早有决策。惶惶半日已过,妹妹不妨早些说出来听听,也免得众姐妹心中一直惶惶。只是不知,待咱们出了这片树林之后,天黑之前是否能够赶回营地。[.超多好看小说]唉!”说到最后,竟是幽幽的叹了一声。好似方才将难题抛给柳如心的不是她般。 柳如心冷哼一声。她这位表姐,似乎无时不刻的总是喜欢招惹与她,顺便给她挖坑。也不知她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那一番话,看似不经意,然而,倘若柳如心应了刘婉清的话语,便有了拿乔的嫌疑。在场的众人心里肯定会想,倘若不是刘婉清相问,柳如心是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大家害怕、惶恐,却也不吐露半字?这样下来,即便是想出了办法,众人也只会感激刘婉清,且认为柳如心心思歹毒。 倘若不应……,想到这里,柳如心心里冷哼一声。倘若不应,届时,待出了这片林子之后,整个京都有关于柳如心的流言势必会再次席卷而来,她甚至能够想象的出,到时有关于草包郡主的流言能够传出多少版本。 “有婉清相伴,本郡自是不惧的!本郡心里,婉清向来智力超群,堪比男儿,有了你的陪伴,即便是刀山火海,本郡也不惧它。想必以婉清的谋略、手段,定会引领众位姐妹们走出这片野林。”柳如心追捧道。“更何况,哭,又能解决什么问题?除了显示自己怯懦外,也只能让人平白看笑话,徒增笑料罢了!” 本还嘤嘤缀泣的那些官家小姐们,听了这句话后,狠狠的瞪了柳如心一眼,可是,碍着她丹阳郡主的身份,到底不敢多说什么。只不过,哭声却也因此而明显的小了许多。显然是将柳如心的话听了进去,只是碍于面子,还需一个台阶罢了。 刘婉清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缕疑虑,转瞬即逝。面对柳如心的赞赏,刘婉清很是受用,只可惜,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场景也不对,如此这番,她只能干笑两声,然后一脸歉疚的说道:“妹妹谬赞了!平日里姐妹们一起玩闹,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竟被你记住了!”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女人的智慧堪比男儿,这可不是什么好话!自古以来,即便是在开放的二十一世纪,男人也不允许女人太过能干,何况是这以男为尊的古代。 可尽管如此,仍旧换来了南宫雨彤别有深意的一瞥。刘婉清身子一颤,言行更加警惕起来。暗恼柳如心太过狠毒,竟是一点不顾同根之谊。 柳如心将二人之间的互动尽数看进眼里。面对刘婉清的恼怒,柳如心不以为意。 柳如心也懒得再去管众人心思作何,只兀自的对着这林子打量起来。 萧蔷亦步亦趁的跟在柳如心的身后,也不知怎的,她只想着,跟着柳如心的脚步准没错,却不知是谁给她的信心。 柳如烟见柳如心的马儿漫步离开,看了看南宫雨彤这对人马,又朝柳如心的方向看了看,略一犹豫,便打着马儿跟了上去。 柳菱斜了她一眼,暗骂了句‘马屁精’,便跟在了刘婉清的身后。 而原本还在小声缀泣的那些官家小姐们,见此,也都纷纷收了泪水,均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一会儿看看南宫雨彤,一会儿看看柳如心的背影。 其中那个最是胆小的女子,一脸犹豫,心中反复斟酌一番之后,连忙打着马儿,朝着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柳如心三人追去。 原本一队人马,因此而一分为二。划分成两股势力,一股以南宫雨彤为首,另一股以柳如心为首。 “我们该怎么办?”刘婉清一副唯南宫雨彤马首是瞻的姿态,向她问去。 南宫雨彤看向逐渐消失在视线内的柳如心等人,一时也是拿不定注意。只一脸烦躁的看向刘婉清,斥道:“怕什么!她们只有四人,咱们这边人马比她们多出一半有余,人多力量大,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想想办法,难道还怕走不出这片野林不成?” “都怪丹阳,倘若不是她,咱们怎么可能进了这片鬼林子。如今天寒地冻的,我可不想留在这里过夜。”其中一个声音小声的嘀咕着。说是小声,然而,在场的几人,只要耳朵不聋的,尽数将她的抱怨听了进去。 “姐姐们莫怪,我那姐姐向来我行我素的惯了,即便是咱们这些跟她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的嫡亲表姐妹们,她也向来不顾咱们的看法,又何况是你们这些不搭嘎的外人。唉!说来也是我那姐姐可怜,自幼没了父母,我那祖父怜她,这才对她多了一些疼宠,却没想到……,唉,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还是想着该如何走出这片林子才是正经。”柳菱一脸无奈的样子。 在场的官家小姐们,自小便随着自家母亲流连于各种宴会只见,耳濡目染的,自然明白柳菱的用意,只不过,人家自家姐妹都不顾丹阳名声,她们这些所谓的‘外人’又管那么多做什。是以,即便这些人心里明白柳菱的话语并不尽属实,却也无人站出来为柳如心辩驳一句。 南宫雨彤听了柳菱的话后,眉头不由轻蹙。不过转瞬便又被她抹去,却仍旧被一直关注着她的刘婉清窥探了去。见此,刘婉清连忙喝止柳菱,笑道:“妹妹这话随口说说也就算了,妹妹她自由丧父丧母,已是可怜,外祖父多疼一些也是应该。今后这话休要再提,别忘了,大表妹她可是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天之骄女,瑕不掩瑜,即便是任性一些,也是无碍的。”看似为了自家姐妹辩驳,实际上,却坐实了柳如心恃宠而骄,任性妄为的本性。 同时,话中也有警告的意味,也是提醒在场的众位,小心祸从口出,丹阳虽是孤女,却能随时进宫,陪伴太后膝下。别一个不慎,便牵连家人。 柳如心却是不知这些,此刻,她正认真的观察着这片林子,如今一路走来,她发现一个特点,这片树林的布局都是大同小异的相似,似乎不管她怎么走,都走不出这片格局。 柳如心抬头,参天大树,枝木遮空,除了偶尔会有斑驳的光芒透过树枝撒漏下来,再也看不见其他,可尽管如此,柳如心还是依稀的从那薄弱的光芒中分析出,如今天色渐晚的趋势。 柳如心心中焦急,倘若天黑之前走不出这片森林,难道当真要在这片森林中过夜不成?此时还好,只待天黑,到时蛇虫鼠蚁,巨型野兽,这些将会东西防不胜防。那时又该怎么办? 倘若她是独自一人,还能躲进空间里避一避,可是,她们又该怎么办?想到这里,目光不由向柳如烟、萧蔷等人看去。 然而,此时却听‘咕噜’一声,只见那名比较胆小的女孩儿一脸羞涩的捂着肚子,腼腆的说道:“肚子有些饿了,早上临行前只用了些许的粥,并未来得及用甜点,便跟着一块跑了出来。”话音一落,似乎为了响应她的那句话般,萧蔷的肚子也跟着‘咕噜’一声,叫了起来。 原本紧张、尴尬的气氛,却在这时被这滑稽的声音打乱,八目相对,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她,最后竟是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竟是跟着笑了起来。 ------题外话------ 丹阳:我不惜自毁名声来换得众位的心疼,为毛没有一个支持、掌声啊?好可怜的说。 “啪!”“啪!” 丹阳挥舞着小鞭子,咬着一口小银牙,发狠道:“没有票票,没有留言,本郡要挥鞭子了哦!”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53 强抢豪夺 天色渐黑,耳边时不时的传来一阵狼嚎声,再或者便是冷风掠过树叶时发出的莎莎声。 这片山林斜坡很多,一路辗转蜿蜒,原本分离的两队人马再次重合。这一次,再也没有谁胆敢擅自离开。原本柳如心四人率先寻来这个斜坡,甚至已经拾好柴火,将兔子以及獐子一类的猎物剥皮去内脏,弄好后架起放在火上烤,却在烤肉发出滋滋声,即将考好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火光的原因,却在这时,迎来了南宫雨彤这队人马。 那些姑娘们翻身下马之后,乍一见到食物,个个双眼放光,竟是连身份也不顾的将柳如心四人挤出了原本弄好的位置,顺便将她们手中的活计接了过来,自己将食物对着架起来的柴火来回翻身起来。 萧蔷向来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自小便嚣张惯了,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正想上去找她们理论,却被柳如心伸手拉住。 “丹阳,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我找她们理论?这些人也太过分了,抢了咱们的地盘还不算,竟还抢了咱们即将到嘴的食物,这也太过分了。”萧蔷一脸义愤的说道。 “萧姐姐别气,郡主心中也是有成算的,她这般作为必定是有着她的想法。咱们听听郡主怎么说吧。”林韵霏一脸怯怯的劝诫道。随即,便想柳如心看去。 柳如烟站在一旁,也是静静的看着,并不发表言论。 柳如心看了林韵霏一眼,却见林韵霏面色绯红,有些怯懦的回以一笑,顿时,原本柔弱的人儿,经这一笑,竟散发出一股别样的神采来。 这林韵霏乃是林大学士之女。先皇在位时本要削去当时还是太子的厷诏帝的太子之位,却被老镇国公以及林大学士血谏当场,直接毙命。自古以来,忠孝难两全,二人的义无反顾的忠君侍主本是大义,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却摒弃了家人。他们是个好君臣,却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好丈夫。 老镇国公还好,即便死了,儿子也已经十一岁了,可以袭爵担起镇国公的门楣了。只可怜林大学士,当时的他成婚多年一直无子,好不容易有个嗷嗷待脯的女儿,却因一时意气,抛妻弃女,瞑下九泉。 那件事后,两家强烈的受到薛氏一脉的打压与反击。两家的宗族迫于薛氏的压力,不仅没有体现出宗族的该有的义务,反而跟着一起落井下石。 以至于,宗政毓烨被逼无奈,小小年纪流落军中。而林大学士的妻女可就没有这么好了。当时,林大学士膝下又无男丁,迫于薛氏一脉的打压,林氏宗族做出决定,残忍的将刚刚生育不久的林夫人母女直接除族,却又害怕世人嘲笑林氏宗族无情无义,逐将她们母女二人直接圈禁在一个小小的偏院里。直到厷诏帝荣登大宝,彻底清除薛氏一脉在这朝堂上的遗留的爪牙之后,便想起要荫庇两位当场血谏的忠臣的家眷们。 也是那个时候,林氏母女的日子这才好过起来,之前那非人一般的生活也被宗族门悄悄的抹去。见风使舵乃是那些惯会的伎俩,头两年厷诏帝对这两家的关注还会多些,两家的妻女待遇自然也会因此而水涨船高。 厷诏帝身为一国帝王,自然不可能事事都要兼顾到。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子一久,难免也有松懈疏忽的时候。更何况,林大学士这一脉并无子嗣,逐渐的,那些所谓的族人们再次露出了险恶的嘴脸,以至于这对妻女再次承受族人们的压迫、欺凌,在这种环境下成长,间接的也导致了林韵霏的胆怯、柔弱的性格。 可是,从柳如心同她接触的这会儿工夫看来,林韵霏似乎并不似表面上那般怯懦、无害呢。想想也是,倘若没有一颗玲珑心肝,又岂能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 这么一想,柳如心便释然了。唇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拉过怒意冲天的萧蔷,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说道:“不过是些吃的,抢了也就抢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也不嫌累得慌。” “什么叫斤斤计较?分明就是他们蛮不讲理,咱们到嘴的食物,眼见已经可以拿出来吃了,却被她们强盗一般的抢夺了去,想想都会觉得憋屈。凭什么!”萧蔷还是意难平。 柳如心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听林韵霏再次软软的说道:“萧姐姐,大家难得一起出来,看她们那样子,似乎已经一天都没进食了。更何况,马背上还有很多……”说到最后,迫于萧蔷那吃人的目光,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终是淹没与喉中。 “你也是这么想的?”萧蔷蹙眉,有些不满的问向柳如心。却见柳如心唇角一扬,浅声笑道:“别急,听听咱们的林大小姐怎么说才是。” 林韵霏见柳如心提起她,不由向她看去,见柳如心鼓励的朝她点头,面色不由一红,这才嗫嗫嚅嚅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咱们大家一起出来狩猎,又一同被围困在这片迷林中,倘若其中有人因此而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咱们一起困在这里的人必定脱不了干系。届时……,”说到这里,林韵霏变得更加腼腆起来。 柳如烟见她如此,轻声一笑,顺着她的话便接了下去,道:“届时,一个见死不救的名声必定会灌注到咱们的头上。” “那就怎样!以咱们的身份,难道还惧了她们不成?”萧蔷不服气道。不过声音却不如方才那般气愤了,显然是将话听了进去。 “别忘了,咱们的年纪可都不小了呢!若是在这时候传出了这样的名声,谁家原意自家儿子娶个不信不义、见死不救的儿媳回来?我倒无所谓,反正已经声名狼藉,在多这一条也没关系,倒是你们,清清白白的女儿,倘若因此而染上污点,这辈子怕是都会让人看之不起。何必呢?”说到这里,一双潋滟的水眸中闪过一丝落寂,转瞬即逝。紧接着,柳如心又从袖口中变戏法似得,弄出了盐巴等各种调料出来,一脸得意的在众人眼前晃了晃,轻颦浅笑道:“幸好,本郡有所保留。本是想等到烤熟之后在添加这些辅料的。” “呀!”萧蔷尖叫一声,随即又用手捂住了嘴巴,见南宫雨彤那对人马的注意力全部聚集在烤肉上,这才一脸惊喜的看向柳如心,兴奋道:“你是怎么想到的?真有你的,竟连这些都给准备好了!” “山人自有妙计!”柳如心得意一笑,然后道:“走吧,咱们在去拾些柴火,一会儿就将那只黄羊烤了吃,在加上些许盐巴,想必味道定是极美的。” 看着一脸自信的柳如心,不光萧蔷、柳如烟,即便是温婉怯弱的林韵霏也不由的被她那生动的笑意给渲染。 许是饿的狠了,南宫雨彤那堆贵女们,此时均是双眼放光的看着滋滋作响的烤肉,并没有注意到柳如心这边的动静。萧蔷看了一眼,冷哼道:“幸好咱们方才寻到了些野果垫吧了下,看她们那个样子,好似几百年没有吃过东西了般,切!” 柳如心却是不以为然。想想也是,在家时,都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如今,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早该又累又饿了,如今陷入这片迷林,冷饿交迫的同时,又要面对那种陷入绝境时才有的惊惧以及绝望,各种情绪参杂其中,即便是个男儿,怕是也要承受不住了。众人能够撑到现在,以及很不易了。 先前,柳如心故意引开三人,然后从空间里弄了一个桃核和葡萄籽出来,然后又浇灌了两碗灵泉水上去。只见桃树以及葡萄迅速的生根发芽,在这寒冷的深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花结果。然后,又想方设法的引起另外三人的注意,让她们自己寻了过来。 否则,怕跟那些人此刻的形态不遑多让。 柳如心走到南宫雨彤面前,开口说道:“你们不去寻些柴火吗?长夜漫漫,夜深露重,又身处林中,晚间怕是会有野兽出没,还是得多准备些柴火的好。这天底下向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事儿,你们既然抢了我们事先准备好的食物跟柴火,总得帮我们备下一些才是。” 柳如心也是好心提醒她们一下,以免四人好不容易弄好一切,再次为她人做嫁衣。南宫雨彤等人经柳如心这一提醒,这才惊醒过来。是了,白日里那些兽类全部栖息起来,到了夜间必定会出来行走觅食。动物怕火,多多准备柴火,想来定是没错的。这么一想,原本散发着香气的食物再也引不起这些人的欲望。纷纷将目光投向南宫雨彤,但看她如何吩咐。 南宫雨彤心神复杂的看了柳如心一眼,这才对着那些人吩咐道:“留下两人在这里照看食物,剩下的人都跟着我去拾柴去。” 一声令下,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们也都纷纷行动起来。在这个时候,又有什么比命更加重要呢? 却哪知,果真被柳如心说中,更深露中之时,她们被狼群给包围了起来…… ------题外话------ 谢谢老虎1166投的票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54 狼群突围 天色渐黑,柳如心却是一直都未归来,这让鲁嬷嬷心里甚是不安。羽林军早上跟丢了柳如心后,在山林里寻荡了一圈之后,没找着人便跟着回来了。鲁嬷嬷自那时便担忧的紧,如今,眼见就要入夜了,却始终不见柳如心的踪影。 却又不敢拿这等小事过去麻烦老定伯侯,逐派了红袖谴着小丫头去了阳平公主的帐篷问询,却哪知,襄阳县主同样未归。 鲁嬷嬷内心焦急,盘横许久之后,终是决定去老定伯侯那里走一趟。 老定伯侯是个棋迷,早前在郡主府养伤的时候,自知道柳如心懂得下棋之后,便没事就拉着柳如心来上两盘。如今,见有人不嫌枯燥,愿意陪他这个即将入土的糟老头子下棋,他自是欢喜的。 尽管知道宗政毓烨能够如此,是因心有所求,却也不计较。如今,心儿的年纪不小了,只可惜,他的身子已有破败的迹象,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心儿乃是众位儿孙中,最是让他心疼的一个,也是最不放心的一个。婚嫁,对于女子来说甚是重要的,他想看着他的心儿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在众多青年才俊中,唯有这长年在外征战的宗政毓烨的品行最是让他放心。其拥有百折不饶,贫而不改其志,苦而不折其腰的赤子之心。房中又无通房,家中人口简单,虽是继母,然而却不是正经婆婆,心儿嫁过去之后,只管敬着即可;继母所出的一对兄妹就更不成问题了,反正小姑早晚都要嫁出去的,且先忍上两年也就没事了,至于小叔,他已经打听过了,只比心儿小了一岁,届时,一旦娶妻,就能分府另过。更何况,这镇国公宗政毓烨也是个明事理的,心儿能嫁给他是在明智不过的选择。只可惜,宗政毓烨身为将领的身份,时常要上战场,倘若大周四季安平还好,倘若一旦有了战乱,心儿终是要过上提心吊胆的日子。那却不是他想看到的。 只可惜,除了宗政毓烨之外,他真不知还有谁更加适合心儿。那些世家大族,哪个家里不是一摊杂乱破事儿?可是,人口稍微简单一些的小户,依着心儿的颜色,他活着的话可能还会好些,一旦他归去,只怕那小户人家碍着别人的威压,心儿难免会受些委屈。 倘若凭借着丹阳郡主的身份,终是不长久的,毕竟,皇室向来无情的紧,谁有知道能护心儿到几时? 如此一番下来,唯有眼前的人儿才最是合适的人选。 老定伯侯深深的看了宗政毓烨一眼,宗政毓烨恍若未觉。直到鲁嬷嬷被人领了进来,这才打断了二人之间的沉寂。 乍一听闻柳如心甩掉羽林军的护卫,直奔山林后,夜临未归的消息,宗政毓烨心下一紧,暗叫一声不好,那平静无波的面孔终是维持不住,隐现裂痕。 老定伯侯听了鲁嬷嬷的汇报之后,两眼一黑,身子晃了几晃,待一接受这个消息之后,一脸痛惜的模样,连声呼道:“这可怎么是好哦,这天色已黑,倘若是在山脚下的林子里还好,大型野兽全被侍卫驱逐了一遍,唯有一些无害的野物供皇上已经众位官眷狩猎、享乐,倘若一旦上山,只待黑夜来临,那些野兽便要出没林中,倘若让她一个女娃娃遇上,可怎么是好!” 说到这里,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样斥责道:“这孩子,也太任性了些,那羽林军乃是皇上所赐,又岂是说甩掉就可以甩掉的!早先不是跟她说过,这锻炼身体也不急于一时,这下可好,前段时间的伤还没来得及养好,就胆敢往山林上跑。倘若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她死去的爹娘交代哟。[]”老定伯侯又是恼怒又是痛惜。一双浑浊的眼睛却在瞟向宗政毓烨的时候,一道精光闪过,却转瞬即逝。 鲁嬷嬷却是没有听出老定伯侯的深意,怕他太过忧心,身子承受不住,不由出声说道:“老侯爷也别太担心,郡主离开的时候是通襄阳县主一起的,想来身边有个伴儿也不至于将郡主吓到。而且,皇上派下来的羽林军已经上山寻找,说不定这时已经寻到郡主的也未可能。” “你也不用安慰我,终究是个女娃子,你又怎知她不怕!”这边说着,已经开始调动起定伯候府带来的家丁侍卫等人,吩咐他们上山务必要找到郡主。直到这时,才方知晓,二房所出的二小姐已经三小姐也未归来。 “老侯爷也不必太过有心,郡主吉人天相,必会逢凶化吉。我那里倒是有几个相交不错的朋友,大家一起,人多力量大,总是能帮着找回郡主她们的。”说着,便翻身上马,讹了一声,马儿便飞奔着驰了出去。 不仅老定伯侯这里,那些未归的千金们的家眷此时得知女儿未归之后,都是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纷纷点派家丁丫鬟上山寻找。 柳如心等人却是不知外面因为她们的失踪而闹得人仰马翻,此时,在准备好一切之后,萧蔷伙同柳如烟一起将那黄羊开肠破肚,林韵霏负责挖坑,将那些内脏等污秽之物尽数扔进坑里,以免引来野兽。 南宫雨彤看着她们的举动,很是费解。却在这时,柳如心走了过来,在众人面色巡视一圈之后,这才提醒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那血水腥气最是容易引来野兽的注意,你们还是将那些污秽之物埋了的好。” “白费心机!” 柳如心话音不过一落,便有人鄙夷的讽了出来,很是不屑的样子。 柳如心冷哼一声,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若是找死,可别连累了我们。” “哦,对了!你们身上谁若是带了匕首等利器的话,还是贴身放好的好,万一野兽突袭,好歹还有一搏的勇气。否则,也只能葬身兽腹了。”柳如心莞尔一笑,也不管她们听是不听,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反正该做的,该说的,她都做了,也都说了。倘若因此而有了什么差错,她也能够无愧于心不是。 南宫雨彤面色一红,这柳如心年纪分明比她还小上两岁的样子,却没想到遇事不慌不乱,且还能保持一丝清明,竟连这些细小的枝节都能注意到。倘若换做自己……,南宫雨彤摇了摇头,家族教会她的都是如何管理好一个家族,以及怎样收拢丈夫的心,打压下面的那些妾室姨娘、庶子庶女等手段。却从未有人教过她如何在野外生存。 不说是她,就是一起的这些闺秀中,又有几个懂得这些的? 就像先前似得,她们已经停了下来,寻了一个比较僻静的位置,却没想到,这么些人,竟没一个能够将火石打着,也正因为这样,她们这才强压住面对黑暗的还怕,而寻了柳如心等人的位置,然后直接抢占了她们的地盘。 柳如心回去之后,从袖中掏出两把匕首出来,一把给了柳如烟,另一把则是给了林韵霏。萧蔷以为临行前又柳如心的提醒,自备了一把,所以不用顾忌她。 夜深人静,篝火翻飞。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时不时的还会伴有一些不知名的虫鸣声。这些人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如今,马背上颠簸了一天,如今,又累又饿,待吃饱之后,倦意袭来,迷迷糊糊间,竟是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马儿不安的躁动声,一名女子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猛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瞬间划破天际,原本那些还在沉睡的贵女们忍不住一个颤栗,只因那声尖叫太过惨烈。待众人朦朦胧胧醒来后,看清四周的景象之时,顿时睡意全无。 只见原本黑暗的四周忽的多出了许多森幽的绿芒。尽管众位千金们足不出户,却也知道,那些都是狼! 看着那些散发着幽绿的光芒的狼群,众位千金们不寒而栗。有的已经开始‘嗡嗡’的哭了起来。 “狼!好多的狼!” “先陷迷阵,再遇狼群!难道是老天要亡我们吗?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啊!呜呜……” 念及此刻的处境,饶是见多识广,且有两世经历的刘婉清此时也忍不住的颤栗起来。面色一阵发白,当目光触及柳如心同样打颤的双腿后,心里这才好受一些,颤声道:“别哭!狼群怕火,咱、咱们将柴在添的的旺些就好,它们不会轻易攻击咱们的。” 也不知怎的,在刘婉清的心里,始终喜欢同柳如心作比较。即便是两人的起点不同,却不妨碍两人几近相似的命运。谁叫她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呢。更何况,她心里始终坚信她来自化外,在这世间,乃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有了这得天独厚的一点,便注定她才是这场争斗中的女主角。 不得不说,刘婉清是虚荣的,也是喜欢攀比的。 那边,众位贵女们听了刘婉清的话后,这才半信半疑的止了哭泣,看向围着她们打转却不进攻的狼群们,众人信了刘婉清的说法,正准备将柴火全部扔进火堆里架上时,却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被柳如心给阻止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55 放火烧山的好时机 柳如心这一举动,无非是将自己推出来,成为众矢之的。[.超多好看小说]然而,她却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所谓的贵女们自取灭亡的行为。毕竟她也是其中的一员,如今,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她不想就这样窝囊的死。 “不知丹阳郡主又有何指教。别忘了,咱们深陷囫囵,可是因你而起,倘若不是因为你,咱们又怎会弄得这般狼狈。”其中一个女孩儿说道。柳如心认识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应该是姜首辅的孙女,姜庭威的妹妹吧。 人便是这样,一遇到不顺的时候,总会为自己找诸多般的借口。 “喂,你是怎么说话的?这事儿跟丹阳又有什么关系?”萧蔷性子本就耿直的紧,否则,在家也不会被那些庶出的姐妹们一而再的算计了。如今,见好不容易交了一个好姐妹被人这般污蔑,她又怎能坐视不理。 “哼!怎么没关系?倘若不是因为她仗着丹阳郡主的身份任性妄为,执意要闯山林,大家为了她的安危,又怎会来到这里?”姜家小姐不屑的嗤道。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倘若本县主没有记错的话,尔等遇上我们时,且是在山上遇到的吧?如今倒将丹阳推出来做这替罪羊,怎么,你们心里是在害怕什么呢?”萧蔷直接抬出身份,一脸鄙夷的姿态看着那些人,心中的怒意却不断地在胸臆中徘徊,流荡。 这些人简直太过分了!抢了她们的地盘不说,弄了动物内脏等恶心的物体就直接扔在一旁,也不掩埋,丹阳分明已经提醒过她们了,她们却装作未闻,还是林韵霏过去帮忙处理掉的,否则,现在围攻她们的怕是就不只有狼群这么简单了。 如今,竟还有意陷害丹阳来为她们脱罪!倒也是,经此一役,回去之后必定少不了源自父母的谴责、打骂,而丹阳无父无母,即便是受了委屈也无人为她出头。更何况,她们人马又多,众口铄金,即便是丹阳否认又怎样?届时又有谁信?倒端的是出好算盘。 姜家小姐面容一噎,随即又不屑的冷哼起来。萧蔷摆她县主的架子,如今大家是否能够活着出去还未可知,又怎会受她身份的要挟及约束? 再说了,万一这里出了点什么岔子,出去之后,总得有个人站出来将此事一一揽下才行。而这十几名管家女子中,也唯有丹阳的还算可行。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而且,骄纵跋扈,飞扬任性也是出了名的。不找她找谁? 姜家小姐那傲慢的姿态彻底激怒了萧蔷,正想找她理论,却被柳如心拦了下来。柳如心也不看那姜家小姐,对于姜家,她实在没有一点的好印象。只将目光转向南宫雨彤,沉声道:“南宫小姐也是这样以为?” 柳如心的面上分明带着一抹如靥的笑意,然而,透过火光的照耀,南宫雨彤却从那双清泠的水眸中读出一丝冷冽的锐利。身子‘咻’的一紧,暗怪姜家小姐蠢笨如牛,不该将早早商量好的对策就这般大刺刺的说了出来。想起柳如心先前的种种,以及自家哥哥南宫羽徽对她的情谊,也不好就此将她得罪的狠了,只好赔笑道:“郡主说笑了!咱们不是为了一只狐狸这才误闯进这个鬼地方的吗?与你又有何干系?” “是吗?这样最好,否则,让人误会,本郡真是百口莫辩了呢。”最后一句话说的却是嘲讽之极。 刘婉清见事情不好,连忙出来打着圆场道:“好了,咱们大家还是暂先解决一下眼前的危机才好。那群狼虎视眈眈一旁,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两说,计较这么多做什?”言外之意,柳如心太过斤斤计较了。说完之后,还向柳如心投去深深的一瞥。 柳如心莞尔一笑,也不多做计较,道:“正该是这样!不过,婉清即说狼群怕火,你看咱们拾来的这些柴禾能撑多久?倘若将柴全部点燃,是否能够吓退狼群?” 直到这时,众人方才明白柳如心阻拦的目的,看了看柴禾的数量,还真是不多。她们这队人马又那就个人拾回来的柴火竟还不如柳如心她们四人预备的多。 “婉清愚钝,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法,却是不知表妹有何高见。”刘婉清再一次将难题推给了柳如心。 “既如此,婉清也不能引导大家自取灭亡啊!”柳如心唇角带着一抹浅谈的笑意,那语气似乎在说今天的天气一般,殊不知,轻飘飘的一句话,已经让众位小姐们起了疑心。 刘婉清面色一白,本想说些什么,却被柳如烟截断,直接对着刘婉清说道:“婉清姐姐,虽说你与大姐姐不对付,那也只限于闺阁,怎好吵得众人皆知?如今可不是你我争锋相对的时候,咱们还是尽早的想些办法,看看如何脱离险境的好。” 一句话,便将刘婉清的所作所为全部归置于姐妹之间的闺阁矛盾。 “按说咱们消失了这么久,家中早该派人出来寻找才对,可是,为何直到此刻,都未听到半点人声?”南宫雨彤忽的说道。这也正是柳如心的疑心的地方。 柳如心看向那堆燃的正旺的火堆,不由一阵出神。这漆黑的夜里,火光本该最是引人注目的才是,然而,她们不仅没有听到半点人声,而外界寻找她们的人也该看到这燃的正旺的火光才是。 白天的时候,她刻意的打量过这片迷林,除了大同小异的布置,似乎并未发下什么异常的地方。忽的,脑中猛地闪过一缕光芒,转瞬即逝,一时也为抓住,当目光对上周边那群眼睛泛着绿芒的狼群时,这才猛地想了起来。不由出声问道:“咱们白日里除了对上那只逃掉的水晶狐狸外,可有遇见别的兽类?” “那不是废话,倘若遇到,你我还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里?”姜家小姐首先出言相讽道。 柳如心也不与她计较,只将目光定定的投向了南宫雨彤。南宫雨彤接收到她的目光,只摇了摇脑袋,表示没有。而柳如心的心底却是一沉,白日里,这片密林中一个动物都无,为何到了晚间,却猛地多出这么些的狼出来?倘若不是这些动物有着得天独厚的感应,那么……,想到这里,柳如心心底一寒,脑中隐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倘若真是那样的话……,柳如心不敢在深想下去。 十几个小女孩此时紧紧的围成一团,经过方才的一番争议,虽引开一些注意力,尽管不在哭泣,却也阻不住大家因为害怕而产生的颤栗。 而一旁环视的狼群足足有六只之多,不住的围着众人打着转转,时不时的嗷上两声,那叫声太过渗人。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想裹尸狼腹啊!”其中一个女孩儿哽咽着道。同时也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平日里自认为足智多谋的刘婉清此时面对这些狼群的时候,也同样渗的慌,只恨前世里不该没有多多学习野外生存技能,否则,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目光不由投向柳如心看去,见她却是不住的打量着这片林子,同时,目光也紧紧的盯着狼群,一脸谨慎的模样。 正在这时,南宫雨彤说道:“丹阳,咱们这里属你身份最高,你看咱们此下又该如何?”尽管心中不喜柳如心,可是,如今为了吓退狼群,柴禾已经去了不少,又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更何况,她的心里还忧思着出去之后又该如何的事情,这句话看似问询柳如心的意见,其实也是隐有将她推向人前的意思。 柳如心两世为人,虽不喜勾心斗角,却也不是傻子,对于南宫雨彤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不过略一思索,便回过味儿来。只似笑非笑的看了南宫雨彤一眼,也不知怎的,在那幽蓝的眸光下,南宫雨彤瞬间有股无所遁形之感。 柳如心这才移开目光,冷声说道:“我却不知南宫小姐竟是这般的信任本郡。为了不辜负南宫小姐的满腔信任,本郡确实想出了一个法子。” 一句话,便将南宫雨彤的攀陷转成了对她的信任。大家此时也不管柳如心话中真假,只催促道:“不知郡主想了什么法子,不妨说出来听听,也让大家心里好有准备。” “就如南宫大小姐所说,咱们深夜未归,家中本该有人寻找才是。然而,直到此时,也未听到人声,见到人影,却等来了环视的狼群。本郡怀疑,这片迷林边缘怕是有个阵法,刚好阻隔了咱们跟外界的一切联系。” 不等柳如心话落,便引来一阵惊呼声。人群中顿时躁动起来,却见柳如心眼底泛过一抹清泠冷冽的光芒,道:“自入秋以来,这天一场雨也未下过,天干地燥的紧,又逢深秋,树枝枯木最是易燃,本郡以为,天时地利人和,正是夜半放火的好时机!”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56 刻骨深仇 宗政毓烨带着侍卫在山上转了大半夜,都未能发现柳如心等人的行踪。心内正慌乱的紧,却在这时,一股烟雾弥漫于林中,便连忙向烟雾发出的地方寻去,隐约过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便就感觉一股热浪一阵有一阵的袭来。 宗政毓烨心中一慌,打着马儿便向前奔去,逐渐的,火光隐现,还参杂着浓厚的烟雾。大火滔天,空气灼人,看这趋势,燃烧的时间必不会短,然而,他们围着这座山脉寻了大半夜的功夫,竟是连半点一样都未发现。 眼见要离火势越来越近,宗政毓烨却被同他一起随行的侍卫们给拦截下来。 “将军,火势太大,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不行,你们守在这里,本国公进去查探一番即可!”说着便要向火势里闯。 “将军!”一起随行的铁汉门打着马儿围城一排,直接将宗政毓烨的去路拦了下来。 “让开!” “将军!” “让开!”说到最后,语气变得严厉,直接命令起来。 就这会儿功夫,火势越来越大,空气也随着火势的上升而变得炙热不已。燎的人的肌肤生疼生疼的。却在这时,南宫羽徽和苏擎筠以及那些官家小姐们的家人此时也都带着家丁侍卫们赶了过来,看着滔天的火势,有些人已经生了退缩之意。 南宫羽徽打着马儿来到宗政毓烨身旁,道:“毓烨也来了,这火势烧的这般的旺,之前竟是一点迹象也无,还真是奇怪的紧。倘若不是浓烟被风吹散出来,压根儿就发现不了这股火势。还真是怪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宗政毓烨心中一动,这才发现出其中的怪异来。是了,他不也是闻到熏人的烟气这才寻了过来的吗?若不是因此,寻了半夜也没有寻到这个地方来。这么一想,原本冷漠的脸庞瞬间变色,“不好,她们必定是被困在这里!” 说着,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已经打着马儿向火势里冲了进去。 南宫羽徽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不顾家丁们的反对与阻拦,一马当先的跟了过去。苏擎筠见此,又看了看那滔天的火势,眼底闪过挣扎,犹豫片刻之后,终是跟了上去。 宗政毓烨的那些部下们乃是宗政毓烨一把手带出来的,最是忠心不过,见领头带兵的将领置生死于不顾的冲了进去,众人眼神交汇一下之后,便也一起随之冲了进去。 而南宫羽徽身边带着的那些家丁护卫们,尽管心中惊惧于火势的凶猛,然,他们都说签了死契的人,身家性命全被主家捏着,倘若南宫羽徽一旦有个好歹,惯于南宫夫人以往的手段,势必会给他们安上一个护主不利的罪名。所以,早晚都是一死,倒不如现在陪着一起进去,万一就此丧命于此,说不定还会因此而给家人带来一些补偿,一旦侥幸活了下来,也是护主有功。 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心里很少清楚自身的身份以及事后的后果,所以,义不容辞的也就跟了上去。 待这些人一走,火势的外围便只剩下那些同样家中女儿夜半未归的家眷们,有的则是随着宗政毓烨等人的步伐一起跟了进去,时下,女子的地位甚低,如今外围剩下的这些人只在一旁做观望状态。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家中少了一个女儿,也不过是少了一个联姻的工具罢了。虽然惋惜,却不值得他们为此拼上性命。 柳如心等人为了吓退狼群,便将所有的柴禾全部架了起来,待柴火烧旺之后,又将火堆打散,以至于火苗分布的遍地都是。狼群看着女孩儿的动作,不住的围着她们打转、咆哮,迫于火势,却又不敢强硬进攻。女孩儿们更是紧紧的抱成一团,生怕一个不慎,便会同柳如烟一般,被人挤了出去。 那时的火势还并不是很旺,只是零星点点的,狼群环视一旁,面对险境,也不知怎的,柳如烟却是猛地脱离队伍,向一旁扑去,却在那时,狼群似乎猛地逮住了一个攻击的好时机,便迅速的朝摔倒在地的柳如烟扑了过去。 那时的柳如烟,看向眨眼便要扑过来的狼,血色尽退,小脸瞬间变得卡白。眼见就要命丧当场,却哪知,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柳如心的手中何时多了条太后赏赐下来的火龙银鞭,舞动银鞭,动作娴熟,仿若行云流水,鞭子更似被人赐赋了灵力一般,犹如灵蛇,直奔狼头。 此时,那匹狼身已跃至半空,只等落地,便能一口咬断柳如烟的脖颈,却哪知,半路竟会多出一条要他命的家伙,一时躲避不及,正巧被那银鞭缠住脖颈,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却见柳如心用力一甩,那头扑过来的狼瞬间命丧当场。 柳如心收回银鞭,而那匹狼却迅速的被同伴们分食。浓重的血腥之气随风一吹,迅速蔓延开来。这些女子平日里养在闺阁,何时见过这等血腥残忍的场面。正在这时,地上积累了厚厚一层的干树叶子,其中还参杂着一些枯枝等物,天干物燥,原本零星点点的微弱火光,也逐渐的随风舞动起来。狼群见火势涨起,分食完同伴的最后一块肉后,便迅速的散开了。为留下这些小女孩儿们还被困在火中。 狼群虽然散去,火光却在此时骤然乍起, 秋日的天气本就十分干燥,何况,自入秋之后,老天便再也没有降过一场雨,经过阳光暴晒,树干中即便还产残留着些许的水分,也被风儿带走,因此,那些参天大树随着火势的突起,也跟着燃烧起来,并迅速席卷这片迷林,向四周蔓延开来。同时,还散发出浓厚的烟雾。 随着火势的蔓延,四周的空气也随之变得灼热起来,还有那熏得人咽喉疼痛甚至睁不开眼的烟雾,女孩子们再也顾及不了许多,纷纷跑了开来。 可是,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她们,凭借着一双小脚,又怎能快得过迅速蔓延的烟雾?不消一会儿,便被那熏人的烟雾吞没,众人纷纷咳嗽起来。同时,心中也都怨念起柳如心来,倘若不是她的提议,众人又怎会陷入这种狼狈的状态?只可惜,烟雾实在太大,根本就让她们分不出太多的心思埋怨。 此刻,烟雾越来越重,火势也随风蔓延,耳边全是树干被火燃烧而发出的‘噼啪’声,柳如心此时只觉得喉咙火烧火燎的疼,感受着周围那炽热的温度,一时变得迷茫起来,脑中猛地闪出一些画面同此时的场景逐渐重叠起来,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在前世还是重生。 待宗政毓烨寻到柳如心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 柳如心似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往日里充满灵性的眼眸此刻没有一丝焦距的盯着那场大火,脸上还挂着两行晶亮的液体,状似呆傻!身上却透着一股死寂。 这样的她,宗政毓烨从未见过! 在他眼里,柳如心永远都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模样;仰或是一副温婉恬淡的姿态,眼中还时不时的闪过一抹慧黠的光芒,甚是灵动;再不然,便是一副肆意放纵,鲜衣怒马的姿态展示人前。这样的女子何时也会露出这种悲戚的一面? 也不知怎的,宗政毓烨的心头忽的一痛,这样的柳如心让他心疼。 “丹阳!?”宗政毓烨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还细心的将原本捂在自己鼻端下面的湿帕子翻了一面之后,放在了柳如心的鼻端。 却在这时,苏擎筠也赶了过来,看着宗政毓烨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怒意,随便又被他强烈的压制了下去,然后来到二人身旁,紧了紧拳头,这才说道:“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咱们还是速速离开这里吧!” 然后来到柳如心的面前,目光不由向她投去,温声道:“郡主可还好?” 苏擎筠!? 柳如心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即便缓缓的抬起脖子,眸光透着深深的疑惑,向声音的发源处看去。 苏擎筠此时一身白衣加身,脸上仍旧带着一抹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见柳如心向他看来,笑意不由又加深的两分。 苏擎筠?苏擎筠! 当柳如心看去眼前之人的面容之后,原本迷惑而茫然的眸光迅速变得赤红,目光如刀,还带着股让人遍体生寒的凛冽。 “丹、丹阳!”苏擎筠咽了咽口水唤道。 那目光太过骇人,就连一旁的宗政毓烨也有感觉。宗政毓烨深深的看了苏擎筠一眼,不等柳如心说些什么,一个手刀砍了下去,原本疯魔了般的柳如心瞬间昏迷过去,陷入一片冷寂的黑暗之中。 苏擎筠不知道柳如心对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误会,竟会有着那般噬骨的恨意。见宗政毓烨拦腰抱起柳如心,唇角蠕动两下,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当他对上宗政毓烨那双如深潭一般漆黑的眸子之后,终是住了口,将想要说的话语尽数咽进喉中。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57 谈论婚事 柳如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日落时分。轻轻嘤咛一声,只觉得喉咙火烧火燎一般的疼,本能的唤道:“水,水……” 奈何,她这次出行本就没带多少人,此时,正是晚饭十分,鲁嬷嬷被老定伯侯叫过去询问她的情况,而红袖此刻却正在大厨房里为她煎药,而那些小丫鬟们平日里各司其职也就算了,在没有得到柳如心的允许,是绝对不敢踏入柳如心的内室一步的,所以,并无人听到她梦呓一般的渴求。 就这样,直到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前来服侍,浑浑噩噩间,原本有如千斤重的眼皮这才缓缓睁开,瞬间展露出那双有如碧洗如蓝天一般的蓝色眼瞳。 看着头顶那月白色的帐篷顶,那澄净的眸底闪过一丝迷茫。 这是哪里!? 随即脑中便有画面闪过,这才想起,自己出来狩猎,陷入迷林,又遇到狼群,最后放火烧山,火势太猛,烟雾又大,似乎朦胧间的时候又看见了苏擎筠那张让人厌恶的嘴脸,最后怎么着了,却是再也想不起来了。 柳如心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刚一用力,脖颈处便传来一阵一阵的疼,还透着一股酸软无力的感觉。不自觉的嘤咛一声,却哪知喉咙也是干痛干痛的,不由坐骑身子,缓缓从床上走了下来,来到外间,为自己蓄满了水,大口的喝了起来。 正在这时,红袖刚好端着药碗挑着帘子走了进来,乍一看见柳如心,又惊又喜,看到她的动作,唬了一跳,惊呼道:“郡主?您、您醒了?怎么就起来了呢?有什么事儿吩咐奴婢就好,您身子还很虚弱,赶紧回床上躺着去吧。” “哪就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了?”柳如心继续端起杯盏喝了一起。两杯水下肚,喉咙的那股不适感已经缓解了许多,奈何说话的时候,声音还很嘶哑。[] 红袖见她杯子里的水喝完了,连忙又为她续了一杯,然后说道:“郡主不如先将要喝了吧?这样的话,嗓子才会好的快些。太医说您咽喉肿呼吸了很多浓烟进去,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康复。”说到最后,眼底氤氲乍现,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 看着柳如心这番模样,恨不能以身替之才好。想起柳如心先前的作为,不由赌气似得撅起红唇,语气半是谴责半是心疼的道:“郡主也是,进山这么大的事情,怎能说去就去?也不跟大家说一声。还有啊,您既然去了,为何又故意甩掉羽林军的护航?郡主这才也太任性了些,幸好这次侥幸获救,倘若您一旦有个好歹,您要置老侯爷于何地?您就忍心老侯爷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为您的任性而担忧、害怕、操劳?不说是他,就是我们这些奴婢们又该如何?”说到最后竟是嘤嘤的哭了起来。 红袖这次也是被吓得狠了,竟是不顾主仆身份,说了一些僭越的话来。 自昨日得知柳如心甩掉羽林军,独自前往山林之后,红袖同鲁嬷嬷便一直提心吊胆的在帐篷里守着,生怕错过郡主归来的时间。却哪知,一直等到天黑,也未等到柳如心的归来。这才怕了起来,直到夜半时分,镇国公大人抱着昏迷不醒的柳如心回来后,那颗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然而,在听到宗政毓烨说到柳如心的险境时,还是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汗来。 面对红袖的造次,柳如心也不予多做计较。何况,自己这次正如红袖所说那般,是自己一时任性才造成今日的局面,又能怪的了谁?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鲁嬷嬷呢?我肚子好饿哦,我一共睡了多久了?”柳如心嘶哑着嗓音说道。 “你还说呢!当时真是吓死奴婢了!”红袖吸了吸鼻子说道。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之处,红袖红着张脸,哽咽着道:“再有下次,郡主切不能丢下奴婢们才是。” “好,好,好!家中有你这么个爱哭猫,本郡哪敢还有下次,也不怕被那满是咸味儿的泪水冲走。”柳如心逗趣道。 “郡主就爱嘲笑人!”红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道:“郡主昏睡了一天,想必早该饿了,厨房里奴婢熬着清粥,这就去给您端过来。奴婢速去速归,您可不许乱走。” 见柳如心点头之后,红袖这才离开。她先跟门口的小丫鬟吩咐了句,让她去老定伯侯那里通报一声之后,这才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红袖刚出去不久,鲁嬷嬷便带着老定伯侯一起过来探望柳如心。见她醒来,老定伯侯高兴的同时,却拉下脸来,一双浑浊的眼眸满是不赞成的看着柳如心,道:“你这次有些任性了!” “祖父!”柳如心面色赫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唤了句。 老定伯侯本还想在训斥她几句,待听到柳如心那嘶哑的嗓音之后,心中一疼,愣是将要说的话语给咽了下去,但仍旧板着张脸,详怒道:“也好!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的事情就当为你买了个教训,看你下次还敢这般胆大妄为不。” “是心儿的错,让祖父跟着担忧了!” 见柳如心一脸的悔意,老定伯侯心里这才好受了些。柳如心见他面色稍霁,才又问道:“不知同心儿一起的女孩儿可有获救?她们没有大碍吧?” “好好养病就好,担忧那些有的没的做什?”老定伯侯没好气的说道。心里却是怒极,只是不好在柳如心的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然而,如今的柳如心,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再也不是之前那个粗枝大叶的人儿了,见老定伯侯这般模样,便已猜出,必定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这才惹得老定伯侯生气。连忙软声道:“是心儿不懂事,惹得祖父生气实在不该。祖父若是生气,不如责打心儿一顿好了,只要祖父解气就好。” 一顿讨饶卖乖,老定伯侯心里的郁气这才缓了一些,道:“你这孩子,这半年来的所作所为,祖父本以为你已经变得坚强起来,却没想到,心底仍是这般善良。”看着那双酷似早已死去多年的妻子的眼睛,老定伯侯不由缓缓的叹了一声。 见他如此,柳如心心头一酸,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逐渐在胸臆中扩散开来。却听老定伯侯继续说道:“心儿过了年便要及笄了吧?” 这个话题跳转的太快,柳如心一愣,不知道老定伯侯怎么想起了这个,却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道:“心儿是正月十六的生辰,刚好排在元宵节的后面。” “这么快啊?还记得心儿那个时候只有这么长的一小节……,”说着,老定伯侯双手比划出一段距离,一脸的沧桑,语气略带悲戚的道:“没想到不过眨眼功夫,我的心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呢!”说到最后,老定伯侯竟是唏嘘起来。 然而,柳如心的心头却是骤然一跳,眼底闪过一抹惊疑,脸上却是努力的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面色绯红,又略带些不自然的笑道:“祖父说什么呢,心儿还想留在祖父身边多呆两年呢,可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呵呵……,没想到我的心儿也会有害羞的一日。”见柳如心如此,老定伯侯心情这才逐渐好了许多,道:“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是顺应天地两极,这也没甚好害羞的,只是不知心儿心里可有可意的人选?” 按说,柳如心乃是闺阁女子,像婚嫁这种大事本不该当着柳如心的面儿说出来,却哪知,老定伯侯竟就这样当做谈论天气一样的说了出来。 尽管柳如心两世为人,且前世已经有过一次嫁娶,然而,面上仍旧止不住的发烫。又羞又恼,却也知道老定伯侯有违常理也是为了她好,也不矫情,便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道:“世上男儿多薄性,心儿此生不想嫁人。倘若非得找个人相伴一生的话,心儿只想招婿入赘郡主府。” “傻孩子,胡说什么傻话呢!”倘若是之前,老定伯侯或许还会赞成柳如心的这个提议,可是,经过一番思虑之后,老定伯侯反而否认了柳如心的念头。见柳如心嘟起红唇,一副欲要反驳的样子,老定伯侯却是不给她机会,直接说道:“你别顶嘴!祖父知道你心里不服。可是,这个世上对于女子本就苛刻的紧,女子想要独立门户哪有那么简单。先前也是祖父思虑不周,竟没尽早的掐断你的这种念头。”老定伯侯摇头惋惜。 “祖父……” 柳如心刚一开口,便又被老定伯侯给截断,只听他道:“傻孩子,祖父也是为了你好!如今祖父还在,而你,又圣宠加身,然,单单凭靠这些,终归是不能长久的。”说到这里,话语先是一顿,沉吟片刻之后,才又略带试探的看向柳如心,道:“祖父这里倒是看好一人,只是不知心儿对他印象如何!” ------题外话------ 谢谢在家的小猫投的票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58 祖孙分歧 “祖、祖父……,”柳如心这些彻底不能冷静了,她不知道先前与老定伯侯说好的事情为何临时却又改变了注意。(.无弹窗广告)祖父不是一早便同意了吗?心中一慌,脸上便带了出来,道:“祖父,我、我……” 老定伯侯见柳如心如此,有些心软,然而,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体,却不得不狠下心来,语气放软,打趣道:“心儿还没听祖父说说是谁呢,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柳如心这才察觉自己的失态来,却也不愿退步,目光坚定的看向老定伯侯,道:“祖父,心儿不想嫁人!倘若祖父担忧心儿一个女子顶门立户不容易的话,那么,为了让祖父放心,心儿不介意找个男人,招婿入赘,为心儿撑起这郡主府的门户。” 嗓音嘶哑,这番话却是毋庸置疑。 “你!”老定伯侯怒极,巴掌高高的举起,瞬间抬至半空,柳如心倔强的扬起小脸,目光坚定却又透着几分隐忍,就那样一瞬不顺看向老定伯侯,不惧不畏! “啪!” 最后,巴掌狠狠的落在了几上,震得茶几上的杯盏,茶壶等物框框作响。终是不忍伤她分毫。老定伯侯幽怨的叹了一声,“你这孩子,定是被我宠坏了!儿女婚姻大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的你来质噱?既然你的父母都不在了,那么,就由我这个祖父帮你抉择吧!”嗓音中透着一股深深的乏累。 “祖父!”柳如心惊呼出声。一双蓝色的眼瞳很不理解的看向老定伯侯。 “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去之后,你便安心呆在郡主府待嫁吧!”老定伯侯一锤定音。话音一落,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迈着步子便跨了出去。至始至终都未在看柳如心一眼。 看着老定伯侯的动作,柳如心仿若疯靥了般,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凳子因为她的动作过猛而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吱’的刺耳的声音,最终摇晃了两下,‘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柳如心却是不管,对着老定伯侯的背影,竭斯底里的吼道:“凭什么!” 老定伯侯步子不过一顿,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又恢复如初,依旧向外走去,柳如心见此,连忙又吼了一句,“凭什么!凭什么!?” 看着老定伯侯决然离开的背影,柳如心只觉一股温润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心中委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嘶哑着嗓音,哽咽起来。 重生这半年以来,她还从未哭的想此刻这般伤心。看着老定伯侯的背影消失的地方,柳如心一阵出神,喃喃自语般低诉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当初罔顾心儿的想法,撵心儿出定伯候府的是您,如今,同样不顾心儿的想法,偏执的要为心儿择亲的也是您;难道在您心里,只要认为是对心儿好的,便要一意孤行,强将自己的想法加注在心儿的身上吗?您到底有没有在意过我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呜呜……” 老定伯侯站在帐篷外面,听着柳如心那压抑的呜咽声,心中一痛,看着天边即将消失的最后一丝光亮,老定伯侯沉痛的磕上眼眸,却刚好将眼中那浑浊的液体给遮掩了下去。 此事正逢晚饭十分,外面来回穿梭着忙碌的人影。老定伯侯选择的却是个不怎起眼的位置。 “侯爷!” 这时,老定伯侯的另一个心腹管家走了过来,他是定伯候府的家生奴才培养出来的,跟在老定伯侯的身边也有四十多年了。 老定伯侯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又略作调整了下面上的表情,这才走到光亮一些的地方,道:“什么事!” 常贵儿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抬眸迅速扫了老定伯侯一眼,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说道:“该用药了!” 老定伯侯“嗯!”了一声,这才大步向自己的寝居行去。 这一晚,老定伯侯用过晚饭之后,便遣退了身边伺候的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脑海中却是不住的徘徊着之前从柳如心那里听来的话语,辗转难安! “我这样做真的好吗?”老定伯侯愣愣的盯着帐顶,良久,才缓缓吐出这么一句来。 他人就没有忘记当初宣判柳如心,让她搬出定伯候府的时候,她露出的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神,好似受了什么沉痛的打击一般。如今,他又偏执的想要为她定下婚事…… 老定伯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了无睡意。 想起柳如心那失落而又绝望的眼神,老定伯侯一时有些心软,想要就此算了,可是,当他想起自己这破败的身子,如今不过是还有口气撑着罢了,倘若一旦去了,心儿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老定伯侯心里一阵烦躁,随即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这一阵咳嗽来的很急,一时半会儿,竟有停不下来的趁势。老定伯侯费力的咳着,恨不能将心肺全部咳出来才好,因咳嗽而震得发疼。 外面的常贵听见里面的动静,顾不得老定伯侯的嘱咐,连忙挑了帘子闯了进来。不住的为老定伯侯拍打着后背,试图让他平顺一些。直到老定伯侯咳嗽的力度小了些,这才又去倒了杯茶,试了试水温,然后踢给老定伯侯,一脸的担忧的唤了句,“侯爷……” 老定伯侯拿开帕子,看着上面因咳嗽而震出的斑斑血迹,趁常贵不注意的时候,顺手便收拢进袖中藏了起来。然后端了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嗓子这才觉得好受了些。然后对着常规道:“行了,你下去歇了吧。年纪一大把了,没得还得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操心。” 常贵自记事儿起便被家族派在老定伯侯的身边伺候,如今细细算下来,侯在老定伯侯身边伺候也将快要五十年了。两人名义上虽是主仆,然,老定伯侯对待下人一向宽厚,且又是个念旧的。私底下,两人的交情更似兄弟。见老定伯侯这般,常贵的心里也不好受。 “侯爷,您这又是何必呢?”年近六十的常贵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塞起来。常贵背过身子,将眼角的泪意拭去,这才回转过头来,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为了大小姐,侯爷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就算是为了夫人,也是仁至义尽了。大小姐即是不理解侯爷的良苦用心,不如就算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侯爷如今的身子又怎再经得起波折?啊?” 常贵跟在老定伯侯身边的年数较久,所以,尽管柳如心早已被厷诏帝亲封成了郡主,然而,私底下的时候,却仍然称呼柳如心为大小姐。 听着常贵苦口婆心的劝慰,老定伯侯无力的躺在床上,合上眼眸,深呼吸一下,这才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夜深了,你也下去吧!” 常贵见老定伯侯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很是伤心。只暗暗想着,等哪天得空,还是好好跟大小姐说说吧。 待常贵退下之后,原本闭目的老定伯侯猛地睁开双眼,然后从袖中掏出那张染着斑斑血迹的手绢,看着上面的血渍,也不知怎的,原本浑浊的双眸闪过一道冷厉的流光,透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伐之气,转瞬即逝。 这一夜,不光老定伯侯这里彻夜难眠,就是柳如心,也不好受!夜半时分,柳如心朦朦胧胧间,竟是发起了高热。屋子里无人伺候,倘若不是鲁嬷嬷半夜的时候因为担忧柳如心的身子,进来查看一番,怕是还不知道。 老定伯侯睡眠一向浅淡,何况,心里存了事情,辗转半夜也不得入眠,这才刚刚合眼,便被外面动静惊醒。连忙起身问去,这才知道,一向疼爱的孙女竟染了风寒,发了高热。 待老定伯侯赶到柳如心的寝居时,太医已经替她诊完了脉,见老定伯侯进来,双方又互相问理一番,这才听到那老御医说道:“郡主这是惊惧交加,怒极攻心才引起的病症,夜里天儿冷,又着了凉,老夫这里给她开个方子,一会儿让人过去抓了,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煎好之后给她服了,明日一早若是醒了,热退了,也就好了,若是不醒,老夫再来看看。” “麻烦王医正了!”老定伯侯客气的寒暄道。“深更半夜的还让您老这里跑了一趟,待丹阳醒后,老夫在请王医正好好喝一杯。” “嗨!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不是见外嘛,为人医者,治病救命可不就是咱们该做的事儿?”王医正笑着回应道。言毕,满是困意的打了一个哈欠,这时,药方已经写好,待笔墨晾干,便交由一旁随侍的鲁嬷嬷,让她过去抓药。“时间不早了,昨日睡的较晚,眼见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老夫就先回去了,待天亮再来为郡主查探一番。”说着,便收拾起东西,向外行去。 深更半夜,睡的正香,饶是谁被人扰了清梦,心里难免也会火的,奈何,丹阳圣宠正浓,王医正虽是院首,尽管心中不爽,却也不敢对其锋芒。 老定伯侯心里明白,尽管知道王医正不敢发泄出来,然,仍旧说了好一箩筐的话,直到送走王医正之后,这才转了回来。 ------题外话------ 还有亲在看文吗?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59 发现 这一夜,柳如心谁的很不踏实,总是时不时的冒出一句呓语,一直守在她身旁伺候的鲁嬷嬷以及红袖二人,却又听不懂她说了什么,只知道她的面部表情很丰富,时而悲戚,时而愤恨,时而笑的凄凉,时而痛苦到扭曲,时而化作狰狞,似乎很痛苦,很痛苦的样子! 直看得鲁嬷嬷心都要跟着碎了。她不知道柳如心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清楚的感觉到,自那次落水后再次醒来,心思就变得重了,有事也只喜欢埋藏在心里,再也不想以前那般,跟白纸一样,让人一眼便能看穿、看透。 直到天际露出鱼肚白,柳如心这才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鲁嬷嬷便让红袖守在柳如心的身旁,自己却去了大厨房为柳如心熬制了些粥,顺便将早已煎好的药给温上,只等柳如心醒来,便能直接用了。 待柳如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屋内此时却是堆满了人。 “醒了,醒了。”昏昏沉沉间,耳边便传来惊呼声。 “郡主此时感觉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还不等柳如心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王医正的问话。 柳如心略一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此刻,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喉咙也是干疼的紧,让她甚是难受。 王医正一愣,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郡主可是说不出话?” 柳如心点头,随即目光触及到老定伯侯之后,又迅速的别过眼去。老定伯侯心中一痛,知道她是心中有气。可是,老定伯侯也有自己的坚持,这件事,决不能就此妥协,只想着在他闭眼前,将此事尽快敲定才好,免得夜长梦多。 王医正似乎没有发现二人之间的互动,只继续说道:“郡主这是被烟熏后的后遗症,修养几日就好。只不过,您昨夜又染风寒,引起高热,病症全部赶在一块儿,郡主才会如此难受,一会儿喝了药后,郡主还请不要昏睡过去才好,时间睡的久了,人难免会显得昏沉。” 柳如心点了点头。 王医正又对着柳如心交代了几句,这才收拾东西退了出去。老定伯侯知道柳如心醒了,一颗提着的心也就跟着放了下来,这一放松不要紧,紧接着便又开始咳嗽起来,尽管他已经极力的克制着,却仍有几声闷咳从他口中溢了出来,似乎害怕柳如心察觉出异样,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人一旦散开,瞬间变得空荡起来。 柳如心一瞬不顺的盯着帐顶发愣。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夜走马观花般的梦境。前世所历经的坎坷还历历在目,她竟不知提及婚事,自己竟有这般大的反应。 想到苏擎筠,柳如心的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勾魂摄魄,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却在这时,萧蔷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丹阳!”人未到,声先到。萧蔷似乎有着永远都散发不完的热情。 “你来了,坐!”柳如心嗓音嘶哑的紧,说起话来很是费力的样子。 “呀!你的嗓子怎么成了这样?”萧蔷很是惊讶的样子,“我听人说你昨夜引发高热,便过来看看,平日里,你的身子也没这么弱不禁风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柳如心只抿唇一笑,没有言语。却听萧蔷又道:“咦,你都这样了,身边怎么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这也太不像话了吧?”说着,便有迈起步子,朝外走去,不消一会儿,便听萧蔷的嗓音吼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郡主病着,你们就是这样伺候她的是吧?” 直训斥的那些小丫鬟们带着哭腔,这才作罢。然后又转身进了内室,看着柳如心那略显无奈的笑脸,没好气的道:“笑什么?主子当成你这副模样,也实在难得。(.无弹窗广告)” “你同她们计较作甚,是我不喜欢那些小丫鬟们总在我身边晃悠。就连贴身的几个大丫鬟,无事的时候,也是被我打发出去,让她们在外面候着的。”柳如心笑着解释道。 “你呀,也不用为她们辩解。明明身为丹阳郡主,皇上对你的宠爱堪比皇室公主,你就算跋扈一些,也不为过,真不知老定伯侯一生南征北战,怎就养出了你这么个和善性子的人儿。”萧蔷气呼呼的说道。 像她们这样的名门贵女,又有皇上赐予的品级,天生就有着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就算嚣张一些,又算的了什么。 萧蔷想起自己方才来找柳如心时,撞见老定伯侯的场景,想想便有释然了,喃喃道:“倒也是,你们还真不愧是祖孙呢。你这边卧床不起,老定伯侯哪里频频咳嗽,虽不如你这般严重,不过,看他那费劲的样子,想来也不好受。” 柳如心先还只是听听,见萧蔷猛地扯到老定伯侯的身子上去,也不由敛神起来,惊疑的问道:“祖父他怎么了?” 萧蔷被她问的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道:“你是她的孙女,难道你不知道?” 柳如心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萧蔷见她这般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想来老定伯侯定是对她隐瞒了自己的病情,而自己无意中撞破之后,又在她面前说漏了嘴。暗自吐了吐舌头,便扯开话题,又与柳如心东拉西扯的说了一通,便就带着丫鬟向柳如心告辞,说是不打扰她的休息了。至始至终也没在提老定伯侯的身子一丝半点。 柳如心心知在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也不挽留。只是,此时的她,心中存了事儿,又怎会睡得着?脑中不由忆起方才王医正为她诊脉时,与老定伯侯那目光交错的一幕,现在细细想来,确实又很多可疑的地方。 当时,老定伯侯虽然掩饰的很好,然而,那眼底的乌青却是瞒不过人的,显然是长时间的睡眠不足才会造成的。老定伯侯自从推却了兵部尚书一职之后,便一直闲赋在家,能够让他睡眠不好的,除了家里的那些糟心事烦扰着他,也唯有他的身子不堪负重才会引起如此作用。 又不期然的想起了老定伯侯送走王医正后,极力忍受着的压抑闷咳声。当时,柳如心因为心中存着气愤,所以并没在意。如今细细想来,竟是那般的清晰、沉闷。 一滴晶莹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下来,顺便没入鬓间的乌发里,浸湿一片。 却在这时,鲁嬷嬷跳了帘子进来,见她如此,心头也是一酸,道:“郡主睡了这么久,想必饿了吧?老奴心知郡主不惜荤腥,便为你熬制了些清粥,不如起来用点儿可好?” 柳如心想个被人抓包的小孩一样,有些别扭的别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湿意,哑着嗓音问道:“嬷嬷跟么心儿多久了?” 鲁嬷嬷先是一愣,不明白柳如心此话何意,但仍旧认真的回答道:“也有八、九年了吧。还记得老奴刚刚被排到郡主身边的时候,不过是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娃娃,转眼间,郡主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想起当年初被派到柳如心的身边伺候时的情景,鲁嬷嬷心里一阵唏嘘,只叹这世间缘分当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啊!”柳如心喃喃道。鲁嬷嬷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还待要问,却听柳如心打起精神,又道:“嬷嬷最近可有察觉到祖父有什不一样的地方?” 鲁嬷嬷心头一跳,郡主平日里总是粗枝大叶的,莫不是察觉出了什么?心中惊疑,不过瞬间,就反应过来,神情略显不自然的咧唇笑道:“郡主怎么忽的想起问这个了?老侯爷身子康健,自是好的。”然后又搅动了下手中的粥,岔开话题,小心翼翼的哄道:“郡主,你看这粥眼见就要冷了,郡主要不先起身将这粥给喝了?” 柳如心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停留在鲁嬷嬷的脸上,见她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了,这段时间以来,每每同祖父一起谈笑的时候,他似乎总是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就连眼睛,好似被晕染了般,变得更加浑浊了。而自己,只意识到祖父是自己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总想方设法的想要利用空间里的逆天功能,为祖父保养身子,却从未认真的观察过祖父的情形。总以为这般就已经算是很关心祖父了,说到底,心里对于祖父的所作所为还是有芥蒂的吧。 就像搬出郡主府一样。虽然避开了那些糟心的琐事,却也脱离了家族,虽同除族不尽相同,却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是族谱上挂了个名字罢了。 这个时代,人们对于家族的观念很重,她亦然。祖父虽然一心为她,然而,她却不希望自己遇事便要逃脱,躲避。她更希望自己能够面对。如今想来,前世落得那般境地,同祖父又何尝不是一点关系没有? 如今,有了谈论她的婚事,只可惜,前世的婚姻不仅没能给她带来幸福,还使得她的心里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阴影。 对于老定伯侯,倘若说一点芥蒂没有,也是不可能的。可是,那是她的祖父…… 想明白这些之后,柳如心松一口气同时,也暗暗的做下了一个决定!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060 偶遇 在王医正的协助下,柳如心的病症终于得到了缓解,嗓子也不在像初时那般难受了,只不过,被烟燎的过重,还是有些沙哑的感觉。这段时间以来,自从她卧病在床的消息传开之后,厷诏帝以及南宫皇后那边均是派了人过来,给她送了不少补品。其中,南宫羽徽也曾来看过她几次,尽管两人并没有单独相处过,然而,在面对南宫羽徽那灼热的眼神时,柳如心还是忍不住心虚了。 厷诏帝寿宴上的戏言,本是为了推脱,却没想到,竟会给自己引来这样一个麻烦。 她这一病,厷诏帝的态度摆在那里,又有南宫皇后做比对,苏紫缳也难得的派了苏擎筠过来,送了她不少名贵的补品,可是,因着前世的记忆,对于苏氏兄妹,柳如心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会接受他们的好意。 这一天,经过王医正的同意,她终于可以下床了。虽然有空间的灵泉相助,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作弊,也不敢让人怀疑。 柳如心用过早食之后,便带着六碧牵着小狗以及宗政毓烨送来的两只狼崽再次前往山林,检验这几日来,六碧训练出来的结果。 那些小狗以及狼崽在灵泉的滋润下,体型长大了不少,那趋势,竟堪比一直成年的看家的土狗。对于这个,柳如心还是很欣慰的。 如今,看这它们个子从山林里叼回来的战利品,柳如心对着六碧的训练成果越发的满意起来。 “郡主,您的身子才刚刚好些,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碧青斟酌片刻,终是忍不住将心中的想法说了。 “无妨!难得出来一趟,咱们再去那边走走看!”柳如心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这几日卧病在床,着实让人闷得慌。虽说,中间偶而也会有人过来拜访,然而,这些人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又怎会开心? 如今好不容易才跑出来透透气,自然不想那么早就回去。 碧青还想再劝,却见柳如心已经丢开她们,直接沿着蜿蜒的小路走了开去。六碧无法,只好紧跟其后。 “碧青姐姐,难道咱们以后就只能跟着这么一个不着调的主子了吗?”碧月噘着小嘴,满是不服的说道。 碧青身子一僵,不过转瞬,便又恢复如常,径直朝着柳如心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 另外一个名叫碧落的婢女见她不答,也心有不甘的说道:“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咱们六人,放在军中,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好手,竟被派来保护这个草包郡主,还不让暴露身份,真真是大材小用!” “你们这又算的了什么?”六人当中,碧波长相最是出众,又是个爱美的,哪怕是在这深交野外,也不忘随身带着她的铜镜,搔首弄姿一番。此刻,她的手中正持着一柄精巧的铜镜,在脸上不停的照着,搔首弄姿,好不快活。听了众人埋怨,她难得搭了一句。自哀自怜的感叹道:“唉,真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相貌。” 想到害的她们整日与畜生为伍的罪魁祸首,不由咬牙切齿道:“可恨那丹阳竟是个不识货的,本姑娘这张面孔,虽谈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比不上牡丹的国色风华,但好歹也有着蔷薇一样的妩媚、妖娆吧,却没想到,这么一张脸孔,竟会落得整日与狼、与犬为伍的下场。真真是可恨的紧!” “切!若说容貌,在这整个上京,又有谁能够比得上丹阳郡主?也就你,整日里孤芳自赏也就罢了,竟还说出这般上不得台面的话来,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小姐身子丫鬟命,小心你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若是哪天因此而触怒了贵人,就得不偿失了。”碧湖说起话来最是刻薄,往往出其不意,说出来的话,却是能将人气的半死。说完后似乎还不解气,又用六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知你还奢望着什么?真真是不自量力!” “你,你……”碧波向来以美貌自负,如今,见人出言贬低自己,自然着恼。但是,六人当中,唯属碧湖最是牙尖嘴利,论口才,她自然不是对手。眸光微转,计上心头,不由委屈的向碧青埋怨道:“碧青,你看她!” “闭嘴!”碧青猛地回头,目光冷厉,狠狠的向叽叽喳喳的几人瞪视过去。 碧波脖子一缩,身子也忍不住的颤栗了下。她们六人,年纪相仿,然,唯有碧青性子最是沉稳、内敛,俨然成为了她们六人当中的主心骨的趋势。 碧青见她露出害怕的神色,这才移开目光,然后又扫视了另外几人的脸庞,沉声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但是,你们也别忘了,咱们的卖身契是在谁的手上。”一句话,让原本还很愤愤不平的几人,瞬间哑了声。 “那又如何?”碧落死鸭子嘴硬,心有不服的顶嘴道。 碧青没有急着回答她,只看着她冷笑一声。那眼神,仿若看个死人一般,直叫碧落心里的怒火‘噌噌’上涨,怒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儿?难道我说的不对?咱们当初过来,可是专门为了帮她驯兽的?如今倒好,整日里围着一群畜生为伍,真真是让人憋屈。” “嫌脏嫌累的话,直接禀告郡主,让她放你回去岂不更好?又何必在这儿惺惺作态?”碧湖没好气的讽道。 “你!”碧落面色一沉,话被堵在口中。倘若可以,她早就这么做了,又哪里轮得到碧湖过来教训自己? “够了!”碧青猛地爆喝一声,目光凌厉的看向拌嘴的几人,怒道:“倘若有谁觉得委屈,大可现在就说出来,我自会禀明郡主,求她还你们一个自由。” 在那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原本还心有不服的几人,纷纷垂下了脑袋,个个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言语。却听碧青继续道:“怎么?没有?” 众人不语! “既如此,那就好好伺候郡主,倘若再让我听到那些有的没的,后果你们自己是知道的。就不用我在多说了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尽管还是不服,然,却再也没人胆敢提出质疑。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碧莲这才开口道:“好了,眼见人都走远了,咱们还是赶紧跟上吧。”说着,也不等另外几人应答,便兀自朝着柳如心那即将消失的身影追去。 碧青狠狠的看了不安分的几人一眼,冷哼一声,这才出声警告道:“我不管你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只有一点,还请你们能够记住,倘若丹阳当真因此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咱们六个谁也别想好过,就等着跟她一起陪葬吧。” 碧青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脑中不由想起宗政毓烨那铁血的手段,以及他平日里看似漫不经意,却最是冷酷、狠戾的行事作风,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下。见她如此,另外几人显然也是想到这个,纷纷闭了口,不约而同的向柳如心消失的方向追去。 当然,这段小插曲,柳如心并不知道。 这片山林的外围是条蜿蜒的小河,离众人驻扎的营地并不是很远。每日里,众人洗漱的水源便来自这里。或许是因为心中存了心事的原因,不知不觉间,柳如心竟来到了这条小河边。 河流并不是很宽阔,但胜在清澈。柳如心沿着河边,默默的走着。 老定伯侯自上次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过来探望过她。因为她的忤逆,想来也是气的狠了吧。如今,她好不容易才征得王医正的同意,可以下床走动,却并没有急着过去探望老定伯侯。因着那件事,心中虽然有了主意,却还需好好整理一番才行。 柳如心寻了一个阳光比较充足的位置,便随意的坐了下去,看着粼粼的水光,竟是一阵晃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马儿的响鼻声,柳如心这才惊觉有人靠近,不由回头看去。 电光火石间,刚好同宗政毓烨那双冷冽而又深幽的眼眸对上。两人均是一愣,显然没有料到竟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对方的样子。 乍一见是她,宗政毓烨心中忽的一喜。却又生生的被他掩了下去,眉头不由一皱,万没想到,不知不觉间,柳如心在他心中竟会影响至深。一举一动都能牵引他的情绪,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不等他继续深想下去,却见柳如心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只对他略一颔首,便已转身离开。 “丹阳!”见她如此态度,本能的,宗政毓烨的胸臆中泛起一股怒意,一改先前的慵懒,猛地坐直身子,等他反应过来之际,人却已经打着马儿拦去了柳如心的去路。见柳如心向他看来,一时又有些不知所措,双手略显僵硬的握住僵绳,身子也在她看过来的那一刻,‘咻’的绷得僵直。 也不知怎的,面对柳如心那略显无辜又带了些疑惑的眼神,宗政毓烨心底一软,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口干舌燥,神情不可谓不尴尬。 061 我会对你负责的 宗政毓烨一个漂亮的翻身,动作行云流水般,利落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衣摆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留下一抹好看的弧度。 宗政毓烨来到马儿后面,在它臀部猛地拍了一下,马儿有些不快的打了个响鼻,以此来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随即便跑了开去。 宗政毓烨做完这一切之后,才来到柳如心的身旁,轻声唤了句,“丹阳!” 今日的宗政毓烨穿了件深紫色绣金色暗纹长袍,又在领口和袖口处用金绣线绣了文竹,腰间系了团丝金纹暗扣腰带,一头乌发被他高高束起,用一顶嵌宝紫金冠紧紧的固定住。目如朗星,鼻若悬胆,面容棱角分明,透着一股刚毅。长身玉立,气宇轩昂,伟岸不凡。 宗政毓烨的面容,放在这遍地都是美男子的京都,乍一看,在普通不过了。然而,那自小便培养出来的气势,以及那尊贵的身份,很多时候都让人不自觉的便忽略了他的长相。这也是为何他总是同那个长相最是邪肆妖异的南宫羽徽一起,却一点不显突兀的主要原因。 在柳如心那有限的记忆中,宗政毓烨似乎总是一身黑色锦衣出现在众人面前。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穿着别的颜色的衣裳,柳如心暗暗咋舌。人靠衣装马靠鞍,古人诚不欺我!没想到,这一打扮,竟将他三分的颜色装扮到七分。 宗政毓烨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装扮,在看了看盯着他看的柳如心,唇角不由露出一抹惬意的笑意来。调侃道:“丹阳可看够了?对本公可还满意?”话音一落,又觉此话太过轻浮,还不等柳如心有所反应,宗政毓烨自己倒先红了脸。 有些尴尬的干咳两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生怕因此而唐突了佳人。怀着忐忑的心情,目光不由向柳如心的脸上看去…… 柳如心面色一红,似没料到一向严谨、冷漠的宗政毓烨竟会说出那样孟浪的话语;又恼恨自己一个闺阁女子,竟不知羞的盯着一个男人这般打量。有些恼羞成怒的向那罪魁祸首狠狠瞪去一眼,却刚好看见宗政毓烨向她这边看来,在触及到他目光的那一刻,面颊瞬间变得滚烫,有些心虚的迅速移开目光,向别处看去。 然而,她却不知,她那一双翦水瞳眸,瞪视人的功夫根本还未练到家,她自觉很显威风,然而看在宗政毓烨眼中,却是化作了一片幽怨;特别是那一触及宗政毓烨的目光时,落荒而逃的那一幕,直看得宗政毓烨心神一荡。这还是他认识丹阳以来,第一次看见她这般小女儿的姿态,一时竟是看得痴了。 他这一看不要紧,却彻底惹恼了柳如心。本来被人抓包就是一件让人很羞恼的事情,如今,又被他如此盯着看,羞恼化作愤怒,恶狠狠的回瞪过去,道:“你这么看我做什?” 毕竟是闺阁女子。虽说她前一世早早嫁做人妇,且灵魂上的年纪与宗政毓烨相当,然而,那一世,除了同苏擎筠外,再也没有同外男有过接触,所以,被人这么看着,到底还是有些羞怒的。 宗政毓烨有些不舍的移开目光,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尴尬起来。 宗政毓烨连连咳嗽几声,待气氛缓和了些,神情有些讪讪,没话找话的道:“听说你前几日染了风寒,也不知好些了没有?我送与你的那些紫貂皮子,怎的不见你用?倘若不够的话,这次秋猎,我又猎了不少狐狸皮,到时给你送去。” “本郡与镇国公大人莫不是有仇?”柳如心答非所问道。 宗政毓烨一噎,没想到柳如心竟会有此一问,他既能统帅三军,可见不是个傻的,不过转即一想,便明白了柳如心的顾忌,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宗政毓烨心中一急,有心想要说出我喜欢你!可是,又怕自己过于孟浪的行为唐突了佳人。 这里不比西南,那里的女儿个个热情,奔放;然而,京都的女儿却多是含蓄、矜持的。在西南,只要男女情谊滋生,便可互定终生;然,到了京城,聘为妻,奔为妾!无媒苟合,便是私相授受!这个罪名足以毁了任何一个女子的一生。 他爱慕丹阳,只想给她最好的一切,自然不愿让她担上这种罪名。所以,在她生病这段时间以来,尽管心中思念的紧,却也不敢轻易的出入她的寝居。这里不比京城,人多眼杂,稍有不慎,便会毁了她的闺誉。 柳如心似笑非笑的盯着宗政毓烨,她并不是真正的闺阁女子,自然知道宗政毓烨接下来的话指的是什么,似乎没看见他的窘迫,眼底泛起一股意味不明的光芒,问道:“只是什么?” 也不知怎的,每次看见宗政毓烨露出这副模样的时候,她都忍不住的想要逗弄一番。 那略带好奇,又显澄澈的眸光,使得宗政毓烨的心头漏跳一拍,面色也愈发的红了,不过,好在他那麦色的肌肤并不是很白,险险的给遮了过去。 倘若又熟悉宗政毓烨的人在场,定不会相信那个杀人不眨眼,更有着‘活阎罗’之称的冷血杀神,在面对感情的时候,竟也会同那愣头青似得小伙一般,脸红心跳。 见他不语,柳如心逗弄的心思更加的重了,她的嗓音还未完全恢复,带着股撩人心魂的暗哑,再接再厉,又带了些鼓励,魅惑道:“嗯?” 柳如心的脸孔本就生的妖娆,如今被她刻意逗弄,愈发显得勾人心魄。 那一声仿若嘤咛的话语,使得宗政毓烨身子‘咻’的一紧,顿时口干舌燥起来。暗道:都说西域女子最是魅惑,这丹阳,不过是拥有西域女子一般的血统,便能有着这般惑人心智的妖冶,倘若他不是长年呆在军中,有着非人的定力,怕是早就被她迷了心智吧? 见他一副虽拘谨却不为所动的模样,柳如心玩闹之心大起,一双眼眸波光潋滟,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浅淡适宜的弧度,莲步轻移,来到宗政毓烨的身旁,朱唇轻启,带着一丝引诱,道:“镇国公大人莫不是想要告知本郡,你喜欢上本郡了?” 宗政毓烨的眸光里一道暗流闪过,显得愈发的深幽起来。(.)看着柳如心搭在自己肩上的柔荑,宗政毓烨喉结莫名的滚动了下,咽了咽喉咙,极力的克制着体内的欲望!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方刚血气的男人,但看柳如心此时的模样,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是在玩火的样子。 宗政毓烨猜的没错,柳如心确实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举动将会为自己带来怎样的危险,此时的她,已经绕到宗政毓烨的背后,便也没有注意到宗政毓烨那双写满欲望的黑眸,双手不自觉的从后面攀上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耳边呵气如兰。丝毫没有注意到宗政毓烨的呼吸声,在她刻意的逗弄下,已经逐渐转为粗喘。仍旧不知死活的,用她那略显娇软却又带了些许暗哑的嗓音他耳边喊着他的名字,低诉道: “宗政毓烨!你可心悦我?” 那似呢喃,似蛊惑的低语声,传进宗政毓烨耳里时,只觉心头猛地漏跳一拍,脑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嗡’的一声断开。 “丹阳……”宗政毓烨学着她的样子,忘情的低声唤着她的名字。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就这么情不自禁的从他口中溢了出来。 直到这时,柳如心这才察觉出宗政毓烨的不对劲儿来。暗叫一声不好,然而,待她反应过来之际,人却已经被宗政毓烨紧紧的禁锢在了他的怀里。 看着怀中露出害怕神色的人儿,宗政毓烨的眼底划过一道暗流。温香软玉在怀,又怎容错过?看着那唯有午夜梦回才能一尝香甜的娇软双唇,宗政毓烨终是顺从心的召唤,揽住她那异常柔软的腰肢,一手固定住她的脑袋,学着她上次强吻他的样子,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柳如心猛地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一时竟是忘了反抗,就那么任由宗政毓烨在她唇上为所欲为。 她之所以胆敢肆无忌惮的逗弄宗政毓烨,唯一的依仗不过是因为他是断背,这才无所顾忌。却没想到,这厮竟是个男女通吃的货。在没什么比这更让她震惊的了。 见她一副呆愣的模样,宗政毓烨眼底满意的闪过一丝笑意。继续努力的在她那双柔软的红唇上耕耘。 舔、咬、吸、吮,从最初的浅尝辄止,辗转吮吸,到最后的深吻,将他懂得的,以及她上次施展在他的身上的所有动作,全部演练了一遍。 可是,单凭这些还不够,同时,心底有个声音不停的叫嚣着,喘息声愈发的重了,小腹处也愈发的燥热起来,情不自禁的,大掌开始在她柔软的身段上游移开来。 他本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可是,那张娇软的红唇似乎有着一股魔力,让他逐渐的失了本心。甚至想要索求的更多! 柳如心只觉一股窒息感向她袭来,她奋力的想要挣脱他的禁锢,逃离他的挟制,不为别的,只为谋得一丝喘息的机会。在这么下去,她怕她将会因为缺氧而窒息掉。 然而,宗政毓烨是霸道的。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挣不脱他的禁锢。却在这时,腰间似乎被什么东西膈了一下。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在意识到那硬物的时候,忽的血色上涌,一张俏脸瞬间如同被煮熟了的虾子一般,身子却是再也不敢动弹一下。 只愤恨的瞪着一双大眼,狠狠的瞪视着宗政毓烨,来表示着她的不满。只可惜,此时的她,身子一片软绵,一双眼眸波光潋滟,还泛着点点秋波,不仅没有丝毫威胁力,反而为她又添了三分媚色。 柳如心虽然还未及笄,可是,身材却发育的极好。宗政毓烨摸着她那不盈一握的柔软腰肢,感觉太瘦,继而又顺着她的腰肢上游,一把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也不知是好奇,还是手中握着的感觉很好,不由用力捏了捏那片柔软。 柳如心的身子向来敏感,在经过空间里的灵泉水滋润过后,这种感觉更甚。 随着他的动作,情不自禁的,柳如心嘤咛一声。 “嗯。”伴随着喘息的声音,柳如心呓语出声:“不要!” 然而,听在宗政毓烨耳里,那双漆黑的眼眸越发显得深幽起来。只觉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声音比这更加让他喜欢的了。 而柳如心,待意识到自己轻浮的举动后,一张脸蛋儿红的似能滴出血来。暗恼自己行为放荡,又很宗政毓烨欺人太甚。有心想要推开他那肆无忌惮的大掌,奈何,双手同样被他禁锢在他怀中。根本不得任何施展。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只大掌却已经放弃了那片柔软,顺着她平坦的小腹,开始向下游走。 柳如心的身子猛地颤栗了下,神色一怔,原本迷离的眼神瞬间恢复一片清明。毫不犹豫的,直接屈膝,朝着宗政毓烨脐下三寸的位置踢去…… “嘶!” 而宗政毓烨还沉浸在她眼中迅速闪过的痛苦之色中,一时不妨,胯下猛地一疼,竟让她得逞,愣是被她踢个正着。 一旦逃离了那铁一样的禁锢之后,柳如心猛地后退几步,在离宗政毓烨几步距离之后,愤恨的在地上啐了一口,胸口不住的起伏着,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同时又一脸嫌恶的擦拭着那张早已红肿起来的红唇,目光凛冽,一脸戒备的朝着被她踢到在地的宗政毓烨狠狠瞪去。 宗政毓烨面色纠结的躬身捂住要害,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她踢中了。上一次是在厷诏帝的寿宴上,不该扯了她做幌子,被她踢了一次;而这次……,想想方才那番销魂的滋味儿,宗政毓烨的脸上不自觉的染上笑意。 “太瘦了!” 这是宗政毓烨亲完,摸完之后给出的评价。 柳如心自然知道宗政毓烨指的是什么,想起方才的一幕,一张芙蓉面再次变得滚烫起来。被人亲完了,也摸完了,竟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来,任是谁心里怕是都不好受。柳如心再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啐道:“下流!” 倘若目光能够杀死人,宗政毓烨怕是早无完尸。 听了她的咒骂,以及那毫无杀伤力的眼刀,宗政毓烨心情愉悦的笑了起来,语气飞扬,道:“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这句话说的豪情万丈! “呸!谁要你负责!”柳如心娇喘道。忽又忆起宗政毓烨同南宫羽徽那暧昧不清的关系,不由出言相讽道:“为了一个南宫羽徽,镇国公大人倒是舍得去本儿。” 宗政毓烨一愣,顺势躺在草地上,找了个比较舒适的位置,看上去惬意而慵懒,似没听出她言语中的讽意,不由问道:“哦?此话何解?” 上一世,宗政毓烨同南宫羽徽二人有龙阳之癖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且,直到柳如心死,那时的宗政毓烨都已三十有余的人了,却还未见他二人成婚。如今,所有的一切依然遵照着前世的轨迹运行着,所以,对于宗政毓烨的特殊癖好,柳如心始终坚信不疑。如今,见他如此,理所当然的将他那句话误以为是他怕她嫁给南宫羽徽,跟他抢夺南宫羽徽的感情。所以,便想借此来污了她的清白,好让她就此对他心存感激的同时,还能独自占有南宫羽徽。且又不会被人传出什么不利于他的留言。真真是一箭好几雕的好计。 柳如心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有心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唇上的刺痛无时不刻的不在告诉她,她此时有多狼狈。更何况,她的心中也有着她的算计。 宗政毓烨见她如此,不由莞尔一笑。自从回京之后,他确实日日都同南宫羽徽处在一起,私底下也有同僚笑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这小妮子也不知道从那听来的闲言碎语,竟是当了真。 被人误会的宗政毓烨,心里恼怒的同时,却又觉得好笑。他有没有龙阳之癖,这厮不比旁人更该清楚?想到这里,宗政毓烨的目光不由向柳如心那红肿的唇上瞄去,看着自己的杰作,宗政毓烨心里又是一阵得意。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丹阳!” 心里还在盘算着的柳如心,耳边忽的传来宗政毓烨那充满磁性的嗓音。见她看来,宗政毓烨这才说道:“你可有让你心仪的男儿?” 柳如心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寂,随即竖起坚强的防卫,怒声道:“要你多管闲事!” 心仪的男儿?柳如心心底不由冷笑起来。在她心里,这个世上的男儿最是负心薄幸,在吃过那么大的亏后,又怎会在对男子轻易的投去好感? 下一章,宗政求婚,可是大劲爆哦!各位看文的亲们,记得多多支持哦! 062 你该娶妻了 宗政毓烨将她眼底的神色一一看尽眼里,也不多问,只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道:“我去向老定伯侯提亲,聘你为妻可好?” 待情欲退下,剩下的是满满的满足。一双深黑的冷眸此刻变得异常柔和起来,就那么含着笑意,一瞬不顺的看着那个一脸戒备的人儿。 柳如心整理衣裳的手略是一顿,眼底闪过一道暗芒,随即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语般,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也不看他。那副气呼呼的娇软模样,再次取悦了宗政毓烨的感官,目光紧紧的锁定住她的身上,放声笑道:“丹阳,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如今,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不如就凑在一起过日子吧?” 柳如心心神一动,想起方才的一幕,面颊又是一烫,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啐了一口,道:“下流!” 想起自己玩火自焚、自掘坟墓的举动,羞恼的同时,更恨自己轻浮的举动。此刻,怕是自己早就在他眼里留下了一个放浪形骸的印象了吧?可她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因为轻易的信了前世的流言,仗着他不喜女人,才敢如此大胆,可怎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了?柳如心不懂! 如今倒好,白白被人占了便宜,还给人留下了这么一个不堪的形象,她是真委屈。早忘了对方是一个统领三军,名震四方的将领,且身份尊贵无比,寻常人在他面前说话都要再加三分小心。 这是第二次听见柳如心这么毫无遮掩的骂他,宗政毓烨心里扑扑了两下,被女人骂了下流,他不仅没有生气,心儿反而美滋滋的。尤其是那双空灵的大眼,秋波潋滟的向他斜过来,直让宗政毓烨的骨头都跟着酥了,只恨柳如心不能在多剜他几眼,过来捶打他几下,心里会更妥帖,浑身酥麻麻的,他一时竟忘了说话,只脸色涨红的看着柳如心。 一瞬间,周边的空气沉寂下来。 这厮的存在感太强,坐在那里整理衣裳的柳如心如芒在背,越是想刻意忽略某人的存在,然而,那种感觉越强。唇边还残留着那人的气息,总是若有似无的在她鼻端索绕,柳如心心烦意乱,干脆直接放弃了已经被揉捏出皱褶的衣裳,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抬脚便走。 “丹阳!”宗政毓烨见她要走,顿时心生不舍,却又不好强力挽留,只好学着她的样子,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来到她的面前,一双黑眸一瞬不顺的盯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道:“你……,”脸色涨红,心底紧张而又忐忑,却无比清晰的承诺道:“心儿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我……,我会对你好的!” 眼神却不自觉的已经落在了那张被他凌虐到红肿的唇上,有些心疼,暗恼自己不该弄伤了她。这么想着,大掌却已经不自觉的抚了上去。却被柳如心迅速的避开。没有摸到那张柔软,宗政毓烨心头不由一阵失落。宗政毓烨以为她是生气了,急急的道:“你信我!我以后定会对你好的!大不了……,大不了日后我让你咬回来就是了!”口中虽如此说着,心底却已经开始期待开来。 这厮确定是在道歉而不是调戏?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初见时的局促? “宗政毓烨!”柳如心抬眸,一脸认真的向宗政毓烨看了过去。然而,她却不知,此时的她到底有多诱人。 稚嫩的小脸微微扬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宗政毓烨甚至能够清晰的看见她瓷白的肌肤上覆盖的一层细小的绒毛。一双幽蓝的瞳孔波光粼粼,潋滟生光,一张柔软的红唇,因着他的肆虐而微微肿起,这幅模样看在宗政毓烨眼里,倒更像是在邀约。 宗政毓烨那双漆黑的眸光愈发显得深幽起来,体内一股燥热肆意的流窜起来,他使了全身的力气,这才没有强制的将她再次拥进怀里。喉结也在这时莫名的滚动了下。 柳如心并未看到宗政毓烨这些细微的变化,只目光认真而又执着的看着他,缓声说道:“你改娶妻了!” 简短的几个字,仿若一道惊雷,猛地在宗政毓烨的心底炸开。 听了她的话语,宗政毓烨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一阵狂喜,心底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涌动着,带着些激动,带了些忐忑,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却哪知,柳如心却是就此打住,似乎并没有满足他的意思。待他反应过来之时,柳如心已经迈起步子,直接绕过他那欣长、健壮的身躯,径直朝着营地驻扎的方向走去。 宗政毓烨的心跳强劲而有力的敲击着他的胸膛,待他消化完这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后,傻愣愣的回转过身子,看着那正一步一步离开的背影,宗政毓烨激动的对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丹阳!你放心,我宗政毓烨对天发誓,此生必不负卿!待回到京都,我便请人去向老定伯侯提亲,你要记得等我!” 柳如心平稳的步伐忽的踉跄了下。顿时引来身后那人畅怀大笑!柳如心有些羞恼的回头,狠狠的向那豪爽大笑的人儿剜了一眼过去。不顾脸上的燥热,跑了开来。唇角却在此刻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看着狼狈离开的柳如心,宗政毓烨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双手抱头平躺在地上,唇角不知从哪寻了一根不知名的草根儿含在嘴里,翘着个二郎腿,很是惬意的模样。 他不知道丹阳为何会突然的转变主意,却一点也不影响他得知结果后的亢奋。 柳如心并没有急着回营地,而是寻了个朝阳却又比较不容易让人发现的斜坡下坐了下去。看着阳光照耀在河面上染上的粼粼金光,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言毕,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来。 其实,倘若不是这一病让她想了许多的话,她倒是更倾向于招婿入赘!柳如心坐直身子,垂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水中倒映出的那张稚嫩容颜,红唇微肿,却平添一丝娇媚;鼻梁挺直而圆润;一双幽蓝色的水眸,潋滟生光;或许是情欲刚退的原因,整个人看上去妍丽妖娆;看着这般模样的自己,柳如心又是轻叹一声。难怪祖父在同意了她招婿入赘的提议之后,却又反悔! 自古以来,红颜祸水这四个字是一直都是存在的。 而柳如心的容貌,完全融合了柳沅涛与李氏的优点集一身。不仅参合了西域女子才有的婀娜身段,妩媚的脸庞,无意中还带着一股勾魂夺魄的妖娆;不过,好在她平日行止端庄、稳重,就是出门,也有车驾伴行,即便是出现在众人眼球前时,除了厷诏帝的寿宴上以及这次狩猎之外,无不是以面纱遮面,这才没有被人传出什么不好的传言来。 如今端看这张脸,端的是妩媚妖娆,倾国倾城!也难怪刘婉清前世容不下她,怕是嫉妒的成分居多吧。 经这一病,她终于明白祖父的担忧是为何了!这么一张容颜,如今表面上风光无限,不仅圣宠正浓,且又有老定伯侯护着;然而,一旦老定伯侯逝去,厷诏帝又能护她多久? 届时,她招婿入赘,一个女子撑起门户本就艰难,若在被人觊觎她的容貌,稍一施压,丈夫又岂能护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要找一个男人相伴一生,与其最后总要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倒不如找个位高权重的人,寻求庇护!以免最终落得个晚景凄凉! 只不过,倒也不是非宗政毓烨不可的,然而,这整个京都,又有谁贵的过当朝第一勋贵的镇国公?更何况,相对来说,镇国公家事简单,她只要嫁过去便是当家主母,上面虽有婆婆压着,然而,毕竟不是嫡亲婆母。且又无小妾在她眼前碍眼,日子不可谓不自在,不可谓不得意! 届时,二人成婚之后,宗政毓烨再也不用担忧南宫家提亲的事,他自然可以继续同南宫羽徽幽会,且又不会传出不利于他们的流言;而自己呢?想到这里,柳如心脸上这才有了些笑意。 直到此时,柳如心还是认为宗政毓烨之所以这般作为,不过是为了得到南宫羽徽而做出的牺牲。 只是,二人有所不知的是,方才那一幕看似无人知晓,然而,却被出来闲逛的苏擎筠尽数看进眼中;同时,另一处草丛旁,同样有着一双眼眸,里面写满了极尽的隐忍,这才没有愤怒的冲出来。 苏擎筠赤红着双眼,一脸愤怒的回到营地临时的寝居内,一连砸了好几个上等汝窑杯盏,也不能解他胸臆中翻腾的怒气。每每想到自己看中的女人,看似推拒,却更似邀约一样的在人怀里承欢,心底便是止不住的愤怒。 “贱人!贱人……”苏擎筠怒极!口中连连换了好几句贱人,还不解气。 此时的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抓奸在床的丈夫!好像柳如心早已是他妻子一般!倘若方才不是尚有一丝理智健在,顾忌着宗政毓烨的身份,怕是早就冲上前去找人拼命了。 063 动情至深 柳如心又在河边坐了会儿,直到那张微肿的红唇看上去不再那么惹眼,这才漫步朝着驻扎的营地走去。(.无弹窗广告)却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被人唤住,“丹阳……” 如今已是晌午,阳光暖暖的高挂空中。南宫羽徽那欣长的身姿缓缓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金色的阳光普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渡上一层薄薄的金色光晕,柳如心不由眯了眼,南宫羽徽甚是俊美,此刻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令人不敢直视,柳如心知道自己的相貌已经是极美的,可是终究还是略逊色南宫羽徽一筹,微微一失神,南宫羽徽却以来到她的眼前。 看着那个目光灼热而执着的人,柳如心的心底没来由的生出一抹心虚。倘若放在前世,能有南宫羽徽这样光风霁月,绽放风华的男子为夫,不知要羡煞多少旁人;可是,已有过一世经历的她,再也不是前世那个以貌取人、烂漫无知的小女孩了;如今,有了这些既定的变故,他……和她注定是无缘的。 “丹阳……”南宫羽徽见她愣神,不由再次开口唤道。声音很轻,却不自觉的带了一丝紧张参杂其中。在看到方才那一幕之后,他本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大声斥责她,质问她,然而,原先在脑海里早已准备好的说词,却在她回头的那一刻,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原先再多的准备,在面对她的这一刻都是无用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柳如心回过神来,只觉脸颊一阵发热,有些不自觉的别过头去,敛回思绪,这才笑着招呼道:“原来是南宫世子,好巧!” 柳如心面上笑容不减,心底却是暗暗叫苦不迭。自从厷诏帝寿宴一别后,本以为那件事不过是一时冲动过后的戏言,待时间一久,便也就逐渐遗忘了,却没想到,这么这厮竟是当了真,甚至为了及早促成此事,竟不惜施用苦肉计,拿性命胁迫父母。(.好看的小说)在得知这件事后,柳如心的心里不可谓不震撼的。 身为一个女人,被男子倾慕,且在得知有男子为了她不仅违抗父母之命,甚至为此还差点丢掉性命的时候,那小小的虚荣心暂时得到满足,心里难免会生出窃喜;然而,得意过后,柳如心的心里更多的却是心虚及愧疚。 宁国公府不比镇国公府! 那里人口复杂,老宁国公虽然将爵位传给了现任的宁国公,然而,老宁国公尚还健在,宁国公府并未分家,除了承爵的长子,也是现任的宁国公外,他的下面还有一个嫡次子及四个庶子,这么一大家子聚集在一起,个中矛盾可想而知! 倘若单单是这些的话,倒还好说,毕竟要依附于长房生存,即便是有了矛盾,也不敢太过。然而,现任宁国公却是妻妾成群,除了正室嫡妻育有一儿一女外,膝下庶子庶女更是多不胜数,比之他父亲前任宁国公,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许是血脉里便遗传了祖辈的风流血统,也或许是为了掩饰他龙阳之癖的事实,到了南宫羽徽这一代,便直接打破常规,妻子还未进门便要接纳他早已妾室成群的事实。 同时,府中还时不时的会有各种亲戚,寻找各种由头登门打秋风。面对这样的一大家子,柳如心自认她没有那个精力应付。这也是为何一早便直接否决了南宫羽徽的主要原因。 否则,总归是要找个男人过日子,谁又不想找个风流倜傥的男人相伴一生?不说别的,单单看着也很赏心悦目不是? 南宫羽徽并不知道柳如心的想法,否则,即便是在含糊的一个人,此刻怕是都无法如此淡定了吧? 南宫羽徽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睛之上,在看向柳如心时,已经换上了愉悦的笑意,道:“是啊,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好巧!” “呵呵……”柳如心几不可查的轻吁一口气,微微垂眸,刚好掩去潋滟的眸光,应声笑了起来。 一时无话,空气也因此而变得静谧起来。南宫羽徽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喉头一阵干涩,看向柳如心的眸光不由落在了那张因为宗政毓烨霸道的深吻而略微显得有些红肿的唇上,尽管红肿已经消去了不少,然而,只要仔细一看,还是能从其中窥探出一丝轨迹来。 “宗政毓烨!” “你该娶妻了!” 南宫羽徽耳边不由回想起方才听见的话语来。双手不自觉的越握越紧,青筋暴跳。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一丝挣扎。一边是心仪已久的挚爱,一边是交心多年的兄弟…… 南宫羽徽深吸一口气,强烈的将心底即将爆发的怒意给强压了下去。 像是察觉到那股隐动的气息,柳如心不解的抬头看去,然而,此时的南宫羽徽却是早已恢复了他一贯的作风,正好向她看来,眼底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宠溺,只是,倘若细看的话,那里还带着一丝未来得及完全掩去的阴鸷及狼狈。 然而,这一幕,柳如心终究是要注定错过去了,在接触到他那目光的一瞬,只觉那目光太过灼人,柳如心面颊一烫,还没来得及细看,便又迅速的别过脸去。 只是,她有所不知的是,这样的她竟透着股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异样风情。让一直关注着她的南宫羽徽又是一阵晃神。 “那个……,如果没事的话,我,我就先回去了!”面对南宫羽徽,柳如心心底的底气始终是不足的。此时的她更像一个做错事后,便想溜之大吉的小孩。显得有些狼狈,却又是那般的可爱。 在南宫羽徽心里,柳如心给他的感觉似乎总是张扬的、肆意的,即便是做错事,也是那种不负后果的。虽不至于是非不分,欺街霸市,却也将京都传言中的跋扈两字发挥到极致。即便是厷诏帝的寿宴,她都敢利用,这样的女子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可如今面对他时,她却…… 南宫羽徽的眸底不由自主的染上一抹神伤,转瞬便被他掩饰下去,继而恢复了往日那副桀骜的姿态,目光却是温情款款的看着柳如心,调笑道:“怎么?我竟成了蛇蝎猛兽不成?竟让你这般避之不及?” 原本沉闷的气氛,被他这么一说,倒显得松快了起来。 “南宫世子真会说笑,像你这般谪仙一样的人物,俊逸洒脱,卓尔不凡,又怎能同蛇蝎猛兽相并论?丹阳也是遵从医嘱,出来活动一下,如今,也有些时候了,再不回去,怕是那些下人一着急,又该烦扰祖父了!祖父他身子不好!”柳如心唇角至始至终都噙着一抹适宜的浅笑,不会让人觉得冷漠,也不会显得刻意讨好。 说到底,她还是要离开!南宫羽徽喉头一阵干涩,心底有股说不出来的不言而喻的沉闷,他似乎总是能够从那双看似写满笑意的双眸里面寻到一抹淡淡的疏离感。 “丹阳……”南宫羽徽喃喃唤道。看着那张向他看来的脸孔,南宫羽徽很想大声问她,之前说好的上门提亲的事可还算数,可是,在面对那双澄澈灵动的眼睛时,也不知怎的,口中的话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南宫世子可是有话想说?”也不知怎的,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柳如心的心里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一双潋滟的大眼无比认真的看向南宫羽徽,心底似乎在期盼着什么,又似等待被人宣判死刑的囚犯。可谓是无比的纠结。 看着一脸纯善的她,南宫羽徽的脑中不自觉的想起方才那不堪的一幕,他很想大声的质问她,为何要背叛曾经对他的承诺!为何要抛给他一个在兄弟与女人之间抉择的难题!为何在跟他兄弟之间有了奸情之后,还能用这般无辜的眼神面对他! “没有!”可是,在面对她那略显纠结,却又带了些希翼的眼神时,也不知怎的,南宫羽徽情不自禁的便吐出这么两个字来。 柳如心心底一松,随即又有些失落。她本以为南宫羽徽会接着这个机会提出那个约定,她也好借此机会好像他表明其中的误会,可是,如今看来,这个愿望似乎注定要落空了。 “不是说要回去,不如由我送你如何?”见她神色怏怏,南宫羽徽以为她是累了,不由出声说道。 不用了!拒绝的话几乎脱口而出。然而,当那双幽蓝的目光在触及到南宫羽徽那灼热而诚挚的目光时,拒绝的话语愣是被柳如心给生生的忍了下去。 “能有你这般风度翩翩,雅人深致的儿郎相送,丹阳倍感荣幸。只不过,却是不好耽误世子,更可况,这里离营地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柳如心俏皮的打趣道。 这些话可谓是已经很含蓄的了,可还是让大病初愈的南宫羽徽微微变了脸。强压着心底翻涌的情绪,这才没有变脸,只诺诺道:“丹阳可是在怪我?” 064 毁了你 柳如心还未走到自己寝居门前,便看见刘婉清携着众多姐妹从里面向外行来,面上不由一愣,不过转瞬功夫,便又恢复如常。 “表妹!”乍一看见柳如心,刘婉清连忙迎了上来,宛如邻家大姐姐一样,温婉的道:“你可是回来了!大家听闻你卧病在床,这不,身子刚刚好些,便相携一起过来探望与你,却没成想你竟是不在!倒是我们来的晚了。不过幸好遇上,妹妹如今感觉可好?” 这话便有些诛心了! 柳如心眸光晦暗了下,暗道:这刘婉清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你好好说句话能死吗?用得着这么一见面便出言相讽吗? 面对柳如心的眼神,刘婉清心底一阵得意。也不知怎的,她就是看不得柳如心好过。这不,在丫鬟打探到她这位好妹妹下床闲逛之后,便立时相请众姐妹一起前来探望。 如今可好,大家同样拖着病体,刚能下床便来探望与你,你倒好,外界传闻你病得厉害,待大家前来探望,你不说好好的在家休养,却跑了外面去野,这不是故意耍弄大家嘛。 “可不是怎的!若不是本郡回来的早,可就让众姐妹们白跑了一趟呢!”柳如心掩唇呵呵的笑了起来,众人却因她这句话而脸色微变。丹阳郡主这是在责怪她们没有礼数呢!往日,大家若要出门拜访,可不得先要递上拜帖,征得人家主家的同意之后才能上门,如今倒好,刘婉清不过略一拾缀,大家便相约而来,甚至连最基本的礼数都给忘了。柳如心却是不管她们如何变脸,只继续说道:“哎!也是本郡不好,要是早知道众位姐妹会在此时来探望本郡,本郡就不会遵从王医正的叮嘱,出去多走动走动,活动活动腿骨了。” 幽怨的话语,自责的语气,真诚的面容,像极一个知错认错的好孩子;可却更像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众人的脸上。却又丝毫不得发作! 还有什么比这更加让人气愤的? 好一招以退为进! 刘婉清眸光微闪,像是没有听出柳如心的言外之意,亲昵的上前挽住柳如心的胳膊,一脸和煦的笑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众姐妹都是知书达理的人,即是知道了你是遵从医嘱又怎会在责怪你?行了,大家就卖婉清一个面子,就原谅我这妹妹一次可好?” 不过眨眼功夫,便从不懂礼数变成了知书达理!从被诬陷犯错者瞬间转变成了宽容大度的饶恕者!这其中的差距可谓是南辕北辙! 见刘婉清识相的为她们铺好了台阶,又哪有不下之理? “行了,多大点事儿啊,竟让你们姐妹二人这般自谦!” “可不是嘛!咱们是来探病的,又不是来查岗的!被你们姐妹这么一说,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就是,就是!”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开来。终归最后的结果便是,她们只是好心过来探望卧病在床的柳如心,即便是有些礼数不周的地方,也请丹阳郡主大人大量,莫要跟她们这群小女子计较才是。倘若柳如心在这么斤斤计较下去,便是有些无理取闹,心胸狭义之嫌疑了! 红袖在旁看的气结,这些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先前郡主不在的时候,一个个摆足了大家小姐的架子,呼来唤去的好不过瘾,那冷嘲热讽的话语更是不知道说了多少,奈何,她身份卑微,为了不给郡主招惹麻烦,也只能生生受着。如今,说是为了探望郡主的身体,倘若真心,又怎会在郡主病体初愈的情况下,将郡主堵在外面,丝毫不顾及郡主身体是否能够承受的了这么长时间的站立? “哎!” 就在红袖想要不顾身份上前喝退众位千金的时候,却听柳如心幽幽叹了一声,那声音中透着太多的无奈与疲惫,一双碧蓝的眼瞳满是晦涩不明的看向刘婉清,缓声说道:“婉清这份好意,本郡心领了!” 刘婉清心底陡然一沉,柳如心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待她抬头,想要细看的时候,柳如心却以别过脸去,对着众位千金说道:“本郡乏了,就不招待众位了!若有不周之处,待本郡回京之后,再在府中设宴相邀!” 柳如心今日穿了身茜红罗裙,头上退了云髻,左右髻边各簪了一个赤金累丝嵌蓝宝羊脂玉菡萏鸟纹掩鬓,既华贵,又显得干练威慑。 一番话,即让众人记起了她丹阳郡主的身份,又不会让人觉得她以权压人。即便是逐客的话语,却也让她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却又不会招人反感。 这些千金们,倘若不是碍于之前深陷密林的话,大多连面都同她没有见过,又能有多少恩怨参杂其中?即便是对她心生不喜,也是听了某些人的恶意传播,以及那外面狼藉一般的名声罢了。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们都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一言一行无不代表着背后家族的教养、及礼数。在听闻柳如心打破纲常,不受约束的名声后,对此更是深信不疑,又怎会同她走动? 如今,见她行止端方有度,优雅大方,丝毫不似传言那般骄横跋扈,便已对传言生出了疑惑。在观她面色,虽大病初愈却略显苍白,倒将她衬得愈发娇柔;那眸尾处的且魅且惑,总让望者生艳! 这种美透着华贵!精致韵丽!让人无法移目! 即便是她们这些女子,竟也被她的妖娆所惑!也难怪京都会有那般重伤与她的传言! 也是!这丹阳无父无母,空有一个郡主头衔还是人家母亲用命为她换来的;说到底不过是侯门孤女一个,没有自保的能力,却偏偏长了这么一张祸人的容貌。也难怪会引人嫉妒!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同她并无多大的恩怨!如今,在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之后,倒对柳如心生了不少的怜惜来!同时,看向刘婉清的目光也变得晦涩起来。 见众人露出怜悯的眼神时,柳如心心里略显无力的扶额,不禁怀疑自己表演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她之所以想要扭转大家对她的看法,一是她此时真的很累,且经过先前的一幕之后,她的心头很乱,需要理清一下;二是,既然招婿入赘这条路线行不通,那么她便注定是要嫁入高门,成为当家主母!可这么一来,她务必要周旋于众多贵妇之间,辅佐丈夫的仕途。那么,现在开始,同这些适龄的官家小姐们搞好关系也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也仅仅是要同众位搞好关系而已,可不是诚心要来博取大家同情的! 那边,刘婉清在收到大家猜疑的目光后,暗道一声不好!目光在触及到柳如心那张诱人的红唇时,眸光一闪,不由岔开话题笑道:“妹妹的唇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的红?倒像是被什啃咬过似得!”言毕,竟一脸暧昧的掩唇嗤嗤的笑了起来。 本就还未消肿的红唇,只是一瞬功夫,便暴露在众人眼前。 柳如心面色微变。 没想到刘婉清竟恨她至此。这句话,看似玩笑,然而,正是因为这样的话语,才更让她辩驳不得! 大家这才从柳如心魅惑的神韵中回过神来,待将目光移到那张犹如含珠的红唇上时,猛然发现,那张本该粉稚的嘴唇,竟有些轻微的红肿。其中不乏一些早慧些的姑娘,偶然撞破爹娘情事过后时的模样,见柳如心如此境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原本那些怜惜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更明显些的甚至微微红了面颊。看向柳如心的眸光,更是神态各异!有不解,有鄙夷,其中还有不少暗含着不可置信的模样。 但看你这次还要怎么狡辩! 刘婉清眸底恶毒一闪而逝,随即便被得意覆盖。看向面色愈发苍白的柳如心,刘婉清的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快意!暗恨道:叫你博同情!生的美本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仗着这副招摇撞骗的美貌,勾引本小姐看中的男人! 他不是爱你至深吗?本小姐倒要叫他看看,她喜欢的女子到底有多放浪形骸!这个世上穿着白衣的不一定就是玉女,也有可能是欲女! 柳如心,你我本都是寄居在定伯候府的孤女,同样的境遇,凭什么你便要高高在上,施舍与人?我刘婉清偏就不信,我一个来自千年之后的灵魂竟会斗不过你这个有可能是数年之后的灵魂!但看你这次要怎样为自己洗脱放浪的嫌疑,倘若解释,便是心虚所致!放之任之,只会加重流言的迅速传播。 更何况,以本小姐的经验与阅历,倒也不算冤枉了你!你那张微肿的红唇便是最好的证明!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又是有目共睹,届时,本就不用本小姐多说什么,便能轻易毁你,我倒要看看,待坐实了你那放荡的罪名之后,他要怎么看你! 065 抱你孩子跳井了? “苏郎,你信我!我没有,真的没有!我不过是稍稍喝了些酒……,我是真的不知醒来之后,事情怎就变成了这幅样子,求你信我……唔……”那个美貌的少妇一脸卑微的跪在男子脚下,衣衫凌乱,满脸泪痕,哽咽着嗓音低诉着自己的委屈,只希望那个一身华服加身的丈夫能够相信自己的清白。(.无弹窗广告)却没想到,最终换来的结果却是被他冷心无情的一脚狠狠的踢开。 “贱人!”男子一脸的义愤,那种在得知被背叛后的愤怒,看向美少妇人的目光透着股浓浓的失望及厌弃,锐利的射向跪地哭诉的那人,语气凌厉,痛心疾首的喝道:“你酒后乱性,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你还敢狡辩!莫不是当大家都是死的不成?你口口声声的说着要我信你,然而,你赤shen裸ti的与个外男相拥一起,你叫我如何信你!” “不!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人,又怎会与他苟合?求苏郎信我这次……” “够了!”犹如神筹的男子,语透不耐的打断了那个满脸泪痕的美妇人的话语,言语犀利的斥责道:“枉我觉得你温柔小意,贞静娴雅,却没想到,不过是一淫娃荡妇!我苏某当真是瞎了双眼才会对你错付满腔爱意!” 淫娃荡妇! 淫娃荡妇…… 此刻,那个跪倒在地的美妇人,此刻只觉脑袋‘嗡’的一声炸响,瞬间化作一片空白,竟没想到,奋不顾身的付出满腔爱意,不顾祖父反对,摒弃世俗对于门第的要求及观念来择选的丈夫,到头来竟换得这么一个评价。 淫娃荡妇?! 好大的罪名! 愣怔片刻之后,那妇人像是才反应过来,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泪痕,伤心之余仍透着一丝侥幸,只兀自的摇头辩解道:“不!苏郎,你听我解释……” “够了,柳氏!别再口口声声对我说你有多么多么的无辜!哪次出了事情之后,你不是如此对我说的?即便是燕儿……,事后我也从未对你说过什么,却没想到,竟纵的你如此……变本加厉!”说到这里,男子似乎很伤心,也很无力的样子,一脸秃废之姿,茫然道: “我们一共成婚八载,八载啊,直到至今,我苏某已经年过二十有六,却始终膝下无嗣。你善妒,但为了顾忌你的感受,我苏某愣是将这些尽数忍了下来,可是我绝对容忍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背着自己去偷汉子!”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或许是那名美少妇这次真的触动了男子心底最伤心的地方,只见那名俊逸非凡的男子脸上,不自觉的滑下两行泪水,顿时惹来无数丫鬟的怜悯,再次看向那名跪倒在地的美妇人时,愈发的愤恨起来。 却听那男子语气平淡的像是诉说别人的事般,喃声道:“你不知道,当初在我得知燕儿怀有身孕之后心里到底有多高兴,满心欢喜的等待孩子的降临,却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一尸两命的噩耗!”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才会害的苏郎如此难过……” 妇人悔恨交加,满是痛苦的磕上双眸,任由泪水顺着脸颊肆意的向下流淌。回想着当初那件事,她是真的不知情,她心里虽然不喜他的那些妾室通房,但也从未想过要去害谁。或许是爱他至深,看他这般痛苦,她恨不能以身替之。 这种违心认下错误的举动,女子口中犹如吃了二斤黄连!为的不过是让那男人心里好受一些;只想着,倘若承认那些错误,能够减缓一些他的痛苦,她即便是承认又如何? 那跪地苦求的女子又有何错?她不过是爱的至深罢了!如果硬说她错了,那边是她爱的太过卑微了,甚至为了这个男人,丢掉了自我! 却没想到,那个男人竟大度的告诉她,道:“我不怪你!真的!你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看着别人育有我的孩子,心里必定也不好受!所以,即便是一尸两命,我也从未在心里怨怼过你!” 竟体贴如斯!大度如斯! 美妇人心里的愧疚更浓!却没注意到男子眼底转瞬即逝的得意。 男子见火候差不多了,仍旧保持着一脸悲恸的模样,缓缓站直身子,像是谈论天气一样平淡的说道:“我会叫人将梅苑收拾出来,一会儿你收拾一下之后,便搬往梅苑吧!我虽纵你,却始终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背着自己同别的男人翻云覆雨的举动!”言毕,竟是看也不在看那美妇人一眼,便要转身走开!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那年轻的妇人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踉跄着步子从冰冷的地板上站了起来,看着那抹决绝的背影,这时才真的慌了起来。(.) 面对心爱的男子,她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只要他高兴,即便是叫她去死,她也不会犹豫丝毫,然而,却无法忍受自己背负这种荡妇的罪名。 万灰俱念之下,女子的面容忽的变得凌厉起来,仿若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狰狞的唤道: “苏擎筠!” 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让她心头一酸,眼底不由带了股深深的恐惧与绝望,却又倔强的看着那抹欣长的背影,状若疯癫,竭斯底里的质问道:“我柳氏向来光明磊落,你明明知道,却还这般冤我,我柳氏何其无辜!你又何其忍心?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却又为何不容我解释半句?难道在你心里,我柳氏便是这般善妒成性,放浪淫荡之人?你可知,一个女子一旦被冠上这些罪名之后,将会落得何种下场?” 他这是分明想要逼死自己啊! 想明白之后,原本啼哭的人儿忽的收了眼泪,看着那一脸不悦,眉头紧皱的男子,那美妇人忽的凄然一笑,璀璨高华,若昙花一现,太过飘渺,只听她绝望的道:“是我痴心妄想了!呵呵……,世上男儿本就薄幸,能有我父亲那般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痴情男儿,这世间又能寻出几个?我柳氏自幼父母离世,如今仅剩的唯有这一腔爱意,却因识人不清,所托非人!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怨不得他人!只是,苏郎,你这般这般作为,何其狠心!哈哈哈……” “柳氏!休得胡闹!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敢作敢当,我苏某问心无愧,何来狠心!”那男子义正言辞的斥责道,或许是因为心虚,大声的对着那些大气也不敢出的仆人们吩咐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这柳氏谋我子嗣在先,不敬公婆在后,现又淫(禁词)乱后宅,像你这般歹毒且又没有丝毫羞耻心的妇人,本该让你骑木驴游街,或者浸猪笼沉塘,然,我苏某却不是那等无情无义的狠心之人,念在你我夫妻成婚八载的情分上,又无父母兄妹依仗,今后你变留在梅苑吃斋念佛,好生反省吧!至于日常起居,所费财帛,均由我苏府一力承担!” 真是好大的恩赐! 没有无父母兄弟依仗,竟成了光明正大囚禁她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怒极反笑! 那满心绝望的少妇脸上带着一抹妖娆魅惑的笑靥,口中高声唱念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终被无情弃,不能羞。” 声音如空谷流莺,婉转低糜,催人泪下。 随着话落,只觉胸臆中一阵上涌,喉头一甜,顿时一股猩红刺目的红从她口中猛地喷洒出来。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只听那男子似惊恐、似焦虑的唤道:“柳氏,柳氏……” 连基本的信任都无,又哪来的错付爱意? 柳如心的唇角浮起一抹讥笑。真是一个傻女人啊!只因错付一腔爱意,便要赔上一生。即便是到了如此境地,心里不甘的同时,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无日无夜的等待,最后换来的竟是一纸无情的休书,及一场盛大奢华的婚礼。 那些千金们污秽不堪的质疑清晰的传进耳中,柳如心抬眸,一一扫过这些人的嘴脸,有那幸灾乐祸的,也有鄙夷不屑的,更有怜悯惋惜的,最后,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刘婉清那张得意的脸蛋儿上。 “妹妹这是怎么了?姐姐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妹妹不会当真了吧?还是说……”刘婉清暧昧的眨着眼睛,给了她一个‘你懂得哦’的眼神,后面一句尾音更被她无限放大的长长拖起。 尽管她话说一半,然而,那未说完的话,才更加给了众人猜测的空间。 果然,刘婉清话音一落,便有一些讨厌的附和声,起哄般问着柳如心一些敏感的话语。一些比较矜持一些的姑娘,甚至已经被那些满是揣测的话语刺激的面红耳赤。 “表小姐,你安得什么心?郡主好歹也是你的表亲妹妹,你怎么能如此败坏她的名节!亏郡主平日里把你当亲姐妹一样对待!你这般诋毁郡主,对你自己又有何好处?”红袖将柳如心挡在自己身后,双眼淬毒了般,愤恨的怒视着刘婉清。有心想要去寻鲁嬷嬷过来,然而,却又不放心柳如心一人在这里。 “这婢女好没尊卑,既知道婉清姐姐乃是郡主的姐姐,还这般没大没小的呼喝,想必郡主即便是犯了什么错,也定是被这贱婢挑唆的!”有那生事儿的立时便站出来指责红袖的僭越。 “可不是怎的,目无尊卑也就算了,还挑唆主子之间的姐妹关系,郡主真真是养的好婢子!” “就这教养,还能服侍郡主,真真是……”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起红袖来。 红袖脸色涨红,即便是想要辩驳,一张嘴又怎么抵得上人家数张口? 柳如心缓缓的将这几个总是挑事的人记在脑中,最后,那双幽蓝的双眸迸射出一抹清冷的暗芒,定定的看向刘婉清,声音冷冽的喝道: “刘氏婉清!” 刘氏婉清! 刘婉清心底陡地一沉,一股不好的念头在她心间扩散开来。在触及到柳如心那凛冽的目光时,瞳孔微缩了下。不等她回应,却听柳如心声色俱厉的质问道: “刘氏婉清!敢问,本郡前生是否抱了你的孩子跳井?” 全场哗然!不明白柳如心这话是为何意,不明白本该打起来的场合,怎就被她扯到前生去了?柳如心却是不管,只继续追问道: “还是说本郡抢了你的丈夫!?仰或是本郡谋害了你的父母,与你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以至于让你这般憎恨本郡,缕缕放出流言,诋毁本郡!如今,又言语引诱,坏我清白,玩弄大家与股掌间,此番种种,到底意欲何为!” 066 妖邪附体 柳如心声色俱厉,步步紧逼。一张小脸因为大病初愈,还略带了些苍白,又因刘婉清那番已有所指一般的话语,忆起前世那不堪的屈辱,使得整个人显得很是绝望。 此时的她,身上透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绝,只为捍卫自己清白的名节。 原本还在看戏的那些贵女们均是被柳如心那副不还清白、不死不休的态度给震慑住。 想来也是,一个女子,一旦清白受损,那是会将人逼上绝路的!也难怪丹阳会转瞬变得如此凌厉,甚至透着一股要与自家姐妹决裂的意思。 刘婉清在柳如心开口之后,便已经意识到事态不妙。特别是那句‘刘氏婉清’,不过简单的一个称谓,却表达了两人之间的亲疏远近之别。这怎么可以,倘若真叫她得逞,今后刘婉清这个名字还不定要成为怎样一个笑料! 为了一世荣华,自来到定伯候府之后,便努力专营,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让她在这京都权贵夫人及小姐面前崭露头角,并得到认可,怎可能让柳如心轻易便毁了她。 刘婉清想清楚其中的厉害之后,却见她‘噗嗤’一笑,很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来到柳如心的面前,伸手便要攀上柳如心的胳膊,动作自然且又娴熟,好似练了千百遍似得。 柳如心略是一躲,避开了她攀过来的胳膊,刘婉清面色一僵,不过转瞬便有恢复常色,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姐姐不过是与你开了个玩笑罢了,你不会是竟将它当真了吧?反应怎的这般大?” 一句话,便将污蔑姐妹清白的罪名转化为姐妹之间的玩闹。柳如心倘若较真儿的话,便是心胸狭义,玩闹不得;倘若不再计较,此事便会就此不了了之,柳如心就此也会落得一个软绵好欺的名声。特别是最后一句,就更值得让人深思了!刘婉清一遍承认自己只是玩笑之语,却还不忘提醒众人,柳如心反应这般大,不过是因为心虚所致。 即便是到了此刻,刘婉清还不忘在言语上给柳如心挖个坑。 “放肆!”柳如心厉声喝道。“我丹阳乃堂堂定伯候府大小姐,上面何时多出一个姐姐来?刘氏婉清,你又何时见过自家姐姐可以三番几次的诋毁自家妹妹的清白?” 那种唯有皇室身上才有的尊贵及气势,不自觉的便从柳如心的身上缓缓流露出来。众千金们这才忆起柳如心那尊贵的身份来。顿时个个噤若寒蝉,屏声敛息,只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被柳如心的怒火给扫到。 刘婉清似乎也没料到柳如心这次竟会得理不饶人,抓住芝麻大点的事,竟就此闹将起来。面对众人看过来的目光,面颊不由变得滚烫起来。红了白,白了青,青了紫,整张脸如同染色盘般,变换个不停,唇角嗫嗫嚅嚅半天,却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在场的众位千金们,本就因先前柳如心那句‘玩弄于股掌’的话而对刘婉清生了隔阂。再回想起当初向刘婉清打探京都有关丹阳的传言时,刘婉清那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可不正是将大家向错误的方向引导吗? 柳如心高深莫测的看了刘婉清一眼,暗道:这可是你自己招上来的!这些贵女们放在权贵圈子里,那个不是万众瞩目?如今,竟被你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牵着鼻子走,又岂能甘心?经此一役,即便是本郡不去对付你,面对这些贵女们的报复,也够你喝上一壶的! 却见刘婉清不无自责的谴责道:“是我不会说话,倒惹心儿生了这么大的气,心儿妹妹一向大度贤良,切莫跟我一般见识才是!” 呵!这么说来,她若是继续追究的话,便是气度狭义了?柳如心眉尾处一抹讥诮一闪而逝,只痛心疾首的问道: “刘氏婉清,你口口声声说你只是闺阁玩笑之语,可又有几个闺阁女子会拿别人的清白来说笑?”说到这里,竟是生生落下泪来,只倔强的看着刘婉清,继续道:“倒也是!咱们定伯候府虽说收留了你,但你终究姓刘,而不姓柳!只是,你有么有想过,咱们柳氏一脉的女儿名声坏了,与你这个身居柳宅的刘姓女儿又有什么好?” 寄人篱下的身份乃是刘婉清的软肋,更是她的逆鳞,她从来不知,原来那个怯怯懦懦、不善言辞的人儿,说起话来,竟也会这般刻薄!刘婉清只觉全身血液似被抽离了般,面色竟是前所未有的白。特别是那一番话语,戳她痛楚还是其次,看柳如心那架势,分明是要借此而彻底孤立她呀。在想明白柳如心的意图之后,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向她看去。 柳如心接收到她的目光,心里不由冷哼一声,唇角浮起一抹薄凉的弧度,本郡便是要让大家孤立你又如何? 看着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孔,刘婉清双手握拳,十指紧紧扣进肉中,直到传来痛意,这才生生忍住上前撕碎那张脸孔的欲望。(.无弹窗广告) 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看她那张红唇,明明白白的展现在大家眼前,分明就是情欲过后的产物,她怎么能这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说她污蔑了她。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这一想法不过刚刚在她心头浮起,耳边便传来一掌响亮的巴掌声,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刘婉清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掌掴了她后,却还露出一副羞辱的表情的柳如心,心中怒意飙升,然,在感受到周边传来的目光时,愣是生生的将那怒意尽数忍了下去,只恰到好处的做出一副被人打愣了的模样,就那么瞪视着柳如心,大声质问道:“你凭什么打我!我犯了什么错值得让你动了这般大的怒火?” 当刘婉清吼完这句话的时候,本以为会博来众姐妹们的几分同情,却没料到,待一吼完之后,众人看她的眼神愈发的讥讽起来。还是一旁的柳菱,悄悄来到她的身后,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也是,有些话心里想想也就算了,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呢?她即便是在怎么不好,也是咱们定伯候府的大姑娘,圣上亲封的‘丹阳郡主’,你方才那句话,倘若闹将开来的话,不仅祖父饶不了你,若是再被有心人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少不得要判你个藐视皇颜的罪名,届时,即便是有太夫人和三叔在你后面撑着,怕是也保不下你!” 刘婉清瞳孔微缩,原本高涨的气焰瞬间萎缩了下去。看着柳如心的目光变得晦涩起来,她想说,方才那些话她确实只是放在心里想想而已,也没想到怎么就那么脱口说了出来。 却在这时,趁人不备,刘婉清却是猛地发难,也不知她是怎么动作的,轻易的便避开了挡在柳如心身前的红袖,来到柳如心的面前毫不犹豫的便伸出手来,向她的脖颈处掐去…… 而柳如心至始至终,一双眼睛便定在刘婉清的身上,又怎会让她得逞,略一闪身,便躲开了刘婉清的攻击,却见刘婉清猛地止住步伐,继而紧追不放,带着股阴森的笑意,口中念念有词道:“拿命来,还吾命来!” 那语气被她刻意拖得老长,原本青天白日的,被她这么一弄,倒像是厉鬼索命来的。却在这时,一阵寒风掠过,原本还在围观的众千金们,何时见过这么一幕,纷纷露出惊骇的表情来。而刘婉清却是紧紧追着柳如心的步伐不妨。 柳如心也没料到原本好好的一人,竟会转瞬间变成这副模样。她本就是死去重生,对于鬼魂一说,更是坚信不疑。只是,但看刘婉清这么毫无征兆的便就成了这副模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虑的。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刘婉清依旧不依不饶,一声高过一声的唤着。惹得周边的千金更加惊惧的尖叫起来。 柳如心本就遵照老定伯侯的要求,每日晨起的时候,都会打上一套拳法,来强健自己的身子,如今,即便是不能飞檐走壁,但是,想要躲避一个闺阁女子的攻击还是轻而易举的。看着刘婉清看似杂乱无章,却能清楚的跟随自己的步伐,柳如心心底越发迷惑了,也不知怎的,脑中念头忽的一闪,眸底透过一丝狡黠,不过转瞬功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银鞭。 却在这时,刘婉清已经来到身前,柳如心毫不犹豫的挥送长鞭,不留情面的朝着刘婉清挥打过去。 然,不等那火龙银鞭落下,却见刘婉清突然翻身倒地不起,同时,身子似乎很是痛苦的不停抽搐起来,口中也在这时,不知怎的,泛起白沫。俨然一副邪魔入体的模样。 或许是这边的动静过大,竟引来了巡卫的侍卫。 “是谁在这里聚众闹事!” 众位贵女的视线均被刘婉清的举动给吸引,骤闻人生,顿时又是一阵尖叫! 那些侍卫不知发生何事,目光在看到柳如心那双独特的眼眸后,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连忙恭敬的行礼道:“属下不知是郡主在此,打扰之处,请郡主责罚!” 柳如心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刘婉清,唇角浮起一抹讥诮,躺下的倒也及时,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责罚?真以为本郡好欺呢! 收起火龙银鞭,步伐优雅的上前行了两步,居高临下的对着那些行礼的侍卫们道:“尔等救助有功,何来叨扰?都起了吧!” 该有是气势,柳如心半分也不会少!她本就是天之骄女,没有必要为了表示亲民而放低自己的态度。 待那些侍卫们站稳身子之后,这才问道:“吾等闻声而来,敢问郡主发生何事,可需在下帮忙?” “你们来的正好,我这表姐不知为何,众目睽睽之下,突对本郡发难,彷如魔靥。荒郊野岭,毕竟不比城内治安,本郡怀疑,我这表姐怕是被那妖邪入体,还请众位将她速速压下,待本郡将此事奏禀皇父之后在做定夺!”柳如心毋庸置疑的说道。 再次看向刘婉清时,眸底不自禁的便带了一丝讽意,暗道:刘婉清啊刘婉清,你自认装疯卖傻本郡就不能耐你何了?本郡与你姐妹一场,又向来大度,你既喜欢,本郡说不得要成全与你,好全了这场姐妹情谊。也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届时也好叫你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什么又是有口难言! 经此一役,一趟牢狱之灾怕是跑不了了,届时,又有得道高僧为你做法,啧啧啧,刘婉清啊刘婉清,枉你自诩聪明…… 原本昏迷不醒的刘婉清此刻却是叫悔不迭,竟没想到事情竟会演练到这个地步。她最初本是想要借此机会蒙混过去,事后来的拒不认账,却没想到,看着众人惊吓的模样,便想借此机会好好教训一下柳如心,不成想,弄巧成拙,竟换来柳如心挥鞭抽打的一幕。 那条火龙银鞭,她可是在苏擎筠那里听闻过,一鞭挥打在身上,上面的细小倒刺愣是要扯下一块肉来才会罢休。这怎么行,她好歹也是养在深闺,娇养着长大的,单单听到苏擎筠对那火龙银鞭的描述,都要让她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何况是被它抽中?所以,刘婉清在一见到火龙银鞭之后,毫不犹豫的便选择了昏迷。 然而,事情终是那么的让她出乎意料,竟没想到这边的动静竟会引来巡逻的侍卫,更让她措手不及的是,柳如心竟然就这么罔顾候府的颜面,竟将她交给了侍卫。 她装疯卖傻的时候,乃是有目共睹的,现在想要否认却也为之晚矣! 难道真就这么任由侍卫将她带走?刘婉清当然不想,所以,悠悠然的,嘤咛一声之后,便转醒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像是才发现自己的症状般,不知所措的道:“咦?我怎么好端端的竟躺在地上了?妹妹也是,竟也不知扶我一把。”说着,竟还若无其事的向那柳如心嗔去一眼…… ------题外话------ 亲们的抱怨玥已收到,最近卡文实在卡的销魂,听从亲们的建议,中间的大纲,玥略去了不少,玥尽量早早理清情节,然后完结吧!免得大家总是觉得太过拖沓。 抱歉了! 067 出府 晶莹剔透的雪片零零散散的向下飞落,乌云满天,瑟瑟的寒风席卷整个京都,自入秋以来便从未下过一场雨的天,却在冬至这天,提前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上次在皇家猎场,刘婉清自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蒙混过关,却不想正中柳如心下怀,愈发证明了她被妖邪附体的事实。当时如若不是白氏站出来作保,刘婉清早在那些僧人的建议下,被人用火烧死了。可即便是如此,也没少喝那些用符咒烧成灰化成的水。 经此一役,刘婉清在回到定伯候府之后,彻底大病了一场,却也就此被老定伯侯下令,将她彻底禁足府中。对于这个结局,虽说不算满意但也不错了。至少刘婉清在被禁足的这一段时间,怕是再也不能出来作乱了。 郡主府 柳如心独自一人坐在亭中看着水中满池残败的荷塘,一阵走神。 “哎哟,我的好郡主哟,怎就坐到这里来了?老奴不过是回去跑了一趟,便不见你的人儿了,真真是……”鲁嬷嬷手捧着一件大红色缂丝云纹面的狐狸大氅,见她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子,心里难免怨责起来。 “嬷嬷来了!”柳如心回眸一笑,复又道:“秦叔可回来了?那边是事情有人看着就好,并非事事都要秦叔亲力亲为才可的。” 鲁嬷嬷不满的嗔了柳如心一眼,知她是故意岔开话题,却也只能顺着她的话道:“瞧郡主这话说的,能为郡主办事,不知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办这趟差事,他能为郡主效力,那是他的福气。也是碰到郡主这般仁善的主子,事事都要为我们作为奴才的考虑,倘若在不能把差事做好,岂不是要辜负了郡主对他的这份信任?” “嬷嬷!你是知道的,你们对我来说,与其说是主仆关系,然,在心儿心中,却更似长辈一般的存在。(.好看的小说)心儿年幼,见识有限,倘若不是有你们从旁教导,外面的世界之于心儿,不过是井底之蛙。嬷嬷今后切勿妄自菲薄!”柳如心慎重的说道。 前世,因为她的痴蠢,鲁嬷嬷为她付出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而秦管事,倘若没有记错的话,再过不久,也应离开了吧?还有素白,她的家人前日已经登门,说是为她寻了一门亲事,甚至带来了金银,要为她赎身。 今生一切的一切,都在遵循着前世的轨迹运行。唯一不一样的是,前世这个时候,她不顾世俗对门第的观念,不顾祖父的坚决反对,亦然成了苏家的媳妇儿;而今生,在有了那一世惨痛的记忆之后,她在努力的做着改变,虽然小有收获,然而,却也因此而频频与死亡擦肩。 如今,回到京都之后,命运再次变成了一摊死局。 皇家猎场那一吻,让她唇上留下痕迹。回来被刘婉清恶意的当众揭发之后,流言迅速崛起。甚至,更有人恶意的将数月前苏擎筠在天客居门前算计她的那一幕也挖了出来,说她轻浮放荡,光天化日之下竟与还是商户的苏家之子,当街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好不缠绵。 待她听到流言的时候,即便是想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而如今,似乎为了证实谣传般,苏擎筠竟亲自站了出来,说是当时丹阳郡主惊马,他也是急着救人,并非有意轻薄。更扬言道,倘若丹阳郡主不嫌自己的身份,他愿意对她负责。为了表示诚意,甚至还请了官媒,亲自登府提亲。 与此同时,因为厷诏帝寿宴上时的一句戏言,却没想到,南宫家这时竟不顾流言的传播,也请了老定伯侯官场上时特别交好的同僚上门帮忙提亲。 这是继柳如心刚刚得到那三百万银票时,亦然掀起的第二场婚波。还未及笄,却俨然成了整个京都最灼手可热的儿媳人选。 而宗政毓烨,那个说要对她负责的男人,自那次非礼了她后,却是再也没有漏过一面,更别说带人向定伯候提亲了。 “郡主身子这才好些,要我说,郡主还是莫在这凉亭中的待得太久的好!要知道,雪景虽美,却也最是冻人!”鲁嬷嬷一边将手中的汤婆子放进柳如心的手中,一边为她系上大氅,口中还不忘絮絮叨叨个没完。 看着身子略显清瘦的柳如心,鲁嬷嬷心中一阵心疼。多好的一个人儿啊,只因没有父兄作为依靠,那些个奸佞小人便一个个的狠下心来,算计没完。 想想郡主也是可怜,明明有着堪比皇室公主般尊贵的身份,又是朝气蓬勃、恣意放纵的年纪,却总是静谧的让人心疼。 柳如心没有回话,只静静的看着满塘秃败的残荷,竟也有种凄凉的美! 这片荷塘乃是从外面引进来的活水,却在湖水中央建了这座小亭。倘若放在夏日,却最是消暑不过的。在伴随着晚风徐徐,鼻端荷香索绕,最是惬意不过的。 只可惜,柳如心搬进郡主府的时候已是深秋,及至今天,已是临冬。整个碧水湖偶有几只枯槁的荷杆儿屹立水中。 “郡主可是在想……”还不等话说完,却见柳如心正好这个时候满脸笑意的会转过头来,对着她吩咐道:“鲁嬷嬷不妨去寻几个羽林军来,这一塘残荷下面必有不少的藕,咱们弄些上来,做些吃食,想必一定不错的!” “啊?”只觉柳如心跳跃话题太快,一时竟有些跟不上的感觉。她本想问柳如心是否还在为定伯候府那边的事情,见她如此,只好又将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免得徒惹郡主伤心。只是,去叫护卫郡主安危的羽林军前来帮忙挖藕…… 鲁嬷嬷有些为难的看向柳如心,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除了面对郡主时才会略带了两分恭敬之外,她一个仆妇怎又吩咐的动羽林军? 柳如心见她不动,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她心里顾忌什么,于是补充道:“皇上既然派了他们驻扎郡主府,我身为这里的主子,自然可以随意调遣他们。你只管去说,料那康侍卫也不敢违抗本郡的命令。” 她本就是天之骄女,有那傲人的资本,即便是骄纵了些又有何妨? 心头一松,自从传出那些流言之后,她的心头便被阴云覆盖,甚至又压得她喘不过起来的趋势。如今这么一想,倒让她原本憋闷的心情好受了不少。 鲁嬷嬷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多劝,却在这时,一个青衫小婢急急走了过来,对着鲁嬷嬷敛衽一礼之后,又轻声对着嬷嬷说了什么,却见鲁嬷嬷转过身来,道:“郡主,那边已经有了消息传回来,郡主可要那人进来问话?” 柳如心垂眸,十指不住的在那冰冷的大理石几面上敲击着,沉吟片刻之后,这才问道:“哦?祖父怎么说?” “还是郡主了解。听说侯爷早已为你定下一门亲事,虽未下定,却也不好行那出尔反尔之事。”鲁嬷嬷回道,看着眉头微凝的柳如心,后面的话却是带了犹豫,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话直说,嬷嬷也该知道,本郡最烦那话说一半,仰或是吞吞吐吐之人。”声音亦然带了两分冷意。 “是。老奴只是想着,侯爷此举怕是不能完全令那些人死心。虽说已为郡主择了人家,然,一没下定;二无婚书,即便是被人捷足,也无背信弃义一说。”鲁嬷嬷缓缓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连一个老仆都能想到的事情,祖父又岂能算漏? 直到此刻,柳如心方才明白祖父对她的一片良苦用心。他这般告诉世人,如若不是对她婚事有了十有八九的掌控,便是为她日后留了一条后路。 这样,既不会正面拂了最近才荣升新贵的苏府的面子,也不会得罪高门望族的南宫家,最最要紧的是,柳如心对于择婿的人选也有了她自己抉择的机会。真真是在老奸巨猾不过的人物。 这样形容祖父虽然有些不地道,但却是在贴切不过的了。 也难怪祖父能够同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姜首辅较劲儿多年,却还能屹立朝堂不倒。 在想明白这一切后,柳如心忽的笑了起来,道:“来人,去吩咐门房备车,本郡要出门一趟!” 这段时间常常窝在府中,怕是有些个人早已忘了本郡骄纵跋扈、肆意妄为的传言。不过,这样也好,寒冬腊月的,正好给了本郡一个活动筋骨的好机会,也好叫那些人知道,本郡并不是那些个阿猫阿狗一样的腌臜物件都能谋算的。 “郡主要出门?那老侯爷那里……”鲁嬷嬷有些担忧说道。毕竟,其中一家乃是当朝皇后的外家,倘若真心求娶郡主,侯爷这般拒绝人家,怕是要难做。 “祖父那里无须担忧!祖父既是那么说了,心底又怎会没有一点成算?”柳如心莞尔一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调侃道:“别忘了挖藕,本郡回来的时候,便要吃到鲁嬷嬷最拿手的那道糯米藕哦。” 说着,便已迈开步子,朝着自己的寝居行去,换上一身骑马装后,腰间还不忘别着那条太后钦赐下来的火龙银鞭…… ------题外话------ 实在被打击的狠了,仅有的一点信心也没了! 068 媒人 一辆豪华而奢侈的马车缓缓的从那郡主府的大门行驶出来,一路朝着京都的东南方向驶去。(.好看的小说)拐过喧哗的永宁街便是荣华街。 此时,定伯候府中,老定伯侯依身居主座,下首一左一右的分别坐着代表南宫家以及苏家的上门提亲的保媒人。 南宫家请来作保的乃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者,在翰林院任编修一职,官职虽然不高,却胜在同老定伯侯关系匪浅;右边的是代表苏家的官媒,一身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下巴的右下方还带有一颗豆大的黑痣,约有三十七八左右的年纪,典型的媒婆标志。 二人一个代表着皇后的外家,向老定伯侯提亲,另一个则是代表后起新贵苏贵人的外家,这一比较,高低贵贱立显;然而,不管哪一个,却都不是老定伯侯能够开罪的起的。 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苏贵人此时虽然不显,然而,在后宫纵多嫔妃争权夺宠的角逐中,却也崭露头角。虽说厷诏帝经历过薛氏之乱之后,做出宠妾灭妻之事的可能不大,可是,君心难测,谁又敢小觑枕边风的威力? “你我相交多年,你这老小子是何种品性,我又怎会不知?有道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你这老小子养了一个好孙女,求娶的人自然络绎不绝。我方才的提议老侯爷不妨慎重考虑一下,毕竟都是为了小一辈儿的嘛,你身为丹阳郡主的祖父,咱们自然还是要看你这老小子的决定!”老者捋着胡子,爽朗的笑着。 代表苏家的那个媒婆看着二人之间谈笑,心底甚是着急。配合着干笑两声,道:“可不是,丹阳郡主貌美、贤淑,按说能够摊上这等贵亲,以往苏家是想也不敢想的。奈何,古有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之说,当时苏贵人娘家哥哥也只是路见不平,实在没有想到马车里的竟是郡主千金贵躯,实非有意轻薄!为此,苏家大公子回家之后也是自责不已! 也是那苏大公子实在,自知身份匹配不上郡主,当时才未登门求娶,却哪知,时隔数月,此事竟又被那些个多口舌的再次挖了出来,无法,为了郡主名声着想,苏大公子只好不顾世人对门第观念的要求,愣是遣了我过来跑一趟。还说哪怕是受尽白眼,也绝不能不能委屈了郡主!瞧瞧,瞧瞧,多么实心的一个小伙儿!” 说着也不等老定伯侯等人开口,稍稍抿了口茶之后,做作的拿起绢帕又拭了拭唇角根本就不存在的茶水水渍,继续口飞横沫道:“哎呀,要说这门亲事,倒也并不是那么不可行!端看老侯爷怎么去想了!须知,郡主的身份本就贵极,实在不用再去联姻什么的。有道是寻个高门,遵守儿媳本分,还要面对公婆的刁难;倒不如寻个咱们苏家公子这般的低户,嫁过去后,公婆能有这么一个贵女做儿媳,欢喜还来不及,又怎舍得刁难?须知道,为人媳的,可不就是婆媳之间最是难处嘛!” 一番话,先是点醒了柳如心被玷污的名声,在施以好处来打动老定伯侯的一片爱护之心。真不愧是媒婆,单单那份口才,也是别人无法比及的。 “呵呵呵……,你们说的这些,老夫心里其实也不是没有考虑。只是,自古以来,一女不侍二夫!两位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也是两位赶得不巧,半月前,老夫确实已经为心儿择选了人家,已经说好的事情,如今,只等同问过心儿的意见之后,男方就可下定!却是不好在做更变。”老定伯侯一脸为难的拒道。 老定伯侯话一出口,便换来两位媒人的皱眉,似乎很不赞同的样子。一向嘴快的王媒婆已经掩唇笑道:“老侯爷真会说笑,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老侯爷这么开明的长辈,倒是少见的很呢!” 名义上是谬赞老定伯侯,实质是却是暗讽老定伯侯为老不尊,婚姻大事向来都是长辈定下,何轮小辈开口? 那翰林编修虽未言语,却也是一副赞同王媒婆话语的意思。只是碍于身份,不好像妇人一样乱说罢了。 听了媒婆的话,老定伯侯眉头一凝,满心不悦,还不等他发话,却听那王媒婆忽的又道:“既是如此,老侯爷倒不妨将苏家大公子的庚帖一块儿留下,终归是要郡主满意才行不是?” 那翰林编修眸光微闪,一双眼眸却是看向了老定伯侯,但看他怎么抉择。 “混账!” 那媒婆话音不过刚落,便见老定伯侯一掌拍在几上,震得杯盏‘哐当’作响。王媒婆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话中的不妥,一脸畏惧,连忙赔笑道:“啊呀,呸呸呸,倒是妇人我不会说话,惹恼了侯爷!”边说边在脸上轻轻的打着巴掌,见老侯爷神情松动了些,这才又道:“但是,话糙理不糙不是?那些大道理老货我懂得不多,但我知道,市井上,赶集买菜还得挑挑拣拣呢,何况是择选夫婿!那可是女人后半生的大事,自然不能草率。还请侯爷多给咱们一个机会,也让郡主多了一个选择不是?” 不得不说,这媒婆口才甚好! 那翰林编修坐在下首,心里暗暗鄙夷这苏家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商户,找了个这么不着调的媒婆,一边又觉得这提议甚好!不管怎么说,先将庚帖留下,这样的话,不仅同那个还未下定之人站在了一个起点;好歹回去之后,也好交差不是? “放肆!你把郡主当成了什么?岂能同那市井妇相提并论?堂堂宁国公世子又岂是那等贱价的青菜萝卜一般,可以任人挑拣?”老定伯侯义正言辞的喝道。 那翰林编修本还觉得王媒婆的话语虽然不甚好听,然,却能助他回去交差,如今被老定伯侯这么一说,这才想起南宫羽徽的身份来,世袭公卿之家的长子,岂能被一个女子这般挑拣?幸好老定伯侯提醒的及时,倘若一旦传讲出去,哪怕那人贵为当朝郡主,也是令人一世蒙羞的。届时别说交差了,单单宁国公的怒气,怕是都叫他一时半会儿的承受不起。 见那王媒婆嗫嗫嚅嚅待要再说,老定伯侯却是当机立断道:“此话休要再提,本侯只当你是无心之过!连累郡主名声是小,倘若害的那些世家公子被人耻笑,岂不成了本侯的罪过?” 这都是哪跟哪啊?王媒婆有些傻眼!她不过是随便打了一个比喻,怎就变成了败坏郡主名声,还害得公卿世家子弟被人耻笑的罪魁祸首了? 也不管她是否想的明白,那边老定伯侯却是已经端起了茶水,下起逐客令了。只歉疚道:“两回的好意本侯心领了,奈何身体微恙,太医叮嘱,不能长时间费神,就不送二位了。” 那老者面色一变,随便又恢复如常,只笑着起身,道改日再来拜访!便转身离开了。王媒婆见对方起身,即便是心有不甘,到底顾忌着老定伯侯的身份,只好也跟着一起离开。 直到出了定伯候府的大门,那王媒婆还是有些愣愣的,就这么被人撵出来了? 看着那扇缓缓合上的侧门,王媒婆心里愤恨,冒着寒风出来一趟,竟给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说是婉拒,却又吊足了胃口。“没有下定,那也叫有了婚约?我呸,这是蒙谁呢?” 那在翰林任着编修的老者鄙夷的斜了一眼苏家请来的媒婆,冷哼一声,长袖一甩,便准备离开。 王媒婆许是没有看见他的脸色,见他要走,想也未想,便上前拉住了那翰林编修的衣袍袖子,一脸献媚却又带着八卦的口吻小声问道:“大人来替宁国公世子说媒可是受宁国公的差遣?像宁国公那样的公卿世家,难道一点都不在乎丹阳郡主在外的声名不成?要我说,像郡主这种……”说到这里,一双闪烁的眼睛还不由四处张望了下,见无人注意,这才又道:“你说这些个大人物的脑子里成日里也不知是都想些什么,好好的一个儿媳,不选一个恪守闺训本分的,偏偏要挑那样的一个人儿!” “你这妇人,好生无礼!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真真是有辱斯文!”老者先前同王媒婆这么一个市井妇人齐聚一堂,已觉丢脸,如今又被她拉扯,积攒了一肚子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 穷酸孺!摆什么谱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罢了,熬到这个年纪,说出去没的让人笑话。还敢看不起老娘? 王媒婆心里很是不屑老者的做派。心里狠狠发泄一番之后,脸上继续挂着一副讨好的笑意,道:“哎呀,难得凑在一起说亲,也是缘分嘛!说那么多做什!唉!要我说,这老定伯侯不过是区区一个侯爷,不畏权贵,竟连宁国公府的亲事也敢推拒,当真是高风亮节啊!这世道,像他这样的人,愈发的少见了!” 这老货,明明是还未定论,被她这么一说,倒像是被人拒了似得。 老者冷哼一声,上袖一甩,不欲多言,在小厮的掺扶下,上了来时的马车,扬长而去。 一阵风吹来,又雪花落进了王媒婆的脖颈处,冰的王媒婆一个哆嗦,连忙紧了紧衣袍,想起自己顶着寒风前来提亲,却是白跑一趟,甚至连个准话也无,心里不由生了怨怼,对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咒骂道:“呸!嚣张个什么进劲儿啊,不过是个残花败柳,也值得你那般的维护! 还说什么‘只待心儿看过之后,男方即可下定!’,我呸,自古以来哪有女子自己相看婚事的?知道的说你开明大度,慈爱后辈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定伯候府没有礼数,娇养的女孩儿都是这般的轻浮呢!身子明明都被人抱了,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真以为一家有女百家求呢?我呸!要不是看着谢媒钱尚算丰厚的份儿上,当老娘我耐烦看你那张老脸呢!” 王媒婆缩着头,双手拢进袖中,迎雪走着,口中却是不住的骂咧着。 苏家请她说媒,完全是看中了她的那张巧嘴。却不成想,媒婆这个人,人前倒也还又两分操守,看着像那么个事儿,然而,背着人的时候,品行却是不甚好的!如今事情没有办成,心里生了怨气,难免会骂骂歪歪的。且还特别贪财! 如今,带着满肚子的怨气迎着小雪一路朝着苏府走去,只想着一会儿好好的在苏家人的面前好好的告上这老定伯侯一状才好,虽然不能奈那老定伯侯如何,好歹看着她不畏惧寒风的为了苏家之事奔波的份儿上,赏她几个赏钱也是好的。否则,跑了这么一天,岂不是什么也没捞着! 出了荣华街,眼见顺着永宁街在拐过去一个胡同便是苏府所在的位置,却哪知,竟被一辆豪华富丽的马车给拦去了去路。 王媒婆生生止了脚步,带她抬头的那一刻,却是看见一个打扮的俏生生的姑娘,仿若天上仙子一般,打着帘子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看见她后,竟还一脸笑意的问道:“夫人可是专门替人说媒的王婆子?” 070 再谋 皇宫内 送走了哭的双眼红肿的母亲之后,苏紫缳无力的斜躺在贵妃榻上,只觉得脑门出突突的疼,内心也因苏母的哭诉而焦虑、烦躁。 一旁帮着苏紫缳垂着小腿的宫女愈发的谨慎起来,力度适中,又有规律在苏紫缳的小腿处轻捶着。 苏紫缳心里此刻愈发的焦躁起来,也不知是怎的,猛地一脚踹到那帮着捶腿的丫鬟,道:“没用的东西,本宫平日里是没给你饭吃还是怎么着?捶个腿这等小事都办不好,本宫留你何用?” 一边环伺的其他宫女们个个屏气凝神,静若寒蝉,生怕一个不慎,变成了被发泄的炮灰。 “奴婢有错,贵人饶命,贵人饶命!”那个被她踹到在地的宫女来不及顾忌自己身上的疼痛,只一个劲儿的对着苏紫缳磕头认错! “本宫还没死呢,嚎丧个什么劲儿啊,啊?”说着,顺手便将手边的一个汝窑茶盏对着那个宫女砸去。那小宫女也不敢躲,直到额上传来剧痛,那宫女还来不及惊呼,随着瓷器落地的声音,额上也在这时涌下一泓刺目猩红的血流。 苏紫缳见此,原本燥乱的心陡地一沉,暗咒了句“晦气”,这才对着旁边的宫女们吼道:“站在那里的都是死人啊,还不将她带下去。” 那名被砸破脑袋的宫女也是受了这无妄之灾,更何况,她在宫里服侍多年,能活到现在又岂是个傻的,连忙不顾头上的伤,一脸感恩的对着苏紫缳磕头道:“奴婢谢贵人不杀之恩!奴婢谢贵人不杀之恩!” 苏紫缳喉头一噎,面色愈发不好起来,想着才来宫中不久,脚跟儿尚未站稳,弄出人命难免又会惹出许多是非,不由甩了甩手,道:“知道该怎么说吧?” “是奴婢笨手笨脚,给贵人斟茶的时候,脚下不慎一滑,不仅摔破了额头,且还打碎了贵人最是喜爱的那盏汝窑杯盏,贵人心地仁慈,又宽宏大量,不过训诫几句,便放奴婢下去养伤。奴婢谢贵人不杀之恩!”如此说着,身子伏的愈发低了起来。 “算你识相!退下吧!”苏紫缳神情倨傲的对着那宫女吩咐道。 那宫女应声是后,又对着苏紫缳磕了一头,这才从地上起来,后退几步退了出去。 带那宫女下去了后,立时便有别的宫女上前收拾地上的碎片。苏紫缳没好气冷哼一声,便回到内室去了,一位年纪稍大一些的嬷嬷乃是苏紫缳进宫时,从苏家带进来的,本姓袁,都称她为袁嬷嬷。见苏紫缳进了内室,便也跟了进去,见左右无人,这才拉起苏紫缳的手,一脸不赞成的道:“贵人方才大意了!” 提到这个,苏紫缳心里有是一阵气闷,有些不屑的道:“嬷嬷未免太小心了些,不过一个卑贱的婢女罢了,就算本宫打杀了她,难道皇上还能因此而再也不来我这紫霞殿了不成?” 根本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袁嬷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宫佳丽三千,为了生存,哪个不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可是心知这些话即便说了,主子未必会听进心里,只好点明要害道:“皇上虽然不插手后宫这些琐事,可那毕竟是条人命,贵人又何必授柄于人?此时或许不显,虽有能防着日后不被人再次翻出来呢?不是老奴危言耸听,随着姑娘今后的位份越高,姑娘的行至越该谨慎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届时,倘若真到了关键时刻,谁又能够预知这芝麻粒儿般大小的事情,是否会被无限放大,成为致命的关键? 袁嬷嬷一脸的语重心长。 一句姑娘,一下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听袁嬷嬷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苏紫缳眼底氤氲乍现,只哽咽着嗓音道:“嬷嬷……” 袁嬷嬷几不可查的微微叹了一声,却听苏紫缳呜咽着道:“那丹阳简直欺人太甚,当初哥哥冒险救下她,她不说感恩图报,竟还当街挥鞭抽打大哥,如此折我大哥面子,当时我苏家还未起复,受了如此委屈,却也只能避其锋芒!如今,因着当初之事,惹得流言四起,大哥不计前嫌,派人登府提亲,也是为了全她面子;不成想,那定伯侯不识好歹拒了亲事也就算了,回来的路上,媒人竟还被丹阳拦去去路,且被打个半死!” “她那般理直气壮的打了上门提亲的媒人,分明就是有恃无恐,料到我苏家不能奈她何啊!” “如今,我苏家好歹也是官身,她这般折辱,又岂有将皇上看进了眼里?” 袁嬷嬷不赞成的看了苏紫缳一眼,见她仍要继续说下去的趋势,也顾不得尊卑直接捂了她的嘴巴,眼睛又向门外瞄了瞄后,见无人注意这般,这才松了堵住苏紫缳嘴巴的手,“姑娘,说话须谨慎,这里不比苏家,一个不慎,便要陷进万劫不复!” 见她一脸迷茫,袁嬷嬷不由又道:“须知丹阳郡主风头正盛,何必以卵击石?” 苏紫缳身子一僵,这才想起柳如心的身份来。可是,想到先前柳如心在她面前端架子时的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想想心里仍觉不甘,忍不住埋怨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这么算了,你还能咋办? 袁嬷嬷没好气的在心里嗔了苏紫缳一眼。叹道:“总得从长计议才行!”想到柳如心的手段,袁嬷嬷不由又感叹一句,“好一招釜底抽薪!” “嬷嬷浑说什么?我怎不懂?”对于袁嬷嬷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举动,苏紫缳心里甚是不满。 看着苏紫缳露出这副模样,也不知怎的,原本精干的袁嬷嬷竟生出一股有心无力之感,这个主子,小聪明倒是不少,可是真正遇到事情之后……,想到这里,袁嬷嬷不禁幽幽的叹了一声,面上却是不显丝毫,只表现出一副意味不明的笑意来,道:“姑娘心里自是清楚,又何须老奴多嘴?” 苏紫缳心里听的愈发迷惑起来,不过见袁嬷嬷这般恭维她,却又不好自曝短处,神情讪讪,眸光一转,笑的愈发妩媚起来,道:“嬷嬷不妨说说,看看咱俩是否想在一处了。” 小聪明的性子又犯了!方才那么一说,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罢了。如今可好,不懂装懂,在这吃人的深宫才最是要不得的。 袁嬷嬷心里难免失望,面上却不显,只好认真的晓以利害,道:“郡主这般作为怕是有意为之呢!看在不知情的人的眼中,郡主是骄纵跋扈、恩将仇报;然而,看在那些聪明人的眼中,谁又知道会不会生出别的感想?” 被袁嬷嬷一番提点,终于明白过来。苏紫缳面色一白,她倒真没想到这点。想起数月前哥哥浑身鞭痕的回到家里,苏紫缳眼底的震惊更浓! 真是好敏捷的心思啊!“这样下来,不仅痛快的狠狠教训了让她看不顺眼的人,还隐晦的向世人传达了,她之所以这般,也是因为被人算计才会如此愤怒。而她自己,顶多只会落个骄纵跋扈,恃宠而骄的恶名罢了!到最后,受到谴责的,只会是我们苏家!” 倒是聪明了一回!袁嬷嬷暗自叹息道。是啊!跟那些恶名相比起来,自然落得实惠才更实在!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苏紫缳猛地抬头,眼底透着凌厉,就那么一瞬不顺的盯着袁嬷嬷,似乎在求证着什么,只听她道:“她怎么知道哥哥会借这件事情迫她下嫁?” “这……”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怎么在这深宫里混?难道当真以为凭借着那点子的美貌就能踩着别人上位? 以色待人,何以长久? 看来,自己也得好生想个办法,尽早脱身才是。跟了这么一个主子,小命迟早不保! 袁嬷嬷心里明白,大公子早先算计人家的时候,怕是与此同时,也掉进了人家挖下的坑里了!可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这些话却是不好对着主子说出来。 “这贱人!”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苏紫缳眼底戾气尽现!手心紧紧攥住被褥,仿若抓着是那柳如心一般,狠狠扭成一团,恨不能将其撕碎方能罢休! 又过了许久,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忽的展颜一笑,阴郁尽去。顿时看的袁嬷嬷心惊肉跳起来!怕她做下傻事,终是忍不住唤道:“姑娘……” 苏紫缳瞥了袁嬷嬷一眼,似乎看出她的还怕,不由鄙夷道:“瞧你那点出息。” 袁嬷嬷也不恼,面色微讪,只透着股好奇的问道:“是,是,是!只是不知姑娘想到何种办法对付那丹阳,不妨说来听听,老奴也好好好的姑娘行事!” 苏紫缳这次却是不如先前那般好说,只冷冷的看了袁嬷嬷一眼,道:“你且一旁好好瞧着,此事本宫心里自有分寸,那贱人,本宫这次还真就收拾定了!”话音一落,便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阴森狠戾的冷笑来! 071 僭越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 金碧辉煌的宫殿此刻被一层朦胧的晕黄给笼罩起来,在这黑色的夜里,倒也别具一格,形成了一副亮丽的风景。(.好看的小说) 御书房内,却是灯火通明! 厷诏帝坐在正上方的书案上批示着奏折,下首的李公公却是恭顺的在那里汇报着今日后宫内的一些所见所闻。待他话音一落,厷诏帝这才抬首,似漫不经意间说道:“哦?丹阳今日就没进宫?” 咦?不是在说苏贵人娘家母亲的事吗?怎就问到丹阳头上了? 这个念头不过在脑中稍稍掠过,便被李公公抛开,态度愈发显得谦顺起来,道:“并无听到风声!” 厷诏帝睃了他一眼,李公公心头一颤,似乎觉得自己回答的太过草率了些,复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皇上可是想念郡主了?可要奴才派人宣郡主进宫?” 厷诏帝忽的一笑,道:“小李子啊,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 李公公不知厷诏帝此问是为何意,但还是谨慎的回道:“回皇上,奴才自皇上被册封为太子之时就被送到皇上身边了,如今算下来,刚好三十二年!”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啊!”厷诏帝感叹道。然而,李公公却是听得冷汗涔涔,心道:伴君如伴虎,也不知哪句话又惹得皇上心里不痛快了! 李公公那边心思正忐忑的紧,厷诏帝这里却是已经放下,只听他道:“苏贵人的母亲离开之后,苏贵人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不自觉的,李公公便吁出一口气来,但话语中仍旧透着股小心,道:“听探子回报,苏母走后,苏贵人砸了一个杯子,还有一个宫女的额角不小心破了一道口子……”说到这里,李公公飞快的抬眼,睃了厷诏帝一眼,然,厷诏帝面目平静,竟是一点情绪也看不出来。 “那袁嬷嬷倒是一个妙人!”厷诏帝沉默良久之后,这才得出一个结论出来。 这话不好回!李公公诺诺的待立一旁,只静静的赔着笑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见天色越来越晚,那边已有小公公端着托盘过来。李公公这才察觉到皇上该就寝了,连忙上前一步,浅声道:“皇上,该就寝了!” 厷诏帝抬头,那边小太监很有眼色的将装着各个嫔妃侍寝牌子的托盘恭敬的举在头上,端了过去,任由厷诏帝挑拣。 厷诏帝略微扫了一眼,这才说道:“端下去吧,今晚朕就歇在苏贵人的紫霞殿了!” “喏!”那太监后退几步之后,便退了下去。 那边,李公公连忙吩咐了小太监去紫霞殿通报。这边,厷诏帝便已从位置上走了下来,伸了个懒腰之后,便迈开步子朝外面走了去,李公公见此,连忙紧跟其上,随侍一旁。 苏紫缳一脸惬意的躺在偌大的浴池中,双眸很是享受的微微眯起,任由一旁的宫女们舀着热水在她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淋着。水里的氤氲之气缭绕,仿若瑶池仙境一般,哪有半丝入冬后的冷意?这种待遇未嫁前,哪怕是有钱也享受不到的。自进宫之后,那种要做人上人的欲望愈发强烈起来。 想到方才内侍过来传达的话语,苏紫缳的心情愈发好了起来。 那边,袁嬷嬷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紧,也不知苏紫缳下午那句话到底是为何意,难道,她以为凭借着她现在的身份,也敢同一个地位仅次于护国长公主的郡主相碰撞不成? 倘若真是这样,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些! 待苏紫缳被宫侍们拥簇着从浴房内赤足走了出来的时候,袁嬷嬷陡然吓了一跳,连忙扑了过去,一脸的不赞同道:“贵人未免也太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了些,入秋以来,这天边一天冷过一天,如今已经入冬了,哪能赤足在地上行走?也不怕染了寒气!”说完之后,又对着一旁的宫女们训斥道:“都是死人啊,明知道此事不妥,也不知道劝着贵人一些,倘若贵人因此有个头疼脑热,想想你们的脑袋!”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苏紫缳心生不悦!觉得袁嬷嬷此举有些损了她的面子,有些不耐的道:“嬷嬷训她们作甚?这也是我自己的意思,又与她们有何干系?” 袁嬷嬷心头一噎,这还是苏紫缳第一次语透不耐,当众训诫与她!不过,姜到底还是老的辣,不过转瞬,便恢复如常,也不恼她,只一脸笑意的来到苏紫缳的身边,用俩个人才能听到声音解释道:“姑娘真是糊涂!女子身体向来精贵,又最是脆弱,地下寒气甚重,别说是已经入冬,即便是三伏天的盛夏,也当多多注意才是!”见苏紫缳脸上仍旧带着茫然,不由直白的道:“姑娘如今承受君恩,当该留心身子,要个子嗣傍身才是!” 苏紫缳眼神忽的一亮,随即便有黯了下去,看着那双皓白的玉足,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面色不由浮起一抹酡红,小女儿态毕现,却又带了些犹豫的道:“地板上已经铺了地衣,室内又烧有炭火,应该……无碍的吧!”她这一双莲足,很是小巧、漂亮,皇上与她欢爱的时候曾经说过,最是喜欢看她赤足的样子! 袁嬷嬷也是过来人,见她如此,略一琢磨,便隐约明白了什么,面上不由也带了些讪然。(.)略带了些无奈的说道:“姑娘如今也已贵为宫嫔,孰轻孰重,心里自是已有衡量,又何须老奴多言?老奴也是多了句嘴,身为姑娘的奶嬷嬷,自然一切都未姑娘的出发点考虑,姑娘若是执意如此,就当老奴从未提过吧!”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袁嬷嬷本来也不打算多事的,更何况,她已经动了准备离宫的打算,奈何,一天还在苏州的手下做事,一天便要为她谋划好了才行。须知,大树底下好乘凉!苏紫缳越是得宠,底下的人受惠才会更多。离开的日子还未可知,她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这就恼了自己了!苏紫缳心里愈发不满起来。却不知袁嬷嬷对她也是失望的紧。 “皇上万安!”门外传来宫人们请安的声音。 听到厷诏帝的声音,苏紫缳眼眸一亮,面上连忙做出一副欢喜的模样来。袁嬷嬷心里还惦记着苏紫缳下午的话,见厷诏帝来了,苏紫缳作势就要迎出去,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对着苏紫缳用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姑娘莫要与丹阳硬碰!切记!” 苏紫缳眉头微凝,觉得袁嬷嬷未免管的太多!那边,帘子眼见已被宫女挑起,苏紫缳再也顾不得多想,连忙迎了出去,脸上还挂着一抹娇俏欢喜的笑意。在见到厷诏帝的那一刻,脸上笑意不由又加深了两分,敛衽行了一礼,嗲声唤道:“皇上!” “爱妃平身!”厷诏帝虚浮一把,然后呵呵笑道:“爱妃今日都做了什么?心里可有挂着朕啊?”心情显然还不错的样子。 对于心里的想法,苏紫缳心底愈发笃定起来。面上却是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嗔道:“哎呀,皇上讨厌,大家都看着呢!”说着,便半推半就的任由厷诏帝的大掌在她身上揉捏起来。 不得不说,厷诏帝后宫三千佳丽,让他练就了一身的调情手段,看着苏紫缳面上浮起的红晕,厷诏帝面上的笑意不由又加深了两分,眸底却是清明一片,只挑逗性的说道:“让她们看去好了,倘若谁敢笑话,朕便将她们一道儿办了!正好也给你多天极为姐妹,岂不美哉!?” 苏紫缳心口一窒,似乎没料到勤政爱民的厷诏帝竟会说出这种荒淫无道的话语,不过转瞬,面色便又恢复如初,只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道:“皇上,是臣妾伺候的不好吗?还是皇上已经厌弃臣妾了?”话语中的酸味儿却是怎么掩也掩不住。 厷诏帝蓦然一笑,“美人儿吃醋了?太小气的女人,朕可不喜欢。” 苏紫缳小心的觑着厷诏帝的脸色,见他面上并无恼意,便大着胆子继续道:“皇上……,对您来说,臣妾只是您这后宫佳丽三千中的其中一位,微不足道;然而,您对臣妾来说,却是臣妾的夫,更是臣妾的天,臣妾没有读过什么大道理,却也知道,一旦得您厌弃,臣妾的天便塌了。”随着话落,一滴晶莹的液体恰在这是滴落,似乎这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妥,忙又化作受惊的小兔一般,别过头去,恰到好处的只留给厷诏帝一个唯美的侧影。 厷诏帝的眸底闪过流光,大掌在她身上游移起来,不消一会儿,室内便响起细细碎碎的响动声,其中还伴随着阵阵女子的低吟声。 情事过后,厷诏帝疲累的躺在床上,粗重的喘息着,任由苏紫缳小鸟依人一般的靠了过来,“皇上,臣妾斗胆,心中有一事相求,却是不知皇上能否应承臣妾。” “哦?” “臣妾娘家出身卑微,承蒙皇上不弃,让臣妾享受君恩,对娘家也是多有提携,使得苏家又卑贱的商户一跃成为官身,臣妾心中自是感激不尽!”说到这里,竟将头埋进厷诏帝的臂弯,低声缀泣起来。等了许久,见厷诏帝似乎并未安慰的迹象,心中不由带了几分忐忑,幽幽收了泪后,这才带了几许哽咽着道:“按说,臣妾所求也是妄想,奈何,哥哥却为此事食不下咽,家中老父老母心中甚忧,便由臣妾的母亲求到了臣妾身边来,希望臣妾能跟皇上求个恩典,救我哥哥一命!”说着说着,便由哽咽了起来! 蛇心不足! 也不知怎的,厷诏帝的脑中便是想到这么几个字来。话已说到此处,厷诏帝考虑到苏家的用处,终是开口说道:“不知爱妃所指何事!苏家好歹也是皇亲国戚,难不成还有人胆敢谋害苏校尉不成?” “不不不,是我哥哥眼高,自数月前见过丹阳一次之后,便被丹阳郡主的风采所倾倒,奈何,因为苏家门户不高,却是配不上丹阳郡主尊贵的身份;可是,哥哥却是就此着了魔般,竟已到了非卿不娶,食不下咽的地步!还请皇上看在臣妾尽心服侍皇上一场的份儿上,成全我哥哥的一片痴情!”说着,竟不顾羞意,赤(禁词)裸着身子,跪在了厷诏帝的身侧。一张小脸更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哦?既然喜欢,直接上门提亲就好,芝麻粒儿大点的小事儿,又何必拿到朕的面前分说?” 苏紫缳却是没有察觉到厷诏帝话中的不快,只兀自的继续说道:“说起来,哥哥同丹阳郡主之间倒也有些渊源……”说着,便将数月前发生的事徐徐说了出来,然后又对着厷诏帝说道:“自古以来,英雄救美倒也是场美丽的邂逅,只可惜,我苏家门第不高,还请皇上怜悯臣妾就这一个哥哥的份儿上,求皇上帮着促成这段佳话吧!” “你们苏家倒是所图不小!”厷诏帝似笑非笑的道。那别有深意的眼神,使得苏紫缳不自觉的一个哆嗦,随即,便看见厷诏帝从榻上起身走了下去。 苏紫缳这才察觉出厷诏帝的不悦来,可是为时已晚,不由低声唤道:“皇上……” “天儿不早了,爱妃早些安寝吧!”说着,便对着外面吩咐一声,立时便有宫人进来为他更衣。 苏紫缳的心里这才真的怕了起来。在这后宫,唯有皇帝的宠爱才能生存,她不过刚刚进宫,一无子嗣,二未站稳脚跟,倘若在失了圣宠,这可怎么是好!不由低声恳求道:“皇上今天就不能留下来再陪臣妾一晚吗?” 先前看皇上那架势,分明是要准备留下来的! “爱妃僭越了!”冷声丢下这句话后,便面无情绪的大步垮了出去。 简短的几个字,却让苏紫缳顿时如坠冰窖,面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身子疲软的跌坐在那里…… 072 心思各异 袁嬷嬷眼见厷诏帝一脸淡漠的从内室走了出去之后,便不顾的走了进来,当她看苏紫缳那浑身赤(禁词)裸的瘫软在榻上的姿势时,也不知怎的,心底陡地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旋开。(.无弹窗广告) “姑娘……,”袁嬷嬷轻声换了一句,随即便取下那套大红织锦缎面的披风,动作轻柔的为苏紫缳披上,“姑娘也是,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受了寒可怎么是好哟!”尽是一脸的心疼。 苏紫缳听到袁嬷嬷那絮絮叨叨的声音,动作略显僵硬的向她看去,待看到那张陪伴了她无数个日夜的熟悉的脸蛋后,鼻头一酸,似再也忍不住了般,带了几许哽咽的道:“嬷嬷!” 见她如此,袁嬷嬷心底虽然心疼,可仍旧忍不住抱着一丝侥幸,道:“姑娘可是没听老奴的劝嘱,径自将心中的想法同皇上说了?” “嬷嬷……”袁嬷嬷不问还好,这一问,苏紫缳心中的委屈却是再也藏不住了般,忍不住嘤嘤的呜咽起来。 这么说还是被她猜中了!? 袁嬷嬷缓缓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没有将心中的恼意爆发出来。人果然一朝得意便容易忘形!以前看自家姑娘倒也是个聪明有手段的,如今看来,竟也是个沉不住气的蠢物! 袁嬷嬷心里虽然生气,但此刻到底不是发作的时候,只耐着性子问道:“可是跟丹阳郡主有关?”想要再度获宠,必须要找到症结所在才行。 苏紫缳面露不甘的点了点头,她虽然不喜袁嬷嬷那种呼来喝去的行事作风,可却从不否认,袁嬷嬷还是很有手段的。这也是她抛却贴身伺候的丫鬟不要,偏偏选了袁嬷嬷陪伴一起进宫的主要原因。(.) 袁嬷嬷见她仍旧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心里不由又是一通叫骂,连连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着没有表现出怒意来。尽管心中甚是不满,然,目前她却仍旧在苏紫缳手底下讨生活,苏紫缳若是真想收拾她,却是轻而易举的。幽幽叹了一口气后,袁嬷嬷这才颇为无奈的说道:“姑娘不该去招惹丹阳的!” “我……”苏紫缳还要狡辩,却猛地话锋一转,让人看不出喜怒的道:“嬷嬷未免也太高看她了吧?不过一个外姓郡主罢了!还是一个流着外域人的血的郡主,身份不尴不尬,本宫凭什么就不能招惹她?莫非,嬷嬷以为,就凭她那死鬼母亲的救驾之功?”说到这里,苏紫缳冷不丁的冷声哼哼起来,继续道:“谁不知道,皇室中人,最是寡淡薄情?更何况还是皇上这样的九五之尊!嬷嬷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罢?” 想到袁嬷嬷的身份,继而又道:“不是本宫怀疑,倘若不是本宫一出生,嬷嬷便陪在本宫身边,就凭你这般向着丹阳的架势,本宫还真就差点误认为你是那丹阳安插到本宫身边的细作呢?” 袁嬷嬷心神一禀,双腿一软,作势就跪在了苏紫缳的脚边,一脸惶恐的道:“姑娘明察,一女不嫁二夫,一奴不侍二主,老奴绝不敢对姑娘生出异心。” 见她如此,苏紫缳的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似漫不经意的说道:“慌什么?本宫也不过是那么一说罢了!嬷嬷对本宫的忠心,本宫自是知道。如今,本宫不慎惹恼了皇上,还得有劳嬷嬷多多为本宫出谋划策才是呢!” 说着便从榻上站了起来,也不唤袁嬷嬷起身,就任由她在地板上跪着;下了榻后,拿起事先准备好的衣裳往身上穿了起来,“对于丹阳,嬷嬷可是又什么好的办法?我那娘家哥哥如今可是思念佳人入骨,为了达成他的心愿,我这个做妹妹的少不得要为他谋划一番,促成他的姻缘。” “谢贵人看重,恕奴愚钝,暂无良策!”袁嬷嬷话音一落,便对着苏紫缳磕了一个响头。 “你……”苏紫缳气结,话锋一转,“是真的没有?还是嬷嬷对本宫心生了芥蒂?” “姑娘!”袁嬷嬷苦口婆心的唤了一句。她不懂,那丹阳与苏家一无仇怨,二无利益冲突,真不知自家主子都是怎么想的,却是诸般去算计丹阳!却不想想,单单凭借着一个商户出生的门庭,也敢同皇上看重的丹阳郡主对碰! 简直是不自量力! 幸而之前丹阳从未认真计较…… 嘶! 似是想到什么,袁嬷嬷却是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来,眼底还透着一抹前所未有的惊恐。这是苏紫缳从未见过的,不由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端看着她!“嬷嬷可是想到了什么?” 似条件反射性的般,袁嬷嬷随即摇头,只道是想起以前的陈年旧事,似乎并不打算说的样子。 苏紫缳眸底不由一暗,沉声道:“可见嬷嬷心里是真的恼了我了,如今都已经不在跟我交心了呢!” 袁嬷嬷心头又是一沉,嗫嗫嚅嚅在心间权衡片刻之后,觉得此刻还在苏紫缳的手底下讨生活,也不能真的惹恼了她才行。识时务者为俊杰!袁嬷嬷向来将这句话奉为真理。仔细斟酌之后,这才说道:“依老奴之见,奴觉得郡主并不是大公子的姻缘。” “哦?何以见得?”苏紫缳缓缓坐下身来,一双眼眸透着一抹精光,似笑不笑的盯着袁嬷嬷看。见她如此,袁嬷嬷回话时,不由愈发谨慎起来,只低垂着眼眸,掩去眼底的真实情绪,道:“恕奴见识浅薄,奴觉得,大公子与其娶个让皇上心里带了忌讳的外域女子归家,倒不如寻得别的官家嫡女,这样在宫里也会多天一份助力不是?” 见她眸光躲闪,显然是话语不尽其实,面上不由带了一丝恼怒,随即又敛了下去,兀自挑剔着涂了豆蔻的指甲,懒懒的道:“就这些?嬷嬷进宫不过数月,可不能学着宫里的那些老人儿,须知道,话说一半可是会死人的!” 袁嬷嬷身子猛地一颤,似乎被那轻飘飘的一句话语给吓到了般,连忙做出一副恭谨的样子,颤声道:“恕奴斗胆,倘若老奴猜测没错的话,看皇上听了贵人提议之后的表现,皇上似乎并不希望看到丹阳郡主与后宫嫔妃有甚牵连!而大公子乃是贵人的嫡亲哥哥……”说到这里,却是再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去。 想起厷诏帝临别时的态度,苏紫缳心底不由变得犹豫起来,心底却是已经对此话隐约的信了三分。面上却是不显丝毫。有些心不在焉的对着袁嬷嬷挥了挥手,死鸭子嘴硬道:“你说的这些,本宫心里自是也有考虑;这般问你,也是含有考效的意思。你毕竟是本宫身边的掌事嬷嬷,后宫里风云诡异,你要连这点问题都看不清的话,本宫却是不敢用你了。 好了,本宫也有些乏了,这里就不用你来伺候了!”说着,便心烦气躁的挥了挥手,示意袁嬷嬷退下。 袁嬷嬷也不去计较苏紫缳的态度,兀自告了声喏之后,便后退几步,这才转身离开。然而,在苏紫缳看不见的位置时,眼底却是一抹讥诮一闪而过。 想起丹阳的名讳,也不知怎的,方才的那个想法不由愈发的加深起来,倘若是真,这丹阳的心思未免也太深沉了些。想到这里,身子不由自主的又是一个哆嗦。脑中不由盘算开来,只想着,先不拘是否能够离宫,还是设法先离开紫霞殿的好,万一哪天那对兄妹不知死活的招惹了丹阳,而自己身为苏贵人的奶嬷嬷,夹在中间,难免有被波及的时候。 这么一来,离开的想法愈发坚定起来。 先不说苏紫缳这边主仆离心的行径。就是定伯候府的刘婉清此时也好不哪里去。 “贱婢!”刘婉清看着芍药面前摆着的饭食,想也未想,便一巴掌就狠狠的甩在了芍药的脸上。不过瞬间,芍药那张清秀的小脸上便浮起一个五指印,可见其力度,以及刘婉清的狠劲儿。 “小、小姐……”芍药捂着发烫的面颊,似乎也没料到刘婉清竟会这般出现在她的饭桌前,似乎被打懵了,一时看上去竟是有些心虚,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姐?别叫我小姐!一个卑贱的奴才也敢爬到本小姐的头上,我这又算是哪门子的小姐?”刘婉清怒极!那种被最信任的人出卖的感觉,让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难道是我平日待你不够好嘛?还是说,你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还是说你也跟奴才秧子一样,见我一朝败落,便也学会了捧高踩低,落井下石?” “小姐,我,我……”芍药一脸的慌张,努力的想要找个借口,可她向来嘴拙,又不如别的丫鬟机变,连续我了半天,也找不出个合理的借口来。 见她如此,刘婉清心里更气,想起如今的境遇,心里大恨,不由又是一个巴掌朝着芍药的脸上甩了过去,“我什么我?本小姐那般待你,你便是这般回报本小姐的!” 073 算账 刘婉清从未这般气愤过。[]自被老定伯侯送回定伯候府之后,便变相的将她囚禁起来。她不仅不能随意走出这件房屋,且没有得到老定伯侯的指示,任何人都不准前来探视、打扰。这跟坐牢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尚还能够忍受,然而,最让她生气的是,那个狗奴才们个个捧高踩低惯了,见她一朝败落,便纷纷上门冷嘲热讽、落井下石起来。最初的两天还好,至少伙食上跟以前倒也没什区别,然而,不过两天之后,那些个狗奴们便在伙食上开始克扣起来,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竟只剩下残羹剩饭…… 想到这里,看向芍药的目光愈发凌厉起来。亏她这些日子还觉得亏待了芍药,不住的好言安慰与她,却没想到,这贱婢竟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这就是你对本小姐的忠心!?”刘婉清怒意翻腾的指着桌子上的饭食质问道。“本小姐如何对待与你,你便是这般回报本小姐的?你的良心难不成都到狗肚子了?” 原本捂着发烫的面颊的芍药忽的咧唇笑了起来,“小姐这么生气做什?不过一顿饭食罢了,至于吗?您平日里什么珍馐海味没有吃过?何必在乎这点东西?” 这贱婢!她倒还有理了! “贱婢!”刘婉清何时被身边人这般嘲讽过,她那猖狂的模样,愈发触怒了刘婉清的理智,想也未想,便又是一个巴掌招呼过去,然而,这次芍药却没有傻傻的站在那里等着挨打,而是轻轻一躲,便避开了刘婉清的巴掌,站定身子之后,这才说道:“小姐火气太大了!” “你!”看她气定神闲那样,似乎一点也未被人抓包的羞愧,一口气生生的憋在了刘婉清的胸口内,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往往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才更伤人!这芍药是刘婉清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她自己从沧州一路带到京城的。却没想到,一向胆小怕事的芍药,在京都大宅里别的没有学到,倒将落井下石这四字学的惟妙惟肖。 “你什么你,奴婢也是想要在这寒冷的冬季,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食罢了,又有何错?说到底,都是为了生存罢了,我可不想像杜鹃一样,被你利用个干净之后,在被人狠狠的贬到那种偏远的山区,随便寻个老鳏夫卖了!”既然被发现了,芍药也不想在装下去了。这些日子,行动被人限制,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了,还谈什么主仆、尊卑!我呸! 听到杜鹃俩字,刘婉清猛地愣在一旁,仿若被人雷霆一击般,脑中一片空白。而芍药却是没有发现她的一样,只兀自的端起碗来,继续吃了起来。被禁足的这段时间,可是很难才能吃到一顿热乎饭菜的。 “你……,你有杜鹃的消息了!”不是问句,而是肯定。芍药愣了一下之后,这才知道是自己说漏了嘴,有些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刘婉清心底一沉,这贱婢!“……你既有了她的消息,又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话语中隐有责备之意。 “告诉你又能做什么?你如今可是自身难保!”芍药不屑道。听刘婉清承诺过太多,如今,早已不抱希望了。想到杜鹃的惨境,脸色一沉,身子不由哆嗦了下,对刘婉清的恨意不由又添了一层,冷声笑了起来,道:“拜小姐所赐,杜鹃姐姐如今心里不定有多恨小姐呢,如果不是因为小姐,杜鹃姐姐又怎会陷入那种境地?” “杜鹃她怎么了?”刘婉清心惊的问道。当初,想要寻回杜鹃,更多的想法却是灭口。只因杜鹃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她虽然没有说出来,然而,若是心中怀恨,又落进了有心人的手中,难保不会出卖了她。 芍药却是不知刘婉清心中的顾忌,见她一副关心的嘴脸,心中甚是腻歪。冷哼一声,轻描淡写的道:“倒也没怎么,不过是被人卖给了一个家徒四壁的鳏夫,白天像个奴隶一样,任打任骂,家里家外的活计,全部落在了她一个女子的肩上,做不完,便是一顿毒打;晚上还要跟一个年过四十的鳏夫暖床、生娃。 啧啧啧! 你是不知道啊,杜鹃姐姐如今明明是花一样的年纪,然而,短短数月,被人折腾的却更像一个三四十岁的老妪一般!那个鳏夫,为了防止杜鹃姐姐逃跑,像是对待畜生一般,还专门在她脚上上了一个脚镣。”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俩人当初同是伺候刘婉清的贴身大丫鬟,说到底不过是为主子跑腿儿办事,最后受到惩罚的却永远都是她们这些奴婢。就像此刻这般,她分明什么也没做错,却同样受到牵连。 “你见过她?”刘婉清心中激动更甚。这贱婢,定是早早见过杜鹃,却一直隐瞒不报! 芍药却是不在理会,只兀自的吃起饭来。 “贱婢,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你的身契还在本小姐手中!即便是我虽被禁足,但想惩治你倒还是轻而易举!”被关这么些天之后,又被芍药如此无视的态度,刘婉清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终于爆发出来。更何况,对于杜鹃,她必须要想办法将她弄到身边才行,否则,她不放心! 芍药冷笑一声,“钝刀子割人才叫疼!小姐也不用这般威胁奴婢,最差也就落得个杜鹃姐姐一般的下场,除此之外,奴婢还朕想不出有甚招数比这更惨。小姐既然这般关注杜鹃姐姐,奴婢不妨告诉小姐,也好叫小姐知道,免得叫您总是心生惦记。杜鹃姐姐不堪受那鳏夫的蹂躏,趁那鳏夫喝醉之后,失手将那鳏夫打死,害怕之余,逃了出来。即便是杜鹃姐姐愿意重回小姐身边伺候,她背着命案在身,小姐也未必敢用杜鹃;至于奴婢……,哼哼,还是等小姐得以自由之后,在想着怎么惩罚奴婢罢,否则,今后在您被圈禁的这段日子,怕是起居都得自理才行呢!” “你!” “行了!小姐也不必愤怒,奴婢也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说着,便收拾起桌子上的残羹剩饭走了出去。 刘婉清双眼淬毒了一般,狠狠的剜向芍药的背景。这段时日以来,她的饮食每况日下,本以为只是被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故意打压,却没想到竟是被这贱婢贪墨。她倒是敢!被自己撞破之后,竟是半分惭愧都无。那模样,那姿态,分明就是背后有人撑腰啊! 想起被禁足之后这段时间的前后差距,刘婉清心里不由冷笑起来。她就说嘛,堂堂定伯候府,又怎会缺她一个寄居的孤女这点吃喝?却是不知是谁,为了对付她,竟是不惜费了这么许多心机。 定伯候府,劲松苑内 待下人将松寿堂内的举动全部报到老定伯侯耳里的时候,老定伯侯不由冷哼一声。常贵陪在一旁,待那下人退下之后,这才带了些疑惑的上前问道:“老侯爷若是不喜表小姐,有一千种、一万种的方法可以打发她,又何必放在身边碍眼呢?” 却哪知,老定伯侯竟是呵呵的笑了起来,“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又哪值得我去动手?毕竟是我嫡亲的外孙女,我可不想因为她而脏了本侯的手。”说到最后,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嫌弃之意,不言而喻! 常贵心底略一思索,顿时明白过来。老侯爷这是害怕给郡主留下污名吧。不管怎么说,表姑娘都是大小姐的嫡亲表姐,身上有一半的血液乃是同根同源。倘若因此而让表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别人可能不会说老侯爷如何如何,但铁定会说大小姐被表小姐撞破奸情,做贼心虚之下,继而逼死了自己的亲姐姐。 时下,女子最在意的便是名声。女子可以恃宠而骄,也可以仗势欺人,但倘若在被传出逼死血亲的话,怕是在被人谈起,也只会让人闻之变色,退避三舍。 而这次,表小姐害的大小姐背负了轻浮、放荡的污名,老侯爷为了不让大小姐在因此背上逼死亲姐的罪名,只好违心的圈养着表小姐;然而,老侯爷心中有气,却又不甘就这么的便宜的放过害了大小姐的表小姐,便想出这么一招,既能宣泄心中的怒气,事后,即便被那多嘴的人传了出去,也只会说是奴大欺主,定伯候府且还不用背负上苛刻寄居孤女的名声。 越想,常贵心里愈发觉得老定伯侯看的长远。然而,他却不知的是,老定伯侯的心里其实想的比这更多。 先不说常贵心里如何作想,却听老定伯侯忽的问道:“对了,三房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老夫人亦然。唯有四小姐带着丫鬟去松寿堂请安的时候,曾顺道去探望过表小姐几次,却不得入其门后,便再没去过!”常贵道。 “恩,那就好!这段时间,你让那边的人看紧一些,一有动静,立马回报。待本侯弄完了手中的事后,再来跟他们这些个畜生算个总账!”老定伯侯眼中的冷意让一旁的常贵心底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却依旧恭谨的回了一句,“是!” 074 提亲 这一日,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定伯候府门前。马夫听闻马车之后,立时便下去叫门,待替上拜帖之后,门房一看,立时吩咐小厮进去通知老定伯侯,这边却丝毫不敢怠慢的打开的大门迎接。 老定伯侯的身子自上次从皇家猎场回来之后,便一日不如一日了,如今,整日里将自己拘在劲松苑内,吩咐众人,没有他的准许,一律不准打扰。继而,整个府中,即便是有人怀疑老定伯侯的身子不适,却也一直苦于不得证实。如今,接到小厮递来的消息,老定伯侯少不得要强打着精神起来迎接。 “侯爷,您这身子可还撑得住?”常贵有些担忧的说道。 自老定伯侯察觉出身子不好之后,身边便只留常贵一人贴身伺候。候府内务经过老定伯侯几番努力的整顿之后,那些被三房一脉安插的人马终于老实了许多,然而,这也是老定伯侯没有将人逼急的情况下才会如此。 “无碍!有些事情,少不得要本侯亲自出面才行!只是,这副身子却是不知允不允许本侯撑到那一日。不管如何,事情还是早些定下来才好!”老定伯侯选了件暗色的大裘披在了身上,道:“走吧,别叫贵人久等了才是。” “唉!”常贵应道。心里却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真心的觉得老侯爷挺不容易。今天早上,老侯爷又吐了不少的黑血出来,倘若不是被他发现,老侯爷定是还想瞒着的。 兴许是老定伯侯积威已久,或许是心中不忍拒绝,仰或是不想拂了老定伯侯对大小姐的一片回护之心;尽管常贵心中有着太多的不忍,然而,终究是没有去阻拦老定伯侯,就那么亦步亦趁的跟在老定伯侯后面。 看着老定伯侯略显虚浮的步子,常贵很想上去搀扶一把,却又害怕被府中有心之人看出端倪,只好带着满心的不忍,任由老定伯侯一步一步的向正堂专门留着待客的花厅走去。 待老定伯侯来到花厅的时候,长公主却是已经端坐在花厅内等候着了,老定伯侯连忙屈膝行礼道:“微臣见过长公主!” “老定伯侯快快请起!本宫今日前来,想必老定伯侯心里也是清楚本宫此行的目的,便不论君臣之礼了!”来人正是长公主,今日的她上身着了一件紫罗兰色缂丝泥金如意纹圆领上襦,却在领口处及襟边、袖口的位置镶了一圈银鼠皮毛,下面系了一条同色系的马面裙,头上推着圆髻,只简单的插了一根青翠欲滴的翡翠簪子,装扮淡雅,却掩不住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 还不等老定伯侯起身,那边白氏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见到长公主后,先是一愣,只觉得这面容隐约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是一直想不起来;却已经从下人口中得知了长公主的身份,随即便行了礼来,略带了些讨好的道:“臣妇拜见长公主,长公主万福!” “本宫说了,今日不论君臣之礼,白淑人请起吧!”竟只称呼了白氏的品级。亲疏远近顿显。 “谢公主!”白氏似乎并未听出长公主的言外之意,在婢女的搀扶下直起了身子之后,继续讨好道:“不知长公主今日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一句话,气的老定伯侯连连咳嗽好几声。这白氏,当真是个不消停的。白氏本不想管他,奈何长公主还在一旁,却又不好表现的太过冷漠,只好转过头去,表现出一脸关心的模样道:“侯爷也是,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病了便在床上躺着好好养病便是,这又是何必呢?”说完之后,白氏不由带了两分小心的向长公主的方向投去歉意的一笑,道:“让长公主见笑了!” 这毒妇! 一番话下来,气的老定伯侯胸口起伏的愈发厉害起来。 自白氏对老定伯侯彻底死心之后,行事说话愈发没有顾忌起来,老定伯侯虽然将府里整消一遍,但也不敢一下子将三房逼得狠了,否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依着他这身子,倘若逼急了三房,他还真不好收场。 白氏的出现,本就惹得长公主心里不喜,如今,又见她自作主张,心里愈发不待见起来。不过,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人,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定定的看着白氏,道:“白淑人这话有意思,是在指责本宫的身份还不值得老侯爷亲自起身相迎吗?” 一句话,顿时吓得白氏面色惨白,连忙跪倒在地,一脸惶恐的道:“长公主明察,便是借臣妇一百个胆儿,臣妇也不敢有此大不逆的想法。臣妇只是忧心侯爷的身子罢了,同时,也怕侯爷过了病气儿给长公主,除此之外,臣妇心里断然不敢有半分他想!” “说到底白淑人还是在责怪本宫啊!”长公主垂下眼眸,认真地端详起手中的杯盏来。 “长公主明察,臣妇断然是不敢有此念头!”白氏解释道。却是不知哪里就惹得长公主不高兴了,竟然这般下她脸面。 “白淑人心里是作何想的,本宫却是懒得过问。本宫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想必老定伯侯的心里应该已经很明白了才是,既然如此,那么,老定伯侯是个什么意思也好跟本宫说说吧,倘若没有异议,那么,这件事儿也该提上章程才是!”竟是直接将白氏扔在一边,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为给她,就任由她那么的跪在那里。 老定伯侯一张老脸臊的通红,“是微臣管教不周,倒叫长公主笑话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定伯候府的内务本宫却是不想参与!本宫今日前来也是受人之托罢了。”长公主道。 “是,是,是!”老定伯侯迭声说道。心里暗骂白氏不省心,然而,不管怎么说,这白氏到底也是被皇上封了浩命的,这事儿也必须有白氏在场才行。 长公主见他如此,又敲打了几句,这才进入正题,“这段时间,丹阳的婚事被那好事者传的沸沸扬扬,倒让丹阳受委屈了!” 说起这个,老定伯侯心里也是有气,没想到那苏家区区一个商户,竟也敢打心儿的主意,倘若不是这副身子眼看就要被黄土没过头顶,他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老定伯侯的神态全被长公主看进眼里,唯有白氏跪在一旁听的糊里糊涂。 “老侯爷也不必伤心。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我们男方顾虑不周,只想着暂先交换信物,却没想到,竟被那些小人转了空子。如今,镇国公被皇兄派去执行公务,归期未定,便求到本宫这里,倒叫本宫也做了一回媒人。本宫想着,即是双方已经说定,倒不如早些将这些繁文缛节尽数完成,两人也好早日缔结良缘,老侯爷怎么说呢?”说到这里,长公主脸上这才带了些许笑意。 这句话倒是说到老定伯侯的心坎儿里了,他是真心的想要看着柳如心出嫁,他这身子,中毒已深,听太医的意思,怕是挨不过年后了,倘若如此,心儿的亲事务必会因此而受到影响,待守孝完毕之后,以镇国公的年纪,怕是等不起。所以,对于长公主的提议,老定伯侯自然不会反对,“还是长公主想的周到,只是累了长公主这么来回奔波了!” “倒也不麻烦!终归本宫整日里闲来无事,何况,丹阳又是本宫那皇兄的义女,为了这层关系,本宫这个做人姑姑的,少不得也要多为自家侄女多跑几趟才是。”长公主笑着寒暄道。 此刻,已是入冬,尽管在地板上铺了一层地衣,然而,却依然难以阻挡丝丝寒气入体。被一直晾在一旁的白氏,此时终于弄明白了长公主的来意,却没想到,竟是为了柳如心那贱人的亲事而来。奈何,说媒的乃是长公主,她即便是想要搅浑这桩婚事,却又碍于长公主的威严,而不敢有所动作。只能任由老定伯侯以及长公主在那里商量起婚期的那些细节,心里却是恨的要命。 手里紧紧攥着衣角,眼底却是涌动着疯狂的恨意。只暗暗后悔当年不该一时手软,竟将拔拓氏那个贱人的血脉留了下来。 那边,老定伯侯与长公主却已定下了吉日,却听长公主道:“本宫来时特意跑了趟钦天监,已经问好的吉日,说来也巧,正好就在后天。镇国公虽然不在,但府中有镇国公太夫人坐镇,本宫一会儿还要再走一趟,相信镇国公太夫人也断不会委屈了丹阳。” “如此最好,那就有劳长公主了!”老定伯侯感激的道。 他不知宗政毓烨那小子是怎么同心儿那丫头说的,自心儿病了一场之后,却是忽的改口,宗政毓烨似乎害怕中途有变,甚至当时便交换了信物。自那之后,却是再也没有见那小子露面,却没想到尽是被派去办皇差了。如此倒好,有长公主从中周旋,倒也帮着省去了不少麻烦。 075 有人欢喜有人忧 随着老定伯侯与长公主二人商定下的吉日,柳如心的亲事便这么紧锣密鼓的张罗开来。(.) 现在整个京都最热门的话题再次围着柳如心转了起来,世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京都进来传言有诸般不堪的丹阳郡主,竟被世袭公卿的镇国公给看上! 这宗政毓烨年过二十有四,又是镇守边关的一员大将,外号听着虽然吓人,然而,到底身份尊贵,且家世又好。不说别的,单凭他如此年纪,屋内却一无通房,二无妾室,便可说明他乃是一个不可多得,且洁身自好的好男人! 一时间,听到这么一个绝世好男人竟便宜了那个声名狼藉的丹阳郡主时,其中不知惹来多少嫉恨,又羡煞多少旁人,为此而犯了红眼病的更是不知凡几。 不说别人,就连那南宫雨彤便是这大军中的一位。当她听闻宗政毓烨与丹阳郡主缔结良好的时候,一连摔了不知多少个珍贵的汝窑瓷器。在屋内发泄一通之后,便怒气冲冲的来到南宫羽徽所居的院落。 打听到南宫羽徽所在的位置之后,还不等丫鬟通传,便已经横冲直撞的来到南宫羽徽的外书房,乍一推开书房的房门,顿时一股刺鼻熏人的酒气涌了出来。南宫雨彤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捏住鼻子,另一只手还来回在鼻子下面扇了扇,借此来缓解一下空气与嗅觉的冲击。 南宫羽徽听到动静之后,只瞥了南宫雨彤一眼,便继续拿起酒坛仰头惯了起来。此时的他一脸的秃废之相,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邪肆妖魅的风采? 南宫雨彤见此,心中更气!疾步向前疾步,来到南宫羽徽身旁,一把夺过南宫羽徽手中的酒坛之后,想也未想,便将那酒坛摔向地上。(.无弹窗广告)只听‘嘭’的一声,酒坛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顿时四分五裂的四散开来。酒水也因此而洒了一地,瞬间便没入地衣,浸湿一片。 南宫羽徽抬眸,冷眼想南宫羽徽扫去一眼。那眼神太过冷凝,下意识的,南宫雨彤向后退了一步,待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之后,南宫雨彤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怒火,猛地再次夺过南宫羽徽手中的酒坛,对着那些还未开封的酒坛便砸了过去,顿时,所有酒坛碎成一片,偶有那完好的,也被南宫雨彤一脚踹开。 屋内顿时被一阵‘霹雳巴拉’的碎裂的声音充斥着,外面的丫鬟不知里面发生的了何事,然而,在没有得到主子的传唤之前,却也不敢擅自动作,只好静静的守候在门外,随时等候着主子们的传唤。 屋内,南宫雨彤与南宫羽徽兄妹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相望着,谁也不愿退让一步。久久久久,南宫羽徽淡然的移开了目光,踉跄着步子要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知是他喝醉了的缘故还是因为一时没有站立稳妥,身子刚起一半的时候,却又一下子栽倒在地。 南宫羽徽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脑子清醒一些,继而又从地上站了起来,待站直了身子之后,又踉跄了几下,这才站稳。用力的闭了闭眼,这才继续向门口的方向行去,至始至终,竟连一句话、一个字,甚至一个眼神都没在给南宫雨彤一个。 那种被无视的感觉,彻底激恼了南宫雨彤,想也未想,便厉声喝道:“南宫羽徽!” 然而,南宫羽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步子不过略微一顿,便继续向那门外行去。[]南宫雨彤见此,所有的理智彻底被怒意给吞噬,怒不可遏的盯着南宫羽徽的背影,猛地大步向前几步,一把将南宫羽徽推到在地,厉声吼道:“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不过为了一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的,竟值得你们一个二个这般待她?啊!?” 吼完之后,想到自己所爱被夺,也不知怎的,眼泪就那么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滚!” 所有的耐性似乎一下子消磨殆尽,本能的,南宫羽徽便这么吼了出来。 南宫雨彤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羽徽,没想到那个一向疼宠她的哥哥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竟然叫她滚。想将那句‘滚’字当做是自己的幻觉,却又那么真实的在她耳边回荡。南宫雨彤的唇角努力的勾起一股浅淡的弧度,不由问道:“哥哥方才说什么?” 然而,南宫羽徽却是不在理她,只兀自的想要从地上再次爬了起来,再次向外走去。 看着南宫羽徽离开的背影,南宫雨彤喃喃自语道:“滚?呵呵……,他叫我滚?呵呵呵……,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他的女人,竟让自己嫡亲的妹妹滚,哈哈哈哈……” 和着眼泪,南宫雨彤充满自嘲的笑了起来。 想到南宫羽徽,自从上次从皇家猎场回来之后,南宫雨彤便察觉到他似乎变得愈发沉默寡言起来,却没想到,如今惜字如金的他,好不容易吐了一句话来,竟是叫她滚! 心心恋恋了许久的男人就要另娶她人了,而一向疼宠自己的哥哥却也这般对她,这让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南宫雨彤倍受打击。 然而,南宫羽徽却并不觉得自己的话语有多过分。他踉跄着步子回到自己的寝房,遣退了所有伺候的丫鬟之后,并吩咐下去,没有他的指令,任是谁也不准打扰。 南宫雨彤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青色的帐顶,此时的他明明已经很醉了,然而,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自觉的,脑中便回忆起初见丹阳时的点点滴滴来,到最后,心底竟是平白的生出一股不甘来。总觉得有些事情,倘若不就此问个清楚,必定会让他抱憾终生。伴随着这种想法,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只想着,待他清醒一些之后,必定要找丹阳讨要一个说法。 这一天注定不是个平常的日子。在传出宗政毓烨与丹阳准备结亲,且以定下纳彩的吉日之后,不说宁国公府这对兄妹有多惆怅;就是镇国公府,太夫人黄氏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先不说黄氏与丹阳之间的一些陈年旧事;单凭宗政毓烨这个继子,不声不响的张罗自己的亲事,事先竟连一声招呼也无的这种行为,都够黄氏气的;更何况,对于宗政毓烨这个继子的媳妇人选,黄氏的心里还有自己的盘算,总觉得宗政毓烨不是自己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与自己隔了一层,所以,在长媳的人选上,不求出身高贵,只想挑个愿意与自己亲近的,若是能在沾亲带故自然更好! 当长公主派人将吉日告知与镇国公太夫人后,太夫人先是一愣,待明白这件事情的始末之后,随后便觉得自己的威信前所未有的受到了挑衅,当时便拍案而起,直称‘婚姻大事,乃受父母之命!与旁人无关。’,更是打心眼里不愿承认这门亲事。且别说还要替他张罗纳彩之礼,以及庚帖替换等各种繁琐的礼节了。 然而,对于她的态度,长公主似乎早有预料一般。那长公主府派来的人也只相告一声之后,在面对黄氏愤怒以及极端的态度,竟丝毫不以为意,只呵呵一笑,便起身告辞离开。 即便是这样,黄氏还是觉得自己被此事气的够呛。然而,此事却并未就此罢休! 黄氏不管,并不代表别人也不管!镇国公府的外院大管事,在接到镇国公的书信之后,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更何况,宗政毓烨在回京之后,便以雷霆手段直接夺了黄氏掌管外院的管家权,所以,那外院管事张罗起这些事来,黄氏即便是知道了,却也只能一旁看瞪眼,却是没有一点办法。 于是,黄氏病了!且还病得不轻! 此事,黄氏的女儿宗政萱儿守在黄氏身旁,屋内伺候的下人们尽数都被遣了出去,只留这母女二人浅谈。却听宗政萱儿满是不赞成的劝道:“娘,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事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早已成为定局!你这般挣扎,也只会给人徒增笑料罢了!” “你懂什么!他做的了初一,就别怪我做的了十五?有些事情,该争就必须得争!不管他是否承认,我好歹也养育了他这么些年,可是你看他做的这叫什么事儿?他可有把我这个母亲放进眼里?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至始至终,我竟是连一点信儿也没收到,他这种行为,又置我这个母亲于何地?”黄氏痛心疾首的对着女儿大吐苦水。 宗政萱儿无法,总不能说自己亲生的娘做错了吧。可是,也不能任由母亲这般下去,毕竟她们娘三儿个今后的日子还是得依靠着大房过日子,又何必争这一时之气? 想了想后,宗政萱儿不由劝道:“娘,你听我说,这件事,确实也是大哥做得不地道,错本在他;可母亲却不能因此而耍闹脾气!否则,便成了母亲的不是的。” 076 劝母 其实,这次黄氏母女倒是真的误会了宗政毓烨了。那日,宗政毓烨再与柳如心缠绵一吻过后,待情欲退却,听到柳如心类似应允的话语,还不等宗政毓烨得意多久,便被厷诏帝派来的人给召了回去,也不知厷诏帝与他说了什么,总之从厷诏帝的帐篷内出来之后,宗政毓烨的脸色特别的凝重。 事出紧急,当时的他甚至没来得及同柳如心告别一声,又怎有机会将自己的打算告知黄氏? 黄氏母女却是不知宗政毓烨的苦衷,只一心认为他是故意隐瞒。 宗政萱儿见黄氏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满心的无奈、懊恼。“娘,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怎么算了?什么叫做就这么算了!啊!?”一听这话,黄氏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宗政萱儿,目光咄咄的逼问道。“这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倒要看看,他们这段姻缘没有长辈的赞同,待要如何结成。他连脸面都不要了,我又何必给他留脸?” “娘!”宗政萱儿尾音拖得很长,似很无奈的样子。却听黄氏猛地截住她的话语,道:“什么都别说了,事关尊严、脸面,这件事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不这样算了,你还能怎样? 宗政萱儿深知自己母亲的脾性,知道此事多说无用,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叹气。说起来,大哥这般作为,同母亲平日的行事作风又何尝不是没有一点关系? “娘……” “行了,你一个未出阁的闺女,与娘讨论这些,也不嫌臊的慌。我心里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下去吧!我有些乏了!”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这还是黄氏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同自己疼宠的女儿说话。 黄氏说完之后,也不去看宗政萱儿那满是失望却又夹杂着别的情绪的复杂神色,只兀自的侧过身子,面向里的磕上眼睛假寐。 看着这样的黄氏,也不知怎的,宗政萱儿头一次生出一股无力感来。 她这母亲,总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沉默良久之后,看着假寐的黄氏,也不管黄氏是否真的睡着,宗政萱儿心里挣扎半天之后,这才出声说道:“娘……,女儿知道您的心里对大哥的这门亲事很是抵触,然而,你有没有想过,大哥的亲事造成今日这种局面,您自身本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女儿知道您心里一直想为大哥选个小门小户、且能与您亲近一些的女子做儿媳。是!低门娶媳妇,高门嫁女儿!这本是恒古不变的道理。然而,大哥却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拿捏的人。您心里的这些个小算盘倘若放在早几年的话,手段若是能够在强硬一些,或许也就逼迫大哥成功了。然而,您却没有这么做! 而今,大哥单身这么些年,乃是有目共睹的事。而您……”说到这里,宗政萱儿忽的苦笑起来。“而您,除了在大哥身边塞些上不得台面的贱婢通房之外,却从未想过正经的为他娶个媳妇回来。” “女儿知道您心里打着什么注意,然而,您做的未免也太显眼了些!大哥与弟弟之间,先不说相隔的岁数;单凭大哥这么些年在外面立下的军功,您心里的那些算盘也不可能会成功。而您的这些个拙劣的手段落在外人眼里,却也落了下层!且对大哥半分影响也无! 而今,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您却又弄了这么一出出来,您以为装病便能影响这婚事的进度吗? 我告诉您,这件事落在外人眼里,只会说您这个继母不慈,继而,连我同弟弟今后的婚事也会因此而受到影响。[]而未来大嫂,最多也就被人说句‘晦气’罢了,除此之外,对她什么影响也无。”亏您想的出来,竟想将‘克亲’这种名头强加在未来大嫂头上,想法未免也太幼稚了些。对于黄氏这中拙劣的手段,宗政萱儿说到底,心里还是很不屑的。 “娘,萱儿求您,您就算不为您自己想想,也多为我和弟弟想想吧!您这么做对您自己又有何好处?萱儿如今已经十六了,比那丹阳的年纪还要大上两岁。而弟弟,如今也有十一了,过不了两年,也该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您这般与大哥撕破脸皮,也只会纵的他们行事愈发无所顾忌罢了。”倘若好生相处,毕竟还占着一个母亲的头衔,一个‘孝’字在那里压着,谅大哥大嫂也不敢不敬母亲!然而,长辈不慈,何以以‘孝’之名要求后辈敬之? 见黄氏不以为忤的样子,宗政萱儿也是无奈,终是幽幽叹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开。 而黄氏,却在这时转过身来,看着宗政萱儿的背景,又是欣慰,又是辛酸。 而对于这些人的心思,柳如心却是半点也不想知道。此时的她,正静静的坐在绣架的旁边,一针一线的认真绣着自己的嫁衣。 人这一生,太过短暂!对于婚姻,尽管心里早已没有了少女该有的期盼与遐想,然而,该遵守的东西,她却一点也不想漏掉。既然已经决定嫁了,她不会在这上面敷衍。 鲁嬷嬷将熬制好的燕窝粥端了进来,刚好看见绣架上那金线绣出来的展翅腾飞的金凤凰,活灵活现,仿若真的一般。她一直在柳如心的身边伺候,却从来不知,郡主竟有这么一手娴熟而又精堪的绣技。 “郡主,该歇一歇了!时间长了,对眼睛不好!”鲁嬷嬷将燕窝放在桌上,轻声说道。 柳如心修完这一针后,有些疲累的晃了晃脖子,然后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又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腰肢之后,看了看绣架上的图案,虽不说精美绝伦,倒也还看的进眼。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道:“好久没有接触过这些玩意儿了,难得我现在还能静下心来。”想到这手绣技,眼底一抹暗流闪过。随即又扬起笑靥,道:“嬷嬷这是煮了什么好吃的?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也不知怎的,柳如心的面部表情分明带着笑意,然而,鲁嬷嬷却从她的身形中看到一股落寞。这种念头转瞬即逝!见她笑意盈盈的迎面走来,只当自己是一时眼花看错了也是有的。见她问起,连忙笑道:“厨房刚好做了一些燕窝,我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便盛了过来。郡主快过来尝尝!” 柳如心也不客气,端起便吃了起来。也不知怎的,自从上次同宗政毓烨达成协议之后,夜里便总是或有或无的梦见前世被苏擎筠关进偏院之后的画面来。断断续续,岁不完整,却难免总是影响她一天的心情。吃完一盏之后,柳如心仍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厨房还有吗?嬷嬷不妨在帮我盛些过来可好?” 柳如心从未觉得自由对她来说竟是这般的重要。就像如今这般,想要怎么着,就怎么着,这种生活,可谓恣意极了!一点也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好!”鲁嬷嬷本想说晚饭在过不久便要好了,可当她迎上柳如心那双渴求的眸子之后,话到嘴边,却愣是变成了这样。 在大周,一个真正的闺秀讲究的乃是少食多餐,对于喜欢吃的东西,也只能浅尝遏止,不能贪多。像柳如心此刻的要求,如若被人传了出去,只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果然,在听到她的答案之后,柳如心满意的笑了起来。带了些狡黠,却又透着股随心所欲的放纵。 “你啊……”鲁嬷嬷满是宠溺的嗔了她一眼,带了些无奈,却又不忍心驳了她意思。只好吩咐小丫鬟去厨房在盛一些送来。 柳如心自以为得逞。却不知,此时的她才更像一个才刚十四岁的小女孩,这样的画面,难得的温馨,鲁嬷嬷却是不想为了一个死板的规矩而打破。 待那小丫鬟下去之后,鲁嬷嬷看了眼窗户下面的绣架一眼,一脸的欣慰。“郡主长大了!如今也知道自己绣嫁衣了呢!大少爷跟大少奶奶泉下有知的话,也该瞑目了!” 听着鲁嬷嬷又是感概,又带了些揶揄的话语,柳如心这才想起,在这之前,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绣技这一类的师傅,如今无师自通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然而,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心虚之余,只好故作娇羞的侧过脸去,“嬷嬷尽说这些做什!” 鲁嬷嬷这才察觉自己失言,忙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然后岔开话题道:“对了,这天色眼见就要暗下来了,绣嫁衣也不急在这一时,郡主今天绣到这里就别在绣了吧。免得伤了眼睛就得不偿失了!”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难免为柳如心而感到惋惜。在鲁嬷嬷心里,总觉得自家郡主是个灵心慧质的通透人儿;而宗政毓烨,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只会在战场上打打杀杀的莽夫罢了,是根本就配不上她当做眼珠子一样宝贝的郡主的。 077 遭质问 柳如心用过晚饭之后,如以往一般,让厨房炊了些热水过来之后,便将下人们尽数遣了出去。见室内无人,意念一转,整个人便瞬间消失在原地,闪身进了神秘空间。 如今这片空间,在经过柳如心的多番变动改革下,如今俨然成了一座私人小花园。柳如心来到这片花海中漫步,鼻端被清香四溢的花香索绕。柳如心张开双臂,闭上眼眸,静静的感受着花世界中的妙不可言的那种感觉,只觉被外界一些凡心俗事干扰的心情顿时变得豁朗起开。 那种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感觉,使得她情不自禁的在这花片海中翩翩舞动起来。 她身段婀娜,腰肢柔软,随着舞步在花间游走,仿若一直快乐的精灵。自从上次在这空间内无意中跳过一场舞后,也不知怎的,一场舞下来,柳如心竟感受到全身的经络竟比打上一场拳法下来还要通畅。 所以,自那次之后,拳法虽然还有再练,然,舞步也没落下,坚持这么些天下来,她清楚的感觉到身子比之先前愈发的显得轻盈起来,就连步伐也随之变得愈发矫捷轻便起来。 就在这时,随着舞步的变动,柳如心的身子猛地跳跃而起,在半空中划过一抹漂亮的弧度,长袖一甩,击中朵朵花枝,再一回转,顿时漫天花雨悬空而起,倾洒而下。瞬间将柳如心整个人包裹其中,顿时形成一幅浪漫绚丽的旖旎画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如心这才停了下来。擦拭了下额上的汗水,看着那片原本娇柔妍丽的花儿,经此一舞,被她摧残成狼藉的惨状,也不知怎的,柳如心的心底竟陡地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竟好似这些个花儿先前与她有仇一般。 柳如心也不收拾,只兀自来来到茅屋前的秋千上,随手摘了一枚果子,便坐在秋千上休憨起来。待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这才从屋内寻了一块浴巾,然后去小溪边泡起灵泉浴来。 这片空间太过逆天,然而,柳如心却觉得它落进自己手里,却又不能让它物尽其用,让它发挥倒极致的作用,心里不由替它感到惋惜。 只是,她有所不知的是,世间万物,皆逃不过一个命运法则!有些东西,损耗过度最终的结果,也只会让它提早衰竭。而这片空间内,所有的灵力大多都被那两只狐狸给吞食,也正是因为她没有因为贪婪而过度索取,才使得这边空间的寿命愈发绵长。 柳如心来到溪边,褪去身上的束缚,将那赤(禁词)裸的身子缓缓没入溪流中,任由溪水将她整个人尽数淹没,脑中却在想着,倘若前世有这机遇,她后来的日子可还会落到那般绝望的惨境。 或许是触景生情,随着那些流言的窜起,近段时日以来,每当午夜梦回之时,前世的事情总会不由自主的主导着她的梦境。柳如心心说自己早已放开,然,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或多或少,她的心中还是很在意的。特别是梦醒的那一刻,她总能清晰的感受到胸臆中充斥着的满满不甘。 ‘哗啦’一声,曼妙的身姿犹如一条成精的人鱼一般,破水而出,水面顿时漾起阵阵涟漪。却见柳如心站直身子,随着她的动作,顿时将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展露无遗。 弯身,随手捡起地上的浴巾,沿着胸口处过裹了起来。本想再去看一眼沉睡中的菲菲同毛毛,耳边却忽的传来一丝不寻常的动静,柳如心知道,定是有人没有听从她的吩咐,进了她的寝房。想也未想,一个闪身,整个人顿时消失原地,来到内室的耳房内。然后又故意用手在事先预备好的洗澡水中搅动了几下。 南宫羽徽好不容易避开了羽林军的巡逻之后,却没料到,竟有好几次差点被一种似狗非狗畜生察觉到,好在他动作还算敏捷,这才险险的避了过去。 可是,还不等他来得及喘口气,耳边却猛地听到一侧的而房内传出阵阵撩人心弦的水声,南宫羽徽心神一禀,顿时变得愈发谨慎起来。 然,还不等有所动作,耳边却忽的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只听她道:“本郡不是吩咐过,没有本郡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南宫羽徽心头一喜,顿时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之感。这偌大的郡主府,不仅楼宇繁多,且又警卫森严,他正发愁不知该从哪处落手呢,却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直接闯入了丹阳的寝房内。 还不等他高兴多久,却见柳如心亦然从内间走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刚刚沐完浴的原因,却见她只用了一块白色浴巾裹住胸部及臀部部位,恰到好处的露出一双修长的美腿,以及胸前那完美的锁骨;风驰电掣间,四目猛地在空中相遇。 南宫羽徽动作一僵,显然没有料到柳如心竟会这般只着寸缕的走了出来。而柳如心俨然也未料到,深夜来访的竟会是外男,先是一愣,还带着股惊诧及疑惑,随即便察觉到自己的不妥之处来,待要尖叫,动作终是快过大脑,双手以迅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捂住的待要尖叫的嘴巴,眼底闪过一丝愠怒,在她发怒之前,南宫羽徽陡地转过身去,有些结巴的道:“对,对不起!我,我并不知道你……,我不是有心的,我,我……”南宫羽徽有些慌乱的解释道。 想起方才那惊艳的一幕,南宫羽徽心底隐隐透着股欣喜,却又参杂着些许的紧张,还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矛盾的心情。而那张本就俊逸的脸上也因此而浮起一抹好看的酡红,将他整个人衬得愈发的邪魅起来。 柳如心心里也是羞恼不已!这些个人,真当她这郡主府成了他们自家的后花园了不成?先是有宗政毓烨夜夜来访,如今,这南宫羽徽竟也干起这种勾当来。看来,单单凭借着羽林军的威势根本还不足以威慑这些人呢。 慌乱之余,柳如心随手取了一件薄丝红色未绣任何花饰暗纹的净面长衫套在身上,随即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为自己续上一杯茶水之后,这才故作镇定的开口道:“宁国公世子看着倒也相貌堂堂,本郡却是不知,世子爷竟有这种嗜好!” 见她误会,南宫羽徽一阵心慌,不由转过身来,急急辩解道:“不是这样的,丹阳你听我说,我,我并不是有意要,要这样的!我,我……” 柳如心却是不听,想也未想便打断了南宫羽徽的解释,冷声道:“我什么?可是本郡冤枉了世子?你夜闯我郡主府是事实,偷窥本郡沐浴也是事实,既然如此,又何必否认?” 南宫羽徽此次拜访,柳如心心底隐约猜到了他的目的,恼怒之余又带了些心虚,逐,这才先声夺人! 看着柳如心那眼神,南宫羽徽分明从她眼底看到一抹讥诮,心底忽的一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异样的情绪,南宫羽徽阔步来到柳如心的对面坐了下来,心底挣扎半刻之后,似鼓足所有勇气一般,猛地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柳如心,道:“为什么?” 柳如心心里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却故作糊涂的问道:“什么为什么?别忘了,如今可是你南宫羽徽莫名的闯入女子的寝房!” 然而,南宫羽徽俨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继续灼灼的盯向柳如心,低声问道:“为什么?” 柳如心心虚之余,心底也不由闪过一股沉重的负罪感。毕竟是她有错在先。她心里明白,她丹阳郡主的名号虽然响亮,却也如同鸡肋一般的存在。以宁国公这样的高门府邸,是绝对不会同意她这样的身份入门的。当然,她正是料定了这一点,当时才会毫不犹豫的像南宫羽徽提出那般苛刻的条件。然而,却没料到,平日里看着没心没肺的南宫羽徽竟会用那种决绝的手段来逼迫宁国公来妥协。 如今后悔,也为时晚矣! “为什么?当初你明明答应了我,为何又背弃我们的约定,与他……”温存缠绵!想起那日的背叛,心底不由燃起一股滔天的怒意。然,在对上柳如心那双纯澈而干净的眼眸时,终是将后面那些不堪的话语给尽数咽了下去。只带了些挫败的道:“为什么选择的是他?是我哪里不如他吗?” 看着这样的南宫羽徽,柳如心感觉到那个总是可以笑得肆意的人,好似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斗志一般,总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若隐若无秃废感。想了想,事已至此,二人当面将话说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做下决定之后,这才开口道:“既如此,本郡也只能如实相告与你了。当初,本郡也是料定宁国公夫妇必不会答应这门亲事,才会毫不犹豫的应了你。却没想到,宁国公夫妇竟会放下门户的成见,答应了你。说起来,这件事是本郡不对!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不过,既已说开,还望宁国公世子大人大量,莫跟本郡一个小小女子计较才是!” 078 划清界限 南宫羽徽胸口陡地一窒,仿佛被那又细又小的钢针狠狠的刺了一下般;自从在皇家围场看见那一幕后,他心底隐约猜到丹阳当初随口答应他的婚事不过是一时敷衍,然而,当他亲耳从她口中听知到事实的真相之后,心头仍旧止不住的颤栗了下。他难道就那么的不堪?以至于让她这般的抗拒。 “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够好嘛?”沉默良久,浑身气力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干了般,终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柳如心看着这样的南宫羽徽,心底不由叹了一声!“并不是你不够好,而是因为太好!” 论长相,这整个京都城怕是无一人能与南宫羽徽匹敌!论家世,想南宫家这样延洐了千年的世家大族,在大周,更是屈指可数!论智谋,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早已名燥整个京都城。论人品,南宫羽徽除了风流一点之外,还真没听闻过他又什么不良嗜好!然而,这又怎么能算得上什么错呢?在大周,世人都道:士不风流枉说儒!年少风流,即便是被人传了出去,也只会被人道一句附属风雅罢了! 柳如心心里非常明白,这样的人,注定是天子骄子! 而她,不过是空有一个郡主头衔罢了!倘若一旦失去了厷诏帝的看护,她将什么都不是!前世的经历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与南宫羽徽,一个是地上的泥,一个则是天上的云!根本就没有半分可比性!这样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又怎会幸福快乐呢? “我倘若真有丹阳说的那般好,那你为何又弃我而择他?”南宫羽徽不死心的问道。 柳如心见他如此,隐约的感觉到,二人倘若不借这次机会说清楚的话,日后必会留下隐患。柳如心在心底斟酌许久之后,这才说道:“不一样的!你与他,均是人中龙凤,天子骄子!然而,我却是一个很怕麻烦,心胸狭义的女人!且眼底却容不得半点沙子。[.超多好看小说]这还只是其一,最最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才最是复杂! 就像你们南宫家族,乃是名门望族,又有着世袭公卿的爵位,家族庞大,子孙繁盛! 而我,不过是一个自幼便没了父母,也从没有人来教导过我这些人情礼节之间的迎来送往,这样的我,注定不适合那样的生活!”说到这里,柳如心忽的一笑,“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私心罢了!世子听过也就算了,倒也没必要放进心里!” 原来是这样! 竟会是这样! 南宫羽徽心底隐隐生出一股涩意!他从未想过,年少风流的后果以及庞大的家族,最后竟会成为他与她失之交臂的理由。看着眼前的佳人,在朦胧的烛光的掩照下,愈发显得明艳动人。特别是那双眼睛,波光潋滟,春色旖旎。 或许是屋子里炭盆烧的太热的原因,南宫羽徽的心底陡地生出一股燥意。一双拳头不自觉地紧紧握起,随即又缓缓的放开,如此的反复几次之后,却是不敢再看柳如心的眼睛,不由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窗棂上,语气不自觉的染上一抹悲意,“难道……,此生就这样错过了吗?”随着话落,心头好似被万千钢针碾过一般,带着一股窒息的疼痛感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也不知怎的,或许是被南宫羽徽的情绪渲染,柳如心的心头也不由变得憋闷起来,好似被一层阴云覆盖。然,却也知道,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更何况,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她早已失去了爱人的勇气…… “从未爱过,又哪儿来的错过!”柳如心狠心道。 明知道会是这个答案,然而,南宫羽徽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窒痛了下,好似被人狠狠的攥在手中揉捏一般。 一时间,室内再次陷入了沉寂。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对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如心这才说道:“夜深了!恕本郡就不多留世子了!” 南宫羽徽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即便心底有着甚多的不舍,然而,却也明白,此事在没有转圜的余地。情绪失落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柳如心一眼之后,唇角蠕动几下,有心在说些什么,终是化作一句“保重!”,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却是不知,自此一别之后,再见时,二人之间却也因此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南宫羽徽的拜访,正如他来时一般,悄悄的来,轻轻的去,并未对柳如心的生活起到丝毫的影响。 宗政毓烨虽然不在京都,然而,因为有了长公主从总搭线,三书六礼该走的过场,竟是一点也未落下。 年底剩余的吉日不多,而柳如心待到明年开春,才不过及笄而已。然而,却是不知老定伯侯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好似巴不得柳如心早日嫁出去似得,甚至都没征求一下柳如心的一件,竟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这四项理过场竟在纳采那一天同时完成。 自从双方定下亲事之后,柳如心便再也没有在人前露面过,只静静的呆在郡主府忙着绣她的嫁衣。 “丹阳!” 这一日,柳如心刚刚在丫鬟们的服侍下用完了早膳,便听到一道女声叫她。待抬头一看,一个明艳的少女披着一张大红狐狸毛里的大氅袅袅婷婷的向她走来。 “我道是谁,竟是蔷儿妹妹!”柳如心一脸的笑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道:“数日不见,蔷儿妹妹竟是愈发的明艳照人了!” 萧蔷面色一红,不由嗔了柳如心一眼,道:“呀呀呀,这马上就要嫁人的人了,还是那般的油嘴滑舌,竟是一点也没有收敛!” 眼睛一斜,不小心看到一旁的绣架上即将完成的嫁衣,眸光一亮,一脸惊诧的走了过去,“好漂亮的嫁衣!这都是你自己绣的?”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瞧县主说的,这嫁衣自然是自己绣的才更吉利!”一旁伺候的红袖一脸骄傲的说道。好似那嫁衣乃是出自她手一般。 “哇!丹阳,你真了不起!不仅人长得绝色,就连这一手的绣活,放眼整个京城,即便是宫里最优秀的绣娘也不及你呢!你是怎么做到的!”萧蔷忍不住惊叹道。 竟不似以往常见的那种绣法。只见那龙凤呈祥的绣样儿,用金色的绣线在那火红色的避免上勾勒出来,轮廓分明,活灵活现,竟似真的一般,极富有立体感。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看见这种绣法! 见她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柳如心不觉好笑。道:“不过是雕虫小技,哪就值得你这般惊叹了!” “咦?这绣法我怎么看着倒像是扶南地带那边传过来的蜀绣?可是,仔细一看,却又有些不相像!”萧蔷疑惑道。 “噗嗤!”,柳如心忽的笑了起来,她一直都萧蔷的绣技在这一行也是个中翘楚,如今,一眼便看出这其中的猫腻儿,也不隐瞒,笑着道:“可不就是蜀绣针法,下面不过是被我填充了一些别的物件,才会使得绣样凸显出来。要不你以为我是怎么做到的!” 萧蔷一脸惊讶的看了柳如心一眼,随即用手仔细的在那绣样上面摸了摸,待明白过来之后,这才若有所悟的道:“原来是这样!” 赞叹完之后,再次看向柳如心的目光不由带了一抹叹赏,“没想到你的心思竟会这般灵巧!真真是便宜了宗政毓烨那个武夫了!”说到最后,竟带了三分揶揄的意味。 “你这丫头!”柳如心两世为人,又岂会真的因为她的一两句话而害羞?“我可是早就听说阳平公主为了你的亲事而奔波呢。真不知你这丫头今后又该花落谁家!”柳如心眉头一挑,别有深意的看了萧蔷一眼。 闻言,萧蔷脸上‘通’的一红,好似要滴血一般,有些羞恼的瞪了柳如心一眼,嗔道:“胡说什么,本小姐才不要这么早就嫁人!”听她如此说,柳如心眸光微黯,随即,便有恢复如初。萧蔷却是没有发现她那细微的变化,还不等她回话,忙岔开话题道:“对了听说你府上的花儿此时开的正旺,眼见你这嫁衣也将完成,不如抽出一些空闲,陪我一起过去看看如何?” 柳如心在后花园可以建造了一座暖房,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名贵花儿。 然而,如今已经正式入冬,整个京都已经很少能够看到盆景了。而丹阳的郡主府,却能在这个季节看到许多不是这个季节才能绽放的花儿,可见其罕见的程度。自从上次从皇家围场狩猎回来之后,柳如心便履行诺言,摆宴宴请各家小姐,不过一夜之间,郡主府的富贵便传遍了整个上京都。 二人相携来到后花园的暖房内,看着那姹紫嫣红、娇颜绽放的花儿,哪怕是见惯了富贵的萧蔷,仍忍不住要为丹阳的大手笔而感到赞叹! 079 年纪不小了 看着满园的姹紫嫣红,二人又在暖房内赏析了会儿,随即,萧蔷似是忆起了什么似得,不由问道:“对了,你或许还不知道吧?自从上次那些所谓的名门闺秀们见识过你这满园的春色之后,无一不交口称赞呢!听说宁国公府大小姐得知后,竟也在家中设下赏花宴!这不,昨日傍黑十分,宁国公府的下人说是奉大小姐之命,给我也下了一张帖子!不知你这里可有收到?” 柳如心莞尔一笑,道:“倒是没被漏下!” 听柳如心这么说,萧蔷忽的变得神秘兮兮起来,左右看了看后,这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早就听闻宁国公府富贵至极!却一直不得机会一见,却不成想,这次,稍微在京都有些名望的官家小姐们好似都得了帖子,却是不知这南宫雨彤要搞什么把戏呢!” 柳如心勾唇一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却听萧蔷似不经意的说道:“我觉着吧,南宫雨彤这次办下宴会,背后必是受到宁国公夫人的授意。(.)毕竟她同宁国公世子的年纪都不小了,这眼见就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然而却还未定下亲事。如今,又见你的亲事被人闹的沸沸扬扬,宁国公夫人心里怕是也着急了吧。” 柳如心心神一动,想起上一世时,南宫羽徽以及宗政毓烨二人之间的谣传,随即又带了一丝了然。也是,想必这宗政毓烨定是对南宫羽徽用情极深的吧,否则,又怎会在听到自己答应了南宫羽徽的求婚时,显得那般的义愤?后来,为了不让南宫羽徽得逞,从而背叛他的感情,竟不惜先下手为强,算尽机关,求娶自己? 不过,这样算来,她与宗政毓烨倒也算是互惠互利。[.超多好看小说]她既解决了嫁人的难题,宗政毓烨也不会在担心有人与他争夺心头好,又全了他与南宫羽徽之间的名声,再也不会如同前世那般,被人传出龙阳之癖的流言。 只是,到底还是委屈了南宫羽徽!想来,这南宫羽徽也是一心想要极力的挣脱宗政毓烨的禁锢的吧。否则,又怎会轻易就对自己生出别样的情谊? 见她眼神黯然,萧蔷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捂住嘴巴,一脸歉疚的看向柳如心,歉声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说到这里,又化作一脸的义愤,“哎呀,都是那些个长舌妇,待哪天再让我发现有人背后嚼舌,看我不拔下那些人的舌头,来给你出气!” 柳如心垂眸敛神,温婉的道:“嘴长在别人身上,虽她们说去吧!我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看了看天色,“这眼见就要晌午了,咱们出来的也有好一会儿了,想来再过不久,丫鬟们便要准备晌午的饭食了。刚巧,昨日我又让下人从莲花池里取了新鲜的藕上来,咱们不妨去叫丫鬟做了来,想来你定会喜欢!” “呀!怎的不早说?还是丹阳最最知我,我可是眼馋你府中的吃食很久了哦!”萧蔷一听有好吃的,立时双眼放光,竟是一副在也等不及的样子。 先不说柳如心这边的和乐融融。被老定伯侯禁足在松寿堂的刘婉清这几日听闻外面的热闹之后,费尽周折才从芍药口中探听到有关于府中近来的热门话题的只言片语,尽管如此,心底却仍旧开始盘算开来。 然而,正想睡瞌睡,便有人来送枕头!这不,机关算尽也没想到一个好的方法,可以让她出府一趟,却没想到,就在昨日傍晚,竟接到宁国公府大小姐的下的赏花宴的帖子。这也多亏了老定伯侯推拒了宁国公府的提亲,才让她趁机得以钻了空子。 刘婉清一脸得意的看着手中的烫金帖子,好似要从上面盯出一朵花儿来似得。然而,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才能借这次的机会给自己谋划最大的利益! 这时,芍药端着正好端着刘婉清中午的吃食走了进来,见她这副模样,面带不屑,道:“不过一张请柬,还能看出花来不成?如今府中的几位小姐,谁个不是人手一张,偏就小姐这般稀罕!”说着,便将手中的饭食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搁,冷哼一声道:“不过想想也是,小姐如今虽然还原先的那个小姐,然而,自从被老侯爷禁足之后,像这样的机遇,恐怕再也遇不上几次了!小姐心里自然很是珍惜!饭食就搁在这里了,小姐慢慢享用吧!待小姐用完之后,奴婢在进来收拾!” 自从两人上次撕破脸后,芍药说起话来竟是再也没了顾忌一般,且愈发变得胆大包天起来。像如今这般冷言热讽的态度,刘婉清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见她要走,难得的,刘婉清竟破天荒的露出一抹自认和善而温婉的笑意来,“芍药,你今年的年纪应该恐怕也不小了吧?” 芍药心头一惊,眼底隐隐带了些警惕的神色看向刘婉清,戒备的道“你想做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是她把自家主子想的太坏,毫无前兆的,她实在想不出她家主子为何竟会有此一问。 “你那么紧张作甚?咱们好歹主仆一场,你能从沧州随我一起来到京都,也是一场缘分,难道你还怕我害你不成?”刘婉清唇角扬起一抹浅薄的讽笑,见芍药一副‘本来就是’的神色,刘婉清心中不由一阵气结。暗想,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一朝禁足,竟让她识清了这贱婢的真面孔,也不知是祸是福!如今,不过是想要差遣她为自己办事,竟不得不费劲心机,恩威并施,才能得以如愿,且还不能完全保证这丫头的忠心几何。 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刘婉清心里又是一阵腻歪!又怪自己不该因为来到古代这么些年,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惯了,便忘了自己是在古代这君主制,且等级制度最是分明不过的时代,以至于让她忘了自己的初衷。想到这里,深深吸了口气,暗暗压下心底涌动的暗流,这才抬头继续看向芍药,道:“不过是念着你的年纪大了,想要给你一个恩典罢了!” 芍药心中一惊,直到这时,心底才渐渐的生出惧意来。 是了,她的卖身契还在刘婉清的手中,是去是留,除了刘婉清外,还有谁比她更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去路? 本要离开的步子,在听到那句话之后,仿若被惯了铅似得,竟是再也迈不动分毫。唇角一扯,想要回以刘婉清一抹讨好的笑容,奈何,面颊太过僵硬,愣是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刘婉清见此,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心里不由冷哼一声,然而,行动受到限制,如今又有事吩咐芍药去完成,为了防止她坏事儿,到底不敢将人逼得狠了!逐展颜笑道:“瞧你吓得,搞得好像本小姐要害你似得。本小姐也是为了你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倘若不是听闻表妹被外祖父定下婚事,本小姐倒是把你忘了。” “你想做什么?”仍旧一脸戒备!到底跟了刘婉清多年,对于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芍药心里知之甚深,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深怕一个不小心,便陷进刘婉清的语言陷阱里。 刘婉清眼底流光闪过,转瞬即逝。故意做出一副自哀自怜的模样,叹声道:“也是小姐我没用,倘若不是因为得罪了祖父最是看重的表妹,也不会落得个这般下场。以至于让你陪我一起在这里受苦。不过,这段时间,我也想了许多,这件事本就没能什么事,而你,不过是受我连累罢了。我想着,与其我们主仆二人一起在这里受罪,以至于让你心中怨恨,倒不如放你出去,留我一人在此也就罢了!” 见她说的诚恳,芍药心头一动,眼底不由也带了两分企盼。然而,不过转瞬功夫,忽又记起二人之间这些日子来的矛盾,以及刘婉清锱铢必究,睚眦必报的个性,心头不由一颤。暗想着,莫不是她因着前几日的事情,由此心中生怨,想要借此机会来报复自己不成? 越想越觉得可能,心头不自觉的带了三分的惊惧,脸上却是不敢显现丝毫,芍药略敛了敛思绪,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赔着两分小心,讪笑道:“小姐说的哪里话,奴婢若是走了,小姐身边岂不是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了!小姐大人大量,若是先前奴婢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多有得罪,还望小姐能够海涵,切莫跟奴婢一般见识才好!” 芍药自以为是不动声色,然而,刘婉清历经两世,仍旧从她脸上瞧出了忐忑。心里冷哼一声,这贱婢,也有怕的时候!?然而,面上却是做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皱眉道:“如此,岂不是要委屈你了?” 见她神色带了些动摇,似怕她反悔似的,芍药连忙一脸恭维的笑道:“不委屈!不委屈!奴婢正乐得伺候小姐身边呢,只怕小姐不给奴婢机会罢了!” 芍药想的很简单,只想着,只要刘婉清不将她随意配人,倒也乐得陪她演戏,然而,却没看见刘婉清眼底陡地生出的一缕暗芒。 080 添堵 见芍药彻底被她慑住,心底不由添了一抹讥诮,面上却是没有显现出来。 “这……,”刘婉清故作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随即话锋一转,道:“你的年纪委实也不小了,你我好歹主仆一场,我却是不想因此而耽误了你呢!” 芍药见她如此,心中一急,连忙说道:“小姐不必为难,奴婢乃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留在小姐身边伺候!请小姐不要赶奴婢走!”见刘婉清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心底忽的一沉,深知她定是记恨着前几天的事情,因此而拿捏自己的婚事,蓄意报复自己!这么想着,背后不由惊出一层汗来,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张清秀的小脸上不由透着股悔意,道:“都是奴婢的错,不该受人挑拨几句,便对小姐生出不敬的心思。求小姐绕过奴婢这次,奴婢一定静思悔过,留在小姐身边好好服侍小姐,再也不敢生出半分其它心思。”说着,便不怕疼似得,低着头‘嘭嘭’的对着青石地板上磕了起来。 提起前几天的事情,刘婉清的眼底不由再次染上一丝冷意,静静的看着芍药痛哭流涕的可怜样,竟是生不出半分怜悯。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果然不假! 一时间,屋子静谧下来,唯有芍药‘嘭嘭’的磕头声特别清晰的在这房间里充斥着。不消片刻,芍药额上便已青紫一片,又过了会儿,刘婉清见势差不多了,似是才发现芍药的动静一般,连忙叫停,一脸端庄的坐在上首,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芍药,语气带了些怨责的道:“哎呀,你这丫头,竟也是个实心的,我不过走神儿功夫,你怎就磕起头来了?瞧瞧,瞧瞧,这细皮嫩肉的皮肤竟是红了这么一大片,这要是毁了容可怎么是好哟!” 似是为了显示自己宽容大度,刘婉清竟难得的从位置上走了下来,亲手将芍药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芍药额头上那片触目惊心的伤痕,心底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快意,面上却是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幽幽叹道:“唉!你这傻丫头,你和杜鹃两个都是我从沧州带到京城的,论情谊,堪比患难姐妹,我又怎么真的忍心看着你们受苦?如今,我也身不由己,有心想要为你谋划一个更好的前程,然而,实在是有心无力。 罢罢罢,既然你想在我身便多留两年,为了全了你这份忠心,总不能叫你最后落得跟杜鹃一个下场,为此,我少不得要好好为自己谋划谋划,只待有一日我自己能够当家做主后,便将你的卖身契还与你,是去是留,也全凭你自己做主!”说到这里,刘婉清一脸的无奈,不由扶额,用拇指个中指在太阳穴的位置上轻轻揉按起来。 芍药听闻刘婉清终于不再说要将她随意配人的话,心里顿时欢喜不已。连忙又对着刘婉清磕了两个头,一脸感恩戴德的道谢道:“多谢小姐宽宏大量,收留之恩!谢谢小姐!”竟是激动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刘婉清不过是给芍药的未来画了一张大饼,看得见摸不着!芍药之所以这般感激,正是因为刘婉清答应了归还她卖身契的缘由。在大周,一旦入了奴籍,除了有了大机缘的奴才,否则,终其一生,也无法在转奴籍为良民。 听着刘婉清那模棱两可的话语,芍药一时欢喜的竟没来不及辨其真假。 刘婉清眼底划过一抹流光,还不等人看清,便有湮没于眼底。刘婉清转身进了里屋,不下一会儿,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却多了一个掐丝珐琅,伸手递给芍药,道:“快别哭了!说到底,我也是一心为了你好罢了!你既不愿,我难道还能强迫了你不成?瞧你,没事儿用那么大劲儿做什?额头都被磕破了。我这里还剩一些冰肌雪肤膏,你拿回去抹抹,早晚两次,别留下疤痕才好!” 芍药眼底波光流动,一脸感动的看着刘婉清,面上愈发自责起来,沉声道:“小姐对奴婢真好!”说着,眼泪似再也忍不住了般,滚滚向下滑落开来。 好话谁不会说?刘婉清又耐着性子,恩威并施,威逼利诱的与芍药寒暄了会儿,这才转入正题,道:“唉!既如此,小姐我未必要好好筹谋一番才是!你且先下去洗洗,一会儿过来,我这里正好有件事要托付与你去办!” 芍药擦了擦眼泪,点头告退走了下去。待收拾一番之后,这才红肿着眼睛再次来到刘婉清的身旁。还不定她回话,便见刘婉清兀自从头上取下那支黄澄澄亮的金发簪递到芍药手中,芍药一脸惶恐,这只发簪足有四两多重的样子,待要推拒,却见刘婉清一脸正色的向她看来。 “小姐……”嗫嗫嚅嚅的,芍药终是忍不住的唤了句。 “你听我说!这簪子乃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并不知候府赏赐下来的那些东西的造册中。你一会儿将这金簪拿下去毁了,最好用剪子剪成段,然后拿出去用来打点那些个下人,务必想办法给我寻一家成衣铺子,让她们给我做一件这样的衣裳出来。”说着,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图纸拿了出来,然后又将自己的尺寸一并告诉了芍药,“这件衣裳乃要留着赏花宴穿用,咱们主仆今后的日子,成败在此一举,你务必要小心谨慎的为我办妥了才是!” “小姐……”芍药心里带了疑惑,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刘婉清。唯恐她再次背叛,刘婉清不忘威胁道:“你记住,你今后是要恢复良民的身份,还是随便找个歪嘴斜眼的男人度过余生,全在本小姐是否能够走出这出院子。” 芍药心神一禀,心知刘婉清这是预防她中途背叛,逐故意敲打自己。连忙表态道:“小姐放心,奴婢即便是死,也绝不敢在辜负小姐对奴婢的厚爱。”深怕慢了,便又被怀疑一般。 刘婉清敛下眼眸,掩住眸底的思绪,再抬眸,眼瞳愈发显得深幽起来,却听她道:“我信你!然,我却只能给你这一次机会!” 芍药面色讪然,仍旧恭谨的道:“是!” 看着芍药应下,这才又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到芍药手中,又交代了几句之后,才让芍药离开。看着芍药的背影,眼底却流过一抹怨毒的光芒。忖道:只望你这次别再背叛我,否则,本小姐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能泄愤! 那边,芍药离开之后,便听从刘婉清的吩咐,找来一把剪子,将那支金簪剪成大小不一的段段,也不用荷包装着,只分别在身上藏了几个地方放好,这才带着银票出了松寿堂的院子。 看着平日那些个趾高气扬的奴才们,一个二个的在收到她拿出的金子打点时,露出的那副巴结讨好的模样,芍药的腰杆儿便又直了直。暗想着,小姐虽然喜欢空口承诺,但料事却堪比诸葛,心知拿着银子打点,这些个眼高手低的奴才们未必会放行,便将银簪换成了金簪。果然,这些个奴才秧子们在看到金子的时候,办起事儿来,便爽快许多。 还不等芍药得意多久,便看到前面迎面走来的柳如烟等人,暗骂了声娘,忙敛了思绪,做出一副恭谨的样子,待立一旁。只在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些个小姐们莫要发现她的存在才好。 然,老天似乎并未听到她的祷告,待柳如烟领着柳如画和柳菱等人来带芍药跟前的时候,却听柳如烟道:“咦?这不是被禁足的表小姐身边的芍药吗?你不在松寿堂伺候着,跑到这里来做甚?莫非,你将祖父禁足的命令全做了耳边风不成?” 一定阳奉阴违的帽子扣了下来,饶是芍药领着差事,也不由的白了脸,见府中的几位小姐们都在等着回话,却又不能不答,忙道:“好叫小姐知道,我们小姐前两日收到了宁国公府大小姐下的帖子,这不,小姐虽然仍在松寿堂禁足,奴婢却是可以为小姐跑腿办事的。” 自从那帖子到了松寿堂后,刘婉清的禁足令也就相当于解了一半了,刘婉清心知老定伯侯心里恼了她,逐这才低调行事,没有过早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柳如烟自是知道,不过是故意有此一问罢了。刘婉清乃是三房的人,而自家这个吃里爬外的庶出姐姐柳菱,又一向与刘婉清交好,因此,也没少给自己下绊子,逐才会有此一问,故意要落刘婉清的面子。也好顺便敲打敲打身边的这位庶姐。 “倒是个牙尖嘴利的!”柳如烟似笑非笑的看了芍药一眼,不过,为难一个小丫鬟,倒也没甚意思,然而,给刘婉清心里添堵,她倒是十分乐意。想了想后,才又故作疑惑的问道:“哦?这偌大的定伯候府有啥事情是解决不了的,竟要你一个丫鬟出府去办?” 081 林韵霏 柳如烟这么一说,顿时引来了另外几个小姐的共鸣! 可不是嘛!府中什么没有,竟在这个关头,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出门购置? 柳如画是个藏不住话的,见芍药吞吞吐吐的样子,率先便忍不住了,色厉内荏的喝道:“还不快说!吞吞吐吐,莫不是借着主子的名头,好替自己行方便之门不成?” 这一喝不要紧,只见芍药双膝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脸上带着惊惧,颤声道:“小姐明察!即便是再借奴婢一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有半句欺瞒!奴婢确实是奉小姐之命,出门办差的!” 柳如烟略一皱眉,不悦道:“你这丫头好生大胆!四妹妹不过是关心自家表姐罢了,你做出这副样子是给谁看?难不成是要给我们候府扣上一个苛待遗孤的名声吗?”说完之后,还别又深意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柳如画。 柳如画心中一恼,可不正如柳如烟所说那般?自己不过是喝诉一句罢了,这个丫鬟便当着二房的面做出这副样子,若是传了出去,那些人还不定要怎么抹黑自己呢! 这么一想,心中怒意更甚,对着身旁的丫鬟使了一个脸色。柳如画身边的那个丫鬟仗着自家小姐乃是世子的嫡小姐,一向得脸,也使得她养成了一副狗眼看人低,且嚣张跋扈的狠辣手段。如今,又是自家小姐授意,便更加迫不及待了。 猛地上前,抡起袖子便狠狠的对着芍药的脸上扇了两巴掌,厉声喝道:“还不起来回话,难道要让我家小姐亲自扶你起来不成?倒是好大的面子!” 这个丫头平日里仗着自己在柳如画面前得宠,狐假虎威惯了,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甚不妥的地方。须不知,她的所作所为更加证实了柳如烟先前的话。二房的几个姑娘见柳如画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之后,却也没有阻止。 芍药一时不备,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打的眼冒金花。身为刘婉清的贴身大丫鬟的她,何时受过这种待遇?即便是刘婉清惹怒老定伯侯之后,被禁足的这段时日,也不过是伙食稍稍的次了一些罢了。(.) 如今,竟被一个与自己一样同时大丫鬟的奴才掌掴,这叫她情何以堪! 想到这里,心中的恨意更甚!然而,柳如画的身份,注定是她一个奴婢恨不起的,于是,便将这份恨意逐渐的转嫁到掌掴她的那个小丫鬟,以及被禁足的刘婉清的身上。只想着,倘若不是刘婉清自作孽,她又怎会沦落到这种境遇。 看着眼前这个言辞犀利的丫鬟,芍药心中权衡利弊之后,毫不犹豫的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带了两分怯意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嘴角扇动,诺诺的道:“奴婢不敢!求众位小姐明察,奴婢确实是奉小姐之命去为小姐办差的!小姐在碧荷斋购的胭脂用完了,便想着要奴婢替她走这一趟,为她重购一些回来。” 柳如烟见芍药这般识时务的样子,忽又觉得没趣!只想着,正经的主子不去为难,寻一个小丫鬟的过错又有什么意思。更何况,这个小丫鬟如今也已借着柳如画的手稍作惩戒,倘若在这样下去,难免会给人一个不依不饶的印象。 “行了,我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你这丫头竟是个牙尖嘴利的。即是奉了你家小姐的命令,还不快去!小心耽误了你家小姐的要事,看她岂能饶你!”柳如烟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 芍药见柳如烟替她解围,心中感激,却不想,这场矛盾又是由谁挑起的。又怕柳如画继续为难,也不敢多说,只对着在场的众位小姐行了一礼之后,道:“奴婢便不打扰小姐们的雅兴了,这就告退!” 说着,又是一礼,不等柳如烟等人回应,便后退几步,转身离去,好似后面有狼在追一般! 看着芍药离去的背影,柳如烟眸底划过一抹流光,随即便有对着一起的极为小姐道:“既然婉清姐姐的禁足令被解,咱们不如也去看看吧?自从上次皇家围场回来之后,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婉清了呢!”话音一落,眸光似有若无的在柳如画的身上扫视了下,随即便嗤嗤的笑了起来。 柳如画似感受到她那不怀好意的样子,只觉刘婉清犯下错事,丢了他们三房一脉的面子,怒道:“去看她去做什么?养不熟的白眼狼,没的给咱们候府丢脸!”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想着,待回去之后,该如何在刘婉清的身上出这口气才好。 又过了几日,终于迎来了南宫雨彤下帖摆宴的日子。 这一日,连连准备了数日的小姐们,个个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宁国公府的大门外。 柳如心本是一心准备在家待嫁的,却哪知,南宫雨彤那天下了帖子之后,似是料到她未必会前往赴约,又令身边的贴身丫鬟过来回禀,说是听从南宫雨彤吩咐,请丹阳郡主那日务必赴宴一聚。 盛情相约,不好婉拒! 更何况,待她成婚之后,身为镇国公夫人,想必像这样的应酬会有很多,所以,再也不能如先前那般随心所欲。且,宁国公府也是延洐了千年的底蕴大族,轻易不能开罪! 所以,待这一日到来之后,柳如心便也跟着早早的起床,随着一起来了。 待柳如心来到宁国公府门前之后,便看到各家各户的小姐们掺着自家丫鬟的手从马车上跳下来,一时微愣,随即又带了些释然。 “丹阳郡主!?” 下了马车之后,柳如心在丫鬟的拥簇下,一路朝着宁国公府大门行去。却在这时,又被一道声音唤住。 柳如心不由回眸看去! 却见来人在看到她的面容的那一刻,脸上由疑惑换成了惊喜,“原来真的是你!还当是我认错了呢!”说到最后,来人涩然一笑,本还清秀的笑脸,顿时芳华绽放! 来人只着一件九成新的葱绿色的潞绸交领比肩上襦,下系了一条百褶襦裙,在这彻骨的冬季,外面却只罩了一件半旧的桃红色的绸面银鼠里的大氅。头上堆着云髻,髻边只簪了一支样式普通的银簪。整个人看上去,愈发显得腰肢纤细,身姿楚楚。 而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女,身上穿着均是锦簇一新。腕上也都分别带着一副成色上好的翡翠玉镯子。头上更是插金戴银。两厢下去比较,竟生生的将那带头的林家小姐给比了下去。 看着缓步向她走来的林韵霏,柳如心眉头不着痕迹的微凝一下,但也只是微凝了下而已,随即便又恢复如常。见她过来,便也跟着寒暄道:“竟是林家小姐,没想到咱们竟会遇到一起,好巧啊!” 柳如心有些刻意的热情,使得林韵霏微微一愣,随即看向柳如心的目光便带了些许感激。顺着柳如心的话头说道:“是啊,好巧!” 林韵霏身后跟着的那两位少女,见林韵霏同皇上最是宠爱的丹阳郡主,未来的镇国公夫人这般相熟,显然也是愣了一下,两人互相对视一下之后,均带了股彼此了然的喜意。扯开笑容,纷纷上前,带了些热络的挽住林韵霏的胳膊,道:“原来这就是京都盛传的那位圣宠不衰的丹阳郡主啊?真是失敬失敬!姐姐也是,怎的不为我们二人引荐一下!”说完之后,还故作娇嗔的样子,嗔了林韵霏一眼。 林韵霏眼底流光浮动,只道这两位堂妹当真是不知死活、不识好歹的紧。也怕柳如心就此恼了她,连忙解释道:“这是我的两位堂妹,今日参加花宴,便也跟着一起来了!” 有意思! 虽然介绍了二人的身份,却并未提及其二人的名字。 柳如心心底了然,却不戳破。 心里明白,这林家自从林御史血谏金銮殿后,这林家便已经开始走向衰落了!厷诏帝登基之后,因着对林御史的感激,也对林府多有看护,然而,在浓的的感情,随着岁月的流逝,也有变淡的时候。而林御史的去世,对林氏母女同样是个极重的打击。 即便是林御史在怎的铁骨铮铮,然,人走茶凉,他这一逝去,留下的林氏母女二人,便也彻底的失了庇护。从此,也只能仰人鼻息而活。 看着如今的林韵霏,柳如心不由得想起当年的自己!倘若不是有幸得以重生,她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处于生身火热之中?更何况,大宅门中,亲情最是寡淡无味!当时的自己好歹还顶着一个郡主的头衔,且又有随时进宫觐见的权利,尚且活的如此艰难,而如今的林韵霏,一个失了父亲的庇护,唯有寡母相伴身旁的日子,想来比之当年的她,也好过不了多少吧? 看着林家另外两个一脸献媚,急于表现讨好的嘴脸,柳如心的心底一阵厌烦。一旁的青璇见柳如心面色不好的样子,便知她是不喜那两位林家小姐的作为,不由上前一步,道:“哪来的东西,在我们郡主面前岂由得了你们在这里咋咋呼呼?还不速速退下!若是冲撞了我们郡主,看不揭了你们的皮!” ------题外话------ 《重生之贵女无嫡》 一碗掺了剧毒的敬茶,让她毫无设防的命丧那对新人的毒手。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沈梦初以血为誓:“日月在上,鬼神在下,我,沈梦初,愿坠阿鼻地狱,永不投生,只换那些负我之人,永世不得安宁!” 她,本是21世纪的都市丽人,却因家中瓦斯中毒,而魂穿到这妻妾成群的古代; 当两道源自不同地域的灵魂,同居一具身子,又该由谁主导谁? 沈梦初:“喂喂喂,你是谁啊,干嘛占用我的躯体?” 顾清影:“哎呀呀,从此之后,咱们就是基友了,不要那么小气嘛!” 两条灵魂暗暗较劲儿,只为占有这具身子主导权! 这一生且看她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翻手云,覆手雨,灭了那些居心叵测的禽兽,走出一条自己的康王大道! 082 扣押 青璇色厉内荏的样子,倒是将那两位林家小姐吓退了两步。 林韵霏心里清楚自家这两位堂妹的德性,有些歉意的看了眼柳如心,“妹妹们长日被婶婶关在内宅,没见过世面世面,倒叫郡主笑话了!若有失礼之处,还望郡主多担待才是!” 林韵霏也是好心,然而,那两位林家小姐却是没有听出她话中的好意。见林韵霏这般明目张胆的在贵人面前诋毁自己,心有不服!那位年纪稍小一些的,竟是当面就嚷了起来,道:“林韵霏,你这是说谁没教养呢?我跟二姐在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我们好歹也有亲爹亲娘教着,家里还有教养嬷嬷一旁指导!倒是你这个烂心烂肺、有爹生没爹养丧门星,也就你那克夫的寡母,好不好的教了你一些东西。还自鸣得意起来了!你还真以为自己结识了两个贵人,便是名门闺秀了啊!我呸!” 另外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面上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同仇敌忾的向林韵霏等过来。 见二人这般猖狂,柳如心的眼瞳愈发显得深幽起来。特别是那句‘丧门星’三个字!而一旁的林韵霏,只见她面上仍旧带着股笑意,好似浑不在意一般。 前世的自己有祖父护着,尚且过的如此。而林韵霏这个失了父亲,唯有寡母相伴的遗孀,又哪会当真如面上这般云淡风轻?是真的浑不在意,还是习以为常,早已不以为忤了! “啪!” 就在柳如心这一愣神的功夫,那个出言不逊的林家小姐,脸上已经火辣辣的挨了一掌! 林韵霏打完那个堂妹之后,便被自己的举动给惊住了! 顿时觉得天塌下来了般!自父亲离世之后,自己与母亲虽然居在林府,却是仰人鼻息而活。如今,打了婶婶最是疼宠的小女儿,回去之后,还不定要被那面慈心狠的婶婶怎么教训。可是,倘若不教训那个无知的妹妹的话,任她这鲁莽无礼的性子,难免要得罪贵人。(.)到时,自己一个势单力薄的落魄千金,又哪有那个能力护她周全? 一时间,林韵霏也是进退两难!所以,当她行动快过大脑,扇出这一巴掌之后,心里也是复杂的紧。看着那个似被打懵了般的堂妹,眼底闪过丝丝隐晦而复杂的光芒。有翻腾的怒意,也有打了人之后的悔意、及惧意。同时还隐隐掺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而那出言不逊的林家小姐似是也没料到平日里不言不语,一向隐忍不发的大堂姐,竟会在出席宴会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扇了自己一巴掌。一时被林韵霏身上的那股气势给慑住。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那个表面上看似怯懦的堂姐给打了。 “你打我!”似是不相信般,那名被打的林家小姐,看着林韵霏喃喃的问道。 那名稍长一些的林家小姐,见自家妹妹似被打傻了般的模样,不由得也怒了,看着林韵霏,面带谴责,嗔怪道:“姐姐行事还是这般的冲动。妹妹即便是有什么不是,也该交由家中长辈出手教训才是,你这般作为,可叫妹妹今后怎么见人!” 言外之意,林韵霏行事鲁莽、冲动,仗势欺人,更加不顾姐妹之谊,同时,还给林韵霏扣了一顶越俎代庖的帽子。 她说完之后,也不去看林韵霏的脸色,只做出一副温婉的模样,对着柳如心敛衽一礼,面带笑意,歉声道:“姐妹之间玩闹,倒叫郡主见笑了!” 柳如心本不予参与别人的家事中,然而,看着林韵霏现今的模样,她总是不自觉的便想到前世的自己!分明都是至亲,却处处欺凌、打压。 这时,林韵霏也满是歉意的看着柳如心。她本来不待出席这种场合的。然而,迫于母亲的眼泪,以及婶婶的威压,终是带着这两个没有机会得到请帖的妹妹一起过来参加。谁成想,却在下马车的时候遇到柳如心,她也是出于礼貌,这才上前打了一个招呼。更何况,在她心里,柳如心对她又有救命之恩。与情与理,她都不能做出故作不识的样子。 “见笑不见笑的倒是无妨!只是,这林御史虽是文官,却也有着铮铮铁骨,为了支持正统,不惜以身殉职。当今圣上也是重情之人,对于那些维护正义,拥有傲骨的文人最是尊崇。同时,对于这些人的家小同样厚待有加!”说到这里,柳如心忽的展颜一笑,再次看向那林家小姐时,眸光里不禁带了些不怀好意,只见她红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是骇人的紧,只听她道:“本郡倒不知道,圣上最为推崇的,到了你们林家,竟是成了不与外人道的家丑!” 本还笑的温婉贤良的那位林家小姐,笑意一滞,面上血色尽失,看向柳如心的目光也不由带了丝惧意,恐慌的道:“姐妹之间的笑闹之语,郡主怎能当真!何况,大周律例曾经明文规定,女子不可妄论朝政,郡主即便是再借民女两个胆子,民女也不敢有半分僭越!” “放肆!”青璇听出她那弦外之意后,想也未想,便喝退起来! 因为薛氏之乱,待厷诏帝登基之后,曾明文规定,女子不得妄议朝政,否则,当施以极刑待之。而那林家小姐,先是指桑骂槐,说是郡主攀诬与她;再后来,更是因为郡主提及了今上以及林御史,便让这林小姐钻了空子,趁机想要反咬一口,好给郡主扣上一个议论朝政的罪名。 真是好狠的心思。 “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贱婢在这里插嘴!”年纪稍小的那个林家小姐,在确认自己被打之后,还不等她有所反击,竟没想到姐姐替自己出头,竟被丹阳郡主扣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她性子虽然鲁直,却并不代表痴傻。倘若真让丹阳给自家扣得那顶帽子,被那好事者传扬出去,那可是要被流放的。 特别是这事儿还不能传到当今圣上耳里,否则,圣上若是知道那死去的大伯给妻女换来的荫荣,被他们一家鸠占鹊巢,还不定要怎么震怒呢。倒是,即便是祖母,怕是也要因此而受到牵连。 如今,也幸好姐姐机智,避开了丹阳郡主那咄咄逼人的质问,她可不想被一个贱婢给搅和了。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当她话音一落,不单单是林韵霏惨白了脸,就连那个本还牙尖嘴利的林家小姐,同样因为她这一句话而变了脸。 连忙拉着她,便齐齐跪了下来,只听那稍大一些的那位说道:“她是被痰迷了心窍,并不是有意冲撞!求郡主大人大量,看在大姐姐的面上,暂且饶恕她这一次!” 林韵霏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只想着,这个时候倒是想起她了。然而,却也知道,倘若这两位真在外面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待回去之后,家中那位婶婶必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倒还罢了,只是可怜了母亲,必会因此受到连累。 这么想着,看向柳如心的目光不由也带了一丝乞求。道:“幼妹有错,是长姐失察。郡主若是责罚,民女愿以身体之,来代妹过!” 柳如心只冷声哼了一声!“话说的轻巧,不过是上嘴唇、下嘴唇一张一合的事儿。嘴上没有把门儿的,难道也没脑子不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无品无浩,竟敢训诫到本郡面前来了!真是好大的威风!” 京都向来都有传闻,这丹阳郡主仗着皇上的宠爱,行事乖张,张扬跋扈,寻常人,根本就不被她看进眼里,就连镇国公府太夫人的娘家侄女,不过是因为一些纠纷与她闹了矛盾,她都照打不误!且毫不手软!如今,见她声严厉色的样子,那两个林家小姐这才真的慌了起来。暗怪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惹到这个煞星了。 见林韵霏还要帮忙求情,柳如心却是已经拉下脸来,严厉的道:“亏你还是林御史的女儿,难道不知,这杀人的罪犯,犯下过错,人人都如你这般行为,不能得以正法,我大周岂不就此乱了朝纲!” 林韵霏眼底不由带了笑意,心知柳如心这番作为也是为了护她,心中感激之余,想要交好她的念头也愈发强烈起来。 “郡主教训的是!是民女负了家父的教诲!”说到这里,林韵霏竟是一副羞愧欲死的模样。 这时,这边的动静依然引来了前来赴宴的那些小姐们的逗留、观望。 柳如心见林韵霏明白自己的用意,也不予在做纠缠,只冷声哼了一声,道:“哼!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知错就好,为时还不算晚!看在林御史的份儿上,本郡这才就不予你计较了!” “谢郡主不罚之恩!”林韵霏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道。 那边,另外两个林家女见柳如心扬言不计较,心底不由一喜,然而,那笑意不过刚刚浮出唇角,便听柳如心对着身边的丫鬟道:“你拿着本郡的名帖递到林府,就说本郡看重了她们家的两位姑娘,待本郡玩腻了,在派人送回府中!” ------题外话------ 《重生之贵女无嫡》 一碗掺了剧毒的敬茶,让她毫无设防的命丧那对新人的毒手。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沈梦初以血为誓:“日月在上,鬼神在下,我,沈梦初,愿坠阿鼻地狱,永不投生,只换那些负我之人,永世不得安宁!” 她,本是21世纪的都市丽人,却因家中瓦斯中毒,而魂穿到这妻妾成群的古代; 当两道源自不同地域的灵魂,同居一具身子,又该由谁主导谁? 沈梦初:“喂喂喂,你是谁啊,干嘛占用我的躯体?” 顾清影:“哎呀呀,从此之后,咱们就是基友了,不要那么小气嘛!” 两条灵魂暗暗较劲儿,只为占有这具身子主导权! 这一生且看她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翻手云,覆手雨,灭了那些居心叵测的禽兽,走出一条自己的康王大道! 083 能屈能伸 此言一出,不说林韵霏当初变了脸色,就连那两位本还猖狂的林家小姐,脸色也不由变了一变。 “郡主……,”青璇面带犹豫的唤了一句。并不是为那两位不知好歹的林家小姐惋惜,而是害怕此举有损自家郡主的名声。 “还不快去!”柳如心沉声道。 她的名声本就不好,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即便是此时被捅到那些御史的面前,最多也不过是参她一个顽劣的罪名罢了。她又不会少掉什么。 “是!是!”青璇忙不迭的应道。柳如心随她没在说什么,可是,青璇却隐约的感觉到,倘若在继续拖延下去,郡主一定会生气。 那两位林家小姐见柳如心乃是动真格的,顿时慌了起来。稍小一些的甚至对着即将迈步的青璇厉声吼道:“你敢!” 青璇却是冷眼瞥了她一下,随即想也未想,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丹阳!你当真以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传到圣上耳里,不会就此惹恼了他吗?别忘了,我与妹妹虽然无品无浩,但,我们却是大周的子民,也是圣上的子民。当今圣上向来宽宏大度,任你这般为非作歹、仗势欺人,他又岂会不闻不问?”那年纪稍长一些的,面带咄咄质问道。 柳如心不禁莞尔,在目光对上林家小姐那双咄咄逼人的目光时,唇角不由带了一丝讽意,只见她朱唇轻启,一字一句的道:“本郡欺的就是你,怎么,有意见吗?” 那林家小姐面色一噎,没想到这丹阳竟会嚣张至此,真真是……,不可理喻! 柳如心却是不管别人看过来的目光,在门口也耽误了不少时间,面对周边那些传过来的目光,柳如心置若罔闻,只对着一旁状似呆愣的林韵霏道:“时间不早了,再不进去可就要失礼于人了!” 林韵霏似乎这时才缓过神儿来,面上带了些犹豫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那俩姐妹,又看了看已经迈步向宁国公府大门走去的柳如心,咬了咬牙,终是不顾两位堂妹的威胁加利诱,跟了上去。(.) 然,就在进了宁国公府大门之后,却见柳如心忽的在她耳边说道:“这次就算了,倘若再有下次……”说到这里,柳如心忽的展颜笑了起来。 虽然她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林韵霏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想到,自己心底那些小九九竟是被她发现了,且还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想到这里,原本还带了些愉悦的、快意的笑意就这么凝固在脸上,面颊也在这一刻忽的变得滚烫起来。 “对不起!”林韵霏面带恳挚的道歉道。 柳如心一愣,随即便想到,这林韵霏倒也是个聪明人。自己不过稍稍透露了些意思,她便能敏捷的做出应对。不做无用的解释,直言自己错了。这可比那些犯了错还一个劲儿的为自己找借口的人可爱多了。 “本郡此生最恨被人算计!”柳如心的脸上至始至终都带着一抹无懈可击的笑意,然而,林韵霏却从她那唇角处窥出一丝彻骨的寒意。却听她道:“本郡谅你也不容易,这次便不予你计较了。不过,事不过三!”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虽然从林韵霏的身上看到了前世的自己,然而,愿意帮她是一回事,被人算计却又是另一回事了。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事先警告的好,否则,一旦让人形成惯性,她可没有那个时间及耐性去应付。 “是!”林韵霏悻悻然的道。 她也是看中丹阳性子好,这才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暗道:都说丹阳性子跋扈,为人也很乖张,行事作风更是全凭喜好而为,如今看来,果然这般。也幸好她对自己印象尚还算好,否则,真要沦为两个堂妹那般境地,她的日子怕是要比现在过得还要艰难。 随着仆婢的引领,两人穿过楼台水榭,一路弯弯转转的来到南宫雨彤去办花宴的那座后花园的暖房内。此刻,京都众多小姐已经云集于此。柳如心终是不习惯这种热闹的场面,便独自寻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林韵霏亦步亦趁的跟在她的身后。 宁国公府去办的这场花宴倒是热闹,整个京都,又一大半的官家小姐均在这场花宴之列。特别是那些花儿,满房的名品,本不该是这寒冷的冬季才有的花儿,却唯恐落后的争先绽放着。 到底是延洐了千年的大家世族,果然财大气粗。虽然内敛,但骨子里仍旧带透着奢华。林韵霏心里暗暗惊叹着。 那边,南宫雨彤在收到小丫鬟的回禀之后,斜眼看了柳如心这边的方位一眼,又与那些围着她身边转的那些小姐们周旋片刻之后,便不动声色的退了出来,唯有几个与她交好的还跟在她的身边,一路朝着柳如心的方向走来。 “方才有小丫鬟说郡主已经来了,我还不信,没成想,竟让你跑到这里躲懒来了。”南宫雨彤未语先笑,一双眼睛却是一瞬不顺的盯着柳如心的看。 柳如心虽然不善于周旋,然而,并不代表她就会怯场。既然躲不了清静,便也只能费心周旋了。 柳如心缓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毫不退让的迎上南宫雨彤那略带了些凌厉的目光,掩唇轻笑:“南宫大小姐一再相邀,丹阳岂有不从之理!” 柳如心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边那些本还在赏花的小姐们都能听见。见柳如心如此说,都不由向南宫雨彤的脸上看去。 要知道,这南宫雨彤爱慕宗政毓烨亦然不是什么秘密了。如今倒好,空等数年,好不容易等到宗政毓烨奉诏留京,还不等那南宫大小姐施以手段,竟被丹阳这个半路杀出的抢了先机。 这可好嘛,如今,俩人对阵,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到柳如心以及南宫雨彤二人的身上。有兴奋的,也有期待的;有义愤填膺的,也有那幸灾乐祸的;其中,隔岸观火的更是不在少数。 南宫雨彤原本笑意怏然的脸上便是一僵,随即又扯开笑容,似调笑,更似解释,只听她道:“丹阳这是在责怪我耽误了你绣嫁衣的时间吗?”说完,还不忘对着柳如心俏皮的眨了眨眼。 看这话问的。 无声胜有声! 倘若柳如心回答说是,便意味着不知廉耻,还未出阁,便做出一副恨嫁的姿态;倘若说没有,便是公然谈论婚嫁,更加显得自己不自重。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将来还有一个妙处,那就是,待这话被宗政毓烨知道后,难免会显得自己不够重视这段婚姻。倘若是那小肚鸡肠的,这种隔阂将会伴随这段婚姻一生,稍有不如意,在家第三方别有用心的略一挑拨,她的日子只会愈发精彩了。 南宫雨彤虽未辩驳,然而,那略显委屈的姿态,以及似打趣、似揶揄的话语,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愈发让人觉得她贤良大度。同时,也瞬间将柳如心推向了风浪口尖。 须知道,宗政毓烨乃是人家南宫大小姐率先相中的男人;而柳如心,不过是半路杀出来的。这么一对比,柳如心俨然成了夺人相公的第三者。 更何况,柳如心素日的声名并不是很好,仗着太后及皇上的宠爱,行事张扬而跋扈。偏偏人家投胎投的好,背后又有定伯候府这座大山,太后她老人家更是时常诏她进宫陪伴,即便犯下错事,也无人能奈何与她。 如今,众人见她抢了人家丈夫,不仅没有半丝愧疚,竟还一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模样,对她的行为愈发不屑起来。同时,在看南宫雨彤,便隐有强颜欢笑的姿态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她们往往都是这样,喜欢同情弱者。如今,南宫雨彤在众人的眼中俨然成了弱者。而柳如心,虽是被邀请,然而,众人此刻却可以的忽略掉这个问题,只当她是来耀武扬威的来了。 柳如心将众人的眼神尽数收进眼底,婉转一笑,对南宫雨彤的故作姿态却是不以为然。“南宫大小姐想来也是知道,在大周,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女子的婚期一旦定下,便不易在抛头露面。本郡也未料到,婚期竟会定的这么急。” 没有直接回答南宫雨彤的问题,然而,却又没有回避她的锋芒。 南宫雨彤眸光微闪,不过瞬间,便又恢复常态,只想着,这丹阳性子不仅跋扈,且又牙尖嘴利的紧。若是在这么纠缠下去,自己未必能讨得到好。倒不如稍后在寻对策。权衡利弊之后,面上笑的愈发温婉起来,只听她道:“倒怪我,郡主贵人事忙,先前约了郡主几次,都没能让郡主如期而至,本以为是那请柬没能送到郡主手上,这次才会特意遣了身边的丫鬟特意前去确认一下。却没想到,竟是触了禁忌。雨彤在这里就给郡主陪个不是了。”说着,便对着柳如心敛衽一礼,举止间温娴有礼,优雅端庄。 倒是个能屈能伸的! ------题外话------ 《重生之贵女无嫡》穿越重生文 《娘子,吃完要认账》 天雷勾地火,月黑风高,两个赤果的身躯不断的扑倒反扑倒,就是谁都不让谁! “该死的,我要在上面!” 某女嚣张霸道的宣誓着自己的权利,双手一伸,便来了一个过肩摔,将某男子狠狠的摔倒在华丽的大床上,随即一个饿狼扑羊之姿,狠狠的压倒其上… “该死的,从来都没有人敢压在本宫上面的,你也不例外!” 某妖孽狂魅的男子,双颊呈现出不正常酡红,沙哑着感性的嗓音低吼着。 那双充满着浓浓情欲的双眸更是紧紧的瞪着压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的‘宫女’身上,该死的,这个‘宫女’胆子太大,居然敢压他四皇子!?他一定要压倒她,谁知道… 084 滕妾 柳如心婉转一笑,做出一个虚扶的手势,道:“南宫小姐客气了!下次记住就是了,可不是人人都有本郡这般勇气的!要知道,本郡的声名本就不好,即便是正在谈论婚嫁,被你这么约了出来,也不过是让流言在汹涌一些罢了;倘若换了别人,可不是又本郡这个肚量,能够承受的住那些个流言蜚语。” 柳如心这么一说,周边的那些个小姐们再次看向南宫雨彤的目光忽的就变得怪怪的起来。 她们忽的记起,正在谈论婚嫁的姑娘,若是还敢公然抛头露面,便会被人说成不安于室。一个女人,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名声。倘若传出这种流言,换做那些刻薄一些的人家,是要被人挑剔退婚的。 而南宫雨彤却在这个时候约人参加赏花宴会。是真的无意,还是蓄意报复? 南宫雨彤也没料到柳如心竟会光明正大的接受她的道歉,且还指出自己声名狼藉的名声。俨然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是!郡主教训的是,雨彤铭记在心!”南宫雨彤敛下眼底的恨意,一副恭顺的模样。 尽管心中大恨,然而,却也明白,丹阳乃是上了皇家玉牒的宗室女,尽管自己也是出身高贵,然,在丹阳面前,始终还是矮了那么一级。 “南宫大小姐客气了!宁国公府乃是皇后娘娘的外家,南宫小姐又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那就轮得到我来教训了!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若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大小姐且不可记恨本郡才是。”柳如心笑着说道。“行了,今日的宴会乃是南宫大小姐举办,可不能尽让本郡抢了风头。这宁国公府的花园子很好,本郡自己随意走走就好。大小姐该忙什么自去忙吧,大可不必顾忌本郡。” “是!”南宫雨彤双手紧紧握拳,指尖紧紧扣进肉中却不自知,面上的笑容,更是几次差点崩裂。 柳如心莞尔一笑,却是不在理她,径自赏起话来。林韵霏在一旁一直未柳如心掐着一把汗,直到众人散去,这才随着松了口气。不由叹道:“郡主倒也真敢,那可是宁国公府的大小姐,你说给她排头吃,便给她一顿排头,郡主难道就不怕因此惹恼了宁国公吗?听说宁国公可是宝贝南宫小姐的很呢!” 两人一路避开路人,来到养着锦鲤的水池旁,柳如心从几上抓起鱼食,向下洒了一些,顿时,迎来好多锦鲤的争抢。 只听她道:“怕啊!怎能不怕!不过,我倒是更怕这种无止境的算计!”看着下面哄抢鱼食的锦鲤,柳如心顺手又扔了一些下去,“我跟她之间,怕是注定就无心平气和的时候,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撕破那伪装的面目。” 柳林韵霏跟在身后略一沉默,仔细想想,不由愈发佩服起来。只想着,这丹阳平日里看着粗莽,然,这又何尝不是她最为率直的一面呢?明明知道有些人一辈子也没办法交好,还去与人虚以委蛇,时时防备人家当面笑背后刀,倒不如,最开始就先捅上一刀。哪像她,明明不喜家中婶婶处处压迫,更恨祖母的偏驳,却只能逆来顺受,竟是活的那般窝囊。 “丹阳……”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沉寂中的两人,不由同时回头,却见萧蔷正在婢女的指引下向这个方向走来。 未语先笑,道:“可算是让我找着你了!你怎的也不等我?害我到你府中之后,这才知道你人已经来了。”嘟起红唇,微微抱怨着。 “你还说,这眼见着就要晌午了,你怎的才来?先前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柳如心嗔道。 说到这个,萧蔷倒是变得不好意思起来。随即,面上又带了一股气恼,道:“还说呢,真是气死人了,你不知道……”待看见柳如心身旁的林韵霏后,话语便是一顿,不由问道:“这位是?” “怎的,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柳如心挑眉。 “哦?瞧我这破记性,原来是林小姐,失敬失敬!”说着又是寒暄起来。 林韵霏腼腆一笑,心知萧蔷跟柳如心只见定是有话要说,也不打扰,又与二人寒暄几句后,便寻了个借口退了开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萧蔷道:“你怎么跟她好上了?不过,看着倒也是个知进退的!” 柳如心只是一笑,“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回事呢。怎么来的这么晚?” 一说到这个,萧蔷顿时变得气呼呼的起来。没好气的道:“还说呢?我都要被那几个气死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欺凌到我的头上来了。真是不可理喻!” “怎么了?”柳如心不由更加好奇起来。她还从未见过萧蔷这般模样呢,竟没想到竟会被人气成这副模样。 “哼,还能是谁,那几个下贱蹄子,早晚要将她们全部卖出去!免得总是看着碍眼。仗着自己姨娘得宠,便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样子,作威作福,真真是受够了这些人。”萧蔷越说越气,想到母亲的软弱,心中更是透着一股无力,“倘若换作是我,待将来成亲之后,倘若无法阻止丈夫纳妾,那么,我便将那些妾室统统灌上芜子汤!免得生出一窝笑的在我眼前晃悠,没的碍眼!”说到这里,面上竟是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阴毒。 柳如心被她那深沉的模样吓了一跳,“胡说什么,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你还要不要嫁人了!”没好气的嗔了萧蔷一眼。 “丹阳,你说我们女子这一生,难道真的只有依靠男人才能过活?凭什么男子能够三妻四妾,我们女人却只能从一而终,虚耗年华?那些男人风流也就算了,偏偏还要弄出一窝小的出来,想想都会觉得膈应。”萧蔷愤恨的甩了甩手中的帕子。“也是母亲太过软弱了些,身为皇室公主,竟是连一点尊严也不顾了。” 想到平阳公主,柳如心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萧驸马本是胸有大志之人,偏偏这么一个胸有抱负的出色男儿,却被阳平公主相中,使得他彻底绝缘与仕途。心中怎么可能不很! 前世关于萧驸马的传言,她也略有耳闻。都说萧驸马文采卓然,风流倜傥,却偏偏被公主看上。官场不得意,便化悲愤为力量,从此将那股力量完全发挥在了情场上。从此,一个一个妾室没完没了的往家里抬,如花美眷在旁,庶出子女更是多不胜数。而阳平公主,自生了萧蔷之后,却是再无嘉信。 更有传言,自阳平公主怀了萧蔷之后,萧驸马便再也没有进过阳平公主的房门。 那时,她自顾不暇,对于这些传闻却是从未看尽眼里过。如今想来,传言乃是捕风捉影爷。既是捕风捉影,便不会空穴来风。 对于萧驸马的荒唐行为,想来阳平公主心里也是悔的吧? “还是你命最好!那宗政毓烨婚前没有侍妾通房,婚后想来也应该会洁身自好的吧?”说到这里,萧蔷的脸上竟不由带上一丝羡慕,一丝向往。 柳如心心底苦笑不已。一个有着龙阳之癖的男人有什么好的。嫁给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心里多少还会抱些希望的;然而,嫁了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不过,能够同意嫁给宗政毓烨,也是各取所需罢了。 想到这里,柳如心敛起神思,笑道:“不说这个了。都是些不相干的人,与她生气做什。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再被俗事烦扰,我才真要替你不值了!” 听了这话,萧蔷有些别扭的道:“才不是不相干的事呢,你不知道,我那父亲前些年虽然荒唐,但好歹还顾忌着母亲的脸面,那些侍妾即便是要闹,也不敢太过。如今倒好,以为哄好了祖母,又拿捏住了父亲,便可以为所欲为了。”说到这里,竟是又冷冷哼了一声,“那个贱人,竟把主意打到我的面前来了。今日出门,因着请柬只有一张的原因,我那庶出妹妹便央着父亲,让他命令我带她一起出来。我没同意,你猜怎么着?” 见柳如心露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萧蔷不由嗤鼻道:“我猜你也猜不出来。那个婢生女,她竟扬言,父亲决定让她做我的滕妾!只待将来寻个家世好的相公嫁了之后,这整个萧府便全是她在婆家的依靠!而我这个堂堂嫡女,圣上亲封的‘襄阳县主’,竟要轮流到看她脸色行事。你瞧这说的什么混话!真真是在没见过比这更不要脸的了。” 萧蔷气呼呼的拍着胸脯,急喘着气。 看来是真的气的很了! “你在意她去做什!不过一个小小庶女,还真能掀起浪来不行?我看你是被她气糊涂了,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却把她当真!”柳如心忽的笑了起来。然而,在想到萧蔷前世的命运之后,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前世的萧蔷可不就是嫁人不久,便莫名其妙的染了重病,最后一病不起,便由娘家的一个庶妹。抬为贵妾,过去帮她主持中馈!“ ------题外话------ 《重生之贵女无嫡》 一碗掺了剧毒的敬茶,让她毫无设防的命丧那对新人的毒手。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沈梦初以血为誓:“日月在上,鬼神在下,我,沈梦初,愿坠阿鼻地狱,永不投生,只换那些负我之人,永世不得安宁!” 她,本是21世纪的都市丽人,却因家中瓦斯中毒,而魂穿到这妻妾成群的古代; 当两道源自不同地域的灵魂,同居一具身子,又该由谁主导谁? 沈梦初:“喂喂喂,你是谁啊,干嘛占用我的躯体?” 顾清影:“哎呀呀,从此之后,咱们就是基友了,不要那么小气嘛!” 两条灵魂暗暗较劲儿,只为占有这具身子主导权! 这一生且看她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翻手云,覆手雨,灭了那些居心叵测的禽兽,走出一条自己的康王大道! 085 烈火如歌 先不说柳如心这边的两人如何。那边,南宫雨彤拜别柳如心后,便再也忍不住了。今日所受之辱,乃是她这十几年的人生中最大的耻辱。要知道,有生以来,因着她南宫家族的显赫,而她又是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多少人巴结还来不及,如今,竟被一个柳如心给损了面子。 想起两人之间的过节,还有被她夺了丈夫的痛楚,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在南宫雨彤的心里逐渐的燃烧成一簇炙热的火焰。那恨意太过强烈,足以毁掉任何一人。刘婉清跟在南宫雨彤的身后,眼角的余光扫见她眼底的刻骨深仇之后,眸底闪过一抹算计。 回到自己寝居的地方之后,南宫雨彤气恨的连连摔了许多闺房内摆着的各种名贵瓷器古董,看的刘婉清眼皮突突直跳。只想着,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手就是这么的阔绰,这一砸,损毁了多少银两啊。 不是刘婉清市侩,她寄居候府这么多年,见惯了京都的繁华。在候府,每月虽说也有月银供她花销,然而,一个女子需要的梳妆打扮,参加宴会等各种花销,单靠那些还远远不够。又不像柳如心,有着朝廷给的俸禄,还有老定伯侯一旁时不时的照顾,即便是奢侈一些也无所谓。而定伯侯府中的那些姐妹,也都有长辈照拂,唯有她,孤女一个,若不是白氏看她还算乖巧,时不时的赏下一些金银财帛,单靠这具母亲留下的那点财产,怕是早就让她挥霍完了。 如今,见南宫雨彤这随手一砸,便是数十万两没了,心痛的同时,那颗想要嫁入豪门的蠢蠢欲动的心,愈发显得强烈起来。 南宫雨彤发泄一通之后,那高涨的怒气,这才平淡了些,胸脯不断的剧烈起伏着,眼底透着一股偏执的阴鸷,咬牙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刘婉清从未见过南宫雨彤这般可怖的面目。在人前,南宫雨彤似乎永远都是一副端庄、高雅之人。即便是气急,也只是极有风度婉转一笑,不予计较。 刘婉清不由将目光转开,向一旁待立的侍女们的脸上看去,从她们的脸上,刘婉清不由猜断起来。这些仆婢必是见惯了南宫雨彤这副狰狞的模样才是。否则,为何在南宫雨彤摔掉这些花瓶瓷器的时候,她们的脸上有惊惧,有忐忑,却独独不见心疼? 可别告诉她,这些个公卿之家的世家大仆不认识这些古董、花瓷的真正价值。这些话留着骗鬼去吧,她却是不会信的。 从此推断,刘婉清隐约对南宫雨彤的性子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面对暴怒中的南宫雨彤,刘婉清却是不敢触她霉头,直到南宫雨彤的怒意逐渐的平顺了些,刘婉清这才对着一旁的婢女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上前一步,故作亲热的拉住南宫雨彤的胳膊,道:“我那表妹就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向来骄横,又牙尖嘴利的很,你跟她逞口舌,那不是自讨没趣嘛?即便是我,时常都要被她气的半死!” 听了这话,南宫雨彤猛地扫了刘婉清一眼,这话岂不是暗指自己连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都不如?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直渗的刘婉清背脊发寒,似是知道她误解了自己话中的意思,不由摆出一副忧郁的面色来,“大小姐平日里养尊处优,即便是有什需求,不消多说,只要一个眼神示意,为你前仆后继,鞍前马后的人儿不知凡几。这样尊贵的你,又哪懂得夹缝求生存的尴尬处境?”想起来到定伯候府这些年,一心奉承柳如心,一边还要看着白氏以及三房一脉的脸色行事的憋屈,左右逢源,步步筹谋,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困境。 身为穿越女的那种优越感,也在不知不觉的消磨殆尽。 “定伯候府好歹也是遗传了百年的大族,又有着世袭的爵位,这样一个高门府邸,怎会慢待出嫁女的遗孤?”南宫雨彤心底不由震惊起来。 当然,南宫家世代能出皇后,南宫雨彤身为这一代唯一的嫡出大小姐,自然也是受过专人的调教,又怎会是个傻的,任由刘婉清蒙蔽。不自觉的,南宫雨彤心底便存了一丝质疑。 “有句古话不是说嘛,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刘婉清双手一摊,带了些无奈,又透着一股无所谓的样子,讽道:“世态炎凉,人心复杂,谁说不是呢?这话虽粗,却也是这么个理儿。” 倘若定伯候府的人此刻在场,知道刘婉清一边享受着定伯候府的优待,一边又折损着候府的荣誉,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看着这样的刘婉清,南宫雨彤心神复杂。她本不予相信刘婉清之言,然而,面对她那看似云淡风轻,却又透着一股苍凉的情绪,心底又不得不怀疑起来。 只是,刘婉清过得好与不好,似乎与她又什么相干。她在乎的,也只关乎自己的利益罢了。之所以同她交好,并不是她有多出类拔萃,不过是因为她看上去还算有那么几分可用之处罢了。 刘婉清心里还有自己的谋算,方才也就是那么一叹罢了。敛了敛思绪,故作欢快的说道:“算了,不说我了!”看着那些仆婢们忙碌的身影,刘婉清故作惋惜的道:“倒是大小姐你,生气归生气,又何必跟银子过意不去?我可是看得很清楚,这其中可是有不少都是前朝留下来的古物。被你这么随手一挥,除了换来一堆垃圾外,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是些死物罢了!若能让我泄愤,也是它们所得其所”见刘婉清一脸肉痛的模样,南宫雨彤心里多少有些不屑的。只觉的她小家子气。忽的眸光一转,南宫雨彤的唇角扬起一抹妖冶的笑,只听她道:“你也不必心疼,倘若你能帮我惩治丹阳那个贱人,一报我先前之辱,我便将这满屋子的摆设,尽数送与给你,如何?” 刘婉清心下一惊,陡地漏跳几拍。看着那满屋子的精贵珍品,刘婉清的呼吸不由又窒了窒。然而,到底还没有因此而彻底失了理智。抬头迎上南宫雨彤那双如同漩涡一样深邃的凤眼,干笑两声,道:“这怎么好意思。大小姐若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便是!鞍前马后,婉清一定帮大小姐办妥。” 虽未拒绝,却也没有要尽全力的意思。 南宫雨彤敛了眼睫,看向那涂了豆蔻的指甲,不由深思起来。 一时间,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沉寂。 看着沉思中的南宫雨彤,刘婉清心里微微有些吃不准。那诡异的气氛,直压的她有种喘不过起来的窒息感。刘婉清心底一沉,万没有想到,活了两世的她,如今竟被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给慑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宫雨彤忽的抬头,唇角还带着一抹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浅笑,只听她道:“如果本小姐没有看错的话,婉清心里应该喜欢我大哥许久了吧?” 不等刘婉清开口,却听她继续道:“还别说,一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没察觉出来。” 被人说中心思,刘婉清心中一慌,尽管她心中有这打算,然而,却不能真就这么赤果果的说出来。不等南宫雨彤继续,便连忙辩驳起来,“不是,我没有,我,我只是,只是……” “行了,这里又没别人,你怕什么!”对她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南宫雨彤看着实在碍眼。但,有些事情还需借她的手去完成,也不好一下子就把人逼的狠了。这么一想,南宫雨彤不由又笑了起来,打趣道:“我可是都瞧见了,你每次一要看见我大哥的时候,眼底总是时不时的透着一股缠绵的情意,你敢说没有!” 说到这里,南宫雨彤竟是拿着帕子垂眸掩唇痴痴的笑了起来。却也同时遮住了眼底的寒意。 刘婉清面色‘嗡’的一下,如同火烧云一般,瞬间红了起来。 南宫雨彤见状,心底的鄙夷愈发的浓厚起来。暗道: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敢肖想我大哥,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寒门孤女罢了,这种身份,即便是给我大哥做妾都不配。 心里虽这么想,没成事儿钱,却是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听她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次若是能帮我设计了丹阳,我便央我母亲,亲自请媒人去定伯候府跟你提亲,娶你做我大哥的……侧夫人!怎样!?” 刘婉清眸光一亮,唇角逐渐浮起一丝笑意,然而,还没等那笑意扩散开来,在听到‘侧夫人’三个字后,那笑意顿时凝固在脸上。 见她如此,南宫雨彤心底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你不会是要肖想我大哥的正妻之位吧?” 见刘婉清向她看来,南宫雨彤忽的笑了起来,“还真是这样啊!?你别怪我打击你,就你目前的这种身份,不说我是否能帮得上你,首先我母亲那一关,你也必定是要过不了的。” 又怕刘婉清不愿出手教训丹阳,不由诱惑道:“你要知道,自古以来,这婚姻大事都是要讲究门当户对才行。你虽只是侧夫人,但,倘若你能够拢住我大哥的心,背后又有我娘做你靠山,即便是我那未来大嫂进门,少不得也得看你几分脸色。你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若是真的计较起来,你又比未来大嫂差什么呢?不过是名分上的问题罢了!” 刘婉清暗自撇嘴,说的倒是轻巧,什么不过是名分上的问题?后宫的那些女人争了一辈子,还不就是为了一个名分?这侧夫人听着倒是好听,可说到底,在正妻面前还不是一样要执妾礼? 尽管刘婉清心中腹诽不已,然而,面上却是不敢表现丝毫。她今天之所以前来,心里也是有着自己的谋划的。如今,又有南宫雨彤的承诺,待她成了南宫羽徽的侧夫人,背后又有南宫雨彤以及宁国公夫人的撑腰,待生下孩儿之后,焉知自己将来没有上位的机会? 刘婉清向来识时务,不过转瞬功夫,便已经权衡其中的利弊。见南宫雨彤还在等着她的回答,不由故作娇羞的一笑,道:“婉清自知出身寒微,哪敢肖想世子爷的正妻之位。只是对大小姐许出的‘侧夫人’之位感到震惊罢了。毕竟,婉清的身份……” 有些时候,话不说完,却更加容易博取别人的同情。 南宫雨彤眸光微跳,“你放心,本小姐向来一言九鼎!只要你能想出法子帮我毁了丹阳,让我出了这口恶气,待这花宴结束之后,我便去央求母亲。” 听到南宫雨彤的再次许诺,刘婉清心下稍安。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质地上好的瓷瓶出来。南宫雨彤看见,眼底闪过疑惑,不由问道:“你给我看这做什?” 只见刘婉清唇角一扬,眼底泛着一抹幽光,一字一顿的道:“大小姐不是要对付柳如心?” 南宫雨彤从刘婉清手中接过那个精致小巧的瓷瓶,喃喃问道:“这里是什么?” “烈火如歌!”说到这个,刘婉清眼底透着一抹前所未有的晶亮。 南宫雨彤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是想要对付丹阳,甚至恨不能将她撕碎,挫骨扬灰。然而,却不能让她在宁国公府中出事,否则,不说老定伯侯那里没法交代,即便是皇上那里,怕是也要讨个说法。 见南宫雨彤要拧开那个盖子,刘婉清连忙捂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道:“别动!这药看似无色无味,然而,药效却很强劲。” 南宫雨彤吓得手一软,连忙将药瓶丢到刘婉清手中,眼底带着惊恐,道:“那药是做什么的?你可不能胡来!这里是宁国公府。” “烈火如歌!只消一闻其味儿,便如同干柴遇见烈火,你说它是做什么的!”刘婉清看着药瓶,眼底透着一股阴毒。“你不是要毁了她吗?倘若她失了清白,你说宗政毓烨可还会娶她?” ------题外话------ 《重生之贵女无嫡》 一碗掺了剧毒的敬茶,让她毫无设防的命丧那对新人的毒手。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沈梦初以血为誓:“日月在上,鬼神在下,我,沈梦初,愿坠阿鼻地狱,永不投生,只换那些负我之人,永世不得安宁!” 她,本是21世纪的都市丽人,却因家中瓦斯中毒,而魂穿到这妻妾成群的古代; 当两道源自不同地域的灵魂,同居一具身子,又该由谁主导谁? 沈梦初:“喂喂喂,你是谁啊,干嘛占用我的躯体?” 顾清影:“哎呀呀,从此之后,咱们就是基友了,不要那么小气嘛!” 两条灵魂暗暗较劲儿,只为占有这具身子主导权! 这一生且看她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翻手云,覆手雨,灭了那些居心叵测的禽兽,走出一条自己的康王大道! 086 刘婉清的招数 当然不会!一个残花败柳,像镇国公府那样的高府门邸,怎会容许一个失贞不洁的女子做当家主母? 本能的,南宫雨彤摇了摇头。同时,看向刘婉清的面色也变得复杂起来。一个女子的清白是何其的重要,此举,堪比钝刀子割肉,即便是死,还落不到一个干净。而丹阳,还是这刘婉清的嫡亲表妹,对待自己的亲人尚且如此,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真的是那么轻易能够驽驾的吗? 再次看向刘婉清的目光,不由带了一抹审视。 见南宫雨彤看来,刘婉清却不知道她的心里已经对自己生了提防。“怎么,你不会是怕了吧?别忘了,只要她跟宗政毓烨的婚事告吹,你便是最大的受益者。”见她不语,刘婉清不由再次劝道:“大小姐莫不是心软了吧?别忘了,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好!” 看着那白色玉瓶,南宫雨彤愣愣的又从刘婉清的手中接了过来,想着宗政毓烨的绝情,南宫雨彤盯着玉瓶看了许久,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这才说道:“药效若真有你说的那般好才好啊,我可不想节外生枝。既然出手,就要一击即中才好!” 说到最后,眼底不由透着一抹阴毒,唇角也绽开一抹笑意。彷如彼岸河边的绽放的曼陀罗,妖冶,媚惑。 对于自己的手艺,刘婉清还是很清楚的。“大小姐请放心!你只要想办法让丫鬟将此药兑进她饮用的食物或水中让她服食下去即可,届时,保管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最后,刘婉清提出要求,道:“毕竟也是我表妹,这解药得由无出才行。如花佳人,可不能让大小姐府中的小厮给糟蹋了。” 这解药自然指的是男人! 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有种心照不宣的气氛在两人周边渲染开来。 商定完计谋之后,南宫雨彤的心情犹如雨过天晴,细心的任由丫鬟为她梳洗打扮一番,二人这才相携去了暖房。 这次,宁国公府的花宴不仅仅是请了京都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同时也邀请了那些名门的贵夫人。 此刻,在经过柳如心的诸般劝解,萧蔷愤怒的心情亦然归于平静。两人不好离开宴会太久,便相携一起,来到暖房。看着那些名门贵夫人以及各户千金们在花丛中穿梭,萧蔷忍不住拉近与柳如心只见的距离,道:“喂!我看咱们还是暂时先别过去了吧?” 见柳如心露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萧蔷心知柳如心参加的宴会并不是很多,逐耐心解释道:“南宫家今日举办的是赏花宴,你看那些贵夫人的眼神,却完全没有赏花的自觉,且总是时有时无的将眼神投放在自己相中的姑娘身上打量。我看南宫家这场花宴的名头是真,赏花的目的却是为了给这些个名门的贵妇提供选媳妇的便利。” 柳如心不由随着萧蔷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几个身有浩命的妇人们聚在一起,时不时的对着这个姑娘评胸论足一番,随即便有将目光方向别的姑娘身上。这架势,可不正是如同萧蔷所说那般。 柳如心愕然。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场合。却听萧蔷有说,“这南宫家未免也太过分了。把咱们都当成什么了?堂堂官家千金,却如同牲畜一般,任人挑挑拣拣,还藏着掖着的。倘若真要半个相亲宴,直接将这些千金们的母亲一同请来不是更好?这般作为,藏头露尾的,让人看着,实在恶心!” 柳如心却是提醒似得晃了晃她的胳膊,示意她小声一些。对于相亲这些东西,没有长辈一边从旁教导,柳如心本身也没有经历过,她是真心的不懂得。如今,听闻萧蔷如此说,这才也跟着察觉出不妥之处来。 “咱们还是先去别处转转吧!本以为今日出来还能好好玩玩,真是扫兴!”萧蔷提议道。 柳如心如今定了亲事,确实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而萧蔷,身为襄阳县主,她也有她的骄傲,又岂能甘心被人像打量货物一样甄选? 两人避开众人的眼球,两人缓缓退了出来。却刚好迎上被宁国公夫人逼迫而来的南宫羽徽。今日,母亲之所以接着妹妹的名义广邀京都名门千金,最主要的还是想要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却没想到,竟会在这个时候看见那个让他魂牵梦索,心心念念的许久的人儿。 “丹阳……”南宫羽徽带了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句。 自上次一别,他以为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却没想到,她竟然也在妹妹受邀之内。只不过,这丹阳的婚期不是亦然临近了吗?妹妹明明知道,为何还要邀请她来? 只不过,这种疑惑只在他脑中稍作停留,便被再次遇到佳人的喜悦给冲淡了。 待看见南宫羽徽那一刻,柳如心的太阳穴不自觉的‘突突’跳了几下。不过,面上却是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听南宫羽徽继续道:“没想到竟会真的是你。本还以为是我看花了眼呢!” “原来是南宫世子,丹阳失礼了!”柳如心略带了些含蓄的笑道。 南宫羽徽瞳孔微缩,听着那充满了疏离的话语,只觉的心头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顿时,血淋淋的,紧接着便是一阵尖锐的闷痛,在他胸臆中盘旋开来。眸光转黯。深呼吸几下之后,目光直逼柳如心,待看到她身旁的萧蔷之后,终是幽幽叹了一下,扬起一抹温润的笑,魅惑道:“襄阳县主可否回避一下?” 萧蔷虽然没有听柳如心说过她与南宫羽徽只见的事情,但,从俩人之间的气氛中看来,这俩人之间,定有不能说的秘密。萧蔷心底很好奇,却也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能够掺和的。看了看柳如心,愣愣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却不知是去是留。毕竟柳如心乃是自己的好友,倘若她不愿意,自己却不好抛开她,独自离开。 柳如心看了看南宫羽徽之后,见他眼底仍旧透着一股执着,心口窒了窒。然,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俩人之间终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又何必给人机会,让其寄予希望。 这么想着,再次看向南宫羽徽的时候,眼神化作一片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冰冷,道:“不必了!世子既然喜欢这里,我与襄阳一同离开便是!世子请便!” 说着,也不等南宫羽徽回答,人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转身绕过南宫羽徽,向暖花房处走去。然,南宫羽徽却是不愿放过两人近身相处的机会,上前一步,强势的拉住柳如心的胳膊,眼底带着一抹近似哀求的神色,“丹阳……” 那神情,太过哀婉!配上那鬼斧神工一般的精致容颜,竟是别样的惑人心魂。 也不知怎的,看着这样的他,心弦好似被人波动了下,那种感觉很奇怪,她心里明明对南宫羽徽没有一点关乎情爱的感觉的。强压下心底的悸动,柳如心冷冷说道:“南宫世子请自重!”言毕,毫不留情的伸手推开了那个桎梏在她那纤细的胳膊上的大掌。 竟是这般的绝情! 南宫羽徽定定的对视着柳如心的那双眼瞳,心中似乎被一团棉絮一样的雾状东西堵在了那里,酸酸的,胀胀的,还带着一股闷痛闷痛的感觉。 “丹阳……”萧蔷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柳如心的衣裳。只觉得这样的南宫羽徽实在让人觉得心疼。 柳如心深呼吸了一下,这才向她看去,“咱们走吧!”说完之后,竟是再也没看南宫羽徽一眼,便兀自抬步离开了! 这一幕,除了在场的三位当事人外,同样落进了另一个人的眼中。 那边,刘婉清说服了南宫雨彤之后,便借机与她分开。她坚信,有了南宫雨彤的配合之后,事情将会进展的更加顺利。却没想到竟会撞见这么一幕。 一双手泄愤似得死死的撕扯着手中的帕子,一双眼睛更是怨毒的盯着三人的方向。差点没有咬碎那一口银牙。她从来不知,一向风流在外的南宫羽徽,竟也有这么痴情的一面。 她本想着,像南宫羽徽这样的男儿,定是从未动过情,所以才会贪念烟花场所。而自己,只要略施手段,必定会让他留恋与自己。可如今见了这一幕后,心里的计划是否继续实施,却又有些不确定了。 刘婉清愣愣的呆在一旁,如今,被老定伯侯囚禁在松寿堂内,自由被人限制,跟坐牢又有何区别?还有芍药那个贱婢,这次可是好不容易才稳住那贱婢的心,让她甘心为自己办事;倘若错过这次机会,她是否还能走出定伯候府都是一个难题。难道,就这么放弃? 刘婉清的心里做着天人交战,斟酌许久之后,眸底现出一股狠劲儿,咬牙道:“不成功,便成仁!”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倘若不战而败,那不是她刘婉清的行事作风。 这么想着,刘婉清便也开始行动起来。方才的那一幕虽然还困扰着她的心头,何尝又不是她的一次机会? 宁国公府的暖花房乃是西北角的地方,恰好贯穿内宅与外宅之间。依附在暖花房旁边的是一座荷花池,在一边,还专门请了匠人精雕细作的弄出一座假山出来。 刘婉清避过众人的视线,绕过暖花房的后面,一路来到假山旁边,寻了一个隐僻一些的位置后,确定无人看见这里,便从袖中一转,翻出一套衣裳出来。 那衣裳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然而,倘若又熟悉柳如心的人,便会看见,这件衣裳竟跟柳如心在厷诏帝的寿宴上穿着的衣裳,竟是一模一样。 刘婉清顾不得闺仪,趁着无人之际,连忙换上衣衫,待整理好行装之后,又将换下的衣裳扔进了那个储物空间内。转而,又从里面转手掏出一个铜镜,以及上妆用的胭脂水粉等物。 对着铜镜认真装扮一番之后,这才满意的将手中的物品尽数收了起来。 抚了抚鬓间的碎发,刘婉清芫媚的一笑,同来时一般,避开众人的视线,缓缓朝着南宫羽徽的位置行去。 南宫羽徽被柳如心无情的拒绝,看着那对人影离开视线之后,便无力的跌坐在二人先前坐着的位置上。情绪瞬间变得愈发低迷起来。 这时,刘婉清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了一坛子烈酒,缓缓朝着南宫羽徽走来。 ------题外话------ 《重生之贵女无嫡》 一碗掺了剧毒的敬茶,让她毫无设防的命丧那对新人的毒手。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沈梦初以血为誓:“日月在上,鬼神在下,我,沈梦初,愿坠阿鼻地狱,永不投生,只换那些负我之人,永世不得安宁!” 她,本是21世纪的都市丽人,却因家中瓦斯中毒,而魂穿到这妻妾成群的古代; 当两道源自不同地域的灵魂,同居一具身子,又该由谁主导谁? 沈梦初:“喂喂喂,你是谁啊,干嘛占用我的躯体?” 顾清影:“哎呀呀,从此之后,咱们就是基友了,不要那么小气嘛!” 两条灵魂暗暗较劲儿,只为占有这具身子主导权! 这一生且看她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翻手云,覆手雨,灭了那些居心叵测的禽兽,走出一条自己的康王大道! 087 醉酒 见阳光被人遮住,南宫羽徽愣愣的回头,待看到那袭熟悉的衣衫,南宫羽徽心头一喜,却又害怕眼前的人儿,只是自己一时间产生的幻觉。(.好看的小说)目光缓缓的在从刘婉清的脚下,一点一点的向上移去,越往上,心底的喜意越甚,那窈窕的身姿,几乎与梦中心心念念的人儿相差无几。 “丹阳……” 情不自禁的,柳如心的名字便脱口而出。嗓音中微微还带了些不可置信的颤抖,南宫羽徽整个人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就知道,他看上的女人绝不会那么无情。 却哪知,当他目光迎上刘婉清那张面颊的时候,整个人一瞬间懵了。原本满是欣喜的笑意顿时凝固在脸上,“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冷淡的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南宫羽徽背转过身去,不耐烦让人看见他此刻的样子。 刘婉清笑容不便,缓步上前,将那股烫好的佳酿轻轻摇晃了下,这才放到石桌上。“看见是我,世子似乎很失望。” “浑说什么!”南宫羽徽猛地转过身子,丹阳以及许配与人,他即便是得不到她,却也不容许她被人毁了声名。想到这里,看向刘婉清的目光不由带上一丝冷意,为他邪肆的面容更添了一丝逼人的英气。 看着这样的他,刘婉清眼底透着一抹痴迷,这便是她看上的男人,不仅长相好,其家世更是屈指一数,无人能及。却没发现南宫羽徽眼底一闪而逝的厌恶,却碍于她是柳如心的表姐,不好表现得太过凶煞,只好冷声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刘小姐倘若没事的话,还是尽早离去的好!” “世子爷真是好没风情,也难怪我那表妹对你不屑一顾!倘若换做是我,也只会同表妹一样,选择那种能够钢铁化作绕指柔的真男儿。”刘婉清婉转一笑。见南宫羽徽眼底带了迟疑,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都说受了情殇的人,最是容易被人趁机而入。看来这话果然不假。 “世子爷不妨先坐下,我这里备了一些薄酒,都说就能帮人壮胆儿,也能助人疗伤。特别是情伤!”刘婉清别有深意的说道。 南宫羽徽缓缓的向她看去,目光一瞬不顺的盯着她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丝情绪。刘婉清唇角噙着一抹淡薄的笑意,任由他肆意的打量。兀自做了下来,将杯盏续上酒水,兀自的品了起来。 打量许久,也没察觉出她的企图。不由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为什么帮我?你有什么企图?” 听着他满是防备的追问,刘婉清心底难免会生出一些郁气,但面上却是笑的一脸端庄,唯有藏在袖中那紧紧扣进肉中的手儿,方能显示出她此刻到底有多隐忍。见他一瞬不顺的盯着自己,刘婉清勾唇,又是笑了一下,“你一连串的问我这么的问题,我那儿知道该回答你哪个?看你这般紧张,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别忘了,你可是男人!” 或许是被她那轻蔑的眼神刺激,也或许是此刻的他确实需要用酒来麻痹一下自己心底的痛意,南宫羽徽端起面前的那个杯盏,仰头,尽数喝了下去。 那辛辣的感觉滑过喉咙,一路向下,落进了胃里。 刘婉清满意的一笑,又为他续上了一杯,“这就对了!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又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何必于己为难呢!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你懂什么!”南宫羽徽冷笑一声,看向刘婉清的目光不由带了几分设防。“像你这种女人,怕是一辈子也不明白爱人,与被爱的那种感觉。” “你怎么能这样说!说到底不过是男男女女之间的情情爱爱罢了!这有什么不好懂的!”刘婉清小声嘀咕着。面上却是做出一副端庄温娴的模样。 然而,南宫羽徽毕竟是练家子,又哪会听不出她的嘀咕。(.无弹窗广告)“你这个女人,眼里的贪念太重!爱自己胜过爱别人。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无心,又怎会懂得爱情的真谛!更何况,那人是你表妹,你却话里话外的诋毁与她,居心何在!”口中这么说着,又是一杯浓烈的酒精下肚。那种辛辣的感觉好似特别的能够麻痹人的神经。这连连喝了几杯之后,心底竟有股蠢蠢欲动的感觉。 不过,也幸好他武功还算不错,只待那蠢蠢欲动的热意袭来,便被他用内力强制性的压下去。作用虽然不大,胜在能够减缓一些那种燥热的感觉。 刘婉清虽然也喝了酒,但只是最开始的时候浅尝一杯,所以,药劲儿并不是很大,但是,即便是这样,一双眼瞳也如染了秋水一般,粼粼波光,好不媚人。 听了南宫羽徽那绝情的话语,刘婉清面上的笑意隐隐有了破裂的痕迹。执起酒壶,为自己续上一杯,笑意化作苍凉,“情人眼里出西施!喜欢上一个人,自然会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好的。哪像我,明明倾慕着世子,看在世子眼里,却要被人说成是别有居心,唯利是图!这便是爱与不爱之间的差距。” 说着,便将那杯酒一仰而尽。直到那喉管被那液体灼的生疼,脑子这才清醒了些。暗暗后悔,这酒的浓度太高,不过两杯,竟让她生了醉意。不自觉的摇了摇脑袋,不行!计划既然已经实施,便不容有误。自己如今本就如履薄冰,倘若事情没有按着预想的方向发展,她岂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婉清又为南宫羽徽续慢酒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放心,我刘婉清向来都有自知之明!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堪比天上的太阳,光芒万丈,耀眼生辉;而我,却不愿做那飞蛾,明明知道靠得太近,便会被灼伤,还要傻乎乎的扑上去。”说着便是冷笑一声。 两人边聊边喝,一壶酒很快便见了底儿。两盏下去,刘婉清目光迷离,朱唇含樱微启,看上去竟是那般的诱人。 而南宫羽徽,这一壶烈酒,基本上全部都进了他的肚里。加上药效使然,也不知怎的,对面的人儿,竟被他看成了柳如心。特别是那张微启的红唇,似在邀他采撷!情不自禁的,腹部又是一股热流涌过。 “丹阳……”南宫羽徽目光痴迷的缓了一句。 刘婉清身子一愣,随即便明白药效依然上头。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脑袋,使得脑中微微清醒了些,对着一旁使了个眼色,直到看见那青色衣裙离开,这才放心了些。 “丹阳……”南宫羽徽同样摇了摇脑袋,奈何,就中掺下的药劲儿太过浓烈,那种浑身燥热的感觉,愈发的明显起来。即便是被他用内力压制,却仍旧抵不住那蠢蠢欲动的热流。 “世子心里是真心喜欢丹阳吗?”刘婉清慵懒的移动了身子,对着南宫羽徽魅惑一笑。 “自然喜欢!此心,天地可鉴!”南宫羽徽连忙回答道。好似生怕晚了一瞬,对面的人儿便会生气一般。 “你骗人!”刘婉清嗔了南宫羽徽一眼,详怒的嘟起红唇,从位置上猛地站了起来。 见她如此,南宫羽徽心中一急,连忙呼道:“我没有,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信我!” 看来是真的将我当成了柳如心那个贱人了! 刘婉清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喜意。面上却是不显,只故作娇态的回道:“既如此,那你为何要任由宗政毓烨那个莽夫娶了丹阳?” “丹阳心里不喜欢镇国公?”听了那似是埋怨的话语,南宫羽徽一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一个莽夫,谁会喜欢?不过是碍于祖父答应了他的婚约,丹阳不能违令罢了!”刘婉清假意的缀泣起来。 “当真!?” 刘婉清却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答非所问的道:“倘若丹阳失了身子,宗政毓烨那个莽夫必定不会在喜欢丹阳。” 南宫羽徽心神一动,特别是体内那股躁动,待听到那句话后,差点没直接吞没他的理智。可是,他又怎么忍心让自己挚爱的女人担受那种骂名,连忙制止道:“胡说!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丹阳怎能生出如此想法!” 却没想到,对面的人儿竟嘤嘤的哭了起来,只听她哽咽道:“不能同自己喜欢的良人共度一生,还要那名声作甚!只是,倘若丹阳声名狼藉,世子可还会接纳我!接纳一个不贞不洁的我!” 佳人含泪逼问!然,却字字句句如刺如刀一般扎在南宫羽徽的心头上。猛地上前一步,将那含泪的人儿拥进怀中,紧紧的包裹着她的身子,毋庸置疑的道:“我不许你这么的作践自己!” 然而,话音一落,却见对面的人儿依然踮起了脚尖,对着他的唇上啃咬过去。 那少女的清香掺杂着些许的酒味儿,直逼南宫羽徽的鼻端。或许是幸福来得太快,南宫羽徽的心头‘砰砰’的跳动起来。 ------题外话------ 《重生之贵女无嫡》 一碗掺了剧毒的敬茶,让她毫无设防的命丧那对新人的毒手。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沈梦初以血为誓:“日月在上,鬼神在下,我,沈梦初,愿坠阿鼻地狱,永不投生,只换那些负我之人,永世不得安宁!” 她,本是21世纪的都市丽人,却因家中瓦斯中毒,而魂穿到这妻妾成群的古代; 当两道源自不同地域的灵魂,同居一具身子,又该由谁主导谁? 沈梦初:“喂喂喂,你是谁啊,干嘛占用我的躯体?” 顾清影:“哎呀呀,从此之后,咱们就是基友了,不要那么小气嘛!” 两条灵魂暗暗较劲儿,只为占有这具身子主导权! 这一生且看她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翻手云,覆手雨,灭了那些居心叵测的禽兽,走出一条自己的康王大道! 088 中计 随着那灵活的丁香在他唇处舔咬,南宫羽徽情不自禁的回应着她。 幸福来得太快,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两舌交缠,满腔爱意倾泻而出。体内的欲望愈发浓烈起来。刘婉清在感觉到对方的回应之后,心里不自禁的染上一抹喜意。 她没有告诉南宫羽徽的是,酒能助兴,也能乱性! 就在这一分神的功夫,刘婉清身子却猛地被对方推开。心下大骇,莫非他能抵制的住这‘蚀骨销魂’的药效?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却听南宫羽徽暗哑的嗓音,似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似得,对她说道:“你走吧!我……不能这么毁了你!” 竟是这样!?一时间,刘婉清也不知道是恨!还是妒了! 而南宫羽徽,艰难的吐出这么几个字后,便猛地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却没想到,刘婉清在察觉到他的意图之后,比他更快一步,一下子从后面将他抱住。 “不要走!不要走!” “求你!”那似低诉,似乞求的话语,使得南宫羽徽身子瞬间变得僵硬。 “既然此生注定不能与君共度余生,便让我借酒放纵一次可好!” “羽徽,不要拒绝我!求你!” 声声乞求,还有揽在腰间柔若无骨的小手…… 南宫羽徽毕竟也是一个血性方刚的男人,且又心慕丹阳许久,眼看着挚爱之人为了他竟是甘愿背负不贞、淫(禁词)秽之命,心底最后一堵防线,瞬间翁塔下来。 同时,对于宗政毓烨棒打鸳鸯的行径也愈发的痛恨起来。倘若不是他从中横插一杠,他与丹阳又怎会承受这种痛苦。 “羽徽,我心慕你!求你不要拒绝我!”见南宫羽徽面上亦然有了松动的痕迹,刘婉清再接再厉,此刻,‘蚀骨销魂’的药效依然发作,更何况,尝过情之一味的她,心底的欲望愈发强烈起来。 环着南宫羽徽的身子,来到他的面前,双手不自觉的攀上南宫羽徽的脖颈,踮起脚尖,再次吻了上去。对着他的唇,舔、咬、啃、吮,小手也开始顺着他的脖颈处下滑,解开他那披在身上的大氅,一路向南宫羽徽那健硕的胸膛处探去…… “丹阳……”南宫羽徽痴迷的唤了一声。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僵硬了下,也没在意,只顺手揽住怀中的人儿,暗自运行内力,几个纵身,依然消失的身影。 那边,芍药离开之后,便先去见了南宫雨彤,宴会也已经达到高潮。 南宫雨彤在收到芍药递来的消息之后,便对一旁的婢女使了一个眼色,那名婢女很快退下。 “今日多谢大家能够赏脸,雨彤在这里备下薄酒一杯,还望诸位莫要推拒才是。”随着南宫雨彤话落,那边已有侍女端着酒壶和杯具摆了上来。随着婢女将那琥珀色的酒酿倒入杯盏的时候,却听南宫雨彤继续介绍道:“此乃西域进贡而来的佳酿!垂蒙皇后娘娘厚爱,赏赐下来一坛,却一直未曾舍得开封,今日,便借着赏花宴的机会,与众位共享。” “可是葡萄酒?” 南宫雨彤话音一落,便引来众位小姐的追问。疑惑的目光纷纷投向南宫雨彤,似在等待她的证实。 “正是!” “天呀!真的是葡萄酒呀?” “是啊,听闻西域一共也只产出那么一窖,听闻,还是西珊国的开朝皇帝亲自研酿出来的呢。” “可不是!听闻建立西珊国的皇帝还是一位奇女子。曾听过西珊国来我朝的商人传言,那位女子本是天上神女下凡,灵心慧质,集美貌与智慧与一身,救百姓与水火之中。推翻暴政,被百姓拥护为帝!” “天啊!女子也能称帝!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听着下面议论纷纷的众位,南宫雨彤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浅笑。这便是她要的效果。 见柳如心至始至终都呆在一个角落,心头又是一阵不忿。不过,想到一会儿只待她饮下那盏葡萄酒,想必接下来的事情,必会精彩。如今,京都众多名媛云集南宫家,待要看她如何出丑! 南宫雨彤强压下眼底的那抹嫉恨,唇角扬起一抹淡笑,道:“说起这葡萄酒,跟丹阳郡主倒是还有许多渊源呢!” 众人一听,纷纷安静下来。 柳如心见她提到自己,不由也抬起目光,向她看去。却听南宫雨彤好心的提醒道:“我记得定伯侯夫人似乎就是来自西域呢!都说故土难移。丹阳郡主身为定伯侯夫人遗传下来的血脉,看到这葡萄酒,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这话问的!不说柳如心身边的萧蔷变了脸色,即便是周边本还议论纷纷的众位官家千金们,也同样感觉到那话中的歧义。 这个问题,似乎不论丹阳怎么回答,将来都会给她带来困境。 须知道,丹阳可是吃着大周的粮食长大成人的。倘若思念故土,那岂不是伤了厷诏帝的一片爱护之心?但是,倘若说没感觉,岂不是自打嘴巴,说自己乃是忘本之人? 众所周知,在厷诏帝的寿宴时,西珊国的使者可是当着众位大臣及家眷的面,送了一把看似精巧、却能射人与百里之外毙命的的精短手枪,给了柳如心的。 又想到柳如心与南宫雨彤之间的恩怨,众位终是选择了闭嘴!要知道,一边是圣上眷宠的郡主,另一边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的嫡亲侄女;无论得罪任何一方,她们都无人能吃罪的起。 柳如心扬起一抹笑意,“多谢大小姐提醒!本郡自幼在我大周的国土上成长,你若不说,我还以为真没察觉这葡萄酒有甚特别之处。” “嘶!” 这厮倒是敢说! 柳如心话音刚落,周边看戏的那些小姐们顿时免得变得精彩起来。略一琢磨,便明白过来。这西珊国毕竟相隔甚远,与其得罪一方,倒不如抱紧厷诏帝的大腿,到能为自己换来一世富贵。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之后,众位小姐们再次看向柳如心的眼神,便变得复杂起来。 有的人觉得柳如心识时务;有的人则是觉得柳如心只会一心贪恋富贵,竟能做出忘本之事。 南宫雨彤眸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暗道:哼!跟本小姐斗,待要看看你今后还如何兴风作浪!天威难测,一个忘本之人,即便是承受皇恩,又能得意到几时?真真是个蠢货! 柳如心将众位的表情尽数收进眼底。莞尔一笑,接着道:“早知道南宫大小姐既然这般珍视葡萄酒,本郡来时,一定奉上一车!只可惜……,不过,为时尚还不算晚,待本郡回府之后,定会派人快马加鞭,给宁国公府送来一车。” 咦!? 听了柳如心大言不惭的话语,众人再次将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然而,柳如心却是没有为人解惑的癖好!只对着上首邻桌的南宫雨彤说道:“本郡身为待嫁之身,不宜久留!便不打扰众位的雅兴了。至于葡萄酒,待本郡回府之后,定会派人送来。南宫大小姐就不必答谢本郡了!毕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什么!?不是稀罕玩意儿?她,她,她……,她好大的口气! 见柳如心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萧蔷也随着她的动作站了起来,道:“西珊国的女帝既然能够酝酿出这种美酒,又岂会不将酿酒的秘方留下?这种谎言,也只能骗骗那些见识浅薄的人儿罢了!据我所知,就在今年刚刚入秋的时候,丹阳似乎也自酿了葡萄酒呢!”说着,便端起桌上的葡萄酒在鼻端下面一脸陶醉的嗅了一下,随即,一仰而尽,待液体滑过喉咙,忍不住啧啧两声。 最后忍不住惊呼道:“呀!竟跟丹阳你的手艺相差无几呢!你也尝尝,看看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 柳如心摇头,缓缓说道:“不了!这般珍贵的东西,还是留着南宫大小姐慢慢享用吧!本郡……没有夺人心头好的癖好!” 一句话,南宫雨彤面色瞬间变得难堪起来。强颜欢笑,僵硬的面颊却愣是挤不出一丝笑意。 那边,柳如心亦然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南宫雨彤看了眼桌上那杯酒,一时顾不了许多,连忙说道:“倒是我见识浅薄,还望郡主莫跟我一般见识才好!我敬郡主一杯,以此来代表我的歉意。希望郡主多多见谅!” “大小姐客气了,本郡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西珊国的贡品,自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品尝的到的。大小姐一片赤诚之心,本郡心领了!”柳如心缓声笑道。却并没有去拿杯盏。 南宫雨彤见此,心中暗暗焦急。倘若逼的太极,定会引起她的猜疑;若是任由她离去,今日谋划了半天,岂不是白忙活一场。这怎么可以!忽的,脑中灵光一闪,南宫雨彤举起酒杯,对着柳如心展演一笑,道:“是郡主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我就先干为尽了!”不等柳如心反应,一杯酒亦然下肚。 柳如心暗自皱眉,不过,只是一杯酒的问题…… 南宫雨彤心里万分紧张的看着柳如心,面上却是不敢表现丝毫。只一脸诚挚的盯着她看。直到柳如心缓缓执起杯盏,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那个即将跳脱出口的心,这才迅速回落。眼底透着一股遮也遮不住的喜意。暗道:待要看你这次如何 ------题外话------ 《重生之贵女无嫡》 穿越又重生的古代生活 089 事发 南宫雨彤屏气凝神的看着柳如心举起手中的杯盏,见她停在那里,一颗心提到桑眼,似要跳脱出胸膛一般,‘砰砰’的,强劲而有力的敲击着。 柳如心看了看杯盏,又看了看南宫雨彤。却听她说道:“郡主向来宽宏大量,难道到了雨彤这里,便不能饶恕了吗?” “大小姐客气了,不过一杯酒罢了!”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那一杯酒进了柳如心的肚里。 见她喝了,众人明显的感觉到南宫雨彤松了一口气,只以为她是害怕柳如心不原谅她而担忧。 “杯酒释前嫌!如此,大小姐可否愿意放本郡离开?”柳如心眼眸微眯,一杯酒下肚,也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因为心里作用,她明显的感觉到体内有股让热流在体内翻腾。 “丹阳郡主请便!”南宫雨彤面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缕歹毒的笑意。只一晃而过,还不等人察觉,便消失殆尽。 柳如心转身,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宴会,一路朝着宁国公府的大门处走去。萧蔷紧跟其后。走到半路,忽的有一名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待看到柳如心后,那丫鬟先是一喜,随即敛衽行礼,道:“郡主留步!” 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一丝丝的热流逐渐转为燥热,让柳如心的身上难受至极!但仍旧还未失去理智。待看清眼前的丫鬟之后,柳如心瞳孔微眯,沉默不语,静待芍药回话。 见此,芍药只好硬着头皮将刘婉清的吩咐说了一遍,道:“此事攸关重要,小姐说,请郡主务必前去!还是,还说……” “大胆奴婢,吞吞吐吐,成何体统!还不如实说来!”素白沉声喝诉道。 芍药面色白了白,但是,自己的卖身契还捏在刘婉清的手中,此事若是不成,以自家主子的阴狠手段,自己又岂能讨得了好去!这么想着,心一沉,鼓足勇气说道:“小姐说,郡主倘若不去,一旦家丑外扬,以老定伯侯此刻的身子,务必能够承受的住!” 这就是威胁了! 好!很好! 明知道祖父对她的重要,竟拿祖父的性命相要挟!真不愧是她的好姐妹! 此时,柳如心的体内燥热难耐!一旁的萧蔷似是察觉到了柳如心的异样,心下一紧,“丹阳,你怎么了!” 萧蔷这么一问,周边的几个丫鬟这才察觉出柳如心的异样来。(.好看的小说)“郡主!” “郡主!” 此刻,柳如心面色酡红,眼底有如一汪秋水,波光潋滟! “嘶!” 与柳如心接触这么久,萧蔷一直都知道柳如心有着让人惊艳的容貌,如今,这般的她,不要说是男人,即便是她,身为女子,也不由为她此刻的美而震撼。 “我没事!”柳如心指甲深深扣进肉中,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看了萧蔷一眼,道:“丹阳有些不便,便不陪县主了。”体内的燥热愈发的难易忍耐。忍不住舔舐了一下有些干燥的红唇,媚态尽显。 “丹阳,你怎么了!”萧蔷面上带了一丝忧色。 柳如心晃了晃脑袋,牙齿紧紧咬破红唇,冷声说道:“红袖,速去吩咐马夫将马车驾来。我们回府!”随即,这才转头对着芍药一字一句的说道:“回去告诉刘婉清,还有南宫雨彤,她们送下的大礼,本郡收到了!滴水之恩,本郡必会涌泉相报!青璇、素白,我们走!” 她本以为当着众人的面,南宫雨彤不敢对她如何!却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她们。特别是刘婉清……,想到二人之间的总总恩怨,柳如心的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暗芒。 素白、青璇向来稳重,见柳如心神态如此谨慎,也不敢怠慢,忙扶着柳如心一路朝宁国公门口行去。 烈火如歌!药如其名!放在鼻端,只需一闻,男女之间,便彷如干柴遇见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更何况,为了慎重起见,刘婉清将小小的一整瓶,尽数倒进了柳如心饮用的那盏酒水中。 此药,无色无味!更无药可解,倘若不与男子交合,只会暴体而亡! 可见刘婉清是心里是多么的恨着柳如心的。 “郡主……”芍药还待阻拦,却被柳如心一个眼神吓退。那边,萧蔷也意识到了事态严重,本待要离开的她,对着身边的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两名丫鬟便不动声色的来到芍药身旁,却听萧蔷说道:“你家小姐不是还等着丹阳前去救助?如今,丹阳有事在身,不能前去,本县主身为丹阳的好友,理当为她解忧,还不前面带路!” “可是……”芍药面色有些为难,却听萧蔷不无威严的说道:“怎么,莫不是嫌弃本县主的身份不够,救不了你们小姐不成?你放心,这里是宁国公府,乃是皇后娘娘的外家,戒备森严,你家小姐又是受了南宫家的邀请前来,宁国公府必不会让你家小姐有所损伤!否则,日后又有谁敢前来宁国公府做客?” 一句话,不可谓不犀利!隐有指点宁国公府不检点之嫌。 芍药也没想到襄阳县主竟会这般盛气凌人,一时,也有些懵了。不自觉的,芍药迈开步子,前面带路。她只是一个小小婢女,实在没有胆量跟这些高门贵女死扛到底。 看着萧蔷离开,柳如心猛地挣脱素白的搀扶,一把攥住了萧蔷的胳膊,对着她摇了摇头,道:“这件事跟你无关,你又何必搀和其中呢?” 萧蔷只是缓缓绽开一缕笑意,道:“早就对宁国公府的行事作风不满了,只不过是一直不得机会发作罢了!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你可不能阻了我!” “萧蔷……”柳如心紧紧的攥住萧蔷的胳膊不撒手,眼底的不赞同是那么的显而易见。这件事本就同萧蔷无关,她不想让萧蔷因为自己,而卷了进来。 萧蔷缓缓推开柳如心的手,浅笑道:“你放心,本县主再不济,身上也还流着皇室的血脉,他们不敢奈何与我!” 给了柳如心一个安心的眼神,便随着芍药的背影一同向后宅的厢房行去。 这时,柳如心体内的燥热越来越烈,柳如心感觉整个人好似被人架在火上燎烤。心底的眸中欲望也愈发明显起来。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少女,自然知道自己体内渴望的是什么。 “回府!”柳如心强烈的克制着体内的冲动,艰难的对着身旁的丫鬟吩咐道。 待柳如心出了宁国公府大门之后,郡主府的马车也刚好停在那里。二话没说,几人合力扶着柳如心上了马车,便疾驰而去。 这边,宴会仍在进行。 南宫雨彤一边心不在焉的与那些贵千金们周旋,一边翘首以盼的等待着丫鬟们的回禀。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 就在她逐渐的快要失去耐性之时,忽的看见一名面生的青衣小环一路面色惶惶的奔了过来。南宫雨彤心中心中一喜,也没多想,便当着众人的面,喝诉道:“哪里来的丫头,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呀!这不是襄阳县主身边的丫鬟吗?莫不是一时贪玩,找不着你家主子了。”有眼尖的一下子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南宫雨彤见是萧蔷身边的丫头,也不好过多责诉。况且,萧蔷可是跟着丹阳一块离开的,想必此刻丹阳身上的药效也该发作了才是。如今,遣了丫鬟过来回禀,定是与丹阳有关。这么想着,心中喜意更甚,却故作惊讶,又带了一些惋惜的道:“哎呀,这可不巧,你家主子方才已经随着丹阳郡主一起离开了呢!你从那边赶来,莫不是没有遇上?” 丫鬟神色匆忙,还带了一些焦急,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求大小姐快去救救……” 那丫鬟面色古怪,却又带了一些羞红,更加让南宫雨彤误解,不等她把话说完,南宫雨彤故意截断道:“你也别急,待宴会结束,我自会派了马车送你回去,跟你主子解释。想来也能帮你免去一场责罚。” “不是,我……” 南宫雨彤温婉一笑,再次截断丫鬟的话,道:“你也不必谢我!宁国公府向来戒备森严。你家主子又是受邀前来,倘若因此走失爱鬟,传了出去,我宁国公府也没脸做人。” 或许是因为心虚柳如心在府中出事,会影响到国公府的声誉。话里话外,南宫雨彤都在意有所指的点明宁国公府的家风,言辞上,已经开始为宁国公府做了铺垫。 只想着,即便是一会儿众人发现了丹阳放浪形骸的一面,也是丹阳自身修身不正的原因。可同宁国公府没有多大的关系。 “你这小丫头,也忒不小心。也幸好遇到咱们南宫大小姐这么善解人意的,否则,若是因为你而引起大家误会,即便是死,也难辞其咎!” “正是这样!宁国公府乃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的外家,家风自是严谨,又怎会有人在府中无辜走失?倘若真是这样,今后还有谁敢来宁国公府赴宴?” 南宫雨彤话音一落,立时便引来众人的附和声。 ------题外话------ 《重生之贵女无嫡》 一碗掺了剧毒的敬茶,让她毫无设防的命丧那对新人的毒手。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沈梦初以血为誓:“日月在上,鬼神在下,我,沈梦初,愿坠阿鼻地狱,永不投生,只换那些负我之人,永世不得安宁!” 她,本是21世纪的都市丽人,却因家中瓦斯中毒,而魂穿到这妻妾成群的古代; 当两道源自不同地域的灵魂,同居一具身子,又该由谁主导谁? 沈梦初:“喂喂喂,你是谁啊,干嘛占用我的躯体?” 顾清影:“哎呀呀,从此之后,咱们就是基友了,不要那么小气嘛!” 两条灵魂暗暗较劲儿,只为占有这具身子主导权! 这一生且看她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翻手云,覆手雨,灭了那些居心叵测的禽兽,走出一条自己的康王大道! 090 归来 柳如心一路回到府中,一张小脸变得酡红,整个人如同置身在炙热的岩浆中一般,滚烫难耐。(.无弹窗广告) “你们都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柳如心挥退众人,独自朝着闺房内行去。指甲深深的扣进肉中,这才没有当着众人做出失礼的事来。 “郡主!” “郡主!” 素白等人惊呼。她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看着柳如心极力隐忍的模样,心里均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退下!”柳如心冷眼扫过众人。随着她目光所到之处,本还想要继续劝解的几人,这才幽幽住了口。“没有本郡的吩咐,若有人胆敢擅自进入内室,杀无赦!”柳如心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击在众人的心头上。 众人面面相觑,这样阴冷的柳如心,还是她们从未见过的。 柳如心转身入了寝房,确定那些奴婢没有跟进来后,意念一转,不过转瞬功夫,整个人已经消失在房内。此刻的她,欲望难耐,整个身子燥热难忍,如同万蚁啃噬。 柳如心褪去衣衫,浑身赤(禁词)裸,一头扎进那条灵泉中,冰凉的溪水抚摸着她那细致的肌肤,然而,身体的燥热乃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竟对她起不到丝毫作用。那种空虚难耐的感觉,使得她不住的扭动着身子,似乎唯有这样,身子才会好受一些。 此刻,宁国公府内,风雨欲来。 南宫雨彤一双凤目死死的盯着眼前一脸慌张的小丫鬟,不可置信的怒斥道:“大胆奴婢!我国公府乃是延洐了千年的大族,岂会做出那等鸡鸣狗盗之事?” “还请大小姐速速请了御医为我家主子诊治!”那小丫鬟痛哭流涕的对着南宫雨彤恳求着。[.超多好看小说]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只听她道:“我家公主只有县主这么一个子嗣,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们即便是死一万次,也难以平公主雷霆之怒。奴婢一条贱命倒不要紧,可你们宁国公府却不能这么欺人太甚!还望大小姐能够还我主子一个交代。” 原本还同南宫雨彤一同符合的那些官家小姐们,纷纷露出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出来。 “简直是一派胡言!你家主子早早便同丹阳郡主离开,又怎会在我府中受吓?”南宫雨彤一脸威严的教训道。她早该察觉出不对了,刘婉清自从交给她那瓶‘烈火如歌’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而她一直等待回禀的小丫鬟,也一直没有露面,却反而等来了这么一出。 “求大小姐明察!丹阳郡主不胜酒力,被贴身几名丫鬟扶着回了郡主府;而我家县主,途中忽的腹部绞痛,如同断肠,被府中一名丫鬟引至厢房,却哪知……”说到这里,小丫鬟面色瞬间变得涨红不已,似是想到自家还在受苦的主子,忙哀声乞求道:“奴婢们实在没有料到,青天白日,堂堂宁国公府竟会发生这种藏污纳垢,放浪淫秽的一幕。我家主子连连受惊,还请大小姐速速请了御医前来,为我家主子医治。” 那青衣小环一脸惊慌惶恐,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与之前的情况直转而下。在场的众位都是权贵之家的千金,闺阁女子聚会,最怕的是什么? 倘若那青衣小环的话被证实,相信不用等到明天,只待宴会一散,关于宁国公府世子醉酒后施暴清白人家小姐的流言便会遍布京都的每一个角落。但,倘若放任不管,任由众位猜测,宁国公府只会被人传的更加不堪,甚至还就此陷入被动的局面。 南宫雨彤面色微变!一时骑虎难下! 而此刻,郡主府中躲进空间小溪中的柳如心,此刻正痛苦的在溪水中不断的扭捏着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子。(.无弹窗广告)冰凉的溪水无论如何也缓解不了那源自心灵最深处的渴望。此刻的她,面色酡红,似要滴出血来。身上的血管,根根毕现。柳如心有一种感觉,倘若在这么下去,那源自体内的燥热,定会让她自焚而死! 情不自禁的,前世临终前的种种过往,如同幻灯片一般,一一在她脑海中放映着。活了两世,大仇还未得报,难道真的就要这样难看的死去吗? “丹阳……” “好冰!好舒服!” 迷迷糊糊间,柳如心感觉自己抱住了一个东西,只觉得这个物体身上好凉,竟比灵泉中的溪流还要让她觉得舒爽。 “噗通!”不过是这么一想,昏昏沉沉间,柳如心便觉得自己好似一下子掉进了溪流中,可即便是这样,她仍旧紧紧的抱着怀中那个让她感到一丝凉意的物体。 宗政毓烨面色涨红的看着怀中浑身赤(禁词)裸的人儿。一身风尘仆仆的他,好不容易躲开郡主府的那些羽林军,避开众人,来到柳如心的寝房,查找一圈不见人影之后,却猛地听见那千工拔步床上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动,待他走进,只觉那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痛苦难耐,又透着一股撩人心弦的嘤咛声,心中一紧,想也没想,便伸手挑开了那芙蓉帐。 却哪知,竟看见了不该看的一幕! 然,还不等他有所反应,那人儿便已经攀上他的身子,如同章鱼一般,紧紧的趴在他的身上。紧接着便是‘噗通’一声,两人一同跌进了一泓清澈的溪流中。 这一幕,快的让他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看着周边彷如世外桃源一般美丽的地方,饶是一向睿智镇静的他,也不由得惊惧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明明记得他在丹阳的寝房中,不过转瞬功夫,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还不等他多想,攀在他身上的人儿亦然对他上下其手。一只小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到他的怀中,抚摸着他那健硕的胸膛。 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是一名铁血方刚的男人! “丹阳……”情不自禁的,宗政毓烨换了一声。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一双大掌不听使唤的揽住怀中的人儿,触手的肌肤,滑腻、柔软。 不够,还不够!这些对于已经迷失了心智的柳如心来说,远远不够! 柳如心紧紧的贴身他的身子,不自禁的攀上他的脖子,意乱情迷的她,猛地吻上那张刚毅却又柔软的红唇,不断的索取着,似乎唯有这样,体内的燥热才会减淡一些。 宗政毓烨星目圆睁,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这般主动了,想起两人御花园的那一吻,一双漆黑的眼瞳愈发显得深幽起来,大掌揽住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化被动为主动,不自觉地加深那一吻。 感受到他的回应,怀中的女子不由愈发的卖力起来,吮、咬、舔、吸,能够用得上的,她一一在他身上尝试。 忽然,身子一凉,迷情的宗政毓烨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怀中柔软的人儿,充满欲望的眼底有了一丝清明。“对不起,我,我不能,不能……”让你事后再来怪我! 频临爆裂的柳如心,在得到些许的安抚之后,想要索求更多,心灵深处也越发的空虚起来。如今,冷不丁的被人推开,不自觉的带了一丝不满,迷离的眼眸,媚眼如丝的看向眼前的男人,眼底带着一丝疑惑,“是你?宗政毓烨!?” 随即扬起一抹讥讽的浅笑。这药竟然如此强烈,竟会让她幻想出一个男人出来。而且还是一个有着龙阳之癖的断袖之人!真真是…… 一时间,柳如心觉得面上火辣辣的,一股无地自容的情绪在她心间漾开,羞愧的恨不能有个地洞钻让她进去才好! 看着她那妖精一般的容颜,妧媚妖娆;唯有西域女子特有的婀娜身段,凹凸有致;不盈一握的蛮腰……,顿时,宗政毓烨整个人变得口干舌燥起来,一双深幽的眼瞳微微眯起,那标志性的男性喉结,不自觉的在他喉间滚动两圈,小腹部也有一股热流,好似找不到方向一般到处乱窜。 “丹阳……”宗政毓烨哑着嗓音唤了一句。 不得不说,这样的柳如心真的十分诱人。饶是一向有着极好自制力的他,也不由得为她痴迷起来。可是,他却不想伤害她。倘若他就此不管不顾,又置她的声名于何地? 更何况,他也不想趁人之危。他,是她的男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这种事情,他只想在她清醒的时候去做。而她此刻的情形,显然不在状态! 柳如心伸手拿开宗政毓烨禁锢在她肩上的大掌,放到唇边,调皮的在他的大掌上舔舐了下。似乎这样还不够,忍不住又添了几下,彷如小狗一般。 宗政毓烨瞳孔微眯,周身被一股危险的气息所充斥。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莫不是不知自己是在玩火! 看着她那酡红的小脸,一双好看的秀眉不自觉的蹙起,眉宇间似是带了一丝困扰,直到这时,宗政毓烨才真正的感受到柳如心的异样来。 难怪一进门的时候发现她一副痛苦难忍的模样,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想到有人对她施以毒手,宗政毓烨的眸子不由沉了沉。倘若不是因为太过思念她,又想着两人有婚约在身,想第一时间赶到她的面前,刚好回来的及时,那后果…… 宗政毓烨真的不敢在深想下去! 091 心生退意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虚弱人儿,即便是昏迷,一张清丽的小脸也痛苦的皱成一团,好似正艰难的忍受着什么,身上的血管经脉,根根暴起,似要爆裂开来一般。看着这样的柳如心,宗政毓烨只觉得心头一阵窒闷的疼。 他从不知道有种情药竟能强悍如斯,一时间,也不知道打昏床上的人儿,是对还是错。 宗政毓烨随便找了一块遮羞的布围在腰部,遮住胯间的挺昂,徒步走出那间小草屋,站在那广阔无垠的黑土地上,感受着空气中索绕着的鸟语花香,心境竟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日夜马不停蹄的赶回京都,一路风尘仆仆,早已饥饿难耐,待安置了柳如心后,那种前心贴后背的饥饿感愈发不可收拾,宗政毓烨来到小溪前,捧着溪水连连喝了几口,垫吧了下肚子,这才来到一颗果树前,摘了几个果子吃了起来。 饱暖思淫欲! 待解决了肚子,困意又在这时袭了过来。伸了个懒腰,宗政毓烨大刺刺的回到茅屋,在柳如心的身旁呜呼大睡起来。 柳如心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冻醒的。待想起先前发生的事情之后,整个人猛地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看周边的环境乃是她的手镯空间内,九死一生的她,这才情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气来。却哪知,就在整个人放松下来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小心撇到一旁浑身赤(禁词)裸,却只在腰间为了一块浴巾的宗政毓烨。 顿时,天塌了! ‘嗡’的一声,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断了。柳如心整个人瞬间进入了呆傻状态!紧接着便是一阵尖叫!忙抓紧本就盖在身上的蚕丝薄被,紧紧的护在胸前,一脸的戒备,大惊失色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宗政毓烨身为一名将军,触觉向来灵敏。待柳如心醒来的那一刻,他便听到动静也跟着惊醒过来。待看到柳如心这副模样,顿时玩弄之心打起,饶有兴趣的看着柳如心,不紧不慢的道:“现在才来遮掩,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你……”柳如心面色粉红一片,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得。[]只怒视着宗政毓烨,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不是消失了吗?怎么又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看着宗政毓烨脖子上以及胸膛上那深深的吻痕,柳如心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莫非,自己趁着神志不清的时候,将这个男人给强了?柳如心心虚的想着。 一时间,柳如心又是羞愧,又是懊恼! 宗政毓烨不觉莞尔,微微挑眉,他没有看错吧?竟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懊恼!莫非,她心里还有什么想法不成? 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不显丝毫,只故意调戏道:“哦?心儿这是在责怪本国公的不告而别吗?”如此同时,宗政毓烨伸手将柳如心的头发一把抓在手中,把玩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柳如心面色微恼。一时便也没去注意宗政毓烨面上浮起的那丝绯红。 “哦?那心儿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妨说出来让为夫的听听,若是可以,为夫也好纠正不是!”宗政毓烨忍住心底的异样,看着面色绯红的柳如心,玩弄之心更甚。 却哪知,佳人恼羞成怒,一把收回自己的头发,怒目瞪视着他,道:“你起开!我要起床了!” 看着这样的柳如心,宗政毓烨瞳孔微眯,心底彷如被鸿羽划过一般,心痒难耐。“该看的,不该看的,该摸得,不该摸得,为夫都已一一尝试,此刻才来害羞,不嫌晚吗?”说到这个,柳如心面颊如同火烧一般,嗡的一下,红至耳根。 不知怎的,宗政毓烨忽的觉得有些吃亏。这个磨人的小妖精,难道不知她此刻的模样,一不小心便会勾起男子体内的兽欲吗? 这么想着,大掌已经不自禁的抚摸上她那光洁的背来。指尖处传来一阵颤栗,宗政毓烨忽的好心情的笑了起来。 柳如心又羞又恼,却不敢惹怒眼前的人儿。毕竟是自己理亏在先。不过,心底却存了疑惑。她失去理智前,明明记得自己独身进了空间,可是,这个家伙又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这个空间亦然不在安全? 见她走神,宗政毓烨心底忽的生出一丝不满来。似是为了惩罚一般,宗政毓烨猛地强压过去,将她压倒,不顾身下人儿的奋力挣扎,迅速吻上那张娇软的红唇,霸道而强势。 柳如心双眼圆睁,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说宗政毓烨不喜女人?柳如心心底愤怒的想着。见她仍不知收敛,宗政毓烨不由气愤的在她唇上咬了一下,直到痛意袭来,柳如心这才收回思绪,不住的推搡着身上的人儿,试图从宗政毓烨的魔爪下逃生。 然,女人的力气天生就逊色与男人一筹。何况是宗政毓烨这个长年行军打仗的将军。倘若真要强办了柳如心,她也无法。如此,她的挣扎看在宗政毓烨眼底,也就变成了欲拒还迎的邀请,那双漆黑的眼瞳愈发显得深有起来。 “唔,唔唔……”柳如心愤恨的瞪视着那个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人。 忽的,小腹处一股热流涌过,宗政毓烨猛地从她身上起来,神色有些冷硬的向她看去,“给你一刻钟的功夫穿好衣服!”说着,也不等柳如心反应过来,便转身走了出去。 柳如心擦了擦已显了一些红肿的唇,趁着宗政毓烨离开的这会儿功夫,忙从床上起来,穿上衣物,也幸好她之前在空间里备了几套衣裳,没想到,这个时候正好用得上。 待收拾妥当之后,这时,肚子也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嚣声。也是,在参加宁国公府的宴会的时候,除了临行前在府中用了一些早食之外,便再也没有正紧的用过饭了。 那媚药太过强硬,直到此刻,柳如心仍然接的体虚乏力,面色也带着微微的白。想到安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眼底一缕冷芒闪过。这些个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柳如心穿上鞋子,来到厨房,熬了些粥,然后又炒了几个小菜。 宗政毓烨悠闲的呆在一旁,看着柳如心的身影忙碌的身影,以及鼻尖索绕着食物的香气,一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竟不自觉的洋溢出一缕幸福的笑意。 待柳如心除了厨房之后,宗政毓烨尾随其后,也不管柳如心是否同意,便拿起筷子品尝起来。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不问自取,岂是君子所为?”柳如心不悦的瞪着他。 宗政毓烨动作微顿,随即便又继续起来,嘴里塞得鼓囊囊的,略带了些委屈的道:“你可不能过河拆桥,伺候你一场,本公可是花费了不少体力!”说完,宗政毓烨还暧昧的对着柳如心挑挑眉。 柳如心面颊一烫,到底是自己理亏。只是,这厮平日里看着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没想到,竟也有这么无赖的一面。 只是,这种事情吃亏的不都是女人嘛?可,看他那副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想到自己一向循规蹈矩,一遭被人设计,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我们,之前……,那个,呃,就是……” 看着语无伦次的她,宗政毓烨干脆放下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察觉到他的肆无忌惮的目光,柳如心微微有些羞恼,一时冲动,鼓足勇气说道:“之前的事情就算了吧。你就把她当做一夜风流好了。咱们好歹也是未婚夫妻,联姻也是各取所需。如此也好,今后你自去约会你的爱郎,本郡自会养本郡的面首。谁也不干涉谁的私生活,岂不更好!” 宗政毓烨面色瞬间变得铁黑。本以为她会抱有一丝侥幸,试探自己,却没想到,竟会是这个。这个女人,到底是受谁的影响?他是否喜好男风,难道她不清楚?竟还说出养面首的话。简直是不可饶恕。 倘若不是尚有一丝理智控制着他,不想让她背负婚前失贞的恶名,他真想即刻将她就地正法,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的性取向十分正常! 一时间,宗政毓烨心头思绪百转千回,到最后,却只冷着一张黑脸,道:“本公竟不知丹阳郡主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竟有胆子做出霸王硬上弓的丑事,却没那胆子承认的主儿。莫非在你心里以为,对本公吃干抹净,便想开溜不成?” 柳如心心底陡地一沉。这厮这话是个什么意思?莫非他们之间真的发生了那等关系?想想也是,那药效害的自己理智全失,即便是做出丑事,又有什么稀奇。一时间,本就苍白的面色愈发显得毫无血色。 “你无子,骄奢淫逸,不顺公婆,刻薄善妒,有恶疾,七出之条犯了五条,我苏家容不得你此等恶妇,顾休之,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特立此书为凭。” 如今倒是果真应了那句‘荡妇’的声名了。不由自主的,竟想起了前世临终前,苏擎筠写下的休书虽列出的种种罪名来! 一滴晶莹的泪意顺着面颊滚落下来,唇角却是弯弯的勾起。抹去脸上的泪痕,道:“事已至此,丹阳无话可说!咱们虽有婚约在身,趁着婚期还未定下,便就此取消吧!” 什么!? 宗政毓烨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如心,面色顿时变得阴森起来,仿若暴风雨来临前夜一般。见她面色坚决,宗政毓烨怒极反笑,道:“郡主这话是为何意!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又岂由得了你说定就定,说退就退!你把我宗政毓烨又置于何地!” 宗政毓烨也恼了!他真想敲开这个女人的脑袋。养面首的混话也能说得出来。好不容易才在她的首肯下定了亲事,她竟然想退亲!简直是痴心妄想! 见她静默不语,宗政毓烨心头愈发窝火!却又害怕吓到她,将她越推越远,不由缓和一下气氛,道:“不管如何,咱们即是有了夫妻之实,我自会对你负责!” 她既然误会了,那边继续误解下去吧! 听了那句似是承诺一般的话语,柳如心心里一时百感交集!静静的注视着宗政毓烨良久,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何必呢!” 也不知怎的。心里生出一丝悲凉!不等宗政毓烨回话,便继续说道:“世上男儿皆薄性!我,丹阳,行事向来不拘一格,放浪不堪,这么一个女人,你就放心让她占着你国公府夫人的名头?你就不怕这样的女人,把你那国公府的后宅搅得乌烟瘴气,家宅不宁?” 092 无题 两人从空间里闪了出来,宗政毓烨看着内室里新做的男裳,唇角不自觉的轻轻勾起。冰封了多年的心,在这一刻,忽的跳动起来。不管如何,对于这场婚姻,她至少还是放进心里的了。否则,又怎会亲手为自己缝制衣裳。 “外面的事情,你暂时就别管了!你乃是我镇国公府未来的女主子,我身为人夫,这件事情,自会替你弄个清楚。明知你是我镇国公的未婚妻,还敢在你身上用下这么下作的手段,便是公然与我宗政毓烨为敌!”顿时,一股冰凉噬骨的杀气从宗政毓烨周身散发开来。 就是柳如心这个死过一次的人,也不免被那冰寒的气息给慑住。心底陡地一窒,不愧是拥有‘活阎罗’之称的镇国公,单他身上的这份煞气,怕是整个大周,再也找不出第二。 见她瞳孔露出惊惧,宗政毓烨怕她被自己的气势吓到,不由收敛了些。语音缓和的道:“乖!你就安心的呆在府中备嫁吧!我会对你好的!你放心,本公决定的事,绝不是空口白话!” 忽的,宗政毓烨目光停留在门口的水晶帘子上,眼底带着一丝谨慎,不等柳如心说话,一个闪身,便从窗户处飞跃出去。 看着那宗政毓烨离开的背影,柳如心幽幽的叹了一口。那厮莫不是以为自己会放过那些伤害自己的人儿不成?休想!陡地,幽蓝的瞳孔中,泛着一股森寒的冷芒。 “郡主,您是在跟奴婢说话吗?”这时,帘子被人挑了起来,素白从门外走了进来。 柳如心眸光微闪,道:“没有,你去让厨房备些小食,本郡有些饿了!” “郡主面色好苍白,莫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鲁嬷嬷拿郡主的帖子,去请御医为您看看?”素白一脸忧色。 “本郡无碍!你一会儿出府一趟,嗯,就去帮本郡看……”却在这时,帘子一挑,鲁嬷嬷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道:“郡主,襄阳县主来了!” “快请!”柳如心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奈何,那烈火如歌此时的副作用还未完全消失。许是身体太弱,也许是一时不察,幸好一旁的素白及时的扶住了她,否则,还不定要怎么出丑。这时,萧蔷已经走了进来,道:“丹阳,你这是怎么了?呀,面色怎么这么苍白?莫不是她南宫雨彤真与你下了什么剧毒不成?可有请了太医过来?” 一连串的问题,柳如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只虚弱的一笑,道:“无碍!只是腹部绞痛的厉害,如今,忍一忍,已经不那么痛了!” “那就好!不过,说到腹痛,噗……”萧蔷忽的笑了起来。道:“对了,你才我今天看了什么?”萧蔷忽的一本正经的问道。 柳如心黛眉轻颦,一脸疑惑,“快别卖关子了,我正想着让我这婢女过去寻你,你便来了。快与我说说,我那表姐可是除了什么幺蛾子,竟大言不惭的放出如此狠话?” 说到这个,萧蔷的面色忽的变得诡异起来。见柳如心催促,这才脸红的对着身旁的丫鬟说道:“魏紫,你来说!” 魏紫得令,便将萧蔷一路抓奸的过程,一一道了出来。末了,萧蔷鄙夷道:“啧啧啧,你是没有看见,你那表姐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虽是寄居候府,寄居篱下,但,凭着她自身条件,又背靠候府这可大树,如果用心经营,想要寻个差不多的丈夫,也不是不可以,没想到,她却自甘堕落到自荐枕席的那一步,真是自甘下贱!”说到最后,不由对着柳如心吐了吐舌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不惯女子那般轻浮!幸好你没去,倘若去了,你还不定要被她气成什么样子。(.)只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疑惑。按说南宫世子同刘婉清做出那等子伤风败俗的丑事,门口不该有人把守才对啊,而我却在那里看见了新任的轻车校尉苏擎筠。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如今想来,应该不会错的!” 萧蔷那句话,无疑是给了柳如心一个重磅。想起她被那媚药折腾的理智尽失,倘若让刘婉清算计成功,那……,想到这里,柳如心那本就苍白的面色顿时变得愈发惨白起来。 “丹阳,你怎么了?”察觉到她的异样,萧蔷这才察觉,那刘婉清乃是柳如心的嫡亲表姐,在得知这个消息,她心里定是一时难以承受的吧。一时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嘴快,不过,这些事情,她倒是认为还是早些让她知道的好,免得被人蒙在鼓里,直到最后一个才知道。不由劝道:“你也别太担心,她虽是你的表姐,不过,到底是隔了一层的。如今你已经自立门户,是她自甘下贱,选择了这条最难走的路,你也不用为她感到伤心!” “恩。”柳如心点了点头。不过转瞬,已经从方才的震惊中拔了出来。眼底带着一抹毁灭性的寒芒。 见她面色不是很好,萧蔷很善解人意的起身告辞,道:“我也只是路过,顺便与你说下这事,好叫你心有准备。不过,你也不用太过伤神。这事儿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我会管束好身边的下人,叫她们不许多嘴!只是,有一点却是不知当说不当说!”萧蔷有些犹豫的看向柳如心。 “你说!”柳如心好艰难才吐出这么几个字来。 “恩……,就是,那个,呃……”萧蔷有些难以启齿,见柳如心静静的等待,这才说道:“我说了你也不要生气。刘婉清虽然主动,但是,我看南宫羽徽清醒后那架势,未必会同意娶她娶她进门。” 先不说柳如心这边如何,宗政毓烨离开郡主府后,便一路去了皇宫,像厷诏帝禀告这次出行的收获。末了,君臣之间又闲话了些家常。厷诏帝这才放他回府。 待回到府中之后,宗政毓烨遣了自己的心腹,叫他无比查清宁国公府今日的宴会一些琐碎之事,事无巨细,务必要一一向他汇报。 刘婉清在回到定伯候府之后,心里一直忐忑难安。特别是南宫羽徽的态度,待药性过了之后,他那副吃惊却又鄙夷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刘婉清的心,本想着两人已经有了首尾,依着她此时的身份,虽然做不了他的正妻,但好歹也是贵妾。可如今…… 刘婉清一时也吃不准了! 特别是苏擎筠那边,先前说好了,只待将柳如心引过来,待撞见她与南宫羽徽那不堪的一幕,南宫羽徽为了表示自己是个负责的男人,看在柳如心的面上,势必会给她一个名分。届时,柳如心药性发作,苏擎筠途中拦截,两人势必会成就一番鱼水之欢,却没想到……,都是因为芍药那个贱婢! 想到这里,刘婉清那吃人一样的目光狠狠的扫向芍药,倘若不是她办事不利,此刻自己的谋划早已成功,且还不动声色!如今,事败也就算了,还让一些不相干的人等撞见此事,事后,南宫羽徽倘若不娶了她,那么,她这一生算是彻底毁了! 在这个重视名节堪比性命的年代,又有谁愿意忍受一个失贞的女子? 特别是老定伯侯那边,此事稍微有个风吹草动,老定伯侯又岂会饶她!? 半个月后 平平静静了许久的朝堂再次动荡起来。这次,清流御史们弹劾宁国公府的折子,如同雪花片一样,堆满了厷诏帝御书房那张用来批阅奏折的案头! 有人弹劾宁国公府身为皇后娘娘的外家,却行事不修边幅,借助女儿办下赏花宴,邀请各家名门贵小姐,如同菜市场买菜的市井妇一般,对那些名门闺秀们挑挑拣拣,实在有违礼数。 也有弹劾宁国公治家不严。任由外男在自家内宅任意穿梭,在后宅内行那苟且之事。罔顾朝臣们家中女儿的清誉与不顾。 那些铁杆子们,平日里没甚大事上奏,这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纷纷执起手中的笔,锦绣文章如同不要钱似得,纷纷写在了那张弹劾宁国公府的奏折上。 宁国公府树大根深,厷诏帝正苦于寻求对策打压宁国公府,又岂会放过这次机遇。 而宁国公府经此一役,名声彻底毁了。同时,身在皇宫的南宫皇后,也因此而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试问,一个娘家后宅,可以任由外男穿梭的地方,这样的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子,又怎适合迎娶回家做人正妻?何况是母仪天下的后位! 不过,厷诏帝是个重情且怀旧的人,看在南宫皇后膝下诞下的皇子的份儿,依然保住了后位,却从此被囚禁在自己的寝宫。 然而,此事却并未平息。就在人们津津乐道的时候,突然再次爆出,南宫大小姐心慕镇国公,却在镇国公与丹阳郡主订婚之后,因为心怀嫉恨,便借着赏花宴那日,百般邀请丹阳郡主参加,事后,竟不惜对丹阳郡主做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不惜在丹阳郡主的酒水中下药,幸好丹阳郡主毅力过人,生生忍了过去,不过,身子因此受了重创,怕是今后子嗣一道,有些艰难! 093 苏、刘二人的姻缘 京都这半月以来,因为宁国公府办得那场赏花宴一案,而闹得沸沸扬扬。(.好看的小说) 柳如心静静的站在窗前,琉璃一般晶亮的眼瞳,静静的注视着外面那洋洋洒洒,纷纷落下的雪花,唇角不觉间还带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浅淡笑意,一时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郡主,马车已经备好,郡主是否现在起身?”门外,传来素白的传唤声。 “恩。”柳如心点了点头,眉宇间的惆怅不由又舒了两分。“去把太后前日赏赐下来的那个泥金织花暗纹的大红鹤氅拿来。” “是,郡主!”宁国公府风雨飘摇,而柳如心却一如既往,深受皇恩。在数日前,忽的传出柳如心被人下药的时候,太后为表关心,赏赐了不少东西到郡主府中,于此可见,太后心里对丹阳郡主的宠爱。 披上大氅,一路在众人的拥护下上了马车,直入皇宫。 “郡主,太后请您进去,请随我来!”空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多谢姑姑!”柳如心伸手递了一个荷包到空铭手中,嘴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敢问姑姑,皇奶奶近日身子可还好?” 对于太后身边的几名姑姑,柳如心给予最大的敬重。这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在太后面前得脸,更是她们曾经给予过她帮助,她心存感念。 空铭悄悄将荷包塞进袖中,这丹阳,越来越会来事儿了。听了她的问话,忙一脸笑意的回道:“许是人的年纪大了,太后这几日总是睡得不很安稳。还总是想起经年的一些人。这不,早上的时候,太后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郡主呢,没想到,郡主福临心智,这会儿就来看望太后了。太后听了小宫女回禀,心里顿时欢喜,忙叫老奴亲自过来引领郡主进去。” “有劳姑姑了!”须臾间,一行人已经行至内室,还不等空铭挑起帘子,便从里面传出一阵欢快的说笑声。 随着丹阳的到来,屋内本还欢快的笑语声忽的戛然而止,柳如心眼底波光流转,愈发显得深不可测起来。只敛衽行礼,道:“丹阳见过皇奶奶,给皇奶奶请安!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安!”随即又对着屋内的皇子皇女们行了半礼! 她虽是郡主,比之公主矮上一些,但,到底是有封号的,见了没有封号的这些皇子皇女们,大没有行礼的必要,不过,到底是靠着皇家吃饭的,却是不能一点面子不给,逐而行了半礼。[.超多好看小说] “丹阳快些过来,叫我看看,这些日子,外面的事情我都听闻了,让你受委屈了!”太后忙对着柳如心招手道。 “是丹阳顾虑不周,之前也没使个人过来告知皇奶奶一声,倒让皇奶奶心里跟着记挂了!丹阳给皇奶奶赔罪!”柳如心俏皮的对着太后又是敛衽行了一礼。 “你这孩子,跟皇奶奶那么客气作甚。莫不是见外了不成!快快过来,让我瞧瞧。”柳如心依命来到太后身旁,太后拉过柳如心的手,左右打量一番,这才带了些心疼的说道:“瘦了!这下巴比上次见时,尖了不少!” 一句话,柳如心心底猛地一酸,眼泪差点被被这句话刺激的流下来。 看着柳如心的失态,太后不仅没有责怪,心里反而还升起一丝怜悯。这孩子,自小就没有娘亲身边照料,一直放任着长了这么大,也着实不易。如今,被人算计,竟差点连清白都赔了进去。也难怪她会委屈。 “这些日子,哭了你了!你放心,只要哀家还在一天,定会为你主持一个公道。”太后柔声的劝慰道。 那边,长公主也有些心疼,不过还是一个孩子罢了。又无人教导,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又有何错呢!想到自己年幼丧命的女儿,也不知道在那边过的好是不好!一时间,长公主心里一时也有些不好,忙对着柳如心劝道:“还不赶紧把眼泪收了,你这般,不是诚心招惹太后难受嘛!” “是丹阳不好!让皇奶奶和公主们见笑了!”柳如心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忙收起眼泪,对着太后等人展颜笑了起来。只是,她面上还挂着泪意,那笑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碎。 这孩子……,也不知怎了,太后的心里愧疚更浓,到底是皇家亏欠了她。柳如心却是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绕下去,依着太后身旁坐下,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对了,这次庄子上给丹阳送来不少新鲜物件,我给皇奶奶带了一些过来。正好大家都在,丹阳也不用再给各位一一送过去了,至于长公主,丹阳不知您在宫里,便没有带来,只吩咐下人送到长公主府上去了。还请长公主莫要怪丹阳思虑不周才是!”柳如心满含歉意的对着长公主说道。 “你这孩子,好好的那么客气作甚?按理,你也该跟着他们叫我一声姑姑,偏你这般生分!”长公主详怒道。 “哪里,礼多人不怪嘛,呵呵…”柳如心笑道。 “丹阳送的东西,向来都是好的!被你这么一说,哀家心里都有些痒痒了。还不快些叫人送上来。”或许是年纪大了,太后越来越喜欢热闹。见丹阳如此说,早就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遵命!”柳如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太后敛衽一礼。那作怪的模样,直逗得太后哈哈笑了起来。 一旁的那些皇女们,见柳如心在太后面前,丝毫不懂顾忌的模样,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对于这个皇奶奶,平日里不苟玩笑惯了,以至于他们在太后面前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憷的。 须臾间,外面已有宫女成群结队的将东西带了进来,都是一些时下反季节的瓜果以及蔬菜之内的东西。不是很金贵的东西,但,在这寒冷的冬季,却也罕见。 “这,这,都是庄子上送来的?”太后并不是不知疾苦的大家贵妇,相反,在还未嫁给先帝之前,也是在那最底层苦苦挣扎,只为活命的普通百姓罢了。如今,咋一见到新鲜的果蔬,一时间,心内再次浮动起来。 多少年了?多少年在没有机会看一眼这些新鲜的果蔬等物了?皇宫大内,她见到的那些果蔬,无不是被那些御厨们精心烹饪成了各种菜肴,即便是水果,也都去皮去核,切成块状,备上一根牙签,供她品尝。如今,在有生之年再能看见这些,她的心里又怎么可能不激动! 在场的众位却是不知道太后的心思,其中包括长公主以及柳如心在内。至于民间的那段生活,除了已经入土的先帝,以及太后她本人之外,在无人得知。 “可不是这样!皇奶奶可还记得初夏的时候,丹阳曾去广灵县的庄子上养病那段时间?也不知是不是得上天眷顾,那时,心儿闲来无事,便将隔壁的那片农庄买了下来,丹阳想着,到时将两个庄子拼在一起,见一个马场,待空闲时,在那场地上遛马一定不错,谁曾想,施工的时候,竟被挖出了温泉。于是,丹阳便改变了主意,将那温泉修葺一番,当个别院倒也不错,于是,便有了这些!”柳如心眉飞色舞的讲着。“对了,庄子上送来这些果蔬的时候,还送了一头麝,丹阳不敢独享,便给皇奶奶送了过来!” 稀罕一会儿之后,这些果蔬便被空铭引着那些个宫女们纷纷抬去了太后的小厨房里。而那些皇女们,也都领了一些罕见的水果回去。一时间,屋内只剩太后、长公主以及柳如心三人。 又寒暄了片刻之后,眼见时间也不早了。太后眉宇间俨然带了乏意,长公主便起身告辞,随即又向柳如心问道:“丹阳可要随同本宫一同出宫?” 柳如心心里带了一些犹豫,其实,她这次来,本来是有事要见厷诏帝。只是,却不好直接去闯御书房。不过,她本来也是抱着撞运气的态度,既然没有相遇,难免有些失落,不过,转念一想,便又释然。 “丹阳可是有话要说?”不仅太后,就连一旁的长公主也看清她眉宇间的忧愁。 “我……”柳如心欲言又止。 厷诏帝政务繁忙,又哪都像她这般清闲,那件事情,即便是没有厷诏帝,求了太后也是一样的。只是,太后的懿旨到底不如厷诏帝的圣旨好用。这么想着,不觉有些遗憾。算了,他们二人那么喜欢聚头,本郡便先将你们二人凑在一起好了。不管今后如何,先恶心你们一把,心里也算稍稍出了一口恶气不是。权当收作利息吧! 这么想着,心胸一下子开阔了不少。眉宇间多多少少也显了一些出来,见太后一直盯着她看,心知这点小伎俩瞒不过太后那双利眼,干脆直接跪在太后脚下,声音楚楚的道:“求太后为丹阳做主!” 太后与长公主互相递了一个目光,随即带了些无奈的样子,道:“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跪下作甚?大冷的天,万一受了寒气,可怎么是好!快起来,快起来!” “求太后为丹阳做主!”柳如心却倔强的不愿起来。甚至还对着太后重重的磕下一头。 太后见此,便不再阻拦,唉!跟当年的李氏一样固执。道:“你先起来!若真要有什么冤屈,你只需直说出来,只要无伤大雅,哀家都替你办成!” “谢太后!”她就知道,这半年来的小意与讨好并没有白费。只不过,最是无情帝王家!倘若不是此时必须要经过皇家,她也不想这么伏低做小的过来给太后添堵。待站稳身子之后,便将这半年来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想到那对狗男女的设计,不禁悲从中来,末了,补充道:“皇奶奶,不是丹阳挑事。实在是那苏家欺人太甚,屡屡算计不成,竟从我那可怜的表姐身上下手。竟还拿此过来要挟丹阳,丹阳实在无法,只好求助皇奶奶,来为丹阳主持一个公道。 如今,我那表姐遭那禽兽毒手,失了清白,那苏家仗着苏贵人在宫里为妃,更是嚣张的很,不惜拿此事威胁丹阳,倘若不从,便将此事告发祖父。可怜祖父年纪渐大,身子也不如往昔康健,还要为后背之事忧心,倘若在遭此噩耗,丹阳实在怕他承受不住。 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何其的悲凉!丹阳身边,唯剩祖父这么一个亲人了,丹阳实在不知该怎么才好! 她们合谋给丹阳下药,丹阳愿意忍受折磨。可是,祖父他老人家又是何其无辜?我那表姐又何其有幸?听表姐身边的丫鬟回禀,我那表姐的月信已经延迟了数日,怕是……”说到这里,柳如心那张羸弱的小脸亦然涨的通红。在做的太后与长公主都是有过孩子的人,自然知道月信推迟指的是什么。 “你想怎么办?”太后沉吟片刻之后,这才问道。 “他既然玷污了表姐,自然要对表姐负责才行!倘若早日完婚,表姐失贞的事实尚可掩盖,否则……”说到这里,柳如心一副在说不下去的样子。 ------题外话------ 这几天老家有人结婚,还要带孩子,实在忙得晕头转向!对不起! 094 圣旨赐婚 半个月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朝定伯侯之外孙女,刘氏婉清,性情淑雅,恭谨端敏,温婉贤良,特赐婚于轻车校尉苏擎筠为妻,缔结两姓之好。钦此!” 柳如心得到消息的时候,心中不可谓不畅快!这两位屡屡算计与她,即便是泥人儿也有三分土性。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凑在一起,那么,本郡不介意帮你们一把,也好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你们可不要辜负了本郡送的大礼才行哦。 苏府 “苏校尉,皇上让咱家转告苏校尉一声,皇上曾派钦天监的查过,半月后便是黄道吉日,还望苏校尉能够早日完婚才是。也好了了苏贵人心中的憾事。婚事虽然匆忙了些,不过,这马上就筹办起来,倒也还来得及!”那太监阴阳怪气的说道。 “臣,遵命!”苏擎筠心里此刻正承受着烈火烹油一般的煎烤,倘若不是尚有一丝理智,他真想一张劈了眼前的这名传旨太监。 那厷诏帝把他当什么了?一个爬了别的男人的床的破鞋,厷诏帝竟然也要赐婚,就不怕污了他那九五之尊的威严? 待送走宣旨的太监之后,苏擎筠收起那副卑躬屈漆的姿态,双手青筋暴跳的捧着那张圣旨。目光阴鸷而森寒!看着手中的赐婚圣旨,苏擎筠恨不能一把将其撕碎才好! 一场赐婚的游戏,几人欢喜几人愁! 苏母并没有发现儿子那阴毒的模样,待宣旨的公公走了之后,双手合十,欢喜的对着老天朝拜道:“哎呀,真是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自从寰儿入宫之后,咱们府上的喜事便接连而来,先是寰儿被封贵人,承受圣恩;紧接着便是筠儿被封为轻车校尉,虽是五品官职,但,咱们苏家也算吐气扬眉,终于否极泰来,彻底摆脱了商户贱籍!如今,又被圣上赐婚,真是老天开眼啊!” “闭嘴!你一个内宅妇人,懂得什么!咱们苏府虽是商户,却也是宫里苏娘娘的娘家,再不济,也不至于娶个破落户的女儿为妻!”苏老爷忍不住斥道。(.好看的小说) 见自家儿子眉头紧蹙,不由也跟着有些担忧,“皇上莫不是搞错了!要不,让你母亲进宫问问?先看看你妹妹又是怎么说的。” “君无戏言,即便是弄错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又怎敢让圣上出尔反尔!弄不好,怕是连妹妹都要因此而遭受牵连。只是……”想到刘婉清已非清白之身,而自己却要与这样的女子共度一生,苏擎筠就感觉自己跟吃了一只苍蝇还要难受! “只是什么!”苏父问道。 苏擎筠有口难言!他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大肆宣扬自己的未婚妻,乃是一个水性杨花,不贞不洁之人!他又至自己男人的尊严与何地?此刻的他,是真真正正的有口难言!“没事!你与母亲去忙吧,有些事情,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说着,也不管苏父苏母是个什么眼神,便兀自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定伯候府中的刘婉清此刻彷如遭遇了晴天霹雳,脑中一片空白!唯剩一个声音,不住的在她脑中盘旋! 她被赐婚了!她被赐婚了! 厷诏帝从来没有见过她,又怎会想到给她赐婚?是谁在背后算计了她! 想到被人算计,刘婉清面目狰狞,眼底带了一丝怨毒,恨不能将那背后搞鬼之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能泄她心头之恨!不觉间,双手开始抚摸起肚子,已经一个月了,她左等右等,都没等来南宫羽徽的求婚,没想到,却等来了下嫁给苏擎筠的圣旨。 可是,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又该怎么办?那可是国公府未来的嫡长孙啊!若叫她就此落胎,她实在心有不堪的很! 可若嫁给苏擎筠……,刘婉清不禁摇起头来!古代的男子不是最是终是女子贞洁?她失贞的事情,苏擎筠看的一清二楚,又怎会愿意娶她! 这可怎么办才好! 相对于他们的愁云惨淡,柳如心的心情可谓是飞扬无比! 但看你们二人此生如何斗法!刘婉清婚前失贞,还很有可能怀了宁国公府的骨肉,而苏擎筠,即便是知道又如何,这个哑巴亏,他吃定了!谁叫一个月前,宁国公府的赏花宴,正巧被人撞见他也流连于宁国公府内宅呢?屋漏偏逢连夜雨,刘婉清又恰巧在那日失贞,时间地点吻合,想不叫人浮想翩翩都不行! 啧啧啧,从今日起,世上怕是又要多了一对怨偶!因为是皇帝钦赐,此后两人想要和离都不成!真真是可怜! 柳如心静静的坐在阁楼里,看着外面的雪景发呆。 刘婉清失身于南宫羽徽,但是,宁国公府此刻风雨飘扬,正处在风口浪尖,又怎会顾忌区区一个女子的死活。刘婉清这次活该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不觉间,身后猛地响起一道男声。不用猜,柳如心也知道是谁!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对宗政毓烨的来去自如习以为常!不管她如何戒备,宗政毓烨似乎总是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她的寝房,且风雨无阻! 见她不语,宗政毓烨有些幽怨的来到她的面前,逼着她去正视他的存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再过不久咱们就要大婚,你总是这么不理不睬可不好!我想,没有那个男人能够大度的忍受自己的妻子同床异梦!我,亦然!” 柳如心冷笑一声,男人便是这样,凭什么要求女人必须从一而终,而你们男人,便可以左拥右抱,始乱终弃。这么想着,眼底不由用过一缕流光溢彩的光芒,似笑非笑道:“如此,咱们俩人取消婚约,岂不正好!” 宗政毓烨心底一沉,那双深黑的眼瞳愈发显得幽邃起来。猛地板正她的身子,迫的她不得不与他对视,只见他一脸认真的道:“你听着,这句话,此生我只说一遍。你,柳氏如心,即是我宗政毓烨认定的妻子,那么,此生,你即便是死,你的棺也只能与我同穴!方才的话,今后我不要在听!否则……” 也不知怎的,柳如心忽的感觉自己的心跳陡地加速两拍,心间仿若被鸿羽轻轻的触了一下,那种奇妙的感觉,竟是这两世加起来也不曾有过的。一时间,柳如心懵了! 见她走神,宗政毓烨心底忽的生出一股无力感来。微微有些受伤。倘若要求太严,又怕把她推得太远,以至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这点感情,因此而毁于一旦。倘若熟悉宗政毓烨的人看见,定会嘲笑他此刻的作态!没想到,向来行事独断专行,果断绝决的宗政毓烨,也有这么惆怅的时候。 宗政毓烨无奈的叹了一声,动作轻柔的将她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柳如心只觉他那目光太过灼人,有些别扭的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对于她的逃避,宗政毓烨微微有些失落,待看见她那粉稚的颊上染起一抹霞红,顿时心潮涌动,竟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喜意来。 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会暖热她那颗冰冷的心。如今,总算见到她有反应了!看来,这么些天,他不顾礼教,与她培养感情,终是做对了! 或许是他那目光太过炙热,尽管柳如心微微侧头,避了过去,但仍旧如芒在背一般。“谢谢你!” 终于,为了转移注意,柳如心吐了这么一句。 宗政毓烨挑眉。“谢我?谢我什么?” “谢谢你这些天为了那件事情忙碌。我知道,倘若不是你在背后运作,就凭我一个内宅女子,根本就奈何不了宁国公府那种高门府邸,只是……”终是她欠了他的。这份情,她会记在心里。 也不知怎的,听到那句只是的时候,宗政毓烨心底陡地一沉,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截断道:“没有只是!我说过,胆敢算计你的,便是公然与我镇国公府为敌!别忘了,在过不久,你便是我镇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你我之间,又何须一个‘谢’字?倘若你真要心存感激的话,不妨以实际行动来报答与我好了!要不然,我只当你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其实,心里并不是真心感激!”宗政毓烨难得的起了一丝坏心。 柳如心不由向他看去。也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其实宗政毓烨长得并不很难看,剑眉入鬓,双瞳漆黑而深邃,鼻梁挺直,唇角抿直而显得刚毅,轮廓分明,看上去,很阳刚,很值得让人依靠的样子。 听着他那近似暧昧的话语,柳如心面颊一烫,忽的转过头去,竟有种不敢在继续看下去的样子。“随你!反正你这份情,我记在心里就行了,待有朝一日,你需要的时候,我偿还给你,也就是了!” 见她避如蛇蝎一样的放着自己,宗政毓烨一时也说不准心头是个什么滋味。微微的叹了口气,面上却是不显丝毫,只痞痞的笑着,“那好,记住你自己今天的承诺,待我收回那日,你可不能反悔!” 柳如心心里忽的‘咯噔’一下,这厮答应的这么爽快,不会是想着让她做些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吧?这么想着,心底的防备,不由又加深了几分! 095 大礼 随着厷诏帝的赐婚圣旨颁发下来后,尽管苏、刘二人均不看好这门亲事,但皇命难违,仍及紧锣密鼓的张罗开来。 于此同时,柳如心与宗政毓烨的婚事,也被老定伯侯安排在了年前,为了不与刘婉清的婚事撞在一起,老定伯侯还刻意将婚期延后的了半月左右。也就是说,刘婉清大婚过后,紧接着定伯候府便会迎来第二场喜事。 刘婉清身着一身大红嫁衣,静静的坐在铜镜前,任由喜娘为她上妆施粉,目光显得有些呆滞,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就要嫁人了么?为何心里竟是一点期待也无? 活了两世,她无不想着自己能够有个好的归宿,可是,到头来,诸多算计,一切成空,化为泡影! 难道,老天让她意外的魂穿到这异世大陆,为的就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再一次承受那种与富贵失之交臂的痛苦? 不!这种经历,有过一次就好!她不过是想要过上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罢了,这又有什么错? 还记得第一世的时候,她喜欢上一个年纪大的都可以做她父亲的老男人,她付出了年轻的身体,为的便是换取富贵,可是,她好不容易排除异己,甚至不惜买凶杀人,pk掉那个男人的原配老婆,却在两人订婚宴上,踉跄入狱。 这一次,眼见就要迈进国公府那种高门府邸,她的腹中甚至有了那金尊玉贵一般的男儿的骨肉,老天却在这时,又与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赐婚!?呵呵…… 如今她才发现,皇上的赐婚圣旨竟比任何婚姻保险都要牢靠,这一生,她与那个金玉一般的男儿,怕是再也无缘了! 老天何其残忍,为何总在她即将迈向富贵的时候,一下子被他打入这污秽不堪的泥泞中。(.) 刘婉清伸手抚了抚那还很平坦的小腹,如今,她所有的希望只能寄予在这个小生命的身上了。那等高门府邸,定不希望自己的骨血外流的吧?或许,她还有一丝丝的机会,只要她成功诞下腹中孩儿,厷诏帝总有殡天的一刻,只待新皇登基,而宁国公府身为皇后娘娘的外家,定会有法帮她正名。 这么想着,眼底的愁绪这才稍稍淡了一些,唇角也不自觉的带了一些笑意出来。 “这就对了!这样看着才像一个新嫁娘该有的样子嘛!”柳如心挥退丫鬟,看着镜中的刘婉清不无讥讽的说道。 “是你!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刘婉清一脸义愤的指着门口的方向对着柳如心道。 此刻,即便是个傻子都知道柳如心不过是来看她笑话的。 “姐姐好没道理,妹妹不惜冒着得罪苏贵人的危险,送你这份大礼,你不说好好感谢妹妹一番,露出这份丑态是给谁看!”柳如心不无嘲讽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刘婉清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念头。忽的想起这段莫名的婚姻,顿时目眦欲裂的瞪向柳如心,“皇上赐婚的事情是你搞的鬼!”这句话已经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柳如心薄唇微挑,扬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意来,“不愧是刘婉清,你总是那么的聪明、灵透,凡事一点就通。不过,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慧极必伤这句话?” “果然是你背后搞鬼!”见她大方承认,刘婉清恨不能上前撕碎那张笑颜。她就说嘛,那厷诏帝根本就没见过她,怎么可能会想起为她指婚?她也曾想过有人背后搞鬼,却独独没将这件事同柳如心想在一起。(.无弹窗广告) 印象中,柳如心行事作风想来光明磊落。想要对付一个人的时候,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从来不屑于与人逶迤周旋。没想到,第一次用来算计人的时候,竟会用在她的身上。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莫非你自己不能嫁给南宫羽徽,便也不愿要我得到他?你这女人,未免也太自私!”直到此刻,刘婉清还不忘言语陷害柳如心。 那句话看似无心,倘若被人传了出去,别人还不定要怎么想柳如心。特别是宗政毓烨那里。即使两人没有感情,但是,哪个男人又能容忍的了自己的女人心里惦记着别的男人? “啪!” 毫不犹豫的,柳如心甩了刘婉清一个耳光。目光清冽的看向她,冷厉的道:“这一巴掌,是要告诉你,今后不要在随意搬弄口舌,挑拨是非,否则,可是会被夫家休弃的!” “你!”刘婉清捂住发烫的面颊,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猖獗的柳如心,一双眼睛恨不能将柳如心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柳如心冷笑一声,讥讽道:“不过,说到这个,你还得好好谢本郡才行!你放心,这婚事乃是皇上所赐,不要说多口舌,哪怕是苏擎筠发现你婚前失贞,也不敢轻易休你的!最多也就将你囚在后宅,慢慢的折磨你罢了!” 刘婉清太阳穴的位置‘突突’跳了两下,一个不稳,身子猛地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一把扶住梳妆台,这才险险的没有一头栽倒下去,面色苍白的看向柳如心,道:“我自认带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害我!别忘了,咱们身上可都留着一样的血脉,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过的不好,与你又有什么好处!” 柳如心唇角处暗含一丝讥诮,“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消你说,我自己桩桩件件的记在心里。如你所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自认待你不薄,你又为何联合外人屡屡算计与我?” 新仇旧恨,压抑了这么长的时间,柳如心终是爆发出来。 或许是她那目光太过凌厉,刘婉清被她看的心中发寒,心虚的别开目光,“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好一个不懂!真以为你不承认,我便不知是你背后搞鬼?你与那苏擎筠狼狈为奸,三番几次的害我不成,最后又借我名义,将苏紫缳送入宫中,更试图……”想到刘婉清过往的种种,甚至不惜给她投放媚药,柳如心怒极反笑,道:“你们两个既然那么喜欢凑在一起,本郡便成全你们,生同寝,死同穴,本郡倒要看看你们这段婚姻能走多远。” 这句话听在刘婉清的耳里,彷如诅咒一般,刘婉清气的身子发抖,面色一阵一阵的白,不甘的质问道:“到底是姐姐做错了什么,以至于妹妹如此的恨我?先前,你我姐妹情深,两小无猜,是那么的要好!但是,自你落水醒来之后,便如同换了一个人般,处处与我争锋。先前的姐妹深情,倒像是一场笑话。 我是连你与我命运相连,同时父母双亡,这才处处忍让与你,可你呢?凭什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百般讨好,换来的却是施舍一般的馈赠。你又何曾把我当做亲姐妹对待?是你率先挑破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又何必怪我处处算计于你?到头来,我也只是不愿意热脸贴你冷屁股罢了。” 呵,到头来竟都是自己的错了!柳如心不禁冷笑起来,嘲讽的看向刘婉清,睥睨道:“我看你真是不可理喻!我堂堂候府嫡长女,何须你来怜悯?真真是可笑之极!你一心与我比较,但你有没有看清你有什么资格与我比较?就凭你那个被封为世子的舅舅?别忘了,这里是候府!” “可那又怎样?别忘了,我与你同样留着外祖父身上的血液!谁又比谁高贵?”刘婉清仇视着柳如心,不愿退让丝毫! 真真是不可理喻! 柳如心唇角缓缓扬起,讽刺道:“同是祖父,区别却在于一个‘外’字,你也说了,那是外祖父。还用我来告诉你其中的差距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须知覆水难收!你又见过几个出嫁的女儿回到娘家后,还能同待嫁前,无拘无束,肆意放纵的生活?” 刘婉清秃废的坐在凳上,柳如心的话语将她最后一丝信念打散。她双目赤红,充满恨意是怒视着柳如心。柳如心却是不以为意,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你安心待嫁吧!待你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本郡还有一份大礼等着你!” 她说过,投毒一事,她誓不罢休!如今,苏擎筠和刘婉清都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还有一个,她又岂能漏掉? 刘婉清浑浑噩噩的任人将她扶上花轿,本就彷徨的心,因为柳如心上轿前的那一番话,不由更加的忐忑起来。 那边,柳如心看着刘婉清上了花轿之后,对着身旁的婢女吩咐了几声,过了片刻之后,却见一个小丫头被人带了过来,放眼望去,不是刘婉清身边的芍药又是谁? “郡,郡主……”芍药心下恐慌的唤了一句。 柳如心静静的坐在上首,缓缓的品着香茗,直到芍药的额上不满一层细密的汗珠,这才开口问道:“本郡之前吩咐你的事情,可都有办妥!” “郡主放心,奴才全部都按郡主所说的做了,求郡主看在奴婢为你尽心尽力做事的份儿上,郡主能够大人大量绕过奴婢一回。”芍药重重的对着地上磕头道。 096 病发 柳如心打发了丫鬟之后,便来到老定伯侯的劲松苑,推门而入的时候,老定伯侯正对着一副女子的画像,陷入了某种沉思,并没有听到她的动静。 柳如心绕过定伯侯,向那副画像看去,跃然画像上面的不是她的祖母拔拓雨薇又是谁!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睹物思人了吧!柳如心心里这么想着。 可是,也不知怎的,看着老定伯侯百般思念祖母的样子,柳如心应该感到很高兴才是。可是,她却恰恰相反,不仅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反而觉得这一幕太过刺目。 既然爱,就深爱!若是不爱,便要学会放手!又何必一直执着于过去,久久而不能释怀? “祖父……”柳如心轻轻的唤了一声。 “哦,是心儿啊,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没通报祖父一声?”老定伯侯从画中敛回思绪,看着柳如心后,眼底明显洋溢着一抹欣慰的笑意。 “心儿也是才刚过来,见祖父对着祖母的画像发呆,便没敢打扰。”柳如心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老定伯侯的面色,见他脸上并无不虞,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逝者已逝,祖母已经去了那么多年,祖父又何必一直缅怀于过去而不能自拔呢?您这样,若被泉下的祖母得知,心里怕也不会安宁。” 老定伯侯神色落寞,略显秃废的惨然一笑,“终究是我负了她!” “都已经过去了,活着的人要学会懂得向前看,倘若一味的沉迷于过去,又有什么意思?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您身子不好,长时间的郁积于胸,病体沉疴,若在一直沉迷于过去,是准备丢下心儿不管了吗?”柳如心目光咄咄的看向老定伯侯,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柳如心的声音不由放软了些,“心儿身边只有祖父一个亲人了!倘若连你也不要心儿了,心儿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情不自禁的,一滴滚烫的泪珠从她面上滚落下来,柳如心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背过身去,神情略显哀婉,自嘲道:“心儿自幼便痛失双亲,是祖父一手把心儿抚养长大的。说句不孝的话,在心儿的记忆中,甚至已经模糊了父亲母亲的模样。唯有祖父的身影,一直如影随形一般,深深的刻在心儿的记忆中。” “心儿长大了,有些时候,要学会面对,这样的话,即便是祖父哪天不在了,也只会在心里为心儿感到骄傲。”老定伯侯顾左右而言他。 却在这时,柳如心猛地回转过身子,直接面对老定伯侯,忽的,唇角扬起一抹让人心酸的笑意,只听她道:“祖父说的是,心儿长大了,如今,再也不需要祖父的庇护了!还记得小的时候,哪怕心儿捅了天大的篓子,只要有祖父在,祖父定会帮心儿把天顶住。如今,虽不用祖父帮心儿遮风挡雨,然而,心儿还需要一个港湾。唯有祖父好好的在心儿身边,心,才会安定!否则,心儿不过是个无根的浮萍,即便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独自撑着,甚至连个撒娇、倾诉的人儿都没有。祖父何其忍心留心儿独自一人面对?” 今天是苏擎筠与刘婉清大婚的日子,也是宗政毓烨给她下聘的日子。 从纳征到大婚,三书六聘的程序排的太过紧密,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便将一切准备就绪,半月后,乃是年前最后的一个黄道吉日,祖父便一锤定音,将婚期定在了半月后。也不知怎的,婚事紧锣密鼓的筹办起来,柳如心的心里反而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不怪柳如心多想,论年纪,她今年不过堪堪十四,到了明年春上也不过才刚到及笄之年。依着老定伯侯疼宠她的态度,不论如何,也不该这么紧急的想要将她嫁出去才是。可是,老定伯侯却这么做了。且还大有匆匆忙忙的将她嫁出去的趋势。 种种迹象,使得柳如心不得不精心起来,又联想起老定伯侯那沉疴的病体,那股不好的预感在柳如心的心里越来越清晰起来。 柳如心心思百转千回,想了这么多,也不过是转瞬的功夫,却见老定伯侯一脸爱惜的为她将额前的碎发料到耳后,语重心长的道:“祖父年纪大了,心儿难道还不能让祖父放下担子,好好歇歇?老了老了,祖父也想退居幕后,过过含饴弄孙的快活日子。[]在过半月,我的心儿就要大婚了。还记得小时候,心儿总是喜欢围着祖父的膝下转悠,那一幕幕的景象,还仿若昨昔,却没想到,眼看着,我的心儿也要为人妇,为人母了!时间过得真快,祖父想不服老都不行啊!” “那心儿不嫁了,一直陪伴祖父身边岂不更好!”柳如心撒娇道。 如今,她很害怕,总觉得自己这一嫁,很有可能便再也见不到祖父了。 “胡闹!”老定伯侯嗔怒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人心不古,祖父年纪尚高,黄土都已埋到脖颈了,有生之年能看到你风光大嫁,乃是祖父毕生最大的心愿,如今,愿望得以实现,却又奢望早日抱上曾孙,你若是真心心疼祖父,便在日完成祖父心愿,这比山珍海味,加官进爵更加得祖父的欢心。咳,咳咳咳……”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老定伯侯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心肺似要被那咳嗽震碎一般,带着一股撕心裂肺的疼。 老定伯侯感觉到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看了看一脸担忧的柳如心,强忍住胃里的翻涌,愣是将那腥甜给咽了下去。不着痕迹的将那带了黑血的帕子收了起来,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瞧瞧,人老了,不中用了!一个小小的咳嗽都能被它折腾去半条命去。所以啊,有生之年,祖父若能看着心儿有个好的归宿,即便是即刻离去,也能含笑九泉了。”这样,他就能心无旁骛的去寻他的雨薇了。 “祖父……”看着老定伯侯这样,柳如心一个心好似被人狠狠攥住,恨不能以身替之。 因为咳得厉害,一张满是沟壑的面上,泛起一丝血色,老定伯侯有些乏累的摆了摆手,道:“无碍!想着心儿即将成婚,祖父心里高兴。只可惜,祖父身子抱恙,不能前去为心儿张罗,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倘若儿子、儿媳健在,婚事又何至于结的这么仓促。 可恨他此生最疼这个孙女,可到头来,终是亏欠了她! “祖父别这么说,你为心儿做的已经够多了!是心儿贪心不足,不该总想独占祖父的疼宠。”柳如心哭了,从来没想此刻这般有心无力过,空间里的灵泉以及果蔬,她一直都有提供给老定伯侯享用,可是,却仍旧没能起到作用。 柳如心哪里知道,倘若不是她这段时日以来用灵泉以及空间里的粮食作物为老定伯侯调养着,老定伯侯怕是早就撒手西去了。 这半年来,候府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老定伯侯的身子又被刘婉清和白氏下了一种特殊的慢性毒药,这种毒,无色无味,且不易被人察觉。中毒者,行为与平常无异,直到毒素在体内沉积,待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便会慢慢的掏空人的身子,让人生出乏累,心神交瘁之感。可正因为这样,人们便往往会进入一个误区,只当是平日没有休息好的原因,所以,并不会将此放进心里。 或许是年纪大了,也可能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人总是喜欢缅怀于过去。既然是一生尊荣的老定伯侯,也不能例外。 身体每况日下,不由愈发思念起亡妻来。更何况,对于拔拓雨薇,老定伯侯的心里因为一些事情,对她满生愧疚。久而久之,郁积于胸,也导致了那慢性毒的发作。 倘若不是皇家狩猎前一天的晚上,他猛地吐出黑血,怕是到死,他都不知自己竟会是中毒!可是,为时晚矣,那毒素已经蔓延至他的五脏六腑,即便是仙丹灵药,怕也挽救不了。所以,这也是老定伯侯为何不顾柳如心想要招婿入赘的想法,迫她迅速与宗政毓烨定下亲事的主要原因。 如今,能让他撑到现在还有一口气在,不仅仅是柳如心空间内的灵泉起了效用,更是他凭借着最后一丝毅力在与老天顽抗。他想看着柳如心大婚,更怕柳如心因为他的丧事,守孝三年而耽搁了亲事。 宗政毓烨是他好不容易挑定的人选,不仅仅是因为他位高权重,能够护住柳如心那出众的容貌,更是因为他房内没有侍妾通房,这样的男儿配给心儿,心儿婚后才不会添堵。如今,宗政毓烨已经二十有四,过了年便要二十五岁了。在大周,像他那个年纪的男子,早已膝下成群,老定伯侯不想因为自己的丧事而让亲事生出变故。 为了柳如心,老定伯侯可谓是良苦用心。 老定伯侯只觉此刻有股油尽灯枯之感,心力交瘁的他不想让柳如心看见他的疲态,便找了个借口将柳如心支了出去。“今日是镇国公府下聘的正日子,你却不能在这逗留太久。祖父乏了,扶我到床上歇会儿,你也回去吧。” “祖父……”柳如心心痛的惊呼出声。老定伯侯只是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她早些退下。 “好,心儿听从祖父的,您好好休息,心儿去叫长顺过来服侍您。”熬不过老定伯侯,柳如心强忍住心底的不安,终是遵从老定伯侯的安排,退了出去。 直到听见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确定柳如心真正离开之后,原本躺在床上好似睡着的般的老人,身体忽的一阵痉挛,一种脸孔因痛苦而扭曲一起,额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滚落。 “主子!”长顺脸色大变,忙要过去扶他,可是,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守在一旁干着急的看着。 老定伯侯的身子受如此病容折磨,已经有一个月左右了。最开始三天发作一次,到如今,已经演变成一日一次了。可是,今天的时间明明比昨日又提前了一半,长顺心中大急。莫不是要演变成半天发作一次?若真是这样,可如何是好! 柳如心身子颤抖的立在窗外,一手紧紧的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另一只手紧紧的握拳抵住胸口,整个人看上去好似风中垂柳。只需风一吹,便能让她倒下。 难怪如此!她就说祖父怎么会一直撵她走,原来竟是这样。他是怕发病的时候吓到自己吧。想到老定伯侯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柳如心顿时心痛如刀绞。 ------题外话------ 快年底了,村里子事好忙!结婚生孩子好多!后天舅舅家小孩过十二天,又有的忙了! 097 救人 长顺看着老定伯侯那痛苦难耐的模样,一颗心紧紧的揪在一起。“侯爷,要不奴才还是找个御医过来帮你诊断一下吧?您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奴才看着您这么痛苦撑着,心里实在难受!”堂堂男子汉,竟也忍不住湿了眼睛。 “不、许去!”老定伯侯蜷缩着身子,一把攥住即将离去的长顺的一脚,强硬了一辈子的他,此刻面色惨白,看向长顺的目光不由透着一丝乞求,艰难的吐道:“不、许、去!” “侯爷……”长顺心底不断挣扎。可是,面对老定伯侯那痛苦而又坚决的眼神,终是不忍违背他的意愿。“儿孙自有儿孙福,侯爷这又何必呢?说句大不敬的话,倘若可以,奴才宁愿您现在就这么去了,也不愿您为了大小姐,而一直强撑到此。” 这么会儿的功夫,老定伯侯的身子已经不在像方才那般痛苦了!可尽管如此,身子还是止不住的一阵痉挛。身上的亵衣也被浸湿,随着汗意,体内的毒素也渗出不少,沾染着白色的亵衣上,留下一片青黑色的污渍。 柳如心此刻身子颤栗的立在窗外,目光变得赤红一片,贝齿紧紧咬住双唇,血珠顺着牙齿渗进嘴里却不自知。看着老定伯侯身受病痛折磨,她心痛如绞,恨不能一头扎进去,大声质问老定伯侯为何如此欺瞒她,为何那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即便是为了她又如何,为了顾全与她,全然不顾自己身子,这份爱重,她如何承受的起。 可是她不能!不能! 柳如心紧紧的咬住红唇,不觉间,泪意湿了脸庞,静静的站在窗外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幕,无力的摇头,此刻的她彷如弱风扶柳,只需轻轻一吹,便能倒下一般。 室内,又过了许久,老定伯侯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也不像方才那般难受了,只是浑身黏腻腻的,很是不爽。 “去把药丸拿来!”老定伯侯有气无力的说道。 “侯爷……”见老定伯侯一个凌厉的眼光扫来,长顺无奈的叹了一声,终是顺从的将柜上的药丸取了下来。“侯爷,那大夫说,此药必须在心神不济的时候才能服用,否则……,你上次已经服用了一礼,如今,只剩两粒了,您……” “拿来!”老定伯侯阻止了长顺的啰嗦。强忍住那药扑鼻的异味,将药丸放进口中,慢慢嚼了起来。顿时,一股又苦又涩的滋味在他口中蔓延开来。 “你也不必为难,左不过也就半月左右的时间!只要看着心儿的幸福有了着落,我心底的那块大石也就放下了!否则,即便是死,也只会心存遗憾!此生是我负了雨薇,若在不能护好心儿,我怕下了九泉,也没脸去见雨薇!”想到两人曾经的海誓山盟,老定伯侯的眼角便留下一连串名为悔恨的泪水。 是他一时鬼迷心窍,优柔寡断,又心慈手软,这才害的雨薇以及涛儿一个个的离他而去。如今,唯剩心儿一个,得以在他膝下承欢,倘若不是心儿机警,几次都差点被那毒妇所害。如今,时日无多,待安排好了心儿,有些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了。 “我的事情,切莫宣扬出去,特别是大小姐那边。心儿那孩子,心思太过敏感,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只是暂时被我糊弄过去。也幸好她只是以为我一心求死,还说了那么些的感人话语,只希望我别入了牛角,却是不知,其实我的身子早已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了。又哪是由我能随意操控的。”老定伯侯颇感无奈的说道。 “侯爷……”长顺的嗓音已经有些哽咽。 “好了,折腾了这么长的功夫,我也乏了,你一会儿下去弄些热水过来,帮我随便擦擦就好。记住,莫要被人察觉!”只来得及交代这么一句,老定伯侯已经沉沉的昏睡过去。 长顺无奈的将老定伯侯的身子放平,又盖了被子,这才匆匆走了出去。柳如心躲在一株盆景后面,直到长顺的身形消失在长廊外面,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见四周无人,忙趁机推门躲进老定伯侯爷的书房内,然后将门关上,来到老定伯侯的床前。 看色面色青黑却又泛着死白的老定伯侯,柳如心差点哭出声来。 何必呢!这又何必呢? 然而,此刻却不是她伤心的时候,她掀开老定伯侯的被子,一手抓住老定伯侯,一边转动她的意念,不过转瞬,二人顿时凭空消失在书房内。 进入空间在之后,两人一下子跌倒在空间内的土地上。柳如心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托住老定伯侯,生怕将他摔坏了般。却哪知,这般大的动静,老定伯侯竟是一点意识也无。 “祖父!”终于,柳如心再也忍不住的压抑住哭音哽咽起来。 柳如心费力的将老定伯侯一路背到她平日里沐浴的那弘小溪旁,咬了咬牙,终是将老定伯侯推了进去。除了那个脑袋浮在水面上外,整个人尽数将他埋进溪水里。 这溪水的作用她不知道,不过,自己每次泡完之后,都会感到神清气爽,想必对祖父这样的病人,也能起到一些作用的吧。不管是否能够救回老定伯侯一命,但是,至少能够缓解一些老定伯侯身上的痛苦,也比他独自一人硬抗要来的好。 沈梦初将老定伯侯放好之后,便闪身出了空间,趁着长顺还没回来,沈梦初翻出一套老定伯侯的衣裳及鞋子,扔进空间,然后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出了劲松园。 一路避开众人视线,出了定伯候府的大门,便一路朝郡主府的方向驶去。 这一日,是厷诏帝为苏擎筠和刘婉清赐婚的日子。同时,也是老定伯侯突然失踪的日子。当长顺好不容易弄来热水,准备为老定伯侯擦洗身子的时候,却发现本来昏沉睡去的老定伯侯,竟消失无踪。 但是,因为对老定伯侯的了解,他并未敢对外声张,只秘密派了亲近之人,吩咐他们在不打扰客人的情况下,细细寻找起来。 时光飞逝,此时的苏府,刘婉清拜过堂后,被人送进了新房。 待欢闹褪去,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大床上,静静的等待着苏擎筠的到来。然而,心里却因为临行前,柳如心那似是诅咒的话而感到格外的不安。 红烛泪流,室内烛光跳跃。映的满室红光。外面的天际逐渐暗了下来,前院仍旧宾客满堂,高朋满座。 苏家虽是商户出生,但碍于苏紫缳在厷诏帝面前还算得宠,京都那些勋贵碍于面子,纷纷前来祝贺。即便是身为宁国公府也不例外。更何况,这段婚姻乃是厷诏帝钦赐,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厷诏帝愿意给苏家这副尊荣,而宁国公府又处在风雨飘摇的地位,自然也不愿拂了厷诏帝的意愿。 南宫雨彤随着宁国公夫人一同坐在女眷席位上,时不时的与众位夫人谈天说笑,时而品着果酒说起现时流行的衣裳之类的话题。不知不觉,宴会行至一半,眼见即将撤席便能回府,或许是茶水喝的多了,南宫雨彤只觉腹部鼓胀,羞红着脸,与宁国公夫人小声说了一下,便要去如厕。 宁国公夫人却忽的一把拉住了她,小声嘱咐道:“宴会马上就要结束,速去速回。实在不行,便别回来了,直接去马车上等着我吧。如今,府中又逢多事之秋,天色暗淡,你路上小心一些,莫要冲撞了贵人。”宁国公夫人本是一个母亲忧心女儿的关心,然而,此话听在南宫雨彤耳里,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宁国公府虽然因花宴闹出许多风波,但,国公府乃是延洐了千年的世家大族,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又岂是皇家说打压就能打压的。南宫雨彤心中不以为意,甚至还以为母亲是因为心中埋怨,这才故意敲打与她。毕竟,宁国公府这次的风波,乃是她一手操办而成,母亲口中不说,焉知心里不会怨恨与她。 “知道了!母亲放心,女儿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乱来的!”说着,便离了座位,不在去看宁国公夫人的脸色。 宁国公夫人微微皱眉,然而,却不是追究的时候。周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稍有行差踏错半步,相信不出明日,宁国公府定会再次成为整个京都的热门话题。 南宫雨彤随着丫鬟一路朝如厕的地方行去,却在行至一半的途中,偶然遇见刘婉清身边伺候的芍药,芍药对着南宫雨彤敛衽一礼,道:“奴婢见过南宫大小姐,我家小姐遣奴婢过来,转告大小姐一声,希望您能过去一趟,说是有事相商!” “你家小姐可有说是什么事?”南宫雨彤与刘婉清交好,自然识得芍药,心下虽然疑惑,倒也并未生出怀疑。只是,如今她是还未待嫁的姑娘,心底难免有些犹疑。 “这倒没有!”芍药摇头。“小姐只是叫奴婢过来传话,说是有要事要禀报与您,请您务必前去一趟。” ------题外话------ 《重生之贵女无嫡》 她,名门贵女,成亲八载,却因无子,终以悲剧收场。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沈梦初咬牙,一字一句的发誓道:“日月在上,鬼神在下,我,沈梦初,愿坠阿鼻地狱,永不投生,只换那些负我之人,永世不得安宁!” 她,本是21世纪的都市丽人,却因家中瓦斯中毒,而魂穿到这妻妾成群的古代; 当重生的灵魂,遇到穿越的灵魂,同居一具身子,又该由谁主导谁? 沈梦初:“喂喂喂,你是谁啊,干嘛占用我的躯体?” 顾清影:“哎呀呀,从此之后,咱们就是基友了,不要那么小气嘛!” 两条灵魂暗暗较劲儿,只为占有这具身子主导权! 终于,历尽千帆,魂穿压倒了重生,可是,这这这…,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098 计成 南宫雨彤一路随着芍药来到临近新房的位置停了下来。(.无弹窗广告)南宫雨彤面带不解的看向她,却听芍药解释道:“南宫小姐不必怀疑,我家小姐说,新房那种地方不适合南宫大小姐这种未出阁的姑娘前去,便叫奴婢引了你先在新房隔壁的屋子稍坐一会儿,待奴婢前去通禀了她后,她在过来与南宫小姐会合。” 南宫雨彤静静的盯着芍药,见她不避不闪,任由她在她身上肆意打量,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婉转一笑,道:“还是你家小姐想的周到!” 这时,已有丫鬟端了茶水过来招待,待那丫鬟退下之后,芍药这才说道:“还请南宫小姐稍后,奴婢这便前去请我家小姐过来!” 南宫雨彤颔首,算是点头同意了芍药的请求。 芍药离开之后,南宫雨彤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开始打量起屋内的摆设来,一进门入目的便是这张简便的茶几,靠墙的位置还摆着一张简便的书案,书案一旁还有一张书架,上面摆满了各色书籍;紧接着书架的百宝阁上盛放着许多名贵的瓷器古董,正中的位置却放了一鼎小小的小香炉,香炉中,轻烟缭绕,让人有种飘飘欲仙之感;紧靠着她右手边,还摆放着一座绣着仕女图的屏风,透过屏风,是一张挂着青色帐幔的千工拔步床;摆设虽然简单,但胜在精致! 或许是刚刚吃了酒宴的原因,也不知怎的,喉咙竟生出一丝渴意,不由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屋里的炭炉烧的太热的原因,一杯茶下肚之后,那种饥渴的感觉不仅没有消失,竟越发显得有些燥热起来,一开始,南宫雨彤不觉有她,执起茶壶,为自己又蓄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如此反复几次之后,一壶茶亦然见了底,可身上的那股燥热,却愈发的让她感到难耐起来。[] 隐隐的,南宫雨彤的心头忽的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再次打量起这间厢房时,这才发现,这哪里是厢房,分明就是书房才该有的摆设。就在这时,整个身子似被火灼了般,越发变得滚烫燥热起来,南宫雨彤暗道不好! 待察觉出不妙之后,立时便要离开,谁知,身子却在这时变得软绵无力的很,就像是大病初愈的人儿一般,即便是站起来的这个功夫,都要累的她娇喘不已,更别提走了! “葵香!”南宫雨彤软绵绵的唤了一句,似呢喃,似低语,又似情人之间的呢哝。 却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打了,却见一名男子浑身醉意的走了进来,一张俊逸的面庞上,还有着一缕桃色的霞红。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出去,快出去!”南宫雨彤指着门口大吼道。此刻的她,即便是个傻子,也隐隐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此刻的她,只想让眼前的男子赶紧滚出她的视线,奈何,浑身软绵的她,不过刚说两句话,便一个劲儿的娇喘连连,那疾声厉色的模样,更似情人间的低语,竟是半分威慑也无。 苏擎筠醉眼迷蒙的进了屋子,然后步履虚浮的转身过去关了房门。今日本是他大喜的日子,可是,又有谁知道,新娘不仅不是那个让他梦寐以求的身影,却还是个被人睡过的残花败柳,他又如何高兴的起来? 可是,碍于这桩婚事乃是皇上下的旨意,他却不得不忍下这下恶心与难堪。 今晚,那些朝中大佬们,一个个的过来与他敬酒,那笑呵呵的模样,在他看来,讽刺极了!这些人,无不提醒着他,他的妻子婚前失贞,他的头上顶着绿油油的一坨,即便是用尽他一生的时光,也洗刷不掉的绿。 最最让他气闷的是,心慕了许久的女子虽然没有亲自前来道贺,却遣了郡主府的管家,不仅送上一份丰厚的贺仪,还亲自蓄满一杯酒水与他碰杯。这么一杯杯的下去,最后,饶是酒量一向很好的他,也不由得醉了。 在丫鬟的掺扶下,他本来想去新房,毕竟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不管如何,这个面子还是得给的。可是,也不知怎的,眼见隔壁便是新房,可他却愣是再也踏不过去一步。想到隔壁就是他日常办公的书房,想也没想,便推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先是一股扑鼻的香气缭绕鼻端,紧接着,也不知是不是酒的原因,身体不自觉的有股难忍的燥热在他小腹处窜动,却又一直不得纾解! 饱暖思淫欲!早已尝过情事的他,自然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却没多想,只当是酒喝多了,便让他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更何况,今天本该是他同房花烛夜的大日子,有这种念头,也实属正常,便也没有去细究。 “你做什么,你快出去,出去!”南宫雨彤无力的扶着桌沿,竭斯底里的对着转身关门的苏擎筠吼道。 此刻的她,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倘若让人知道她与别的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还是别人的新婚丈夫,还不定要生出多少事端。可恨她此刻浑身软绵,竟是一点气力也无。即便是这么站着,也耗去了她不少的体力。 苏擎筠体内同样身中媚药,在与书房内的那个香炉中的香味冲撞以后,体内的躁动,愈发显得明显起来。 苏擎筠醉意微醺,而南宫雨彤的举动,在他看来,不过是女子为了显示矜持,欲拒还迎的争宠手段罢了。他苏擎筠姿容彷如神祗,在沧州之时,不知多少女儿对他趋之若鹜,暗许芳心。那时的他,心高气傲,如弃敝屣,不以为忤。却没想到,来到京都这个凡事都要讲究一个门户高低的都城,他那彷如神袛的容貌,在不是他的优势。即便是妹妹成了皇上的嫔妃又怎样,在那些人的眼中,他仍旧脱不掉低贱商户的出生。 苏擎筠扯开衣领,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那么似邀约一般的少女,声音不由带了一些暗哑,戏谑道:“你是哪来的丫鬟,为何小爷我看着这眼熟?书房重地,难道没人与你说过?” 口中如此说着,人已来到南宫雨彤的身旁,伸手一拉,南宫雨彤那软绵绵的身子顺势便倒在了他的怀中。苏擎筠伸出大掌,捏住她的下巴,迫的她不得不与他直视。 下巴传来的痛感,使得南宫雨彤止不住的颤栗了下,只觉得下巴似要被人捏碎了般,生疼生疼的,却又带着股让她贪恋的凉意。可是,想到他们二人之间的身份,以及苏擎筠那商户出生的低贱身份,更是皇帝亲自赐婚的有妇之夫,南宫雨彤内心不由一阵作呕。 即便身中媚药,她也没有下贱到甘愿为妾的命运。 “放,开我……”本能的想要挣扎,却哪知,整个人柔弱无力,且又贪念着苏擎筠给她带来的凉意。就那么软软的倚在他的怀中。 “乖!你放心,爷会对你负责的。到时候,爷封你做贵妾,如何?”这么说着,大掌已经在她身上游移开来,特别是那淡淡女儿香,让他更是贪念不已。情不自禁的,便垂头吻了下去。 “别这样,求你……”南宫雨彤忍不住低吟,看着那离她越来越近的气息,南宫雨彤无语泪先流,无声的摇着脑袋,以此来抗议、乞求苏擎筠,希望对方能够借此放过与她。却哪知,这样的她,更加的催化了苏擎筠体内的药物。毫不犹豫的,苏擎筠便吻上了那张还未被人开垦过的柔软,忍不住低吼一声。 南宫雨彤一边贪念这苏擎筠给她带来的清凉,一边抵抗着苏擎筠的侵略,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无限娇羞。双手抵住苏擎筠的怀中,软软的推拒着。却哪知,这些动作,如同一条导火索一般,使得苏擎筠愈发变得疯狂起来。 胸前忽的一凉,不知何时,衣襟已被他解开大半。 “不要……”南宫雨彤无声的拒绝着。眼底写满乞求。只是,苏擎筠此刻欲火焚身,两人体内的药物随着香炉中那缭绕的烟雾,已经发作到极致,又怎会顾及她的乞求。更何况,她的身子此刻也极力需要得到男子的爱抚,即便她理智尚存,可是,身体却是早已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苏擎筠只觉身体的某处胀的生疼。大掌一挥,将几上的茶壶杯盏挥落在地,顿时发出一整刺耳的碎裂声。南宫雨彤身子一轻,带她反应过来之际,人已经被南宫雨彤放倒在那张茶几上,紧接着,身子便是一凉,亵裤被他冷漠的褪去,顿时露出那双匀称而皓白到毫无瑕疵的双腿。 可是,这一切的美好,苏擎筠却是没有时间去欣赏,此刻的他,只觉得小腹处急不可耐的想要得到纾解,褪去碍事的衣物,一个挺身,那种铺天盖地撕裂般的疼顿时传遍南宫雨彤的全身。 门外,芍药小脸通红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这才退了下去,朝着某个方向奔去。 此时,苏家的喜宴仍在进行,而宁国公夫人此刻还在与同桌的官眷们寒暄着今时最为流行的发髻与衣饰…… 099 撞破 刘婉清双手紧紧的蹂躏着手中的丝绢,听着隔壁时不时传来的动静,间或着还有女子的低吟,以及男子的粗喘声;身为过来人,再没人比刘婉清清楚隔壁此刻正进行着什么勾当。(.) 贱人!贱人!贱人!统统都是贱人!今天乃是皇上钦赐她大婚的日子,与情与理,苏擎筠都该宿在她的房中才对,可是…… “婉清别急,为表恭贺婉清大婚,本郡还刻意给婉清送了一个大礼哦!今夜的同房花烛夜,定叫婉清永生难忘!”不觉间,柳如心的音容在她脑海中不断的重复想起。 刘婉清紧紧地揉捏着手中的帕子,双手青筋暴跳,暗道:这就是柳如心那个贱人跟她说的大礼? “说到底,婉清也该谢谢皇上为你赐婚的旨意才是,倘若不是这道自己,婉清今后的身份又该如何自处!” “婚前失贞可不是什么好光彩的事情!倘若苏擎筠奉旨成婚,娶回家的却是一只破鞋,且这只破鞋甚至还有可能怀了别的男人的野种,不知道是否又能承受的起这种打击!只是,一个男人真的能够承受一个婚前失贞的荡妇做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吗?” “啧啧啧,婉清姐姐,妹妹心里真是为你感到惋惜!圣旨虽然可以保住姐姐正妻之位不被撼动,却保不了姐姐一条鲜活的性命!姐姐自求多福吧!” 一时间,在上花轿前一刻,柳如心在她耳边所说的话语,一一在她脑中回放!刘婉清羞怒交加!只可惜,她却什么也都做不了。 如今想来,那南宫雨彤乃是宁国公府的嫡长小姐,更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外孙女,虽说历经了赏花宴的事件,皇后因此被皇上迁怒,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宫雨彤失身与苏擎筠,宁国公府那种高门府邸又岂容许自家女儿与人为妾? 可是,这桩婚事乃是厷诏帝钦赐!即便是想要和离都不行!倘若南宫雨彤因为失身而甘愿下嫁,又该置她于何地?来到这个时空这么久,见惯了后宅阴私,她知道有许多种办法可以让人不知不觉的死去,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等待着那对贱人嚣张快活完后,宣布她的死刑? 这么会儿的功夫,刘婉清的脑子不停的飞快运转着。只想在逆境中寻出一条血路来。 待宴席散去的时候,宁国公夫人回到马车前,见女儿不在,只当她是率先回府了,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待准备叫人驱赶马车回府的时候,苏家的老夫人忽的在一个仆妇的掺扶下,面色惨白的将她拦了下来。 此时,因为刚刚散席,已经有不少大臣携带家眷走了出来。为了顾忌颜面,苏母面色惨白的宁国公夫人请了罪之后,这才小声对着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骤闻晴天霹雳,宁国公夫人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放肆!我宁国公府也是你一介商户可以随意攀咬的!来人,将这老虔婆给我拿下!”胆敢污蔑我儿清誉,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宁国公夫人显然是气的狠了。哪里还有半分往日名门贵夫人的冷静。只吩咐婆子压制住苏母,周边的人闻到这边的动静,纷纷侧目看了过来。在身边的嬷嬷的提醒下,宁国公夫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才挥手挥退了家仆。冷静下来之后,心知事关自己女儿的清誉,倘若处理不好,女儿此生算是彻底完了!纵然不甘不愿,到底还是随着苏母一起进了苏府。 在场的官眷们,哪个不是个中老手,待察觉到这边的动静之后,又观宁国公夫人与苏母的面色都有些不好,心中难免臆测起来,更有那大胆的,竟明目张胆的直接遣了心腹前去打探。 宁国公夫人随着苏母一路来到苏府的书房之后,挤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待看清室内那两位衣衫不整的两人之后,顿时尖叫一声,紧接着眼睛一黑,便昏厥过去。 那边立时便有丫鬟上前去掐她人中,宁国公夫人幽幽转醒的时候,自己的女儿正跪在一旁,嘤嘤缀泣。又是一阵晕眩袭来。待问明白之后,这才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 郡主府 柳如心静静的站在窗前,直到丫鬟进来之后,这才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郡主放心,一切奴婢已经按照郡主吩咐的做了,还请郡主能够兑现之前的承诺!奴婢这里,便先谢过郡主了!”芍药跪在地上,似怕柳如心反悔似的,忙对着柳如心的地方磕了三个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将来筹谋罢了!所以,芍药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 柳如心冷冷一笑,一个小小的奴婢也好与她耍心机?不过,却也懒得计较。“你放心,本郡向来信守承诺!你只不过是想要恢复自由身罢了!待这件事情了了,本郡自会放你出去!再不济,给你重新造个身份、路引的权利还是有的! 芍药顿时欣喜若狂,有了郡主这句话,她便不惧刘婉清了!”奴婢谢郡主抬爱!“ ”也是你自己争气,算不得本郡抬爱!“柳如心淡淡一笑,却又不达眼底,道:”说吧,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听了柳如心的问话,芍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忙将那边的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娓娓道了出来。 原来,南宫雨彤在书房内与苏擎筠苟且之时,不小心弄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门口来往的丫鬟,那丫鬟误以为有毛贼潜入书房,便推门而入,一探究竟,却没想到,竟发现这么不堪的一幕。 那丫鬟也是个实诚的,撞破二人奸情,吓得频频尖叫起来,顿时引来了周边巡夜的丫鬟,以及苏府的护院,同时,也惊动了还未来得及退去的宾客。这下可好,二人的奸情一下子捅到人前。这次,可不仅仅是丢人那么简单了! 听了芍药的阐述,柳如心的瞳孔愈发显得深幽起来,这刘婉清,果然没有叫她失望! 那南宫雨彤竟敢嚣张到光明正大的给她下药,那么,她便以其人之身还之其人之错! 这下,她亲手将那三人绑在一起,一边是皇上亲自下旨赐下的婚事;另一边,乃是高门府邸的贵女!更是皇后的嫡亲内侄女;但看苏擎筠这齐人之福又该如何去享! 挥退丫鬟之后,忽的一道人影从窗外飘了进来。宗政毓烨轻车熟路的来到柳如心的寝房,见她眉头轻蹙,想起苏府发生的事情,宗政毓烨终是幽幽叹了一声,伸手抚平她眉宇间的愁绪,道:”你这丫头,真是调皮!这次出手有些重了,宁国公府查明因缘之后,对你,必会誓不罢休!“ 听到这里,柳如心的眼底隐隐流露出一抹锋利的暗芒。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的性子本就绝决!前世,苏擎筠那般算计背叛,她不惜亲手解决了她,然后放火自焚!这一身,她本不打算追究,奈何,敌人步步紧逼!这次,她虽没有下死手阉了他,但是,对于刘婉清的手段,她向来不敢小觑;还有南宫雨彤的贵女身份,相信过不多久,不用她出手,那苏擎筠最终同样逃不掉他前世该有的命运。 试问,面对多从压力,一个男子又能坚持多久! ”你心疼了!“柳如心略带讥讽的说道。 见她如此,宗政毓烨又怎会不知她的心里在想什么。颇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隐隐的还透着一股莫名的幽怨,道:”话怎能这么说!我也只是心疼你罢了!有些事情,我来就好!我不想看你背负太多!“ 幸好当时听了暗卫来报的时候,他及时为她清了场。即便是那些人怀疑到她的头上,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同样奈她何!这倒不是因为他怕了那些人,只是担心自己忙于朝堂上那些政事的时候,难免会又疏忽的时候,到时被人钻了空子,将此事恼了出来,终是对她名节不好! 试问,又有几个未出阁的女子,竟对那种下三滥的下作药物,了如指掌?只可恨,她一个柔弱的闺阁女子,且又自幼便无人庇佑,屡遭算计,却不得不学会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每每想起这个,宗政毓烨心底竟是满满的心疼!不过,心疼之后,却又有些欣慰!也唯有这样的女子,放进家里,他外面出征的时候,才会不必挂念家中。否则,一个连自保都成问题的女子,他又怎会放心将一家老小全部交托到她的手中? 连日来的相处,对于宗政毓烨的存在早已习以为常!倘若一般女儿听了那般动感人肺腑的情话,定会俯身靠近男子怀中,好生温存一番的吧。可是,柳如心做不来那样的姿态。不过,这个人毕竟是要陪伴她度过余生的丈夫,人家既然放下身段,她也没有必要给人冷脸,毕竟那些话,听在她的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感动的,”国公爷一心为我,丹阳也不是那等不识好歹的人!正是因为知道国公爷会在背后为我撑腰,丹阳才敢斗胆与宁国公府一斗!否则,国公爷以为丹阳凭仗的是什么?是这丹阳郡主的虚衔么?“ 宗政毓烨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喜!这块顽石终于被他捂热了吗?自从心底决定定下她后,除非被厷诏帝派去办差,不得回京,否则,风雨无阻,他必会潜进来郡主府,与她培养感情,只希望她的心里尽早接受与他,如今,终于要苦尽甘来么? ”丹阳……“看着她那不胜娇羞的模样,宗政毓烨喉结滚动了下,动情的唤了一声。 真是个傻子!柳如心详怒的嗔了他一眼,却哪知,身子一轻,陡地被他拦在怀中,那钢铁一般的臂膀,紧紧地拦在她的腰上,将她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她的胸膛紧紧的贴着他的,她甚至还能清晰的感受着他那胸膛出强劲有力的跳动。 情不自禁的,柳如心的心跳也跟着加快了起来,面上还带着一抹羞红。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两人虽说还有半月就要成婚,可毕竟还没大婚! 柳如心挣扎的想要跳出他的胸膛,却听宗政毓烨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只听他道:”别动!就让我这么抱一会儿吧!就一会儿!“不觉间,眼底已经带了一丝乞求。 柳如心心头一软,在这以夫为天的年代,她冷眼看着,这段时日以来,这个男人为她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无关乎性命,可正是那些细枝末节的细微才最感人。想到他为了迁就她而不惜放下尊严,一而再,再而三的贴她冷脸,柳如心心底的冰山隐隐出现裂痕,鬼使神差的,竟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一般,吻了那么一下。待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之后,顿时羞红的了脸,待要离开,可是,一直承受相思之苦的宗政毓烨又岂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见她吻来,宗政毓烨那双星辰一般璀璨的眸光不由变得越发深幽起来,猛地收进她的腰部,逼着她不得不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唇舌贪念的吸允着着她的甜美,直到良久之后,宗政毓烨猛地推开了她,眼底死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粗声说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真想早日将你娶回家里,好好折腾!那样的话,我就不用忍受的这般痛苦了!“ 柳如心的面上‘通’的一红,仿若天边彩霞。又是羞,又是恼,却又带了些点点的甜意。心头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更是有种难以言说的意境。这是她活了两世,都不曾有过的感觉,以至于柳如心暗暗想着,自己莫不是病了? 见她这副模样,宗政毓烨心底也漾了起来,他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想起婚前这半月的功夫不能再来见她,还没走,竟又泛起了相思。狠狠在她唇上一咬之后,这才说道:”我该走了!婚前半月双方不能见面,否则,对婚事不吉!这段时间,我就不来看你了!这段时间,你只要专心备嫁,养足体力就好!“ 听了他那没个正形的话语,待意识到他话中的歧义之后,柳如心面颊又是一烫,待要啐他一口,却发现,那道人影似是察觉了她的意图,早已顺着窗口,逃之夭夭…… 100 大婚 此时,整个京都最津津乐道的事,莫过于众人在苏擎筠的婚宴上,撞破他与南宫大小姐的奸情的事情。众人任谁也没想到,堂堂国公府的大小姐,竟会勾引一个有夫之妇;更没想到,苏擎筠区区一个商人出生,竟有胆在皇帝赐婚的当夜,与别的女子温存。这是赤果果的挑战皇权!相当于狠狠的当众甩了厷诏帝脸上一巴掌。 厷诏帝震怒。差点没下旨直接赐死南宫雨彤,但碍于宁国公府传承已久,终是被迫妥协,下旨赐南宫雨彤与苏擎筠为妾,永生不得扶正! 而苏擎筠,这般赤果果的打脸,厷诏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不过,心里却又有另一番考量。所以,也只是下旨收回了苏擎筠轻车都尉的官职,以示警告,便不了了之。不过,却也苦了宫里的苏紫缳,因此事,她彻底被厷诏帝厌恶,就此以后,直到终老,都没能在挽回厷诏帝的恩宠。 苏擎筠好不容易花费重金,这才谋得一个从五品的官职,就因为一时冲动,一下子与仕途绝缘,心底说不出的悲愤;想起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刘婉清而起,且又目睹了她失贞时的过程,以及与南宫羽徽在床上翻云覆雨时,那极为放荡的行为,心中的恼火更是集聚到一个几近爆发的程度。却又碍于刘婉清乃是厷诏帝亲自下旨赐婚,不能休,不能弃,更不能平白无故的死。 所以,刘婉清虽然占着正妻的名分,却又得不到苏擎筠对她应有的尊重。更有南宫雨彤一旁虎视眈眈。为了争宠,她不得不放下身段,不顾身怀有孕,每当苏擎筠来她房里,几乎使尽浑身解数,来承欢与苏擎筠的膝下。 最后,得到的却是一句“真看不出来,明明是官家嫡女,贵门闺秀,浪起来的之后,竟比青楼名妓还要勾人几分。” 一句话,顿时将刘婉清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尊,尽数践踏进了泥泞里。 苏擎筠一边嫌恶着刘婉清,一边却又沉沦在她在那曼妙的身子,以及那花样繁多的姿势中。 那毫无前戏的冲刺,导致了刘婉清的那里火辣辣的疼,但是,为了拢住丈夫的宠爱,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承受着这一切,心底却是一片苍凉。 后宅之中的争斗,向来都是东风盖过西风,要么就是西风覆盖东风,饶是一个女人再有手段,倘若失了丈夫的欢心,底下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奴才,惯会看人脸色行事,刘婉清身后又无南宫雨彤那么强而有力的靠山,所以,不管苏擎筠如何糟蹋她,她都只能忍泪承欢。同时,还有防备着南宫雨彤以及其他妾室,时不时的背后下绊子。 那种生活,又岂是一个‘惨’字能够形容。 而南宫雨彤,被人当众撞破奸qing,本就无地自容,且又被皇上赐婚给苏擎筠,还刻意下旨声名,永世不得扶正,这让她堂堂国公府嫡出大小姐的尊贵身份,顿时颜面尽失!堂堂国公府嫡出大小姐,不仅要下嫁一个商户,且还是与人为妾,又是以那样的方式;这样的她,自尊同样受到了严重的践踏。 倘若不是担忧家人被厷诏帝责难,她真想就这么一死了之。其实,她心底隐隐的也猜到了是谁算计了她,可是,却又迫于没有证据,所以,她不甘心就这么去了!甚至不惜动用家族暗部势力调查这件事情,奈何,在她派人调查这件事前,那些证据早就被人暗暗动了手脚,饶是她再怎么追查下去,也只是徒劳一场。 心底愤恨之余,即便是她想要对付柳如心,可是,她如今的身份,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南宫大小姐,更何况,因为她的事情,连续打击,宁国公府也因此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不仅致使南宫皇后失了帝宠,就连家族在大周的地位也因此而一落千丈,不复往昔的尊荣。 想起这一切的根源全部都是因为刘婉清的挑唆而起,不能奈何柳如心,难道就不能在她表姐刘婉清的身上找回场子吗?不由自主的,南宫雨彤便将这一切的过错全部推诿到刘婉清的身上。可是,刘婉清体内住着一个活了两世的灵魂,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打到的。 也因此,整个苏家后宅,顿时陷入了鸡飞狗跳的宅斗当中。 当然,这些也都只是后话。此刻,紧锣密鼓的安排,紧接着便迎来了镇国公府与定伯候府的丹阳郡主联姻的消息。 这一日,天还蒙蒙亮,在几个大丫鬟的服侍下,柳如心便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拉了出来。 又要嫁了吗!?也不知怎的,隐隐的,心底竟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柳如心静静的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来回忙碌的几个丫鬟,以及满室洋溢着的大红。饶是以及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场景,心底还是难免的起了一丝忐忑与紧张,又间或着些许淡淡的期待。 期待!? 柳如心唇角忽的洋溢出一抹冰冷的讽笑来,这世间,男儿多是负心薄情,历经姐妹的背叛,以及丈夫的狠辣,难道她还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将自己全部身心,都倾注在一个男人身上吗? 大红色的嫁衣加身,衬得镜中的少女愈发的明媚娇艳起来。然而,那双仿若浩瀚的海洋一般的蓝色眼瞳,却又为她的美添置了三分的狂野,像极了带刺的红玫瑰。 这时,却见护国长公主领着一位肤色白皙,面庞圆润的夫人走了进来,因为柳如心身边没有亲母的原因,却又被厷诏帝认作义女,名义上长公主也相当于柳如心的长辈,所以,在没有长辈操持下,老定伯侯便请了帮忙做媒的长公主过来帮忙主持。 “唐夫人请!这便是丹阳郡主,还请唐夫人能够多多担待一些。”长公主客气有礼的说道。 “长公主客气了!都是妇人分内的事情,请郡主放心!”那妇人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柳如心,这是长公主刻意为她请来的五福夫人。 “时间不早了,咱们开始吧!” 柳如心知道,这是全福夫人要为她开脸了,随着那全福夫人的吩咐,红袖上前为柳如心搬了一张凳子,坐北朝南,仰着一张脸。那全福夫人便用早就准备好了的红丝线,在柳如心仰脸的同时,在她脸上绞去她脸上的细白绒毛,边绞边唱:“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生娇女,一连三线弹得穏,郡主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 等她帮着绞完脸上的容貌,便开始帮着梳头,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柳如心的面色不觉有些恍惚,犹记得当年成亲的时候,过场虽然也有,却不如此刻这般繁复。哪像现在,不仅礼节齐全,也十分体面。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梳到银笋尽标齐!” 喜庆的闺房内,回想着这一句句的祝福…… 柳如心静静的坐在哪里,仿若一尊失了魂魄的木偶,任由身后的全福夫人一梳一梳的喊着那些俗语。 前世的时候,全福夫人也是这么喊的,可是,结局又是怎么样的?终其一身,她不仅没能拥有自己的血脉,还半路被身边最信任的姐妹背叛,被举案齐眉的夫君休弃,被养育她一场的家族除名,在这世上成为一个无根的浮萍,最终还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似是感觉到她周身越来越冷的寒意,那全福夫人心神一禀,梳头的手不由一颤,柳如心只觉得头皮一疼,顿时,一撮头发被那梳子带落下来。同时,也将柳如心飘远的思绪从另一个时空拉了回来! 那梳头的全福夫人心中惊惧的很,这还是她做全福夫人以来,第一次这么失礼,心怀揣揣,带了也不安的向柳如心的神色窥去,见她面容平静,并无不虞,那颗提着的心这才回落下来。面容讪讪的笑道:“瞧我,这还是我第一次给郡主这般尊贵的女子梳头,竟这般紧张,真真是该……该打,”那全福夫人将那个死字咽了下去。 一旁的长公主也因此变了脸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不过,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她却不好扫兴,忙出来圆场,道:“也别太激动了!手脚好歹也轻着些才是!” 那全福夫人连忙垂首称“是!” 柳如心只是静静一笑,不过是几根头发罢了,死过一次的人,又怎会在意这些。不过是为了在大婚的时候博个好彩头罢了。可是,前世的时候,她的彩头倒是好,最后还不是落得那么个下场。可见这好彩头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 有过一次经历的她,心里很明白,日子都是一天一天过出来的。今后的路要如何走,全看她日后如何抉择罢了。更何况,宗政毓烨此时对她很好,倒不如放下心防,试着一点一点的接受他。苏擎筠那个渣男毁了她一生已经够了,难道还要影响她这一生吗? 既如此,她又何必总是缅怀? 这么想着,耿怀与前世的最后一丝不甘,也在这一刻尽数化去。不觉间,柳如心的脸上绽放出一缕夺魂摄魄的笑靥,“无碍!” 那全福夫人一时不由失了神,都说这丹阳郡主骄横跋扈,可又有谁知道,这丹阳郡主还是整个京都都难得一见的美人! 等梳完头发,那全福夫人又为柳如心完了一个百合髻,素白与青璇忙捧了凤冠过来,那全福夫人帮她带上,待做好这一切后,却见鲁嬷嬷提着一个红漆木的食盒进来,道:“郡主,老奴下厨为你煮了一些小食过来,趁热用一些吧,等下花轿来了,就没有时间吃了。” 柳如心心里自然明白,她作为一个新嫁娘,既不能随意走动,也不能随意吃东西,这一天若是熬了下来,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还记得前世的时候,还是刘婉清好心的为她弄了一些吃食,只是,那时的她却是很傻很天真,对于刘婉清毫无戒备的信任,满怀感激的将那碗吃食吃了下去,却哪知,也正是那碗掺了芜子汤的吃食,累的她终生不孕生育。 “郡主……”见她走神,鲁嬷嬷忍不住换了一声。 “恩?”柳如心收回思绪,见鲁嬷嬷不知何时已经用汤匙舀了一个汤圆递到她的面前,柳如心略显得不好意思的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便张嘴咬了过去,还不等她眼下,牙齿忽的咬住一个硬物,柳如心吐了出来,竟是一枚铜板,那全福夫人见了,顿时喜笑颜开,道:“恭祝郡主团团圆圆,大富大贵,连生贵子!” 柳如心一听,顿时笑了。可不是嘛,汤圆里头可是抱了花生、莲子馅料,里头又有铜板,可不就应了那全福夫人的话。“赏!都赏!” 顿时,屋子里的丫鬟以及那位全福夫人均是笑了起来。 汤圆比较不容易消化,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耐饥。在鲁嬷嬷的劝说下,柳如心又多吃了几个。鲁嬷嬷忍着眼泪,有些感概的说道:“还记得当年到郡主身边的时候,郡主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女孩,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要嫁做他人妇了!”说着说着,心底竟隐隐的有了酸意。 “嬷嬷……”想到鲁嬷嬷前世为了她而沦落的下场,柳如心的心底也是一酸,一时没忍住,眼泪便落了下来。她是嬷嬷看着长大的,又历经了前世的种种,不觉间,嬷嬷早已如同她的亲人一般。 “哎哟,莫哭,莫哭!这大喜的日子,眼睛若是哭肿了可好?这妆刚刚上上,可经不起郡主那眼泪的折腾。”那全福夫人这么一说,大家竟被她那滑稽的模样逗得乐了起来。 鲁嬷嬷暗暗懊恼,真是年纪越大越不中用。大喜的日子,做什么不好,怎能惹得郡主落泪。这么想着忙随着那全福夫人的话,收起眼泪。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鞭炮声,却见那全福夫人打趣道:“看来这新姑爷倒是个心急的。” 也不知怎的,听了这话,柳如心似是想起了什么,顿时,霞飞满脸。就在这时,只觉眼前一红,一张大红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盖头落了下来,却也正好遮住了那满脸的红霞。 “好!好!好!” 待柳如心被人搀扶出来的时候,却见老定伯侯一脸激动的连说好几个好字。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 可是,却没人知道盖头下面的柳如心此刻又是个怎样的心情。听到老定伯侯的声音,本能的,柳如心跪了下去,对着老定伯侯磕了三个头,隔着盖头,众人看不见她的面容,却隐隐的听见她的嗓音似是带了哭音,只听她道:“心儿多谢祖父这么些年来的爱护与栽培,经此一别,还请祖父保重身体!” “好!好!好!”老定伯侯大大方方的承受了柳如心的跪拜,直到她拜完之后,这才亲手扶了她起来。眼底又愧疚,也有疼惜,更多的却是欣慰。只听他告诫道:“此后便是他人妇,要记得谨守女戒,女训,好好相夫教子,孝顺婆婆,友爱小姑,打理家务,切记,万事在不能随意耍性子,知道吗?但是,倘若受了委屈,也别当定伯候府只是一个摆设,再不济,护你平安,还是可以的,知道吗?” 各种情绪顿时涌满心头,还记得前世,她被爱蒙蔽的双眼,为了嫁给苏擎筠,不顾祖父劝解,一意孤行,在她出嫁这天,祖父也是这样,拖着病体,出来为她送行,同样说了这么些话。那时的她,只觉得祖父杞人忧天,只想着,像苏擎筠那样金玉一样的郎君,又怎舍得让她蒙受委屈。 却从未注意到老定伯侯叮嘱她时的情绪。如今,旧事重演,柳如心这才察觉,祖父没叮嘱一句,背后都隐藏着深深的不舍。顿时,泪意再次涌了上来,只觉眼眶一阵发热,两道泪痕顺着面颊滚落下来。 那边,长公主见势不妙,忙走了过来,缓声提醒道:“好了,吉时眼见就要到了!一会儿妆容花了,可没时间帮你补。须知道,大婚乃是一个女子此生最重要的日子。” 老定伯侯也知道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轻轻的拍了拍柳如心的手,道:“祖父在家等你三朝回门的日子。要记住,今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行事切记要谨言慎行才是。” “是,心儿谨记祖父教诲!”柳如心说道。 随着鞭炮的响声,柳如心被人送到喜轿上,却听老定伯侯的嗓音从外面传来,只听他道:“心儿今后人生,我便交托在你的手里了!” 虽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柳如心的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暖。心底不由唤道:祖父…… 想到祖父的身子,心头不由划过一丝涩意。那日,她偷偷将祖父扔进空间里的灵泉中,那灵泉虽缓解了老定伯侯身上的痛苦,然而,却阻止不了老定伯侯即将衰竭的命运。 那日,她在空间内与老定伯侯促膝长谈了好一阵子,仍旧阻止不了老定伯侯一心求死的心态。想到这里,柳如心心底顿时闷疼闷疼的。祖父告诉她,他的身子中毒已深,早已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即便是这么艰难的活着,也只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罢了。之所以想要叫她早些成亲,一是为了完成遗愿;而是不想因为自己的离世,阻断了她的姻缘。 也不知那边宗政毓烨是怎么同祖父说的。待柳如心再次敛回思绪的时候,是被起轿的时候动静给惊醒的,就在这时,耳边却传来宗政毓烨那富有磁性的嗓音,道:“如果累的话,便在轿子里假寐一会儿,待快要到了,我在唤你。” 柳如心唇角微微勾起,心底的阴郁也因此淡去了不少。宗政毓烨虽是一个莽汉,却总能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最体贴的关怀。或许,这也正是祖父挑中的他的主要原因吧。 祖父的选择无非是希望她能够幸福,即是这样,倒不如顺从祖父,也好叫他心无牵挂的去吧。就如同祖父所说,每每害怕毒发时,那种等待的煎熬,已经毒药发作时,身体所承受的痛苦,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死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喜轿绕着南城整整绕了一大圈,等到了镇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近黄昏的时辰。这次柳如心出嫁,整整备了两百六十八抬嫁妆,众人似乎也没料到,一个无父无母的丹阳郡主,竟会有这么多的嫁妆,轿子随着嫁妆,如同流水一般,纷纷进了镇国公府。 待落下轿子之后,在丫鬟和喜娘的搀扶下,柳如心下了轿子,上了红地毯。跨过火盆和马鞍,每走一步,耳边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吉祥话。等到了布置的喜庆的大堂,便听见一个年纪稍大的喜官说道:“吉时到!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毕!送入洞房!” 紧接着,柳如心便如同木偶一般,本人搀扶着送去洞房。 待众人退下之后,喧嚷了一天的场面,顿时静谧下来。听着周边无人,柳如心忍不住想要揭下盖头,却在这时,忽的被人阻止,只听那丫鬟说道:“郡主,盖头要等新姑爷过来揭才行!否则,会不吉利的!” 柳如心听的出来,这时红袖的声音。她还以为屋内没人了呢,却没想到,竟会被人抓了个现行。一时,面上有些赫然。 “忙碌了一天,郡主可要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柳如心摇了摇头,一会儿喝水太多,想要出恭可就麻烦了。 见她摇头,红袖会意,见室内无人,红袖偷偷从袖中掏出几块点心,道:“忙了一天,郡主定是饿了,奴婢这里有些点心,郡主不妨先垫吧一些吧。这新姑爷前面喝酒,还不定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待到晚上,郡主还要……”说到这里,红袖的面颊忽的烫了起来,随即将手中的点心递给柳如心,“郡主还是先用一些吧。听鲁嬷嬷说,郡主要积攒体力!” 柳如心先是不解,忽的想到宗政毓烨半月前离开时在她耳边说的话语,两厢接连起来,柳如心面色‘嗡’的一下红了。 原来,在成亲这天,因为要守很多礼节,新嫁娘这天几乎是滴米不进的。待到晚上,新婚丈夫回房,只顾着洞房花烛,又有几个记得为新嫁娘准备酒菜?所以,也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新婚这天,女子多少不吃不喝,熬过一天。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些成亲的新嫁娘,大多都是贴身丫鬟帮着收藏几块点心,帮着暂时度过难关,待第二天一早,才会用饭。 可是,尽管是这样,因为是新妇,吃饭的时候,一般又都不好意思食得太多,所以,在新婚这段时间,可谓是新妇最憋屈,也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前世的时候,苏擎筠可不就是这样,进了新房,整个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又哪会顾忌她是否用饭,待等到第二天,又要服侍婆母用饭,轮番下来,等到她的时候,饿过头了,也就不想吃了。如此反复,进门不到三天,便因为体弱的原因而病倒了。 想到前世的种种,柳如心也没客气,结果红袖手中的糕点便吃了起来。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而有力的脚步声。柳如心一口糕点才刚刚塞进嘴里,一时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来得及将手上的糕点扔给红袖,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 红袖忙将剩余的糕点收了起来,见到来人,忙行了一礼,道:“奴婢见过姑爷!” “恩,这里没事便先退下吧!”宗政毓烨说道。红袖暗暗吐了个舌头,就在她松一口气的这个关头,却又听宗政毓烨又道:“对了,去叫外面准备一些饭食进来,就说本国公要用!” “是!”红袖恭谨的应道。 直到宗政毓烨没有吩咐,这才退了出去,还顺手帮着关了房门。心中想着,这个姑爷倒是贴心,看来,是她们几个杞人忧天了。竟会害怕郡主千金贵体会被饿到。现在想来,不觉好笑。 柳如心静静的坐在千工拔步床上,看着地上那双离她越来越近黑色绣云纹的靴子,心底一阵打鼓。本以为经历过一次,心里应该不惧才是,可也不知怎的,一颗跳动的心还是忍不住的加快了节奏。 忽的,柳如心看到那双云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还不等她多想,眼前猛地一亮,盖头已经被他揭了下来。 宗政毓烨看向柳如心,面上微微一愣,这样浓艳的她,还真是他从未见过的。原本瓷白细腻的肌肤在厚厚的粉底不见了踪影,不过,脸上淡淡的晕红,樱唇上的那抹艳丽,却给她平添了几分妖艳。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也太过灼热,柳如心只来得及迅速扫了宗政毓烨一眼,便在他的眸光底下微微避开了,只留下一张唯美的侧脸,以及那瓷白细腻的颈。 宗政毓烨挑起她的下巴,逼的她不得不正视他。柳如心有些羞恼的嗔了他一眼,却见宗政毓烨的目光愈发显得深幽起来。 宗政毓烨静静的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真的很美!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带着万种风情。只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宗政毓烨今日穿着一身大红色绣凤穿牡丹的圆领吉服,腰间围着镶嵌宝石的玉带,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一双眼眸含着一丝笑,剑眉微扬,越发衬出他男子汉的英伟,和苏擎筠那种温润的男子不同,他站在柳如心的跟前,挺拔得像一棵青松。 宗政毓烨执起柳如心的手,来到摆放着桂圆,花生,莲子的喜桌前,执起桌上的酒壶,为那杯盏中注了两杯清酿,然后端起一杯递到她的手中,两人含笑相视,交杯饮下。 这时,那边已有丫鬟送来吃食。宗政毓烨陪着柳如心用了一些,这才站了起来,道:“长夜漫漫,你多吃点,待我先去前面招待完那些客人,在过来陪你。”说完整回后,还别有深意的对着柳如心挑了挑眉。 柳如心只觉面颊又是一烫。忽然觉得,宗政毓烨人前总是冷着一张脸,或许只是耍酷的时候故意装成那样的,否则,私底下的时候,怎会是这个模样。 见她如此,宗政毓烨真恨不得现在马上立刻将她就地正法,可是,他不急,如他所说,长夜漫漫,他还有的是时间。宗政毓烨不怀好意的垂下身子,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柳如心的面颊不由愈发的红了。恨恨的啐了他一口,宗政毓烨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见他走了,柳如心拿起筷子,又用了一些。待有个七分饱左右,便没有吃了。待叫来丫鬟将那桌上的饭食都收拾下去之后,柳如心只觉得脖子似要被那凤冠压断了一般,也不管其它,忙将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然后坐在床上,忙碌一天,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便昏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如心只觉有只大掌不断的在她身上游移,柳如心没好气的将那作案的大掌推开,不满的嘟囔道:“走开!” 却没想到,耳边忽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柳如心猛地惊醒,待看到自己呆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心底一沉,随即又感觉到房间内充满了喜庆,这才发觉,今日乃是她大婚的日子。见宗政毓烨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顿时,心跳陡然加快。她不是那没有经历过的人,自然知道接下来该发生什么。 明明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个场景,可心底还是忍不住的紧张。双手无措的紧紧收起,目光也变得躲闪起来,似是不敢面对一般。想起前世那撕心裂肺一般的疼,身子止不住的颤栗了下。本能的,心底有种想要排斥的感觉。 可是,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止他? 似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宗政毓烨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然后低头吻了她一下,然后安慰道:“别怕,我会小心一些。第一次虽然有点疼,后面就会好许多!” 柳如心强忍着心底的忐忑,温顺的点了点头。只是,那张面颊,却似晚霞般红艳,却也更加显得迷人许多。 见她没有抗拒,宗政毓烨眼底闪过笑意,心底浮起一丝窃喜。细碎的吻逐渐从柳如心的额头上,辗转到了她的面颊上,甚至是嘴唇。柳如心闭上眼睛,任由宗政毓烨在她身上为所欲为。只将这当成是她身为人妻该尽的义务。 宗政毓烨不知她的想法,只当她是因为心里害怕,动作不由又轻了两分。将她柔软的身段紧紧的贴着他的,细碎的吻辗转到了她的耳垂,延着耳垂的轮廓,一寸一寸的吻着,却又在耳垂的地方,调皮的吮吸了下。柳如心忍不住的颤栗了下,嗓眼处忍不住的溢出一阵零碎的di吟。 上次身中媚药,宗政毓烨虽没有借此机会强要了她,但是,却也明白,耳垂乃是她身体最为敏感的地方之一。 宗政毓烨在她耳廓出辗转的吻着,一路延至她的脖颈,不消一会儿,柳如心便觉得整个人变得火热滚烫起来,不由自主的想要贴近他的身子。 感觉到她的变化,宗政毓烨的瞳孔愈发显得深幽起来。于此同时,身子里面似是有股邪火发布出来一般,此刻的他,真想迅速挤进她的身子,可是,他却不敢那么鲁莽。他的那里个头太大,生怕因此而弄伤了她。 柳如心只觉得身子一阵一阵酥麻的感觉,像是破浪一般,传遍她的全身,宗政毓烨每每吻过的地方,纷纷留下桃花一般的嫣红。 101 感动 那时不时的低吟,羞得柳如心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才好!心底甚至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如同前世那些在苏擎筠身下承欢的妾室一般,也成了一个不知廉耻的淫娃荡妇。 可是,她整个人实在难受,想要拒绝宗政毓烨的触摸,心底却又隐隐的生出不舍;无论她怎么隐忍,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喘息出声。甚至还想要的更多。 忽的,一阵刺痛袭来,痛的她差点没因此昏厥过去。只觉得整个人好似被撕裂开了般的疼。让她忍不住流下泪来,额上也因此而覆盖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对不起,对不起!”宗政毓烨见她哭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手无足措的停在那里,不断的吻去她眼角的泪水。见她疼的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额上甚至还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忙吻了上去,道:“若是疼的里厉害,便喊出来吧,这样兴许会好受一些。再不然,我的胳膊让你咬,你别弄伤自己!”话语中竟带着一股深深的心疼。 这情话,并不是很动听,却让柳如心心里有股窝心的感觉,还带着一股被人保护着的宽慰。情不自禁的,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些。 宗政毓烨忙退了出来,须不知,这愣头青的举动,弄得她更加的疼了起来,就连他自己,失去了那紧致的包裹,那里也是一阵快要爆裂开的胀疼。然而,此刻他却是顾不了自己,只想看她是否伤了那里,待垂头看去,却见那里隐隐的有了丝丝血迹。 “呀!怎么都流血了!”宗政毓烨满脸惊讶,随即想到是自己弄伤的她,面上顿时变得难堪起来,立时又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愧意,道:“都是为夫不好,不该弄伤了你,你且等着,为夫这就去传御医!”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却猛地被柳如心抓住胳膊。宗政毓烨不解的向她看去,柳如心顿时又羞又恼! 见她要恼,宗政毓烨顿时慌了起来。也是,是她弄伤了她,她就算要恼,也是应该。可他明明就是按照书册上面做的,怎就把她弄伤了呢?莫不是自己找错了地方?可是,想到那紧致到极致的包裹,也不知怎的,宗政毓烨一要想到是自己弄错了地方,心底竟生出一股浓浓的惋惜来,“你别急,你如今是我宗政毓烨的妻子,待我拿帖子去寻太医,定不会叫你有事。”宗政毓烨安抚道。 这个呆子!果真是个愣头青!都二十几岁的男子,莫不是连个女人的身都没进过?可若是这样,为何先前的动作又是那般的熟悉? 莫不是说……,想到宗政毓烨娴熟的动作有可能是寻了花妓,柳如心的心里竟生出一股莫名的酸意来。 见他要走,柳如心的手抓的又紧了些。半点撒手的痕迹也无。见宗政毓烨不解的看来,柳如心的面色好似被火烧了一般,整张面颊,甚至是脖子,都跟着一并红了起来,然后嗔了宗政毓烨一眼,道:“呆子!” 那一眼,别具风情!如海洋一般的碧蓝瞳孔又带着几分让人难以征服的野性。宗政毓烨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眼底透着一股欲望,却又含了一丝不解。 见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柳如心不由气结,女子初夜落红,视为贞洁。难道这种事情就没人在他的面前说过吗? 柳如心只顾着尴尬,却没有注意到宗政毓烨眼底一闪而逝的慧黠。 见他仍旧一知半解的看着她,柳如心面色不由更加绯红起来。一时竟也忘了下面的疼,喃喃的解释道:“女子初夜的时候,都会这样!如果没有落红,便会被婆家视为不贞,你莫不是想要娶个那样的女子回家不成。”说到最后,话语中隐隐含了一些赌气的成分在其中。 一想到这么美好的她,会被别的的男人占有,宗政毓烨心底的嫉妒便如荒草一般,深深的扎进他的心里。隐隐的,眸底已经带了一丝怒意,脱口道:“胡说!你柳氏如心,此生注定都是我宗政毓烨一个人的女人!若是有人胆敢染指你半分,我定要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死不足惜!” 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凛冽杀气,渗的柳如心忍不住的哆嗦了下。 见柳如心似被吓到的样子,宗政毓烨心里不由一软,伸手抚上她那张精致的脸孔,柔声哄道:“日后不许在说那些气话!你只需记住,此生,你柳氏如心,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我都要与你痴缠不休!” 柳如心敛下眼眸。只当他是一时哄她开心罢了,并不当真。然后从床上走了下来,将地上的衣衫捡起,道:“夜深了,闹腾了一天,都早些睡吧!” 不等她穿上衣衫,身子猛地一轻,只听宗政毓烨邪邪的道:“如娘子所说,咱们正该早些入睡才是。”随即,柳如心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他就地抱了起来,大红幔帐被他放下,顿时,被翻红浪,屋内满室春色。 一个月后 这天早上,柳如心腰酸背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起路的时候,只觉得双腿发软。叫来丫鬟,要来热水,将整个人都埋进水里,似乎只有这样,身上的疲累才会消散一些。 这一个月以来,守身如玉了二十四年的宗政毓烨,似是食髓知味,夜夜都要与她折腾几回,每晚都要弄到她累的快要昏迷过去才会罢休,待到早上,人还没醒,他又要对她上下其手。 如此下来,每每见了他,她都有种想要躲避的冲动。 最开始,她承受不住的时候,也曾试着提起叫他纳妾的主意,谁知道,那厮一气之下,两天没有归家,如此,她倒也乐得清闲。可是,好景不长,等她心里窃喜的时候,人家憋了两天的怒气直接用那种方式发泄在她的身上,直到她几天都没能下床。 “果然是个莽夫!每日哪有那么多力气做这!真是羞人!”想到宗政毓烨的狂野,柳如心面上不禁染了一丝红晕。 柳如心心里明白,心里虽然埋怨宗政毓烨,可是,却也知道,宗政毓烨需要的次数虽多,却从来不曾伤过她一次。每每看到他极力隐忍的模样,她也心疼。自己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就半推半就的随了他。只是每日都累的她恨不能长睡不起才好。 最开始的时候,柳如心的心底或许真心想要叫宗政毓烨纳妾,希望行房事的时候,能够替她分担一些。可是,随着这一个月的接触,柳如心发现,这个男人除了行房事的时候勇猛了些,其他地方实在太过体贴。每每从衙门回来的时候,他总会想方设法的给她带来一些惊喜! 或许这就是前世的时候,刘婉清告诉她的浪漫吧! 柳如心兀自陷进自己的沉思中。忽的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动惊醒了她,带她回头一看,刚好看见宗政毓烨赤着那精壮的体魄走了过来。 也不知怎的,柳如心面颊顿时一红,明明已经同床共枕的一个多月,可每次看见他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会脸红心跳。 这时前世面对苏擎筠时,她从不曾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妙。好似有鸿羽在她心间划过一般,酥酥麻麻的,心底还透着一股隐隐的悸动。 宗政毓烨来到她的面前,痞痞的坏笑道:“为夫这身体魄可还入得娘子的眼?” “你胡忒什么,我只是,只是……”只是一时走神罢了!直到这时,柳如心才发现,她竟又跟着走神了。 宗政毓烨唇角含笑,一个跨身,整个人也挤进了那个可以同时容纳两人大的浴桶内。 “妾身洗好了!水可能有些凉了,夫君要洗,妾身去叫丫鬟们在帮着续些热水过来。”说着便要走出浴桶,却猛地被宗政毓烨拉了过来。 柳如心想要挣扎,却听宗政毓烨说道:“别动!”随即便看见宗政毓烨不知从哪里,好似变戏法一般,变出一窜血玉翡翠雕嵌蕊粉色珍珠相连而成的项链在她面前。 好漂亮!不觉间,柳如心的眼底已经带了一丝惊艳! 这世上,血玉本就极为珍贵,更何况还是雕刻出一窜颈链的血玉。 趁她愣神的这个功夫,只觉得脖子一凉,宗政毓烨已经帮她把那条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柳如心清楚的从宗政毓烨的眼中看到一丝惊艳,只听他道:“这项链果然衬我娘子!”也不枉费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去寻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柳如心的眼底隐隐带了氤氲。 婚后这一个月来。除了房事过甚让她不满之外,她从没有被人这么宠过。哪怕是祖父,也只是保证了她衣食无忧,在能力范围内,给予她一定的宠爱罢了。 可是,宗政毓烨为了她,新婚第二天,便从黄氏手中夺了掌家之权,交到她的手中;怕她太累,便直接将府中大小事务尽数交给那些管事打理。而柳如心,只需闲暇的时候,对对帐,发发对牌就好。 黄氏身为长辈,为了此事,没少仗着长辈的身份,给她屡下绊子,却被宗政毓烨出言警告,只要黄氏再敢仗着长辈的身份,挑事生非,他不介意将她分出府去。那强硬的态度,甚至不惜为她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 还有很多细微之处,比如房事过后,她累的整个人都快瘫痪了般,他会打来热水,亲手帮她清洗干净。点点滴滴,都被她尽数记在心里,这样的一个男人,叫她怎能不爱。 可是,她一边享受着他的溺宠,一边又抗拒着他的接近。她怕她沦陷在他的温柔险境里,再次重蹈往昔的覆辙。 她这个人便是这样,一旦爱,就深爱!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可是,倘若这个男人也同苏擎筠一样,只是迷念她的身子,那么,这种爱,她宁愿从来没有! 宗政毓烨一愣,可见柳如心那认真的态度,他直觉觉得,倘若这个问题回答的不好,定会使得这个小丫头对她离心。想起婚后这一个月来的相处,宗政毓烨心里不由苦笑起来。 或许是他太敏感的原因,只觉得柳如心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时不时的,他却能总是从她眼底感受到一丝淡薄的戒备,哪怕情到深处,水ru交融,他仍旧能从她眼里看到一丝淡淡的疏离,虽不明显,但确实存在。 “傻丫头!你是我的妻啊!不对你好对谁好!”宗政毓烨莞尔笑道。 102 和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害得柳如心眼底的氤氲越聚越多,直到最后,汇集成一串串滚烫而晶莹的泪滴,顺着她的面颊滚落下来。 宗政毓烨顿时变得手无足措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有说错话了,也从未这样费心费力的想要讨好一个人。看见她哭泣,他的心也是一阵抽痛的疼。 “别哭!”这样的她,叫他心底好痛! 宗政毓烨一把将柳如心揽进他的怀中,好似慢了一步,她便会在他面前消失似得。低头吻去她脸庞上的泪痕,随即又摄住她的唇,痴狂的强吻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仍旧在他身旁。 顿时,柳如心只觉得一股他身上独有的青草香味还夹杂着淡淡的汗味,促成一股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随即摄入她的鼻中,还有口中。 那种施暴一般的亲吻,与往常的那种缠绵而细碎的吻却又不同。往日,他虽然占有她,却从来都是缠绵而温柔的,好似生怕弄伤了她;可是,此刻的他,太过狂猛,口中被他占满,让她有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心儿,别离开!求你!”恍惚间,柳如心的耳边传来他充满乞求的低语声。 柳如心想要推开他,倘若在这么下去,她定会因为喘不过气儿憋死在他的怀里。可是,她的挣扎看在宗政毓烨眼里,却理解成了抗拒。双臂将她禁锢的愈发紧了一些,大掌紧紧的控住她的后脑,好似要将她揉进他的身子才会罢休,唇上的力量也愈发放肆起来,狠狠的吮吸着她的甜美,随即又沿着她的脖颈,来到她的耳廓,辗转所到之处,那细致粉嫩的肌肤留下一串串独属于他的痕迹。 柳如心从未被他这般粗鲁的待过,唇刚一得到自由,忙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贪念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或许是这一个月以来,她已经习惯了被他娇宠着的感觉,待缓过劲儿来之后,见那人还在她的身上霸道的侵略她,心里顿时变得委屈起来。 “你放开我!” 柳如心死命的挣扎起来,皓白的柔荑在他麦色精壮而宽阔的臂膀上用力的捶打着。可是,却不想想,宗政毓烨长年在军中行走,她一个娇小的瘦弱女子的气力对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般。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柳如心长相虽好,身材也好,不过,却只有一米六八的身高,对宗政毓烨这个一米八多的精壮男子来说,可不就是如同老鹰跟小鸡一般的存在吗。更何况,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力气,天生就有着一定的差距。她此刻的行为,只会更加激怒宗政毓烨心里的那丝不安罢了。 “宗政毓烨,快刚开我!你都弄疼我了!”柳如心极力的想要逃出他的魔爪。可是,那娇小而曼妙的玲珑曲线,放在平日或许是她身为女子的傲然资本,但此刻,在宗政毓烨面前,却显得更加小鸟依人起来。 宗政毓烨不去管她,此刻只想狠狠的占有她,似乎只有这样,他心底深处的不安才会得到一丝丝的安抚。咬住她的耳垂,清楚的感受到她身子传来的颤栗,眼底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这小丫头,对他也是有感觉的吧! “你欺负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好了!我要跟你和离!呜呜……”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哭腔。特别是说到与他和离的时候。心底更是一阵大恸!心口好似被人生生捅了一刀似得。话一脱口,便已生出悔意。 原来,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她就已经沉沦在他布下的这座温柔的陷阱里。可是,想到此刻他这般粗鲁而鲁莽的态度……,柳如心的心里隐隐生出一丝委屈来。 这样的宗政毓烨吓到她了。她承认她挥起鞭子抽人的时候也很骄纵,可是,直到此刻方知,平日里那些人对她所作所为之所以敢怒不敢言,只是因为顾忌着她的身份罢了。可宗政毓烨不一样,力气上,她天生就挨了他一截;身份上,他也尊贵过她;财势上,待大婚之后,宗政毓烨将他行军打仗这么些年累积得来的财物列成册子交到她手中的时候,她才知道,她以为自己是个富婆,可是她手中的那点资产相对于宗政毓烨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听到她略带哭音的话语,宗政毓烨心里本就生出一丝疼宠,可听到和离俩字之后,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愣住了那里。 那种彷徨以及害怕失去的感觉,似乎在这一瞬,一下子得到了证实。宗政毓烨彻底慌了起来。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睿智与冷漠,若有相熟的人看见,还不定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心儿,我,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我是,我是……”看着她那细白的脖颈上留下的一片片的烙印,宗政毓烨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方才的他一定吓怕她了吧。毕竟她还那么小!宗政毓烨忽的觉得自己很混蛋,一个24岁的老男人,喜欢上一个不到15岁的少女,本就不符合常理。却还这般对她…… 其实,在宗政毓烨的心里,因为年纪上的差距,在柳如心的面前,他本就没有多少安全感,如今,见这种不自信的自卑感,在集聚到一定的时刻,终于爆发出来,才会有了方才的施暴。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之后,本还强势的宗政毓烨,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心灰意冷起来。想起这段时日以来,她的淡漠与疏离,为了博她一笑,他绞尽脑汁的极尽讨好,最后换来的却是一句和离,心里不可谓不悲恸。 看着他骤然秃废的神情,也不知怎的,柳如心的心尖几乎被人用针刺了一下似得。好疼好疼! 有过上一世的经历,柳如心心里十分明白,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志在和谐,不能总是指着对方极尽的付出与讨好,却得不到半分回报。偶尔也要给对方一些甜头,对方才会更加卖力讨好。更何况,宗政毓烨是她此生的丈夫,将会是她下半生的依靠。难道真要因为这个而惹怒了他,然后看着他妻妾成群,再次向上一世一样,被一个妾身压在头上,作威作福吗? 在这大宅门里生活,那些个奴才们惯会见风使舵。如果一个女子被家主厌弃,今后的生活可想而知。那种寸步难行,举步维艰的日子,有过一世的蹉跎也就罢了! 更何况,柳如心是个很古典的古代女人。既然已经成为宗政毓烨的妻子,她不求琴瑟和鸣,鹣鲽情深,但求相敬如宾!因为她心里明白,一个女子,一旦被身边的丈夫厌弃,等待她的将会是永无宁日的黑暗。 死过一次的她,不会天真的想着,与丈夫过着水火不容的生活,倘若真是那样的话,吃亏的最终还是女人。 更何况,宗政毓烨此刻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低迷的气势,让她看着心疼。她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他。 不过转瞬,柳如心已经分清了其中的利害,带了些委屈,又含了一丝害怕,小心翼翼的看向宗政毓烨,试探道:“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 听了这话,宗政毓烨心头一软,可是,想到和离俩字,软化的心肠又变得冷硬起来。 见宗政毓烨不语,柳如心有些急了,也忘了男女之间的羞涩,带了些讨好的挽住宗政毓烨的胳膊,声音软软的说道:“我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你都弄疼我了!你上次说过你不会伤害我的,可是你看……,这里好疼,你失言了!”柳如心昂起自己的脖子,好让宗政毓烨能够看个清楚。 那娇软的话语,还有那撒娇讨好的模样,使得宗政毓烨的那双星目越发幽暗起来。这样的柳如心,是宗政毓烨从未见过的。即便是宗政毓烨心头还有最后一丝怨怼,可面对这样软软的她,宗政毓烨的心底早就软化了。可是,他的心底却又生出一丝贪婪,想要继续看她讨好他,似乎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她心里其实也是在乎自己的。 柳如心将他的神色变幻看尽眼里,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听那些人说,天底下的男儿都是一样负心薄情,原本我还不信,却没想到你竟然也跟那些人口中的男人一样,不是东西。喜欢我的时候,便将我宠到天上,等人家心里喜欢上你的时候,你却将我丢开!明明说好了不会伤害我的,到最后还不是一样食言!” 说着说着,心里却真的委屈起来,一滴泪意顺着她的面颊滚落下来,带着滚烫的温度,正好低落在宗政毓烨的掌上。宗政毓烨的心头好似被那泪意灼了一下,却在这时,大掌猛地被柳如心松开,只听她哭着道:“你欺负我!说话不算数,以后再也不跟你好了,我要回家找我祖父,呜呜……” 俨然一个受了欺负回家找家长的孩子一般。或许是哭的狠了,肩膀还一抖一抖的,甚至还带了一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宗政毓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被触动了下,一把将她揽进怀中,爱若珍宝一般,心疼的道:“傻丫头,为夫不过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又怎能当真?”这样的她,又叫他怎么不疼! “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我再也不信你了!你起开!我要回家!”柳如心抹了一把眼泪,心里却是明白,这厮心里怕是真的爱她入骨了。 前世,她曾听刘婉清说过,倘若一个爱你的男人,在他面前,无论你怎么撒娇痴缠,那个男人不仅不会感到腻歪,心里反而还会因为你时不时的这种表现而感到欣喜。如果换做不爱你的男人,不管你怎么做,在他眼里都是错的。看宗政毓烨这架势,显然是被她糊弄过去了。不过,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她此刻就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小妻子,又何必跟自己的丈夫表现出成熟大度? 想起方才那种被他强吻时引起的窒息感,柳如心心里又是一阵委屈。 听着她一口一个男人的叫着,宗政毓烨心里感觉好笑,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又才认识几个男人,就想一概而括。 “为夫放你回家,你又打算怎么去跟祖父告状?难道你想说我是这么欺负你的?恩?”这么说着,那带了一层薄薄的老茧的大掌已经开始在她身上不安分的游移起来。 那温热的口气洒在她的耳边,使得她面颊一烫。这厮,果然是个色狼,说着说着,怎么就扯到这个上面去了。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却哪知,那大掌已经攀上她的柔软,用力捏着,低迷的嗓音,继续在她耳边诱惑道:“还是这样?嗯?” 103 大结局 ? 那团嫩白的柔软在他掌中变化着不同的模样,柳如心面颊好似被火烧了一般,恨不能滴出血来。身子挣扎的愈发厉害起来,有些羞恼的道:“你流氓!” “你说为夫怎么流氓了?你可是我的妻子,难道为夫对你这样不是应该的吗?”宗政毓烨继续逗弄着她。带着粗茧的大掌,在她身上到处点火,嗓音暗哑的继续在她耳边戏谑道:“老实说,还要不要去找祖父告状?” 那耳鬓厮磨的感觉,害的柳如心身子止不住的颤栗着。那酥麻的感觉,让若细弱的电流,一下又一下的在她身上游走。 “宗政毓烨,你快放开我!”柳如心急了,早上那会儿,被他折腾的直到现在都还觉得腿软,在这么下去,她怕她又要下不了床。这段时间以来,外面那些丫鬟还不定要怎么笑话她呢。真是羞死人了。 却不知,那芙蓉面上略带酡红的样子,却愈发引人沉迷。宗政毓烨的瞳孔内,愈发显得幽暗而深邃起来,细细的看去,眼底还带着两股簇簇燃烧的火苗。他这小妻,真是一个天生的尤物。 特别是那声宗政毓烨,每每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喊出,宗政毓烨的心底都会觉得好似要化成一滩水似得,痒痒的,难耐的。 宗政毓烨其实并不是一个好女色的男人。比柳如心更美的女人,他并不是没有见过。长年驻守边疆,那些个敌探不知弄了多少女子过来对他施以美人计,可却没有一个成功。然而,自从新婚之夜后,似是食髓知味,他便就此迷念上了她的美好,且沉沦于此。 特别是那紧致的包裹,每每让他镶嵌其中的时候,恨不能永远这么下去。却又碍于她此刻年纪还小,不得不控制着心底深处的渴望,点到为止。否则,依着他的性子,若真让他尽兴的话,她那稚嫩的身子未必能够承受了。 不消一会儿,柳如心整个人再次软绵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身子比常人更加敏感,每每在宗政毓烨的大掌中,她都会败下阵来。心底伸出竟还会浮现出丝丝的渴望。 这跟前世面对苏擎筠的时候却又不同。那时的她,心里虽然爱慕苏擎筠,却屡屡抗拒他的亲近。只因每次苏擎筠接近她的时候,都是单刀直入的冲刺,从未像宗政毓烨这么体贴而耐心的逗弄过她,更没有像宗政毓烨这样在乎过她的感受。每次跟苏擎筠行房事的时候,她都会感到很疼很疼,那种钻心的疼,久而久之在她心里形成了一股阴影,也使得她心底产生了一股抗拒的心理。 “还要不要去找祖父告状?嗯?”宗政毓烨手上动作不停,故意在她耳边呵着热气,那暗哑的嗓音也别具一番诱惑的味道。 这时,他已低头,吻上她的耳廓,顿时,一股酥麻的电流传遍柳如心的全身,害得她忍不住的颤栗了下。“宗政毓烨,快别这样!求你!” “别怎样?”宗政毓烨不去管她,继续诱哄道。 “你快放开我!外面被人看着呢!” “……” “宗政毓烨!” 待柳如心再次从浴桶内出来的时候,是被宗政毓烨抱出来的。此刻的她,浑身不满红痕,瘫软无力的倚在宗政毓烨的怀里,似乎只要略动一下,都会耗尽她全身最后一丝气力一般,只觉得好累好累。 看着她这番模样,宗政毓烨的眼底浮起一丝心疼。明明说好了要节制,可每每看见她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要贪欢。出了耳东房,将她放倒在新婚的那张金丝楠木千工拔步床上,看着软绵无力的她,宗政毓烨有些不忍的为她盖上被子,道:“小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在长大些?那样的话,为夫就不要忍得这么难受了。” 想到方才的那一场欢愉,柳如心眼圈微红,赌气的别过脸去,故意不去看他。 宗政毓烨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委屈。二十四年没有尝过荤腥,好不容易有了媳妇,让他食髓知味,却又不能尽兴。他其实也挺冤的。 “不生气了好不好?为夫跟你赔罪!你说什么,为夫就做什么!你说东,为夫却不跑西,如何?”见柳如心不语,宗政毓烨不由略带委屈的说道:“你别气了好不好?大不了为夫禁欲一天,不在碰你,如何?再说了,这次也是为夫气的狠了,才会这样!为夫百般讨好,换来的却是你的一句和离,换作是谁听了这话心里还能高兴?为夫又不舍得罚你,也只好以这种方式对你小惩大诫,免得你下次再次糊涂!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你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说。宗政毓烨在心里补充道。 见他服软,柳如心也不是那得寸进尺的人,只故作泪眼蒙蒙的在他面前伸出三根手指比划着。 咦? 宗政毓烨见了,面色有些不好,故作不懂的问道:“什么?” 柳如心又晃了晃那三根手指。 “什么?”宗政毓烨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眼底却晃过一丝慧黠。这小妮子,竟还有心思跟他谈判,想来这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 见他不懂,柳如心又是一阵气结,没好气的说道:“三天!此后的三天,你都不能碰我!否则,我以后都不理你了!”倘若不是有灵泉泡着,她这身子怕是早就承受不住了。 宗政毓烨面色一黑。见柳如心作势要哭,只好勉强点头同意她的要求。心里却腹黑的想着,三天就三天,你只说了三天,可没有说三夜。大不了白天不在碰你,到了晚上,可就不是你能说了算了。 柳如心是典型的属于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上一世明明被一个男人狠狠的伤过,这一世竟有听信了男人的诺言。就在她正在为自己争取了三天的假期而偷乐的时候,却不成想,那边已经被宗政毓烨摆了一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这一个月以来,宗政毓烨宠她宠的厉害,她压根就没将他当成那种不守信诺的人,只兀自的提着自己的要求,道:“你以后不许在欺负我!” 宗政毓烨点头,算是同意。 经过一场激烈的欢愉,柳如心只觉身心疲惫,困意袭来,只稀里糊涂的说道:“你以后不许骗我!男子汉大丈夫,如果你做不到,就轻易不要对我许诺!否则,我会当真的!还有,我的心很小,只能容纳一人……”说道最后,整个人已经沉沉睡去。也不知自己嘟嘟囔囔的说了什么! 一觉醒来,已是晌午,经过充裕的睡眠,使得她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 待到正午,两人用过午饭过后,柳如心跟宗政毓烨商量道:“我下午想回定伯候府一趟,祖父的身子想必你也知道,你若有事便忙你的去,我想回去陪陪祖父。” 想到祖父的身子,柳如心的心情有些失落。早在她大婚的时候,祖父已经依靠药丸才能续命,如今,一个月过去了,祖父的身子怕是早已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了吧。 柳如心伸手抚了抚肚子,她心里已经隐约的明白祖父为何会拖着身子熬到此刻了。还记得她劝服祖父活下来的时候,祖父却是露出一副心有余力不足的样子来,但他能在自己婚后还一路煎熬,想必是想要她在这一个月内怀上孩子吧? 毕竟,宗政毓烨的年纪已经二十四了,守丧三年她能等,可是宗政毓烨却等不下去了?想到这里,柳如心是眼里有了一丝黯然。 听到她说要去定伯候府看老定伯侯,宗政毓烨眸光微闪了下。对于老定伯侯的心思,他也隐约的也猜到一些,这一个月来,他之所以这么勤劳的耕耘,一般是因为贪念娇妻的身子,但更重要的却是他想尽早的拥有一个属于他和她之间的血脉。或许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不会总是带着一股淡漠的疏离。 说白了,宗政毓烨只是想要有个孩子,用孩子来拴住柳如心的心罢了。 见柳如心若有所思的向他看来,宗政毓烨忙又敛去不该有的思绪,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了?” “无事!”柳如心有些别扭的别过目光。她能告诉她,她其实想要有个子嗣,然后圆了祖父的最后的一个心愿吗? 说句忤逆不孝的话,其实,每次看着老定伯侯发病时那么百般痛苦的样子,柳如心倒情愿老定伯侯早些离开人世,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解脱。可是,却又不忍拂了他的一片好心。 咬了咬牙,今天过去在劝服祖父一下罢,看着他这般痛苦,即便是她怀了孩子又如何。更何况,她上一世成婚八载,也没有孕育一丝骨血,谁又知道今生是否与孩儿有缘。 就在她这一愣神儿的功夫,外面一个丫鬟神色慌张而匆忙的跑了进来,道:“夫人,不好了……” 柳如心心头咯噔一下,顿时浮起一个不好的预感。还不等她说话,便见宗政毓烨面色有些阴郁的瞪向那丫鬟,色厉内荏的训诫道:“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丫鬟站定身子,气喘吁吁,说明来得路上跑的很急,柳如心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起来。 “到底发生了何事,还不快说!”宗政毓烨见柳如心面色不好,连忙问了起来。 那小丫鬟心里有些忐忑,‘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在心里修复了下措辞,一脸悲恸的道:“夫人节哀!定伯候府来人,说是老侯爷殁了!” 柳如心浑身血色尽失,面色瞬间变得卡白,步伐也有些不稳的晃了晃身子,一双美目,带了些不置信的看着那丫鬟一张一合的嘴巴。 她说什么?祖父殁了?怎么可能?明明已经叫门房备了马车,她下午就要过去看他,难道祖父连最后一面也不想见他吗? “祖父……”待反应过来之后,柳如心挣开宗政毓烨的搀扶,疯了一般,提起裙角,便冲着门外跑了过去。 宗政毓烨忙紧追其后,“心儿,等等我!” 一路上了马车,不等柳如心开口,马夫已经架着马车朝定伯候府的方向驰去。 马车内,宗政毓烨将柳如心颤抖着的身子紧紧的拦在怀中,道:“心儿莫要太过难过,老侯爷年岁大了,与其每日承受病痛折磨,倒不如这么早早的去了。如此算来,也是喜丧。别忘了,你还有我!” 柳如心愣愣的抬起脑袋,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深邃的眉眼不觉间也染了一抹悲意,柳如心喃喃道:“那是我祖父啊!从小一直疼宠着我的祖父啊!” 为了祖父少承受一些发病时的痛苦,柳如心虽然想过要老定伯侯早些离开,可一旦老定伯侯真的这么去了,也不知怎的,柳如心的心里好似被人硬生生的掏空般。 看着她此刻好似失了魂魄一般的模样,宗政毓烨心中更痛,一把将她揽进怀中,道:“我知道,我知道!心儿心里若是难受的话,便哭出来吧,相信老侯爷在天有灵,也不想看着你此刻这个模样!”“ 你放心,侯爷虽然去了,今后我便将侯爷对你的那一份疼宠,一起投放在你的身上,可好!”宗政毓烨软声软语的诱哄着。 他没想到,乍闻老定伯侯离世的消息,竟会对她打击这般的大。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老定伯侯即便是活着,也只是承受着发病时的病痛中罢了。与其那样,倒不如这么的去了。宗政毓烨心里更加明白,老定伯侯之所以撑到现在,一个是为了柳如心的子嗣着想,除此之外,老定伯侯的心里怕是要借此事,来促成另一番的算计。 马车一路疾驰到定伯侯府之后,刚下马车,便见定伯候府那烫金的牌匾上已经换上一片素白。柳如心眼前一黑,身子忍不住的晃了几下,幸好被一旁的宗政毓烨及时的伸手扶住。 “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太爷他死的冤啊!”还没进门,便听见二房的云氏嚎丧起来。 柳如心心中一疼,想起祖父口吐黑血,身中剧毒,却为了完成她的婚事而不得不强撑住身子,忍受着毒发时的痛苦折磨,柳如心的心头好似被人一把狠狠的攥住了般,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只逼的她喘不过起来。 “祖父在哪里,我要见她!”柳如心强忍住晕眩,对着云氏说道。 “三房那个丧尽天良的!为了谋夺世子之位,竟不惜亲手下毒谋害了老侯爷,竟连自己的生母都不放过!真真是丧尽天良啊!老侯爷此生最疼大小姐,大小姐快些过去看看去吧,好歹瞧瞧老侯爷最后一面,也好叫他老人家能够走的安心一些。”云氏唱做俱佳的哭诉道。 柳如心心里陡地一沉,快步随着云氏一同来到正厅,只见两口棺木,分别放着老定伯侯的尸身以及白氏的尸体。 也不知怎的,跑了一路都没能哭出来的柳如心,在见到老定伯侯那青紫惨白的面色之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祖父!”柳如心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一头扑在早已浑身发凉的老定伯侯身上,埋头恸哭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老太爷生前最爱大小姐,大小姐还请节哀才是!若是你在哭垮了身子,不说姑爷心疼,就是去了的老太爷心里怕是也要心疼!”云氏擦了擦脸上的泪意,对着柳如心劝慰道。 柳如心不管其它,看着祖父离开,她哭的几近昏死过去。想到她的无知,倘若她对那些人再多一些防备,祖父或许就不至于这么早早的去了。前世如此,没想到重生自后,祖父仍旧逃不过命运的齿环,仍旧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 越想心里越是内疚,柳如心紧紧的棺木上,整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消一会儿,整个眼圈都变得红肿起来。一旁的宗政毓烨看着心疼,却又不好当众将她拉开,只好任由她那么恸哭下去。 或许是哭的狠了,或许是心中太过愧疚,也许是因为连日来的在两府只见奔波的疲累,终于,柳如心整个人哭晕过去。宗政毓烨心中一疼,忙将她抱了起来,太请来太医为她诊断之后,竟在这时传来喜讯。 只是时日尚短,还需过段时间才能确诊。 待着消息传出,柳如心第一时间便想告知泉下的老定伯侯,不顾云氏的阻拦,哭着来到老定伯侯的棺木前,嘶哑着嗓音哽咽道:“祖父,您听见了吗?心儿不负您的期望,心儿终于怀孕了,您安心的去吧!” 倘若这孩子在来早些,让祖父亲耳听到她有孕的消息,祖父心里会不会更加高兴一些? 这时,大量的官差衙役用了进来,“礼部侍郎柳沅泊何在!” 这时,已有衙差认出了一旁的柳沅泊,忙上前将他压住,一脸冷漠的道:“衙门办案,有人告你为了图谋侯爷之位,不惜谋杀亲父,毒害生母,还请柳侍郎能够配合!” 消息一出,彷如晴天一个霹雳,顿时在府中炸开! 府中的仆人以及前来吊唁的人们,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不可置信的,又落井下石的,也有那半信半疑的,总是可总眼神,不言而喻。 “找到了!找到了!这是从柳侍郎的房中搜出来的毒粉,竟太医查验,跟老侯爷以及白淑人身上所中之毒完全相符!还有老侯爷和白淑人所供用的碗筷上面,同样沾着这些见血封喉的毒药。”这时,一个衙役当着众人的面,将从柳沅泊房中搜出来的东西摆了出来。 一番话语,以迅不及耳之势,在宾客中传开。 原来,中午老定伯侯难得的心平气和的同白氏一同用了午饭,却没想到,那柳沅泊为了尽早登上老定伯侯的爵位,竟丧心病狂的借此机会,毒害老定伯侯,为了不引起老定伯侯的戒备,竟不惜那自己的生母作为诱饵,一同谋杀。 柳沅泊就此被抓捕归案,顿时,墙推众人倒,先前诊断出老定伯侯身中慢性毒药的老御医也出来指证,还交出一封老定伯侯临死前亲手写下的遗书。上面同样指证柳沅泊名利薰心,为了侯爵,竟不惜对他下手,联合白氏,在他吃食中投放慢性毒药。 衙门得到信件之后,火速将定伯候府内的负责采买以及烹饪的大厨一并抓进公堂审案。大家一力指证,是受了柳沅泊的胁迫与指使,这才胆敢在吃食中投放毒药。 众口铄金,柳沅泊即便是想要狡辩,也回天乏力。就这样,以忤逆不孝,谋杀父母的罪名被官府踉跄入狱。 于此同时,厷诏帝下达圣旨,收回柳沅泊的世子之位,传位于二房柳沅蓦。就这样,随着老定伯侯的离世,三房也跟着分崩离析,就此瓦解。 待办完老定伯侯的丧事之后,前因后果一想,柳如心便明白祖父心中的算计来。难怪祖父一早的就柳沅泊联合白氏给他下毒之后,却还能这么淡定,原来等在这里。 祖父的心思,她隐约的明白一些,这样一来,三房算是彻底翻不了身了。同时,也叫白氏随他一起陪葬,不仅报了仇,还是以这种最不堪的方式,让白氏以及柳沅泊受尽后世之人的唾弃与谩骂。此举可谓是恨毒了三房一脉,才会出此下策吧! 半年后,柳如心挺着肚子,漫步在镇国公府的后花园内,此刻的她,以及从老定伯侯离世的阴郁中走了出来,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孕妇。 半年前,随着柳沅泊的离开,刘婉清也因此受到牵连,苏擎筠的不管不顾,害的刘婉清不仅仅失去了府中的胎儿,还就此彻底的失去了生育能力。同时,苏擎筠广纳妾室,这半年,却无一人能够有孕,如此,刘婉清的手段与狠辣,倒也能够窥见一二。 “在想什么呢?”宗政毓烨下朝回来之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只见柳如心一身淡紫色妆花缎带暗纹的长裙加身,一脸娴静的坐在府中建造在一个小小的人工湖上的亭子里。大理石的桌面上还摆在好多空间种植出来的水果。两旁的丫鬟被她屏退,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湖光倒影的水面。 见他回来,柳如心的脸上多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婚后半年多的相处,她才发现,宗政毓烨虽然人前总是愣着一张脸面,可是,面对她的时候,他对她是真心的好。每日下朝回来之后,一准早早的回到家中陪她解闷,怕她闷了,有时还会体贴的带着她出门,散散心情。这么好的丈夫,叫她真的舍不得撒手。 “你回来了。这么早!”柳如心恬静的笑着。自从怀孕之后,她整个人变得愈发有温婉、娴雅起来。 “本来还说怕娘子整日呆着太闷,这才放下手中政务,早些回来陪伴娘子,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为父,既如此,那为夫还说不知娘子身边碍眼的好!”说着便作势准备离开。 “你啊,真是越来越没个正形!不过这么一问罢了,瞧你,竟编排出这么多的不满出来!也不知道你这一军统帅是怎么当上的。”柳如心笑着嗔了宗政毓烨一眼。 那一眼,差点没将宗政毓烨的魂儿给勾出来。他期期艾艾的来到柳如心的面前,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有感而发的说道:“为夫这不是心里惦记娘子了吗!那些酸人有句话怎么说的?”宗政毓烨故作沉吟的低头想了想,过来一会儿之后,这才说道:“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我还不觉得,如今想来,说的可不就是我此刻对你的念想吗!” 柳如心被他说的一身鸡皮疙瘩,宗政毓烨却是不管,伸手抚上柳如心的肚子,道:“孩儿今天又没闹你娘亲啊?” 那一脸宠溺的模样,愈发叫柳如心沉迷其中。 肚子里的宝宝似是心有感应,在宗政毓烨抚摸的地方踢了两脚,只见宗政毓烨满脸惊喜的道:“呀,动了!他动了!好小子,果然是我儿子,连你老子你也敢踢!” 然后又对着柳如心炫耀道:“这孩子闹腾的厉害,都说虎父无犬子!还没出来,就已经练上拳脚了,待生下之后,还能了得!” 柳如心眉头微凝,可看到宗政毓烨那初为人父高兴模样,又不舍叫他扫兴。 宗政毓烨似乎也察觉出了她的变化,不由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或许是头一抬的原因,柳如心这一台坐的十分艰险。一开始的时候,刚好面临老定伯侯新丧,柳如心情绪起伏太大,因此而差点流产,好不容易坐稳了胎位之后,又开始了妊娠反应,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好不容易等胎儿大了一些,那些反应也就淡了,谁知,这小家伙却又动的厉害。 柳如心的辛苦,一点一滴都被宗政毓烨看进了眼里。嘴里虽然不说,心里却是心疼的紧。 柳如心一脸满足的抚摸起隆起的肚皮,一脸的慈爱,前世今生,两世加在一起,她从未尝试过这种初为人母的喜悦。见宗政毓烨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不由笑道:“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只是想着,万一这一胎是个女儿怎么办?那样的话,你会不会觉得失望!” 听了她的问话,宗政毓烨首先就松了一口气来,他还以为她哪里又不舒服了呢,原来是担忧这个。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道:“傻丫头,不管是男是女,可都是我宗政毓烨的血脉,又有什么分别?倒是你,十月怀胎,辛苦了!若真是女儿的话,真希望她能长得像你,那样的话,咱们的女儿定是一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到时,待我们都老了,那些说亲的郎君们,铁定要踏破我宗政家的门槛儿!到时,你这个丈母娘可得把家看好了!呵呵……” “八字还没一撇呢,怎就想到那个上面去了!”柳如心嗔道。 却见宗政毓烨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个册子,拿到柳如心的面前晃了晃,邪肆的笑道:“今天我听衙门里的人说,有身孕的妇人,只要胎坐稳了,便能继续闺房之乐,要不咱们试试?为此,为父还可以跑遍了整个京城,寻了这本小册子,想来应该不会错的!” 身带孝的儿女,需要守孝一年,但三年之内不能孕有孩子。否则视为不孝。而老定伯侯身为柳如心的祖父,孙子辈的只需为他守孝三个月就可以了。但是,这三年里面,同样不能怀有身孕。 其实,后代子孙到底有没有因为亲人的离世而禁欲,外人谁也不知。只要不出大错,是不会有人将此告到公堂的。 对于这些不成文的规定,柳如心心里也很明白。想着这个男人,娶了她之后,刚刚懂得男女之欢的味道,却又遭逢丧事,不得不为了祖父而禁欲。如今,丧事已经过去许久,想必他那里一定憋得狠了吧。 想到他那里的粗猛,柳如心的面色便是一红。还不等她推却,宗政毓烨却是已经猴急的将她从位置上扶了起来,道:“好夫人,你就心疼心疼为夫吧。那里已经憋得很久了!听人说,憋得狠了,可是会出毛病的!你也不认为夫就此无能了吧?若是为夫真就因此有了个三长两短,最后吃亏的可还是你!” 憋了大半年之久的宗政毓烨,终于忍受不住了。不管柳如心的扭捏,连拉带拽的将她拖进房中,挥退那些仆婢之后,将她轻轻的放倒在床上,放下床幔,不消一会儿,里面便传来男子极力克制的闷哼声,已经女子娇吟的低喘声,满室春色,端的是引人遐思。 请牢记本站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