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真不要脸！》 苦海无边 1 病痛 爱情是缘，可遇不可求；有缘无分，徒生无限苦！ 人生就是这样：追求越多，获得的痛苦也就越多！ 人生的道路，越是泥泞，就越是清晰！ 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靠我们自己！ ――卷首语 第一部：他和第一个女人的故事 他叫余俊贤，参加工作那年22岁，是她的语文老师；离开她那一年24岁； 她叫莫夏捷，被他教到那年15岁，是他的第一届学生；离开他时也只有17岁。 他和她的那场师生恋，是他们各自的初恋，刻骨铭心，椎心泣血！ 虽然前后只经历了不到三年时间，但命中注定，在他和她心中，这辈子都不会淡忘，哪怕是其中的一个细节！ 第一章苦海无边 1病痛 人刚告别娘胎，脱离母体，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时候，出现的第一个表情，就是痛苦；做出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痛哭！ 尽管二十年后长大成人，见到“呱呱坠地”这个词，总是有人误读为“呱呱（guāguā）坠地”，但当初，我们都是呱呱啼哭着，来到这个人间的！ 有人解释说，这是因为人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受苦的！人生不苦就没味，苦越多，味越浓。（.无弹窗广告） 余俊贤相信这话是真的！ 他记得，似乎一位叫拜伦的英国诗人，说过这样的话：没有哭过长夜的人，不足以语人生。（.无弹窗广告）他一直固执地认为，拜伦这句话就是说给他听的！高明，智慧，实在！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从小到大，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都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他印象特别深刻的是―― 那一年，有一天，父母和伯父突然决定，要带他到一百几十里外的王城去给他治病。什么病他当然不清楚。 只记得，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老实巴交的父母们，是托了本村两位在王城工作的表亲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经历了无数周折，才给他们联系上的一家医院。 那两位表亲，说起来都是父母的表弟，一位是他的表哥，在一家做轴承的国有大型企业当工人；另一位是他的表姐夫，在王城铁三中教书。 一辈子从没进过城的爹和伯，并没有因为初次进城见世面，而显出丝毫愉悦。倒是像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处处陪着小心，事事蹑手蹑脚，满眼的迷茫，满脸的茫然！ 而他呢，只记得向来很少吃肉的老少爷仨，在表哥一家的盛情款待下，结结实实吃了几顿肉，因此肚子疼得厉害，被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打了一针，他疼得要命，破口大骂那位医生，治病回来后，从此再没吃过一块肉。非但如此，只要是生产队里逢年过节杀猪宰羊什么的，他只要一闻到那股腥膻味，肚子里就会翻江倒海似的，恶心，呕吐，想要要了他的命似的！ 至于他的病，没有打针，没有开刀，医生给他开了不少黑面面，让他父亲带回来，让妈妈蒸馍时把药粉掺在馍里，蒸熟给他吃，并且不让他出门，在家还要把门关起来！ 后来，他知道这种病叫小儿麻痹，由于当时医疗条件所限，加上生活条件有限，兄弟姐妹有多，父母又得忙着挣工分养家糊口，他有一次发高烧，好像是被大队卫生室的赤脚医生给打了一支什么青霉素，于是，他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苦海无边 2 饥饿 2饥饿 病痛的折磨只是余俊贤遭遇的童年痛苦生活的一个方面，比病痛更难忍耐的是物质上的贫穷――饥饿！ 他出生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后期。[]时代的烙印深深铭刻在了那个时代的每个人身上，余俊贤自然不能例外！ 那个特定时代所产生的特定的政治影响，在这块纯属边远山区的穷乡僻壤，倒不觉得有多么深刻。 充其量就是过一段时间学学毛主席语录，吃吃忆苦思甜饭，揪几个地富反坏右和牛鬼蛇神，连带噘公骂婆的泼妇和乱搞男女关系的男人女人，在定期召开的斗私批修大会上，给他们挂上用白纸黑字硬纸板做成的大大小小的牌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民兵连推带搡带到台子上，接受广大贫下中农的批斗和再教育。 然而，根深蒂固的吃大锅饭机制，却把一部分贫下中农给坑苦了，余家便是其中的一个缩影！ 当时余家八口人，父母，一哥一姐，一弟两妹，连他八张嘴，全凭他父亲一人挣工分，母亲只是个半劳力。[] 一个劳动日一毛二分钱，要养活一家八口人，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所以生产队年年结账，余家年年欠款。 欠款就意味着分不到口粮，因为在那个年代，凭人头分东西的时候很少。分不到口粮的直接后果是饿肚子！饥饿的感觉直到现在还让俊贤刻骨铭心。 印象最深的是，上小学二三年级时，下午下学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先到处找吃的。找不到之后，余俊贤就坐在他家堂屋那张五斗桌边那两把罗圈椅上，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一声的大哭小叫： “饿死我了，饭中没有妈？妈，饭中不中？” 每逢这种时候，慌慌张张从地里赶着回来，就一头扎在灶火里，手忙脚乱张罗着做饭的妈妈，刚开始哭闹的时候，或是饭马上就要做好的时候，听着儿子撕心裂肺、肝胆欲摧的嚎叫，还会耐着性子安慰几句： “俊贤乖，饭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会儿啊乖，再忍一会啊乖。（.好看的小说）” 而若是刚从地里回来，锅还没烧着，或是儿子嚎时间长了，让妈妈承受的心里痛苦达到了极限，再也难以承受时，妈妈便会厉声呵斥他几句： “饿死你哩，就你饥，是饿死鬼托生哩！” “饥了那咋弄？没啥吃，把我丢锅里煮煮，让你吃了吧！” 因为实在没有吃的，俊贤他妈有时候从地里回来，或是去地里给猪拽菜时，会偷功摸夫，顺手牵羊，顺便掐一把红薯叶啦、摘一把豆角或是一个小南瓜啦，提心吊胆、遮遮掩掩的回到家里，做给孩子们吃。 小孩子不懂事，口没遮拦，更揣测不出大人们有时候的问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图。有人问起，那就直说。有一次，村东头有个俊贤给他称呼叫哥的邻居，在早饭后见到俊贤时，很随意的问了声： “俊贤，你家饭时（他们这一带，习惯把吃早饭的时间称“饭时”）吃哩啥饭？ “馍菜汤！” “啥菜？” “南瓜菜。” “你家在哪里弄的南瓜？” “妈妈在前坡地里摘的。” 就是这几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简短对话，俊贤第二天饭时，被他父亲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因为就在前一天晚上，生产队里搭工计分时，俊贤他这位“哥”，当着全村群众的面，向生产队长揭发了俊贤他妈偷生产队里南瓜的事。 结果父亲受到株连，当即被扣掉一个劳动日的工分，在群众会上做了检查；而他妈妈则要在第二天晚上，专门召开批斗会进行批斗…… 就这样，饥饿的感觉，就像梦魇一样，始终缠绕着俊贤一家，困扰着他的父母，贯穿了他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 他的父亲长期为生活困难所迫，脾气一天天变得暴躁起来，时不时就会因吃的、穿的、用的不凑手，或是逢年过节串亲戚，买礼物多少、质量好坏等等问题，和俊贤他妈闹得不可开交，吵得不亦乐乎！ 这样的一直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生产队包产到户，解散大集体，实行家庭联产责任制，按存款分粮分红分财产、树木、牲畜时，余俊贤家则因为长期欠款，除了分到极少一点口粮维持眼前生计和一头牛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值钱的东西属于他家。 于是，农历三四月间，当满柿树的柿花、柿毛毛、柿疙瘩落地时，俊贤清楚地记得他还和妈妈一道，到树下拾了回来，晒干磨面，然后蒸成黑窝窝头，供全家老少充饥！ 读者朋友，你吃过这种窝窝头吗？ 苦海无边 3 苦闷 余俊贤的病痛和饥饿，若和他的精神苦闷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孩提时代，他因身体不灵便，不能常常和他的哥哥姐姐以及堂兄堂姐们呆在一起玩耍而痛苦。 春天，哥姐们可以到处跑着，上树掏鸟窝，摸鸟蛋；上山逮蝎子，换成钱后，买笔，买本，买糖果。 夏天，白天里可以下河戏水，洗澡，摸螃蟹；夜里到处跑着捉萤火虫、逮刚成雏形的知了，回来在火上烧了吃，解馋。 秋天，上树摘熟透了的红柿吃，又大又甜；上山摘各种野果；到生产队刨过的地里，倒剩下的红薯和花生。 冬天，到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有月的夜晚，到棚在屋檐下的红薯秧堆里逮麻雀。 逢年过节，到七大姑八大姨家，串亲戚，挣压岁钱；正月里，跑路到附近村里看大戏，到街里看耍社火； 夏夜里到邻村去看电影，逢集日到街里去赶集，买好吃的，买好玩的，买新衣服…… 当余俊贤的同胞哥姐以及堂哥堂姐们，被大人们叫着“混小子”“疯丫头”满世界跑着找乐子，寻开心，过着属于他们的无忧无虑的童年的时候，余俊贤只能是常常呆在家里，跟在父母屁股后头，成了他们的小尾巴。 那种痛苦，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明白；单凭想象，你体会到的，只是一点点皮毛。 好不容易盼到上学了，致命的打击随之而来。 一个非常残酷的现实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写字需要右手，可他的右手练笔都握不住――别说握笔写字了，连握筷吃饭，他都是左撇子。没手端碗，他只能就着专门为他砌起的石台，或是台阶，或是窗台…… 没有办法，他只能用左手握笔写字了。但当初他是怎么做到的，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他没有一点印象；别人也没有告诉过他。 他常常想，或许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就像吃饭，右手不能握筷子，左手拿起来就开始吃了；或许，这个过程，他经历了太多太大的磨难，以至于旁观者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怕他难过，三缄其口，不愿提及。 总之是，现在关于左手写字的情景，俊贤心里，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走路跛右脚，写字用左手，嘴歪脸斜，个子又小。于是，在学校里，他成了大家取笑的对象，光绰号就有好几个：瘸子、左撇子、拐把腿…… 下了课，上厕所要经过学校操场，这时候，常常冷不丁会有几个大个子男生从后边包抄过来，把他高高举过头顶，做出要摔到地上的架势。 虽然他心里清楚，这是同学们逗他玩的，但一个又弱又小又有残疾的孩子，在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的时候，只能是吓得大呼小叫，哭爹叫娘，连连求饶！ 好容易熬到了初中毕业，来到了人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 本来想着身体不行，只有靠拼命读书考上大学，实现用知识改变命运的他，谁知上帝又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个玩笑，给了他一个致命的打击，就像迎面挨了一记铁砂掌，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他彻底崩溃，彻底失望，简直就是绝望了！ 结果，别说考大学了，他连一所普通高中都没能考上。（.好看的小说）他的学生时代，就这样过早的宣告结束了：初中毕业，回乡务农！ 他这辈子至死都不会忘记：1982年那个痛苦欲绝的夏天！ 参加中招考试，他的文化课考了239分；而体育加试，因了他的残疾，得了0分！ 体育考试时的场景，他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立定跳远，掷铅球，引体向上。他的动作艰难而又滑稽。 除了没得一分，还博得了同学们的一阵哄笑。尤其是几个小女生的笑声，清晰而刺耳，直到现在，仿佛还回响在他的耳边！ 而恰恰是在这一年，体育加试成绩要计入中招考试总分！――并且是唯一的一年！因为此前一年没有这项政策，此后一年这项政策就被取消了！ 这一年中招录取的分数线是：240分！ 造物主，就爱这样捉弄人！ 命运，就爱这样给人开玩笑！ 他不甘心，第二学年开始，他回校复读，希望来年再考。但让他内心纠结的是，明年再加试体育，再计入总分怎么办？ 他解不开这个心结，终于，在复读两周以后，自动退学。 直接原因是，开学两周后，班主任要求上晚自习，走读生住校。而他和弟弟合用的那条席子，因他参加中招考试离校早，放暑假时，被弟弟不小心忘在寝室弄丢了。而现在，弟弟还不需要上自习住校；他要住校，却因贫穷不敢再开口向父亲要席子！他家穷啊！他父亲脾气暴躁啊！他怕父亲像凶神恶煞一样揍他！ 间接原因是，他想，自己身体残疾，这是不会改变的现实。这意味着，明年体育考试还是零分。他无奈，他只能选择离开！ 你可能不会相信：第二年，体育考试成绩没有计入中招总分，这项政策被取消了！但这是真的！ 他想哭，他想笑，他想服毒，他想上吊！但这些都不管用。 他承认，这都是命。他向命运低头，他彻底屈服了。 他在家乡呆了六年。六年，2190天，在漫漫人生长河中，这只是浪花一朵；但对于余俊贤来说，每一天都是一种煎熬，一种折磨，一种摧残！ 干农活，他身体残疾，行动不便，出不上力。你可能以为，他根本就不用干；但他干了，并且干的还是常人干的活。 担大粪，上山下岭，他不比别人少一次；杀荆稍卖钱，跑六七里远的山路，背一百四五十斤的捆子，他不比别人少跑一步，少背一斤…… 别人做到的，他也做到了；别人没有承受的，他却默默承受着！ 物质上的，生活上的，肉体上的，这一切痛苦，他都能忍受；他承受不了的，是精神上的痛苦！ 他本不想学医，可家人为了他的将来着想，硬逼他学医。一年半的时间，家人为他买了不少书籍，可他也读了，学了，记了，就是效果不佳。除了《药性赋》里的一些内容，别的什么都没有学会！ 他认为自己不是吃医生这碗饭的。 因为家里太穷，可能是受了哥哥“写文章投给报社，发表了有稿费”的流毒的严重影响，在学校他就酷爱语文，喜欢写作。因此导致他哥俩学也没考上，钱也没挣到，落了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人生悲剧。 痴心妄想，死不改悔，直到现在，依然是：撞了南墙不回头，见了棺材不掉泪！ 现在，他想重操旧业，读书写作，走文学创作这条路，野心勃勃，想当作家。但新的问题有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想读书，可没有书读，也没有时间。好容易求爷爷告奶奶借到了一本，他只能熬夜。点灯熬油，被父亲发现了，还得挨骂。 他想写作，想投稿，可没有笔墨纸张，没有钱买信封邮票…… 更要命的是，他已经22岁了。在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同龄人，有的已经当爹了！父母着急，没有办法，只能撇过他这个老大难，给他的弟弟先脱媒提亲了！ 他的婚事成了父母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 他自己身陷其中，难以自拔！每日白天看着父母愁眉苦脸的模样，夜里听着父母撕心裂肺的声声长叹，俊贤的心，说用针扎，已经没了力度，说用刀剐，也不太贴切！用刀剐，剐完之后，人就死了，死了之后，就没有痛苦了；可余俊贤哪，却被这痛苦整整折磨了整整十年！ 于是，他再次选择了离开！ 于是，有了他和另外五个女人的故事！ 于是，他和第一个女人莫夏捷相遇了！ 柳暗花明 1 返校 余俊贤接到母校校长陈若林的录用通知时，他早晨刚起床不久。[]正准备吃罢饭下地干活去呢！ 这又是一个春天。春节刚过，节日的气息尚未完全消失。闲了一冬的人们，似乎闲得着急，所以刚开春，就开始背着漏锄下地锄麦了。 刚开学那天，中午放学回家，在学校上初二的小妹文玲告诉俊贤： “哥，听说俺们学校教初一语文的李大有老师，辞职回家了。” 原先在校时，李大有教过俊贤数学课，他非常佩服的一位老师。听到这消息，吃了一惊，急忙问： “为什么？” “听说是嫌民师工资太低，养活不了一家子人！” “现在他的课谁上？” “还在空着，没找到人哪。” “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余俊贤的心里一下子就像开了锅！要是自己能应聘上，那该多好啊！ 他立马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去了他的母校――沙窝初中。 改革开放以后，即便是在这穷困、闭塞、落后的山窝窝里，人们的思想观念，价值取向，也渐渐的、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俊贤在校时，教他们的老师大都是民师。[]步入中年之后，上有老，下有小的，一个月42元工资，实在难以维持生计。因此，大部分都弃教外出打工去了，有的甚至下窑成了煤矿工人！ 现在，在沙窝初中任教的绝大部分教师，都是近几年的高中毕业生，没有编制，美其名曰：“计划外民师”。其实，就是临时代课的，所以也叫代课教师。 这两年，县城的公共汽车，已经通到了这里，终点站就在初中校园。交通便利了，一天去趟县城，就可打个来回。山外的世界很精彩，学校里除了为数极少的几个中师毕业生和三两个老公办教师外，代课教师占了绝大多数呢！ 余俊贤和他们都是初中同学。不同的是：初中毕业后，他们上了高中，没考上大学回来了；而俊贤在家里修理了几年地球，现在也不想再继续修下去了。 自己的母校，自己的老师，轻车熟路，知根知底的。何况，近几年俊贤在家自学，读书写作，小有成就，已在省级刊物上发表了诗歌作品，并且已被乡里吸收为业余通讯员了。每次邮递员来送邮件，都少不了余俊贤成沓成沓的信件。 所有这些，校领导心知肚明，一清二楚。眼下又是急着用人的时候。所以那天俊贤找到校长，然后又去拜访了他当年的语文老师――现在已经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李夷吾。简单交谈了一会儿，没有多说什么。最后答复说：回去等着，过两天和你联系！ 就这样，他告别了土地和农具，拿起了书本和粉笔，结束了他的农民生活，开始了他的教师生涯。 尽管前路漫漫，一切都黑洞洞的，他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不幸在等着他，但至少说，目前，他离自己的理想又近了一步！至少说，读书，写作，再也不愁没有时间，没有笔墨纸砚，没有钱买信封邮票，没有人和他交往，只有孤独寂寞陪伴他了。 这样想着，余俊贤不禁心花怒放起来，脚下生风，走起来轻快极了！路边的油菜花，不甘寂寞的，已经鼓起了大大的花苞，似乎眨眼之间，就会开他个满眼金黄，一地绚烂！ 2 相识 李夷吾主任带着余俊贤老师，匆匆走进六一班教室的时候，教室里静悄悄的。（.好看的小说）室门开处，五十二双眼睛齐刷刷射向他们，俊贤一下子有点紧张起来。 “同学们，李大有老师走了，可我们的学还得上，我们的课还得有人来教。这一位，是我们学校刚聘任的余俊贤老师，这学期的语文课就由余老师来上，希望大家密切配合余老师的工作。下面请大家鼓掌欢迎余老师为我们上课！” 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在教室里响起。李主任已走出教室了，掌声还没平息下来。 坐在教室中间过道南侧边上的那个小女生，手拍得尤其带劲。余俊贤面带多少有点羞涩的微笑，多次示意他们停下，他们还显得意犹未尽。 “下面，我们开始上课！” 余老师话音未落，“起立――”，一声清脆甜美的女声应声而起。 余老师抬眼望去，就是刚才鼓掌最起劲的那个女孩！ 四目相对，那女孩正面带笑意，和其他同学一样，向余老师行注目礼呢！ “同学们，正式上课之前，请允许我先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余俊贤――”口里说着，左手拿起粉笔，余老师在讲台上来了个潇洒的向左转，在黑板上刷刷刷写下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余俊贤！ 教室里一下子静得出奇，足足有那么十秒钟的时间，彼此的心跳似乎都听得见！就在那一刹那间，像钱塘潮卷过江面，波涛汹涌的掌声再次响起！ 紧接着，教室里就像砸开了锅似的，一群小麻雀叽叽喳喳，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哇，还没见过左手写字的老师！” “哇，写得真漂亮啊！” “哇，怎么会用左手写字呢！” …… 在没进教室之前，余俊贤对这一点早就有所预料。因为，到目前为止，在整个土塘乡后半山，方圆三十里，他还没有听说过，还有谁使用左手写字的！ 余老师并没有马上去制止同学们完全是出于好奇的种种议论和诧异，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讲台边，面含微笑，一遍又一遍的用目光扫视着整个教室，扫过教室里每一个同学的脸！ 他发现，同学们由于过度的激动和兴奋，一张张笑脸通红通红的，就像秋天果园里一嘟噜一嘟噜熟透了的红苹果！ 这就是他精心设计的开场白！ 这节课，他讲的是《卓越的科学家竺可桢》。 由于到校时已快打预备了，匆匆忙忙见过校长和教导主任，简单交代了几点注意事项，他便拿着教材和主任一道进了教室。因此，这节课，他只是凭着自己在校学习时的那点印象，把课文声情并茂的朗读了一遍。然后要求同学们带着课后思考和练习中提出的问题，自己有感情的试读课文。 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整自己激动的情绪，让自己尽快适应教室这个和田野截然不同的环境，去熟悉每一位同学的面孔和特征，以便尽快进入教师这个角色。 当他一遍又一遍的去扫视每一位同学时，结果他发现：有一双眼睛就像捉迷藏似的，游移不定，躲躲闪闪的，时不时的和他的目光对接！ 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刚才上课时喊起立的那位文艺委员！后来他知道，她还是他的语文课代表！ 她就是莫夏捷！ 3 今夜有人未眠 章节内3今夜有人未眠 莫夏捷躺在属于自己的铺位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之所以说“躺在属于自己的铺位上”，是因为，这是一所深山区极其常见的农村初中，生源来自方圆20里的山山岭岭，沟沟洼洼。 住宿生和走读生大致各占一半。走读生都在学校周围五里内的村庄住着，住宿生自然就是五里以外的学生了。 四排瓦房围成四四方方一个偌大的校园，瓦房就是教室，共六个。 可别小看了这些教室，七十年代中后期，这里还曾办过两年制高中呢！ 现在，上至初中三年级，下到小学五年级，四个年级五个班的近三百名学生，白天在校院四周的五个教室里学习，晚上则在教师办公室那排窑洞后面和北面的另一排窑洞和一排瓦房里住宿。 学校食宿条件极其简陋。食堂是集资办学的五个村共同派来的两位师傅在做饭。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经历了十来年的改革开放，老百姓基本过上了丰衣足食、自给自足的温饱生活。 但是学校食堂供应的饭食种类却简单得可怜：早晚两顿是玉米糁汤和馒头萝卜白菜；中午糊涂面条和清汤面条。 遇到节日，会稍微改善一下伙食，吃一顿肉菜；遇有节余，还会让所有上灶学生吃一顿免费午餐。仅此而已。 住的呢，连张床都没有，铺盖全由学生自己从家带。寝室里一溜长通铺，用石头垒成的半人高的台子，每人一个铺位。（.好看的小说）就这么简单。 即便如此，早六点起床的孩子们，到晚上八点钟回来，头一挨住枕头，便能酣然入梦！生活再苦似乎谁都能忍受，但一天紧张的学习下来，那种劳累却是谁都难以抵抗抵抗得了的！ 但今天晚上，莫夏捷无论怎么强迫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她们班今天来了个与众不同的新语文老师――余俊贤！ 他到底与别的老师有什么不同呢？莫夏捷在黑暗中睁着她那双不大不小的丹凤眼，直直的盯着屋顶，尽管什么也看不清，但她心里却一刻也没闲着。 要叫她说，她似乎一嘴也说不清楚，但第六感官告诉她：余老师就是非常奇特！ 左手写字，并且写得那么漂亮，那么速度，那么整齐，那么有力，这是谁都能一眼看得出来的。中午第一节课上，本来要做自我介绍的，三个字一写，一切便都省了！ 不知道老师是故意在耍我们，还是同学们实在是太激动了，忘乎所以，愣是没有回过神来！作为课代表，这笔账我得给余老师记着，适当时候，得让他给我们补上这一课！ 外貌奇特？倒没怎么觉得！只是觉得余老师那张脸棱角分明，似乎还多少有点不对称，右嘴角微微翘起；一笑起来，右眼几乎眯成了一道缝。 特别是那两道眉毛，――不，不是一道，简直是一片，乌黑乌黑的，其中还有两根特别长，很是惹眼。这都是课堂上她见缝插针，一一捕捉到的！ 还有呢，不知为什么，余老师总是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面善自不用说，脸上始终洋溢着笑意，看上去平易近人，没有一点老师的架子，倒像是一位大哥哥，乐呵呵的，傻乎乎的，叫人情不自禁就想去亲近她。却又分明透着一股子凌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这多少有点像他的父亲…… 远处传来一声狗叫，莫夏捷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夜深人静，两侧同学们的鼾声此起彼伏。莫夏捷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 真是犯贱，自己这是怎么了？容中不要含章节标题。为了避免您的稿件丢失，请勿在线直接创作。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中午打预备前，莫夏捷搬着厚厚一摞语文作业，走进了语文老师余俊贤的办公室！ 莫夏捷走进来时，余俊贤正在埋头备课，没有注意。[.超多好看小说]她就轻轻地叫了一声：“老师，这是咱们班今天的语文作业，就放这儿吧。”说着，顺手把作业放在了办公桌靠门边那一侧。 余俊贤抬起头来，见是夏捷，微微一笑，说：“很好，交这么早？收齐了吗？” “齐了！”夏捷看着老师，报以微笑。 “看来你这个课代表还是挺有号召力的嘛！”俊贤打趣道。 “不是我有号召力，而是老师你有感召力，同学们都很喜欢您的课呢！” “不愧是语文课代表，这么会说话。拍老师马屁哩不是？” “真的，我不骗你！”两节课下来，莫夏捷已充分感受到余老师为人真诚，说话风趣幽默，笑道。 余老师已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直起身来，靠在椅背上，示意夏捷坐在旁边一个方凳上，说： “我正要找个机会召集咱班班干部，先简单开个会，大致了解一下咱班的情况呢。(.)你看我这个天底下最小的主任，走马上任两天了，还是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呢。” “那您还等什么呢，老师？” “我不是担心初来乍到，同学们还不太了解我，欺生、蒙我吗？” “你放心吧，老师，同学们可喜欢你了！” “真的？”余俊贤这次是认真的，“我就那么有魄力？刚来两天？” “真的！骗你是小狗！”莫夏捷说着，向余老师做了个鬼脸。 “那你们喜欢原来的老师吗？” “也喜欢。” “喜欢为什么不挽留他呢？” “不是我们不挽留，是老师他把我们给抛弃了。”莫夏捷说着，撅起小嘴，一副挺委屈的样子。 “好了好了，咱不说他了。你说大家都挺喜欢我，为什么呀？” “首先，就是字写得好呗。你不知道，昨天你把名字往黑板上一写，我当时惊得差点儿没把舌头伸出来大半截呢。”莫夏捷眉飞色舞的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还好意思说呢，昨天一进班，我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你！”余俊贤也显得有些兴奋。 “不会吧，该不是骗小孩的吧？为什么呀？” “因为你是文体委员呀！要说，我还真得郑重其事的感谢你哪！” “为什么呀，老师？”莫夏捷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因为你是我的教师生涯里第一个和我交流的人！” “没想到老师您这么容易满足，喊声‘起立’就能获得这么高的荣誉啊？”莫夏捷因为兴奋，脸上飞起了一层红晕，看上去媚妩极了。 “那当然！夏捷，你知道我刚踏进咱班教室那时候，心里有多紧张吗？” “为什么呀？老师！” “因为我昨天还是一个农民呀，因为我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面对你们这些初中生，心里没底啊！” “难道你没感受到，同学们的掌声不是挺热烈吗？” “所以我激动啊，大家像欢迎天外来客一样欢迎我，但我心里依然犯嘀咕：主任在场这样，主任一走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那你为啥要感谢我呀？”莫夏捷似乎真的想不明白。 “主任走后，我一声‘上课’，你一声‘起立’，我这个角色就这样入戏了！” “老师，看来你真的还不了解我们！” “我还不了解‘你们’中的‘某个人’呢！”余俊贤故意把“你们”和“某个人”这两个词加重了语气，拖长了声调，然后把目光聚焦到莫夏捷脸上，定定的看着夏捷的眼睛，笑道： “手掌故得那么响，‘起立’喊得那么带劲。目光那么游移不定，――什么意思啊？起哄啊？你当我没注意到？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啊！……” 莫夏捷没等余俊贤把话说完，腾地一下绯红了脸：“人家不是课代表嘛！表达一下欢迎的心意还不行吗？”说着，拿眼睛飞快的剜了余俊贤一下，低下头不再说话。 “不会言不由衷，词不达意，心口不一吧！”余俊贤继续打趣道。 “骗你我是小狗！你知道，人家别的年级别的班前天已经开课了，可我们就像没了娘的孩子一样。” “这也是同学们喜欢我的一个原因？” “那当然！你的到来，本身就够我们高兴的了，更可况还是这么一个有故事有个性的人呢！大家真的好喜欢！” “谢谢你的鼓励！”余俊贤由衷说道。 “谢谢您的信任！”机灵的莫夏捷调皮的回应。 “叮铃铃――”预备钟声响了。莫夏捷站起身，“我该上课了，老师，再见！”说完，莞尔一笑，一溜烟跑向了教室。余俊贤站在办公室门口，凝视着她的背影，目送她一直回到教室，这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5 心海涟漪 莫夏捷实在搞不明白，这段时间她究竟是怎么了！ 吃饭，饭不香，味同嚼蜡。 每次放学，当她和她的同伴拿着碗，一起走出教室，走向位于学校西南角跨院食堂的时候，她总要在教室门口，拿眼瞄一下，位于校园西侧两层高台上的那排教师办公室，当然了，也是住室。 他们余老师的住室位于南侧第三间。 如果看不到余老师，她便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然后悻悻的走向食堂。 若是正好看到余老师站在住室门口，或是门前的二层平台上，她总要比同伴们迟走一步，远远地向老师看上一眼。 有时还会故意弄出些动静，以期引起余老师的主意。 甚至，有时她还会故意引导同伴们一起去关注余老师，然后有说有笑，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像一群刚出笼的小鸟，朝饭场飞去。 每当这时，莫夏捷常常会为她的小聪明时时得逞，而不被同伴们看出任何破绽，在心里窃喜、得意，自命不凡！ 睡觉，睡不着，辗转反侧。 每晚下自习后，在去寝室就寝时，她和同伴们，常常要从校园南侧的六级台阶走上一层平台，再上两级台阶，到达二级平台――这就来到了教师们住的那排窑洞前。 余老师的住室正好与两级台阶相对。这样，几乎每晚临睡前，莫夏捷都有机会见上余老师一面。 她常用的“花招”不外乎以下几种。 有时她们会借口喝水，一群小姑娘拥进老师办公室，或喝上几口，或陪着走一遭，自然而然，理所当然！ 水当然也是不能天天喝的。于是有时她们会在走过老师窗前时，故意大声喧哗，以期引起余老师的注意。 余老师听到她们的声音，就会开开门，问教室还有没有同学，窗户关了没有，门锁好没有，并关照她们到寝室不要说话，门窗插好，早点休息。 这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在他们这边远的后山点儿，还没有通上电。学校大门口，也没有门，什么安全措施也没有。 余俊贤当年在这里上初一那年冬天，一个星期天，整个沙窝初中的所有学生寝室失盗了一次，所有新一些的被表被里，被撕扯得一个不剩，偷得一干二净。 此案惊动了县公安局，公安人员在学校呆了三天，最终也没破案，最后学校、学生自认倒霉，不了了之。 ――天渐渐暖和起来，农历二三月份，寒意日衰，春意渐浓。所以办公室的门时常开着。若是她们经过时，老师正好站在门口或门前，她们就会礼貌地问声好，然后有说有笑的走向寝室。 当然，作为班主任，更多的时候是，余老师到教室督促同学们抓紧时间就寝，催促大家离开教室，关好门窗后，和同学们一起离开。 这样，在回到住室前这段距离，她们就可以众星捧月般，一起簇拥着老师，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校院。 当然，有一件事，莫夏捷从来都是那么守时，并且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那就是履行她作为语文课代表的职责――收发语文作业！ 要么就是余老师临时有什么事，――比如取包粉笔啦，拿本资料啦，取本教案什么的，需要跑腿回办公室时，莫夏捷从来都是一马当先，当仁不让！ 这么有眼色，这么有心计，这么聪明伶俐，这么乖巧机灵，这么讨人喜欢的学生，老师能不喜欢吗？ 再就是上课，开小差，思想抛锚，注意力不集中，常常走神。莫夏捷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这段时间，她的学习效率明显大不如以前了！ 她常常在课堂上盯着余老师的脸出神，以至于多次被老师调侃、提醒。 余老师上课时站在讲台上的时间较少，常常是边讲便从讲台上走下来，在南北两侧过道上，踱来踱去和同学们打成一片，显得亲切而又随和，潇洒而又活泼。 这时候，莫夏捷的眼神就常常跟着老师的身影移动。以至于老师讲到了哪里，她常常不知道；或是一堂课下来，她的课本上往往是一片空白；有时甚至似乎灵魂出窍，两眼无光，呆若木鸡，直愣愣的盯着某一个地方，很长时间回不过神来。 有几次，余老师觉得莫夏捷神情似乎头有点恍惚，突然提问她起来回答问题。她竟目瞪口呆，吞吞吐吐，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还有，课间时间，饭前饭后，莫夏捷光想往语文老师那里跑。没事找事，没话找话，蹭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去！ 莫夏捷啊莫夏捷，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反问自己，警告自己，说服自己，――但只有她心里清楚，这一切，一点都无济于事！ 自从那天离开语文老师办公室，她的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这段时间，她有事没事，总想往语文老师办公室跑。余老师除了了解以前李大有老师的语文教学特点，同学们对他的语文课有啥反应，还重点向她了解了班级的一些整体情况，班级内部不同层次的学生之间都有哪些想法，他接住班级管理和语文课教学以来，同学们私下里都有哪些评价和议论。 余老师问什么，莫夏捷就答什么；余老师想了解什么，莫夏捷就尽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当然，余老师也和她谈过她这一段的学习情况。说她上课注意力好像不是那么集中，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每当这时，当余老师盯着她的脸，等待她回答问题时，她总是躲躲闪闪的，把目光收回，将视线移向别处，小声嗫嚅着，脸上旋即泛起一丝红晕。 莫夏捷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有时候，平静下来，莫夏捷也会在心里这样宽慰自己，她这样其实也没什么。 只不过她觉得她是班委会成员，又是语文课代表。余老师接住他们班时间不长，各方面情况不太了解。由于喜欢老师的为人，喜欢老师的语文课，就情不自禁的想帮帮余老师。 她不想让余老师因工作上的闪失，被校领导批评，给校长和教务主任留下不好的印象。 仅此而已，就这么简单！ 余老师接管班级以来，对待他们每一个学生，就像一位大哥哥对待每一位小弟弟、小妹妹一样，从思想，到学习，再到生活，细致入微，无微不至！ 老师没有把他们当学生，当外人，她们也想发自内心的帮帮余老师。这怎么了？ 诚如老师所言，初来乍到，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他不想让余老师的工作出现任何闪失，进而影响他们这个班级的发展，影响同学们的学习和生活。 因为，从老师和她多次交谈诚恳的态度和语气里，他分明感觉到，余老师特别珍爱他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特别希望同学们能够真心实意和他交朋友，把他当一位大哥哥看待，而不是把他当成一位面目可憎的老师！ 因为，余老师走过的路实在是太坎坷了！当他终于有了这样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的时候，他真的不想因为任何的丁点工作失误而失去这份工作！ 余老师的心思，她莫夏捷完全懂得！ 第三章 初出茅庐 1 累并快乐着 1累并快乐着 转眼间，余俊贤老师返回他的母校工作，已经两个多月了。（.好看的小说） 他至今还记得初到学校那天的每一个细节。命中注定，这辈子，那天经历的一切，他是不会忘记的。就像天下所有的新娘，不会忘记她举行婚礼那天，所经历的一切那样！ 有时候悲观起来，余俊贤甚至会想：如果这辈子不能把自己想要的女人搞到手，最终喜结良缘，那他这个终身未娶的童男，记忆深处最值得记忆的，可能就是参加工作那天所有的记忆了！ 余俊贤不是一个特别自信、特别乐观、特别外向的的人。恰恰相反，和正常的同龄人比较起来，和他曾经的同班同学――现在的好几位年轻同事比起来，和那些家境远比他富裕、条件远比它优越的任何人比起来，他都显得有点自卑，有点悲观，有点内向！ 原因很简单：别人都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唯独他是在药锅里煎出来的！ 所以，当他没费太多周折，凭着自己的实力，终于拥有了这份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工作的时候，――莫夏捷说得没错：他余俊贤对这份工作是看得比较重的！ 姑且不说这是他可以托付终身的事业，最起码，在现阶段，这份工作却可以让他过上一段相对平静、相对宽裕、相对温馨、相对舒心的日子了。 一天三晌，除了备课、上课、批改作业这些教学常规性的工作之外，再就是管理班级、找学生谈话等这些教育管理日常事务了。 但余俊贤丝毫感觉不到轻松。他心里清楚，自己初来乍到，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呢！他没有资格和其他老师们一道天南地北，神吹海聊。 他常常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是备课，写教案，就是批改语文作业和每周一次的作文。这常常要占去他每天一半的时间。 要么就是看一些文学期刊，这是他以前在家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再不就是课前课后、饭前饭后和自习课时间，到教室查看一下自习秩序。[]或是找几位他还不太了解的学生谈谈话，以便尽可能迅速、全面、系统、透彻的摸清班里每一位同学的底子，以便日后更有针对性的开展工作，使工作更富成效。 每次他转到教室的时候，情不自禁，他总是县把目光投向莫夏捷，然后再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在教室巡视的时候，他总想不由自主的转到莫夏捷座位边，总想在她的身边多呆上一会儿。 莫夏捷若是碰巧在做语文作业，余俊贤就会俯下身子，非常认真地看上一会儿。若是碰巧发现了问题，他就会伸出左手食指，轻轻地，在夏捷的作业上，轻轻点两下，然后伏在夏捷耳边，耳语几句，――这时候，余俊贤的嘴唇几乎贴在了莫夏捷的耳朵上，话语只有他们两人听得清。为的是尽量不影响其他同学自习。 但每每在这个时候，莫夏捷的脸都会腾地一下红到脖儿根，脊梁上、额头上甚至手心里，都会无端的热乎乎的，汗津津的，潮湿一片。然后扭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上余老师一眼，微笑着，低头继续做她的作业！ 当然，这一切的感觉，也只有莫夏捷自己心里清楚，局外人如何晓得如此这般的感受？ 就这样，余俊贤现在整天忙得就像被鞭子一下跟着一下猛抽的陀螺。他需要做的工作太多了。他心里清楚，要想真正走进每一位学生的心里，和他们打成一片，做知心朋友，这些都是必须的，必要的！ 因此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以至于一天下来，他也常常觉得挺累的。 但他这样做了，心里踏实！ 他家就住在离学校不到一里地的北边那道小山沟里。出了校门，走上三二十步，站在河滩那条简易乡村公路边，抬头一看，他家就在那座小山脚下。 同村还有一位女代课教师，叫李雨馨，也是余俊贤当年的同班同学，比他早到这所学校半年时间。 所以，放学后，他两个常常一前一后，和同村的学生们一道，说说笑笑，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每当处理完了当天的工作，年轻的同事们，总会三五一群地聚在一起，或聊天，或在老校长的带领下，躲在校园第一层平台的北角――那个叫暖阁子的地方，男的搓麻将，打扑克，下象棋，输了就在鼻子上贴纸条，原地转圈，或是掏钱由围观的跑腿，到学校大门外边老师家属开的代销店里，买回烟、糖和瓜子，在场者人人有份，当然还包括在一边织毛线、看闲书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同志。 这时候，缺席的常常只有余俊贤一个人。他正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在发愤苦读呢！ 他知道，他和其他老师不一样。人家好歹都是高中毕业生，还有几位，是从县师范毕业的中师生，而他的第一学历，仅仅是初中毕业哩！ 他已打听过了，今年下半年就参加省里的高教自考！ 2 工作的感觉真好（一）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 余俊贤心想：人逢喜事精神爽，时间似乎也过得特别快！ 现在，他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回想着两个多月以来，他的校园生活里经历的一切，心里惬意极了！ 春风习习，温暖和煦。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新甘冽的气息，混合着一股浓浓的泥土味。 太阳暖烘烘的照着，让人觉得暖洋洋、懒洋洋的。 天气晴朗，湛蓝如洗。蓝色的天幕下，偶尔也会有一丝云絮，淡淡的，轻轻的，慢慢地、悄悄地飘过。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到处呈现一派草长莺飞、莺歌燕舞的热闹景象。[.超多好看小说]自然界的一切生物，都显得那样的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自然造化真的挺神奇的，而造化弄人，有时候人的命运，似乎也挺令人捉摸不定。余俊贤一边走着，一边这样想着。 他的家乡，在整个中国版图上，属于秦岭山脉往东自然延伸的余脉。在本县范围内，属于西北边远山区，与邻县盟塘接壤。 所以，每年清明前后，这里漫山遍野便开满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鲜花：白的是梨花，像雪；粉的是桃花、杏花，像霞；黄的是油菜花、连翘花，像金。这些花儿像是要竞技选美似的，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争先恐后，争奇斗艳，给刚刚回春的大地增添了无限的生机。 路边田里的小麦，绿油油的。就像处在青春期的少女，早已掩饰不住青春期的第二性征。――那正待抽出的麦穗，就像少女那渐渐隆起的胸膛，一天天凸显起来，丰满起来，性感起来――生机勃勃，活力无限，正在疯狂地拔节、抽穗，让人禁不住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麦田边这里几株，那里一簇，偶尔还会有成片的油菜花，开得正艳，金灿灿的，直晃你的眼。就像是给麦田戴上了一条黄灿灿的金项链，似乎要和漫山遍野的金黄的连翘花的海洋媲美，争着在向造物主邀宠、请功似的。 蜜蜂嘤嘤嗡嗡地唱着曲儿，呼朋引伴的嬉闹的，在花海里自由自在的跳着舞，吮着蜜，忙碌而又愉快的劳作着。 不时还有几只大大小小的彩蝶穿梭着，黄的，黑的，黑黄的，黑蓝的，褐灰色的，一律扑闪着翅膀，抖动着两根细长的触角，一忽儿停在你眼前的一茎花枝上，可还没等你蹑手蹑脚挪过去准备捉它，它就又一下子飞出丈把远，停在不远处的油菜花的柱头上，像是在故意引逗你，跟你逗乐逗趣似的，让你又好气，又好笑，却又哭不得，笑不得！ 走在路上，看着眼前这一派春潮涌动、蜂飞蝶舞的热闹景象，不知怎的，余俊贤竟又突然想起莫夏捷来！ 自从他走进了自己的母校，自从他接住了现在的班级，自从莫夏捷走进了他的视野，甚至也可以说是走进了他的生活，――他，余俊贤，就像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的，暂时忘却了从前的一切的不快、烦恼、忧愁和痛苦，似乎一下子比现在小了十来岁，又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 3 工作的感觉真好（二） 两个月来，余俊贤只要一离开家门，他就想立马变了一个人似的！ 本来长时间脱离校园，自己家中，别说电视机了，连个黄河牌的收音机都没有。[]因此，别说流行歌曲不会唱了，就是先前在校时老师教的一些经典歌曲，他张开嘴也已唱不出来了。 可最近他有事没事就想瞎哼哼。最近北京举办亚运会，有首《亚洲雄风》非常火，他就常常哼着这首歌走进校门。 只要一跨进学校大门，和自己的学生打成一片，余俊贤似乎一下子就由一个拙嘴笨舌的乡巴佬，变成了一位风度翩翩、口若悬河的演说家，而且风趣、幽默。 无论是在课上还是在课间，只要话从他口中说出，句句都是经典；只要有他在场，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座舞台，孩子们都会笑得一个个前仰后合，东倒西歪，那简直就是一片快乐的海洋！ 每每到了这时候，余俊贤就会和他的学生一道，裂开他那憨厚的嘴唇，眯起他那双略微近视的眼睛，和大家笑在一处，笑成一片！ 每每到了这时候，莫夏捷，往往是那个笑得最甜，闹得最欢的人！仿佛余老师是这台戏的主角，而她毫无疑问，就是这台戏的配角一样！就差不能用“夫唱妇随”这个词来形容啦！ 上完课，改过作业，备好了下一天的新课之后，余下的时间，基本上就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了，而老师们各自的住室和办公室，无疑就是他们的私人空间！ 现在，余俊贤再也不会像从前在家务农时那样，要啥没啥，想干啥都干不成了！ 虽然代课教师每月工资不高，满打满算就42元。但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那会儿，尤其是在这个国家级贫困县的贫困乡的贫困区，在距离县城百二十里之遥的偏远深山区，基本上也就不存在花钱的地方。 吃住在家，平常连个集都不赶。父母更没打算花他的钱。――所以，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工资，买自己想看的书，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 读书、写作、投稿所需的笔墨纸砚，属于办公用品，学校免费大量供应；夜里点灯熬油，再不用听他父亲劳哩唠叨的了；――他只需要买他从事文学创作所必须，而学校又没有的信封和邮票而已！ 甚至连投递信件，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跑来跑去，省却了许多的麻烦。 因为乡里的投递员的最后一站，就是他们这沙窝初中。方圆坐近，四邻八村的所有邮件，都要通过各村各组的学生，捎到各家各户去。 一来二去，余俊贤和邮递员小高混得很熟，关系处得也相当融洽！他的邮件，每次都直接送到他的办公室里。当然，也顺便捎走他又新发出的稿件！ 唯一让他难过的事，就是有时候回家吃饭时，父母双亲还会就他的婚姻大事当然，已经摆脱苦海的余俊贤，再也不会像先前那样，直接和父母顶牛，让矛盾进一步激化了。毕竟，经过了近两个多月的自我调适，他已经能够理解做父母的心情了！ 因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因为毕竟他也是父母深爱着的孩子嘛！何况因为他的残疾，父母一直愧疚在心，时时事事处处不让自让，他能深切体会到这一点已经许多年了。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父母唠叨得轻时，他向二老做个善意的鬼脸，一笑置之；父母唠叨得他受不了时，他也不吵不闹，匆匆扒拉几口饭，借口学校工作忙，一溜烟出门就溜之大吉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就这样，在现在的余俊贤看来，残疾的病痛，饥饿的记忆，爱情的挫折，父母的吵闹，世人的冷眼，――这一切的一切，就都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烟消云散！ 仿佛，经历了人生之冬的余俊贤，也回到了属于他的生命的春天！ 现在，他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4 与春天有约（一） 说起春天，冥冥之中，造物主似乎让这个季节特意和余俊贤结下了不解之缘！ 余俊贤的生日是3月13日，农历二月初三。[.超多好看小说]属羊。俗谚有云：“男属羊，旺堂堂；女属羊，哭断肠！” 什么意思？余俊贤小时候，听到有人这样议论属羊的人，并不以为然。现在长大了，再有人这样说起时，他就想：这句话什么意思？ 字面背后有无深意，他不得而知；至于字面上的意思，凭他一个语文程度还算不错的初中毕业生的理解，应该是：一般来说，男人属羊，命运相对都比较好吧；女人属羊，显而易见，她们的人生命运，那就可想而知了，一定是像李清照在《声声慢》开头说的那样：“凄凄惨惨戚戚”！ 话虽这么说，余俊贤心里并不这么认为。[.超多好看小说]他知道，来自民间的俗谚，尤其是有关人生、命运、祸福、爱情、婚姻、家庭等等的相关谚语，应该纯属无稽之谈。 再比如，在婚姻年龄问题上，有一种说法是：“女大三，抱金砖。”有什么科学依据吗？依据是什么？女人比男人心细？考虑什么问题比较周到、细致？女人的生理年龄比男人成熟得早？再加上大几岁，就更显得成熟、老练、精明？ 去你的吧！这是什么逻辑？纯属瞎扯淡！ 他始终认为，一个人的一生，事业上能取得多大的成就，爱情是否甜蜜，婚姻是否美满，家庭是否幸福，甚而至于你的人生能打到怎样的高度，你的身体是否健康，能否延年益寿，都取决于你这个人为人处事的态度，取决于你对待人生和生活的态度，取决于你的性格和人格！ 他非常赞同这样一句话：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 因为：事在人为。他身边没有更多的人的经历，可供他佐证那句俗谚的真伪。但他从自己二十余年的人生经历来看待这句俗谚时，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以他的感受，他觉得应该将这句话改成：男属羊，泪汪汪！ 如果说，这句俗谚对于余俊贤来说，还算有点用处的话，那就是：当他陷入极度的人生痛苦中，难以自拔的时候，他偶尔会拿这句话来宽慰自己：没事！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不是说男属羊，旺堂堂嘛！ 改变余俊贤人生命运的第二件事也发生在春天，那就是他得小儿麻痹症的那一年。 一次高烧让他成了小儿麻痹症患者，由于没能及时就医，导致落下了终身难以痊愈的后遗症。 就这样，他脱离了正常人群体，加入了残疾人的行列。从此与痛苦结伴而行，再无半点快乐可言。 1982年初中毕业，复读一个月后辍学回乡。最初，在繁重的劳作之余，他的伯父和哥哥，坚决主张他学医生。 在苦苦坚持了一年半之后，终于在1984年的春天，彻底扔下他厌恶至极的医学书籍，自作主张，又捧起了他深深爱着的文学书籍，并重新拿起了笔，开始了他漫长而又艰辛的文学创作。 5 与春天有约（二） 从这一年的春天开始，一直到1986年3月，整整两年时间，他一共读了多少书，写了多少篇稿子，买了多少稿纸、信封和邮票，发出去了多少篇稿件，接到了多少家报社、杂志社、出版社的退稿信，他犹疑徘徊打退堂鼓了多少次，背地里、暗夜里哭过多少次，流下了多少伤心的眼泪……这一切，现在都无从说起！ 他只知道，两年，730个日日夜夜，他没发表过一个字！ 直到1986年3月15日，他采写的一封读者来信《机动地不能这样分》，被县人民广播站播出。他平生第一次收到了稿件采用通知单，稿费0.5元！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公开发表的“作品”！ 以至于多年以后，他在县城一所中学教书时，遇到了一位当初在县广播站任编辑的郑老师，一见如故，倍感亲切，这应该是他生命历程中遇到的第一位“贵人”！ 之后一年，他在西部边关当兵的哥哥，资助他报了东北一家杂志社举办的函授创作中心。[.超多好看小说]一年之后，也就是1987年2月，他在这家杂志社主办的函授教材《文学之友》上，公开发表了一首小诗《落叶》―― 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任凭秋风恣意蹂躏 这 便是你应记取的教训 只有一副血肉的躯体还不够 坚硬的骨架最贵重 这首小诗，可以看做是余俊贤对他自己人生经历的高度概括，同时也是他对自己人生的深刻认识！ 这首公开发表的诗歌作品，标志着他从此正式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 这首小诗，连题目总共49个字，稿费4元。（.无弹窗广告） 这是他早在初一时，就听信他哥哥说的“写文章发表了可以挣钱”以后，第一次实实在在感受到，他哥哥没有骗他，写文章确实可以挣“大”钱，尤其是写诗！ 因为，余俊贤心里暗暗一算，当下他差点没有激动得晕厥过去：一个字快花一角钱了！ 要知道，当时他整天跟着大人们，跑十来里山路去杀荆梢，忍饥挨饿，吃苦受累，累死累活，一斤荆梢也只能卖一分五厘钱！ 就因为他一个初中毕业生，回乡务农六年，业余坚持自学文学创作，竟然在全国范围内公开发行的省级文学期刊上，发表了文学作品――他的诗歌童女作。所以，当1988年的春天到来的时候，他再一次与春天结缘，告别了自己的农夫时代，开始了他的教学生涯，当起了一位教书匠！ 一九八八！一个多么吉利的数字：要发就发，要久发发！ 余俊贤得意之余，有时暗想：看来，有时候有些坊间流传的谚语，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就禁不住更加得意了！ 但相比之下，他更信奉的是这样几句话。 一句是《国际歌》里的歌词：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靠我们自己！ 一句是名人名言：机遇，从来都属于那些有备而来的人！ 一句是他融合了自己亲身经历和切身体会的原创作品：人生的道路，越是泥泞，踏出的脚印，就越是清晰！ 但对于莫夏捷来说，这一切她一无所知！ 6 与春天有约（三） 莫夏捷知道的，就是在她十五岁这一年的春天，有一个人走进了她的视野，走进了她的生活，也走进了她这个清纯少女的内心世界！ 在余俊贤看来，他能在这一年的春天，在他原来就读、现在工作的母校，遇到莫夏捷，冥冥之中，也是上帝的安排！ 莫夏捷，注定要成为他的生命历程中必须遭遇的一个女人。 莫夏捷，注定要成为这辈子与他的命运息息相关的一个人。 那次，莫夏捷到办公室来送语文作业。闲聊中，他知道，莫夏捷原来并不叫这个名字。 原来她叫莫春妮！ “为什么叫这样一个名字呢？”他笑吟吟的问站在办公桌边他身旁的这个娇小的女生。 “依你看呢？”莫夏捷并不急于回答，眉毛一样，嘴角一翘，脸颊上顿时现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顺势把话回到了余俊贤这边。 余俊贤看着她脸上那对迷人的小酒窝，淡淡一笑： “考我是吗？像我这么笨的人，怎会知道你爸妈当初给你起这个名字时的用意？” “俺爸俺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像你，是有知识有学问的人，哪里有那么多的讲究？”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大致可以猜到你名字的含义了。” “别卖关子，你说呀！”莫夏捷催促着她的余老师。 “该不会就是在春天里生的丫头吧！”余俊贤边说边咧开嘴笑起来，微微抬起头，用期待的目光，充满笑意的注视着莫夏捷。 “还是你们当老师的厉害！和我爸妈想的一模一样。” “几月几日？”余俊贤似乎来了兴致。 女孩子一般都是比较忌讳男孩子追问自己的生日的，因为年龄大小是终身大事必须考虑的一个因素。 所以不少女孩子都将自己的生日当成“隐私”级的秘密来保守，就像保护她们的那层膜一样。 ――更不用说现在问这个问题的，是个大男人，还是自己的老师！所以，莫夏捷守口如瓶，以守为攻，反问余老师道： “你问人家生日干什么？莫非是想给我过生日的不成？”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我们完全可以将全班同学的生日统计出来，以班集体的名义给同学们过生日呀！这不更可以增强我们班级的凝聚力、向心力吗？” “可你一个大男人，打听人家生日，好意思吗？” “莫非你的生日是秘密？” “就是人家的秘密！即便不是秘密，也不会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莫夏捷说着，眼睛怪怪的看了余老师一眼，红着脸，垂下了眼睑。 “我只是对你春天的生日感兴趣，因为我也是春天生的！” “你耍我，我不信！”莫夏捷以为余老师在逗她乐。 “我是阴历二月初三生的！” “真的？不会吧？这么巧？”谁知余老师很平静的一句话，竟引起了莫夏捷的强烈反应。她的脸刹那间涨得通红，看得出来，她异常兴奋，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十分贝！ “什么意思？哥伦发现新大陆了？”余老师莫名其妙。 “我和老师是同月同天生日啊！”莫夏捷惊呼。 “和我同一天生日，就这么荣幸，这么高兴？那我可有点受宠若惊了啊！是不是，莫大小姐？” 莫夏捷自知失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7 与春天有约（四） 两天来，余俊贤时时回忆起那天和莫夏捷说起生日时，她异常兴奋的神态！ 他必须承认，通过两三个月的接触，莫夏捷和班里的大多数同学一样，都对他感觉不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产生了某种依赖感，或者说是依恋！这种感觉，远远超出了正常的师生关系，上升到了一种彼此间的信任和爱戴。 更可况，莫夏捷还是他的班委会成员，一个极富艺术细胞的文娱委员，一个工作极其认真负责的女孩子！ 俗话说：熟不忌礼！在获得了全班同学极大的认同感之后，一方面，余俊贤的工作开展起来，顺风顺水，风生水起的，迅速赢得了学校领导的信任和师生们的一致好评；另一方面，就像他的学生深深依恋着他一样，他也深深依恋着他的班级和每一位学生！ 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或许，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师生关系发展到了这种程度，不知道学生们怎么想，而余俊贤明显地感觉到：现在他最失落的时候，就是过星期天和节假日的时候。 随着一个个、一群群学生的相继离校，余俊贤的心里渐渐的被抽得空空荡荡的！当他们班的教室和校园里最后变得安静下来，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的时候，余俊贤的心里，就像着偌大而又空旷的校园。 只有等到星期天晚上，学生们从四面八方纷纷相继回到校园，回到教室，在昏黄的灯光下，开始上晚自习的时候，余俊贤站在教室前门或后门口，默默地、静静地守望他们着他们时，他的的心里，才又一点点慢慢变得充实起来，快活起来！ 而不管是他对于莫夏捷，或是莫夏捷对于他来说，这种感觉都尤其强烈！ 所以，由于工作关系，和他混得特别熟的莫夏捷，有时候高兴起来，在他面前，就会显得比较放肆，说话随便，动作随意自然，再也看不到余俊贤刚到学校时，她作为一名女孩子和女生，在还相对陌生的老师面前，那种特有的矜持和拘谨！――甚至有时候，还会和他开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有时候甚至还会撒个小娇什么的。（.无弹窗广告） 这时候，他这个当老师的，只有憨厚的微笑，开心的大笑，静静的欣赏份儿，就像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演出，在欣赏一件精美、高雅的艺术品！ 这种感觉，不是随便哪个人，随便找个词语，就可形容得了的。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谁让她们是一群活泼可爱、花枝招展、天真烂漫的青春少女呢！ 撒娇，是女人的天性！她们在面对父亲时是这样，在面对老师时也是这样，在面对丈夫、面对情人时更是这样，甚至在面对她们的同辈――哥哥或者弟弟时也是这样，丝毫也不例外！ 女人，世间这一群尤物们，就是这样的霸道，就是这样的蛮横，就是这样的不可理喻，就是这样的可爱！ 女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群还处在花季雨季的女生呢！ 余俊贤自从知道了莫夏捷和他同月同日生以后，看她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一层含义。因此，也就显得更加迷离了。 而莫夏捷改“春妮”为“夏捷”的原因，更让余俊贤觉得，这个女孩子就是与众不同！ 那是刚来到沙窝中学五年级时，班里居然还有一个叫莫春妮的！也来自莫夏捷她们所在的那个牛家庄行政村。――因为，在整个铁栅乡，就她们村有两个居民组，绝大部分人家都姓莫，一个是莫夏捷所在的南岭组，一个是和她们南岭一岭之隔的涂沟。 由于同名同姓同级同班，课堂提问或者是收发作业，常常闹出很多误会，很不方便。于是，李大有老师有一天找到她俩，提议说： “你们两个协商一下，哪一位另外改个名字才好！” “我改！”还没等另一个莫春妮反应过来，这一个已经做出了决定。 “喔，这么爽快？”李大有老师有点惊讶，这出乎他的想象。 “你不知道老师，我早就想改了！你不知道，俺和我叔家好几个女孩，都叫这妮那妮的，烦死人了！” “这么说，你早就成竹在胸了？” “不就是一个符号吗，就叫莫夏捷吧！” “有什么讲义吗？” “春对夏，妮对姐，但夏姐太直白了，就把姐改成捷吧！” “好啊，蛮讲究的嘛！挺富有诗意的一个名字！就这样定了！” “就这样，莫春妮就成了莫夏捷！” 余俊贤那天听了莫夏捷的改名缘由后，心里禁不住又是一阵激动： 原来，就连莫夏捷这个名字，原来也是属于春天的！ 莫非，这就是上苍准备给我的礼物？！ 第四章 1 一堂特殊的体育课（一） 过了暮春三月，进入初夏四月。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气温不高不低，不冷不热，正是学习的黄金季节，也是锻炼身体的好时候。 甚至，走出校门，走进自然，到野外踏踏青，看看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也应该是一年中最理想的时候了！ 深山区农村初中的学生，入学时间都比城市的同龄孩子们迟那么一二年，所以低年级的学生大多十五六岁，高年级的学生大多十六七岁。 但不管哪个级段哪个年龄段的学生，毫无疑问，这个时期，应该是他们的体格、性格和人格都渐渐走向成熟，走向健康发展，从而保证他们身心健康茁壮成长的人生最关键的时候。 因为这是一群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如花似玉的少男少女啊！ 可遗憾的是，在这样的深山区，体育、音乐、美术等专业课的老师，却如凤毛麟角，寥若晨星，少之又少！ 而在沙窝初中――这全乡最偏僻的一所最小规模的初级中学里，体音美这些专业课教师，甚至连一个都没有！ 余俊贤早先在这里上学的时候，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八十年代初期。那时还是人民公社时期，还没有撤社建乡。全县各公社都设有自己的高中，只不过学制两年，只有高一高二两个级段。 这沙窝中学由于地处深山区，为方便学生就读，也设有高中部，共高一、高二两个教学班。这样一来，全校就有五个年级五个教学班，每班50人左右。因此那个时期，应该是沙窝中学建校史上学段最全，规模最大，人数最多，成绩也最辉煌的时期。 1980年学制改革，初中实行三年制，高中部撤销。沙窝中学从此成了铁栅乡后山点唯一的一所初中。 那时，学校的体育老师是由一位身材高大但体型较瘦的魏老师兼任的。直到现在，余俊贤还记得，那位体育老师无论干什么事都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的工作作风。 而音乐老师，则是由一位四十多岁的曲老师担任的。他主科教的是初三数学，副科教的是初二地理和初一生物。教音乐完全是发挥个人特长，凭兴趣爱好，尽义务而已。[] 每天早上，全校所有师生，全部集中在校园东南角跨院以外的操场上。先是以班为单位，在体育教师的统一口令下：齐步走，跑步走，队型变换，做广播操。 然后再统一集合起来，由兼任音乐教师曲老师集中教大家学唱革命歌。什么“洪湖水呀浪呀么浪打浪”，什么“小小竹排江中游”，什么“一条大河波浪宽”……。 由于那时物质生活条件极其有限：学生的文化课学习，只有几本简单的教科书，不像现在书山巍巍，题海汤汤；课余时间也没有课外书可读，最多班里有几本连环画传来传去。 无论是家庭还是学校，没有电视，没有录音机，没有收音机；电影一两个月可能才会跑到五六里外的村里看上一场；附近公社有两个业余戏班，还要等到一年春节过后元宵节时才能集中看上三天六场。 因此，校园里极其有限的早操、体育课和晨歌联唱，就成了当时全校师生极富特色的精神文化大餐！ 但全体师生的精神面貌和工作学习状态，都非常好，非常投入！ 出操时，尤其是刚刚雨过天晴的早晨，由于学生人数多，操场空间有限，所以，常常是人到中年的校长带着我们领头的班级，在有限的空间里，通过队形的曲折多变，达到充分利用空间，增强锻炼效果的目的。 这时的操场，就像一个竞技场；一列列学生队伍，活像一条条正在舞动的巨龙，蜿蜒盘旋，东奔西突，速度越跑越快，节奏越来越快；直跑得我们满头大汗，浑身直冒热气，酣畅淋漓，校长才会停下。 然后就是全校学生的集体大合唱！没有任何的伴奏乐器，没有任何的扩音设备。只见曲老师两只粗壮的手臂用力一挥，一首首优美的歌曲，就像开了闸的洪水，瞬间奔涌而出，倾泻而下，操场霎时又变成了歌的海洋！ 由于学生多，场面大，唱起来声音洪亮，气势磅礴。直到现在，回忆起来，依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在那物质生活极其贫苦的年代，每天早上，我们都能坚持锻炼身体，唱革命歌曲；有时饭后还能在操场上看到学校一群活力四射的青年教师进行的精彩的篮球比赛。 在当时我们学生的眼里看来，整个学校很有一股子“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味道，教师们兢兢业业，教风纯正，同学们的学习风气也是十分浓厚的。现在想起，依然十分怀念！ 如今，近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当年业余教大家唱歌的曲老师已两鬓染霜，垂垂老矣；当年带我们在操场空地上来回穿梭如舞龙的陈若林校长，也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活力和精神。 而现在担任体育和音乐课的两位年轻教师，则完全把兼这些专业课当成了一种负担。再说，社会发展到今天，人们评价一所学校的好坏，似乎只看升学率高低，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无足轻重。 所以，学生们一周甚至一个月下来，不上一节体育和音乐，也没有人觉得奇怪，更没有人过问此事。 但余俊贤却不这么看！节内容中不要含章节标题。为了避免您的稿件丢失，请勿在线直接创作。 2 一堂特殊的体育课（二） 这天下午第二节，上课钟声响过之后。余俊贤习惯性的来到教室，随口问了同学们一声： “这一节是啥课？” “体育――”同学们就像故意起哄似的，将“育”字的音拖得很长很长。 “体育课经常不上吗？” “几乎不上！” “同学们想不想上体育课？” “想――”又是一声长长的异口同声！ “老想了，可光想有什么用呢？”莫夏捷作为文体委员，似乎要表达她的特别不满。在大家异口同声“想――”过之后，又大声的补上这么一句！ 这一句，似乎又将了余老师一军。 “既然大家积极性这么高涨，热情这么高，那我们就到操场上体育课好不好？”余老师和蔼的向大家征求意见！ “好啊！”教室里立即就像炸了锅，掀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随即，呼啦一下子，四五十位同学像一阵旋风，卷出教室前后门，很快便在操场上散开了。 从当年结束学生时代到现在，时隔六年，余俊贤这是第一次以一位编外体育教师的身份，和自己的学生们一起，出现在操场上！ 操场边的一排碗口粗细的大叶杨，在春风的爱抚下，叶子哗哗哗的响成一片，像是在欢迎这一群不速之客！偏西的太阳，将它的万道金光斜射在他们身上，在操场上投下了一道道斑斑驳驳而又秀颀修长的身影。 虽然只是一些最基本的早操必修科目：队列转换，报数、看齐，齐步走，跑步走，喊口号，做广播操，自由活动……但余俊贤就像一个科班出身的专业体育教师，不苟言笑，严肃认真，一个步骤，一道口令，都喊得有板有眼，有声有色。 同学们呢，难得有这么一个放松调节的机会！虽然一个个像服了兴奋剂似的，但他们和余老师配合得十分默契：队列严整，步调一致，口号响亮，响遏行云。 尤其是那群女孩子，显然是没有意料到，他们的余老师还会这么一手：俨然一位专业教师似的！这太出乎她们意料了！这太让她们兴奋了！ 因为这意味着，从今以后，所有的体育课，再也不用呆在教室里，去做那一些讨厌的数学题，去背那一些讨厌的政史地了！ 余俊贤当然能够看出来孩子们心里在想什么！ 他更知道，孩子们之所以和他配合得这么好，完全是被他这意外的一手绝技给征服了！余老师是为了我们好，我们总不能让老师失望不是！ 当然，在这众多的女孩子中间，表现最活跃、情绪最高涨、积极性最高的，当属余俊贤的得意门生――莫夏捷！ 在本班所有女孩子中间，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莫夏捷都不能算是最出众、最抢眼、最优秀的那一个。 论相貌，莫夏捷不俊俏。既不是瓜子脸，也不是柳叶眉，更不是樱桃小口。 论衣着，莫夏捷不时尚。几个月来，余俊贤印象中，莫夏捷只穿过三件不同的上衣，三条不同的裤子。上衣一件桃红色的，一件土黄色的，一件枣红色的；裤子一条是浅绿的，一条是天蓝色的，一条是褐色的。并且都是很普通的学生装。脚穿一双带襻方口鞋，活脱脱就是一个山里妞的形象！ 论家庭和地区条件，莫夏捷不优越。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家住本乡最西部，与盟塘县接壤的牛家庄，落后闭塞，连简易乡村公路都不通。 论学业成绩，莫夏捷不出色。文科还勉强说得过去，理科呢，就有点不敢恭维了！充其量，只能说是一般般！ 那么，这样一个小女生，为什么那么吸引余俊贤关注的目光呢？ 平心而论，几个月来，莫夏捷作为余俊贤的学生，以一个班委会成员和科代表的特殊身份，对余老师的工作给予了莫大的支持，这是余老师明显能感受到的。 莫夏捷显然不是大家闺秀的那一种。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性格温柔，言行得体，举止文雅，说话轻声细语，走路静寂无声，笑起来恰如一朵灿然开放的桃花，皱起眉就像多愁善感的林妹妹――在余俊贤眼里，莫夏捷绝对属于小家碧玉那种类型！ 更可况，几年来，自己的婚姻大事就像一条毒蛇，无休无止的纠缠在他和父母之间。不仅仅把父母折磨得心力憔悴，形容枯槁；更是将他一个活生生的小伙子纠缠得身心俱疲，伤痕累累！ 他实在是伤不起了！他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就这件事继续拖延下去，从而给自己和父母制造更多的痛苦。他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刀斩乱麻，果断出手，以闪电战术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不见硝烟的家庭战争！ 自己本身从身体到年龄，就没有丁点儿优势，所以最佳策略就是扬长避短！余俊贤只想通过地区条件的差异和他对自己学生无声的、无私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让莫夏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感受到―― 余老师这个人心地善良，光明磊落，值得信赖，可以托付！是一个完全可以和他携手走过一生幸福的人！ 因此，经过几个月的接触，现在的余俊贤对于莫夏捷，已经不是一般的关注、关切和关心了。而简直可以说是怦然心动，一见钟情的那一种！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本身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更何况，爱情这东西，更多的时候，凭的就是一种感觉，玩的就是一种心跳。于是，余俊贤几乎是本能的，就爱上了莫夏捷！或许，这也是命吧！ 这样天马行空的想着这些心事的时候，面对面站在余老师眼前的莫夏捷，可不就幻化成了一朵芬香扑鼻、美丽动人、令人陶醉的玫瑰花了么？ 只见她笑吟吟的，一边按着余老师的口令，自然、优雅、规范的做着每一个动作；一边时不时的拿眼睛默默注视着余老师的脸，有时有意无意还要呆痴痴的盯上几秒钟，剜上余老师一眼。四目相对，火辣辣的目光犹如电光火石一般，激情四射，火花飞溅。余老师不好意思，先自胆怯退却了，目光游离的投向别处；可莫夏捷居然还敢不依不饶的，再继续盯上一阵子！搞得余老师自知理亏，先自红了半边脸。 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上的特殊的体育课，很快就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下课钟声响过之后，其他班已有学生向操场跑过来，但同学们意犹未尽，依然恋恋不舍的依偎着余老师，不肯散去。 同学们之所以这样依恋这节蹩脚的体育课，是因为它意味着，从今以后，所有的体育课，再也不用呆在教室里，去做那一些讨厌的数学题，去背那一些讨厌的政史地了！ 余俊贤当然能够看出来孩子们心里在想什么！ 他更知道，孩子们之所以和他配合得这么好，完全是被他这意外的一手给征服了！余老师是为了我们好，我们总不能让老师失望不是！ 余老师把大家集合起来，望着他们那一张张因为兴奋和激动而涨得通红，又显得分外的媚妩和羞涩的脸，又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感谢这节课同学们和我这个外行体育教师的配合，看在大家表现得这么乖的份上，下一周的体育课，我带同学们去爬山！章节内容中不要含章节标题。为了避免您的稿件丢失，请勿在线直接创作。 3 走进自然（一） 转眼到了一周后的星期四。 这天上午第三节是体育课，下午第一二节是作文。为了向大家兑现自己的承诺，余俊贤早就在心里筹划好了。 昨天，他已找相关老师调好了课，计划今天下午利用两节作文课和调到一起的体育课时间，带同学们去爬学校南边的那座大山――庙坡山！ 这座山的走势是西高东低。距离学校只隔着一道河滩。出门向南，顺着纵贯河滩的那条简易公路，走不上百十步，就来到了它的山脚下！ 这座山之所以叫庙坡山，是因为现在的沙窝中学，就建在当年一座寺庙――红孩儿寺的废墟上！山离这座庙的直线距离，不过百十米。 当年余俊贤在这里上初中的时候，现在的教导主任李夷吾，就是他的语文老师。 李夷吾老师是一位老学究，小时候求学读的是私塾里的四书五经，并且教他的塾师，不是别人，就是他的伯父李庭竹先生。 因此，李夷吾老师不仅饱读经书，学富五车，古典文学的素养和造诣都十分深厚，而且写得一手好颜体字，那一点一横，一撇一捺的神气，咋看咋像颜真卿的真传！ 余俊贤由于从小就受到他哥“写文章发表可以赚钱”的“流毒”的影响，升入初中后，就渐渐疏远了数理化，也渐渐疏远了数理化老师。 ――这应该是当学生的一种普遍心理：哪门课学好了，见到教这门课的老师，就感到分外亲切；如果是不想学哪门课，那多半也不想看教那门课的教师！――颇有点爱屋及乌的意味吧！ 当年，余俊贤在此求学时，学得最糟糕的，当属数学课。 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初三那年放秋假前的那次考试，他的数学只考了5大分。（.好看的小说）教他们化学课的李大煌老师很喜欢余俊贤，知道了这个情况，就在学校举行的一次勤工俭学活动中，调侃了他一番： “俊贤哪，你的数学是怎么学的，那么优秀，竟考了个满分――五分！” 余俊贤知道，李大煌老师说的满分五分，是过去有一段时期学校评价学生的五分制。 听到这句话，余俊贤大有一副“虱多不咬账多不愁”的架势和风度，大大咧咧，顺口接道：“是呀，我也正这么想呢！一般人考不了这种水平吧！” 与此同时，他的语文成绩却出奇的好。平时的作文，常常被当作范文，被李夷吾老师在班里念来念去。因此，在数理化老师那里颇受打击的余俊贤，却能在语文老师这里出尽风头，挣足面子！即便是那年参加改变他命运的中招考试，100分的满分，他竟得了82分呢！ 李夷吾老师上语文课非常灵活。她不拘泥于教材上的固有篇目，大胆取舍，重新组合，常常加进他自己颇感兴趣、又能给学生带来享受的古诗文篇目，一篇篇抄在黑板上，一遍遍的涵咏，一句句的讲解。 余俊贤至今还记得那年冬天，李夷吾老师给他们补充讲授《陌上桑》秦罗敷时的每一个细节。 这一年，是余俊贤十来年的求学生涯中过得最快乐、最充实，学到知识最多的一年，也是他语文能力和写作水平提高最快的一年！更是对他的人生发展起到了奠基作用的一年。 李夷吾老师上作文课，更有自己的一套独特理论！他经常对学生们讲，生活是写作的源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有用心生活，认真观察生活，体验生活，作文时才可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写作素材。 所以，他常常在作文课前，先带领学生实地考察，现场参观，然后再回到课堂，完成作文。 但余俊贤由于腿脚不灵便，一些远险陡峭的野外观察活动，都没能参加，当然，作文时也只能凭同学们的一些讲述，再加上自己的丰富想象去进行。 他们今天要登的庙坡山，当年李夷吾老师就带领同学们爬过一次，余俊贤没能随行。他是在两年之后的春天，因姨夫要带小表妹外出治病，她被父亲派到姨家帮忙放牛时，才又补上了这一课。 在父亲送他去往姨家时，途经此处，在庙坡山制高点处，停留、盘桓了好久好久，思绪也飘了好远好远！ 4 走进自然（二） 下午预备钟尚未响起，余老师就早早来到教室，布置外出爬山的相关事宜。 他要求班长张宏强带领副班长莫洪波和纪律委员陈强在前边带队，由家住庙坡山的几位男生在前边开路，自己在后边殿后。各组小组长切实负起责任，另外两名班委走在队伍中间，负责瞻前顾后，前后照应。 由于上山的路都是羊肠小道，九曲十八弯，没法按出操队列行进，所以临时决定：原则上女生在前，男生在后，男生负责照顾女生。 一切安排停当，同学们走出教室，关好门窗。来到操场，按二路纵队大致排了队列顺序，就高高兴兴出发了。 庙坡山海拔多少米，没人测量过；或者有人测量过，只是师生们不知道而已。余俊贤大致目测了一下，最高峰约有近千米。 整个登山道路大致可分四段：从山麓开始往上，约有四分之一的路程，是一段顶心坡，坡度应在50度靠上。 走过这一段，有一段相对平缓的慢上坡，坡度有三四十度，路程约占四分之一。 接下来约占四分之一的路程，又是一段顶心坡，好在道路盘旋而上，远没有最初那一段惊险。 上去山顶曲折西行，再走过大约四分之一的路程，才能最后到达制高点的地势开阔处――也就是此行的目的地――虎头岭。 刚开始登山时，同学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信心百倍，劲头十足！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一路盘山而上，走在队伍最后的余老师，远远往上眺望，登山的队伍如斗折蛇行，忽明忽灭，时隐时现。欢声笑语，和着山间各种鸟儿的婉转鸣叫，犹如一只交响乐，很快便打破了山间的静寂，那场景显得非常热闹。 余俊贤走在队伍的最后边，边走边和后边的大个子男生们拉家常。询问他们各自所在的村叫什么名字，家在村里那个组住，村干部怎么样，家中几口人，弟兄姊妹有几个，父母年纪有多大，都是干什么的，每年家里能挣多少钱，主要经济收入有哪些，副业门路多不多等等。 同学们打从余老师接管班级的第一天开始，有事没事就乐意和余老师在一起闲聊，他们觉得余老师就是他们的大哥哥，他们就是余老师的亲弟妹。无论有什么事，总爱找余老师倾诉。 今天这场合，这场面，这气氛，岂能错过？所以边走边聊，边聊边走，还没怎么觉得累，就已经走了最初最陡峭也最惊险的四分之一路程，来到了那段慢上坡处。 余俊贤招呼前边领队的班长张宏强让队伍停下来，略微休息了一下。接着又简单强调了一下安全，就又继续向上攀登了。 俗话说：不怕慢，就怕站。站一站，二里半。起初，久居教室的同学们抑制不住那股子激动和兴奋，怀着好奇和憧憬，速度快得惊人。及至休息之后继续上路，当初的激动和好奇，也随之减半，速度也明显降了下来。 这时候，余老师吃惊的发现：本应在队伍前边的莫夏捷，和他同村的几个小姐妹莫小星、莫小双、莫二妮等人，竟落了下来，走在了男生队伍之后。 这样，和余老师走在一起的，就不再是刚才队伍最后那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而是这几个嘻嘻哈哈、叽叽喳喳，活像几只小麻雀的小女生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眼前现在已经有四个女人了。 莫夏捷有意放慢了步子，走在余老师前边。余老师问她： “夏捷，怎么了？刚走四分之一就不行了？” “不是不行了，而是我穿的鞋子多少有点问题。” “怎么回事？” “我穿的是一双皮底鞋，走在这火焦石路面上，脚下光打滑。” “明知道是来爬山，为啥不换换鞋子呢？” “上哪儿换去？就脚上穿这一双鞋！” “咱不是上周就告诉大家，这周要爬山的吗？星期天在家来时，就应该考虑到的。” “人家不是忘了吗？再说，周六走时你又没有提醒我们。” “就是，老师根本就没提这一章。我们大家都还以为，余老师是在和我们开玩笑，逗我们孩子取乐呢！”另外几个女生也随之随声附和起来。 “这么说，倒是我与某人的不是了？你咋不说让我给你买一双呢？” 莫夏捷听余老师这么打趣她，心里一阵窃喜，脸又腾一下红了大半。她本能的回转身去，本想回敬余老师一句： “那我真要说了，你给我买吗？” ――可就在她转回身的刹那间，由于站在斜坡上，脚下依然是踩上去就吱吱哇哇一声响的火焦石，转身时身体重心自然偏移，――还没等她把后半句话说出来，脚下一个打滑，她的身体随之一个趔趄，向后倒过来！ “小心！”就在她的身体急剧倾斜，眼看就要摔倒的刹那间，余老师眼疾手快，伸开双臂，一个白鹤亮翅的合抱姿势，就把莫夏捷轻轻拦到了他的怀里，然后结结实实抱住了她！ 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一切令人猝不及防！等在场的几位女同学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莫夏捷却还呆在与老师的怀抱里，一只手臂勾着余俊贤的脖颈，活脱脱一对热恋中的情人！正在娇喘微微，不知所措呢！ 在场的所有女孩子，一下子飞红了脸，慌不择路，一个个迷离的眼神慌忙看向别处！ 余老师这时才稳了稳神，将半仰在怀中的莫夏捷轻轻扶起，让她脱离自己的怀抱，然后佯装嗔怪道：“你瞧瞧，你瞧瞧，说着小心点儿、小心点儿，你可做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动作，真是说啥来啥，怕啥见啥！” 惊魂未定的莫夏捷，哪里顾得上答余老师的话！只见她羞红的脸蛋，就像十月里果树枝头挂着的一个个熟透了的苹果，满脸羞涩，整个表情怪怪的，低着头，在试探着选择自己的脚步。 虚惊一场，有惊无险，继续登山。经过了这个小插曲，莫夏捷那一帮小姐妹们，开始纷纷取笑起她来―― “啊，好幸福哟，简直是英雄救美嘛！” “唉唉，真是太可惜了，要是有个照相机，那该多好啊！” “就是，那么经典的镜头，真是太可惜了！” “光经典呀，更浪漫呢！” “嗨嗨，真是幸福死了，这好事咱咋遇不上呢？！” …… 余俊贤听着这帮小姐妹对莫夏捷的打趣，为了不致于让她显得那么尴尬，故意渐渐放慢了脚步，想象着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心里禁不住美滋滋的！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余老师和大家约定：自由活动一小时，然后集合返校！ 这里是后山点以沙窝中学为中心的附近地区相对来说较高的一个制高点。 往东，可以直接看到铁栅乡政府所在地正南的那道青要山，以及山下滔滔东去的母亲河。 往西，就是与盟塘县接壤的牛家庄一带的连绵不断的群山，看上去就像汹涌澎湃的波涛，那一道道高低起伏的山岭，就像山的大海卷起的层层巨浪。 往南，远山含黛，在天际勾勒出一幅绝妙的轮廓线，就像十七八岁的少女仰面平卧时形成的优美的弧线。近岭参差，群峰竞秀，郁郁葱葱，青翠欲滴。 往北，群山腾跃如蛟龙出海，又似万马驰骋无垠疆场；抑或一道屏障，护佑着生活在这方土地上的父老乡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触景生情，竟引出我无限感慨！ 同学们中，男生都在尽情的大呼小叫，尽兴的释放着长期以来郁积在胸中的郁闷。女生们则都在尽兴的说笑嬉戏。只见她们指点着远远近近、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各种景致，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当然，谈得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家乡在什么地方，在哪道岭下的哪道洼里。 经过了刚才的那个小插曲，余老师时不时的会拿眼睛的余光瞄向莫夏捷，想从她的表情上读出她内心活动的一些反应。可她发现，莫夏捷根本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兴致勃勃，而是也在时不时拿眼睛的余光偷偷扫描一下余老师，给人一种遮遮掩掩、偷偷摸摸、躲躲闪闪、扭扭捏捏的感觉。当然，脸上的红晕依然没有完全褪去。 看她这样，余老师有意走近她，没话找话的问她： “夏捷，你家住在哪个方位？哪道岭下？” “你往西北方向看，就在那座最高的山峰下。那道岭我们叫它南岭。”说完，先自羞红了脸，连忙低下头去！ 一个小时的时间，显得太匆忙急促了！当同学们集合好队伍，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不少同学再喊： “上来一回不容易，就让我们再玩一会儿吧！” 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余俊贤带领他们班的全体同学，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返回了学校。 他们觉得，这是升入沙窝中学近两年来，过得最充实、最有意义的一个下午！ 当然，从此以后，余俊贤老师在他们班同学们的威信越来越高了！ 5 莫夏捷心灵独白 整整一个下午的登山活动，耗去了沙窝中学六一班全体同学的绝大部分体力和精神。所以，晚自习下课的钟声一落，不待就寝钟声敲响，早就守候在教室前门口的余老师，就迫不急待的催促同学们： “关好窗，锁好门，抓紧时间，回寝室休息。” 可熄灯的铃声已经想过好久了，莫夏捷躺在自己的铺位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觉！ 下午爬山路上，那有惊无险的一幕幕情景，就像放电影一样，再一次真真切切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么清晰，那么逼真，那么不可思议，那么让人难堪！ 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就那样实实在在、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躺在一个小伙子的怀中！而且这个小伙子还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必须天天面对，怎么躲也不可能回避的语文老师、班主任――余俊贤！ 更何况，作为语文课代表，自己每天还必须有那么几分钟时间，必须单独面对余老师，单独面对这一切！ 你说，这怎能不让人感到十分尴尬，百分难堪，千分忐忑，万分熬煎呢！ 莫夏捷呀莫夏捷，你是怎么搞得？你怎么能够当众出丑，给余老师制造那么大的麻烦呢？一个少女，闭着眼睛，躺在班主任怀中，那么长时间，这不就是一花边新闻，或者是一则绯闻是什么？ 莫夏捷清清楚楚的记得，事情就突然发生在她们休息之后，起来继续赶路的那一瞬间。（.好看的小说） 该死的不争气的鞋子哟，你害得我好苦！ 她记得，当时她正在和余老师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鞋子的问题。 余老师说到“难道要我给你买一双不成”时，都怪她自己，平时在余老师面前说话太随意――习惯成自然――当她要说出“那我真要说了，你给我买吗？”这句话，并且想回头看看余老师听到这句话，表情会做出什么反应时――真应了老百姓说的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她觉得自己当时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身子，正准备回头去看余老师时，“悲剧”就那么快便发生了！ 她只是觉得脚下似乎滑了一下，便不由自主的趔趄了一下身子，谁知那不争气的鞋子，偏偏这时候出来和自己捣乱！ 她清楚的记得，当她的身子不能自已的往后倾斜时，她曾竭力想抓住点什么，可两只手臂只是徒劳的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一下，――这样做的结果是，非但于事无补，反而更加剧了往后倾倒的速度和力度。 那一刻，她实在是惊恐到了极点！ 要知道，她当时正处在一片斜坡之上。如果不是余老师，它必将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而身后是什么，一片乱石堆和一片荆棘丛！ 想到这里，莫夏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有那么十几秒，他就这样任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想麻醉一下自己的神经！ 余老师呀，我真该好好谢谢你！虽然当时你伸开双臂拦我入怀的动作那样舒缓，那样温柔，但我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怎么会感受不到你给予我的温柔和爱抚呢？ 那一刻，我真的就像触电了一般，通体舒畅，浑身酥软，就那么晕乎乎的躺在你的臂弯里，幸福得不想睁开自己的双眸！我当时甚至还想过：就这样闭着眼睛躺上一辈子也好！ 当我在绝望中，胡乱伸手一挥，没想到就那样轻而易举，便勾到了你修长的脖颈，那么温暖，那么有力！那一刻，我算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男人！虽然我仅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当然，我也明显感受到了，你的宽阔的胸膛，对于我娇小的胸脯上刚刚隆起的两座山峰的有力挤压！ 可我处在当时那种情境之下，我还能说什么呢？权当就是我对你大义凛然，英雄救美的壮举，做出的一点点回报吧！ 我相信，这将永远成为珍藏在你我记忆中的，只属于你我两个人的秘密！ 余老师啊，你知道么，躺在你怀里，我不想张开自己的眼睛。 除了那种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那种幸福的感觉外，其实，更重要的是，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弄懵了！ 虽然我当时紧张之极，惊恐至极，但我实在没勇气，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众目睽睽面前，尤其是在我那一帮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小姐妹面前，我怎么好意思迅速睁开眼睛，做出我自己主动的反应？那样，往后我还不得被我那帮小姐妹的唾沫星子活活淹死？我还怎么在她们面前混人哪？ 所以，在经历了最初那一刹那紧张而又忙乱的惊恐之后，我只想那样幸福的闭上自己的眼睛装腔作势，装模作样；只能等待被动的接受，却丝毫不敢做出属于自己的主动选择！ 余老师，真是难为你了！以你的人格和胸怀，你是不会责怪我的；更不会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这一点，我充分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能力。但平白无故，让你背上我这么个“黑锅”，我莫夏捷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 这样想着，莫夏捷竟不知不觉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她梦见自己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被余老师抱着；而余老师则在一遍又一遍的深情呼唤着： 夏捷，你醒醒！夏捷，你醒醒！ 至于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这一切，莫夏捷的意识里一片模糊！ 6 余俊贤内心絮语 就在莫夏捷翻来覆去想心事而毫无睡意的时候，余俊贤，也正躺在和莫夏捷仅有50米之遥的自己办公室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为别的，只因他在想今天下午爬山过程中，发生在他和莫夏捷之间的，近乎“绯闻”的故事！ 说实在的，自从今年春天自己抓住这个机会，顺利应聘到沙窝中学任教以来，对于他接管的六一班来说，他是看得很重的，自然也是比较珍惜的！ 因为，这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意味着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可以多多少少领到一份工资，贴补家用。（.好看的小说） 更重要的是，这份工作有可能变成他终生为之奋斗的事业，有可能从此改变他的人生航向，进而改变他的命运。这是他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更何况，他的本意并不在教师这份工作本身，而是要以此为跳板和敲门砖，去敲开他向往已久的文学殿堂的大门！ 因为他珍惜，所以他深爱！ 他深爱属于这个班级的一切，更深爱属于这个班级的每一位学生！他把他的每一位学生，都看作是他的弟弟妹妹：思想上激励进步，生活上关心呵护，学习上热情帮助！ 他希望他教的每一位学生，都能在他的精心培育下，尽快成才！因为这是他的第一届学生！他希望后来的各届学生能以他们为榜样。这样，有典型引路，有榜样激励，以后的工作会越做越顺，事业之路会越走越宽！ 当然，莫夏捷也在其中，毫不例外！ 他爱莫夏捷，不仅仅是老师对学生应有的爱，更有大哥哥对小妹妹的爱。（.无弹窗广告）这种爱，超越师生关系，直接上升到家庭成员之间的浓浓亲情！ 因为，几个月来，莫夏捷为了支持他的工作，配合得是那样默契，投入的是那样的多，付出的是那么的无私！ 她当文体委员，课前课后，同学们活动得那么活跃，歌唱得那么投入。 可别小看了这一点！这直接影响着同学们的精神风貌，影响着班级的凝聚力、向心力和良好班风的建设。 作为班主任，余俊贤并没有太多的经验，可莫夏捷的幕后工作，让他这个班主任当得逍遥自在，顺风顺水，颇受师生好评，深得领导赏识哪！ 作为语文课代表，正是有了她的纽带作用，让他的语文教学在前任李大有老师的基础上，实现了平稳过渡，新老更替，既和李大有一脉相承，又开创了自己不同于他人的、乐于为大家接受的新的语文教学风格。 不仅如此，正是有了她的纽带作用，才能在他这位语文老师和同学们之间搭起了一座交流沟通的桥梁。既使上情下达，又使下情上晓，形成了良性循环，使班级越发展越好！ 所以，余俊贤上任仅仅短短几个月，前不久学校进行学生评教，余俊贤在同学们的评议中一片叫好！ 所以，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余俊贤对莫夏捷的喜欢和好感，应该有感恩回报的成分在里面。[] 正因如此，莫夏捷在他面前越来越不守学生的“规矩”，说话随便，行动随意，没大没小，恃宠撒娇！轻则开个小玩笑，时不时还敢犟两句嘴。出入他余俊贤的办公室，犹如进入无人之境，俨然一位家庭主妇似的。随意乱翻，东西乱拿，那阵势，那架式，似乎我余俊贤的就是她莫夏捷的，她莫夏捷就是我的人一样！ 这不，物极必反，乐极生悲了吧！假戏真做，弄假成真了吧！ 余俊贤当然没有忘记今天下午，发生在庙坡山半腰那慌乱而又恐惧、惊险而又刺激、幸福而又甜蜜、短暂而又永恒的那一幕！ 而且，命中注定，这一幕将永远刻骨铭心的留在余俊贤记忆深处的屏幕上，而且，版权原创，独家收藏！ 因为，这是余俊贤二十余年的人生历程中，第一次自然而然的将一位又美又浪的大姑娘揽入自己怀中，第一次和一位正处在青春发育期的美少女有了那么投入、那么亲密的肢体接触！而且，动机高尚，情节离奇，惊艳全场，滴水不漏！在旁观者眼里，一切都是天造地设；在局外人看来，没有一丝一毫破绽！ 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他以调侃的口吻，对莫夏捷说出“这么说，倒是我余某人的不是了？你咋不说让我给你买一双呢”这句话时，他原本没太在意。 但他没有想到莫夏捷会拿这句话做文章，趁机撒起娇来，说出“那我真要说了，你给我买吗”这句话来。 莫夏捷这是在挑战余俊贤的勇气，也是在挑战余俊贤忍耐的极限！因为当她转身看向身后的余俊贤时，余俊贤分明从她的眸子中，看到两簇火苗在呼呼燃烧！ 现在想想，莫夏捷真是“色胆包天”，无法无天了！她以为我听不出来她话里有话：“我说要你买，你就得给我买！” 或许说这句话时，莫夏捷已处于下意识或无意识状态了，至少她已神智不清了！因为有句俗话，叫作得意忘形！ 要不是她急于回转身看我听到这句话时的表情和反应，今天下午，哪里会有这等的好事来找他余俊贤呀！ 余俊贤翻了一个身，依然得意洋洋的想。 现在回忆起来，那从前到后贯穿整个过程的每一个细节，都显得那么清晰，那么逼真，那么幸福，那么浪漫！ 当莫夏捷向后慢慢倾倒时，他顺势抢上前去，用自己坚强有力的左臂，轻轻揽她入怀，容不得他有半点迟疑，更容不得她有丝毫拒绝！ 她的少女身上特有的青春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让他差点儿窒息！她靠在他的肩上，满头浓黑的头发披散开来，遮住了自己的视线，而自己的嘴唇却正好贴在莫夏捷雪白的脖颈上！ 少女身上特有的体香一下子弥漫了他的全身。他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让他的下体情不自禁的亢奋起来，挺拔起来，把本就贴身的牛仔裤顶起老高，紧绷绷的，难受极了。 当然，所有这一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莫夏捷是不会有丝毫反映的！ 莫夏捷有反应的，是他稍微稳了稳神之后，为了让紧紧抱在一起的他俩的身体能够更安全一些，他轻轻拨动了一下莫夏捷的身上。 受了惊吓、刚刚平静下来的莫夏捷，本能的伸出一只手臂，稀里糊涂的在空中胡乱挥了一下，结果遇到了他的脖颈，便像美女蛇一样，绕住了他的脖颈！ 这样一来，莫夏捷那刚刚丰满起来的胸膛上的两座乳峰，便结结实实的扣在了余俊贤宽阔的胸膛之上。出于男性的生理本能，余俊贤一阵眩晕，便将自己的身体实实在在贴在了莫夏捷身上。 这一次，莫夏捷本能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怎奈早已忘乎所以的余俊贤，那两只铁钳一样的手臂，死死地箍住了莫夏捷的纤纤细腰，容不得她有丝毫反抗！ 直到现在为止，余俊贤的心中依然觉得满当当的，充实极了！他分明感觉到，有一个人正笑盈盈的款移细步，向她走来，一直走进了他的心里！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夏捷！ 7 闺室密友如是说 余俊贤带着他心爱的六一班的全体学生们，在上周四下午攀登庙坡山的途中，发生在他和得意门生莫夏捷之间的那个感天动地、惊心动魄的“英雄救美眉”的感人故事，不只是在当事人――也就是故事的男女主人公的心海里掀起了一场久久难以平静的感情上的滔天巨浪，使他和莫夏捷都长时间停留在对那个故事的美好回忆中，不想解脱，也不愿逃离！而且在在场的所有男女“嘉宾”的心里，也激起了一层层经久不息的情感涟漪！ 原来，在关键时刻，学生的老师和老师的学生之间，还可以发生这么美丽动人的精彩瞬间！真让我们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尤其是在莫夏捷的那一帮闺室密友、她从小到大心心相印的玩伴们――莫小星、莫小双、莫二妮那里，――连日来，莫夏捷见了她们，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抑或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要么迎面远远的就躲开了；要么远远望见，干脆就绕道而行。（.无弹窗广告）从而避免面面对面的尴尬和难堪！ 她当然知道，她这帮从小玩到大的闺室密友们，都是一幅怎样的“德行”！那可是一帮得“理”不饶人、无“理”强占三分的主啊！ 虽然她们都来自一个行政村――牛家庄的两个自然村――南岭和涂沟，但她们应该是同属一个大家族的旁门分支，血缘关系并不远。再加上从小学一直到初中，上学放学，从来形影不离；暑假寒假期间，又经常在一起上山拾柴，下河洗衣，去地给猪拽菜，给牛割草。――所以彼此之间，厮混得非常熟，关系也非常铁，基本上应属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一类死党铁哥们。几乎到了无话不谈，并且一谈都属于闺室机密级别的悄悄话儿，不能轻易让局外人破译的那一种！ 但这一次，是个例外！ 莫夏捷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空间，和一个有着特殊身份的余俊贤亲密接触――不，简直是相拥相抱相亲吻！――有福独享，将她们晾在了一边！这让她的那帮闺室密友们觉得很是失落，很是空落！心里老不平衡了！――至少，你莫夏捷也得让我们沾个边呀，你说是不是，哥们？ 这当然不是说，她们没能分享到莫夏捷的“幸福”，有点嫉妒甚至嫉恨了。她们只是兴奋、好奇和激动呀!至少，在她们十六七岁的人生历程中，应该算是史无前例，空前绝后，十几年一遇吧！ 要知道，她们和莫夏捷一样，也都是十六七岁的青春少女呀！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男不钟情？更何况，她们和莫夏捷一样喜欢余老师！这样说来，她们简直有点吃醋了！ 事情发生两天后，就是周末。这帮小姐妹结伴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一次，莫夏捷是想躲也躲不掉，想跑也跑不了。 更何况从走出校门一开始，莫夏捷的心里，就像有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这帮小姐妹嘴上都没把门的，万一有哪个“快嘴大婶”走漏了风声，把这件事说给莫夏捷的父母知道了，那莫夏捷还不得羞死呀？ 所以，莫夏捷边走边寻思着，怎样才能把话题引到这件事上，然后和小姐妹们一道定个攻守同盟：谁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我的父母，否则跟她没完！ 谁知还没等她想法开口呢，想啥来啥！住在邻村涂沟的莫小星竟将话题扯了过来： “哎，夏捷姐，下一周你可要记住换双鞋子啊！再不要穿这双幸福的红舞鞋了” 一石击破水中天，一语激起千层浪。（.无弹窗广告）莫小星话刚出口，这帮小姐妹一下子变得异常兴奋起来，话匣子一下子全都打开了―― “就是，要不然余老师就又有机会抱你了！”住在隔墙的邻居莫二妮接过了话茬。 “夏捷姐，给我们说说被余老师抱住的感受呗！”莫小双紧跟着打趣道。 “死妮子！再胡扯看我不撕烂你们那张臭嘴！”莫夏捷佯装恼怒，“恶狠狠”的骂道。同时脸上的表情也不自然起来，红一阵白一阵的，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是啊，我们的嘴都是臭嘴，那你能给我们说说，哪些人的嘴是香嘴吗？” “真是榆木疙瘩！这还需要劳烦咱姐给你说吗？余老师的嘴香呗！” “那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毛泽东他老人家不是教导过我们吗？――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必须亲口尝一尝！” “啧啧，夏捷姐，要不下周咱俩换换鞋，让俺也找个机会体验体验？” 这几个小姐妹争先恐后，各不相让，嘴快得就像一把杀人刀。刚一个回合，莫夏捷就仓皇败下阵来，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嘴之力了！ 于是，她冷不丁一把抓住走在身边的莫二妮，肉笑皮不笑的呵斥道：“向我道歉，向我告饶，要不我不会放过你！” 莫小星和莫小双一看势头不妙，拔腿跑出两丈远。然后继续揶揄道： “夏姐息怒，夏姐息怒！我们不就是好奇么？你吃香喝辣的，难道还不叫我们过过嘴瘾，快活快活？你已经是过来人了，给我们传传经可咋了？我们情愿掏学费的。”莫小星笑着叫道。 “咱夏姐主要是恼你提说人家心上人了呗！”莫小双火上浇油。 莫夏捷抓住莫二妮，其实也并不能把她怎么样。两个小姐妹抱作一团，嘻嘻哈哈的，好不快活！她正想找个台阶下，一听这话，撇开莫二妮，朝那两位追了过去。 “姐呀，你就告诉我们吧，你是什么时候爱上余老师的？” 刚刚从虎口脱险的莫二妮记吃不记挨，又开始跟着起哄了！ 这一次，轮到拿这几个小姐妹没有丝毫办法的莫夏捷先自笑了。她站在距这几个小姐妹各有几步远的道路中间，说道： “从现在开始，谁再胡扯，谁再瞎闹，就别怪本大姐翻脸不认人了！你们仨谁要当真，我就把这双鞋子借给你们，我给余老师说，让他给你们个机会，让你们也体验一下，怎么样？” “那准行，余老师老听你的了！” “只怕余老师心里容不下我们三个了！” “我们哪有那个福分呀！” “还是让咱姐独自享受咱姐夫的甜蜜吧！咱们最多跟着他们，多叫几声姐姐姐夫得了！” 姐三个说完，也不管莫夏捷是什么反应，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在空荡荡的山沟里回荡，显得异常清脆悦耳！莫夏捷脸红红的，笑着走向她们三个，郑重其事的说道： “咱姐几个儿戏是儿戏，正经是正经，这一周在学校发生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能再提。尤其是到了家里，尤其是你莫二妮，――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传到俺爹妈耳朵里，俺可和你没完！听见没有？” 姐妹几个立马来了一个立正姿势，做了一个滑稽的敬礼动作，异口同声的答道： “yes!” 莫夏捷这才常常出了一口气，同时心里嘀咕道：“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幸亏是这帮小姐们妹的恶作剧提醒了我，看来往后我是得多长几个心眼儿，更加小心点儿才行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有一朵红晕从她的腮边冉冉升起，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脸颊上，不肯轻易散去！ 这时候的莫夏捷，看起来就越发的媚妩动人了！ 第五章 春风得意 1 兼职音乐老师 有了那节编外体育课的成功尝试，余俊贤的心里越发有了底儿。（.无弹窗广告）从此，他的事业走上了高速发展的快车道。 于是，工作起来他的底气就更足了，干劲就更大了，热情就更高涨了，思路也就更清晰了，眼界也就更开阔了，步子也就迈得更大了。 因而，他和学生们的关系也就越发亲密了，在本班同学们心目中的位置更重要了，威信也更高了，在全校师生中的名气也就更大了，受到的好评也就更多了！ 以他短短几个月的工作经验，他现在基本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只要是同学们喜欢做的，你积极组织去干，肯定受欢迎；只要有利于教育教学工作开展的，不论领导说没说，你干在前头，也准定错不了！ 基于这样一种认识和思考，余俊贤的工作较学校其他年轻同志，显得更积极，更主动，更自觉，工作更有创新性，因而工作的效果也就越好，他受到的肯定和赞扬也就越多。(.) 体育、音乐和美术，在中学，常被师生们看作是休闲娱乐课，情绪调整课，因而也普遍受到广大青年学生们的喜欢和热爱！ 和体育课一样，沙窝中学也没有专职的音乐教师。余老师在这里上初中时，音乐课是由一位四十多岁的曲老师担任的。他主科教的是初三数学，副科教的是初二地理和初一生物。教音乐完全是发挥个人特长，凭兴趣爱好，尽义务而已。 现在，曲老师人已经老了；唱了大半辈子，嗓音沙哑，精力也不济了。所以陈若林校长委托一位年轻的女教师裘青青捎带着兼全校四个年级四个班的音乐课。 但裘青青由于只是高中毕业，并非科班出身。既没有系统的专业理论知识；也没有像样的音乐教学器材如电子琴什么的供她选用；甚至作为一门课程，连本音乐教材都没有；再加上现在的年轻人好吃懒做怕吃苦，轻狂浮躁急功近利，根本不具备当年那批老教师们的专业素质和敬业精神。 所以，全校的音乐课在这种大背景下也就渐渐销声匿迹、寿终正寝了！ 自从上次那节体育课后，余俊贤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能不能也将学生的音乐课利用起来，哪怕只是像当年曲老师教他们时那样：什么教材、设备都不需要，两只有力的手臂使劲一挥，一曲《歌唱祖国》那样优美雄壮的旋律就可以回荡在整个校园上空。虽不能说响遏行云，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但至少可以让全校师生们的精神为之一震，让他们的精神面貌为之焕然一新！ 说干就干，余俊贤老师征求了一下同学们的意见，教室里的空气一下子活跃起来，只差没人喊万岁了！ 余俊贤现在能教唱的，除了当年曲老师站在学校的操场上教他们唱的一些革命歌曲，如“洪湖水呀浪呀么浪打浪”，“小小竹排江中游”，“一条大河波浪宽”“学习雷锋好榜样”等等之外，再就是由于北京举办亚运会而一时风靡全国的《亚洲雄风》了。这首歌节奏明快，音节铿锵，易唱易记。所以，很容易便可学会。 周三下午第三节上课铃响过之后，余俊贤快步走进他们班教室，再次向大家说明了他的想法。最后强调说： “即使我们学不成新歌，但哪怕是将我们以前唱过的经典老歌重温一些也好！问题的关键不在唱什么，而在必须唱起来！大家说，怎么样？” 可以想象，同学们那种兴奋劲不是用三两个形容词就可以形容得了的。绝大多数同学鼓掌表示欢迎；有少数同学可能觉得鼓掌已不足以表达他们的兴奋之情，就大呼小叫，吹起口哨来；更有几个调皮鬼，将自己的课桌拍得叮叮咚咚一声响！ 就这样，一节课下来，余俊贤带领他的学生们，基本上把他们会唱的经典革命歌曲，回忆着唱了一遍，最后邀请会唱《亚洲雄风》的莫夏捷又清唱了这首歌，给大家做了个示范，要求大家下去之后先试着学唱一下，等下周那节音乐课时再教大家一起唱！ 这节编外音乐课结束后，余俊贤在回办公室的路上，被校长陈若林叫住了。他正和几位年轻教师坐在暖阁子里打扑克呢。 “领着学生唱得不错嘛！以后要继续下去。”老校长说。 “没想到余老师音域那么宽广，音色那么纯正。”那位音乐代课教师裘青青这样说。 “干脆全校的音乐课让余俊贤老师带着算了！”另一位年轻教师附和着他们。“我只是想带领同学们活跃一下气氛而已，鲁班门前耍大斧，让同志们见笑了。”余俊贤谦虚地说。 2 传奇人物的传奇经历 （一） 这天午后，打预备钟前，莫夏捷搬着一沓厚厚的语文作业，又走进了余老师的办公室。（.好看的小说） 自从那次外出登山途中，发生了那件众所周知的事情之后，当着班里其他同学的面，莫夏捷对余老师从来都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泰然处之、敬而远之的态度，目的是不想让任何人再因一些不必要的噱头勾起他们对这件事的任何丁点儿回忆。 这样，不管是对于我做学生的莫夏捷，还是对于他做老师的余俊贤，都是明智的，也是有益的。 毕竟，我是学生，他是老师。学生就是学生，老师就是老师。老师和学生之间还是应该有一定的距离的。莫夏捷这样想。 但是，一旦没有其他师生在场，也没有其他任何局外人或是第三者在场的话，那情形可就另当别论了。 这时候，只要是莫夏捷和余俊贤独处，莫夏捷反倒有了一种莫名的矜持和羞涩。 每次到余老师办公室送作业的时候，如果门开着，她常常是红着脸，低着头，轻轻将作业放在余老师办公桌靠近门口的外侧，然后就静悄悄的，无声无息的退出离开。除非余老师主动叫住她，和她搭讪说话。 如果办公室的门关着，莫夏捷总是先轻轻地喊一声“报告”，等到余老师答应一声“进来”之后，她才轻轻推开门，搬着作业进去。或是先轻轻的敲几下门，待室内做出反应后，她才肯推门进去。 但这一天中午，莫夏捷走进余老师的办公室后，却并没有急于离开。她先是从容不迫的将作业放到办公桌上，然后就在办公桌边站定。她拿眼睛定定的看着余老师，然后说道： “余老师，同学们托我和你谈个事儿。” 余俊贤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一篇课文，听莫夏捷这么一说，有点诧异，立即把眼光从书页里收回，抬头看了一眼羞红了脸的莫夏捷，然后认真的问：“什么事？你说吧！” “你到咱们学校来，眼看已快四个月了吧。可这两天同学们都议论说，你还欠着我们一笔账没有算呢！还记得吗？你还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向我们介绍过你自己呢！”莫夏捷不卑不亢，不急不缓的说。 “刚来那天，我刚见你们第一面时，不是已经介绍过了吗？”余俊贤又想耍赖。 “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大家背地都怎么议论你这个班主任和语文老师的吗？”莫夏捷嗔怪道。 “怎么议论的？总不会说我喧宾夺主，哗众取宠，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 “那倒是！但大家一致认为，你那天的自我介绍，是在忽悠我们大家呢！” “什么意思？” “哪有介绍自己光写姓名三个字就完事的？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学生是弱势群体吗？” “难道还有法律规定自我介绍必须怎么着不成？” “那我们不管，反正大家觉得不能就这样和你到底了，这样就太便宜你了！”莫夏捷又撒起娇来。 “莫夏捷，又来劲了是不是？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你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在要挟我？或者是在命令我？”余俊贤佯装恼怒，一边说着，一边火辣辣的看了莫夏捷一眼，脸上洋溢着微笑。 “你以前不是说过，要我把大家的意见及时反馈到你这儿来么？怎么？想反悔了？”莫夏捷穷追不舍。 莫夏捷毕竟是莫夏捷！她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余俊贤老师的脸，同时撅起了她那两片不大不小、不薄不厚的嘴唇，当仁不让，不依不饶，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余俊贤这时倒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坐直身子，把目光从莫夏捷身上移开，“好好好，我的莫大小姐，课代表大人，你想让我怎么样？” “不是我想让你怎么样，而是同学们要让你补上这一课！” “一言为定，你回去和大家讲，明天语文课，咱们先不讲新课，专门用一节课时间，满足大家的要求怎么样？” “光说不算，咱俩拉钩！”莫夏捷兴奋得满面红光，调皮的把小拇指敲得老高老高，几乎要戳到余俊贤的鼻子上去了。 余俊贤也显得很兴奋。他“不怀好意”的暗暗在伸出的小拇指上用了力，然后和莫夏捷纤细红润的小拇指紧紧勾在了一起，并且从刚接触的一刹那开始，就像钳子一样，紧紧箍着莫夏捷的指关节，使她费了好大劲，努力了几次，试着要摆脱余老师的小拇指，都没有成功！ 莫夏捷又急又羞，两眼脉脉含情的注视着余俊贤；余俊贤满脸得意，为他的一个小阴谋再次不动声色的得逞，他回敬给莫夏捷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 四目相对，犹如一股电流刹那间交融到一起。有那么十来秒钟，余俊贤默默地注视着莫夏捷，眼睛里盛满了浓浓的爱意；莫夏捷静静地迎接着余俊贤凝视的目光，心里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激动！ 两朵红云同时从他两个的脸上渐渐升起，就像喝多了长城干红一样！ 3 传奇人物的传奇经历 （二） 第二天上午，预备铃声响过之后，在起立唱歌之前，莫夏捷走上讲台，对同学们说： “各位兄弟姐妹们，昨天我去交语文作业的时候，余老师主动提出，今天这节语文课，他要给我们补上当初第一次和我们见面时，欠下我们的人情债――“自我介绍”那一课。他让我回来后转告大家。等会儿上课后，他一进教室，我们就开始热烈鼓掌，好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大家说，怎么样？” “好――！”大家异口同声，群情振奋。 “嘘――”莫夏捷很快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示意大家别惊动了余老师。 上课铃响了。余俊贤老师和往常一样，大踏步走进教室，神情自若的登上讲台。依然是精神抖擞，满面春风。 与往常不同的是，他今天并没有带课本和教案。――看来他确实是有备而来的。 莫夏捷的工作卓有成效！ 其实，在余俊贤和同学们之间，大家谁也不知道，莫夏捷这一次使了一个小小的伎俩，仗着她那点儿小聪明，扮演了一个“墙头草，两边倒”的角色！ 在去余老师办公室送作业并向余老师提出这个请求之前，在教室她并没有征求同学们的意见，更别说经大家表态通过了！ 而从余老师办公室回来之后，从昨天一直到刚才打预备时，他也并没向班里任何一个同学提到过，他在余老师办公室请求余老师再给大家做一次自我介绍这件事的任何一个细节。（.好看的小说） 莫夏捷，实在是一个聪明伶俐、乖巧可爱、八面玲珑、工于心计的女孩！ 她为什么要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殚精竭虑的导演这么一出双簧戏呢？ 其实，她的目的再明白不过了：在同学们看来，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余老师还念念不忘当初欠下的“感情帐”，主动提出要补偿我们，他老人家真是太仗义了！太重师生情谊了，太拿我们当朋友了！ 而在余俊贤看来，同学们对于他们的老师真是太感兴趣了，太拥护爱戴了，太佩服崇拜了!同时，课代表莫夏捷的的工作也太认真负责了，太到位到家了！ 莫夏捷的个人魅力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这就叫会来事儿！这就叫精通人际关系学！ 其实，莫夏捷即使不提这个要求，余俊贤也早就想利用这么一节课的时间，来和大家好好聊聊他自己的事情了！ 因为他认为，在他身上有好多东西，都是目前他的学生们身上所不具备的！ 他觉得，自己目前虽然在事业上还没有做出多大成就，但他身残志坚，自学成才，笑对逆境，改变命运的事实，说给学生听，至少可以起到一定的激励作用吧！ 这不，余老师前脚刚登上讲台，教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余老师不得不连连示意，这掌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同学们，这节课，我就来和大家详细的谈一谈我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成长道路。我觉得，同学们跟着我学习一年、两年甚至三年，即使你一点别的什么知识都没有学到，只要你学到了老师这种抑恶扬善、宁折不弯的为人处世的人生态度，学到了奋发图强、自强不息的拼搏精神，学到了直面挫折、笑对逆境的意志和毅力，――应该说，你这一年、两年、三年就没有白过，这就是你最大的收获！” 4 传奇人物的传奇经历 （三） 本来同学们调整好了情绪，准备在这节课上再放肆一把，和余老师再套一下近乎，再联络一回感情的。 没想到余老师的开场白这么郑重严肃，郑重其事，正儿八经，一副居高临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莫夏捷不由自主的伸了下舌头。大家也都一个个正襟危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余老师一边清了清嗓子，一边照例在讲台上踱来踱去。 他说：“我讲三个问题。第一个：假若你的人生遭遇了不幸怎么办？” 他接着说道―― 我生于1967年。生逢十年浩劫，这是社会的悲剧，也是时代的悲剧。但我的不幸在于，个人的悲剧与社会的悲剧和时代的悲剧叠加在了一起，真可谓悲上加悲！ 忍饥挨饿，缺吃少穿，父母忙于全家生计，无暇顾及众多儿女。（.无弹窗广告）致使我得了小儿麻痹，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诚如大家现在看到的这样：半身不遂，手无缚鸡之力。 大家现在只觉得我左手写一笔好字，羡慕，赞叹，佩服，可你能想到我刚开始用左手锻炼写字时，经历的痛苦吗？感受不到是吗？那么，现在，我请大家用左手拿起你的钢笔，试着用左手写写看！ 余老师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于是大家纷纷拿起笔来，开始试着用左手写字。 这时，余老师又特意让莫夏捷走上讲台，用左手拿起粉笔，试着在黑板上写。目的是想让大家更直观更真切的感受到，用左手握笔写字有多么的困难！ 莫夏捷略带羞涩的笑着，走上讲台，用右手从粉笔盒里取出一支粉笔，生硬的塞到左手里，在黑板上从右往左，画下了歪歪扭扭的一道横杠，然后就再也没有勇气写第二笔了。 大家看着她用左手在黑板上留下的“杰作”，哄堂大笑起来。她不好意思的回过头来，向余老师笑了一下，随即撂下粉笔，跑回自己的座位！ 余老师看着莫夏捷的涂鸦作品，笑得两眼生泪，直不起腰来。 “我要说的第二个问题是：假如你现在也是初中毕业，回到家里，你会干些什么？” 余老师接着讲了下去―― 1982年，我从咱们沙窝中学毕业回家。一是因为中招考试要加试体育，我身体残疾，考了零分。总成绩和其他同学相差一大截，升学无望。 二是因为家里穷。学校要上晚自习，可我连在校住宿的一条席子都不敢再和父亲开口要。 大家也许会说，初中毕业回到家里，最多做一个放牛娃啊！可我不是这样。我白天和其他正常人一样，啥体力活、技术活都得干；晚上还得熬夜自学。先是学了一年半医生，自己不感兴趣，半途而废；然后开始自己感兴趣的读书写作。 说到这里，于老师明显变得激动起来，他神色凝重的说―― 我能顺利通过应聘来到沙窝中学任教，完全凭的是在省级文学期刊上发表有自己的文学作品。大家听了，一定觉得我很了不起，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样两件事： 一是从1984年到1987年，整整三年，我没发表过一个铅字。那真是我暗无天日的三年，欲哭无泪的三年，坚持不懈的三年，忘我拼搏的三年！ 二是父母心疼我，既要在白天下地干活，还要在夜里点灯，熬油，读书，写作；既怕我身体吃不消，更怕我点灯浪费煤油。所以夜半醒来，只要发现我屋里还亮着灯光，张嘴就骂。 时间长了，我一边学习，一边还得提防父母。只要感觉到他们房间有动静，我立马熄灯，和衣躺在床上。直到等到他们又睡着了，我再小心翼翼的起来，点亮油灯，继续学习。 同学们，我们现在都是学生，你在学习上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样的累，下过这样的功夫吗？ 5 传奇人物的传奇经历 （四） 余老师语重心长的说到这里，打住了话头。（.好看的小说）他静静地注视着同学们，可同学们却一个个低下了头。有几个女同学，眼圈红红的，眼睛潮潮的，像是要哭！ 是羞愧？是激动？是难过？还是出乎他们的意料？抑或是什么都有？ 是的，一提起残疾人身残志坚、自强不息的动人事迹，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家喻户晓的是张海迪，这是国内的；国外我们知道最多的，应该是海伦?凯勒了！但同学们绝对没有想到：榜样就在身边！就是自己的老师！ 但余老师的话并没有就此结束，他接着说道：“初中毕业又回来教初中，我是否满足了呢？” 余俊贤老师再次神情凝重的扫视了一下全场同学，接着说道： 也许大家觉得，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苦尽甘来，我应该知足了吧，我应该享几天清福了吧？ 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大家：这并不是我人生奋斗的终点，而恰恰相反，这只是我人生奋斗的一个新的起点，一条新的起跑线，一个新的开端而已！ 在家自学的六年里，高中、中专的语文课程，我已经完全学了一遍；下一步，我的计划就是参加省高教自考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自学考试，边学边考，先专科，后本科，力争用六到八年的时间，先后拿到本专业的专科和本科学历，从而更好的胜任自己所担负的教育工作！ “哗哗哗，哗哗哗――”不待余老师说完，教室里已经再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余老师显然还没有从他慷慨激昂的演讲中完全走出，他并不理会大家的掌声，继续说道： 同学们，我的经历就是这些。在即将结束这节课的时候，我想请大家记住这么三点。 一是不管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你遭遇到什么处境，一定要具有直面现实的勇气。顺境也好，逆境也罢。胜不骄，败不馁。满怀信心，做自己命运的主宰者！ 二是奋发向上，永不满足。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管你现在处在怎样的一个人生起点上，请记住，不满是向上的车轮。无论何时，都不能安于现状，知足常乐，不思进取，随遇而安；而应该自强不息，积极进取，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三是无论是现在在学校学习，还是将来到社会上参加工作，请你一定记住：无论你处在怎样的工作岗位上，无论你担负着怎样的工作，无论你心中的理想有多崇高，目标有多远大，――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定要从干好手头的每一件最基本的事情做起，要从做好眼前的每一件最本职的工作开始，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万不可见异思迁，这山望见那山高，好高骛远，不切实际！ 这是我的三点人生经验，说给大家听，并且愿意以此和大家共勉！ 这一次，余老师的话真正结束了。只见他两眼放光，再一次炯炯有神的扫视着教室里的每一位同学。同学们稍稍愣了那么几秒，立刻醒悟了过来。顿时，教室里立刻变成了掌声的海洋！ 6 是谁俘虏了他的心？（一） 自从余老师用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给他深爱着的六一班全体学生们，补上了大家期待已久的“余俊贤自我介绍”一课，还上了欠同学们的那笔感情债之后，余俊贤任班主任和语文教师的六一班，班级氛围和同学们的精神面貌，明显和以前大不一样。 这一点，不光是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余俊贤再到教室看班和上课时，真切感受到了，就连他们班其他各位任课教师也都明显感觉到了六一班教学环境和学习风气的异常。 饭前饭后，教室里追逐打闹、吵吵嚷嚷的现象已经销声匿迹了；同学们都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各干各的事情。 课堂上，积极起来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的学生越来越多了，就像雨后春笋一般；更可喜的是，除了积极回答老师提出的问题外，还有不少同学竟能自己发现问题，并且敢大胆向老师提出来。[.超多好看小说]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就连各科作业，老师们也细心的发现，比以前做的质量高多了。不光字迹工整，书面清洁，就连错误率也大大降低了。至于抄作业的现象，已经归零。 老师们有点儿好奇，老师们更有点儿怀疑：太阳什么时候从西天边出来了？这六一班的学生们究竟是怎么了？ 于是再见到余老师时，老师们不由自主议论纷纷： “余老师，你给咱六一班的学生吃啥药了，疗效这么显著？” “是呀，我也明显感觉到和以前大不一样，乖多了。[.超多好看小说]” “不会是给他们喂什么激素了吧？” “你不开玩笑吧！还激素呢，只要不喂添加剂就不错了！” “说说呗，让我们也跟着学一招。” “难道还对我们保密不成？好歹咱们还在一起呆着搁伙计呢！” …… 不管老师们说什么，余俊贤总是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不这样，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总不能说是我给他们吃了我开的“速效救心丸”吧！那岂不有王婆卖瓜之嫌了吗？ 余俊贤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明白。他对学生们身上悄悄发生的这些变化，默默看在眼里，暗暗喜在心上。心里像吃了蜜似的，可嘴上却什么也不说！ 余俊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事好放在心里。不管是天大的喜事，还是天大的祸事，他从来都不好喜形于色，更不好怒形于色！ 他觉得做人就应该这样本分：无故加之而不怒，猝然临之而不惊。得意了不张扬，不张狂；失意了不悲观，不失望！ 这可能就是他豁达、乐观的性格使然吧！ 有不少同事都说他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哪里是什么宰相肚啊，他只是一个倒霉蛋！只不过是比别人经历的曲折和坎坷多一些，比别人遭遇的不幸和磨难多一些，少见多怪，多见不怪而已！慢慢的，练就了他这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性格而已！ 同样不能向外人说的，还有比这更让他动心的人和事呢！ 那人，就是他们六一班班委会的文体委员，他余俊贤的语文课代表，他的得意门生莫夏捷。 那事，就是他余俊贤和小他七岁的莫夏捷两人之间，那种既朦胧又神秘，既令人憧憬向往又让人忐忑不安，既让人感到变幻莫测，又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师生关系！ 7 是谁俘虏了他的心？（二） 自从春节开学后，余俊贤摇身一变，由一个放牛娃成为一名代课教师至今，转眼间，快四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超多好看小说] 四个月来，他和他带的六一班的感情是深厚的，他和他六一班每一位学生的感情也是深厚的！ 他爱他们，就像他爱他的工作一样，因为爱他们，本身就是自己的工作！ 他爱他们，就像他爱他的孩子一样，尽管他还没有结婚，也没有自己的孩子，但他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不论家庭出身，不论男孩女孩，不论成绩好坏，不论优生差生，不论先进后进，不论智商高低，一律一视同仁，以礼相待。 因为他在学生时代，就是因为家境不好，身体残疾，没能继续深造，过早的离开学校，结束了自己的学业。 所以他认为自己的每一位学生，能来到学校坐在教室里学习，都不容易。在他们的身后，也许都有一个困难的家庭。 在他们的身上，都寄托着他们的父母甚至是爷爷奶奶对他们的殷切期望，也是对这个家庭的深切期望！将来每一个学生走出校门之后，走上社会之时，不仅仅要托起他们各自的明天，更要撑起每一个家庭的希望！ 所以，他不敢随便轻易地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哪怕这个学生的成绩在班里是倒数第一名！ 但几个月来，他对莫夏捷更是刮目相看，关怀备至，关爱有加，关照多多，几乎到了体贴入微的地步。 是余俊贤对莫夏捷有什么非分之想吗？不，他只是爱她！ 是莫夏捷有什么过人之处吗？不，他只是爱她！仅此而已！ 细细回想，几个月来，他和学生交往的一幕幕，尤其是他和莫夏捷交往的一幕幕，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没有！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他作为一位老师应该做的！ 即便是那次登山途中突发的偶然事件，即便不是莫夏捷，即便不是余俊贤，随便换换哪一位学生，随便换换哪一位教师，在那样的场合，在那样危险的地方，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谁都会那样去做的！ 因为她是他的学生，他是她的老师！她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如花似玉，花枝招展的！ 在鲜花遭遇厄运的时候，在美玉遭受损害的时候，作为在场的年纪最大、力气最大、经验最多的老师，他不出手谁出手？他不护花谁护花？他不怜香谁怜香？他不惜玉谁惜玉？ 更何况，作为一名弱不禁风的小女生，几个月来，在搞好自己的学习之外，她莫夏捷还替自己承受了那么多，担当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投入了那么多！ 作为班委会的成员，她不仅一天三晌八节课，晌晌要唱歌，节节要配合教师组织教学，喊起立，喊坐下；早操、体育课、课外活动，她还得组织学生做到快、静、齐，一天凭空比别的学生多做这么多的事情，多苦多累呀！ 余老师当年在学校时，他知道有许多男孩子都不想干文体委员。那么多身强体壮、人高马大的男孩子都不想干的差事，可莫夏捷一身兼数职，干得有声有色，有板有眼，不叫苦，不说累，更没有动不动就撂挑子，让班主任老师下不来台，多好的学生，多好的姑娘啊！ 作为语文课代表，她更是余俊贤老师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收发作业，搬来搬去，风里雨里，力没少出；沟通老师，笼络学生，上下通气，心没少操。 正是由于她的认真投入和无私付出，才使余老师在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内，便实现了成功转型，实现了由一位初中毕业生到一位教初中语文的优秀教师的华丽转身。学生高兴，家长满意，领导赞扬。这期间，莫夏捷付出了多少，也许只有余俊贤心里最清楚，也许只有莫夏捷心里最有数！ 更何况，她还是一位花枝招展、亭亭玉立、青春靓丽、质朴无华、人见人爱的怀春少女。 更何况，整天与她打交道的身有残疾、经历坎坷的余俊贤老师，正处在男大当婚、父母催逼之时，而他的爱情和婚姻又显得那样的遥远和渺茫；他的肉体和灵魂又显得那样的痛苦和无助！ 现在，余俊贤前思后想，扪心自问，他不得不承认一个痛苦的事实―― 他的学生莫夏捷，早已走进了自己的心灵深处，他已深深地爱上了他的学生莫夏捷！ 8 是谁俘虏了她的心（一） 当余俊贤对老师们关于班级的种种议论不置可否，而在默默地思考自己的心事的时候，更近一步的了解了自己老师的不幸身世和坎坷经历的莫夏捷，内心深处，也被一阵高过一阵，一浪高过一浪的感情波涛给搅得晕晕乎乎的！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次是被自己挖的坑给活埋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言语那么诙谐幽默，举止那么庄重儒雅，心态那么阳光豁达，感情那么真挚丰富的余俊贤老师，会有那么悲惨、辛酸的身世，会有那么艰辛、曲折的经历！ 几天来，外表平静、内心痛苦的莫夏捷，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余老师的身影；一想起余老师那天告诉他们的一切经历，她就禁不住热泪盈眶，暗自啜泣！ 他多少次忍不住在内心轻轻呼唤：余老师啊余老师，你活得为啥那么难？ 睡不着觉的时候，她就将自己近四个月来和余老师交往的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放电影，反反复复去体味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去揣摩每一个细节蕴含的深意！ 已经四个月过去了，可她现在回忆起来，依然觉得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晰，每一个细节都那么动人！直到此时，她这才清醒的意识到：其实这几个月来，她一直都在高度关注着他的老师余俊贤，他的心每时每刻都在为着余老师而跳动！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脸禁不住变得有点羞赧起来。她禁不住问自己：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什么对余老师的所作所为那么上心，那么在意？可她越这样想，就越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她有点义无反顾，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她想起余俊贤老师刚到他们学校来的时候，由于没有过多的了解和接触，他只是从外表上觉得余老师是一个其貌不扬、不修边幅，不太注重外在形象，而比较注重内在素质和人格品位的人。 再就是从他给我们授课时的声态语气、言行举止上，她觉得余老师这人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极易相处。他没有居高临下的姿态，不端教师的架子，不会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反而让人感到他是一个心地善良、性格乐观、为人随和、处事豁达、胸襟开阔，有着远大理想，又极富爱心、责任心和同情心的人！ 这给莫夏捷留下了一个极好的、同时又是极深刻的印象，也为他和同学们的快速交融、打成一片、迅速走进学生的心灵深处，开创班级管理工作的良好局面，奠定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更让莫夏捷感到兴奋和激动的是，这意味着，从此她可以放开手脚，热情洋溢、全身心投入的大干一场了！因为她通过自己的直觉感受到余老师是一个极具思想、很有活力，敢于创新、充满情趣的性情中人！ 她的感觉不会错的！ 再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同学们对余老师更进一步的接触、观察和了解，尤其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使他们渐渐深刻感受到，余老师这个人身上迥然不同于其他老师的人格魅力―― 刚来的时候，天气还很冷，他便每天坚持起来给学生温洗脸水，静候同学们起床后到他这里来洗脸。 再后来，天气渐渐热起来了，他又负责全班同学的饮水解渴问题。不管是白天课间，或是午休起床，抑或是晚上下自习，早晚到他屋里喝水，水缸总是满满的！ 他对待学生，从来都是这样关怀备至，体贴入微。思想上支持鼓励，学习上严格要求，生活上倍加关心，像这样对待学生的班主任老师，在当时的沙窝中学，并不很多见。 莫夏捷知道，余老师做这些工作的时候，完全是凭着他对学生的一颗爱心和初登讲台的年轻教师对工作的一片热情来做的。 他对待工作，不仅能力强，态度好，而且要求严，效率高。从来都是严肃认真，一丝不苟。 莫夏捷至今还记得余老师刚接手班级管理不久，对班里几个字写得特差的男生进行教育的那些场景! 他将这几个学生一一请到讲台上。自己先用左手在黑板上工工整整写下一行粉笔字，然后一个一个问他们这字写得怎么样。那几位同学脸红红的，当然说写得好啦。 这时候，余老师一本正经的对这几位同学说：“这些字我是用这只手写的。”说着，将他的左手举起在他们面前晃了晃，“这只手咱老百姓习惯叫它笨手，我用笨手能写成这样，你们用巧手写，――我这个人好说话，我不希望你们能写得更好，只希望你们能照住我这样来写就行了！怎么样，能做到吗？”一席话说得那几位同学很不好意思，频频点头！ 然后他一个挨一个，手把手教他们照住描每一个字，边描边教给他们写字的要领和注意事项：写字时首先要做到心平气和，心浮气躁是写不好字的。再者速度要慢下来。笔要握正，纸要按住，一笔一画，自然就能写好。 还有，他在课堂上提问学生起来回答问题，从来都不是直呼其名，而是“请”字当头：“请某某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言谈话语里，时时透露出一种令人为之感动的尊重。 更多的时候，他是乖哩娃哩叫着，让人心里觉得温馨、温暖，倍感亲切！这在学校众多年轻教师中，也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学生回答问题后，不管对错，余老师一律先让学生坐下，然后再仔细评说其优劣得失。不像有的老师，动辄就对学生横眉冷对，吆五喝六的，好像学生欠他黑豆钱似的；或者体罚回答错的学生，让他们一站就是一节课，或者整整一晌时间。 他对待工作从来就是这样：关注细节，注重效率。备课仔细深入，讲课头头是道，辅导尽职尽责；班级管理步步为营，环环相扣，兢兢业业，竭忠尽智。 他对待自己的同事，谦虚热情，肝胆相照，光明磊落，宽容随和，精诚团结，互帮互助。对领导不卑不亢，爱憎分明，立场坚定；对同志和睦相处，热情相助，情同手足。 9是谁俘虏了她的心（二） []如果余老师仅仅是能够做到这一些，那么他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称职的老师而已。虽然别的老师在这些方面可能没有他做得到位，但基本上大同小异。所以莫夏捷对他的感觉充其量也只能说是有好感，或者说是喜欢而已！但现在的情形，显然已远远超出了这个范围，不是这样的！ 莫夏捷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一个人掏空了，她分明已经爱上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无形中成了她的保护神，使她这个在局外人看来，和其他同学没有什么两样的人，内心深处，却隐藏着一种明显不同于其他同学的优越感、幸福感！因为，他为她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班主任、语文老师余俊贤！ 莫夏捷非常明确地感受到，自从余老师接管了他们六一班，走进了他们的学习和生活，尤其是那次登山过程中，他俩之间发生了严重的肢体接触摩擦之后，余老师每次看她的眼神都那么的意味深长，使得莫夏捷每一次接触到那种眼光后，都感觉到那么火辣辣的，让她禁不住面红耳赤，耳热心跳！ 莫夏捷印象特别深刻的有那么三次。（.好看的小说） 第一次就是当余老师知道自己的生日和她的生日竟在同一月同一天时，余老师那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一直洞穿了她的五脏六腑！那种莫名的兴奋，那种难以掩饰的激动，那种勾人魂魄的眼神，直到现在，还深深地印在莫夏捷的记忆中！那一刻，那种眼光仿佛要把莫夏捷融化了似的，让她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了一下。那种仿佛触电般的神奇感觉，真是太让人眩晕了！ 第二次刻骨铭心的印象，自然就是他俩之间的那一次亲密接触了！ 怎么说呢？ 直到现在，莫夏捷回忆起那件事时，依然仿佛还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这是真的吗？自己的老师就那样紧紧拥抱住了自己的学生？并且是在她毫无任何心理准备的时候！要知道，她还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中学生啊！她本不想承认那是真的，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的一帮子小姐妹们动不动、时不时就拿这件事当靶子，调侃她，出她的洋相，开她和余老师不荤不素的玩笑，让她一次次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那唾沫星子只差没有把她淹死！由不得她不信！ 再说，事后每每回忆起当时那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明里暗里，人前背后，莫夏捷就禁不住一种莫名的激动和悸动！余老师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男人特有的味道，还有他那宽阔有力的臂膀，那挤压得她几乎要窒息的胸膛，以及那种东西和自己的敏感部位零距离对接的那种异乎寻常的感觉，每每想起，她都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每当这个时候，处在她身体下游的三角洲地区，甚至还会产生一种近乎过敏的特殊反应：鼓鼓的，涨涨的，热热的，潮潮的，湿湿的，仿佛有一种什么液体已从那里悄悄流出来一样！其实，这并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因为这时她明显觉得自己的内衣裤已经湿了！ 第三次与余老师的亲密接触，当是她自作聪明，自己掘坑，假借全班同学的名义，逼迫余老师给他们补上自我介绍这一课，余老师和她“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动摇”时，直钩得她六魂出窍，七魄颠倒的那次拉钩了！ 莫夏捷嘴上没说――找谁说去？――心里却不止一百次的这样想过：如果说――仅仅是如果，登山遇险时，余老师该出手时就出手，英雄救美眉，及时化险为夷，逢凶化吉，虽然因此引出不少绯闻，几乎使她莫夏捷感到无地自容时――余老师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无意识的、或者说是下意识的，那么这一次，余老师暗中较劲用力，将她莫夏捷直钩得心花怒放、心猿意马、魂不守舍，意醉情迷――就完完全全是有意而为的了！并且可以说是有清醒的意识，自觉的意识，主动的意识，积极的意识！ 莫夏捷甚至由这个“拉钩事件”，直接联想到汉语里的一个极有意思的词汇，那就是“勾y?n”！莫非，青年男女在恋爱的过程中，都必须自修这一课，闯过这一关，经历这一回？ 要不的话，余老师在自己的“阳谋”得逞时，为什么那样得意忘形，忘乎所以，喜形于色？ 难道他又从我的表情中读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不会吧，莫夏捷最终自己否定了自己！看你多么没出息吧！不就是一个代课教师余俊贤吗？至于吗？ 第六章 不堪回首 1 昙花一现的邻村姑娘（一） 1昙花一现的邻村姑娘（一） 余俊贤靠着自己的努力奋斗，在顺利走进沙窝中学任教的四个月之后，不但赢得了所教班级全体同学的信任、配合、拥戴甚至是崇拜，而且博得了整个沙窝中学上至领导，中到同事，下到各种勤杂工的普遍认同、充分肯定、高度评价和热情赞扬！ 无论是班级管理，教育教学，还是人际关系，为人处事，余俊贤在校工作的方方面面，都被他打理得滴水不漏，顺顺畅畅，井井有条，纹丝不乱。 工作顺，心情畅；心情畅，事事顺；事事顺，精神爽！ 就在余俊贤的各项工作开展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的同时，他也重新按照自己的择偶标准，迅速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物色到了自己追求的目标，并且经过一段时间的进一步观察、了解，权衡、思量，最终确定了自己心仪已久的意中人、心上人――整整小他七岁的、他的学生莫夏捷！ 这是他当初带着自己的铺盖卷，第一次怯生生的走进沙窝中学的大门，去见校长陈若林和教导主任李夷吾时，怎么都不可能想到的事情！ 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就是这样的说不清，道不明。 余俊贤闲下来想心事的时候，他常常会这样在心里说服自己：这一切，冥冥之中，或许还是上帝安排的吧！ 命中注定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逃脱不了命运的掌控的！ 余俊贤虽然并不是唯心论者，他也从来不相信有“命运”这玩意儿，甚至有时候倔脾气上来，他还好偏偏逆着“命运的安排”行事。 但当他最近几年在爱情婚姻问题上接二连三遭受到这样那样的打击时，他越来越相信：凡是尽了自己最大的主观努力依然没法改变的事实，应该都属于客观存在的现实，这可能就是“命”吧！ 在莫夏捷非常明确地走进自己内心深处的时候，余俊贤情不自禁的会将她和前几次父母托人给他介绍的那几位对象一一进行比较。因此，那段不堪回首的苦难岁月，又异常清晰地一一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别人给他介绍的第一位姑娘，就是邻村生产队长家的大女儿――迟晓倩！ 给他当介绍人的，就是余俊贤的堂舅母――同时也是迟晓倩的亲姑妈。 直到今天，余俊贤还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堂舅母到他家来时的那一幕幕场景，那一阵阵难以掩饰的尴尬和难堪，还有堂舅母看他时那一种满是鄙夷不屑的眼神，以及余俊贤心里直到现在依然存在的那一种难以言说的椎心泣血的疼痛！ 从那以后，余俊贤算是彻底明白、深刻理解了被人看不起是一种怎样的滋味！或许，就是这种在她心里潜藏了近三十年的难以言说的滋味，成了他自强不息、忘我拼搏、奋发向上的催化剂！ 那天早晨，余俊贤刚刚起床洗罢脸，母亲正在厨房忙忙碌碌的准备早饭，父亲正在整理农具，准备吃罢早饭，就和俊贤一起下地打红薯埂。 刚刚过了春节没多长时间，春意尚弱，寒气十足。村子里到处呈现一派清冷冷清的气象。 就在这时，俊贤他舅母跨进了他们的家门。俊贤问候了一声，随即走进了隔壁自己住的屋子，因为他知道，他这位堂舅母是不太经常到他们家里来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登了，就说明一定有事！ 俊贤兄弟姊妹多，他这位刚过门没几年的堂舅母，对他弟兄姊妹的情况并不太熟悉。充其量，见了面只知道这几个是堂姐夫家的孩子，至于具体哪个叫啥，排行老几，她按不住位，自然也说不清楚。 再进一步，他堂舅母可能还知道他弟兄姊妹共六个，他们弟兄仨，她们姊妹仨。再就是，大致知道俊贤他小弟兄俩中，有一个身体有点儿毛病，但到底是哪一个，她似乎也按不住位说不准。 所有这些，都是俊贤在隔壁房里，听父母和堂舅母谈话时知道的！直到此时，俊贤才听明白，他堂舅母此番来是为了父亲托她为自己提媒介绍对象的事。 2 昙花一现的邻村姑娘（二） 原来，前一段时间，有一次父亲从乡里赶集回来，路过他舅家所在的滑庄村。（.好看的小说）堂舅母家在公路边开了一家代销店，多少卖一些日用百货、糖果点心什么的。堂舅母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能说会道，不能说能把死人说活，最起码也可把活人说死！ 父亲路过她家店门进去歇脚时，由于是堂姐夫和堂舅子媳妇的关系，一张嘴从来没什么正经的话。但这一段时间，整天被老二俊贤的婚事弄得头晕脑胀的父亲，一开口却一本正经的请舅子媳妇为外甥物色个对象。 俊贤他舅母是方圆十里八村一个地地道道的媒婆，方圆左近经她撮合成的婚事，也不下十桩儿二十桩的。听堂姐夫这么一说，眼珠子这么滴溜一转，一个人就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她的娘家侄女迟晓倩！ 迟晓倩是她娘家二哥的大闺女，也就是她的大侄女。她二哥膝下无子，只有这两个宝贝闺女，真正的千金，宝贝疙瘩似的。但既无兄弟，父母就将女孩男养，所以迟晓倩被父亲历练得十分了不起―― 家里地里，家务农活，迟晓倩里里外外一把手，拿得起，放得下，搁哪儿哪儿行！ 在家里，柴米油盐，浆菜茶饭；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洒扫庭除，整理房间，一切都拾掇得井井有条，周到完备。 在田里，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杈把扫帚，犁地扬场，可谓行行通，样样行！因此，晓倩她爸每逢向外人夸赞他女儿，或者外人当着他面夸他家闺女，他都禁不住喜上眉梢，得意洋洋，仿佛她养的不是一个闺女，而是一个儿郎！ 待舅母将这些大致情况都一一向父亲说透讲明了，父母便唤俊贤出去与她的大媒人堂舅母见面。[] 堂舅母一看出场的是他，不由眉头一皱：“这个是老二还是老三？” “老二，叫俊贤，去年刚从学校毕业；老三叫红贤，现在还上着学哩！” “那身体有残疾的是哪个？” “就是他！但不算事，啥事都能干，啥活都能做，并且还挺能干，挺勤快的！这不，他哥当兵不在家，家里的碎活杂活，基本上都是他和他姐俩人干的！……” “哎哟，那只怕不中吧，我还想着你是让我给老三说的！你看弄这事叫啥？在家我已给俺哥说好了，这让我回去咋和俺哥交差哩！” 俊贤他堂舅母，不等父亲把话说完，便显出一副极不耐烦的神情，很生硬的打断了父亲的话，显出一副很吃惊很诧异的样子！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他的外甥余俊贤，而是刚刚从火星上来的外星人！ 嘴里这样说着，堂舅母那两只眼睛瞪得就像两只灯泡，如同审问一个罪犯似的，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从前到后，从后到前，反反复复，把个余俊贤审视了一遍又一遍。 那眼神，就像两道x光，满是鄙夷和不屑！仿佛要彻底看穿余俊贤的五脏六腑似的。场面十分尴尬！气氛非常沉闷！表情特别难看！ 余俊贤顾不得礼貌不礼貌，落荒而逃。 他真怕他若在堂屋就多呆那么一会儿，他的堂舅母就会说出更加令他伤心难过的话来！ 余俊贤刚离开现场，他舅母就迫不及待的说：“那就这样吧姐夫，我回去再把情况和俺哥说一下，看看他啥意见。你看这事闹的，弄了半天，打差码了！” 说完，也不管俊贤他父母――她的堂姐堂姐夫是什么反应，能否承受得了，就撇下他们在堂屋里，自顾自头也不回地走了！ 俊贤他父亲就像一座泥胎，傻愣愣的呆在了那里；母亲则站在一边，眼睛直直的盯视着堂屋里那坑坑洼洼的砖铺地面，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就这样，余俊贤的第一次恋爱经历，就以这样的结局告终了！ 迟晓倩纵然是一朵鲜花，也无缘插在他这坨牛粪上！ 尽管去年秋天十来月份刨红薯时，由于两村地头相连，他两个在俊贤这村的东疙瘩――也就是迟晓倩那村的西岭，彼此还见过那么一回。当时他俩四目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还那么静静地注视了一阵子呢！ 当时，余俊贤早就知道她就是邻村队长家的大千金！――心灵手巧，貌美动人的大名鼎鼎的迟晓倩！ 就这样，余俊贤的第一场恋爱还未等到开场，就匆匆的煞住了尾！后来，迟晓倩找了一个没有残疾的女婿入赘在她家，再与余俊贤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3 山里女孩的美丽憧憬（一） 邻村姑娘迟晓倩昙花一现，迅速消失之后，余俊贤的生活，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只是，在经历了这一次说媒提亲的沉重打击之后，余俊贤在婚事方面本身就已非常脆弱的自信心倍受摧残。以至于他一想到迟晓倩，一想到他堂舅母，一想到任何与那天早晨他舅母到他家为他提亲的相关情景，哪怕是一个细节，余俊贤就禁不住暗暗叹一口气： 唉――！ 他并不是一个特别自卑的人！换句话说，如果他对自己的方方面面真的缺乏自信，特别自卑的话，他是不会在白天辛苦劳作的同时，还在晚上忘我拼搏发愤苦读的。 他之所以能顶住来自各方面的冷嘲热讽，黑眼瞪白眼瞅，不管不顾，自强不息，是因为他坚信：自己拥有一定的实力，自己一定能行，他的付出最终一定会有回报的！ 但话又说回来，他长这么大，除了不幸、痛苦、磨难、坎坷之外，就再也没有丝毫的幸福、欢乐、顺利、坦途可言。所以，即便是他生来就有天赋的极强的自信，随着他人生阅历的不断丰富和不幸遭遇的反复蹂躏，他的那些自信也被一点点渐渐消磨殆尽了。 尤其是在他的婚姻大事方面。 在校期间，他还是一个学生，似乎年龄尚小，提亲还早。但自从他回乡务农之后，父母开始渐渐关注起他的婚姻大事来。毕竟他的身体有这么点儿毛病，用他父亲的话说，先下手为强，能早点说说定住，先占一个，接下来一步一步，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但遗憾的是，从他父母将他的婚事提上议事日程之日起，整整两年过去了，没有一个媒婆上门主动为他提亲。父母终于hold不住了，就开始主动出击，托亲靠友，结果出师不利，初战败北。 余俊贤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这一起一落，在他心里，已经重重的划上了一道，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而是一个残疾人！因此想和正常人一样，拥有自己的幸福爱情，不能说“难于上青天”，但至少也不会那么一帆风顺，恐怕要好事多磨，得经历一番九曲十八弯的波折了！ 就这样，在第一次提亲就宣告失败之后，又是一年时间很快过去了，再也没有一个媒人主动上门为他提亲。 经历了堂舅母提亲的风波之后，俊贤他父母也好像亏欠了儿子什么似的，再也不敢在儿子面前贸然提起为他说媒的事了。 因为他们发现，自从托俊贤他舅母提说邻村姑娘迟晓倩那门婚事不成之后，儿子俊贤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年来只知道默默无闻地埋头干活，话也从来不肯多说一句。 做父母的怎能不知道儿子心中的痛？可以他们的能耐，目前要想圆满解决俊贤的婚姻难题，确实比较棘手。因此，他们只能默默地顺着俊贤，尽量不去触及他的伤疤，免得惹他不高兴。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儿子心里不痛快，父母看在眼里，愁在脸上，疼在心里！可父母整天为儿子的婚事愁眉不展，心口隐隐作痛，又有谁能知晓、理解、同情、支持他们呢？ 在这一年里，余俊贤最大的变化，就是不再像以前那样，除了地里的农活，他只会跟在杀梢卖钱的大人屁股后头拾干柴禾，一天两晌，早出晚归，把自家的柴禾垛堆得好高好高。 他也开始像他的父亲和堂哥们一样，跑很远很远的路，去刮很贱很贱的荆梢，背很重很重的捆子，就像牛腰那么粗。再苦再累，他也从来不说一声，似乎在借这种超强度的劳作，最大限度的消耗体力，来缓解他精神上的压抑和痛苦。 他越是这样，父母心里就越疼痛，就越痛苦！所以，这一年来，俊贤在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劳作之余，晚上坐在他房间的桌前灯下，或者伏案苦读，或者奋笔疾书时，他的父母就很少再干涉他了；他再也不用为怕父母发现而谨小慎微、小心翼翼了！恰恰相反，他听到更多的是父母夜半醒来，常常无缘无故发出的一声沉重的叹息： 唉――！ 时间长了，每当这时，余俊贤总会条件反射似地，浑身一个激灵，或是打个冷战！每一次，父母的那声长叹，就像一记重锤，或是一记闷棍，重重的敲打在他的心上！ 他知道，那声长叹，完全是因他的婚姻大事而起。慢慢地，他的婚事成了父母的一块心病！ 4 山里女孩的美丽憧憬（二） 第二年春节过后，正月初十，村子东头俊贤称呼他哥的那家邻居――也就是俊贤小时候诱骗他说出他妈偷了生产队南瓜的那个人家里，来了两个客人：俊贤他哥家的干女儿沈珊谷和母亲一道，看望她老干爸来了！ 余俊贤之所以用“哥”来称呼他这位邻居，是有缘由的。他们两家上两辈本是表亲戚，俊贤他爷是他这位表哥的舅爷，俊贤他奶奶是他这位表哥的妗奶。他这位表哥叫李筹，于是俊贤他弟兄姐妹们就经常叫他这位表哥“筹哥”。 筹哥有一个胞妹，早年远嫁六窗滩市盟塘县牛坪镇。和俊贤他们所在的王城市旧治县铁栅乡，中间只隔着一座大山。而之所以能结成这门亲事，是因为双方上辈人就是姑舅表亲，到这一辈结亲，那是标准的“侄女随姑”！ 虽然按照现代优生优育的科学理念，这是标准的近亲结婚。但科学领域绝对禁止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并不是不存在。毕竟两家亲上加亲，省却了许多这样那样的麻烦！ 由于她的牵连，一来二去，李筹认下了这门干亲戚。但由于山高路远，地广人稀，他们并不是年年都能来往。一般情况下，一两年才能走动一次。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改革开放初期，祖祖辈辈居住在深山老林里的人们的生活习惯和生活理念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们只是希望他们的后辈人，能不再像他们现在这样，祖祖辈辈躲在大山里吃苦受累：烧柴用肩扛，吃水用肩挑，米面石磨磨，全靠人力推！ 他们希望他们的儿辈或孙辈能够走出大山，去到生活条件相对比他们那里要好的地区生活，生儿育女，繁衍后代。所以，早在一两年前，筹哥这位干亲家就托筹哥为她女儿介绍对象。 这一次，与其说是春节拜节，倒不如说是来到这里，想做一番实地考察，其实就是给女儿相亲来了！ 这天，筹哥家来的两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有意冲着余俊贤来的。只是这一切都被俊贤他父母蒙在鼓里，其他人心里都一个个明镜似的，只有余俊贤心里还糊糊涂涂，一盆浆子似的，不明就里。 原来，自从去年春天舅母那次提亲失败后，无形中给俊贤父母提了一个醒：自家孩子有残疾，你们得当心啦！ 这样一来，俊贤父母心里就更着急啦！ 吸取上次教训，既然人家十全十美的姑娘，如花似玉，花枝招展的看不上咱，咱也不能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呀！ 于是就暗暗托俊贤他表哥李筹用点儿心，留点儿意，看能不能再给俊贤物色一个对象，即使多少有点毛病，也没多大关系！ 李筹一听，立马应承下来：“包在我身上，保证你们两头大人和孩子都满意！” 李筹之所以这样胸有成竹，是因为早在他表叔――俊贤他爹开口托他办事之前，他早就留意上了他的表弟俊贤。因为事有凑巧，就在两年前，他的干亲家就托他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沈珊谷介绍对象了！ 在筹哥看来，她的干女儿沈珊谷配小表弟余俊贤，那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5 山里女孩的美丽憧憬（三） 沈珊谷虽然家居深山，但俗话说得好：深山出俊鸟，深山里能飞出金凤凰！沈珊谷虽然因条件所限，没上过多少学，只是小学毕业，但深山自有深山的好处，空气清新，没有污染；泉水甘甜，源源不断，把个沈珊谷出落得唇红齿白，明眸俊目；相貌出众，言谈不俗，性格温柔；针线女红，汤水茶饭，样样精通内行。若说主外交，挣大钱，可能稍逊男儿，但内主家务，应酬宾客，浆洗缝补，绝对是一流的！ 美中不足的是，苍天无眼，造化弄人。和俊贤一样，沈珊谷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只不过后遗症相对较轻，只是左脚多少有点儿点点脚。[.超多好看小说]昨天刚一到，吃过头顿饭，筹哥就已让俊贤父母简单和她们母女见了一面，双方彼此非常满意。现在，就只等做好俊贤的思想工作了。 而余俊贤这边，他筹哥也是十分中意的！俊贤这孩子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但看他那出手，看他那气度，看他那出息，显然与众不同： 身体虽然有那点儿残疾，但丝毫不影响他干活和生活，不但不以此为借口偷懒耍滑，好吃懒做，反而非常勤快，家里地里，体力活技术活，他样样拿得起，放得下！ 虽说初中毕业，但他并不自卑，反而乐观自信，身残志坚，自学成才，即便是去地放牛，他身边也总是带上一本书，有空儿就看，有时间就写，这样坚持下去，将来一定成器！昨天俊贤在他家门外呆了一阵子，俊贤他父母已经示意让他的干女儿远远看过了俊贤。 沈珊谷远远看见余俊贤的第一眼，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很快传遍了她的全身，也说不出来是兴奋，是激动，是幸福，是羞涩，她竟那样愣愣的怔怔的远远的盯着余俊贤看呀看呀，恨不得立刻走上前去，与他相认相识，相亲相爱！ 听他干爹说，这个小伙子干活勤快，踏实；上进心强，坚持自学，从不间断！在我们农村，不要说一个初中毕业生，就是一名高中毕业生，只要高考败北，离开校门回了乡，那就书本一撂，一头扎进庄稼地里，一条道儿走到黑。不这样还能怎样呢？ 真没想到世界上竟还有这样的人，离开了校门，竟还念念不忘看书学习写文章。单凭这一点儿，就知道这人将来一定有出息！能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这样的人，一辈子就是吃糠咽菜，也应该是幸福的！沈珊谷一边这样美滋滋的想着，一边有两朵红云竟不知不觉间飞上了她的双颊！ 余俊贤在自家门外呆了一阵，无意中看到有个姑娘远远地、似乎有意无意的在向他这里张望，并没有多想，只是有礼貌的回看了姑娘几眼，就回屋里看书去了。 新年刚过，农村风俗，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老李老马歇完十六，这一个从腊月二十三算起完整的春节才算过完。所以，正月十七以前，主要任务就是走亲访友。亲戚串完了没事干，就四处游荡，到处瞎逛。 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余俊贤最充实的时候。即便是有亲戚没有串完，他只要说不想串，父母就不再勉强他。他就可以整天整宿躲在他的小屋里读书、写作，其乐无穷，惬意极了。 6 山里女孩的美丽憧憬（四） 这天晚饭后，他表哥李筹早早就到他家串门来了。(.)不一会儿，他母亲来书房叫俊贤，说是表哥来找他有事。出于礼貌，俊贤很快就和他老表坐在了一起，边烤火边拉家常。 俊贤他父母也在跟前，但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话。筹哥七拐八弯，绕来绕去，最终说到了俊贤的婚事上，俊贤开始觉得蹊跷，继而似乎明白了一切，对筹哥来他家串门的用意，立马猜到了几分。联想到今天中午在筹哥家门外看到的那个陌生姑娘，俊贤心里很快便明白了一切。 他本能的想做出一种反应，但不等他张嘴，他表哥已经用话将他的嘴堵上了： “俊贤，你是个聪明人，我是看得起你，才主动将自己的干闺女介绍给你。（.无弹窗广告）我这人你也知道，心直口快，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是杀是砍，你自己看着办！”在简单介绍了那个女孩沈珊谷的情况之后，筹哥说出了这几句带有总结性的话！ 余俊贤本来就没有任何思想准备。自从首次提亲受挫之后，他对上门为他提亲的人，思想上本能的就有一种排斥心理！ 尤其是当他听到表哥说这个姑娘和她一样，也是一个小儿麻痹患者，只是后遗症程度没有他严重时，他心理上先自产生了一种厌恶感。[]于是，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对不起，筹哥，谢谢你的一片好心，一番好意。但我必须告诉你，在我的婚姻问题上，我并没有过高的要求，开个玩笑，可以说只要是个女的就行！但话又说回来，没有过高要求，不等于没有底线！我的底线就是，和我一样有残疾的，不在考虑之列！这并不是说，我看不起我们残疾人朋友，而是自己要为我们残疾人朋友己争口气：残疾人也和正常人一样，也应该拥有和正常人一起生活的权利！替我谢谢您的干女儿沈珊谷，也请你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让她也为自己争口气！并代我向她祝福。你再在这儿再坐一会儿，我先去看书了啊！ 就这样，余俊贤的第二次相亲，以他决绝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宣告终结！他的父母当时在场，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事情结束两个月之后，有一次闲谈中，父亲好像是无意，又好像是有心的说出了下面这样一番话： 其实，上次你筹哥给你介绍的那一位，依我看，人很不错的：人模样中看，又有本事，脾气又好，虽说身体多少有点儿小毛病，但那算什么？居家过日子，根本不耽搁事，也不影响啥，可你一口就回绝了你筹哥，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前几天，我听你表哥说，那闺女被你拒绝后，伤心极了，回去哭了好几天呢！咱现在把话说死了，以后想反悔，恐怕也来不及了！ 闻听此言，余俊贤心里一阵刺痛，他在心里默默的说：“对不起了，沈珊谷，你我同病，应该相怜，可你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吗？正是为了让更多的残疾人朋友，能够享受到更多的正常人一样的爱情，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请你一定理解我，我也要祝福你最终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7 曾经同桌的你（一） 余俊贤为了实现自己的爱情理想，不顾可怜巴巴的父母心里感受如何；不顾邻居李筹表哥从他家走出之后，心里有何感想，到家如何圆场；当然，也就更顾不上远道而来的那两位母女的感受――一口回绝了媒人筹哥的一番好心美意。（.好看的小说） 但同时，他也将自己推上了婚姻爱情之路的断头台！ 此后几乎一年，没有哪个媒人的脚步，再踏进余家半步！ 那天，俊贤他爹和他说的也许都是实情，他也差一点儿为沈珊谷动了恻隐之心！但也仅仅是那么一闪念，他便又很快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他暗暗告诫自己：这个时候只要稍微软弱那么一点点儿，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这几年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态度便又立马强硬了起来！ 转眼到了这年的冬天。 一天早晨起来，在他洗漱完了之后，父亲走过来对他说： “今天要是没多大事儿的话，你就到大王沟去看看你的姑父吧，眼看你姑姑不在已整整一年了。礼物我已给你买好了。” 俊贤听父亲这么一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应了一声：“那好吧，是该去看看我姑父了。（.无弹窗广告）” 余俊贤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去年这个时候，他的姑母去世时的情景。 他姑母的一生可谓多灾多难。早在十几年前，他的姑母就一直百病缠身，整天不是这样病就是那样病，几乎没有一天消停过。 当时，余俊贤年幼，对姑母的病因并没有做过认真细致的分析。 现在，他长大了，仔细想起来，他觉得，姑母的病恐怕与她生养五儿二女时一次次落下的病根有不小的关系。 人们常说，多子多福。但他的姑母本身体质就弱，因为他爷爷下世早。听父亲说，爷爷死时，姑母才14岁，伯父才12岁，而父亲只有8岁。孤儿寡母四口人，全仗奶奶和姑母的支撑，相依为命，艰难度日。 在旧社会，一个家庭要靠两个女人去支撑门面，我们不难想象这个家庭的日子会有多么艰难；更不难想象，支撑这个家庭的两个女人又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装了多少箱，受了多少症！ 再加上生养的子女多，尤其是后来，这五个儿子中的两个――老三和老小，又相继被姑父分别过继给了本家的两个兄弟，――自己身上掉下的两疙瘩肉，白白送给了他人；一个村里左邻右舍的住着，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可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是不能相认！――那种愧疚，那种痛苦，就如同一把把锥子，一下又一下的扎在姑母的心上，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这天下做母亲的，搁谁身上，谁心里能好受呀？ 就这样，本就羸弱的身体，加上坐多个月子落下的病根，再加上两个儿子先后送人后，整天朝思暮想产生的沉重的心理负担，年纪轻轻的姑母就这样过早地耗尽了他的生命，享年55岁。 姑母走后，姑父孑然一身，形影相吊。虽说儿女都在，但都已成家立业，每天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照顾父亲虽然还比较应心在意，但毕竟不似姑母在世。 8 曾经同桌的你（二） 姑父家所在的大王沟，也是铁栅乡整个后半山相对来说生活条件比较优越的一个村子。（.好看的小说）俊贤带着父亲为他准备好的礼物，半个多小时以后，就到了姑父家门口。 但以前人丁兴旺、热热闹闹的南北两个院落，现在却都是一个铁将军在把门，到处都显得冷冷清清的，空无一人。 俊贤不由想起，以前姑母在时，无论他们何时来姑母家里，都不曾遇到过这种门庭冷落，门可罗雀的情形。 他只好先放下礼物，去探访左邻右舍。可没有人能确切说出他姑父的真正去向。（.无弹窗广告）只有人说早上起来到井上去担水，还曾见他来着；甚至还有人说，早饭后还见他一个人往西边去了，只是不知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余俊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思之再三，心下一横：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回去也没事儿，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来静静地等待姑父回来吧！ 打定主意，余俊贤在姑父家院外的一个石凳上坐了下来。物是人非，睹物思人，人去院空，触景伤情，俊贤又情不自禁想起了姑母！ 直到此时，他才清醒的意识到，她可亲可敬、多灾多难、英年早逝的姑母，已不在这两个院子里，她已不是这两个院子的女主人了，他的姑母再也不可能回到这里来了！ 想到这里，余俊贤情不能已，不知怎的，他又联想到了自己的婚事。 当初姑妈在时，俊贤是堂兄弟姐妹16人中，最让她放心不下的一个人。因为，姑母曾不止一次当着俊贤的面，对俊贤的父母说：“什么时候，咱俊贤的媳妇说到手了，你俩头上的愁帽才算卸了！” 可如今，姑母和自己已是阴阳两隔的人了，可自己的媳妇却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在哪户人家里呢！想到这里，余俊贤禁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我的姑妈呀，你在哪里!不孝侄儿让你生前劳神费心了！ 余俊贤从上午等到下午，从日在中天等到夕阳西下。眼看太阳已经上到了对门多半坡，快要落山了，余俊贤正在寻思着酝酿一下情绪，将礼物放在一个适当的位置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余俊贤意外地听到了他姑父的两声咳嗽。 循声望去，他姑父已绕过北院的那个东山墙角儿，奇迹般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姑父？！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里了？” 看到俊贤，姑父似乎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意外：“今上午我到杜沟你表姐家去转了一圈儿。你啥时候来的？” “我已来了大半天了，正寻思着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准备回去哩！” “那你不白来了吗？” “你去杜沟有啥事儿吧！” “也没多大事儿，就是前些时，你爹在街里集上赶会时，遇到了我，他托我到杜沟董家去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还能有什么人？还不就是又为你介绍对象呗！”揭穿了整个谜底，俊贤他姑父倒是先咧开厚厚的嘴唇，自然而然的笑了起来。 9 曾经同桌的你（三） 原来是这样！ 余俊贤听姑父这么一说，不由得又在心里暗暗埋怨起他父母双亲来了：爹啊娘啊，你们操心挂意托人求亲为我提亲说媒，完全是为了我好，这俺知道，也能理解，可你为什么就不能事先和我打声招呼，跟俺商量商量，好让俺心里也有个数呢？ “这就对了，我今天一天都在纳闷，我说我爹今天早上咋一紧二紧逼着，非要我早点到你这儿来呢，原来他葫芦里还卖有其他的药啊！” “唉，你爹妈他们也不容易啊，孩子！” “那是，可说媒提亲，这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儿，光急也不行呀，姑父。(.)――他让你去打听谁？你去见人了吗？结果怎么样？” “这闺女说起来恐怕你还认识她哩，早几年也在沙窝中学上过学，保不准你们还是同班同学呢！” “哪一位？叫啥？” “就是杜沟你表伯家那个闺女，叫潇湘！” “董潇湘？！真要是她的话，俺俩不光同学，还是同桌呢！” 余俊贤有点吃惊了，他说出这句话，本来以为他姑父会喜出望外，非常激动的，但姑父显然对俊贤说出的他与潇湘之间的这层关系，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喜悦和兴奋，只是眼光怪怪的看着俊贤，半天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那有结果吗，姑父？”还是俊贤先打破了沉默。 “看来潇湘还是比较了解你的，没有多大意见，只是说你手脚不老对劲，可能干起活来不太利索。[.超多好看小说]”姑父看了俊贤一眼，接着说道：“当然，人家也说了，她自己也有毛病，这你应该知道，她有一只眼睛属于‘鸡夕眼’。” “不错，是有这么回事儿。当初在学校，俺俩坐同桌的时候，见她常常把眼睛紧紧贴到书上。起初我以为她是近视眼，直到后来，才听他们一个村的同学们说，她是‘鸡夕眼’。” “就这儿，人家大人――也就是你表伯，还不愿意和咱结亲戚呢！” “他咋说呀？” “还能说啥？还不是嫌咱手脚不利索，将来成家立业，吃智没智，说咱初中毕业，能有啥前途？吃力没力，干体力活，手无缚鸡之力，你说这居家过日子，养活一家人，可咋整啊！” 这后面的几句话，很显然，姑父是在模拟他表伯说话的声态语气，活灵活现，惟妙惟肖的，传神极了！ …… 说到这里，俊贤和他姑父同时陷入了沉默。好久好久，彼此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在这东西宽窄不过三五十丈、南北绵延二三里长的深沟里，山高林密，暮霭沉沉，夜幕眼看就要拉开了。 余俊贤看看天色已晚，就起身告辞：“姑父，不管咋说，我的婚事又劳您费心了！我回去把情况给父母说一下，您就不要再膺记这回事儿了！好事儿多磨，婚姻这事儿着急不得，得靠缘分，或许是我的妻命还不透吧！” “目前暂时也只能这样了，慢慢来，遇住合适头儿，我再和你说！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命里该是咱的，迟早都是咱的！” “你自己也多保重身体，姑父，有时间到俺家去串串看看！” …… 就这样，余俊贤的父母千方百计托朋友靠亲戚，再一次为俊贤张罗的对象，又一次无果而终！ 从姑父家里出来，余俊贤心里憋闷得慌。走在这高山深谷的乡间土路上，他恨不能仰天长啸，一吐胸中的郁闷之气和块垒！ 他咬紧牙关，暗暗发誓：“余俊贤啊余俊贤，不怕别人看不起，就怕自己不争气！从今天起，你若不争口气，努力找一位称心如意的恋人做妻子，誓不为人！” 10 梦碎哑巴女（一） 在经历了接二连三的失败打击之后，无论是余俊贤本人，抑或是他的父母，本就非常脆弱的自信心几乎丧失殆尽。 这样，他们倒是过了一段相对来说较为平静的日子。因为，再也没有人主动上门要为俊贤提亲；俊贤自己，也不想再向任何人提说自己的婚事；父母看儿子整天痛苦到了这般模样，尽管心有不甘，情有不愿，但为了避免再往儿子的伤疤上撒盐，他们早已吓得噤若寒蝉，非但不敢再提说媒之事，就连日常生活起居，他们也不敢再过多唠叨。生怕破坏了儿子本已非常糟糕痛苦的心情，弄巧成拙，致使雪上加霜。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但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并不意味着事情到此为止。正像黎明前的黑暗一样，暂时的平静只能意味着有更惊心动魄的惊涛骇浪掀起！ 实际上，余俊贤的心里的确如此！ 他一遍又一遍的回味着，近几年来自己接二连三的说媒提亲经历，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以他自己这样的身体条件，要想找一个正常人做媳妇，几乎没戏！因为在这有限的几次经历中，基本上都是如出一辙：尚未见面，就已宣告失败！ 先是邻村姑娘迟晓倩，尚未正式谋面，就被堂舅母做了他哥哥的主，替侄女一口回绝了他！难道自己就那么不齿于正常人吗？自己不憨不傻，就因肢体有那么点儿缺陷，就被人视若洪水猛兽，弃之若敝履？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即便肢体有残疾，也不该被人这样低瞧小看吧！难道那脊髓灰质炎是自己想害的？难道害场病就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人们常说：“要得公道，打打颠倒。”你们为什么不反过来想一想呢？要是你们自己的孩子得了这病，落下了这样的后遗症，遭受了这样不公正的待遇，你们自己会怎么想？余俊贤一想到这些闹心事儿，就禁不住愤愤不平的想！ 再就是深山女孩沈珊谷。 说实在话，一想到她，余俊贤的心里就禁不住要掠过一种淡淡的哀伤！为谁而哀？伤从何来？――自然是为沈珊谷，但又不单单是为了她！ 确切的说，是为像他和沈珊谷一样的所有的残疾人朋友！ 在现实生活中，残疾人被人讽刺、嘲笑、看不起，这是常有的事！这也是中国国情！不需回避，无须掩饰，因为这是事实！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更何况我们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有十三亿呢！十个指头伸出来还不一样长呢，你能指望十三亿中国人都是一样高的素质？ 别人如何对待我们，如何看待我们，那是别人的事情。但我们自己对自己，就不能自轻自贱、妄自菲薄了！ 余俊贤之所以铁了心要找一个正常人做妻子，说穿了，就是要饭吃买合笼――不蒸馒头，只为蒸（争）口气！ 因为在现实生活中，在他二十余年的生活经历中，他遭遇了太多太多世俗之人对他们残疾人的调侃取笑、冷嘲热讽！自己肢体上的缺陷给他生活上带来的种种不便、痛苦和磨难，他都可以忍受；但他不能忍受别人对自己的精神、人格和尊严的侮辱、践踏和蹂躏！ 11 梦碎哑巴女（二） 他不敢想象，一个残疾人尚且遭受这么多的嘲笑、非议、侮辱、冷漠，那么一旦两个残疾人结成夫妻，共同生活在一起，那又该遭受到多少不公正的待遇啊！ 所以，打从有人开始给他提亲到现在，他始终抱定一个信念：自己一定要给那些看不起残疾人的世俗之人一个沉重有力的回击，必须娶一个健全、健康、年轻、貌美的女人为妻，让那些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残疾人痛苦之上的世俗之人开开眼界，长长见识，让他们活见鬼去吧！ 就这样，他一口回绝了邻居李筹表哥的好意，也就拒绝了同为残疾人的沈珊谷的爱意。(.) 每每想到这一点儿，他就觉得自己无意中又伤害了一个无辜人的心。他多么希望沈珊谷能够理解他的这番心意，他多么盼望沈珊谷也能像他一样，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找到一位健全、健康、称心、如意的郎君，找到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美满幸福的爱情啊！ 对不起了，沈珊谷！希望你能理解我，支持我，加入我的阵线，助我一臂之力，为赢得我们残疾人的幸福生活而努力！ 至于曾经同桌的昔日同窗董潇湘，余俊贤一想起来就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尤其是对她的父母！自己是有这么点儿缺陷不假，而他们的女儿也并不是十全十美啊！你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对我余俊贤横挑鼻子竖挑眼，评头论足，指手画脚，说三道四的？ 还说什么吃智没智，嫌自己仅是初中毕业呢！既然这样小瞧我，我余俊贤偏要干出一番事业让你们瞧瞧，我余俊贤是不是孬种！ 不是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什么也干不成，难以养家户口吗？我偏要争口气，娶一位正常人做妻子，把自己的小日子红红火火过起来，让他们看看，残疾人也是人，除了身体上多少有点生理缺陷外，其他方面，他们一点都不比正常人逊色！ 当余俊贤在心里这样暗自琢磨，面对未来信心百倍的时候，他的父母――两位老实巴交、安老本分的老人的心里，可不这么想！ 想想也是，在目前这种处境下，还有哪一个人能比他们做父母的心里更心焦，更着急，更熬煎，更痛苦呢？ 余家家境不好，世代穷苦，也没有一个人在外有个一官半职，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一辈子与泥土打交道，他们除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柴米油盐，吃喝拉撒，生儿育女，繁衍子孙，承继香火之外，再无任何别的能耐和本事。 可苍天无眼，造化弄人，偏偏让他们摊上了这样一个残疾儿子，使他们这一辈子心灵都不能安宁，日子都不能消停，生活都备受煎熬！ 自从三年前他们托自己的堂弟媳上门给俊贤撮合提亲到现在，眼看三年过去了，提了一个又一个，说了一场儿又一场儿，不是人家嫌弃咱，就是咱儿子看不上人家！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希望越来越渺茫，盼头越来越没有了一样！ 12 梦碎哑巴女（三） 可这又能怪谁呢？ 怪自己吗？ 自从俊贤中途辍学，回乡务农以后，这几年来，为了儿子的婚事，他们跑过多少腿，磨过多少嘴，托过多少人，靠过多少友，出过多少礼，提过多少头儿，说实在话，他们真的记不清了！ 他们只知道，只要一听说哪村哪家有个闺女，他们觉得适合自己的儿子，他们就会使尽浑身解数，不惜一切代价，求爷爷告奶奶，低三下四，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只要能够讨得媒人的欢心，只要能够博得女方的点头，他们恨不得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怪儿子吗？ 平心而论，和同龄人比起来，儿子已经苦得不能再苦了！打从一出生就饱受饥饿、病痛的折磨，整天缺吃少穿，忍饥挨饿，发育不良，体质孱弱；三四岁罹患疾病，落下残疾，左手写字，受尽磨难；中途辍学，饱受艰辛；而今到了恋爱结婚的年龄，眼看着同村他的同龄人，提亲的提亲，结婚的结婚，当爹的当爹，当妈的当妈，可他仍是孑然一身，形影相吊，他心里能好受得了吗？ 再说他不愿意将就自己，委屈自己，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自己本身就行动不便，生活难以自理，尚需他人照顾；如果不管不顾，只为满足传宗接代，继承香火的需要，再为他说一个残疾妻子，那不就等于要委屈儿子一辈子，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吗？ 别人瞧不起自己的儿子，不愿和咱结亲；咱自己做父母的，要是再不能理解儿子，同情他，支持他，给他鼓励，给她安慰，给他信心，那还让儿子怎么活人啊！ 所以两三年来，不管是给儿子提的哪门亲事，都让他们老俩绞尽了脑汁，挖空了心思，殚精竭虑，费尽思量！ 第一次让他堂舅母来提说邻村女孩迟晓倩的时候，他们有意在堂弟媳面前含糊其辞，闪闪烁烁，希望能够打个擦边球，形成阴差阳错的局面，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原木做成舟船的时候，一切自然烟消云散了。谁知弄巧成拙，自欺欺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二次本来想着该是顺风顺水，各得其所，皆大欢喜的局面了，可谁知儿子又节外生枝，不但拒绝了沈珊谷的柔情蜜意，只怕是这往后只要是多少有点儿毛病这一类的，在给儿子提说时，就要特别注意措辞，尽可能旁敲侧击，避免直接造成正面冲突了！ 第三次让他姑父去杜沟提亲，事先并没有让儿子知道。他们觉得，儿子历来对他姑母最亲。他姑母现在去世了，剩下老姑父孤孤单单的一人生活。之所以要劳驾他姑父，其实就是觉得他儿子最容易和姑父沟通，即便是有些地方不老情愿，他姑父说出来，俊贤应该不难接受。谁知推磨不拿杆，白跑一圈儿。 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再耽搁下去，恐怕儿子将来可真要打光身汉了！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就是：不得已而求其次，说不来好的，只好说次一点儿的了。 13 梦碎哑巴女（四） 前一段时间，南坡邻居，也是村里他最铁的老伙计陈东升告诉他，孩子他舅家那个庄上，有个哑巴闺女：虽然哑，但不聋，模样长得也耐看；四肢健全，五官端庄；心灵手巧，聪明伶俐；别的不敢夸口，居家过日子，生儿育女，绝对没有问题。 俊贤他爹回到家里，和老伴暗暗合计了一下，觉得这或许就是事情的一个转机：虽然不会说话，但模样周正，人前人后，拿得出手，说得离口；最起码让儿子引着出门，在不知内情的局外人看来，还说得过去，不至于让儿子当面出丑、难堪。 至于说居家过日子，拆洗缝补，粗茶淡饭，应该还能应付得了；即使不老顺手，这不还有他老两口的吗？农忙时，关键处，有事场儿，多多少少搭把手，帮个忙，说句话，啥事也就过去了。 计议已定，当爹的和他的老伙计东升兄弟，悄悄去了一趟老丈人庄上，和老岳说明了来意，老岳父也落得帮这个忙！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嘛！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借花献佛，他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翁婿联手上门和女方主家一说，对方满口应承下来，定下吉日，约定男女双方首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也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俊贤他爹见了那哑巴闺女，真的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见她出落得明眸皓齿，慈眉善目，落落大方，彬彬有礼。于是满心欢喜，打道回府。和自家兄长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准备请伯父出面，去做俊贤的工作。 时下，在广大农村，虽然独生子女家庭是越来越多了，庞大的家族势力越来越少了，但由老一辈、老两辈甚至人老几辈习惯上形成的家族理念，依然根深蒂固的影响着这个家族的一代又一代人。 俊贤他爹之所以邀请兄长出面，就是想利用兄长家族长辈这一特殊身份，对俊贤形成一种震慑和威压，诱他上钩，逼他就范。让他在说出任何一句话、做出任何一种举动之前，都要三思而行，避免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 这天晚上，俊贤吃罢晚饭，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点上煤油灯，在书桌前坐下来，准备写日记。他的伯父不期而至，来到俊贤的书房，不等俊贤缓过神来，起身给他让座，他已经在俊贤的床沿上坐了下来。 伯父刚坐定，父亲脚跟脚也走了进来，在伯父身边坐下来，旁若无人的问：“你吃过饭了？” “吃过了！”伯父旁若无人的答道。 老哥俩这种阵势，让人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事先并没有通过气：伯父没事儿来串门，父亲见伯父过来了，也就凑过来拉家常！ 其实谁心里都清楚，大凡这种情况，都是事先双方商量好的。俊贤也不是笨人，心明眼亮，心知肚明。 余俊贤虽然很少经历过这种场合，但在他的记忆中，只要父亲和伯父心平气和的坐到一起，那就意味着整个家族的利益受到了某种因素的影响，需要他俩暂时搁置兄弟俩其他方面的恩恩怨怨，为了一个家族利益的共同目标，走到一块儿，坐到一起来了。 14 梦碎哑巴女（五） 这让俊贤心里感到一丝从未有过的紧张，还有一丝让人难以觉察又让人难以抑制的压抑！ 这时，伯父开口了： “俊贤，你先把你手头的事情停一下，耽误你十几分钟的时间，我和你爹和你说点事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读过不少书，可以说是知书达理的人。有些事儿实际上不需要我们做大人的开口，恐怕你一想就会明白。说得明白点儿，就是你的婚事……” 接下来，伯父就把父亲几年来托亲靠友给俊贤提亲说媒的一桩桩一件件，又简明扼要的一一进行了回顾和点评，然后话锋一转，说道： “尽管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找到咱称心如意的对象有点儿难度，但不能因此就打退堂鼓吧！媳妇总还是要说的，十全十美的人家不跟咱，咱就要头脑学得活泛点儿，不得已就要求其次，总不能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吧！前两天我听你爹说，对门你东升叔他老丈人庄上有个女的，听你爹说那股子劲，我觉得就可以呀！” 伯父说到这里，父亲接过话茬说道： “在咱农村，居家过日子，你说有啥样？好了好过，赖了赖过，只要能把生的做成熟的，我觉得就行。其他针线活等家务什么的，那都是活的，现在社会越来越发达，衣裳、鞋帽什么的，都有卖的；再说这闺女长得也俊俏，不缺胳膊不缺腿的，要是不和她搭话，谁也看不出是个哑巴哩……” “你说啥呀爹？是个哑巴？你为啥不给俺说个傻子憨子呢？” “傻子憨子咱说啥都不会要，因为咱不憨也不傻！再说咱说媳妇干什么？说得好听点儿，就是居家过日子；说得难听点儿，不就是传宗接代，继承香火吗？这闺女不憨不傻，模样中看，出门能带出去，不会给你丢人；在家知冷知热的，烧个茶，做个饭，暖个脚，生个娃，啥事都不会耽搁的！……”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还让人活不让了？”犹如晴空里响起了一声霹雳，余俊贤猛然间一声断喝，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都给震住了！他也顾不得长辈不长辈，礼貌不礼貌，从书桌前腾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从伯父和父亲面前一闪而过，跨出门去，将门“呯”的一声摔上，夺路而逃，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俊贤他爹和兄长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这老弟兄两个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说到最后，会是这样一种结局！你说俊贤这娃子咋就这么倔呢？我们也是一片好心呀！总不能看着余家的血脉香火传到你这一门这一支给断了吧。好的人家看不上咱，不跟咱；赖的人家咱又看不上，不想要人家。眼看着咱一年大似一年，年龄不饶人哪！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 俊贤他妈在堂屋里看见儿子气呼呼的一摔门扬长而去，消失在夜幕中，脚跟脚撵到门外，已不见了俊贤的踪影。她一声紧似一声的连连呼喊：“俊贤——，俊贤——” 15 决裂（一） 余俊贤家所在的千名沟，只能算是他的家乡所处的秦岭山脉往东自然延伸的余脉的一个小小的皱褶。在本县范围内，属于西北边远山区，与邻县盟塘接壤。这条沟属西北―东南走向，从沟口到沟底，有六里多长，分千前和千后两个村。 千前村虽然山小沟浅，却有一大一小两口活水井；而千后村虽然山高沟深，却非常罕见地缺水吃。 就因为这，在大集体生产队时，千后村可没少打井，因此还炸死过两个人。但前前后后打的几眼井，最终没有一眼有充足丰沛的水源。因此一年四季只能吃水窖里蓄的死雨水；逢到五黄六月干旱天气，就只能跑到前沟的活水井里担水吃。 千前和千后两个村共建一所小学校。学校就处在前后两村的中间地带，距离前后两个村基本上一样远近。 千前和千后两个村有许多相同、相似或者说是大同小异的地方。比如说人口大致一样多，基本都是百十口人。土地都属于坡边子地和沟平地，数量也大致相当。由于人口不太多，地虽然不能算是好地，但一年下来打的粮食，还是可以顾住一家几口吃喝的。 当然，这说的都是现在。在人民公社、生产队的大集体时期，天旱雨涝不均匀：存款户人家勉强顾得住温饱；欠款户由于分到的粮食有限，饿肚子就是常有的事了。 余俊贤小时候就没少受这样的饥寒症。 现在好了，再也不用整天为吃不饱穿不暖而愁眉苦脸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不吃饥寒苦了，却还是不能过上称心如意的日子。难怪人们常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世上没有称意人！ 余俊贤从自家院里冲出来，来不及多想，情急之中，只好沿着千名沟里唯一的一条简易乡村公路――也是村里通向外界的唯一通道，大步流星的一直向前，向前。 千前村离沟口只有里把子地，出了村口，就是大清河滩。大清河上游有两条季节河：沙窝河和龙潭沟河。 两河交汇处，古时候有一座红孩寺。传说与吴承恩的《西游记》上吃唐僧肉的红孩儿，还多少有点瓜葛呢。还有一说，因此处山体岩石都是红色，也叫红岩寺。 上世纪七十年代，当地群众在红孩儿寺遗址上建成了一座完中。早先从小学五年级到初一、初二一直到高一、高二，共有五个年级。后来学制改革，高中取消，初中改为三年。余俊贤的学生时代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大清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中游的一条支流，和从西南方注入黄河的畛河一样，都属于季节河。也就是每年夏秋两季山洪暴发后，有那么四五个月，才有河水，一进入冬春季节，就慢慢干涸了。 这一段黄河，是冲出千里河道上最后一段峡谷，又即将进入下游的最后一段。闻名遐迩的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就在这一段上。 出来千名沟，离黄河岸边还有30里的路程。余俊贤出了村口，沿着大清河滩的乡级简易沙石公路，又走了一二里，便顺势拐进了鹅卵石遍布的清河滩。一屁股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眼睛里充满了委屈、哀怨和伤感，鼻子酸酸地，有点儿想哭。 16 决裂（二） 他的父母和家人并没有出门来寻他。[]因为他们知道孩子出去只是想散散心，并不会要死要活的轻生、寻短见。 自己养的鹌鹑自己心里清楚。俊贤是一个知道天高地厚、识好歹、懂事理的孩子，在外尊老爱幼，在家体贴、孝顺父母。这一点儿，父母心里明镜似的，左邻右舍也都再清楚不过。 人在气头上，火气正旺。这时候若不做冷处理，反而紧追不放，趁火打铁，那无疑于火上浇油，抱薪救火，欲速则不达，反而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这里离他原来就读的学校不远。学生们正在上晚自习，教室里的煤油灯光从一排排玻璃窗里透出来，使这漆黑的夜幕略微多了几丝亮色，减少了几分黑夜的阴森和恐怖，让余俊贤感到些许的安慰，也让他心里少了一丝寂寞和孤独。（.无弹窗广告） 余俊贤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夜幕下的河滩里，静静地想自己的心事。 他不是一个胆大的人。由于身体不便，从小到大，父母都没让他单独出过门。离开学校之后，唯一和外界的沟通和联系，就是每月逢十的庙会，一个月有三次。可他很少赶过集。他不想出现在人多嘴杂的场合，大庭广众之中，众目睽睽之下。不为别的，只因坎坷的经历，使他多少有点自卑呗！ 从小到大，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历程，我已经生活得够可怜了，可父母为什么还要往死里逼我啊？ 几年来，父母为了他的婚事操碎了心，这他明白；做父母的心思他也懂。可三年下来，提的几场儿婚事一场儿不胜一场儿，这已经让他的自尊心、自信心很受打击了；甚至连自己作为残疾人的人格和尊严，他觉得也已经遭受到了近乎极限的挑战。 称心如意的媳妇找不到，父母家人虽然揪心，但他不怪他们。毕竟自己的病不是父母家人能够左右得了的。他们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的心也在滴血，这些他心里都清楚。 这几年，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不止一次主动走到父母身边坐下来，和颜悦色的、心平气和的，试着和他们沟通思想，交流自己的想法。按他的意思，如果实在找不到称心如意的，他宁可独身，打光棍，当单身汉，他也不想迁就别人，委屈自己。 他认定的道理很简单：娶媳妇就是为了让自己能过上更幸福、更甜蜜、更美好的生活。如果这样的目的达不到，那么对他来说，找对象，恋爱、结婚、成家就都失去了意义！ 因为他是残疾人，他本身已经行动不便，生活难以自理，需要别人照顾；精神上更需要别人来安慰，来抚慰。如果找了一个残疾人，自己反过来还要去照顾别人，自己心理上遭受的压力会更大；精神会更压抑，更痛苦；人格和尊严经受的考验会更严重；受到别人的嘲讽、讥笑、白眼、冷漠会更多！那么，他提亲、说媒、找对象、谈恋爱、娶媳妇，还有什么意义啊！ 可父母显然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在他们看来，给儿子说媳妇，让他们成家立业，传宗接代，继承香火，那是自古以来天经地义的事。如果做父母的没有完成这一任务，很显然，这是自己最大的无能和耻辱！自己在人前就会低人一等，矮人一截；在人后就会被指脊梁骨，遭受世人的讥讽、议论和嘲笑，最终甚至还会被别人的吐沫星子给淹死！ 无论如何，是不能走到这一步的！哪怕给儿子说的媳妇次一点儿，甚至多少有点毛病，――自己的良心受到的谴责就会轻一些，自己的心里就会好受一些，面子就会好看一些，在人前人后遭受的非议就会少许多！ 要说，天下知儿女者，莫过生养他们的父母双亲！ 但现在，余俊贤和他的父母，在他的婚姻问题上，显然出现了难以逾越的鸿沟！要么俊贤屈从于父母，要么父母顺从俊贤。 这是一对水火难以相容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远处，沙窝中学晚自习下课的钟声已经响了。再过二十分钟，就寝的钟声一响，这个世界就将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不觉，余俊贤已经在这里静静坐了两个多小时。 前思后想，左思右想，余俊贤最终打定主意：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向父母妥协！宁可终身打光棍，也绝不娶哑巴女这样的女子为妻！ 这样想着，他慢慢站起身，稍微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地向家里走去。 1 从好感到喜欢 就这样，余俊贤的婚姻大事暂时被搁置了起来。他的父辈在他强硬的态度面前，不得不和他妥协。他们总不能因为这件事要逼迫儿子就范，再让本已非常不幸的儿子出现什么三长两短吧！ 不说就不说吧，反正儿子也不憨不傻，他知道我们做父母的，在这件事上，已经尽心尽力了。 或许放一段时间，说不定哪一天，儿子突然回心转意了，目前难以解决的问题，或许就轻而易举解决了呢！没事的时候，俊贤他父母常常这样想，以此来宽慰自己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此后一年多的时间，俊贤家里相对平静了许多。没有人再上门提说他的婚事，他的父母也没再央求什么人为他说媒。 俊贤本身就是非常体贴、孝顺父母的一个人。所以，在那次深夜出走回来之后不久，――在这个家庭暂时不再把儿子的婚姻大事作为当务之急，当成中心议题的时候，儿子很快便修复了与父母关系上的那丝裂痕，很快和睦如初，相安无事了。 这样的一直持续到一年之后，余俊贤顺利通过应聘面试，回到自己当初就读的母校，当上了一名代课教师，遇到了他的学生莫夏捷。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余俊贤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然勤快、能干、能吃苦！父母依然不会派他什么活计，但他是个很有眼色的人，只要自己觉得什么活该干了，不管是轻活重活，不管是脏活累活，不管是家里活地里活，不管是体力活技术活，――他说干就干，也不和什么人打招呼，多说一句话，整天就知道闷头干活！ 晚上干活回来，到家里一吃罢饭，他就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这个家里，这个房间是他独享专用的。面积不过七八平方；地板是平整后的土地平；四周墙壁是用白石灰粉刷的；没有天花板，也没有浮棚，一眼就可以看到房顶。 一张简陋的八仙桌，靠近床沿放着，就是他的书桌；在桌子靠近床和墙壁的左下角这一侧，放了一个简易的小书架，上面摆放着余俊贤的全部家当――所有的书籍！ 整个房间陈设简单得甚至连把椅子都没有，余俊贤就坐在床沿上读书、写作；时间一长，习惯了，这样反倒显得很方便：一起床就可以坐下学习；学习累了，随身一躺下，就可以休息――倒是节省了许多时间呢！ 平时，一般没人进来打扰他。除非母亲要拆洗他的被褥、换洗床单什么的，偶尔会进来一次；再就是他小时候的同村玩伴，初中毕业或者没毕业就辍学在家的几个同龄人，偶尔也会光顾一两次。 其他时间，基本上就是他一个人静静独处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像是自己精神王国的领袖一样，躲进小屋成一统。想看书就可以静心读书，想写作就可以随意写作，想记日记随时就可以记日记！ 当然，余俊贤也安排有自己的学习时间：一般情况下，白天要干活，饭前饭后的零星时间，只适宜用来读书；晚上一般没什么事情，时间相对整块集中，多用来写作、记日记。 这一年里，由于没有了那没完没了的烦人的、闹心的提亲、说媒、相对象等一系列杂事俗务来打扰自己，余俊贤得以有时间和精力，静下心来读书学习。 再加上在西北边疆当兵的哥哥，一向热心支持他的自学成才。早在参军前，就极力倡导俊贤学医；俊贤调整思路，改学文学创作时，他已入伍一年半了。虽然不太同意他改变初衷，但鞭长莫及，只好由他。 但对弟弟的支持一如既往，有增无减。既前两年用自己的津贴给弟弟订了全年的《通讯员报》之后，今年还特意为他报名参加了东北地区某家杂志社举办的函授创作中心。 由于得之不易，所以俊贤学得特别用心。每个月都能超额完成中心规定上缴的学习任务――自己的习作。他的辅导老师也被他的勤奋好学精神深深打动了。所以，只要是余俊贤寄来的习作，辅导老师是有稿必复，有信必回。 因此上，余俊贤在这一年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他的创作成绩也是显著的。不消一年，他的诗歌作品便公开发表了！这也成了他得以顺利进入沙窝中学任教的一块敲门砖。 人常说，机遇，从来都属于那些有准备的人！余俊贤特别喜欢蒲松龄的落第自勉联：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除了蒲松龄的这幅落第自勉联，余俊贤还特别喜欢这样两句话―― 一句是《国际歌》里的歌词，大家都耳熟能详的：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靠我们自己！ 一句是他根据自己的人生经历原创的，他觉得用来概括他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感悟，再合适不过，也很有哲理：人生的道路，越是泥泞，留下的脚印，就越是清晰！ 2 从好感到喜欢（二） 自从遇到了莫夏捷，余俊贤心灵的天空，一扫长期以来阴云密布的晦气，一下子显得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虽然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一切都还处在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朦胧阶段；余俊贤也只是以一位语文教师和班主任的身份，和莫夏捷保持着正常的师生关系；莫夏捷除了作为语文课代表和班委会成员所担负的工作，而必须与余老师保持工作上的正常交往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亲近之举，特别情感表白，――但余俊贤的心里已经感到非常的欣慰了！ 毕竟，他已经走出了自己人生的低谷！ 毕竟，他已经走出了自己婚姻的阴霾！ 毕竟，他已经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姑娘！ 毕竟，他已经确定了自己追求的目标！ 毕竟，在他的面前已经出现了新的曙光！ 毕竟，他已经看到了欣欣向荣的希望！ 说到希望，他记得似乎是鲁迅先生说过这样的话：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一条路！ 余俊贤不止一次体味过鲁迅先生这几句话的深意。（.好看的小说） 他觉得鲁迅先生的意思，无非是说，希望这东西，有与没有，关键看我们对待希望持什么态度。（.无弹窗广告）你若努力去追求了，希望就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切，最终变成美丽的现实！ 反过来说，你若不去奋力拼搏，不懈追求，再大的希望最终也会化成肥皂泡沫，在空气中飘荡那么一阵子，只要气流稍微强一些，它就会不攻自破，化作虚无！ 而现在，让余俊贤对他和莫夏捷的未来充满信心的有利条件是：他是莫夏捷的任课教师和班主任，而莫夏捷则是他的学生。 姑且不说可以利用教师的身份和工作之便，对莫夏捷进行无微不至的关心、爱护和帮助，从而快速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退一步说，即便想直接控制她个人本身，使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情！ 再说，单单是正常的日常工作、学习和生活中，就有太多的机会，可以和她保持亲密的接触！ 如果彼此都有好感，而且心甘情愿，他们甚至还可以更进一步的深入了解，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甚而至于花前月下，耳鬓厮磨；云里雾里，卿卿我我！ ――所有这些，不需求助他人，不费吹灰之力，都是可以在转瞬之间让美好的理想变成幸福的现实，而且如入无人之境，神不知，鬼不觉的！ 但以余俊贤老师的秉性、人品，他是断断不会这么做的！在他看来，真心真意、全心全意、一心一意的爱一个人，绝得不是肉体的占有和性欲的满足，而是无私地奉献，是无边的大爱，是百分之百的投入，是实实在在的付出！ 更何况，现在仅仅是初一年级。（.无弹窗广告）按照学校工作安排的一般惯例，任课教师是和班主任都是要随班走的，跟班上的，一教到底，直到将这届学生送出校门，让他们圆满毕业为止！ 这就意味着余俊贤至少还要有两年的时间，与莫夏捷天天呆在一起，共同面对他们的未来。这么一想，余俊贤心里就更坦然了：爱情这东西，是要慢慢培养的。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此时应该从长计议，不能只做权宜之计！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双方了解的进一步加深，余俊贤完全有理由相信：彼此之间在工作、学习和生活上的相互关心，相互爱护，相互帮助，一定能进一步擦亮二人之间的感情火花，点燃彼此的爱情之火，使熊熊燃烧的爱的烈焰，照亮彼此的未来之路。 时间，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慢慢流逝着。花开花落，枝繁叶茂，暮春的景象完全褪尽，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 余俊贤屈指算来，他来到沙窝中学任教已经四个多月了！ 远离父母，寄宿学校的学生，和天天在家食宿的走读生的最大区别，是寄宿生过的是学校的集体生活。 一个班级寄宿的学生，通常都在一大半以上。他们每天同时起床，铺床叠被，洗脸刷牙；然后一起到操场出操锻炼身体，完了一起到教室自习上课；一日三餐，一起到学校食堂打饭就餐；饭后一起在教室、校院、操场或是寝室稍事休息，适度活动之后，就会自觉回到教室，自主学习：预习新课，巩固旧课，完成作业。 而走读生除了极个别离家较远的，晚自习后也需要在学校住宿以外，其他绝大部分，一日三餐需要回家吃饭。来来回回，有不少时间都花费在路上。放学钟声一响，他们就急急忙忙往家赶；到家狼吞虎咽吃罢饭，再慌慌张张赶回学校，抓紧时间完成作业，温故知新。 所以，在班上，同学们之间相处得好不好，彼此关系融洽不融洽，班里风气正不正，学习氛围浓不浓，主要是看住宿生的精神面貌怎么样。 走读生就像散兵游勇，一般是同村的几个人关系走得比较近，也容易结成一个小团体。但相对于人数众多的寄宿生而言，更像一盘散沙，乌合之众，在班里一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影响不了班级的大局。 而寄宿在学校的学生，学校除了提供统一就餐的食堂和统一住宿的寝室之外，日常生活起居，头疼脑热、看病就医什么的，则主要依靠班主任老师来解决问题了！ 这其中最重要，也最经常，工作量最大，几乎风雨无阻、从不间断的两大日常事务，就是：夏天要负责供应本班学生饮水解渴，冬天要负责供应热水供同学们洗漱！ 从这个意义上说，班主任就是寄宿生的衣食父母―― 冬春时节，秋头夏季，每到换季时节，每逢星期天、节假日什么的，班主任都要提前到班布置，提醒学生加减衣服被褥，带足生活费和日常生活用品；回家时走在路上还要注意交通和人身安全。 每次返校后，还要提醒他们注意钱财安全，必要时要寄存到班主任处。要是有哪个学生不小心感冒发烧了，班主任老师还要全权陪护学生就医买药，必要时还要煎汤熬药，端茶送水，活脱脱就像伺候自己有病的孩子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莫夏捷就觉得余俊贤老师，那种絮絮叨叨、唠唠叨叨的样子，特像她亲爱的妈妈；而那种关切，那种无微不至，那种焦急的眼神，又特像她慈爱的父亲！ 3 从好感到喜欢（三） 当余俊贤踌躇满志、志在必得的对他和莫夏捷的未来关系充满信心的时候，莫夏捷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咸，想要什么味儿，就有什么味儿！ 平心而论，自从见到了余俊贤老师，她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学生！ 在他们这样的地区，应该说，想遇上一位让自己终生难忘的好老师，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 边远山区，教育自然落后，这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事实。从入学到现在，上了六七年的学，教过她的老师，就那么极其有限的三四位。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位能给她留下点儿什么印象。 从小学一年级到四年级，她是在本村小学就读的。 在本地区，小学都是村里办的，教师也都是民办的，并且任教师间已经很长了，――换句话说，他们已经很老了。 在那吃大锅饭的年月，这些民办教师的待遇，和一个在家种地的农民基本一样：挣工分。只不过，民办教师除一个劳动日10分外，每个月还有8元钱的补助。 存在决定意识，这是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的观点。这样的生存环境，决定了这些村办小学的教师们的精神风貌和工作状态。[] 由于地处边远山区，村办小学基本上都是以自然村为单位办起来的复式小学。学校少的十几个学生，多的三四十个；绝大部分都是一个教师，只有沙窝、龙峪沟和河庄三个小学由于学生人数相对较多，是两位教师。 一个教师，十几个学生，所有的课程全部大包大揽。再加上山高皇帝远，一年四季没有任何上级教育行政部门的领导到校视察、指导工作，只定期在后山点主校――沙窝初中，召开一次全体小学分校教师例会，安排部署一下近期的工作。 这就意味着这些小学教师们，是标标准准、地地道道、不折不扣的孩子王，――自己一人说了算！ 因此，由于课程多，所有副科课程全免，只上语文数学两门。 教学时间也没有保证。本来就只上一个天心，上午8点到校，下午五点放学，中午还有一个半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 更何况，由于这些小学教师，大都已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每月单靠那么几元钱的民师补助度日月，估计绝大多数民师家庭的老婆孩子们都得靠喝西北风过活。 所以，每天除了上课时间，其他闲散时间，他们还得千方百计挤出来，干家务活：担土、搂叶、垫圈、出圈，侍弄自留地，或干点儿别的什么零星活儿，以便减轻妻子的负担，腾出她做家务的时间，到生产队里上工，挣更多的公分，换取年底队里的分红，贴补家用，――不致让老婆孩子挨饿受冻！ 教莫夏捷的小学老师，是她一位四十多岁的本家远房长辈，论起来她得管他叫伯父。他所在的小学是铁栅乡最边远的一所村办小学，那情形自然可想而知。 所以，在本村小学上了四年，教她的本家伯父，基本上没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4 从好感到喜欢（四） 来到沙窝初中后，去年在五年级上了一年，除了教他们的老师由一位变成两位，班级结构由复式班变成了单式班，学习时间也相对长了些之外，其他方面并没有发生什么本质的变化！ 所以，余俊贤老师一出现，立刻擦亮了莫夏捷的眼睛，让她对“老师”这两个字的含义有了更深刻、更丰富、更透彻的理解和感悟。[.超多好看小说] 工作上，余老师那可真是全身心地投入。 由于年轻，时间充裕，精力充沛，又没有家务缠身，家人拖累，所以，每天从早到晚，余俊贤老师除了别的任课教师到班上课以外，他基本上都在班里，和学生们打成一片，辅导自习，维持秩序。 就连课间休息、午饭晚饭时间，他也不时的到班里转上一圈儿，看看教室卫生打扫了没有，清洁不清洁；同学们都去吃饭了没有，有没有什么反常情况和突发事件。 教课，余老师是目前为止莫夏捷遇到的工作能力最强的教师！ 他教课的最大特点，就是生动、活泼，不机械，不呆板，语言风趣、诙谐、幽默。一堂课下来，他常常能让学生们笑得前俯后仰，眼含泪花。课堂气氛活跃极了！ 因此，渐渐地，同学们越来越爱上余老师的语文课，越来越喜欢上了余老师这个人。（.无弹窗广告） 有时候，余老师因公出差，或是因事请假，有那么一天两天不在学校里。学生们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像是缺了点什么似的，甚至有点空虚、失落的感觉。 班级管理，余老师更是有他与众不同的绝招。那就是真正的和谐，博大的爱心。 只要是班级事务，他都先让同学们酝酿讨论，发表意见。在此基础上，他再最后拍板作出决定。 教育学生，他从来都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理服人，以情动人。从思想到学习再到生活，细致入微，无微不至的关心、爱护、帮助着每一位同学。 能遇到这样的老师，不能不说是他们这些学生的幸运。对老师产生好感，那是迟早的事，早晚的事，自然而然的事！ 但让莫夏捷纠结的是：面对这样的老师，她到底该怎么办？她一时倒没了主意！ 对余老师有好感，那是大家共同的感觉！喜欢上余老师的课，甚至喜欢余老师这个人，这也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问题的关键是，每天面对余老师那热辣辣的目光，她莫夏捷到底该怎样应对，才合适，才妥当，才不致出现尴尬的局面？ 有人说，一个人的一生，必须经历三个重大阶段：第一阶段，就是出生在什么家庭。这是我们任何人都选择不了的，也是不以任何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我们无力改变它。 第二阶段，就是我们学生时代的学业。如果自己不幸出生在家境不好的家庭，那么和出生不可选择一样，辍学几乎也是不可避免的。这基本上也是我们无法选择的。 第三阶段，就是长大成人，谈婚论嫁，成家立业阶段。似乎只有这第三件事情，我们可以自己做主，做出自己的选择，和自己一心一意爱着的人，并肩携手，白头到老。 但如果不幸这三件人生大事赶巧碰到了一块儿，都失败了，那么，你说，这个人岂不成了世界上最苦的人？ 现实往往就是这样的残酷无情！余俊贤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不幸的人！ 5 从好感到喜欢（五） 莫夏捷想到这里，心中不由隐隐作痛。（.无弹窗广告）苍天无眼，让我们心爱的余老师遭遇了那么多的人生不幸。出生在贫寒的家境，遭受了巨大的病痛，学业也因此中断。 现在，他看起来似乎有意于我。我若无情无义的拒绝了他，那岂不是让他雪上加霜，死路一条？ 再说，我若真的拒绝了他，那么，我在沙窝中学至少还要呆上两年的时间，――这两年我和余老师的师生关系该怎么维持？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和余老师又该怎么相处？ 师生关系如果不能正常维持的话，那么我这个学生还做不做？我的学习还学不学？ 可是，我如果答应了他，顺从了他这个男人，那么我必定还要过另外一个男人那一关！ ――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莫夏捷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农民，但无论是他接受的教育思想，还是他的整个家庭给予他的影响，应该说，都是以中国几千年来传统的仁义礼智信思想为主要做人准则和处事原则的！ 尊老爱幼，邻里和谐，家庭和睦，知恩图报，这是他经常教育孩子的话题。(.) 他是这个家庭唯一的顶梁柱，更是这个家庭难得的主心骨。他和妻子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对孩子更是严格要求，循循善诱。 他希望自己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能够实现他的学生时代没能实现的理想：考上大学，找到一个好工作，能有个铁饭碗，幸福生活一辈子。[.超多好看小说] 但他并不会因此对子女采取高压政策，死逼硬看，抓住不放；他只是希望孩子们在学业上能够尽心尽力。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儿，无论成绩好坏，结果如何，都可以无怨无悔了！ 这样的一个父亲，他能允许自己的女儿在学校读书时，和自己的老师建立恋爱关系吗？ 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并且还是学生，和自己的老师谈恋爱，――这不是不务正业吗？这不是不拿学习当回事儿吗？这不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当儿戏，开玩笑吗？ 一想到父亲，一想到父亲可能产生的这些想法，莫夏捷就觉得，要和余老师保持某种特殊的关系，不说别人，单是习惯于受传统思想影响的父亲，她就先自胆怯了！他能答应我吗？能允许我吗？能不把我骂个狗血喷头吗？ 更何况，将要和她确定关系的这个男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固定的工作；目前的收入也低得可怜；而且年龄还比我大六七岁；而且，还是一个手脚都不利索的残疾人！ 莫夏捷这样想着的时候，禁不止倒抽了一口冷气！看起来长夜漫漫，前途暗淡，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不费一番周折，不付出一定的代价，恐怕是不可能的！ 但不管怎么说，――不管父亲愿意不愿意，答应不答应，那都是将来的事，还可以从长计议。 但目前必须明确的是，只有愿意和余老师进一步发展恋爱关系，她莫夏捷才有可能继续在沙窝中学呆下去，继续完成自己的学业！ ――当然，如果不愿意，以余老师的人品和性格，他也是丝毫不会难为她莫夏捷的，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果真的一口回绝了余老师，即使他什么话也不说，你莫夏捷觉得好意思吗？你干的还叫人事吗？ 至于父亲那一边，自己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将来走出校门，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再说！父亲愿意的话，那么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花好月圆，两全其美；如果父亲实在不同意，那么那时我也走出了校门，离开了学校。尽管余老师可能因此痛苦终生，但至少我们两个不需要再直接面对那么多尴尬的局面了！ 打定主意，莫夏捷心里轻松多了，也舒服多了！ 6 老班变成了值日生 转眼已到了这一学年的期末。[] 说话不及，余俊贤到沙窝初中来任教已经五个月了。 各门功课的教学已接近尾声。紧跟着就是紧张的期末复习和升级考试了。 升级编班考试，不同于中招和高考。自然也没有那么声势浩大，兴师动众的情景；相应的，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也没有那么大的工作和学习压力。 但毕竟是半年时间过去了，一个学期结束了。 农民种田，到了秋头夏季、抢收抢种时节，为了保证颗粒归仓、不误农时，还得起五更，爬半夜，没明没夜的紧张一阵子。 更何况是这些青少年学生，正处在人生学知识、打基础的黄金时期；再说也是辛辛苦苦、紧紧张张、忙忙碌碌了大半年，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总不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听之任之，放任自流吧！ 所以，余俊贤老师在上周一下午第三节的班会课上，已经就期末复习备考工作发出了动员令。他要求全班同学务必紧张起来，分秒必争，惜时守纪，改进方法，提高效率。力争在期末升级编班考试中，打一个漂亮仗。 为了进一步激发同学们的学习热情，让他们鼓足干劲，充满信心的去迎接期末统考，余老师在班会课上，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做出了郑重承诺，并立下了军令状：最后这二十多天的时间，他要吃住在学校，和同学们呆在一起；考试一天不结束，他就一天不回家！ 余老师的决心，极大地鼓舞了同学们的干劲。从班会结束到现在，他们六一班的气氛明显的和以前大不一样，生活节奏也快了许多。 走读的同学，时间抓得更紧了。寄宿的同学，更是见缝插针，常常要在放学后再学上十分二十分钟，才到餐厅去吃饭。 这天下午，放学后。 余俊贤早早的在教师灶上吃罢晚饭，然后锁上办公室的门，准备到教室转一圈后，再到北边大清河滩去散散步。 可当他走进教室时却发现，莫夏捷正和她那帮小姐妹莫小双、莫二妮、莫小星们，有说有笑的在打扫卫生呢，一副嘻嘻哈哈、兴致勃勃的样子！ 最先发现余老师的，是直起腰正准备走到另一边去扫地的莫夏捷！ 莫夏捷不好意思的莞尔一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该不会又是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了吧！”余俊贤听出莫夏捷话里有潜台词，打趣道。 “自己没做亏心事，还怕别人背后议论呀？”不等夏捷接上余老师的话茬，心直口快、快人快语的莫小双，已经接过了余老师的话头！ 余俊贤当然知道，莫小双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自从那次登山，余俊贤为救莫夏捷，拦腰抱上她之后，只要是莫夏捷和她这帮小姐妹们在一起，当着莫夏捷的面，她们总会话里有话、半真半假、不阴不阳的说上这么两句，使得莫夏捷的脸禁不住红一阵白一阵的。但她愠而不怒，最多咋呼一下，忍不住骂几句： “死妮子，再乱嚼舌根子，看你姐我不撕烂你的嘴！” “哎哟，还没咋哩呢，有人这胳膊肘可就开始往外拐了啊！”莫二妮也不依不饶的。 “快别再开玩笑了，我问你们都吃饭了吗？”余俊贤收敛笑容，一脸关切。 “我们见有人吃饭啦！”莫小星阴阳怪气的。 “怎么？难道你们几个到现在还没吃饭？”余俊贤有点意外。 “难道你没看见我们几个正在打扫卫生吗？”莫夏捷模拟余老师的口气，多少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定定的看着余老师的脸说。 “既然这样，你们几个还是赶快去吃饭吧！再迟一会儿，恐怕就没有饭啦！”余老师急切的说，话语里多少带着点儿命令的味道。 “可我们的卫生还没有打扫完呢，你不会是故意设置圈套报复我们，让我们往里钻，想罚我们再扫几天地的吧？”莫小双一脸疑惑，有点不相信余老师的话。 “我什么时候整过你们几个啊？不相信别的老师，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余老师故意显得十分委屈的样子，冲她们几个小姐妹做着鬼脸。 “那你替我们几个打扫卫生啊？”莫小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余老师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说呢？”余俊贤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万岁！我们敬爱的余老师万岁，万万岁！”说着，扫帚一扔，呼啦一下子冲出教室，直奔餐厅而去。 莫夏捷故意慢了半拍，迟了半步，走在最后，回头幽幽的看了余老师一眼，吐出了几个字： “辛苦你了，谢谢！” 余俊贤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室后门口处，回过头来，开始专心致志的打扫起教室卫生来。 7 破例只为一句话（一） 期末统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考前的复习也就显得硝烟弥漫，气氛是越来越紧张了。 随着天气的逐渐炎热，每天到班主任办公室来喝水的同学也越来越多了。每到下课时间，男生女生一大堆，总能把班主任的办公室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颇有点人山人海、门庭若市的味道。 或许有读者朋友实在想象不出，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景象，这也不奇怪！因为你没有亲身经历过。没关系，让我慢慢告诉你。 这已经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事情了。 在这偏僻、闭塞、穷困、落后的边远地区，办学条件是极其简陋的。无论是住宿条件还是学习条件，都差得令人吃惊，难以置信！ 住宿条件前文已经有所交代。这里重点说说学习条件。 首先是不通电。 直到余俊贤离开沙窝中学的前一年冬天，这沙窝中学所在的铁栅乡整个后山片区，才通上了照明线路。但也仅仅限于每个教室安装两根电棒！ ――即便如此，和此前点煤油灯的时代比起来，教室里的灯光，已经可以用“灯火辉煌”来形容了。 而在此前，教师早晚得办公，学生得上早晚自习。所以，早晚照明，都得靠煤油灯解决问题。 教师们用的煤油灯，是学校统一配发的美孚灯：下面一个高高的底座，就像高脚酒杯的那种形状，但粗壮、结实多了；上面是一个大大的灯肚，可以盛装不少的煤油；灯肚上面是一个灯头，带蛤蟆嘴儿的那一种；四周有四五根铁夹子，用来固定其上的玻璃灯罩。 老师们用的煤油，是学校配发的。每当灯肚里没油时，教师自己就得亲自带着煤油灯，到学校总务主任莫晓邦那里去添加。加满一灯，可以使用两到三天。所以每周都得带着灯到他那里去上两三次，不胜其烦。 而学生们用的，多是自己制造的简易小煤油灯。一般是用墨水瓶装上煤油，再用胡铁片卷一个灯芯，穿上灯捻，和一个打了洞的铁片相互套接结合在一起，做成灯盖，保护瓶内的煤油，不使它洒出来。 每当早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每个同学的脸前，桌子上都点着一盏小小的煤油灯。一盏虽小，几十盏组合起来，形成一个方阵；远远一望，一片晕黄，煞是壮观！微风一吹，满室灯光摇曳成一片美丽的风景。 每当这个时候，教室里就不时散发出一种刺鼻的煤油味。一星期下来，每个同学的鼻孔都会被灯光熏得漆黑一片。用手指一抠，就会抠出一大团黑乎乎的块状物来。 更要命的是，有些同学学习特别专心，几乎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在这种忘乎所以的情况下，常常会发生某个同学的头发和摇曳的灯光亲密接触的场景。于是乎，某个少男或少女的前额上，常常会看到一小片或是一大片头发被燎得焦黄焦黄的，让人不忍细看，更忍俊不禁。 8 破例只为一句话（二） 再就是饮水解渴。 由于学生人数较多，所以学生食堂只提供就餐，不负责饮水。 一到下课时间，为了防止大量的学生涌入食堂喝水解渴，影响两位师傅做饭，所以，他们常常提前将门从里面插上，无论你在外面怎样大喊大叫，他们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 不是这两位师傅铁石心肠，不通情达理；更不是他们没有爱心，不爱护学生。实在是被逼无奈。毕竟，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两个五十开外的人，必须绝对保证二三百号学生准时吃饭。 所以，为了圆满解决学生们夏季饮水解渴的问题，按照学校约定俗成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班主任全权负责解决这个问题。 学校负责给班主任老师办公室兼住室里配发一个小水缸，教师自己再掏腰包购买几个小搪瓷茶缸，这就基本可以开张营业了。 从每年的三四月份开始，一直到十来月份结束，每天由班级的值日生负责，使用学校食堂的水桶，给班主任屋里送两桶水：天热时供大家饮用解渴；天冷时用锅放在煤火炉上加热烧水，供每天清晨起床上早读的学生们洗脸。 当然，也仅仅是洗脸而已，刷牙是没法满足的。所以，那时候这种地区条件下的学生们是经常不刷牙的！至于几十号学生共用几个茶缸饮水，干净不干净，卫生不卫生；――男男女女一大群，你喝了我喝，你用罢我用，好意思不好，没有人，也没有时间，去仔细考究这些问题。 这且不说，单是为了对付冬季供应热水洗脸的问题，班主任老师每天就得多操好些心哪！他们要么头天晚上休息时，就把水在火上炖好；早上没课时不用再起来一次，可以多睡一会儿；要么当天早晨得提前一个小时起来，把煤火打开，将水烧开。 偶尔遇到那天不争气，煤火突然在夜里灭掉了，班主任只能在一批又一批学生到来时，满脸歉意的向同学们说明情况，然后和临室的班主任通融一下，让两班学生共用一锅热水，――没有办法，只能用很少的一点开水兑上大量的凉水将就。 可笑吗？可笑！ 可信吗？可信！ 可叹吗？可叹！ 可怜吗？不可怜！毕竟不刷牙不像没书读那么不幸！ 可悲吗？不可悲，毕竟在那个时代，这大山里的孩子们虽然条件艰苦，生活艰难，可只要你愿意，都是可以上完初中的！并且，绝大多数，学习刻苦努力，考试成绩优异；而且，中途辍学的，并不像现在这么常见！ 因为，无论是他们的家长，还是他们自己，都非常相信这样的话： 知识就是力量！ 知识就是金钱！ 知识改变命运！ 这和直到现在――二十一世纪一十年代，在有些老少边穷地区，依然有孩子们瞪着那期盼的大眼睛，就是读不上书的情况比起来，很显然，他们已经很幸福的了！ 这和眼下一些比较发达的地区，一些家长和孩子，因为受了社会风气或是急功近利、拜金主义等思潮以及就业形势不景气的影响，动辄鼓吹什么“知识无用论”“读书无用论”，从而导致一些孩子过早离开学校，走上打工赚钱的道路相比，很显然，他们已经很幸运的了！ 这就是中国的国情！ 这就是中国的教师！ 这就是中国的教育！ 9 破例只为一句话（三） 那天中午，午休起床后，因为语文课代表的工作关系，不得不和余俊贤老师单独相处，――但因为男女有别，又从不愿单独在余老师办公室呆太长时间的莫夏捷，突然不请自到，闯进余俊贤的办公室。脸蛋红扑扑的，显得分外妖娆和诱人。 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这种异乎寻常的举动，显然出乎余老师的意料之外。因为这不太符合莫夏捷一贯的行事风格，把个余老师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余俊贤正在准备下午要上的作文课，没太在意。 只见莫夏捷在水缸前站定，向放茶缸的桌子上看了看，似乎没有发现想要的东西；接着又环顾了一下整个办公室，似乎还没发现要找的东西。（.好看的小说）于是神情显得有点儿沮丧，眼睛里的光亮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通常情况下，莫夏捷来办公室送语文作业，是不会长时间在这里逗留的，除非余老师有什么事叫住了她。 本来嘛，一个花季少女，一个单身青年；一个女学生，一个男教师，又都老大不小了！孤男寡女，长时间呆在一起，独处一室，难免电光石火，火花四溅；多多少少会有点儿尴尬，那也是避免不了的。 因为虽然是办公室，但只是教师个人办公室，同时还兼做教师住室。床和被褥一应俱全，都在室内一角放着哪！ ――这不像现在流行的集体备课办公室，只放了几张办公桌椅，除了办公备课，想做点其他什么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具备客观条件啊！ 但话又说回来，这并不影响男女师生们的亲密接触啊。（.无弹窗广告）要不然的话，为什么在当下的校园里，总是会爆出那么多的花边新闻，沸沸扬扬的传诵着那么多的师生恋情呢！ 今天，莫夏捷在午休起床后不请自到，动机有点异常；再加上神情怪异，举止诡秘，情绪激动――这一切早就引起了余俊贤的注意。于是，他放下手中的工作，转向莫夏捷，微微一笑，关切的问： “怎么啦？你想找什么？” “不找什么，只是想喝点儿水。” “那儿不是有满满一缸吗？尽兴喝，尽情喝，为什么不喝呀？” “人家是想喝点儿开水啊，懂吗？” 莫夏捷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时把脸扭向了余俊贤。直勾勾的看着她的余老师，脸色红红的，似乎还有点潮晕！ “身体不舒服？感冒了？” “不是。就是有点儿渴。” “渴就尽管喝水啊，为什么非要喝热水呢？” 余俊贤因为还不是过来人，虽然在初三学习《生理卫生》课时，走马观花，大致把教材翻过一遍，――但在当时，这门课的任课教师，这一部分是从来不讲的！――所以，对于青春期的男女生理知识，他也只是多少了解点儿皮毛。再说，一个毛头小伙子，他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会想到别处？怎么可能会想得那么细啊？ “一个堂堂的大班主任，办公室里怎么连个小小的暖壶都没有啊！”莫夏捷显然对余老师的反应有点不耐烦了，她用略带埋怨的口气抛下这句话，然后一溜烟出了余俊贤的办公室，向教室走去。 有那么一两分钟，余俊贤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仔细地捉摸着莫夏捷最后撂下的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突然若有所思，恍然大悟： “喔，原来如此！” 10 破例只为一句话（四） 直到莫夏捷怅然若失的离开余俊贤的办公室，好大一会儿，余俊贤一直在回味、揣摩着莫夏捷从闯进他办公室到离开时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突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一切―― 女孩子，十六七；脸红着，羞答答；大热天，喝开水――这不明摆着：正处在青春期的莫夏捷，她该不是来例假了吧？！ 一想到这一层，余俊贤很快就坐不住了，浑身感到不自在。[.超多好看小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带上自己平时喝水用的茶缸，跑遍了左邻和右舍，终于从他的语文老师――教导主任李夷吾的住室，找到了一杯开水。 只不过，他多留了一个心眼。他并没有对他的老师说实话，只说自己好像是有点风热感冒了，浑身不舒服，需要喝点感冒药；同时多少喝点儿开水，缓解一下症状。 嘴上和他的老师这么说着，手上却不肯轻易松手，趁他的老师不注意，一下子倒了大半缸子开水。然后谢过老师，快步回到了自己的住室。将水径直放到办公桌上，取过一本书盖上，之后直奔他们班教室而去。 五六月份，天已大热，教室的前后门是永远敞开着的。余老师为了不打扰别的同学学习，轻轻地直奔莫夏捷的座位而去。 莫夏捷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没过多长时间，正没精打采的从书桌斗子里取出课本和作业，准备学习，一抬眼，却见余老师一边静静地注视着她，一边向她走来，心下狐疑： “这余老师到底是要干什么？去你屋里找水喝，没找到，难道反而找上事儿来了？”于是，迎着余老师的目光，她也静静地注视着离她越来越近的余老师，倒要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只见余老师来到他跟前，迫不及待的直接俯下身子，把嘴唇几乎贴到了莫夏捷的耳朵上，耳语道： “我给你找了点儿热水，在我办公室桌子上放着，你赶紧上去喝吧！” 莫夏捷听了，心里一阵激动，她的脸色也因这种莫名的激动而变得更红了。 她扭回头，对着余老师露出羞涩的一个微笑，也不说话，站起身，悄没声息的离开自己的座位，绕到教室后门，向余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而余老师也并没有在教室长时间逗留。他在教室南北两条过道上，兜了一圈儿，待莫夏捷离开教室之后，也悄悄的走出教室，走出学校大门，直接去了和学校毗邻的、位于学校东边的铁栅乡沙窝供销社。 莫夏捷说的不错：你好歹作为一班之主，担负着照顾五六十名学生的学习和生活的重任。人过一百，形形色色。初中一年级的山里孩子，由于条件所限，上学较晚，年龄大都也在十五六、十六七岁。虽然说这个时候生活水平还不高，孩子们发育相对还比较迟缓。但女孩子中间，像莫夏捷这样的情况，应该还是有那么几位的！ 可自己平常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呢？难道没有结婚成家就应该成为自己工作出现失误和漏洞的借口吗？就这样粗心的班主任，在上次的期末统考动员班会上，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为学生服好务，要让他们一心一意复习备考呢！ 余俊贤啊余俊贤，你应该感到脸红，感到惭愧，感到不好意思才对。要不是今天莫夏捷的特殊情况提醒了你，鬼晓得你这个毛头小伙子，一根筋，榆木疙瘩，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开窍啊！ 从这个意义上说，你还得认认真真、好好感谢感谢莫夏捷才对呢！ 11 破例只为一句话（五） 余俊贤在为莫夏捷准备好开水，并赶到教室告诉她之后，马不停蹄到与学校毗邻的供销社去，目的就是为了抓紧时间，买一个暖壶。 货架上的暖壶有好几种：铁壳的、塑料壳的、竹笼壳的；壶胆也有单层的和双层的两种；容量也有大、中、小三种类型。余俊贤简单的向售货员询问了一下情况和价钱，毫不犹豫的买了个铁壳、双层胆、大容量的，径直向学校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当余俊贤提着暖壶回到学校自己的住处，推开门时，这才发现：莫夏捷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人生与伴侣》杂志。 开水已经喝完了，茶缸就静静地呆在一边。很显然，莫夏捷压根就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她有意在等他的老师回来。 看到余老师推门进来，莫夏捷从办公桌前站起身，不好意思的对余俊贤笑了笑，说道： “谢谢你啊，余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咦，你为啥不赶紧回教室做作业啊，夏捷？”余老师显然没想到她还会在这里，吃了一惊！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超多好看小说]咱没本事，喝口水还得让人家帮忙，无法报答，可总得当面向人家说一声谢谢，是吧！” 莫夏捷现在的心情和状态，显然比刚才好了许多。于是，在熟得不能再熟、很有好感甚至是非常喜欢的余老师面前，她立刻又恢复了她那种无拘无束、伶牙俐齿的样子。 “快别提了，再说我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余老师把提在手里的暖壶在莫夏捷的面前晃了晃，“从今往后，再遇住这种情况，你们就可以直接到我这里来喝开水了！回去和咱们班你的小姐妹们说一下。我这个大班主任终于也拥有自己的暖壶了。” 余老师故意拖长这句话的音调，模拟刚才莫夏姐埋怨他的口气说。 莫夏立刻绯红了脸：“照你这么说，买个暖壶，在你来说应该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要不是今天我来麻烦你，难道这辈子你就不打算用暖壶了？” “基本上可以这样说吧！”余老师似乎很认真地说。 莫夏杰看到余老师说这句话的神情挺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一种不安迅速从心底升起，不易觉察的掠过她的脸庞；同时，一种受宠若惊的幸福感迅速溢遍了她的全身：“为什么呀？” “第一，你想咱一个老农民出身的人，平时在家干活时，饥了渴了，走到水缸前，拿起舀瓢，咕咚咕咚大喝一通，那才济事，解渴，解乏，提神，带劲，――咱庄稼人，哪里是喝茶的命啊！” “你这人真有意思！只听说喝水能解渴，今天第一次听说，喝水还能顶饭吃呢！” “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哩去了，俗话说，老饥变老渴嘛。” “啥事到你嘴里，都能说出一套一套的道理来。”莫夏捷瞟了余老师一眼，这句话似贬实褒。 “那是，谁让咱是人民教师呢！”余老师越说越风趣。 “那第二呢？” “还能有什么？囊中羞涩呗！一个临时代课的，每月四十二元人民币，4200分大洋啊！” “你这么一说，那我就越来越惭愧了。为了我，让你破费了。”莫夏捷有点动情了，她深情地看着自己的老师说。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啊！再说，班里也不只是你一个女生啊。这个暖壶，迟早是要买的。你不用为这件事过意不去。若实在过意不去，那就想想怎么报答老师吧！”余老师一脸坏笑，在拿莫夏捷开玩笑。 莫夏捷并不在意。真正和谐、平等的师生关系，就应该是同志或朋友式的。彼此之间相互开句玩笑，只要不过火，并没什么。再说，余老师说话一向幽默风趣，内涵丰富，学生们早就习惯了这一点儿，这也是学生们喜欢他的原因之一：青春，朝气，随和，谦卑，有魄力。 听了余老师说的这番话，莫夏捷再一次鼓足勇气，迎着余老师火辣辣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余老师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好长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八章 期末情深 1 考场传情（一) 转眼之间，期末考试说到就到了。 无论是哪个学段，――小学、初中还是高中，学期末的考试，永远没有学年末的考试重要；升级编班考试，永远没有升学考试重要。因为考试性质不同，它们在师生心目中的地位也相应不同！ 无论是初招、中招还是高招，各级教育行政部门都要兴师动众，不惜一切代价，组织人力物力，从考务安排，到监考、评卷，最后录取，社会关注度极高，也备受教师和考生重视。 但学年末的升级编班考试就不是这样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学校范围内自行命题，就地解决；――最多由乡级或县级教育行政部门组织命题，各学校安排考务，组织考试、评卷、编班，升级等一系列的工作。[.超多好看小说] 但各校与各校之间的情况也是不一样的。这与一个地区人们对教育的重视程度有关，也与一所学校的校风、教风好坏有关。 沙窝中学虽然地处深山区，但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儿，人们对教育普遍看得非常重。相应的，校风、教风、学风、班风也比较好，比较清，比较浓，比较正。 因此，校长陈若林和教导主任李夷吾，也经常受到上级教育行政部门的表彰和奖励。 因为一直以来，在铁栅乡四个学区――乡政府所在地铁栅初中、后山点沙窝初中、南山点崔沟初中、北山点银头初中的年度教育教学质量评比中，后山点沙窝初中一直名列前茅。每年中招，考上高中、中师、中专的学生人数也最多。 这与这所学校一贯坚持的狠抓考风考纪的管理落实有关。 今年期末考试，学校已经做出安排：所有考生全部单人单桌，两级插花组织考试，考场统一安排，教师对调监考，班主任都安排在本班教室。 考场如战场。虽然看不见硝烟弥漫，杀气腾腾；但临战状态，气氛依然相对紧张。每个考场两个监考，虎视眈眈；一个个考生正襟危坐，神情肃然。 巧的是，莫夏捷正好编在了余俊贤监考的这个考场。 这个考场就在他们六一班教室。这也是学校历年来安排考场的老规矩：各班主任都安排在本班教室，便于考前布置考场，考试过程中监管财产，考试间隙管理学生，辅导自习，维持秩序；考后迅速恢复教室原貌，步入常规。 有人说，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在余俊贤看来，这话说得太准确、太精辟，也太经典了。 在他对莫夏捷的情感体验中，他深刻感受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欢，钟情，热恋，不仅有缘有故，而且没有条件，甚至越陷越深，最终达到难以自拔的境地！ 虽然她和莫夏捷刚刚认识才六个月，但他觉得自己现在正走在越陷越深的爱情之路上，遨游在爱意无限的情海中！ 如果说，刚开始那一段时间，对莫夏捷有好感，仅仅是出于对她做班级工作认真负责、专注投入的充分肯定；那么后来，因为爬山救美事件的发生，使他和莫夏捷产生了一定的身体接触之后，他对莫夏姐的好感已经从工作上的肯定，发展到对异性的倾慕了。 如果说刚开始倾慕的时候，只是一个生理正常心理健康的小伙子，出于对异性的神秘、好奇而泛泛示爱的话，那么经过了半年的亲密接触，在余俊贤的潜意识里，他已经把莫夏捷当做自己现在心爱的姑娘、唯一的意中人，将来要结婚、成家、过日子，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妻子来看待了。 因此，不管莫夏捷心里在怎么想，在想什么，他早已铁定了心，要有意维持他和夏捷的关系，要尽他一个现在的男友、未来的丈夫应该尽的一切义务了！要对女友付出应该做的一切了！ 2 考场传情（二) 预备铃响，考生进场，分发试卷，考试开始，开始答题，来回巡视，维持秩序，最后15分钟提醒，考试结束，停止答题，收交试卷，退出考场！ ――有人说，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喜欢创新，都能够创新，都应该创新，但惟独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考试规矩不能创新，不准创新，不该创新！ 它只能照章办事，一丝不苟，循规蹈矩，滴水不漏！ 所以开考之后，余俊贤作为主监考，除了分发试卷，说了有限的几句提示语后，就是坐在讲桌旁，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全神贯注、专心致志的监视考生。(.) 每隔半小时左右，他会和另一位极监考教师调换一下，到下面去转一转，看看穿插在本考场的他的学生的答题情况。 这种行为，在高、中招监考时，是绝对不允许的，属于违纪行为。 但今天，现在，眼下正在举行的，其实就是一次升级编班考试。除了每个考场两个监考教师，校领导是不会到考场来巡视的。 因此，监考任务相对轻松，监考教师相对自由。在教室过道上轻轻走两圈，顺便看看学生的答题情况，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超多好看小说] 此时，离考试结束只有30分钟的时间了！ 余俊贤慢条斯理、漫不经心的晃到莫夏姐的座位跟前，贴着她的身边站定，拿眼睛在她正做的这页卷子上，从头到尾飞快的浏览了一遍。 结果，这一惊非同小可！ 前边她已做过的选择题有四道，其中有两道题，莫夏捷选的答案都是错的！ 余俊贤有点存不住气了！怎么办呢？要不要提醒提醒她？ 提醒她吧，作为监考教师，这很明显是不合适的！顶风违纪、明知故犯，绝对不允许，也不可能不说，轻者被其他师生发觉传扬出去，是要受到学校领导批评的，――这还是轻的！ 那么说得严重点儿，就是违背了教师的职业道德，有失一位人民教师应有的人格和尊严，甚至还会损害自己苦心经营了整整一个学期，在全校师生心目中树立起来的美好形象！ 代价太大，损失惨重，划不来！ 可是，就这样不管不问，作壁上观，听之任之，让他心爱的姑娘一错到底，考后让她一个人哭得就像泪人似的？ 很显然，余俊贤有点于心不忍，这样他也办不到，因为他心太软！ 莫夏捷是他的学生，这一场考的就是他教的语文。如果听任莫夏捷这两道题错下去，那么，影响的，将不仅仅是莫夏姐的个人成绩；还有他这位语文教师的教学成绩；更重要的是，还将直接影响到他们六一班的整体成绩！ 做教师的悲哀就悲哀在这个地方！做教师的压力大就大在这个地方！做教师的苦就苦在这个地方！做教师的一切不幸，都是由学生的考试成绩造成的！ 你说一个大活人，辛辛苦苦工作了一个学期，半年下来，自己工作努力不努力，自己说了不能算，得用学生的成绩来证明，悲哀不悲哀？ 世上没有称意人，啥工作都不好干，但压力最大的莫过于教师的工作！ 工作一个月，效果不知道。要想知效果，只能把试考。成绩好与坏，揭晓才明白。这就像买彩票，开奖之后，几家欢乐几家愁！ 并且随着社会发展，时代进步，考试日益频繁。社会上不是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吗：“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原来每学期一次的期末考试，后来演变成期中和期末两考；后来发展到每月一考，美其名曰“月考”，现在变本加厉，又有了“周周测”、“日日清”！ 名目繁多吓死人，压力也越来越大。于是教师们发出了这样的呐喊：“这哪里是在考学生，简直是在考老师啊！”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整天熬眼磨屁股，别人说你最享福。不管学生好与坏，成绩必须都突出。恨铁不成钢，又没啥办法。听之任之成绩差，家长埋怨；看紧管严规矩多，学生不干! 在这样的工作条件下，校园里还流行着这样一句民谣：“成绩突出不突出，腰椎间盘先突出出来了！” 这些都姑且撇过去不说吧！ 眼下，现在，迫在眉睫的问题是：单是凭着余俊贤喜欢、暗恋、倾慕莫夏捷这一点儿，他都不愿意让莫夏杰考后一个人去承担那种懊恼、后悔、失落和痛苦！ 这是人之常情！世界上有哪一个人想让自己深爱的人去承受这样那样的痛苦呢？ 怎么办？明明白白告诉她，显然不行，违规违纪；让模模糊糊暗示她吧，又怕她听不懂暗语的意思，弄不好弄巧成拙，适得其反，欲速不达。 现在离考试结束的时间只还有15分钟。最后提醒时间的哨声，已经吹响了！ 余俊贤急得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教室南北过道上团团乱转。她一次又一次靠近莫夏捷，企图给她点儿暗示。可莫夏捷并不领情，我自岿然不动，就像没事人一样，还在不紧不慢的答着题，颇有点儿从容镇静淡定的风度；相比较而言，倒好像是他余俊贤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已经到最后10分钟了！再不提醒可就来不及了！ 余俊贤忽然灵机一动，或者说是急中生智吧，他走上讲台，面向全体考生，说出了下面的话―― 还有最后十分钟，没做完的同学请抓紧时间；做完的同学一定要认真检查，尤其是前面的选择题！刚才我在下面转着看了一下，很简单的题，有些同学不小心就把它做错了！ 听到余老师的提醒，莫夏捷抬起头来，似乎觉得余老师的话像是说自己的。当她看向余老师的时候，结果发现余老师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直直的注视着自己呢！ 她与余老师对视了那么三四秒钟，余老师并没有立即把视线从她脸上收回的意思！她只好埋下头去，开始逐一检查自己前面做过的选择题！ 3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 期末考试结束以后，按照往年惯例，学生一律放假，休息两天。全体教师坚守岗位，集中批阅试卷，流水作业。然后登录成绩，编排班级。两天后学生返校，到新的班级向新班主任报到之后，意味着这一学期的工作就圆满顺利的结束了。 然后就是放暑假，至少要放一个半月！学生带上铺盖行李离校，教师们也开始进入假期休息调整状态。 由于离家较远，有些同学的铺盖又不需要拆洗，所以，为了方便省事，他们常常会将自己的铺盖卷儿，寄存在自己现在的班主任处。等暑假开学后再取回寝室继续使用。 莫夏捷的家是整个铁栅乡后山点距离学校最远的一个。虽然到目前为止，余俊贤还没有到过她家所在的地方，但根据莫夏捷的描述，余俊贤完全可以想象出她的家住在什么地方！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因为余俊贤在回乡务农的六年间，有三年的时间，就是在深山老林里度过的！――不是隐居，而是承包看管了邻村在那里的一个林场，每月90元呢！ 这座深山老林不在别处，就在和莫夏姐的家只有一山之隔的山神爷庙北侧的深沟大洼里――现在的黛眉大峡谷。(.) 整个期末考试结束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了。 余俊贤按照昨天下午学校召开班主任会议时所做的布置，站在他们六一班教室的门口，等他们班在其他考场考试的学生，陆陆续续回到教室。 单等学生到齐，简单强调一下安全等注意事项，就可以放学生走了。 教室里现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同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声议论着什么，窃窃私语的样子。 余俊贤没有过多的去关注他们，是该他们放松放松的时候了，紧紧张张、忙忙碌碌了一个学期，现在，姑且不论考得怎么样，成绩高低好坏，先放松放松紧张的神经，调整调整疲惫的大脑再说。 但莫夏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刻也没有消停过。 她并没有参与其他同学的讨论，而是时不时的拿眼瞟一下他们的余老师，脸上充满了笑意！ 这一切，余俊贤是通过眼角的余光感受到的！ 很显然，莫夏捷是想用这种方式，向一个学期以来一直关心、爱护、帮助他的余俊贤老师，表达她的由衷的谢意！ 暂时不说好感、喜欢什么的！ 姑且不论爱情、倾心什么的！ 仔细想想，这一学期六个月的学习生活，是莫夏捷走进沙窝中学大门两年来最快乐、最轻松、最舒心、最留恋的半年时光！ 生活上像慈母一样无微不至的关心着、呵护着，学习上像严父一样一丝不苟的要求着、督促着，思想上像贴心的大哥哥一样交流着、沟通着！ 天下还有像我们这样更幸运的学生吗？ 莫夏捷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的又想起昨天考场上的事情来了！ 你说也真是的，自己当时犯的到底是哪门子昏啊！ “并蒂莲”的“蒂”字，余老师在讲的时候，说得那么清楚；为了加深大家的印象，他还有意拓展延伸了一下，并且不失时机的故意调侃了一下我们： 同学们注意了，这个字不读“ti(啼)”而读“di（蒂）”，虽然都是形声字，并且声旁相同，但读音却不一样。如果哪位连这个字音都记不住的话，那么我可要说你将来成家立业后，爱情可不会太甜蜜啊！ 可就是这样一个老师强调再三的字，自己在昨天的考场上，居然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低级错误！莫非，自己当时触景生情，联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4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 还有，就是“相敬如宾”这个成语！ 当初，余老师讲到这个成语时，也是做过进一步的拓展和延伸的！ 现在平心静气想一想，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余老师在讲到这个成语时，先是用粉笔在黑板上用力的敲击了好几下，梆梆梆――于是所有的同学都从书本上抬起头来，注视着神采飞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余老师。 “同学们，顾名思义，这个词的意思是：互相敬重就像与宾客相处一样。大家想一想，现实生活中，宾客之间相互敬重那是人际交往、礼尚往来应有的礼仪；除此之外，还有哪些人之间也存在类似的关系？” “朋友之间――” “同学之间――” 大家热情高涨，不少人在喊。 “大家说的都对。其实，不论是宾客、朋友和同学，这几类人的性质都是一样的：自己和别人之间的交往。除此之外，还有吗？”余俊贤在课堂上，一贯如此：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循循善诱！ “家人之间――” “对，说得很好！确切的说，就是夫妻之间！两口子居家过日子，一般来说，是不会这么客气的！反过来说，真要这么客气的话，恐怕你日子也就过不成了！但夫妻双方真要如此敬重的话，最起码表明：彼此在对方心目中都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夫妻恩爱，情深义重！你们现在还小，等将来长大，成家立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就这样，为了这一个词，余老师引申了这么多！ 当时，听了余老师的话，莫夏捷甚至在想，余老师为什么对婚姻爱情家庭之类的话题这么感兴趣？总要曲里拐弯说出一大堆道理来！ 是无意，还是有心？ 可偏偏就是你莫夏捷，考场上，那阵子，你到底在干什么？在想什么呢？在犯什么迷糊呢？ 正当莫夏捷在颠来倒去、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何时，余老师已站到了讲台上，四下里一看，同学们不知何时已全部回到教室，坐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是余老师的话把莫夏捷从昨天考试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同学们，到现在为止，我们这一学期的学习生活基本上就结束了。作为班主任，我很高兴，也很幸运，这个学期能够和大家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度过。对我来说，这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也是一个崭新的起点。很高兴，在我的教学生涯刚刚开始的时候，就遇到了你们这么懂事，这么听话、这么配合的好孩子，是我的工作一开始就迎来了一个开门红！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好兆头！在即将结束这一学年工作的时候，我要向本学期为班级工作的顺利开展倾注心血，付出代价，做出贡献的全体班委会成员，向关心、支持班级发展的在座的每一位同学，表达我深深地、由衷的敬意和谢意！谢谢大家！” 余老师说到这里，习惯性的立正，神情庄重的、非常潇洒的向全班同学三鞠躬。 一个学期以来，余老师总是这样！每当上课起立的时候，余老师总是这样，神情庄重，动作规范到位！ 每当余老师把腰几乎弯到九十度，向他们行鞠躬礼的时候，莫夏捷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激动！ 她觉得，从这个鞠躬礼里可以看出一个老师的素质，看出老师对待学生的态度！余老师是热爱我们的，也是尊重我们的！ 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大家喜欢余老师，那是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事！ 教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雷鸣般的掌声！ “认识你们，是我的缘分。衷心希望新学年新学期我们能够再次聚在一起。现在宣布放假，走的时候关好门窗，带好行李，路上注意安全。铺盖不想带走的同学，可以放到我的办公室里。回到家里，这两天没有作业，好好休息休息，调整一下，两天之后返校，公布成绩和编班分班情况。” “同学们，再见！” “老师，再见！” 5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 莫夏捷在教室整理好书籍和行李，回到寝室。但在要不要把被褥铺盖放到余老师的办公室里去这个问题上，颇费思量，犹豫不决！ 不放吧，这是今年春节过后，寒假开学刚从家里带来的新被子，新表新里新棉花，干干净净，既不需拆洗，更没必要更换。况且，学校离家那么远，行李书籍一大堆，带着实在不方便！要是就这样带回去，整不好，还会挨父母一顿臭骂呢！ 可放吧，自己又实在没有勇气走进余老师的办公室！ 不说别的，单是最后这两天的期末考试，自己表现得那么“出色”，余老师若是较起真来，怪罪下来，恐怕也够自己喝一壶的！弄不好，吃不了，还得兜着走呢！ 怪谁？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你整天少心没肝，有心没肺，丢三落四，满不在乎的！ 没有办法，莫夏捷只好去求她的那帮小姐妹们帮忙―― “二妮，我的好妹妹，麻烦你把我的被子送到余老师办公室里放着吧。（.无弹窗广告）”莫夏捷由于摸不透莫二妮此时会怎么想，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用半是试探半是讨好的语气恳求道。 “好呀，那就同样麻烦你把我的被子抱上，咱俩换一换，一块去，怎么样？”莫夏捷万万没有想到，平时心肝宝贝叫来叫去的莫二妮，在这关键时刻，竟会这么将她一军！ 她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反戈一击，差点儿没把莫夏捷噎死。她的脸色青里泛白，白里透红，要不是看莫二妮说着还笑嘻嘻的，一脸忠厚老实相，莫夏捷差点没有当场发作起来。 “你个死妮子，我平时怎么对你的？还识好歹不？”莫夏捷白了莫二妮一眼。 “仗势欺人了是不是？你又不是不认识余老师，更不是摸不着余老师在哪里住？自己为什么不去啊？”莫小星不失时机的接过话茬，依然是笑嘻嘻的。 “再说，这学期眼看就要结束啦。临到最后，还不该去向余老师道个别呀？你总得给人家一句囫囵话吧！”莫小双向其他两位姐妹挤了挤眼，一脸坏笑怪怪的！ “那是，说不定有人正等着你去给人家道别呢！搂搂抱抱一学期啦，难道就这样分手了不成？” 莫二妮见两位小姐妹都是在替自己说话出气，解围之后回过劲来，听莫小双话里有话，越说越离谱，就又旧事重提，回到登山奇遇那件事上来了。 莫夏捷见她的这几个小姐妹这个时候竟又旧事重提，说不出来心里边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不久，那次回家途中订立了攻守同盟之后，确确实实有好长时间，没人再提起过那件事。 临近期末，时间越来越近，任务越来越重，压力越来越大，以至于大家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谁还有兴致去开那类玩笑啊！ 没人提说，莫夏捷心里有时偶尔还会产生一丝落寞！ 除了怀春，除了钟情，又有哪个少男少女不想在同龄人面前出尽风头啊！ 现在，终于又有人旧话重提了。她的脸上先是泛起了一片红晕，继而心里竟产生了一丝窃喜，而极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莫夏捷，嘴上说的却是―― “离了你们这些张屠户，难道我莫夏捷还会吃上连毛猪不成？” 说着，抱起自己的被褥，将那帮嘻嘻哈哈的小姐妹抛在身后，不管不顾的向余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6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四） “莫夏捷，我终于等到你找上门来了！这两天，你见我一直躲躲闪闪的，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单独和你相处的机会了呢！” 一见到莫夏捷，余老师显然有些激动，声音也出奇的大！ “看你把自己说的，你有那么可怕吗？好像你不是老师，倒像是只老虎似的！难道我还怕你吃了我不成？” 一个学期下来，莫夏捷似乎摸清了一个规律：只要是和余老师单独相处，最紧张的时候，倒不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东拉西扯聊个没完的时候，而是两个人彼此相距比较近，双方又都保持沉默，至少说也是少言寡语的时候。 现在，余老师已看见他便抢先开了腔，莫夏捷从走出寝室开始就一直在思索的问题，――等会儿见到余老师，该说些什么好呢？――现在，一下子便豁然开朗了，一打一叫唤，他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呗！ “即便是老虎，最多也是只公老虎，比母老虎差远了！”一句话逗得莫夏捷有点儿不好意思，斜了余老师一眼，笑起来。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嘛，迟早还不得有这一回，最后再让老师‘表扬’一次呗！” “那是，须知跑了和尚，还跑不了庙呢。”余老师的声音一下子低了许多，语气温和了许多，调子也柔和了许多。听起来就像人走在软绵绵的草坪上，心里非常舒服，非常熨帖，非常受用。 “你才和尚呢！你还像个教师吗？有这么说学生的老师吗？”莫夏捷嗔怪道。(.) “我早就不像教师了，自从那次登山途中，非常意外的抱上你之后，明里暗里，人前背后，你没听到同学们都怎么议论咱俩的吗？” “嘴是红的，牙是白的；嘴是圆的，舌头是长的；嘴张在人家脖子上，人家爱咋说就咋说，咱管不了那么多！”莫夏捷说到“咱”字的时候，字音拉得特别长，似乎要特别引起余老师注意似的。 天下的事情就是奇怪！没有发生时，必须面对它的人们，往往是忐忑不安、惴惴不安，甚至惶惶不可终日！ 及至事情真正发生了，直接面对了，我们往往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莫夏捷倒是平静了许多。以她和余老师相处一个学期的经验，她料定，余老师这个时候并不会把她怎么样，大不了再拿我开几句玩笑，临了告诫我下次小心就是。她想。 所以，一见到余老师，她竟显得出奇的平静，心也不跳了，脸也不红了，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你觉得这次总体上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 “你这人的心态可真好！也可真有自信心！语文都考到那份上了，还‘可以’哪！” “依你说，我该怎么着？上吊？自杀？服农药？杀人也不过头落地吧。人总得学会自我安慰、自我排解、自我调控吧！” “你说，平时强调到那种地步的内容，考场上还会出现那么低级的错误，当时脑子就没有转圈？在想什么哪？” “依你看，我当时会想些什么？”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你想些什么啊？”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一切，当初不都是你告诉我们的吗？” “我告诉你们什么啦？ “相敬如宾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是考场，这是考试！又不是现实生活中过日子！” “你当时要不延伸那么多，别人会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吗？” “你想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你想让我干什么？”莫夏捷越说越来劲，目光灼灼，似乎要把余老师烤焦了似的。 7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五） 一看到莫夏捷语气如此强硬，态度如此坚决，如此不依不饶，余俊贤好像也受到了某种鼓舞、某种感染、某种蛊惑似的，目光如炬，全部聚焦到了莫夏捷的瞳仁里，声音有点发颤的说： “我，我，我想让你允许我，――能，能，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莫夏捷一听到余老师吞吞吐吐、结结巴巴了半天，最后说出来的竟是这么一句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看你一个大男人，那点出息！” “我这点出息怎么了？在我看来，这已经很出息了！” 余老师本已到嘴边的话，临时又换了回去，而莫夏捷似乎没有听出来。于是，精神放松，神情愉悦，很快又变得油嘴滑舌了起来！ “这不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么？你用得着那么紧张吗？再说，作为老师，一个学期下来，你不是一直都在为我们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做着一切吗？”莫夏捷从余老师的神情和语气语调里，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异常，立马警觉起来，追问道。（.无弹窗广告） “那不都是作为一位老师应该为你们做的嘛！” “那你还想为我们做点什么？”莫夏捷原以为余老师是在和她开玩笑，也就没在意。但现在看他一脸期待，一脸诚恳，一脸神秘，禁不住好奇起来。 “也没什么，不就是想多关心关心你吗？” “一学期下来，难道你关心我的还少吗？余老师，说句实在话，我真的得好好谢谢这半年来你对我的关心、照顾和帮助。作为一个学生，我已经很满足了。” “那下一学期升级编班之后，要是我不能再教你们了，你还能经常到我这里来吗？” “呸呸呸，乌鸦嘴，不许你这样说！你要真的不教我们，我就真的不上了！” “对你来说，我有那么重要吗？” “不是说重要不重要，关键是我们已经习惯了。” “那你说吧，到底来不来？” “来干什么？听你给我上思想政治课吗？人家这一学期可听得够多了，可够好说话，够听话的了，可不能再说没给你面子哦！” “我有那么死板、呆滞，不讨人喜欢吗？”余老师剜了莫夏捷一眼。 “开句玩笑，你就当真了？”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能不句句当真么？” “谢谢你这么抬举我！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有没有本事不要紧，只要有人喜欢不就行了？”余老师嘴里这样说着，两只眼睛像粘在了莫夏捷的脸上一样，盯住她看。 一听到从余老师嘴里说出了“喜欢”两个字，莫夏捷迅速瞟了余老师一眼，似乎要判断余老师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态度。 当她意识到余老师一直在这样看着自己时，先自羞红了脸。为了掩饰，她急忙低下头去，用手指在办公桌边来来回回的划动，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水莲花！ 两个人于是都不再说话！ 莫夏捷的心里就像揣上了一只兔子，扑通扑通一直跳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待她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又重新抬起头，目光游移，飘忽不定的看着余老师说：“你不是说要关心关心人家的吗？那我的被子这暑假就放你这儿了，你可给我看好了啊！” “一个被子，又不是其他什么东西，我还能把它怎么样？只管放心！就是这排窑洞时间长了，窑顶有的地方烂了，下大雨可能会漏雨！” “你家离这儿不是挺近的吗？下雨的时候过来看看，不就可以了？” “不用说，还挺聪明的，可等我来时已经淋湿了怎么办？” “拿出去晒晒，不就得了？” “不用说，还挺聪明的！晒干了又淋湿怎么办？” 直到这时，莫夏捷才意识到，余老师是在逗她玩。她握起小拳头，照住余老师的胸膛心窝处捅了一下，一边说：“你真坏！”一边飞快地跑走了！ 刚跑出余老师的办公室，就和迎面走来的那帮送被褥的她的小姐妹们撞了个满怀！ 8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六） 两天以后，学生们按时返校。 这次来，时间只有一天，晚上不需要在校住宿，因为上午布置完工作，一般情况下，近处的同学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而离家较远的同学，不想吃饭的也可以提前踏上回家的路了；想吃吃饭再从从容容回家的同学，则要等到吃过饭之后才能离校。 本来应该是很顺当的事情，不出什么问题的话，最多两个多小时，就可以圆满结束本学期的一切工作，轻轻松松离校，痛痛快快回家休息了。 但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出问题了！ 按照学校期末放假工作的惯例，教务处要负责统计出各年级各班的学生成绩，交由班主任，并且一一填在学校统一印制的《告家长通知书》中，然后一一出具操行评语，盖上学校公章，由学生本人带回去交给他们的父母。开学时，再由家长签上学生假期在家的表现及评价，学生凭家长签署意见的通知书，到校进班报到；否则不准进班。 正因如此，不管平时究竟学得怎么样，努力不努力，临到期末，每个同学都想让班主任把他们的在校表现和操行评语，尽量写得好一点儿，以便回家能博得家长们的欢心和赞扬，甚至是奖励。另一方面这也决定了这个假期他们可以享受的待遇：考得好自然可以彻底放松多玩几天；一旦考得不好，考差了，考炸了，那就意味着整个假期你的日子不会太好过：限制自由，限制玩的时间和玩的方式，甚至还会直接让你参加假期学习辅导班！要是那样的话，那么这个假期你就算是栽了，并且栽得很惨！ 上午八点半，余老师班上的学生就到齐了。通知书是余老师事先已经填好了的。 莫夏捷的通知书上，余老师的评语是这样写的： 该生在校学习刻苦努力，勤于钻研；尊敬师长，团结同学，关心集体，工作负责，是一个性格开朗、心地善良的热心人，深受师生好评。若能在学习上更用心一些，多思考一些，成绩会有更大幅度的进步的！ 由于期末考试一般情况下不发试卷，所以教务处统计下发的成绩，其实就是一张分数表！ 至于这分数有没有错误，不看试卷，是发现不了问题的！ 昨天下午，在填莫夏捷的成绩时，余俊贤就觉得她的成绩不老对头：尽管语文考试时考场上她发挥欠佳，但经过余老师的善意提醒，错误纠正过来之后，成绩也还差强人意。 但是数学可就不是这样了！ 她的数学基础本身就不是很好，作为班主任，这一点儿，余老师也是了解的！ 可她这次期末考试，数学却只考了53分！ 昨天下午，余俊贤老师已就莫夏捷的数学成绩和教务主任李夷吾老师做过沟通，但李主任认为，班主任对学生各科的答题情况并不了解，不能凭印象好坏去无端猜测。学校这么多老师，这么多学生，要是都这样的话，那岂不乱套了？ 余俊贤出于对他的老师的尊敬，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李夷吾主任最后告诉他： 等学生来了成绩通知书发下去再说！学生心里对他自己考场上的答题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哪位同学觉得自己的成绩和答题情况有出入，到那时再翻查试卷也不迟！ 余老师觉得李夷吾主任说的也有道理，再说没有规矩就不能成方圆，也就暂时保留自己的意见，没再做过多的坚持！ 现在，莫夏捷带着自己的成绩通知书找上门来了！ 9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七） 莫夏捷哭丧着脸，咕嘟着嘴，一副失魂落魄、闷闷不乐的样子，出现在余俊贤的面前。 一脸的愁苦，满眼的幽怨！ “怎么啦，夏捷？”余俊贤明知故问，一脸的无辜。 “你说我的数学成绩为什么这么低啊？” “你考的试，你答的题，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余俊贤打着官腔逗她。 “正因为如此，我才来找你的！根据我答题的情况，我估计，再不济，咋着也得考到80分以上啊！”莫夏捷拖长了腔喊冤。 “你就那么自信？” “那可不？” “那可不什么啊？你的语文基础倒是比数学好许多吧？可考场上不是依然考失误了吗？” “唉，你又来了！你能不能不说这个呀？人家眼看都急死了，你还在这里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拿别人寻开心，是不是？”莫夏捷提高了声音，埋怨着余老师。 “你是谁啊？莫夏捷！我怎么敢啊！” “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不就是一次升级编班考试吗？又不是中招，又不是高考，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不影响你的升级编班！”余俊贤因为心里有底，故作轻松，有意在拿莫夏捷调侃！ “关键是我爸他那一关不好过啊！我要拿着这样的成绩单回去，我爸还不尅死我！” “你爸有你说的那么凶吗？再说，你在家里是长女，你爸舍得动你这金枝玉叶身啊？” “正因为是老大，她才不肯饶我的。我爸多次说过我，要我给弟妹们做好榜样呢！” “那你说，怎么办？”余俊贤装出一脸的茫然。 “我只想看一看我的数学试卷！”莫夏捷态度坚决，斩钉截铁。（.好看的小说） “各科试卷都在教务处堆放着，要查得到那里去！” “你不陪我去，人家教务主任认识我是谁？” “你鼻子底下不是长有嘴吗？自我介绍啊！” “我胆怯，一个人不敢去，你陪我去呀！”莫夏捷央求着。 “怎么？自己遭殃，还得拉个垫背的？” “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吗？我只是让你去给我壮壮胆而已。” “既然你说到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陪你走一遭，那你怎么谢我啊？”余俊贤整理着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和莫夏捷一起再去找找教务主任——他的老师李夷吾，同时，还不忘开莫夏捷的玩笑。“你想让我怎么谢你？”莫夏捷反问道。 余老师侧脸看着莫夏捷，神秘兮兮的在笑。 说实在的，若在平常，若搁别人，莫夏捷今天早就憋不住火了！可在余老师面前，她倒是真想跟余老师再啰嗦几句！ 毕竟，一个暑假，一个半月的时间，至少，她莫夏捷没有任何可能再见到余老师。一想起这一点儿，莫夏捷就禁不住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倒是正想和余老师单独再多呆一会儿。 一看到余俊贤和一个女生一起向着他的住室走来，李夷吾大老远就笑嘻嘻的开了腔： “怎么？难道真的不幸被你言中了？” “夏捷，你给李主任把情况谈一谈吧。”说着，他们一前一后，已来到了李主任面前。李主任问明班级、科目和考场序号，到里间很快翻出六年级数学卷子一查，——你猜怎么着？ 原来，试卷上的数字，改卷老师写得有点潦草，笔力不均匀，打眼一看，可不，那个狂草“8”真的很像“5”！ 走出李主任的办公室，在回余老师住室的路上，一直莫名其妙的莫夏捷，忍不住回头问余老师：“刚才，李主任那句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为这事已经找过他？” “你现在才明白了？我的莫大小姐？昨天下午我已经觉得你的成绩有问题，找他交涉，他说要等你们返校再说！” “那你刚才还和我磨那么多的嘴皮子干什么？”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你知道磨嘴皮子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接吻啊！” 一听到“接吻”这两个字，莫夏捷的脸倏忽一下便全红啦！她回头瞅了余老师一眼，低声说：“和一个女学生说这话，你这个人民教师好意思吗？”说完，加快脚步，自顾自向前走去，把余俊贤远远抛在了身后！ 10 深情告别 10深情告别 按照往年期末工作的惯例，正常情况下，如果暑假人事变动不大的话，为了及早做好下学期的开学准备工作，通常在期末考试成绩揭晓之后，编好班级，学生到新班主任处报到之后，就可放假离校，教师也就算真正进入了休假调整状态！ 但今年情况与往年不同。 县局前不久调整了部分乡镇教育组长的人事安排。处在较为偏僻的铁栅乡，原教育组长是县城里来的一所初中的副校长，下来挂职锻炼的，如今两年期满，回城享福去了。刚刚上任的是铁栅乡初中原来的校长，教化学出身的刘公安。 新官上任三把火，加上今年首批选招的民师毕业回来了，全乡的教师队伍有所充实和加强。（.无弹窗广告）为了打破长期以来铁栅乡教育四平八稳、波澜不惊的沉闷局面，据开会回来的陈校长讲，今年暑假的人事变动幅度会很大，所以班级缓编，学生离校之后，教师们的假期也就开始了！ 回到余俊贤老师办公室之后，莫夏捷并没有急于离开。 一来，早上刚从家里来，跑那么远的路，两三个小时之后便要再匆匆忙忙往家赶，怎么觉着，这路都跑得有点儿冤枉！既来之，则安之。不如逍逍遥遥，转转逛逛，只当看景游玩来了。 再说，学校离家十几里，如果中午不在学校吃饭，那么回到家肚子一定会挨饿的。（.无弹窗广告）那样的话，爸妈是会骂她的，毕竟一个女孩子家，怎能让受那份罪呢？ 何况，节外生枝，你说我咋会这么倒霉！那么多的学生成绩都没有问题，偏偏让我莫夏捷遇到了这档子事！害得我再跑那么多的腿，再磨那么多的嘴，多和余老师说那么多的好话，――莫非，我前世上辈祖宗杀人放火了，该着我就欠余老师的？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不管怎么说，余老师这人真的不错！好在有他，为了纠正我的成绩，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总算没让我当冤大头！想到这里，莫夏捷禁不住又有点激动起来。 或许，这是上帝特别眷顾我的缘故吧！故意要创造条件，让我和余老师多接触接触，多交流交流，――其实，我正求之不得呢！莫夏捷想到这里，脸上泛起笑容，对着余老师粲然一笑！ 毕竟我们在一起整整呆了六个月，彼此之间相处得又那么融洽。一学期下来，老师给了我们那么多的关心、爱护和帮助。现在放假了，时间又那么长，突然一离开，还就真有点舍不得呢！ “余老师，不管怎么说，我今天还得谢谢您！要不是您出面，鬼才晓得这30分能把我害得多苦呢！” “一学期下来，你说过了多少次要谢谢我，可你兑现过一次吗？你总不能老是开空头支票吧！总得多少来点儿实在的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一颗糖豆就把我打发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算谢你？” “不管做什么，总比‘谢谢您’三个字要值钱，要强得多吧！”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不和你多罗嗦了，俺还得吃吃饭回家去呢！” “看看，一接触实火，你就怯场了吧！转移话题了是不是？看把你吓的！”余俊贤继续不急不慢、不阴不阳的的说着！ “我怕你干嘛！难道你会吃了我？要不，我到外面商店给你买两瓶啤酒喝喝吧!” “想用物质诱惑我是不是？我有那么庸俗吗？” “那你想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不就是一学期下来，有点舍不得你呗！”余俊贤脱口而出！ 莫夏捷一下子羞红了脸！ 第九章 度日如年 1 失魂落魄 漫长的暑假，随着学生们的纷纷离校，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按说，操心挂意，费尽心血，辛辛苦苦，度过了紧紧张张的一个学期，现在，考试结束了，成绩揭晓了，学生离校了，――作为教师，巴不得假期快点儿到来，早点到来，好轻轻松松、乐乐呵呵的玩上几天，痛痛快快、舒舒服服的睡上几个透明觉，放松一下紧紧绷了半年的神经，和家人共享几日天伦之乐。[.超多好看小说] 或者养精蓄锐，充电学习，读书作文，利用假期这整块整块的时间，丰富知识，充实大脑，开阔视野，陶冶情操，提升自己，追求卓越，以便新学年新学期开始后，能够以崭新的姿态，投入新的工作和生活，取得新的进步，铸就新的辉煌。 这些想法，都是很正常的，也是临放假前学校召开全体教师会议，陈若林校长在会上强调过的。 可不知怎的，这一切对于余俊贤来说，都没有丝毫意思，更没有任何意义！他似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几天来，他一副少心没肝、失魂落魄的样子，什么人、什么事、什么东西都引不起他丝毫的兴趣。他什么都不想做，农活不想干，书也不想看，文章不用说就更不想写了。 可在去沙窝中学任教之前，儿子可不是这样的啊！放假已快一个星期了，俊贤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引起了他的父母的高度关注。老两口白天夜里忍不住暗暗琢磨：这老二儿子到底是怎么了？ 他就像是丢了魂似的，要么黑睡大明起，浑浑噩噩，无所事事，让日子一天天白白从指缝间溜走；要么一吃饭钻进书房，倒头便睡，就像魂魄被谁勾走了，心被谁掏空了似的，只剩下一副躯壳，如同行尸走肉，目光呆滞，有气无力，邋邋遢遢的；要么少言寡语，一言不发，要么王顾左右而言他，一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孩子，肯定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眼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在此之前，二儿子可不是这样的啊！在他们千名沟，谁不知道他们余家老二，尽管身体有病，可他干活最勤快，什么脏活累活重活他都抢在父母前头去做。更多的时候，是等到父母什么时候想起什么活计该去做了，拿着家伙农具到那一看，大吃一惊：不知什么时候什么人已经把活干得漂漂亮亮、朗朗利利的，时间长了，也就用不着他们老两口再去筹划安排什么了！ 干农活是这样，读书看报写文章，对于余俊贤来说，那就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下地干活他带着书本、纸和笔，中间休息时他也舍不得那点空闲时间，要么展卷苦读，要么写写画画，他对此似乎特别感兴趣，永远也没有厌烦的时候。 为了他的一边干农活，一边看书学习写文章，他可没少遭父母训斥，甚至打骂。 因为这样，他上山放牛把牛放丢过，最后跑到邻村才把牛找到；至于一看起书来入了迷，忘了放牛那件事，致使自家的牛跑进人家的庄稼地，把庄稼毁得一塌糊涂，让别家男主人或是他屋里人找上门来，要和他父母兴师问罪，要让他家包赔损失。 ――这样的事情，余俊贤在家务农的六年里，三天两头没少发生过！每当这个时候，当着受害人家的面，俊贤他父母，常常要破口大骂一顿，以解受害者之恨；或是顺手抄起笤帚什么的，照住俊贤的屁股拍上两下，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对于余俊贤的踏实勤快，勤奋好学，村里人基本上有两种看法： 绝大多数庄稼人，都认为俊贤是个难得的好娃子，说他从小看大三岁知老，有头脑，有心思，有出息，将来一定会弄住大事，跳出农门，抱上一个铁饭碗什么的，成为吃商品粮的公家人。所以这些家庭的男女主人，只要一遇到自家的孩子不争气，他们最先说出的一句话便是： “你都跟你俊贤哥学学，看看人家整天都在干什么！” 还有一种在农村很常见的，那就是俗话说的“恨人富笑人贫”的那号人，见不得别人家日子好过，整天都巴望着人家倒霉。每当他们议论起俊贤这个人，他们常常会以不屑的神情，轻蔑的眼神，揶揄的口气说道： “眼看都抬到草铺上了，我都不信他余俊贤还会咸鱼翻身不成？” “翻了翻不了身，这还得看看他们余家老坟上冒没冒那股青烟，长没长那棵草！” 2 失魂落魄（二） 看到一向勤快、上进的儿子放假回来这一副心灰意冷、落魄失意的样子，做父母的，心疼极了！ 按说，他俩口子男男女女共有六个孩子呢，男仨女仨，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哪一个都得宠着向着不是？可平心而论，他们最宠最向的，还是老二俊贤！ 这不，眼看放假都已经四五天了，可俊贤好像还始终沉浸在对某种往事的回忆里，难以自拔，难以解脱，难以超越！ 他老俩也曾试图探知其中的原因。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好不容易创造了几个机会，还没等他们坐下来，和儿子凑到一起，心平气和的拉几句家常，聊几句闲话，甚至都还没等他们扯到正儿八经的话题上，他们的老二儿子俊贤，就好像事先已经预知到了他们的心思和用意似的，要么故作轻松之态，大大方方的回答他们： “你们放心，我没啥事，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要么，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狼腿扯到狗腿上，故意岔开话题，让他们费尽心思，都回不到他们想要说的话题上来。 没有办法，他们老两口，只好和儿子妥协： “没事更好，我们真的希望你能够天天没事，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父母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 因为儿子目前之所以会处在这样一种境地，他们二老始终认为，是他们对孩子的疏忽大意、照顾不周造成的！要是儿子小时候得病时，他们多少上点儿心，会至于出现这样的情况吗？ 所以，他们总想千方百计，尽他们的最大努力补偿儿子，使儿子尽可能的少一些郁闷和烦恼，多一些愉快和欢乐，以弥补他们的过错！ 既然从儿子嘴里套不出什么真话实话，他们就想换另外一种方式，让儿子能够尽快从目前这种消沉低迷的精神状态中解脱出来。 既然儿子已经明确答复他们自己没事，他们就想让儿子出去散散心，或许，过两天，一切都会渐渐好起来的！ 因此，当俊贤告诉他们自己没事时，他们趁势给俊贤分配了一项任务： “既然没什么大事，那你就替我们多少干点活儿，去放放牛，顺便也可以看点儿书读点儿报，看点自然景，散散心什么的。这两天，我和你妈都忙着锄玉米，施肥呢。家里人手也少，正好忙不过来呢！”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回乡务农六年，父母从来都没有给俊贤派过什么活，历来都是俊贤自告奋勇，主动承担的！ 俊贤也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和奇怪，也就非常轻松、非常顺从地答应了！ 以前在家务农时，他干得最多的活计就是上山拾柴、剐荆梢，下地干一些较为轻巧的农业技术活，比如给红薯翻翻秧啦，给棉花打顶、整枝、打杈，掰掰脚叶、荒芽什么的！再就是赶着自家的几头牛到山坡上去放！ 放牛是余俊贤觉得最为轻松自在的、不费什么脑筋和心思的活计！ 父母说的没错，或者说就是冲着给他解心焦才说的。一边放牛，一边什么都可以做：看书、读报，天南地北的看景，和同伴聊天，或是进行其他娱乐性的游戏，如打打扑克，下下棋、走走三六九、五步盯什么的，甚至因陋就简，趴在一块平平展展的大石头上，写写文章什么的，都是可以办得到的！ 于是，余俊贤吃罢饭之后，终于和颜悦色的赶着牛上山去了！ 3 失魂落魄（三） 3失魂落魄（三） 俊贤家所在的千名沟，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小山村，只有南边一条通道直通大清河滩，――这是千名沟和外界保持联系的唯一出口！ 东、北、西三面的三道山岭，其实还是一座大山的几道褶皱而已！它就像是一把罗圈椅的一个巨大的罗圈，围成了一圈，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紧紧的护卫着千名村，护卫着祖祖辈辈生于斯、长于斯的它的子民！从东到西，这几道山岭，这个小山村的人们依次叫它黄栌疙瘩、管郎岭和坡池岭。 黄栌疙瘩的得名，是因为整道山岭的上半部分光秃秃的，除了漫山遍野长着的白草外，再有就是黄栌灌木丛了！一到每年的十来月份，漫山遍野的黄栌丛，经霜染后，渐渐变红。站在高山之巅，举目四望，那可真是“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一派美景！ 管郎岭，是因为岭北就是管郎村，有一条公路依山就势，穿越铁栅乡全境，纵贯东西！其实，千名村的人们更习惯叫这道岭为上疙瘩，因为整个千名村十几户人家百十号人，就主要居住在这道岭的山脚下！ 坡池岭得名的由来，是因为这道岭在千名村口，一直沿西北方向向上隆起，山势渐高，直至与管郎岭会合交汇处，一岭之隔，形成两个村庄：周家庄和杜家庄。（.好看的小说）由于地势太高，水往低处走，所以一年四季没有水吃，居民生活用水全靠人工挖的坡池和打的水窖，下雨蓄水供给使用。 这三道岭之间，大大小小隔着四道深浅不一的沟。其实，它们都是黄河南岸位于荆紫山西南方向的几道分支，从整座荆紫山来看的话，这几道山岭，其实都是荆紫山的几道褶皱而已！ 其中，俊贤家南面的这道山岭就是坡池岭，这道岭在千名村境内这一段，人们习惯上还叫它沙窝坡！ 因为，翻过这道坡往南，就是沙窝村！沙窝中学就是因此村而命名的，在千名村口，距离沙窝村还有二三里呢。但因为学校建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当时，整个后山点就只有一个大队――沙窝大队，全大队干群共同努力建起的学校，自然就叫沙窝中学了。 这天早饭后，余俊贤独自一人赶着自家两大一小三头牛上了沙窝坡，而村里绝大多数放牛的则上了黄栌疙瘩！ 余俊贤心里想，这样挺好，似乎冥冥之中也是天意安排的！没有同伴打扰自己，自己就可以天马行空、自由自在的想自己的心事了！ 村子三面环山，余俊贤之所以赶着牛上了南山，是因为这座山距离位居正西的莫夏捷家所在的南岭最近，中间只隔着一道大王沟！ 余俊贤将牛赶到一片相对开阔的草地上，任它们摇头摆尾，一忽儿矫首昂视，呼朋引伴，绅士一般，似在闲庭信步；一忽儿又埋头啃草，如入无人之境，俨然它们就是这片自由王国的主宰者一样，大吃大嚼，无暇它顾。 余俊贤远远地离开它们，来到一片地势较高的地方。先是纵目四顾，饱览了盛夏时节大自然的美丽景色：远山含黛，近岭滴翠，到处都呈现出一派重重叠叠、蓊蓊郁郁的繁荣景象！ 这里处在浅山丘陵和深山老林的结合部。 往东看，更多的是岭上岭下、坡边沟沿一片片绿油油、乌洞洞的秋庄稼，在似火骄阳的映照下，一片片的泛着油光，直晃你的眼。 往西看，山势渐高，树木渐密，及至到了视力所及的天际，高低起伏的山岭，连绵不断的群山，扑进你的视野的，尽是铺天盖地的绿色！远的墨绿，近的深绿，眼前则是一派翠绿！ 余俊贤环顾四周的美景之后，顿觉神清气爽，赏心悦目，他渐渐收回视线，望向大清河滩！ 那里有一条乡村简易公路，顺着河道，一忽儿南，一忽儿北，蜿蜒曲折的伸向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知道，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他心爱的学生莫夏捷的家所在的地方――铁栅乡牛家庄南岭村！ 一想起莫夏捷，余俊贤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去，――这一个深呼吸，算是将他近一周来郁积在心中的对莫夏捷的思念，通过这种方式，多少释放了一些出来！ 然后，他的眼睛极力看向远方――正西方那座高高的山头！莫夏捷――他整整与之相处了半年的学生，就住在山的那一边！ 此时此刻，莫夏捷又在干什么呢？她会不会也在像我一样，正在那道高高的山岭之上，一边放牛，一边放飞她的心思呢？ 夏捷妹啊，你可曾听得见我深情地呼唤？你可曾感觉到我对你的思念？ 4 失魂落魄（四） 一想到莫夏捷，余俊贤的心就禁不住一阵猛烈的砰砰乱跳！ 放假之后，连日来，他对莫夏捷无言的思念，渐渐弥漫开来，慢慢渗入了她全身的每一根毛细血管，以至于他现在觉得，自己完全被一种幸福的感觉笼罩了全身！ 细想起来，余俊贤觉得，这半年来的时光似乎过得特别快！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在这种不知不觉之中，前半年就已经这样悄悄的过去了。(.) 在他21年的人生历程中，这半年时间内发生的一切，是最值得他去回想、去品味的了！ 他没想到当一个人时来运转的时候，这一切会来得那么突然，那么迅速！ 就在今年春节时，余俊贤在年尾岁首，辞旧迎新之时，还在忍不住慨叹：这老天爷什么时候才能开眼，眷顾眷顾他这可怜的人、不幸的人啊，――谁知，春节刚过，新的机遇便迎面扑来！使他终于结束了自己苦行僧般的生活，告别了家乡的山山水水，走进了梦寐以求、朝思暮想的校园。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打从很小的时候起，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面对他时，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将来能成为一名教师，有一碗饭吃就好了！说得多了，余俊贤就信以为真，认为自己真的就是当教师的那块料！ 这意味着，自己的人生之路可能因此改变航向，这也可能成为自己走向未来的一个新的起点！ 更让他激动和兴奋的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短短半年的时间，他就已经摆脱了多年以来折磨着他的痛苦不堪的感情经历，那么快就锁定了自己追求的人生伴侣，――他全心全意、真心真意、一心一意爱着恋着、想着念着的莫夏捷！ 现在，余俊贤忍不住又将他和莫夏捷半年来走过的情感之路，认认真真的细细梳理了一遍！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还有，头三脚难踢。诚哉斯言！ 对于一个初中毕业生来说，重新走进那个熟悉的校园，余俊贤并不轻松！ 虽然回乡六年来，他一直没有舍得放下他心爱的书本，但业余自学，条件又那么差，就算俊贤上进心强，可六年下来，满打满算，不到两千天的时间，――全是钢又能碾几个钉？他又真正能学到多少东西呢？ 更何况，今天走进校园之前，昨天他还在担大粪打红薯埂呢！ 现在的社会发展得这么快，学生也越来越难管理。他初来乍到，半路接管班级，一切都有上任老师定下的规矩在，学生们服他管教吗？能买他的账吗？ 现在想想，那天刚进教室时，李夷吾主任一边介绍着他，下面的学生一边用挑剔的眼光挑衅似的看着他。那一刻，余俊贤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所幸，有了莫夏捷给予他的全力的配合和支持。 他一声“上课”，莫夏捷一声“起立！”；他一个90度的鞠躬礼，莫夏捷又一声“――坐下！”，就这么干脆利落，他余俊贤的教学生涯就这样开始了。 这或许就是他后大半生事业的开始！ 这也可能是他走向未来成功人生的起点！ 现在想想，莫夏捷为什么这样做？她完全可以事先和班委会其他成员串通一气，给他多少来点儿颜色瞧瞧；最起码也得给他来个下马威；再不济，也得给他来个小插曲吧！ 可她为什么不呢？ 是出于一个学生的善意良知，还是一个纯情少女天真善良的本性？是出于一个班干部的责任，还是一位语文科代表的使命？ 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面对初来乍到的余俊贤，六一班全体同学尤其是全体班委会成员，――特别是莫夏捷同学表现出来的高素质，高品位，着实让余俊贤感动了好一阵子！ 因为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这个学期结束了，整个学期的工作，余俊贤现在回忆起来，觉得可圈可点的地方很多！最起码顺顺利利、顺风顺水做下来了，没出什么乱子，也没出什么纰漏！不能说风生水起，多么优秀，最起码也可以说是有声有色，有始有终！ 或许，这一学期的工作，将为余俊贤的未来，埋下一个很好的伏笔，而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莫夏捷！更应该感谢莫夏捷！ 正因如此，余俊贤后来为莫夏捷所做的一切，便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登山途中飞身救美也好，日常生活无微不至关心也罢；考场善意暗示避免失误也好，不厌其烦仗义执言纠正成绩也罢，――在余俊贤看来，这一切都是他作为一个教师和班主任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但在莫夏捷看待，那可就是特殊关照特别优待了。 以至于整个学期下来，虽然两人谁也没有越雷池半步，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彼此心领神会，心照不宣，心心相印，这却是不言的事实！甚至目前这种朦朦胧胧、隐隐约约、云里雾里、亦真亦幻、若即若离的氛围和局面，比那种明言直说，毫无悬念的直接捅破，更让人缠绵悱恻，更让人想入非非，更让人浮想联翩，也更让人难以割舍！ 夏捷妹啊，你害得我好苦！夏捷妹啊，你想得我好苦！到了最后，余俊贤禁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他这样自说自话的时候，他家的那头栗牛犊恰巧抬起头来，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语，怔怔的忘了主人好大一会儿！ 5 失魂落魄（五）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唐代诗人李商隐《无题》’诗里的这两句，如果用来概括莫夏捷此时此刻的心情，应该算是非常恰如其分的！ 因为，当她的老师余俊贤老师经历了为期一周的相思之苦，病病恹恹打不起精神，被他的父母强令外出活动，赶着牛到南山上去放，――其实是要让他去散心的时候，――莫夏捷，这个让余俊贤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的大山里的姑娘，也正在经历着一场痛苦的情感折磨！ 她的心难道是被她的老师余俊贤偷走了，掏空了？还是她的老师余俊贤的心被她掏了出来？偷了回来？ 自从离校返家后，她的亲爱的余老师的音容笑貌，无时无刻不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在她的眼前，出现在她一个十七八岁妙龄少女怀春的梦里！ 人人都说爱情是人世间最纯洁、最美好、最甜蜜、最幸福的情感，可她莫夏捷感受到的为什么都是痛苦？是熬煎？是折磨？是无奈？ 放假回来已经整整一周了，可她一周来并没有替父母减轻丝毫的家庭负担！虽然她是家里的长女，但由于还上着学，父母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作一个成人看待！别说这个时候田里没有什么农活，――即使有，父母也不会让她动一下手的！ 人常说：穷养男孩富养女。夏捷家虽然家庭条件说不上多么好，但女孩的娇气，女娃的尊贵，在庄户人家里，依然是被长辈们看得非常重的！ 再加上在学校苦苦熬了漫长的一个学期，吃不好，睡不好，休息不好，神经一直高度紧张，大脑也一直昏沉沉的！所以，回家一周以来，她每天总是黑睡大明起，――当然，积攒了一个学期的瞌睡早已捞回来了，可她每天早晨醒来之后，却总是长时间赖在被窝里，不肯动弹一下，拖拖拉拉、疲疲沓沓不想起床。 由于是女孩子，并且是长女，不娇自娇，不惯自惯，父亲从来不会过问她是几点起的床；母亲哪，更是宠着笼着，只要不耽误吃饭，随她的便，什么时候起来都行！ 至于小弟小妹，才不和她一般见识呢！因为自从姐姐上中学后，小姐弟俩，一年四季都很少见到姐姐。只有寒假、暑假，才能和姐姐在一起呆上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的姐姐，在他们心里，更像是一位到他们家做客的客人！过一段时间，这位“客人”还是会离他们而去的！所以，姐姐在家这一段时间，她爱干什么，不爱干什么，小姐妹俩似乎无权过问，也无权干涉，――其实更多地恐怕还是不感兴趣！ 谁让莫夏捷是他们两个的大姐来着？ 没人管她，她在家里便成了自由人，来去自由，无人过问。 这样一来，莫夏捷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被窝里先伸懒腰，再打哈欠！或是两手交叉枕在脑后，让两只玉臂裸露在被子外，做出一个非常放松、非常惬意的仰卧姿势，让两条玉腿尽量伸直，再伸直，然后左右移动，重合，再移动，重合！她不知道自己发明的这种健美方式，能否让自己的两条玉腿更修长，更秀颀，但她认为，这样做，应该是有些效果的！ 做完了这些基本动作之后，莫夏捷渐渐安生下来，安静下来，平静下来，然后两只纤纤玉手搭在渐趋丰满的胸膛上，两眼直直的盯着房顶，想她一个妙龄少女的心事！ 6 失魂落魄（六） (.)(.)6失魂落魄（六） 莫夏捷现在真是陷入了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欲进不能，欲罢不忍！ 十七八岁，花季雨季，青春时期，妙龄少女，有哪一个姑娘没有自己的心事？有哪一个姑娘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想法？又有哪一个姑娘没有自己的心上人？ 邻村和她一样大的她的小学同学牛小蓝，因为父亲下世早，家里条件又不好，为了维持这个家庭，她去年都已结婚嫁人了，为的是给他的哥哥换回一个媳妇！――在他们这样的地区，换亲这一旧社会遗留下来的陈规陋俗，有时候还会沉渣泛起，偶露峥嵘！ 她莫夏捷今年也老大不小了！尽管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敢在父母面前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更没敢走漏半点风声，――即便连一向疼她爱她宠她向他的母亲，她也没敢说漏一个字的消息！但有那么一个人，悄悄放进自己的心里，偶尔有时间，静下心来想一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键的问题是：她的意中人，她的恋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朝夕相处的老师余俊贤，并且一处将会是三年！而且是身体有点小毛病，工作还是个临时的！ 这就让她的心里时时感到发虚，时时感到不自在，时时感到底气不足！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哪天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不说怪罪自己在学校不用功读书，和老师谈恋爱事小；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找了个残疾人做朋友，而且还没有固定的、正式的工作，你说，当父母的，还不得气个半死啊！ 正因如此，放假一周来，莫夏捷一任思念余老师的情绪就像眼下农田里节节拔高的玉米那样，一天一个样，疯长猛窜；任自己在心里独自吞咽着思念一个人、想见一个人的无边无际的相思之苦！――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病恹恹的，一切都打不起精神！ 吃饭，没有胃口不想吃；勉强扒拉几口，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睡觉，除了刚回来那两天，确实因为紧张了一学期，过度疲劳，精疲力尽，睡了两个透明觉以外，最近几天，晚上躺倒床上，要么是没有一点睡意，迟迟不能入睡；要么是半夜里一觉醒来，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再也难以睡着！ 莫夏捷自己心里明镜似的：她是因为余俊贤老师失眠的！ 平心而论，她不止一次静下心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想过她和余老师的事情！就是因为小时候父母不太在意患上了一次疾病，落下了后遗症，――像余老师这样的残疾人，他们就得失去那么多：健康的体魄，一生的学业和事业，终生的爱情婚姻和家庭幸福！ 这也未免有点太不公平了吧！凭什么啊？病是他们自己想害的吗？他们有什么主观故意吗？害病是他们自己的过错吗？凭什么要让他们承受这么重的身体和精神负担啊！ 再说，即便是害了病，落下了残疾，可像余老师，就手脚不灵便那么一点小毛病，不憨不傻，什么事也不会耽误，他们凭什么就不能和其他正常人一样，享受一个正常人应该享受的一切啊！ 如果说起初的时候，对余老师有好感，渐渐至于喜欢他、暗恋他，是出于一个天真活泼、纯洁无暇、温柔善良的学生，对一位兢兢业业、恪尽职守、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好老师的信任和依赖的话，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了解的加深，感情的增进，――现在，如果再让莫夏捷冷静地思考一下，慎重的选择一次的话，她还是会无悔于当初作出的决定：余老师这个人，这辈子，我爱定了！ 如果说，当初这样选择的时候，只是出于个人情感上的好恶；那么现在，当她进一步明确了自己的情感追求方向后，她觉得自己完全是站在支持残疾人这种伟大的道义上，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但话又说回来，想归这样想，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嘴上，她可什么都没有说；行动上，她可什么都没有做；神情上，她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打定主意，莫夏捷吃过早饭，自己主动向父母提出，她可以赶着自家的牛到山坡上去放放，地里有活的话，爸妈就只管忙地里的活计去吧！ 7 失魂落魄（七） 7失魂落魄（七） 放假回到家里，莫夏捷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她那帮小姐妹了！ 这样也好，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静下来就可以细细的想自己的心事了！ 这一天，莫夏捷独自一人赶着自家的牛，上了自家房后那座高疙瘩——北岭！这是她家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岭了。（.无弹窗广告） 在这里，往西，可以看到与他们新置县接壤的盟塘县的远远近近、高高低低、起伏不定、连绵不断的群山！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就是从这重重叠叠的崇山峻岭中穿过后，彻底摆脱了高山峡谷的束缚，奔向了世界著名的水利枢纽工程——小浪底水库，然后一泻千里，浩浩荡荡奔向了下游去的！ 往东，可以毫无障碍的看到他们的学校——沙窝中学的所在地——红岩寺；当然，目光稍微偏移北边一点儿，也可以看到余老师家所在的周围那几座高低起伏的山山岭岭！ 平常去学放学的时候，他们都要沿着大清河滩那唯一的乡村简易公路进进出出，大家当然不止一次说到过：沿大清河滩北侧那道山岭——坡池岭翻过去，就是余老师家所在的那道沟——千名沟了！ 现在，莫夏捷就静静地坐在北岭尽东头的一块大石头上，静静地看着身边的牛一家三口，在那里尽情享受着属于它们的自由快乐。（.好看的小说） ——牛妈妈头朝东，在低头吃草；牛爸爸头朝西，站在牛妈妈一侧，将它的长长的脖颈放在母牛高高凸起的后胯骨上，一上一下的在，不知道是在蹭痒痒，还是在向母牛调情，表示爱抚，抑或是在表达作为丈夫的绵绵爱意；小牛犊则依偎在父母身边，一忽儿左，一忽儿右，一忽儿前，一忽儿后的，蹦着，跳着，又是撒欢，又是尥蹶子的，不知道该如何高兴则好！ 莫夏捷静静地欣赏着，看着这眼前异常温馨的场景，自己心里不觉又泛起了一阵酸楚。 “这小牛犊子，王八羔子！我好心好意放你们出来，你们倒欺负我孤单单的一个人是不？”莫夏捷骂了这么一句，随即又觉得自己骂得有点莫名奇妙！是啊，自己和畜生较什么劲啊！ 她没有心思再去仔细欣赏眼前的景致，极目东望，穷尽目力，似乎要超越这十几里空间的障碍，去追寻令她神魂颠倒、心猿意马的余俊贤老师的目光！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就在余老师家对面的坡池岭上，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缓缓的移动，他会是谁呢？难道就是余俊贤老师吗？隐隐约约中，她似乎还听到了牤牛嘶叫的声音！莫非，余老师和我一样，也在以这种相同的方式寄托他对我的思念？ 想到这里，莫夏捷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不久在一本《婚姻与家庭》杂志上看到的一篇关于心电感应的文章。 文章里说，心电感应有一种很奇特的精神旅行法，是彼此思念的男女双方，要想达到精神高度统一的感应境界，只要把精神集中到自己在过去接受到的某种强烈的印象上，或是接受到的某种舒适的感觉上，那么当初刻印在各自脑海里的某个场景的情形，就会重现在各自的记忆里，这等于是让精神重游曾经旅行过的地方，取回当时的潜在观念，这样双方彼此就可以达到心灵交汇，心心相印的心电感应境界了。 8 失魂落魄（八） 8失魂落魄（八） 莫夏捷想起了这半年来，在离家十余里的沙窝初中，在那远离父母亲的地方，她和余俊贤老师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大大小小的、无关风花雪月的点点滴滴！现在回头想想，有些事情的发生，真的是很令人感慨万千呢，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样！ 她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六个月时间里，会发生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先是教了他们整整一个学期的李大有老师，撇下他们全班几十号学生，说走就走了，竟没有丝毫的前兆，也没有丁点儿的留恋！这对她们六一班几十个无辜的同学来说，是绝对不公平的！因此，无疑是一个残酷的打击！ 好在上天似乎还是非常眷顾他们这些无辜的天真活泼的孩子们的！俗话说，走个披红的，来个挂绿的！李大有老师虽然突然离他们而去了，可没想到，接替他的，会是这么一个优秀的余俊贤老师！ 年轻，精神，有朝气，有活力，有魅力，还有能力，有责任心，有事业心！他更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更有人情味儿，更富有爱心和同情心！工作上也有清晰的思路，不断花样翻新，变着法儿让同学们喜欢他，拥戴他；情不自禁的想亲近他，配合他，围着他转，跟着他走，！ 所以一个学期下来，他们班的各项工作，非但没有因为中途易人，而受到丝毫不利的影响；反而因余俊贤老师的出现和加盟，一切都走到了学校的前列，各项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成效显著。（.无弹窗广告）全校师生有口皆碑，有目共睹，交口称赞，使得不少班级的不少同学，在背后私下里议论起来，很是有些羡慕嫉妒恨哪！ 而对于她莫夏捷来说，最大的收获，莫过于余俊贤老师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进了她一个怀春少女的心扉，轻而易举的便把她给俘虏了！ 而对于余俊贤老师来说，无疑也是走进了他事业和爱情双丰收的人生最佳机遇期！花好月圆，或者说锦上添花，两全其美，春风得意，前途无量！ 莫夏捷，因此也成了余俊贤老师的得意门生！工作上，她是余老师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也可以说是余老师的千里眼和顺风耳！感情上，它无疑也是给了余老师最多的安慰和最大的信心的人！ 所以，余老师情不自禁的，便把她莫夏捷当成了最可信赖的人，在她身上倾注了他最多的心血！ 几个月下来，余俊贤老师竟至于将目光牢牢的锁定了她莫夏捷，几乎可以说是粘在了她的身上！使他情不自禁的围着她莫夏捷在转圈圈！ 登山途中及时出手，抱住了眼看就要倒下受伤的她；为了她不惜破例破费添置暖壶，给她们以实实在在的方便，让她们这些处在青春期的少女们，不再因为那点儿事，而整天忐忑不安，坐卧不宁；即便是在神圣严肃的考场上，为了不让她因考试失误，而在考后追悔莫及，悔青肠子，竟也不忘善意提醒，使她避免了一次不该有的失误，――如若不是眼里有她，心里记挂，他会这样为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 像这样有情有义、重情重义、深情厚意的男人、年轻后生、小伙子，打着灯笼到哪里去找啊？！ 想着想着，莫夏捷身不由己的站起来，立到自己刚才坐的这块大石头上，踮起脚尖，瞪大眼睛，极力想在视野的尽头，看到她想看到的余俊贤老师的身影！ 余老师啊，此时此刻，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你可也在静静的想你的心事，你可也在静静的思念我吗？ 9 失魂落魄（九） 当莫夏捷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深情呼唤她的老师余俊贤时，此时此刻，余俊贤正在干什么呢？ 余俊贤正在他家南面的那道山岭上，极目西望，目不转睛的盯着莫夏捷家背后那道高高的山岭，似乎在期待着有什么奇迹发生似的！ 这两道山岭之间，若论直线距离，似乎并没有多远。以余俊贤目测的情形来看，最多也只有大约六七里的光景。 余俊贤想，六七里，说远也挺远，说近也挺近的，不就是三、四千米的光景吗？以他们现在的年龄，以他们这个年龄的视力，应该说，天气晴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的时候，如若地势再高一点儿，不说看得多么清楚了，最起码，能够隐隐约约、若隐若现的看见对面的一些景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今天天气不太好，多少有点儿雾，再加上他这里地势比较低，要想看到莫夏捷的身影，似乎比较困难；但莫夏捷那里，地势高了许多，她如果站得高一点儿，应该能够看到他余俊贤的身影！ 不，不是应该能够，而是完全可以！ 余俊贤这样想着的时候，似乎转瞬之间，莫夏捷真的能够看见他了一样。[]他禁不住站了起来，情绪有点激动。 他脱下自己的白衬衫，掂在手里，身上只留了一个白背心，一边用力挥舞着，那情形活脱脱就像火车站等候列车进站的候车员那样，生怕对方看不到自己似的。一边放开喉咙，亮开他的高八度嗓音，开始纵情高歌他根据蒙古族作曲家美丽其格的那首经典歌曲《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改编的歌词――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牛儿跑，挥动衬衣向西方，希望你能看到。要是夏捷来问我，你是余俊贤吗？我就骄傲地告诉她，我就是你的情郎！我在这里放声歌唱，也希望你能听到…… 余俊贤一边挥舞着衬衣在草地上疾走，一边引吭高歌，唱着自己改编的不伦不类的歌曲，尽可能想在这里弄出更大的动静，在希望他的心上人莫夏捷能够看到的同时，恨不能插上一双翅膀，瞬间就飞到他的心上人身旁！ 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大山的回声，正当余俊贤这样进行着他别具一格的民歌表演唱的时候，他似乎真的听到有莫夏捷的声音在应和着他唱：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牛儿跑，挥动鲜花向东方，希望你能看到。要是俊贤来问我，你是莫夏捷吗？我就骄傲地告诉他，我就是你的相好！我在这里放声歌唱，也希望你能听到…… 正当莫夏捷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的凝神谛视，期望能有奇迹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亦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有奇迹出现了：在她的视野尽头，他似乎真的看到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身影在晃动，而且似乎还能听到一种奇异的声响，说是诗歌朗诵吧，似乎还有唱歌的声音；说是乐曲吧，似乎还能听到有人在朗诵诗歌什么的！ 10 失魂落魄（十） 更令人吃惊的是，伴着这种奇异的声响，还不时传来一阵阵牤牛的叫声，婉转而又悠扬！ 这种牛叫声，可不是什么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声音！不光莫夏捷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连她放的牛似乎也受到了某种感染，应和着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牛的叫声，也在一声接一声的不住嘶鸣！ 莫夏捷的情绪似乎也受到了某种感染。[]她知道，今天，在这道高高的山岭上，除了她和她家的三头牛，其他再无任何可以和她亲近的生灵，因此，她开始肆无忌惮的唱起那首有点野蛮和泼辣的流行歌曲： 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这边的苞米它已结穗儿，微风轻吹……起热浪。我东瞅瞅，西望望，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郎呀郎，你在哪疙瘩藏，找得我是好心忙！…… 就这样，你想念着我，我思念着你，日子就在这种无边无际的彼此思念里稍稍流逝！ 这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期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这里是新置县山高皇帝远的西部边远山区，——虽然改革开放的大潮已经汹涌而至，外面的世界已经相当的精彩，大哥大，bp机这类时尚通讯工具，已经在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的腰间、手上频频出现，但在这大山深处，在这相对偏僻、贫穷、落后，也相对平静、冷清的穷乡僻壤，不通电，不通柏油路，只有一条简易的乡村公路纵贯大清河滩，连接了大清河两岸隐藏在沟沟壑壑里的无数的自然村落和居住在村落里的无数庄户人家！ 那时，这里由于不通电，一应电器设备均无从谈起！就连照明，用的还是煤油灯，并且由于山外的世界已经告别了煤油灯，所以煤油的供应，也不像以前那样大批量，随便哪里都能买到，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时断时续！ 没有固定电话，——想装，一是得掏昂贵的初装费，而是得有合乎政策的特殊条件；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诸如电视、广播、短信、电子邮件等现代通讯手段，那时连想都不敢想！想想都觉得是一种奢侈，是一种腐化，是一种浪费！ 所以，人们最原始的交通方式还是徒步，俗称“11”号车；最原始的文化传播方式，还是每年春节过后元宵节前后开场的春节大戏，一唱三天或四天，方圆十里八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倾巢出动，万人空巷，翻山越岭，露天观看，免费享受；或是每隔三两个月，乡里的电影放映队，能到村里放一场或是两场电影，打仗的，或是古装戏居多；能行的人家，家里最奢侈的电器，就是能有一台人工组装的木匣子无线电收音机——马蹄牌的那种；最原始的通讯联络方式，是由邮递员每周徒步或骑自行车投递两次或三次的书信或电报；最流行的婚姻家庭组合方式，还是由媒人上门提亲的那种父母包办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超多好看小说] 所以，在这样的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下，在这样的生存环境和生存状态下，如果有哪两位属于情投意合，通过自由恋爱而组合到一起的小两口，新家庭，那绝对是利用每年仅有的几次看戏、看电影的机会秘密约会而成的，他们应该算是充分享受到了爱情甜蜜的那一种幸福情侣，因此，当事人常常被其他同龄的青年男女羡慕嫉妒恨得要死！ 可现在，余俊贤和莫夏捷，却连这一点都享受不到！ 写信吧，信件还得送到设在铁栅乡政府街道上的邮局里投递！有那功夫或条件允许的话，还不如直接见面一诉衷肠，把信塞到对方手里哪！ 实在没有办法，不管是余俊贤，还是莫夏捷，他们现在觉得，最能排遣思恋情怀和相思之苦的最佳方式，就是独自一人赶着家里那几头不解人意的牛，去到一处能够静静想想心事，彼此遥望遥望以寄托情思的地方，将那思念之苦一遍遍的反复咀嚼、体会、品味！ 11 赶集 巧遇（一）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主观上，尽管钟表的指针，在这两位恋人的眼里，真的就像是几颗眼中钉、肉中刺一样，只嫌它们滴答滴答哼着它们永远也哼不完的快乐小调，走得那么慢。[] 但是客观上，时间老人从不曾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好恶，加快或是放慢他的脚步！ 盼星星，盼月亮，在余俊贤和莫夏捷眼巴巴的期盼中，暑假总算已经过去了一半，再有三周就开学了！ 在已经过去的这三周里，余俊贤最愿意干的活，或者说是帮父母最大的忙，就是每天吃罢早饭后，优哉游哉的赶着他家那几头牛，或上东边的黄栌疙瘩，或上北边的管郎岭，或上南边的坡池岭，――一边放牛；一边继续读书看报，加紧自学，因为他已经决定下半年就参加省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专科学习考试了，趁着暑假这整块整块的时间，他可以先期进行一些最基础的内容的学习。（.好看的小说） 更重要的，还是一边可以静静地想自己的心事――他和莫夏捷之间的卿卿我我、缠缠绵绵！ 而莫夏捷的情形，大抵也和余俊贤的情况差不了多少！不同的是，余俊贤白天放牛回来，吃罢晚饭后，还要在他原先在家自学时的书房的书桌边坐下来，――兴致高的时候，记一下随感录式的日记，不外乎每天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 当然，他写得最多的，还是他与莫夏捷之间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 更多的时候，就是重操旧业，读书写作，一直到很晚很晚，才肯上床休息。 你或许以为，这余俊贤果然名不虚传，依然这么刻苦，这么勤奋，这么执着，这么刚强！ 实际上，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这样做，只是在借这样一种方式，打发光阴，消磨时间，转移注意力，消耗过剩的精力，以减轻他对莫夏捷的相思之苦！ 至于莫夏捷，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充其量只能说是一位小家碧玉。可由于家里长女的特殊身份，她的父母简直就像养宠物一样，把它娇着、惯着、宠着、向着！真应了老百姓的那句俗话：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上怕飞了，真不愧为父母的千金小姐，掌上明珠！ 暑假里，按惯例，通常是不布置暑假作业的，因为涉及到升级编班，辞旧迎新，以往布置的暑假作业很难真正落实。这些年，随着各级教育行政部门减轻中小学生课业负担的呼声日高，沙窝中学干脆就不布置暑假作业了！ 这样一来，紧张、忙碌了整整一个学期――其实也可以说是一个学年的同学们，这个暑假自然也就过得特别惬意、特别省心、特别轻松、特别自在了！ 但惬意、省心、轻松、自在的，只是莫夏捷的那帮小姐妹――莫小星、莫春妮、莫小双她们，至于莫夏捷，倒是一点也逍遥、自在不起来！ 因为，对他的老师余俊贤的无边无际、遥遥无期的思念，就像蚕食桑叶一样，每时每刻都在吞噬着他那颗孤独、寂寞、惆怅、郁闷、思念、焦虑的心！ 直到现在，她终于算是明白了白居易在《长恨歌》的结尾写的“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了！ 12 赶集 巧遇（二） 每天早上，莫夏捷总是睡到自然醒。然后在床上伸懒腰、打哈欠，做自由伸展动作或是仰卧起坐。然后，再回味回味夜里的梦境，静静地想一回心事。 实在觉得没有可以在床上完成的健体、美容和思维项目了，这才百无聊赖的、懒洋洋的起床，慢腾腾的洗脸、刷牙、漱口，之后不紧不慢的吃早饭。 等到这一切都依次进行结束了，早上的时间基本也就过去了。她这才赶上自家的三头牛，往自家房后的高疙瘩――北岭进发。 到了岭上，她将牛赶到青草最茂盛的地方，让它们静静地享受青草的肥美甜润，为的是不让它们到处乱跑。 这样，自己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坐下来，或是一边来来回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在草地上漫步；更多的时候，她会静静地站立在某处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面向正东，去追寻自己想要看到的目标。 尽管她这样做的结果，十有七八都是徒劳，但她乐此不疲，依然兴致很高！ 爱情的力量往往能超出常人的想象！ 有人说，恋爱中的少女，十有七八都是弱智，是近视眼，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但莫夏捷并不在乎这一切！ 她现在为人处事的原则是：做自己想做的，做自己能做的，做自己喜欢做的！ 昨天傍晚，她放牛回去的时候，很意外的，莫二妮和莫小双来找她，说是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准备明天一道到铁栅乡赶集去！ 在现在的莫夏捷看来，赶集实在是一个两全其美、万无一失、再合适不过的方法了！一来自己可以逛逛街，购购物，看看景，散散心；二来运气好的话，或许真的就可以遇到自己的心上人――她的老师、个人偶像莫俊贤了。（.无弹窗广告） 莫夏捷这样想着的时候，禁不止有点沾沾自喜、欣喜若狂的意味。（.好看的小说）因为她在想，如若碰巧他的老师余俊贤也这样想的话，那么他两个就有可能在集上碰面！――那该是一件多么令人心花怒放、又多么让人心驰神往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想起了那首叫做《心电感应》的歌，是这样的： 在挂满美丽星儿的夜空，柔和的风亲吻我想念的脸庞，你的微笑和你的气息无处不在，如海浪的呼吸，依守在身旁。就像这片蔚蓝色的海洋，你我是如此遥远天隔一方，而闭上眼睛你游荡触手可及，和我一起倾听心灵的感应，想你，把你的爱握在手心，聆听，海那边的感应，所有的爱，为你展开，让温暖点滴成心，无论你身在哪里…… 唱着这首缠绵、伤感的爱情歌曲，莫夏捷突发奇想：明天，如果余俊贤老师碰巧也能去赶集的话，那该有多么好啊！ 当莫夏捷异想天开，痴痴地幻想着能有奇迹在明天发生的时候，余俊贤老师在干什么呢？ 他正在扳着指头计算，今天离开学还有多少天！ 正在神思恍惚的计算中，突然，他灵机一动，心头一亮：今天8月9号，这样说来，明天不就是8月10号了吗！ 集日啊！――10号，这不正是铁栅乡逢集的日子么？ 意识到了这一点儿，余俊贤突然激动起来！放假眼看已经一个月了，可他还从来什么地方都没去过呢！ 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既然自己在家又没多大事儿、多少事儿，为什么不趁这么个绝好的机会，到外边去溜达溜达呢？或许，运气好的话，还可能遇上莫夏捷她们那帮小姐妹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余俊贤有点儿兴奋！ 女孩子，天生爱美，好动，喜欢逛街、购物、出风头，爱到人多的地方去，以引起众多异性目光的关注！ 莫夏捷，还有她那帮小姐妹――莫春妮、莫小星、莫小双她们，从小就住在深山后背里，很少与外面的世界接触。现在眼看已步入青春期，那颗不甘寂寞的心，说不定正多么盼望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呢！ 真要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可以和莫夏捷见上一面了吗？ ―――――――――――――――――――――――――――――――――― 加盟红袖，相互支持，携手发展！欢迎加收！ 书名：《爱情密码》链接：http：///a/404067/ 书名：《那种爱，牵肠挂肚》链接：http：///a/404831/ 我的长篇言情系列《爱情密码》和《那种爱，牵肠挂肚》正在同时不断更新中，热切期盼各位能给予大力支持，欢迎加收、评论、推荐、惠赠！有收必回！有收必回，欢迎到访！ 13 赶集 巧遇（三） 1988年8月10日清晨。 一大早，不等爸妈叫，莫夏捷破天荒第一次从床上主动爬了起来。 妈妈已经做好了饭。她简单梳洗打扮了一番，匆匆喝了一碗面疙瘩汤，吃了几口菜，啃了几嘴馍，便挎了一个小挎包，匆匆出了门，踏上了去铁栅街赶集的路途。 前天下午，当她的小姐妹莫二妮、莫小双来找她时，莫夏捷去地放牛还没有回来。趁着等她回来的空闲时间，二妮和小双已经提前做好了游说他父母的工作。 本来，夏捷她父母有心不让女儿和她们一起去赶集，――嘴上没说，心里话：十七八的大闺女了，满世界疯跑什么啊，别人见了笑话不笑话！再说，若让夏捷赶集去了，那后天的牛就得让她爸去放，这样，地里的玉米就得推迟一天才能锄完了。[] 但好不该央求他们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莫夏捷，而是他们莫家本家的远房侄女莫二妮和莫小双！当着女儿小姐妹、同时又是好朋友的面儿，莫夏捷的父母，不想驳回她们的面子，总得给她们留点儿好印象不是？免得她们见了女儿夏捷，又该搬弄是非，多费口舌，打嘴官司，背地里说他们的不是了。 更何况二妮和小双两个，是他们的远方侄女，量他们也不敢多责怪她们胡闹。所以这个左一句好婶婶，那个右一句好叔叔，只消一袋烟的功夫，她们两个三下五去二，便把说服莫夏捷父母的工作搞定了。 所以，当莫夏捷赶着牛，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回到家里时，莫二妮和莫小双两个便一拥而上，一边一个抱住莫夏捷的肩膀，非让她明天到集上请她俩的客不行，把个莫夏捷弄了个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待小姐妹们说明了原委，姐妹三人自是高兴万分，激动异常！ 于是他们一起钻进莫夏姐的闺房，又说了一会儿私密话儿，自然不可避免的又提到了她们共同关心的人物――余俊贤老师！ 莫夏捷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得会比她在山上预想的要好。她刚才赶着牛一路下山回来，本来还在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殚精竭虑的想着，怎样找一个理由，和父母开口，让他们同意后天自己到街里去赶集，谁知道自己正想睡觉呢，竟有人主动为她找来了一个枕头！ 这可真是苍天可怜见我们，不想让我和余老师两个，因为彼此思念而忍受过多的煎熬！ 但现在，当她的这两位大恩人，当着她的面，再一次提到她们共同的老师，她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心上人余俊贤时，莫夏捷多了一个心眼儿，心里美滋滋的，别提有多高兴了，嘴上却假惺惺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咱们小姐妹们去赶集，转着看景，闹着玩哩，你们却去想别人干什么？你们以为人家也和咱们一样，整天没事人一般，东游游，西逛逛，闲人一个，吃闲饭，不管闲事？” 小姐妹俩听夏捷这么一说，觉得也是：余老师毕竟是二十多的大小伙子了，在咱庄户人家里，基本上就是一个全劳力了。哪能像咱们，基本上还是一个未成年人，一切都得等大人吩咐了，才知道啥该做，啥不该做。 于是自然就把话题转到和她们几个小姐妹有着相同身份的莫小星身上来了！――莫小星，虽然也姓莫，却不住在他们南岭这里，而是住在和他们南岭只有一岭之隔的东边的涂沟村！ 她们常听自己的长辈们说，南岭姓莫的和涂沟姓莫的，她们的先人本是一家。后来在光绪三年遭了旱灾，逃荒要饭那会儿，分开了！其中的一支携家带口去到了更深的大山里居住，这就是她们三个小姐妹共同的祖上！而另一支留了下来，这就是莫小星的祖上！ 既然她们几个都是要好的小姐妹和朋友，大家一致决定：后天稍微起早点儿，早些动身，到涂沟叫上莫小星，一起高高兴兴去赶集！那样会更热闹，更有意思！ 14 赶集 巧遇（四） 莫夏捷出了家门，很快就来到了莫二妮家的门下。正准备喊莫二妮赶紧走时，抬头一看，莫二妮和莫小双不知何时已聚到了一起，正站在她家门外，望着从路上走来的莫夏捷痴痴的发笑呢！ 莫夏捷今天穿的是一件白底的确良粉红碎花衬衣，高高隆起的胸膛，把衬衫绷得紧紧的，里边戴着一副月白色的文胸，既舒适，又有一种丰满的曲线美；一条海军蓝裤子，一双坡跟塑料凉鞋，衬着一双白丝光袜子，右肩上挎着一个大红色的小挎包。 看着莫夏捷打扮得这么得体、时尚，莫二妮和莫小双不禁有点儿艳羡，甚至有点羡慕嫉妒恨了！所以一看到莫夏捷，这两个小姐妹的两挺机关枪就不约而同把火力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哟，没想到咱夏捷姐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这么漂亮！”莫二妮首先开了火。 “这哪里是要去赶集呀？该不会是去相亲吧？”莫小双打趣道。 她两个边说边走下了二妮家门外的台阶，来到了莫夏捷身边。见她两个一张嘴就不怀什么好意，莫夏捷也就毫不示弱的回敬道： “随你俩怎么说吧，反正我见识得多了，狗嘴里什么时候也不会吐出象牙来的！” 她们一边打趣，一边匆忙赶路。十几分钟之后，莫小星也已加入到她们这个队伍里来了！ 其实，就连二妮和小双，今天的衣着打扮，很明显也都经过了一番精心准备！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期，虽然这里依然是边远山区，铁栅乡也是他们新置县的贫困乡，但毕竟改革开放了十来年，早已不是六七十年代那物质极度贫乏的时候了！ 改革的春风早已吹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时代的浪潮也已轻轻吻上了每一个人的脸庞！虽然她们的衣着并不是什么高级的衣料，但色彩鲜艳，剪裁合体，做工精细，远非六七十年代的衣着款式和色彩所能比得上的！ 莫二妮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确良衬衫，一条天蓝色裤子，一双乳白色平跟塑料凉鞋。 莫小双上穿一件大红的确良短袖衫，下穿一条浅灰色裤子，脚穿一双条绒带襻方口鞋。 莫小星虽然没有刻意准备，好在她家境较好，有备无患，虽然是平时装束，依然十分得体：一件白色紧身短袖衫，一条黑色直筒裤，一双红色塑料凉鞋。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几个小姐妹，虽然只是少女，还不是女人，但青春、靓丽、有朝气、有活力。一路走来，只听见她们几个小姐妹的欢声笑语。惹得路上赶集的人们，时不时的将关注的目光投向她们。而她们才不管不顾这些呢！依然嘻嘻哈哈，谈笑风生，显得轻松自在，无拘无束。 看到这番景象，你不得不佩服这么一句话：爱美，什么时候都是女人的天性！ 正当这四位青春靓丽、活泼可爱的小姐妹呼朋引伴的向铁栅街快速进发的时候，余俊贤也匆匆走在通往铁栅乡集会的路上！ 每年8月，在他们中原地区，在他们河东西部黄河中游这一带，应该是一年中比较热的时候。虽然他们千名沟距离铁栅乡只有十余里，相比莫夏捷她们，要少走四五里的路，但父母说了，早些上路凉快。所以，清早起来，一吃罢早饭，他就独自一人上路了。 他不知道，莫夏捷今天会不会来赶集，但他觉得自己得赢得主动。早点儿到街，在街西头路口附近候着，一见到莫夏捷露面，不管她有没有其他同伴在一起，都要在第一时间想办法单独约上她才行！ 15 赶集 巧遇（五） 15赶集巧遇（五） 莫夏捷、莫二妮、莫小双和莫小星四人，就像一阵风似的，从纵贯大清河滩的那条简易乡村公路上飘过。[.超多好看小说] 所过之处，留下的是一阵花季少女的欢声笑语，一阵花香四溢的青春气息，和一阵少女身上特有的体香！ 年轻真好！ 她们四个小姐妹一路花枝招展、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热热闹闹的招摇过市，让前前后后赶集的同路人感慨大发，只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再年轻十岁、二十岁、三十岁或是更多，像她们一样，再享受享受年轻人所特有的青春魅力和迷人风采呢！ 她们谈得最多的话题有两个，一个是一个学期以来，余俊贤老师对她们无微不至的关心、爱护和帮助，以及今天会不会遇到余俊贤老师；再就是自己来赶集的目的，究竟要买点儿什么回去。 说着说着，不知是谁又把话题扯到了那次登山活动上来了。 “真没想到，余老师那人那么随和，那么平易，一点也没有老师的架子！” “那是，这学期你见别班的学生有谁上过体育课、音乐课，外出活动过？” “以前，咱们啥时候在老师办公室喝过热水啊，余老师待咱们真是太好了！” “那次，要不是余老师该出手时就出手，非常及时的扶了夏捷姐一把，咱姐可非挂彩不可！” “不过，没挂彩，也不见得损失就小啊！那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谁知道都接触了哪些部位？感觉怎么样啊？” “李子啥味道，谁尝谁知道！要想知道那些部位亲密接触的感觉，那就得去问咱夏捷姐啊！” “死妮子，你说你的话，我走我的路，我招你惹你了？你扯我身上干什么？” 尽管她们几个人是在一起并排走着的，但走在最边上的莫夏捷，显然还是一副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样子。 她没留意是谁将话题扯到了余老师身上，她们三个小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的，她也从来没有接她们的话茬！――她正在静静地想自己的心事呢！ 不知道余老师今天来了没有？她走了一路，一会儿不时地一个劲向前张望，一会儿又不时地回过头，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看身后，――可到现在为止，也没能发现余老师他那熟悉的身影！ 难道，余老师今天真的来不了了吗？真要那样的话，自己这不推磨不拿杆，白跑一圈了吗？ 正在郁闷着呢，不成想莫二妮那小蹄子又来搬弄她和余俊贤老师的是非。所以，就根本不容她分辨，张嘴就骂了她个狗血喷头！ 其实，同行的莫二妮她们几个，刚上路不久，就发现了她们夏捷姐的反常情况：走了一路，眼看快到集上了，无论是你谈天说地，说古道今，还是神吹海聊，胡论瞎侃，莫夏捷就那样一直静静地走在她们边上，不时地东张西望，一副貌合神离、魂不守舍的样子！ 所以，她们姐妹几个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故意拿余俊贤老师的话题来激她，想看看她到底什么反应！ 没想到莫夏捷还真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特异功能”，刚一提到她和余俊贤老师，她那敏感的神经，立马便有了反应！ “看看，心虚了吧！咱老百姓有句俗话，不吃盐不发渴，不吃甘草不倒沫！我们说的是余老师，与你有啥相干，你发什么渴啊！心疼啦，是吧？”莫二妮挨了夏捷的骂，不但不恼，反而笑嘻嘻的，继续取笑她夏捷姐，以此取乐。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和你们几个一般见识，屁股嘴长在你们脸上，你们愿意吣啥就吣啥吧！”莫夏捷羞红了脸，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口之力，不疼不痒、不荤不素地骂了她们这么几句！ 16 赶集 巧遇（六） 说到此行的目的，几个小姐妹叽叽喳喳的各不相让： “我想再买一身夏天穿的衣服！这大长一夏，总得有身换洗的衣服吧！”莫二妮首先开了腔。 “我想买一件和你们一样的短袖衫，看你们穿的多自在！” “我没有啥特别要买的，只想和你们一起转转看看，长长见识，顺便给爹妈多少捎点儿好吃的回去。”莫小星这样说。 “夏捷姐，你来赶集想买点啥呀？” 其他三个小姐妹都争先恐后说完了，静等夏捷下文呢，可是迟迟不见莫夏捷搭腔，众人感到奇怪，不约而同扭转头，异口同声问她们的夏捷姐。 “我，我……我也没有什么目的，你们要拉我来，我就来陪你们转转呗！” “哟，你们听咱姐多高尚啊，搭一天功夫，跑这么远的路，就只为陪咱几个来转转！这样的好人，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这该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吧！弄巧成拙、欲盖弥彰，该不会是你的原创发明吧？” “啊，你不说我倒还明白，你越说我越糊涂啦！”莫二妮说着将一只手直接伸到莫夏捷的额头上，做了一个试体温的常见动作，然后故作吃惊的说： “哎哟，姐，我还以为你是发烧说胡话呢，摸摸你头，也不见你发烧啊！” 莫夏捷本来想着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应付过去她们的盘问就可以了，没想到这几个鬼丫头，打人专打脸，揭人专揭短，竟这样叫起真来！ 这使得一向精明干练的莫夏捷防不胜防，一下子没有缓过神来，竟脸红脖子粗的，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无弹窗广告） 她迅速把脸扭向一侧，以掩饰自己的失态，一边脑子里飞快的旋转着，以便找到一个更合适的搪塞理由。 谁知莫二妮她们并没再和莫夏捷计较，话题一转，说起余俊贤来了。 “唉，我说姐妹们，你们说说，今天咱们余老师会不会也来赶集啊？” “咱又不是余老师肚子里的蛔虫，咱怎么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啊？”莫小星阴阳怪气的说。 “我敢打赌，咱余老师今天一定会来！”莫小双有点虚张声势，鬼晓得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这还不容易吗？只要看一看咱夏捷姐这身打扮，一切不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吗？”莫小双一脸奸笑的同时，还不忘对着莫夏捷扮个鬼脸！ “死丫头，你又往我身上扯！人家来不来，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人家什么人啊？”莫夏捷生怕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看透她的心思，揭穿她的老底，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们没有听说过吗？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嘛！小星，你说是吧，要不，你为啥不像咱夏捷姐一样，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莫小双引经据典，把莫夏捷直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哦，原来如此！我算彻底明白了！怪不得夏捷姐要说是来陪着咱们几个转转看看，原来她是把咱们几个当电灯泡一样来耍的！今天到街见到余老师，咱们可得让他好好请请咱们几个的客才行！” “那还不容易？只要夏捷姐说句话，那余老师敢说个‘不’字？” 莫夏捷怎么都没想到，这几个小姐妹会拿她开这么大的玩笑，一时又害羞又好气，心里甜丝丝的，嘴上却不依不饶的骂开了： “请客？请你们的头！就凭你们这几个这副德行，不问你们诽谤罪，就够高看你们了！” 姐妹几个就这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不知不觉，铁栅街道就已经在眼前了。 17 赶集 巧遇（七） 余俊贤看见莫夏捷时，他已在铁栅乡机械厂对门胡同口，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了！ 本来，余俊贤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虽然说，无巧不成书，但他知道书里边那些巧合、巧遇、凑巧的事情，都是书作者精心杜撰出来骗人的！ 虽然说，他也相信两个人心心相印的时候，有时也会出现诸如心电感应之类的神话，但他知道，那多半是好事者为了达到某种目的，随意编造的，基本上属于神话一类的东西！ 他在这里已经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了。 之所以没有很快离去，不是因为他相信，莫夏捷今天一定回来；而是因为他知道，夏捷她们家所在的牛家庄南岭村，是整个铁栅乡的最西边，和盟塘县搭界的地方，要比俊贤家离乡政府所在地远那么六七里。这六七里的路程，让一个女孩子走下来，咋说也得个把小时吧！ 更何况，莫夏捷青春年少，早上总得允许女孩子多睡一会懒觉吧！起床之后，还总得允许女孩子洗洗抹抹、打扮打扮吧！ 再说，现在刚早上八点半，早市都才刚开张，他们后山点儿赶集的人潮，这个时候正大股小溜的，从机械厂西围墙那个拐角处，往正街上涌动呢！ 所以，余俊贤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再在这里等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以后，还不见莫夏捷的身影，他就到集上转一圈，早早回去了。 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同样道理，他余俊贤来赶集的目的，并不是要买什么东西，而纯粹只为要见一见莫夏捷，从而减轻一下他的相思之苦的。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天底下，世界上，竟还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说曹操，曹操到；想曹操，曹操竟然也到了！ 当莫夏捷靓丽的面庞、俊俏的身影在第一时间映入余俊贤的眼帘时，那一刻，余俊贤激动得差点儿叫出声来！ 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 他更没有想到一向办事稳妥的莫夏捷，今天为什么吆五喝六的叫上这么一大群小姐妹！ 难道她压根就没有单独和我见上一面的意思？这怎么可能啊！依我的感受，放假离别二十多天来，除非她真的无意与我；否则的话，她是绝对应该想到我、念叨我的！ 这疯丫头！难道你还嫌上一学期登山事件闹得还小、知道的人还少吗？你就不怕别人从中看出什么蹊跷，背后议论你，甚至造你的谣，搬弄你的是非，闹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吗？ 就在莫夏捷她们越走越近的时候，余俊贤一闪身，让胡同的西面墙壁挡住了自己的身子，只露出半边脸，时不时的探头观察一下她们几个小姐妹的动向，然后采取相应的措施，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和莫夏捷接上头！ 随着莫夏捷她们几个的越走越近，余俊贤的心里就像揣上了一只兔子，咚咚咚咚的，一直跳个不停！ 直到现在，他才算真正理解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18 赶集 巧遇（八） 二十天来，他天天想，夜夜盼，想着哪一天莫夏捷能突然间出现在他面前；盼着能早一天见到莫夏捷，好向她一诉相思之苦，好向她一吐肺腑之言！ 可恨的是，山也不重，水也不复，路途也不算遥远，可他就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一个去见见莫夏捷的借口！因为他和她的师生关系太特殊了，他和她的恋爱关系太敏感了！ 无可奈何，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默默念诵着秦观《鹊桥仙》词里的那两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自己。同时暗暗诅咒着时间老人为什么走得这么慢，致使他和莫夏捷这一对恋人天各一方，望眼欲穿，肝肠寸断，难以相见！ 现在，二十多天来一直盼着要和莫夏捷见上一面的美好愿望，眨眼之间就要变成现实了！余俊贤的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二十多天来，一直只能在梦里相见的夏捷妹，现在，就真真切切、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这一切该不会都是在梦里吧？ 想来大家大约都有这样的感受和体会：在现实生活中，无论是大悲也好，大喜也罢，凡是人们都非常不愿发生或是非常希望出现的事情，一旦成为客观存在的现实，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时，我们常常会有恍如梦中之感。（.好看的小说） 现在，余俊贤的感觉就是这样！ 他用指甲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生疼！他这才意识到，这一切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莫夏捷她们四个小姐妹离余俊贤越来越近了。事不宜迟，余俊贤的大脑飞快的转了两圈，他在想如何撇开莫小星、莫二妮和莫小双其他三人，而单独联系上莫夏捷。 他在暗处，莫夏捷她们在明处。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当余俊贤全神贯注、聚精会神、专心致志的盯着莫夏捷她们，寻找机会，等待时机成熟，该出手时就出手，将莫夏捷神不知鬼不觉的拉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莫夏捷她们对这一切还无所觉察、一无所知呢！ 余俊贤暗暗提醒自己，存住气，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千万不要惊动了他们三个！千万不要暴露了自己！ 他紧紧盯住她们几个俏丽的身影，心里禁不住一阵狂喜！他暗暗观察了一会儿，越来越觉得莫夏捷似乎一副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本来就走在四个人的最边上，似乎步伐的节奏还比其他三个人慢了半拍，而且还不时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像是丢了什么东西，又好象是在寻找什么人似的。 这样一来，莫夏捷虽然是和其他三人走在一起，但实际上，她比其他三个人要稍微慢了一点儿，错有半步的距离！ 过来机械厂大门口之后，有一个十字路口。拐上路口往北，就是今天集会所在的主要街道之一――南北横街了。 拐上正街往北，这种距离越拉越大，越来越明显。以致于余俊贤甚至觉得：莫夏捷之所以如此，并非无意为之，而是故意存心这样做的！ 直到这个时候，余俊贤才有理由相信：莫夏捷这样做，就是为了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余俊贤！ 19 赶集 巧遇（九） 这一切余俊贤都看得清清楚楚，想得明明白白。 所以，当莫夏捷四个小姐妹兴致勃勃、东张西望、说笑打闹着走过他面前的时候，他急忙隐进身去，放他们过去。 然后，就像所有战争片里我军跟踪敌人特务时那样，或是警匪片中公安人员跟踪犯罪嫌疑人时那样，隔着那么三五丈的距离，远远地跟在她们几个人的后面。 眼看着莫夏捷和其他三个同伴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了，而其他三个小姐妹似乎对莫夏捷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已经失去了兴趣，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只顾一个劲的往前走。(.) 起初余俊贤实在也想不明白，这几个人跑那么快是要赶往哪里去。及至后来，他忽然想起铁栅乡集会的服装市场就在街的尽北头，这才意识到莫夏捷的三个同伴风风火火、火烧火燎的，慌慌张张、匆匆忙忙的，是要奔那里而去。 时机已到，条件成熟；事不宜迟，机不可失。因为莫夏捷的三个小姐妹随时都有可能想起莫夏捷，随时都有可能关注到莫夏捷。 余俊贤紧走几步，赶上莫夏捷，来到她的身后。他伸出食指，朝莫夏捷的背上轻轻的点了一下，然后停下了脚步。 莫夏捷意外的被人轻轻的点了一下后背，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冷战，猛然回过头来，她的惊讶的目光和余俊贤默默注视着她的目光意外相遇了！ 四目相对，莫夏捷的眼里迅速放出两束奇异的亮光！然后脸色迅速的由正常转为绯红，随之也羞赧的低下头去！ 为了不被其他同伴发觉，在莫夏捷转过头来的一刹那间，余俊贤迅速竖起食指，竖着挡在嘴边，做了一个禁止发声的“嘘”的手势，莫夏捷会意，回转身来，不等莫夏捷迈开脚步，也不管莫夏捷情愿不情愿、愿意不愿意，余俊贤不由分说，伸手拉起她的手，转身就跑，迅速消失在街边的另一条小胡同里。 转弯抹角，七拐八弯，直到跑进了胡同深处，四周再无嘈杂的人声，余俊贤这才停下了脚步。可莫夏捷的一只修长、纤细、白皙、娇嫩、柔软的手，却还被余俊贤老师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中。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莫夏捷和余俊贤这两只紧紧攥在一起的手，短时间内都还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莫俊贤和莫夏捷就这样气喘吁吁地相互对望着，彼此呼吸急促，相互都能听得见对方的喘息声。 余俊贤默默地注视着娇喘微微、含情脉脉的莫夏捷；莫夏捷也静静地迎着余俊贤老师无限温和、深情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老师！ 顷刻之间，世界仿佛为着一对恋人停止了心跳和呼吸，四周一下子变得阒无人声，仿佛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刹那间凝固、静止、停滞了！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余俊贤和莫夏捷这一对恋人，还有他们那两颗咚咚咚咚乱跳的心！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20 赶集 巧遇（十） 这样的过了很久很久，莫夏捷似乎才从刚才的激动、晕眩和失态中回过神来！ 当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一只手还被余俊贤老师紧紧地攥着时，她本能的、下意识的使了一下劲儿，企图想把自己的那只手从余老师宽大厚实的手掌中抽出来。（.无弹窗广告） 可她不这样做还倒好些。当余老师意识到莫夏捷想把手从他手中抽回去时，这一小小的反抗动作，似乎一下子激起了余俊贤老师进一步大胆示爱的决心和勇气。 他不动声色的在手上暗暗使劲，将莫夏捷的那只手攥得更紧了，并且不由分说，将莫夏捷暗暗用力拉向了自己的怀中！ 当莫夏捷高耸的乳峰刚一接触住余俊贤宽厚结实的胸膛时，余俊贤突然松开了紧紧拉着莫夏捷的那只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做了一个饿虎扑食的骇人动作，随即不等莫夏捷本能的做出什么反应，便一下子将莫夏捷紧紧地圈进了自己的怀中！ 可怜娇小无力、猝不及防的莫夏捷，在余俊贤强大的攻势下束手就范，乖乖就擒，整个人一下子被淹没在余俊贤巨大的声浪和气息中，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余俊贤的怀中，动弹不得！仿佛两个人的身体就要融化融合成一体似的，在旁人看来，只见余俊贤那高大的身影，却不见了莫夏捷娇小的身体。（.无弹窗广告） 这个时候，青春少女莫夏捷的娇弱的身体，由于受到了某种强大的雄性力量的攻击，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鼓舞一般，她也本能的伸出双手，下意识的紧紧箍住了余俊贤的后腰！ 世界瞬间就这样一下子定格成了永恒！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余俊贤平生第一次，将一个正处在花季雨季的美丽的少女，――也是他心爱的学生莫夏捷拥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拥抱着。 同时将自己的脸庞深深地埋进莫夏捷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里，尽情的嗅着莫夏捷的那头秀发所特有的浓浓的发香；贪婪的闻着莫夏捷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诱人的浓郁的体香。一时间，他几乎被对异性那种神秘的感觉冲昏了头脑，差一点儿没有做出更加大胆狂妄的举动！ 而这时候的莫夏捷，几乎也失去了自制能力！她无限慵懒的将头静静地停靠在余俊贤宽阔结实的胸膛上，任由余俊贤老师对他作出种种爱抚的动作。一时间几乎昏厥过去，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夏捷才从余俊贤的怀里挣扎着抬起头来，神思有点恍惚的，幽幽的注视着他的老师余俊贤! 一想起放假这二十天里自己所忍受的牵肠挂肚的相思之苦，一想起自己因为思念余俊贤而忍受的各种委屈，莫夏捷幽幽的眼神里竟然充满了无限的哀怨。不知怎的，她鼻子一酸，两眼发涩，竟有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无声的涌了出来！ 余俊贤静静地注视着莫夏捷，突然发现有两行清泪从莫夏捷的眼眶里涌出，就知道莫夏捷是在向他无声的倾诉思念之苦。他无限爱怜的用两只手轻轻捧起莫夏捷的头，把自己无限潮热的双唇，轻轻地吻上莫夏捷的双眼，舐干了她的泪水，然后顺着脸颊缓缓下移，瞬间，就将莫夏捷甜润娇嫩的双唇紧紧地含在了自己的口中！ 21 赶集 巧遇（十一） 莫夏捷正沉浸在这么快就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意中人――余俊贤的极度的喜悦之中，早已放松了警惕，尽情的感受着，体会着，享受着，品味着。（.好看的小说）甚至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处在什么地方，正和谁在一起，在这里干什么。 正在她心猿意马、情痴神迷的时候，余俊贤非常意外、猛烈地一个热吻，一下子又让莫夏捷无情的坠入了神思恍惚的无底深渊！ 她嗯嗯啊啊、期期艾艾、含糊不清的发着一连串不知所云的音节，有气无力地推搡着余俊贤，几乎出于少女的自我防护本能，想对余俊贤采取的举动予以拒绝！ 怎奈自从与余俊贤相见以来，她的老师始终占据着主动权：躲在暗处窥伺着她的到来，猝不及防见到她拉起就跑，不待她反应过来又紧紧拥抱了她，――现在，得寸进尺、越来越来胆大、一不做二不休的余俊贤，又进一步吻上了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莫夏捷，干着急没有办法：想说话张不开嘴，想反抗没有力气，想反抗动弹不得！ 所以，只能听凭余俊贤随意的摆布着她，她只有被动接受的份，却没有主动抗拒的能力！ 经余俊贤这么一折腾，莫夏捷几乎丧失了任何防御的能力，她浑身瘫软，四肢无力，任凭余俊贤拥着抱着，抚着摸着，她就象一只温顺的羔羊，呆呆的，静静地承受着这一切。 好久好久，他两个才渐渐平静下来！ “你怎么来了？”余俊贤问莫夏捷。 “你怎么来了？”莫夏捷反问余俊贤。 “想你呗，来集上逛逛，期待意外见到你！”余俊贤答道。 “想你呗，来赶集只是个幌子，期盼着能在集上见到你。”莫夏捷调皮的模拟余老师的口气回答。 “自从放假到现在，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见到你，所以想着今天到集上来，希望能够遇到你。”余俊贤进一步强调着说。 “你就知道人家今天一定会来？你就那么自信吗？” “那是！我余俊贤是谁？饱读诗书，博闻强识，满腹经纶，见多识广，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夜观天象，能掐会算，我算着你今天一定回来！” 莫夏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知道余老师是在逗她乐，白了他一眼： “现在见到人家了，你喜得合不拢嘴，高兴得屁颠屁颠的！要是见不到人家，指不定现在躲在哪个角落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这会儿又开始在人家面前耍贫嘴了！”莫夏捷无限深情地看着余俊贤，嗔怪道。 “看来咱俩真是感动上苍了！老天爷还是挺眷顾咱们的，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让咱们如愿以偿了呢。”余俊贤真的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竟会这么神，这么奇，这么巧，打心眼里高兴，竟比吃了蜜还甜，情不自禁的喜形于色，眉飞色舞的说。 “谁说不是呢？人家走一路看一路，眼看到街了，竟还没看到你的影子，人家几乎都要失望了呢。”莫夏捷喜出望外，因意外见到余老师过度兴奋，脸上升起了朵朵红云。 22 赶集 巧遇（十二） “我也是呀！我之所以要早点儿来，就是害怕错过见你的机会，所以早早的在这里守候着等你来呢！” “那人家今天要是不来呢？” “你不是来了吗？真要不来的话，我就在这里站成一块望妻石，等你一辈子！” “看把你高兴的，就会耍贫嘴！你就不怕二妮他们看到你吗？” “我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正出正入，有什么可怕的？” “真是大言不惭，厚颜无耻啊！老师和学生谈恋爱，还敢说正出正入？” “那怎么啦？老师和学生就不是人啦？正因为牙和舌头关系亲密，舌头才常常被牙咬到呢！老师就不能爱学生啦？”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好看的小说）既然没什么，作贼心不虚，那怕什么呀？大大方方，站在大街上等着我，不就得了？藏在胡同里，躲躲闪闪干什么呀？” “现在不还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吗？咱这不还是乡下小镇吗？老百姓不是还没那么开化、时尚吗？我之所以要躲起来，还不是怕你那帮小姐妹的唾沫星子淹死我呀？” “你是老师，还能怕几个学生不成？” “不都是因为你吗？” “自己有贼心，没贼胆，还要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你害臊不害臊？” “只要能见到你，我就高兴，你说我什么我都认了。谁让我这么没出息，偏偏就爱上你这么一个小丫头啊！” “看不上你可以不要啊！谁稀罕你个小老头！比人家大六七岁！”莫夏捷说着说着，竟撅起了她的樱桃小嘴儿！ 余俊贤知道，莫夏捷这是在耍她的小姐脾气，――在她的理想和目的出乎意料的、近乎完美的变成现实和达到之后，带着一种纯粹是享受爱情的心境，在向大她六七岁的余俊贤老师撒娇、使性子，于是不慌不忙的，继续调侃道： “不稀罕，刚一分开二十天就能想成这样子，想得近乎发疯；那要是稀罕的话，鬼才晓得能想成什么样啊！” 莫夏捷听了，知道余老师又在揭自己的“伤疤”，在把他的“欢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也就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你五十步笑百步，自己一身白毛，还要说别人是妖！你有能耐，有骨气，有志气，别往这集上来凑热闹啊！有本事直接上门找人家求婚，不就得了？” 余俊贤见莫夏捷这么说，不但不恼，反而笑嘻嘻的对莫夏捷说： “你这是在鼓励我，是吧？只要有你这句话，我迟早是会到你家里去，向你求婚，向我的岳父岳母大人求情，请他们答应他们的宝贝女儿嫁给我的！” “你就吹吧你！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把岳父岳母挂到你嘴上啦？你就这么自信？你就不怕到俺家去，俺爸俺妈让你吃闭门羹，让你碰一鼻子灰，让你碰得灰头土脸、头破血流的？” “是咱爸咱妈，而不是‘俺爸俺妈’，请注意语言表达的感情色彩！他们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吗？再说，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哪！他们舍得让他们的宝贝疙瘩女儿，当着外人的面，丢人现眼没面子吗？” “真不愧是当教师的！你可真会死乞白赖，无理强占三分，耍嘴皮子讨人嫌的！”说着，莫夏捷竟头也不回，向着胡同口走去。 余俊贤紧走两步，赶上莫夏捷，用商量的口吻对她说道： “咱现在先到外面僻静处寻个饭店吃点儿饭，然后再到服装市场逛一逛，看一看，好不好？” 说着，趁莫夏捷没有防备，冷不丁又拉住了莫夏捷的一只手，莫夏捷躲了一下，没有躲过去，也就没再说什么，任由余俊贤拉着，一起向胡同口走去。 23 赶集 巧遇（十三） 等到莫夏捷再一次又和她的三个小姐妹――莫二妮、莫小双、莫小星们相遇时，已经是午后两点多钟了！ 早上来时，刚到街上，由于姐妹几个急于想先到服装市场去看看，就一门心思只顾埋头赶路，没太注意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身边少了一个莫夏捷。 至于莫夏捷是什么时候离开她们溜走的，小姐妹几个，更是一无所知。 到了服装市场，莫二妮无意中一回头，才发现莫夏捷并没有跟上来。她们几个不约而同的回望来路，――长长的笔直的街道上，哪里还有莫夏捷的影子？ 眼看都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二妮她们并不是害怕莫夏捷走丢了，寻不到回家的路。 她们几个小姐妹一起呼朋引伴的，今天好不容易来赶趟集，最主要的目的，恐怕都还是想买几件夏季衣服。 当然，这也在情理之中！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何况她们都还是女孩子，并且都还是十六七岁的大女孩。一个个青春靓丽、花枝招展的，她们怎肯委屈了自己？ 平时在学校，难得有假期这么一个空闲，趁着集日，出来转转、逛逛，走走、看看，散散心，开开眼，一举几得，何乐而不为呢？ 而之所以攀扯着莫夏捷和她们一起来，主要还是让夏捷来给她们当顾问、当参谋的！毕竟，相对而言，夏捷比她们几个都大个一岁半岁的。 可谁曾想到，还没有真正走到集市上，还没有等到集市开市，就已经先不见了莫夏捷！ 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的！你说这中的是哪门子邪啊！ 莫夏捷啊莫夏捷，你可真不够意思！你可真不够姐们义气！我们拿你当姐敬，谁知你却拿我们当棒槌玩！ 起初，她们几个并没有把莫夏捷的“失踪”当回事儿，以为她是半路临时有事，或者是临时有什么“特殊情况”，上厕所去了。等一会儿，或许就会回来。可谁知等了大半天，竟始终没有再见到莫夏捷的一根毫毛！ 直到这时，莫二妮们也还并没有惊慌失措。 因为二妮知道，莫夏捷有一个小姨家，就住在这铁栅街上。虽然具体住在哪一片儿，她并不清楚，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也相信，莫夏捷就在附近，并没有走远。 或许，她是意外遇到了她姨家的什么人，来不及打招呼，就随着他们到她姨家去了。 可她们几个小姐妹，一旦与莫夏捷失去了联系，就像几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又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具体该做些什么。 就这样，她们几个始终呆在一起，在服装市场上转了大半天，互相参考着，胡乱买了几件自己想买的衣服。 然后又从西街到东街，从南街到北街，顺着整个集市的街道逛了一通，各自给家人买了几件这样那样的小商品和小吃，准备带回去孝敬父母，“贿赂”她们的弟妹们。 眼看着来赶集的目的基本上达到了，时间也不早了，钱也花得差不多了，腿也跑酸了，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于是小姐妹几个商量着，在街边的一家小饭馆里，每人吃了一碗素捞面。 出来后，莫小星又掏钱给每人买了一块冰糕，边吃边走，准备找个比较凉快的地方，停下来休息一下，等午后的太阳不是太毒了，好在三四点的时候，启程回家。 正当她们并排由北向南，东张西望，慢慢晃悠时，莫二妮一抬头，眼前一亮，突然发现：莫夏捷就站在她们面前不远的地方，脸蛋红扑扑的，正对着她们微笑呢！ 24 赶集 巧遇（十四） “死丫头，你跑哪里去了？害得我们这群人一阵好找！” 莫二妮到底是和莫夏捷关系密切。俗话说：熟不忌礼。一见面，就像冤家遇到了死对头，不依不饶，张嘴就骂。 “你找我干什么？你是需要我管吃管喝，还是需要我抱着携着？” 虽然做了“对不起”这帮小姐妹的事儿，――相约一起来赶集，刚到集上却撇开她们几个，自己独个儿躲到一边享清静、图快活去了。 ――但莫夏捷是谁啊？嘴上功夫又十分了得！所以莫二妮刚一张嘴，莫夏捷就用话把她的嘴给堵上了！ “夏捷姐，你到底是到哪里去了？刚到街你就失踪了，我们今天的好心情都让你给搅黄了！”莫小星的嘴虽然没有莫二妮厉害，但她说的倒是实情！ 莫夏捷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但她生怕这帮小姐妹再节外生枝，引出其他什么不愉快的话题，所以急于草草收场，只想尽快转移话题，便硬中带软，软硬兼施的说： “我有那么重要吗？谢谢各位姐妹抬举我！各位说吧，准备怎么惩罚我？要不，我请大家吃冰淇淋？”莫夏捷得了便宜卖起乖来，表现出一副主动认错、积极改正的高姿态来！ “谁稀罕吃你的冰淇淋啊！你还是给我们一五一十、老老实实地讲讲，你到底是去哪里了吧？听故事可能会比吃冰淇淋更刺激呢！”莫小双最后开了腔。（.好看的小说） “不瞒你们说，早上那会儿，我是遇到俺的那位小表妹了，就和她一起去了俺姨家。”莫夏捷脸色微红，但依然装作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说。 “这‘不瞒你们说’什么意思？就是瞒着我们实情，编瞎话骗我们是吧？什么‘小表妹’？我看只怕是遇到‘小表哥’了吧！”莫二妮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话里有话，暗藏讥讽。 一听到“小表哥”三个字，莫夏姐的脸上立刻变得火辣辣的，腾地一下全红了。但她依然故作镇静，不慌不忙地说： “真的，不骗你们！谁撒谎谁是小狗！” “现在这社会，人们多现实啊！只要物质上能得到更多的实惠，名誉上多少受点儿损失，当不当小狗，都无所谓的！”莫小星一副阴阳怪气、油腔滑调的声态语气！ “不信的话，你们现在就可以到我姨家去问，去证实啊！” 莫夏捷没有想到这帮小姐妹今天会这么得理不饶人的，看来自己做的错事，真的把她们伤得不轻，她们就像是在一起商量过了似的，有意要惩罚她莫夏捷。说出这句话时，莫夏杰已经有点儿黔驴技穷、无可奈何的尴尬了。 “还用等到现在吗？我们几个刚才不知磨了多少嘴，问了多少人，跑了多少腿，才打听到你姨家住在哪里，我们已经去过了！你姨听说你来赶集跑丢了，现在正满大街跑着寻你哪！”莫小双趁莫夏捷不注意，向着她们两个挤挤眼，使了个眼色，添油加醋，将计就计，索性假戏就真做了吧！ 本来她们姐妹几个，只是想逗莫夏捷玩玩，反正集也赶过了，东西也买完了，时间还早。 可没想到几句话下来，莫夏捷已经有点存不住气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里边一定有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把莫夏姐的马脚彻底揭穿！ 好一场软硬兼施、斗智斗勇的诡辩术啊！章节内容中不要含章节标题。为了避免您的稿件丢失，请勿在线直接创作。 25 赶集 巧遇（十五） 到了这个时候，莫夏捷几乎有点沉不住气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帮小姐妹今天会这么较真！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应该答应和她们一起来赶集！这也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 莫非，自己身上的什么地方让她们看出破绽来了？ 不会啊！ 刚才和余俊贤老师在那家饭店吃饭时，她已经照过镜子了！ 从上到下，除过脸色有点红之外，多少有点儿凌乱的头发，已经被她整理过了；衣衫也多少有点儿皱巴巴的，也被她用手不被外人觉察的暗暗抚平整了！ 现在，她和早上离开她们时相比，除了手上多了一个盛衣服的纸袋和几样小吃外，什么也不多，什么也不少啊！ 这些东西，都是她自己自已不要，而余俊贤要死要活，死拉硬拽，执意非让她要下不可的。（.无弹窗广告） 唉，被人强迫的滋味，真的有点挺别扭，挺不好受的！ 难道是自己的表情让她们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莫夏捷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红了！整个脸庞火辣辣的，额头上似乎也汗津津的！ 不想这一层时，原来只觉得脸颊上似乎有两朵红晕。一想到今天上午和余俊贤老师见面的整个场景，莫夏捷的脸，一下子不由自主的红到了脖儿梗处，那才真叫一个面红耳赤！ 怎么能不让她感到耳热心跳，心旌摇荡呢？ 怎么能不让她感到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呢？ 这该挨千刀割、万刀剐的余俊贤！ 平时在课堂上，在校园里，人前人后，他倒装得人模狗样的！一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师道尊严、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 没想到身为人民教师的人，一旦遭遇激情，处在谈情说爱的非常时期，他们竟也这么疯狂，这么霸道，这么不讲道理，这么不近人情！ 要说，这也难怪！凡夫俗子，都是肉体凡胎，谁都食人间烟火，谁都七情六欲的，人民教师也是人啊！ 但即便如此，一想起余俊贤老师那副嘴脸，莫夏捷还是忍不住要责怪他一番！ 你虽然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了不错，可我莫夏捷是谁啊？我还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中学生啊！ 虽然说，半年来，你全心全意为我们的付出，得到了全校师生的一致认可不假，我们班的同学们――当然也包括我在内，确实非常喜欢你也不错，可喜欢总归是喜欢，爱总归是爱啊！ 你怎么可以恃强凌弱，仗着自己是教师，就在学生面前飞扬跋扈，胡作非为，作威作福，蛮不讲理啊！ 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喜欢不喜欢，情愿不情愿，高兴不高兴，――见了人家，拉起就跑；跑进胡同，搂住就抱；抱了之后，捧起就舔；舔了之后，对上就吻；那哪里是吻，简直是再啃啊！ 想起刚才那一幕幕，莫夏捷条件反射似的，嘴唇似乎还在火辣辣的隐隐作疼！ 难怪这帮小姐妹见了我，一个个见了外星人一般，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只把我看得浑身燥热，汗湿脊背，从头到脚不自在，如坐针毡，芒刺在背啊！ 26 赶集 巧遇（十六） 想到这里，莫夏捷禁不住又是一阵懊恼！ ――早知道是这样，今天你就是打死她，她莫夏捷也不会来赶集，凭空惹出这么多事端！还差一点失去了自己宝贵的童贞！ 余俊贤，你个不得好死的大色狼！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懊恼过后，莫夏捷禁不住又是一阵好笑！ ――你怪谁啊！莫夏捷？难道你来赶集，是人家余俊贤请你来的？不是你自己撞上枪口来的吗？ 放假二十多天，你不是天天盼着想见余俊贤老师吗？想见余老师，说穿了，你不就是想让他安慰安慰自己，爱抚爱抚自己吗？ 和上个学期在学校的交往接触相比，余老师可能和自己一样，思念心切，所以幅度大了点儿，动作猛了点儿，频率快了点儿，――而你自己想的不正是这样吗？你喜欢的不就是这一口吗？ 再说，上学期在学校，那不是刚刚认识，交往不久，接触不多，了解不深，更主要的是，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吗？而这一次，整整个了二十几天都没见上一面了啊！ 你凭什么去责怪人家余俊贤老师呢？！ 笑过之后，莫夏捷禁不住又是一阵好气！ 这帮死丫头！我莫夏捷平时待你们如同亲姐妹一样，今天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你们竟然联起手来，非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不可？ 我不就是没和你们打招呼，去会了会余老师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这事搁谁身上，会主动和别人打招呼啊！ 来赶集虽然是你们的注意不假，你们无意中帮了我的大忙，我感谢你们，答应过你们要请客，可你们有你们的事，我也有我自己的目的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莫夏捷难道招谁惹谁了？ 再说，杀人也不过头落地啊！国家宪法也没有哪条规定，赶集必须一起走！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赶集就不能约会啊！ 莫非，这几个人是在什么地方又见到余俊贤老师了？她们疯狂地羡慕嫉妒恨我？ 不可能！莫夏捷随即就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退一步说，即使见了，又能怎么着？ 不就是不辞而别吗？更何况，我已和你们道过歉了！你们竟然死缠烂打，揪住不放，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腿长在我莫夏捷身上，眼长在我莫夏捷脑门上，嘴长在我莫夏捷脸上，我莫夏捷连自己的家都当不住了？连自己的人身自由权都没有了？ 真是岂有此理！ 但这个时候，很显然，一头撞倒南墙上，到头来只能是头破血流！ 硬碰硬，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那样做的结局，只能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想到这里，莫夏捷立刻平静了下来！ 她莫夏捷是谁啊！不要忘了，她是沙窝中学六一班班委会的文体委员，语文课代表，余俊贤老师的得意门生呢！你几个小毛丫头，能拿她奈何？ “行了，别闹了！你们这几位，谁要还认我这位大姐，就闭上你们的臭嘴！这么大时候，你们说了那么多，我就只当你们放屁了，臭气都让大风刮跑了，我一句都没听见！” 说着，她从衣袋里掏出五元钱，递给莫小星：“小星，去，看姐妹们想吃啥零食，给大家一人买一份！” 说完，头扭向一边，不再看她们任何一个人，摆出一副老大那种蛮不讲理的架势！ 那帮小姐妹们本身就没有什么恶意，一向拿她大姐开玩笑闹惯了，现在夏捷这位老大姐一发威，她们几位立马蔫了下来。（.好看的小说） 缴械投降！一场闹剧就这样画上了句号！莫小星拿着莫夏捷给她的钱，屁颠屁颠的给姐妹们买零食去了！ 27 赶集 巧遇（十七） 黔驴技穷的莫夏捷，靠着她当老大姐的威信和尊严，总算暂时制服了这帮毛丫头。（.好看的小说） 但现在一想起刚才那种剑拔弩张、三察对案的紧张局面，她就禁不住在心里又暗暗埋怨起余俊贤老师来！ 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自己风流图快活，完了事竟把我推到台前当炮灰，自己躲到幕后图清净，享清闲！你还算个男人嘛？就这儿，还人民教师呐！真叫你把教师的人丢尽了！ 莫夏捷心里暗暗想着，嘴里默默骂着，不知怎的，她竟又想起上午从胡同出来后和余老师在一起的情景来了。 她和余俊贤老师从胡同里往外走的时候，原本是手拉着手的。但越往外走，赶集的人越来越多，这里一堆，哪里一群的，街道上更是熙熙攘攘，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 所以，当他们最终走出胡同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不再手拉手，肩并肩了，而是一前一后，脚跟脚，如影随形一般，走出胡同的。 他们两个相跟着，先是一起在街上从南到北，又从东到西，兜了一大圈风。 把该看的东西都看了一个遍，又将想转的地方转了一个圈；大致了解了一下今天集会的规模和热闹程度；顺便又看了当街背街、广场犄角等处，哪些卖狗皮膏药的，卖小孩玩具的，卖老鼠药的，甚至一些卖当的，――那种油嘴滑舌、油腔滑调、油头垢面、灰头土脸的人比较惹眼、可笑的人物场景。[.超多好看小说] 然后又穿过背街，直接从东大街，来到了位于集市西南片区的服装交易市场。 之所以走背街，一来可以避开熟人的耳目，尤其是避免和莫夏捷那帮小姐妹碰头见面，省得尴尬；二来两人还可以充分利用这段二人空间和时间，进一步享受一下搂搂抱抱、耳鬓厮磨、卿卿我我、软语温存的亲昵情景。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服装市场。为了避免和莫小星等人碰面，余俊贤和莫夏捷在逛服装市场的一个多小时里，一直处于若即若离、可望可及的状态！ 只有当他们两个在自己比较中意的服装摊位前站定，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瞻前顾后，确定没有熟人在眼前打照面、在身背后跟踪的时候，他们两人才肯短时间的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阵子，然后随即分开。 在还没有进入市场时，余俊贤就已征求莫夏捷的意见，问她：“今天来赶集，除了看我，还想买点什么东西吗？” “看你？看你多稀罕人，是吧？照你这样说，我莫夏捷就好像多么低下，而你余俊贤又显得多么高尚似的！莫非你就是高人一等的太上皇，俺们都是活该伺候人的后宫奴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说，癞蛤蟆还想打哈欠，口气还挺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鳖样？你也不想想自己算老几？你也不上秤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余俊贤就漫不经心的开了那么一句玩笑，可莫夏捷立马就不依不饶，回了这么一梭子！ 28 赶集 巧遇（十八） 当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并没有丝毫的敌意和恶意，只是想借调侃余俊贤的机会，撒撒她作为余俊贤的心上人、意中人甚至可以说是热恋情人，――应该撒的娇而已！ 所以，余俊贤被莫夏捷这挺机关枪猛扫一通之后，不但没有中弹倒地，反而嬉皮笑脸的继续打趣道： “看看，看看，不幸被我说中心事，敲住麻骨了吧？你至于这么激动、这么兴奋吗？我又没说让谁稀罕咱啊！再说，咱又有什么好稀罕的？天下男人都一样，爱谁、跟谁还不是那回事儿？” 说完，余俊贤不动声色，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莫夏捷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她岂能听不出这句话的潜台词？ 所以，她并不急于怒形于色，而是悄悄靠近余俊贤，趁他不备，将右手扯住余俊贤的左嘴角，向着耳边脑后的方向用力扯了扯，随即又把握紧的小拳头朝着余俊贤的后脊梁一顿猛捶，嘴里骂道： “急死你哩，想疯你哩，你可真是包藏祸心，色胆包天的老色鬼、大色狼！老牛光想啃嫩草，还是只嫌草长得慢！你什么玩意啊！” 余俊贤回过头，一边静静地听莫夏捷在小声骂着，一边还不时的向着莫夏捷一个劲的扮鬼脸！ 到了市场，余俊贤带莫夏捷转了一大圈儿，然后，在一家较大的服装摊位前站定，建议道：“买一件短袖衫，再买一条裙子怎么样？” “我给你说我想买这些东西了吗？那么多嘴干什么？” “你没有啊！我这不是在领导面前讨好卖乖，献殷勤，巴结你的吗？”说着，余俊贤对莫夏捷微微笑了笑。[] “这还差不多，态度还算不错，能打70分！”莫夏捷俏皮地回应。 “为什么不是90分或者是100分哪？你就那么小气抠门吗？分又不是你的命！”余俊贤不依不饶。 “没有最好，只有更好。那30分的空间有待你继续作出努力。表现好了，该加分时，一定会给你加上的！” “谢谢领导的鼓励！” “你说我穿什么颜色的好看？” “我的看法就那么重要吗？你真的那么在乎我的看法？” “那当然，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嘛！”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到大，我就单单喜欢大红这一种颜色！你还是买一件红色的短袖衫，白色的裙子吧！” “你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红色吗？” “为什么啊？” “那只能说明你这人老不正经！因为女孩子大都喜欢红色。你也喜欢红色，那就说明你好在女孩子身上动心思！”莫夏捷装得一脸严肃，用毋庸置疑的口气，一本正经的说！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有你这么栽赃陷害，凭空污人清白的吗？要照你这么说，那男人们要都喜欢蓝色、黑色，你若正好也喜欢，那你也就老不正经啦？”余俊贤反驳道。 莫夏捷见余俊贤急红了脸，加以反驳，好像要急于洗清自己似的，忍不住心里一阵暗暗好笑！ 29 赶集 巧遇（十九） “看看，看看，怎么样，沉不住气了吧！不幸被别人说到痛处了吧？你越是这样，就越能说明你心里有鬼！心里有歪念头，心术不正！怎么样？我说得有道理吧！猜得对吧，没有屈说你、冤枉你吧！” 一看到余俊贤这样沉不住气，莫夏捷越说越来劲，一口气又搅了余俊贤一梭子！ 再这样下去，余俊贤可真要完蛋了！到那时，不要说还口了，恐怕还得被莫夏捷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不行！置之死地而后生，必须绝地反击，才能后发制人，出奇制胜！要不，恐怕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回来呢！于是，他装作恶狠狠的样子，猛烈地回击道： “有你个鬼头！你心里才有鬼呢！俗话不是说吗，贼才喊捉贼，小人才防小人呢！” 说着，顺手从摊位上拿起一件大红色的的确良短袖衫，递到莫夏捷的面前： “穿上试试吧，颜色挺鲜艳的，款式也新潮，穿上保准更美丽，更漂亮，更迷人，更让人心动！” “懂你个头！谁能让你动心，你就找谁去吧，俺也不配穿你买的衣服！”莫夏捷嘴里这么说着，用眼白翻了余俊贤一眼，同时手里却拉过余俊贤递过来的衣服，略微背过身去，穿上试起来。（.好看的小说） 莫夏捷本身就长得粉面桃花的，现在，又把一件红上衣穿在了身上，就越发的显得娇艳欲滴，光彩照人了！ 余俊贤不由得看直了眼！ 尽管集市上的服装市场条件极其简陋，没有现成的试衣间，所以，不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试衣服都是直接穿在身上，任它皱皱巴巴的，别别扭扭的，只能凭个大致的感觉！――好在三伏天里，人们都穿得很少。莫夏捷的长袖衬衫里，分明可以看到一副文胸紧紧地覆在两个高高耸起的乳峰上！ 莫夏捷本身就是青春少女，胸膛丰满，乳峰高耸，乳沟外线，线条清晰；――现在，外面又凭空加上了一件红外衣，就越发的显得丰满俊俏、含苞欲放了！ 余俊贤两眼放光，呆呆的直视着莫夏捷，顿觉喉头发紧，口干舌渴的！下体情不自禁的膨胀起来，长大起来，把那个地方的裤子顶起老高，从体内分泌出的一种粘粘的液体，将裤子与身体的结合部浸得湿了一大片。 “你看啥呢？听见没有？我穿上感觉怎么样？怎么样？” 莫夏捷一连叫了两声，才将余俊贤从一种心旌摇荡、心猿意马的幻觉里叫醒了！他嗯嗯啊啊的含糊应答着，却不知道莫夏捷在问他什么！ “看你那点出息吧！试件新衣服就把你惊得这样，那要是别的什么，还不得把你吓死啊！”莫夏捷没好气的抱怨道！ “别说我余俊贤只是个食人间烟火、有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就是人家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来了，只怕见了现在的你，也不会显得那么镇定、那么冷静吧！刚才我说你还没好气的揶揄我，真是神了，你穿大红色的，就是好看！――就是这件了，老板，把这件衣服给我装起！”说着，余俊贤已将左手插进了身后屁股上的裤子口袋里，掏起钱来！ 30 赶集 巧遇（二十） []买完了短袖衫，余俊贤又精挑细选了一件白色的裙子，竭力怂恿着，让莫夏捷穿上试试，看看怎么样。（.无弹窗广告） 买了件短袖衫，余俊贤又慌里忙里付了账，莫夏捷见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错，今天她着实想来赶这个集，那是因为，放假二十多天来，她一个弱女子，实在难以承受对一个人的思念之苦！ 暂且先不说喜欢、爱恋这层关系。单是余俊贤作为一位平易近人、学识丰富、爱岗敬业、深受学生尊敬和爱戴的语文教师，作为和谐、平等的师生关系，在一起融融恰恰、和和谐谐，共同度过了半年多的时光。（.无弹窗广告）每每回忆起来，就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甜蜜的感觉溢上心头！ 让她如何不想他？ 更何况，在这半年令人难忘的时光里，不管是作为学生的莫夏捷，还是作为教师的余俊贤，都深深地感觉到：冥冥之中，在他们两人之间，似乎真的存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缘分在里面！ 要不，为什么余俊贤一接任，第一节课恰恰就特别注意到了莫夏捷呢？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先入为主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重要、太鲜明、太深刻了！简直是刻骨铭心，深入肺腑！ 要不，为什么第一节课，一上来打交道的就是文体委员莫夏捷呢？因为有她，他这辈子教师生涯里的第一节课，上得完美无缺，顺风顺水！ 因为有了这节课，余俊贤得以不费吹灰之力，没走一步弯路，径直走进了他所任教的每一位学生的心里！ 要不，为什么全班六十八位学生，语文课代表不是张三，不是李四，偏偏就是她莫夏捷呢？ 更可况，她的课代表工作做得那么用心，那么细致，那么有方，那么得体！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玲珑剔透，心灵手巧，有颜色，有眼力，有魅力，有出息的女孩子！ 更何况，打心眼里说，莫夏捷长得确实耐看，并且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媚妩，越看越动人，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拥有她，越看越想霸占他，拥她入怀，含她入口，压她身下，入她体内，嗅她香味，餐她秀色，合她为一，直至永恒！ ――可她现在，毕竟还只是一所穷乡僻壤的初级中学的初一女生！尽管山里的农家女，比不上城里的娇滴滴；尽管农村的孩子入学迟，年龄偏大，莫夏捷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尽管从面相上看，莫夏捷似乎很懂事，很成熟，很老练，很精明！ 既然如此，那么今天，在这铁栅乡的集市上，在她的老师余俊贤和他的学生莫夏捷之间，上演的这一处又一处的独幕剧，到底意味着什么？ 有那么一会儿，莫夏捷的两眼一黑，大脑一片空白，她头晕目眩，神情冷漠，精神恍惚！她甚至想到，必须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摆脱他的老师余俊贤！ 如若不然，真不知道，今天在这热闹的集市上，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最终的结局究竟会怎样！ 余俊贤为什么那么殷勤的要给莫夏捷买衣服？莫夏捷为什么要接受余俊贤的馈赠？ 31 赶集 巧遇（二十一） 难道仅仅是因为余俊贤喜欢莫夏捷吗？喜欢一个人，就必须馈赠她礼物吗？真要这样的话，班里那么多的学生，余老师至少不也得喜欢他十个八个的？那他得买多少礼物啊？ 那么，就剩下了一种可能：只能是余俊贤喜欢她莫夏捷了！可这事就这么靠谱吗？这种关系难道这么容易就确定下来了？就因为买了一件衣服？ 仅仅是因为喜欢，就能随随便便接受别人的礼物吗？那岂不是太不自重了？再说，接受了人家的礼物，就将自己稀里糊涂打发了，一旦将来出现变故，到那时后悔了，就已经来不及了！又是老师，又是学生的，关系处不好，那该多么尴尬啊！ 想着想着，莫夏捷禁不住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不由暗暗扪心自问： 自己这半年来是不是有点儿太不自重，太不矜持了？人们常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难道是自己什么地方做得太过火、太过分了？ 她该不该冷静下来想一想：作为学生的自己，目前到底和他的老师余俊贤之间是一种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似乎一下子冷静了许多，突然之间竟产生了一种排斥余俊贤的本能。[.超多好看小说]于是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厌恶表情，目光如电，似剑，直直的逼视着余俊贤，语气强硬地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能不能替别人想一想？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尊重一下别人的自主权好不好？” “我只想再给你买条裙子啊！我早替你考虑好了，递给你让你试，你说了算，不就是尊重你的意见吗？” 余俊贤其实早已觉察到了莫夏捷的情绪发生的微妙变化，但他根本就没有将这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撒娇是女孩子的天性。女孩子生来首先是要被人爱，被人疼的，正因如此，向人撒娇，就成了女孩子被人爱、被人疼的附属天性！ 人常说，六月天，小孩脸，说变就变！其实，六月天也像少女脸，甚至少女的脸比小孩脸变得更快！ 因为小孩子不懂故意闹人使性，他们只会在生存的本能需要得不到满足时，才会自然哭闹，比如，大人不在身边，失去了安全感，肚子饿了，身体病了，不舒服的时候等等。 但处在青春期的女孩子们已懂人意，甚至已略通男女之事，更知道“会闹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 所以，她们的任性使气，目的非常明确：引起爱他们的男孩的注意，以便更快捷的达到她们的目的！ 所以，但莫夏捷在服装市场，当着卖服装老板的面，刚才还万里无云的“晴空”，转瞬之间，便阴云密布，黑云压城，――但余俊贤好像根本就没看见这一切似的，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他不慌不忙，异常淡定的将早就看好、拿在手中的白裙子，直直的送到莫夏捷的面前，――甚至可以说是直直的戳到了莫夏捷的眼皮子底下。 看那架势，似乎比莫夏捷刚才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还强硬，还坚决，根本就没有允许莫夏捷再迟疑、再拒绝的余地！ 32 赶集 巧遇（二十二） 莫夏捷有心和他拗一拗，但她直视着余俊贤的两把刀剑，分明从余俊贤老师的瞳仁里，看到了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霸气！四目相对，电光石火，如钢花飞溅，怦然有声。 她不知道，再这样坚持下去，余俊贤会像今天早上初见她时那样，做出什么更疯狂、更意外的举动，――真要那样，后悔可就晚了：当着集市上这么多人的面，那该如何收场啊？ 于是，莫夏捷先自软了下来。她从余俊贤脸上收回目光，脸上掠过一丝羞赧，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她高傲的头颅，非常乖顺的，从余俊贤一直挺执着的手上接过裙子，背转身试了起来。（.好看的小说） 又是一个回合，莫夏捷乖乖的败下阵来！ 穿好裙子的莫夏捷回转身来，不待余俊贤开口，先自羞红了脸！ 因为，在她十六七年的人生历程中，还从来没有当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男孩子的面试过衣服。 今天，她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 “怎么样？难看吗？”莫夏捷别有意味的问。 之所以说她的问话别有意味，是因为，绝大多数女孩子，穿上新衣服后问同伴的第一句话，多半是： “怎么样？好看吗？”或是：“怎么样？漂亮吗？” 这样问话的回答，自然是：“好看，太好看了！”“漂亮！太漂亮了！” 而莫夏捷这样问，可谓一箭双雕： 答话人首先不可能说“难看”，这是必须的！除非是白痴、傻瓜、脑子进水、脑袋遭驴踢了！ 既然你认为不难看，你总得再说几句为啥好看的好听话，奉承奉承吧？ 这样一来，既显得人家谦虚，低调，不张扬，有自知之明；更重要的是，答话者还得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另外组织语言精心夸她一番！ 这样一来，一句六个字的问话“怎么样？好看吗？”，你得想好几句好听话来回应她！――她岂不是赚大发了吗？ 余俊贤见她转过身来，眼睛立马直了！ 这哪里是他曾经教了六个月的学生莫夏捷啊？这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嘛！ 丑小鸭摇身一变，一下子成了白天鹅！ 山里妞摇身一变，一下子成了洋小妞！ 平日里，余俊贤看莫夏捷，一是不那么在意，――师生关系，老师总是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女生看，不太合适吧！ 再者，由于从喜欢到暗恋再到捅破那层窗户纸，表明心迹，那种感情已经发展到很亲近的地步了。（.好看的小说）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余俊贤并不是那号好以貌取人的人。他迷恋莫夏捷，从某种意义上说，更多地是为了迎合他父母的心意，――早一天给他们找回一个儿媳妇！至于他自己的感受，他倒还真不在乎！ 可是今天，现在，眼前，慢慢转过身来的莫夏捷，简直就像是一只飘然欲飞的花蝴蝶！ 红短袖，白裙子，玉臂自然张开，翘着兰花指，将百褶裙的裙裾轻轻拉起。 33 赶集 巧遇（二十三） 红上衣衬得娇羞的脸蛋越发的妖媚，白里透红，红里泛白；白裙子越发的衬得她的两条玉腿修长、挺拔、肤如凝脂！ 远远一看，又恰似一枝含苞欲放的荷花，亭亭玉立在碧波荡漾的荷叶丛中，荷箭笔直挺立着，含羞带娇，“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一时间，只看得余俊贤心花怒放，心猿意马，意痴神迷，垂涎欲滴！ 但他并没有忘记，他现在最关紧要的任务是什么。所以，当莫夏捷朱唇轻启，吐出那几个音符的时候，他便将计就计，说道： “难看，真难看，太难看，简直难看死了！”一边说着，一边还郑重其事的皱了皱眉头，表现出一副令人讨厌的神态。 莫夏捷起初以为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身为语文教师的余俊贤，天天在课堂上，教学生说话要分场合，要看对象，要得体。可今天轮到了自己头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存心要办自己难堪，竟会说出这么伤她自尊心、伤她女孩子尊严和脸面的话来！ 他到底安的什么心啊？！ 于是，她的情绪一下子便变得激动起来！――不，简直是愤怒，几乎是脱口吼了出来： “为什么呀？” 莫夏捷真不愧是一个非常精明、有心计的女孩子！ 这“为什么呀？”四个字，一语双关： ――“为什么会难看啊？” ――“你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我啊？” “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吗？――男人一看见就激动死了！――难（男）看死了！” 莫夏捷这一次由于注意力高度集中，甚至两眼就紧紧地盯着余俊贤的嘴巴！ 当她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听到余俊贤说出这句话时，眼睛里差点没有流出委屈一瞬间变成激动、激动又一瞬间变成委屈的泪水！ 她暗暗将力量集中在手臂上，同时紧紧握住拳头，猛一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雨点一般密集的拳头，疯狂的砸向余俊贤的脊梁！ “叫你坏！叫你坏！叫你坏！……” 同时，眼含泪花，破涕为笑，又恰象一枝刚刚经历了一番春雨的带雨梨花！ “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余俊贤猝不及防，遭到了莫夏捷的一阵拳头雨，装出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两手捂住头，弓着腰，连连告饶！ 莫夏捷好不容易占了一次上风，任他百般告饶，可她哪里肯依？ 从今天早上一见到他到现在，他对她进行的一系列攻击的一幕幕情景，就像放电影一样，又一幕幕清晰的呈现在她的眼前！ 他第一次趁她猝不及防，与她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当然，登山那次非常的亲密接触，自然要除外！ 他第一次不由分说，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集市的闹市胡同中，将他的学生――一个妙龄少女，紧紧地拥入怀中，不给她一点儿回旋的余地！ 他第一次轻而易举的，乘其不备，便将属于一个女孩的不亚于初夜的初吻，在她似乎还有些懵懵懂懂的情况下，便稀里糊涂的剥夺了！ 34 共进午餐（二十四） 他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高兴不高兴，非常霸道的，为了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完全凭着他的意志，根本不考虑自己的感受，为她买这买那，大献殷勤！ 说实话，莫夏捷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农家的女孩子，但不要忘了，在她家里，她是长女，父母的千金宝贝，掌上明珠，娇生惯养，养尊处优， 所以，在她的骨子里，还是有她作为女孩子的特有的矜持和傲气的。（.无弹窗广告）她来赶集，本来只是想能意外见上余俊贤一面，缓解一下她的思念情绪。 可没想到，自从见了余俊贤，她的一切权利，便被眼前这个霸道的男人给无情的剥夺了！ 她痛恨这样蛮横霸道、蛮不讲理的人！ 所以，越想越恨，越想越气，余俊贤越是告饶，就越能激起莫夏捷近乎疯狂的报复欲望。她不由余俊贤分说，只将自己的拳头一个劲的砸向余俊贤的厚实的脊梁！ 直到老板急于要他们付账，做下一桩生意，才笑嘻嘻的好言相劝莫夏捷： “他已告饶了，你就放了他吧，我还得做我的生意呢！” 莫夏捷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了手，脸蛋红扑扑的，一时间娇喘微微，香汗津津的！ 余俊贤好不容易被老板解了围，但他并不恼怒，“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你不知恩图报，反倒恩将仇报！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你该不会就这样回报我吧！小心我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莫夏捷针锋相对，不卑不亢，一副不屈不挠、奉陪到底的架势！ 这样一来，余俊贤倒是没辙了。（.无弹窗广告）只好不再说话，笑盈盈的掏钱付了账，跟在莫夏捷身后，出了服装市场。 时近中午，赤日炎炎！街面上走着的，都是家在街上，或在附近，匆匆忙忙急于赶路回家吃饭的人。 那些不急于赶路的乡下来赶集的人们，都尽可能的躲到了树荫下，或是高墙下太阳照不到的凉阴地儿，或是饭店、商店的房前屋后，吃饭的吃饭，购物的购物，乘凉的乘凉，聊天的聊天！ 看上去，他们有的有气无力，昏昏欲睡；而有的依然兴致勃勃，谈兴正浓！ 总之，目的只有一个：消磨时光，等待正午毒热的太阳的淫威一点点儿减弱。 处于黄河中下游的广大河东地区，每年到了七八月份伏里天，都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除了放牛、放羊的以外，做地里农活的，一般中午不出工，只干早上和下午！ “咱先找一家饭店吃点儿饭，稍微歇一歇，等三四点以后，天不那么热了，咱再启程回家，好不好？” “你一向威风惯了，我敢不听你的吗？”莫夏捷自始至终，都是以这样一种不阴不阳的口气，在和余俊贤说话。当然，余俊贤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她并没有要违拗余俊贤的意思，只是想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来表现他作为一个女孩子的百依百顺，小鸟依人。 当然，前提条件是，心里非常高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她非常喜欢你！ “只要听话，就是好孩子，乖孩子！乖宝贝儿，既然这样，就乖乖跟在哥的屁股后头，只管走就是了。”余俊贤又变得油嘴滑舌起来。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驴改不了拉磨！你说我上辈子做啥孽了，这辈子偏偏让我遇到了你？”莫夏捷又恶狠狠地骂了余俊贤两句！ 余俊贤照例是大大咧咧的一笑了之！ 36 共进午餐 （二十六） 她能做的，就是又一次狠狠地瞪了余俊贤一眼，脸色难看，表情愠怒！同时又将身体向着墙壁一侧靠了靠，眼看她的身体已经能够感受到硬硬的墙壁的存在了！――希望借此进一步警告余俊贤一下，阻止他想进一步进攻自己的狂妄企图！ 可谁知余俊贤走火入魔了一般，色从心头起，胆往大处长。[]当他看到莫夏捷又一次让出了一点儿距离，他竟毫不含糊的贴了上去，以至于莫夏捷已经能够感受到她急促而又沉重的呼吸声了！ 莫夏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因为，她已经动不了了！ 就在这时，余俊贤用左手作掩护，将整只胳膊弯曲后，架在桌子上，以便遮挡旁观者投来的视线。而这只胳膊掩盖下的，恰恰是他越过莫夏捷的大腿，悄悄伸向莫夏捷大腿内侧根部私处的另一只手！ 莫夏捷的肺简直就要气炸了！ 当她感觉到余俊贤有一只手悄悄伸向自己大腿根部那片女性最隐秘、最柔软、最宝贵、也最容不得异性侵犯的区域的时候，她急中生智，已经暗暗想好了应对这只“老色狼”的措施了！ 表面上，她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态，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甚至故意流露出一丝窃喜、配合、顺从的样子，等余俊贤的那只“魔掌”慢慢越过她的大腿，迅速滑向她的大腿内侧，像一条伸得好长好长的蛇信子，眼看就要舔上自己的心爱宝贝的时候，莫夏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击，翘起她的兰花指，集中全身的力量，咬紧牙关，在余俊贤伸过来的手背上，恶狠狠地掐了一下！ “咝――”只见余俊贤脸色突变，呲牙咧嘴的迅速缩回手去！ 莫夏捷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睛定定的望着正前方正在忙忙碌碌炒菜的厨师，并没有丝毫要看余俊贤什么脸色、什么反应的意思！ 余俊贤脸红脖子粗的，那红色简直就像充了血，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头上瞬间冒出了几粒豆大的汗珠！不好意思的快速低下头去！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饭店里的生意依然红火！ 凉菜拼盘很快就端上来了。 为了讨好莫夏捷，以便“将功折罪”，让她改变对自己的既有看法，余俊贤要来启子，手脚麻利的启开了夏捷的果汁和自己的啤酒。他先给夏捷面前的杯子斟满了果汁，然后又给自己的杯子倒上啤酒。接着，端起自己的杯子，定定的看着莫夏捷道：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同座共餐，谢谢你的赏脸！来，咱俩共同干了这一杯，祝我们的爱情越来越甜蜜、幸福！” 莫夏捷旁若无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迟迟没有反应！ 好半天，她抬起头，斜睨了余俊贤一眼，说道： “给你一根棒槌，你倒当针（真）了？别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了！谁答应给你爱情了？想得美！你把我莫夏捷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是你想的那号人吗？” 37 共进午餐 （二十七） 说完，端起杯子，也不正眼看余俊贤一眼，自顾自喝了两口，放下杯子，眼睛随即望向别处。(.) “咦！没想到平时低眉顺眼、温柔可人、娴静如水的夏大姑奶奶，关键时刻，倒还真像是一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小烈女啊！佩服，佩服！”余俊贤自讨没趣，吃了个闭门羹，碰了一鼻子灰，只好自找台阶，顺坡下驴，自我解嘲道。 “那你想呢？你以为你是谁？皇天老子吗？你说啥就得是啥？你说一别人就不敢说二，你说东别人就不敢说西吗？我是你的什么人？”莫夏捷反唇相讥！ “手也拉了，抱也拥了，吻也接了，定情物也收下了，我真的不明白，像这种情况，该是什么关系呢？请教夏大姑奶奶，你说咱俩这是什么关系呢？” 余俊贤油腔滑调的，涎着脸皮，朝向莫夏捷，说出了这番话。[]他本意就是想羞一羞莫夏捷，让她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已经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想再反悔，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莫夏捷听得真切，脸上顿时又腾起了两朵红云。 天本来就热，加之是在饭店正吃着饭，所以，莫夏捷的脸上也有点儿汗津津的。余俊贤说过那番话之后，头一直朝向莫夏捷，非常期待的静静看着莫夏捷的脸，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莫夏捷趁他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脸上，轻轻抬起紧紧挨着余俊贤的那只脚，――余俊贤明显已经感觉到了莫夏捷在桌子台布下掩盖着的那条腿正在做着的小动作，他误以为莫夏捷是要进一步向他表达亲密之意，心中不由一颤，一阵窃喜！ 就在这个时候，莫夏捷抬起的脚，不偏不倚，重重踩在了余俊贤的脚面上，并且一经接触，她便使尽全身力气，将力量全部集中在那只脚上！ “啊――” 这是两人共进午餐以来，余俊贤发出的第二声怪叫！ 很显然，这一次的音量提高了许多分贝，明显已经引起了旁边好几个客人的注意。他们将探询的目光投向余俊贤，余俊贤赶紧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埋下头吃起菜来。 莫夏捷一边静静地夹菜吃饭，全然不理会余俊贤闹出的一系列动静。待众人移开目光，不再注意他们了，她才悄悄扭过头来，看着余俊贤嫣然一笑，那意思再也明白不过： “你看姑奶奶我好惹吗？”两眼满是挑衅和鄙夷不屑。 面对莫夏捷的挑衅，余俊贤岂肯善罢甘休？ 他先是很绅士的用自己的筷子给夏捷夹了两次菜，然后又往夏捷的杯子里续了些果汁，再一次面向莫夏捷端起了杯子： “我再一次请您赏脸，和我干了这一杯！可以吗？” 莫夏捷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因为耍自己的小姐脾气，而把今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约会气氛搞得那么僵！ 毕竟，在漫漫暑假里，这次见面之后，谁知道下一次相见又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学的日子还有二十几天呢，总得给后来的日子留点新的念想吧！ 38 共进午餐 （二十八） 想到这里，她非常顺从的端起酒杯，意味深长的瞟了俊贤一眼，和他的杯子碰在了一起，嘴里说道： “这还差不多，像个教师样！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是吃软不吃硬！你敬我一尺，我也会敬你一丈！不想让我和你闹别扭的话，那你以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给我老实点儿呆着,听见没有？” 莫夏捷说完，拿手揪住余俊贤一个耳朵垂儿，轻轻往下顿了顿。（.好看的小说） 这虽然是小女生一个非常调皮的常用动作，但在余俊贤看来，这却是莫夏捷今天主动向他表示亲昵和友好的第一个信号。(.)他一下子又变得狂热起来！ 余俊贤似乎忘记了夏捷刚刚对他的警告，趁机抓住了她的这只手，强行拉到自己面前，然后温热的嘴唇飞快凑上去，来了一个响吻！ 等饭店其他客人听到异响，向他们这边转过头来的时候，这两位已经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的静静吃饭呢！ “这叫一报还一报，有来不往非礼也！”余俊贤似乎又得到了莫夏捷的原谅，兴致又比刚才高了许多！ 饭快吃完的时候，当余俊贤正准备再一次给夏捷续饮料的时候，莫夏捷抢先抓起了余俊贤老师面前的啤酒，给他的杯子斟满了： “总不能光让你给我服务吧，也得给我个机会，让我表现表现吧！” 余俊贤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莫夏捷的脸，幽幽地说道： “夏捷，说心里话，自打上学期我第一眼在六一班教室里看到了你，我的心就已被你掏空了！真是苍天有眼啊，今天我只是想来碰碰运气，可没想到我的运气这么好！” “吃完饭我们怎么回家啊？”莫夏捷没有正面回应余俊贤的话，而是问了这么一句。[.超多好看小说] 因为，此时此刻，说实在的，她心里确实没底儿，她不知道，她若和余老师一起走的话，会不会在街上再遇到莫二妮她们。 “不行的话，让我先走吧。你就在这西街头再歇一下，等一会儿，太阳偏西了，热劲退去了，不管是否遇到她们，你再开始走。遇到她们，就和她们一起回家；遇不到的话，我在铁栅大桥下等着你，怎么样？”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免得她们再乱嚼我的舌根子！” “要是咱俩万一不能再见面了，夏捷，你可要记得想我啊！”余俊贤拉起莫夏捷的手用力握了握，然后缠缠绵绵的恳求道。 听到余俊贤这样说，莫夏捷的神情突然间有点凄然！她深情地看着余俊贤老师，说道： “只要你忘不了我，我就会时时刻刻想起你的！” 就这样，他们从饭店出来后，就在街头分了手。余俊贤在转过铁栅乡机械厂围墙西北角的那一刹那间，回转身来，用力向夏捷挥了挥手，然后消失在莫夏捷的视野里。 莫夏捷目不转睛的、静静地望着余俊贤的背影走出了她的视线，刚回转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就和莫二妮、莫小星、莫小双三人相遇了。 39 归途缠绵 （一） 午后四点，炙烤着大地的火辣辣的太阳，已经西斜，远没有正午直射大地时那种难耐的酷热了。 赶集的人们，尤其是远道而来的乡下人，开始纷纷踏上归途。 莫夏捷和莫二妮、莫小星、莫小双等几个小姐妹一起，掂着各自购买的大袋小包东西，踏上了回家的路。 小姐妹几个，平时在一起嘻哈惯了，所以关系密切。这种闺室密友般的关系，绝不是一点儿小小的风波，或是一两件闹了别扭的小事，或是随便哪个人就能够将她们几个分开来的！ 她们几个的关系，那才叫一个铁，是标标准准的铁姐们！ 莫夏捷今天对她们几个小姐妹的背叛，她们已让莫夏捷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掏钱请她们几个吃冰淇淋，那只是个小意思。吃完冰淇淋之后，她们几个又一起有说有笑的，来到一处卖西瓜的摊位前，莫二妮首先开了腔： “我说各位，今天夏捷姐耍了咱们几位，不知去向，害得我们几个提心吊胆了一整天，大家说，这事怎么了结啊？总得让她付出点儿代价吧！” “就是啊，本来我说要好好让咱姐给参谋参谋，买一身衣服的，谁知道刚一到街，她便玩起了失踪！没了高参，非但衣服没买成，而且严重影响了情绪，害得我一整天心神不宁，神思恍惚的！”莫小星添油加醋，紧跟着起哄。 “刚开始我还一直以为是遭谁劫持了呢？后来一想，不可能啊，你说咱们几个黄毛丫头，要钱没钱，要命一条，谁劫持咱们，不是瞎了他的眼吗？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啊，害得我不知死了多少脑细胞呢！” “你们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害怕到家咱叔咱婶去给我要人啊！谁让咱们去叫人家来赶集呢？” “都给我闭上你们的臭嘴吧！大不了我再请大家吃西瓜！再说，那天你们去约我时，我已经答应了你们，今天我要请客的！” 于是，小姐妹几个又嘻嘻哈哈的，让夏捷请她们几个吃了一通西瓜！ 吃完西瓜，不饥不渴了，天也凉快了，她们几个有说有笑的踏上了归途。 “遗憾的是，今天没有见到咱们的余老师！”莫小双若有所思。 “怎么？想他了？不就是刚刚20多天没见面吗？”莫小星接过了话茬。 “死丫头，你才想他呢！”莫小双回击道。 “就是，即便想，也挨不住咱们几位！咱们最多只能是想想咱姐夫！”莫二妮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莫夏捷。 “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刚刚请你吃的冰淇淋和西瓜，也没能收买你那张破嘴啊！”莫夏捷的脸红红的，直接骂上了莫二妮。 “你说咱姐都来街赶集了，咱姐夫在家里能干什么啊？”莫小双从夏捷身边躲开，窜到另一边后，有恃无恐，也开始放肆起来！ “能干什么？不是下地干活，就是上山放牛呗！” “真是的，死脑筋，不开窍，都没想想今天逢集，来街碰碰运气什么的？” “先别下结论，我总觉得今天这集赶得有点莫名奇妙啊！” “什么意思？怎么讲？说说看！” “你们看啊，你说我们几个一直都在一起，为什么突然失踪的，偏偏就是咱夏捷姐呢？” “是啊，夏捷姐，你说失踪的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你还别说，不细想倒没什么，细想想，这事是有点儿蹊跷！” 莫夏捷的脸早羞成了一块红布，她正准备想办法回击她们几句，这时，铁栅大桥到了！ 她们几个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结果，不约而同的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这一惊非同小可： 余俊贤老师突然出现在她们几个小姐妹面前！ 40 归途缠绵 （二） “余老师！没有想到，竟然是你！”她们几个都失口叫了起来，唯独莫夏捷除外！ 现在，莫夏捷的脸色一赤一红的。她正远远地站着，脸颊上升起了两朵红晕。她拿眼睛无限羞涩的瞟了余俊贤老师一眼，在其他几位热情的问候声中，面向余俊贤，默默地注视着余俊贤，讪讪的笑着。 那笑挺意味深长的！ “我说你们几位，是有人通知你们吗？”余俊贤开了腔！ “许你来，就不许我们来了？”莫夏捷急于在众小姐妹前洗清自己，装腔作势，装模作样的假意应付道。 余俊贤当然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无弹窗广告）因此，也不需要莫夏捷向他使眼色、做暗示什么的，余俊贤已能透彻理解她这句话的用意了， 因为早在午后他们分手时，已经订立了攻守同盟，结成了统一战线，唯恐穿了帮。所以，一看到莫夏捷接上话茬开了腔，他立马接着说道： “是啊，腿长在你们身上，你们爱上哪儿上哪儿，我哪有权力管你们啊！” “那是，管俺们几个干什么？俺们是你的什么人？管俺们还嫌碍事呢！只要管好一个人就行了！” 莫小双、莫二妮、莫小星几个，本身就对今天赶集过程中莫夏捷神秘失踪这件事充满疑惑，及至在这里一眼看见了他们共同的老师余俊贤，她们几个的心里一下子全明白了！ 这里边肯定有鬼！并且到现在为止，她们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鬼绝对就是余俊贤老师搞的！ 所以，莫小双不失时机的接过余老师的话茬，话里带刺，暗含讥讽的说。 “什么意思啊，莫小双？一个假期没有过完，刚刚二十几天没有见面，我发现你这人本事见长啊！” 余俊贤当然不怯她们，更不是恼羞成怒！而是用一种略带责问语气的话，怪她们在长辈面前没大没小，没轻没重，多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意味。 “那是，你没看看我们几个整天都跟谁在一起么？本事不见长，能对得起你老人家么？”不等莫小双开口，莫二妮已经把话锋给拦了过去。 相见，相识，相处，相知，共同在一起工作、学习和生活了半年，大家早已对余俊贤老师的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性情、风格和态度了如指掌。 余老师平易近人，诙谐幽默，和蔼可亲，他的学生们见了他，说起话来自然也自然而然、无拘无束的。 甚而至于有时候，还仗着自己是小女生的身份，量余老师也不能奈何她们，所以，有人没人，当面背后，说起话来，还真比较放肆，难以对付呢! 更何况，上学期发生在登山途中的“英雄救美”事件之后，莫夏捷的几个小姐妹发现，莫夏捷和余俊贤老师的关系，似乎早已远远超出了正常的师生关系，变得越来越微妙和奇异了！ 就拿今天发生的事情来说，两个人能够同时想到来乡里赶集，这已经够神的了！更何况，早上刚到街口，还没等她们几个看明白，甚至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莫夏捷已经神秘失踪了！ 41 归途缠绵 （三） 并且已失踪一整天，直到刚才准备回来时，她们几个才又再一次在西街头遇上！并且恰恰又在这里遇到了余俊贤老师！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上有巧事，无巧不成书。可再巧再奇，也不至于奇到巧到这种程度，这种地步吧！ “再说了，您可别忘了，您可是我们的老师啊！名师出高徒嘛，我们本事见长，不正说明你教得好吗？”莫小星也不失时机的接了这么一句。 “我真拿你们几个没有办法！这都是哪跟哪啊！”余俊贤装出一脸无辜，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 为了避免她们几个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缠，弄巧成拙，余俊贤借大家停下来休息的当儿，一个个问她们来赶会都买了些什么。(.) 莫夏捷害怕话多有失，节外生枝，出现纰漏，露出破绽，余俊贤刚刚问了莫二妮买了什么，莫二妮刚刚说了那么两句，不待余俊贤继续问下去，她就急忙打岔道： “一个大男人，你好意思问女孩子买什么东西吗？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买了什么呢？” 她这样说，一来怕余老师一个一个挨着问，这样轮到自己时，不管问与不问，都难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尴尬： 问吧，明明就是他们两个共同买的，再在小姐妹面前演戏，他俩害怕装得不自然露出破绽！ 不问吧，那样问题暴露得更明显：三个人都问了，为什么不问莫夏捷？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吗？ “问你？你的还用问吗？我们装哑巴，你还当我们真的不会说话呀？”莫小双见缝插针，来了这么一句。[.超多好看小说] 一语道破天机！莫夏捷、余俊贤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通红！ 事已至此，再遮遮掩掩，还有什么意思？余俊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在今天，就在铁栅大桥下，当着莫夏杰这几位小姐妹的面，彻彻底底把话挑明了：“既然各位弟子都是明眼人，那你们的余老师也明人不做暗事，敢作敢当，我就把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向各位姐妹明说了吧！我喜欢莫夏杰，至于她喜欢不喜欢我，那是她的事。既然各位是夏捷的好朋友，还烦劳各位在夏姐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我虽然是你们的老师，但我绝对不会亏待各位的！拜托了，我这里给大家行礼了！” 说着，余俊贤郑重其事的来了一个立正姿势，向着各位小姐妹来了一个90度的鞠躬礼！ 莫夏捷静静地听着，默默地看着，脸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俺们可不想得什么空头支票！还是来点现货实惠！你准备咋酬谢我们几个的，余老师，你说吧！” “你们想怎么样？” “俺姐已经请我们几个吃了冰淇淋和西瓜，那你就每人给我们买一瓶饮料的了！” “嗻！”余俊贤说着，一腿向前，像电视剧清宫戏里演的那样，做了一个打躬作揖的姿势，“遵旨！” 简单休息了一二十分钟之后，夏捷几个小姐妹簇拥着余俊贤老师和她们的夏捷姐，带着他们各自的行李，浩浩荡荡的，顺着大清河滩，沿着曲曲弯弯的大清河，向着大山深处的褶皱走去。 42 归途缠绵 （四） 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莫小双、莫二妮、莫小星她们几个小姐妹，既然已经心知肚明，心明如镜，那么你说，莫夏捷、余俊贤他们还有必要遮着盖着，藏着掖着吗？ 世界上的事情大抵如此！灯不拨不亮，话不说不明。什么事情一旦说穿了，那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了，也就没什么好奇的了！ 余俊贤和莫夏捷的故事，在夏捷这帮小姐妹面前，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自从上学期在学校发生了登山救美事件后，别说是他们六一班的学生了，就是其他年级其他班的，也不是没人知晓！ 更何况，余俊贤老师的个人情况，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清楚。 余俊贤老师完全是一个性情中人。 那次他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儿，给大家做自我介绍时，索性也将自己的苦闷和烦恼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尽管当时他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让他的学生明白：作为一个残疾人，生活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有多么的不易！ 即便如此艰难，他也没有轻易放弃！顽强拼搏，奋发向上，自强不息，坚持不懈，他整整奋斗了六年，才使他的生活和命运有了这么一点点儿的转机。 因此，班里绝大多数学生也都理解余老师，体谅余老师，谅解余老师。尤其是他的婚姻问题！ 其实，同学们背后也曾有人偷偷议论过呢！因为全校所有年轻教师的婚姻问题，大都及时解决了；唯有余俊贤老师，因为身体稍有残疾的缘故，一直还是孑然一身。 终身大事，成了余老师一个悬而未决的老大难问题！ 作为大家那么爱戴、拥护、喜欢、佩服的老师，同学们当然希望，他们的老师能够尽快为他们找到一位美丽、漂亮的师娘！ 现在，在余俊贤老师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暑假里，他和他的学生们，在这样一个较为特殊的场合，在这么一个相相对较小的范围内，他和莫夏捷的特殊关系，算是以一种“贼不打三年自招”的方式，变相摊牌了。(.) 那么，小姐妹几个，要是再揪住不放，那就显得太不仗义、太不地道、太没意思，太没大没小了！ 所以，略事休息，重新启程上路后，小姐妹几个的动作，故意快了半拍；而莫夏捷和余俊贤两人，又有意慢了半拍。――这样，一快一慢，他们中间就自然拉开了三五步的距离！ 余俊贤伸出手来，示意莫夏捷将她的包递过去，让他提着。谁知莫夏捷竟视而不见，只顾低头走自己的路。 余俊贤紧走一步，靠近莫夏捷，拉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便要去拉提包，把莫夏捷吓了一跳！ 莫夏捷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么多人，你要干什么啊？” “我想非礼你！你让不让？”余俊先说着，从莫夏捷手中拉过提包，自己提着，继续向前赶路。 “你那嘴能不能积点德啊？你就不怕那几位听见吗？”莫夏捷小声说。 “你看她们的样子，像是听见了吗？再说，让他们听见，那还叫悄悄话吗？更不要说人家才不稀罕咱们两个说些什么呢！” “不怕她们听见，那你为啥不大声唱啊？” “我不仅仅想唱，还想进一步亲你啃你呢！你信不信？”说着，余俊贤紧紧挨着莫夏捷并肩走着，把嘴努了努，向莫夏捷靠过去。 莫夏捷见余俊贤不怀好意，握起拳头捶了他一拳，跑开了。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回到了沙窝中学所在的地方。余俊贤让他们几个在路边坐下歇歇脚，自己快速跑进了沙窝供销社。 不一会儿，他抱着几瓶饮料出来了。一一分发给她们之后，他又问莫夏捷他们需不需要到学校去取什么东西。 她们几个小姐妹一致摇头回答：“不用了。” 末了，莫夏捷特意叮嘱余老师：“要是天下雨，你可一定膺记着，别把我们的被褥淋湿了！” “放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要是淋湿了，我每人再赔你们一套铺盖，怎么样？” “又是卖嘴讨好我们的吧！”那几位小姐妹打趣道。 最后，余俊贤真诚邀请她们几个到家里歇歇去。莫小双三个异口同声的说：“我们三个就不必了，要是有人想去，你就带她回去吧！” 说着，齐刷刷把目光看向莫夏捷。 莫夏捷赶紧低下头去，把脸扭向了一边。 “那你们就赶紧赶路吧，天眼看不早了。”余老师催促她们赶紧上路，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直等到莫夏捷们拐过一个山嘴，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他才怅然若失、失魂落魄的向家里走去。 43 回味无穷 （一） 自从赶集回来，回到家里，日子又一天天恢复了常态和平静之后，一连好几天，余俊贤就一直沉浸在对那天他和莫夏捷见面情景的美好回忆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如果这事不是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余俊贤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发生呢！ 莫非，这世界上深深相爱的每一对恋人之间，真的有心心相印、心电感应这一说？ 要不，那天赶集，余俊贤和莫夏捷，为什么会遇得那么巧啊？ 在去之前，他对能在集上遇到莫夏捷，几乎不抱一丁点儿的希望！如果说还有一点点儿希望的话，套用现在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去了，不一定就能碰到；但不去，就万万、绝对不可能碰到！ 那种几率，几乎和现在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随便在街上哪家投注站，机选买了一注双色球，却想中500万甚至1000万大奖的几率差不多！ 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着到集上去碰碰运气：能见着呢，再好不过了；见不着呢，只当去集上散散心！ 可没想到，天可怜见他们两个有情人，不想让他两个思念的太苦，――竟让他喜出望外，或者说大喜过望了！ 不要说短暂的半天聚会，莫夏捷还是给余俊贤留下了那么多值得回忆的美好记忆；――即便是他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只要能让彼此深深思念着的两个人，就那么远远地互相看上一眼，――这对于已经被相思之苦深深折磨了整整二十多天的两个年轻人来说，也该是一件令他们感到多么愉快和兴奋的事情啊！ 所以，赶集那天，莫夏捷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场景，每一幅画面，每一个细节，连日来，使余俊贤每每想起，都还久久沉浸在一种妙不可言的意境中，令人回味无穷，难以忘怀！ 他想起他在西街头胡同口，静静守候莫夏捷到来时的情景！他的心里就像揣上了一只小兔子，禁不住一阵阵的狂喜和怦怦乱跳！ 他想起莫夏捷的身影在铁栅乡机械厂围墙西北角闪现时的那一瞬间的景象，她的眼睛几乎就要瞪直了！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莫夏捷，他二十天来一直在梦里才能见到的莫夏捷，突然之间，居然那么真实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想起平生第一次拉起一个女孩子的手，不由分说，一直跑进那条胡同的纵深处时，他心里边的那种激动和兴奋！难怪那么多的人都想拉着女孩子的手!那种柔柔的、软软的、细细地、热热的感觉，真的是太神奇啦！ 他想起当他平生第一次，将一个妙龄少女的身体，紧紧拥在自己的怀中，死死抱住的那一刹那，莫夏捷的面红耳赤，脸热心跳，他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那一刻，莫夏捷看上去，就像一朵娇羞无比别样红的映日荷花，他的下体一下子莫名其妙的膨胀开来了！那种感受，差一点让他头晕目眩，几乎失去了控制！那种硬硬的、涨涨的、桀骜不驯的横向挺立着的姿态，几乎就要撑破了他的裤子，直直的径直逼向莫夏捷的隐秘地带！ 他想起莫夏捷因为兴奋，一时间竟流下了激动的泪花。（.无弹窗广告）这使他更显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一紧张，竟将自己的舌头直直的伸了出来，直接的吻上了她的脸颊，先是舔干了她的泪花，之后又吻了她的额头，吻了她的双眸，吻了她挺直的鼻梁！ 直到最后，他的来回游走如蛇的粗大的舌头，硬是强硬蛮横的撬开了莫夏捷死死咬定的牙关，然后长驱直入，直达莫夏捷口腔的最深处！ 他真的没有想到，吻一个女孩子的脸颊的那种感觉，竟是那样的奇妙！他实在难以抵抗女孩子那种黏黏的、湿湿的、热热的唇，对于自己产生的巨大的诱惑！ 极度膨胀的肉欲，一下子吞噬了他的心，竟使他一发而不可收！当他意犹未尽的将自己长长的舌头，从莫夏捷口水直淌的口腔中缓缓抽出的时候，他知道，面前这位仅有16岁的姑娘的初吻，就这样献给了他，属于了他，或者说，是被他这位当教师的人，粗暴的剥夺了！ 他想起后来不管是在服装交易市场购物，还是在那家饭店请莫夏捷吃饭，尽管他难耐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对于一个青春、丰满、美丽、性感的异性的渴望，一次又一次的向莫夏捷发起猛烈地进攻，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挑战莫夏捷的承受极限，一次又一次的企图突破一个女孩子拼命守护的最后一道防线，――尽管他也因此遭受到了莫夏捷的强烈报复，但总体来说，他对莫夏捷对他的行动的反应，整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 一想到这些，余俊贤对他和莫夏捷的未来就充满了信心！ 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总有一天，他会让他的这位得意门生――莫夏捷，怪怪的牵着他的手，走向他们两个应该走向的地方！ 44 回味无穷 （二） 44回味无穷（二） 那天下午，莫夏捷她们四个小姐妹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基本已经黑下来了。 告别了余俊贤老师，刚刚拐过那个小山嘴，姐妹几个早就迫不及待的开始频频向莫夏捷发起进攻了： “姐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去会余老师，为什么不让我们几个也和你一起去沾沾光呢？” “就是啊，一起去的话，最起码今天中午余老师也得请我们姐妹几个撮一顿吧？” “你们看咱姐，还没咋的呢，那胳膊肘就已经开始向外拐了！还是人家和余老师走的近呢！” “那是向外拐吗？显然人家是向里拐的嘛，人家和余老师才是一家人嘛！”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莫小星所在的涂沟村已经近在眼前了。 “夏捷姐，你这么不够意思，往后你们再去街赶集，就不要再叫我了，我受不了啦。”莫小星说着，装出一副非常痛苦、难受的模样，“省得我们去给你们当电灯泡。” “你想的美吧你！还指望人家以后再去赶集，还会叫你？只怕是人家今天已经约好了，以后想去你就自己去吧！” 小姐妹几个你一言，我一语，根本就不允许夏捷有插嘴的机会。眼看小星该和她们几个分手告别了，她们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常言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就因为和你们几个一起到街赶了个集，你看把你们几个委屈成啥啦？又是让我请客，又是让余老师掏腰包，你们为什么不请请我和余老师呢？”莫夏捷不说则已，一说就像打连珠炮似的，没有她们几个还口的余地！ 但莫小星似乎并不想承她请客的情：“谁让你是我们几个的大姐姐呢？怎么了？我们就只是让姐夫请他几个小姨子喝了瓶饮料，您就心疼啦？” 莫夏捷见莫小星说出这番话来，面不改色，话不变音，心也不跳，撵上去就要拉她： “你个死妮子，你害不害羞啊？谁是你姐夫？你是谁的小姨子？你还要不要脸啊！” “要不要脸这个问题，还得问问姐姐你啊！要脸干什么？只要有姐夫就行！只要有姐夫，就有吃有喝有穿的！” 小姐妹几个一起起哄，一起把矛头对准了莫夏捷。莫夏捷东一下，西一下，南一把，北一把，最终谁也没抓到。 混乱中，莫小星顺势拐上了回家的那一条小路；而莫小双和莫二妮她们两个，紧跑两步，怕莫夏捷赶上来抓住自己。 回到家里，莫夏捷当天晚上便失眠了！ 此后十几天里，她一直沉浸在赶集那天，与余俊贤老师激情约会的、余味悠长的美好回忆之中：食不甘味，寝不安席，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暑假结束，新学年开学！ 后半个假期，一直让莫夏捷耿耿于怀的是，赶集那天的事情，为什么会遇得那么巧啊？就像是导演事先精心编排过的一般！ 难道余俊贤老师具有特异功能，能掐会算？ 45 回味无穷 （三） 铁栅乡每月逢一、逢六是集日，如果不是能掐会算的话，――半个假期二十多天过去了，少说也有四个集日了，――为什么不早不晚，不前不后，偏偏她莫夏捷这个集日想去赶集了，而余俊贤老师恰恰也是这个集日去了呢？ 莫非，这一切都是天意？真要这样的话，那是否意味着，她和余老师的这种关系，也是前世今生，命中注定的？ 说起命中注定，莫夏捷不由想起，人们经常说的这样一句话：命里该你有，跑不到天外头；命里不该有，咋着都没有！ 是啊，世界上有些东西，如果是你的，那怎么着都是你的，别人想拿都拿不走；如果说不是你的，不管你多么想要，别人如果不给你，那你怎么着也拿不来！ 莫夏捷一想起那天经历的那些浪漫的事，就禁不住脸发热，心狂跳，浑身上下汗津津的！ 他实在想不明白，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人民教师――余俊贤，在他们这些学生心里，一直被奉若神明的语文老师，为什么在和她莫夏捷相处的激情时刻，会显得那么狂野，那么粗鲁，那么肆无忌惮，那么放荡不羁？ 她想起那天在大街上，她和她的小姐妹们，正兴致勃勃的向前走着呢，突然觉得好像有人在背后用指头捣了一下她的脊梁。（.无弹窗广告）[.超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 当她浑身一激灵，打了一个哆嗦，扭转头时，余老师已经不由分说，将她的一只手抓起来，拉着她，转身就跑了起来！ 长这么大了，她莫夏捷的手，还是第一次这样被一个小伙子紧紧握着，不由自主！她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暖暖的、甜甜的、慌慌的、乱乱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也是平生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她想起跑进那条好深好深的胡同之后，离开热闹的人群似乎越来越远了！余俊贤老师的胆子似乎也越来越大了！ 他先是将自己拉入怀中，然后紧紧的、死命的抱住，致使她整个人几乎快要被余俊贤老师埋进了怀里，和他融为一体，使她变得胸闷气短，呼吸急促，透不过起来，几乎要窒息了！ 正当她晕晕乎乎的，不知是在天上还是在人间的时候，她万万没有想到，余俊贤老师会伸出他那细细的、长长的、甜甜的、腻腻的舌头，将她莫夏捷因激动而溢出眼眶的眼泪，一下下舔舐得干干净净！ 或许是女性光滑、细腻、性感的皮肤一下子激发了余老师体内潜在着的那种雄性的莫可名状的巨大力量，使它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激活，――就这样，余老师的那条粗大、光滑、细腻、甘甜的舌头，以一种难以抵挡和抗拒的力量，一点一点的蚕食了莫夏捷拼命筑起的一道又一道坚固的防线，从外到里，又从里到外，将她的整个脸庞和口腔的角角落落，反反复复吻了个一塌糊涂！ 以至于到了后来，她再也经受不住来自余老师体内的那股巨大的雄性力量的诱惑，在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里，莫夏捷幸福的一迭连声的呻吟着，情不自禁的伸出自己修长的手臂，环绕在余老师的腰际，紧紧的箍住了余老师！ 46 回味无穷（四） 那一刻，她分明的感觉到，余老师的小腹部下方有一根硬硬的东西，紧紧的抵住了自己的那个地方――作为女人最柔软的身体入口，让她禁不住伴随着一种莫名的冲动，产生了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那种感觉，真的是太神奇了！直到现在，每每想起，莫夏捷就禁不住心猿意马、意乱神迷的！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甚至还想起了余老师和她一起在饭店里吃饭的情景！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话一点也不假！在那家酒店的角落里，余俊贤硬是凭着一张桌子和一块台布的掩护，大庭广众之中，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一次又一次的公然向她示爱，――不，简直是在调情，甚至可以说是在调戏她，亵渎她！ 像这样色胆包天的家伙，你不给他点厉害的颜色让他瞧瞧，还怎么了得？ 应该说，那天针对余老师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莫夏捷不论是出手掐他，还是上脚跺他，可真都够狠的！可余老师非但不恼，反而乐呵呵的，笑嘻嘻的，傻乎乎的，一任自己肆意折磨他，不恼不怒，不愠不火，可见他对自己真是出于一片真心！ 这样想想，莫夏捷觉得自己似乎做得有点过分了！余老师或许是出于一片好心好意，想讨自己的欢心；可自己非但不配合他，反而将他的好心当做了恶意，惩罚他，折磨他，甚而至于蹂躏他！ 看来自己真的是有点太小心眼了！ 自从赶集回来之后，一直到新学年开学时，莫夏捷和余俊贤老师一样，彼此都深深地沉浸在对赶集那天幽会情景的回忆和回味之中！ 正因如此，莫夏捷的情绪，这一段时间，竟真的有点儿像六月里的天，阴晴不定，说变就变，反反复复，喜怒无常！ 一想起放假回家后，到赶集相会前那一段时间，自己对余老师的难以抑制的思念，终于在那一天得到了较为彻底的释放，莫夏捷禁不住高兴得心花怒放！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看起来秦观的诗句说得很有道理！ 不要说自己和余老师当前还只是处于建立关系的初级阶段，就是将来谈婚论嫁，登记结婚了，小夫妻两个，恐怕也不可能天天守在一起，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的吧，总还是要有分别、分离的时候吧！ 该分离的时候，恐怕总还是要分开、离别一段时间的！这样想想，相思之苦，离别之恨，只怕是天下有情人经常都会遇到的情感和情绪，无论谁都难以避免的！ 记得苏轼的一首词里，不是还有这样的词句吗――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看来，自己在这方面，还是缺乏一定的经验！功力还不是太深，火候还不算到家！在以后长期相处的过程中，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自己还是需要更加淡定一些，要能够hold得住才好！ 47 回味无穷 （五） 但一想起那天见面时的种种情景，各个细节，莫夏捷就禁不住又羞又气，又爱又恨！ 难怪人们常说：人嘛，还不都是那么回事？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谁也不比谁低下多少！大千世界，滚滚红尘，芸芸众生，绝大多数的人，注定都还是凡夫俗子的多！食人间烟火，有七情六欲！ 通过那天和余老师的亲密接触，莫夏捷发现，你还别说，还真是这个理呢！想我们平时在学校，余老师人前人后，总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文质彬彬，斯斯文文的，一副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模样！ 可哪里想到，像他这样的人，在私下里，遇到儿女情长的时候，居然也是这么一种德性！ 不管是拉手、拥抱，亲吻还是其他过于亲昵地举动，你看他那猴急猴急的模样，一副眼巴巴的、垂涎三尺、急不可耐、迫不及待的情形！真让人受不了他！ 以至于莫夏捷有时候会愤愤的想，莫非余俊贤老师，并不像他们学生心目中经常想象的那样崇高，那么伟大：纯洁高尚，洁白无瑕？而是一个道貌岸然、狼心狗肺的衣冠禽兽？ 一想到这些问题，莫夏捷就禁不住有点后悔了!莫非，自己在处理和余俊贤老师的关系这个问题上，她真的显得有点儿过于冲动，过于感性，过于草率，过于天真，过于幼稚了？ 毕竟，自己还是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初中生啊！ 难道自己就真的这样匆匆忙忙、稀里糊涂的，就将自己的终身大事、美好前途和未来命运，交托给了这个既无固定工作，又没稳定的、丰厚的收入，同时年龄还比自己大了六七岁，胳膊腿还是不灵便的残疾人吗？ 真要这样的话，她的选择，会遭到父母家人和亲戚朋友们的竭力反对吗？会遭到自己的同学朋友、父老乡亲、左邻右舍、甚至社会上其他一些看似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世俗之人的冷嘲热讽、黑脸白眼、人前笑话、背后议论、捣脊梁骨吗？ 真要这样的话，自己现在还上这学干什么？上学还有什么意思？上学还能专心学习吗？将来自己还有美好的前途吗？ 难道就这样再过几年，就和余老师结婚成家，生儿育女，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做一个贤妻良母式的家庭主妇，一事无成，庸庸碌碌，了此一生？ 真要这样的话，那么，余老师的工作、事业、人生前途，难道也就这样结束了？ 再当几年代课教师，然后等她夏捷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就和她登记结婚，孝敬父母，抚养儿女，困守在这大山深处，一辈子也不与外面的世界接触，默默无闻，终此一生？ 真要那样的话，余老师那么有才华的人，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明珠暗投，太委屈他了吗？太可惜他了吗？ 真要这样的话，余老师每月仅有的四十几元的工资，能顾住一家几口子人的生活吗？顾不住怎么办？回家种地？可余老师身体有病，又出不上力，那么这一家人的生活又能靠谁？ 莫夏捷心想：真要这样决定的话，那么这一连串的问题，今后就必须去面对，躲避不掉！ 假如说，将来父母终于有一天知道了这一切，他们会怎么评价自己的女儿？他们又会怎么评价自己看上的这个人？如果父母真的不同意，坚决拒绝又该怎么办？难道为了这样一个人，和父母断绝亲情关系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莫夏捷心里就乱成了一团麻！ 看来，这件事自己真还得冷静下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想清楚了呢！ 48 浮想联翩（一） 离暑假结束、新学年开学还有十天的那天夜里，黄河中游，河东西部的广大地区，整整下了一夜的暴雨！ 那年是闰五月，那天是农历七月初七。余俊贤记得非常清楚，那是牛郎会织女的日子。通常，人们叫那天晚上为“七夕”，也叫乞巧节。 关于七月七，在当地老百姓的口中，流传着许多有趣的说法呢！ 有的说，那天夜里，人们只要躲在谁家的葡萄架下，敛声屏息，静静守候，等到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牛郎和织女见面时，就一定能听到他们在天上鹊桥上说些什么话呢！ 当然，这只是一种传说而已，因为当地百姓家的院子里，很少有这样的葡萄架，因此，也没有人具体去试过，也就很难知道，这传说到底是否灵验！ 有的说，赶在农历七月七到来之前，必须将自家的花椒摘干净了，收起来。[.超多好看小说]说是如果不摘的话，牛郎会织女时，一撒尿，滴到花椒上，那花椒就骚得不能再吃了！ 所以，在当地，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老百姓要赶在七月七这天到来之前，将自家房前屋后熟透了的、红彤彤的花椒，早早的摘净、晒干、收藏起来，以备食用。（.无弹窗广告） 这倒是真的，不需要验证。但余俊贤常常会这样想：之所以每年要在这个时候采摘花椒，那是因为这个时候就是花椒成熟的季节。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那一嘟噜一嘟噜红彤彤的花椒，看上去就像织女见牛郎时激动、高兴、兴奋、羞涩得通红通红的脸蛋。 人们常说，羞色最美！如果谁不知道什么是羞色的话，只要看一看熟透了的花椒的颜色，一切就都明白了！ 每次看到这种颜色，余俊贤都会情不自禁的联想到，莫夏捷每次见到他时的那种脸色，白里透红，红里泛白，远远望去，就像一朵映日荷花，半开半闭，欲开还苞，实在美丽极了！ 每年七月七前后，说变就变的伏里天，基本上都会雷鸣电闪，狂风大作，下一场倾盆大雨。常常是一夜之间一两个小时之内，河跑水涨，山洪暴发，导致农田被淹，公路冲毁，交通中断，给人们的出行造成巨大不便。 黄河中游，新置县境内，主要有峪里河、大清河、畛河、涧河这四条支流。而流经铁栅乡政府所在地的大清河，从西到东，又主要有沙窝河、龙潭沟河、黑趴河、五庆河这四条支流。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一连几天的倾盆暴雨，常常将大清河滩的简易公路冲毁，导致交通中断。直到农历八、九月份，汛期过了，乡里才又发动全乡百姓“自扫门前雪”，将各村所在的路段义务整修好，这样可以一直用到第二年汛期再来时。 余俊贤所在的沙窝中学，就建在北边的沙窝河和南边的龙潭沟河交汇的地方。所以每年山洪爆发时，学校附近的走读生，都会因突然而至、防不胜防的山洪，隔在学校，或是家里，回不了家，或是去不了学。 49 浮想联翩（二） 一说起七月七的雨，老百姓的说法更玄乎，更神秘！说是牛郎织女每年才能可怜巴巴见上那么一次面，然后就又匆匆离别，久久分开。所以每年见面，他们都有说不完的知心话，诉不尽的相思苦，流不干的离别泪！ 七月七的雨，就是牛郎织女相会时，流下的无尽的泪水啊！ 对于大家的说法，余俊贤自是不信。因为他知道，每年江南的梅雨时节，在广大的北方地区，恰恰就是汛期！这个时候只要下雨，多是雷雨、暴雨伴着狂风等强对流天气。 更有人牵强附会，说是不知道大家留意了没有，七月七这一天，不管你是在哪里，都很少见到喜鹊。为什么呢？因为喜鹊们都自发到天上，为牛郎织女搭鹊桥去了！ 对于这些说法，余俊贤都有自己的看法。但看法归看法，他也只是在心里自己想想而已，可他心里清楚，嘴上从来都没有说过。 因为，他总不能因为自己的较真，甚而至于卖弄自己的学问，而去扫大多数老百姓的兴吧！ 毕竟，他们关于牛郎织女的种种古老而美丽的传说，寄托了他们对于美满、幸福而又甜蜜的爱情、婚姻、夫妻和家庭生活的一种美好向往和执着追求吧！ 因为，余俊贤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目前他和莫夏捷二人的情形，岂不也和牛郎织女一样，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上一面吗？ 汛期的雨，多是雷阵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只是今年的牛郎和织女哭得似乎特别痛，这一夜的暴雨整整下了大半夜。直到后半夜，雷公电母似乎折腾累了，才渐渐收敛了脾气。 第二天早晨，天亮的时候，雨早已停了。余俊贤早早起床到大门外去看昨夜涨水的情形时，山洪已经变成了清水河，失去了洪水猛兽般的爆发力！ 余俊贤所在的千名沟，虽然沟里通往外面的唯一通道，被洪水冲得面目全非，泥石遍地，交通中断，通车已不可能，但人徒步行走，还是不成问题的。 余俊贤吃罢早饭，带上学校办公室的钥匙，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向学校走去。如果沙窝河能过去的话，他就得到学校去看看，办公室所在的那排窑洞，昨天夜里是否又漏雨了。 因为，根据往年的经验，建于70年代初期的这排窑洞，由于窑顶是水泥砸的，年久失修，虽然年年雨季到来前，学校都要请人整修一次，但基本上属于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型的，治标不治本，根本不能凑效。 所以每逢特大暴雨，或是连绵不断的春雨和秋雨时节，常常是外面大下，里面小下；外面不下，里面还下！ 因此，暑假学生的铺盖被褥如果不带走的话，那么班主任老师们就得操着这条心：万一什么时候下了雨，就得赶紧到学校来看看。 如果屋顶漏雨了，就得把学生们淋湿的铺盖拿到外面太阳底下，晒干收好。确保学生秋季开学，不影响正常住宿。 50 浮想联翩（三） 由于学校其他老师们的家，都离校比较远，因此，承担此项任务的，就主要是余俊贤老师，以及和他同村的李雨馨老师两个人。 李雨馨老师暑假外出学习还没有回来。所以，余俊贤今天只好独自一人去学校看看情况。 顺着昨晚山洪刚刚冲出的崭新的河道，余俊贤一边兴致勃勃的戏着水，一边向学校走去。不到二十分钟，他已来到了沙窝河边！ 好在经过了大半天的流淌，沙窝河也已失去了它初涨时的凶猛势头，现在变得温柔多了。 余俊贤挽起裤腿，很顺利的过了河，来到学校，穿过偌大的静无一人的校园，上了位于校园西南角的二层平台，打开办公室的门，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让他傻了眼―― 整个办公室里，就像一个水帘洞，这里那里，只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响成一片，响个不停！ 好在当初离校时，余老师已经充分估计到了这一点儿，绝大多数学生放到他住室的被褥，都被他堆放到了一起，上边苫了一块塑料布。 即便这样，放在最上边的莫夏捷的被褥，还是被漏下来的雨水溅湿了一片！ 看到这种情形，余俊贤二话不说，立即将莫夏捷的被褥抱起，拿到门外，搭在晾衣绳上。趁着午后正好的阳光，希望赶在天黑之前，能将莫夏捷淋湿的被褥晒干，收好！ ――其实，也真的没有说话的必要！他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赶集那天，最后和莫夏捷分手时，夏捷还一再嘱咐自己，让他操点儿心，膺记着自己的被褥。当时他还暗笑夏捷，心眼过于小了！ 现在看来，不是夏捷过于小心了，而是他俊贤过于大意了！ 将莫夏捷的被褥在太阳地儿的晾衣绳上搭好之后，余俊贤将办公室里的椅子搬出来，也放到太阳地儿，静静地坐下来，两眼出神的看着莫夏捷的被褥，一个人静静地想自己的心事。（.无弹窗广告） 三伏天午后的太阳，应该说，依然是非常毒辣的！但由于刚刚下过雨，地上的水汽蒸腾到空中，所以，即便是坐在太阳底下，也不觉得天很热。 余俊贤坐了一会儿，然后百无聊赖的站到晾晒着的莫夏捷的被褥前，似乎面对的不是莫夏捷的被褥，而是莫夏捷本人似的！ 人的感觉有时候就真的非常奇妙！刚才刚刚将莫夏捷的被褥摊在晾衣绳上的时候，余俊贤就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他觉得，莫夏捷的被褥，似乎还带着一种非常奇异的气味。 这种气味里，蕴含着多种混合的味道！ 既有农家自己织的粗土布的淡淡的棉布味儿和浆洗香味儿，还有衣服被褥在阴暗潮湿的环境里放置久了的一种淡淡的霉味儿和卤味儿，更有一种青春期少女身上所特有的浓浓的体香味儿，混合着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余俊贤当然清楚，这套被褥，就是平时莫夏捷铺在身下，盖在身上的东西！是与莫夏捷肤如凝脂的身体亲密接触过的东西。 既然如此，就绝对带有青春期少女所特有的体香！而且，还绝对带有莫夏捷处子的身体所遗留下的特别的痕迹。 这样想着，余俊贤情不自禁的走到了莫夏捷晾晒着的被褥前，正转三圈儿，倒转三圈儿，开始目不转睛的、静静地盯着莫夏捷的被褥，审视了一遍又一遍。 突然之间，他竟真的有了新的发现！在褥子正中的位置，有几处淡淡的血痕！ 余俊贤知道，这绝对是莫夏捷来例假时遗留下来的！毕竟莫夏捷已不是小姑娘了，而是身体已经发育到非常成熟、丰满、性感的女生了。 看着这几缕淡淡的血痕，余俊贤仿佛觉得，莫夏捷就一丝不挂、浑身赤条条的站在他面前。 他似乎还看到了莫夏捷平时在校期间，每天晚自习后，回到寝室，莫夏捷脱得一丝不挂，钻进被窝，身体被这套被褥包裹着的诱人的情形！ 那是一种怎样的难以抗拒的诱惑啊！ 想着想着，余俊贤突然觉得：女性的被褥，其实和女性的文胸、比基尼等内衣一样，也是最引人遐想的东西，是不允许男人轻易接触的东西！ 一旦接触，也就意味着，你和这些东西的女主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他的眼前立即幻化出莫夏捷赤身裸体的模样，他的根部同时也在不断的膨胀、膨胀、再膨胀！ 第十章 风云突变 1 新学年开始了 1988年8月20日，在结束了长达一个半月的漫漫暑假之后，铁栅乡沙窝初中的近300名师生，终于迎来了新的学年的开始。（.无弹窗广告） 新学年，新学期，新起点，新气象！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全校师生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信心十足，干劲倍增的。 他们都期待着，能在新的一年里，通过自身的努力工作，为学校的发展，为自己的成长，做出新的贡献，取得新的成绩，铸就新的辉煌！ 当然，余俊贤和莫夏捷也是这么想的！ 之所以说暑假漫漫，主要是从余俊贤老师和他的学生莫夏捷的个人感受而言的。 对于其他的师生而言，其实，他们巴不得暑假能再延长一段时间呢！毕竟，好逸恶劳，乃人之常情！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自从赶集归来，回到家中，余俊贤和莫夏捷的内心深处，就再也没有平静一天过。 对于余老师来说，假期没事思念莫夏捷，谋划开学之后如何进一步的发展他和莫夏捷之间的恋爱关系，是他每天的必修课，也是贯穿他整个暑假生活的主旋律！ 他实在是太想见到莫夏捷了！ 尽管他也曾无数次的吟诵秦观的《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尽管他对秦观词的最后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也深有同感，并且有自己感同身受的透彻理解，――但他还是天真的希望，莫夏捷能够天天出现在他面前，如影随形，相伴左右，出双入对，“夫唱妇随”！ 在余俊贤看来，思念一个人，远比痛恨一个人来得更痛苦，更难受，更煎熬！ 恨一个人，你可以在背地里，无人处，或是躲在某个角落里，恶毒的诅咒他，辱骂他；可以在纸上随意涂鸦他的形象，达到丑化他的目的；或是将经过你丑化的他的肖像，高高的挂起来，用玩具小飞镖远远的投射他，让他享受万箭穿心的待遇；或是将他的形象捏成面人或泥人，用锥子刺他，以解心头只恨！ 可爱一个人呢？你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默的念诵着他的名字，成千上万次的回忆，或是回味和他在一起时的每一个镜头，尤其是相亲相爱、形影不离、 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的每一个场景！ 但这样做的结果往往是：非但不能减轻思念对方的丝毫痛苦，反倒又重新勾起了更多的思念情绪，让你置身其中，深陷其中，并且难以自拔，痛苦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那是一种真正的“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的相思之苦！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有那样的切肤之痛的！ 在整个暑假的前半期，在没有去赶集，没有遇到莫夏捷之前的那段时间，余俊贤老师只能通过回忆，或是回味在上一学期的整个工作过程中，从和莫夏捷相识，到相处，再到相知，一直到最后彼此喜欢、暗恋乃至相爱中的每一个场景，每一件往事，每一句话，每一个行动，甚至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的每一个细节，来消磨时间，打发日子，苦度光阴，排遣孤独，消除寂寞，抑制郁闷！ 自从赶集回来之后，他每天回忆或是回味的东西，又增加了许多新的内容！那就是赶集那天，在他和莫夏捷之间，又发生的那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 这样的，一直持续到暑假结束，新学年来临，新学期开始！ 莫夏捷呢，也是这样！ 去铁栅乡政府所在地赶集之前，她白天在上山放牛的大片大片的空档时间里，夜里在进入梦乡之前，或是早晨醒来之后，睁眼闭眼，时时处处，都是余俊贤老师和她在一起时的音容笑貌，形象影像。[] 甚至有好多次在梦境里，她都梦到了余老师和她呆在一起，并且有好几次梦见余老师和她宽衣解带，相依相偎，同枕共眠，男欢女爱，翻云覆雨的情景，让她一次次沉浸在莫可名状的恐惧、激动、兴奋、好奇的幻境中！ 以至于被突然的惊吓、惊叫、惊扰之后，猛然醒来，她常常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大腿根内侧常常是潮乎乎的一片，而身下呢，则是大滩大滩的粘糊糊的不明分泌物，腻腻的，滑滑的，湿湿的！ 每次遇到这种情形，他都会产生一种深深地愧疚感和负罪感，忍不住一遍遍的在心里暗骂自己： 莫夏捷啊莫夏捷，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现在，这该死的暑假终于结束了！令人期待的新学期终于开始了！两颗相隔着无数重山水的心，终于又可以走到一块儿，欢聚到一起了，这怎能不让人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兴奋异常，浮想联翩呢？ 2 突遭变故（一） 按照学校工作的惯例，常常是暑假放假前，升级编班的各项工作都已圆满结束了。 这样，单等新学期一开学，人事安排一到位，学生第二天到校之后，一切按部就班：上午报到，打扫卫生，整理宿舍被褥；下午正常上课，标志着日常教育教学工作，一切正式走上正轨。 教师们是在8月19日下午陆陆续续到校的，常常要比学生早到一天。目的是整理办公室，打扫卫生；提前召开全校教师会议，动员、安排和部署新学年的各项工作，为第二天的正式开学做好准备。 教师会议的中心议题，自然是全校四个年级各个学科教学工作的安排，和五个班级班主任工作的分担情况。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校园，或者说，通常在世人眼里还算是一方净土的校园，其实早已是暗流涌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因为工作有轻重，岗位有优劣，地位有高低，权力有大小，待遇却没有差别啊。 人们常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果一个人神经正常，思维又没什么问题的话，通常情况下，工作都想干轻的，岗位都想挑好的，地位都想要高的，权利都想要大的，待遇都想要优的；如果待遇没有区别，那么其他因素自然成了要综合考虑的主要方面。 这是人之常情，自古皆然！谁也不比谁高尚多少，谁也不比谁低下多少。 正因如此，为了达到各自的目的，那些善于投机钻营的人，爱好阿谀奉承之徒，除了平常见了领导，点头哈腰，低三下四，溜须舔腚，谄媚讨好之外，每年到了上学年末、新学期开始的关键时刻，还常常要给领导送点儿小礼，塞点儿好处费什么的，以便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当然，这都是现在这种社会大背景下，某些单位存在的情况，当然也只限于单位规模比较大，人际关系比较复杂，学校领导又特别爱好这一口的！ 那时候，在沙窝中学，由于学校规模小，学生少，――四个年级，五个班级；教师少，满打满算就那么一二十个人；――教学工作分担，班主任工作安排，只需要校长陈若林和教务主任李夷吾老师两个人，坐在一起简单一碰头，稍微酝酿一下，再简单召开一个教师会议，当面鼓，对面锣，三下五去二，说是事先有安排，其实和临时指定也没多大区别，很快便算敲定了。 昨天下午，五六点钟，快要吃晚饭的时候，陈校长站在教师办公室窑洞前的一级平台上，扯着嗓子喊开了： “哎――，各位老师注意了，请马上到这里来开会！快点啊！迟到是要罚款的！” 听到陈校长的召集令，老师们――有的在办公室里整理房间，打扫卫生；有的站在办公室门前，三三两两，拍闲话，拉家常，――便呼啦一声，从各自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边说笑，一边向陈校长和李主任围了过来。 陈校长刚才喊的最后一句话，特别有意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因为大家心里清楚，依陈校长的性格，真要实现迟到罚款这条规定，恐怕得等到下辈子！ 3 突遭变故（二） 沙窝中学的的校园，坐西朝东，校园西侧，教师办公室那排窑洞前边，有两级平台，一样宽窄，有四五米。南北两侧，有七八级用长石条砌成的台阶，与校院相连。 校院很大，有五六亩。一级平台正中，有一个向校园水平突出的平台，是全校师生平时大型聚会时，学校领导讲话的地方。 讲坛正中，矗立着一根高高的旗杆，每周一早晨，全校师生齐聚校园，举行庄严的升国旗仪式。 紧挨着旗杆，矗立着一座沙窝大队干群集资建校纪念碑，是1984年春天新置县人民政府竖立的，目的是为了让后人铭记铁栅乡两千余名干部群众，在七十年代初期，物资极其匮乏，生活非常困难的条件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集资建校，造福子孙的善行义举的。 纪念碑两侧，植着两棵雪松。看样子，刚栽没几年，树龄尚小。但生机勃勃，青翠欲滴。 陈校长和李主任并排坐在纪念碑的碑座上，一二十位教师纷纷围着他俩，团团坐定。 陈校长清了清嗓子，说开了： “同志们，明天，我们就要正式开学了。咱们学校多年形成的老规矩，上午学生报到，下午教师正式上课，今年一样。一开学，一切就步入正轨，希望大家通过一个假期的养精蓄锐，振奋精神，鼓足干劲，充满信心，再创佳绩，铸就辉煌。下边请李主任公布人事安排，具体部署开学事宜。 李夷吾主任年已半百，是沙窝中学资格最老的。他照例清了清嗓子，往旁边吐了一口唾沫，开始宣读人事安排名单： “语文――初三：马金优；初二：李格明；初一：陈安生；五年级：余俊贤；数学：……” 后边，李主任都又念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余俊贤一句都没有听清！会议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怎么结束的，陈校长最后又说啥没有，余俊贤一概没听清，不知道！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强打精神，强颜欢笑，尽最大可能，不让与会的同志们看出他的情绪反常。 会议结束，他强撑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和住室，躺在床上，在眼眶里打转已很久的眼泪，无声的滑落下来，淌过了面颊！ 余俊贤怎么也没有想到，新学年，新学期，学校领导会这样安排自己的工作！ 非但没有让自己和学生一道升入初中二年级，仍然教他们的语文课，担任他们的班主任；也没有让他留级，继续担任初一语文教学工作，担任班主任； 而是“官”降一级，退到五年级，任五年级语文课，担任班主任！ 凭什么啊？余俊贤禁不住愤愤不平的想！ 论工作态度，他余俊贤的工作态度，恐怕是全沙窝中学数一数二的好！ 他本是农家子弟，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由于身体残疾的原因，他初中毕业，没能继续深造，回乡务农，本来就是一块当农民的料。 只是由于自己不甘心屈从于命运的安排，身残志坚，繁重的劳作之余，刻苦自励，发奋努力，自强不息，自学成才。 终于等来了这么一个机会，他凭借自己的实力，脱颖而出，好不容易，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4 突遭变故（三） 虽然目前他还只是暂时的代课教师，工作不稳定，待遇也不高，但余俊贤根本不计较这些！ 他只想在属于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踏踏实实，埋头苦干，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喜欢做的事！ 对待学校，他可以说是真正的爱岗敬业，以校为家，吃住在校，很少回家阄。 对待工作，他则完全是凭着自己的一颗良心，竭忠尽智，默默无闻，不计报酬，无私奉献。 论人际关系，他余俊贤在沙窝中学的人际关系，也是无可挑剔的！虽不能说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但至少也可说是得心应手，应付自如！ 对待领导，他可以说是视若父母，敬重有加，坦诚相见，不卑不亢。(.) 对待学生，他的态度，那可真是爱生如子，不计得失；虽然自己尚未成家，但视若己出，关爱有加，无微不至，细致周到。 对待同事，他拿出百分之百的真诚，以心换心，公平正直，光明磊落，襟怀坦荡，以此去换取同志们对他的信任和好评！ 对待家长，他就如同对待自己的亲人朋友一样，不分高低贵贱，一视同仁，互敬互爱哦！ 论工作业绩，上学年上学期，虽然他余俊贤是初来乍到，半路出家，但他一到学校，一接受任务，一走上讲台，就迫使自己迅速进入角色，适应环境，亲近学生，熟悉工作！ 所以，短短几个月，他很快便与学生们打成一片，以心交心，心心相印，坦诚相见，肝胆相照！ 几个月下来，不但他自己走进了绝大多数学生的心田，绝大多数学生也被他装进了自己的心间！ 这不仅仅指的是莫夏捷，绝大多数学生都给余俊贤老师留下了非常美好而又深刻的印象！ 因为，他深深地热爱着自己的学生，学生们也深深地热爱着自己的老师！ 俗话说，亲其师方能信其道。由于余俊贤老师非常特别的为人处事方式和待人接物风格，在沙窝中学，无论是学校领导，还是同志同事；无论是学生还是家长，无论在何时何地，一提起余俊贤老师，大家禁不住一致交口称赞： “余老师，那可是一个大好人！” “余老师，那可是一位好教师！” “余老师，他一心一意扑到工作上，时时刻刻，处处事事，为咱们的孩子着想！” 他对待自己的每一位学生，都非常亲切、友好，就像面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尽管他还没正式恋爱，更别说结婚成家，娶妻生子了。学生们自然也非常喜欢听余老师的，密切配合他的工作。 所以，他的教学成绩，不论是学期中间的月考、测验和期中考试，还是学期末、学年末的大考、统考，每一次，他所教班级、所任学科的考试成绩都非常优异，普遍赢得了学校上自领导和社会各界、中到同事和家长，下到全校各级各班学生的一致好评和广泛赞誉。 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如此安排工作的原因的话，那么，又是因为什么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5 突遭变故（四） 左思右想，前思后想，想来想去，余俊贤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论资排辈必需的身份、地位、辈分和资历！这把看不见的软尺子！这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沙窝初中，是铁栅乡后山片区唯一的一所初中，由于地处偏僻的山区，条件相对较差。所以每年暑假分新进教师时，很少有人自愿到这里来的。 所以，这里的公办教师有两类： 一类是县办中师毕业生，在这里，牌子便是最硬的； 一类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由中国特殊国情派生出来的接替一族，大多是既无学识，又无能力的闲杂职工：他们工作清闲，但身份高贵，地位较高，待遇较好。[] 除此之外，剩下的便是民师了。民师也分两类： 一类是计划内的老民师，参加工作时间最长，阅历最丰富，资格也最老，但待遇不及公办教师的四分之一阄； 另一类就是余俊贤这类临时的代课教师，也就是计划外民师。他们刚参加工作，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要阅历没阅历，要待遇没待遇。所以，在学校教职工中，是备受歧视的一族。 说得好听点儿，学校工作需要你时，你是教师；一旦说工作不再需要你，那你立马就得卷铺盖走人！ 余俊贤越想越觉得郁闷，越郁闷越想不开！ 是啊，自己虽然只是一名代课教师，但无论是工作态度，还是学识水平；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教学业绩，在沙窝中学，都应该是一流的！ 可自己为什么就得受这种身份歧视，就得受这份窝囊气啊！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边干工作，边为自己再准备一条退路了哦！ 这一夜，余俊贤老师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他把自己在沙窝中学多半年来的工作经历中的一幕幕情景，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联想到今天下午会议上，学校领导对自己本学期的工作安排，他觉得：是到了该认真想想自己的前途、自己的未来的时候了！ 早在他刚进入沙窝中学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和他一样身份的几位年轻同事们，就决定，要报名参加今年的成人高招考试。 他余俊贤由于是初中毕业生，不具备相应的报考条件。所以当时就决定，自己要参加今年省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汉语言文学专科的学习和考试。 因为，进入沙窝中学任教之后，他就千方百计，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到，高教自考的学历文凭，在所有成人高招序列里，牌子是最硬的；同时，宽进严出，非常适合他这种起点较低的人！ 这样几年下来，一是在工作之余，利用较为充裕的时间自学，既可以充分利用时间，不虚度光阴，又不耽误自己的工作，不影响学生的学习。 再就是，不用缴学费，只需要花一些钱买一些教材，每次考试交一些报名费，每次去考试时，花一些路费、食宿费什么的。既经济，又实惠。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6 突遭变故（五） 这样，三四年下来，既可以充分利用这美好的青春年华，学习知识，开阔视野，充实自己，提升素养，更好地适应教育教学工作的需要；拿到文凭之后，又拓宽了自己未来的就业渠道。 一旦将来时机成熟，条件具备，自己代课教师的工作被学校辞了，自己还可以改弦更张，重操旧业，或者轻车熟路、驾轻就熟的到别的地方别的学校去应聘，继续当自己的教师。 至于他和他的学生莫夏捷之间的爱恨情仇，恩恩怨怨，头脑冷静下来之后，他现在也总算是想清楚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或许，不跟班上，不担任她们的任课教师，不当他们的班主任，要比直接教着他们，关系更好相处，更好发展阄！ 你想啊，如果教着他们的课的话，整天师生同在一片屋檐下工作学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余俊贤是教师，站在讲台上；她莫夏捷是学生，坐在讲台下。(.)想不见面，想不分心，想拉开距离，以便增加神秘感、朦胧感和美感，可能吗？ ――一个是学生学习的对象――老师，一个是老师工作的对象――学生，总不能整天谁也不看谁吧，那多别扭、生分、冷漠啊！ 但反过来说，如果两个有着那种恋爱关系的师生，整天四目相对，互相盯着，你看我，我看你，是不是也会产生视觉上的审美疲劳？也会觉得特别没意思？ 再说，真要那样的话，那你余俊贤还有心思工作吗？那她莫夏捷还有心思学习吗？如果因为一场结局尚未知的师生恋，结果毁了两个人的学业和前程，这岂不是自作自受、焚琴煮鹤、暴殄天物吗？ 可是反过来，要是不在同一屋檐下进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处在恋爱阶段的青年男女，两个人的关系，每天随时都可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导致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哦。 如果你确定要在新学年里进一步发展你和莫夏捷的关系，那么，两个人之间保持一点必要的距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样，在即将到来的新学期里，不管发生怎样的事情，总还是有可以回旋的余地的，不至于让双方都那样尴尬！ 更何况，秦少游不是也这样说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还有就是，如果不再是直接的师生关系了，那么，他若能够在思想上、学习上、生活上等方面，继续给予她莫夏捷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的话，那岂不是显得他的心中更有她吗？他和她的关系不是显得更加密切了吗？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这样的古训：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或许，这样一来，歪打正着，弄拙成巧，没准，他余俊贤和莫夏捷的恋爱关系，会出人意料的步入良性互动、迅速发展的快车道呢！ 这样想想，余俊贤的心情，忽然之间，竟豁然开朗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今天下午的会议上，听到自己工作安排的消息以后，他之所以表现得那么失态，倒不是对自己该担负怎样的工作有意见，有看法，有包袱；――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莫夏捷！ 当时他未及细想，只是凭直觉感受到：站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她，哪里有站在她的近处看她，来得刺激、兴奋、震撼人心呢？站在一边，哪有站在她的当面来得直接呢？ 其实，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想清楚了，便是这样： 距离容易产生美感！退一步海阔天空！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嘛！ 你不是特别喜欢那一句话么：我喜欢默默地被你注视，默默地注视着你；我喜欢默默地被你爱着，默默的爱着你！ 这样想着，余俊贤竟不知不觉，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睡梦中，他看见，莫夏捷笑语盈盈的、步态轻盈地、款款向他走来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7 开学第一天（一） 经过了一个漫长而又苦闷的暑假，今天――年月日，沙窝中学新的学年、新的学期又开始了。 余俊贤老师早晨六点钟就早早起了床，洗漱完毕之后，就在办公桌前坐下来，先是准备新生报到的各项工作：学生花名册，学生基本情况登记表，收费条、复写纸、圆珠笔等等必备手续和工具。 这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他开始准备新学期的第一节语文课，――来自沙窝、花庄、虎穴沟、庙坡山、牛家庄等几个行政村的十几所分校的小学四年级学生，进入主校沙窝中学后的第一节语文课。 人民教师就是这样！不管自己在家里，在社会上，还是在单位，就是受了天大的气，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一旦走进教室，一旦走上讲台，一旦走到学生中间去，一旦面对那么多无辜的、心爱的学生，他们的怒气、怨气、冤屈、委屈、痛苦、悲伤等等，都得自行消化，――恶气变好气，疙瘩疙瘩消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绝对不允许带着情绪工作，更不允许带着情绪上课！ 这是作为教师必备的第一素质，基本的职业操守，个人修养！ 要不，他们怎么能叫人民教师，怎么能说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怎么能称得上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呢阄？ 说实在的，在昨天下午的新学年第一次全校教职工会议上，当听到自己在新学期承担的工作时，一时半会儿，余俊贤老师还实在是难以转过那个弯儿来的！ 但是后来，散了会，回到住室，躺在床上，好想想，歹想想，他总算是想通了！ 不但想通了，想好了，而且情绪也平静下来了，心情也逐渐好转，慢慢变得愉快起来了！ 有人不是说过这样的话吗？――无论干什么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不论职务高低，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好看的小说） 余俊贤老师想：只要扑下身子，埋下头去，静下心来，凭着良心，千方百计，将自己承担的本职工作，尽心尽力完成了，干好了，干圆满了，干出色了，自己就无愧于党和国家，无愧于人民和社会，无悔于学生和家长！ 上午八点钟以后，先是住在学校附近的走读生陆陆续续回到了学校；随后，那些住得稍微远点儿的寄宿学生，也先后来到了学校哦。 等到了上午点钟的时候，全校各个年级，各个班级的学生，除了极个别家里有事，或是个人有病，托其他学生，分别向老师请了假外，基本上都到齐了。 沙窝学校是铁栅乡后山点儿唯一的一所初级中学，四周附近，方圆七八里地区域内的学生，都要在这里度过自己的初中阶段；然后有的考上中师中专，有的考上县高中，有的考上乡办高中，继续升学深造。 然后，考上学的，走出大山，或许从此越走越远。 考不上学的，绝大多数还得回到大山，回到家乡，变身农民，娶妻生子，养家糊口，了此一生。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8 开学第一天（二） 极少数外出打工的，贪恋外面精彩的世界，死也不肯回乡，成为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漂泊他乡，浪迹天涯的主！ 因此，上学，读书，考大学，找工作，是所有农家孩子，也是所有大山里的孩子跳出农门、走出大山、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和成才通道！ 相比而言，山里的孩子，农家的孩子，更相信“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 也只有那些山里的孩子，农家的孩子，更相信“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靠我们自己”这句至理名言。 像余俊贤这样的初中毕业生，因为家境贫寒，身有残疾，中途辍学，又通过自身努力，从一个青年农民，变成一位代课教师的情况，――尽管前途渺茫，未来难测，――应该说，也是少之又少，不太常见的阄！ 因此，无论学校分配给自己什么工作，担任什么职务，余俊贤都很知足，也很愉快，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好再赖就一年，明年此时，一切从新开始！ 今年刚刚升入主校五年级的学生，都来自沙窝、花庄、牛家庄等几个行政村；而虎穴沟、庙坡山的学生，在虎穴沟小学直接读完五年级，然后参加沙窝中学统一组织的小学升初中的初招考试，直接进入沙窝中学初中一年级学习！ 中午十点钟的时候，余俊贤班里的学生基本上都到齐了。[.超多好看小说] 他们大多都是十二三岁或是十三四岁的年龄，――因为这里是偏远山区，相对闭塞落后。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学前教育无从谈起，一片空白：既无幼儿园，更无学前班。 绝大多数孩子，七八岁直接进入由各自然村办的分校小学一年级学习“、、”，学习“＋”，到四年级结束时，从各分校进入沙窝初中五年级学习，一直到初中毕业，考入高中，离开这里为止。 今天，余俊贤老师高高兴兴迎接的，就是到主校来上五年级的四年级学生哦。 他们都是十几年来第一次离开家乡，远离父母，异地求学。绝大多数都是怀着一颗激动、好奇、兴奋的心，由他们的父亲或母亲陪着，带着粮饭，背着铺盖，送进沙窝中学的大门的！ 这意味着，从今天开始，他们就要在这里开始他们人生路上的第一次独立、自理的生活了！ 父母将他们送到学校，交给班主任老师，办完一切报到、交费的相关手续，又陪孩子们到食堂交了粮饭，到司务长处交了伙食费，开好了饭票。 然后再到寝室，帮孩子整理好自己的床铺、被褥；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在学校吃好，睡好，学习好，和老师、同学们相处好；因为出门在外，比不得在家，一切由父母家人惯着，宠着。 之后，他们这才又回到班主任面前来，叮咛老师，要关照好自己的孩子。待老师一一答应着，他们又当着老师的面，再一次叮咛学生之后，这才千恩万谢、恋恋不舍的离开学校，踏上了归途。 从这一刻起，班主任余俊贤老师，其实就成了这一班六十多个学生的爹和妈，既当爹来，又当娘！ 既得关心他们的学习，又得膺记他们的生活。当然，如果有哪位同学思想上出了什么问题、情绪上有了什么波动、心理上出现了什么障碍……，这一切的一切，都得由余俊贤老师给他们解决、摆平！ 所以，安顿好了所有的学生，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家长，余俊贤回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教学生放学后怎么去食堂打饭；晚上下自习，怎么去寝室休息；早晨起来，到哪里去洗脸等等一应生活琐事。 然后才是新学期开学后的第一节班会课。余老师一一强调：升级了，环境变了，任务重了，要修身收心，尽快进入状态，进入角色，适应环境，静下心来，努力学习等等。 结束了新学期的第一节班会课的既定内容，回到住室时，莫小双、莫二妮、莫小星三个女生，已经等在余俊贤老师的住室门口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9 终于又见面了（一） 看见余老师由远及近，走出位于校园东侧的五年级教室，穿过校园，上了一级平台，面带笑容，向她们走来，莫小双急忙迎上前去，接过了余老师手里的学生报到花名册之类的东西。 “余老师好！”莫小双、莫小星、莫二妮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向余老师问好。 “大家好！你们三个都报到过了吧！让你们久等了。”余老师一边说着，一边从前胯处的裤鼻儿摘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将大家让进屋阄。 “余老师，你今年为啥不教我们了啊？”莫小双快人快语，首先开门见山，劈头就问。 “这还不明摆着的吗？余老师水平太次，教的不好呗！”余老师面对他昔日的学生们，半是自我解嘲，半是伤感的回应道。 “你胡说！你骗我们！你的语文课要是谁说教的不好，那咱沙窝中学就没有比你教的更好的语文老师了！”莫二妮情绪激动，说出了自己心里最想说的话。 其实，莫二妮的想法，应该代表了上一届余老师教过的大多数学生的真实想法。她说的也应该是绝大多数同学们共同的心声！ “问题是你们说了不算啊！只你们说教的好就能算教的好吗？你们有权利安排我的工作吗？”余老师总算是说出了他自己埋在心底的最真实的想法。 “你是说，工作是学校领导安排的？不让你教我们的语文课，不让你当我们的班主任，都是是学校领导们的意思？”莫小星愤愤不平哦。 “你傻啊！不是他们，难道还能是你不成？你有那么大的神通吗？”莫小双反唇相讥了莫小星这么几句。 但莫小星心里清楚：莫小双绝对不是将矛头指向自己，只是在借这几句话，发泄他对学校领导的不满。 “那，我们找校领导说理去！凭什么不让你跟着我们上初二呢？”这三个小姐妹群情激愤！ “拜托，别瞎闹，同学们！你们还嫌我的事不够多吗？谢谢你们的好意！其实，干什么工作都一样！我挺高兴啊！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了，只要将自己的学习搞好，就是帮我的大忙了！” 余老师趁机给她们几个鼓劲，希望她们在这一年里，能将自己的学习搞好。 这三个人同声答应道：“老师放心！” “你们见莫夏捷来了吗？她为什么不和你们这几位一起来取被子啊！” 俗话说：三句话不离本行。余俊贤刚刚和莫夏捷的几位小姐妹说了几句话，话题就已经转移到莫夏捷身上来了。 “她可能还在寝室里呢，可能是不想和我们一起来打扰你吧。”莫小双向余老师解释着莫夏捷没有一起来的原因。 “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好像是话里有话啊？不想和你们一起来什么意思？”余老师面向莫小双，这样说道。 “那是你多心了！我可什么意思也没有啊！”莫小双争辩道。 “好了，随便你们怎么想，怎么说，反正，今后也不会再教你们了，你们不管说啥，我也听不到了！随便你们这几位今后怎么嚼舌根子都行！”余老师略带伤感地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10 终于又见面了（二） 莫小双她们几个抱着各自的铺盖，离开余老师的办公室之后，整整一个午休时间，莫夏捷并没有出现在余老师的面前。 眼看下午上课的预备铃就要响了，莫夏捷还是没有来！ 余俊贤老师心中不由暗自纳闷：这莫夏捷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迟迟不肯来拿自己的铺盖呢？莫非，她是想让我亲自给她送去不成？ 不行啊，那样太显眼了。那明摆着是在向学生献殷勤嘛！真要那样的话，弄不好，就会引起其他老师们的怀疑，暴露他俩的恋爱关系！那可就弄巧成拙，前功尽弃了！ 开学报到的工作，上午已经圆满结束了。今天下午，正式按课表上课。这是沙窝中学多年以来形成的老规矩阄。 今天星期二，下午没有他余老师的语文课。整整一个下午，余俊贤老师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他就这样一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胡思乱想： 这莫夏捷，到底是怎么了？ 暑假期间，赶集回来，临分别时，他们还有说有笑的，――怎么刚刚过了这十几天，她莫夏捷可又变脸了？ 为什么啊？ 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再教他们了，他们得知消息后，悲观、失望、生气了？ 或者，经过一个暑假的远距离回味反思，深思熟虑，他莫夏捷又犯什么心思了？反悔了？后愧了？不想和他交往了，想和他断绝关系了哦？ 或者是自己暑假期间赶集时，那些较为出格的举动吓坏了她，让她产生了恐惧感，继而让她反感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余俊贤该用怎样的方法去弥补这个过失，去修复他和莫夏捷之间的这种出现裂痕的关系呢？ 就这样，余俊贤整整一个下午，――除了第二节课后，到班里转了一圈外，――一直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办公室里，翻来覆去、绞尽脑汁的，只在想一个人：他曾经的、心爱的学生――莫夏捷；挖空心思、搜索枯肠的在想一件事： 开学眼看一天了，她莫夏捷为什么迟迟不肯在他余俊贤面前露面啊？ 下午放学后，余俊贤本来准备回家去转一圈儿，看看家里有什么事没有的，可是害怕莫夏捷再来自己这里取铺盖，找不着他，只好作罢！便早早的到教师灶上，打了一份儿饭，端回自己的办公室。――由于心绪不佳，就关上门，一个人静静的闷头吃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梆梆梆――”，办公室的门，突然之间，被谁敲响了！ 余俊贤的大脑迅速一个闪念：肯定是莫夏捷！ 他呼噜一下从椅子上站出来，一步跨到门边，准备伸手去开门――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 莫夏捷，自从上次赶集回来，就一直盘踞在余俊贤脑海里的莫夏捷，从门缝里闪身挤了进来。 余俊贤本身就站在门后，待莫夏捷闪身进来，不等她的眼睛适应房间里的昏暗，看清房间里的一切；更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余俊贤已经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张开大嘴，一下子将莫夏捷的两片薄唇，牢牢地吮进了自己的口中！ 莫夏捷本能的想挣脱身子，更想极力摆脱余老师的控制，怎奈扭动了几下身子，除了让余老师将她箍得更紧之外，没有任何别的收获！ 余老师就这样再一次牢牢的控制住了主动权，把两片嘴唇彻底铺开，一次又一次的盖过了莫夏捷的额头，盖过了她的双眼，她的鼻翼，她的双唇！ 她的丰满的胸膛再一次被余老师宽阔的胸膛死死抵住，紧紧挤压着；高高突起的两座乳峰，分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余老师咚咚跳动着的心口的律动！ 于是，慢慢的，她自然下垂的双臂，情不自禁的绕过余俊贤的后腰际，像两条蛇一样，死死缠住了余老师的身子！ 足足过了七八分钟，余俊贤老师才渐渐解除了对莫夏捷的控制和包围，幽幽的低头问她： “夏捷，你吃饭了吗？” 11 终于又见面了（三） 见余老师发问，莫夏捷才渐渐从刚才那种摄人魂魄的悸动和兴奋里回过神来，满眼幽怨的，默默地看着余老师，眼里几乎要滚出泪珠来！ 余老师一看莫夏捷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头，立即俯下身去，脸和嘴巴几乎贴到了莫夏捷的耳朵上，轻轻地、柔柔的问： “夏捷，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阄” 余老师不问还好点儿，这一问不打紧，莫夏捷满眼噙着的泪，在眼眶里只打了一个转儿，便咕噜咕噜的滚了出来！ “夏捷，有什么话，你说呀，别闷在心里啊！”余老师一看这情形，猜想莫夏捷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便极力抚慰，只差没有乖哩娃哩哄她了！ 莫夏捷眼含热泪，呆呆的望了余老师大半天，临了才从嘴里说出了一句话： “余老师，你说，你为什么不教我们了呢？是咱俩的关系让外人看出破绽来了？还是你故意要躲开我，自己请求下五年级的？还是老师们中间有人挤兑你，把你从初二挤到五年级去的？” 中午饭后午休时，莫夏捷那帮小姐妹来，这个问题已经被反复讨论过了。(.)(.)那几个人回去，难道没有和莫夏捷在一起交流吗？莫夏捷为什么现在再一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夏捷，你问这个问题干什么？这对你的学习，或者是对咱俩的关系来说，难道很重要吗？”余老师非常诚恳的说哦。 “你能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吗？”莫夏捷有点儿咄咄逼人的架势！ “当然能，但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对我的工作安排那么关心？不管干什么，不都是一份工作吗？ 再说，你们作为一个学生，管那么多事干什么啊？ 要知道，世界上有许多许多的事情，是不以人们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同时，人生有顺境，也有逆境啊！ 再说，新学期已经开始两天了，我已经高高兴兴的接受了我的这份工作，并且满怀信心的开始干了。(.)你就不要再操闲心了，好不好？” 余老师有足够的耐心，来做莫夏捷的思想工作！只要莫夏捷高兴，乐于接受！ “要是因为咱两个的关系，影响了你的工作，影响了你的发展，影响了你的前途，――余老师，那我心甘情愿从咱俩的关系中退出，只要不影响你的进步就行！” 余老师万万没有想到，莫夏捷在暑假赶集回来之后，仅仅隔了半个月不到，在这开学的第一天里，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番话来！ 他愣了一会神儿，若有所思的说： “夏捷，你说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说，我和你拉扯这种恋爱关系，影响到你的学习了？你想退出？” “有这种意思，也有这种考虑！”莫夏捷言简意明。 如果说夏捷刚才的话，只是触动了余老师心目中长期以来某种敏感的神经；他刚才的那句话，只是想试探一下莫夏捷的真实口气的话，那么现在，当莫夏捷非常简洁，非常明确，同时也非常肯定的说出上面这句话时，余老师简直愣神了，傻眼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接上莫夏捷的话茬，愣了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的说： “如果你真的有这种意思，真的有这种考虑，那么，我尊重你的意见！你自己看着办吧！” 余老师说完，扭转头去，面向墙壁；而莫夏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更没有再理睬余老师。 她来到余老师的床边，从余老师的床上余老师的被子旁边，取过自己的铺盖，简单整理了一下，抱起来，走出余老师的办公室门，回自己的学生宿舍去了！ 余老师做梦也没有想到，新学年伊始，在事业上遭受挫败的同时，在他与莫夏捷的恋爱问题上，竟也出现了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爱情危机！ 啊，人啊，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2 她为什么要这样（一） 莫夏捷抱起自己的铺盖，出了余老师的办公室，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么镇定，那么从容，那么心平气和，那么波澜不惊阄！ 撇下了余老师，呆呆的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暑假开学了，盼到两人又可以在一起耳鬓厮磨，卿卿我我，倾心长谈、缠缠绵绵了，――可万万没有想到： 新学年开学的第一天，她莫夏捷的态度，竟然来了个度的大转弯，没有任何征兆的，没有任何暗示的，没有任何铺垫的，没有任何伏笔的，――他余俊贤苦心孤诣、惨淡经营了整整半年的爱情，竟就这么快便离他而去，夭折了！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啊？自从莫夏捷走后，余俊贤老师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饭也不吃，啥也不干，翻来覆去，只在想一个问题： 这莫夏捷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啊？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难道是夏捷的父母，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向夏捷发出了什么最后通牒？――必须和他姓余的一刀两断，否则，你就不要再上学了，我们和你没完哦！ 可随即，余俊贤就否定了这一想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别人不知道也有可能，但莫小双、莫二妮她们，不可能没听到什么议论；听到了什么议论，见了他不可能不提及！ 可中午的时候，她们在自己这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并没有听到任何人提及此事！ 更何况，她和莫夏姐恋爱的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别说是她的父母还远在几里地之外的家里，就是天天和他们生活学习在一起的师生们，除了莫夏捷的三个小姊妹捕风捉影，明明暗暗的略知一二外，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哪怕是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让他们看出来。（.好看的小说） 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是莫夏捷自己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犯了心思，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学习，为了不让将来父母知道真相后，自己处于非常被动的地位，急流勇退，见好就收了？ 这一点倒是有点儿可能，可是仔细分析了种种因素之后，余俊贤老师，不得不再次坚定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一种可能！ 既然没有走漏什么风声，那么一切风言风语都不可能产生；再说，当初莫夏捷由喜欢接近余老师，渐渐发展到今天这种较为明朗的师生恋情，――应该说，当初夏捷一定想好了一切退路！ 老师喜欢的学生和学生喜欢的老师谈恋爱，如果双方都是真心实意、一见钟情的那种，彼此一定会非常在意对方的一切！ 为了自己的未来有一个美满幸福的结局，他们一定会设身处地的权衡双方各方面的利害冲突，设身处地的为对方排忧解难，化解矛盾。 就莫夏捷目前的学习而言，成绩在班里处在中等偏上的位置。应该说还算是有点希望的学生吧！ 可遗憾的是，像沙窝中学这样规模的初中，每年考上中专、中师、县高中的学生，至多就是三五个人，几乎是寥若晨星，凤毛麟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3 她为什么要这样（二）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考上中专、中师，毕业后国家就直接分配工作，就成了国家人，就可以吃商品粮；而考上县高中后，如果努力学习，成绩优异，也可以进一步考上大专、本科。毕业后自然也是国家人，当然也是功成名就了。 可一旦考不上这些学校，即便是考上了乡办高中，毕业后考上大中专院校的，一般都是几个人！ 其余的，像现在在沙窝中学和余俊贤一样，担任代课教师的李雨馨、周晓红他们，都是当年考上乡办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而回乡任教的！ 说穿了，这些人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和前途！最多就是比初中毕业生多学那么一点知识阄！ 与其几年后依然是回到大山深处，修理地球，或待字闺中，谈婚论嫁，那么和现在就利用有利时机，抓住机会，提前那么两三年进入这道程序，又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所以说，学习肯定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但若因此和余老师断绝这层恋爱关系，余俊贤觉得，莫夏捷即使头脑发热，也不至于这么武断的和他一刀两断吧！ 那么，莫夏捷为什么要如此决绝的背弃他，而和他分道扬镳呢？ 想来想去，余俊贤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莫夏捷看来，今年本来很有希望跟着他们一道上初中二年级，任她们语文课，担任她们班主任的余俊贤老师，很有可能是因为和自己谈恋爱，而导致心思不专，没有全心全意扑在工作上，进而导致教学成绩不理想，所以在安排新学年的工作时，被学校领导刷了下来，下放到五年级锻炼去了！ 如果说，余俊贤老师，当初对他和莫夏捷谈恋爱，可能会产生的不利影响，已有所考虑的话，那就是，在自制能力还相对较弱的莫夏捷那里，可能会因为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而多少影响一点儿她的学习成绩。(.) 而从他作为教师这个角度而言，可能就是：教师和学生搞师生恋，传出去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比较大哦。 其他的，余俊贤老师甚至一点儿都不在乎！ 有人说，一个人有时候就要活得比较自私一点儿，要多为自己想想，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而没有必要活在别人的目光里，总是顾及自己在他人眼里的形象怎么样，在他人心里的感受怎么样！ 只有这样，才能活出真正的自我，活出自己的个性，活出自己的风采！ 否则的话，自己只能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活在别人的话语里，活在别人的眼睛里，而缩手缩脚，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最终导致虚度光阴，蹉跎岁月，浑浑噩噩，碌碌无为，两手空空，一事无成！ 真要这样的话，那无异于失去了真实的自己，失去了本真的自我，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窝窝囊囊，了此一生！ 余俊贤老师，正是按照这样的处世哲学和人生准则，去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 ―――――――――――――――――――――――――――――――――――――― 身有残疾，左手写字，一指弹敲击键盘，用心用意，敲出这一个个渗透了俺真情实感的文字，看过之后，您就没有一些什么触动、什么行动吗？亲，俺想要您的大大的荷包包，闪闪发光的金钻钻，还有能够生花的神笔啊！支持俺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4 她为什么要这样（三） 他只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他只想做自己能够做的事，而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对自己做的事，会怎么看；对他这个做事的人，会怎么想！ 更何况，他现在和莫夏捷谈恋爱，正是他唯一喜欢做的事，也是他目前能够做到的事，更是他迫切需要做成的事！ 别的不说，单是想想自己那已白发苍苍的父母双亲，想想他们因儿子婚事不成而整天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模样，余俊贤觉得，如果不能在短时间里解决问题，让父母去掉这块心病，搬掉重压在心头的这块巨石，――那他余俊贤真可愧对列宗列祖，成为不孝子孙了！ 俗话不是说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真要谈不成恋爱，说不成媳妇，不要说“无后”了。那简直就是“无妻”阄！ 更何况，他的父母还在眼巴巴的瞅着、盼着他，能够早点儿定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好让他们早一点儿吃上定心丸，早一点儿把心放到肚子里，早一点儿卸下这个沉重的包袱，早一点儿让他们抱上自己的孙子！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能够早一天定下婚姻大事，早一天娶到称心如意的妻子，就是在向父母行孝，尽自己作为人子的责任！ 要知道，百善孝为先嘛！ 其他的，什么老师和学生谈恋爱不道德啦，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啦等等世俗偏见，小人之见，统统让他妈的活见鬼去吧！ 再有就是，撇过其他一切因素不说，单是从他自身来考虑考虑，二十一二的一个大小伙子了，也真该谈婚论嫁、成家立业了！ 既然如此，他现在终于有了这么一个机会，终于有了一个她心仪已久的可爱的姑娘――莫夏捷，那他为什么不去轰轰烈烈的谈一场铭心刻骨的恋爱呢哦？ 不要说自己被“下放”到五年级去工作，不是因为这一点儿，就是真的因为他和学生谈恋爱这件事，――在现在的余俊贤老师看来：为了他的白发双亲能早一天脱离苦海，为了他们未来的幸福生活和光明前途，为了他现在心爱的学生、未来深爱的妻子――莫夏捷，即便是做出一些比这更大更残酷的牺牲，付出一些更大更惨痛的代价，毫无疑问，他觉得，那也是值得的！ 余俊贤于是决定，最近先找一个时间，约莫夏捷到自己的住室来，好好和她谈谈！ 但现在的问题是，新学期开学后，由于情况有变，和上学期直接面对莫夏捷时的情形不一样了！ ――上学期，余俊贤实际上对莫夏捷有着绝对的控制权！虽然不能说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基本上也可以说是随叫随到，没有落空过！ 因为，上学期，他余俊贤是莫夏捷的老师，她莫夏捷是余俊贤的学生！ 只要想见莫夏捷，随便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余俊贤老师随便找个什么借口，他都可以达到目的！ 因为，不要忘了，莫夏捷这个学生的身份之内，还包含着几重身份呢！ 她既是六一班班委会的文娱委员，他还是语文老师余俊贤的课代表！ 当然，这说的都是一般情况！ 通常情况下是这样；至于说学校明令禁止的时间和场合，他余俊贤是绝对不会轻易违规的！ 比如说，晚上下自习以后，学生的就寝时间，学校规定：男老师是绝对不允许将单个女生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兼住室里，去和学生谈话，做思想教育工作的！ 再就是，即便是在大白天，通常情况下，教师叫异性学生到办公室谈话，――当然，主要是指男教师叫女生，因为当时学校只有三位女性教师！――若非必要，是不允许把门管得严严实实的！ 否则，视为违规！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已成为历史！在莫夏捷面前，余俊贤的优越性已经大打折扣，他已失去了对莫夏捷的绝对控制权！ 现在，他要想顺利约到莫夏捷，首先就要找一个非常可靠的，他又绝对信得过的人，为他们穿针引线，牵线搭桥，鸿雁传书。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余俊贤老师首先想到的是，莫夏捷的三个小姐妹：莫二妮、莫小双、莫小星她们。这几个人和莫夏捷的关系，可以说是心腹、死党、铁姐们、贴身家将！ 对于莫夏捷来说，她们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都不可能轻易出卖莫夏捷的，尤其是在莫夏捷父母那儿！ 而对于余俊贤老师来说，教了她们整整一个学期，虽不能说有恩于她们，但古语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退一步说，姑且不论为父、为友了，至少，她们不讨厌自己，绝对不会存报复他余俊贤、要坏他和莫夏捷好事的歹念。 唯有一点不妥的是：因为莫夏捷的与他生分，闹别扭，使性子，耍小姐脾气，他为了联系莫夏捷，而过多的与她的小姐妹们接触，这会不会引起莫夏捷的敏感反应和醋意，反而弄巧成拙，欲速不达？ 如果她们不合适，那么合适的人选，应该是谁呢？ 余俊贤双目微闭，冥思苦想。突然，他眼前一亮，脑海里跳出一个人来！ ―――――――――――――――――――――――――――――――――――― 明天就是劳动节了，文学人生携已上架的《那种爱，牵肠挂肚》和正在上架的《爱情密码》，恭祝各位节日快乐！ 同时期待有更多的读者用心读我的文，送荷包，送月票，多多益善啊！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一部：《爱情密码》：：（正在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二部：《那种爱，牵肠挂肚》：：（已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三部：《梦中情人》（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四部：《梅开二度》》（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五部：《今生只爱你一个》》（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五部曲，分别写作者和生命中先后遭遇的五个女人的爱情纠葛，敬请读者关注！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5 她为什么要这样（四） 自从开学那天，抱着被子，从余俊贤老师办公室走出来之后，近两周以来，莫夏捷硬是竭力控制着自己，再也没有踏进过那间办公室半步！ 可就在上学期，那里，那间屋子，余俊贤老师的那间办公室，却是她莫夏捷的常来常往之地，她莫夏捷还是余俊贤老师办公室里的常客啊！ 仅仅过了一个暑假，――不，确切的说，从暑假期间，在铁栅乡赶集回来算起，仅仅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莫夏捷的态度，为什么急转直下，和以前截然相反了呢？ 其实，莫夏捷自己本来也不想这样，更没准备这样阄！ 在暑假里，她曾无数次的想象过，暑假开学之后，余老师能随她们一起升到初中二年级，依然任教她们的语文课，依然担任她们的班主任，依然能在冬天为她们供应热洗脸水，在夏天为她们供应喝的凉水和开水。(.) 这样，她就可以像上学期那样，依然是余老师办公室里的常客了，依然可以和余老师想说就说，想笑就笑，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学习、生活了。 可世界上的事情，为什么常常不能如人所愿呢？ 尽管在假期里，她莫夏捷也曾静下心来，认认真真的考虑过，新学年开学之后，到底还该不该继续和余老师保持那种关系。 她的态度也曾无数次摇来摆去！ 她曾想过，要彻底摆脱余老师的束缚，彻底走出和余老师的感情纠葛。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专心致志，聚精会神，专注一念，心不旁骛的搞好自己的学习，以便将来能够顺利的考入高中，考上大学，毕业之后参加工作哦。 可她莫夏捷最终还是决定，不要这么做的好！ 因为，以她的性情，她觉得不但自己做不到这一点儿，――那不是明摆着，要自己的命吗？而且，她觉得，以余老师的性情，余老师也会因此痛苦不堪，甚至痛不欲生的！ 无论如何，――进一步说，无论自己受多么大的委屈，她都不允许自己因为自己，而让余老师再去承受那些莫须有的痛苦！ 余老师已经苦得不能再苦了！她绝对不能容忍谁再给余老师制造哪怕是一丁点儿的痛苦！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最起码，在现阶段，应该是这样！ 她要升学，他要工作。如果两个人处理不好他们之间的这种感情，势必要对自己的学业和余老师的工作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 所以，前思后想，左思右想，思来想去，她决定，保持现状，让自己和余老师都能够以一种轻松愉悦的心境对待目前的工作和学习，这才是最基本的、最重要的，同时也是最可行的方案。 至于以后怎么样，前边的路黑咕隆咚的，姑且走着说着吧。 反正，自己现在还小，还不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余老师真要爱她，是一定会等她长大，等她长到法定的结婚年龄的！ 她甚至还想过，即便如此，也不需要几年了。自己今年岁，余老师今年岁。再过六年，自己岁时，余老师也不过岁嘛！ ――――――――――――――――――――――――――――――――――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一部：《爱情密码》：：（正在上架）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二部：《那种爱，牵肠挂肚》：：（已上架）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三部：《梦中情人》（纳入创作计划）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四部：《梅开二度》》（纳入创作计划）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五部：《今生只爱你一个》》（纳入创作计划）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五部曲，分别写作者和生命中先后遭遇的五个女人的爱情纠葛，敬请读者关注！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6 她为什么要这样（五）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自己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下定了决心，坚定了信心，满怀希望，以一种崭新的姿态出现在新学年、新学期的沙窝中学校园里的时候，迎接她的，竟会是这样一种局面！ 看来真的是计划跟不上变化啊！ 看来真的是好事多磨、苍天无眼啊！ 她是今天上午到校后，走进初二年级教室时，才感觉到气氛异常、情况有变的。(.) 她本来从家里起身往学校来时，一路都是兴冲冲地！毕竟经过了一个漫长的暑假，今天终于又可以回到校园，终于又可以和自己心仪已久、特别喜欢的老师朝夕相处在一起了！ 莫夏捷有时候甚至觉得，其实，她自己的变化还是蛮大的！ 她到沙窝中学上学，今年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在五年级和六年级上学期的时候，说实在的，她对沙窝中学并没有特别的好感；反而甚至还有一丝轻微的厌恶！ 但自从上学期余俊贤老师到沙窝中学任教以来，她不但深深喜欢上了学校，甚而至于对学校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依恋阄！ 以前特别喜欢放假，不要说是时间较长的暑假、寒假，就是农村中学特有的、时间较短的麦假、秋假，她都是以一种眼巴巴的、急不可耐的心情迎来送往的。 更有甚者，别说是假期，就是一个节假日，还有每周仅有一天的星期日，她都眼巴巴的盼着等着，扳着指头算着。每次放假回家，她都是只嫌假期短，不嫌假期长！ 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了什么，一到放假，她的心里就会升起一种莫名的惆怅和依恋。不想回家，只想呆在学校里。至于星期天、节假日，她更是不愿回家，不想回家。 今天早上，她起得比较早，洗洗涮涮，吃吃喝喝，拾掇拾掇行李，喊喊叫叫莫小双、莫二妮她们之后，便早早的和妹妹一道上路了。 她妹妹今年开始到沙窝中学上五年级。没想到阴差阳错，余俊贤老师竟成了她的班主任。 在路上，她甚至连到校后去余老师处报到时，第一眼见到余老师，该说什么话都想好了哦。 可当她兴冲冲地走进教室时，迎接她的，并不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余老师，而是平平淡淡、不冷不热的李格明老师。 她抬眼扫视了教室一眼，立马感到教室里弥漫着一种令人压抑、几近窒息的氛围！ 去年六一班的部分同学都已经报到过了，他们呆呆的坐在自己临时选定的座位上发楞，全然没有一点儿新学年、新学期的新气象。 她静静地走到一位同学身边，悄悄地打听余老师的消息： “余老师呢？余老师怎么了？余老师今年教几年级？” “五年级。” “为什么？”她的声音非常大，把其他同学和班主任老师，都吓了一大跳！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又不是校长！” “……”莫夏捷没再吱声。想想也是，他们都是学生，和她一样，彼此彼此，并不知道学校工作安排的内幕；也没有人、没有必要向他们说明这一切。 如果没有人特别询问、特别告知的话，这一切都将永远是个谜！ ――――――――――――――――――――――――――――――――――――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一部：《爱情密码》：：（正在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二部：《那种爱，牵肠挂肚》：：（已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三部：《梦中情人》（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四部：《梅开二度》》（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五部：《今生只爱你一个》》（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五部曲，分别写作者和生命中先后遭遇的五个女人的爱情纠葛，敬请读者关注！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7 她为什么要这样（六）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呆呆的坐在一个临时座位上，用一双充满敌意和仇恨的眼睛，时不时的瞪上班主任一眼，以解心头之恨！ 在他看来，很明显，就是眼前的这位班主任李格明老师，挤兑了他们可亲、可爱、可敬的余俊贤老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还要等问过了余老师才知道。在此之前，她只能胡乱的猜测着这一切！ 莫夏捷怎么都想不明白，上学期发展势头那么好的余老师，这学期刚刚开始，为什么就突然遭遇了“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困境！ 她虽然还只是个学生，对成人世界一个工作单位复杂的人事关系，她还不能建立起一个清晰的概念。 但凭着她一个初中生的直觉，她觉得：如果还能将余老师工作安排的不如意，视作一种逆境的话，那么，这一切都是由于她莫夏捷造成的。（.好看的小说） 在他看来，工作单位就是用人工作的，一旦哪个人不再被重用了，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人的某个方面出了问题。 那么，余老师在哪方面出了问题呢？问题明摆着：和她莫夏捷搞师生恋阄！ 由于搞师生恋，余老师不能将所有心思用到工作上，用心不专，直接导致工作业绩不佳。这应该是最为直接、最有说服力的理由了！ 可莫夏捷思来想去，好像也没听谁说过，上学期余老师的教学成绩有多么差劲啊！在他们众多学生的眼里，余老师还是比较受校领导器重的一位教师呢！ 莫非，由于搞师生恋，他和莫夏捷勾勾搭搭的风言风语，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传到了校长陈若林和教导主任李夷吾的耳朵里？ 校领导平时不便声张，直到此时才借机发威，杀鸡骇猴，杀一儆百――拿下了一个余俊贤，让其他老师们都有所警醒：教师和学生们谈恋爱，这条高压线，无论如何是不能碰的！ 但在莫夏捷的印象里，整整一个学期下来，她和余俊贤老师的那点儿关系，除了她莫夏捷的几个小姐妹莫二妮、莫小双和莫小星几个，捕风捉影，有时候会拿这件事开个玩笑，说说笑话之外，其他的任何局外人，并不知晓，在她莫夏捷和余俊贤之间，还存在着这样一层“猫腻”关系啊。 再说，国家法律也并没有规定，教师和学生就不能谈恋爱啊哦！ 她莫夏捷并不是一个学识渊博的人，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学生。但仅仅是这样，以她一个初中生的阅读量，还有语文课堂上老师介绍的，茶余饭后，道听途说的，到目前为止，她已知的名人名家中的师生恋，就有好几对呢！ 她知道，在许多女孩子青涩的青春时期，满腹经纶而又充满魅力的男教师往往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偶像。 那些朦朦胧胧的青春萌动，那些隐隐约约的对异性的向往，似乎都融汇、贯穿在对眼前整天和自己呆在一起的男教师的无限景仰和怀想之中。正因如此，中外有很多文学作品或电影故事，都把男女师生之间的爱恋，作为叙述和描写的重要内容，编织了一个又一个或悲或喜、或悲喜交集的人生童话。 莫夏捷直到现在还记得，今年寒假里，她从莫小星那里借阅的台湾作家琼瑶的言情小说《窗外》……现实生活中，她知道的较为著名的师生恋，还有孙中山和宋庆龄的，蔡元培和周峻的，鲁迅和许广平的，沈从文和张兆和的，余秋雨和马兰的……学校领导就是再无聊，也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充当老法海的角色，棒打鸳鸯，硬生生去拆散余俊贤老师和她莫夏捷吧？ 真要那样的话，那岂不是在侵犯和践踏公民的人的权利吗？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8 她为什么要这样（七） 但不管怎么说，问题绝对是出在这件事情上！一直到了最后，莫夏捷始终坚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坚定不移的这样认为。 这在她看来，无异于晴天霹雳，天塌地陷！ 必须立即刹车！ 否则，最终一定会导致余俊贤老师和她莫夏捷双双身败名裂，功名未成，学业不就，到头来鸡飞蛋打，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凄惨结局！ 莫夏捷想，她自己就不说了，充其量考不上学，回家种地，过两年爸妈让别人给自己女儿介绍个对象，嫁出去得了。 ――本来，根据现在中招考试升学的情况，考学对她来说，希望就不大。和余老师发展不发展这种关系，都无所谓的。 但这一切对于余老师来说，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阄！ 家境贫寒，身有残疾，初中毕业，回乡务农，自强不息，发愤苦读，终于破茧成蝶，自学成才，回校任教。 ――这看似轻轻松松、平平常常、平平淡淡、无关紧要的每一步，对于余老师来说，每迈出这艰难的一步，都无异于踏上登天的梯！ 眼下当代课教师，虽然要身份无身份，要地位没地位，要工资没工资，要待遇没待遇，――但在余俊贤老师看来，这是他理想的起点，事业的开端，人生的港湾啊！ 从这个起点迈步，他就有可能到达理想的巅峰，去领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壮丽风景！ 从这个开端开始，他就有可能一步步超越自我，完善自我，追求卓越，最终到达通往成功的坦途，拥有自己可以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 从这个港湾扬帆，他就有可能乘风破浪，劈波斩浪，直挂云帆济沧海，最终到达人生幸福的彼岸啊哦！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眼下这份工作，对于余老师来说，无疑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筹码。只有平步青云，步步高升，若干年后的余老师，才有可能顺风顺水，实现理想，拥有事业，拥抱幸福，走向成功！ 作为一个大男人，人生的轨迹，自然和她莫夏捷不会一样。男人生来就是要干事创业，功成名就的。 更何况，对于身有残疾的余老师来说，要想拥有被社会公认的个人业绩和人生价值，要想拥有被别人看得起的尊贵身份、崇高地位和巨大成功，这是他的必由之路！ 因为，如果你不幸成了一位残疾人，那么，自尊，自爱，自立，自强，就是你的立身之宝，成名之路！ 正因如此，她莫夏捷必须紧急制动，立即刹车，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虽然，在人生的道路上，她还只能算是个孩子，涉世未深，阅历不广，经验不多，但她也深知长痛不如短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 就这样，在经过了一整天的前思后想，左思右想，深思熟虑之后，她终于鼓足了勇气，非常平静的走向了余老师的办公室，敲响了隔开他和她两种人生、两重世界的那道门，异常平静的最后一次应付了余老师，抱起自己的被子，走向了通往自己未来的路！ ―――――――――――――――――――――――――――――――――――― 衷心感谢长期以来您对文学人生的系列言情小说《爱情密码》和《那种爱，牵肠挂肚》的持续关注，大力支持，热情鼓励！同时期待在今后的日子里，您能一如既往的关注、支持、激励我！喜欢的话，多多推荐、投票、评论、赠送啊！多多益善！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一部：《爱情密码》：：（正在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二部：《那种爱，牵肠挂肚》：：（已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三部：《梦中情人》（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四部：《梅开二度》》（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五部：《今生只爱你一个》》（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五部曲，分别写作者和生命中先后遭遇的五个女人的爱情纠葛，敬请读者关注！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十一章 山重水复 1 原来，她就是余老师的妹妹 开学那天，从余俊贤老师办公室里回来之后，几天来，莫夏捷的心里，就像有十五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的！ 惴惴不安、忐忑不安，所导致的直接结果是：上课时间，她常常走神，思想动不动就会抛锚，开小差。 以至于在班主任李格明的语文课上，有好几次，她要么被点名批评，要么被突然叫起来回答问题，而自己竟不知道语文老师问的是什么问题，该从哪里去回答阄！ 或是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说不成句；或是答非所问，引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让自己在班主任的课堂上，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儿，出尽了洋相，丢尽了人！ 或者是下课时间，别的同学们都到教室外边去放松、调节、休息了，而她自己却还呆呆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两眼呆滞的盯着黑板出神，心里老是在翻来覆去的，想着同一个问题：这样一来，余老师该怎么办？ 有时候，甚至放学好大时候了，其他同学都已到食堂去打饭回来了，可她竟然还在教室里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发呆呢！ 以至于有好几次，她的那帮小姐妹莫小双、莫二妮、莫小星她们，不得不跑到她的座位跟前，梆梆梆的把课桌敲得山响，她才会从出神入迷的境界里走回来，木木的，呆呆的，愣愣的，机械的跟着她们，到位于校园东南角的那个小跨院的食堂里去打饭。[.超多好看小说] 有时候，她也会利用下课时间，和她的那帮小姐妹一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到教室前门外，靠着墙壁或门框，故意漫不经心的，抬头向位于校园西南角二层平台上的那个地方望去。 那里就是余俊贤老师的办公室和住室所在地：从南边数起第三间哦！ 让他她更感到忐忑不安的是：上学期经常会搬把椅子，座在二层平台上，或看书，或和其他老师聊天，或将目光远远的望向他们六一班教室门口的余俊贤老师，本学期开学至今，在他办公室门前的二层平台上，她没见过他一次。 更多的时候，她偷偷地、悄悄地放眼望去，竟然发现，这学期以来，余老师办公室的门，多半是关着的！ 这不能不让她进一步浮想联翩：自从那天她一口回绝了余老师，余老师该不会一时想不开，再出现什么问题吧？ 这一段时间以来，能让莫夏捷心里稍稍感到欣慰的是，升入二年级以后，确切的说，自从那天从余老师的住室，抱回她的被褥，并一口回绝了余俊贤老师以后，在她们班上，除了几个同姓的小姐妹莫小双、莫二妮、莫小星之外，她又结识了一位和余老师同姓的小姐妹！ 这个人就是初二年级唯一的一位留级生――余文玲！ 开学第二周星期一的那天上午，她们班是李格明老师的语文课。上课还不到分钟，莫夏捷又一次在课堂上跑神了。 直到现在，那天课堂上的一幕幕情景，莫夏捷还记得清清楚楚！ ――――――――――――――――――――――――――――――――――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一部：《爱情密码》：：（正在上架）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二部：《那种爱，牵肠挂肚》：：（已上架）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三部：《梦中情人》（纳入创作计划）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四部：《梅开二度》》（纳入创作计划）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五部：《今生只爱你一个》》（纳入创作计划）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五部曲，分别写作者和生命中先后遭遇的五个女人的爱情纠葛，敬请读者关注！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2 原来，她就是余老师的妹妹（二） 那天，他们学习的是，人教版全国统编教材初中语文第三册第二单元的中国古代四大民间故事之一的《牛郎织女》。（.无弹窗广告） 李格明老－师上课的风格，一直是说话慢条斯理的，声调不高不低的，节奏不快不慢的，——不但适宜调皮捣蛋的学生轻易走神，甚至还可以帮助那些不太喜欢学习的孩子，进入睡眠状态呢！ 上课后，李格明老－师按照备课时设计好的教学流程，按部就班，先是导入新课，接着又叫了几位同学，分别起来朗读了课文的一个自然段。 在即将进入“讲读课文”这个教学环节时，李格明老师为了让学生更好地理解课文的主题，先从整体把握的角度，不失时机的提出了一个临时在大脑里浮现出来的问题： “中国古代有四大民间故事，无一例外，都是以爱情为主题的，分别是哪几个？给大家一分钟的时间思考，然后，叫几位同学起来回答一下！阄” 一分钟之后，李格明老－师深藏在近视镜片后的一双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在教室里来回扫视了好几圈，最后，终于把目光集中在了莫夏捷身上。 “莫夏捷同学，请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根据往常的惯例，大家知道，莫夏捷准定是刚才思想又开小差了哦。 “咹？——我？——四大民间爱情故事？据我所知，除牛郎织女外，还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有——，还有——贾宝玉和林黛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教室里立马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一下子笑翻了全场，经久不息！ 莫夏捷被同学们的笑声搞愣了，好半天，坐也不是，立也不是！ “怎么回事儿？你们笑什么呀？难道我回答的不对吗？”她心里暗暗的想。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最后，还是她的同桌莫小星悄悄告诉她： “亲，答错了，除了《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有《孟姜女》《白蛇传》！《罗密欧与朱丽叶》是外国写爱情故事的文学作品！贾宝玉和林黛玉是中国写爱情故事的文学作品里的主人公！” 莫夏捷一听，脸一下子红到了脖耳根！乖乖，怪不得大家哄堂大笑，原来自己不经意间，竟开了一个国际玩笑！她恨不得地上马上能裂开一道缝儿，好让她一下子钻进去！ 李格明老－师面带愠怒，想等同学们的笑声平息之后，再开始给她上政治课！ 教室里，依然是笑声不断！ “笑什么笑？难道你起来能比人家回答得更好？”正当大家笑作一团，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教室里一声断喝，炸响开来！ 大家都没有想到，竟有人会这么扫他们的兴！就连班主任李格明老－师，也暗暗吃了一惊！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在教室正中间的一个座位上，有一个女孩，歪着头，黑着脸，斜着眼，正在发作！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年初二年级唯一的留级生——余文玲。（.好看的小说）留级的原因是，去年冬天，余文玲的腿被冻伤了，休学在家两个月。 在此之前，莫夏捷对这个女孩，并没有特别的好感，因为对她不很了解，更不熟悉。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上午报到结束后，发书时，班主任李－老师叫到谁的名字，谁就到讲台上去领书。 “余文玲！” 突然，班主任李格明老师叫到的一个女孩的名字，引起了莫夏捷的注意，并让她十分好奇，甚至差点儿浮想联翩起来： 莫夏捷没有想到，班里居然有一个女孩，和他们的余老师一个姓，难道，她和余老师有什么关系？ 但好奇也只是片刻的事情！ 下课后，莫夏捷和其他同学悄悄打听这个姓余的女孩的情况，于是有人告诉她：余文玲是他们班唯一的一个留级生！其他更多的情况，便没有人知道了。 莫夏捷进入沙窝初中已经两年了！两年来的求学经历，使她知道：这几年上级教育行政管理部门，对学生的学籍管理非常严格，留级学生名额控制的非常严格。 再就是，在他们沙窝中学的招生辖区内，姓余的学生虽然很少，但除了余老师所在的千名沟有几个之外，沙窝村大王沟组也有几个姓余的学生！ 所以，她对余文玲的身世背景所产生的片刻的好奇随之消失！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兴许是自己孤陋寡闻，姓余的人多哩去了！ 但因此她似乎也回忆起来了：上学年做余老师的语文课代表，经常出入余老师的办公室。在余老师的办公室里，莫夏捷似乎曾经见过余文玲几次，当是她不在意，以为是外班的学生，来找余老师有什么事。 现在想来，——莫非，余文玲真的就是余俊贤老师的妹妹？ 想到这里，莫夏捷对余文玲又立即警觉起来！ 她为什么要在课堂上厉声呵斥同学们对她的嘲笑？莫非，她是余老师的托，特意安排她留级，来控制自己的？ 这样说来，她一定是受了余老师的托付，要有意和她套近乎的？ 莫夏捷虽然被余文玲的一声怒喝解了围，只好略带尴尬的坐下了。但这个时候，她总算体会到了，什么是芒刺在背，什么是如坐针毡！ 李格明老师本待要训斥莫夏捷的，因为近段时间以来，他不只一次在他的语文课堂上发现，莫夏捷上课听讲不专心，思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开小差。 他是班主任，学生本来就比较重视和胆怯班主任的课的。莫夏捷在他的课堂上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在其他任课教师的课堂上，又该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但经同学们这么一闹，余文玲这么一呵斥，课堂迅速恢复了平静，进入了常态。 于是，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余文玲的所作所为虽然有点令人始料不及，但她说的毕竟也有道理：课堂上思想抛锚开小差虽然不对，但回答问题错误，却真的不应该遭到群起而哄之！ 更何况莫夏捷是个女孩子，脸皮子比较薄，这样对她确实有失公允。 3 莫夏捷的妹妹竟在余俊贤老师班上 新学期开学后，沙窝中学的教育教学工作，迅速走上了正轨。 一切就绪之后，作为班主任老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迅速摸清每一个学生的底子，填写学生基本情况登记表，然后上报学校教导处，交给李夷吾主任汇总存档。 在做这项工作的过程中，余俊贤老师竟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他们班上，一个叫做莫小雨的女孩子，竟然会是他心爱的意中人莫夏捷的亲妹妹！也就是说，如果他和莫夏捷的关系发展正常的话，那么，莫小雨就是他将来的小姨子！ 这应该不是什么重大发现。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发现，竟然让余俊贤老师激动了好几天！甚至刚刚知道这个秘密的那天夜里，余俊贤老师竟然又一次失眠了！ 在余俊贤老师看来，这一发现无异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居里夫人发现了镭元素，马克思发现了剩余价值！ 是什么原因竟让余老师这么激动不已呢？ 那还不是因为他上学年教过的学生莫夏捷？ 但直到现在为止，余老师不管怎么回忆，就是回想不起莫小雨同学来报到时候的情景了！ 难道是她的父母亲自送她来报到的阄？ 余俊贤思前想后，绞尽脑汁，怎么也回想不起，那天在报到的整个过程中，遇到莫夏捷父母来送学生报到时的情景！ 那么，难道是她的姐姐莫夏捷送她来的？ 也没有啊！余俊贤随即就否定了他的这一说法！ 那天开学，虽然他很忙，但他更迫切的希望见到莫夏捷。可他等了整整一天，才在下午吃晚饭的时候，见到了脚步匆匆赶来的莫夏捷。 本来想着，又是半个多月没有见面了，正想利用这个机会，再好好重温一下暑假赶集约会时的种种情景的，可令余俊贤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莫夏捷的脸面，竟会变得那么快；莫夏捷的态度，竟会表现得那么决绝哦！ 自从开学那天，莫夏捷抱着她的被子，非常淡定的走出余老师的办公室之后，曾有一度，余俊贤老师的心里竟然空落落的，失意极了，寂寞极了，孤独极了！ 他不知道，这学期一开学，所有的烦心事儿，怎么都让他余俊贤给摊上了？ 今年也并不是他余俊贤的本命年啊！ 先是学校领导对新学期的工作安排，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打击，甚至一度心灰意冷！ 打掉了牙往肚里咽！他不但不能声张，不能反抗，不能拒绝，甚至连怒形于色的表示都不可能有，除非你真的是不想在这里干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去年辛辛苦苦教了半年的学生，本应该在他遭遇人生的逆境时，声援他，支持他，安慰他的，可除了莫小双、莫二妮和莫小星三个，在开学那天，到他办公室取被子时，多多少少有点儿表示外，其他那么多的学生，非但没有表示，居然还有像莫夏捷这样的，唯恐天下不乱似的，真是让他感到郁闷、憋气又窝火！ 所以，这一周多来，除了自己担负的教学工作和班主任工作外，余俊贤老师基本上都处于那种深入简出、闭门谢客的状态之中！ 一方面，他可以静下心来，利用这较为充裕的整块时间，好好看一段时间的书，――毕竟，十月份的高教自考已经迫在眉睫了。 他这是平生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高教自考，对这种考试的相关细节还一无所知！需要自学的内容还有很多。尤其是徐中玉先生主编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内容多得要命，又特别难懂。这些都需要他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另一方面，他更要利用这段时间，闭门反思，认真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真正要搞清楚，到底该怎样去面对他和莫夏捷的这种关系，才是理智的，冷静的，适宜的，妥当的！ 如果决定要继续和莫夏捷发展关系，那么在目前条件下，他到底该从哪里打开通向成功的突破口？ 他不只一次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若要正面与莫夏捷直接接触，那么，毫无疑问，得有为他们两个牵线搭桥的人。可到目前为止，他居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让莫夏捷的小姐妹们来承担这项工作？将自己的终身大事交给几个并不靠谱的小姑娘？余俊贤就是再弱智，也会觉得这样做是极不恰当的。 他们毕竟是自己的学生，让自己的学生夹在和他谈恋爱的学生和老师之间，既有损教师形象，又影响她们的学业，还于事无补，那么，这样做，他到底图的是什么呢？ 好在目前莫夏捷的身边，还有一个他可以充分利用的人，这个人并且也很乐意与他合作。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与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余文玲。帮他哥哥解决恋爱婚姻这一终身大事问题，这一老大难问题，就等于是帮他们的父母消除一大心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这都是余文玲义不容辞、责无旁贷的任务！她有什么理由不帮助他呢？ 但问题是，直到现在为止，余老师并没有将他和自己的学生莫夏捷的关系告诉给他的妹妹余文玲；余文玲当然更不会想到，曾经叫过她“文玲姐”的莫夏捷，竟然还会是她未来的嫂子！ 现在，除了莫夏捷身边的余文玲，余俊贤老师又有了重大的发现，他万万没有想到，人世间的事情，有时候，竟这么的富有戏剧性―― 他的妹妹余文玲就在她的意中人莫夏捷身边呆着，而莫夏捷的妹妹莫小雨竟也戏剧性的出现在他余俊贤的身边。 拥有这么好的便利条件，那么，只要充分利用好余文玲和莫小雨这两个人的特殊身份所能发挥的作用，那么，让她们传个书带个信儿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 这样一来，当前遇到的莫夏捷要与他一刀两断的这个死结，还愁解不开吗？ ――――――――――――――――――――――――――――――――――――――――――――――――――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一部：《爱情密码》：：（已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二部：《那种爱，牵肠挂肚》：：（已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三部：《梦中情人》（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四部：《梅开二度》》（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五部：《今生只爱你一个》》（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五部曲，分别写作者和生命中先后遭遇的五个女人的爱情纠葛，敬请读者关注！ 4 紧急约见三姊妹 但即便如此，要直接通过自己的妹妹余文玲，或是直接通过莫夏捷的妹妹莫小雨，来调停目前他和莫夏捷之间的冷战关系，余俊贤暂时并没有这个意思。 因为，直到现在，他并没有将自己和莫夏捷之间的那层关系，向自己的胞妹余文玲摊牌。 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余俊贤还是懂得这句话的道理的。 他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冷处理，是急不得的，越急越糟糕。 弄巧成拙；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吃豆也得等豆烂，吃奶也得等奶惊；――所有这些俗语民谚，说的都是这个意思阄。 有时候，你若将一件简单的事情整得越复杂，那么事情发展到最后，结局就有可能越糟糕，以至于整个局面都难以控制，弄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蝴蝶效应吧！ 尤其是谈恋爱这些事儿，生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将过多的人牵扯进来，――涉及到的人物越多，不稳定的因素也就越多；不稳定的因素越多，事态的发展就越有可能超出意料的范围，最终让你难以左右局面，酿成痛彻心扉的悲剧哦。 他之所以没有将自己和莫夏捷的事情，简单、草率的向妹妹余文玲说，一来是怕影响余文玲的学习，去年因病休学，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的了。（.好看的小说） 再就是，他怕余文玲天天和莫夏捷呆在一起，因为压力太大，心理负担过重，把握不好和莫夏捷相处的关系。 三来他是想把这层最重要的关系，把妹妹这个很关键的人物，甚至也可以说是一颗最关键的棋子，用在他认为最关键的地方，让她在关键时刻，发挥任何别人都替代不了的作用。 就像下棋，那些关键的棋子一可当十，不到关键的时刻，就不能轻易动用它们；而一旦用了，就要充分发挥他们以一当十的作用，让它们在一局棋的最危急的时刻，举足轻重，压住阵脚，稳定局面，达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用一子救活一盘棋的目的。 因为谈恋爱这件事，有时候真的很难说清楚，究竟会在哪个时候、哪个环节、因为哪个因素，出现什么问题。 余俊贤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好不容易碰到了莫夏捷，他得把一切可能发生的问题，都给估计充分了，从最坏处着想，往最好处努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要不抛弃，不放弃，坚持不懈，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毕竟，这一局棋，不但涉及到他和莫夏捷两个人未来的人生幸福；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问题，拍板钉钉，以便让他的白发双亲，尽快从无边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至于莫夏捷的妹妹莫小雨，更是不可能直接参与其中的，余俊贤想。 对于莫小雨来说，她就是一颗举足轻重的棋子，他要在她身上下足功夫，用尽心思，做足文章。 他要让她实实在在感受到，余俊贤老师是真心实意要对她好，就像上学期他真心诚意去对待莫夏捷一样。 他要让她自己发自内心，情不自禁的，想在姐姐莫夏捷面前，说余老师的好，说余老师的好话。进而让莫夏捷真真切切感受到，他余俊贤的真情实意和赤胆忠心，从而心甘情愿跟着他走，要和他好。 想清楚了这些事情以后，余俊贤采取的第一步行动，就是紧急约见莫小双她们三姊妹。 他想利用她们几个人的特殊关系，制造出些什么摩擦来，挑拨一下她们几个小姐妹的关系，让她们鹬蚌相争，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说白了，就是要欲擒故纵，迂回包抄，曲线救国，最终俘获莫夏捷。 心动不如行动，说干就干！ 星期二那天早饭后，余俊贤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正在小憩，忽然，远远地看见莫小双和莫夏捷两个，一前一后，从校院北侧通往二层平台的台阶上上来，拐过北边的小偏门，径直往那边去了。 校园的右上方――西北角那片空地上，沙窝中学男、女生和教师厕所，三位一体，在那里建着。 余俊贤估摸着这两个人快该返回来的时候，余俊贤装着上厕所，也大步流星的向小北门走去。 果不其然，他刚刚拐过小北门，就与迎面而来的莫小双他们碰面了，差点儿还撞了个满怀！ 莫夏捷的脸一赤一红的，抬眼看了看余老师，表情很不自然，一副哭笑不得、欲言又止的样子。 莫小双则急忙向余老师问好： “余老师好！” “小双好！” 就在他们彼此要擦肩而过时，余老师叫住了莫小双： “小双，这段时间咋不见你们几个到我办公室去玩儿了呢？这两天没啥事的话，找个时间，和小星、二妮到我办公室里去一趟，我找你们说点儿事儿，好不好？” “好的！那我走了啊，余老师。”莫小双告辞。 “好，抓紧时间回教室上课去吧。” 余老师和莫小双答话的当儿，莫夏捷就静静地呆在一边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搭话也不是，不答话也不是！实在是尴尬极了！ 这是新学期开学以来，她莫夏捷和余俊贤老师之间的第二次见面！上次还是开学那天，到余老师住室去取被子的时候！ 余老师故意不去看她，一副旁若无人的姿态！只是笑嘻嘻的和莫小双说话，并且特别强调是让莫小双和莫小星、莫二妮她们三个人去他的办公室。 这是他的良苦用心所在！ 这意味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将她莫夏捷排除在外！――活该，你不是曾当面向我叫板，要和我划清界限，断绝关系吗？ 莫夏捷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当听到这些话时，她觉得自己还要在一边硬撑着呆下去，实在没有任何意思，更没有任何意义，就自顾自，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小双紧走两步赶上她：“等等我，你那么急着走干什么？” 莫夏捷并没有心情去搭理莫小双。听到莫小双这么问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但嘴上并没有说出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5 巧用激将法 从余俊贤老师办公室出来之后，莫小双和莫小星边走边嘀咕：“小星，你看出来了吗？” “看出来什么了？”莫小星被小双问得一愣一愣的。 “余老师今天叫咱俩来，到底是要干什么的啊？”莫小双问。 “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只是朦朦胧胧感觉得到，他问咱们的话，都是围绕着一个话题来的。”莫小星谈了自己的看法。 “什么话题？”莫小双故作惊讶之状阄。 “难道你没感觉到吗？表面上看起来，余老师关心的，是咱们的学习情况；可我觉得，他的真实目的，更关心一个人。”莫小星说。 “谁？”莫小双穷追不舍。 “还能有谁？还不是咱夏捷姐呗。”莫小星多少带了点儿埋怨的口气哦。 “这就对了，我要说的正是这个！看来咱们这是不谋而合啊。”莫小双慨叹。 “可你说，咱夏捷姐自从这学期开学之后，到底是怎么了啊？整天魔魔怔怔的中了邪气一般。”莫小星百思不得其解。 “谁知道呢？你不觉得她现在基本上也不和咱们几个一起玩，一起多说话了吗？似乎生分了好多呢！”莫小双进一步说道。 “谁说不是啊！假期去铁栅乡街上赶集，回来和余老师分手时，不还有说有笑的吗？你住的离她家比较近，听没听说赶集回去后，他爹妈和她生什么气啊？”莫小星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小双，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没有，怎么可能呢？他爹妈宠她还来不及呢。”莫小双做了个鬼脸。 “那是为什么啊？”莫小星直接晕菜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夏捷姐态度的转变，原因多半还是在咱余老师身上。”莫小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可你刚才没听出来吗？余老师的话里有话啊！他对夏捷姐对他的态度来了个度的大转弯，也感到茫然不解啊！难道他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和咱们兜弯子？”莫小星显然不同意小双的意见。 “是啊，你说得有理！或许，余老师叫咱们到他办公室里去，正是想从咱们口里掏出些什么实情来呢！”莫小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咱们既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问夏捷姐，她又不肯老老实实把实情告诉咱们；可咱们却又已经冒冒失失答应了余老师，要约夏捷姐到他那里去。咱要是办不到，余老师不该认为咱们两个吹牛皮，夸海口，办事不牢靠么？”莫小星像是在总结刚刚发生的事。 “随他怎么认为吧，反正咱们也是真心实意为他好！尽力而为，走到哪一步是哪一步吧！”莫小双像是在自我安慰。 “那咱们回去，她们要是问起余老师叫咱们做什么，咱俩该怎么说啊！”莫小星向小双虚心的讨主意。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呢！”小双坦言。 “要不，咱们这么办吧。”莫小星把脸转向莫小双，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怎么办啊？”莫小双满脸期待的神情。 莫小星将头凑近莫小双：“咱们这样……” “啊，这样行吗？亏你想得出！”莫小双显然被莫小星吓了一跳，吃了不小的一惊。 “要不就试一试！”莫小星怂恿着小双。 “要是达到目的了，我就直接把你莫小星的名字，改成智多星算了！”莫小双调侃着莫小星。 “哪里哪里！比起你这莫小双的天下无双，我只能说是小儿科，初级阶段，小巫见大巫啦！”莫小星调皮的说。 这两个小姐妹走着说着，说着走着，说话不及，已回到了教室。 现在正是晚饭后的空余时间。教室里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在晚自习到来之前，半走读半寄宿的农村中学，饭后，教室里通常情况下，都是这个样子。 男生们都到位于校园东南角的操场上，看男教师们打篮球去了；走读的学生回家吃饭，还没有来得及返回学校；所以，教室里留下的，多半是没有什么运动和娱乐项目可以消遣的几个小女生。 她们既不出去娱乐、运动，呆在教室里也不学习。――毕竟，这是一天里难得的一点儿休息时间！紧张学习了整整一个白天了，晚上还有两节晚自习，等待着他们去度过。所以，难得有这么片刻的时间，完全属于他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他们多半利用这点儿时间，谈天说地，神吹海聊，打发耳朵受活了。 莫小双和莫小星俯在莫二妮的耳边，如此这般嘱咐了她几句，离开教室之后，莫二妮便磨磨蹭蹭的走到莫夏捷的座位跟前，故作神秘地问： “你说余老师现在都不教我们课了，按理说，他和咱们已经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了。可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叫她们两个去他办公室，干什么呀？” “你为啥不去呀？他不是也邀请你了吗？” “你说谁？谁邀请我了？” “就是你们的余老师啊！” “我们的？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的？” “他与我有什么关系？人家是大学教授，咱是小民一个！”莫夏捷一提起余老师，言语尖刻，讽刺挖苦一起上，和先前美丽、善良、温柔、大方的他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你骗谁？她请我了，小双会不告诉我？我说，你也别拿我穷开心了！别说他没叫我，就是他用八抬大轿来请我，我也不一定去呢！”莫二妮说出话来也是火药味十足！ “为什么啊？”莫夏捷有点吃惊的看着莫二妮，似乎有点儿出乎意料。 “那你为什么不去啊？”莫二妮反问。 “我，我，我――人家没邀请咱去啊！”莫夏捷吞吐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 “我是他邀请了，我也不去！谁稀罕他的邀请！”莫二妮似乎越说越来气。 “不稀罕他邀请，那你稀罕他什么啊？”莫夏捷打趣道。 “咱稀罕人家，人家不一定稀罕咱啊！”莫二妮一边感叹着，一边表情复杂、意味深长的看了莫夏捷一眼。 不知怎么的，莫夏捷突然发现，在莫二妮看她的同时，脸上蓦然腾起了一朵红云。 6 巧用激将法（二） “兴许真的被你说对了呢！”莫小双这句话一语双关！ 接着，她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紧接着说道： “昨天上午余老师见到我和夏捷姐时，是说过让咱们三个一起到他办公室去的，可他昨天下午又托人捎信给我们，说不让你去了。说是有些话，当事人当面说着，不太合适，所以，就我和小星两人去了。”莫小双煞有介事。 “怎么？没让你去，你倒有意见了？咱夏捷姐不是也没去吗？人家都不说什么，你的意见咋那么多呢？真是个意见包儿啊！” 莫小星眼睛看着莫夏捷，而嘴上却说着莫二妮。 弄得莫夏捷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紫的，却已不便声张，更不能发作，只好打掉牙往肚里咽！ 谁让她就那么轻而易举的一口回绝了余老师呢？以至于自己现在竟然落到了这种地步阄！ 早知如此，她就是心甘情愿跟着余老师回家种地，她也不会贸然提出，要和余老师彻底分手的！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余老师竟然会这样对她！我不就是仅仅两周没往你那儿去吗？你竟移情别恋了？你究竟是在和我赌气，还是真的和我缘分已尽、情义皆无？ 她想起开学那天，他去余老师办公室里取被子时，刚进去时，在没有说明情况之前，余老师还曾拥抱、亲吻过她来着，并且来势凶猛，气势汹汹，很让她感觉到一丝恐怖、窒息，甚至有点死去活来的味道！ 可现在，自己仅仅是因为不想耽误他的大好前途，不想影响他的未来发展，强忍思念之痛，忍痛割爱，说要与他分手。 可你好歹也问问，我突然之间，怎么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呢？到底是因为啥啊？ 可你没有，竟连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没有占据一丝一毫的地位吗哦？ 我抱着被子走出了你的办公室，从此你就整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看书学习？生闷气？还是压根就没事人一般？该干啥就干啥？ 难道你就这样不明不白，不疼不痒，离我而去，另寻新欢，恋上莫二妮了？ 早知如此，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和她们一起去！去看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和她们讲那番话时，到底是一副怎样的嘴脸！去问一问，我莫夏捷在你心中，究竟处在怎样的一个位置上…… 可现在，这一切，都已成为定局！再想去问他，为时已晚！ 俗话说，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说出去的话，也是改不了口的！ 小双和小星，从余老师的办公室里回来后，那话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了：余老师已经喜欢上了莫二妮，这应该也是真的！ 要不，昨天早上，他明明和小双约好，要让二妮和她们一道去的，可事到临头，为什么又改弦易辙了呢？ 这不明摆着的吗―― 不让我去，是因为我已和他断绝了关系，他要将过去那一页迅速翻过，以便尽快进入新的故事，扮演新的角色。 不让莫二妮去，显然是因为，谈恋爱这种事，要么和当事人，在二人世界里悄悄解决；要么托第三方传话带信；而当着第三方的面，男女双方直接面谈的情况，――在世纪年代末期的中国，虽然经过了一段时期的改革开放，但开放到这种程度的情况，应该是不多见的！ 所以，拒绝我莫夏捷，背着莫二妮，让这两位小姐妹专程前往你办公室，应该就是给这两位鼓劲打气，或是问明情况，让她们回来，给莫二妮捎信带风的。 想到这里，莫夏捷不由暗暗将牙关一咬，口腔里顿时发出嘎嘎吧吧的响声：好你个余俊贤！好你个披着人民教师的外衣，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专干那些玩弄女性的、见不得人的勾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你无情，我也无义！把我逼急了，看我哪一天，不在大庭广众的公共场合，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你的画皮，露出你可耻的流氓嘴脸，让你威风扫地，名誉全无，身败名裂，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 既然你已移情别恋，那就别怪我莫夏捷绝情绝义！ 我发誓，今生今世，我莫夏捷要是再主动去找你余俊贤说一句话，我就不是人！我要让你想吃后悔药，都不知道要上哪里买，不信，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过了一天，莫夏捷看看莫二妮并没有要找余老师去的意思，小双和小星也没有丝毫催逼着二妮去找余老师的意思，心里不禁如同擂鼓一般，通通通的跳个不停！ 莫非，莫二妮已经去找过余老师了？那么他们会谈些什么呢？ 余老师可能会说：夏捷抛弃了我，和我分手了；二妮，其实，我也很喜欢你的，咱俩恋爱吧？ 那么，莫二妮会怎么回答余老师呢？ 莫二妮可能会说：其实，我也非常喜欢余老师的，只是余老师让夏捷姐捷足先登了，一直没有给我留机会罢了，我答应你？ 呸！――一对不要脸的货！我恨死你们了！ 而小双和小星，本来是要逗逗莫夏捷的。可昨天她们三个――莫小双、莫小星和莫二妮通力合作，上演的拿出双簧戏，现在看来，并没有引起莫夏捷太强烈的反应，这多多少少有点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 莫夏捷到底是怎么啦？ 要是她听到余俊贤老师要和莫二妮好上的消息以后，暴跳如雷，火冒三丈，直接冲上去找到余俊贤老师，理论一番，讨个说法，――那么，他两个当着余老师夸下的海口，就会立马兑现。 可哪里知道，自从昨天莫夏捷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不但不愤怒，不吃惊，反而非常淡定，从容自若，一副淡定姐的模样。 ――真不知道，这个莫夏捷的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 是压根心里就没有和余老师谈恋爱这回事，以前的那些事，充其量，都是闹着玩的？ 还是余老师在她的心里占据的地位太重要，这次突然分手的急刹车，让她承受的压力太大，精神几近崩溃？ ――――――――――――――――――――――――――――――――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一部：《爱情密码》：：（已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二部：《那种爱，牵肠挂肚》：：（已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三部：《梦中情人》（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四部：《梅开二度》》（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五部：《今生只爱你一个》》（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五部曲，分别写作者和生命中先后遭遇的五个女人的爱情纠葛，敬请读者关注！ 7 巧用激将法（三） 没有办法，莫小双和莫小星私下商量，准备一起找她们的夏捷姐摊牌：和她好好谈谈！ 转眼间，到了周末。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周末，绝对和现在的周末不是一个概念！ 那时候的周末，只歇星期日一天。像沙窝中学这样的离县城较为偏远的山区中学，山高皇帝远的，一般是周六中午放学后，学生不再上课，吃罢饭直接回家；或是下午提前上两节课，然后放假回家；如果逢到期中、期末的大型统考，偶尔一次，也会两周过一次！ 现在的周末是双休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才开始实施的。刚开始的时候，上惯了一周六天班的干部职工和学生们，真的不太习惯！ 更主要的问题是，个别单位的领导同志们认为，这样太浪费时间了，不符合多快好省的建设社会主义的原则阄。 所以，在国家的法定节假日，强行要求本单位的干部职工周六加班，严重侵犯了干部职工的合法权益。 一时间，上－访的，告－状的，闹得沸沸扬扬，怨声载道！这些领导同志们太一厢情愿了。他们不知道，这是时代进步、社会发展的必然！ 直到后来，各地又纷纷出台了规范法定节假日的相关细则，这一闹剧才渐渐平息，最终退出了历史舞台。 现在，将近年的时间过去了，各地除了一些高级中学，因所谓的学生高考升学时间紧，任务重，压力大的借口，还在顶风违纪，利用周末加班补课外，其他单位，如果偶尔有哪一个双休日没有过，而是加班工作了，他们心里还老大不高兴呢！ 当然，这依然是时代进步、社会发展的结果。[] 余俊贤老师因此时常感叹：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这是不以任何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谁也别想阻止它，谁也别想阻挡它哦！ 当然，他那时候也绝对不会想到，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党和国家会对他们残疾人给予这么大的关注和支持！ 要是在现在，他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身有残疾，而整天忧心忡忡、心事重重的，总是担心自己找不到媳妇该怎么办！ 现在想来，当初，他在沙窝中学度过的最初三年半的教育教学生涯，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以外，他所有的心思全部用在个一个人和一件事上！ 这个人就是莫夏捷！余俊贤老师教了整整一个学期的、第一届学生中的一位女生。他曾千方百计想让她走进自己的生命，而最终没能成功的莫夏捷！ 这件事就是参加河东省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先后相继拿到汉语言文学专业专、本科的学历证书，为他以后的事业发展，奠定下了坚实的基础！ 为了尽快完成他们曾经非常喜欢、而现在又非常依恋的余俊贤老师交付给她们的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莫小双和莫小星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殚精竭虑，搜索枯肠，很是牺牲了无数的脑细胞，决计要赶在新的一周学习生活到来之前，搞定莫夏捷，迫使她乖乖就范，也算是向余老师略表一番心意，略尽师生之谊！ 她们先是再次打通了莫二妮的关节，让她继续保持对莫夏捷的高压态势，在这一两周之内，最好不与莫夏捷发生正面的、直接的接触，要让她与余老师的关系，在莫夏捷心中持续保持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 周六中午吃罢饭后，莫小双特意找到莫二妮，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下午放学，你去五年级教室，找到莫小雨，就说她姐交代你的，让她和你一道早一点儿走；她要问起她姐，你就说她姐多少有点儿事，需要稍微耽搁一会儿，和我们一起走。（.好看的小说）” 然后又让莫小星到五年级教室门口去找莫小雨。 余老师看到小星这个时候来找小雨，怕是多半与他交给她们的“任务”有关系，自然笑脸相迎，大力支持，密切配合。他来到莫小雨的座位跟前，轻声细语的对莫小雨说： “小雨，外面有个大姐姐找你，你出去一下。” 莫小雨虽然只是一个五年级的小学生，但她和姐姐莫夏捷一起，住在初二年级的学生宿舍里。因此，对她们牛家庄出来的大哥哥大姐姐们，她都非常熟悉。 她来到教室外面，一看，原来是小星姐，就问： “小星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今天下午下学，你和你二妮姐一道先走吧，我和你姐，还有你小双姐多少有点儿事，需要耽搁一会儿，可能走得稍微迟一点儿。” “好的，下学后，我在教室门口等二妮姐，你顺便给我姐说一声，就不要让她再来找我了啊！” “好的，小雨真乖！” 下午上罢两节课后，莫二妮提起下午上课前就已经带到教室的行李包，快步走出教室，等她找到莫小雨时，小雨已经等在教室门口了。于是，一大一小，两位姐妹，一起厮跟着，向家里走去。 这边，莫夏捷提起行李，正待要去找自己的妹妹莫小雨一起回家，却被小双叫住了： “夏捷姐，你去哪里？” “我去找小雨，一起回家啊。” “找小雨？那你就不用去了！刚才我见小雨和二妮一前一后，脚跟脚出了校门，先走了。” “和二妮一起？怎么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啊？是我让她俩一起走的。” “你？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又在我和小雨之间搬弄是非，挑拨我们姐妹的亲情关系了吧？” “你看我哪一点儿像搬弄是非的人？” “哪一点都像！要不怎么会有人看上你呢？” “你说什么啊，夏捷？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说的不是那层意思！我是说余老师要是没事，怎么会无缘无故找你们？说的什么事啊？”莫夏捷嘴上说着，心里想着：这样也好，和这几位一起走，顺便将她们在余老师那里说的话问清楚，免得自己心里这几天总是疙疙瘩瘩的。 ――――――――――――――――――――――――――――――――――――――――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一部：《爱情密码》：：（已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二部：《那种爱，牵肠挂肚》：：（已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三部：《梦中情人》（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四部：《梅开二度》》（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五部：《今生只爱你一个》》（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五部曲，分别写作者和生命中先后遭遇的五个女人的爱情纠葛，敬请读者关注！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8 巧用激将法（四） 这时，莫小星也已提着行李，来到了她们面前。(.)见夏捷提到了余老师，早就竖起了耳朵，要听听她们的夏捷姐在说些什么。 “夏捷姐，你不是不再搭理余老师了吗？你关心他干什么啊？” 莫小星正话反说，要激夏捷。 “谁关心他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叫你们究竟干什么？你们又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你想知道吗？”莫小双边走边问阄。 “拿咨询费来。”莫小星不失时机的插了这么一句。 莫夏捷的脸，又腾地红了起来。 “既然是你主动问我们的，夏捷姐，我们就一五一十给你说了吧。哦” “夏捷，去年余老师教咱们时，你也知道他的情况。他现在最头疼的问题是婚姻问题。他说他的父母因为他的婚事，都快愁白头了。”莫小双诚恳的说。 “所以那天，我们给你说的，都是实情。他确实也向我们透露了，如果和你的关系发展不下去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吊死在你这一棵歪脖树上的。”莫小星接过了话茬。 “你才歪脖树呢！”莫夏捷反唇相讥。 “余老师叫我们去，只是想搞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咱们假期去铁栅乡赶集，临分别时，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从那时到开学，也就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对他就不理不睬了呢？”莫小双一脸严肃，一本正经的说。 “不要再说了，我早已经厌倦了这种情感折磨，我不想你们在我面前再提起他了。”莫夏捷伤感地说。 “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好像是谁真的折磨了你似的！谁折磨谁啊？是你折磨余老师了，还是余老师折磨你了？还是你们两个现在其实是在互相折磨啊？”莫小星说话的语气里多少带着点儿埋怨莫夏捷的味道。 “人家是老师，咱只是一个学生，我有资格、有能力去折磨他吗？”莫夏捷满脸幽怨，满腹委屈。说着说着，眼眶里便亮晶晶的，溢满了泪水。 她们三个小姐妹本来是并排向前走着的，莫夏捷走在中间，莫小双走在左边，莫小星走在右边。 现在，莫小双一听夏捷姐说话的声态语气不老对头，扭过头来一看，没想到她们的夏捷姐，竟然热泪盈眶，几乎要哭了起来。 本来还要再说几句难听话，继续责怪莫夏捷几句的她，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回想起新学期开学两周以来，莫夏捷在课上课下、饭前饭后、校内校外、人前人后的种种表现和反应，莫小双这才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一切！ 她们的夏捷姐，突然之间，无缘无故的冷落了余俊贤老师，和他打起了冷战，现在看来，完全是事出有因！ 可两周以来，她们这帮小姐妹，每天看着莫夏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爱搭理她们，不想和她们多说话，只是常常一个人独来独往，竟没有一个人想到应该主动去走近夏捷姐，走进她的内心世界，和她谈谈心，拍拍话，问问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反而，只是一味的责怪她，说她自私，说她冷漠，说她反复无常，甚至，近两天，莫小双在内心深处，似乎还觉得莫夏捷简直就是忘恩负义，喜新厌旧，水性杨花！ 而莫夏捷内心里想的什么，她们这帮小姐妹，竟然一无所知！ 现在想想，这段时间以来，夏捷姐的心里，该独自承受多么大的痛苦和压力啊！ 周围那么多的同学，进一步讲，那么多的知心朋友，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没有人主动找她说说知心话，拉拉家常，聊聊天什么的。看起来，谁说的那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的对面，可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咫尺天涯，而不是天涯咫尺啊！ 千斤负担一人挑，巨大痛苦一人担，—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心中对于苦涩爱情的怅惘，对于人生未来的迷茫，……难怪这段时间，夏捷姐上课总是因为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挨批挨尅，可真是难为她了！ 想到这里，莫小双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拉起了莫夏捷的左手，长时间的用力捏了又捏。她似乎是要通过这个动作，向莫夏捷传递一种安慰、一种信心、一种力量！ 同时，轻声细语的安慰她说： “好了，好了，不要再伤心难过了！我就说嘛，牛郎织女感情一向都挺好的，怎么刚刚半个月不见，两个人就突然翻了脸呢，原来，这里边有原因啊！” “俗话说，灯不拨不亮，话不说不明，中间无人事不成嘛！夏捷姐，实在不行的话，你去和余老师说一说，让她每个月给你拨点儿资金，聘请我们几个做你的爱情保鲜员怎么样？要是余老师实在小气得得不行，那我们几个姿态就放高一点儿，免费做你们两个的爱情自愿者，怎么样？” 莫小星一番话说出口，竟将莫夏捷“忒”的一下逗笑了。 破涕为笑的莫夏捷，抬起头来，分别向左右看了看，只见莫小双和莫小星两个，正朝着她坏坏的笑呢！ 莫夏捷抬头向远处望去，只见夕阳衔山，落日的余晖把整个大地涂抹得一片金黄。她的心情也一下子变得轻松愉悦、豁然开朗起来！ “夏捷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余老师交给我们的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直到现在，我们还没给他完成呢！他现在急于知道的，就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啊？”莫小双言归正传。 “你说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啊，我还敢怎么想啊？我还能怎么想啊？咱都想着这学期他该教着咱们上初二年级了，谁知道老天不依人打算，计划跟不上变化，这学期学校偏偏让余老师又教了五年级！”莫夏捷抱怨道。 “教五年级怎么了，教五年级不是挺好的么？这样一来，咱那妹子正好在俺姐夫的班上，你还怕他照顾不好咱小雨呀？”莫小星说道。 “叫咱想着是挺好的，这样我也可以省好多心啊！但问题并不像咱想得那么简单！”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9 假戏真做 莫小双、莫小星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搞清楚了莫夏捷内心的真实想法后，本来想着能够说服莫夏捷，让她和余老师重归于好的，可没想到莫夏捷竟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死也不肯回头！ 这让莫小双和莫小星夹在中间，感到左右为难，却又无可奈何！ 她们有心不再管这事儿，随他们的便儿，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听之任之，让他们自生自灭得了。 反正，爱与不爱，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再说，她们只是学生，学习才是她们的正事主业！俗话说：管闲事，落不是；说媒仨人好，媒成两人亲！她们几个小姐妹，犯得着为他们两个的事儿劳神费心、跑腿磨嘴吗阄？ 有时候静下心来想一想，这几个小姐妹甚至还怪余老师多事：你说你一位人民教师，大男人，和一个初中女生谈什么恋爱啊？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笸箩筛子乱动弹的，图的什么啊？ 身体残疾，大家理解；对象难找，大家知道；父母操心，大家清楚；急于解脱，大家支持；――可是，让这么多人卷进来，恐怕没几个是心甘情愿的吧！ 可话又说回来，一边是她们曾经深深爱着的语文老师，曾给了她们的学习、生活与思想以极大帮助的余俊贤；另一边则是如影随形和她们关系密切的好朋友、好姐妹莫夏捷，话虽那么说，可要让她们放下不管，她们似乎还真的做不到啊哦！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君子成人之美；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 没有办法，过罢星期天，返校后的第二天下午，晚饭后，莫小双和莫小星再一次双双来到余俊贤老师的办公室，将她们星期六下午回家时，在路上探明的莫夏捷的真实想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余俊贤老师。 “余老师，我们真的是尽力了，星期六下午回家的时候。我们特意安排夏捷和我们一起走，将该问的都一一问过了，该说的，也都一一说过了。可夏捷她依然是一副十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架势，不依不饶，无怨无悔，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也算是黔驴技穷，没有办法了！” 余俊贤老师听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办的好。他简单安慰了她们几句，并真诚的感谢小双和小星，为了他的事，所做出的最大努力，真诚的邀请她们没事来玩儿，并特意关照她们： “很快就到冬天了，今年，虽然我不再教你们的课了，但我依然是你们的老师，你们依然是我的学生。(.)希望你们不要拿我当外人，如果在哪些方面，我能为你们帮点儿忙，出点儿力，那我一定非常高兴，乐于效劳，并尽力而为，全力以赴，快办办好。” 小双、小星离开后，余俊贤老师不由自主的常常呼出了一口闷气，随之陷入了沉思： “莫夏捷现在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这可怎么办呢？” 从小双和小星所说的情况来看，莫夏捷对他态度的转变，原因主要来自莫夏捷对他的前途和未来发展的顾虑。应该说莫夏捷的本意是好的，出发点是对的，动机也是纯的。 可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两人的关系一旦搁置下来，不要说前途和未来发展了，单是眼下的工作，余老师都没有心思去做，更不要说全心全意，全力以赴去把工作做好了。 而莫夏捷呢，看起来她沉着冷静，镇定自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而实际上，在她的内心深处，无时无刻，不在汹涌着滔天巨浪，惊涛骇浪，恰似苏轼在《念奴娇赤壁怀古》里所描写的那样：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不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无论是从余俊贤老师要做好工作，还是从莫夏捷要静心搞好学习，――都必须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尽可能在短时间内迅速解开纠缠在余俊贤和莫夏捷两人内心的死结！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应该多在莫夏捷周围的人你身上，多做做文章，寻找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于是他立即决定找莫二妮谈谈。 莫二妮、莫夏捷和莫小双都属于铁栅乡牛家庄村南岭组人，和莫小星所在的涂沟组，同属一个行政村。 这四个小姐妹，除莫小星是在升入沙窝中学五年级之后，才加入她们这个小团体的之外，其余三个是打小就玩耍在一起的死党、铁姐们！ 应该说，余老师到沙窝中学任教以来，受到了学生们的普遍欢迎！莫夏捷对余老师产生的敬仰、倾慕、喜欢以至于暗恋的心理和情绪，在其他女孩子身上，也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 只是由于每个学生的家庭背景不同，家教方式不同，每个学生在各自家庭中所处的地位不同，所以每个学生待人接物、为人处事的方式也就不同！ 莫夏捷在家里是长女，是老大，父母视如掌上明珠，爱着宠着，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爱怎么干就怎么干，所以为人处世、待人接物处处显得热情奔放，外向随意。 再加上上学期，莫夏捷是余老师班上的文娱委员，又是余老师的语文课代表，和余老师走动、接触得比较频繁，再加上人长得相貌不俗，性格温柔，余老师关注她的时候，自然就比其他学生更多一点。 而莫二妮呢，在家里是老二，上边还有一个哥哥。在农村，凡是家里有男孩是老大的父母，自然而然，都把男孩看得比较重；至于女孩嘛，一般能说得过去就可以了。所以莫二妮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显得比较传统，属于循规蹈矩，中规中矩的那一种。 那天，妹妹余文玲和莫二妮来他哥哥余老师的办公室里喝水。临出门时，余老师叫住了莫二妮： “文玲，你先回教室学习去吧，二妮留下，我和她说几句话。”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0 假戏真做（二） “你看我像在发烧说胡话的样子吗？我是认真的，二妮！”余俊贤老师一脸真诚，郑重其事。 莫二妮又目不转睛的审视了余老师一回，结果发现余老师正傻愣愣的呆看着自己。一霎时，四目相对，电光石火，金星四溅！莫二妮的脸颊迅速升腾起一片红晕！ 但出乎余老师意料的是，莫二妮发现他在注视自己时，并没有马上收回视线，而是迎着余老师的灼灼逼人的目光，定了定神，语气舒缓的说道： “余老师，既然你告诉我这些的话的时候是认真的，那么我也是非常认真的告诉你：我是喜欢你，喜欢你有志气，喜欢你肯上进，喜欢你有才华，喜欢你有毅力！但当初你和莫夏捷眉来眼去，来往频繁，关系密切，打得火热，那里就把我放在眼里了啊？现在人家把你抛弃了，你才又注意到了我，你让我的心里怎么想你啊？” “随你怎么想，都行！二妮，我不在乎这一切！我和莫夏捷，你是知道的，不是我薄情寡义，不是我喜新厌旧，而是她莫夏捷不理我了！可我又不允许长时间处于这种拉锯战中！不是我等不及啊，而是俺爸俺妈等不及啊！眼看着我的婚事成了父母双亲的一块心病，二妮啊，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难受吗？阄” 余老师的一番肺腑之言，让莫二妮的眼睛潮潮的，涩涩的，几乎要流下泪来：“话虽这么说，可余老师啊，喜欢归喜欢，喜欢和爱情却不是一回事儿。”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二妮？虽然我们经常说，爱情和喜欢不是一回事，但你不觉得，只要喜欢的时间长了，喜欢的程度深了，绝大多数喜欢最终都是会发展成爱恋的吗？” “不错，余老师，你说的是这么个理，但合理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却不一定合情！不合情理的事情，我们如果不顾一切的去做了，那么是一定要招致众人的非议的。毕竟，我们是生活在现实社会的人，而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或是生活在外星球！哦”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和夏捷姐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在你们相处的这半年里，我们几个小姐妹，一直是你们爱情的促进者，见证人，甚至给你们传书带信，因为我们是唇齿相依、呼吸相关的好伙伴，好姐妹！现在，我要和你好上了，那么你让我今后怎么去面对夏捷姐啊！” “二妮，你怎么这么傻啊？难道你没听人说过，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吗？它只属于真心相爱的双方，而与其他任何第三者都没有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必须考虑和夏捷姐的这层关系！最起码，也要容我把有些话和夏捷姐说清楚，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既然这样，那么你打算怎么和她摊牌啊？” “我就开诚布公、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和她讲呗！” “那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说着说着，动情的余俊贤老师不由自主的拉起莫二妮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但却迟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莫二妮见势不妙，生怕余老师再进一步做出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急忙用力抽出手去，一转身，夺门而出，一溜烟跑掉了。 经过了这一次和余老师掏心掏肺的当面初谈，莫二妮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本来，余俊贤老师和莫夏捷的关系打得火热。她们几个小姐妹，一方面作为余老师曾经教过的学生，一方面作为莫夏捷的同窗好友，抱着“成人之美”的心态，为她们敲敲边鼓，传传口信，只觉得这是应该做的。 可没想到，和和美美的一对恋人，现在的关系，却突然出现了度的大转弯，并且绕来绕去，还将她们几个毫不相干的小姐妹绕了进去！――这是什么事啊？ 不行，事不宜迟，她必须马上找到夏捷姐谈谈，把余老师和他谈话的所有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她，让她当机立断。 莫二妮知道，如若不然，依余老师的秉性，他一旦看准、认定了的事儿，就不会拖拖拉拉，轻易放弃，而是执著追求，快速出击！ 莫二妮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甚至就能预感到，不久的将来，处在这场师生恋情中心的主角，不会再是她莫夏捷，而一定是她莫二妮！ 自打上次余俊贤老师找莫小双和莫小星了解莫夏捷的情况，并且让莫二妮与她俩密切配合，演好这处双簧之后，莫二妮就有意冷淡莫夏捷。 一连两周，几乎就不和莫夏捷搭腔、照面。有时偶尔头碰头了，也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嗯嗯啊啊，吞吞吐吐，含糊其辞的就过去了，从来就避免实质性的接触和长谈！ 这样做的真实意图，或者说最终目的，就只有一个：让莫夏捷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在她和余老师这场师生恋情中，是存在着潜在的危险的！她若处理不当，错失良机，极有可能造成一念之差，一生无缘的遗憾！――从而让她尽快回心转意，与余老师重修旧好。 可谁知，莫夏捷近段时间，由于和余俊贤老师的关系陷入了僵局，整天少天没日，少心没肝，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愣愣懂懂的，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不但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大有越走越远，越来越没戏的感觉！ 莫二妮心想，这一次，一定要重锤猛敲，让放三声大炮也不警觉的莫夏捷，实实在在感受到：她莫二妮，就是埋在她和余老师恋情边上的一颗定时炸弹！ 一旦时机成熟，她莫二妮就会引爆这颗炸弹，那么到那时，粉身碎骨的必定就是你莫夏捷；全身而退的，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她莫二妮和余俊贤了！ 第二天傍晚，吃罢晚饭，借着到大清河滩龙潭沟河边刷碗的机会，莫二妮叫住了莫夏捷，两人随即就在河滩的乱石堆中，挑了两个干净的石头，面对面坐下了！ 莫二妮一针见血，直接切入正题，将昨天傍晚，她到余老师屋里去喝水，被留下长谈的情景和经过，一五一十的透露了出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1 假戏真做（三） 第二天的晚饭后，当莫二妮把与莫夏捷谈话的整个过程，告诉给余俊贤老师的时候，余老师想要放弃莫夏捷、意欲同莫二妮发展恋爱关系的决心，就更加坚定了！ 到现在为止，余俊贤老师已经不再相信莫夏捷向她的小姐妹们表白的话了！ 说什么不再和他来往，完全是为了他的前途考虑？――这话听起来非常冠冕堂皇！但实际认真想一想，哼，全是屁话，一派胡言！ 真要像她说的那样，真心实意要为余老师考虑的话，不是应该躲着他，让他整天貌合神离、魂不守舍的无心工作；而是应该和余老师心平气和的进行一次长谈，看看他两个到底应该怎样做，才能既不影响余老师的工作，又不影响她莫夏捷的学习阄！ 要是还像现在这样，你躲着我，我见不到你，那结果就只能是像现在一样：让他余俊贤无心工作，让她莫夏捷不能静心学习。 他甚至有点儿怀疑，莫夏捷现在对她的态度之所以如此恶劣，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是蓄谋已久的事情了！ 至少，暑假从铁栅乡赶集回来，她就已经动了这方面的心思了！ 好你个阴险歹毒的莫夏捷！ 你既然如此无情无义，那你就不要怪我余俊贤出言不逊，心狠手辣了！ “当初我就说嘛，你完全没必要去和她谈的，自己的爱情自己做主嘛！可你偏不听，偏要去找她谈！现在，你总算知道平时被你们奉若神明的莫夏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吧！总算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固执、偏狭的自私自利的人了吧！哦” “我不许你这么说夏捷姐或许你和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夏捷姐真的是有什么她难以言说的苦衷呢！” “也不知道真是因为莫夏捷的威信高，还是你的心地特别善良！本不需要主动去找她，你偏要去找；主动找她挨了骂，你不恨她不怨她，反而还要替她开脱，不许别人骂她！二妮，单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人啊！” “也给她说了，还被她骂了，可直到现在，我的心里依然恍恍惚惚的，含含糊糊的，觉得老大不踏实！余老师，和你来往，你知道我做出这个选择有多艰难吗？你会珍惜我，能待我好吗？” “看你说的！我待莫夏捷怎么样，你心里难道还不知道吗？要不是莫夏捷翻脸不认人，死活不肯和我有进一步的往来，我能扔下她，和你保持这种关系吗？” “那倒也是，不管怎么说，我总觉得夏捷姐和你的关系不会到此为止！余老师，你要真心实意待我好，你就得向我保证：无论什么时候，永远不许背叛我，必须永远忠诚于我！”莫二妮趁机向余俊贤撒起娇来。 “那好啊！那你怎么向我表明你爱我呢？”余俊贤眨巴着眼睛，向莫二妮诡笑道。 余俊贤老师一边说着，一边两眼发直的、呆呆的看着莫二妮！ 莫二妮知道余老师肯定有点想入非非了！正准备找个借口，托故离开，――可还没有等莫二妮挪开脚步，余俊贤老师似乎早有所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了莫二妮的面前。然后顺势伸出双臂，将莫二妮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莫二妮早已乱了方寸，浑身瘫软，动弹不得了！她觉得人世间的事情真是太奇妙了！幸福说来就来，想躲都躲不开！ 当余俊贤的身体第一次与莫二妮接触的那一刹那间，他全身的每一根毛细血管，似乎都扩张开了！ 他将莫二妮一下子轻轻揽进自己的怀里，一只手臂从脑后紧紧缠绕着她的脖颈，固定了她的头部，迫使莫二妮的脸面朝向他深深低下的头颅；另一只手臂则紧紧搂住莫二妮的身体，迫使她将丰满的胸膛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 他把自己温热的嘴唇按压在莫二妮柔软、细腻、温热、香甜的唇上，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摩挲着，吮－吸着，从上唇到下唇，再从下唇回到上唇，然后从外唇到内唇，再从内唇吻到外唇，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无穷无尽！ 时间停滞了，空间凝固了！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忘记了自己所处的时刻，整个世界寂静无声，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彼此都能听得见对方怦怦乱跳的心！ 起初，莫二妮出于自我防护的本能，似乎还有拒绝余老师靠近她的意思。但慢慢地，随着余老师进攻的速度越来越快，频率越来越强，她似乎早已忘记了自己是谁；随着余老师渐渐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她的唇上，放松了对她身体的约束，莫二妮情不自禁的，将手臂从身后紧紧箍在了余俊贤老师的腰际。 一时间，陷入热吻状态的余俊贤和莫二妮，似乎忘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在学校，是在老师的办公室内；似乎忘记了现在是在晚饭后的课余时间！ 办公室的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插上插销！不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突然闯进来一个第三者，该会出现怎样的尴尬局面，又该会是一种怎样的一发而不可收拾的结局！ 他们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时候，余俊贤只能感受到莫二妮的鼻翼在一下又一下的有节奏的扇动，呼出的气息带来的一丝丝温热的感觉，一次次的袭击着他的身体，使他渐渐忘乎所以起来！ 没有人知道，余俊贤现在亲吻着莫二妮的感觉，和她半年前第一次亲吻莫夏捷时，有什么不同！只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上感受到，他看上去依然那么专注，那么忘情，那么用心，那么老练！ 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身体内的那一种激素，刺激了余俊贤老师的大脑中枢神经，竟使他变得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兴奋，越来越高亢！――正当莫二妮在心里默默的期望着，暴风雨过后将渐渐复归平静的时候，余俊贤做出的一个大胆而又惊骇的动作，差点没把莫二妮吓个半死！ 莫二妮原本就站在靠近门口的办公桌的横侧面，余俊贤一激动扑过来吻莫二妮的时候，这时他们其实就在办公室的门后！ 现在，余俊贤突然一下子放开了揽着莫二妮身体的那只手臂，只将揽着她头部的那只手，依然揽着她的脖颈，嘴唇依然紧贴在莫二妮的唇上；却将腾出的那一只手，以快如闪电的动作，迅速插上了门，然后一把抱起了莫二妮，紧走两步，来到床边，将稀里糊涂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莫二妮扔在了床上，随即将他健硕的身体扑了上去，死死地压在了莫二妮的身上！ 莫二妮的大脑一个激灵，突然清醒了过来，死命的紧紧夹着两腿，拼命想缩成一团；一边用两只手拼命要将余老师从她的胸膛上推开，嘴里则一迭连声的叫道： “余老师，我怕……余老师……我怕，你别……你别……”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2 假戏真做（四） “乖，不怕，不怕，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人的！你怕什么啊？”余俊贤老师被莫二妮拼命地推开之后，气喘吁吁地就势躺在莫二妮的身边，将莫二妮紧紧地搂在怀中，喃喃的说。 “我怕你，怕你，怕你和我……”莫二妮惊魂未定，哆哆嗦嗦，战战兢兢的，几乎说不出话来阄！ “看你想哪里去了？你都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是在学校，这里是老师的办公室，你是学生，我是老师，我能那么做吗？” “我以为，你是想……想和我……，那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啊！”余俊贤一只胳臂搂住莫二妮的肩膀晃了晃，像是在安慰她，一本正经的说。 “我本来是想把你生米做成熟饭，可你拼命护着，我就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为什么啊？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吗？” “我当然信了！可莫夏捷当初也是像你这样对我说过的啊！时代在前进，社会在发展，人也是在不断变化着的啊！此一时，彼一时嘛！所以我想尽快把咱两个人的事情给定下来！等到木已成舟，米已成饭的时候，我觉得以后的许多事情就不会那么复杂，就会好办的多了！哦” “余老师，我没想到，你一个当老师的，竟也会这么自私，这么狭隘啊！”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嘛？你若不自私，为什么不肯将我拱手让给别人啊？” “我不是没让，是让给了别人，可别人没人肯要你啊！”莫二妮反击道。 “好啊，你敢挖苦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余俊贤老师说着，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又骑到了莫二妮的身上，并且两只手开始窸窸窣窣的摸索着，准备去解莫二妮的衣服。 “你用不着这么小心眼儿，更用不着这么猴急猴急的！如果真心爱你，就是不和你怎么样，我迟早也是你的人；反过来说，如果我心里没有你，我不爱你，咱两个就是做了那个，又该怎么着？你占有了我的身体，却不一定能真正拥有我的心！对我来说，失去的不过是女孩子的童真，可对于你来说，失去的却是我的整个人！” 余俊贤怎么也没有想到，莫二妮说起什么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丝毫也不比莫夏捷差，甚至有些地方，比莫夏捷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来，余俊贤几次三番，抱定一个信念：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非把莫二妮做了不可！免得像莫夏捷那样，本想打持久战，谁知道好事多磨，夜长梦多，半路里竟又发生了意外的变故！ 可莫二妮今天的举动和表现很是反常！ 不是是故作镇定的在施行什么计策，还是她从刚才紧张慌乱的情境中缓过了神来，只见她主动伸出一只手臂，挽住了余老师的脖子，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余老师，用轻松舒缓的语气，慢慢的说出了上面的话！ 余俊贤本来蓄积了极强的力量，正准备宽衣解带，尽情的释放，不想被莫二妮的几句话，再一次浇灭了熊熊燃烧的之火，他整个人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一次从莫二妮的身上咕噜了下来！ 莫二妮呢，似乎完全没有觉察到余俊贤三番五次、反复反复的反应和表情，继续缓缓的说道： “是不是这个理，反正我把该说的，全部说了出来给你听！想怎么做，不想怎么做，完全由你做主！你真要对我不放心，那你就来和我做了吧，反正我无所谓的！”这句话说完，莫二妮两眼放光的灼灼逼人，直视着余俊贤老师。 余俊贤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似的，开始动手去解莫二妮的衣服！ 莫二妮似乎非常了解余俊贤的心思，也非常理解余俊贤老师的心情！当余老师动手去剥她身上的衣服时，她非常顺从的予以配合！ 莫二妮异乎寻常的顺从和配合，倒让余俊贤老师暗暗吃了一惊！心想：“这妮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她为什么表现得这么乖巧呢？这里边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心里这样疑惑着，手上的动作不由放慢了下来。莫二妮感到余俊贤老师的动作节奏明显放缓了下来，就将温热的嘴唇轻轻靠近余俊贤老师的耳朵： “你到底想不想要？想不想做啊？”说着就直接动手去解余俊贤老师的裤腰带。 莫二妮这一大胆的动作，一下子激发起了余老师更加强烈的征服，也似乎是为了报复进一个月来由于莫夏捷的冷漠和仇视，给他的心灵带来的压抑情绪，——他猛地跃起身，三下两下拔光了莫二妮的裤子和内衣，扑向莫二妮雪白的胸脯，一边用手疯狂地摩挲、把玩着她身体一侧的那只像又暄又白的馒头似的硕大的乳－房，一边张嘴吮上了她的另一个乳－头！ 直到莫二妮被撩拨得心底、体下都奇痒难忍，嘴里不由自主的轻声呻吟起来的时候，这种美妙舒缓的轻音乐似的欢快的呻吟声，仿佛就是司号员在前线吹响的冲锋号！在进军的号角声的鼓舞下，战士们一跃而起，冲出战壕，扑向了敌人的阵地！ 余俊贤的情绪和下体一起受了这种呻吟的鼓舞，一阵莫名的兴奋从心底迅速向全身荡漾，他再也顾不得莫二妮有什么反应了，直挺挺的将身体迅速插向了莫二妮的身体，并且迅速的合二为一，两颗心很快便融合在了一起！ 第一次的刺痛的感觉，让莫二妮对男人的身体迅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但第一次的奇妙的感觉，又让她对男人的身体又迅速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依恋！ …… 这一天晚上，莫二妮自来到沙窝中学以来，第一次逃了一晚上的两节自习课，在第二节快要下晚自习的时候，她悄悄提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早早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当莫小双和莫小星、莫夏捷们相继回到宿舍的时候，她已经朦朦胧胧快睡着了！小双和小星关切的问她怎么了，她推说自己感冒了，晚饭后在余老师那里喝了药，睡了一晚，现在已经好多了！ 第二天早上，班主任李格明老师询问她昨晚为什么旷课了，她将昨晚上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班主任李格明老师就没再吭声，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余俊贤老师呢，那天晚上也破天荒第一次没有到班去查学生的晚自习，第二天早上，当他再一次走进教室，去面对全体学生的时候，不知怎的，他的脸颊只觉得一阵阵发烧发烫，随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他的表情也渐渐有点不自然起来！ 就这样，为了惩罚莫夏捷，莫二妮和余俊贤老师迅速打得火热起来！这以后，莫二妮渐渐取代了莫夏捷，成了余老师办公室里的常客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3 剪不断，理还乱（一） 莫二妮和余俊贤老师的这一切密切交往，自然逃脱不了莫夏捷的火眼金睛。（.好看的小说）她几乎就有点儿沉不住气，想主动去找余老师谈一谈了！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向余老师提说这件事，还是再等等再说吧！ 这怎么能行呢？自己本来就非常喜欢余老师，大半年来的亲密关系，也进一步巩固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基础。只是本学年开始后，突然之间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这让她莫夏捷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了！ 她本来是出于对余俊贤老师前途命运的担忧，――进一步说，或者说是对他们两个未来生活状况的担忧和不自信，才违心地做出了那么一个大胆的决定，目的是为了迫使余俊贤老师，更加发愤图强，努力拼搏向上，以便为自己的未来开辟一条更加宽阔的康庄大道！ 为了达到她的这个目的，在内心深处，她强忍耐着对余俊贤老师的思念之情，装出一副深恶痛绝的架势，貌似坚决的要与余俊贤老师划清界限，断绝关系阄！ 莫夏捷有时静下心来也会经常这样想，这是不是多少有点儿中国古代乐羊子妻割布停机断织的味道？多少有点苏秦功业未就，回乡遭家人唾弃，“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的味道！ 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居然被他们假戏真做，弄假成真了！这岂不是显得她莫夏捷太无能，太软弱，太傻冒，太愚蠢，太固执了吗？ 早知今日，悔不当初！不行，她莫夏捷必须绝地反击，后发制人，转败为胜，起死回生哦！ 她首先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结束与莫二妮近两周的冷战状态，断绝了与莫二妮的姐妹关系，彻底的与莫二妮撕破了脸皮，翻了脸！ 那天，早饭后，预备铃前，莫二妮、莫小双、莫小星和余文玲几个人，从厕所回来，在校园西北角的小北门处，遇到了上厕所准备上课的余俊贤老师。 由于和文玲是兄妹，所以在校园见到自己的哥哥，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说明时，兄妹两个常常是相视一笑，然后擦肩而过；更不要说今天是在上厕所的路上，当着那么多昔日学生的面，就更没啥可说了。 所以，见自己的哥哥、其他几位昔日的老师迎面走了过来，恰好相逢在门口，所以余文玲主动让在了一边；其他几位也主动靠在了余文玲的身后，――几乎就是列队相迎！ 当余老师几乎与他们擦肩而过时，站在余文玲身后位置上的莫二妮、莫小双、莫小星三个，都非常礼貌地，象征性的点了点头，问了声： “余老师好！” 余俊贤朝向他们笑了笑，礼节性的回应了一句：“大家好！” 而莫夏捷呢，由于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和余俊贤老师处于一种敌对、仇视的状态，远远地看见余老师走过来了，恨不得有个地缝立刻钻进去。[.超多好看小说] 由于没有地缝可钻，她只能拼命的往自己的那帮小姐妹身后靠。当余老师回问大家好时，莫夏捷则羞红了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让近段时间和余老师打得火热的莫二妮心里很不舒服！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是在有意埋汰我，还是故意办余老师的难堪？心里这样一想，脸上立刻就老大不高兴起来。等余老师转过门洞，向上而去走远时，莫二妮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开了腔―― “哎哟，还是人家有些人胎神大，架子也大。不说自己主动问老师好了，就连老师问我们好，有些人还是爱理不理，爱睬不睬的！” 莫夏捷是何许人也？莫二妮嘴一张，她就知道这死妮子会说啥话了！她迅速接过莫二妮的话茬，针锋相对的说道： “是啊，人家有些人是啥人啊？――老师眼里的大红人啊！红得发紫，红得发黑，简直就是黑紫红！见了老师恨不得扑上去抱在怀里，亲上几口，再让老师戳她几下，那才解急、过瘾、止痒啊！” 莫二妮一听这话，立即就不自在起来！她没有想到她一向敬重的老大姐莫夏捷，突然间一下子会爆出这样的粗口，这简直太伤人自尊了！ 看来，上次余老师教导她的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爱情都是自私的嘛，它只属于当事的两个人！”现在看来，莫夏捷这架势，好像是有点后悔了！ 从她刚才的话里，莫二妮明确先感觉到，在莫夏捷眼里，她莫二妮已经成为自己的情敌了！所以打人专打脸，说话专揭短！ 既然如此，谁怕谁啊？于是脸红脖子粗的不依不饶扭头对着莫夏捷吼道： “我说你这人咋这么说话呢，原来这一切你都经验过啊，该不会是你自己的经验之谈吧！你一定知道，被人抱在怀里，亲上几口，再让别人戳你几下，那解急、过瘾、止痒是一种什么滋味吧？为什么不说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啊？” 说这话时，她们几个已经来到了教室门口。余文玲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她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完全是因为她的哥哥余俊贤引起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是今天不那么多人一起遇到那个地方，不那么多人一起说那么多的难听话，今天的事，怎么会是这么的一个结局呢？ 所以，余文玲急忙岔开她们两个的话头，说道：“看你们两个说那叫啥话？说这话时，就不感到脸红吗？你们到底还有没有羞耻感？你们两个就像斗鸡似的，谁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两个是因为我哥才吵闹起来的，争风吃醋，那影响多不好啊？该进教室了，我求求你们两位姑奶奶，偃旗息鼓，都闭上你们的那两片嘴吧！” 当然，余俊贤直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将他和莫夏捷以及后来半路又杀出的程咬金――莫二妮的关系，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余文玲。 他是哥，他大，她小；她是学生，而他哥是教师：哥的事情自然由自己来解决，用不着别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14 剪不断，理还乱（二） 经过了这一次正面的交锋之后，莫二妮和莫夏捷之间，一直保持了整整十几年的小姐妹关系，算是彻底闹僵了，弄蹬了为了一个原本和她们两人毫不相干的男人――他们共同的老师余俊贤！ 两个人一旦扯破了脸皮，撕开了那层罩在各自脸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便各不相让，使出浑身解数，勾心斗角，大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达目的便不罢休之势。 这样，两人轮番轰炸余俊贤的结果是，弄得余俊贤几乎有点儿招架不住，快要晕头转向了！ 好在，事情很快出现了转机！ 进入本学期以来，余俊贤老师有事没事，隔三差五的，就总爱和隔壁邻居周晓红以及周小红的隔墙邻居张朝子三个人聚在一起，喝点小酒什么的，大有“今日有酒今日醉，今日不醉别后悔”的味道阄！ 这倒不是说，余俊贤老师特别爱喝酒，是一个酒疯子。实在是因为进入本学年以来，他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余俊贤是遇上了本命年呢！ 先是新学期开学，学校的工作安排，不能让他满意。这让他有了一种打掉牙往肚里咽的感觉。 自己窝了一肚子无名火，长期以来无处发泄，让他一想起那件事，就禁不住怒发冲冠，气冲斗牛，情绪激动，无以言表哦！ 如果单单是因为这一件事，还倒罢了！没想到墙倒众人推，上学期和他保持着亲密的恋爱关系的莫夏捷，这学期竟也反戈一击，对他不理不睬，冷如冰霜！这不简直就是落井下石，乘人之危吗？ 就这，假期中间，余老师还跑前跑后的，忙着为莫夏捷们晒被子呢！ 为了能够挽回他与莫夏捷的爱情，余俊贤老师真可谓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他不惜降低自己的身份，央求自己的学生莫小双、莫小星她们帮忙去做莫夏捷的工作。 本来只是想使用激将法，刺激刺激莫夏捷近乎麻木的神经，希望她能够“迷途知返”，回心转意，冰释前嫌，重修旧好。 可没想到这正中了莫二妮的下怀，给她留下了可乘之机，给他创造了接近余老师的机会。致使莫二妮趁热打铁，弄假成真，假戏真做，直接导致上一星期的那次见面，余俊贤老师一时没能把持好自己的，最后竟稀里糊涂的和莫二妮上了床！ 事情怎么弄成了这样？就连余俊贤本人，自始至终都不敢想象：这样的事竟然会突然发生在他和莫二妮身上！ 而那天晚上，莫二妮在整个事件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成熟、老练、无所谓的态度，尤其让他难以接受，很是震惊！ 直到现在，余俊贤心里一直还搞不明白：那天晚上，面对莫二妮的引诱，他余俊贤为什么就没有控制住自己，而是稀里糊涂的就和莫二妮做下了那样的糊涂事呢？ 是为了报复这个学期以来，一直对她冷若冰霜的莫夏捷吗？但似乎有人说过：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人，是不明智的！更何况，这对莫夏捷来说，也不公平啊！ 是为了想彻底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让长期以来一直处于忧郁、愁苦状态的自己过于紧张、过于疲惫的内心，有一个适度的发泄和放松吗？ 那他完全可以选择一种更为明智的方式、方法啊！为什么要采取这样一种可能危及到自己的政治声誉和事业前途的危险游戏呢？ 是为了要让莫二妮为自己的愚昧、无知甚至是轻狂、放纵的行为付出比较惨重的代价吗？ 本来他一直以为，莫二妮和莫夏捷比较起来，莫二妮过于传统和保守了，待人接物过于谨慎了。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先和他发生那种亲密的肢体接触的，不是他心仪已久的莫夏捷，而竟然会是她其貌不扬的莫二妮！ 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可她莫二妮，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是要报复自己的老大姐，一向奉若神明的莫夏捷吗？为了上半年他和余老师的那种关系，让她一直羡慕嫉妒恨得牙痒吗？ 还是为了存心要彻底搞垮莫夏捷与余俊贤的关系，而达到她自己的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还是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一时的兴起，只为了满足一时的某种？ 不管怎么着，余俊贤老师都觉得，那天晚上莫二妮的言语和行为，明显带着某种挑－逗的性质，让余老师突然之间竟产生了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这就是我所认识、了解的莫二妮吗？ 尤其是下面这几句话，直到现在，――几乎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但莫二妮说这些话时的声态语气，他依然记忆犹新： “如果我心里没有你，我不爱你，咱两个就是做了那个，又该怎么着？你占有了我的身体，却不一定能真正拥有我的心！” “反正我把该说的，全部说了出来给你听！想怎么做，不想怎么做，完全由你做主！你真要对我不放心，那你就来和我做了吧，反正我无所谓的！” “你到底想不想要？想不想做啊？” 和莫二妮之间肢体接触的这件事发生之后，新学期以来，余老师本就非常沉重的心就更加沉重了！他怕这件事万一让莫夏捷知道了，那么，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可能就会更僵了甚至陷入万劫不复的死胡同！ 古人云：“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知道是这样，可余俊贤还是忍不住，又一次喝得烂醉如泥！ 他的隔壁住着的周晓红老师，与余俊贤老师一样，都是代课教师。 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再加上他们两家还多少有点儿亲戚关系，所以，两人住得非常近，平常的关系也走得非常近。 而张朝子则是余俊贤升入沙窝中学五年级以后的同班同学，一直做了两年。后来，朝子在本校做教师的父亲退休了。那时候，――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接－班制度依然在实行着，所以朝子就半路退学接了班，成了一名吃商品粮的国家干部。但由于学历低，没多少文化，更没多高水平，学校就安排他做了一名厨师，专门负责给教师们做饭。 每天做完三顿饭，等老师们开过饭了，他便无忧无虑的开始疯玩：打牌、喝酒，样样擅长精通，曾经创造过一个夜晚四个人喝瓶啤酒的纪录。喝到最后，醉得见人就跪下磕头喊爹，一时在铁栅乡范围内被传为佳话！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5 剪不断，理还乱（三） 但这一切情形，余老师当时并不知情！他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才渐渐了解了其中的诸多隐情的。[] 他只是觉得似乎已经有好长时间了，莫夏捷并没有再去过他的办公室。这他心里清楚，丝毫也不感到奇怪，更无计可施，无可奈何，束手无策，不知所措！ 但他觉得，正常情况下，这一段时间，莫二妮应该是会经常到他住室里来的。可让他感到多少有点儿意外的是，眼看两周的时间都快过去了，莫二妮甚至连一次都没有来过！ 并且，似乎有好几次，他在校园里远远地看见莫二妮迎面走过来，但当她一看见余老师，就会很快拐向了一旁，或是绕道而行，远远的躲开了他；同时似乎眼神里还充满了无限的敌意。 他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她也曾试图找机会找莫二妮好好谈一谈，但莫二妮从来就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阄！ 不管是迎面碰到莫二妮也好，还是余俊贤老师托莫小双、莫小星传话也好，――她们回头转告余老师：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什么场合，只要她们和莫二妮一提“余老师”三个字，莫二妮就常常不允许他们再接着说下去，而是非常坚决果断的予以回绝： “不要再说了！从现在起，这辈子我都不希望再听到这三个字！一提起他，我就感到恶心！” 当余老师进一步追问她们，莫二妮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得这么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莫小星告诉余老师哦： “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那天晚上，她从外面跑回寝室时，好像在外面哭过似的！至于那天晚上她究竟去了哪里？到底遇到了谁？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概不谈避而不谈！” “哪天晚上？那天晚上，她是什么时候回到寝室里去的？” “就是上星期三晚上呀！她回到寝室时，我们已经该熄灯了！” 这么一说，余老师立刻回忆起来，上周三，应该就是他和晓红、朝子在周晓红老师住室喝酒，结果醉得不省人事的那天晚上。 余老师听到这里，不由浑身一激灵，但他依然装腔作势，故作镇静。 可他心里，再也明白不过了！他迷迷糊糊的记得，那天晚上，好像是有一个女孩到他办公室里来过，还给她倒过开水喝。不过，他隐隐约约记得，那个女孩好像应该是莫夏捷，而不是莫二妮了啊！他似乎还给她说过话呢！ 现在想起，那个女孩，应该不是莫夏捷！因为，从新学年新学期的第一天开始，莫夏捷就和她断绝了一切往来！ 这么说，真的就是莫二妮了？那么她那天晚上下自习之后，她来到我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他给她都又说了些什么？他又对她做了些什么？ 对于这些问题，不管余老师委托莫小双和莫小星怎么问莫二妮，而她总是守口如瓶，三缄其口，绝不肯透露一个字的消息！ 莫二妮越是这样，余老师心里就越是忐忑，惴惴不安的。(.)可不管他采用什么手段，通过什么途径，和莫二妮套近乎，接触她，莫二妮从来都不为所动，依然故我，我行我素。 这让余俊贤老师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也始终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听之任之，希望将来总会有一天，莫二妮能够原谅他！ 在莫二妮和余老师的关系越闹越僵，以至于最后断绝了往来关系，形同陌路的时候，莫夏捷经历了这一段和余老师的感情波折，尤其是和莫二妮的决裂之后，他渐渐意识到了和余老师彻底决裂这一问题的严重性，远不像他当初所设想的那样简单： 只要她不再去干扰余老师，余老师就会全身心的投入自己的工作中！ 她从这一段的亲身经历中，渐渐感受到，感情这东西，和其他东西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一个人，你讨厌见他，你就可以不去见他；――而感情，尤其是爱情呢，你越是说不再去想某个人，可结果是，你去想这个人的时候，反而会越来越多！ 开学进一个月来，她莫夏捷就是在这样的痛苦煎熬中，一点点儿慢慢走过来的！ 因为和余老师断绝关系，这段时间以来，她每天就像被谁掏空了心肝的行尸走肉一样，只剩下了一副躯壳： 六神无主，魂不守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魂不守舍，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的，上课也不能安心听讲，课后更不能静心复习功课，独立完成作业；以至于班主任李格明老师，多次在课堂上发现她思想抛锚的时候警告过她，让她心不旁骛，专注一念，聚精会神，专心致志，全神贯注，全力以赴。 想通了这些道理之后，她迫切的希望，能够早日回到余老师身边，能够再像上一学期那样，天天受着余老师的教诲、照顾和关爱，心情愉悦的展开学习和生活，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女孩！ 而不是像这一段时间这样，整天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的，就像谁一不小心欠下了自己的黑豆钱似的！ 想通了这些道理以后，莫夏捷迫切的希望，近期能尽快的见到余老师一面，而且是越快越好！ 有了这一个想法以后，他很快就理清楚了自己的思路：要想尽快达到目的，就必须先和余老师的妹妹余文玲搞好关系，让她当牵线人，迅速和余老师挂上钩，沾上边，靠上去，粘起来！ 那天晚上，下自习后，她本来并不渴。可为了能尽快的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耍了个不大不小的小聪明，使了个不大不小的心眼。她来到升入二年级以后，才渐渐熟悉的余文玲的座位跟前，跟余文玲说： “今天晚上，也没有吃什么啊，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渴，咱去哪个老师屋里寻点开水喝喝吧！” 听到莫夏捷这么幼稚的请求，余文玲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心里话： 这个莫夏捷可真有意思！想去我哥余老师屋里找水喝，你就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说啊，为什么要绕那么大的弯子啊？ 于是，笑着对莫夏捷说：“想喝水就直接说啊，转那么大个圈子干什么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6 剪不断，理还乱（四） 从余老师办公室出来，回到寝室，莫夏捷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夜，她再一次彻底失眠了。（.无弹窗广告） 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她是痛苦的失眠；而这一次，则是幸福得睡不着！ 一想起一个多月来，她艰难熬过的日日夜夜，莫夏捷的心里，就禁不住一阵阵的酸楚和疼痛！ 她的本意，是想通过与余老师断绝关系，来排除一切因为她的因素对余老师的工作造成的干扰，以便让他尽可能地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将所有的心思和智慧，全部用在工作和学习上，以求得余老师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获得最佳的发展阄！ 应该说，她的动机，她的出发点，毫无疑问是高尚的、纯粹的、纯洁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想法，竟让她和余老师两个人，双双陷入生不如死的两难选择境地！ 对于她来说，要么彻底断绝与余老师的关系，放弃自己的爱情；要么继续保持与余老师的密切关系，牺牲自己的前途，放弃自己的学习！ 而对于余老师来说，要么放弃和莫夏捷恩恩爱爱保持了大半年的密切关系，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以求得自身的最佳发展；要么放弃自己的学业和事业，放弃自己的前途和发展，以牺牲自己为代价，保持当前与莫夏捷这种卿卿我我、耳鬓厮磨的密切关系，几年之后，建立一个小家庭，浑浑噩噩，碌碌无为，了此一生哦！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为了做出最后的决断，这一个多月以来，余俊贤和莫夏捷两个人，都像经历了一次生不如死的痛苦选择的过程！ 莫夏捷在这个选择过程中，差一点迷失了自我；而余俊贤呢，在这个痛苦的抉择中，差一点儿失去了莫夏捷！ 所以，当两个人经历了一番坎坎坷坷、磕磕碰碰之后，再一次走到一起的时候，这两个人的关系，就像经历了一场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两颗伤痕累累的心，贴得更近了！ 莫夏捷整整一夜没有合眼，她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再细细的品味，刚才在和余老师相处的过程中，短短二十分钟时间内，经历的点点滴滴！ 余老师出去到隔壁周老师屋为莫夏捷倒水的时候，余文玲对莫夏捷说：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可以先回宿舍去了。你待会喝完水再回去。”说完，自己就先回宿舍去了，留下一个莫夏捷，静静地呆在余老师的办公室里。 趁余老师还没有回来的闲暇，莫夏捷迅速的打量了整个办公室一眼：这里的一切，在莫夏捷的眼里，显得既那么陌生，而又那么熟悉！ 依然是砖券窑顶，泥土抹墙，水泥地坪，依然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单桌，一个方凳，――这里的一切，都简单到了不能再简单的地步！ 余老师去年专门用来供他班女生喝开水的那个暖壶，依然静静地站立在床头那张单桌下面的地上，单桌的斗子里依然静静地躺着几个茶杯和茶缸。 但从余老师到别的老师住室去借水这个细节看来，他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再往那个暖壶里灌过开水了！ 那么上学期的后半期，自从莫夏捷向余老师提出喝开水连个暖壶都没有时，余老师上学期给莫夏捷们供开水，是从来没有中断过的。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余老师没再给她们预留过开水？这个问题，莫夏捷一无所知。于是她想：余老师是不是因为我这段时间没和他保持必要的联系，所以，才慢慢放弃了再为她们提供开水的习惯。 以至于她到这里来，本来是想找点儿开水喝喝的，可是因为她的到访，让余俊贤老师手忙脚乱，慌慌张张，不得不到外面去借水。 想到这里，莫夏捷心里突然之间莫名其妙的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 爱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好像没有什么人，能够运用什么仪器能够测得出。但毫无疑问，可以得出的一个结论就是：爱她的这个人，绝对愿意为被爱者，付出他所拥有的一切。 想到这里，余老师双手捧着一杯热水回来了。一时间，莫夏捷竟不知所措，窘在了那里！ 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主动迎上前去，接注余老师手里捧着的那杯水。 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莫夏捷渐渐意识到：只要单纯幼稚的她单独和余老师在一起，余老师总是会想出一些令她防不胜防的花招，让她时不时的中他的小阴谋诡计，上他设下的小圈套。结果往往是让自己的身心遭受一些不该有的说不上伤害的伤害：接个吻呀，拥个抱呀，来一个不大不小、不深不浅，不硬不软的肢体亲密接触呀什么的。 但这一次，莫夏捷显然失算了！ 余俊贤老师双手抱着茶杯，走进门来，顺手关上了门，静静地立在桌边，两眼非常平静的望着莫夏捷。大约过了三十秒左右，他意识到莫夏捷没有接他手中水杯的意思，就缓缓地走到单桌边，将水放到床头的单桌上，并且示意莫夏捷在床沿处坐下，然后自己折回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转回身，和莫夏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 “夏捷，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以为自己今天晚上简直就是在梦中一样！这是真的吗？你现在就坐在我的身边，就在我的眼前。” “余老师，对不起了，这一个多月是我害了你啊！”。莫夏捷真诚道歉。 “你知道我为了等到这一天，我下了多大功夫啊！” “我原本以为，离开你是为了你好；但现在看来，远不是那么回事！” “这一个多月你的态度，真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你不会在背地里骂我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吧！” “骂倒是没有，但我确确实实痛恨过你，恨得咬牙切齿，铭心刻骨！” “余老师，别的我都不想在说什么了！今天我来，只是想真诚的请求你：你就原谅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7 剪不断，理还乱（五） “你以为，这样做，就是在帮助我啊？”余俊贤老师充满哀怨的，盯着莫夏捷的脸问。 “至少，当初我做出与你断绝往来这个决定时，我是这么想的！”莫夏捷直言不讳的说。 “可实际的情况呢？这一个多月，你真把我给害苦了。” “我也不想这样啊，可除了这样做，我别无选择。因为，在我看来，今年学校做出这个决定，都是我害的你。”莫夏捷似乎也满腹委屈。 “咱两怎么相处、怎么往来，应该与其他人没有半点儿关系。你那样想，完全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阄” “或许是这个打击，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我一时难以承受，有点懵了。” “那现在是怎么了？想开了，不怕再和我往来，坑了我啊？”余俊贤略带揶揄的口气说。 莫夏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哦。 “你知道，这一个多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吗？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余俊贤向莫夏捷倾诉相思之苦。 “你以为，就你知道难受吗？你考虑过人家的感受吗？恐怕你也难以想象，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 “自作自受，活该你！看你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时，你还冲动不冲动！” “当时，在我看来，那无异于塌了天！或许，是因为我真的没法面对没有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那件事，给我造成的伤害，实在是你难以想象的。”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要学会自我控制，自我排解，自我安慰。怎么可能天天都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啊！” “我也曾这么想啊，可理虽然是这个理，就是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当时，你的态度那么决绝，一时间，让我也乱了方寸。本来我想，既然你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尽管我心有不甘，情有不愿，但我只好被动的接受你的意愿了！我本来以为，只要尽可能不去想你了，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可现在看来，我真的不能算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因为我实在是做不到啊，无论怎样强迫自己，提醒自己，暗示自己，我都做不到！” “我在你心里，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莫夏捷听到余老师这么说，一股暖流霎时涌遍了全身。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算真正体会到，被一个人默默地爱着，是一种什么滋味！ 但她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不太相信余老师的样子，盯紧了余老师的脸，似乎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什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信息来。（.好看的小说）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没有一点位置吗？”余俊贤反问。 “我先不理你，是我的错；可你那样残酷的对待我，却还指望人家心里想着你？你不觉得你这种想法，有点儿太自私了吗？”莫夏捷说这几句话，倒是她和莫二妮处于冷战阶段时真实心迹的自然流露。 现在想来，能苦撑硬熬，度过那段最痛苦的时光，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 “水不太热了，赶紧喝吧！”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只顾了说话，莫夏捷似乎早已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喝水。等到余老师回过神来，中断谈话，轻声细语提醒她时，她才如梦方醒，拿起杯子，象征性的啜了两小口。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本来就不是因为口渴需要喝水，才去找余文玲的。现在，她的阴谋总算得逞了，她不禁为她的这点儿小聪明感到得意。 更重要的是，一个多月以来，始终盘踞在她心窝子里的那团千千结，现在终于解开了！从今天起，她莫夏捷再一次获得了新生。 她怎么能不暗自高兴，自鸣得意呢！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因为激动和兴奋，再一次泛起了一片红晕！ “人们常说，冲动是魔鬼，直到现在，我才算真正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明白就好！这至少来说是一个教训，让你以后在冲动时，可以自我控制，变得冷静一点儿。” “这段时间，有时暗暗恨起你来，真想立即从这个地球上消失，这辈子再也不想理你，不想见到你，不再去想你。” “是想以这种方式惩罚我么？有这种想法很正常的，你没听人家说吗，只有爱之深，方知恨之切啊！” “爱你个头，那段时间，我对你的态度，只有一个字！” “爱！” 莫夏捷摇摇头。 “想！” 莫夏捷再次摇了摇头。 “急！” 一听到这个字，莫夏捷知道余老师这是在故意挑－逗她，脱口而出： “急你个脸！人家恨你还来不及呢！” “我当然明白！因为爱我才想我，因为想我才会着急，因为着急而无处发泄，这才对我恨之入骨，恨得牙痒，恨得刻骨铭心，是吧！” 这时的余俊贤，全然忘记了一个多月以来，因为想念莫夏捷，而不得不承受的万般痛苦，居然又调侃起莫夏捷来。 这也不奇怪！不是说得意忘形吗？越是这样，才越能体现此时此刻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你就会耍贫嘴！” “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能告诉我，真的那么恨我吗？为什么那么恨我吗？” “这还用别人提醒你吗？你自己做下的事，自己不知道啊？” “本人愚钝，需要高人指点，方能开化！” “我看你是在装腔作势，装聋作哑，装疯卖傻！” “你指的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 “该不会是有点吃莫二妮的醋了吧？”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她！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人提起那三个字！”莫夏捷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凌厉起来，再也不是那种一切无所谓的态度了。 “其实，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也是无辜的！归根结底，她还是为了帮助你，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两个好！” “怎么？不高兴了？提到你的痛处了？敲住你的麻骨了？伤到你的心上人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8 剪不断，理还乱（六） 余俊贤心想：莫非，前段时间，他和莫二妮之间的那点事儿，传到了莫夏捷的耳朵里？ 真要那样的话，那他余俊贤可就惨了！ 万一莫夏捷了解了事情的内幕，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和他叫起真来，认为他余俊贤对她莫夏捷不忠的话，――那么，要彻底修复他和莫夏捷之间几乎保持了大半年、同时而又伤痕累累的那种关系，可就难上加难了！ 不行，他得想尽一切办法，尽力挽回这种被动的局面，将莫夏捷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阄？ 忽然，他又转念一想：不可能啊！ 那天晚上，他和莫二妮之间发生的一切，他和莫二妮是当事人，只有他们两个知道。[]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晓此事！ 难道莫二妮被他气昏了头，或是存心报复他，会将我和她之间发生的事情，讲给其他人听，――尤其是讲给莫夏捷知道哦？ 不可能啊！一段时间以来，――确切的说，自从他余俊贤为了挽回莫夏捷，在她几个小姐妹之间，略施反间计之后，莫夏捷和莫二妮不是一直在闹着别扭吗？她们又怎么可能结成统一战线，那么快就团结起来，共同来对付他呢？ 这样看来，莫夏捷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一切！那么刚才她所说的那些话，就只能是她自己的主观臆测，或者是他故意蒙他、诈他的呢！ 余俊贤想到这里，就暗暗地打定了主意：既然如此，不管莫夏捷说什么，――就是她亲口对他说，见他和莫二妮上了床，――只要没有真凭实据，他都不能承认有这回事儿！ 因为他相信，那天晚上，他和莫二妮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并没有任何的把柄，捏在莫夏捷手中，他怕什么呢？ 再说，即使她莫夏捷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解了所有的内幕，捏住了他和莫二妮在一起相处时的什么把柄，――那又能怎样？ 这一切，还不都是由于她莫夏捷的心血来潮，意气用事，固执己见，任意妄为造成的恶果？ 难道他余俊贤想看到今天这样的局面么？难道他想让她们几个亲如家人的几个小姊妹，反目成仇，沦落到今天这种四分五裂的局面吗？ 归根结底，九九归一，这一切，都是她莫夏捷造成的，所有的后果都应该由她承担，所有的责任都应该由她莫夏捷来负！ 这样想着，余俊贤的心里渐渐释然了。[]他在想，到底该如何重新审视他和莫夏捷之间这种不师不生、不友不恋、不兄不妹，但同时又亦师亦生、亦友亦恋、亦兄亦妹的关系呢？ 有时候，余俊贤静下心来想一想，他觉得，人世间的有些事情，要想一嘴说清楚它是什么，或者不是什么，真的还不那么容易！ 比如说夫妻双方这种关系吧，恋爱结婚之前，两个人天各一方，处在不同的地方，或山南海北，或天涯海角；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在不同的行业领域从事着各自不同的职业，各自有着自己的社会关系网，各自有着各自的人际交往圈！ 非常偶然的一个地点，一件小事，一个人物，一个机会，一次相遇，都有可能变成一种缘分，一种机遇，一种幸运，一种情绪，从而使素昧平生、素不相识，甚至彼此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走到一起，进而变成相亲相爱的一对恋人儿，最终成为执子之手、白头偕老、相伴终生的人生伴侣！ 在彼此爱恋的过程中，在还没有走上婚礼的红地毯，步入婚姻的殿堂之前，热恋中的一对男女，谁能一嘴说得清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我们只能说他们是一对相亲相爱的恋人！ 但恋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的真实身份，谁又能说得清呢？他们可能像眼下的余俊贤和莫夏捷这样，是师生关系，也可能是师徒关系，也可能是邻里关系，也可能是同事关系，同学关系，朋友关系，同志关系…… 但不管是哪那种关系，这个时候的一对热恋情人，就像现在的余俊贤和莫夏捷这样，你能说他们不是师生，不是朋友，不是兄妹吗？ 从这种意义上说，本来没有血缘关系的、素昧平生的一对男女，在某种缘分的撮合下，经过恋爱、结婚等等程序，最终结成夫妻，变成一家人，使原来的朋友之情，经过爱情的升华，最后上升为具有血缘关系的亲情，这个过程该充满多少坎坎坷坷，艰难险阻啊？ 正因如此，惟其艰难，才更需要我们精心去呵护，加倍加珍惜！ 余俊贤心想：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想到这里，余俊贤终于打定主意，下定决心：是到了该认认真真，谨谨慎慎、正儿八经对待他和莫夏捷的关系的时候了！ 在余俊贤百感交集，思绪万千，思接千载，神游八荒的时候，莫夏捷就一直静静地坐在余俊贤老师休息的床沿上，静静地看着余俊贤，似乎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期待着什么，盼望着什么，渴望着什么！ 可余俊贤老师一反常态，显得异常的沉着冷静，镇定自若！ 莫夏捷在心里暗暗的盘算着：或许，是自己刚才的火力太猛，让余俊贤老师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他需要的是缓冲的时间，或许才能回过神来！然后，才有可能继续通电，打火，进入正常程序！ 或许，是自己刚才的一席话，从内心深处彻底激怒了他？出于对一个多月以来他们两人之间这种关系修复的多忧多虑，他一时不便发作，――既然如此，她就不能得理不饶人，进一步逼迫他！ 她现在所能做的，只能是静静的等待！等待他调整心情，等待他平静情绪，等待他进入角色，等待他突然爆发！ 可是，今天晚上，余俊贤竟彻彻底底的让热切期待着的莫夏捷，彻彻底底的失望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八章 情书事件 1 欲擒故纵 再一次主动和余俊贤老师亲近，消除隔阂和好之后，莫夏捷本来在内心深处，还指望着余俊贤老师还能像以前那样娇着她，惯着她，宠着她，爱着她。 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再一次走进余老师的办公室，再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着余老师，期待着余老师还能像以前那样，对她恩爱有加，活力四射，激情澎湃的时候，余俊贤老师的一举一动，竟会那样的一反常态，冷漠麻木！ 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啊？莫夏捷百思不得其解！ 人们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莫夏捷的记忆里，在她和余老师相见相识相处相知的大半年来，只要是她和余老师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余老师主动出击，怜香惜玉，倍加呵护，就像照看自己的小妹妹一样！ 余老师俨然成了她莫夏捷的第一监护人，不折不扣、尽心尽力的行使着他对莫夏捷的监护权！ 无论是在攀登庙坡山的途中及时出手相救，还是在她的日常学习和生活中，时时刻刻，处处事事，余老师给予她的细致入微、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是任何人都没法替代的！ 甚而至于在期末考试考场上，不惜冒着违规风险，对莫夏捷进行的巧妙暗示，一直到暑假期间，心有灵犀，息息相通，赶集巧遇，暗送秋波，眉目传情，投怀送抱，风情万种…… 余老师一直是情场上的主动者，大胆示爱，真情表白，火辣，万般恩爱，对莫夏捷千依百顺，极尽男子汉大丈夫能大能小、能屈能伸，刚柔相济，以柔克刚之能事，把个莫夏捷捧上了天！ 直到抬举得莫夏捷熠熠乎如掌上明珠，飘飘然似仙女下凡，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阄… 但这一切对于莫夏捷来说，似乎都是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现在，眼前的余俊贤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表情冷漠，目光游移，神态呆滞，似乎灵魂出窍，只剩一副驱壳，不温不火，不冷不热，似乎鬼魂附体，刀枪不入！ 天真活泼，幼稚可爱的莫夏捷哪里知道，老谋深算，“阴险毒辣”的余俊贤老师，外表看起来似乎装傻充愣，装聋作哑，装模作样，装腔作势，其实，在骨子里，他正在心里拨打着他的如意算盘，盘算着怎样将莫夏捷这只美丽的小鹿收入他的囊中，让她俯首帖耳，心甘情愿，百依百顺，温柔可人，体贴入微的为他服务，为他所用，被他占有，一生一世，直至地老天荒！ 所以，从表面上看来，余俊贤老师对待莫夏捷的态度和以前相比，简直是来了个度的大转弯，前后判若两人，相差悬殊，似有天壤之别；特别是那天晚上，莫夏捷就静静地坐在余俊贤老师的床沿上，心不在焉，目光飘忽、游移的在和余老师捉迷藏，很有点王顾左右而言他的意味。 其实在莫夏捷的内心深处，她真的非常渴望余老师能够像以前那样主动走近她，靠近她，能够和她有一些肢体上的亲密接触！ 毕竟这一个多月以来，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她和余俊贤老师之间，产生了较大的隔阂，思想上产生了分歧，心理上疏远了许多。她再也没能像以前那样，亲近过余老师，接触过余老师，聆听他的教诲，接受他的爱抚哦！ 但余老师偏偏就像是被谁施了定身法一样，呆若木鸡，痴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任凭莫夏捷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他看，眉目含情的暗送秋波，而他，――余俊贤老师，就像参禅悟道入定了的高僧老道那样，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表面上看起来，的确如此！但是，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是另一派迥异的景象：惊涛狂澜，波浪滔天！ 他想：总算苍天有眼，让他这大半年来孜孜以求的他心爱的学生――莫夏捷，又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 从今往后，他可要牢牢记取这一次的深刻教训，倍加珍惜他和莫夏捷之间的一片深情，加倍小心的爱惜她，珍视她，呵护她，照顾她，帮助她，从而让她时时刻刻处在自己这片温暖和煦的阳光照耀之下，让她处处事事沐浴在自己这种清新湿润的雨露沐浴之中。 他发誓，从今天开始，他要想尽一切办法，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让莫夏捷始终处在他的监护之下，笼罩在他的光环之中，让她寸步不离他的左右，使她死心塌地的依附他，依赖他，依靠他，依偎他，两情相悦，相亲相爱，相敬如宾，相伴左右，相守始终！ 他已经想好了第一步棋的走法和招数，并且计划着，从这一周开始，就付诸行动！ 他的计划就是，从今天开始，他准备正儿八经的向莫夏捷表白自己的心迹，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情，向她表示自己的爱意，郑重其事的向她求婚！ 于是在貌似平静的外表下，余俊贤送走了莫夏捷之后，回到办公室，在办公桌前坐下，在美孚灯笼罩出的一片橘黄色光晕里，趁着刚才和莫夏捷在一起时酝酿的氛围和心情还在，他旋笔展纸，开始了他载的人生旅途中，第一次写给心爱的姑娘的第一封情书―― 十冬腊月，寒冷的气候，降到冰点以下的室温，使整个自然界显得凄凉萧条，冷冷清清！ 扑面而来的春风，与生俱来的善良，使得我自己感觉到春风得意，生机勃勃，激情四射，活力无限！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究竟会是个什么样子，因为我不是预言家！ 我也更不知道她的将来，因为自己的命运自己来主宰，岂容他人指手画脚？但为了我现在心目中拥有的人――我心爱的学生莫夏捷， 我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本日记的角落里，将我和莫夏捷的恩恩爱爱，立此存照，以留后人―― ―――衷心感谢长期以来您对文学人生的系列言情小说《老师，你真不要脸》和《何不潇洒做女人》的持续关注，大力支持，热情鼓励！现在，两部作品同时上架了，期待在今后的日子里，您能一如既往的关注、支持、激励我！喜欢的话，多多推荐、投票、评论、赠送啊！多多益善！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一部：《老师，你真不要脸》：：（已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二部：《何不潇洒做女人》：：（已上架）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三部：《梦中情人》（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四部：《梅开二度》》（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第五部：《今生只爱你一个》》（纳入创作计划） 文学人生长篇言情系列五部曲，分别写作者和生命中先后遭遇的五个女人的爱情纠葛，敬请读者关注！―――――――――――――――――――――――――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2 情书NO.1 亲爱的夏捷妹，我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夏捷妹： 首先，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 当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一定不会想到，给你写这封信的人，竟是整整教了你一个学期语文课的余俊贤老师！ 请你原谅我的冒昧和冒失。如果这封信有什么地方对你的身心和人格造成了什么伤害，我愿意以我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的人格和尊严作担保，去承担因此产生的任何后果和责任！ 这一点请您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我自认自己是一个性情中人，敢爱敢恨，嫉恶如仇，从善如流，抑恶扬善，宁折不弯阄！ 我自认自己是一个任性率真之人，敢爱敢恨敢担当，从来不善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感情，爱你就大胆说出来，让你知道，与你结交，心甘情愿接受你的洗礼和考验！ 也许有人会这样说我，――或许你也会这样认为我，说我不守师道尊严，乱了师生之人伦，但我必须郑重声明：我是认真的！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台戏！我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每一个现实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人，在人生这场戏中，又各自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哦？ 自从年月日，在离开母校六年之后的春天，我迈着蹒跚的脚步，再一次走进铁栅乡沙窝中学的大门，来到这所学校，不是做学生，而是当“先生”，从而走近如花似玉的你们，――一群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少男少女的那一天开始，经过一段时间的多方面亲密接触，我认识了你莫夏捷之后，直到今天，此时此刻，我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怀着一颗既忐忑不安、又激动不已的心，铺纸握笔，开始给你写这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为止，我的这颗年轻的心，便再也没有平静一天过！ 七个月啊，整整七个月！天，个小时，分钟，秒！――几乎是月月天天，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我都在翘首企盼，望眼欲穿！渴盼能够见到你的美丽的身影，渴望能够听到你的美妙的声音，如饥似渴的想和你厮守在一起，用心去体味你那温如碧玉、柔如春水的性格！ 或许，你连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有这样一个人，――特别是不会想到：一个整天与你朝夕相处，台上台下，直接面对的教你们课的语文老师，竟然会对你如此喜欢，如此倾心，如此爱慕，如此依恋！ 但话又说回来，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作为班委会的文娱委员和我的语文课代表，因为工作的原因，你几乎天天都要和我打交道。 从你我见面谈话交流的眉来眼去中，我分明可以强烈地感受到，你对我这个语文老师的喜欢程度！当然，我也相信，你也是能够非常清晰的感受到我对于你――一个我心爱的小女生的脉脉含情和绵绵爱意的！ 还记得和我交往大半年来，有事没事，总爱找个借口，往我办公室里一趟又一趟的跑来跑去的情景吧！ 还记得和我交往大半年来，有话没话，总爱找个借口，往我办公室里一趟又一趟的跑来跑去，没事找事做，没话找话说的情景吧！ 还记得全班五六十名同学一起利用体育课，去爬庙坡山，在登山的过程中，发生的那段险象环生、让人提心吊胆，又让我惊喜莫名的“英雄救美”的插曲吧！ 还记得那次因为你的身体有特殊情况，你来到我的办公室，几乎是以命令的口气，让我去为你买回暖壶，从此一直供应你喝开水，直至今天的事情吧！ 还记得那次吃饭时间，我到教室闲转，结果发现你们几个小姐妹因为做值日生而迟迟吃不上饭，结果我就被人主动要求替人家打扫卫生的那一幕吧！ 还记得上学期，在期末考试的考场上，因为你的粗心大意，将很简单的一个问题答错，而我却急得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最后急中生智，巧妙暗示，才使你“转危为安”，“化险为夷”的整个过程吧！ 还记得在漫长的暑假期间，因为彼此难以忍受相思之苦，而各自抱着侥幸心理，期望能在赶集时意外相逢一诉心曲的那次巧合，那种默契，那种神思恍惚，那种难舍难分的情景吧！ …… 我亲爱的夏捷妹，你不是笨人，我想这一切都会在你的脑海里，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忘记的！ 因此我说，当我第一次以书信的形式，向你表达“我爱你”的意思时，这一切，你都是应该知道的，因此是不应该感到吃惊和意外的！ 我喜欢默默地被你注视，默默地注视着你；我更喜欢默默地被你爱着，默默地爱着你！ 七个月来，多少个星期天、节假日，我不想过，为的是不想离开学校，不想离校为的是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你为的是能够时时刻刻的在这里见到你！ 多少个星期天、节假日，我手掰指头，盼着它能够快快过去，早一天过去！为的是能在这个校园里尽快的见到你！ 又有多少个星期天、节假日，无论我在何时何地和什么人在一起，干着什么事，只要我余俊贤一想到你莫夏捷，我都会情不自禁的停下手头的工作，禁不住灵魂出窍，心驰神往，禁不住我脱缰的思绪，飞向那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直飞到你的身边，让你出现在我的眼前！ 亲爱的夏捷，你不是我，没有处在我这种境地，你又怎么可能理解我此时此刻给你写信时的这种心情？你可知道，一个处在恋爱季节的女孩子，能够默默地被人爱着，是无比幸福的；而默默爱着你的那个人，他却是万分痛苦的？ 亲爱的夏捷，你如果是我，如果处在我这种境地，你就一定可以理解此时此刻我给你写信时的心情！你就应该知道，一个处在恋爱季节的女孩子，像你，能够默默地被一个人爱着，像我，那么她就是无比幸福的；而默默爱着你莫夏捷的那个人――余俊贤，此时此刻，我却是万分痛苦的！ 亲爱的夏捷妹，在沙窝中学这所校园里，虽说你我身份不同，资历有别，――你是学生，我是老师！但谁又能说在老师和学生之间，就不可以存在真挚的友谊和纯洁的爱情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3 情书NO.1（二） 我亲爱的夏捷妹，所有这一切，在你看到这封信之前，恐怕是你想都没有想过，更没有意料到，――也不可能意料到的吧？ 而当你看到我写给你的这第一封情书之后，你又会作何感想呢？你是否会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来得太意外，来得太不可思议？ 但现实生活中的许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越是有可能成为现实，这就是英雄不走寻常路！因为生活就是这样，时时刻刻充满了变数，处处事事充满了意外！ 正像我对你的这片深情！ 或许，你不会相信这是真的，以为我再和你开玩笑！但事实恰恰就是这样：我已经暗恋你很久了阄！ 如果说，在此之前，我和你的交往，只是在加深了解，增进友谊，联络感情，――那么今天，我就是要通过这第一封情书，郑重其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告诉你：我爱你，夏捷妹！请你嫁给我，好吗？ 夏捷妹，说实在的，通过上学期几个月我们在一起的共同学习和生活，你对我各方面的情况，想必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我这个人，可以说从降生那天起，就和痛苦磨难结下了不解之缘。一路走来，不幸和磨难，就像一对孪生兄弟，对我不离不弃，如影随形，常常相伴左右，随我始终―哦― 早在四五岁的时候，我就因一次高烧不退，打退烧针留下了后遗症。后来才知道，这其实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脊髓灰质炎，当时俗称的小儿麻痹后遗症。 由于当时我们家弟兄姊妹多，人口大，而能下地参加大集体生产劳动的全劳力，却只有父亲一个人；妈妈只能在田间劳动的空隙里，加班加点做点儿家务，整日忙忙碌碌的，为的就是能够多挣些工分，多分点儿粮食，少欠点儿生产队的分红款，以便养家糊口，维持生计。 就这样，他们常常会忽视我们兄弟姊妹六个的存在，当然也就更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偶尔的一次高烧，并没有引起他们的警觉，更没有让他们放在心上。 由于治疗不及时，以致贻误了最佳治疗时机，这才落下了后遗症：身体右侧上下肢都不太灵便，右手右脚都处于轻微萎缩状态。右手可谓无缚鸡之力，甚至连一根钢笔都握不住，所以写字才用了左手；右腿呢，由于萎缩，要与左腿短那么一点儿，所以走起路来有点儿跛。 我之所以要实话实说，把自己身体的真实情况告诉你，就是想取得你的谅解，你的支持，你的应允！ 嫁给我吧，亲爱的，夏捷妹！此时此刻，我实在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和激动，不得不再一次这样说！ 由于身体残疾需要治疗，病残之躯需要照顾的原因，加之家境贫寒，人多劳力少，所以我家年年都是生产队的欠款户！ 这样导致的结果是：分粮食时，只要是按工分儿额去分的，我家就永远分不到粮食；年底分红时，只要是按存欠款数量多寡来分的，我家就永远也分不到钱！ 就这样，形成了恶性循环，导致我们家的日常生活陷入困境：入不敷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忍饥挨饿，忍寒受冻的情况，那是家常便饭。所以，我也没能在学业上继续深造下去。 六年啊，个月，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你知道，我这六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身体上，我一个残疾人，天天却还要忍受高强度的重体力劳动给我带来的痛苦！天天上坡下岭，担着大粪往地里送；跑到七八里以外的山上去杀荆稍，为的是一分五或者二分一斤可以换到一些文不足道的钱！ 精神上，先是刚回乡那阵儿，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渺茫，何去何从，束手无策，不知所措！先是学医一年半，因为不感兴趣，半途而废；然后像鲁迅先生那样弃医从文，可是整整三年，我却没能发表一个铅字！ 现在，每当我提起这三年的时候，我经常说的一句话是：那是暗无天日的三年！那是欲哭无泪的三年！那是坚韧不拔的三年！ 但究其实这些还不是让我感到最痛苦的！你知道，和你们正常人相比，我们是一个残疾人。在世俗之人的眼里或是心里，我们残疾人身体上的这一点点儿的缺陷，就是他们取笑我们的唯一把柄！ 凭什么啊？ 更何况，像我们这样的人，在咱们农村，要么是已到而立之年了还讨不来媳妇，打光棍，做单身汉；要么是讲究门当户对，讨一个聋子哑巴或者是拐子瘸子。这样一来，我们自身和我们的父母，依然要承受世人的冷嘲热讽，讥笑白眼，这依然是我们心头一块挥之不去的阴云，依然是压在亲朋好友心头的一块巨石，甚至成了父母心里久久难以治愈的一块心病！ 正是由于这些原因，我才能够下定狠心，咬牙切齿的发誓：一定要为自己争下这口气，一定要为父母脸上多多争些光！ 俄－国伟大的文学家托尔斯泰说过：“决心就是力量，信心就是成功！”朱伯儒先生也说过：“不怕别人看不起，就怕自己不争气！”正是有了这种精神因素作动力，我才能够一步步顽强拼搏，自强不息，越挫越勇，直至成功！ 如果我像农村绝大多数初中毕业生那样，是个没志气、没理想、没出息的人，遭遇到这样一串串的人生不幸和打击，也许我的精神早就崩溃了，我自己也早就沉沦下去了。 可我不甘沉沦下去；更不想屈从于命运之神的安排，安于现状；更不愿破罐子破摔，做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于是，我奋发图强，努力向着自己既定的人生目标忘我拼搏，不懈努力，艰苦奋斗。经过三年的奋力拼搏，我终于在辽宁省级文学期刊《鸭绿江》函授创作中心主办发行的函授教材《文学之友》上，发表了自己的诗歌处－女作《落叶》。 再远的我没有调查，不清楚，没有发言权；但在咱们后半山，一个初中毕业生，能做到我这一步的，你听说过有几个？凭着这些资历，我才在告别了母校六年之后，重又回到了你们中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4 情书NO.1（三） 夏捷妹，也正因为这样，在家务农时，我的性格显得有点儿内向。原因很简单：家庭条件不好，自己身体残疾，文化程度仅只是初中毕业，二十大几的人了，竟还没有找下媳妇！ ――所有这一切，都使得自己羞于在人前出没，而是常常躲在他人身后，或是躲在不被人注意、甚至常常被遗忘的角落里，苟延残喘，苟且偷生！ 没有一点自信心，没有勇气开口说话，不能积极、自觉、主动地与人表达、交流和沟通。有什么心事，不但不想和外人说道，就是自己的父母家人，也不想和他们说得太多！ 这样一来二去，就只能常常闷在自己的心里，多愁善感，心灰意冷，为人处世，十分冷淡；不善言谈，不好交际。――说白了，这些都是自卑的突出表现！ 可自从今年春天回到母校工作，来到同学们中间，和大家打成一片以来，我觉得自己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热情多了，开朗多了，乐观多了，外向多了！我对未来的生活又重新充满了热情，点燃了希望，树立了信心阄。 我知道，这是学校的环境改变了我，确切的说，是你们这些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孩子们改变了我的性格，完善了我的人格，影响了我的人生。(.) 有人说，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可我觉得，除了春风化雨育人才，赢得桃李满天下之外，作为教师，最大的幸福，就是教师永远都不会变老的，他们的心永远都年轻，他们的性格永远都像他们的学生一样，天真，直率，活泼，可爱，充满朝气和活力。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性格变了，再加上咱这些普通老百姓家庭出身的农村孩子，一没有财大气粗、有权有势的父母为自己做靠山，可以依靠、仗恃；更没有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网，可供我们利用、投机和钻营，生来一副直肠子，老实巴交，正直诚实，无论干什么事情都不愿得过且过，敷衍了事，而是要尽职尽责，尽心尽力。所以干起工作来舍得下身份，花功夫，投入时间，付出精力，因此也常常受到学生的称赞，领导的好评和家长的肯定哦！ 然而，自古道：好事多磨！谁知正当我的人生之路刚刚有了点儿转机，刚刚在事业之路上有了点儿起色的时候，新的不幸又降临到了我的头上！这便是生而为人，就必须考虑的婚姻大事，――这令我伤透了心、也令父母伤透了脑筋的终身大事！ 对于我来说，这真可谓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 四五年来，家里父母亲为我介绍了多少位对象，恐怕连我都记不清楚了！可提了那么多女孩子，正儿八经见过面，相过亲的，却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归结起来，原因不外乎：不是人家嫌咱这儿嫌咱那儿的，看不上咱，就是咱看不上人家。(.)人家看不上咱，主要是人家嫌咱身体有这点小毛病，不能出死力，又没有工作。尽管你费尽了口舌，磨破了嘴皮，为自己辩解，说无论干什么都不耽误事，到了最后，也只能是白费唾沫，无济于事！ 这就是我迟迟不能找到对象、结婚成家的最根本的原因！ 对你，我并不隐讳这一点儿，更没有必要回避，或是欺骗你！因为我是把你当知心朋友，当自家人来看待的！ 至于我看不上人家给咱介绍的姑娘的原因，则主要是因为：不管是谁为我介绍的对象，都是要多少带点儿毛病的！ 她们一个个不是肢体有残疾，就像我一样或更甚于我；就是听力、视力或语言、智力有问题！总之一句话，说白了就是，不是瘸子、拐子，就是聋子、哑巴，或者是憨子、傻子！ 我觉得，这无疑是在侮辱我们残疾人！是在挑战我的人格和尊严，是在考验我的忍耐极限！ 你也许会说，自己本身就是残疾人，还看不上人家是残疾人？ 你真要这样看待我的话，那你可就太不了解、也不理解我了！――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你知道，在目前这种社会大环境下，各种类型的残疾人，毫无疑问，都属于社会的弱势群体！ 他们绝大多数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或流落街头，或蜷缩在街道一角，靠自己的一点儿简单手艺自食其力，苟且偷生，得过且过，甚至沿街乞讨，苟延残喘，朝不保夕！ 论学历，他们有的连校门都没进过，是文盲；说就业，他们根本就不具备与正常人激烈竞争的劳动技能和就业机会；至于其他方面的合法权益，比如政治、经济、文化、体育等等这些方面，除非他们通过自身的努力，表现得特别优秀；否则，根本就不堪设想！ 这些人生命尚且不保，遑论尊严、权利和人格？因为他们无力和这个社会抗争！如果我们这个庞大的残疾人群体，都是这样集体失语的话，很难想象，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社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成为什么样子！ 所以，我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了最大限度的维护广大残疾人朋友的合法权益，为了给广大残疾人朋友谋取尽可能多的福祉和利益，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和这个社会进行抗争。能争取一点儿就是一点儿，能赢得多少就是多少！这才是这个社会应有的样子！这才是这个社会对残疾人应有的姿态！ 这就是我始终坚持自己的婚姻底线，毫不动摇，毫不妥协的根本目的和不竭动力！ 当然，作为父母的心肝宝贝，整天看着父母为自己的婚事操心、奔波、劳累和熬煎，我的心里也非常难受，很不是滋味。 但我的态度一旦软了下来，与他们妥协了，摊牌了，屈服了，这就意味着，我身边的残疾人朋友，在爱情婚姻和家庭这个重大的人生问题上，也只能低头认命了！ 我相信，在我们这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度里，在这个以人为本、构建和谐、科学发展的社会里，有良心、有良知、有爱心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有了这个重要的前提和基础，经过我们残疾人自身的努力和争取，我们就一定能够赢得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婚姻生活。 5 情书NO.1（四） 亲爱的夏捷妹，我真的是搞不明白：现如今，社会上的人们为什么会这样看待我们残疾人？ 难道身体因为有病而落下了残疾，就是我们的过错吗？似乎身体有残疾，就成了我低人一等的标志，就成了我不可饶恕的过错，我因此成了不齿于正常人的狗屎堆！ 走在人前人后，只要看一看有些人看我们的眼神，你就可以知道，这些人对我们充满了鄙夷、蔑视、讥讽和冷漠！ 和这些人说话，你得战战兢兢，时刻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因为他们会突然出言不逊，甚至恶语伤人！ 在这些人的潜意识里，似乎永远没有尊重残疾人的这种意念。他们见了被他们看不起的残疾人，张口闭口，就是残废，聋子、哑巴、瘸子、聋子、憨子、傻子等等，直言不讳，从来不知委婉、忌讳，从来不在乎在场其他听众的感受，更不在乎听众会对他们的素质怎么看阄！ 在他们看来，残疾人生来就是被他们取笑、逗乐的，生来就是被他们鄙夷、讥讽、蔑视的，他们将自己的快乐完全建立在残疾人的痛苦之上。说轻了，这些人没素质，没教养；说重了，这些人简直就没有人性，猪狗不如！ 每当在公开场合遭受到别人的白眼或是讥笑之时，我都会独自一人快速的找个角落躲起来，痛痛快快的哭个够；或是一任痛苦的泪水肆意的、无声的流淌过我的脸庞。[.超多好看小说] 有那么几次，我甚至想到了轻生，想到了自杀：既然这个社会容不下我们，既然世人都不拿我们当人看，那么我们就只能用自杀这种方式自绝于人世哦！ 可每当这时，只要一想起生我养我的父母，一想起自己尚未实现的人生理想，一想起未来充满憧憬的人生之路，我就很快打消了这种念头，将这些烦心事迅速抛到脑后，专心致志去从事自己的工作，并且在心里暗暗发誓： 等着瞧吧，我一定要做出些成绩给你们看看，干出点名堂给你们瞧瞧！我要用铁的事实让你们这些人知道：残疾人除了身体上的某些缺陷之外，在其他方面，一点也不比你们正常人差，甚至在某些方面会比你们做的更好！ 你们正常人能够做到的，我们残疾人通过努力，也一定能够做到，甚至会超过你们，比你们做得更优秀！你们有什么资格取笑我们？看不起我们？ 一想起父母，一想起他们为哺育、培养我们长大成人而付出的种种艰辛，我们就更没有理由不好好活着，去报答他们的不离不弃，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在他们眼里，从来就没有残疾人这个概念！我们和家里的其他孩子们一样，被他们宠着，爱着，关心着，帮助着，照顾着。对待我们，他们只能更用心，更在意，更体贴入微，而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厌恶和反感！ 这就是天底下最伟大的父爱和母爱！这就是天底下最伟大的父亲和母亲！ 爹妈们为了尽快完成在他们看来是做父母的必须为儿女完成的任务，一天三逼，三天九逼，为的是能够尽快为自己的儿子找到一个对象，成立一个家庭，好了却他们的一桩心愿，完成他们的一桩使命，放下他们思想上的一个沉重的包袱！ 为此，常常是一天三逼，三天九逼，真叫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想死不忍，想活不成！ 今年暑假，他们又再次托人在峡里乡北沟村为我找了一个对象，并且对我声称：“这一次，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非这样给我们定下不可！” 这个姑娘长得怎么样，身体方面有没有什么缺陷，人我没见，自然不得而知。他们也不和我说长得咋样，身体有什么毛病没有。只是说居家过日子，做饭洗衣服干家务等等，不耽误事。 根据以往多次的经验，我料定，这一位，还是属于“咱看不上人家”的那一类！父母被我刁难得没有办法，给我下了最后通牒；我也被父母逼得走投无路，因此，也给父母来了个下马威，威胁他们说： “今后谁给我提亲，敢再给我说身体有残疾的姑娘，我就死给他看！”一赌气，和他们老人家恶吵了一场，恶闹了一通，索性住到学校里来了！ 夏捷妹妹，我是属羊的，年月生人，今年周岁二十二。照理，你我属于师生关系，而这种关系谈恋爱的，都比较敏感，――因此说来，我不该给你写此信，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使你的那颗本来属于青春少女的平静如处子的心，从此再也不能平静下来，我何尝不知道这些呢？ 但正如上文所说，如果我不采取非常措施，迅速出击，抢在父母的前面，找到我真正倾心相爱的人，那么一旦让他们先得逞了，也就意味着，我这个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我必须抢在父母之前下手，并且能够如愿以偿，那么父母就不会再抓住我不放。 正因如此，在我进入沙窝中学之后，我就在工作之余，拼命物色自己中意的姑娘。就这样，也就是在这时候，你走进了我的视野，走进了我的生活，同时也走进了我的心灵！ 我不知道你对我这个人会怎么看，但从你平常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中，我至少可以看出，并且断定：虽然说不上你有多么喜欢我，但我至少肯定：你是不会厌恶我的。 本打算等你明年夏天毕业后，我再找你认认真真、细细致致谈谈，谁知节外生枝――父母逼得我无可奈何，致使我现在的处境如此难堪。 没有办法，我只好不揣冒昧，仓促下笔，提前给你写下了这封属于你我之间绝对私密的长信，将我心中关于你的秘密，还有我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一一抖落在你的面前！ 下笔之前，我已经左思右想，前思后想，考虑再三！ 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是否真的有意于我？就是有意，是否会在年龄这个问题上打住车？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6 天遂人愿（一） 余俊贤只用了整整一个夜晚的时间，便一气呵成了这封写给莫夏捷的长达万余言的情书！ 这是他有史以来写得最长的一封信，并且也是他平生第一次写给他心爱的姑娘的第一封长信！ 应该说，余俊贤并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表达自己的思想，表露自己的情感，表现自己的才能的人。[.超多好看小说] 恰恰相反，正是由于他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坎坎坷坷的人生经历，养成了他内向的性格，沉默寡言、不善言谈的交际习惯，惧怕和人交际。妄自菲薄，自轻自贱，甚至还多少有点儿自暴自弃。 虽然说自从今年春天应聘来到沙窝中学以后，生活环境变了。整天和学生打成一片的工作环境，让他的性格改变了许多；而且变得外向多了，开朗多了，乐观多了阄。 和学生、同事们相处的时候，――尤其是作为一名语文教师，在他的语文课堂上，面对学生的时候，他是越来越善言谈了！ 加之他良好的语文学科基础，深厚的文学功底和素养，在与人相处、交谈、交往、交际的时候，他是越变越自信，越变越能说了！ 以至于在沙窝中学，从领导到同事再到学生，一提起余俊贤老师这个人，一提起余俊贤老师的语文课，大家常常不约而同的会翘起他们的大拇指，不无羡慕的说哦： “余老师这人真能说，口才真好！人家的课，那才真叫语文课！” 有人说，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要不，怎么会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理论呢？ 即便如此，应该说，余俊贤老师并不是特别善于表白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谈话，他总是听的时候多，说的时候少；点头的时候多，摇头的时候少！ 但这一次他给莫夏捷写信，情形可就大不一样了！ 尽管在此之前，余俊贤和莫夏捷已经有了相当的感情基础，甚至也有了几次较有深度的密切接触，比如拥抱，比如亲吻，比如抚摸，――但这一切，在余俊贤看来，充其量只能说是处在感情的预热阶段！ 他余俊贤是老师，她莫夏捷是学生，由于工作环境和工作关系的缘故，他可能只是和莫夏捷接触的次数，相对多了一些而已。 一来二去，她莫夏捷渐渐喜欢上了他余俊贤，他余俊贤也只能说是悄悄爱上了莫夏捷！ 但这充其量也只能说是暗恋！暗恋归暗恋，它和正儿八经的表白不是一回事，和两个人通过一定的方式，正式确立恋爱关系还不是一回事！ 这正像一切生意场上，具有合作意向的所有经济合作伙伴一样，达成某种生意上的合作意向之后，首先得有一个口头协议性质的东西，然后还必须得有一个书面协议，或者说是合同，双方的合作关系，才能够真正建立起来！ 现在，余俊贤和莫夏捷，经过大半年的预热和磨合，应该说，双方的恋爱关系，已经基本上确立下来了，他们各自在对方心里也已经拥有了一席之地。 但遗憾的是，不管是在正式场合，或者是在非正式场合，他们都还没有通过自己的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说出那三个字： “我爱你！” 即便是在暑假里，两个人彼此受着相思的煎熬，不约而同的来到集市上，一般的相遇到了一起，又是拥抱，又是亲吻，又是抚摸，――就差没有干起来的那次，他们彼此向对方倾诉的心曲也是： “我想你！”“我也想你！” 尤其是经过了新学年伊始的这场较大的感情变故之后，余俊贤觉得：要想真正拥有莫夏捷，征服莫夏捷，俘虏莫夏捷，他就必须郑重其事的，通过某种方式，向她表白，求他接受自己！ 余俊贤甚至觉得，今年暑假开学之后，由于他的工作变动等因素，莫夏捷对他的情感所表现出的度的大转弯，多半也是由于他们两个的关系并不确定造成的！ 试想：如果在此之前，他余俊贤已经红口白牙的向莫夏捷表白过，或是郑重其事的向她求过婚，或是正儿八经的给她写过情书什么的，她接受了，那么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什么原因，什么变故，她莫夏捷会随随便便的，就轻而易举提出和她断绝关系来往吗？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余俊贤才郑重决定：平心静气坐下来，给他心爱的学生莫夏捷交交底，向她表白他的心意，恳求莫夏捷答应嫁给他！ 就这样，公元一九八八年十一月五日，在那个夜阑人静、万籁俱寂的夜晚，在新置县铁栅乡这个贫穷的山区小镇，在沙窝中学这所偏远的农村初中，在余俊贤那间位于校园西侧二层高台上靠南的那间办公和住室合而为一的窑洞里，余俊贤挑灯夜战，整整熬了一个通宵，酣畅淋漓、淋漓尽致的给他已经深深爱恋了大半年的心爱的学生莫夏捷，洋洋洒洒写下了这第一封情书！ 他希望通过这封情书，彻底改变他和莫夏捷目前这种不三不四、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不伦不类的所谓的师生关系！ 他希望通过这封情书，让莫夏捷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莫夏捷在他余俊贤的心目中，到底占有多么重要的位置！ 他希望通过这封情书，让莫夏捷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他余俊贤到底有多么爱她莫夏捷！ 他希望通过这封情书，彻彻底底解决他的个人问题，让他的婚姻大事这块心病完全彻底的从父母的心头消失，还她年过半百的父母双亲以开怀大笑，笑逐颜开！ 他觉得，为了得到他心爱的姑娘莫夏捷，不要说是写一封情书，熬上一个通宵，――就是一天写一封情书，要他等上她一辈子，他都乐意！ 但情书是写好了，可随之而来的另一个难题是：这封情书该怎样传递到莫夏捷的手中，才能既安全，又稳妥呢？ 安全，并不是说怕信在传递的过程中丢失！――当然，像这样一封包含着师生恋情的情书，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的深山区边远乡镇的农村中学校园里，一旦落到了外人手中，那后果绝对是相当严重的！ 弄不好，他余俊贤和她莫夏捷两个人，双双都得身败名裂！到那时，这沙窝初中的小小校园，就绝对容纳不下他们两个人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6 歪打正着（一） 余俊贤只用了整整一个夜晚的时间，便一气呵成了这封写给莫夏捷的长达万余言的情书！ 这是他有史以来写得最长的一封信，并且也是他平生第一次写给他心爱的姑娘的第一封长信！ 应该说，余俊贤并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表达自己的思想，表露自己的情感，表现自己的才能的人。 恰恰相反，正是由于他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坎坎坷坷的人生经历，养成了他内向的性格，沉默寡言、不善言谈的交际习惯，惧怕和人交际。妄自菲薄，自轻自贱，甚至还多少有点儿自暴自弃。 虽然说自从今年春天应聘来到沙窝中学以后，生活环境变了。整天和学生打成一片的工作环境，让他的性格改变了许多；而且变得外向多了，开朗多了，乐观多了阄。 和学生、同事们相处的时候，――尤其是作为一名语文教师，在他的语文课堂上，面对学生的时候，他是越来越善言谈了！ 加之他良好的语文学科基础，深厚的文学功底和素养，在与人相处、交谈、交往、交际的时候，他是越变越自信，越变越能说了！ 以至于在沙窝中学，从领导到同事再到学生，一提起余俊贤老师这个人，一提起余俊贤老师的语文课，大家常常不约而同的会翘起他们的大拇指，不无羡慕的说哦： “余老师这人真能说，口才真好！人家的课，那才真叫语文课！” 有人说，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要不，怎么会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理论呢？ 即便如此，应该说，余俊贤老师并不是特别善于表白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谈话，他总是听的时候多，说的时候少；点头的时候多，摇头的时候少！ 但这一次他给莫夏捷写信，情形可就大不一样了！ 尽管在此之前，余俊贤和莫夏捷已经有了相当的感情基础，甚至也有了几次较有深度的密切接触，比如拥抱，比如亲吻，比如抚摸，――但这一切，在余俊贤看来，充其量只能说是处在感情的预热阶段！ 他余俊贤是老师，她莫夏捷是学生，由于工作环境和工作关系的缘故，他可能只是和莫夏捷接触的次数，相对多了一些而已。 一来二去，她莫夏捷渐渐喜欢上了他余俊贤，他余俊贤也只能说是悄悄爱上了莫夏捷！ 但这充其量也只能说是暗恋！暗恋归暗恋，它和正儿八经的表白不是一回事，和两个人通过一定的方式，正式确立恋爱关系还不是一回事！ 这正像一切生意场上，具有合作意向的所有经济合作伙伴一样，达成某种生意上的合作意向之后，首先得有一个口头协议性质的东西，然后还必须得有一个书面协议，或者说是合同，双方的合作关系，才能够真正建立起来！ 现在，余俊贤和莫夏捷，经过大半年的预热和磨合，应该说，双方的恋爱关系，已经基本上确立下来了，他们各自在对方心里也已经拥有了一席之地。 但遗憾的是，不管是在正式场合，或者是在非正式场合，他们都还没有通过自己的口，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说出那三个字： “我爱你！” 即便是在暑假里，两个人彼此受着相思的煎熬，不约而同的来到集市上，一般的相遇到了一起，又是拥抱，又是亲吻，又是抚摸，――就差没有干起来的那次，他们彼此向对方倾诉的心曲也是： “我想你！”“我也想你！” 尤其是经过了新学年伊始的这场较大的感情变故之后，余俊贤觉得：要想真正拥有莫夏捷，征服莫夏捷，俘虏莫夏捷，他就必须郑重其事的，通过某种方式，向她表白，求他接受自己！ 余俊贤甚至觉得，今年暑假开学之后，由于他的工作变动等因素，莫夏捷对他的情感所表现出的度的大转弯，多半也是由于他们两个的关系并不确定造成的！ 试想：如果在此之前，他余俊贤已经红口白牙的向莫夏捷表白过，或是郑重其事的向她求过婚，或是正儿八经的给她写过情书什么的，她接受了，那么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什么原因，什么变故，她莫夏捷会随随便便的，就轻而易举提出和她断绝关系来往吗？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余俊贤才郑重决定：平心静气坐下来，给他心爱的学生莫夏捷交交底，向她表白他的心意，恳求莫夏捷答应嫁给他！ 就这样，公元一九八八年十一月五日，在那个夜阑人静、万籁俱寂的夜晚，在新置县铁栅乡这个贫穷的山区小镇，在沙窝中学这所偏远的农村初中，在余俊贤那间位于校园西侧二层高台上靠南的那间办公和住室合而为一的窑洞里，余俊贤挑灯夜战，整整熬了一个通宵，酣畅淋漓、淋漓尽致的给他已经深深爱恋了大半年的心爱的学生莫夏捷，洋洋洒洒写下了这第一封情书！ 他希望通过这封情书，彻底改变他和莫夏捷目前这种不三不四、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不伦不类的所谓的师生关系！ 他希望通过这封情书，让莫夏捷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莫夏捷在他余俊贤的心目中，到底占有多么重要的位置！ 他希望通过这封情书，让莫夏捷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他余俊贤到底有多么爱她莫夏捷！ 他希望通过这封情书，彻彻底底解决他的个人问题，让他的婚姻大事这块心病完全彻底的从父母的心头消失，还她年过半百的父母双亲以开怀大笑，笑逐颜开！ 他觉得，为了得到他心爱的姑娘莫夏捷，不要说是写一封情书，熬上一个通宵，――就是一天写一封情书，要他等上她一辈子，他都乐意！ 但情书是写好了，可随之而来的另一个难题是：这封情书该怎样传递到莫夏捷的手中，才能既安全，又稳妥呢？ 安全，并不是说怕信在传递的过程中丢失！――当然，像这样一封包含着师生恋情的情书，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的深山区边远乡镇的农村中学校园里，一旦落到了外人手中，那后果绝对是相当严重的！ 弄不好，他余俊贤和她莫夏捷两个人，双双都得身败名裂！到那时，这沙窝初中的小小校园，就绝对容纳不下他们两个人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7 天遂人愿（二） 转眼间，新学年开学已经三个月了！ 三个月来，沙窝学校的一切教育教学工作，都已按部就班、有条不紊、有声有色的正常进行着！ 余俊贤的心情，在经历了开学初工作上的意外变故，以及随之而来的，莫夏捷对待他的态度的度大转弯之后，现在早已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渐渐趋于心平气和的状态了！ 真正热爱教育工作，把工作当事业干的人，他们是不会在乎工作职位的高低，手中权力的大小，所得报酬的多寡的！ 他们只在乎自己所教的学生，每天有多大收获，每天有多少进步；只在乎自己的工作态度怎么样，工作效率怎么样，自己的人生价值在自己所在的工作岗位上，体现得怎么样阄！ 余俊贤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师！ 每年开学，你只需要交给他一个班级，几十个学生，再给他配两位任课教师，这一切就足够了！ 天气渐渐转凉了哦！ 学校四周的山坡上，除了正北和东北方向两座小山上的柏树越发翠绿之外，学校所在山脚的正西和正南方的两座高山上的灌木丛，已经到了“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深秋时节了。站在校园往这两座山上看，漫山遍野呈现在眼前的，都是一片红彤彤的灌木丛！ 自从余俊贤到沙窝中学任教以来，他的妹妹余文玲，就成了他的生活助理，成了他办公室里的常客了。（.好看的小说） 余文玲拿有他哥办公室兼住室门上的钥匙。余俊贤由于工作不太紧张，有的是时间，所以一日三餐，基本上都在家里吃，只有晚上在学校住宿。 而他的妹妹余文玲，因为还是学生，再加上今年已是第二年上初二，明年就要参加中招考试了。所以课业负担越来越重，学习时间越来越紧，思想压力越来越大。 因此，当哥的尽量把一切方便让给妹妹：她怕耽误时间，不想跑回家吃饭时，就可以到教师灶上去吃饭；有时候教师灶改善伙食，余俊贤就特意给妹妹文玲打上一份，让她在学校吃，自己则跑回家去吃妈妈做的家常便饭。 余俊贤如果出差或是有事回家去住了，不在学校，他的妹妹余文玲就会带上她十分要好的小姐妹，住到他哥哥的住室中来。――毕竟，教师住室的住宿条件，要比学生宿舍大通铺的住宿条件好上许多许多！ 今年留级初二年级，莫夏捷很快成了妹妹余文玲的闺室密友。因此，余文玲常常带莫夏捷到哥哥的住室里来喝水，洗脸，吃饭，甚至住宿！ 这天下午下学后，余俊贤老师像往常一样，回家吃晚饭去了，不在学校。妹妹余文玲在学校教师灶吃过晚饭，洗刷过碗筷，照例翻箱倒柜的，将哥哥这一周换下的脏衣服收集起来，准备给哥哥洗衣服。 这是哥哥今年春天到沙窝学校任教以来，余文玲每周的必修课。因为自从哥哥参加工作后，他在学校的一切花销，都是由哥哥供给她的。 别说她和哥哥还是兄妹，哥哥身体不太方便，右侧上下肢行动不便，――尤其是右手，别说洗衣服了，就连握笔写字也困难啊！ 知恩图报，她每周利用一点儿空余时间，到哥哥住室里去，看看有什么卫生需要打扫了，办公桌上的物品有什么该整理了，床上的被褥有什么该换洗拆洗了，有什么换下来的脏衣服该洗洗了，――这一切，他自然要替哥哥主动承担下来。 这不光是妹妹余文玲坚持要这么做的，她回到家里时，父母也是这样交代她的：你哥哥供你上学念书不容易，你有空的话，一定要多多帮助他啊！ 就在她准备开始洗衣服的时候，莫夏捷和莫小双两个人一起，来到了余老师的办公室。她们两个是看到余文玲在这里忙活，主动过来找余文玲玩的。 毕竟余文玲的哥哥是曾经教过他们语文课，担任过他们班主任的余老师，而且他们所有的同学，都非常喜欢余老师的课和为人。因此，爱屋及乌，大家见了余文玲，并且知道了她和余老师的关系后，也都打心眼里非常乐意帮助她。 莫夏捷和莫小双进来的时候，余文玲正准备从水缸里舀水洗第一遍。刚好被进门的夏捷和小双看到了。他们便主动上前，要帮余文玲舀水洗衣服。 余文玲拗不过他们，就让给了他们，而她自己则站起来，又到床边枕头下和其他各个角角落落，看看有没有落下的脏衣服需要洗的。 这个时候，莫小双正在低头舀水，而余文玲已经站到了床边。莫夏捷暂时没有活干，就凑上前来，站在余文玲身边，和她拍闲话。 余文玲嘴上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的移开枕头。 她本来想着枕头下边，哥哥可能会放着一些换下来的脏袜子和内裤什么的，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并不想让家人以外的其他人，――尤其是哥哥昔日教过的学生，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小衣服，免得这些学生们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联想，以影响她哥哥作为教师，在他们心目中的伟大、光辉、而又美好的形象！ 因此上，当余文玲移开枕头的一刹那，余文玲本能的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了一下莫夏捷的视线，不想让她看见枕头揭起的一刹那，那下面最最真实的一幕！ 可令余文玲万万没有想到的，更让在场的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情景是：下面光光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封了口的！ 余文玲有点儿莫名诧异了，好奇心使她顾不得去思考其他什么东西，本能的叫了一声： “咦，这里怎么会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封信？” “信？”莫夏捷听到余文玲语气里充满了诧异，同样吃惊的往前又凑上来了一步，嘴里惊叫道。 “什么信？”正在低头舀水的莫小双，也好奇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迫不及待的站直了身子，凑到了她们两人跟前！ 于是，信封正面，工工整整写着的几个字，清清楚楚的同时映入了她们三个人的眼帘！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8 天遂人愿（三） 余俊贤是在第二天晚上上床休息时，一掀枕头，才猛然发现：他于一周之前压在枕头下的那封信，竟然不翼而飞了！ 在他们这些边远山区的农村学校，由于条件所限，加上习惯使然，一般情况下，只要人在学校，师生们进进出出，出出进进，教师的住室兼办公室，是从来都不锁门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学校的风气，或者是说，这里的民风已经淳朴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了。 前不久，余俊贤同村的李雨馨老师的住室，就失盗过一次。她随手放在办公桌上的钱夹子，竟然不翼而飞了！ 现在，余俊贤写给莫夏捷的、压在枕头下的情书，竟然又不翼而飞了阄！ 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校园是一个人口密度非常大的地方，加之人多嘴杂，多少发生一点儿什么事，都会议论好多天，并且是说什么的也有。 你说，万一这封信，是被哪个调皮捣蛋的学生逮了个正着，顺手牵羊拿走了，万一再将信的内容传扬出去，――那可叫他余俊贤和莫夏捷两个人，怎么在沙窝中学的校园里呆下去，还叫他们怎么继续工作、读书呢？ 知道信不在枕头下的那一刹那，余俊贤的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哦― 信一直就压在枕头底下，已经一个礼拜了，一直都在； 除了余俊贤本人，其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枕头底下压有写给莫夏捷的情书； 再说，他的住室这两天一直没有其他的人进来； 难道，是昨天晚上，妹妹来给他洗衣服，发现了这封信，直接把它带走交给莫夏捷了？ 这个念头刚一在心中闪现，就很快又被余俊贤给否定了：不可能吧！再说妹妹文玲做什么事，也不会这么莽撞、欠考虑吧？因为这毕竟不是一封普通的信件，而是一封情书！并且是一封老师写给学生的情书！ 再说，妹妹文玲也不知道他和莫夏捷的这种关系。 因为，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彻底想好，到底该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在一个非常恰当的时机，将他和莫夏捷的这种恋爱关系，平静的讲给他的妹妹余文玲知道。 然后再进一步取得妹妹的支持和谅解，好让她在他和莫夏捷之间，为他们穿针引线，传书带信，扮演一次红娘的角色。 余俊贤当然知道，妹妹是会非常乐意去替他做好这件事的。但问题的关键是，如果没有必要的铺垫和伏笔，一贸然的情况下，别说他直接去向莫夏捷求婚了，就是要他去向妹妹说明目前他和莫夏捷的这种关系，他也不是很容易就能张开嘴的！ 今天一整天过去了，他也没有机会见到妹妹，好在明天就是周末了！回到家里，他们兄妹就有足够的时间，就这封信的相关问题，进行一次层次较深的交流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下午学校正常过星期。 余俊贤在班里给学生布置完了回家途中应注意安全的相关事项后，回到住室。整理好东西，正准备锁门回家，不想妹妹文玲带着几本课本，到他住室里来了！ 余文玲是惦记着昨天给哥哥洗过的衣服，不知道晾干了没有，叠好了没有，所以过来看看。 一进哥哥办公室的门，见哥哥正在整理东西。不待哥哥开口，余文玲已经默默的走上前去，语气平静的说： “你写给莫夏捷的那封信，她已经拿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余俊贤起初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紧接着妹妹的话茬，又追问了一遍。 “我是说，你写给莫夏捷的那封信，她已经拿走了！”妹妹把她刚才所说的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余俊贤神情专注，眼睛睁得圆圆地，耳朵竖得高高的，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那封信？莫夏捷？什么时候？”听是听清楚了，但余俊贤依然是一种将信将疑的态度。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得这么巧：写给莫夏捷的情书，他还没有顾得上寄，正好莫夏捷就找上门来了！ 连日来，他一直都在默默思考，却又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巧，就这样解决了！ “昨天傍晚，吃罢晚饭之后。” “你是说夏捷亲自到我办公室里来过？” “是的！” “她来这里干什么？还有其他人在场吗？她和谁一起来的？” “他和莫小双上厕所回来，在小北门处的二层平台上，看见我在这里，就顺便拐了过来，想和我一起玩一会儿。” “信是她直接翻出来的？当时拆开了没有？” “信是我给您找寻换洗衣服时，翻出来的。当时我们三个人都在场，一看信口封着，下面写着‘内详’二字，我们就都意识到了什么。” “看到信后她说什么了吗？” “这件事发生的太意外了！当时在场的我们三个，无论是谁，连一点点儿的心理准备都没有当时看到那封信，说实话，我们都很好奇，也很震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那当时莫夏捷对这封信的反应是什么？” “我们愣了大半天，才渐渐缓过神来。莫小双首先开了腔，打趣莫夏捷说，这恐怕是余老师写给你的情书吧！莫夏捷听了，兴奋得两眼放光，激动得满脸通红！信当时在我手上，她怕我们当场拆开，让她难堪，让她尴尬，趁我不注意，一把抢了就走！” “你是说那封信当场并没有拆开？” “是的！她从我手上抓过去，一眨眼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那今天呢？你在班里见他今天有什么异常反应吗？” “你放心！目前还不知道这封信她究竟看到了没有！更不知道她的内心里会怎么想你这个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反正从外表来看，一切都还是风平浪静的！” “今天你和夏捷接触过没有，说过话吗？” “说过。中午第二节下课，为了探她的口气，我走上前去，故作轻松的对她说，夏捷，我也不知道我哥都给你说了什么，他也从来没给我说过你和他之间的什么事，我现在还被你们蒙在鼓里呢！ 9 欲说还休 自从经历了突如其来的情书事件，又从哥哥那里证实了他和莫夏捷之间确实早已存在的恋爱关系，余文玲的心里，可以说是苦辣酸甜咸，五味杂陈，要啥有啥。 当然，首先是高兴！在他们兄弟姐妹六人中，余文玲最愿意亲近的，就是他的二哥余俊贤！ 他的二哥打从小就经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和痛苦：幼时患病，落下残疾；左手写字，艰难地坚持完成了从小学到初中各个阶段的学业，而且学习成绩优秀，几乎每学年每学期，都能够得到学校颁发的学习标兵或是三好学生奖状，家里堂屋里正墙上所贴的各种奖状，绝大多数，都是他二哥得的！ 当然，所有这些，都是文玲从她妈妈那里知道的！打从她记事起，每逢学校放假，二哥几乎每天都不闲着：冬春时节上山拾柴，家里的柴禾垛总是村里所有人家最高的；夏秋时节，赶着牛到山坡上去放，从来没和其他弟妹们攀过一回！ 初中毕业那年，正赶上国家招生政策调整，加试体育，成绩计入升学总分，这可把他身体残疾的二哥害苦了阄！ 身体残疾，体育加试考了零分；而其他学生体育成绩基本上都是满分！这等于说他二哥比其他考生少考了一个科目！结果，二哥那年以一分之差与继续升入高中深造无缘！ 冥冥之中，一切似乎都是上帝安排好的！后来，文玲曾听她二哥说起过，就在中招考试成绩揭晓的头天夜里，哥哥曾经梦到自己考了分。[.超多好看小说]结果第二天到校一看，真的就是分！ 那一年，他们县普通高中的录取控制分数线，是分哦！ 新学年开学后，二哥俊贤本来又回沙窝初中复读了。但一个月后，他毅然决然的带着自己学生时代的所有家当，回到了家里！ 二哥离开学校，回乡务农之后，有一次妹妹问起，哥哥曾经给她讲过事情的整个经过―― 最直接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班主任李夷吾老师，要求所有的走读生，从他离校的那一周开始，晚上住校上自习！ 可上学年二哥和三哥在校住宿时共用的席子，因为二哥参加当年的中招考试离校早，被三哥不小心弄丢了。由于家境贫寒，家里没有多余的席子，二哥也不敢再开口给父亲要，就这样，一赌气，他就决定辍学了！ 直到现在，二哥还清楚的记得，决定不再上学的那天早晨的情景！ 二哥和三哥一起跟着父亲在西屋睡。(.)那天早晨，父亲照例喊他们两个起来上学，二哥翻了一个身儿，没有起床的意思，对睡在那头的父亲说： “让弟弟起来去吧，我不再上了；反正明年再考体育，我还是零分！” 父亲听了，只是叹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几句话： “不去也中，不去在家学点儿什么手艺，将来一样能生活！” 除此之外，父亲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句话！因为，长期以来，他们兄妹深深地感受到：在大集体生产队那凭劳动力挣工分艰难维持一家八口生计的时期，让一家人吃饱穿暖，才是最重要的！而其他方方面面的需求，有也可，没有也可。 可当时在他们家，就连吃饱穿暖这一维持生存第一需要的这个基本要求，尚且都不能满足！父母整天为此愁眉苦脸的，脾气也因此暴躁了许多，致使他们兄妹六个，整天在父亲面前，吓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 在他们兄弟姐妹六个中，大哥是他们家唯一的高中生，也是他们村当年唯一通过考试录取到县办高中的学生，曾是他们村的骄傲！ 遗憾的是，由于家里太穷，在上高中期间，大哥不知听谁说的，写文章投稿给报社，发表了有稿费。于是走火入魔，彻底放弃了数理化的学习，整天一门心思躲在寝室看小说搞创作，连正课都不去教室上！最后自食其果：既没见在报刊发表文章挣到大笔稿费，参加高考又没考上，名落孙山！ 文玲她大姐和二姐，小学还没毕业，很早就不再上学了；而二哥、三哥还有她自己上学的全部学费，那时候，一学期也不过两元钱。就这从学期开始拖到学期结束，经常迟迟交不上，让班主任老师像讨猪娃账似的，天天跟在屁股后头，踩住他们的脚后跟要。 余文玲甚至还记得，就在他二哥不上学了以后，三哥因为学费交不上，还曾偷偷跑到他们的舅舅家里，向舅舅要钱交学费呢！ 就这样，二哥因为一件小事，――确切的说，是因为一条席子，一时冲动，一赌气，就这样结束了他的学生时代！ 间接原因，就是二哥深切地感受到，知识掌握不够，再复读一年，他完全可以长进许许多多；但一旦中招政策依旧，那他依然不占任何优势，因为他怕重蹈去年的覆辙。 就这样，二哥死心塌地，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从他哥哥的经历中，余文玲深切地感受到：人的一生，有时候真的是太变幻莫测了！有时候，一件小事，甚至一句话，都可以影响到一个人的一生！ 余文玲清楚的记得，就在哥哥辍学回乡的那一年，中招政策再次调整，国家取消了去年有关体育加试成绩计入升学总分的规定！ 听到这一消息，二哥余俊贤追悔莫及，肠子都悔青了！但一切悔之晚矣！ 有人说：命苦不怨政府，点背不怨社会！二哥余俊贤对此深有体会！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有命运，如果真有命中注定，那么，不走这条路，或许你的人生还达不到目前这种高度呢！ 这是余文玲他二哥――余俊贤最让妹妹佩服和感到骄傲的地方！ 辍学回乡以后，二哥并没有怨天尤人，灰心丧气，悲观失望，自甘堕落；而是身残志坚，奋发图强，进取向上，自强不息！一边劳作，任劳任怨；一边听从父兄教导，刻苦学医，另谋出路！ 只是他对文学的兴趣更甚于医学，所以一年半之后，他像鲁迅先生一样弃医从文，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终于小有成就，并且抓住了今年春天学校招聘教师的机会，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0 被人爱上的感觉真奇妙！ 莫夏捷一字一句的读完了信，但她意犹未尽，忍不住又从头到尾，将这封长信，认认真真的咂摸、品味、把玩了一个遍！ 直到这时，她才算深切的体会到了，余俊贤老师给她写这封长信的良苦用心！ 按理说，她和余俊贤老师的交往，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应该是到了一个非常深入的程度了。 从时间上来说，他们两人彼此的交际和往来，已经不能算是很短的了！ 自从余俊贤老师今年春节过后，应聘来到沙窝中学，接替李大有老师，任他们六一班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以来，几乎可以说，他们和余俊贤老师天天在一起阄。 即便是平常每逢星期天和节假日，甚至包括暑假放假了一个多月，她莫夏捷的心，又何曾离开过余俊贤老师一天过？ 从相互了解的深度而言，余俊贤和莫夏捷现在早已不是青年男女之间通常可以遇到的――简单地仰慕和喜欢，而是深深的思念和依恋了。 既然如此，那么，余俊贤写给莫夏捷的情书，表面上看来，就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形式，成了一篇纯属多余的表面文章了哦。 其实，不然！余俊贤之所以要这样做，自然有他那样做得道理！ 莫夏捷此时此刻的感受是：这恰恰说明，她在余俊贤的心灵深处，占据了无以伦比的、无比崇高的重要位置！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余俊贤恰恰是在以一种他自认为是比较独特的方式，在向他深深爱着的姑娘莫夏捷，表达那种特别属于他的深深地、浓浓的、 重重的、厚厚的爱意！ 正像余俊贤在信中，和她一起回忆的，他们大半年来共同经历的每时每刻、点点滴滴的情景那样，她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不会忘记她和余老师在一起时共同经历的每一个场景的！ 她还记得，在余老师刚来到他们学校，刚接任他们六一班班主任，刚任教他们语文课的时候，她作为六一班的文娱委员和语文课代表，似乎生怕余老师不知道她是谁似的，三天两头，往余老师的办公室和住室里跑。 有时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比如请示学校布置的文体活动怎么开展啊，或是今天的语文课有没有需要下发的什么资料和补充作业啊等等。 但有时候，就纯粹属于没事找事做，没话找话说的那种，比如说故意跑到余老师的住室里献殷勤，要替他拿上课用的书本、教案和粉笔什么的，或是问问今天语文课堂上布置的作业需不需要交什么的！ 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有好几次，余老师就像个甩手掌柜似的，空着两只手，到教室去给学生上课，结果被校长陈若林和教导主任李夷吾发现，认为他没有很好备课，就甩着两手，连课本都没带就想去给学生上课，还差一点在全校性的教师会议上点名批评了余俊贤老师呢。 由于她有事没事总爱往班主任住室跑，以至于班上极个别调皮捣蛋的学生，在受到老师的批评教育后，误以为是她莫夏捷到班主任老师那里告了他们的状，致使有一段时间，班里的同学，尤其是他们几个贪玩的男生，和他的关系搞得特别僵。甚至导致发生恶性循环和连锁反应，编排出一些余老师和她莫夏捷的闲话，说他和余老师在办公室兼住室里怎么怎么了！ 她还记得，那段时间，余老师为了尽快接触、了解学生，想尽一切办法，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担任业余音乐教师和体育教师，教他们唱歌，带他们爬山，使师生关系和谐了许多，融洽了许多。从而也使余老师的威信和威望，在同学们中间很快便树立了起来。 也就是在那次登山过程中，余老师不惜冒着被同学们说三道四、搬弄是非的危险，在那一条极其陡峭、狭窄的山路上，为了出手救她莫夏捷，竟和她亲密无间的搅合在了一起，很是亲密接触了身体上的某些部位！ 也正是因为有了那次意外事故，才让双方彼此一下子大大缩短了相互了解的时间，迅速拉近了彼此接触的距离，使彼此很快便走进了对方的心里，确立了那种绝非一般师生关系可以比拟的亲密的恋爱关系！ 她还记得，那一次，因为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极其反常的特殊情况，在实在找不到热水解渴的万般无奈的情况下，非常冒失、非常忐忑、非常尴尬的闯到了余老师的办公室里，在不便明说的情况下，余老师就像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长辈和过来人一样，立马意识到，她急需要的是什么。于是，二话不说，不惜自己掏腰包，以最快的速度，在第一时间，为她买回来了暖壶，打回来了开水，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直到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她莫夏捷才算真正理解了什么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才算真正理解了什么是心心相印，什么事息息相关，什么是同甘共苦，什么是患难与共！ 更让她难以忘记，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那次晚饭时间，余俊贤老师非常意外的出现在了自己班级的教室里。当他了解到眼前这几个就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正在做值日的女孩子，竟然还饿着肚子、没有吃晚饭的时候，他立马就以一个同学、朋友的身份，命令她们抓紧时间去吃饭，而自己却以一个班级值日学生的身份，主动承担起了打扫教室卫生的任务！ 这是怎样的一位人民教师啊？这是怎样的一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男人啊？这是怎样的一种有容乃大、无欲则刚的男人情怀啊？这是怎样的一种海纳百川、虚怀若谷的恢弘气度啊！ 他当然还记得，在上学期临近结束的期末考试的考场上，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结果将很简单的一个问题看错了。 按理说，作为监考教师，坚持原则就是坚守正义，坚守节操！可余老师为了自己心爱的学生，为了她这个不争气的学生莫夏捷，为了她考后尽可能不因为考试成绩少受点儿委屈，不惜冒着破坏考纪、串通作弊，有辱斯文、有辱人格的危险，善意提醒莫夏捷，巧妙应对，有效化解了一场“危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1 被人爱上的感觉真奇妙！（二） 莫夏捷觉得，余老师既然这样做了，就应该有他这样做的道理在！ 莫夏捷只是一个仅有岁的初二学生，并且是一个山里姑娘，视野并不是很开阔，人生阅历并不十分丰富，见过的世面，交往过的人并不是太多。（.好看的小说） 就是这样一个莫夏捷，处在现阶段的青春期内，站在她的角度，以她的眼光，来看待她曾经的老师余俊贤，她觉得，或许是由于余老师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造就了他超凡脱俗的人格魅力：特别能吃苦耐劳，特别能任劳任怨，特别能执着追求，特别能坚持不懈，特别能坚韧不拔！ 在沙窝中学为数不多的教师队伍中，莫夏捷觉得，余老师的举手投足，言谈举止，时时刻刻，事事处处，总是能彰显出他的一种与众不同的、特立独行的气质和风度！ 这不得不让她莫夏捷对他刮目相看阄！ 人常说，人有三宝精气神，腹有诗书气自华！或许是因为余老师酷爱读书写作的缘故，――在与余老师单独相处的时候，从近处看余老师这个人，近距离感受他的气息，莫夏捷觉得，余老师身上有一股特别迷人的味道。 他的眼睛总是晶亮晶亮的，用莫夏捷的话说，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极其睿智、极有思想，极有情调，极有境界的人。 这样想来，她觉得，余老师之所以在与她交往了大半年之后，才郑重其事的写下这第一封长长的情书给她，是在以他独特的方式向她表达哦： 我爱你，莫夏捷！我只在乎你一个！ 并且这应该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再就是，虽然他与莫夏捷交往已经多半年了，但两个人真正能够无忧无虑、无所顾忌、无拘无束的呆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在一起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的时间并不长！ 这并不是说他两个人不想呆在一起，不想在一起亲密接触，不想在一起互致爱意！关键的问题是，由于两个人所处的校园这个大环境所限，由于两个人所处的特定历史时期――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所限，由于两个人所处的特定地域环境――偏僻、闭塞、贫穷、落后的边远山区、穷乡僻壤所限，由于他两个特定的个人身份和地位――一个教师，一个学生所限，――所有这一切，都不可能使他们像当下城里的绝大多数热恋中的青年男女那样，整天耳鬓厮磨的黏在一起，如胶似漆的泡在一起，为所欲为、无所不为的做在一起！ 正因如此，他们只能偷偷摸摸，见缝插针的挤时间，偷工摸夫的在一起呆上一阵，把心里边最紧要、最想说的话，挂一漏万的说几句，将两人在一起时最想做的动作，象征性的做几个！ 直到现在，余俊贤和莫夏捷才算真正感受到了，当年我们党的地下工作者，在笼罩着白色恐怖气氛的敌占区、国统区，有效开展地下革命斗争，打击敌人，保存自己，有多么危险，有多么艰难，有多么不易！ 正因如此，余俊贤心里，到底有多少知心的话要对莫夏捷说，可是，从来不能酣畅淋漓的说；余俊贤心里，到底有多少柔情蜜意、相思之苦、离别之痛，要对莫夏捷表达，可是，从来都未能淋漓尽致的表达过一次！ 这就是两个人之间，多少遇到一点儿不利因素，动辄就会产生莫大隔阂的深层次原因！ 这就是余俊贤用了整整一个通宵的时间，平生第一次，给一个女孩，给一个他所倾心相恋的莫夏捷，写下万言情书的根本原因！ 他要通过书信这种特定的传统方式，把他当面要向莫夏捷说的话，一字不少的说出来，说给莫夏捷听！ 他要通过书信这种特定的传统方式，把他当面要向莫夏捷表达的款款爱意，一样不少的表达出来，让莫夏捷内心明白：他余俊贤有多么爱她，有多么在意她！ 他要通过书信这种特定的传统方式，把他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莫夏捷怎么看，对他们的恋爱关系心里是怎么想的，对自己的工作、事业、家庭、婚姻乃至生活的方方面面，近期目标是什么，长远规划怎么样，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最大限度的取得莫夏捷的理解、谅解、同情和支持，尽可能的打动她，感动她，让她在内心深处产生触动，进而付诸相应的行动，让她心甘情愿，死心塌地，俯首帖耳，心悦诚服的要和他在一起，要跟着他走！ 而这一切究其实都还不是最重要的！ 事实上，余俊贤之所以要以这样一种方式，重新定位他和莫夏捷的关系，那就是要和以往一切非正式方式有所不同，他要由衷的、发自内心的，严肃认真、郑重其事的，以这样一种既是历史上传统的，又是当下他余俊贤所特有的方式，明白无误的、一览无余的向莫夏捷表示： 我爱你！空口无凭，立此为证！ 余俊贤有时候甚至会想，人生就是这样，生命中的许多事情，该举行的仪式，一样都不能少！仪式尽管只是一种形式，但有时候，这种外在的形式，甚至比内在的内容更重要！ 比如说一个人的出生，一个人的成人礼，一个人的恋爱、结婚、生子，甚至一个人最终走向死亡，都要通过一些必要的仪式，向世人表明，把信息传递给公众！ 只有这样，这个人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人！他的某种身份、地位、责任、权利甚至义务，才能得到公众的认可，社会的承认。[]如若不然，一切白搭！ 正因如此，在前段时间，当他和莫夏捷的恋爱关系，因为某种个人不可抗力遭遇波折，陷入困境的时候，余俊贤甚至悔恨，这一切都怨他！怨他那么长时间了，他一直没有勇气，当面向莫夏捷说过： 莫夏捷，嫁给我吧，我爱你！ …… 星期天那天返校时，莫小双和她同行。在来学的路上，莫小双打趣她： “夏捷姐啊，能告诉我，俺姐夫都在信里和你说了些什么吗？信的开头，他叫你‘亲爱的’了吗？信里一定有不少想你、念你、亲你、吻你这些肉麻的词语吧？他和你约定有幽会的时间和地点吗？被人爱上、被人想着、被人惦念的感觉一定很爽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2 被人爱上的感觉真奇妙！（三） 并肩走在通往哥哥住室的路上，余文玲见四周并没有外人，就迫不及待的调侃起莫夏捷来！ “嫂子啊，从今天起，我就可以毫不客气，直呼你为嫂子了！” “你敢！你要不想让我和余老师再继续发展下去的话，你就放肆的叫吧！只怕你是吹牛不报税，临到末了，你还得乖乖听我的！小心我翻脸不认人啊！” 直到现在，当着余文玲的面，莫夏捷仍然一本正经的样子，不肯改称“余老师”为“你哥”！ “看把你美的！我哥怯你怕你，宠你爱你，不等于说他的妹妹――我余文玲就也怯你怕你，宠你爱你！阄” “你想干甚么啊，造反吗？”莫夏捷丝毫不为所动，胸有成竹，异常淡定。 “我没有那么大的胆，更不是想造反。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样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就把我哥那么一个倔脾气给调教得服服帖帖，把他乖乖的给俘虏了？” “你想听吗？”莫夏捷故作神秘哦！ “想！”余文玲毫不含糊的说。 “你哪只耳朵想听啊？”莫夏捷满脸诡秘的奸笑着，调侃着未来的小姑子。 “我两只耳朵都想听啊！”未来的小姑子也不甘示弱，从容机智的应对着未来的嫂子！ “你想听，我偏不告诉你！有能耐到你哥那里，让他告诉你啊！”莫夏捷情急之下，卖起了关子；但一不小心，还是把“余老师”说成了“你哥”。 这意味着，在未来的小姑子余文玲面前，她莫夏捷默许了自己作为嫂子的身份！ “你是以为我不敢问我哥，还是我哥不会告诉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哥早就把你和他的一切故事都告诉我了。” “得了吧你，傻子才相信你的鬼话呢！你骗谁啊？除非你哥脑残了，他才肯把我和他的那点儿事情告诉你！” “你不相信？” “我当然不信！你哥既然都告诉你了，你还来问我干什么？”这两个各怀心思的人斗智斗勇，相持不下，互不相让！ “我是想听听看你怎么说的，看你和我哥两个人说的一致不一致，看你们两个谁在骗我？” “你就是说到天边，说得天花乱坠，把活人说死，再把死人说活，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莫夏捷一副大义凛然、宁死不屈的模样，死活不肯出卖她和余老师两个人。 “怎么？不想和我合作了吗？我说嫂子啊，你能不能把眼光放长远些？你就不怕我夹在你和我哥之间，坏了你的好事吗？” “坏了我的好事又怎样？不坏我的好事又能怎样？我和你哥现在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有什么好怕的？” “咦，看起来这一次你是铁了心的，要和我哥好下去了？一副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模样嘛！” 这时，余文玲和莫夏捷已经相伴着并肩来到了余老师的办公室门口了。余文玲掏出钥匙开了门，可她们两个嘴上的话题，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只听莫夏捷继续说道： “不这样，又能怎样啊？遇到你哥这个死鬼，算我倒了八辈子霉！”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听你的意思，是你首先勾－引的我哥？” “是你哥首先勾－引的我！像你哥那老流氓，老色鬼，可以说，谁遇住谁遭殃，谁遇住谁倒霉！” “怎么？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后悔了？那你当初就别打我哥的注意啊！” “是你哥先打我的注意，好不好！打从他走进我们六一班教室的那一刻起，他的那双眼睛就一直盯上我了，从此再没离开过！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当我不知道啊！” “哟哟哟，看自己都是一朵花，看别人都是豆腐渣！说自己都是一朵鲜花，说别人都是一堆臭狗屎！” “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我看上你哥，还不就是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你既然说是我哥先盯上的你，勾－引的你，你要不上他的钩，他不也拿你没办法啊？” “你说得轻巧！要是你处在我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办？你哥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的学生，他想干什么，我不答应能行吗？要知道，鼻子大压着嘴，胳膊扭不过大腿啊！” “他想干什么啊？听你这意思，你们两个干什么了？好像你就是良家妇女，而我哥简直就是恶霸、恶棍，是大色狼，是老流氓！好像我哥违背了你的意志，强行和你发生了什么关系似的！莫非，你遭我哥强－暴了？” “好你个余文玲，你个死妮子！你说这话就不怕出门被人强－暴吗？好歹，我现在正和你哥谈着，你就这样糟践我啊？”莫夏捷嘴里说着，伸出一只手来，要来揪余文玲。 “怪谁啊？谁先糟践谁啊？就这口口声声还说和我哥谈恋爱，爱我哥，爱我哥的，有你这么爱的吗？当着她妹妹的面，背地里不说他一句好话，净说他坏话了。你就不怕我把你说的这些话，传到我哥耳朵里，他一生气休了你？” “他要有这本事，他还不来勾－引我呢！你以为你哥是谁啊？县委书记，还是县长？” “嫂子啊，拜托你，不要光说我哥不好，好不好？就算我哥不好，可你听说过没有，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你说，一个班那么多女孩子，你要不在我哥面前献殷勤，抛媚眼，我哥怎么可能盯上你啊！”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他班里的文娱委员，他去教室给我们上课，我总不能不喊‘起立’‘坐下’吧； 我又是语文课代表，他上完课布置作业什么的，我总不能因为怕他，躲着不见他，而不去工作吧； 他初来乍到，不了解班里的情况，作为班主任，急需要了解班情学情，我来送作业什么的，他留下我，向我打听班里的情况，我总不能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吧……” “看看，看看，说漏嘴了吧！贼不打三年自招了吧！不要口口声声拿工作做掩护，以工作为借口，好不好？张口工作，闭口工作的，别人不知道，局外人、旁观者不清楚，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打着工作的旗号，一次又一次的、无数次的往我哥这办公室里跑，抛媚眼，送秋波，迎来送往，投怀送抱，投其所好，正中下怀，一不小心，中了爱神丘比特的箭，还说这个勾－引你了，那个盯上你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3 那段平静而又甜蜜的日子 就这样，在当事人双方余俊贤和莫夏捷、还有中间人余文玲、莫小双、莫二妮等人的多方共同努力下，横亘在余俊贤和莫夏捷之间的那道爱情厚障壁，终于被彻底消除了！ 虽然，为了他们的和好，莫二妮作为莫夏捷的小姐妹和余俊贤的学生，付出了较为惨重的代价，于余俊贤，并且最终因为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和自己曾经的老师断绝了关系。 一切又都恢复了常态，日子就像流水一样，平静的，无声无息的，从指尖指缝间滑过。 对于一所学校来说，冬天和春天，是两个最佳的学习时间段。所以，衡量一所学校的教育教学质量怎么样，只要看一看这两个时间段，学校领导抓没抓住，学校的教育教学秩序正常不正常，稳定不稳定，一切就都明白了。 地处中原地区的豫西大地的冬天，虽然不像东三省的严冬那样，冰天雪地，滴水成冰；但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水瘦山寒，万木枯疏；气温极低，常常也在零度以下阄。 整个自然界，除了远远近近的山坡上，一簇簇、一片片青翠的柏树，还能略微显露出一丝生机外，整个山川大地，到处呈现出一派萧索冷瑟、荒凉破败的景象。（.无弹窗广告） 虽然是农闲时节，自然界了无生计，百无情趣，但农村的庄户人家，并没有彻底闲下来，整天躲在屋里，守着火盆，享受清闲。除了七老八十的老年人外，绝大多数青壮年劳力，还是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农田转向了山林。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从农田里解放出来的劳动力，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常常会掂着一把斧头或是镰刀上山哦。 他们用斧头砍下大大小小的树木，用做煤矿上加固巷道所需的辅助材料，大的做煤柱、道木，小的做椽干。用镰刀刹下参差不齐的荆梢，也卖到矿上，供煤矿用作巷道顶部的填充物。 虽然悠闲，不再像农忙时节那么紧张了，但他们一刻也不闲着，日子过得充实而又富足，因为，辛苦一天，总有那么几元、十几元钱进账！――这在当时，对于一个庄户人家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了。 所以待到晚上吃罢饭后，他们常常会走门串户，烤火话家常，交流新的一天的新的收获和体会。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脸上，总会洋溢出一片温馨而又灿烂的笑容，把整个庄户人家的日子，映衬得祥和而又富足！ 而在学校，一进入秋假开学后的这个时段，――也就是每学年的上学期，一直到农历新年到来之前放寒假，应该说，这是一个学年里相对平静的第一个最佳学习机会。 国庆节之后，除了每周的一个礼拜天，这段时间内的假期，只有一个元旦。加之昼短夜长，白天上足了正课，晚上还要再加上两节自习。 那时候，没有双休日，也没有法定传统节日，更没有明明暗暗的补课和各种大大小小的资料。当然，更没有现在的集体办公和统一说课什么的条条框框！ 教师们每天除了两三节正课，其余的时间，就是躲在自己的办公室兼住室里，备备课，改改作业；有兴趣还有闲书可读的话，也会有少数教师每天读点闲书，作为日常工作的消遣和点缀。 更多的时候，是有课的教师在各自的班级各自的教室上着各自的课，没课的教师，在改完作业备完课之后，就三五成群的集中在校园正面一级平台靠北侧的那个既背风又朝阳的暖和旮旯里，话家常，论时事，侃大山；更多的时候，是边打扑克牌，边聊天。 几局结束，决出输赢，输家多少蒙受一点儿经济损失，到校门口余俊贤他表哥开的代销店里，买上一些花生、瓜子、糖果之类的零食，一边吃，一边聊，一边继续玩！ 这样的，直到有课的教师不得不退场，又没有新的教师来补缺时；或是一晌结束，放学时间到了，该吃午饭或晚饭了；或是谈兴淡了，玩兴尽了，这才恋恋不舍的，说着笑着，四散走开，各干各的事情去。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在场的组织者多半是校长陈若林。他没有担任任何年级的任何课程，在学校是首屈一指的大闲人，有的是时间，又是整个学校的最高领导，――所以，只有他在场时，同事们才能玩的开心、放心，踏实、尽兴！ 他也乐意和老师们玩在一起！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最能体现出领导的深入群众、平易近人、和群众打成一片的工作作风。 当然，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陈校长最乐意充当一切娱乐活动的组织者、指挥者和最高裁判。 玩到兴致高处，也会有极个别胆大妄为的同事，开领导的玩笑，掂校长的凉壶。即使说了几句过头话，冒犯了一下领导的尊严，陈若林校长也不愠不怒，不温不火，嘻嘻哈哈的说着笑着，吵着闹着，其乐融融，不亦乐乎！ 但热闹是他们的，余俊贤什么也没有！ 这个时候，当被老师们称为暖阁子的哪个旮旯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时，余俊贤老师，多半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是备课，就是批改作业；或是摊开自己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教材，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或圈，或点，或批，或注，忙得不可开交，不亦乐乎！ 早在今年春天，刚到学校来任教时，他已通过他的同事们，了解到了关于河东省高等教育自学考试的相关细节。本来打算今年月下旬，就报名参加下半年的自学考试的，但由于是第一次，既不知道到哪里去报考，更不知道到哪里去购买或邮购教材。 所以，几经周折，直到秋假放假期间，他通过中原大学邮购的教材――由华东师大徐中玉教授主编，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才寄到他的手中。 这意味着，今年十月参加考试的希望落了空。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就在着手准备明年月下旬开考的年上半年的自学考试。 14 这个冬天真的很温馨 整整一个冬天，余俊贤老师为了按时给学生们――尤其是他那位特别心爱的学生莫夏捷提供高质量的洗脸水，几乎可以说是挖空了心思，绞尽了脑汁，想尽了一切办法！ 当然，整整一个冬天，几乎每天早晨，莫夏捷都是在余俊贤老师的妹妹余文玲的陪同下，一起到余老师的办公室里来洗脸、梳头、照镜子的！ 尽管，余老师并不是他们的班主任，没有为她们烧洗脸水的义务。[]但她们还是一天不落的到余老师这里来洗漱。 因为，到这里来，无论是余文玲，还是莫夏捷，她们的心理上是轻松地，思想上是没有负担的，感情上是热乎乎的！ 这样，就意味着余老师每天要比其他的班主任老师烧更多的洗脸水，才能保证他们班所有学生的需要，同时满足这几位特殊“顾客”的需求阄。 所以，余俊贤用来给同学们烧洗脸水的锅，是供销社里卖的最大号；在整个沙窝中学，每天用这么大的锅给学生们烧水的，几乎只有余俊贤一个人。 因为，余文玲带着莫夏捷到他哥余老师这里来洗漱时，她们的同班同学，那几位闺室密友们，常常也会尾随而至！她们又怎么好意思拒绝她们呢？ 即便如此，余俊贤老师仍然乐此不疲，毫不厌烦；从来都没有叫过一声苦，喊过一声累，说过一句不耐烦的话哦！ 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他不认为这是一种额外的负担！――即便认为这是负担，也应该是一种甜蜜的负担！是一种他永远也不愿意卸下的负担！ 为自己心爱的姑娘，即使付出了一切，他也无怨无悔！ 他觉得，他为莫夏捷付出的一切，都是家庭成员之间必须付出的亲情！只有这样，他的每一天，才过得充实有意义，他的心里才踏实，才舒坦，才快活！ 这些不速之客们来的时间长了，一旦说哪天早上，她们因为偷懒，在热乎乎、暖和和的被窝里多呆了那么一小会儿，结果起迟了，来不及再到余老师这里来洗脸的话，她们就会直奔教室方向。 在进入教室前，顺便在她们的班主任李格明老师那里，胡乱抹一把脸了事。 这样，余文玲和莫夏捷她们，如果哪一天突然没有按时来余老师的住处洗脸，――整整一天，余俊贤老师就会像丢了魂似的，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的。[.超多好看小说] 心里那个失落、空虚和孤独、寂寞啊，那就甭提啦！ 这样的情绪，需要一直保持到第二天早晨，再一次见到他们几位时，余俊贤老师的心里，才能渐渐释然，才不致于再耿耿于怀！ 虽然，她们的班主任老师李格明那里，天天也为他们这些学生们备有洗脸水，但除了上边说的那种极少数情况外，她们很少到他们的班主任那里去。 在她们看来，余俊贤老师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容易沟通，工作认真负责，待她们就像待自己的弟弟妹妹一样。 而李格明老师呢，在他们看来，是一个苟于言笑，不太善于表达和沟通的人；整天吊着他那一张脸，就像谁欠他的黑豆钱似的！ 所以，她们宁可舍近求远，到余俊贤老师那里去，也不愿到李格明老师那里去。 当然，对于这样的问题，班主任是从来不会过问的！ 因为早上起床后上早读前的那段时间，并不很长，全校所有的住宿生，都要在这段时间里，在同一种频率、同一种节奏中，完成再睡一两分钟懒觉、快速起床、迅速上厕所、象征性的洗把脸、慌慌张张跑向各自的班级和教室等等一系列动作和步骤。 校园里一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们几乎无一例外的，是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像箭一般的，一支接一支的朝着同一个方向，射向同一个靶心！ 更何况，洗脸的学生们也是一拨又一拨的，潮水一般涌向各个班主任老师的住处。一般是七八个人同洗一盆热水，并且水温控制在在当时的气温条件下手入水中能洗，感觉不到凉意为度。 通常是男生两个脸盆，女生两个脸盆，轮换着用。偶尔也会遇住几个懒汉懒妞们，因为贪恋被窝里的温暖和舒适，起迟了，蓬松着头，呓怔着脸，蓬头垢面的冲过来，慌不择路，饥不择食，病急乱投医，情急乱洗脸，――男女共用一盆的情况也是有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试想，班主任怎么能够知道今天早上谁洗脸了，谁没有洗，谁是在本班洗的，谁是在外班洗的？ 所以，只要班主任烧好了水，就算完成了任务，至于来不来洗，那是学生自己的事！ 来洗了很好，班主任热情欢迎，热心服务；不来洗，班主任乐得清闲清净，逍遥自在。 就这样，虽然这一学年余俊贤已经不再是莫夏捷的班主任和科任老师了，但莫夏捷仍然像上一学期刚开学时那样，依然保持着到余老师那里去洗脸漱口的习惯，并且习以为常，心安理得，自然而然，理所当然！ 很显然，莫夏捷已经从内心深处，从思想上和感情上，认可、认同、认定了余俊贤，并且把他当成了她在沙窝中学的唯一靠山！ 莫夏捷早上起床后，直接来到余老师的住室洗漱，早已成了习惯。但她每次来时，余老师不一定天天都起床，天天都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等候她！ 除非早上有自习，上早读，余老师偶尔也是会睡个懒觉什么的。 但无论如何，余老师住室兼办公室的门，总是为他的学生们或是他的胞妹余文玲以及他心爱的姑娘莫夏捷们留着，或者是向他们敞开着的！ 为了尽可能的给他们提供最大的方便，有时候余老师晚上根本就不插门；更多的时候，是在早晨起床钟声响起之前，他起来拔下门后的插销，然后继续躺下休息。 每当这个时候，来洗脸的学生或是莫夏捷她们，总是小心翼翼的，尽可能不弄出太大的动静，无论是拿什么东西，或是说话，总是轻拿轻放，轻声细语。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5 爱恨交织（一） 事情是由于莫二妮和莫夏捷的和解引起的！ 由于一对冤家的和解，结果导致另一对冤家的产生；或者说，因为这两个人之间矛盾的化解，直接导致其中的一方和第三方再次结怨，产生矛盾，构成冤家，――这也应该算是一种人际关系交往中的经典吧！ 这就是一直纠结在余俊贤和莫夏捷之间的畸形师生恋情产生的后果！ 转眼又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时间老人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踱着他的方步，一分一秒的向前流逝着阄。 造物主这只看不见的大手，又开始忙碌新的一年的活计了！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杂花生树。远远近近的山坡上，高高低低的树木和灌木丛，到处呈现一派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 光秃秃的红土地，经过了一冬冰雪的覆盖消融，这时候看上去就像蒸馒头时发好的面，暄腾腾地，等待孕育新的生命哦。 实际上，一些顽强的小生命早已孕育成熟，开始降生了！因为远远近近，远远看去。已经可以看到一层毛茸茸的绿意了！ 这时候，原野上的景象，用韩愈的《早春》一诗来概括，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至于绿油油的麦田里的景象，就更不需要笔者在这里饶舌了！ 你只要闭上眼睛，运用你丰富的联想，合理的想象一下，那种墨绿色的军用毛毯，在地上铺开来，是一种怎样的效果，这种绿油油、明晃晃、油闪闪的麦田景象，就可以不言而喻，不言自明了！ 寒假过后，新学期开学，转眼又已经过去近两个月了。 随着自然界一切生物的春意萌动，人与人之间结下的一些怨恨，久而久之，也开始渐渐解冻，就如自然界的冰消雪融，春暖花开一样，涣然冰释，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而然，理所当然。 那天，又是周末。下午下罢了第二节课，各班班主任照例到班，简单布置了一下相关事宜，诸如随着天气的逐渐回暖，下周来的时候，要带好衣物被褥和生活、学习的必需品；带足一周的生活费；回家来学的路上，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避免发生交通事故等等。 之后，还不等班主任老师走出教室，学生们便一哄而散，纷纷走出教室，彼此招呼着，到寝室带上早在早晨、上午甚至有的在昨天就已经准备好的随身行李，三五成群，成群结队的，走出校门。（.好看的小说） 不一会儿，通往学校四周的简易公路甚至蜿蜒曲折的通往庙坡山的羊肠小道上，就已经布满了归心似箭、欢声笑语的学生们！ 随之而来的是，人声鼎沸、喧哗不断的校园，便渐渐安静了下来，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 起初，莫夏捷和莫二妮，并没有在一起走。 她们两个人，自从去年秋天开学后，由于余俊贤老师而把关系闹僵了，来学、回家，便没有再一起走过。常常是莫二妮和莫小星一起走，莫夏捷和莫小双相伴而行。 出发的时间早晚差不多儿，回家的路方向又一致，就那一条。虽然在莫夏捷和余俊贤老师的恋情出现危机和裂痕之时，为了使他们尽快和好，莫小双和莫二妮做了大量工作，从中调停，先后卷入，形成矛盾之初，两个人横眉冷对，虎视眈眈，醋意十足，僵持不下。 但来学、回家，她们基本上依然走在一处，和同村别的同学厮跟着，相伴而行，相差不远。 由于都是在耍小孩子脾气，这样的不愉快，一旦产生，也只是当事人之间心知肚明，其他局外人基本无从觉察。即便时间长了，关系特别亲密的朋友，从中略知一二，也从来不会在更大范围里扩散开来。 相反地，他们会尽心尽力的，在各自的好友面前相互游说，说服对方。 即便一时半会，生恨结怨，但自古以来，冤仇易解不宜结，没有人会没意思到相互之间要搬弄是非，挑拨事端，煽风点火，无事生非，把小事闹大，大事进一步闹得不可收拾的！ 再说，莫夏捷和莫二妮之间，本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更何况，从小到大，她们一直是关系亲密、不离左右的闺室密友。 这一次只是个意外，或者说只是很偶然的一次事件，完全出乎了当事双方的意料！ 起初，莫小双和莫二妮，完全是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出于彼此之间和余俊贤老师的师生情谊，出于彼此之间和莫夏捷之间的朋友情谊，――只不过是想帮他们尽快化解矛盾。 可没想到，动机正确，操作失误。最终导致莫夏捷和余俊贤老师矛盾化解，关系和好，冰释前嫌，破镜重圆了；而帮忙解决问题的莫二妮却惹火烧身，被莫夏捷以怨报德了。 更何况，随着时间的推移，矛盾的化解，莫夏捷和莫二妮之间，已经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和冤冤相报了。 所以，早在没有放寒假以前，以莫小双和莫小星为首的一帮牛家庄的死党铁姐们，早就想促成她们这两个小姐妹的和解。只是一时间时机不成熟，条件不具备，迟迟没有找到机会，将计划付诸实施而已！ 这样的机会终于来到了！ 那天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本来，莫小星和莫二妮在前走着，莫小双和莫夏捷在后跟着。相距不远不近，位置不前不后。 但不知怎么回事儿，莫小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一会儿说，要等等莫小双说句话；一会又说，自己的什么东西放在莫小双的兜里了，要等等她，取出来再走。要不，她很快就要走上回村的另一条道路了，恐怕一不小心再忘了。 莫二妮和她走在一起，她说要等莫小双，莫二妮也不好意思独自走，只好随着她一起等。故而停停走走，走走停停，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或是时而在路边掐朵小花，把玩一阵；时而逮只蝴蝶，欣赏一会儿，然后放掉…… 莫小双呢，也没闲着！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6 爱恨交织（二） 此时此刻，空旷静寂的大清河滩里，除了她们四个小姐妹，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沙窝中学，是铁栅乡后山片区唯一的一所农村初中。沙窝中学以西，本来也就只有沙窝和牛家庄两个行政村。满打满算，也就十来个自然村，百十来个学生。 其中，学生数最多的当属离沙窝中学最近的沙窝村的沙东和沙西两个自然村，有三四十号学生。其他的自然村，最多也就十个八个学生！ 沙窝村离沙窝中学最近，出学校大门向西，顺着大清河滩，走上那么十来分钟，转过一个山嘴，再走那么七八分钟，就到家了。所以，这个村的学生都是走读生。 此时此刻，不管是近处走读的，还是远处寄宿的，――所有的学生，都早已作鸟兽散，看不见一个人影了阄！ 空荡荡的大清河滩里，只有莫小双、莫小星、莫夏捷和莫二妮四个小姐妹，还异常显眼的坐在那里。八目相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莫小星和莫小双两个，心中本就没有什么事，表情自然地坐在那里，两双眼睛，只在坐在公路那一侧的莫夏捷和莫二妮的身上扫来扫去。像是要从她们身上搜寻到什么秘密似的，更像是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莫夏捷和莫二妮两个，就像两个等待审讯的犯人似的，坐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站起也不是哦。 再加上被对面那两个人像探照灯一样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扫来扫去，一时间恰如芒刺在背，又如同坐在针毡上，心里觉得别扭，浑身上下不自在极了。 还是莫小双首先打破了寂静的环境和尴尬的气氛： “早就听别人说过这样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直到现在，我总算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那是太监在犯贱！人家说话不说话，和好不和好，碍着我们啥屁事了？我们这不是犯贱是什么？”莫小星抱怨道。 她这话，很明显，是说给坐在对面的莫夏捷和莫二妮听的。 “夏捷姐，你是咱们四个人中的老大姐，总得有点儿高姿态，有点儿当大姐的范儿吧！”莫小双开门见山，直接切入了正题。 “再说，当初我们姊妹几个，还不都是为了你和余老师好，才跑前跑后，忙前忙后的？”莫小星接过了话茬儿。（.无弹窗广告） “”最好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到‘余老师’三个字！我现在是一听到‘余老师’这三个字，就像是孙悟空听到了唐僧念的紧箍咒一样，头疼！” 一听到莫小星提起了余老师，莫二妮的情绪显得异常激动！她忽的一下，从坐着的石头上站了起来，怒目而视着莫小星和莫小双两个。仿佛得罪她的，不是莫夏捷，而是莫小星和莫小双。 莫夏捷见莫二妮的情绪如此激动，反应如刺强烈，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同时暗暗吃了一惊： “这莫二妮唱的是哪一出啊？难道是吃错什么药了？就算是对我有怨气，眼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总不至于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得理不饶人吧！” 想到这里，同时也为了顾及到莫小双和莫小星的面子，她也缓缓地站了起来，转了一个身，面向莫二妮，语气舒缓的说道： “二妮，你也用不着情绪这么激动，咱有话坐下慢慢说，好好说，怎么样！我知道，当初咱姐妹几个，都是为了我的事，在我们两个之间穿针引线的，忙活了好一阵子。不管怎么说，小星和小双今天这番美好的心意，咱两个得心领了！得给她们这个面子，赏她们这个脸！ 同时，今天，在这里，当着咱们姐妹四个的面，我发自内心的、郑重其事的，也给你道个歉，认个错： 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大家了！我给您赔不是了！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与其他任何人没有关系！大家要怪就怪我一个，怎么样，二妮？” 莫夏捷说完这番话，神情自然、神态自若的拉起莫二妮的手，非常友好的握了握。 小星和小双面面相觑！ 她们做梦都想着要早日让她们两个和好，但她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不由轻轻的、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为了进一步安抚莫二妮，莫小双首先说： “二妮，咱夏捷姐已经向你承认错误了，你就原谅了她吧！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有责任！ 我不该为了尽快缓和夏捷姐和余俊贤老师的关系，将你也生拉硬拽了进来。今天，就咱们几个在这里，既然彼此把话都说开了，我真心的希望大家从此以后，和好如初，情同姐妹，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荣辱与共，不分彼此。” “就是，我举双手赞成！谁让我们四个小姐妹关系这么好、这么铁呢？谁让我们彼此合得来，关系又都那么亲密呢。俗话说，牙和舌头有时还闹不愉快呢，何况是我们几个人呢！……”莫小星接过了小双的话茬儿，继续劝解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莫二妮打断了莫小星的话，有意顿了一下，像是要故意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似的，然后接着说道： “当初，人家两个闹矛盾，本不关我们几个什么事，可你们两个偏要跟着瞎掺和！自己搅进去还不算，还要拉个垫背的！ 最后怎么样？你们一个个都洗净卖白，全身而退了，却把我给出卖了！结果让我稀里糊涂陷了进去，蒙受些不白之冤，打掉牙往肚里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现在，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莫小星和莫小双静静地呆坐在公路北侧路边的两个光滑的石头上，莫夏捷就静静的立在莫二妮的面前。 本来，事情一开始进行得出奇的顺利，她们都以为这个两人和好的仪式，很快就可以结束，然后就可以继续上路了。 可没想到，就在刚才，莫二妮当着她们几个的面说出的这番话，让她们感觉到，很显然，莫二妮的心思，并不在和莫夏捷和好不和好的问题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7 爱恨交织（三） “你还记得去年秋天开学后，你和他闹别扭那一段的事情吗？” 莫二妮虽然不让别人在她面前提起余俊贤三个字，但为了把问题说清楚，她不得不一次次的提起他。（.好看的小说）但绝口不提一个“余”字，只用一个“他”字来代替。 “那段时间的事情，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的！怎么啦？”莫夏捷莫名其妙。 “有一次，一天的晚饭后，我和他的妹妹余文玲到他屋里去喝水。临走时，他支走了余文玲，却把我单独留了下来。” “为什么啊？阄” “刚开始的时候，他假惺惺的询问了几句我的学习情况，然后就说到你那段时间上课老是走神的问题。” “后来呢？” “后来，他对我说，你之所以长时间不搭理他，是因为你心里压根就不喜欢他，压根就没真心爱过他。在说了你一通许许多多的不是之后，他问我说，他这个人在我心里怎么样。哦” “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再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是夏捷姐的人了，还能怎么样？他就说其实爱情都是非常自私的，并鼓励我说，如果内心真的喜欢他，那就应该大胆地去表白，去表现，去追求。” “再后来呢？” “再后来，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他趁我不防备，就一下子扑过来，扑过来……” “扑过来？怎么了？” “我正好在他门口的办公桌边站着，他扑过来之后，顺手插上门，就，就……” “就什么？就怎么了？” “就把我一把抱到床上，把我，把我……” “你快说呀，真把人都急死了！你说，余俊贤把你抱上床之后，就把你给怎么了？” 长期以来，莫夏捷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在那段时间里，在余俊贤和莫二妮之间，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现在，听莫二妮从头至尾给他讲说了一遍，越听她心里越生气，越听她心里越窝火！ 及至听到最后，莫二妮吞吞吐吐的说，余俊贤把她给怎么了时，莫夏捷不由怒火万丈，几乎是在对着莫二妮吼了！ “还能怎么样？最后，他把我，给做了！” “做了？什么做了？做了是什么意思？”莫夏捷继续在吼！ “就是，就是，和他，睡过了！” “啊？！睡过了？！” “是，睡过了！” 一听到这三个字，莫夏捷一阵头晕目眩，几乎支持不住，差点跌倒！ 莫小双和莫小星在前边刚走了不远，正在高高兴兴的议论着说，没想到这么快就把问题给解决了时，猛然间听到身后又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她们原以为是出现了什么错觉和幻觉，侧耳一听，不由吓了一跳：刚刚和好的两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干上了！ 莫小星和莫小双她们两个，不得不再次折返回来，重新回到莫夏捷和莫二妮身边，满脸狐疑的询问： “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莫夏捷和莫二妮之间的对话，并没有因为她们两人的介入而停止，反而越吵越凶了！ “再后来呢？你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多少次？”莫夏捷简直是发疯了！ 去年秋天开学以前，在她和余俊贤交往的大半年时间里，尽管有时候，余俊贤老师见了她，也会禁不住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的，有时候难免也会动手动脚的，但他们两个之间，从来都还没有像他和莫二妮那样，在满打满算，总共不过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竟那么快就搅合在了一起！ 这在莫夏捷看来，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没有想到，自己苦苦追寻了一年多的余俊贤，身为人民教师，竟是这样一个有着花花肠子的花花公子！朝秦暮楚，朝三暮四，寻花问柳，喜新厌旧…… 此时此刻的莫夏捷，简直就是一头被激怒的河东狮，她再也没有了淑女的风度和风范；此时此刻，更像是一位善于骂街的泼妇！ ——只是余俊贤当时并不在场！否则的话，她完全有可能一下子扑过去，一口吞了他！ 莫二妮接着往下换换讲述着—— “后来，为了气你，我就一心想和他好，想竭力把他拉到自己一边来。一天晚上下自习后，我又到他住室去寻开水喝，正好遇到他喝醉了酒，……” “于是你就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再一次凑上前去。这一次，该轮到你主动做他了吧？”莫夏捷得理不饶人，几乎有点蛮不讲理了，语气里满是冷嘲热讽！ 她和莫二妮谈话的语气，飞扬跋扈，颐指气使的，——很显然，这让折返回来的莫小双和莫小星，都很难接受了！ 于是，莫小双毫不客气的制止了她： “莫夏捷，你想干什么？都是咱们这几个小姐妹，难道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吗？干什么一副没理强占三分，得理又不饶人的样子啊？为了你和余俊贤的感情，难道我们姊妹三个，为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莫二妮为了你，失去的难道还少吗？” “就是啊，二妮，别理她，你接着往下说！”莫小星接过了话茬！ “——那天晚上，余俊贤在隔壁周老师的办公室里直喝得酩酊大醉。神志不清、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门也没插，衣服也没脱，倒在床上，和衣便睡了！ 当我走进他办公室去寻水喝的时候，只见他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地哼哼唧唧的。我吓了一跳，吃了一惊，以为他得了什么急病。 我失急慌忙的来到他身边，一叠连声的喊： ‘余老师，你醒醒，你怎么了？’ 直到闻见一股扑鼻的酒气，我这才意识到，余老师原来是喝醉了酒！见他醉得不成样子，我连忙拿来茶缸，倒了半缸水，艰难地扶余老师坐起，服侍他一点点喝下去。 然后自己又倒了一些热水，喝完后，正待离开，这个时候，余老师又哼哼唧唧的说开了： ‘莫夏捷，你别走，你过来，我想你！……你本来和我好好的，可偏要没事找事，害得我这么长时间没心工作，我叫小星、小双她们做你的工作，没想到你的工作没做好，莫二妮却主动找上门来！莫二妮是个什么东西？不要脸货，简直就是个小贱人！你过来，不要不理我，我想你！……嗯嗯嗯……’ 我听到余老师迷迷糊糊的叫声，本待要返回他的床边，看他还有什么需要。可等我听清楚了余老师嘟嘟噜噜说的那番话之后，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将余老师办公室的门猛地一开，又呯的一声用力摔上，两眼噙着泪，跑回了咱们住的寝室！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8 爱恨交织（四） 自从莫夏捷和莫二妮在莫小双和莫小星的调解下，重归于好，莫二妮为了报复余俊贤老师，将去年冬天她和余老师之间的那点儿事，彻底摊牌之后，莫夏捷就再也没有登过余老师的门，去过余老师的办公室！ 起初，余俊贤老师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异常情况，他还错误的以为，可能这一段时间，莫夏捷的学习负担比较重，思想上的压力比较大。 ――毕竟，这已经是初二下学期的后半期了！再过一两个月，他们就是一个准初中三年级的学生了！ 一升入初三，也就意味着拼搏，意味着努力，因为过了暑假，开学后，除了秋假、寒假和麦假，以及正常的节假日和星期天，满打满算，也就八－九个月的学习时间。 八－九个月，二百六七十天光景，一闪而过，转瞬即逝！要想在七月份的中招考试中取得优异的成绩，考入理想的学校，可不就得从现在开始加油啊阄！ 所以，对于莫夏捷的长时间疏远和缺席，余俊贤并未太在意！ 再加上随着天气的逐渐回暖，气温的逐渐升高，慢慢的，学生们可以不再用温热水洗脸了。 沙窝中学北边的大清河滩，还有南边的龙潭沟河滩，一年四季流水淙淙，每年从春末夏初开始，一直到秋末冬初结束，贯穿整个夏秋两季，全校学生的洗脸、刷碗、洗衣服、打扫卫生用水等等，全部来自这里哦！ 现在正是春末夏初，不来打扰也实属正常！ 更何况，今年上半年的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四月下旬很快就要开考了。(.)前段时间，余俊贤已经到县教育局师训科自考站报过名了！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正式参加自学考试。 为了使这次考试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一炮打响，顺利通过，力争开门红，给自己增加信心，近段时间，除了备课、上课、批改作业、班级管理等日常本职工作，余俊贤基本上是心不旁骛，专注一念，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的看书，做题，复习备考！ 一个人每天的工作时间和精力是十分有限的！这方面考虑得多了，那方面势必就要考虑得少一些！ 这样一来，余俊贤和莫夏捷，虽然还共处一座校园，头顶同一片蓝天，脚踏同一块黄土，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基本上处于那种多见面，不说话，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各干各的事的状态！ 余俊贤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的，来不及细想。自然也就被蒙在鼓里，当然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原因。 他只是纳闷：莫夏捷的这张脸，难免变得也太快些了吧！ 他本来打算等四月下旬到王城参加完自学考试回来之后，再细作理会。但是就在他去王城参加考试的前夕，他托妹妹余文玲传话给莫夏捷，让她有空儿到自己的住室来一趟，问一问，看她都需要些什么东西，等他到了王城，好给她捎一些回来。 但他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微乎其微的要求，莫夏捷也丝毫不给余文玲面子，让余俊贤碰了一鼻子灰！ 那天早饭后，余文玲找到莫夏捷，和颜悦色，态度诚恳的对她说： “夏捷，我哥让我转告你，今明两天，抽空到他住室去一趟，他有事找你！” “他又不是我的老师，我又不是他的学生，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找我干什么？有什么事？” 余文玲本来是满腔热情，一脸诚恳，软声细语的在和莫夏捷讲。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莫夏捷竟翻脸不认人，一开口就像打迫击炮似的，火药味十足。 于是，余文玲的心里，便觉得很不是滋味： 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俗话说，说媒仨人好，媒成两人亲！我虽然跑前跑后，围着你们俩团团转，忙忙碌碌，是为了我哥哥不错，但爱情婚姻和家庭这方面的事情，归根结底，最终还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吗？ 我既得跑腿，还得磨嘴，现在还得再看你的脸色，我一不图你们吃喝，二不图你们穿戴，三不图你们给我好处费，我图的是什么啊？我凭什么吃你的话头，看你的脸色？ 想到这里，余文玲也不由得变了脸色和口气，抢白莫夏捷道：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啊，还需要我提示你吗？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是余俊贤的妹妹余文玲，不是余文玲的哥哥余俊贤！盆是盆，锅是锅，我是我，我哥是我哥！ 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爱恨情仇，你们自己当面鼓，对面锣，一呼一应，一打一叫唤，自己解决！犯不着把我夹在你们两个中间，让我当你们的出气筒，代人受过！ 反正，充其量，我也只是个尽义务的自愿者！你犯不着冲我发火，同时我也不会吃你这一套！” “犯不着，你吃撑了，闲疯了？是你先来找的我，不是我先找的你！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有几句话请你转告你哥！俺莫夏捷家没钱没势没靠山，高攀不起你余俊贤家！我莫夏捷没才没貌没本事，你哥他要嫌弃我，趁早撒手！我莫夏捷就是一堆臭狗屎，也绝对不会去沾惹你们余家的！” 说完，莫夏捷头一甩，扬长而去！撇下吃了个闭门羹的余文玲孤零零的呆在原地，脸色铁青，心里不由暗暗的骂道： “不就是一个山里妞，土老帽吗？你牛什么哩啊？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这做小姑子的面前，摆你做嫂子的臭架子啊！咱俩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只怕是到时候，让你哭爹叫娘的，找着我说好话，我都不一定会理你的呢！” 晚上回家，余文玲把她找莫夏捷捎信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一五一十的和她哥哥余俊贤说了。 余俊贤听了，不由眉头一皱，心里话： “这个莫夏捷，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啊？我什么地方又得罪你了？你这个小姑奶奶，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拜托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啊？” 想到这里，余俊贤脱口对妹妹交代说：“这个不识好歹，不识抬举的东西！你不用理她，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切都等我去王城考试回来再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19 爱恨交织（五） 莫夏捷再一次和她相爱的余俊贤老师翻脸了！ 这是还被蒙在鼓里的余俊贤老师所始料未及的！ 他只是觉得，随着他和莫夏捷恋爱关系的进一步加深和巩固，莫夏捷的脾气越来越捉摸不定了！ 他没有涉猎过恋爱心理学这方面的书籍，更没有这方面的专业研究。因此，他搞不明白，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人们常说，爱情都是自私的，自私到了彼此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容不下第三者的地步阄！ 余俊贤不明白，莫夏捷的脾气越来越坏，和她与余俊贤老师的恋爱关系之间，到底是该成正比，还是该成反比！ 他甚至猜想，如果莫夏捷是因为第三者的介入，而与他翻脸闹崩，甚至耿耿于怀，闷闷不乐的话，那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说明，莫夏捷心里有他，在乎他，害怕再次失去他！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另有原因，比如说，莫夏捷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考虑到余俊贤的家境条件、身体残疾、工作前途、工资收入、未来生活等等，那倒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了哦！ 顺着这样的思路，他甚至做了进一步的猜测！如果是后者，那么，除了他自身作出的最大努力外，他就只能听天由命了；那要如果是前者呢？最直接的原因可能是什么？ 猛然间，余俊贤的脑海里雷鸣电闪，划过一道亮光！难道是因为莫二妮？ 自从去年冬天喝醉酒的那天晚上，他朦朦胧胧里，感觉到有一个姑娘，好像是莫夏捷，又好像是莫二妮，进过一次他的办公室以后，――从那时到现在，莫夏捷后来又来过多次；可在余俊贤老师的印象中，似乎从那以后，莫二妮就再也没到他的办公室里来过！ 有那么一段时间，余俊贤心里也挺纳闷的！按照常理，正在和她打得火热的时候，她本来是应该频繁和他来往的，可自从那次有了肌肤之亲之后，莫二妮似乎就再也没有光临过他的住室！ 这似乎有悖常理，不合人情！ 莫非，在他喝醉酒的那天晚上，他醉眼朦胧里，见到的那个姑娘，根本就不是莫夏捷，而是莫二妮？莫二妮又来找他，本意是想再续前缘，再温旧情，再度行鱼水之欢，没料想他余俊贤竟喝醉了酒？ 然后，他错把莫二妮当成了莫夏捷，醉后吐真言，说了一些胡话昏话，彻彻底底、完完全全伤透了莫二妮的心？从此，她发誓再也不理他，再也不到他余俊贤的办公室里来了？ 想到这里，余俊贤的后脊背上，突然汗津津的发起热来！真要是那样的话，莫二妮会不会向别人告发他？ 这只有两种可能！莫二妮要是向莫夏捷告发他的话，那莫夏捷这段时间不理他，就自然而然，理所当然，情有可原了！莫二妮要是向学校领导告发他的话，那样事情可就闹大啦！ 那就不是两个人谈恋爱的感情纠纷了，而是男教师猥亵、玩弄女学生，弄不好通－奸都算不上，会被直接诬告为强－奸罪，真要那样的话，那就是犯法犯罪，罪有应得了！ 真要那样的话，那他余俊贤可就惨了！什么理想、事业、工作、前途，等等的一切，顷刻之间，就要土崩瓦解、烟消云散、灰飞烟灭了！ 现在，眼前，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这就说明，莫二妮并没有丧尽天良，反咬一口，倒打一耙！而最有可能的是―― 她和莫夏捷之间和解了，同时也和莫夏捷摊牌，把他余俊贤给出卖了！ 这样说来，余俊贤和莫夏捷的恋爱关系，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极有可能是莫二妮从中做的梗！ 最直接的导火索，就是莫二妮为了报复余俊贤老师的背信弃义，在和莫夏捷和解之后，直接供出了她去年冬天在参与缓和莫夏捷和余俊贤的恋爱矛盾过程中，和余老师之间发生的假戏真做、弄假成真的那点儿事儿！ 这一次，莫夏捷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别说有了上一次的教训，没有人敢再大包大揽的替他们说和、圆场、解围了；更重要的是，自打莫夏捷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以后，她自己打心眼里，就没再准备和余俊贤和解这一条！ 俗话说，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莫夏捷虽然还只是一个初中学生，但最起码的是非善恶观念还是有的！还知道什么是做人的准则和底线，知道什么是仁义礼智信，知道什么是忠孝廉耻，知道什么是是非好歹！ 别说我还是个大活人，我就是一块木头石头，就是一块山药红薯，你拨拨我也得转转，你踢踢我也得动动！这不是明摆着逼哑巴说话吗？ 有道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我莫夏捷就是再好说话，又怎么可能容忍你余俊贤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我做人的尊严，藐视我的权威，蔑视我的地位，无视我的存在！ 既然你亲自红口白牙的和别人讲，爱情都是自私的！那么，我莫夏捷这一次就自私一次给你看看，让你知道：我莫夏捷也不是一块软柿子！我莫夏捷更不是好欺负的！谁要找事找到我的头上，我就舍命陪君子，坚决奉陪到底！ 就这样，莫夏捷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从今以后，再也不理不睬那个背信弃义、薄情寡义的负心郎余俊贤了！ 从那以后，无论是余俊贤去王城考试前主动约会莫夏捷，说是看她有什么需求，要给她捎一些礼物回来；还是莫夏捷不理不睬，而余俊贤到了王城，在考试之余，根据自己的喜好，果真用心用意的给莫夏捷买了不少小礼物，回来之后，再次托他的妹妹余文玲转告莫夏捷，而莫夏捷依然像个没事人一样，似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依然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 这让余俊贤憋气又窝火，可又不便发作，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和途径发泄！ 人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同样道理，人逢愁事心情糟！自从赴王城考试回来以后，连日来，余俊贤因为用心用意给莫夏捷买了一些礼物，而莫夏捷并不领情，让余俊贤一张热脸遇住了一个冷屁股！心里那个郁闷啊，就快别提了！ 第十三章 喜怒无常 1 余俊贤致莫夏捷的情书NO.2 春天，实在是令人向往的季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到处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 夏天，实在是让人沉醉的季节，夏花绚烂，佳木葱茏，到处呈现出一派蓊蓊郁郁、层层叠叠的景象！ 生活在在这样的季节里，余俊贤和莫夏捷的爱情，也就像这大自然的美丽景象一样，让人心旌摇荡，遐想不已！ 在接连遭遇了莫夏捷一连串不冷不热的冷落和疏远之后，倍感失落空虚和孤独寂寞的余俊贤，在经过了一番长时间的思量之后，旋笔展纸，给莫夏捷写了第二封长长的情书，他希望这封信能够化解几个月以来，在他和莫夏捷之间产生的一切误会―― 夏捷妹阄： 你好！在经过了一年多时间的深入了解和亲密接触之后，在接受了我写给你的第一封情书，彻底了解了我内心的所有想法之后，在决定给你写这第二封信的时候，我觉得，就不需要再说那么多的客套话了吧！ 首先，我衷心感谢这半年来，你对我的信任；衷心感谢近半年来，你和我的密切配合！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然，我相信，我也是不会记错的！自去年月日夜给你写了第一封情书到现在，屈指算来，时间老人的脚步又已过去整整六个月了哦！ 六个月来的每一天，我都是在一种既激动兴奋、又惶恐不安的心境中度过的。（.无弹窗广告） 激动和兴奋的是，自从进入沙窝中学任教以后，自从第一眼见到你以后，就一直埋藏在我心中的那个愿望，终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实现了！并且那么的自然而然，完美无憾！ 一切似乎都是天意！这让我对于进一步发展和你的恋爱关系，充满了信心！ 惶恐和不安的是，自从那封信以那样一种方式落入你的手中以后，我一直在为你到底对我持一种怎样的态度而忐忑，而惴惴，而耿耿于怀！ 毕竟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在我们这样一个偏僻、闭塞、贫穷、落后的地方，在我们这样一所农村初中的校园里，虽不能说是史无前例、空前绝后，但这毕竟也是少之又少的吧。 现在看来，我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再次发自内心的感谢你对我的信任、理解、激励和厚爱！我情不自禁的想放开喉咙，大喊一声：理解万岁！莫夏捷，你真伟大！我爱你！ 夏捷妹，诚如你所知道的那样，那封信，是我用心用意，早在去年冬天就写好了的。现在想起当时熬夜给你写信的情景，心里依然热乎乎的！要知道，当时虽然是在月上旬，但时令毕竟已是冬天了！ 可那天夜里，我挑灯夜战，整整熬了一个通宵，写了一万余字，可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寒意，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疲倦！那长达万余言的情书，我几乎是文不加点，一气呵成，一挥而就的！ 那一夜，在给你写信的整个过程中，我似乎完全处在被一种神奇的力量鼓舞激励着似的状态中，从上到下，浑身畅快，精神放松，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夏捷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对我的态度，因为你对我的喜欢，因为你给我的爱情，因为你给我未来的生活增加的信心！ 正是这些无形的力量鼓舞了我，激励了我，我才能够将心中对你的爱尽情尽兴的飞流直下，一泻千里，倾诉给你听，表达给你看！恰像那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那一万多字，每一个字符，都是我的心声；每一个字符，都是我的爱意啊！ 夏捷妹，几个月来，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当你在灯下那一片黄晕笼罩出的温馨里，你展开信笺，捧读在手的时候，你能感受到我那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在期待的看着你吗？你能感受到我那一颗激情澎湃的心脏，在怦怦的为你跳动吗？ 那可是一双对未来充满希望和憧憬的眼睛啊，那可是一颗对爱情充满向往和期待的火热的心啊！ 但是，自古道，好事多磨！那封信写成之后，我之所以将她折成心形，装入信封，压在枕下，迟迟没有交到你的手上，是因为你我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左思右想，总觉不妥。 一是没有合适的机会，――除非什么时候，你独自一人来到了我的办公室，并且我有了足够的胆量和勇气，我才有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一切的，亲手交到你的手中！ 再者就是没有恰当的方式，――在没有彻底了解你，不知道你对我这个人的看法到底怎样，不知道你对我的态度究竟如何之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把那样的一封信，当面亲自交到你手中去的！ 于是，左思右想，前思后想，好想歹想，――想来想去，最终也没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万全之策，――既能尽快把信交到你的手上，又不至于当时当场炸了锅！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将这封信再一次从枕头底下取出来，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十万个不情愿的，静静的，悄悄的，将她装入自己的枕头套里！ 我这样做的用意，已经是非常明确的了！――既然我没有力量，没有信心，没有勇气，冲破世俗的蛛网，那么，我就只能在世俗的蛛网面前偃旗息鼓，甘拜下风了！ 心情平静的，将这封信装进枕套，同时也把自己那一颗火热滚烫的心，极不情愿的，悄悄的捂进了冰窖！ 夏捷妹，在那一段漫长的时光里，我算是真真正正知道了什么叫做暗恋，什么叫做单相思了！同时，也深切地体会到了暗恋一个人的痛苦，深谙了单相思的滋味，并且深刻的体会到了挚爱、想念一个人的难处了。 我曾多少次暗下决心：遇到机会，一定要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可多少好机会来了又去了，去了又来了，可我始终无动于衷，最终又不得不痛苦的选择放弃！ 有人说，心动不如行动，心动更要行动！但我觉得，现实生活中的许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的！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有着一定社会秩序和行为准则的社会，我们要做的，是一个有着礼义廉耻，有着人格和尊严的大写的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2 余俊贤致莫夏捷的情书NO.2 （二） 夏捷妹，我这个人四肢虽然不发达，但是头脑却很简单，思想也很单纯，可以说是胸无城府，毫无心机！无论说什么话，还是办什么事，都喜欢单刀直入，直来直去，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简单生活，快乐工作！ 正因如此，尽管我身为教师，你仍是学生，可我实实在在、的的确确喜欢你，也就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告诉你。 我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好，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虽不是什么伟大的思想家，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理论家，对什么事情，讲不出成套成套或是一嘟噜一嘟噜的道理来。 但对于爱情，对于婚姻，对于家庭，我还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的阄。 毕竟，人与人之间的爱情，是只属于人类的一种崇高的感情，是只属于全人类的社会生活中，一个值得永远讴歌的主题！她与动物间的两－性－关系，有着本质的区别！ 而婚姻，则是爱情的进一步发展，是维系家庭关系的纽带，是人类繁衍生息的基础。虽然在自然界生活的动物之间，似乎也有异性之间的亲昵行为和繁衍生息，但那是出于动物生存需要的生理本能，并不存在感情的因素！ 至于家庭，更是组成整个人类社会生活的最基本的单位，是维护社会稳定的最重要的组织！不管是哪个时代，哪个民族，哪个国家，爱情都是美好的，崇高的，高尚的！真诚的去爱一个人，也是没有错的哦！ 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社会人，并且具有正常的行为能力，到了一定的年龄，谈婚论嫁，那是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由于工作学习的原因，老师和学生，可以说是除家庭成员以外的关系最亲密的两种身份的人。彼此接触的时间最长，方式最直接；彼此了解的面也最广，交流的层次也最深！ 正因如此，师生之间产生恋情，擦出火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喜欢你，我就写信告诉你，这没有什么。我之所以有种种顾虑，是因为，我们毕竟生活在活生生的现实当中，生活在以教书育人、读书成才为天职的校园里。 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中，大庭广众，人多嘴杂；一旦张扬出去，势必引起议论纷纷，影响我们的工作和学习！ 更何况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人心叵测，各怀鬼胎；世俗的力量是非常顽固的，也是非常凶猛的！一旦失去控制，虽然说，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可也够我们招架的了！ 我们作为弱小的个体，处在校园这大庭广众面前，众目睽睽之下，处在这异常复杂甚至险恶的社会环境中，不得不处处小心，时时提防啊！ 但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收到那封信后，你所持的态度，作出的反应，很使我放心；处理的方式，也很恰当。 由于你的配合，截至到现在，知道你我这种关系的人，也仅仅就是我和你，还有当时在场的，我的妹妹余文玲，你的小姐妹莫小双！所知者甚少，自然也就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 所有这些，应该还算正常，也都还在我的意料之中，没有出什么乱子！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要我们正出正入，何惧之有？ 但谈情说爱，毕竟不是一日之功，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以逸待劳。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时间，需要精力，需要投入，更需要付出！ 在这个过程中，尽管我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谨小慎微，慎言慎行，可毕竟夜长梦多，好事多磨；常在河边走，就总有湿到鞋的时候！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我们这样做了，要想不被更多的人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泰然处之，若无其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这样，才不至于让局外人觉察到什么。 在今后较长的一段时间内，——更明确地说，在你毕业离开沙窝中学之前，在我不管因为何种原因，彻底离开沙窝中学之前，只要你我还在这里一天，都必须坚持这一原则！ 这是在这封信里，我必须向你明确和强调的一点！否则的话，就又可能导致你我的恋情外泄，东窗事发，身败名裂，危及你我的前途和未来！ 夏捷妹，我之所以就这个问题反反复复，颠来倒去，絮絮叨叨，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是因为，这是保证我和你的恋爱关系进一步深入、健康发展下去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和基础！ 可非常严峻而残酷的现实是，近两个月来，我不知道，我在哪个方面，一不留神，又得罪到了你，影响到了你的心情，惹你不高兴了，——你竟连洗脸、喝水这些以往都是在我这里解决的日常生活小事，都不到我这里来了，这是为什么啊，夏捷妹？ 是因为在第一封信中，长期笼罩在你我师生关系表面上的那张窗户纸，彻底被我捅破了？你我在一个校园共同呆了一年多，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距离这么近，你竟然没有觉察，你竟然不知道我爱你！——因而显得有点儿脸热心跳，不好意思了？ 还是你对我心存芥蒂，满怀怨恨，认为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堆臭狗屎还希望得到鲜花的青睐？为了让我清醒地意识到这是多么可笑而又荒谬的事情，而有意要和我拉开距离，保持沉默，从而达到拒绝老师、保护自己的目的？ 可你知道吗，夏捷妹：自从今年春天开学后，不长时间，不知为何，你有意疏远我到现在，在这段时间里，我一想起你，一想起这些烦心事儿，我的心里便非常难过，异常痛苦！ 夏捷妹，你是知道的！天这么冷，像你们这么大的女孩子，现在又正处在青春期内，由于生理上的原因，身体会时常不舒服的。可是你天天早起，却要用凉水洗脸，这怎么能行啊？ 你已经是大姑娘，是成人了，关于女孩子青春期的生理、卫生常识，多学习一些，多知道一些，对自己的身体健康有好处。这方面的事情无小事，事事关乎健康大局，事事关乎生命质量，怎么能不注意呢？又怎么能使自己的身体受委屈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3余俊贤致莫夏捷的情书NO.2（三） 这样一来，虽然我们之间的感情裂痕得以修复，恋爱关系得以继续维持，可当初我们谁也没有意识到，这样做，却又欠下了你那帮小姐妹的许多难以偿还的人情债。 夏捷妹，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自古皆然，概莫能外。那段时间，在莫小双和莫小星的策划下，她们本想利用莫二妮这颗棋子，让她打着和我谈恋爱的旗号，有意亲近我，故意疏远你，对你施加压力，从而促你梦醒，想使你尽快回到我的怀抱。 可谁知啊，人都是有私心杂念的的！那段时间，其貌不扬、人小鬼大的莫二妮，用心险恶，自作聪明的利用了这一点儿，将计就计，弄假成真，频繁对我发起了进攻！ 夏捷妹，没有在恋爱过程中被人抛弃、被人冷落，――也就是失恋的痛苦经历，你怎么能够体会到被人抛弃、被人冷落，也就是失恋的痛苦阄？ 那段时间，由于得不到你的理解、同情、支持和鼓励，可以说，我整个人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苍茫的天空中，失去了寄托，没有了依靠，迷失了方向！ 整个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形容枯槁，心灰意冷，悲观绝望，萎靡不振！大有不管不顾，破罐子破摔之势！ 为了麻醉自己的灵魂，为了解脱自己的形体，更为了获得报复你的一时的快感，在莫二妮的强大攻势下，我抱着醉生梦死，今日有酒今日醉，及时行乐，得过且过的心态，一时色迷心窍，拜倒在了莫二妮的石榴裙下，糊里糊涂，和她有了一次肌肤之亲哦！ 但是，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也仅仅只是那一次！直到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时间是在去年十月下旬的一天！ 再后来，等到莫二妮第二次再来我办公室找我的时候，恰逢我那天喝醉了酒。人常说，酒后吐真言。我真的不知道，那天酒后，我都当着莫二妮的面，说了什么胡话；甚至可以说，在我的意识里，我似乎根本就没有再接触过她！ 在我朦朦胧胧的意识里，我倒觉得那天晚上是你到了我的办公室，我好像还对你说了些什么。 总之是，不知道是对你，还是对莫二妮，也不知道是对你们说了些什么，反正，现在的事实是：似乎从那以后，莫二妮就没再来过我的办公室，更没有再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这才意识到，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并且错得比较严重，这才彻彻底底把莫二妮给得罪了！致使她见了我，黑眼瞪，白眼瞅的，从此再也不理我！ 当然，我更不知道，被我得罪苦了的莫二妮，又和你保持着那么亲密的姐妹关系，她会不会从中作梗，在你面前添枝加叶、添油加醋的陷害我，诽谤我，挑拨离间，你我之间的关系再度吃紧！ 或许，你会说我鸡肚小肠，不像个大男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处在眼下这样的境遇中，――你和莫二妮关系紧张时，咱们两个的关系还算正常；当你和莫二妮的关系一旦和解时，咱们两个却又陷入冷战的僵局了！――你说，你让我作何感想呢？ 夏捷妹，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西方谚语里说，年轻人犯错误，连上帝都会原谅他们的！更何况，当时我正处在极度压抑的失恋痛苦的深渊里，难以自拔，你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吗？ 再说，人生在世，谁一辈子还会没有几次鬼迷心窍、色令智昏的时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犯了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执迷不悟，头撞南墙不拐弯，不到黄河心不死！ 夏捷，今天，在这里，我再次真诚地向您道歉，承认我犯下的一切滔天罪行，渴盼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小人一般见识，原谅我，帮助我，拯救我！ 今天，在这里，我非常诚恳的向你交代我的问题，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恳求您一定赦免我的所有“罪行”，给我一次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和我一道，并肩携手，一同走进属于你我的未来的幸福生活！ 夏捷妹，你听到了吗？你看见了吗？你能宽宏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吗？ 除了上面说的这些以外，这封信，我还想着重和你谈一谈，我们未来的生活环境，――也就是我们千名沟的自然条件，以及我们这个家庭的一些具体情况，以便你心中更加有数，能更早做出自己的决定，更快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们千名沟，立在咱们学校的邻居――沙窝供销社的大门口，一眼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若论交通条件，自不必说：地理位置靠前，又在公路边上，大车小车，都能直达。 吃的呢，只要村里分给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自己好好种着，一年四季，就不会缺我们吃的粮食。 烧柴问题，历来是居家过日子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拾不来柴禾，就得有钱拉煤；一旦没钱，就可能面临断炊的问题！ 我们村烧柴，虽然不像你们深山区那样，光拣大的干的柴火烧，但出门不过四五十步，就是漫山遍野的树林，还愁没有烧的柴火？若是嫌烧柴不卫生，不干净，煤也能拉到自己家门口，交通方便嘛！ 吃水呢，出门西行六七十步，便是一年四季供千名沟千前、千后两个自然村几百口人吃水，却从来都没干过的甘甜的活水井，同时也是自流井！只要水管一铺，井水就可以自己流到家里来。这是我们千名村最值得夸耀的地方。 据说遇到大旱之年，咱后山点儿其他地方所有的水井都旱干了，唯独我们千名村的这口井，水量始终不减，以至于从梨园往西来的所有十里八村的人，都到我们村这口井来挑水吃。 老百姓居家过日子，每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4 冰释前嫌 写好了给莫夏捷的第二封情书，对于把信转交给莫夏捷的方式，这一次，余俊贤想都没想，就直接决定，让妹妹余文玲把信交给她。 他认真、仔细的将信折叠好，――至于信的折叠方式，余俊贤采用的，依然是他认为的青年男女谈恋爱时最流行、最时尚、最有效、也最优雅的“互嵌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型的！ 在余俊贤看来，除了折叠成心形的那种具有较为丰富的象征意义外，这种交互嵌入的折叠方式，更能表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深刻而又丰富的爱恋意蕴，为男女双方的爱恋，增加更多的诗情画意！ 为此，余俊贤还专门利用了一些时间，反反复复，将这种折信的方式，练得炉火纯青，几乎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阄！ 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这种折信方式的动作要领！随便找一张纸出来，他依然能够非常熟练的，将信纸折得方方正正，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书信写好以后，将信纸的两组对角，一正一反，两两对折，就形成一个正方形；再从反面将形成的正方形沿中线对折；最后将外露的一组对角嵌入与之相邻的两个包角中。――这时，这封信的折叠工作就算完成了！ 余俊贤私下觉得，这种折叠方式最能体现出恋爱着的男女双方身上奥妙无穷、多种多样的象征意义哦！ 首先是彼此牵挂。[]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那种相辅相成、相互依存的两组对角和包角相嵌，恰如其分地体现了彼此倾心相恋的双方的精神状态。 其次是深情相拥。你拥着我，我抱着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珠联璧合，相映成趣！融为一体，难舍难分！分不清你我，看不出彼此，淋漓尽致的表达了恋爱双方真心相爱，一见钟情的无限深情。 再次是相互珍惜。你依偎着我，我依偎着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相互看重，彼此珍惜，将一份浓浓的情、柔柔的意珍藏心间，献给对方，再好不过的传递真情，彰显爱意。 就这样，在沙窝中学的三年半时间里，哪怕是一片信纸，一个信封，一枚邮票，都有可能变成余俊贤对莫夏捷的情感寄托，被余俊贤长时间的珍藏着，迟迟不愿抛弃！ 所有这些，直到今天，在余俊贤的记忆里，一直都还像宝贝一样，被一件不落的保存着。[] 余俊贤将折好的信装入信封，小心翼翼的封好封口，又在信封上神采飞扬，潇洒倜傥的写下了“莫夏捷收启”五个字。 他之所以要这样做，并不是害怕他的妹妹余文玲偷窥只属于他和莫夏捷之间的隐私，而是为了预防万一，避免发生不测。 毕竟，他现在已是老师，而他倾心相恋的莫夏捷还是学生。她所处的环境不像他这样，独处一室，一统天下，而是乱糟糟的教室！大庭广众，人多嘴杂，不得不防啊！ 如果信件不密封，这样的情书万一被那个好事者截获或是看到，那还不在整个沙窝中学的校园里掀起轩然大波，闹得沸沸扬扬？真要是那样的话，他和莫夏捷还怎么在这里工作和学习啊？ 就在这封信里，他还一再告诫莫夏捷，一定要小心谨慎，保守秘密，注意影响，谨防扩散！他怎么敢粗心大意，草率行事，大大咧咧，不以为意呢？他可不希望自己最终落得一个偷鸡不成反失一把米，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那样的结局！ 将信交给了妹妹之后，余俊贤特意吩咐她说： “这一次，你不需要给她说那么多，将信带到教室，瞅一个教室人少的机会，直接放到她的抽屉里，就可以了！你只管转交，至于莫夏捷有什么反应，那是她的事，与你无关！” 莫夏捷是在晚饭后回到教室时，到斗子里去取课本，才发现这封信的。 她本能的往余文玲坐的座位望了望，余文玲正若无其事的，在做自己的作业呢，连看都没看莫夏捷一眼！ 其实，自从刚才下学后，她趁同学们都忙于去吃饭，一哄而散的当儿，把信塞进莫夏捷的课桌斗子到现在，――余文玲匆匆吃罢饭回来，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一直都在暗暗注意着莫夏捷看到信后的反应。 自从上次哥哥要到王城去参加省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托余文玲转告莫夏捷到他住室去一趟，而遭到莫夏捷的拒绝之后，余文玲就一直和莫夏捷保持着一种冷战状态。 余俊贤和自己的学生莫夏捷谈恋爱，无形中，也彻底改变了余文玲和莫夏捷的关系。她两个本来是亲密无间的同学关系，平起平坐，不分彼此。可这样一来，莫夏捷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余文玲未来的嫂子；而余文玲呢，也自然而然的成了莫夏捷未来的小姑子！ 在中国传统的家庭关系中，婆媳关系第一难处；再下来，恐怕就要数姑嫂关系比较难处了。大嫂子和小姑子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见不得，离不得，亲不得，疏不得的。 在日常生活中，姑嫂见了面，保不准会因为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磨嘴杠牙，斗气使性；分开来，保不准又会牵肠挂肚，惦记想念；太亲密了，保不准会像嘴和舌头那样，我舔你一把，你咬我一下。太疏远了，保不准又会显得姑嫂生分，上下离心，乱作一团，死气沉沉！ 拿捏得体，把握适当，可以说是家庭和睦，其乐融融，全家上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得其所。反之，处理欠妥，处分适当，则可能导致家庭分裂，愁云惨淡，众叛亲离，一事无成。 自古道，家和万事兴。虽然父子关系、兄弟情义在整个家庭关系中，也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但它远没有婆媳关系、姑嫂关系举足轻重，牵一发而动全身。 正因如此，因为前几天捎信那件事产生的矛盾，让莫夏捷和余文玲相持不下，各不相让，各怀心思，勾心斗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5 重修旧好 打定了主意，过完周末，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莫夏捷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走起路来，感觉步子特轻松；每天的心情，感觉特舒畅！ 走在返回学校的路上，莫夏捷看天天蓝，看水水绿，看花花红，看草草青！她和妹妹莫小雨，还有那帮小姐妹莫小双、莫二妮、莫小星她们，一路高高兴兴，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便回到了学校！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这是几个花枝招展、天真烂漫的青春少女、纯情姑娘！一路上，她们就像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飞到哪里，那里就是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 这天下午，在整道大清河滩上，她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美丽的倩影，哪里就有青春的朝气，哪里就有山里姑娘们特有的野性和活力。招引得几只花喜鹊，时时在她们的头顶、身边，不断地飞着叫着，一直伴她们走进学校大门！ 自从离开了本村的村办小学，这帮小姐妹们周六回家，周日返校，一直是结伴而行的，这也是沿袭多年以来历届毕业生形成的不成文规矩阄！ 一来路途遥远，地处偏僻，相伴而行，相互照应，人身安全有保障；二来路途寂寞，蹦蹦跳跳，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欢歌笑语，她们的人走到哪里，那里就是欢乐的海洋！ 时令早已进入初夏，自然界里的一切生物，都在按照自己的生长规律，悄无声息却又生机勃勃的繁衍着，生长着，发展着！ 山坡上，灌木葱茏，绿意盎然；偶尔，这里一片，那里几株，苍翠的柏树，鹤立鸡群一般，静静地矗立在漫无边际的灌木丛中，夹杂着一些花色缤纷，花样繁多的不知名的小花，使得整个自然显得更加的和谐有致，情趣无限哦！ 河滩里，一条蜿蜒曲折的简易公路，像一条匍匐在地的苍龙，盘旋虬曲，纵贯东西，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超多好看小说] 公路两边，是重重叠叠、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瘠肥不均的片片麦田和层层梯田！ 麦田里，早已拔节抽穗的小麦，正处在孕育果实、灌浆结粒的关键时期。微风一吹，形成片片绿浪，让人看了顿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梯田里，是晚春播种，现在长势正旺的各种早秋作物，红薯、高亮、花生、芝麻……都赶趟似的，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卯足了劲，竞相疯长！ 走在这样的乡间公路上，走在这片充满希望的田野上，看着眼前依次后退、次第闪过的种种繁盛茂密的景象，生机勃勃，欣欣向荣，莫夏捷情不自禁的哼起了由陈晓光作词、施光南谱曲、彭丽媛原唱的《在希望的田野上》这首歌：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 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一片冬麦那个一片高粱 十里哟荷塘十里果香 哎咳哟嗬呀儿咿儿哟 咳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生活 为她富裕为她兴旺…… 这条简易公路，每年到了汛期，都要被和它相伴的大清河冲得面目全非，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这时候的大清河，也早已失去了她那小家碧玉般的温柔性情，一夜之间，摇身一变，竟成了一头发了情的亟待交配的公牛，肆无忌惮的，横冲直闯，摧枯拉朽一般，摧毁胆敢阻挡它的一切不自量力的东西，荡涤整个世界的一切腐朽和污秽！ 只有到了十来月间，汛期过去，农忙结束，彻底闲了下来的人们，才肯拿出充裕的时间，将一条破破烂烂的鸡肠子便道，因地制宜，就地取材，进一步整修成一条简易的砂石公路，供进进出出这片边远山区的行人车辆使用。 直到来年六七月间，再一次雷鸣电闪，风雨交加，山洪暴发，汪洋恣肆，泥沙俱下，一切再一次被吞噬，被冲毁……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周而复始，无始无终！ 人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此话不假。即便是某一地区地理环境再偏僻，自然条件再恶劣，只要有人在这里依山就势，筑室而居，那么不久的将来，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文明的种子依然能够萌发出物质的嫩芽，催生出精神的花朵，结下富裕的硕果，繁衍出一代又一代智慧的人们，壮大成一个又一个的民族！ 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定胜天，天人合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道理！ 莫夏捷这样想着，不知怎的，思绪竟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了余俊贤老师身上！ 仔细想想，余俊贤老师也实在是够艰难，够不容易的！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在全校其他老师身上，婚姻大事早已不成什么问题了。他们一个个都先后谈婚论嫁，红袖添香，稚子侯门了。 可是，唯独只有一个余老师，从家里到学校，好好赖赖，说了那么多媒，提了那么多亲，可直到今天，竟没有一个姑娘，心甘情愿嫁给他！ 为什么啊？地理环境不错，自然条件不差，人品人格一流，就因为身体残疾，惨遭一轮又一轮的淘汰？这对于余老师来说，未免有点儿太不公平，太残酷了吧！ 可余老师并没有因此悲观厌世，消极绝望，自甘堕落，破罐破摔；而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实力，在有限的生存空间里，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改变着自己的生存状态。 这和生活在恶劣的自然环境里的人们，通过自身的主观努力，利用自然，改造自然，让自然为人类服务，从而实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终极理想，有什么不同？ 从这个意义上说，既然余老师有意于自己，不管从哪个角度而言，自己都有责任和义务，来帮助余老师实现他的人生理想，尽早解决他的婚姻难题，还他一片清净的心境，还他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说她莫夏捷知恩图报也好，说她莫夏捷同情弱者，心生恻隐也好，说她莫夏捷乐于献身，甘于奉献也好！ 总之，所有这些，都是人类作为这个星球上的高等动物，必须具备的纯洁而又高尚的美好情感！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6 促膝长谈（一） 莫夏捷再次走进余俊贤老师的办公室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下午了。 她是和余文玲一起去的。当时已经是晚饭后了。 自从上次余俊贤老师就他和莫夏捷的关系，向他的妹妹余文玲摊牌了以后，在他们兄妹两人的眼中，莫夏捷，已然成了他们余氏家族的一员！ 相应的，把莫夏捷追到手，自然也成了他们兄妹两人共同追求的目标！ 余文玲和莫夏捷相跟着走进余俊贤老师住室的时候，余俊贤刚刚吃过晚饭，到班里查看学生去了阄。 这是他两年以来，做班主任工作养成的一个习惯。 因为他知道，他管理的学生，绝大多数都是住校生。“在家靠父母，在校靠老师”，这是他经常向学生们说的一句话。 在余俊贤老师看来，这不是矫揉造作的挂面子话，而是实实在在的肺腑之言哦。 毕竟，像沙窝中学这样一所农村初中，又处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相对孤立的地方，虽然学校附近，也有乡办供销合作社，还有教师家属办的代销店，以及一家个体诊所，学生们吃的、喝的，住的、用的，包括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现有条件，基本上可以满足他们日常生活的需要了。 但毕竟孩子们年龄尚小，自理生活的能力尚弱。别的不说，单是一日三餐，总得让孩子们吃饱喝足吧，这是底线，不能突破的，否则就是失职！――总不能让他们一个个饿着肚子去读书学习吧？ 俗话说：肚饥才想妈，吃饱不想家。如果孩子们的食宿出了问题，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他们是会在学习上闹情绪的。 那样的话，孩子们的学习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作为班主任，余俊贤可不想让他班的孩子们，出现这样的问题！更不想让他们班级的工作，拖了整个学校工作的后腿！ 所以，一日三餐，或饭前，或饭中，或饭后，余老师总会时不时的到班里转上一圈，看看是不是还有些同学没有按时去吃饭；吃了，吃饱吃好了没有；没有吃，是因为什么原因，能不能及时解决等等。 余老师在教室里兜了一圈，看到绝大多数同学都到食堂、饭场吃饭去了，只有两三个同学还在加班用功。 余老师催促了两句，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的情况。当他来到教室后门处，准备返回住室时，隔着教室的大玻璃窗，不经意间一抬头，他突然发现：莫夏捷，正和他的妹妹余文玲一道，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的心不由一阵快速的跳动，差点没从嗓子眼儿蹦到外面来！ 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他去王城考试前，托妹妹余文玲给夏捷捎话，让她抽时间到自己住室里来一趟，――可她不知为了什么，居然没有如他所愿，最终也没肯到他住室来一次。（.无弹窗广告） 今天，她却一反常态，不请自到，送上门来了！这怎不让余俊贤老师心花怒放，激动万分呢？ ――余俊贤老师来不及细想，在莫夏捷身上发生如此快速的转变，其前因后果究竟是什么。他只是本能的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穿过校园，向自己的住室走去！ 当他推开门走进自己住室的时候，莫夏捷和余文玲正在翻看余老师有意放在案头的一本精装皮日记本里的精美插图！ 见哥哥推门进来，妹妹余文玲很自然的和哥哥打了声招呼： “哥，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们呢？”余俊贤回了妹妹的问话，自然而然的反问道。 同时，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过余文玲，静静地看定莫夏捷的脸，不肯再移开哪怕一秒或是一瞬的工夫！ 余文玲面带微笑，意味深长的先看了哥哥一眼，然后又将目光从哥哥身上移开，最后落在莫夏捷――她未来的嫂子身上！ 莫夏捷先是定定的盯着余老师看了几眼，又将目光从余老师身上移开，回到余文玲这里，整个脸庞不由自主的便羞红了。 “夏捷说她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你这里了，她要我陪她来你这里转一圈！” 不待莫夏捷做出任何反应，余文玲已经恶作剧般的，抢先将这两句话抛了出来，强加到了莫夏捷的头上。 “余文玲，你个死妮子！有你这样帮人的吗？你这不是血口喷人吗？我啥时候给你说过，我要到这里来转了？” 莫夏捷这番话，明显是要洗清她自己，免得余老师产生其他的误会。可她哪里知道，在这里应外合，一个捏眼，一个吹笛的兄妹两人面前，她又怎么能够洗得清自己？她又有什么必要洗清自己？ “说没说过，都已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不是已经来到这里，站到我面前了吗？要知道，一家人不说两家子话，嫂子和小姑子，从来都没有什么正经可言的。好了，文玲，你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你可以走了，我要和夏捷单独说几句话。” 余俊贤毫不客气，向他的妹妹下了逐客令。这可真应了人们常说的那句话：说媒三人好，媒成两人亲。 但余文玲显然不会和她的哥哥计较这些。作为妹妹，她巴不得哥哥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她领一个嫂子回来！好让她，他们的父母，还有他们全家，以及所有关心哥哥婚事的亲朋好友，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过一天无忧无虑的神仙日子！ 所以，当哥哥要她离开的时候，她心领神会，非常知趣的开门走了。 临出门的时候，她还不忘调皮的了回过头来，调侃了他的哥哥和莫夏捷一句： “好，我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你们两个快活吧！但是，可别别忘了，等你们将来结了婚，可要给我封个大大的红包，好好的谢谢我这个红娘啊！” “臭丫头，看把她得瑟的，臭美的！大功还没告成，居然跑到我面前邀功请赏来了！” 余俊贤两眼充满笑意的望着莫夏捷，轻轻的朝着妹妹余文玲的背影，笑骂了一句。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啊！吃水不忘打井人，等你将来的最终目的、罪恶目的达到了，你可不就得好好谢谢人家文玲咋地？要不是她们这帮小姐妹在一边帮衬着，你能这么顺风顺水的，风生水起，踌躇满志，春风得意？”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7 促膝长谈（二） “会耍贫嘴，还经常无缘无故的被人拒于千里之外，动不动就给你来个冷处理呢，要是再不会耍嘴皮子，估计那还不得动不动被人给甩了或者是给吹了？”余俊贤话里有话的，直视着莫夏捷，看她还有何话说。 莫夏捷一听，就知道余老师这话，矛头是冲着自己去的。但他依然故作镇静，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硬梆梆的，把话又给余老师甩了回去： “被人甩了也很正常啊！足以说明这人有魅力啊！怎么？受不了啦？你没听毛泽东他老人家教导我们说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莫夏捷说完这番话，眉毛一拧，迎着余俊贤的目光，不回不避的直视着他，一点也没有怯弱的表现。 这一次，该轮到余俊贤感到不好意思了：“没想到煮熟的鸭子，嘴还倒挺硬啊！阄” “那是，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煮熟的鸭子还会飞的话吗？要是真连这样的话都没听说过的话，你也未免显得有点儿太孤陋寡闻了吧？” 余俊贤本来想着这么一说，莫夏捷就该主动向他低头认错了，但让他没有意料到的是，这鬼丫头，居然梗着脖子，和他唇枪舌战，你来我往，针锋相对，针尖对麦芒的，和他顶起牛来了！ 这不，余俊贤在刚说了刚才那么一句话，她便顺着他这句话的意思，话锋一转，直接又把这句话给回了回来，直向余俊贤的心窝子刺来哦。 这句话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你以为我和你的关系，这样就算彻底确定下来了吗？告诉你，不一定的！你若不小心呵护，倍加珍惜我，说不定，突然哪一天，我还会离你而去的！ 余俊贤没有想到，经历了这么几次的感情波折，莫夏捷似乎越来越变得老到成熟起来！他知道再这样继续硬耍嘴皮子，将贫嘴进行到底，莫夏捷是不会甘拜下风的！ 于是两眼一咕噜，一个居心险恶的鬼主意，已经在他的大脑里酝酿出来了！ 他趁莫夏捷此时对他没有丝毫的防备之心，突然出其不意的侧歪过身子，一把将莫夏捷拦在了自己的臂弯里，随即便将自己那温热有力的嘴唇，送了上去，重重的吻上了莫夏捷那两片温热的唇，堵住了她的嘴，让她作声不得，反抗不得，只有乖乖接受，静静承受，默默享受的份！ 除此之外，丝毫不允许莫夏捷有任何反抗的念头，或是企图摆脱的余地！当然，她更不可能失口叫起来。 莫夏捷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她没有再和他的老师余俊贤，这样近距离的发生肢体的亲密接触，被他吻过，或是“扰”过了，一股暖流随即传遍了她那日渐丰满、日益成熟、日益开张的少女之身的每一根毛细血管！ 她就像一棵干渴得要死去活来的禾苗，亟待甘霖的浇灌和滋润。[.超多好看小说]所以，当余俊贤突然向她袭来的时候，她非但没有丝毫的紧张、慌乱和恐惧，反尔迎着他结实强壮的身体，迅速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幸福感和甜蜜感，心里话―― “我早就盼着能有这么一天，能有这么一次，能有这么一吻了！” 所以，当余俊贤和她的激吻、热吻渐入佳境，慢慢进入高－潮的时候，莫夏捷已经彻底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这是在什么时候，她是在什么地方，是和什么人在一起的！ 她只清楚的知道，她是和自己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心上人余俊贤老师，在他的办公室里幽会。 她是再一次接到余俊贤老师的情书后，深感盛情难却，更难以辜负，所以，主动和他的妹妹余文玲一道，到这里来的！ 当两人忘乎所以，热烈、忘情的拥吻在一起的时候，莫夏捷渐渐失去了控制，由被动慢慢转向了主动。 她情不自禁的调整好坐姿，伸出修长的双臂，就像一条吐着长长蛇信子的水蛇，不由自主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渐渐缠紧了余俊贤老师粗壮的后腰！ 莫夏捷已经记不清楚，她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和余俊贤老师热乎过、黏糊过了；在她因突然而至的幸福感在血管里激荡，迅速涌遍全身的时候，她甚至多少有点儿神志不清，意识模糊的感觉。 她记得这样的亲密接触，在他和余俊贤老师之间，虽然不是第一次发生，但那次数也是极其有限的！她甚至还能一次一次的说清楚，像这样的激情戏，都在哪里上演过！ 莫夏捷人生经历中的第一次和男人的肢体亲密接触，就是去年春天在六年级那次登山途中，她一个清纯少女的身体，第一次在那种特定的场景下，被一个成熟男性紧紧相拥，甚而至于，双方的下体也曾隔着各自薄薄的衣服，零距离的接触过。 只是这种接触，在局外人、旁观者那里，没有人能够感受得到！只有她莫夏捷和余俊贤两个当事人心领神会，心知肚明！ 只是两个人交往这么长时间以来，谁都没有再因为这事，从话语中道破过！毕竟，有些事情，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一切美好的意境、联想和想象，都会一去不返，不复存在的。 莫夏捷的身体和余俊贤老师之间，发生的第二次亲密接触，已经是在距第一次亲密接触两个月后的暑假期间了。那一次，两人鬼使神差的在铁栅乡的集会上，在那条僻静的深巷里，饥渴难耐的他们两个，再一次热烈相拥，亲密接触！ 现在想想，莫夏捷都还有点儿后怕呢！那次相见，她差一点儿被般的余俊贤突破了最后的那道防线！ 先是余俊贤乘着兴头，将手触及到了她胸前的那两座乳－峰。当他企图越过那两座高山，得寸进尺，进一步探知那充满神秘感的纵深腹地时，莫夏捷猛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迅速而又坚决果断的拒绝了他，重新关闭了那道不肯轻易开启的神秘之门！ 但是余俊贤哪里肯轻易放手啊？所以，当中午在那家饭店吃饭的时候，余俊贤老师在那个不太容易引起人注意的角落里，趁着人多，他再次将他的手通过桌上的台布，若无其事的伸向了莫夏捷的大腿之间，企图进一步将莫夏捷据为己有！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8 促膝长谈（三） 他万万没有想到，莫夏捷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摆脱他的控制。[]心中不由暗暗笑骂一句： “小妮子，挺狡猾、挺聪明的嘛！” 虽然心有不甘，但终是又不便发作。他总不能在刚刚“挟持”了莫夏捷一次之后，再一次玩莫夏捷于股肱之间吧！ 人，不管何时，不管何事，总得识点儿好歹，识点足尽儿不是？用来百姓的话说，得知道抹到哪里是一秤！ 否则，那可就太给脸不要脸了阄！ 莫夏捷从余俊贤身边躲开后，并没有要马上离开他的意思。她漫不经心的从余俊贤身边走开后，缓步来到余老师的床前坐了下来。 原来坐在办公桌边的余俊贤，这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先是顺手将办公桌上摊开的课本和教案合起整齐，放在了一边，――这应该算是一个掩饰尴尬的多余动作吧！然后转回身，来到放在床头的一张双人课桌前，停了下来。 桌子上放了一个简易的小木箱子。余俊贤所有的换洗衣服，和较为贵重的物品，就都放在这口木箱里哦。 在沙窝中学这样的农村初中，教师办公室里必备的办公设施，就像学生学习的教室里的设施那样简单、简陋。 因为这毕竟是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这毕竟是山高皇帝远的偏远穷困地区！这里除了落后，便是闭塞。 就这，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土地下放之后，不管怎么说，老百姓总算可以吃饱肚子了！而在此之前，连这人类生存的第一需要――温饱问题，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一直都是一个老大难问题。 尤其是像余俊贤家这样孩子多、劳力少的家庭，在那个年代，想吃饱肚子，不挨饿受冻，简直是一种奢望，一种幻想！ 就这，余俊贤的父亲，在方圆左近的村子里，还算是一个出了名的能工巧匠呢！搁在别的家庭，有些孩子受的症更大，吃的苦更多，遭的罪更难。 一直以来，余俊贤为拥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因为，在村子里，他的父亲除了庄稼人农忙时节必须具备的犁地、耙地、耩地、打麦、扬场之外，还会开各种各样简易的农用机械，如柴油机、打麦机、钢磨、石磨、抽水机…… 再有就是农闲时节，余俊贤的父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谁学的，总之是等到余俊贤能记事的时候，他就记得就知道，他的父亲还会建房盖屋做泥水匠，做木匠，会石匠，急了还会当铁匠呢！ 原来，余俊贤小时候不明就里，只是骄傲的享受着父亲掌握的各种生存技能，给他的子女们带来的各种好处和实惠。 后来，长大了，懂事了，他才渐渐明白，他的父亲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食人间烟火，有七情六欲。之所以比别人会那么多的生存技能，完全都是被现实生活的环境逼出来的！ 他们全家八口人，六个孩子，就他一个全劳力，外加俊贤妈妈一个半劳力。每年累死累活，辛辛苦苦，年头干年尾，天明干天黑，可每到秋头夏季分口粮，年头岁尾分红利的时候，他家总是会欠下生产队的一屁股饥荒。 也正是因为欠款，每次只要是生产队按公分分口粮的时候，他家和村里几家家境情形相仿的家庭，就总是只能分到极其有限的一点口粮。 而与之相反的，凡是孩子多、劳力也多的家庭，分粮总是圈满囤满，分红总是金山银山。 因此上，余俊贤的兄弟姐妹们，在那个年代，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跟着他的父母们，可没少受饥寒症，忍饥挨饿，受寒受冻，那基本上是他家每年的家常便饭！ 直到现在，余俊贤刻骨铭心，记忆深刻的仍然是，在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的前后两年里，他还曾和母亲一道，在农历三四月份，柿树开花挂果之初，到柿树下去拾柿花，拾柿蒂，回家蒸柿花吃；并将柿蒂晒干、舂碎、磨成面，和白面、玉米面、红薯面掺合在一起，做成窝窝头，味同嚼蜡的啃着充饥！ 因为，那柿蒂其实就是木质的，那实在不能吃啊！ 正因如此，和大多数老百姓这样的家境相呼应，沙窝学校，是整个后山点儿的广大干群，自发组织起来，捐资出工，兴建起来的。 学校所有的教室，全部都是一种规格建起来的：红瓦覆顶，青砖砌墙，教室的墙基全部是长方形姜黄色石条砌成的，这样的基础，无论雨水浸泡多长时间，风化现象多么严重，教师室安全都没有问题。 所有教室，窗台以下砌以方形石块；支撑整座房屋前后两根大梁的，是由青砖砌成的方形立柱――砖垛。 教室里的陈设更为简单，除了满足学生学习必备的课桌凳外，再有就是吊在教室前后房梁上的两根电棒，放在讲台上的一张课桌，砌在教室前墙上的一块长方形黑板，以及一些简易的卫生工具而已！别无长物。 教师的办公室里，必备的办公用品，就是一张办公桌，一把办公用椅，原来的一盏办公用美孚灯，自从年冬天铁栅乡后山片区的照明用电架通之后，就被一盏瓦的灯泡所取代了。 再有就是每位教师住室还有一口供学生夏天喝水、冬天洗脸用的小水缸；靠墙盘着的一座小煤火炉。至于烧水用的锅，洗脸用的盆，都是用学生勤工俭学挣来的班费，自己买的！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办公用品了！ 所以，教师们的私人物品的存放，都由自己想办法解决。有条件，能讲究起的，就从家里带来一口小木箱子；没条件，也不想讲究的，就干脆从附近的供销社里寻一两个大纸箱子来使用。 放在余俊贤床头的这口小木箱子，就是俊贤父亲去年春天，在余俊贤刚刚参加工作时，应余俊贤的要求，作为礼物做好，送给余俊贤的！ 现在，余俊贤踱到桌子前停下，打开木箱，从最上面取出一个塑料袋，双手捧着，来到莫夏捷身边，将透明塑料袋平放到床上。然后也不看莫夏捷的脸，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8 促膝长谈（四） 他万万没有想到，莫夏捷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摆脱他的控制。心中不由暗暗笑骂一句： “小妮子，挺狡猾、挺聪明的嘛！” 虽然心有不甘，但终是又不便发作。他总不能在刚刚“挟持”了莫夏捷一次之后，再一次玩莫夏捷于股肱之间吧！ 人，不管何时，不管何事，总得识点儿好歹，识点足尽儿不是？用来百姓的话说，得知道抹到哪里是一秤！ 否则，那可就太给脸不要脸了阄！ 莫夏捷从余俊贤身边躲开后，并没有要马上离开他的意思。她漫不经心的从余俊贤身边走开后，缓步来到余老师的床前坐了下来。 原来坐在办公桌边的余俊贤，这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先是顺手将办公桌上摊开的课本和教案合起整齐，放在了一边，――这应该算是一个掩饰尴尬的多余动作吧！然后转回身，来到放在床头的一张双人课桌前，停了下来。 桌子上放了一个简易的小木箱子。余俊贤所有的换洗衣服，和较为贵重的物品，就都放在这口木箱里哦。 在沙窝中学这样的农村初中，教师办公室里必备的办公设施，就像学生学习的教室里的设施那样简单、简陋。 因为这毕竟是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这毕竟是山高皇帝远的偏远穷困地区！这里除了落后，便是闭塞。 就这，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土地下放之后，不管怎么说，老百姓总算可以吃饱肚子了！而在此之前，连这人类生存的第一需要――温饱问题，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一直都是一个老大难问题。 尤其是像余俊贤家这样孩子多、劳力少的家庭，在那个年代，想吃饱肚子，不挨饿受冻，简直是一种奢望，一种幻想！ 就这，余俊贤的父亲，在方圆左近的村子里，还算是一个出了名的能工巧匠呢！搁在别的家庭，有些孩子受的症更大，吃的苦更多，遭的罪更难。 一直以来，余俊贤为拥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因为，在村子里，他的父亲除了庄稼人农忙时节必须具备的犁地、耙地、耩地、打麦、扬场之外，还会开各种各样简易的农用机械，如柴油机、打麦机、钢磨、石磨、抽水机…… 再有就是农闲时节，余俊贤的父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谁学的，总之是等到余俊贤能记事的时候，他就记得就知道，他的父亲还会建房盖屋做泥水匠，做木匠，会石匠，急了还会当铁匠呢！ 原来，余俊贤小时候不明就里，只是骄傲的享受着父亲掌握的各种生存技能，给他的子女们带来的各种好处和实惠。(.) 后来，长大了，懂事了，他才渐渐明白，他的父亲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食人间烟火，有七情六欲。之所以比别人会那么多的生存技能，完全都是被现实生活的环境逼出来的！ 他们全家八口人，六个孩子，就他一个全劳力，外加俊贤妈妈一个半劳力。每年累死累活，辛辛苦苦，年头干年尾，天明干天黑，可每到秋头夏季分口粮，年头岁尾分红利的时候，他家总是会欠下生产队的一屁股饥荒。 也正是因为欠款，每次只要是生产队按公分分口粮的时候，他家和村里几家家境情形相仿的家庭，就总是只能分到极其有限的一点口粮。 而与之相反的，凡是孩子多、劳力也多的家庭，分粮总是圈满囤满，分红总是金山银山。 因此上，余俊贤的兄弟姐妹们，在那个年代，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跟着他的父母们，可没少受饥寒症，忍饥挨饿，受寒受冻，那基本上是他家每年的家常便饭！ 直到现在，余俊贤刻骨铭心，记忆深刻的仍然是，在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行的前后两年里，他还曾和母亲一道，在农历三四月份，柿树开花挂果之初，到柿树下去拾柿花，拾柿蒂，回家蒸柿花吃；并将柿蒂晒干、舂碎、磨成面，和白面、玉米面、红薯面掺合在一起，做成窝窝头，味同嚼蜡的啃着充饥！ 因为，那柿蒂其实就是木质的，那实在不能吃啊！ 正因如此，和大多数老百姓这样的家境相呼应，沙窝学校，是整个后山点儿的广大干群，自发组织起来，捐资出工，兴建起来的。 学校所有的教室，全部都是一种规格建起来的：红瓦覆顶，青砖砌墙，教室的墙基全部是长方形姜黄色石条砌成的，这样的基础，无论雨水浸泡多长时间，风化现象多么严重，教师室安全都没有问题。 所有教室，窗台以下砌以方形石块；支撑整座房屋前后两根大梁的，是由青砖砌成的方形立柱――砖垛。 教室里的陈设更为简单，除了满足学生学习必备的课桌凳外，再有就是吊在教室前后房梁上的两根电棒，放在讲台上的一张课桌，砌在教室前墙上的一块长方形黑板，以及一些简易的卫生工具而已！别无长物。 教师的办公室里，必备的办公用品，就是一张办公桌，一把办公用椅，原来的一盏办公用美孚灯，自从年冬天铁栅乡后山片区的照明用电架通之后，就被一盏瓦的灯泡所取代了。 再有就是每位教师住室还有一口供学生夏天喝水、冬天洗脸用的小水缸；靠墙盘着的一座小煤火炉。至于烧水用的锅，洗脸用的盆，都是用学生勤工俭学挣来的班费，自己买的！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办公用品了！ 所以，教师们的私人物品的存放，都由自己想办法解决。有条件，能讲究起的，就从家里带来一口小木箱子；没条件，也不想讲究的，就干脆从附近的供销社里寻一两个大纸箱子来使用。 放在余俊贤床头的这口小木箱子，就是俊贤父亲去年春天，在余俊贤刚刚参加工作时，应余俊贤的要求，作为礼物做好，送给余俊贤的！ 现在，余俊贤踱到桌子前停下，打开木箱，从最上面取出一个塑料袋，双手捧着，来到莫夏捷身边，将透明塑料袋平放到床上。然后也不看莫夏捷的脸，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9 促膝长谈（五） 当然，她只是想迫使被激情冲昏了头脑的余俊贤迅速的清醒过来，并没有要加害于他的意思！ 所以，那种唇齿相依，齿舌交互的胶着状态，以及啮咬动作的幅度和力度，都被莫夏捷不轻不重，不深不浅，不紧不松，不急不缓，恰到好处的把握着，控制着！ 俗话说：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毒被余俊贤两次占了上风的莫夏捷，为了变被动为主动，用来制服余俊贤的这一招果然灵验！ 余俊贤那条就像泥鳅一样，在莫夏捷的口腔里肆意游走的舌头，一旦被莫夏捷用整整上下两排的牙齿牢牢地控制起来，他便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或是被霜打了的茄子，又像一条掉进井里的水牛，――一旦英雄没有了用武之地，浑身纵是再有气力，也都徒劳白费。 就这样，刚刚还占着上风，肆无忌惮的侵占着莫夏捷的余俊贤，一下子便没了招数，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反击之力了！他不得不迅速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趴在莫夏捷的胸脯上，动弹不得阄！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整个办公室里，――也可以说是这个二人世界，一下子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足足有那么两三分钟，他们两个――老师余俊贤和学生莫夏捷，静静地躺在余俊贤老师办公室里的那张单人床上，莫夏捷仰面向上，余俊贤俯身向下，就这样静静地躺着，默不作声的对峙着！ 每当这个时候，余俊贤常常会想起，学生时代，在学校的体育课堂上，有两个体育训练项目，男女是有区别的：男生训练的是俯卧撑，女生训练的是仰卧起坐哦。(.) 余俊贤只是怀疑，但并没有进行过相关方面的研究：这种男女有别的训练项目，是否与男女各自的生理特征和生存需要有关！ 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两个人的两张嘴，谁的也没有闲着！双方除了彼此都能感受得到对方的急促呼吸，再就是两个人的胸膛，相互紧紧地贴在一起，一上一下、一起一伏的激烈呼应着！ 莫夏捷嘴里咬着余俊贤老师温热滑溜的舌尖，一动不动；余俊贤的舌头僵持在莫夏捷的嘴里，被莫夏捷的上下两排牙齿，恰到好处的咬着，动弹不得。四目相对，只有羞赧，却没有仇恨；有的只是狡黠，有的只是悔恨！ 这是智慧和力量的较量，这是爱情和情感的对抗！ 就这样，这一对甜蜜的师生恋人，静静地僵持了两三分钟之后，莫夏捷才轻轻地松开了咬着余俊贤老师舌头的牙齿，不再理他。 对于频频向莫夏捷发起进攻的余俊贤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杀一儆百的下马威！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偃旗息鼓，停止进攻吧！以后可得老实点儿，否则，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从莫夏捷身上下来，余俊贤老师翻身躺倒在床上，和莫夏捷头并头，肩并肩，同枕而眠。但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从莫夏捷身上翻下来的时候，他当然没有忘记，采取措施，缓和一下刚才的紧张气氛，以便使自己能迅速的从刚才那种尴尬的环境中解脱出来。 他用手轻轻捏起莫夏捷的一侧嘴角，柔柔的向外扯了扯。这时，只见莫夏捷的脸色，一下子缓和了许多，只是她两眼微闭，一直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要得好，大让小，我吃个哑巴亏，就不再和你一般见识，和你计较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嘛，谁让我是你的老师哥呢？”余俊贤伏在莫夏捷的耳朵一旁，轻轻地吐出了这几句话。 莫夏捷只觉得一只耳朵痒痒的。她微微笑了笑，但依然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更没有动作。 那微微的笑意，多少有点儿怪怪的！是对余俊贤略带歉意的宽慰感到高兴，还是对略微发力、稍施小计，就轻而易举的战胜了余俊贤这只大“色狼”心存侥幸，回味无穷？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似乎是在给余俊贤老师台阶下，更像是在回味刚才两人激烈的融合在一起时的种种令人迷醉的情景！ 余俊贤非常知趣的，迅速的从莫夏捷的身边爬了起来。临起身的时候，还没忘记又伏在莫夏捷的身上，在她的脸蛋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像是在有意报复她，为了刚才那恶狠狠地一咬；更像是在有意向她示爱，献殷勤，讨好她。 当然，莫夏捷随后也迅速坐直了身子。她并没有忘记刚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她更知道，置身在这样一个完全由屋子的主人操控的男性房间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遇到意想不到的危机！ 因为现在的他们――余俊贤和莫夏捷，实际上已经处于一种忘情的热恋状态，恰如干柴遇到烈火，别说是火上浇油了，就是微乎其微的一个小火星儿，也有可能迅速形成燎原之势！ 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余俊贤相对于莫夏捷来说，本身就比她大了六七岁，各种鬼点子和馊主意，很明显，都要比莫夏捷多得多！ 再说，男女之间的这种事情，更多的时候，主动权往往掌握在男性手里！一旦女方失去了一定的自我控制的独立性，事事依赖男方，那么女方往往会陷入被动的状态之中，从而使自己遭受到更多的伤害！ 莫夏捷可不想成为那样的傻瓜！更不想成为早恋的牺牲品！在她看来，喜欢归喜欢，恋爱归恋爱，婚姻是婚姻！盆是盆，锅是锅！彼此之间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要是仅仅因为喜欢，就稀里糊涂的把自己卷进恋爱的漩涡，甚而至于跌入谈婚论嫁的泥潭和深渊，那是她并不希望看到的！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初中女生啊！ 或许，这可能就是她和余俊贤老师交往近两年来，二人之间所具有的那种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微妙关系的真实写照吧！ 说喜欢，有点儿；说爱，似乎也有点儿；但据此就说，他们将来时机成熟了，就一定会结婚，不一定！就当前这个阶段的交往而言，充其量，也只能说是一种相互信任的、相互利用的、较为亲密的师生关系吧！ 余俊贤利用他和莫夏捷的这种特殊关系，自娱自乐，自我安慰，也可以说是自欺欺人！说穿了，余俊贤只是借暂时生活在莫夏捷这个虚幻的影像里，达到摆脱因婚姻的频频失败而产生的无边的痛苦的目的。强颜欢笑，自我排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有多苦！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0 促膝长谈（六） ） “咱爸爸妈妈们现在知道咱们两个的事情吗？”余俊贤两眼盯着莫夏捷的脸问。 “谁和你咱爸咱妈啊，故意和我套近乎，拉拢我的感情，是不是？”莫夏捷回应道。 “和你啊！生意不成还人情在呢，更何况我们两个是在谈恋爱！别说你现在心甘情愿嫁给我，要做我的老婆，成为我的夫人，――退一万步说，你就是真的不愿意，不情愿，最终不能和我走到一起，结为百年之好，喊你爸妈两句‘爸妈’，我想也不至于犯法吧！”余俊贤一脸的诚恳。 “谁不知道这是你们男人在正式结婚前，诱骗女孩子的惯用伎俩啊！一旦把人家女孩子骗到手了，哄上床了，办完事了，生米做成熟饭了，――别说叫‘爸爸、妈妈’了，只怕连伯娘叔婶都懒得叫了吧！”莫夏捷回击道阄。 “嘻嘻，这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谁说我们的莫夏捷天真、单纯、幼稚，一个劲的冒傻气啊？单凭刚才说的这么一拍子话，就足以看出你非常的老道、成熟、精明嘛！”余俊贤油腔滑调的揶揄着她。 “我再精明，还能精明过你啊？谁有你们老师那种坑蒙拐骗、连哄带吓的本事啊！”莫夏捷越说越“恶毒”了。 “等等，你把刚才这话说清楚了，是谁坑蒙拐骗你了啊？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是我余俊贤违背你莫夏捷的意志，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和你干什么违法乱纪、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吗？哦” “怎么？不想承认了吧？难道说，是我莫夏捷屈说你余俊贤了不成？”莫夏捷反问。 “我先声明，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一不留神，说脱落嘴了，万一让心术不正、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一旦传出去，可是要出问题、负责任的！俗话说，覆水难收，这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想再收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能吃过头饭，不说过头话吗？”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啊！怎么啦？你做贼心虚了吧？害怕别人听到是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莫夏捷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我只听说过，这人都是一天一天慢慢长大的，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人是被谁吓大的！我余俊贤再不济，即便是一个代课教师，我好歹也是一位人民教师啊！怎么听你一说，我倒成了一只披着人民教师外衣的魔鬼，或者说是成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了！” “纠正一下你说的话里的两个错误！不是魔鬼，而是色鬼；不是狼，而是色狼！” 说完这句话，莫夏捷满脸奸笑，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定定的望着余俊贤，嘴角一翘一翘的！ “好啊，你既然这么说，我既然落了你这样一个名分，那我干脆就和你付诸行动，就和你做了这件实事吧！” 说着，余俊贤转过身来，望着莫夏捷，不待她做出任何反应，就要动手动脚起来！ 莫夏捷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慌忙站起，连忙避开余俊贤老师伸出来的两只手，急忙躲到一边去了！ 余俊贤看莫夏捷如此谨慎小心，倒先自笑了！他并没有起身去追莫夏捷的意思，而是缩回了两只手，坐回原位，身体回归原处，向着莫夏捷，说道： “嘴那么硬，嘴上功夫那么了得，怎么胆子这么小啊？就这么一个动作，也能把你吓得直打冷战？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倒像我以前曾经真的怎么过你一样！” “依你这么说，你以前还没有把我怎么样，是吧？” “难道说，我怎么样你了吗？” “怎么样没怎么样，你自己心领神会，心知肚明，就像明镜似的，难道还需要别人提醒你不成？”莫夏捷的语气强硬了许多。（.好看的小说） “你还别说，我这人年纪大了，耳聋眼花，记性不好，再加上少心没肝，有心没肺的，还真需要你老人家提醒提醒呢！”余俊贤拿腔拿调的，模拟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的语气，慢条斯理地说！ “那我就来满足你这个要求吧！你可要一桩桩，一件件，听明白，听仔细，听清楚了！可不要抵赖不认账啊！”莫夏捷恨不得掂住余俊贤的耳朵顿一顿！ “你说吧！但我同样要提醒你一句，你可千万不要栽赃陷害我，凭空污人清白啊！” “栽赃陷害？凭空污人清白？去年春天，在登庙坡山的山路上，是谁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占人便宜，又搂又抱，又亲又啃的？――莫非，这就叫栽赃陷害！这就叫凭空污人清白？你手摁心口想一想，你敢说，没有这件事？” 余俊贤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已经过去快两年了，可莫夏捷至今依然这么清晰地记着那次登山事件的来龙去脉和细枝末节！于是，不待莫夏捷再多说什么，先自红了脸膛，显得有点儿局促不安，忸怩作态，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样？怎么哑口无言了呢？不吭声就意味着默认了，是吧？” “那人家不是为了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吗？该出手时就出手，我虽然不是护花使者，但作为一个大男人，在有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怜香惜玉，这点心思儿，这种精神和品质，道德和素质，总还是应该具备的吧！”一听这话的语气，就知道余俊贤油嘴滑舌的，是在拿莫夏捷寻开心！ “狡辩！你就睁大俩眼说瞎话，红口白牙编白话吧！”莫夏捷嘴上说着，‘恶狠狠’的白了余俊贤一眼！ “嘴是圆的，牙是方的，舌头是长的，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一个大男人，懒得和你一个小女子计较！” “呵呵，蛮大度的么！怎么这一点儿，我以前没有发现啊？” “你就得瑟吧你！等你得瑟够了，我再新帐老账一起和你算！” “怎么？想威胁我是不是？干脆杀人灭口得了！”莫夏捷有意在气余俊贤老师。 “至于那么夸张吗？有那么严重吗？”余俊贤一语双关。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八章 热恋 1 爱情射线（一） 自从上次从余俊贤老师的办公室里回来之后，莫夏捷那颗年轻而又稚嫩的心，就再也不曾平静一刻过！ 有时候，静下心来想一想，也真是的，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去年春天，――仿佛就在昨天，她还在初中一年级的时候，余俊贤老师刚刚走进这所学校，走进这个校园，走进他们六一班的教室，――那一天的情形，至今虽然已快过去两年了，但乍一想起来，莫夏捷怎么觉得，这一切，怎么就好像发生在昨天的一样！ 那天上午，发生在那个教室里的一切，莫夏捷直到现在，甚至连每一个细节，也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在他们沙窝中学，一节正课的时间是分钟。可莫夏捷分明记得，那节课，余俊贤老师只用了分钟，便结束了阄！ 说是讲语文课，现在想想，那怎么能叫“讲”啊？与其说是“讲”，倒不如说是“读”，或者说是“念”，更合适些！ 《卓越的科学家竺可桢》这篇课文，初来乍到的余俊贤，只能是凭着他在学生时代上初中一年级时，他的语文老师教他们学习这篇课文时的印象，一忽儿用方言，一忽儿用普通话，勉勉强强说得过去的，给大家朗读了一遍。[] 然后，就没事可干了！他利用课后的思考和练习题，给大家留了两个预习新课的作业，接着剩下的多分钟，就由同学们完全自由学习了哦！ 余俊贤老师是在打预备前半个小时的时候，才急急忙忙赶到学校来的！ 让他到学校来报到上班的通知，是校长陈若林通过他的妹妹余文玲口头传达的。 得到通知时，余俊贤刚刚吃过早饭。所以，他马不停蹄的赶到学校，先去拜会了校长陈若林。陈若林简单说了几句客套话，鼓励他坚定信心，尽心尽力，出色完成自己担负的教育教学工作。 随后，陈校长又让他去见教导主任――余俊贤初三时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李夷吾，看看教学业务上，有什么要求和相关事宜需要向他说明的。 紧接着，他又来到李夷吾主任的办公室。学生时代，余俊贤可以算得上是李夷吾的得意门生：作文写得尤其棒，中招考试，余俊贤的语文考了分！――要知道，当时满分是分，这个成绩，全乡也是数一数二的！ 因此，李夷吾对余俊贤可谓知根知底，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客套，只是勉励他说： “你初中毕业，底子较薄，起点较低，现在又回到母校教初中，更需要抓紧一切时间充实自己，提高自己。（.好看的小说）” 这时候，上午上课的预备钟声响了起来。教务主任李夷吾领着余俊贤，走进了六一班的教室，和大家见面，并简单向同学们进行了介绍。 由于是初来乍到，余俊贤根本就没来得及备课。这一点儿，在座的各位同学都非常清楚。所以，他们都能谅解余老师，都能容忍余俊贤老师，在他人生的第一节语文课上，所出现的一切尴尬局面。 在剩下的分钟时间里，同学们表面上都是在按照余老师的要求，在预习下一节课要讲的内容，但余俊贤老师在教室里转了一圈之后发现，全班五六十位同学，没有几个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而是两只眼睛就像粘在了他身上一样，在随着他的脚步滴溜溜的乱转。 余俊贤老师不动声色，在教室里兜了一个来回之后，回到讲台上站定。他知道，对于十五六岁的初中生来说，好奇，是他们的天性！ 何况余俊贤老师是他们班新来的语文教师，并且兼任他们的班主任！更何况在他身上有那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走路微跛，左手写字，初中毕业又回到母校教初中，――这和大学毕业留校任教的毕业生老师们，没啥本质的区别啊！ 就是从那一刻起，余俊贤老师高大的光辉的形象，悄悄的映射在了莫夏捷这个岁少女的内心深处，――就像一颗种子，无意间撒落在了土地上，慢慢的，经过风吹，日晒，雨淋，在空气、阳光和水分都十分充足、充沛、充分的条件下，竟然悄悄地生了根，发了芽，长了叶，抽了茎，拔了节，开了花，结了果！ 而莫夏捷呢，也正是在那天的语文课上，应了先入为主、一见钟情的说法，竟然也被余俊贤老师给迷得晕头转向，不辨南北！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初来乍到的余俊贤老师，凭借自己独特的人生经历和人格魅力，轻而易举的便俘虏了莫夏捷的感情；而莫夏捷呢，也心甘情愿、心悦诚服的做了余俊贤的情感俘虏！ 那天上午，余俊贤老师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讲台上，拿两只眼睛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教室里的每一位同学，扫视着教室里的每一张脸庞。 这时候，余俊贤老师惊奇的发现，当他的目光与在座的每一位同学的目光对视之后，所有的学生再也不敢像刚才那样，那么放肆了！他们乖乖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摊开的课本上，将视野缩小到书本那么大，开始按照老师的要求，专心学习！ 但是，其中却有一个学生是例外！ 这个学生不是别人！她就是六一班的文体委员兼语文课代表――莫夏捷！ 当余俊贤老师蹒跚着脚步，在教室里来回走动的时候，莫夏捷的两只眼睛，自始至终在随着余俊贤的背影在晃动！ 当余俊贤老师在讲台上站定，两只眼睛居高临下的一一扫视每个同学时，莫夏捷的两只丹凤眼，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一旦遭遇来自老师的目光，就像遭遇了炮烙和电击一样，很快就躲开了；而是坚定的、呆呆的、目不转睛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盯着余俊贤老师的眼睛在出神！ 一时间，莫夏捷似乎已经灵魂出窍，魂不附体，神游八荒，思接千载了！ 这样，倒让余俊贤老师首先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你不躲开我就躲开！就这样，每当四目相对之时，不待莫夏捷做出反应，余俊贤老师先自做贼心虚，败下阵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2 爱情射线（二）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而然，理所当然！ 余俊贤老师不但不感到厌烦，反而乐得屁颠屁颠的，立即起身，去为莫夏捷的铺盖寻找放置的位置。找来找去都不合适，最后，余俊贤干脆让莫夏捷将自己的被褥放到了他余俊贤自己的床上！ 这到底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动机啊？这又是一种怎样的谮越啊？ “反正，假期里我也基本上不在这里住。那么大个床，空着也是空着！”余俊贤老师平静地做着解释。 余俊贤对莫夏捷这样说着的时候，莫夏捷心里感到暖融融、热乎乎的，舒服极了阄！ 放好铺盖，莫夏捷并没有急于要走的意思。他来到余俊贤老师的办公桌前边，静静地立在余俊贤老师的面前，似似乎乎，欲言又止！ 余俊贤老师当然知道她有话说，看她不好意思开口说，就先开了腔： “今年暑假，打算怎么度过啊，夏捷？哦” “还能怎么度过啊？还不是和去年暑假一样呗！” “和去年暑假一样？天天赶着牛上山，一个当牛郎，一个当织女，登高望远，望眼欲穿？” “不这样又能怎样啊？再把见面的希望寄托在去铁栅乡赶集这件事上？” “今年还会有去年那样的幸运吗？” “幸运和幸福，其实都是一回事，他们是一对孪生姊妹！要想拥有，就必须靠我们自己去创造！今年，不一定还会有去年那样的幸运，但我们可以提前约定啊！” “那好，一言为定！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在哪见面啊？” “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吗？还没有分手，就想着下次约会了？” 余俊贤这么一说，莫夏捷立马绯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笑了。 余俊贤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意醉情迷的望着眼前这位满脸绯红的青春少女莫夏捷。 那眼睛，直勾勾的，似乎要将莫夏捷的七魂八魄摄去；那眼神，火辣辣的，仿佛顷刻之间就要将莫夏捷的整个人给熔化了似的！ 看着余俊贤那副垂涎三尺，差点儿没将哈喇子滴下来的那副模样，莫夏捷心里忍不住就直想偷着乐！ 那样子，就仿佛一个饿得前心贴后心的行乞者，突然之间，在什么地方捡到了一块儿香喷喷的面包似的！ 又仿佛一个闯进人家果园的盗果者，面对着眼前那么多又大又圆的熟透了的果香袭人的红苹果，一时间竟激动得有些眩晕了，竟不知道该从何处动手，该从何处下口了似的！ 莫夏捷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余俊贤老师的身边，不动声色的，笑吟吟的；而两只眼睛就像盘旋在半空中，一刻不停地，虎视眈眈的搜寻着大地上的猎物的老鹰的眼睛那样，异常犀利的，在余俊贤老师的脸上、身上，逡巡着，游弋着，搜寻着，掠夺着，似乎恨不得一下子就洞穿他的五脏六腑，撕裂他的灵魂，以便彻底弄明白，此时此刻，余俊贤的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些什么！ 偶尔，四目相对，电光闪闪，火花四溅！ 面对着这么一对心猿意马、情痴神迷、各怀心思、般的主儿，作为旁观者，我们似乎真的看不太明白，也读不太懂，更不太清楚：他们两个接下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说不清楚，莫夏捷究竟是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还是在伺机有意挑－逗着余俊贤，要诱他上钩，逼他就范！ 更说不清楚，余俊贤究竟是在默默地期待着什么，还是在有意营造气氛，酝酿情绪，开始怂恿着莫夏捷，想促使她的感情达到高－潮，以便尽快爆发！ 有那么一段时间，在余俊贤老师这间总共也不超过十四五平方米的办公室兼住室里，空气似乎一下子便凝固了，静得出奇！不要说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他们甚至彼此都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 时间像一条河，在无声无息的静静地流逝！ 最终，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还是余俊贤老师耐不住寂寞，首先开口说话了： “夏捷，眼看这就放暑假了，马上就又要分别了，在离开学校之前，在和我告别之前，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表示的吗？” 说不清楚余俊贤说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语气！是期待？是希望？是暗示？抑或是商量？还是命令？ “什么表示？表示什么？”莫夏捷何等机灵的一个人精啊？他虽然比余俊贤老师小了许多，但人小鬼大，那眼睛一眨心里便有一个“鬼儿”，让你防不胜防！ 这一反问，莫夏捷非常巧妙的，便将余俊贤费尽心机踢过来的皮球，又轻而易举的给他踢了回去！ 这一下，便捂住了余俊贤老师那张嘴！只见他的嘴张了好几张，但最终也没敢好意思把他想说的话说出来！ 人说：人没脸，树没皮，百法难治！而人一旦还比较看重脸皮，那就说明这个人还没有堕落到极点，就还有救！ 也听有人说：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人会害羞，会觉得不好意思，会难为情，说得更直接点儿，就是人会脸红！ ――不是吗？你什么时候见狗脸红过？ 但莫夏捷嘴上虽这么强硬着，而心里边早已柔软到了极点！她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逗着余俊贤老师玩玩而已！ 早在他准备来余俊贤老师办公室之前，他已经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今天，她要给余俊贤老师送去一个大大的惊喜，以示对余老师一年来辛辛苦苦、用心用意，对她和她的小妹莫小雨的无微不至的呵护和关怀！ 所以，在有口无心、言不由衷、言行不一的说过那句话之后，仿佛是整装待发的将士，眨眼间得到了奔赴战场的命令；似乎是枕戈待旦的士兵，听到了冲锋陷阵的号角，――原本就站在余俊贤老师身边的莫夏捷，不待余老师做出任何反应，便娇喘微微的就势一歪身子，什么话也没有说，便直接扑进了余俊贤老师的怀抱！ 余俊贤的血液一下子便沸腾起来了！他一把将莫夏捷揽了过来，用一只手扳过莫夏捷的头颅，将自己两片异常焦渴的嘴唇，对准莫夏捷的那两片油滑湿润的唇，便砸了过去！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3 爱情射线（三） 和以往任何一次与余俊贤老师单独相处时的情形都不相同，这一次，莫夏捷表现得异乎寻常的积极、自觉和主动！ 这在以前的交往中，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每次和余俊贤老师呆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两个人的身体发生亲密接触，达到忘我、入迷的地步，久而久之，莫夏捷便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 一方面，她要尽全力配合余俊贤老师，做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和动作，应付余俊贤老师对她发起的各种各样的攻击，使尽浑身解数，将余俊贤老师侍奉得舒舒服服的；而与此同时，另一方面，她还要将此前一次次和余老师单独在一起相处时的一幕幕场景，以蒙太奇镜头的形式，在大脑里飞快的过一遍电影！ 连带这一次，莫夏捷清楚的记得，两年来，她这已经是第六次和余老师的身体亲密接触，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简直就是要实现无缝对接了汊！ 但是，即便如此，莫夏捷现在回忆起来，上一次和下一次，这一次和那一次在一起的情形，就大不一样！ 当然，无论是哪一次，莫夏捷对待余俊贤老师，所持的态度和所做出的反应，自然也各不相同！ 道理很简单：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人不可能同时踏入同一条河流朕！ 莫夏捷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和余俊贤老师发生肢体上的亲密接触，是在去年六一班全体同学利用体育课登山的途中。 那一次，莫夏捷作为一个懵懂少女，不谙人事，更不懂得男女之事。所以，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会出现那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以至于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在余老师的主动出击、频频攻击下，可怜她莫夏捷，只能处在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非常被动的应付状态，只有招架接招之功，没有动手还击之力了。(.) 而余老师呢，自然是风生水起，并且是顺风顺水，完全占了上风，处处赢得主动的先机，频频出招变招，把个莫夏捷搞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让她防不胜防！ 余老师在她即将倒下的一刹那，身体趁势向上一跃，便将莫夏捷的整个人紧紧地揽在了怀里，抱在了胸前！ 那一刻，莫夏捷的高高耸起的、乳－峰突起的胸膛，和余俊贤宽厚结实的胸膛，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莫夏捷一阵晕眩，只觉得有一股温热的气浪，将她整个人给笼罩住了，让她透不过一丝气来，几乎有种要窒息、要休克的感觉！ 就在莫夏捷觉得有一股异常温热的暖流，从脚底一直涌往头顶的同时，莫夏捷分明异常强烈地感受到，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服，分明有一根硬邦邦的东西，结结实实的抵在了她的私处入口！ 尽管当时她的大脑因为过度的激动、兴奋、紧张甚至恐惧，几乎一片空白，但她还是非常清醒地意识到：那根硬邦邦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余俊贤老师那根因为异常兴奋而充血过度的海绵体！ 一想到那上面，莫夏捷立即羞红了脸！她试图扭转自己身体的方向，想适当调整一下自己的身体和余俊贤的身体接触的部位，但她己经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试了半天，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她知道，她是被余俊贤老师挟持了自己的身体！ 因为余俊贤老师明白，这种两个人的亲密接触，只有当事人双方有感觉，――那种感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其他旁观者也是体验不到这种奇妙的感受的，更不可能通过他们的肉眼，观察到什么异常的迹象！ 而当事人虽然有异常强烈的感受，可莫夏捷怎好意思启齿向他人明言啊？ 所以，余俊贤老师极有可能是利用这一点儿，在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以这种不可告人的方式，达到他满足自己的某种的目的！ 那一次，莫夏捷因为涉世未深，不谙人事，算是被余俊贤巧妙的利用了她的弱点，让她打掉牙往肚里咽，落了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尴尬！ 自从有了那第一次奇妙的感受之后，尽管莫夏捷年龄尚小，但她似乎对男女之事产生了一种朦朦胧胧的亦真亦幻的感觉！ 那种感觉非常的奇妙！每每想起，都会让莫夏捷的脸上漾出一种莫名的微笑！同时在她的内心深处，则又产生了一种非常复杂的心理体验：既有淡淡的紧张，又有莫名的向往；既有几分微微的兴奋，还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自从有了那第一次奇妙的感受之后，莫夏捷每次见了余俊贤老师，思想上都会产生一种戒备心理！但这种戒备，不是避而不见，敬而远之的那种，而是在那种亲密交往的过程中，多少留了一个心眼而已！ 遗憾的是，即便如此，在老成持重，成熟稳重，藏而不露的余俊贤面前，莫夏捷毕竟还是只嫩雏！如果说余俊贤是一头老牛，那么莫夏捷充其量只能是一丛嫩草；如果说余俊贤算得上是一个情场老手，那么莫夏捷就只能是一位爱河新秀！和余俊贤比起来，显得有点儿幼稚单纯，天真活泼，一览无余，胸无城府！ 因此，在不见想得慌，见了离不了的整个恋爱交往的过程中，余俊贤在莫夏捷那里，占得的便宜，得到的好处，实在是不计其数，举不胜举！ 可不让他这样，莫夏捷又能把他怎样呢？ 她实在是太喜欢余老师了，太爱恋余老师了！所以，即便是为余老师付出点儿什么，奉献点儿什么，甚至牺牲点儿什么，她都觉得值得！甚而至于乐此不疲，在所不惜，甚至有点义不容辞、责无旁贷、当仁不让的味道了！ 这可真是应了老百姓常说的那句话：好了伤疤忘了疼！ 因此，只要是余俊贤老师和莫夏捷在一起，就永远有说不完的故事！ 莫夏捷当然也忘不了去年暑期放假前，也是在现在这个地方，在现在这间办公室里，她来寄存被子，再次被余俊贤老师疯狂示爱的场景！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那一次，在莫夏捷十五六年的人生历程中，是第一次和一个大自己五六岁的男人接吻！ 那一次，给莫夏捷留下的印象真的是再深刻不过了！真可谓刻骨铭心，深入肺腑！ 那天中午放学以后，当同宿舍的小姐妹们，先后将自己的铺盖送往余老师住室，鱼贯而出后，快回到寝室时，莫夏捷才慢条斯理的抱着自己的铺盖，向余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她的本意，只是想和余老师单独道个别！毕竟，余老师作为她们班初来乍到、接替李大有老师，担任他们的班主任和语文教师，用心用意教了他们一年，和他们在一起摸打滚爬了整整半年，对他们百般呵护，可谓无微不至！ 再说，自己又那么崇拜他，喜欢他，仰慕他，依恋他！ 可哪里想到，她再次被余老师钻了空子，利用了她对余老师的深厚感情！甚至用现在比较时髦的话说，她又一次被余老师“潜规则”了！ 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余老师第一次将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的某一部分，深深的伸进了莫夏捷花季少女的体内，――将他硕大的舌头，异常霸道的塞进了莫夏捷死活不肯张开，但最后又不得不张开的嘴里！非常热烈有力的强吻了她！ 那种感觉，既有一丝令人作呕的感觉，又有一丝细腻湿滑的感觉；既有一种淡淡的甘甜，还有一种微微的苦涩！ 现在想来，莫夏捷甚至还有点后悔！ 那天，要是压根就不往他的办公室里去，那他岂不是难以得逞了？可她莫夏捷就是想不明白，自己的两只胳膊一抱起被子，两条腿一双脚一迈出寝室的门，为什么就会不由自主的向着这个方向的这个地方，一步步走过来了呢？ 正当她放好被子，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扭头，这才惊恐的发现，余俊贤老师，不知何时早已关上了卧室的门，正站在门后，挡在了她要通过的路上，就像张网等候将要前来觅食的小鸟那样！ 那种动作幅度，简直有点野蛮！这种行为的性质，简直就是在耍流氓！ 余俊贤不待她反应过来，一下子扑上前去，抱住了她的肩头，将她搂到了胸前，随即，用自己厚实有力的嘴唇，袭击了莫夏捷的那张樱桃小口！ 起初，莫夏捷两眼一闭，只在心里默默打定了一个主意：不管他怎样飞扬跋扈，蛮不讲理，为非作歹，胡作非为，――自己只管死死咬住牙关，让他的那条该死的舌头，只能在自己口腔的外围活动，始终不能让他的那条像毒蛇信子一样的舌头进入自己口腔的深处！ 可就在他刚刚这样想过不久，她的死死咬着的上下牙关，便被余俊贤轻而易举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4 爱情射线（四） 他的舌尖在她的上下嘴唇之间来回翻飞，在她咬住的上下牙齿之间，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吻她，舔她！直舔得她牙根发痒，舌尖发酸，舌头僵硬，渐渐的便失去了知觉，于是，城门不攻自破！ 等到余俊贤蛇信子一般的舌头，在莫夏捷的口腔内肆意游走的时候，莫夏捷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那无孔不入的舌头，简直就是一条在漫无边际的大地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四处游走的毒蛇！所到之处，莫夏捷的信心倍受打击，意志土崩瓦解！ 她不由自主的，情不自禁的，一次又一次试图更紧的拦腰抱住余俊贤的身体，在余俊贤亲吻她的舌头略显乏力的时候，她更加疯狂地反过来去亲吻她！ 以至于两个人的嘴唇、牙齿和舌头交互缠绕，难解难分的地方，涎水飞溅，唾液横飞！ 这一次，莫夏捷算是真正明白了异性间的接吻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一种滋味！她觉得，自从那次余俊贤里里外外将她吻了一个遍之后，她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不可以给他用的了，――这当然包括她的少女的酮－体阄！ 也是从那时起，他对余俊贤就更加痴情，更加入迷，更加依恋，更加亲密了！ 后来，――也就是暑假期间，在铁栅乡集会的背街胡同里，当余俊贤再一次迫不及待的将莫夏捷拥入怀中，一边如饥似渴的亲吻着她，一边用自己的胸膛来回摩挲着莫夏捷高高耸起的乳－峰时，莫夏捷的下－体私－处，差一点儿没有分泌出体液来！ 莫夏捷年幼无知，对男女两－性之间的关系，更是无从涉猎，所知甚少。[.超多好看小说]在初中的生物课上，学到的关于人体的生－理卫生知识，又极其有限。她实在搞不清楚，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到底有什么作用；自然也搞不清楚，身体的各个部分之间，到底有什么密切的内在联系哦！ 就像去年暑假那次，当余俊贤老师疯狂的将自己拥入怀中，用他那坚强有力的胸膛，一次又一次的，来回紧紧的摩挲自己高－挺的乳－峰时，莫夏捷的口腔里，本能的就想发出一种近似呻－吟的呢喃声！ 同时，随着余俊贤动作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动作的频率越来越强，莫夏捷本能的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每一根毛细血管开始渐渐勃－发贲张，随即有一股暖流，迅速的涌遍了全身。 随之，口腔干渴，嘴唇干裂，她似乎觉得自己的下－体开口处也一下子变得湿滑松弛；同时觉得，似乎还有什么黏黏的湿湿的东西，正从那里一点一点的渗了出来，浸湿了衣裳！ 然而，这一切，还仅仅是个开始！ 当余俊贤站在那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莫夏捷揽在怀里，开始疯狂的强吻她，――几乎将她裸－露在衣服外边的整个头部、颈部，吻了个体无完肤，一无是处、一塌糊涂的时候，在他的脑海里，随即又形成了他下一步向莫夏捷进军的计划！ 只见他几乎费尽了吃奶的力气，奋力的将莫夏捷从地上抱了起来，走向他的床铺的时候，余俊贤实际上早已打定了主意：今天是个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超多好看小说]今天务必做了她，干掉她！ 莫夏捷分明感觉到了在余俊贤的内心深处，酝酿了很久的这个非常邪恶的计划，而且，这种感觉明白无误！ 今天，余俊贤刚一出手，就抢占了先机。这一得势不打紧，莫夏捷便异常强烈的感觉到：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个“狼心狗肺”的余俊贤，今天是要拿下她，摆平她，以便最终使自己达到那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打从一开始，余俊贤便近乎疯狂了起来！所有的动作都近乎疯狂和冲动；所有的眼神，都显得诡异和邪恶！显得和以往大不一样！他竭力想彻底控制住莫夏捷的身体，不想给她哪怕是一点点儿的自由空间！ 当他将莫夏捷浑身上下吻了一个遍之后，他突然抱起莫夏捷，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至床前，将莫夏捷撂在床上。 随即，不由分说，就势一扑，纵身一跃，便将莫夏捷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然后，用胸膛死死压住莫夏捷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之后，又腾出一只手来，开始蛮横粗暴的、蛮不讲理的，动手去扒莫夏捷身上的衣服！ 莫夏捷拼了死命，死死地用两只手臂交叉着，护在胸前高高－挺－起的乳峰上，企图阻止余俊贤那像毒蛇一样四处游走的双手，去扒她的上衣！ ――而这恰恰中了余俊贤阴险狡诈的阴谋诡计！因为他要袭击的目标，正是期盼已久，梦寐以求，朝思暮想，垂涎欲滴的莫夏捷的下－体。 当莫夏捷死命的护住自己双乳，保证不被余俊贤亵渎的时候，谁知余俊贤虚晃一枪，竟然直接将两只“魔爪”伸向了莫夏捷的裆部，开始动手去脱莫夏捷的裤子。 莫夏捷这一惊非同小可！ 她立刻本能的夹紧了双腿，松开护住双乳的双手，转而去遮挡自己的三角州地区。 就在这时，只听“嘭嘭嘭”地几声脆响，莫夏捷使用暗扣紧紧箍在胸膛上的上衣，竟然被余俊贤一把扯开来，――随即，莫夏捷紧紧箍在双乳上的异常显眼、格外性－感的文胸，便一下子暴露在余俊贤的眼前。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莫夏捷非常质朴无华的外衣下面，居然还会看到如此这般奇异的景象： 肤如凝脂的莫夏捷，急剧起伏的胸膛上，两座高耸的乳峰，衬托得那道乳－沟异常的深不可测！ 他一下子看直了双眼，同时喉头发紧，舌头发硬，好半天竟没能回过神来！ 当他意识到现在呈现在眼前的，就是女子们富有极大诱惑力的胸脯时，余俊贤二话没说，便一头扎进了莫夏捷深深的乳沟，用嘴拱下套在莫夏捷胸前的－罩，开始大口大口的吮－吸其莫夏捷非常丰满、极富弹性、却没有丁点乳－汁的两只硕大的乳－房来！ 莫夏捷两眼微闭，自然的向两边摊开两手，任由余俊贤在那里胡作非为，胆大妄为，为所欲为，无所不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直到他自己对这两只亲来吻去的乳－房渐渐完全丧失了性－趣和兴－趣的时候，他才开始转移注意力，重新开始寻找刺激自己的新的目标。这时候，莫夏捷才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但余俊贤并没有停下手来，而是将双手慢慢伸向莫夏捷的“藕花深处”！ 终于，莫夏捷苦心孤诣、惨淡经营了十六七年的最后防线全线崩溃，轰然坍塌，应声倒地。而她的心理防线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彻底解体！ 她的大脑也随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莫名的紧张和恐惧，但她一个字都没有向外吐露。她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主啊，救救我！你可千万不敢让余俊贤这个恶魔得逞，让他占到我的丝毫便宜啊！ 但余俊贤全然不理会这些！他开始按部就班的去实施他的下一步行动计划。按照这个“占有计划”，向着莫夏捷身体的纵深处游走！ 莫夏捷死命的夹紧自己的双腿，并且双手并拢，交护在自己的小腹处，几乎使尽了吃奶的气力，不让余俊贤的双手靠近。 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是一个正处在发－情－期的大老爷们的对手啊！余俊贤尽管手脚不是很灵便，但他还是三下五去二，就将莫夏捷的两只手臂给控制住了。 眼看莫夏捷的关键部位就这样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余俊贤的控制之下，余俊贤显得既激动又兴奋。 他大口大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腾出一只手来，胡乱褪掉了自己的裤子，赤－裸着下身，挺起那根高度充血的物件，正待迫使莫夏捷放弃自我防护的努力，乖乖就范时，――戏剧性的一幕，竟然意外的发生了！ 不知道莫夏捷是由于看见了余俊贤的“庐山真面目”而显得娇羞和软弱无力，放松了警惕；还是由于余俊贤的“凶相毕露”而使她高度紧张和恐惧；还是她看到余俊贤眼看就要得逞了，急于想转换身体的角度，企图阻止余俊贤的挺进，――她本能的两腿并拢，蜷曲起来，侧转身体，――这一转身非但不华丽，反而使莫夏捷陷入了灾难性的恐怖局面―― 就在她侧转身体，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的时候，余俊贤眼疾手快袭击了她：一把扯去了她的裤子！ 刚才她平躺着时，裤腰有一半死死地压在身下，余俊贤费了好大的劲，也没能得逞。 可是现在，当莫夏捷侧转她的身体时，只有极有限的一部分压在她侧翻的身体下面，余俊贤看得真真切切，只顺手一扯，只听莫夏捷裤子的前开口处“哧”的一声，拉链被完全扯开，整条裤子被余俊贤一下子掳了下来。 之后，又顺势将她的身体扳平，不待莫夏捷惊叫出声，余俊贤那根直挺挺的棒子，便照直戳进了莫夏捷的那片松软湿滑的三角洲地区。 随即一种温热奇痒、酣畅淋漓、令人的感觉，在余俊贤的全身升腾弥漫开来！ 余俊贤禁不住发出了一阵阵“嗯嗯啊啊”的呢喃。 而莫夏捷呢？她的感受和则和余俊贤的截然相反！ 当余俊贤异常生硬的将一根说圆不圆、说方不方、高度充血呈暗红色的硬棒棒的玩－意，以俯－卧撑的姿势，居高临下，直直的，斜斜的，硬硬的她的整整护卫了十七年的女儿身时，莫夏捷凭自己的直觉就可以非常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下体被余俊贤硬塞进来的那根物体无情地给撕裂了。 随即，一种钻心的疼痛，迅速传遍了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末梢，伴随着这种刺痛的感觉，莫夏捷似乎感觉到被撕裂的伤口处，似乎还有一种黏黏的液体在蠕动！ “血！流血了！”当莫夏捷的大脑屏幕上闪现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从莫夏捷的内心深处，映现出了一种对余俊贤这样下作的臭男人咬牙切齿的痛恨！ 她按捺不中胸中的怒火，丝毫没有感受到两－欢带给她的那种快乐和幸福，温馨和甜蜜，而是一种令人生厌的强取和豪夺，威逼和压迫！ ――正待发作，但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余俊贤动作速度的减缓，动作幅度的减小，动作频率的减弱，那根进入自己身体的、被余俊贤来来回回、前前后后抽动的物件，让她的那种器官，随机产生了一种只可感受，不能言传的，莫名其妙的快感：温温的，热热的，暖暖的，痒痒的，疼疼的，酥酥的，麻麻的！ 伴随着余俊贤的下体在莫夏捷的下体里鱼水交欢的有节奏、有规律的抽动，莫夏捷平躺在床上，身上压着余俊贤厚重的身体，但她丝毫感觉不到劳累，胸脯一起一伏的，嘴里开始发出有节奏的似痛苦，又像是畅快，似呻吟，又像是呼叫的呢喃： 嗯――啊，嗯――啊，嗯嗯――啊啊…… 就这样，亲密相恋了几乎两年的余俊贤和莫夏捷，终于没能抵挡住异性相吸的强大诱惑力，在莫夏捷还没来得及长大，――甚至还没来得及毕业的中学时代，她就被她既倾慕，又喜欢，既爱又恨的余俊贤老师，给彻彻底底的“摆平”了，“糟－蹋”了！ 莫夏捷仰面平躺在余俊贤这位单身汉那充满汗腥气和腥臊味的当单人木板床上，身下是硬梆梆的床板，身上是余俊贤上身穿了件衬衫，下身却一丝不挂的滑稽的身体。 她微闭双目，是因为作为一名中学生，身为花季少女的她，一时半会儿还极难适应那种令人尴尬无限，而尤其丑无比的场面和形象，处境和氛围！ 她就这样仰面躺在那里，活脱脱就像一个大写的“大”字！――那自由舒展开来的两臂，分明就是那一横；那被余俊贤的身体强制分开的双腿，就是大字那一撇一捺！ 这个时候，在莫夏捷的脑海里掠过的，是这样一个念头：被自己视作珍宝的身体，在她既漫长又短暂的十七年的人生历程中，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交由一个与自己没有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的年轻异性摆弄过！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5 爱情射线（五，修改稿，3000字） 余俊贤的舌头在莫夏捷的唇齿之间，上下翻飞，来来回回的游走，在她死死咬定的上下牙齿之间，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亲吻她，舔舐她，刺激她！ 直到将莫夏捷搞得浑身酥痒难忍，钻心般的难受，亲吻、舔舐得她牙根直痒痒，舌尖直发酸，舌头僵硬，似乎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于是，莫夏捷坚守的城门不攻自破，余俊贤得以长驱直入，和莫夏捷相亲相爱两年来，第一次品尝到了一对青年男女在一起时，肌肤相亲，密切接触，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等到余俊贤那像蛇信子一般的硕大舌头，在莫夏捷娇小如樱桃般的口腔内，肆无忌惮的，横扫了无数遍之后，突然之间，莫夏捷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余俊贤那几乎是无孔不入的舌头，简直就是一条在漫无边际的大地上，在茂密阴森的丛林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四处游荡，随意而为的毒蛇阄！ 所到之处，莫夏捷原来无比坚定的信心倍受摧残和打击，应该还算得上坚强的意志，和顽强的毅力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这种异乎寻常的体验，使她不由自主的，情不自禁的放松了她对余俊贤的提防和戒备，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更加紧密的拦腰抱住余俊贤的身体，在余俊贤对她的柔情蜜意告一段落，亲吻她的舌头略显乏力的时候，她得以更加疯狂地进行了反扑，――反客为主，变被动接受为主动出击，开始一遍遍的反过来去亲吻她亲爱的余俊贤老师！ 这样，两个人互相以至于两个人的嘴唇、牙齿和舌头交互缠绕，难解难分的地方，涎热烈示爱的结果是：两个人的唇齿短兵相接，几乎是赤膊上阵，双方裸－吻，直吻得口水飞溅，唾液横飞哦！ 这一次，莫夏捷算是真正明白了青年男女之间的接吻，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怎样的一种滋味！ 这是莫夏捷有生以来献给异性青年的初吻！自从那次余俊贤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充分发挥主场优势，施展他作为教师、占据大哥的年龄优势，将莫夏捷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彻彻底底吻了一个遍之后，莫夏捷觉得，她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不可以给他用的了，――这当然包括她的少女的身体！ 从此以后，无论是余俊贤在他莫夏捷面前，还是她莫夏捷在他余俊贤面前，彼此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以坚守的了！ 也正是从那时起，莫夏捷对余俊贤也就显得更加痴情，更加入迷，更加依恋，更加亲密了！ 后来，――也就是去年暑假期间，由于彼此之间的苦苦相思，彼此煎熬，难以忍受，以至于相见心切，相见恨晚，最终在铁栅乡集会的背街胡同里，忍无可忍，当余俊贤再一次迫不及待的将莫夏捷拥入怀中，一边如饥似渴的亲吻着她，一边用自己的宽大结实的胸膛和莫夏捷高高耸起的胸膛来回不停地摩挲时，莫夏捷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她感到，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正从她的身体里，快速的涌出体外，以至于将她的内衣打湿了一大片！ 在这种情况下，莫夏捷差一点儿失声叫了起来！ 莫夏捷年幼无知，对男女两－性之间的这种关系，更是无从涉猎，所知甚少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一片空白。 眼下，正在学习的初中生物课上，对处在青春期内的青年男女的生理卫生知识，应该说也有一个较为系统的、简明扼要的解说， 遗憾的是，任生物课的老师是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当年，他们在校学习时，老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这么大的青年学生讲，就布置学生自学。 现在，她就效仿当年自己的老师，简单交代了这部分学习内容的相关要求，然后就彻底放开，让大家自学去了。 因此，莫夏捷学到的关于人体的生理卫生知识，就极其有限。她实在搞不清楚，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到底有什么作用；自然也搞不清楚，身体的各个部分之间，到底有什么密切的内在联系！ 就像去年暑假那次，当余俊贤老师疯狂的将自己拥入怀中，用他那坚强有力的胸膛，一次又一次的，来回紧紧的摩挲自己高－挺的胸膛时，莫夏捷的口腔里，本能的就想发出一种近似呻－吟的无比欢快的呢喃声！ 同时，随着余俊贤动作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动作的频率越来越强，莫夏捷本能的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每一根毛细血管开始渐渐勃－发贲张，随即有一股暖流，迅速的涌遍了全身。 随之，口腔干渴，嘴唇干裂，她似乎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口处，也一下子变得湿滑松弛起来；她同时觉得，似乎还有什么黏黏的湿湿的东西，正从那里一点一点的渗了出来，不一会便浸湿了衣裳！ 然而，这一切，还仅仅是个开始！ 当余俊贤站在那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莫夏捷揽在怀里，开始疯狂的强吻她，――几乎将她裸露在衣服外边的整个头部、颈部，吻了个体无完肤，一无是处、一塌糊涂的时候，在他的脑海里，随即又形成了他下一步向莫夏捷进军的计划！ 只见他几乎费尽了吃奶的力气，奋力的将莫夏捷从地上抱了起来，走向他的床铺的时候，余俊贤实际上早已打定了主意：今天是个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天务必要做掉她，干了她，摆平她，然后和她来一次俯卧撑式的亲密接触！好让莫夏捷进一步加深对他的理解！ 莫夏捷分明感觉到了在余俊贤的内心深处，酝酿了很久的这个非常邪恶的计划，而且，这种感觉明白无误！ 今天，余俊贤刚一出手，就抢占了先机。这一得势不打紧，莫夏捷便异常强烈的感觉到：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个“狼心狗肺”的余俊贤，今天是要拿下她，摆平她，以便最终使他自己达到那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打从一开始和他发生亲密接触，余俊贤便近乎疯狂了起来！所有的动作都近乎疯狂和冲动；所有的眼神，都显得诡异和邪恶！显得和以往大不一样，在莫夏捷的眼里看来，今天的余俊贤和以前几乎判若两人，以至于让莫夏捷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她和余俊贤之间，似乎有一种特别陌生的感觉！看起来！他竭力想彻底控制住莫夏捷的身体，不想给她哪怕是一点点儿的自由空间！ 当他将莫夏捷浑身上下吻了一个遍之后，他突然抱起莫夏捷，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至床前，将莫夏捷撂在床上。 随即，不由分说，就势一扑，纵身一跃，便将莫夏捷紧紧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然后，用他那像小山一样结实强壮的胸膛，死死抵住莫夏捷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之后，又腾出一只手来，开始蛮横粗暴的、蛮不讲理的，动手去扒莫夏捷身上仅有的一两件衣服！ 莫夏捷拼了死命，死死地用两只手臂交叉着，护在高高－挺－起的胸膛前，企图阻止余俊贤那像毒蛇一样四处游走的双手，去扒她的上衣！ ――而这恰恰中了余俊贤阴险狡诈的阴谋诡计！因为他要袭击的目标，正是期盼已久，梦寐以求，朝思暮想，垂涎欲滴的莫夏捷的身体的那个特定的部位。 当莫夏捷死命的护住自己的胸膛，保证不被余俊贤的魔爪和臭嘴亵渎到自己的身体的时候，谁知阴险狡诈的余俊贤，竟然虚晃了一枪，采用声东击西、指上打下的迂回战术，竟然直接将两只“魔爪”伸向了莫夏捷的下部，开始动手去脱莫夏捷的裤子。 莫夏捷这一惊非同小可！ 她立刻本能的夹紧了自己的双腿，几乎是下意识的松开了护住自己胸膛和双乳的手，转而去遮挡自己身体的三角洲地区。 就在这时，只听“嘭嘭嘭”地几声脆响，莫夏捷使用暗扣紧紧箍在胸膛上的上衣，竟然被余俊贤一把扯了开来，――随即，莫夏捷紧紧箍在胸膛上的异常显眼、格外性感的文胸内衣，便一下子暴露在她的老师余俊贤的眼前。 莫夏捷顿时大脑一片空白，紧跟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她万万没有想到，几乎没有和异性相处的恋爱经历的余俊贤老师，在异性面前，竟然表现得那样老道，那样熟练，那样轻车熟路，驾轻就熟！ 她甚至感觉到，这简直就是一个情场老手的作为！ 可她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余老师在自己面前的种种表现，恰恰是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近乎本能的拙劣的表演！ 而余俊贤呢，在剥开莫夏捷的第一瞬间，几乎也被莫夏捷整个人给震住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莫夏捷非常质朴无华的外衣下面，居然还会看到如此这般奇异的景象！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6 爱情射线（六） 只见肤如凝脂的莫夏捷，急剧起伏的胸膛上，两座高高耸起的乳峰，左右对称，光滑如玉，越发的衬托得那道沟异常的深不可测！ 那极富性－感的，你只消看上一眼，就不由你的大腿根部不突然崛起！ 在余俊贤二十余年的人生经历中，由于家境贫寒和自己身体残疾的原因，从小到大，别说是回乡务农以后，四处托媒提亲，屡屡碰壁，从来就没有一次花前月下和女孩子约会，拉手亲吻、缱绻缠绵的机会了，――就是从小学到中学，他也很少和女孩子们一起说过话！ 因为他忍受不了来自她们的冷嘲热讽和黑脸白眼！因为由于强烈的自卑感的驱使，他一和女孩子走在一起，或是和女孩子一说话，就禁不住脸热心跳，满面通红！ 他至今还异常清晰的记得：那个秋天的下午，在村小学原来那个偌大的校院里，由于在校院的土地上演算数学题得了优秀，受到了陈西汉老师的表扬和奖励沲。 当他起身准备走到陈老师面前，去领奖给他的那张报纸时，穿在他身上的襻带裤，莫名其妙的掉了下来，褪到了他的脚脖处。 顿时，在整个校院里的所有学生，见此情景，一下子哄堂大笑起来！那时候，他余俊贤恨不得能有个地洞让他钻下去！ 因此，今天，突然间在这种场合下，见到了莫夏捷在他面前露出的神秘莫测的庐山真面目，余俊贤一下子看直了双眼邹！ 片刻之间，他似乎一下子乱了方寸！他神色惊慌的看了一眼莫夏捷裸露在他面前的胸脯，只觉得喉头发紧，舌头发硬，好半天竟没能回过神来！ 当他意识到现在呈现在眼前的，就是女人们富有极大诱惑力的胸脯，――更具体点儿说，就是女人们除了下面那个部位之外，唯一能对男人们构成诱惑的丰－乳时，余俊贤二话没说，便一头扎进了莫夏捷的怀里，将自己的整个头深深的埋进了她的整道乳沟里去！ 只见他用嘴一下子拱掉套在莫夏捷胸前的乳罩，开始尽情的享受只有母亲在他小时候才能给予他的那种优待和快乐！ 于是，莫夏捷那非常丰满、极富弹性、却没有丁点实质性内容的两只硕大的，开始在她的胸前，在余俊贤的眼前上下翻飞，左摇右摆！就像是在跳舞似的！ 莫夏捷仰面躺在床上，两眼微闭，神情羞赧，双臂自然的向两边伸展，两手摊开，手掌向上，就像是一只翩翩欲飞的白鸽似的，任由余俊贤在那里摆弄、折腾、摩挲、赏玩！任由他在那里胡作非为，胆大妄为，为所欲为，无所不为！ 直到余俊贤折腾得尽了兴，自己感到再这样下去索然无味的时候，他才对这两只亲来吻去的乳－房渐渐丧失了性－趣和兴－趣，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重新开始寻找能够刺激自己身体下面那个物件的新的目标。 这时候，莫夏捷情不自禁的，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但余俊贤并没有停下手来，而是将双手慢慢伸向莫夏捷的紧紧夹在两条大腿根部之间的“藕花深处”！ 终于，莫夏捷苦心孤诣、惨淡经营了十六七年的最后的防线，在余俊贤的频频攻击下全线崩溃，轰然坍塌，应声倒地。而她的心理防线也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彻底解体了！ 她的大脑也随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莫名的紧张和恐惧之中，但她一个字都没有向外吐露。她只能默默的在心里祈祷：主啊，救救我！你可千万不敢让余俊贤这个恶魔得逞，让他占到我的丝毫便宜啊！ 但余俊贤全然不理会这些！他开始按部就班的去实施他的下一步行动计划。按照这个“占有计划”，他的两手向着莫夏捷身体的纵深处继续游走！ 莫夏捷死命的夹紧自己的双腿，并且双手并拢，交护在自己的小腹处，几乎使尽了吃奶的气力，不让余俊贤的双手靠近。 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是一个正处在发－情－期的大老爷们的对手啊！余俊贤尽管手脚不是很灵便，但他还是三下五去二，就将莫夏捷的两只手臂给控制住了。 眼看莫夏捷的关键部位就这样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余俊贤的控制之下，余俊贤显得既激动又兴奋。 他大口大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腾出一只手来，胡乱褪掉了自己的裤子和内衣，赤－裸着下身，挺起那根高度充血的海绵体，正待迫使莫夏捷放弃自我防护的努力，乖乖就范时，――谁能想到，那充满戏剧性的一幕，竟然就这样意外的发生了！ 不知道莫夏捷是由于看见了余俊贤的“庐山真面目”而显得娇羞和软弱无力，放松了警惕；还是由于余俊贤的“凶相毕露”而使她处在高度紧张和恐惧的状态之中；还是她看到余俊贤眼看就要得逞了，急于想转换身体的角度，企图阻止余俊贤的挺进，――她本能的两腿并拢，蜷曲起来，侧转身体，――这一转身非但不华丽，反而使莫夏捷陷入了灾难性的更为恐怖的局面―― 就在她侧转身体，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的时候，余俊贤眼疾手快袭击了她：一把扯去了她的裤子！ 刚才她平躺着时，整个裤腰有一半死死地压在身下，余俊贤虽然受了某种情绪的挑拨和鼓舞，可他毕竟是一个大男人，又是第一次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紧张、兴奋、激动和恐惧，支配着他的整个大脑，使他显笨手笨脚的，费了好大的劲，甚至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得逞他的阴谋，达到他的目的！ 可是现在，当莫夏捷侧转她的身体时，只有极有限的一部分压在她侧翻的身体下面，余俊贤看得真真切切，只顺手一扯，只听莫夏捷裤子的前开口处“哧”的一声，拉链被完全扯开，整条裤子被余俊贤一下子掳了下来。 余俊贤一看得手了，禁不住一股子热血直冲脑门，之后，他又顺势将莫夏捷的身体扳平，让她的正面身体和自己身体的正面遥遥相对，不待莫夏捷惊叫出声，余俊贤身下那根硬邦邦、直挺挺，充了血，布满了紫色血管的海绵体，便斜斜的，照直戳进了莫夏捷那片松软、湿滑、温热的三角洲地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随即一种温热奇痒、酣畅淋漓、令人的感觉，在余俊贤的全身升腾弥漫开来！ 余俊贤禁不住发出了一阵阵“嗯嗯－啊啊”的呢喃。 而莫夏捷呢？她的感受则和余俊贤的感觉截然相反！ 当余俊贤异常生硬的将一根说圆不圆、说方不方、高度充血呈暗红色的硬棒棒的庞然大物，以俯卧撑的姿势，居高临下，直直的，斜斜的，硬硬的她的整整护卫了十七年的女儿身时，莫夏捷凭借自己的直觉，就可以非常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下体被余俊贤硬塞进来的那根海绵体体无情地给撕裂了。 随即，一种钻心的疼痛，迅速传遍了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末梢，伴随着这种刺痛的感觉，莫夏捷似乎感觉到被撕裂的伤口处，似乎还有一种黏黏的液体在蠕动！ “血！流血了！”当莫夏捷的大脑屏幕上闪现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从莫夏捷的内心深处，映现出了一种对余俊贤这样下作的臭男人咬牙切齿的痛恨！ 她按捺不中胸中的怒火，丝毫没有感受到两－欢带给她的那种快乐和幸福，温馨和甜蜜，而是一种令人生厌的强取和豪夺，威逼和压迫！ ――正待发作，但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余俊贤动作速度的减缓，动作幅度的减小，动作频率的减弱，那根进入自己身体的、被余俊贤来来回回、前前后后抽动的物件，让她的那个部位，随即产生了一种只可感受，不能言传的，莫名其妙、快活无比的感觉：温温的，热热的，暖暖的，痒痒的，疼疼的，酥酥的，麻麻的！ 伴随着余俊贤的下体在莫夏捷的下体里鱼水交欢的有节奏、有规律的抽动，莫夏捷平躺在床上，身上压着余俊贤厚重的身体，但她丝毫感觉不到劳累，胸脯一起一伏的，嘴里开始发出有节奏的似痛苦，又像是畅快，似呻吟，又像是呼叫的呢喃： 嗯――啊，嗯――啊，嗯嗯――啊啊…… 就这样，亲密相恋了几乎两年的余俊贤和莫夏捷，终于没能抵挡住异性相吸的强大诱惑力，在莫夏捷还没来得及长大，――甚至还没来得及毕业的中学时代，她就被她既倾慕，又喜欢，既爱又恨的余俊贤老师，给彻彻底底的“摆平”了，“糟蹋”了！ 莫夏捷仰面平躺在余俊贤这位单身汉那充满汗腥气和腥臊味单人木板床上，身下是硬梆梆的床板，身上是余俊贤上身穿了件衬衫，下身却一丝不挂的滑稽的身体。 她微闭双目，是因为作为一名中学生，身为花季少女的她，一时半会儿还极难适应那种令人尴尬无限，而又其丑无比的场面和形象，处境和氛围！ 她就这样仰面躺在那里，活脱脱就像一个大写的“大”字！――那自由舒展开来的两臂，分明就是那一横；那被余俊贤的身体强制分开的两条修长的玉腿，就是大字那一撇一捺！ 这个时候，从莫夏捷的脑海里掠过的，是这样一个念头：被自己视作珍宝的身体，在她既漫长又短暂的十七年的人生历程中，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交由一个与自己没有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的年轻异性摆弄过！ 今天以前，这是第一次！今天以后呢？莫夏捷一片空白的大脑里，暂时还没有来得及去思考这个问题！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一次亲密接触 说起春天，冥冥之中，造物主似乎让这个季节特意和余俊贤结下了不解之缘！ 余俊贤的生日是月日，农历二月初三。属羊。俗谚有云：“男属羊，旺堂堂；女属羊，哭断肠！” 什么意思？余俊贤小时候，听到有人这样议论属羊的人，并不以为然。现在长大了，再有人这样说起时，他就想：这句话什么意思？ 字面背后有无深意，他不得而知；至于字面上的意思，凭他一个语文程度还算不错的初中毕业生的理解，应该是：一般来说，男人属羊，命运相对都比较好吧；女人属羊，显而易见，她们的人生命运，那就可想而知了，一定是像李清照在《声声慢》开头说的那样：“凄凄惨惨戚戚”！ 话虽这么说，余俊贤心里并不这么认为。他知道，来自民间的俗谚，尤其是有关人生、命运、祸福、爱情、婚姻、家庭等等的相关谚语，应该纯属无稽之谈。 再比如，在婚姻年龄问题上，有一种说法是：“女大三，抱金砖。”有什么科学依据吗？依据是什么？女人比男人心细？考虑什么问题比较周到、细致？女人的生理年龄比男人成熟得早？再加上大几岁，就更显得成熟、老练、精明？ 去你的吧！这是什么逻辑？纯属瞎扯淡阄！ 他始终认为，一个人的一生，事业上能取得多大的成就，爱情是否甜蜜，婚姻是否美满，家庭是否幸福，甚而至于你的人生能打到怎样的高度，你的身体是否健康，能否延年益寿，都取决于你这个人为人处事的态度，取决于你对待人生和生活的态度，取决于你的性格和人格！ 他非常赞同这样一句话：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 因为：事在人为。他身边没有更多的人的经历，可供他佐证那句俗谚的真伪。但他从自己二十余年的人生经历来看待这句俗谚时，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以他的感受，他觉得应该将这句话改成：男属羊，泪汪汪！ 如果说，这句俗谚对于余俊贤来说，还算有点用处的话，那就是：当他陷入极度的人生痛苦中，难以自拔的时候，他偶尔会拿这句话来宽慰自己：没事！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不是说男属羊，旺堂堂嘛！ 改变余俊贤人生命运的第二件事也发生在春天，那就是他得小儿麻痹症的那一年哦。 一次高烧让他成了小儿麻痹症患者，由于没能及时就医，导致落下了终身难以痊愈的后遗症。 就这样，他脱离了正常人群体，加入了残疾人的行列。从此与痛苦结伴而行，再无半点快乐可言。 在苦苦坚持了一年半之后，终于在年的春天，彻底扔下他厌恶至极的医学书籍，自作主张，又捧起了他深深爱着的文学书籍，并重新拿起了笔，开始了他漫长而又艰辛的文学创作。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7 爱情射线（七） 病痛的折磨只是余俊贤遭遇的童年痛苦生活的一个方面，比病痛更难忍耐的是物质上的贫穷――饥饿！ 他出生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后期。[]时代的烙印深深铭刻在了那个时代的每个人身上，余俊贤自然不能例外！ 那个特定时代所产生的特定的政治影响，在这块纯属边远山区的穷乡僻壤，倒不觉得有多么深刻。 充其量就是过一段时间学学毛主席语录，吃吃忆苦思甜饭，揪几个地富反坏右和牛鬼蛇神，连带噘公骂婆的泼妇和乱搞男女关系的男人女人，在定期召开的斗私批修大会上，给他们挂上用白纸黑字硬纸板做成的大大小小的牌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民兵连推带搡带到台子上，接受广大贫下中农的批斗和再教育。 然而，根深蒂固的吃大锅饭机制，却把一部分贫下中农给坑苦了，余家便是其中的一个缩影阄！ 当时余家八口人，父母，一哥一姐，一弟两妹，连他八张嘴，全凭他父亲一人挣工分，母亲只是个半劳力。 一个劳动日一毛二分钱，要养活一家八口人，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所以生产队年年结账，余家年年欠款。 欠款就意味着分不到口粮，因为在那个年代，凭人头分东西的时候很少。分不到口粮的直接后果是饿肚子！饥饿的感觉直到现在还让俊贤刻骨铭心。 印象最深的是，上小学二三年级时，下午下学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先到处找吃的。找不到之后，余俊贤就坐在他家堂屋那张五斗桌边那两把罗圈椅上，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一声的大哭小叫： “饿死我了，饭中没有妈？妈，饭中不中？” 每逢这种时候，慌慌张张从地里赶着回来，就一头扎在灶火里，手忙脚乱张罗着做饭的妈妈，刚开始哭闹的时候，或是饭马上就要做好的时候，听着儿子撕心裂肺、肝胆欲摧的嚎叫，还会耐着性子安慰几句哦： “俊贤乖，饭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会儿啊乖，再忍一会啊乖。” 而若是刚从地里回来，锅还没烧着，或是儿子嚎时间长了，让妈妈承受的心里痛苦达到了极限，再也难以承受时，妈妈便会厉声呵斥他几句： “饿死你哩，就你饥，是饿死鬼托生哩！” “饥了那咋弄？没啥吃，把我丢锅里煮煮，让你吃了吧！” 因为实在没有吃的，俊贤他妈有时候从地里回来，或是去地里给猪拽菜时，会偷功摸夫，顺手牵羊，顺便掐一把红薯叶啦、摘一把豆角或是一个小南瓜啦，提心吊胆、遮遮掩掩的回到家里，做给孩子们吃。 小孩子不懂事，口没遮拦，更揣测不出大人们有时候的问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图。有人问起，那就直说。有一次，村东头有个俊贤给他称呼叫哥的邻居，在早饭后见到俊贤时，很随意的问了声： “俊贤，你家饭时（他们这一带，习惯把吃早饭的时间称“饭时”）吃哩啥饭？ “馍菜汤！” “啥菜？” “南瓜菜。” “你家在哪里弄的南瓜？” “妈妈在前坡地里摘的。” 就是这几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简短对话，俊贤第二天饭时，被他父亲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因为就在前一天晚上，生产队里搭工计分时，俊贤他这位“哥”，当着全村群众的面，向生产队长揭发了俊贤他妈偷生产队里南瓜的事。 结果父亲受到株连，当即被扣掉一个劳动日的工分，在群众会上做了检查；而他妈妈则要在第二天晚上，专门召开批斗会进行批斗…… 就这样，饥饿的感觉，就像梦魇一样，始终缠绕着俊贤一家，困扰着他的父母，贯穿了他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 他的父亲长期为生活困难所迫，脾气一天天变得暴躁起来，时不时就会因吃的、穿的、用的不凑手，或是逢年过节串亲戚，买礼物多少、质量好坏等等问题，和俊贤他妈闹得不可开交，吵得不亦乐乎！ 这样的一直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生产队包产到户，解散大集体，实行家庭联产责任制，按存款分粮分红分财产、树木、牲畜时，余俊贤家则因为长期欠款，除了分到极少一点口粮维持眼前生计和一头牛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值钱的东西属于他家。 于是，农历三四月间，当满柿树的柿花、柿毛毛、柿疙瘩落地时，俊贤清楚地记得他还和妈妈一道，到树下拾了回来，晒干磨面，然后蒸成黑窝窝头，供全家老少充饥！ 读者朋友，你吃过这种窝窝头吗？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8 爱情射线（8） 从这一年的春天开始，一直到年月，整整两年时间，他一共读了多少书，写了多少篇稿子，买了多少稿纸、信封和邮票，发出去了多少篇稿件，接到了多少家报社、杂志社、出版社的退稿信，他犹疑徘徊打退堂鼓了多少次，背地里、暗夜里哭过多少次，流下了多少伤心的眼泪……这一切，现在都无从说起！ 他只知道，两年，个日日夜夜，他没发表过一个字！ 直到年月日，他采写的一封读者来信《机动地不能这样分》，被县人民广播站播出。他平生第一次收到了稿件采用通知单，稿费元阄！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公开发表的“作品”！ 以至于多年以后，他在县城一所中学教书时，遇到了一位当初在县广播站任编辑的郑老师，一见如故，倍感亲切，这应该是他生命历程中遇到的第一位“贵人”！ 之后一年，他在西部边关当兵的哥哥，资助他报了东北一家杂志社举办的函授创作中心。[.超多好看小说]一年之后，也就是年月，他在这家杂志社主办的函授教材《文学之友》上，公开发表了一首小诗《落叶》―― 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任凭秋风恣意蹂躏 哦这 便是你应记取的教训 只有一副血肉的躯体还不够 坚硬的骨架最贵重 这首小诗，可以看做是余俊贤对他自己人生经历的高度概括，同时也是他对自己人生的深刻认识！ 这首公开发表的诗歌作品，标志着他从此正式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 这首小诗，连题目总共个字，稿费元。[.超多好看小说] 这是他早在初一时，就听信他哥哥说的“写文章发表了可以挣钱”以后，第一次实实在在感受到，他哥哥没有骗他，写文章确实可以挣“大”钱，尤其是写诗！ 因为，余俊贤心里暗暗一算，当下他差点没有激动得晕厥过去：一个字快花一角钱了！ 要知道，当时他整天跟着大人们，跑十来里山路去杀荆梢，忍饥挨饿，吃苦受累，累死累活，一斤荆梢也只能卖一分五厘钱！ 就因为他一个初中毕业生，回乡务农六年，业余坚持自学文学创作，竟然在全国范围内公开发行的省级文学期刊上，发表了文学作品――他的诗歌童女作。所以，当年的春天到来的时候，他再一次与春天结缘，告别了自己的农夫时代，开始了他的教学生涯，当起了一位教书匠！ 一九八八！一个多么吉利的数字：要发就发，要久发发！ 余俊贤得意之余，有时暗想：看来，有时候有些坊间流传的谚语，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就禁不住更加得意了！ 但相比之下，他更信奉的是这样几句话。 一句是《国际歌》里的歌词：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都靠我们自己！ 一句是名人名言：机遇，从来都属于那些有备而来的人！ 一句是他融合了自己亲身经历和切身体会的原创作品：人生的道路，越是泥泞，踏出的脚印，就越是清晰！ 但对于莫夏捷来说，这一切她一无所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9 爱情射线（9） 病痛的折磨只是余俊贤遭遇的童年痛苦生活的一个方面，比病痛更难忍耐的是物质上的贫穷――饥饿！ 他出生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后期。时代的烙印深深铭刻在了那个时代的每个人身上，余俊贤自然不能例外！ 那个特定时代所产生的特定的政治影响，在这块纯属边远山区的穷乡僻壤，倒不觉得有多么深刻。 充其量就是过一段时间学学毛主席语录，吃吃忆苦思甜饭，揪几个地富反坏右和牛鬼蛇神，连带噘公骂婆的泼妇和乱搞男女关系的男人女人，在定期召开的斗私批修大会上，给他们挂上用白纸黑字硬纸板做成的大大小小的牌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民兵连推带搡带到台子上，接受广大贫下中农的批斗和再教育。 然而，根深蒂固的吃大锅饭机制，却把一部分贫下中农给坑苦了，余家便是其中的一个缩影阄！ 当时余家八口人，父母，一哥一姐，一弟两妹，连他八张嘴，全凭他父亲一人挣工分，母亲只是个半劳力。（.无弹窗广告） 一个劳动日一毛二分钱，要养活一家八口人，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所以生产队年年结账，余家年年欠款。 欠款就意味着分不到口粮，因为在那个年代，凭人头分东西的时候很少。分不到口粮的直接后果是饿肚子！饥饿的感觉直到现在还让俊贤刻骨铭心。 印象最深的是，上小学二三年级时，下午下学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先到处找吃的。找不到之后，余俊贤就坐在他家堂屋那张五斗桌边那两把罗圈椅上，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一声的大哭小叫： “饿死我了，饭中没有妈？妈，饭中不中？” 每逢这种时候，慌慌张张从地里赶着回来，就一头扎在灶火里，手忙脚乱张罗着做饭的妈妈，刚开始哭闹的时候，或是饭马上就要做好的时候，听着儿子撕心裂肺、肝胆欲摧的嚎叫，还会耐着性子安慰几句哦： “俊贤乖，饭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会儿啊乖，再忍一会啊乖。” 而若是刚从地里回来，锅还没烧着，或是儿子嚎时间长了，让妈妈承受的心里痛苦达到了极限，再也难以承受时，妈妈便会厉声呵斥他几句： “饿死你哩，就你饥，是饿死鬼托生哩！” “饥了那咋弄？没啥吃，把我丢锅里煮煮，让你吃了吧！” 因为实在没有吃的，俊贤他妈有时候从地里回来，或是去地里给猪拽菜时，会偷功摸夫，顺手牵羊，顺便掐一把红薯叶啦、摘一把豆角或是一个小南瓜啦，提心吊胆、遮遮掩掩的回到家里，做给孩子们吃。 小孩子不懂事，口没遮拦，更揣测不出大人们有时候的问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图。有人问起，那就直说。有一次，村东头有个俊贤给他称呼叫哥的邻居，在早饭后见到俊贤时，很随意的问了声： “俊贤，你家饭时（他们这一带，习惯把吃早饭的时间称“饭时”）吃哩啥饭？ “馍菜汤！” “啥菜？” “南瓜菜。” “你家在哪里弄的南瓜？” “妈妈在前坡地里摘的。” 就是这几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简短对话，俊贤第二天饭时，被他父亲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因为就在前一天晚上，生产队里搭工计分时，俊贤他这位“哥”，当着全村群众的面，向生产队长揭发了俊贤他妈偷生产队里南瓜的事。 结果父亲受到株连，当即被扣掉一个劳动日的工分，在群众会上做了检查；而他妈妈则要在第二天晚上，专门召开批斗会进行批斗…… 就这样，饥饿的感觉，就像梦魇一样，始终缠绕着俊贤一家，困扰着他的父母，贯穿了他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 他的父亲长期为生活困难所迫，脾气一天天变得暴躁起来，时不时就会因吃的、穿的、用的不凑手，或是逢年过节串亲戚，买礼物多少、质量好坏等等问题，和俊贤他妈闹得不可开交，吵得不亦乐乎！ 这样的一直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生产队包产到户，解散大集体，实行家庭联产责任制，按存款分粮分红分财产、树木、牲畜时，余俊贤家则因为长期欠款，除了分到极少一点口粮维持眼前生计和一头牛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值钱的东西属于他家。 于是，农历三四月间，当满柿树的柿花、柿毛毛、柿疙瘩落地时，俊贤清楚地记得他还和妈妈一道，到树下拾了回来，晒干磨面，然后蒸成黑窝窝头，供全家老少充饥！ 读者朋友，你吃过这种窝窝头吗？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10 爱情射线（10） 病痛的折磨只是余俊贤遭遇的童年痛苦生活的一个方面，比病痛更难忍耐的是物质上的贫穷――饥饿！ 他出生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后期。时代的烙印深深铭刻在了那个时代的每个人身上，余俊贤自然不能例外！ 那个特定时代所产生的特定的政治影响，在这块纯属边远山区的穷乡僻壤，倒不觉得有多么深刻。 充其量就是过一段时间学学毛主席语录，吃吃忆苦思甜饭，揪几个地富反坏右和牛鬼蛇神，连带噘公骂婆的泼妇和乱搞男女关系的男人女人，在定期召开的斗私批修大会上，给他们挂上用白纸黑字硬纸板做成的大大小小的牌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民兵连推带搡带到台子上，接受广大贫下中农的批斗和再教育。 然而，根深蒂固的吃大锅饭机制，却把一部分贫下中农给坑苦了，余家便是其中的一个缩影阄！ 当时余家八口人，父母，一哥一姐，一弟两妹，连他八张嘴，全凭他父亲一人挣工分，母亲只是个半劳力。 一个劳动日一毛二分钱，要养活一家八口人，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所以生产队年年结账，余家年年欠款。 欠款就意味着分不到口粮，因为在那个年代，凭人头分东西的时候很少。分不到口粮的直接后果是饿肚子！饥饿的感觉直到现在还让俊贤刻骨铭心。 印象最深的是，上小学二三年级时，下午下学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先到处找吃的。找不到之后，余俊贤就坐在他家堂屋那张五斗桌边那两把罗圈椅上，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一声的大哭小叫： “饿死我了，饭中没有妈？妈，饭中不中？” 每逢这种时候，慌慌张张从地里赶着回来，就一头扎在灶火里，手忙脚乱张罗着做饭的妈妈，刚开始哭闹的时候，或是饭马上就要做好的时候，听着儿子撕心裂肺、肝胆欲摧的嚎叫，还会耐着性子安慰几句哦： “俊贤乖，饭马上就好了，你再等一会儿啊乖，再忍一会啊乖。” 而若是刚从地里回来，锅还没烧着，或是儿子嚎时间长了，让妈妈承受的心里痛苦达到了极限，再也难以承受时，妈妈便会厉声呵斥他几句： “饿死你哩，就你饥，是饿死鬼托生哩！” “饥了那咋弄？没啥吃，把我丢锅里煮煮，让你吃了吧！” 因为实在没有吃的，俊贤他妈有时候从地里回来，或是去地里给猪拽菜时，会偷功摸夫，顺手牵羊，顺便掐一把红薯叶啦、摘一把豆角或是一个小南瓜啦，提心吊胆、遮遮掩掩的回到家里，做给孩子们吃。 小孩子不懂事，口没遮拦，更揣测不出大人们有时候的问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意图。有人问起，那就直说。有一次，村东头有个俊贤给他称呼叫哥的邻居，在早饭后见到俊贤时，很随意的问了声： “俊贤，你家饭时（他们这一带，习惯把吃早饭的时间称“饭时”）吃哩啥饭？ “馍菜汤！” “啥菜？” “南瓜菜。” “你家在哪里弄的南瓜？” “妈妈在前坡地里摘的。” 就是这几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简短对话，俊贤第二天饭时，被他父亲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因为就在前一天晚上，生产队里搭工计分时，俊贤他这位“哥”，当着全村群众的面，向生产队长揭发了俊贤他妈偷生产队里南瓜的事。 结果父亲受到株连，当即被扣掉一个劳动日的工分，在群众会上做了检查；而他妈妈则要在第二天晚上，专门召开批斗会进行批斗…… 就这样，饥饿的感觉，就像梦魇一样，始终缠绕着俊贤一家，困扰着他的父母，贯穿了他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 他的父亲长期为生活困难所迫，脾气一天天变得暴躁起来，时不时就会因吃的、穿的、用的不凑手，或是逢年过节串亲戚，买礼物多少、质量好坏等等问题，和俊贤他妈闹得不可开交，吵得不亦乐乎！ 这样的一直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生产队包产到户，解散大集体，实行家庭联产责任制，按存款分粮分红分财产、树木、牲畜时，余俊贤家则因为长期欠款，除了分到极少一点口粮维持眼前生计和一头牛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值钱的东西属于他家。 于是，农历三四月间，当满柿树的柿花、柿毛毛、柿疙瘩落地时，俊贤清楚地记得他还和妈妈一道，到树下拾了回来，晒干磨面，然后蒸成黑窝窝头，供全家老少充饥！ 读者朋友，你吃过这种窝窝头吗？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11 爱情射线（11） 从位于校园东北角的莫夏捷所在的初二教室，到位于校园西南角的余俊贤老师的住室兼卧室所在地，正好处在一个正方形的对角线上！ 应该说，这是沙窝中学整个校园里最远的距离了！但是，诚如有人所说的那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站在你的对面，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爱你，却不敢轻易说出口！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爱你，不敢轻易说出口，而是我说出口了，却不知道：你对我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汊！ 其实，用这几句话，来形容和概括余俊贤和莫夏捷眼下的这场旷日持久的师生恋，那是再恰当不过的了！因为他们两个，现在正处在这样一种欲说还休、欲罢不能的尴尬境地！ 余俊贤照例会在这一年的冬春时节，有太阳暖暖照着的整个上午和下午，在备完课、又上罢课之后的空余时间里，常常将自己那把当时在全学校里最古老、最笨重的办公靠背坐椅，搬到太阳地里，拿出一本即将参加的高等教育汉语言文学专业自学考试的复习教材，或者是备考复习资料，面向校园坐下来，貌似在专心致志、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读书。[] 其实，他那种心不在焉、心猿意马、有心没肺，少心没肝的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只见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上两眼，再抬起头来，向校园里四下里望一望，看看有没有什么稀奇事发生，有没有什么古怪人从校园里走过朕。 他这是典型的俊贤之意不在书，在乎校园那个人――莫夏捷！ 因为他看得最多、最勤的，还是校园东北角的那个教室！那里有他的魂魄――莫夏捷在那里出没！ 自从莫夏捷去年夏天升到了初二，远离了今年任教五年级语文的余俊贤老师之后，每天站或坐在校园西侧的二层平台上，深情凝望他曾经的学生，现在的恋人，几乎成了余俊贤老师每天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相对远些，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的人，却不太容易看清彼此的表情，――当然，在这时候，你遥望着我，我遥望着你，彼此也就无从感受得到各自的内心世界。(.) 但即便是这样，余俊贤心里已经非常满足了！因为，毕竟，现在的他，和前几年的时候比较起来，他已经不知道要比以往幸福多少倍了！ 余俊贤当然不会忘记：自己过早地结束了学生时代，回乡务农那几年，自己的心里，每天有多么的灰暗、多么的郁闷和多么的绝望！ 从岁那年春天，他的那位叔伯妗子在一个春天的早晨风风火火的走进他们家，来给他提媒，到四年之后的春天，余俊贤走进自己的母校，成了一名代课教师，――那几年，余俊贤度过的每一天，都可以说是暗无天日，欲哭无泪！ 他每天只知道没完没了的上山拾柴、杀梢；下地担粪、耕耘、播种、收获；回家喂牛，喂猪，干家务，读书，写作！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既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和转机，更看不到未来的人生路上，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亮光和成功！ 而现实往往又是那样的残酷，那样的不近人情，那样的不如人意！ 一方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余俊贤年龄渐长，个子渐高，眼看着自己已由一个不谙人情世故的懵懂少年长成了大人，长成了青年，长成了成人。（.好看的小说）而作为男人身体的青春期的第二性征，也已经非常明显的，在脸上，在脖子，在腋下，在下体等等地方，明显的突出出来了！ 那越来越浓，越来越密的胡须，腋毛和阴－毛，已经象韩愈在《早春》里所描绘的那样，属于“草色近看遥却无”了！ 而伴随着越来越突出、越来越明显的喉结的变化，他的声音，也异常分明的有了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的尖细，那样的单纯；随之而来的，是渐渐地浑厚了起来，似乎鼻音也越来越浓重了！ 至于腋下和下体那两个特殊部位的毛发，只有他自己清楚，目前已经蓬蓬勃勃、葱葱茏茏、茂茂盛盛的生长到了何种状态！ 原来到了夏天，和自家几个小兄弟，在吃罢午饭的炎热的午后，常常结伴而行，到大清河滩的背人处，或者是到村子东边的河沟里的一道道大堰下，去洗澡，去冲凉，去戏水。 可是现在，除了几个到外地求学的自家兄弟外，即便是家里还有两位弟兄，由于自己身体第二性征上的这些变化，他也渐渐羞于呼朋引伴的，将自己的私处，一览无余的示人了！ 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伴随着身体上的第二性征的异军突起，余俊贤的心理，也明显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小时候，由于家里穷，他显得既内向，又自卑。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村子里，他从来都羞于和女孩子说话、交往，更不愿往女孩子跟前凑，怕她们嘲笑自己，讽刺自己，挖苦自己。 可是现在，他强烈的希望，能有女孩子和他接触、交往；他见了女孩子，也情不自禁的，想凑上前去，主动和她们搭腔，说上几句话。 在本村的女孩面前是这样，到了村外，他若有幸遇到长得有几分姿色，几分水灵，几分美丽，几分魅力的女孩，虽然不好意思自动上前搭话，凑热闹，套近乎，可在他的骨子里，他总是迫切的希望，人家能有意无意的多看他两眼，甚至能够朝他笑一笑！ 余俊贤自然还记得，那年秋天，他在东疙瘩刨过的红薯地里倒遗漏在地里的红薯，不成想，猛然间一抬头，他发现，邻村那位经他叔伯妗子提过的那个女孩，正远远地站在那里，向自己这边张望呢！ 那一刻，他的两道目光，就像被磁铁牢牢吸住了一般，也在目不转睛的回望着她。四目相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很久很久，才极不情愿地各自转移视线，转身离开！ 那真是说不尽的哀怨，道不完的惆怅啊！ 每逢遇到自己中意的女孩，他自己更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天马行空的想象着，能否找个适当的机会，上前和她们说几句话；甚至还会想入非非的，觉得人家是不是多看了他两眼，是不是对他有了点儿意思什么的！ 在这样的心理支配下，那几年，只要邻村有什么说书的、放电影的、或是唱戏的，余俊贤和他这个年龄段的钟情少男、怀春少女一样，一场都不想落下！总想抓住这些机会，尽可能的往人前站，往人群里挤！ 但所有这些，都还在他能够忍受、能够承受之列！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的下体！每当夜间休息时，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余俊贤的下体，总是那么倔强的挺立着，长时间不肯屈服！有时甚至整夜整夜的，余俊贤都在和他较劲！ 以至于有那么好几次，睡梦中，余俊贤似乎和哪个自己中意的女子相遇了，接触了，结合了，了，下体似乎感到异常的舒畅，异常的愉悦！ 一种温热的感觉，伴随着那种一下又一下的喷射，余俊贤觉得，那真是世界上最最奇妙的感觉，最最美好的享受！ 每每这时，他总是忘情的兴奋、激动，浑身一激灵，一觉醒来，这才发觉自己全身都是汗，身下一摊粘粘的、湿湿的液体，还在散发着一种温热，并且有着一股子浓烈的腥臊味！ 联系到自己在学生时代学习到的生理卫生知识，余俊贤这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这是梦遗、射－精了！ 这意味着，他已脱尽了年少的稚气，成了一个不折不扣、地地道道的大男人了！ 每每这时，在那万籁俱寂，伸手不见五指的无边黑夜里，余俊贤总是好长好长一段时间，难以入睡。他一遍又一遍的思考着自己的前世今生： 余俊贤啊余俊贤！你到底该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办！ 然而，更让他头疼，几乎就要要了他命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随着和他紧挨肩、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的婚事，被性急的父亲无情的提上了议事日程，严重的影响了他这当哥哥的声誉和地位，侵犯了他当哥哥的权利！ ――于是，一场捍卫自己男人尊严的勇猛的决斗，在这两个情同手足的兄弟之间，无情的、不可避免的、自然而然的展开了！ 12 爱情射线（12） 哥哥参军到祖国西部边陲的部队去了之后，余俊贤兄弟姊妹六个，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了。（.好看的小说） 因为小妹余文玲年龄尚小，还在上学；而上个星期还在上学的弟弟，因为时常交不起学费，刚刚辍学回来。 兄弟姊妹六人中，每一次，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上一晌或是前一天，刚刚还在学校读书求知的学生娃，突然之间宣布，自己不再上学了，要在家里帮父母亲干农活，操持家务，――每每此时，余俊贤的心里，常常都会产生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这个决定一经做出，或是一经宣布，这就意味着，这个兄弟姐妹的学生时代，就随之宣告结束了！ 这同时也就意味着，要通过上学读书、考学就业这条路跳出农门，改变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改变这个家庭的命运的理想，随之破灭汊！ 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这辈子，今生今世，就不可能再踏进学校半步了。 十几年过去了，别的事情，或许已经在余俊贤的记忆深处，被渐渐磨灭，慢慢淡忘，但他姊妹几个人的辍学过程，他都记忆犹新！ 姊妹六个中，最先辍学的，是他即将出嫁的姐姐余贞贤。她是因为小学三年级的小数加减法不会运算，在那个风和日丽、暖意融融的春日，和二堂姐一起，告别校门的朕！ 然后就是自己的二妹余蓉贤，她是因为土地下放之后，成人劳力要下地干活，而牛羊没人放，才不得已辍学回乡的。她上到了小学四年级。 余俊贤自己和他的哥哥余维贤，是同一年离开学校，结束自己的学生时代的！ 哥哥先后参加了三次高考，但由于偏科现象严重，整天钻到寝室看小说，不去教室上课，最终考场失意，名落孙三，无奈报名参军去了。 而余俊贤自己在哥哥第三次参加高考的年月，初中毕业，参加了中招考试。但倒霉的是，那一年，中招政策有变，加试体育，成绩计入升学总分。余俊贤因为身体残疾，体育考了零分。那年的高中录取分数线是分，可他文化课只考了分，因而落榜。 第二年，他也曾又去复读了一个月，但一想起上一年惨遭淘汰的经历，他便寒了心！――知识没掌握，再复读一年可以长进；但自己的身体就这样了！要是再考体育，自己依然不会过关！ 再继续复读下去，已毫无意义，于是他选择了离开！ 可谁曾想，偏偏就在第二年，国家又取消了体育加试政策。(.)余俊贤得知这个消息，肠子都悔成青的了，可命中注定，造化弄人，谁也没有长前后眼啊！ 就这样，余俊贤极富戏剧性和传奇色彩的一生，就这样缓缓拉开了序幕！这时候，姊妹六人中，就剩下了三弟和小妹，还在上学读书。 余俊贤本来想着，现在社会发展了，生活条件变好了，温饱问题解决了，弟妹应该不会再辍学了吧。可谁知家庭经济依然不景气。弟妹每学期为数不多的学杂费，父亲总是不能如期按时交到他们手上。 被逼无奈的弟弟，曾先后几次跑到花庄的舅舅家里，去给他们要钱交学费。时间长了，弟弟一赌气，就搬着书回家来了。 可令余俊贤感到奇怪的是，无论她们姊妹中哪一个提出辍学回家，父亲从来都没有提出哪怕一个字的异议！以至于余俊贤常常产生这样的联想： 父亲巴不得他们几个一个一个从学校回来呢！因为他实在是没有能力挣到更多的钱，供他们一个个把学上到底！ 直到现在，这成了他大脑中一道挥之不去的残酷印记，历久弥新，历历如昨，难以忘怀！ 虽然家中还有他们兄妹四人，但帮助父亲干重体力活的，就只有余俊贤和他的弟弟余宏贤了。因为二妹年龄尚小，只能当个牛倌；而姐姐从小辍学在家，帮父母操持这个家庭，从生产队时期一直干到土地下放。 现在，姐姐眼看已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了。婚事早已定下，婚期也已临近，很快就会嫁过去，拥有自己的家庭，和妈妈一样，成为一名家庭主妇的。 所以，眼下地里的农活，一般由弟兄两个帮助父母去做，姐姐一般在家操持一些家务。 眼下正处在冬春交替的雨水时节。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 余俊贤所在的千名沟，可能是由于土壤环境的影响，不管是东西南北的那个方向，从四周聚拢来的大大小小的五道山岭，都是上半部分光秃秃的，最多长一些大大小小的灌木丛。 每年一到冬春时节，落光了叶子的灌木丛，站在远处一望，到处呈现出蓝莹莹、灰蒙蒙的一片，丝毫不能遮掩裸露在外的青石山、石渣岩和黄土岭的荒凉和萧索。 而靠近山根的部分，或许是由于土层较厚实的缘故，则生长着整片整片的茂密的栎树林；靠近大清河两岸的部分山脊上，则生长着成片成片的郁郁葱葱的柏树林。 因此，盛夏时节，栎树林里遮天蔽日，凉爽无比，更是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只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广大的豫西地区，尚处在相对贫穷落后的时期。老百姓们整天忙忙碌碌的，一年到头，也只能勉强解决温饱问题。 他们还没有更多的时间，用来谈情说爱。因此，自然辜负了这大片大片的大好的恋爱环境。 到了冬春时节，落光了叶子的一道道栎树林，变成了一道道蓝色的屏障，护卫着山上山下的层层梯田，保佑着生活在这片热土上的子民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繁衍生息，耕读持家。 人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每看到这种情景，余俊贤就禁不住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自然造化，真的是神奇无比啊！在他们村的方圆左近，再没有一个自然村，能和他们千名沟相提并论，并驾齐驱！ 土壤肥沃，物产丰富：大到山林木材，小到荆梢糊叶；山坡上有的，别的村子里没有；地里种的庄稼，那长势似乎也比别村的好！ ――这绝对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余俊贤觉得，这只能说是他们村的父老乡亲，占住了天时，得到了地利，赢得了人和！ 至于柴米油盐，吃水，用电，走路等等，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所需要的东西，凡所应有的，千名沟无所不有。可以说是附近十里八村最富庶的村子！ 而仅仅和千名沟一岭之隔的花庄、沟口、虎穴沟、庙坡山、沙窝、牛家庄等等，要么是没有水吃，要么是交通不便，要么是土地贫瘠，要么是偏僻闭塞，山高谷深！ ――最最让余俊贤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即便同是一道千名沟，千前沟和千后沟，就有着天壤之别：千前沟在一道小山洼的洼底，有一大一小两口水井，整年累月，无论天有多旱，那山泉水永远都在汩汩的流淌！ 可千后沟就不行了！人老几辈，一直都在为人畜吃水问题而努力，而奋斗，而发愁！ 在生产队大集体的时候，前前后后打了好几口井，有大的，有小的，有深的，有浅的，有粗的，有细的。为此还死伤了好几口人，可到现在，依然是没水吃！ 一到天旱时候，男女老少，车拉肩挑，整天只干一件事：运水！ 土地承包下放到各家各户至今，千名沟和别的村子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们不但分了承包的土地，还分了承包的林坡。 眼看林坡分到农户已经七八年了，其他人家有劳力的，山坡上的树木，已经砍伐了一遍。可余俊贤家，由于劳力少，人手缺，直到今年过了年后，父亲才下定决心：开始伐坡！ 然而，就在这场伐木战役刚刚打响的同时，深知老二余俊贤提亲成家无望的父亲，不知何时，已经在暗中托了自己的知心朋友，来给老三儿子余宏贤上门提亲来了！ 当余俊贤清醒地意识到，父亲此举等于说是在向自己宣告，近期想解决你的婚姻大事问题，不太可能；甚至也有可能打一辈子光棍时，余俊贤的心里会怎么想，怕是每一个人都能想象得到的！ 余俊贤不好意思当着媒人的面发作，和父亲闹翻，让父亲下不来台！再说了，他的问题是明摆着的，完全是自身因素造成的！所以，他也不好意思再说父亲什么！ 可怜天下父母心嘛！别说自己身体残疾，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媳妇确实困难！――就是自己是正常人，真要由于某种原因暂时提不成亲，难道会因为你是老二，就把下面几个弟妹的终身大事全部给耽误了不成？ 这是断断不可能的！ 要知道，父母不是光你一个余俊贤的父母啊，他们是兄弟姊妹六人共同的父母！ 更何况，他们余家，在当时当地，家庭条件并不是太好的，家底家境，也不是本村最殷实的！ 在生产队时，他们家年年欠款，分不到红；土地下放时，生产队的房子、树木、牛羊、农机等值钱的生产资料，全部尽着他们存款户分！像他们这样的欠款户，基本上是一无所有，什么也没有分到！ 这就形成了这样一个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宿命怪圈：因为没有劳力，挣工分少，整年欠款，家里特穷；因为欠款，土地承包下放分东西时，他们什么也没有分到，这就让他们雪上加霜，穷得更很了！ 再说，他们的父母也不属于那种特别有能耐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耽误了他余俊贤，只是耽误了他一个人！要是因此耽误了弟妹几个的终身大事，那可就酿成悲剧，耽误大事了！ 何况，他的父母亲，为了他说媳妇的事，这几年真的是尽心尽力了！他的婚事也因此成了压在父母心上的一座大山，成了父母的一块心病！ 即便如此，――尽管余俊贤也读了不少的书，通晓不少事理，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父母竟然撇开了他不管不问，直接托人给老三提亲来了！ 这不是乱了套吗？ 这不是故意在往他的脸上，扑擦扑擦打耳刮子的吗？ 在余俊贤看来，不管父母心里怎么想，你这做弟弟的，总得替我这当哥哥的想一想啊！哪怕是说几句宽心的话，在父母面前略微表示一下“哥哥家不成，我先不要提亲”这层意思也好啊！ 可是让余俊贤恼火的是：弟弟并没有这样做！反而大有就坡骑驴、顺势下台阶的意思！似乎这并没有什么异常，一副自然而然、心安理得的样子！ 这不明摆着是在欺负人，要在太岁头上动土，欺负他余俊贤这当哥的，没本事，没能耐吗？ 于是，一股长时间积聚起来的无名业火，在那个春寒料峭的初春的早晨，就像火山爆发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一股脑全部集中到弟弟一个人身上去了！ 现在想来，余俊贤觉得，那种情形，很有点儿像西方世界两个情敌之间，为了争夺一个恋人，而相约进行的你死我活的殊死决斗！ 给弟弟提亲的媒人，还在屋里和父亲谈着正事。弟弟因为是当事人，是主角，因此也在现场。而他这个当哥哥的，很明显，倒成了一个多余的、不受欢迎的人！ 既然自己在场，脸上又没有什么光彩，――所以吃完了早饭，余俊贤就先到房后的那片空地上，打节煤柱，锯栎树去了。 过了一会儿，喜气洋洋的弟弟，也来到了打节树木的场地。那一刻，余俊贤看见兴冲冲的弟弟来到了自己面前，好像在有意嘲笑自己似的，两眼都要变成黑的了！于是乎，张嘴就骂开了―― “在家里拱着兴呗，急着出来干什么？天还不黑哩，干活有的是时间！” 刚刚还在兴头上的余宏贤，被哥哥莫名其妙的这么一顿抢白，登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他当然不知道，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哥哥，还和他有说有笑的，为什么过了一夜起来，今天早上，怎么突然之间，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蛮横粗暴，不讲道理，不可理喻！ 13 爱情射线（12） 哥哥参军到祖国西部边陲的部队去了之后，余俊贤兄弟姊妹六个，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了。 因为小妹余文玲年龄尚小，还在上学；而上个星期还在上学的弟弟，因为时常交不起学费，刚刚辍学回来。 兄弟姊妹六人中，每一次，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上一晌或是前一天，刚刚还在学校读书求知的学生娃，突然之间宣布，自己不再上学了，要在家里帮父母亲干农活，操持家务，——每每此时，余俊贤的心里，常常都会产生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这个决定一经做出，或是一经宣布，这就意味着，这个兄弟姐妹的学生时代，就随之宣告结束了！ 这同时也就意味着，要通过上学读书、考学就业这条路跳出农门，改变自己的命运，同时也改变这个家庭的命运的理想，随之破灭汊！ 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这辈子，今生今世，就不可能再踏进学校半步了。 十几年过去了，别的事情，或许已经在余俊贤的记忆深处，被渐渐磨灭，慢慢淡忘，但他姊妹几个人的辍学过程，他都记忆犹新！ 姊妹六个中，最先辍学的，是他即将出嫁的姐姐余贞贤。她是因为小学三年级的小数加减法不会运算，在那个风和日丽、暖意融融的春日，和二堂姐一起，告别校门的朕！ 然后就是自己的二妹余蓉贤，她是因为土地下放之后，成人劳力要下地干活，而牛羊没人放，才不得已辍学回乡的。她上到了小学四年级。 余俊贤自己和他的哥哥余维贤，是同一年离开学校，结束自己的学生时代的！ 哥哥先后参加了三次高考，但由于偏科现象严重，整天钻到寝室，不去教室上课，最终考场失意，名落孙三，无奈报名参军去了。 而余俊贤自己在哥哥第三次参加高考的年月，初中毕业，参加了中招考试。但倒霉的是，那一年，中招政策有变，加试体育，成绩计入升学总分。余俊贤因为身体残疾，体育考了零分。那年的高中录取分数线是分，可他文化课只考了分，因而落榜。 第二年，他也曾又去复读了一个月，但一想起上一年惨遭淘汰的经历，他便寒了心！——知识没掌握，再复读一年可以长进；但自己的身体就这样了！要是再考体育，自己依然不会过关！ 再继续复读下去，已毫无意义，于是他选择了离开！ 可谁曾想，偏偏就在第二年，国家又取消了体育加试政策。余俊贤得知这个消息，肠子都悔成青的了，可命中注定，造化弄人，谁也没有长前后眼啊！ 就这样，余俊贤极富戏剧性和传奇色彩的一生，就这样缓缓拉开了序幕！这时候，姊妹六人中，就剩下了三弟和小妹，还在上学读书。 余俊贤本来想着，现在社会发展了，生活条件变好了，温饱问题解决了，弟妹应该不会再辍学了吧。可谁知家庭经济依然不景气。弟妹每学期为数不多的学杂费，父亲总是不能如期按时交到他们手上。 被逼无奈的弟弟，曾先后几次跑到花庄的舅舅家里，去给他们要钱交学费。时间长了，弟弟一赌气，就搬着书回家来了。 可令余俊贤感到奇怪的是，无论她们姊妹中哪一个提出辍学回家，父亲从来都没有提出哪怕一个字的异议！以至于余俊贤常常产生这样的联想： 父亲巴不得他们几个一个一个从学校回来呢！因为他实在是没有能力挣到更多的钱，供他们一个个把学上到底！ 直到现在，这成了他大脑中一道挥之不去的残酷印记，历久弥新，历历如昨，难以忘怀！ 虽然家中还有他们兄妹四人，但帮助父亲干重体力活的，就只有余俊贤和他的弟弟余宏贤了。因为二妹年龄尚小，只能当个牛倌；而姐姐从小辍学在家，帮父母操持这个家庭，从生产队时期一直干到土地下放。 现在，姐姐眼看已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了。婚事早已定下，婚期也已临近，很快就会嫁过去，拥有自己的家庭，和妈妈一样，成为一名家庭主妇的。 所以，眼下地里的农活，一般由弟兄两个帮助父母去做，姐姐一般在家操持一些家务。 眼下正处在冬春交替的雨水时节。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一片。 余俊贤所在的千名沟，可能是由于土壤环境的影响，不管是东西南北的那个方向，从四周聚拢来的大大小小的五道山岭，都是上半部分光秃秃的，最多长一些大大小小的灌木丛。 每年一到冬春时节，落光了叶子的灌木丛，站在远处一望，到处呈现出蓝莹莹、灰蒙蒙的一片，丝毫不能遮掩裸露在外的青石山、石渣岩和黄土岭的荒凉和萧索。 而靠近山根的部分，或许是由于土层较厚实的缘故，则生长着整片整片的茂密的栎树林；靠近大清河两岸的部分山脊上，则生长着成片成片的郁郁葱葱的柏树林。 因此，盛夏时节，栎树林里遮天蔽日，凉爽无比，更是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只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广大的豫西地区，尚处在相对贫穷落后的时期。老百姓们整天忙忙碌碌的，一年到头，也只能勉强解决温饱问题。 他们还没有更多的时间，用来谈情说爱。因此，自然辜负了这大片大片的大好的恋爱环境。 到了冬春时节，落光了叶子的一道道栎树林，变成了一道道蓝色的屏障，护卫着山上山下的层层梯田，保佑着生活在这片热土上的子民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繁衍生息，耕读持家。 人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每看到这种情景，余俊贤就禁不住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自然造化，真的是神奇无比啊！在他们村的方圆左近，再没有一个自然村，能和他们千名沟相提并论，并驾齐驱！ 土壤肥沃，物产丰富：大到山林木材，小到荆梢糊叶；山坡上有的，别的村子里没有；地里种的庄稼，那长势似乎也比别村的好！ ——这绝对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余俊贤觉得，这只能说是他们村的父老乡亲，占住了天时，得到了地利，赢得了人和！ 至于柴米油盐，吃水，用电，走路等等，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所需要的东西，凡所应有的，千名沟无所不有。可以说是附近十里八村最富庶的村子！ 而仅仅和千名沟一岭之隔的花庄、沟口、虎穴沟、庙坡山、沙窝、牛家庄等等，要么是没有水吃，要么是交通不便，要么是土地贫瘠，要么是偏僻闭塞，山高谷深！ ——最最让余俊贤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即便同是一道千名沟，千前沟和千后沟，就有着天壤之别：千前沟在一道小山洼的洼底，有一大一小两口水井，整年累月，无论天有多旱，那山泉水永远都在汩汩的流淌！ 可千后沟就不行了！人老几辈，一直都在为人畜吃水问题而努力，而奋斗，而发愁！ 在生产队大集体的时候，前前后后打了好几口井，有大的，有小的，有深的，有浅的，有粗的，有细的。为此还死伤了好几口人，可到现在，依然是没水吃！ 一到天旱时候，男女老少，车拉肩挑，整天只干一件事：运水！ 土地承包下放到各家各户至今，千名沟和别的村子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们不但分了承包的土地，还分了承包的林坡。 眼看林坡分到农户已经七八年了，其他人家有劳力的，山坡上的树木，已经砍伐了一遍。可余俊贤家，由于劳力少，人手缺，直到今年过了年后，父亲才下定决心：开始伐坡！ 然而，就在这场伐木战役刚刚打响的同时，深知老二余俊贤提亲成家无望的父亲，不知何时，已经在暗中托了自己的知心朋友，来给老三儿子余宏贤上门提亲来了！ 当余俊贤清醒地意识到，父亲此举等于说是在向自己宣告，近期想解决你的婚姻大事问题，不太可能；甚至也有可能打一辈子光棍时，余俊贤的心里会怎么想，怕是每一个人都能想象得到的！ 余俊贤不好意思当着媒人的面发作，和父亲闹翻，让父亲下不来台！再说了，他的问题是明摆着的，完全是自身因素造成的！所以，他也不好意思再说父亲什么！ 可怜天下父母心嘛！别说自己身体残疾，想找个称心如意的媳妇确实困难！——就是自己是正常人，真要由于某种原因暂时提不成亲，难道会因为你是老二，就把下面几个弟妹的终身大事全部给耽误了不成？ 这是断断不可能的！ 要知道，父母不是光你一个余俊贤的父母啊，他们是兄弟姊妹六人共同的父母！ 更何况，他们余家，在当时当地，家庭条件并不是太好的，家底家境，也不是本村最殷实的！ 在生产队时，他们家年年欠款，分不到红；土地下放时，生产队的房子、树木、牛羊、农机等值钱的生产资料，全部尽着他们存款户分！像他们这样的欠款户，基本上是一无所有，什么也没有分到！ 这就形成了这样一个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宿命怪圈：因为没有劳力，挣工分少，整年欠款，家里特穷；因为欠款，土地承包下放分东西时，他们什么也没有分到，这就让他们雪上加霜，穷得更很了！ 再说，他们的父母也不属于那种特别有能耐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耽误了他余俊贤，只是耽误了他一个人！要是因此耽误了弟妹几个的终身大事，那可就酿成悲剧，耽误大事了！ 何况，他的父母亲，为了他说媳妇的事，这几年真的是尽心尽力了！他的婚事也因此成了压在父母心上的一座大山，成了父母的一块心病！ 即便如此，——尽管余俊贤也读了不少的书，通晓不少事理，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父母竟然撇开了他不管不问，直接托人给老三提亲来了！ 这不是乱了套吗？ 这不是故意在往他的脸上，扑擦扑擦打耳刮子的吗？ 在余俊贤看来，不管父母心里怎么想，你这做弟弟的，总得替我这当哥哥的想一想啊！哪怕是说几句宽心的话，在父母面前略微表示一下“哥哥家不成，我先不要提亲”这层意思也好啊！ 可是让余俊贤恼火的是：弟弟并没有这样做！反而大有就坡骑驴、顺势下台阶的意思！似乎这并没有什么异常，一副自然而然、心安理得的样子！ 这不明摆着是在欺负人，要在太岁头上动土，欺负他余俊贤这当哥的，没本事，没能耐吗？ 于是，一股长时间积聚起来的无名业火，在那个春寒料峭的初春的早晨，就像火山爆发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一股脑全部集中到弟弟一个人身上去了！ 现在想来，余俊贤觉得，那种情形，很有点儿像西方世界两个情敌之间，为了争夺一个恋人，而相约进行的你死我活的殊死决斗！ 给弟弟提亲的媒人，还在屋里和父亲谈着正事。弟弟因为是当事人，是主角，因此也在现场。而他这个当哥哥的，很明显，倒成了一个多余的、不受欢迎的人！ 既然自己在场，脸上又没有什么光彩，——所以吃完了早饭，余俊贤就先到房后的那片空地上，打节煤柱，锯栎树去了。 过了一会儿，喜气洋洋的弟弟，也来到了打节树木的场地。那一刻，余俊贤看见兴冲冲的弟弟来到了自己面前，好像在有意嘲笑自己似的，两眼都要变成黑的了！于是乎，张嘴就骂开了—— “在家里拱着兴呗，急着出来干什么？天还不黑哩，干活有的是时间！” 刚刚还在兴头上的余宏贤，被哥哥莫名其妙的这么一顿抢白，登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他当然不知道，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哥哥，还和他有说有笑的，为什么过了一夜起来，今天早上，怎么突然之间，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蛮横粗暴，不讲道理，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