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媚妃黛玉劫》 1.回太虚梦破晓前生,见仙姑再续红楼缘 当郁黛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飘飘缈缈的云层之间,云层慢慢散开,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清溪,真是人际希逢,飞尘不到。 她死了吗?记得,自己是被那狠心的私生子哥哥开着越野车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山崖去看烟火,结果趁着四下无人,而她又松下防备之间,却将她从山崖上推了下去。他想除去她,然后取而代之,继承本来爷爷已经转入她名下的天价遗产。 郁黛琳叹了口气,与这些人周旋斗争了这么久最终还是让他们杀了自己。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微笑荡漾在她的唇边。 以为她死了,他们就是遗产的唯一继承人了吗?别做梦了!她早在爷爷将遗产转入她名下的同时顺便签了一份秘密的生前遗嘱:如果她死于非命便将所有遗产捐到希望工程,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能够得到帮助。虽然刚继承遗产就写遗嘱有些奇怪,但是在那样的险境之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她也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超多好看小说]他们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正在胡思之际,忽然郁黛琳忽听山后有人作歌: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女儿,何必觅闲愁。 郁黛琳一时觉着这词有些熟悉,像是在那里听过一般。细细想来,再抬眼看看四周景色,竟发现这像是红楼梦中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中的段子。难道自己死后来了太虚幻境不成?定了定神,这是长年以来与家里那帮觊觎着她遗产的亲戚斗法留下的习惯,于是到了危险或是迷乱的时候,便越是保持清晰和镇定。慢慢看吧,反正来了这地方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正道是: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大脑急速飞转之间,歌音未息,早见那边走出一人来,蹁跹袅娜,端的与人不同。信矣乎,瑶池不二,紫府无双。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你是?” 当美人见到美人时总要将对方打量地比任何一个色狼都还清楚。郁黛琳也不例外,她盯了对方良久,不是很友好的吐出了一句。不是不想友好,而是在不认识的人面前绝对不能表现出太多的殷勤,这是她勾心斗角这么多年的本能。 “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思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痴男怨女。绛珠妹子,即便是忘了本尊,也不必如此说话,倒好像你我一见便是仇人一般。” 那仙姑似笑非笑得看着郁黛琳。抖了抖手中拂尘,只见她手间多了一本大红底镶金册,上面写着“金陵十二钗正册”七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真作假时假亦真。红楼之事并非杜撰,只是那世间痴人并着自己的一厢情愿改了结局罢了。你虽此世尘缘已尽,但在那里仍有前世姻缘孽账未销。一切情缘皆由你而起,必定要因你而落。去吧,以你之力必定能重述一段不一样的红楼。” “你说我是林黛玉?我叫郁黛琳。郁黛琳,林黛玉&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郁黛琳惊了,即使有见泰山倒于面前而不乱之势,听见这样的天方夜谭,也不免有些讶异。反反覆覆得念着自己的名字,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郁黛琳一瞬间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么她要去改变林黛玉悲惨的命运。从初中时读《红楼梦》便一直为林黛玉鸣不平。为什么像她这样的好女子会凄然死去,而薛姨妈、薛宝钗那样的口腹蜜剑的毒蛇却享尽荣华? 但是郁黛琳仍然有些不放心,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自称是警幻仙姑的女人,问道。 “历史将因我的一言一行而改变吗?” 想到以后《红楼梦》会因此而改变,郁黛琳有些不放心。她的本性并不坏,只是仅仅想在尔虞我诈的世界中保护自己罢了。因此她不想别人给她带了麻烦,同样的也不想给别人带来任何的麻烦。 警幻仙姑早已看出她的心思,收起了手中的“金陵十二钗正册”,抖了抖手中的拂尘笑道。 “此事汝亦可放心。红楼之异界不与此世相连,自不会有任何变化。汝尽可放心行事。” 郁黛琳只看见四周出现无数道金光将自己紧紧地包围在其中,意识所到达的最后就是看见了警幻仙子含有深意的笑容。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正是: 生死由命意在天,前世因缘今生牵 ------题外话------ 某鱼初次发文,是新人,希望各位多多支持,喜欢的话就收藏,养肥了再看,某鱼不挖坑!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2.烟花三月游意正浓,林府双降贵媛皇胄 烟花三月意正浓,所谓的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此话自然不假江南水乡湖边的柳树刚刚抽出了嫩芽来,随着这春日里微醺的清风翩跹着。有诗云: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春燕啄春泥。此时桃花夹着飘飞的柳絮纷纷扬扬,漫天花影之中些微的落着缠绵的春雨,春色如此叫人欲罢不能。 是日,苏州巡盐御史林如海府上闹得天翻地覆。要问怎么了。原是原本随着北静王爷一同来苏州的北静王妃难产。已经送进房中三日三夜,至此却依旧不见动静。想来那北静王妃早已力竭,只剩下幽幽的一口气漾在胸中,撑到现在只想将那作死的冤家生了出来,给丈夫留下个孩子。 “王爷,王妃她不行了,生不出来!” 一侍婢急急得从屋中跑了出来,方才听产婆姨一说,整屋的人都慌了神,只好找王爷来定夺。北静王年已四十有五,但嫡王妃此时仍是第一胎,而家中别房妻妾也无生育。如何知道这事,也只得在原地打着圈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闹得天翻地覆,没个开交,只闻得隐隐地木鱼声响,念了一句。 “南无解冤孽菩萨。有哪人口不利,家宅倾倒,或中邪祟者,或逢凶险者,吾善能医治。” 北静王听了这些话,哪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快去请来,也不顾及是否是江湖术士专门前来骗钱的,只命人请了进来。举目一看,原是个癞头和尚,鼻如悬胆两眉长,目似明星蓄宝光,破衲芒鞋无住迹,腌臜更有满头疮。 北静王见此人生得不凡,想不也不会是什么凡人,于是忙上前作了个大礼。 “不知大师能否救爱妃一命,若保我妻儿两全,小王必当重谢。” “这自可不必,只是王妃命不该绝,上天要留她一命。敢问王妃平日里最惧何声?” “爱妃最听不得爆竹火花之声,每每听见必全身震颤难眠。” 北静王虽不自在,奈此癞头和尚能救娇妻之命,只得据实相告,不敢有半点隐瞒。(.) “请王爷在这屋外燃放爆竹,尊夫人便可顺利产下孩儿,妻儿具可保全。此为贫僧送之薄礼,自此告辞。” 便留下一玲珑翠玉飘然而去。 北静王也无暇顾及,忙命人依那癞头和尚之言在王妃屋外燃放爆竹。片刻之后,只见暗黑的天际有一道红光越过。正入自家王妃屋中,众人仰头之时便一侍婢出来报喜。 “恭喜王爷,王妃生了。是一位小王爷。” 北静王喜得让进门里,只见产婆手中抱着一男婴,肌肤胜雪,煞是可爱。这是又有林家仆婢几人前来问候,祝贺北静王爷王妃喜得贵子,又报上林家夫人即荣国府贾赦、贾政二人之妹名贾敏者也喜得一女。一时间,四下皆欢。 北静王见今日是三月十五,便邀定下一月圆之夜,在林府的后花园中大摆庆生宴。北静王为四王之首,林如海之家当年又在帝位之争中出过一臂之力,深得皇帝厚爱。因此于北静王也算是生死之交,两人私下里常以兄弟相称不分你我,甚是相欢。 一月以后,四月十五晚,林府后花园中。 “如海,让夫人将小姐抱出来看看吧。都做了她的干爹,一个月来却连干女儿的的面都没见过,这也太&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原来,这林如海早与北静王相约,让他做了女儿的干爹。而可惜,这孩子自打娘胎里出来,便怯弱不胜,自是不敢拿出去与人见的。 “这就让人去。那王爷您是否也该让臣见见小王爷。” 这是在宴席之上,周到的礼数必不可少,在场的人中嫉妒林家财力权力的人不在少数。若是有什么让他们听去了,在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到了皇上的耳朵里,而皇帝生性又多疑,万一误会了,这林家与北静王两家也都完了。 一会儿,北静王妃和林夫人都抱着孩子出来了。 “真是个俊俏的小姐。” 只见了一眼,北静王妃便夸道。也是,那孩子虽才只有一月,但珠圆玉润,很是饱满,只是有些苍白像是病了很久似的。却反倒更让人怜惜,所见之人无一不是爱到心了里的。 “可有名了?” “回王妃,还未取。是一月以来,挑了成百上千个都不称心,若是王妃能不吝赐名,那便是这孩子的福气。” “那就叫黛玉吧,曾有古人作诗,道是‘镜中螺黛泻重重’,又有尾联以‘十二银桥锁玉龙’作结,林大人你看可好?” “黛玉,这真是个好名字。长大后必定是个玉人。臣多谢王妃赐名。” 正是:平安无事母子全,喜得贵女更赐名。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3.北静王重游御史府,林黛玉得玉忆前生 一晃又是一年,每岁三月,北静王是必到这苏州林御史家坐坐的。说是来看看老朋友,实则是,嗜上了这苏州的好茶。苏州盛产茶叶,而这御史府自是名茶聚集之地。 这年果然,北静王又携了王妃、幼子前来林府。 “如海,本王又来讨茶喝了!” 林如海在门外等了片刻北静王与王妃的车驾便到了这里。虽说是微服私访,但是北静王想来是个会享受的人,从不曾亏待了自己,因而自也不会只携了妻子与三五仆从前来。刚进了门,仆役上完茶皆退下,在大堂外伺候着。北静王便大声的调侃道,倒是弄得林如海不好意思起来了。林如海与北静王虽是老相识,却性格迥异――一个内敛,一个外向。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这般投缘。大概是一个谨慎愿听,一个大胆愿说的缘由罢了。 “王爷看您说的,您想喝茶指派人来个信,下官立马就给您送过去,那还用您亲自前来。” 北静王端着茶,坐在林家后花园的一处听风亭里,看着四面环水,绿柳如茵,奇石嶙峋的苏州园林,不由的啧啧道。 “送来的没你亲自泡的香,再说了,本王就喜欢在你家的后花园里喝茶。” 的确,林如海家的花园虽不大,倒也雅致古朴。古人有云:“小桥流水人家。”这倒是让日日看着皇宫内院,玉宇琼楼的北静王甚是喜欢。 “这倒是难为臣了,王爷往后还是您自己来苏州吧。” 忽听林如海话锋一转,原本说要亲自送茶来府上,这会又要他自己来,一时怪异。不禁问是为何。只听林如海苦着脸回到。 “要茶,要臣都容易,可是要臣把这院子搬到金陵去,臣怕是老了,没这个力气了。[]” 北静王听罢,哈哈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拍着林如海的肩。 “如海啊,今后若是谁说你一板一眼,不苟言笑的本王定是要找人和他拼命。” “王爷谬赞了。” 这里说着,后堂林夫人屋里也是好不热闹。北静王妃抱着小王爷水溶正和黛玉玩来着的。两人本就是结拜的姊妹,一年不见自然多不胜数的悄悄话要讲,想来自己虽然以为王妃,却少有像贾敏这样不卑不亢的知心之人,心中自然是多了一份欢喜。 忽林夫人见水溶颈上挂着一块翠玉,碧绿晶莹煞是好看,只见上面镶着几个字。曰:“凤兮凰兮,凡鸟惘落红尘”反过来一看,亦有一联,像与前面的是一对儿,“姻兮缘兮,水木之债牵今生”。 “这是?” “这是生这冤家之时难产,幸有一神僧在屋外燃起爆竹将我惊醒,救了咱们母子一命,后又留下这玉。也只当是福祉,便戴在身上好保他平安。” “让姐姐见笑了。只是刚好我娘家有一位衔玉而诞的公子。一时好奇,因有此问。” 北静王妃沉吟片刻,像是想起来了。 “是名唤宝玉的吧。我也曾见过的几面,比水溶只大了两岁。” 北静王妃还记得初次见宝玉是在他百日之时,她代北静王前去祝贺。看见了那个可爱的孩子,生得不俗,只是不足周岁便甚是顽劣,只爱脂粉,却不知长大后会如何。 “是吗?我也只见过一两面。” 正在这时,水溶和黛玉两在玩,而黛玉见母亲对着水溶的玉很是好奇,抢着要。贾敏不知如何是好,北静王妃也不拦只说小孩子好玩,便亲自将水溶颈间的翠玉去下,逗着黛玉玩儿。 然而黛玉一碰那玉,忽然眼前一片明晰。那玉里闪出一道金光――一道只有黛玉才看得见的金光,然后前世的一切如走马剧场一样在她眼前晃过。 只拿了一会儿,黛玉便好像对那玉不感兴趣了似的随意丢在一旁。这时贾敏连忙拿过翠玉带回水溶的颈上。谁也没有看见,黛玉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现在的她是林黛玉和郁黛琳的交集,她要改变往后的所有悲剧。绝不让自己落下任何遗憾。 正是: 又是一年春好处,偶然持玉万事始 ------题外话------ 其实,先收藏,养肥了在看又爽又不耽误时间,是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4.家和睦贾敏死瞑目,见王妃黛玉思亡母 五年间,林如海又喜得一子。[]与贾敏之间更是如胶似漆,贾敏也不因多了一个儿子冷落了黛玉,反而比起前多关注起了她。此时黛玉已经有快有六岁了,书香门第常常不在乎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于今岁五月就找了一个先生教她读书,那人正是贾雨村。 这让在现代一直生活在亲人的阴谋中的林黛玉首次感觉到了温暖。当她快要在这种幸福中沉沦之时,现实的残酷将她从这种梦幻中活生生得拽了出来。那一年她两岁的弟弟因得了痨病死了,母亲因为太过于伤心而一直长病不起。 次年初春,贾敏知道自己不行了,便将黛玉和林如海叫到床前。 “母亲,玉儿来看您了,您一定要快一点好起来。玉儿和您和父亲还要在下雪天游瘦西湖。” 八岁的黛玉看见母亲这样子,知道她自知大势将去叫她和林如海叫来是为了交代后事的。实在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才刚刚要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为什么却要在这是夺走她的幸福。 “玉儿,不哭。母亲是要去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在那里有森林,有小溪,还有花草鸟兽。玉儿要为母亲高兴才是。” 即使脸色白得如瓷器一样,贾敏还是佯装高兴得挤出一个微笑,安慰她最爱的女儿。又抓着林入海的衣袖,眼中满是眷恋。 “如海,我要走了,先替你去在那个地方物色住地,等你百年之后,在于我和儿子一同团聚。只是在这世上,我最不放心的还是我的玉儿,你定要好好照顾她才是。” 说完,抓着林如海的手慢慢得松开,滑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贾敏是含着微笑死去的。林黛玉看着自己的母亲,知道她在死去的最后一刻也是幸福的,只要幸福的死去那就够了。(.好看的小说)她这样安慰自己 往后的路还很长,而要死去的不仅仅是母亲,还有她的父亲,这一切的一切她都必须接受。只是,她只能什么都不做的接受吗?不,她要改变命运,她要保护所有她想保护的人。警幻仙姑送她来这里,就是让她来改变命运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黛玉强打起精神来,近日里,除了要安排母亲的丧礼,还要安慰丧子又丧妻的林如海。她发现自己原来没有时间去伤心,府中上下眼看着林黛玉将整个林府安排得仅仅有条,甚至比贾敏在时更加清楚,不禁有些佩服更是心疼这个年近五岁的女孩子。 忙完了府内的事,黛玉将一杯参茶送到父亲的书房中。扣开门,看见林如海正对着墙上贾敏的美人像出神。轻声唤道。 “父亲,玉儿为您熬了参汤。” 低头看见黛玉,想起这几日自己所有事宜一概不管,黛玉便挑起了这么重的担子,虽说听人来报她做得很是适宜。但是看着女儿憔悴得脸庞,虽还怯弱不胜,但已有了几分那画中的人儿的身影。 不忍心得将黛玉搂在怀里。他在做什么?分明答应过敏儿要将这孩子抚养成人的,谁知却在敏儿死后将这么重的责任交与了她。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正无言。忽门外一小厮来报。 “小姐,北静王携北静王太妃前来吊唁。” 原来,是北静王水溶和老王妃一同来了。北静王卒于去岁,当时黛玉因年纪尚幼,加之身体虚弱,弟又刚死,不便前往吊唁,于是呆在家里照顾娘亲。只由,林如海一人前往。 “父亲,玉儿还要去见客。您好好歇息。” 黛玉从林如海的怀中起来,向他作了一个礼,正打算转身离去。林如海抓住了黛玉的小手。和气地抚着她的头,笑道。 “玉儿,这几日你也累了,剩下的事就让为父前去料理吧。” 又转身,对着已经进来伺候的雪雁吩咐道。 “送小姐回房,再煮些人参燕窝过去。” 雪雁道了一声“是”,扶过黛玉,出了门去。林如海又唤人进来,为他更衣。此时,北静王与太妃已经在大堂中等了多时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只见林如海从屏风后出来,对着坐在上首的北静王与太妃行了一个大礼。 “臣林如海参见北静王爷,太妃,让王爷、太妃久等还万望见谅。” “林大人不必多礼。你与先父乃是生死之交,该是水溶向您见礼才是。” 水溶见状,连忙起身将林如海扶起。水溶虽年近五岁,但是颇有先北静王遗风,面对所有人都是宾然有礼,处事也圆滑喜人。古代的孩子都是早熟的,特别是生在帝王之家,这话在水溶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林大人,暂且把这些礼数放在一边。还是先去看看敏儿吧。” 北静王太妃原就与贾敏以姐妹相称,很是好的,一听说贾敏,薨了,忙从金陵赶来苏州,到底还是没赶上贾敏的葬礼,没见着最后一面。心中难免怅然若失,着急着要去他灵前拜祭。 午饭前,水溶辞了林如海在林府后花园小游。想来自己已有两年没到这里了吧,那是父亲最爱与林如海在这里品茶,实则是暗商朝中大事,毕竟林如海虽曾在皇上年幼时入宫伴读,但毕竟是外臣,也不好常常召入宫中,只得由北静王代为传话。 忽见不远处池边又有粉妆玉砌的女娃儿坐在岸上默默拭泪,道是哪屋的丫头受了哪房姨太太的气,在这里哭。也不管,只是悄悄地走过,原不想打搅了她。回头间,偶尔瞥见侧脸,生得这般秀气,一时忍不住上前问。 “是谁在那里哭?受了什么委屈不成?” 黛玉原是见所有人都侍候北静王、太妃午膳去了,院中无人,便独自躲在这儿好好哭一场。谁知这时听见水溶叫她。用罗帕抹了抹泪,转身看见眼前站着一个身着月白色蟒纹锦袍的男孩,比自己要高些,眉目间有一股王室的霸气,看上去却又有几分谦和秀美。便暗猜是北静王水溶,忙屈膝行礼。 “民女黛玉见过北静王爷。” 水溶听见“黛玉”二字便知是林如海的女儿,素有才女之名,又与她小时是见过的。细看形容,果与之前所见之众女个别: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你母与我母向来以姐妹相称,你我自然不必如此生疏。我叫你玉儿,你叫我义兄便可。” 黛玉一惊,知是水溶与她颇有好感,也晓得若是与他纠缠不清,将来的麻烦会是无穷无尽,还是早日撇清了关系的好。低了头,又行一礼。 “黛玉惶恐,怎敢直呼王爷名讳。” 水溶见她形容尚小,却自有一段风流态度,又极是知书识礼的,不觉得更加喜爱。刚要开口,却听见北静王太妃之声。 “你自叫他义兄便可,或是直唤他水溶也是无干系的。我记得在你刚出生之时,王爷便认了你当干女儿,与我你也应称干娘才是。” 太妃走近黛玉,看见她便想起了与自己一向甚好的义妹。一下子将黛玉搂在怀里,淌泪大哭。 “我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没了娘。往后还有谁人来照顾?” 黛玉也受了她的影响,亦是掩面涕泣,哭个不住。一时边上的侍婢们慢慢劝解住了,北静王太妃抹了抹泪珠,又另拿了一块帕子与黛玉擦了泪。再亲自扶了黛玉,前往大堂。 “走吧,你父亲正等着我们吃饭呢。看你这孩子,只这几天就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已到了大堂,林如海早候在那里。北静王太妃坐北朝南,拉黛玉挨着自己坐。看了一眼水溶,黛玉不肯。水溶见了,因笑道。 “无事的,母亲她喜欢你,就坐那吧。” 黛玉无法只得挨着北静王太妃坐着,等她坐下了,水溶才在她边上寻了个位置,北静王太妃只笑而不语。林如海见此心里也有了个大概,因此更加忧虑。一入侯门深似海,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一辈子都寂寞。 北静王太妃从方才见了林府后花园的一幕,心知水溶看上了黛玉,自己也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更何况又与贾敏是姊妹般的,希望黛玉能入王府,自己也方便照顾她。正想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便向林如海提出来,因玩笑道: “黛玉这孩子阵阵乖巧,我看的都爱不释手。不知林大人是如何调教出来这样好的闺女。” “太妃见笑了,可怜这孩子这样早母亲就去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昨儿个都中家岳母念及小女无人依傍教育,命人送来书信要接回荣国府中。因小女未曾大痊,故为即行。” 林如海不等北静王太妃说出下面的,就将她的话堵了回去。北静王太妃听此也不好反驳什么,只得点点头嘱咐关照了黛玉几句,要她在外祖母家安顿好了便去北静王府看看她。黛玉点头称“是”,假意未见水溶脸上的落寞之情。 饭闭,水溶与林如海去了书房密谈。只留下黛玉陪着太妃四处走走。 正是: 静王有意女无心,太妃欲言贾先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5.林黛玉智猜帝王意,助老父决意进京都 黛玉点头称“是”,假意未见水溶脸上的落寞之情。 饭闭,水溶与林如海去了书房密谈。只留下黛玉陪着太妃四处走走。 待黛玉梳洗完,正欲宽衣安寝之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雪雁忙披了衣去开门,黛玉听见门外那小厮说是林如海有事要见她,此时约摸已是子时,黛玉料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穿了衣,随便地绾了散下来的发。急急得出了门也没要雪雁跟来就和那小厮去了林如海的书房。 原来,午饭后北静王与北静王太妃一直与他聊到晚饭十分才离开,原是朝中动荡不安,皇上欲意立储,却仍意犹未定,各皇子也为了这储君之位你争我夺,其中便有圣上最爱之子――怡亲王。圣上实在不忍,心中却已有计较,便将这样的烂摊子交到了林如海的手上。 林如海深念先帝时期六龙多珠之厮杀惨烈,如今圣上之子诸多,而他有万念俱灰只一心想顾好爱妻遗女,自不想加入这纷纷扰扰尘世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直从晚饭间在书房中坐到现在,忽想到黛玉自小聪明异常,也曾在先北静王在世时帮忙出过几次主意。[]于是想到不妨呼她来试试。 “父亲,玉儿来了。” “玉儿,快这边坐。” 看见黛玉,林如海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温柔慈爱的神色。林如海招手唤她至自己身边坐下。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却掩不住他内心的焦急。 “父亲,北静王与太妃此次前来,该不仅是来吊唁母亲的吧。” 见林如海点点头,不说什么。黛玉在来的一路上便已猜到事情始末。 “是为了立王储的事情吧。父亲也知,皇上虽未明言却心中以将六子怡亲王定为最佳人选。只是因宫中觊觎太子之位的人过多,皇上忧心六皇子势弱不能力敌,就想要父亲进宫助他一臂之力是吗?” 林如海讶异得看着黛玉,他找这孩子来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希望。谁知这孩子一鸣惊人,简明扼要的说出了重点。 “那玉儿,你怎么看?” “父亲早已厌倦了这样的宫廷斗争,因此定不想进宫,但是无奈皇命难违。依玉儿之见,父亲不妨先抱病拖怠延误,再用假死来躲过一劫。只是我林家不能无后,玉儿愿为父亲解此忧患。” 听罢,林如海的眼中早已弥漫上了一层浓雾,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只是敏儿遗愿要他好好照顾黛玉,他又怎忍心将她推进着火坑。黛玉似是猜到了林如海的忧虑,笑道。 “父亲放心,玉儿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更何况往后还有外祖母家庇佑,北静王爷也会助玉儿一臂之力。至于母亲,父亲放心,带到成大事之日,玉儿定和父亲团聚,到时再尊母亲遗言也不迟。” 林如海听了,愈发老泪纵横,感慨万千。但最终还是执拗不过黛玉,点头同意了。次日清晨,便见北静王于书房中,面禀昨夜之事。北静王听后感叹黛玉之孝,慰林如海曰,定照顾好玉儿,也叫他放心。 第三日,北静王携北静王太妃回金陵。黛玉代父送至渡口,方上船,在舱中一静屋,屋中只剩下北静王、太妃与黛玉三人。见太妃不舍离去,黛玉宽慰道。 “干娘放心,待玉儿到了金陵,一在外祖母家安顿下来,便去府上探望干娘。” “乖玉儿,真是舍不得你这样的玉人儿。一定要快些来,我很想你的。可怜我那妹子死得早,否则也不会留你一人在世上孤苦伶仃。” 说着又流下泪来。黛玉忙捏了帕子给太妃拂泪。 “母亲,别哭了。玉儿身子弱,别又找了她也跟着。” 水溶见状,也劝道。听了这言,北静王太妃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道。 “瞧他说的,我道是关心着我这老婆子,原是怕哭伤了你的玉儿。” 如此一说,两人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黛玉低头不语,水溶则疾声答辩。 “哪有?” 看着黛玉粉面含春,又忙得转换话题。 “不早了,该开船了。” 黛玉听了,如获大赦一样,起身对着北静王、太妃行了礼。 “玉儿在此告退,不敢耽误王爷、干娘。” “玉儿这就走了?让水溶送送你吧。” 北静王太妃紧紧握住黛玉的手,不舍得让她走。又示意水溶出去送送她,被黛玉阻止。 “看干娘说的。到时黛玉又免不得将王爷送回来。这样你送我我送你,什么时候才能开船?就到这里吧,黛玉自会回去的。” 太妃想来也是,可又怕误了航时,这得站在船头。看着船渐行渐远,黛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这才叹了口气,让侍婢打起帘子进了船中。水溶虽未出来,但一直隔着竹帘子,看着黛玉,还望时间能过的快些,他也能快些再见到她,一解相思之苦。 正道是: 贤女孝解慈父忧,静王苦思林家女 在家中又住了近半月之久,一想到林如海想到爱子爱妻相继离世,又因自身即将与爱女别离更是千般滋味在心头,到是真的郁郁病了。黛玉心中也甚是不舍便自作主张,代父修书一封。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6.林黛玉辞父进京都,北静王央母入贾府 呈父亲重病,弱女年小,还望在家中多住些时日,待来年定当亲自去往金陵,向老祖宗磕头请今日之罪。(.)病弱贾母念其父女情深,加之黛玉又极怯弱,答应了。 期年,约定之日将到,贾母派人齐全万事从贾府中派人出来接黛玉,已是四月。林如海见黛玉的先生,即那名唤贾雨村者有意官场,又念他与荣国府一支乃是同谱,只因那等荣耀不便前去攀扯,至今故越发生疏难认了。便亲手写了一封推荐书信于贾政,让雨村携黛玉一同前往金陵,一路上也可照料黛玉周全。 于四月十二一早,黛玉方洒泪拜别了父亲,随了奶娘及荣府几个老妇人登舟而去,贾雨村又另上一小船,带着两个小童,依附黛玉而行。 有日到了金陵,进入神京。黛玉弃舟登岸,便有荣国府打发了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久候了。早就闻这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这几日见的几个三等仆妇,吃穿用度已是不凡,何况今至其家。因此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行一步路,多说一句话,惟恐让人耻笑了她去。 自上了轿,进入城中,黛玉从纱窗中向外瞧了一瞧,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别处不同。又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首大门。黛玉暗自揣度该是到了宁国府,知是外祖之长房。 想着又往西行,不多远,也是一样的三间大门,只是看着比前者更是气派,方是荣国府了,从西边一角门进。轿夫抬了进去于一射转弯之地便歇下退了出去,另换了几个年轻小厮抬轿,至一垂花门前落轿,后面的婆子们忙赶上来,打起轿帘扶黛玉下来。进了垂花门,又走过抄手游廊,于一穿堂中,绕过一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后就是正房大院。又走了一会儿,几个坐在台矶之上的穿红着绿的小丫头一见她们便迎上来,一面打起帘子一面笑道。 “刚才老太太还念着呢,可巧就来了。” 又扬起脖子,朝着里面叫了一句。 “林姑娘来了。” 黛玉方进房时,只见两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黛玉便知她是外祖母,方欲拜见之时,早被她外祖母一把搂在怀中,心肝肉儿叫着大哭起来。当下地下侍立之人,无一不掩面陪着落泪的。黛玉扬起眼,早将这一境况悉数看在眼里。谁人是动的真情,谁人是骗的假意,早已在心里铭记下了。自己也抹了几滴泪,并不是她心肠硬,只是母亲去世已过一年,若是到现在她还没有整顿心思,那便不是郁黛琳了。 等到哭声停了,黛玉方拜见了外祖母,此即史氏太君,贾赦贾政之母也。当下贾母一一指与了黛玉地下侍立之人,黛玉也乖巧地一一拜见过了。又见了迎、探、惜春三姊妹。后来王熙凤也来了,与众人调笑了一阵,惹得贾母也是转悲为喜。只是对这黛玉倒是不大殷情。 其实,黛玉也知个中缘由,因早在贾敏还未出格之前,王夫人也还未嫁进贾府,贾敏就因这王家小姐的叔伯兄弟皆为纨绔,而王家小姐也并不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子极力反对贾政娶她。 后王夫人出阁与贾敏之间亦是有诸多嫌隙。怎奈贾母极疼贾敏,连贾赦、贾政也是对她万分溺爱。好不容易待到了她出阁,总算两人老死不相往来。谁知今个儿她女儿来了贾府,还要常住,自是不能忍受之事。好在,现任管家奶奶是她的侄女,自己亦还未放下所有家事,欲把先前在贾敏身上受的气全从黛玉的身上讨回来。只是,现在的林黛玉也非善良之辈,怎会任她欺负?只静静等待着好戏开锣。 当下茶果以撤,贾母命贾赦之妻刑氏带了外孙女过去拜见两个母舅。遂领着两个老嬷嬷扶了黛玉下去。方拜见了贾赦,又进了荣府,下了车,由众嬷嬷引着,便往东转弯,待过了一穿堂之后,到了一仪门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与贾母处不同。几个嬷嬷又引黛玉走过荣禧堂。在西厢一处小小雅间中等候。道这便是王夫人的住处了。 雪雁扶了黛玉进门,却不见屋中有人,这原是会客的外间侧堂装饰的也自然没有别处精致,只是草草的有一张铺着暗纹金丝云锦的云榻并几张矮几楠梓木椅罢了。嬷嬷们已然离开了,只有几个老婆子碍着身份在门外伺候着。半刻钟后,才有一小丫头送上盏茶,却一声不说退下离开了。 黛玉冷笑着,好大的规矩,见了主子竟有不请安不说话也不告退的,若非是有她主子在背后支使着她断然不信这些个人能有这么大的胆子。轻开瓷盏杯盖,黛玉看着这成色便知是那去年的三清次品。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却未在脸上表现出分毫,依旧是显得极为谨慎的样子,却未动那茶一口。 终于,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才有一个穿着红绫青锻背心的小丫头走来,面无表情地斜视了黛玉一眼,冷冷道。 “夫人说了,老爷今早就斋戒去了,再见罢。刚好夫人前几日里受了些许风寒,今去给老太太请安,又让风一吹,像是严重了些。不能见客。让姑娘自便。” 黛玉点点头,冷笑着,这王夫人也太沉不住气了些。今天才是她来的第一天就给她这样的下马威,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也不怕让她老人家不高兴,真真是个蠢物。看来往后的日子,要看好戏的机会是有的是了。 听了这样一个小小的丫头都能在黛玉的面前趾高气扬,雪雁终于沉不住气的怒骂道。 “这是哪门子的舅母,好歹小姐也是老太太的外孙女,既然是出去的出去了,病的病了,又何苦要等上了一个时辰再说,这分明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雪雁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黛玉的一个眼神喝断,有些惊惧的看着自家的小姐,雪雁颇有些委屈的将头埋在胸前。 正好这时,有一丫鬟来回,见黛玉正坐着,笑道。 “林姑娘可让我好找,老太太那里传晚饭了。” 黛玉起身,也笑道。 “夫人偶染了风寒,这位姐姐正告诉我来着。这就走。” 于是跟在那小丫鬟的身后,过了一到南北宽的夹道,走了一会儿便到了贾母屋。她并不用自己说方才的事,贾母可是这贾府中最通透的人。她可以做到,听想听的事,听不见不想听的事。 如黛玉所感觉的,这个老人她能够洞悉府中的一切,一草一木,每一个人的心思。她是清醒而敏锐的,就像是一把绝世的龙泉剑,越在危难时刻便越可以倚仗。只是在更多的时候,这个老人更喜欢躲在华丽的剑鞘下,让儿孙们替她捶腿捏肩,听着俏皮话,享受她的天伦之乐。 但是这并不说明,她不是她的保护伞。她很清楚,贾母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只是她在等待时机,因此现在要做的就是忍。 ------题外话------ 某鱼的文文有点慢热,各位喜欢的话收藏+评论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7.林黛玉辞父进京都,北静王央母入贾府下 饭后,贾母要将宝玉的碧纱橱挪出来让给把黛玉,而宝玉则央告着祖母让他与这神仙似的妹妹一同住,免得吵到了老太太。(.无弹窗广告) “外祖母,还是另寻一个地让玉儿住了吧。万一吵着宝玉,玉儿也过意不去。” 黛玉坐在贾母的身边,笑道。 “不怕,我不怕吵的。只要是妹妹说的话便是那天上的仙乐,哪来吵吵之说。” 宝玉听罢忙辩解道。贾母见此,想到让黛玉与宝玉一起虽两人年纪尚小,但仍有诸多不便。好在黛玉是极识礼的。于是便让人另寻了一处名春暖阁的小院落,让黛玉暂且住着,来日再另作打算。一面早又命凤姐送去了一顶藕荷色花帐并几件锦被缎褥及几套日常穿戴之类。 见黛玉只带了自幼的奶娘王嬷嬷与一个近十岁的小丫头,名唤做雪雁的。便将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改名为紫鹃与了黛玉。又如迎春等例,拨了七八个丫头并四个引教嬷嬷送去。 黛玉谢了礼,见时日已晚便回了贾母暂且休息去了。贾母及其他的媳妇子们也又坐了一会儿,王熙凤料想贾母也该乏了,便也散了。 这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北静王府中一听说黛玉已经到了贾府便急不可耐得想去见她。只是又恐来去无由,反倒害了黛玉遭人非议。只好央母亲明日里能代她前去探望。北静王太妃至此一年来也是极想这黛玉的,当下就同意了。看今日天色已晚,命人明日一早就送名帖,正式前去拜望。 次日一早,便有北静王府的人来送名帖,并定下了三日之后北静王太妃将携南安王妃,西宁王之少妃,忠鼎侯之福晋等数十人前来贾府,道是来探一探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林黛玉,以慰她失母之痛。 贾母、王夫人等人自不敢怠慢,亲自接了名帖,又请了来人进来喝了杯茶,这才放他回去。一回到北静王府,那人还未来得及禀报太妃,便被水溶上传了过去。细细问明了情况这才要他去回太妃,也不让说被他叫去之事。 原来,水溶知黛玉要在贾府,早在一年前便往贾府中安插了眼线,其中连贾母身边的紫鹃正好也是他的人,即现在侍在黛玉身边之人。 知道昨个儿她在王夫人处受了委屈,心急之下想到了这法子。让贾府的人看看林黛玉虽然母亲去世了,但是背后还是有人撑着腰的,好让他们往后做事之前先想着了这一层,也不至于让她太苦了去。 果然不出所料,贾府的人一听说黛玉能有这样的面子,让北静王太妃为她来接风洗尘,心中也有了几分敬畏。贾母听了那话,心里自喜不胜收,毕竟北静王为四王之首,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能高攀的上,那就是对于贾赦贾政也是好的。 因此忙要身边的大丫头,名唤鸳鸯者,前去春暖阁告明了黛玉,又要王夫人帮着凤姐将那日的事一一办齐了,不得有半点怠慢。王夫人自是气得牙痒痒,原本以为昨日里让黛玉吃了个闭门羹,乐了一个晚上。而今一早便听见这等事,一喜一怒竟然真的卧病不起。贾母也只好转而让凤姐全权负责,只告知邢夫人在旁指点一二。 凤姐过门一年来,虽未遇上过这样的排场,但却是个极要强的气性儿,听说这事落在了她的身上,自是更加神气,乐颠颠地当即回去预备起来了。 且放下这里,又说鸳鸯奉了贾母之命前往春暖阁,只见黛玉还未起,只有紫鹃在外室的椅子上绣花儿。便轻声道。 “紫鹃妹妹,林姑娘可醒了。” 紫鹃微微一抬头,见来者是贾母身边的鸳鸯,忙起身让座。因笑道。 “是老太太来找姑娘吗?可不巧了,大概是刚到了这地儿,有些水土不服,身子不爽,只觉得头疼身懒,昨晚又咳了一夜,到了天微亮才睡下了,这会子怕是还没醒呢。姐姐要不坐一会儿,等姑娘醒了。” 鸳鸯点点头,接过紫鹃递的一盏茶,呷了一口,连忙放下,皱了皱眉。 “怎的用这样寒颤的茶,二奶奶没送好茶来不成?” 紫鹃叹了口气,脸上微有悲凉之色,又落下了几滴眼泪来。(.)哽咽道: “可怜这林姑娘,这般小就没了娘,原想入了这贾府该是有了依仗,谁想还要受这等欺负。就是原本在家里,虽没贾府这般气派奢侈,倒也还是个千金小姐,爹娘疼着,想来也不会舍得让她受了半点苦楚去。哪像这里般&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鸳鸯看了看房间中的摆设皆无,唯有一两样土陶制成的瓶罐,插了几朵半凋的海棠,也有些气愤。 “这怎的连个丫头婆子的房里都不如了呢!看我一会儿回去不去回老太太!不过,紫娟妹妹放心吧。这府里的人不会再敢欺负林姑娘的了。三天后北静王太妃来府里为姑娘接风洗尘。听说同来的还有好些个王妃太太们的。” 紫鹃听了,知是北静王的主意,一下子高兴起来。 “姐姐可说的是真的。” “那还有假,老太太要我来,也是为了这事。” 鸳鸯笑道,想想自己也来了不久了,也不便多呆,起身复又道。 “老太太那里不能没人伺候,我可得先走了。你可得把这话对姑娘说了。” “那定是的,姐姐放心。” 紫鹃亲自将鸳鸯送到了门口,待回到屋里之时,黛玉已醒,忙伺候梳洗,又唤来雪雁上早膳。一边为黛玉上妆,一边想着怎样将这好消息告知黛玉。方想开口,却听黛玉说。、 “不必说了,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姑娘――” “我也猜到了,我受了委屈他能不有所行动吗?你也不用瞒我,骗得了贾府里的人,可骗不了我。你是他的人吧。” 黛玉兀自地将一朵浅蓝色的珠花戴在髻上。紫鹃有些惶恐,急道。 “姑娘切莫误会,王爷他只想知道姑娘平安,毕竟这府里的人不简单。” “我又何尝不知,也没怪他。只是从今往后,我的事得有我说了算,他不可干预,替我把话带到。雪雁,早饭回来再吃,先扶我去给老太太请安。” 也不管紫鹃,只由雪雁扶着去了贾母屋。紫鹃道是黛玉生了气,也等不到晚间夜深人静之时。忙轻功飞檐走壁出了贾府,虽是什么钟鸣鼎盛之家,到也未想到会有这样的江湖高手出入,怎能拦得住紫鹃这样俊的功夫,怕是连动静也未知晓半分。 回了北静王府,北静王正好独自一人在书房中,听见窗外的树梢的叶动了一动。 “谁?” “王爷是属下。” 紫鹃忙从树叶间落地,一个翻身,进了书房内。水溶见是她,便猜到是黛玉有事,问道。 “不是叫你伴在林姑娘身边,为何此时来这里,莫不是姑娘出了什么事?” “回王爷,是姑娘知道了属下的真实身份,特派属下来有话回禀王爷。” 水溶听罢,笔尖一抖,一滴浓墨滴落在宣纸之上,可惜了一副好字。 “何事,姑娘生气了?” “姑娘说她不气您,只是往后她的事由她说了算,还望王爷不要擅自插手为妙。” “原是这样,回去告诉姑娘。水溶记下了。将这书信交给姑娘。” 低头又专心于书法,紫鹃见状知是主人有送客之意,将那书信收于袖中,无声的翻出窗外。 而此时此刻,黛玉正于贾母处请安。方进了门,便见贾母屋内凤姐、邢夫人、四春、宝玉具在。料想是特特的在等她的。便由雪雁搀着至贾母跟前行礼道。 “玉儿请老祖宗万福。” 一见黛玉,贾母的眉里眼里全是笑意。忙朝她招招手,笑道。 “玉儿啊,快来我这里坐。” 说完便把黛玉拉着自己身边坐下,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笑问道。 “鸳鸯的话带到了?” “嗯。” 黛玉应了一声。贾母见她不说话,道是她未见过这么多生人心中害怕。 “怎的了?不用怕,我的孩子,有老祖宗在,谁也欺负不了你的。她们只是来看看我的外孙女长得有哪般的标致。” “谢老祖宗。” 黛玉知道这家里也只有贾母是真真正正地疼她的。只是她想不通,为何到了最后她还是同意了凤姐“狸猫换太子”之计,最终害林黛玉泪尽而亡?也许是因为除了爱她,更爱她的孙子吧。这只是一个老太太的心愿,她希望自己的子孙都能快快乐乐的吧。这能怪她吗? 她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贾母是不喜欢向赵姨娘这样吃了亏就大闹一场的人的。 “走,怎么去看看林丫头的屋子。那日里,北静王太妃必是要到那暖春阁去的。今个儿咱先去探探风。” 说着便搂着黛玉往春暖阁的方向去了,惊得凤姐是一身冷汗。忙命平儿快些找人去了春暖阁,把万事预备下了。自己则在这里拖着贾母一干人等。因笑着,上前牵住贾母的衣襟,撒娇道。 “老祖宗,咱不坐轿辇,走着去吧。” “凤丫头又有什么新法子,玉儿身子弱,仔细把你妹妹累着。” “我是想,这林妹妹昨日里只是走马观花的过了这府里,莫不是今天有老祖宗陪着再转一圈才好。” “瞧这丫头的一张嘴。也好,就走着去吧。” 贾母由鸳鸯扶着,携着黛玉走远在最前面,然后凤姐、邢夫人紧随其后,再是四春、宝玉等,身后三丈之外再跟着几十个随行的丫头。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过穿花游廊。先去了宝玉的碧纱橱。 黛玉当然知道凤姐是个什么心思,暗笑她心思用尽。也不说什么,只是跟着贾母去游一游这贾府。 正是: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忘了一切由天定。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8.史太君话中藏玄机,静太妃送礼表真情上 上回说到,凤姐撺掇着贾母一行人绕路走着去春暖阁。且说,一上午的时间几人游遍了荣国府,又在王夫人处吃了中饭,王夫人已休息了半日,身子渐好。伺候完了茶,便也跟着去了春暖阁。 只见一走进阁中,院子里便是几处碧竹苍翠欲滴,沿着碎石铺成的小径走过,便见一间小阁深隐竹中。贾母见了,笑道。 “倒也分外幽静,竟是个养病的好去处。林丫头就在这里养着也好,只可惜明日里要坏了这清静了。” “老祖宗,不碍事的,不过一日罢了。再着说了,这暖春阁若实在没人来闹一闹,便再静再雅,也不过一死物罢了。” “你乖,你乖,乖――走进去坐坐。” 贾母慈爱地抚着黛玉的头发,又转过头对身后的众人道。贾母率先携着黛玉进了暖春阁,并没有看见站在身后的王夫人刀一般的眼神,黛玉走在贾母身旁,只觉得身后一阵冰冷仿佛有一双毒蛇一样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低头回看悄望见王夫人一闪而过的阴冷眼神,依旧镇定自若的与贾母在谈笑间将这一切视而不见。 紫鹃早已回来,见贾母带着人来了,赶忙去倒水端茶。贾母一进门,看见桌凳上,椅子上皆是一些翡翠玉石,绸缎纺纱,甚至还有些茶叶吃食。贾母见了这境况,心里早就如明镜一样了。但佯装不知,疑问道。 “这是怎回事?” “回老太太的话。这是我给林妹妹拿来的些金石玉器,还有些日常衣物,是今个里才做好的,所以送来了。” 凤姐见贾母这样问,忙上前回道。生怕让黛玉抢了个先告了她一状。贾母听了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牵了黛玉在屋子四周看了看,又让她挨在自己身边坐下。布满皱纹的手抚着黛玉的一双柔荑,嘴里念叨着。 “原先真是苦了你了,凤丫头你也是的。知道你妹妹要住在这暖春阁里竟搞了这些个土不土洋不洋的劳什子来,真真的该打。” 这话中一半是戏谑,而凤姐听了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他也是深知老太太的城府的,于是忙打嘴道。 “老祖宗骂的极是。也怪我平日里事忙,再加上这神仙似的妹妹一来,我竟乐得连这些事也忘了。真是该打!” “好了,下次上些心就是了,你们都听着,这林丫头是我的外孙女,好歹也是苏州林府的千金小姐,不要看她娘去得早,年纪又小,柿子拣软的捏,谁要是鄙薄了她,也得先问过我了!” 贾母叫凤姐停下手来,正色,眼神不愠不火,却静静的缓缓将地下的各人扫了一遍,最终停在了侍立一侧的王夫人身上。王夫人一怔,忙唯唯诺诺地应着。 “老太太放心,有我在,谁也不会亏待了玉儿的。” 贾母点点头,方又坐了一会儿,再吃了几口茶,又唠了些家常的事,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的一样。才起身对着众人道。 “让林丫头歇着吧,闹了她一天也该累了,大家都散了吧。紫鹃让姑娘歇会儿,一会到了用饭的时辰记得叫起。” 说完便由鸳鸯扶着出了暖春阁,众人也跟在贾母身后陆陆续续得出去了。只有宝玉还想在这里赖一会儿。便走在最后,等众人出去了,就复又坐下。黛玉早不理他,管自己进了里屋。宝玉正想跟了进去了,即刻被紫鹃拦了下来。 知道黛玉一直不是太想理会这个二爷,紫鹃也是对他爱理不理的。现见宝玉这般,怕他唐突了黛玉,忙拦了下来,笑道。[.超多好看小说] “二爷您这是做什么呢?老太太都走了,您也不跟着。” 宝玉先看黛玉佯装没看见,心里甚是没趣。听见紫鹃问他,顿时来了精神,便也痴痴地笑道。 “我见刚刚这般热闹,这一下子人全走了,不是比原先更加冷清了,我怕妹妹闷出病来,特留下来陪她说说话,这样也不至于太冷清了去。待我走了也不至于过于寂寞。这叫循序渐止,你是不懂的。” 听他的一席痴话,让紫鹃不禁笑出声来。心里思忖道:真是个痴子,怎会看不出来林姑娘是不让他近的。因笑道。 “姑娘累了一天了,这会子只想歇息,哪里还顾得冷清不冷清的。只怕是方才的热闹听多了,这会子烦着呢。你这一坐,不是更恼了她?还不如和别的姊妹们玩去,待到明日再与他来说话也不迟。” 宝玉听紫鹃说得有理,便也不多做停留,出了暖春阁找别的姊妹们玩乐去了。紫鹃只以为今个儿与他在这样说,明天必是忘了的。谁知宝玉就是那样的呆子,第二天竟又巴巴的来了。 “林妹妹我来看你来了。你看,这是老太太方才赏的苏州软香糕,西施虎丘糕,我特特的连同你的也一起带来了。” 原来,贾宝玉起了个大早,给贾母去请了安,刚好东府里林之孝家的带来了这些个糕点,便想起了要给黛玉送去些。这贾宝玉原早早的忘了这事,谁知这样一提,倒也让他记了起来。央着贾母让他把这些糕点给黛玉送去。 他一进暖春阁便直闯黛玉闺房,此时黛玉已起,正由紫鹃帮着梳洗上妆。他这样横冲直撞进来,自是被他唬了一跳。 “你这是做什么?姑娘家的闺房也是你这样的人可以私闯的,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出去!” 黛玉看也没看他,只顾着自己绾髻戴花,说完那话,又把宝玉冷落在了一旁。手下的丫头们自然也不好与宝玉说什么,只当他是看不见的,进进出出地忙着自己的事。只剩宝玉一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也只好先出了去,在外厅里等着黛玉。 熟读过《红楼梦》的黛玉不喜欢贾宝玉,他觉得之所以黛玉的悲剧贾宝玉也要付很大的一部分责任。他虽深爱着黛玉,但是却没有半点能力去保护她,就连是这样简单的“婚礼骗局”也没能识破,害得她最终泪尽死去。 一个连自己要娶的是谁都不知道的男人,是没有资格说爱的。他只是幻想着自己的妻子,并没有真正的去感受现实。而且,若是真爱黛玉,为什么最后还让薛宝钗有了遗腹子。这不是背叛,那又是什么? 自然而然的,她便一直在与贾宝玉之间保持距离。只是宝玉不知是真傻还是装痴,像是看不懂一般,仍旧日日来烦着她。 等到黛玉梳洗完了,在里间用了些许早饭,这才出来,宝玉早已在厅里等得心焦。见黛玉出来了,忙起身,笑道。 “妹妹可让我好等。” “这倒是我的不对了,你一个早上就闯人家姑娘的闺房,这笔帐还没跟你算,到先说起我的不是来了。” “怎敢,我怎敢说妹妹的不是。只是我这样吃吃得拿着老祖宗的赏来了,妹妹倒好,也不理我一理。” 黛玉坐下,紫鹃忙倒了两杯茶上来。一边像是没事一样的喝喝茶,一边嘴里也不饶人。 “听着这话,还是我的不是,只是你不敢说我的不好罢了。” 宝玉接过茶,谢了紫鹃。捋了捋杯沿,轻呷一口。见黛玉是恼了,忙转换话题道。 “这是哪里的茶,这般好喝?” 黛玉懒得答他,紫鹃便接了话,笑道。 “是昨个儿里二奶奶拿来的,说是枫露茶,要三四次后才出色的,因姑娘爱喝,昨夜里就预备下了。” 宝玉之间听见黛玉爱喝几个字,便忙对着黛玉道。 “这便是枫露茶?我记得了,凤姐姐前几日也是送来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喝,妹妹若是喜欢,一会儿我就叫人把我的那份也送来。” “不必这般,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又仗着什么占人家的便宜。我若是与什么需要的,自会找凤姐姐要去,也不用你这样。倒像是我死皮赖脸得贪了谁的好处似的。” 宝玉听了黛玉的话,急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道。 “你这些个劳什子的鬼话是听谁说来的?我到妹妹长得这般伶俐,会是个聪慧通透的人。谁曾想也叫那些浊物给玷污了不成?” 说完,气得摔了帘子出了屋去。黛玉见他出去了,便也站起来,对紫鹃道。 “忙着对付他,连老太太那里请安都给耽误了。快些准备着吧。” 于是,紫鹃叫雪雁拿来了一袭青碧色云影大披风,服侍黛玉穿上,再传了轿,扶着黛玉往贾母处去了。虽黛玉与宝玉、王夫人等不和,到与四春还是极好相处的。往贾母处请了安,便被探春请去了她的住处。两人下了几回棋,又喝了些茶,吟了几句词。料是明日里定会忙得不可开交,早早得散了,各自歇息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9.史太君话中藏玄机,静太妃送礼表真情中 第二日,一早贾府阖家早起。(.好看的小说)丫头小子们更是忙得个处张罗。直到巳时一刻才陆陆续续地有客人前来拜谒。一些官家的太太们听说北静王太妃前来探望那苏州巡盐御史林府小姐黛玉,以表凭吊之意。想到那时先北静王还在世时与林如海向来是好的。便也赶在今日过了来,一来沾一沾光,二来也可聊表心意,在这个世上多一份交情总是比多一个仇敌讨巧的事儿。 一有客人前来,设在府里的戏便也开了锣,吵吵嚷嚷地。凤姐自是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自己也能像哪吒一样长出了三头六臂来才好。 而暖春阁那里,黛玉依旧按平时的时辰起。紫鹃见黛玉醒了,不紧不慢地服侍她洗漱。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激动。 “今日里来的皆是女宾,你们家王爷是不来的。” 黛玉深知紫鹃心事,淡淡地道。 紫鹃惊得看了一眼黛玉,她未想到这个十岁的女童竟然有这样敏锐的观察力,看来贾府的这些人要和她斗还是嫩了些,现在最重要的是扶持六皇子怡亲王登上帝位。(.)道了声“是”,又将凤姐刚送来的衣服全数铺在床上让黛玉挑选。 黛玉见了凤姐送来的不过是些庸俗的金丝银线的绸缎,只是样式极广,像是把所有的样子的都给她搬来了。看似这凤姐对于她来说是极其贴心的,然而黛玉却深知其中那一点半分的小心思。 心里冷笑:凤姐之所以到今早才命人送来,并不是因为什么样式众多赶工来不及。巳时三刻,北静王太妃就到了。此时送来这么多衣服,样子多了反倒就让人眼花缭乱了,没有个两三个时辰是试不完的,若是胡乱挑一件,这么多样式,若是挑错了一件,她今日必然出丑。所以,凤姐想让她不是穿错衣服,就是迟了拜见。 这时,贾母已经命鸳鸯来催了,若是还没好,让她也帮着黛玉拾掇拾掇。看见这满床的衣服,又见凤姐命人再送了衣服来。便也猜到了七八分,急道。 “这么多衣服,这么换的过来。这二奶奶也真是的,偏偏才这时候送来衣服。” 紫鹃对这些也有些清明,心中自也是焦急却也无甚多办法,正拿着一件让黛玉换,黛玉摇摇手,笑道。 “鸳鸯姐姐,我这就好。劳你先出去再等片刻。” 鸳鸯虽急,倒也不好反驳。只得,怏怏地在厅里等着。见鸳鸯出去了,黛玉命道。 “去把我从苏州家里带来的那件浅蓝色暗纹的拿出来吧。” 雪雁听了忙从柜子了取了出来,黛玉穿上果然雅致非凡。这件衣服是黛玉在家时闲来无事自己做着玩的,谁想现在竟用上了。浅蓝的底色,裙摆细碎的暗纹再加上腰间的蝴蝶结,让她看起来可爱又不失大家闺秀的优雅。 众人皆说好,便准时地扶着黛玉前去贾府大门迎接北静王太妃。看凤姐和王夫人脸上露出的震惊逐渐变为愤恨,只在脸上残留瞬间便忍出几抹笑来,连夸着黛玉今日的装扮。 “老祖宗瞧瞧,这是怎样生出的一个妹妹,那样子可是比那最好的宫缎子都要美上几分。” 贾母听了笑着嗔道,眼里满是笑意。 “你们听听凤丫头这话,上回湘云来时也这样说,对着三个丫头也这样说,这当真是这府里被她说得都成了绸缎庄子了。”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期间可要数凤姐笑地最欢,老太太是最喜欢她那不拘的个性,虽说不拘,却绝不出了半分界限,这也算是凤姐的一大强势。黛玉用帕子掩着嘴,只是纳了一个万福,道一声“凤姐姐谬赞了”。便上前这时已有一个小丫头将一蒲团放在黛玉面前,黛玉行三跪九叩大礼,这才算是正式见过了自己的外祖母。黛玉清声,音若山涧淙淙流水,婉转清脆。 “老祖宗恕罪,玉儿来迟了。” 一见黛玉这样子,贾母便笑着扶着她站在自己的身边,笑道。 “老祖宗怎会怪你,女孩儿家总要花些时间在梳妆上的。” 又等了片刻,四旁一下子便静了下来。忽见一对红衣太监骑马缓缓走来,至西街门下了马,将马赶出帷幄之外,便垂手面西站着。过了几盏茶的工夫,有时像方才那般的一对。少时便来了十来对,方闻得隐隐细乐之声,这才是北静王太妃的步辇。众人上前去,由黛玉亲自扶了北静王太妃下轿。太妃一见黛玉,满心欢喜。 “玉儿,许久不见了。你可好?” “玉儿一切如常,不知干娘可好?玉儿还未来得及拜望您,到劳您先来看玉儿来了。” 北静王太妃也不急着进去,倒是和黛玉两人在这正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反而急了王夫人一行人,还不待黛玉说完,就抢过话来。 “太妃您一路舟车劳顿了,玉儿,还不快领太妃进了府再叙旧也来得及。” ------题外话------ 黛玉与北静王会有怎样的情怨纠葛,黛玉在贾府中又会遇见怎样的劫难,又怎样保护自己! 欲知后事如何,收藏+评论后分解!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史太君话中藏玄机,静太妃送礼表真情下 “太妃您一路舟车劳顿了,玉儿,还不快领太妃进了府再叙旧也来得及。(.)” 说着便忙身边的几个丫头,帮着黛玉去搀北静王太妃。也不想想,她身边的丫头是什么身份,就是连她自己前去,也不一定够格。黛玉暗叹一口气,这些人为了争宠摆体面就这样糊涂,连自己的面子都不要了不成。身后的丫头们还未来得及上前,只听太妃冷冷道。 “退下,就让玉儿扶着我进去便是。” 说完,就由黛玉搀着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西宁王少妃,再是同行的公侯夫人们,紧接着是鸳鸯扶着贾母拄着一楠木雕花白鹤拐杖,再是贾府的各位太太奶奶。王夫人恨恨瞪了一眼走远的黛玉,转头对着凤姐怒目而视,暗骂她办事不利,原本是想让着黛玉出一大丑,却不想此时竟让她占尽了风头。凤姐低了低头,忙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众人至一处小榭,穿过一抄手游廊,至贾府设戏台之处,北静王太妃处上座,黛玉居右陪坐。 此时正演了两出,便有一婆子上前送上单子让北静王太妃点戏。拿过单子点了一出,又问黛玉喜欢什么戏。黛玉只答道,不太看戏,因此没什么太喜欢的。于是又让黛玉点了几出,黛玉方勉强点了两出。北静王太妃便对那送单子上来的婆子道。 “也让老太君看看,喜欢什么,点了就是,再让各位夫人点两出,几个小姐们也别亏待了。” 那婆子一一应着,拿了单子,低头垂手下去了。把戏单给了贾母,贾母看了看,点了一出《大闹野猪林》,邢、王两位夫人并不看,只把单子给了凤姐让她代为点戏,凤姐深知老太太喜欢热闹的戏码,而听说这位北静王太妃却不喜太过吵闹的,但却素喜谑笑诙谐的,便点了一《刘二当农》,又挑了一出《西游记》。四春也各点了一出。 待到这里的演完,陪着用过了午饭,北静王太妃便要去黛玉的住处看一看。凤姐早已命人备了轿,只等着北静王太妃。此时,些许个官太太们都被送了回去,只剩下随着北静王太妃来的几人并贾府中众人。 坐上轿辇,只片刻功夫便已到了黛玉的暖春阁外,黛玉忙从后面的轿中出来,一太妃贴身侍女打起轿帘,黛玉上前将太妃扶了出来。一进门便是扑天盖地的翠竹迎面而来,将不远处的小楼隐没其中。 顺着一羊肠小径走至楼前,北静王太妃点点头,扶着黛玉的手,笑道。 “你这真真是幽静的很,也好,你在这里好好养病倒也方便,只怕是寂寞了你。[.超多好看小说]” 黛玉见北静王太妃这般眷顾,心里有一阵暖流涌上。虽说在现代自己有那么多亲人,可是没有一个是真心对自己的,但是这里,虽说有时会与王夫人、凤姐不愉快,但是有贾母、太妃疼爱,又有四春这样的好友。不由得一阵酸涩涌出。 “这是怎的了?是不是在这里受欺负了?” 听见北静王太妃这样说,凤姐与王夫人吓得连打了几个寒噤,绷直了身子只等着黛玉怎么说。只见黛玉摇摇头,这才渐渐平下心来。黛玉红着眼,声音有些哽噎。 “是玉儿想着自己虽没了娘,但是由祖母疼着,还有干娘您想着,与家里的四位姊妹们也是极好的。这样想着,便想到了自己是有福的。” 北静王太妃听了笑着帮她拭去泪水,笑道。 “瞧瞧这傻丫头,竟就为了这事哭了。站在风里哭可是会着凉的,你又身子弱,下次可不许这样。进去吧。” 说着便与黛玉进了房中,只见这房中与那日里鸳鸯头一次来时多有不同。桌椅悉换成了花梨木的,青碧色的阮烟罗的纱幔,有风吹着一扬一落,房中的香炉中还燃着未尽的玉生烟。房壁上挂着一幅唐寅的《孔雀图》,两边有一副对联,其联云:“今看花月浑相似,安得情怀似昔时。” 案上设着翡翠玉屏、宝石金钟、数个官窑的白瓷花瓶,甚至还摆了一大块的紫暖玉,那是直接从矿石中凿出来的玉胚,在光照之下晶莹剔透,煞是可爱。这些虽繁复绮丽但经黛玉一摆又显得清雅。北静王太妃见贾府中不曾怠慢了黛玉,以此看来倒是胜过了自家的小姐。便也放下了心。又看了看四周,忽对着黛玉笑道。 “看来今天,北静王爷的礼算是送对了。来人拿上来。” 北静王太妃方一说,便有人将一个金质的笼子提了进来,只见里面是一只全身雪白的红嘴大鹦鹉。北静王太妃看着这只鹦鹉对着黛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玉儿,这可是水溶的心肝宝贝。早间我来时,他叫我送来的。我现在一看,你这屋里什么都好,独独差了这一样――若是有这鹦鹉相伴,倒也可减几分寂寞。” 黛玉听罢谢了恩命紫鹃接了笼子当即就挂了起来。北静王太妃又在屋里坐了会儿,吃了些茶,说是劳乏了,只嘱咐了几句,回去了。至此一次,贾府上下更是不敢对黛玉有半分怠慢。北静王太妃的意思很是清楚:北静王有意想要娶黛玉为妃,而北静王太妃的意思也是默许了的。 闹了一日,黛玉也累了。跟老太太禀了,就回了暖春阁。想起了今天的事来,黛玉有些无措。抬头看见那只稀有的纯白红嘴大鹦鹉心不知怎的竟乱了起来。吩咐紫鹃道。 “把那鹦鹉挂了出去吧。” 紫鹃虽有不解,但即是王爷吩咐了,往后里一切听凭黛玉安排,便也不好多说照着做了。 黛玉无半点食欲,叫人把晚饭撤了下去,自己倒在床上。想着,这样也好,反正自己也还小,往后里的事情也要等到往后再说,现在是猜不到的。昨天,北静王的信里说了,皇上见黛玉还小,怕担不起这样的重担,再者说此时还未到真正紧急的关头,六皇子并无实质性的危险。一切便有着外头的人照应着,黛玉的行事不必太过明显,只是好生照顾着林家在金陵的店铺生意便是了。 黛玉是他们一颗秘密的棋子,不宜多做露面。还是在贾府中暂住着,待到要用是再出现也不迟。 正是: 深闺大院最平安,萧墙内宫更凶险。 ------题外话------ 黛玉的爹爹最后到底怎么样了?黛玉与北静王之间的关系又会又怎样的改变?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薄命女连逢薄命时,刻薄人多行刻薄事上 日子也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因为上次北静王妃的出现,府中的人待黛玉倒也过得去。(.好看的小说)只是好景不长,也就过了不过几年,从金陵传来了林如海病逝的消息。这个消息先是传给了贾母知道。贾母听了以后,久久地沉默着,最后终于对着凤姐道。 “要链儿陪着黛玉回苏州去为她父亲办完了丧事,再把她带回来。毕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在那里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也不放心。再者说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自然一个人是撑不起,那样的大场面的,到不若,在贾府中呆着,我等也好照看。” “是,老祖宗放心,我会好生嘱咐二爷照顾了好林妹妹的。” 凤姐领了贾母的意思,便下去安排去苏州的一切事宜了。而贾母也不忍心亲自去告诉黛玉这样残忍的事情,便迟疑着让谁去说。 “老祖宗是在想着让谁去通知林妹妹是吧。那就让我去吧。” “这?” 看着李纨,贾母有些迟疑。但想到李纨虽未有凤姐这样的聪明伶俐,但是做事沉稳,让人放心。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李纨也马上前去暖春阁找黛玉。正是清早,黛玉还在睡,只有紫鹃一人在屋里伺候着,看见是李纨来了,笑着迎上去,将她请进了屋里。[] “大奶奶今个儿是有什么事吗?这么早就来了,我们姑娘还睡着呢。” 李纨见黛玉还睡着,又被紫鹃这一问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强笑着乱扯一通。 “事倒是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话要和林妹妹说说。既然她还睡着,那我就先走了。” “大奶奶慢走,我们姑娘她也快醒了,您这样来一趟也不容易,要不坐着等一会儿也好。” 紫鹃见李纨今天甚是奇怪,但又猜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却知道她这一大早来了,绝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没什么大事,便留了她等黛玉醒了再说。 “那想来也好。” 李纨刚站起来,听见紫鹃这样一说,竟一下子没了主意,便听了她的又坐了回去。紫鹃也坐了下来,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李纨唠着家常,直到过了大半个时辰,只听见里屋传来了黛玉轻微的声音。 “紫鹃,紫鹃。” 听了黛玉的传唤,紫鹃忙站起身来进了里屋,不一会儿便又出了来,对着正在喝茶的李纨道。 “大奶奶,我们姑娘她最近身子甚是不爽,怕是起不来了,还请您移驾里屋。” 李纨听了黛玉进来旧病又犯了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和她说了,六神无主地跟着紫鹃进了黛玉的屋子。看见黛玉躺在床上便问道。 “听说妹妹近日病了,不知今天好些了没。” 黛玉懒懒地斜倚在床上,身上除了一件单衣只是披了一块羊毛的大氅。听了李纨的慰问,笑道。 “好多了,倒是大嫂子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莫不是有什么事吧?” “那个&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李纨正不知要怎样回答时,方出去了的紫鹃拿着黛玉的药进来了。 “姑娘还是先把药喝了吧。” “对啊,妹妹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凉了就没药效了。” 李纨听了紫鹃的话,急忙应和着。黛玉奇怪得看了一眼李纨,从李纨一进来她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但还是顺着李纨的意将药喝了。 “现在大嫂子应该可以说到底是什么事了吧。” 黛玉看着李纨局促不安的样子,笑问道。 “紫鹃我又要事和你们家姑娘商量,你先出去在外面候着,千万别走远了。” 看着紫鹃出去了,李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事实总要说出来的,于是坐到了黛玉的床边,拉着她的手,对她说。 “那个,玉儿,节哀顺变,刚刚早上就有从苏州来的消息说你父亲他去世了。玉儿,玉儿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紫鹃,紫鹃!” 听了李纨的话,只见黛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忽然间“呕”的一声,将方才吃进去的药全部呕了出来。紫鹃跑了进来看见这幅情景,连忙倒了茶给黛玉漱口。但是黛玉并不领情,将紫鹃递上的茶推开,拉住了李纨的袖子,一边哭一边虚弱地问道。 “大嫂子告诉我这只是您和玉儿开的一个玩笑,并不是真的,求求你告诉我。” 李纨看着黛玉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心疼,但又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只好陪着她一起流泪。 “妹妹,这是真的,你身子弱千万要节哀啊。” “节哀,哀莫大于心死,大嫂子您还要我节什么哀。” 林黛玉靠在床上一边,脸色惨白,只是一味地流着眼泪,嘴里喃喃自语道。 “妹妹放心,老太太已经全都安排好了,明个儿就要链二爷陪你会苏州为你爹爹送殡。等送完了殡,妹妹便回这贾府,老太太说了从此这贾府也就是你的家了。” 李纨用手绢擦了擦眼泪,又从紫鹃的手上接过一方丝巾,小心地替黛玉拭去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她道。 “玉儿将一切记下了,玉儿累了,紫鹃替我送送大嫂子。” 黛玉睁着眼睛,眼神呆滞得看着屋子的顶,但嘴里还清楚地说着话。李纨见了,也不敢多呆,怕自己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黛玉伤心,又听黛玉要紫鹃送自己,便留紫鹃照顾着黛玉。 “不用了,我自己会出去的,紫鹃好好照顾这林姑娘,万一姑娘那里有什么不好了的,记得千万要说,不管是来我这里还是去找老太太都是行的。” 紫鹃打了些热水来给黛玉洗脸,听了李纨的话便应和着。 “大奶奶,我记下了。” 李纨仍有些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暖春阁。见李纨出去了,紫鹃看着黛玉的样子,担心真的会出什么事情,打定主意一定要去报告北静王。但又怕自己不再会出什么乱子,便将雪雁和春纤一同叫来,再四地嘱咐了千万不能离了黛玉。这才飞檐走壁出了贾府。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薄命女连逢薄命时,刻薄人多行刻薄事2 紫鹃一进了北京王府便直奔北静王的书房,却发现北静王并不在书房内。原来,这是本早已是该北静王在书房中处事的时候了,没想到贾宝玉前来拜见,他也只得出去见客。 紫鹃没法找不到北静王,又不敢在北静王府里乱走,怕让人看见了不好交代。也就只好焦急地在屋子里等着。 有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听见了有脚步声传来,紫鹃细细一听发现来人除了北静王至少还有一人,边忙躲在了一处帘子后面。这时,只听得“吱嘎”一声推门的声音。 “宝玉,这是本王的书房,进来坐坐吧。” “王爷的书房竟是这样简致的,宝玉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贾宝玉的声音响起,紫鹃在帘后疑到,转念一想,大概是想和北静王府讨好关系的吧。毕竟上次宝玉和北静王见面之时,北静王还将自己手上的戴的那串圣上钦赐的鹡鸰香念珠送给他来着的。 北静王刚走进书房中,便瞥了一眼紫鹃藏身的那块帘布后,紫鹃感到了有目光在看自己,身子紧绷地站在帘后,动都不敢动一动。 北静王方才一进屋,看见窗户大开着,空气中又有一个淡淡的紫鹃花香,唯那块帘后最为浓郁,便知道是紫鹃来了。即是紫鹃来了,那定是黛玉出了事了,三言两语得将贾宝玉打发了回去。 贾宝玉刚由一小厮带着下去了,北静王便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道了一声。 “还想躲多久,出来吧。” 一听见北静王唤自己,紫鹃连忙从帘后走了出来,在北静王的案前一拜。 “紫鹃见过王爷。” “不是要你在贾府好好照顾林姑娘,怎么到了这里来?” 听北静王这一问,紫鹃忍不住落下泪来,哽咽着对北静王说。 “王爷,林姑娘她,姑娘她&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北静王一听黛玉怎么了,早已顾不得自己的身份,急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把抓着紫鹃问道。 “黛玉她怎么了,快说!” 紫鹃被北静王的反应吓了一跳,看着浓重深邃的眸子所散发出的点点寒光,心中凛然一惊。她没想到这个年仅十几岁的孩子有这样高的功力。 “王爷您抓疼我了。” 一听到黛玉有事,北静王几乎失去了理智,再也顾不得其他。 “快说!” “回王爷的话,不是林姑娘有事,是林老爷去世了。” 听了这话,北静王才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放开了紫鹃,紫鹃跌倒在地上,小心地掀起袖子,看见自己方才被捏过的地方已经泛起了一层紫青色。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紫鹃又对着北静王道。 “方才姑娘她一听见这消息便呕吐哭泣不止,然后一直呆呆地躺着,属下怕姑娘有个万一,无奈之下,只好来找王爷您。” 北静王听了紫鹃的话,不由得心口一阵剧痛,他感觉身体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样。黛玉才刚没了娘,现在又要忍受失去父亲的痛苦,这样要她怎么能够承受得住。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贾府将黛玉接来王府里,好让自己照顾她。可是他又怎么能这样冲动的坏了大事,让黛玉陷入更深的困境中。 “你快回去,黛玉需要你照顾,我晚上会来看她。” 紫鹃道了一声“是”,正想从窗户出去,忽然听见北静王叫她,一转头,一瓶金疮药飞入她的手中。紫鹃的心了一热,加快了脚步,朝着贾府暖春阁的方向而去。 等紫鹃走以后,北静王水溶坐立不安,他现在真的不敢想黛玉到底怎样了,失去了最挚爱的父母,她会是怎样的痛苦。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看得出来,黛玉虽平时对人并不热忱,但是对于她的父母确实是比一般人家有更深的羁绊。 这时,敲门声响起,只见管家走了进来,脸色哀戚,语气怅然,对着北静王道。 “王爷,苏州出事了,巡盐御史林如海林老爷在三天前病逝了。这是送来的文书。奴才已经派人去告诉太妃了。” 有了刚才的一幕,看见这文书北静王也不觉得有什么震惊了。反倒是步管家之后,又有一北静王太妃身边的婢女名唤翠云者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北静王道。 “不好了王爷,太妃她听说林老爷去世了,一下子晕了过去。府里的太医已经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北静王一听,便忙命人备轿赶往北静王太妃的住处。其实,对于这个母亲,水溶总觉得自己与她的感情还没有与黛玉的母亲来的深,他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并不爱他,有时甚至不将他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但是惟独在黛玉的这件事上是对他千依百顺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薄命女连逢薄命时,刻薄人多行刻薄事3 话说紫鹃已回到了暖春阁,只见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进了屋子却看见雪雁、春纤进进出出地忙着。便急问道。 “这是怎么了?” 只见春纤拿着脸盆,哭着对紫鹃道。 “紫娟姐姐,不好了,你刚出去一会儿,我们就发现姑娘的身上很烫,央院子里的几个丫头婆子们去告诉老太太一声,他们都头也不回地跑了。这可怎么办啊。” 紫鹃进了屋看了看,黛玉的样子,只见黛玉浑身发烫,可身上就是连一滴汗都没有,脸色瓷白的有些吓人。眼睛一直紧闭着,眉间紧锁,像是很痛苦。 “雪雁,春纤,你们俩给我好好地在这里照顾着姑娘,我去找老太太去。” 于是飞奔着出了门,来到了贾母的房中,却被人拦在门外,紫鹃一看,见并不是贾母房中的人,倒好像在王夫人那里看见过的。 “这位姐姐,劳您快些告诉老太太,说是林姑娘快不行了,求求她快找个太医来吧。[]” 只见那个丫头气焰嚣张,看也不看紫鹃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冷笑道。 “又不是什么天潢贵胄,也没有封什么一品夫人,就凭她也敢要太医来看,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这位姐姐,就算不是太医,随便请个郎中也行啊,我们家姑娘她快不行了。求你就行行好吧。” 紫鹃知道她是受了王夫人的指使,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紫鹃心一横,跪在了那丫头的面前。那丫头先是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紫鹃,而后一拧嘴,无奈地道。 “这不是我的意思,老太太吩咐了的,这正是她要午歇的时候了,就是连老爷也不敢来打扰,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小小丫头。你还是回去吧。” 说完,也不管紫鹃了,自顾自得掀了帘子进了屋去。紫鹃见老太太这里没办法,忽然想到了李纨说过如果有什么事便可以去找她,又急急得往她的纤巧居去了。可是到了纤巧居,只有李纨身边的丫头彩凤在。 原来是,今个儿正好是十五,凤姐儿邀着李纨去了城郊的水月庵,怕是今天不会回来了。紫鹃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没有了主见。 “紫娟姐姐,你还是快回去看看你们家姑娘吧。你看着天,都已经这样黑的,怕是快要落雨了。” 紫鹃抬头,看着已经乌云密布的天际,时不时地还闪过了几道闪电。担心黛玉的景况,便头也不回的回了暖春阁。 屋子里多了一个迎春在一边照顾着,原来是迎春听说了黛玉丧父的事情,赶来安慰,却不想遇见了黛玉重病,便在一边照顾着。紫鹃见有迎春原以为来了一个救星,却不想迎春也是个没主意的人,更不敢去叨扰老太太、太太。 至于探春、和宝玉等人大概是怕他们碍事,都由着凤姐带了去城郊的水月庵,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回来,惜春又暂回了宁国府去了。紫鹃暗想,这一次凤姐和王夫人大概是要赶尽杀绝了。她绝不会让林姑娘这么好的人绝这样死了的。 “迎春姑娘,这天也不早了,您该回去了,天这么暗,怕是快要下雨了。这里这么乱,怕是我们也不好送您了。来日我们家姑娘若是命大,我一定扶着她来登门道谢。” 迎春听了这些话,也不好再多留,再者说了,她也是知道王夫人对黛玉的的意思的,又怕让王夫人知道了这事惹祸上身,便回了自己的莽春园去了。 紫鹃拉着黛玉的手,跪倒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对她哭道。 “姑娘,您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你看现在有这么多人要你死,盼着你死,你千万不能让她们如意了的呀。你不是最能绝处逢生的吗?快醒过来呀,老爷他也一定不想让你因为他这么痛苦的。” 其实,黛玉虽然一直昏睡着,却仍然支撑着不让自己就这样睡过去,她感觉得到外界的一切,虽然这让她痛苦得就好像这个灵魂都要在火焰中烧毁一样。但那时她一定要撑下去,撑到贾母来看她为止。她绝不能让那些要害她的人就这样如愿以偿,若是真是这样,那她林黛玉就太过对不住她那死去的双亲。 原本她就快要撑不下去了,但是看到了紫鹃一直带为她奔波着,又牵着她的手一直一直地鼓励着她,黛玉好像又有了信心一样。她一定能等到贾母来看她的。 紫鹃一停不停地和黛玉说这话,鼓励着她。最后,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直打进院子里来,又“轰隆隆”地一声动雷。紫鹃握紧了黛玉的手,坚定地看着她,对她说。 “姑娘,你放心,紫鹃就是拼出了命去也要救你。” 转过头,看着雪雁、春纤,对着她们说。 “姑娘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我一定会把太医请来给姑娘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薄命女连逢薄命时,刻薄人多行刻薄事4 这时天空中已经飘起了蒙蒙的小雨,接着越下越大,不一会儿就好像黄豆般大小,可是似乎并没有要小下去的意思。紫鹃冒着雨,在屋檐上奔驰,她已经不再害怕被人看见了。不过还好,小厮丫鬟们为了躲雨,都进了屋去了,并没有人看见紫鹃。 北静王已经回到了书房里,北静王太妃虽然伤心,但一时还是劝解住了,并且北静王对着天发誓他会照顾林黛玉,北静王太妃听后似乎也渐渐放心了。只是有一事让北静王很是疑惑,为什么太妃这样在乎林黛玉。总让他觉得更胜过了他这个嫡亲的儿子。 正当他为参透不出其中的隐情而万分烦恼时,忽然紫鹃从正门冲了进来。身上早已被雨淋了个全湿透。看见北静王便跪倒在他的脚边。 “王爷求求你,快宣太医去救救林姑娘吧。她快不行了。” 北静王听了这话,忙命人宣了太医,备了车轿亲自去了贾府。紫鹃与北静王同在一轿辇中。北静王问清了事情的缘由,便决定先去拜访贾母,要紫鹃带着太医从后门走,前去暖春阁为黛玉医治。 而此时因贾母感于黛玉先丧母又丧父,一时潸然,王夫人、鸳鸯、琥珀便陪着她在玩叶子牌,以解郁闷。忽然,王夫人身边的原本那个守在门外的丫鬟拿着一拜帖跑了进来。 “老太太、太太,北静王送来拜帖说是来拜访老太太。现在轿子正停在府门外。” 听到这消息,王夫人的心中一颤,心想:不好了该是要出事了。却又不知道怎样阻拦贾母。只得站起来,愣愣地看着贾母。 而贾母一听到这消息,有些慌了,心想这已经这样晚了,又下着雨,怎么这北静王就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忙命人前去开贾府正门迎贵客。让人通知贾政、贾赦赶去正厅,再命人更衣,穿上正装前去参拜。 北静王被请到了贾府正厅,大约办盏茶的时间不到,只见贾政、贾赦赶了过来。看见北静王跪地拜道。 “参见北静王爷,不知王爷这么晚了还大驾光临,是否有什么要事。” 北静王坐在上首,慢悠悠地喝着茶,连看也没看两人一眼,冷冷地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我母妃她有话要我转告给史太君罢了。你们俩也起来吧,不用多礼,是我打扰了。” 静静地,北静王一直不开口说话,量贾政、贾赦是没有这样的胆子多说一句的。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侍女正在为北静王添水,贾母终于拄着鹤头拐杖走了出来。[.超多好看小说] “北静王爷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北静王见是贾母来了,便也出于礼貌站了起来,毕竟从年龄上来算,贾母要大出他两倍还多。 “小王只是为了我母妃的事来找老太君的。” “原是这样,王爷请坐。” 贾母请北静王上座,自己则在下首坐了,北静王也示意贾赦、贾政坐。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对贾母说。 “是这样的,我母妃她听说了黛玉丧父之事,一时伤心不能自拔以至于病倒了。因念黛玉也是她之义女,唯恐其丧父丧父心伤而不能自疗,旧病复发,托水溶带太医前来看望。谁知路遇紫鹃外出为黛玉寻医无路,便将她一同带回贾府,让她带着太医先行去疗理。” 贾母听了这话,惊问道。 “黛玉病了,怎么没人和我说?北静王爷放心,老身这就与您同去看看我那可怜的外孙女。” 说完,也不顾外面大雨倾盆,拄着鹤头拐杖,为北静王开路。当来到了暖春阁,太医已经诊治完,正打算开药。看见北静王和贾母进来了,忙上前行礼道。 “王太医,不知我这外孙女怎样了?” “老太君放心,黛玉姑娘只是一时郁结不发,胸中有一口郁闷之气,再加之从小身体就弱,一时难以自解。只是这&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北静王原想问,却生生地忍在心里,不敢让人知道,怕让黛玉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只听见,贾母紧张地问道。 “只是什么?王太医您但说无妨。” 王太医叹了口气,捋着长长的白胡子,无奈地道。 “只是这黛玉姑娘,因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恐怕是要在好好的卧床休养三月才可有好转,否则万一稍有不慎便是华佗在世也是无能为力了。” 贾母听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对着王太医重重地做了一个揖,恳求道。 “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黛玉的,还望王太医施以妙手救我这可怜的外孙女一命。老身感激涕零。” 王太医听罢转身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了贾母,贾母也来不及再看了,忙交给了身边的鸳鸯,要她亲自看着,千万不能错漏一步。然后对着北静王道。 “王爷,这是女孩儿家的闺房,虽说您与黛玉早已以兄妹相称,但是若这事传了出去毕竟有碍于您的名声。” 北静王听了,微微一颔首,在屋中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对着贾母道。 “老太君进去看看便可,水溶就在这里等着。” 贾母听了这话也就放心了,忙掀了帘子进去,看见林黛玉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口中一直喃喃自语着着什么。贾母牵起黛玉的手,这才听见了黛玉说的话。 “爹,你不要丢下玉儿,在这天底下玉儿除了你,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亲人了。” “爹爹你和娘为什么都这么狠心得抛下玉儿,玉儿这就和你们一起去了。” 忽然,黛玉浑身震颤,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抽筋,嘴里开始胡言乱语。 “舅母不要啊,玉儿知道错了。玉儿若是有哪里惹您不高兴了,还望您不要见怪,求求您不要杀我!” “救命啊,外祖母快来救救我啊。” 贾母见了这状况,连忙将黛玉搂在怀里,“心肝”、“肉儿”地叫着,身边的紫鹃也忙又叫了王太医进来,这次连北静王也放心不下冲了进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薄命女连逢薄命时,刻薄人多行刻薄事5 “老太君、王爷放心,臣已经为黛玉姑娘施了针,她现在已经睡下了,只要悉心调养,定能不日康复。” “既然如此,小王就先行告退了。这里是皇上御赐的天山雪莲,就算是小王给姑娘的见面礼。” 北静王命人将带来的天山雪莲拿了上来,紫鹃接过。对着北静王行了个大礼。 “奴婢替我家姑娘谢过了。” 贾母点点头,将北静王送至贾府门外,直至上了轿辇,目送着他离去。这才将手中的鹤头杖重重地在地上一敲,命道。 “来人把太太带到祠堂去,今天我要正门风,清家事。” 众人见贾母怒了,也不敢怠慢,忙一群人朝着贾母房中拥去,将王夫人带到了贾家祠堂里。 王夫人一看见祠堂中贾母指着鹤头拐杖站在正中间,两旁分别是贾赦和贾政,贾赦身后站着邢夫人,四周站满了执着木杖的家奴。只听见贾母坐在了中间的那张紫檀雕花椅上,一手执着杖,另一只手指着王夫人,骂道。 “你这畜生,还不快给我跪下。” 王夫人早已吓得脚软,听贾母这一声,瘫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连连求饶。 “老太太饶命啊,老太太你就念在我只是一念之差,就饶了我吧。” “一念之差,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念之差,险些害了你的外甥女连命都没了!你这孽障。” 贾母声嘶力竭,狠狠地拿鹤头杖敲着地,好像是要把那地当成王夫人一样。王夫人听着那拐杖触底的声音,吓得更是连说话声音都颤抖着。只能反复地说着“饶命”,拿头撞着地,发出“咚咚”的闷响声。 没一会儿,只见王夫人的头上就出现了一淋漓的伤口,血从她的额上慢慢地流下来,一直流到脸上,又顺着她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试想在一个雷雨之夜,昏黄的灯光下,昏暗的祠堂里,一个满脸是血的老女人,是怎样的恐怖。 “够了,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死罪能饶,活罪难免,罚你从今天开始搬到佛堂去半年,抄写《观音心经》。至于往后这府里的事情就交给你的大儿媳妇和凤姐儿去办吧。政儿,带着她下去吧。” “是,母亲。” 贾政原本就不喜欢王夫人的善妒,再加至今日里看见她这副样子,更加厌恶。并没有亲自去扶,只是,要王夫人身边的丫鬟彩霞、彩蝶去扶。又听见贾母教训道。 “政儿,这是你自己的媳妇,往日里定是要好好管教。别忘了,要去给玉儿陪个不是。我也累了,鸳鸯,琥珀扶我回房。” “儿子记下了。儿子恭请母亲安歇。” 贾政站在一边低头垂手,恭敬地请贾母回去休息。见贾母走了,站在一旁的贾赦幸灾乐祸的对着贾政道。 “看来这次可真是闹大了,早在她嫁过来的时候我记得敏儿就说过这人娶不得,是谁看她长得标致,一定要娶。这不终于还是惹出祸来了。” 贾政无法反驳也只好吃着哑巴亏,将事情的始末都怪罪到了王夫人的身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王夫人委屈地看着贾政,嗲嗲地喊出了一句让人作呕的“老爷”。只见贾政连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 “彩霞,彩蝶把太太带到佛堂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祠堂。只剩下王夫人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无人问津,甚至身边的两个小丫头也不想和她呆在一起。 正道是: 多行不义必自毙,趁早收手须及时。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病弱女抱病扶灵柩,专情人痴情保驾航 话说,北静王已上了回北静王府的轿辇,可是刚出了西街,北静王便示意停轿,让王太医自己先回王府,然后消失在了四黑的夜幕中。 北静王水溶又回了贾府,未惊动了贾府的一人便来到了暖春阁。这是黛玉还在沉睡中,紫鹃正在边上照顾着她。北静王悄悄地进了里屋,唬了紫鹃一跳。 紫鹃定了定神,见是北静王。她一早便知北静王这么快就走了,定是要等老太太走了之后才来。因此才将雪雁和春纤遣了下去,一直在等着他。 “王爷您来了,姑娘她还没醒。” 北静王不说话,只是坐在了黛玉的床边,将黛玉轻轻地抱起,从腰间掏出一个碧色的小瓶,从中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接过紫鹃递上的水送黛玉服下。水溶一手抱着黛玉,一手执起她的手,一股内力缓缓地输入黛玉的体内,为她化解药力。 不过片刻,黛玉便慢慢地醒了过来。看见自己身边的人竟是水溶,不由得有些吃惊,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站在一旁的紫鹃。 原来,那时黛玉含着一口气,不让自己的甚至涣散,忍着最最深沉剧烈的痛苦,死死的等着贾母。当她感觉贾母进来,便说了那些话。不是她心机深,只是因为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林黛玉的命运的,她绝不能再让自己被这些人算计了。因此才说了那些半真半假的话。即使那时犹如在地狱的深渊烈火中煎熬,但是她总算是熬过来了。想来之后,贾母绝不会放过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 而等说完了那些话之后,就感觉自己的灵魂开始涣散,然后意识一点点的模糊,整个人已经麻木的不再有任何知觉了,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林姑娘,是王爷他用还魂散救了你。” 紫鹃高兴地对着黛玉道。原来,方才王太医来时就已经知道黛玉命在一线之间,但是为了让贾母放心离开,方便水溶治病,王太医才编了那些话的。 “王爷救命之恩,黛玉感激不尽。” 黛玉刚刚醒转,身体犹如虚脱了一样,一点也不听使唤,但是她仍然强撑着对着水溶行了个礼。 “玉儿,不必如此。紫鹃你先出去,我有话和黛玉说。” 紫鹃听了,猜想说不定水溶能将黛玉劝解住,便欣喜地笑着掀起帘子出去了。水溶见紫鹃出去了,便对黛玉道。 “玉儿,死者已矣,不要太难过了。(.好看的小说)你别忘了,你的父亲有多爱你。他一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的。” 黛玉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地微笑,对着水溶说。 “我没事,不用担心。” “玉儿,想哭就哭出来吧。千万不要这样藏在心里。” 水溶看见黛玉如纸一样,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一样的身体,却又像纸一样用锋利的边缘保护着自己,心中一阵悸动,紧紧地把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孩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 黛玉感觉到这个怀抱好温暖,温暖到让她想大声的哭出来。再也忍住眼泪开始肆虐,黛玉渐渐地开始小声地抽泣,最终大声地哭了出来。水溶就这样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等到她哭累了,水溶温柔地在她的耳边说。 “玉儿,我想保护你,从此以后就让我做你的家人。” 黛玉听了,挣脱了水溶的怀抱。她看着水溶真挚的眼神,真的不想也不愿意拒绝他。但是,她再也承受不住她爱的人一个又一个地背离她,这个人值得相信吗?黛玉问自己。 “王爷本来就是黛玉的义兄,当然是黛玉的家人。” 黛玉的话让水溶有些落寞,原来她还小,还不懂这些。水溶有些失落的想,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等,他可以等到她长大。 “是啊,玉儿和我是一家人。” 水溶笑着抚摸着黛玉的脸,扶她躺下为她掖好了被子,一直陪着她睡着才离开。就连紫鹃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到了第二天,一早贾母便前来看黛玉的情况。黛玉因昨夜睡安稳,醒得也特别早,只是醒了以后便再也睡不着了,只是一直倚在窗扇看看书。贾母进来,一看见黛玉正在看书,忙抢下她手中的书道。 “这可还了得,病刚刚才好了些,怎么就起来看这劳什子的东西了呢!还不快快躺下。” 黛玉看着贾母紧张地样子,脸上撑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道。 “外祖母在说什么,今天不是要和链二哥哥一起回苏州,为我爹爹服丧?” “我的好孩子,你这副身子骨,就是有你二十个链二哥哥陪着我也不放心啊。我已经派人先去了苏州料理了,你链二哥哥也很快要走了。你就放心吧。” 贾母牵着黛玉的手,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不舍得地说。见贾母不愿让自己回苏州去,黛玉靠在贾母的怀里,带着哭腔求道。 “外祖母,您若是真的舍不得黛玉,就让黛玉回一趟苏州,哪怕是再看一眼我父亲也是好的。我求求您了,就让我去苏州吧。” 面对黛玉的苦苦恳求,贾母心上如有千万把刀一同砍下一样,最后只好同意了黛玉去苏州,正好这时有人送来了北静王太妃的亲笔文书,上说,自己身子欠佳未能亲自远行苏州,只好由北静王代为前往,想来黛玉也是要去的,便想她坐着水溶的船一同前去。 贾母心想这样更加安全,更何况王爷出行身边都有好几个太医同行,万一黛玉身有不适也好及时救治。便亲自送黛玉去了码头,看着她上了北静王的船,又命贾琏的船跟在后面随行,也好有个照应。 于是,一行人便被浩浩荡荡的送到了渡口,贾母亲眼看着黛玉上了北静王的船,这才恋恋不舍得看着船愈行愈远,最后消失在眼眸中。贾母依旧不肯离去,看着空空荡荡的渡口,忍不住落下泪来。 ------题外话------ 下章,水溶大人和黛玉的私人时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病弱女抱病扶灵柩,专情人痴情保驾航2 黛玉正站在船头,正是暮秋时节水上的风吹乱了黛玉的发,扬起了她的衣襟,黛玉缩了缩身子,却依旧固执的站在那里,从离开贾府到现在已经快有一个月了,可是行程却还未到一半,她真的很着急,就怕见不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忽然肩头一重,一件月白色地蟒纹长袍压在肩上,黛玉没有回头,只听见北静王温和的声音响起。 “玉儿,不要在外面吹风,你身子刚好还需要静养。” 黛玉并不在乎这些,只是问北静王道。 “王爷,不知道苏州还需多少时日?” 北静王知道黛玉急着回苏州就想见她父亲最后一面,但是刚刚送来的六百里加急,说是林如海已经在三天前下葬,北静王也知瞒不住黛玉,只好先告诉了她,免得事后黛玉埋怨,自己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玉儿,你不要多想,还是好好养病,林大人在天之灵看见你这样愧对自己也会心疼的。” “谢王爷关心,黛玉谨记。只是玉儿一心想快些回苏州只望见家父最后一面。还望王爷能加速前进。” 北静王叹了口气,将宽大的手掌覆在黛玉的头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温柔得安慰道。 “玉儿,怕是见不到了。” “见不到了?!” 刹那间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黛玉的心头,手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撰住了北静王的衣襟。北静王心中一阵悸动,更紧地抱着她,好像是要将她嵌进自己的怀里。 “刚刚来的六百里加急,林大人他在三天前已经下葬了。玉儿,就让他好好安息吧,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别忘了,你还有我。” “水溶――” 林黛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悲怆,颤抖地紧贴着北静王温暖的胸膛,轻轻地抽泣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就站在船头这样紧紧地抱着,彼此贪婪地吸取着来自对方身上的温度,以此来温暖自己早已冰冻了的心。 天已渐渐地暗了下去,风也慢慢地变得凛冽,像是要刺透人的脊骨,夕阳西下,天边聚集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晚霞,火红地像是炙烤着整一片天空,却无法给人片刻的暖意。 紫鹃在船内久久不见黛玉,忍不住跑了出来,看见北静王紧紧抱着黛玉,忍不住惊异地“啊”的低声叫道。 黛玉听见身后的响动,警惕地挣脱了北静王的怀抱,北静王不悦地抬头,目光不悦地看着紫鹃。紫鹃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看向哪里,目光游离间看见北静王星目中迸射出的的要杀人的光芒,吓得又低下头去。慌忙行礼道。 “奴婢见过北静王,禀王爷,方才后面的人来报说是链二爷来给王爷请安,顺便看看林姑娘的病怎样了。” “我和姑娘这就来,你先下去吧。” 北静王见紫鹃是黛玉的人,虽先前为自己的手下,但是毕竟暂时与了黛玉也不好太过计较,便冷漠地吩咐道。 黛玉见此也不做什么争辩,只是见紫鹃要走,自己与北静王那个两人孤男寡女同在船头便喊住紫鹃道。 “即是要见链二哥哥,我也不好寒酸了。还望王爷先行,黛玉需回房换件衣服再前往。” 说完又对着北静王道了一个万福,紫鹃上前扶着黛玉进了了船舱。北静王痴痴地看着黛玉离去的背影深知道她还没有完完全全的相信他,叹了一口气,先去了船舱的正厅,贾琏正在等他。 北静王进了船舱,看见贾琏正站在厅中央,不耐烦地来来回回的踱步。便翻起云袖,掩住嘴,假装咳嗽几声。贾琏闻声回头,看见正是北静王,连忙伏倒在地叩头请安。 “草民贾琏,见过北静王爷。” 北静王素听说了贾琏平日里的“事迹”,再看他一副媚笑的样子,心中自是对他再无好感,但表面上念他是黛玉的二叔,也是以礼相待。 “起来吧,这是在外,链二哥不必如此拘束。我与黛玉以兄妹相称,自然顺着黛玉叫您二哥。” 贾琏听了北静王的话,以为北静王真的把他当做一家人看待,欣喜地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因平日里也不读什么书,又因贾赦常年在外缺少管教,自是胸无点墨,说起话来也粗俗无比。 “王爷,我那外甥女在这船上可还好?她年幼无知,若是她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我在这里给您赔罪了。对了,前些天靠岸休息的时候,手下人从当地网罗了些美人来,草民恐王爷一路寂寞,便送来以解寂寞。”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病弱女抱病扶灵柩,专情人痴情保驾航3 北静王听了贾琏的话心中有些气恼,但想来也是,贾府中无不是想着巴结他的人,虽然他与贾琏只见过一次,但是当时两人并没有过多言语。只是他年纪尚小,这贾琏将这些人送来,于他也无用。 “链二哥的好意小王心领了。只是小王年纪尚幼,恐是无福消受美人恩。” 贾琏见北静王这样推辞,以为他只是心口不一,并没有怎样的多想,粗俗之语溢于言表。 “王爷怎的这样说,草民听说您的大皇兄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也是年未到十一岁便娶了十岁的太子妃,还纳了三房的良娣。王爷现在也差不多这样的年纪,有什么无能为力的?” 说着,更是自作主张的拍了拍手,于是便有二十几个绝代佳人,款款而来,皆是年出十几的女孩子。各个出落得凡尘仙子一般,却是清雅、艳丽各有不同,有的能吟诗作对,有的会画画写字,更有的能歌善舞。一个个看的贾琏口水直流,但是想着凤姐的吩咐,自然也不敢动了妄心。 “王爷您看,这里的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岁,最下的却只有九岁,您看着那个喜欢,还是全部都要。” 水溶看着贾琏一副自作聪明的样子,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冒了上来。他的心中只有林黛玉一人,现在却有人将这些女人送来,更何况林黛玉换了衣服便过来,要是看见这样的情景怕是要比以前更加不愿相信他了。 于是水溶,看着贾琏吩咐身边的侍从道,明确地告诉他,自己对这些女人完全没有兴趣。 “来人将这些女子带下去,这几天这些兄弟们也辛苦了,这些女子就赏给他们了吧。小王就在这里,替他们谢谢链二哥了。” 贾琏看见北静王并不领情,从而想到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定是惹恼了他,嘴角不自然地抽动着。原本原本来时听了凤姐的嘱咐说是要好好得伺候着这个北静王的。想来本是要找些乐子来奉承他的,谁知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正在这时,黛玉刚刚进来,看见站在门口出的这么多的女子,见年纪又与自己相仿。看看贾琏,再看看北静王,便猜出了七八分这些女子的来源。却假装不知道一样的,也不过问只是上前给北静王、贾琏请安道。 “玉儿参见王爷,见过链二哥哥。” 北静王见黛玉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心中一阵纠结,他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黛玉无所发觉,还是应该可悲黛玉对自己的事情没有半分的关注。所有的话冲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得淡淡地说了一句。 “不必多礼。” 贾琏僵笑着对着站成两排的十几个美人挥挥手,示意她们下去。原本已得罪了北静王,谁知又让这个看起来并不好惹的外甥女抓了个正着,这下可如何是好。倒是黛玉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对着贾琏笑问道。 “不知链二哥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贾琏原本就是借着看望黛玉的名号,来给北静王送些美女来的,现在经黛玉这么一问,不知为何,贾琏总觉得黛玉的眼神很犀利,就像要将他看穿一样。原本早已想好的在心里预演了千万遍的那套词就忽然哽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我,这??????那是??????” 贾琏结结巴巴地词不达意,倒是黛玉在一边看得掩嘴笑出了声来,对着贾琏调侃道。 “想来链二哥哥是看见玉儿太激动了吧,怎么连话也说不完全了!” 贾琏一时没听出其中的嘲讽之意,只是点头哈腰地连声说“是”。黛玉见他一副痴傻的样子,忽然想到了贾宝玉,一时没了心情,便怏怏地闭了口,不再说话。 贾琏又献宝似的命人送上了几样点心来,黛玉也只是礼貌性得小吃了一口便搁下了筷子,就这样气氛沉闷中,黛玉借口称病告退。 随后几日黛玉自是闭门不见,北静王多次想邀她,却都被拒绝,北静王虽心有不快但并未有太多显于面上,只是暗暗地埋怨贾琏。 贾琏在上次吃了亏,碍于林黛玉也不敢再上大船来,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小船上跟着。 不出半月船便到了苏州,只是一回到林家老宅便听说因为等不及黛玉等人到来,在于林如海死后十几天便收棺下葬了。 一回到林府,黛玉便不顾病体,命人安排所有人的吃住,然后便进了林如海平日里常常呆的书房,开始处理家事。北静王虽担心黛玉体弱不胜,但是这毕竟是家事,他也不好作主,也只得命人料理些人参燕窝送到书房去。 书房中,黛玉看着桌子太过高大,自己上不能够着,便坐在了塌上。林府的老管家林福满脸悲戚地跪在黛玉的面前,老泪纵横道。 “大小姐,现在这个家也就只有由您来把持了。府里的那些姨奶奶们在老爷在世时还是个个守规矩的。谁想到自老爷死后,是个个想把这林家占为己有,这下可好了,您回来了。” 黛玉上前将林福扶起,掏出手绢替林福擦干眼泪道。 “福管家,我知道您这几十年来为我们林家尽心尽力了。剩下来的事玉儿一定会好好的处理的,只是玉儿年纪尚小,又常离家,这家里的事好要有您多担待着点。” 听了林黛玉的话,林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了,毕竟林黛玉年纪尚小,虽从小便机智善谋,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黛玉虽然还小,又抱病在身,但是从她的眼睛里李福可以看出其中的闪烁着的慧黠。 “福管家,现在家中的事情也安排的差不多了,至于我的那些姨娘们的事情还得先放一放,我想去看看父亲的灵柩,没能为他扶灵,做女儿的至少也要去看上他一眼。” “是,我这就去安排。” 李福对着黛玉道,毕竟李福要大黛玉两个辈分,黛玉也不好意思让他自称奴才,更不能让他对着自己跪拜,于是便减免了这些礼数。 ------题外话------ 黛玉当自强~斗姨娘,下面有惊喜,林如海死亡真相~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病弱女抱病扶灵柩,专情人痴情保驾航4 黛玉忙了一天,忽觉得一阵头疼,闭目养神,歪歪斜斜地倒在云榻上。紫鹃见了这状况,便端上了北静王方送过来的杏汁官燕,对着黛玉轻声道。 “姑娘,您也累了。这是北静王爷特地命人熬的燕窝,您早膳和午膳都没吃,晚饭也只是草草地吃了几口,还是用一些吧。不要熬坏了自己的身子。” 黛玉接过那盅燕窝,也只是喝了几口便放在一边,拿起身边的账目,一只手继续拨动着算盘。这种算账的事她在现代也常做,毕竟是一个跨国企业的未来接班人,只是用的不是算盘罢了。 “姑娘,这又是何必呢。这么多的账,怎么算的完?还是先歇会儿吧,明天再算也来得及。” 紫鹃在一边看得心疼,黛玉从刚进林府就进了这书房,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快六个时辰了。紫鹃看着大病未愈的黛玉这般辛苦,忍不住劝道。 黛玉没有抬头,手中的算盘上的算珠,依旧就飞速滚动着。嘴里回答者紫鹃的话。 “怎么来得及,我爹爹去世已经快要有两个月了,没了我爹爹,他下面的几百家店铺全都没办法经营了。我不能让爹爹的心血就这样毁了。两天之内,所有的林字号店都必须要开业。” 紫鹃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今晚,明晚甚至再后的几天里,黛玉都不会好好的休息了。(.好看的小说)于是拿了一件雪色的银狐裘皮披在了黛玉的身上。 “姑娘,夜深露重,当心身体。” 紫鹃又挑了挑蜡烛的灯芯,火焰变一下子窜了起来,见还不够亮便又拿来了一个烛台插上蜡烛点亮了,放在黛玉的身边。也坐了下来,拿起放在一边的刺绣。 夜尽天明,紫鹃睁开眼,昨晚自己太累了便靠了一会儿,谁知竟睡着了。动了一动,发现昨夜披在黛玉身上的裘皮正在自己的肩上,心中不由得一阵暖意。抬头看见,黛玉仍旧还在云榻之上奋笔疾书,紫鹃起身轻唤道。 “姑娘,天明了,您一夜没睡还是歇会儿吧。” 黛玉终于放下笔,抬起头,脸竟比昨日里还有惨白,微微笑道。 “不用了,紫鹃帮我梳妆吧,然后再请福管家进来。” 紫鹃无法知道自己是说不动黛玉的,只得去打了水来伺候黛玉梳洗完毕,再请了福管家来。黛玉向福管家交代了林如海名下的店铺的事,最后道。 “福管家,这几天辛苦你了。务必要在两天内将我父亲生前所有的产业打点起来。[.超多好看小说]至于那些别院宅第一类的原本怎样就怎样。不过这里有一处别院要你替我先去打点打点。” 林福拿过了林黛玉做好的账目和宅院的地点,更加从心底里佩服自家的大小姐,也放心了林家的家业定不会因老爷的去世而败落的。见黛玉没什么事了,林福便自觉地退出了书房,不再打扰黛玉了。 “姑娘,先歇着吧。您这样会熬不住的。” 紫鹃见黛玉有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忙上前去扶,嘴里还忍不住劝道。但是黛玉并不理会,只是问道。 “链二哥哥和北静王安排地怎样了?” “链二爷他还能干什么?苏州城就是秦楼楚馆多,不是顺了他的心意。至于北静王爷,不太清楚,只是听说他整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黛玉听了点点头,让紫鹃扶着自己在里屋的床上躺下,轻轻地对她说道。 “不用管他们,我在这苏州至少还要留一月余,待到这里的生意稳定下来才好。你也累了吧,快去休息休息,等醒来后我们还要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紫鹃心中早已猜到黛玉说的所谓何事,便笑着点点头。她很想知道,黛玉怎样去说服那些女人,毕竟,林府既然易主也只有怀有子嗣的姨太太可以留下。至于其他的人,就要看新主人的安排了。 大概是因为路途劳累,再加上昨日的辛苦,黛玉一闭上眼睛便睡着了。紫鹃轻轻地放下纱帘,掩上门出去了。 待到黛玉醒来,已经是午饭过后了,草草地吃了点东西,黛玉由紫鹃扶着,带着人去了西厢房的三姨娘处。三姨娘是贾敏在生黛玉的那一年,贾敏特意替林如海纳的。这人平日里待黛玉也是好的,温柔又善解人意。 黛玉在她那里也只是坐了一会儿,便开口笑道。 “三姨娘,在这里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是否想家了?” 听了黛玉这话,三姨娘身形一震,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黛玉的一双纤纤玉手,甚至是震颤着声音道。 “我真的可以回家了吗?大小姐这是真的吗?” 说着拾起了衣摆,跪在黛玉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泣诉道。 “大小姐,您是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不知道我们这些下作的人的苦楚,从小就要离开父母到处为了衣食而奔走。自从我八岁离开了家就再也没见过我的父母兄弟了,这二十几年来从未回去过。每每梦见他们也只是寥寥数语,醒来之后连枕巾都是湿的。大小姐我求求你,就让我回家吧。” 黛玉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湿了眼眶,她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苦痛。在现代时,她从小就失去了父亲,母亲只是把她当做得到富贵的工具,之后也很快离开了这个世界。 到了现在,本以为自己可以可以享尽天伦之乐,没想到却又是这样的结局。三姨娘至少还有人可以哭诉,而她呢?她又有谁可以去倾吐? 黛玉轻轻叹了口气,扶着三姨娘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笑得有些凄惶。 “三姨娘若是执意这样,那黛玉便从了。来人,为三姨娘准备行装,再去账房支二百两给姨娘。姨娘喜欢置田收租,还是做买卖都可。” 但姨娘听了黛玉的话,激动地又跪在了地上给黛玉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着。 “大小姐,您的再生之德奴家无以为报。日后若再能遇到,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奴家一定倾力相办。” 黛玉看着三姨娘幸福的笑脸,也露出了一个浅笑。屈身将三姨娘扶起。黛玉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在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好幸福啊,她能见到她的爹娘了。自己得不到的幸福,让别人能得到,也许也是一种福祚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病弱女抱病扶灵柩,专情人痴情保驾航5 执起手帕,轻轻失去了两颊的泪痕,黛玉扬起声音吩咐道。(.好看的小说) “走,去紫馨源。” 这紫馨源是二姨太居住的地方,黛玉还记得,那里原本是不叫这个名的,只是因为有一次母亲走过看见穿过源中的一条水渠两边有淡紫色的野花,开得很旺盛,便取名为紫馨源。 一进屋,看见屋里不知是二姨太一人,看来是将四姨太找了来当帮手,黛玉便笑道。 “原来四姨娘也在这里,那真是巧了,省得玉儿一处一处地走。” 二姨太在贾敏在世时便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仗着自己是贾母送过来的妾房,从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的。看见黛玉来了,只是站在那里双手环胸,头微微向上扬起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四姨太是跟着二姨太以保住自己的地位的,自是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转的,察言观色的本领练的是炉火纯青,只可惜少用了一份心思,缺了一分计谋。见二姨娘不把黛玉放在眼里,自是也站着一动不动。 黛玉也纯当作没看见,径自绕过二姨太,坐在了屋中上首的正位上,一拍边上的楠木茶几,怒道。 “这院里是怎么当差的?来了这么久了,连一杯茶都不上。” 二姨太脸色一变,惊异地转头看着黛玉。眼前的这个人还只是一个孩子,但是她的气势却压得她喘不过起来。这个孩子明明声音不大,却处处透露出威严,让你不得不尊从她的指令。 很快便有一个穿着红袄的小丫头,战战兢兢地端着茶上来了。黛玉端过茶来,只是用唇轻碰了一下,便盖上盖子,将那盅茶狠狠地砸在地上。 那茶盅砸在二姨太的脚边应声碎裂,茶水猛然溅起,沾湿了二姨太的衣裙,那一双大红衬底用银丝绣着白孔雀的绣花鞋上沾满了大大小小地茶渍。二姨太“啊”得惊叫了一声,提起裙摆。抬起头,对着林黛玉怒目而视。 “你这是做什么?” 黛玉却一下子转怒为笑,一脸歉意地看着二姨太,站起来也提起二姨太的裙摆道。 “真是太对不住姨娘了,我刚刚只是觉得这屋子里的人伺候得也太差了些,送上来的茶也是凉的,想来我不过是来这里坐坐,就这样待我,谁知姨娘在这里要受多少他们的气?一时气不过罢了,还望姨娘不要见怪才是。” 听着黛玉这样一说,二姨娘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刚要出口的粗话就这样被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站在一旁平日里受惯了她欺负的侍女们也看得爽快,却又憋着不敢笑出来。 黛玉这才真正进入了正题,又坐回了上首,看了看二姨娘,又看了看四姨娘,道。 “想来四姨娘那里也该是这样的吧!玉儿见两位姨娘处处不顺心,便派人修葺了一处院落,让两位姨娘住过去,那里气息怡人,换个地方,心情也顺些。” 二姨娘一听黛玉的话,便火了,双手插着腰,双腿开立,直指着黛玉的鼻子骂道。 “你这不要脸的小蹄子,你爹一死,便这样来作践我们这些当姨娘的。你到底是哪里的妖精转世投胎了的祸根。这么快就要把我们赶出去?我告诉你,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你爹爹虽然死了,但是作为姨娘,这里依旧是我家。” 听着这样粗鄙的话语,林福有些听不下去了,正想出声阻拦,却被黛玉阻止了。而黛玉只是静静地坐着,听着她骂。就好像现在二姨娘骂的人不是她一样。原本一直不说话的四姨娘看见了黛玉此时的神情,心里忽然一怔。 这孩子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连处事的样子也是这么像。又看了看现在一副泼妇骂街样子的二姨娘,叹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没想到已经长成如此睿智了。贾敏,这真不愧是你的女儿。这下,你就算是死也该心安了吧。 “你这不要脸的赔钱货,我告诉你,从来就没有女孩子接掌家里的先例,你迟早是要嫁出去的。至于我,你那短命的娘死了,我就是最大,这家还是由我说了算,我告诉你,今天要从这里滚出去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个贱人。” 等到二姨娘骂累了,一手撑着腰,半伏着身子不停地吁着气。但嘴里依旧喋喋不休地骂骂咧咧。 黛玉闭了闭眼,皱了皱眉头,像是终于受不了这些不堪入耳的脏话。最后才慢慢的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二姨娘看着,二姨娘原本还想再骂。看见黛玉这样的眼神,便再也骂不下去了。 黛玉见踏步说话了,便转头给林福使了一个眼色。林福赶忙走了出来,给两位姨娘做了个揖。 “老爷又写下遗言,说是要让大小姐来接管林家的一切事务,包括三位姨奶奶各自的去处也有大小姐全权负责安排。所以,从今以后大小姐就是林家的当家的了。” 二姨娘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白。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眼里满是惊异。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事情怎么会这样,他答应过我的,说这个家是我的。他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的&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原本黛玉一直以为二姨娘是个美丽的女人,甚至她很害怕这个女人会抢走她母亲的宠爱,抢走她的父亲。但是,她看见了这个女人老了,真正的老了。 疯疯癫癫地二姨娘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朝着门口走去。这是四姨娘一把抓住了二姨娘,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来,朝阳,跟着我,往这里走。” 然后走到了黛玉的面前,对着黛玉叩了一个头。然后拉着二姨娘走出了紫馨源。对着跟在身后的丫鬟紫儿说。 “紫儿,你留下来打点我和二姨娘行李,我们就先去大小姐我我们准备的别庄。你们随后过来。” 黛玉跟着四姨娘的脚步出了紫馨源,看着四姨娘带着二姨娘远去的背影。忽然转过头来对着黛玉莞尔一笑,黛玉忽然间懂了。也报以一笑。 “福总管,往后好好照顾两位姨娘。” 说完,便让紫鹃扶着回了书房。一路上,黛玉不曾说话,倒是紫鹃看了方才黛玉演地一场戏,兴奋地连话也比平日了多了些许。 ------题外话------ 下章会讲到林如海之死的真相~喜欢某鱼文文的亲请收藏!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病弱女抱病扶灵柩,专情人痴情保驾航6 “姑娘真是好生厉害,我原先只以为能有这样的手腕的也只有二奶奶了,没想到姑娘竟比这二奶奶还要厉害。” 黛玉一直闭口不言,听见了这话,兀地抬头看了一眼紫鹃,眸子里闪着冷冷地寒光,却不曾说什么。紫鹃被这眼神骇了一跳,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六月的风,带着些许暖意,打在紫鹃的身上却觉得寒彻肌骨。 是啊,她要比凤姐姐还要厉害呢!黛玉放慢了脚步,抬头望见家中父亲最喜欢的小花园。那桥、那石、那湖、那水。 湖中的荷花还不到开的季节,可是慵懒地靠在水面上的莲花已经千娇百媚。她记得,在这种时候,父亲总要在那棵柳树下的石凳上品一杯茶的。 可是现在,物是人已非。过去的就再也会不来了。而她也再不是以往那个林黛玉了。再也不会是了······ “姑娘,姑娘······” 回神间,听见紫鹃正叫着自己的名字,黛玉定了定神,淡问道。 “何事?” “姑娘在想什么,竟出了神?” “没什么?只是累了。” 黛玉低了低头,淡然而笑。疏不觉,身边早已多了一人。只听得北静王身边的贴身小厮,名唤莫言者,轻咳了几声,知道此时黛玉才发现了北静王的近身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连忙屈膝行了一礼。 “姑娘不必如此多礼,小人只不过一个奴才。只是今日可要恕小人冒昧了。虽要让姑娘再受累了,可也非去不可,正有一个极想见姑娘的人正日夜翘首以待着,还请姑娘移驾。” 黛玉只道是北静王想见她,便命了这小厮来请。暗自冷笑,他何时也学会了用这种混账手段。当她是什么人了,秦楼楚馆中的歌妓了吗? 想到这里,便看了一眼紫鹃,示意她说话。紫鹃即是已经与了黛玉,有蒙受了黛玉一年多来的恩遇,心早就想着黛玉的了,自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看了一眼莫言。 “真是对不起王爷了,只是姑娘这几天劳心劳力,甚是累了,还望北静王爷能体恤。” 莫言听了这话,也急了。北静王并没有说是谁要见黛玉,只是吩咐了定要将黛玉带来。这下黛玉不肯,他真得心里如上了烙铁一般,不知怎么才好。只望是躲过这一劫,别丢了这条小命就好。 当下,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得苦下脸来,心想主子们都吃这一招,想必这黛玉姑娘年纪尚幼,定是好心肠的。(.无弹窗广告) “姑娘呀,您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吧。若是主子的事没办好,小则是吃一顿棍子,要是主子一个不高兴,丢了脑袋的事也是常有的。” 说着,便挤出几滴眼泪来。黛玉看了,动了恻隐,明知他是在谋自己的善心,却跟着他去了。人难得糊涂一回,今个儿就让他骗了去吧。黛玉真的是累了,累到已经不想再动脑子想了。 跟着莫言上了一辆有些陈旧的马车,走了快一个时辰的路,一路上颠颠簸簸地。终于,听到莫言敲了两下木辕,紫鹃这才扶着黛玉下了车来,黛玉费力地抬起手,掀起流苏一角,刺目的阳光晃得她畏缩了一下,避过身去,等眼睛恢复视觉,才再次眯眼走出了马车。 这是迎接她的并不是北静王水溶,而是父亲生前一个极其要好的兄弟,名叫倪二。与父亲是生死之交。倪二笑得眯起了眼看着黛玉,示意身边的两个侍女上前。两个身着相同的浅粉色夹袄的女孩儿上前将紫鹃先扶了下来。便退到一边,紫鹃牵着黛玉的手,将她从车上扶了下来。 “进去吧。” 倪二满目沧桑地看着黛玉,好像在感叹自己已经老了。久久才叹了一口气,试图用粗哑的嗓子说出些温柔来,却让人听起来有些战栗。 黛玉点了点头,对着倪二行了一礼。紫鹃便扶着,进了屋去。黛玉感到自己有些激动,激动到甚至连路也走不动了。她清楚地可以感觉到,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紫鹃的身上。越是往里走,黛玉的感觉就越是清楚,她也越相信自己的怀疑。 终于,在绕过了前厅,穿过了一处曲折的穿花游廊,走过了后院,在西厢的堂中,黛玉看见了林如海正和北静王坐在一起。林如海抬头间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就在眼前,惊得站了起来却完全忘记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而林黛玉再也抑制不知自己的情感,扑到了父亲的怀中,大声恸哭。将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不满,抑郁都毫无保留的发泄了出来。 紫鹃也遭了感动。拿着手帕拭这泪,毕竟这还只是一个孩子,她又能担起多大的担子呢?姑娘她已经太勉强她自己了。 等到黛玉哭够了,才仰起头,一双含露的罥烟眉似泣非泣地看着林如海,显露出无限的哀愁。林如海见此,心中一阵不舍,忍不住轻抚着黛玉的头道。 “玉儿,是为父的对不起你啊。本早该让你知道这事的,但是因为事出突然已经没有时间再告知你了。只好先行办事再想方告知你,却没想到一天到晚都有人在暗中跟踪你,幸好有北静王在,不然为父的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黛玉听了林如海的话,便对这北静王行了一个礼,低头谢道。 “黛玉多谢北静王爷出手相助。” 北静王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暗淡。北静王水溶心中一阵悸痛,心想道:这又是何必,我既已帮你便自是不要你这般谢我,你若这般谢我,便是装作了看不懂我的心。即使如此,那有何必再来谢我,引我心痛。就那般冰冷待我两人老死不相往来,不是更好。 黛玉看着北静王这般冷淡,知是自己伤了他,却想着:这样也好,往后的日子怕是要更加艰难险阻了,若是到了这时还是这样顾念着儿女私情,那么便会什么事都做不成。却发现自己心中却是一痛,看着北静王如受伤的小兽一样的眼神,一种不舍之情涌上心头。 不行我不能这样,黛玉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她已经错过一次了,不会再沉沦第二次了。于是狠下心来,挪开了眼神,不再看北静王一眼。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病弱女抱病扶灵柩,专情人痴情保驾航7 不行我不能这样,黛玉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她已经错过一次了,不会再沉沦第二次了。于是狠下心来,挪开了眼神,不再看北静王一眼。 北静王看着黛玉将目光看向别处,根本不愿意与自己再有任何交汇。眼神变得更加黯淡无光,只是痴痴地望着远方,眼神不再有焦距。 “玉儿,快不要站着了,快坐。来人给小姐倒茶。” 林如海看了看北静王的眼神,又看了看黛玉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心结,便笑着将黛玉拉到身边坐下。这时正好倪二也走了进来。林如海连忙介绍给黛玉,趁机转换话题。 这种事林如海可是过来人,现在两人心中都十分矛盾,也很激动,只有让双方都安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才能够加以劝说。更何况虽说北静王是他们林家的大恩人,但他也绝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把女儿交给他的。 黛玉听了父亲的介绍,站起身来对着倪二道了一个万福。倪二见此忙将黛玉扶起,笑道。 “我不过是一介粗人,又怎得小姐这样的大礼,快快不要这样。” 黛玉听了,心想这倪二虽是一介武夫,现又是以放高利贷为生的,看起来也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但是却有着那些自诩为贵族名士没有的好处。她从来不以一个人的出身或是社会地位来评价一个人的好坏。有些人虽处于社会的下层,但是确实值得人尊重的。 “二叔快不要这样说,是您好心帮了我爹爹,若不是这样,我爹爹又怎能逃过这一劫。说来您也是我林家的大恩人了。” 被黛玉这一说,倪二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只是傻傻的咧着嘴笑着。忽又想到黛玉和林如海往后的生计,又流露出一丝担忧。不禁问道。 “现在你们是父女团聚了,可是这往后该怎么办呢?如海兄现在是万万不能出去的了。黛玉你有这般小&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黛玉听了这话,心中又漫上一阵苦涩。现在虽是见到了父亲,但却有意味着临别。黛玉转念一想,现在的别离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地在一起,这样自欺欺人式地安慰自己,似乎心中也舒服了一些。转而对着众人道。 “这自不必担心,这几日我已命人将这林府的所有店铺有重新开了起来,只是往后我还是得回外祖母家去的,已将这所有事务全权交了林总管。(.无弹窗广告)只是这福伯年纪也大了,我还是不太放心啊。” 听了这话,倪二便毛遂自荐,提出来可以帮着林福去看管这些店铺,毕竟自己也做过几年买卖,这些东西还是懂的。黛玉也点头表示同意。只是方才倪二一听到黛玉还要回到贾府去,便有一丝不放心。 “这贾府里的人是个个如狼似虎,黛玉年纪不大身子又弱,我真怕你让那群豺狼给剥皮拆骨了。” 黛玉听了这话莞尔一笑,看了一眼北静王,又看了看父亲,知道他其实最放心不下的也是这件事。 “不碍事的,外祖母是极疼我的,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更何况还有北静王爷庇佑,这府里的人就算是老虎狮子也不能把我怎样的。二叔和爹爹竟管放心。” 听了这话,又想到了北静王对于黛玉的种种以及贾母素来是最疼贾敏的,对于黛玉自是爱屋及乌,也不会亏待到哪里去,便也放下了久悬的心。 黛玉看时间已不早,虽是上了北静王的车架来的,但是若是回去得迟了也不免惹人怀疑,于是和林如海依依不舍得告别之后,黛玉与北静王两人上了马车。 等回到林府是,夜已深,只见到林府中灯火通明,正门又有许多人点着灯笼站在那里。北静王先下了车,在扶着黛玉下来。只见到见到贾琏正对着府里的人指指点点,完全是一副忘我的神态,一丁点也没有意识到北静王和黛玉已经回来了。 直到贾琏听见背后有人不停地在咳嗽,才转过身去正要怒斥此人地无礼打扰到了自己说话,此时此刻才看清楚正是北静王站在自己的面前。连忙下跪请罪。 “草民不知王爷已到,还请饶恕。” 北静王放眼望去,只见阖府上下都聚集在了门口,虽心里明知道这是为了找他和黛玉的,但是佯怒地问道。 “链二哥这是做什么?” 贾琏听出了北静王声音中的不悦,此时已经吓得瘫软在了地上,慌忙之中仍不忘圆谎,忙回道。 “时间王爷您和黛玉除去了那么久了,草民担心您的安危,只好召集全府正准备着出府去找。” 北静王听了这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贾琏扶了起来,又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然后在贾琏的耳边轻声道。 “这是你第二次坏了本王的好事了,本王可都记下了。” 这话一出,吓得贾琏再次腿软,刚刚起来又慌忙要给北静王跪下请罪,却被北静王扶住,只是对着他说了一声。 “链二哥辛苦了,不必再跪了,退下吧。” 听了这话,贾琏忙躬着身子,朝后退出五丈外,才敢转身离开。看着贾琏远去的背影,北静王对着黛玉笑道。 “看来之后的几天,他也不敢再兴风作浪了。” 黛玉也好似松了一口气的点点头,对着北静王露出了这一个多月来的第一个微笑。趁着水溶正看得痴了,忙行礼告退。 第二日,黛玉便和北静王一同上了船,准备回金陵去了。回去的这一路上,贾琏都乖乖地呆在自己的的小船里,不敢再靠近大船一步,生怕再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北静王。 回到贾府后,黛玉便一直住在了暖春阁中。有些时候北静王妃来是会出来坐坐,陪陪客人。一般时候,总是给贾母请完了安就出在出来了。不时地还会有三春前去探望。虽说凤姐王夫人待她不甚太好,但是总有老太太在也不敢怎样。 正是: 病弱女离乡背井,痴情郎生死不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四暑深闺宝钗欢至,千岁王府皇子惊现上 黛玉在贾府中一待便是四年,虽待宝玉甚是疏远,但与府中的姊妹们还是谈得来的,待丫头下人们也还算和气,因此即便是与王夫人与凤姐之间不睦,到底贾母与李纨等人都还是疼着她的。再者说,自六年前那一次,加之黛玉也少时在北静王府之间来往。这贾府中的人都当她是北静王太妃之义女,便也怠慢不得。 只是黛玉毕竟不是这贾家的人,却终日住在这贾府中,再加之黛玉身子历来弱,会吃饭时便药不离身,时间久了,婆子妈妈妈们也不免有了些怨怼之声,虽不好表现得太出。但是有些时候,仗着自己是这家的老嬷嬷,也不免有些倚老卖老了。更何况,毕竟在这贾府中到底还是王夫人与凤姐管事,即使是有北静王府撑腰,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再加之黛玉是何等人物,又怎会就这样日日夜夜前去哭诉叨扰。久而久之,这些人的胆子便也渐渐大了起来。虽面上依旧碍着,在里子里还是多多少少欺辱了她。 这日,府中上下一早便忙乱着,吵吵嚷嚷地。黛玉昨晚咳了一夜,至天明方才歇了一歇,而今这样一来反倒是睡不着了。紫鹃出去一打听原是王夫人的姊妹薛家的夫人和小姐来了。 再一细问,又听说是薛家的大公子,名薛蟠者,在外为了一个叫香菱的丫头,打死了一个叫冯渊的富家公子。为了避难,才跑来了金陵贾家躲些光景。 “真是的,不过是来避难的,有必要这样吹吹打打的,不知道的人还道是咱们府里要娶进位少奶奶来了呢!” 紫鹃走进暖春阁方扬起声大骂道。[]黛玉见了只是笑笑,几天前她便知了,算算时间也该是薛宝钗该来的时候了。再看看紫鹃不服气的样子,知是自己进府的那一会儿并没有这样张扬,论理来说,她是老太太的外孙女,薛宝钗不过是王夫人的外姓侄女,所谓亲疏远近,反倒是像在欺负她这个没娘的人。因笑道。 “你也不必多想,这些话在这暖春阁里说说我还只当你抱怨,若是让人听了去,可就难办了――更何况在成天这样睡着,我也累得慌,反倒再睡出什么病来。紫鹃还不快过来替我梳洗。” 紫鹃见黛玉前几日微染了些风寒,虽有抱恙,但是仍旧强撑着起来,忙拦着,嘴撅地老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姑娘这又是何必,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也不必这样。” 黛玉一边换衣,一边笑道。 “不碍事的,再者说,若是不去反而落人口舌。为我梳妆梳妆,走吧。” 紫鹃无法,只得满腹郁郁得扶着黛玉去了贾母那里。当黛玉到时,各房的奶奶姑娘早已等在了那里。方见过了贾母,只听见门外有人声响起。 “薛大奶奶带着薛少爷并姑娘一同到了。” 贾母听罢,激动地拄着拐杖快步走了出去。(.好看的小说)几个丫头们忙打起了帘子,众人跟贾母身后也一起出了去。只见院落中由几个丫头搀着走来了三人,薛姨妈与贾母见了礼便站在一边,薛蟠也只是做作了个揖。只见立在薛宝钗身边的一个婆子端着一个软垫放在地上。薛宝钗当即跪在软垫之上,对着贾母行了一个俯首大礼。 “宝钗见过老祖宗。” 贾母见了心里甚是欢喜,忙命王夫人道。 “还不快把你的贤侄女扶起来,地上凉,女孩儿身子弱,当心着了凉。” 王夫人听罢,高高兴兴得将薛宝钗从地上扶了起来。还问长问短的好不热情。薛宝钗也不闲着,只一起来便走至贾母身边黛玉一旁,从黛玉身边扶过贾母,还不忘将黛玉推开了去,趁人不备鄙薄的瞟了她一眼,反倒是化客为主了。 “老祖宗,这外面太阳晒得慌,让宝钗快些扶您进去歇着吧。” 贾母在这里多年,除了凤姐,至今还未遇见过这样灵巧的丫头,自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笑夸道。 “乖,真乖。咱们啊,这就进去。这真真的又是一个和凤丫头样的人儿。” 宝钗却是真真假假得谦虚了一番,黛玉看得出:这宝钗虽哄得老太太极是高兴,但看似让平辈的一些姊妹们看不过去了些,甚至探春的脸上还好不遮掩得露出了鄙夷的神态,好像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黛玉走至探春身边,用捏着帕子的那手覆在了探春的手上,盖住了她紧握的拳头。探春转头看向黛玉,眼神间有些不理解。只见黛玉轻轻地摇了摇头,了解她的意思,便也强忍下来了,只是这一上午间不见好颜色。 薛宝钗随着薛姨妈在贾母屋里也就说些个家常的琐碎事。只是薛蟠拜见了外祖母后,由宝玉领着去了哥几个的去处,这里暂且不说。 方坐了一会子,贾母也唠了些家常的,只听见薛姨妈道。 “这里是迎、探、惜,三姊妹,不知这老大去了哪里?落在了何好人家?” 贾母听了这话,笑便更深了,只是这深深地皱纹间有藏不住的感伤之意。一边拍着怀里薛宝钗的背,一边慢慢的道来。 “想来这孩子也是有福气的,三年前便嫁去了六皇子――也就是现在的怡亲王的府上做了一个小妾,只是说也可怜,这三年来全无音讯。你也是知道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按现在元春的身份是不能随便回家探亲的。我可怜的孩子啊――” 说到这里,想起了来日里元春的贞娴幽静,又想到现在被冷落在王府中无人问津,不免得有些后悔当日送她出嫁的情景,忍不住落下泪来。哭道。 “若是当日里将她送到一小户人家,虽粗茶淡饭不及王府中来的好,可倒也还过得去。又不知也如现在这般――” “老祖宗不用担心,我听说那元春姐姐是极贤惠聪敏的人,想来现在只是王爷还没见着她的好处,到王爷见着了知道她的好来,便是当王妃也是使得的。” 宝钗一边替着贾母抹泪,一边宽慰道。把这个还未见过的姐姐夸得天花乱坠。倒也顺了贾母的心,听了宝钗的话,宽下心来,收了泪,不免觉得有些疲乏,也就挥手让众人都散了吧。 宝钗和薛姨妈住进了王夫人安排的一间名梨香院的小院中,方住了几日,还觉得安适,王夫人便命凤姐调了大堆的吃穿用度过来。此举让贾母知道了,虽未说什么,但是想到黛玉刚来时的情景,又捉摸了这几年来黛玉的用度,心里有些不自在。 然则任宝钗在口齿伶俐,圆滑逢迎,对宝钗终究上了一层隔膜。私下里再与黛玉一比,便觉黛玉虽不会这般讨她高兴,但是凡事举止端庄,少时还任性一回,撒娇一次,倒也可爱。自然更偏向了黛玉那边。有了偏向,若是往后有时便也会多想着黛玉一些。 宝钗来了一月有余,宝玉也不再来缠着黛玉。反倒更喜欢和这能说说笑笑的姐姐一块,虽容貌不及黛玉般风流婉转但也是绝世端正,自不再来黛玉这一处。省的时时碰了软钉子,坐了冷板凳。这让黛玉倒也乐得清闲,省的日日对付这难缠的人也劳她心力。 ------题外话------ 下一章会出现水溶大人劲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四暑深闺宝钗欢至,千岁王府皇子惊现下 又过了几日,忽的北静王府有人来请,在贾府大门处备了轿子,只等黛玉过府一叙。这几年来,倪二每月都会将铺子里的进度悄悄送进贾府来,并一些收集到的机密。要知道,秦楼楚馆,酒楼街巷总归是探听消息的最好地方。而与北静王之间也偶有联系,但却从未有过有这般召集来请的,难道是遇到什么问题了?虽心中焦急,表面上依旧淡若云烟,对着来请的婢女笑道。 “想必是干娘想我了,几月不见,我倒也是想她了。” 紫鹃也知道该是王爷找人冒太妃之命来的,然而见黛玉连衣服也不换一件,不由奇怪问道。 “姑娘不换件衣服再去吗?” “不用了,反正是见干娘,家常的衣服更显亲切才是。” 于是上了轿,待到北静王府,果然一小厮将她领进了北静王的书房之中。北静王长久不见黛玉不免有些难耐相思之苦。一见黛玉竟忘了礼数,站了起来。 黛玉见他这样,心知肚明,回头瞥了一眼莫言,北静王会意挥手让莫言退下。黛玉方对着北静王拜了一拜。北静王忙上前扶她起身,手触及她凝脂般的一双柔荑。黛玉闪电般的抽回了手,北静王颇有些尴尬得咳嗽了几声。 黛玉忙转换话题,她不想让书房内的空气变得这样暧昧不清,大事要紧。 “不知王爷召黛玉前来所谓何事?” “玉儿,你是我母亲的干女儿,我也说过多遍了,呼我义兄,或者直接唤我水溶便是。” “是,义兄。” “我们坐下说吧。” 于是领黛玉在书案不远处的一张紫檀云雕麒麟椅上坐下,居上首坐正中。待两人坐定,侍女送上茶点过后,方开口道。 “圣上近日来身子不爽,各宫的皇子行动愈烈,圣上担心地位之争会伤及六皇子,因而打算让你暗中助阵。毕竟林府富甲天下,虽然面上是他薛家独大,但是若论根基,自然是你林家的百家店铺遍布天下,藏得深却来的厉害。” 黛玉呷了一口茶,对着水溶笑道。 “这些义兄尽管放心便是,玉儿自会助六皇子一臂之力的,只是依玉儿拙见,现在玉儿并不适合出现,还是先隐于幕后为好。” “水溶也正有此意。这样,还是先见见我六哥吧。他一会儿就到,趁这时不如前去花园走走,何如?” 黛玉点头同意,想想水溶是皇帝的侄子,那他口中的六哥应是现在的怡亲王才是。两人走在园子里,一句话也没说,水溶想着黛玉好不容易来一趟王府这样一句话也不说不是个事儿。于是,开口问道。 “玉儿,在那贾府里可好?可有人欺负你?若是在那儿住得不好,就和母亲说一声,让她接你进王府来住,也不是不可。” “义兄,放心。玉儿在府里很好,有干娘照应着,谁也不敢欺负我的。老祖宗自是疼我当是嫡亲的一般,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和姊妹们也是极好的。若是离了那里还怕不习惯的。” 水溶听了,知道事实并没有她说得这般,想到她在安慰自己不必替她担心,心里又是一阵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勉强说了一句。 “那是最好的了,那真是最好的了。” “你们两人可让我好找,不在书房等我,却在这里闲逛。”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回头见只见是一个穿着深紫色双龙戏珠袍的高挑男子站在不远处。黛玉知这便是水溶先前所谓的圣上六子。忙低头屈膝向来人纳了一个万福。 “林黛玉见过怡亲王。” 来人一见黛玉容貌愣了很久,直到水溶轻轻地掩着嘴咳了几声,只听那人笑道。 “何必这样,既然你是我姑母的义女,又叫北静王为义兄,那自也是我的妹妹,从水溶唤我六哥便是。” 黛玉分明看见水溶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阴沉。六皇子素来喜好女清秀,黛玉如今一身家常装扮自是与家中几房姬妾的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的娇媚不同。一幅自然的风流体态,反倒让其觉得清新。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觉得她虽对他恭敬,却敬而不媚,恭而不谄。就是与他日常所见之人尽是不同。 “黛玉不敢,这自古以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有的尽是规矩,更何况黛玉只是区区一介民女,更得如此,万望怡亲王见谅。” 黛玉并不在意怡亲王会对她有何看法,现在她对他来说是有利的,因此以怡亲王的手段心机绝不会因这一点小事儿对她怎样。其实黛玉只是不想在产生再多的不必要的误会,一个水溶已经够了,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应付,根本顾不上这些个所谓的儿女私情。 怡亲王璟礽被黛玉这一番训下来,竟一时哑口无言。等回过神来,不但没有怪罪于她反而更加对这林家小姐另眼相看。 先前他还有些顾虑,觉得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哪来的那么大的城府助他登上九霄。反倒是他的父皇一听说是林如海的女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现在看来,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水溶见璟礽对黛玉的感觉有些微妙,而黛玉也碍于身份只是隐约暗示回避。于是便开口道。 “六哥,不过是个称谓罢了。又何必这般较真,到让玉儿有些下不来台了。” 璟礽听罢,想来也是,自己心急,倒是唐突了佳人。转而笑道。 “倒是本王欠妥了。有什么事,还是坐下来再说吧。” 于是,水溶便引着璟礽去了书房,黛玉跟在最后始终与璟礽保持着三丈的距离。方至书房,三人论辈坐了下来,清谈了片刻。 “那玉儿,你有觉如何?” 知黛玉是个深闺小姐这些个事也不便多问,自不会知道。就大致的讲了讲时下局势,然后问黛玉有何看法。他虽对这女子极有好感,但是皇位大计重于一切,他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置此于不顾。因此虽心里早已如明镜一般,但还是问黛玉,以此试探。水溶坐在一旁,深明璟礽此举之意,便也无话。 黛玉一笑,看来这六皇子真的是一个可以辅助的君王,理智高于情感,这是作为一国之君最最重要的,但是真正能做到的自古以来又有几人。 “依黛玉拙见,一则当下不过是朋党之争,时下朝廷如日中天的是忠顺王爷和丞相慕容两派,而忠顺王爷次子是圣上三子璟祀的岳父,虽然其女柳叶茵只是怜亲王侧妃,却因正妃体弱失宠,而独掌王府大权;而丞相慕容宁之妹又是圣上宠爱的辰妃,辰妃在早年又生下一子名璟祺,二十岁时封了恒亲王。因此只要制约住这两派,便可保您平安。” 黛玉还未说完,只见璟礽便惊得站了起来,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虽一直处于深闺大院,但对于朝中之事竟了如指掌,而且说起来头头是道。此人若为男儿必是治国良将。 再想想,又看了看水溶镇静自若的样子,便猜测也许是水溶说与她听的也不一定。其实,早在黛玉第一次进北静王府之时,水溶因有和璟礽一样的顾虑也曾考过黛玉的,自此以后便对这个聪慧的女子完完全全的放了心。 璟礽刚要开口夸赞一番,便有一小厮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跪在璟礽面前,气喘吁吁得回道。 “怡亲王,皇上传您回宫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 听到这里,璟礽也无法,本想与黛玉多处片刻,却不想皇上来传,便道别了水溶、黛玉,急急地进宫去了。 黛玉也不多坐,只是向水溶道了个别,便坐上贾母派了来接的轿子回贾府去了。 正是: 阖府祥和上下欢,一语惊人时局乱。 ------题外话------ 透露剧情,哈哈~接下里,(宝玉)宝黛关系会缓和呦~ 对了,亲们想要宝玉和谁在一起?某鱼还没决定下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不知明愚妾闲争气,一时痴宝玉助侍婢 是日,薛蟠外出从苏州归来,正好带了几大箱子的苏州特产回来。[]交与了宝钗,让她看着往各院分了去。宝钗自不敢怠慢,细细地察看了,挑了一根紫檀镶玉的鹤头拐杖并这一些金的银的送到了贾母房中,连带着贾母房中的几个丫头们也不忘了讨好,一并每人送了一对玛瑙的珠串子,只是鸳鸯独与人不同,多了一对宝石耳环。 又亲自挑了些好看耐用的花瓶器具亲送到了王夫人、凤姐处,又坐了玩笑了片刻。才将其余的东西分了送到各房太太小姐处,只留一箱姑苏的土产并几件新奇的小玩样儿命几个有力气的婆子搬了,带着莺儿往黛玉的暖春阁去了。 方到了暖春阁,只见几个小丫头片子们都在院子里玩儿,也不见紫鹃、碧痕等几个大丫头,唯有雪雁倚坐在廊外在描花样儿。房门紧闭着,宝钗猜到此时黛玉正在午歇。便走至雪雁身边,轻轻地咳了几声。雪雁早知宝钗到了,只是因那日初来时对黛玉的样子,独不想理她,只是此时宝钗出声自己也不好太博了她的面子,这才抬头,佯装惊讶,笑道。 “原来是宝姑娘,真是稀客。是来看林姑娘的?真不巧刚睡下了,要等她醒,怕是等坏了姑娘。[]” 宝钗佯装不知这话中的逐客之意,也笑着坐在雪雁的身边,看着雪雁描花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这可正好,在家里反正没事也是躺着,又睡不着。这会子在这里等林妹妹,倒也有件事做。” 雪雁听了,冷笑道。 “人人都知道宝姑娘好脾性,不想还有这等的好耐性。” “哪里的话,只不过是和诸位姊妹姨嫂们还算合得来罢了。我听说林妹妹这阵子微恙,可曾好了不曾?” “托姑娘的福,还可。姑娘今个儿来该不只是为了来问雪雁这一句话的吧。” 薛宝钗听着雪雁口中句句带刺,不免有些面子下不来。但想着这是林黛玉的地方,更何况又是贾府不比在自己家里来的随心所欲。再者,前些日子还未来时因为听了王夫人和凤姐与黛玉的嫌隙,又想到这林黛玉失了爹娘,她一个女儿家,家中的姨娘们和叔伯自不是好对付的,这林府里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是寄人篱下,由不得掌势奶奶们的喜欢,自然不必太过在意。只是,那日黛玉被北静王府的轿子接走了,宝钗私下里一打听。这林黛玉竟是北静王太妃的义女,想来虽是义女,自也不好得罪,只得今日强颜笑着前来赔罪。 “倒是让你猜对了,还不是我哥哥他前些天刚从姑苏回来,带了些特产来,想来是林妹妹长久离了家乡也不知多久没吃过家乡的东西了,所以我全留了下来好给妹妹,这不都叫人带了来了。” 雪雁素来不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听了薛宝钗的话,想到黛玉自小没了母亲,又离了父亲,虽在这贾府中锦衣玉食,但到底没有家里来得好。难为这宝姑娘还有这份心,哪怕真也好假也罢,毕竟是想的周全的了。一时话语也软了下来,放下花样子,站起身来,笑道。 “多亏了姑娘惦记着,我们家姑娘自来贾府从未吃过家乡的菜色,该是极想的了。只可怜眼下这大户人家里,虽有着老太太宠着,也是不敢多行一步路,不愿多说一句话的。光是在那些老婆子手下吃得气都不知道有了几箩筐,姑娘心好儿,又寄人篱下的,自不愿意说的,我们这些当下人都也不好言语。出来这几年了,哪能不想家的。这可真真是谢谢姑娘了。” “这真是太好了,也不累我巴巴地走了这么多路把这些东西送了来。” 宝钗听了这话,也笑将起来,命人拿了些许送去厨房热一热等黛玉醒了吃。雪雁推了门进去,又上了香茶。两人聊了片刻,只听见里屋黛玉的声音响起。 “雪雁,这是谁来了?” 雪雁忙进去,服侍黛玉起来,草草地梳了梳头,黛玉见宝钗坐在外面,又看见莺儿拿着姑苏的软香糕进了来,又想想前日里探春提起过薛蟠去了苏州,算算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便知宝钗是特特地送了姑苏特产来这里的。 “宝姐姐辛苦了,这么些个东西,何劳你亲自来。打发个丫头来这里说一声,我遣人去拿不就得了,还累你跑了这一趟,到又等了我一个午歇。” “跟我客气什么,不都是一家子人!快来尝尝,这可是苏州最有名的软香糕。” 说了,拿了一块递与了黛玉。黛玉笑得接了,尝了一口道。 “果真不错,还是这个味道,可是在苏州城里的芸香坊买的。我是长久没吃这东西了,可是真要谢谢宝姐姐了。” “你看着林丫头的一根皇帝舌头,连哪里买的都知道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宝钗便起身告辞,黛玉也不多留,只是送至了暖春阁门口。宝钗叫她回去,免得站在了风口里又着了凉,黛玉点头回身,只让雪雁好好送送宝钗。待雪雁送了宝钗回来,看见黛玉正坐着吃宝钗带来的软香糕,便笑道。 “这宝姑娘也真够细心的,平日里也都怪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心眼小,错看她了,让她平白无故得受了这些个委屈。” 黛玉不语,只是吃着,正听见了雪雁的话,冷笑了起来。 “我可不记得她受了些劳什子的委屈。” 见雪雁闭口不说,又对着已经回来的紫鹃道。 “把那些软香糕,送到各位姑娘那里去吧。把这些都到了我这儿来了,亏得宝姐姐还有什么好东西要能送她们不成。” 雪雁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听闻此语,便知宝钗是有心攀附,又想到黛玉素来与北静王太妃好,大概也是听说了这一茬,特特地跑来的。又想着自己竟然因是黛玉的事儿而未有察觉,不想黛玉反倒心里如明镜似的,不由得更加佩服自家的姑娘。至于宝钗,经黛玉这一提点,原先建立起来的好感瞬间崩塌,反倒比先前更加厌恶。 正所谓:用尽心机登门来,反落个白眼相对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不知明愚妾闲争气,一时痴宝玉助侍婢2 再说宝钗离了黛玉处,又命人将邢夫人的礼备着,坐上车去了邢夫人处。邢夫人自是乘兴接待,不在话下。 不想,宝钗送了那些个东西到了各房各院的,王夫人凤姐拿了宝钗的东西皆是不在贾母之下,在心里最多不过夸宝钗两句,自不会喜形于色。而周姨娘是无所出的,就算有这个争的心,也没这个争意,只是好好的在别院里养着就罢。只是这赵姨娘倒好,仗着生了探春,又有了贾环,便以为自己也是个主。成天闹事不说,一有空来便这里撇撇,那里逛逛招人厌烦。 今个儿见宝钗送来了些个东西,又出去一打听,知是王夫人凤姐的东西比自己的不知好了多少倍,本也不敢争这个气,又听说连鸳鸯,琥珀这样的丫头们也是人人有的,竟还与自己的不差多少。正生气,见探春走了进来,一看见自己扭头便走。不由得破口大骂。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下流胚子,看见你亲娘就像见了牛屎似的躲,见了人家的亲娘反倒像抹了蜜地使劲往上粘。你到人家真真的当你是亲生的,看清楚了她生的儿子可是衔着玉生的。” 探春听了,原不想与她争,可听了这些个不伦不类的话,也气了。转身又进了屋子,关上门。也骂道。 “你也别在人家那里受了气就把火发在我身上,在这屋里有这般本事的,怎么不到老太太那里去闹一闹。自己没这样的胆儿,只知道闷在家里打女儿,活该你受一辈子的闲气。” 这话还没说完,只见春纤推门进来。见这光景,毕竟还是个孩子,竟有些怯懦。探春见她这样,知是吓着了,便笑道。 “原来是春纤来了,是你们家姑娘有什么事不成?” “是我们家姑娘要我送来的,说是宝姑娘方才送的,道是只给了她一处,便送到各院姑娘们这里来,好让姑娘们也尝尝鲜。” 说着,把那食盒子放下,打开来。 “这是姑苏有名的软香糕,我们家姑娘平日里最爱的。” 探春还未说话,只见赵姨娘便闪着眼,不由分说地抓了一块来塞进嘴里。只觉得唇齿间细腻清甜,好似平日里穿的丝缎子一样。一边吃还一边似嘲似讽地说着一番。 “真不愧是林姑娘的东西,就是咱们这些人吃不到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探春狠狠地瞪了一眼。这倒好,赵姨娘非但不理会探春的眼色儿,反倒又吵了起来,到比方才骂的更凶了些,说出来的也尽是些不堪入耳的市井话。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你是我十月怀胎死死活活的生下来的亲女儿,不向着我说也就罢了。到帮着别人来歪派起我来了,怪到人家不把我放在眼里,搭帮结伙的要踹过我的头去呢!如今眼看着人家一家子姨妈侄女的合伙打气,把你的亲妈当路边野菜样的作践,你不说助我帮我着些,到落井下石抛闲砖儿,同人家穿一条裤子,敢情是糊涂油蒙了心了,还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探春听了这话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坐在一边直抹眼泪儿。春纤见了这样子,生怕她们再吵了起来,忙上前对着探春说道。(.无弹窗广告) “探姑娘,你看我怎么忘了,方才我来时,我们姑娘要我来请您过去,说是一个人怪冷清的,像您去陪陪她。” 探春听了这话,忙命侍书准备了水,洗了脸,漱了口,正要跟着春纤走,忽的又听见赵姨娘笑道。 “那正好,若是林姑娘一人闷得慌,我也去,人多些也好热闹些。否则怪冷清的。” 说着也跟着走了。原来这赵姨娘知道北静王太妃是极器重这黛玉的,一直想上门攀附,只是苦于一直没有什么借口。又听说着黛玉素喜和姊妹们在一块儿玩的,只是不大愿受长辈的叨扰,便也一直悬在那里。可喜今日里黛玉来请,便沾着女儿的光一块去了。 探春怏怏地,又不想再与她多费唇舌,只得快步走着,不去理会她一路上吵吵嚷嚷的。倒是春纤强笑着一一的应着。 到了黛玉这儿,只听一这暖香阁去,翠竹之间婆婆娑娑,一阵风拂过又带着一两点琴音。廊外,挂着的那只雪色大鹦鹉,也兴致勃勃地叫着: 数径幽玉色,晓夕翠烟分。 声破寒窗梦,根穿绿藓纹。 渐笼当槛日,欲碍入帘云。 不是山阴客,何人爱此君。 探春一听竟是杜甫的诗句,不由地笑出声来,一扫方才的阴霾。快步走进黛玉的房中,只见黛玉坐在一架琴前,也不好打扰,便自寻了一处地坐下。 一曲终毕,黛玉起身走了过来,紫鹃奉上茶。这时春纤才带着赵姨娘走了进来。给黛玉见了礼,笑道。 “姑娘,依您的话把探姑娘找了来陪您解解闷,赵姨娘也说要来看看您,好多些热闹。” 听这一说,黛玉也猜到了大半的缘由,于是笑着道。 “姨娘可真是好来,还从未来我这里坐过的吧。紫鹃,还不快去上茶。” 赵姨娘一见黛玉并无抵触之意,一时笑开了花,便更加没有礼教起来。也不好好坐着,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然后又指着廊外挂着的那只鹦鹉,笑将起来。 “这可就是北静王爷送的那只鹦鹉,真真的不愧是王爷的爱物,竟还会吟诗这些雅作。姑娘真真的好福气,能有王爷这样的完人看上您,想来往后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 黛玉听了,也不多想,只知道她是这样的性子,又不好往外赶,只得强忍着。因笑道。 “只是我平日里看书的时候学的,来来去去就只会这一首,不再会别的什么了。” 反倒是探春听了这些劳什子的话,不由得要把赵姨娘往外赶。幸好被黛玉拦着,也气得把头扭向一边,懒得再看赵姨娘一眼。 这时紫鹃泡了茶递了上来,赵姨娘忙拿起那茶喝了一大口,只觉得唇齿间飘香,便问是什么茶。紫鹃答道。 “是英山云雾茶,前些天老太太送了来的。” 赵姨娘这一听便红了眼,作眉作脸地叹道。 “姑娘难道不知,这些个真正的好东西,哪能落到我们这里来的?别说吃了,就连看一眼也是难得的。能有我们份的,只是那些碎了破了没人要的破败东西。好不容易拿来只茶叶罐子,一打开竟全是些茶叶沫子,一泡起来味道淡的跟那白水也没什么两样了。” 赵姨娘就按着自己的性子说着,黛玉只是托在腮好似听得认真,见此赵姨娘便以为她爱听,讲的是更起劲儿了。只是那探春在一旁听了自己的亲娘讲的这些有的没得,尽是些怨气俗事,面子一下子下不来,怒道。 “你这是在说些劳什子的鬼话,不再自家里好好地呆着,到跑这里来污了我们的耳朵。” 赵姨娘听着她的话,冷笑道。 “这倒好了,辛辛苦苦的把你喂大了,翅膀还没硬,现在到腌臜起你的亲娘来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又要上前去拧她的膀子。探春又如何肯让她欺负,正要抵挡。黛玉见两人说着说着倒像是要打起来了,忙站起来,拦在中间,笑道。 “姨娘您也不必这样,到底您是长辈,又何必与我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您方才说是喜欢这茶叶,就带些个去也给环哥儿尝尝。我还嫌它太浓,吃着嘴里有涩味儿。” 赵姨娘听了黛玉的一番话,转怒为喜,脸上笑得似花儿一样。忙从紫鹃手里夺过那两罐子茶叶来,也不谢,只是笑着对黛玉道。 “还是姑娘你是个好人儿,我若有你这样的女儿该是有多好。这里我也不多坐了,一会子还和周姨娘有事,就不多叨扰姑娘了。探儿,你平日里无事倒是可以常来坐坐,也好多陪这些你林妹妹,免得她一人寂寞。”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不知明愚妾闲争气,一时痴宝玉助侍婢3 黛玉笑着将她送出门,又命雪雁再送一程,自己转身则进了屋。见是探春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知道是为了赵姨娘的事,便宽慰道。 “又何必这样,好好歹歹地她总是你的亲娘。凡事让着她些不就好了。” “这样的人为何就当了我的亲娘,若是可选我宁愿不要。” 黛玉见她还在气头上,打了个弯,将话引到了别处。 “也不必再想这些了,在吃一会子茶,我们下盘棋,何如?” “你的好茶全让她拿走了,那劳什子来吃!尽是浪费些好东西,给配不上的人。” 黛玉也不争辩,只是笑着,给紫鹃使了个眼色。紫鹃会意,又拿了上好的泡了送过来。 “探姑娘,这可是北静王太妃前几个月派人赏的西湖狮峰龙井,我们家姑娘平常都不曾舍得吃的,您看可好?” 探春见了才笑起来,用指头戳着黛玉的额头。 “好你个坏丫头,原来竟藏着这样的极品。我明儿个就去告诉她们去,让她们全来你这儿讨,看不喝光你的。” 黛玉听了也佯装舍不得这些茶叶的样子,拉着探春的袖子娇嗔道。(.无弹窗广告) “好姐姐,我错了,我能瞒谁也不该瞒你的,你就行行好饶了我这一回的吧。最多下回你来时,我再拿着这好茶叶来招待你不成。” 两人正调笑着,忽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地,在一细听像是赵姨娘的声音。探春没好气地起来,骂道。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老货。” 黛玉也起了来,命紫鹃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紫鹃出去了,原来是赵姨娘刚出了黛玉这里。却在假山前的树下听见几个小丫头在拌嘴儿,因觉得有趣便躲着听,这一听还不好,只听见说的全是像是自己怎么怎么的,一时也恼了。直拉住一个小丫头的头发骂道。 “好你个嘴贱舌长的小浪蹄子,怎的有这样的贼心,我好歹也是个姨娘,至少是个主子。哪能让你们这帮小骚货这般作践。” 正骂着,又抽了她几个嘴巴子。那女孩儿挣不脱,只得大叫哭喊着,边上的人也都慌了神,忙围上来劝着。(.好看的小说)可是赵姨娘哪听在耳里,只是一味地叫骂,众人又恐伤了自己,也不敢使全劲。 紫鹃听了,忙进来告了黛玉、探春听。两人急急忙忙得出去了。却看见宝玉站在那里。赵姨娘也放了手,只剩那个被打的小丫头坐在地上哭。只听见宝玉道。 “姨娘,不过是小丫头们说些闲话,又何必这样。再着说了又不是说你的,何苦有的没的尽往自己身上揽。” 赵姨娘听了这话也恼了,又因老太太、太太素日里疼着宝玉,也不敢怎样,只是将一肚子的委屈全骂在了丫头身上。 “好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别以为有宝玉撑着腰就可以无法无天了。都是你们这些没脸的平日里支使着他干些没理的事,看我不告诉了老太太、太太去。看她们不扯烂了你们的嘴,把你们都打了出去。” 听了这话,原本这女孩儿已被宝玉劝住了哭,这会子哭得越发响了。只听她抽抽嗒嗒得道。 “我们原本是在讲府外那个放利钱的倪二家的事,不知姨娘她怎的就听成了说她的事了。对我们是又推又打又抓的。” 宝玉见着赵姨娘又要发作,便先声夺人,抢过话来。 “姨娘说得好,我们今儿个就闹到老太太、太太那里去,让他们俩评评理看是谁的错,谁错了就撵谁出去!” 这一句话把赵姨娘堵了个哑口无言,平日里最怕的不过是贾母、王夫人、凤姐一支,加之那小丫头有宝玉帮衬着,不免有些怯了胆。悻悻地走了,还留下些唬人的话给那丫头。 黛玉走上前去,扶起那丫头笑道。 “快别哭了,你看着妆都花了,来,上我那儿去。让紫鹃给你补个妆。” 那丫头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跟着黛玉起来了。黛玉见宝玉愣愣得站在那里看着她。便转头又说道。 “你走着也该累了,进来坐坐可好。” 宝玉听了心里自是喜不胜收,一连说了数十个“好”,跟在几人身后,竟不知自己是怎进的这暖春阁。 只见紫鹃带这那丫头进了里面去梳妆,探春也不多坐了,道了别就回去了。房中只剩下了黛玉、宝玉二人。 原来,黛玉是见宝玉帮这些丫头们,也想起他平日里的好来,觉得自己素来是不是对他太冷淡了些,有些过意不去,便邀他进来坐坐。而宝玉,这长久不见黛玉,心里本就是极想的,今天看见她对这小丫头好,不想她原来也是这样的热心人。心中不免对她又有了些好感。而今听她请自己进屋坐坐,不由得痴了。 等那小丫头梳完了妆出了来,宝玉仔细一看,虽长得不是绝色,倒也还干净清秀。于是便问道。 “你是哪房的人?叫什么名?今年有几岁了?来这里几年了?” “回二爷的话,我是二爷房中的人,叫佳蕙,今年有十五了,是十岁进的这里。” 贾宝玉听了不免有些惊异,问道。 “我房中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见是见过的,只是二爷忘了罢了。您房中这么多人,被忘了的又岂止我一人。” 听到这里,忽的黛玉“噗呲”笑出声来。宝玉看向黛玉这里,见她脸颊绯红,双目含春,不免的有些看痴了。 正是: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一时兴起大办寿宴,皇恩浩荡圣驾临府1 上回且说到宝玉在黛玉那里坐了会儿,见黛玉笑出声来,不由得看得痴了。忽的从门后闪出几个小丫头来,看见宝玉和黛玉在一处便笑道。 “宝二爷,原来在这里,可真让我们好找啊。” “老祖宗有什么事?” 宝玉见是贾母处的几个小丫头,知是贾母叫他有事。 “老太太吩咐了我们来找,也不知什么事。宝二爷去了就知道了,林姑娘也一块吧。” 于是宝玉和黛玉两人由几个丫头引着,往了贾母处。只见薛宝钗、凤姐、三春等悉已到齐,独剩他二人没到。看见二人来了,凤姐便起身笑道。 “你瞧,老太太刚念叨着呢,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手拉着宝玉,一手拉着黛玉,将两人拉到贾母身边坐下。虽然在贾母的面前对于黛玉凤姐从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在暗地里克扣些月例银子和一些份例,但是黛玉从未受到过凤姐这样的“待遇”,愣了一愣,随后笑着问。 “凤姐姐,今儿个怎的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我也乐乐。” “你瞧这林丫头,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尽是吃错什么药了。连这样的日子也是能忘记!” 王夫人听了,不忘对着黛玉冷嘲热讽一番。黛玉低头算算日子,这才想到再过没几天便是贾母的生日,后悔自己这样不小心让人抓住了话柄。脸上依旧带着笑。 “姨娘这样一说,我可记得了,都怪玉儿竟然忘了再过几日便是老祖宗的寿辰,真该打。” 贾母听了,心疼地把黛玉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到。 “我的乖孩子,别这样说,你也是时常病着,有时一连就睡个好几天,自己连日子也弄不清了,才会忘了这茬的。” 黛玉不做了声响,她知道在这里贾母的的确确是真正对她好的。凤姐见屋里的气氛闹僵了,众人都低下头不语,便率先笑开了口,诺大的屋里唯听见她一人的笑声。 “真真的这是怎么的了。我们可正说着那天怎的给老祖宗乐呵乐呵的,全让这林丫头给打乱了,刚才咱们说哪儿来着的了?你看我这记性&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婶子像是说到了当天大家要按份例来给老太太出钱办喜事的吧。” 凤姐听了探春的话,这才一拍脑袋继续边笑边看着宝、黛两人。 “对,对,对,就是这里,这回该让宝玉林丫头两人多出些才是。” “婶子这是什么话,何来让我和林妹妹两人多出些之说?” “这都不知,凤姐姐的意思是你和林妹妹两人来得迟了,搅了她的好事,该罚才是。” 薛宝钗用罗帕掩着嘴边笑边说,还不时的拿眼睛去瞟黛玉,就好像是得了什么便宜一样,也是黛玉本身月例便少,加上了平日里打赏伺候吃药的丫头,和厨房的婆子们的,自然不会留下太多了。然而黛玉自是当做没看见一样。别过头去,轻声地与迎春说笑。 “宝姐姐说的是,该罚,该罚。” 于是率先拿出了100两的银票,原先这些本都是有凤姐张罗的,倒是这次也是一样,于是便交与了凤姐。凤姐见了,没有接只是让了让身子,拿眼睛看了看身后的李纨。 “宝兄弟你也真是的,不过是说笑罢了,再者说了,这次可是你大嫂子主管,要给也不是给我的。” 听了这话,宝玉的脸噌的一下子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 李纨见此,站起身走到宝玉身边来拿过他手上的银票笑道。 “那我就收下了。彩蝶,你拿纸来我可得记下,我这记性差,免得忘了。” 彩蝶听了忙掀了帘子跟着屋外的几个婆子嘀咕了几句,不一会儿,磨好了的天宝九如墨带着一小叠蜡生金花罗纹熟宣放在李纨面前的茶几上。李纨执笔写着,只听见黛玉道。 “若是这样,那我也不好跟二哥哥争多,就给八十两也讨个好彩头。只不过大嫂子我可没有二哥哥这样有钱,一出门便怀揣着千八百的银票,一会儿我要雪雁送到你那儿去。” “这自然可以,想必宝兄弟也是有什么事儿才带这些个的吧,倒让咱们先得手了。” 李纨一边写一边还不忘调侃宝玉几句。宝玉听了脸更红了,只得说。 “这是秦钟病了,大夫说是要吃一味叫什么益气养什丸的,我本打算一会儿过去的到薛家的药铺去配了来。” “秦钟,可是那可卿妹子的胞弟?” 凤姐听了便问道,见宝玉答是,便叹了口气,拿出手绢一边抹着眼泪儿,一边对着老祖宗道。 “老太太,您见过了,就是那宁国府的长孙媳,也是芸儿的媳妇。真是可惜了,姐姐还病着,不想着弟弟也倒下了。” 贾母听了,方记起来,也叹道。 “是啊,那姐弟俩可是人见人爱的,也可怜这秦家人丁稀薄。” 说到这里,想到了黛玉恐她有别想,便打住话头不说了,只是吩咐宝玉去罢,叫了茗烟等几个小厮跟着,一路上好生照料。宝玉这一听,拉着贾母的手连谢了几千几百遍,这才起身飞似的出去了。忽的又被宝钗叫住。 “宝兄弟,等等。你方才说的可是那用人参、川贝、鹿茸、灵芝等十几味药材磨粉揉成丸子的人参益气养心丸。” 听了薛宝钗的话,贾宝玉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宝钗问道。 “就是这名,宝姐姐可知道?” “知道,怎的会不知道,不过这会子去药铺怕是拿不到这药了。” “这话何解?” 宝钗笑着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宝玉的身边。 “宝兄弟别急,是这样的,这丸子做成后要加上雪天里的雪水装在用紫砂做成的坛子里埋在梨花树下方可使用。这会子药铺里是断然没有的。” “那这可怎么办的好?” 宝钗见宝玉急得直跺脚,忙安慰道。 “这也好办,我娘她平日里用的便是这味药。可喜的是,虽她这几年里好了不少,可来的时候也带了来了,现正埋在梨香院中的梨树之下。我同你一起去拿就是了。” 听了这话,宝玉总算是放下心来,跟着宝钗去了,一路上不知说了多少了“好姐姐” 。虽宝钗此番来京是为了各位皇子选妃而来,但仍旧不忘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贾母房中,差不多为贾母寿辰集了近千两银子,就连小丫头们婆子们也给了几两几十两不等的。天渐渐暗了下来,方慢慢地散了下来。 李纨和凤姐、王夫人、邢夫人等起身告辞了。贾母留了三春、黛玉等吃饭,又问宝钗、宝玉来了不曾,一婆子进来回道。 “回老太太的话,宝姑娘说身子不爽就不过来了,宝二爷还没回来,想是还在秦府。” 贾母回首让她下去,吩咐着上菜。几人坐了,饭后又吃了一会儿茶,说笑了一回,方散了。 回到潇湘馆,黛玉便让紫鹃找找平日里剩下来的月例,看够不够八十两的。紫鹃听了,打开黛玉梳妆台前的楠木梳妆台下的小抽屉,细细数了数,正好够八十两银子。黛玉便要她用油纸封了送到李纨那里去。 “姑娘,这可是这些年的大半了,若是就这样给了,您这里打点汤药的银子怕是不够了。” 紫鹃面有难色的看着黛玉,然而黛玉却依旧安然的坐在榻上绣着一个蜀锦的荷包,雪雁为黛玉添了些茶水,笑着道。 “此间林家家大业大,怎会为这区区八十两银子焦急,若是例银不够用让倪二爷派人送来便是。” 紫鹃听了雪雁的话,不由得苦笑道。 “你可想的真好,若真是这样我又何必着急。可不是忘了姑娘曾说过,在贾府这段日子断不能让人知道她与林府还有半点关系,免得打草惊蛇。自然是不会用那里的银子的。” 雪雁想到这儿,便知道了为难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从小在林府中长大,自小便伺候在黛玉的身边,自然不会知道没有钱用会是怎样的光景滋味儿。 “小姐,只让倪二爷送来一点点,想必也不会惹人怀疑的。再着说了,过几日儿老太太寿辰自然也是要花钱的。” 黛玉终于抬了抬头,可是很快又低下去了,似乎手中的这个荷包要比眼前的这个问题来的重要得多。 “不能,她们今日这样做便是想要我手头上拮据,若是我不做出真的样子来,到时必然让她们生疑,她们自然回去查。到时便得不偿失了。” 她并不是不反抗,而是在等待最好的时机。有时候会忍得人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题外话------ 今天某鱼忙…一天没闲下来,对不起亲们… 现在补一更?????有收藏没?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一时兴起大办寿宴,皇恩浩荡圣驾临府2 待到贾母寿辰的当天,一大早便在园子里搭起了戏棚,众人围着贾母坐下,除了宝玉,其余的男眷在外或在下另坐。这里正唱了一出。忽的就听见一小厮来报。 “回老太太的话,皇上驾到。龙辇正停在门口。” 听到这里,贾母等忙命戏停下,有品级的各回了各房换装,姑娘们少爷们也被遣回了各自的院子。这才一群人诚惶诚恐的来到门前接驾。众人出去一看,不仅是皇上来了更带来了几位皇子和四王。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史老太君您有何必如此见外,朕这次来只是为了来给您贺寿的。顺便把这些人带出来走走。不要站在这里了,快进去吧。” 一行人进了院子,朱雀帝将内监总管奉上的戏单让人递给了贾母。贾母随点了两出,再由璟祀、璟祺、璟礽、璟祜至东平王等一一点了。戏才开了,朱雀帝向四周望去,只见寥寥几人,便问道。 “史老太君这其他人呢?” “回皇上的话,臣妇恐这人一多惊扰了陛下,便遣他们回去了。” “这又是何必,朕今天来看的就是热闹。” 朱雀帝叹了口气,兴致也落了下去。贾母见此,忙道。 “臣妇这就派人叫他们回来。” “这也不必了,就把在这荣宁二府内中之人叫来,便也够凑数的了。” 贾母领命,忙派人去张罗。 话说刚刚因圣上驾到被迫散了席,宝玉又不知怎么的被宝钗叫去了梨香院,三春一时无趣便来了暖春阁和黛玉坐坐说说话。谁知才坐了没一会儿,便有贾母房中的婆子们来找。 “这可好了,都在一块了,也省得我们一个一个的找。姑娘们快去吧,皇上下了旨说是人太少,要姑娘们一起都去听戏。我们这还得去宝二爷那儿呢。” 见婆子们急急忙忙地要出去,探春冷笑道。 “都快不用去了,他啊正和薛姑娘一块呢!” 探春又转过身拉着黛玉的手道。 “咱们也快走吧,不要让人等了。” 只见黛玉反拉住探春的手,对着三人笑道。 “你们先走一步,我一会儿就追上去。” 探春不解,忽看着黛玉身上明白了。原来黛玉一回到暖香阁便换下了衣服,穿上了平日里的素衣。于是只得和迎春、惜春二人先走。谁知黛玉没有追上来,反倒碰到了一身明红色艳妆的薛宝钗扭着纤细的腰肢和薛姨妈一同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宝姐姐可真是勤快,瞧着这日头还没落下去一半,姐姐就已经沐浴更衣换了两套装了。” 此时没有黛玉拦着,探春自然是开口便出言奚落讽刺。然而宝钗想着她虽不系嫡出,王夫人却也待她不薄,又是家生的女儿,自然不敢多有怨言,只是淡淡的笑着,装是听不懂罢了。然而对于探春的三番五次无力嘲弄心中却早已恼怒,只等着能有一个好时机报着欺辱之仇。 又说院子里,戏已演了两出,早有人坐不住了,水溶和璟礽二人本以为可以见到黛玉,谁曾想贾母将人遣走了。正失落着,又听说朱雀帝命人去叫她们回来,心有按捺不住的期盼着。果然不久之后,有四个身着不同颜色华裳的姑娘并一位与王夫人年纪相仿的妇人走近。原是三春和薛家母女。两人虽脸上未有表现,但是朱雀帝却用心将两人看得清清楚楚。嘴角勾起了一个浅的让人难以发现的弧度。 “都平身吧,史老太君您说怎么天下的好女孩儿都聚在你家了。看来若是哪天朕的子侄们要选妃,只要逛一逛你贾家一准能找到合心意的。” 朱雀帝命她们几人坐了,半真半假的笑道。忽的又好像想到什么似的,问道。 “朕听说林如海的女儿也在你这里。” “回皇上的话,黛玉是臣妇的外孙女儿现就寄宿在府中。” “原是这样,林如海在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曾经和朕一同在上书房中习书,与朕、水溶的父亲也都以兄弟相称,他的女儿就像是朕的女儿一样,不可怠慢了。” 这话不仅是对贾母说的更像是对所有人说的,众人听了这的唯唯诺诺的应承着。贾母则转头问身后的鸳鸯,怎么黛玉还没来。鸳鸯只道不知,无法只能亲自离了贾母去暖春阁找。半路上遇见了黛玉,高兴地牵着她的手道。 “我到干什么去了,原是臭美换衣服去了,怎的就这么久?你可好福气,刚才皇上还问你来着的。这么多姑娘独你不在,可把老太太急坏了。” 黛玉听着鸳鸯说话半软半酸,知道她平日里就这样,要是与你不好,还不这样子说话,便笑着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快走吧。” 说着拉着黛玉的手快步往院子里走去。只见坐在最上首正中有一个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剑眉星目,一副不怒而威的君王架势,四周按身份各坐着几个少年、青年男子。黛玉暗忖该是朱雀帝的几个儿子和四王后代等人云云。 由鸳鸯扶着小心地上前,在离朱雀帝十丈之外早有婆子放好了软垫,黛玉便跪下请安。 “民女林黛玉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来,黛玉,站近些让朕好好看看,林如海养出来的姑苏才女到底怎样。” 黛玉听了起身,独自一个走上前去,在朱雀帝十步之外站定道了一个万福。朱雀帝见她豆蔻含苞,却已熟知宫中各项礼仪,不禁暗许她的聪慧。笑道。 “果真是个美人胚子,若是你再早生十年那该是多好。” 这句话虽是戏言,但在座的却听在耳中各有别想,水溶璟礽自不必说,王夫人,薛家母女听闻方才朱雀帝问起黛玉早已是恨得牙痒痒,也有高兴的、艳羡的、担忧的。唯独黛玉气定神闲,她知道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当她爹的皇帝是不会对她怎样的。可能是一种喟叹,可能是一种玩笑,但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皇上夸奖。” 林黛玉欠了欠身子,朱雀帝见她脸色瓷白,一看就只是有不足之症的,也听说过这黛玉从小体弱,便道。 “还不快到你外祖母怀里去坐着,总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黛玉再次行了个礼,坐在贾母的身边,贾母搂着她像是生怕她受了惊。轻拍着她的肩,低头轻声笑道。 “我的心肝宝贝儿,没事的,皇上只是说笑罢了,别往心里去。” 黛玉点头不语,贾母以为她仍旧想着方才的事,也不说什么,只是担心。 ------题外话------ 多好的早上啊,某鱼早起更文辛苦啊。亲们加紧收藏吧······还得干活去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一时兴起大办寿宴,皇恩浩荡圣驾临府3 又过了不一会儿,朱雀帝像是对戏没多大兴趣了,转头对着贾母道。 “史老太君,此次朕来还未送上贺礼呢。” “皇上您能亲自来就是对臣妇最大的恩惠了,还谈什么贺礼。” “朕这次来的确没带,只是因为那贺礼太大朕带不来,所以要烦老太君带着这些人和朕走一趟。” 于是一行人出了贾府,就在荣宁二府之后不远处在一处院落外停下来,只见那门上写着“大观园”三个鎏金大字。贾母由黛玉扶着下了轿,入了院内见着内外都如此豪华,不禁喜上眉梢,但又默默叹息奢华过费,也不知下轿走了多久,忽又见一执拂太监跪请登舟,贾母方登了舟,只见清流一带,势如游龙,两边石栏上皆系着水晶各色琉璃风灯,点的如银花雪浪云云。皆不在话下。 朱雀帝见贾母不胜欢喜,又想到自己走后贾母必定会将这园子锁起来不让人进,这不免有些荒废了,便笑着道。(.好看的小说) “这园子就让姑娘们一起进来住吧,反正是送给太君的,您爱怎么分就怎么分吧。只是这之前朕还得考考这些丫头们。每人各题咏一匾,让朕的这些子侄们也都开开眼,让他们看看这些个姑娘小姐的可不比他们差,也好让他们自此有进心好好读书。” 贾母只得遵从命人拿了笔墨来,让几人各做一篇。朱雀帝好似还觉得不够,又让自己的四个儿子和水溶也各写了一匾。 凑成十篇,各人写完了朱雀帝看过后又交与贾母让人传递阅览。 只见迎、探、惜各写了旷性怡情、万象争辉、文章造化三匾。黛玉作世外仙源,宝钗写凝晖钟瑞。璟祀、璟祺、璟礽、璟祜各写了文采风流、有凤来仪、怡红快绿、蘅芷清芬四首,水溶作杏帘在望。其中各有长短,也不便再有细说。 朱雀帝见个人看过,而后叹道。 “看来朕的几个儿子们竟真的还不如老太君府上的几个姑娘们。此中‘世外仙源’、‘凝晖钟瑞’二处是我最爱。一为黛玉所写,则这‘凝晖钟瑞’为谁所作?” 薛姨妈也在中列,听见朱雀帝夸奖女儿,忙不迭的拉着女儿挤上前来,正好黛玉站在那里挡住了两人的去路,薛姨妈恨恨地瞪了一眼黛玉,但黛玉并不想和她计较,便假装没看见,别过身子正想让路,却不想薛姨妈一时心急重重地将她推到一边去。 黛玉没想到是这样的情景,一时未有准备,几人原本正在船上,眼见着自己即将落水,忽然一双手揽着自己的腰将自己救了起来。 黛玉定睛,见是水溶,连忙挣脱对他行了一个万福,道了声谢。水溶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只见贾母看这状况,忙上前来将黛玉一把揽在怀里,唯恐她再出了什么岔子。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薛姨妈,不想薛姨妈只顾着讨好谄媚朱雀帝根本没看见。 黛玉暗暗冷笑,这对母女也不觉得丢人现眼。只是说诗写得好,又不是要娶薛宝钗。他一竟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对于这两人的鄙视,原先看《红楼梦》时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她也没有到讨厌的程度,觉得她是这个时代的一个悲剧,但现在看来她的悲剧仅仅只是一场性格悲剧罢了。 这一切朱雀帝都看在眼里,当然也包括黛玉外表柔弱之下内心的强大,还有她方才脸上一闪而过的鄙夷。只是他不想说罢了,这次来他只是为了来玩的。 还有就是`````` 接下来一路虽去了多处,但是仿佛是因为刚才的事情犯了众怒,虽然都未明说却不再有人理会薛姨妈,更甚的将薛宝钗也埋怨在内,自然不会怎么待见她。薛宝钗原本就一身红装光艳照人,此时却鲜有人理,就连王夫人也在此间避之唯恐不及。不由得更加暗恨黛玉碍事。 想着这贾府有她林黛玉在的一天便将这万千宠爱分去了十之有八,因而除去她之心日显。只是苦于黛玉在府中向来谨慎,绝不多说一句话,不多走一步路。明渠难通,也唯有暗道好走。 正是: 锦上添花还不够,别有洞天也未知 ------题外话------ 此章字少,某鱼实在是分不出来了。,请亲们见谅,这样吧,中午的时候某鱼再更一章。 七八月份天热,写文码字费脑子啊···· 希望亲们能多多收藏评论,你们的支持能带某鱼最清凉的夏天。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王熙凤正言道利害,薛姨妈携女探潇湘1 话说上回朱雀帝携众人逛大观园,眼见着天色也不早了,便也离开了大观园。贾母将众人遣散,只留了三春、黛玉,又命人去叫宝玉来一起吃饭,薛宝钗脸上有些下不来,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悻悻地跟着薛姨妈回了王夫人房中。 黛玉等人也累了,早早地散了。这个贾府中,唯有王夫人屋里一直亮着灯。 屋里,王夫人坐在上首,边上是薛家母子,凤姐处理完事情你给听了王夫人的传唤也来了。 “太可恶了,又让那个小蹄子占尽了风头,不就是凭她那个娘留给她的一副好皮相!” 王夫人虽是生气,但碍于夜深人静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免得惊动了贾母,只得拍了拍身边的茶几出气。凤姐见此,冷笑道。 “这原也是那丫头运气好,但是我听说早在宝丫头降生的时候,便有一癞头和尚说她是天潢贵胄的命,还给了一金莺,说是要嫁一佩玉的男子。这可是不比那薄命的病丫头差的。只可惜,我也不是说姨妈您错,就算再怎么不高兴就不能忍一忍。别说着要推她下水的事那老太太看在眼里,您以为皇上不知道,只是碍于老太太大寿不说罢了。” 薛姨妈听了此话,忙紧张地颤着双手苦着脸。回想起后来贾母对自己的态度,后想想皇帝看自己的眼神,皆是冷冷的,不免有些担心的问道。(.无弹窗广告) “这可如何是好?我原只是想解一时之气,不想连皇上也有所察觉,这可怎办?他原先就说了,把黛玉当自己女儿一样看,又是这样喜欢她。那不是让我们家宝钗断了后路,这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走啊!” 看着自己的母亲顿时乱了手脚,连说话也没了条理,薛宝钗抚着母亲的背宽慰道。 “娘您就放心吧,皇上他今天白天既然装作没看见那就代表他不想追究了。至于老太太那里。只要我们前去向林黛玉陪个不是,就也过去了。只是凤姐姐,我总觉得这次皇上来这里,又送了大观园,不像只是为了祝寿这么简单吧。” “还是宝丫头聪明,的确,这次皇上前来看着阵势,将族中的到了婚配年龄的子侄们都带了来,想必是来当红娘来了的。这回独要你们几个姑娘写诗作赋的也应是如此。他想看看你们的才学,这样一来,今日里皇上定时看上了宝丫头的才学。说不定配她个皇子王孙也说不定的。” “至于今日里和那林黛玉的事,也不是什么难事。是要往后你们有空,多去她那里坐坐套套近乎,老太太见你们挺好的,也便不会再说什么想什么了。(.)” 凤姐笑着呷了一口香茶,脸上却露出了冷冽的决绝,将头转向王夫人道。 “倒是姑妈您,这林黛玉可是您的死对头,只怕有朝一日让她飞上了枝头做了那天上的凤凰,要是忘了这里的事还好些,若是她一直记在心里,那就怕她哪天飞回来啄您一口,叼您一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夫人也不再顾忌劳什子夜深人静,惊扰了贾母的,“砰”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盅砸在地上,摔了一个水花四溅,仍觉得不解气得冷哼了一声,怒道。 “那不成你还要让我向那个贱丫头去赔礼道歉,从此就这样落于人后不成!还亏的平日里老太太总是夸你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怎的说出这样的蠢话来。” 凤姐听了这话面子有些挂不住,心想我是真心为了你着想,不想你这般糟践我。但又想想她们俩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若是这样起了内讧反倒便宜了人家,又想到王夫人素来善妒,但却与她的妹妹一个样没什么深的城府,也不与她太过计较了,正想解释,却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夫人,老太太要我来问问这是怎么了?说是,这大半夜的还这么吵吵,林姑娘今白日里受了惊,晚上又睡不好,怕是又要病了。” 王夫人听好似鸳鸯的声音,忙示意所有人噤声,整了整衣冠,朝着门外喊道。 “没什么,只是个梦魇,我真是吵到她老人家了。” “好,我这就回老太太去。还望太太万福。” 过了一会儿,听见鸳鸯离开的脚步声,王夫人蹙起眉,却又不敢高声说话。 “她倒好,管的可真远,还怕吵着那宝贝外孙女了着。” “姑姑您也别生气了,方才我也并不是要您去和那林丫头要好。这里有宝丫头去探听就够了,哪用得着劳您动手。我方才是说啊,那林丫头虽然得了皇上的中意,又有北静王府帮着,难道您就不能在外找个人帮衬着些。” 凤姐站起身来,伏在王夫人的耳边轻声道。 “你说我这几十年来都住在这深闺大院里的,这一时半会的,你要我上哪去找人帮衬去!” 凤姐看着王夫人虽还有些语气不善,但心里却早已听从了她的计谋,笑道。 “我没读过什么书,却也听说过,在汉朝的时候,皇帝为了与匈奴交好,便把自己的一个公主嫁过去。” “我这辈子就生了珠儿和宝玉两个,可怜我那珠儿死得早,剩下的却是个不孝的孽胎祸根。你这会子要我哪里去变出个女儿来?” “您虽未有女儿,但是您可以过继一个女儿来。” “那到也是,我看那探春随时赵姨娘生的,却是极听我的话的。” “探春虽然听您的话,但是那丫头的性子不好掌控。比不得那迎春来的逆来顺受,再者说,她从小没了娘,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也好有个借口不是!” 听凤姐说到这里,薛宝钗连忙插嘴道。想着这几日探春对自己的不敬之处,若是此时让探春做了王夫人的养女,到时必是要嫁到大门大户中去的,就算是探春能听王夫人的指使,自己也免不了屈居人下,那又如何能让她忍得。 “这话不错,不过这可是也要看时候的,咱们还不能急,要慢慢来才是。” 四个人的话幽幽的飘出窗外,消散在春日深夜的寒风里。王夫人见已临近子时,便让凤姐和自己一处睡,又要丫头们准备出一间暖橱让薛姨妈和薛宝钗两人今晚暂且住下,免得出去万一让人看见了反倒落了人口舌。 ------题外话------ 今日加更,希望亲们能多多支持。收藏,评论啊??????? 热啊,送点清凉吧???o(n_n)o~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王熙凤正言道利害,薛姨妈携女探潇湘2 第二日一早,贾府上下便忙着打点行李,让些个次要的丫头婆子们先进大观园住去,看看有什么还缺的,再补了送了过去。 这半个月来,整个贾府吵吵嚷嚷地,乱成了一团。凤姐向来是手段狠辣、雷厉风行的人,府中的事莫不是由着她打点。也亏得有她着手打点,才在三日内齐齐整整的将姑娘们要用要穿得东西全送了过去。只是这其中,必然互有参差,最显见的便是黛玉的东西。 虽然,薛氏母女上回惹恼了贾母,贾母却也将薛宝钗分在了蘅芜苑,只是到底偏僻了些。然而有着凤姐暗中安排,虽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到底蘅芜苑的东西要比潇湘馆的好了不知几倍。 几日之后又再安排些丫头婆子们先进园去候着,张罗好一切之后,在择吉日将姑娘们和宝玉、贾兰并李纨等人送了过去。好在大观园也离贾府近,整治起来是极方便的。到了十五日月圆之夜,贾母便在大观园里的凸晶馆摆了席家宴,让众人都来凑凑热闹。 这一转眼天已是七八月里了,晚地迟又有些须闷意,憋得人喘不过气来。黛玉坐在贾母的左边,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暗暗的叹了口气,碗中已有好多别人夹进来的美味,却还是懒得动筷。歪歪斜斜地倚着桌子,无聊地暗度这一桌子才花了多少银子,而凤姐和王夫人又暗扣下了多少。 这一餐吃得食不知味,贾母也知黛玉是中了暑气,便也不多挽留,只到席中便命着同来的紫鹃、春纤两人扶着她先回潇湘馆去,又急命鸳鸯传了王太医来看看。只听得宝钗笑道。 “老祖宗,又何必这样麻烦,怕是这天闷又刚下了雨潮嗒嗒的,林妹妹想来是中了暑气了。刚好前几天我哥哥他才从一波斯商人的手中弄来一方子,就是专解这暑气的。待我先回蘅芜苑将那药并着方子一同拿来了,让老祖宗过过目,若是您看着顺眼,我再去潇湘馆给林妹妹送去。” 说着这就要起身告退,忽听得薛姨妈也向贾母告了退,说是要一起去看看黛玉。贾母见两人有这番诚意,便也不再过多追究那日的事情了,只当是薛姨妈爱女心切无意间失了手罢了,笑道。 “去吧,去吧,想来那林丫头一个人也闷地慌,拿了药也就别往这里来了,我也不懂这些个西药,既然是文龙带来的定也不会是什么坏东西。” 贾宝玉在席间,本看见黛玉先回了潇湘馆早就抑制不住满心担忧,却怕只自己一人离席坏了规矩,更给黛玉抹了黑。现见宝钗、薛姨妈要去潇湘馆,后又听见贾母的那席话,便拉着贾母的手,在她怀里打着滚,缠道。 “老祖宗,你看这林妹妹病着了,宝姐姐和姨妈都去看她。我们若是不去也显得不尽心了,莫不是大家一块的都去看看她,也好让她不寂寞。” 凤姐听了,心知宝玉对黛玉之意,若是真的让两人日久生情了,到时可不只是给王夫人添堵了,她已经打点好了就等宝玉再大些便名正言顺的收了袭人,再配一个能入眼的正房。这心到底还是在自己这儿的,若是到时林黛玉真的做了这贾府的二奶奶,保不准到时掌权的是谁了。哪怕是管事的还是自己,若是给自己下了绊子,也是件麻烦的事儿。于是忙上前扶起贾母怀里的宝玉笑道。 “宝兄弟,说你是读过书的人吧,竟连这些个道理都不懂了。” “什么道理?” 听了这话,宝玉“霍”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凤姐问道。 “你想想啊,林妹妹今个儿是病了,得有人去看这是实话。但是,若是去的人多了,反倒又让她累着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再着说了,这林丫头从小没了娘,有自小来了这里,心里定是有委屈的。这会子宝丫头和姨妈两人借着这送药的名义,去看看她,几个人说说贴心话,也好让你那妹妹心中好受些,你这一去不是把好事给搅了。” 宝玉听了凤姐这话,暗忖片刻,更觉有理,又不免想到自己的莽撞起来,便也不说话了。只是乖乖在贾母身边直坐到酒席散了,才怏怏地回了怡红楼去。众人只当他是又犯了痴病,也不与他计较。 而此时,潇湘馆中因今日是迁居的大好日子,那些个丫头婆子的赏钱自然是不能少得了。还有因为先前给贾母过寿的八十两银子,黛玉当中的体己早已告罄,那些个散碎银子还是紫鹃、雪雁与春纤三个贴身的丫头从自己平日里存下来的份例中取的。虽说大户人家中尽是些攀高踩低的人,但是能有这样三个贴心的丫头,黛玉仍是感念上苍未有薄待了她去。 只是,此时黛玉中暑,引发了平日里胸闷难受的旧疾,更不好的是刚刚迁来这大观园中,黛玉的药已经吃完了,若是此时要去再抓,必先要请了王太医来先开了药方才可抓药,只是这几日皇上因上回来大观园中之后,身子就不大好,加之又吹了风,得了风寒,王太医要宫中侍疾,就连北静王爷也是进了宫十多天未有消息了。 若是在外请了大夫来,惊扰了贾母不说,那按着府中往日的规矩,新来的大夫除了诊金是要先赏十二两,一来震得住人,也好让他不至于胡乱医治,二来也到显尽了高门大户的阔绰。若是这样,到时怕是听说潇湘馆连诊金也难付,就算既然凑得出来,药房,厨房,抓药、煎药的有哪一个是好对付的。莫说是有人“特别照顾”过了的,就是没有也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东西。 黛玉病怏怏的靠在榻上,看着雪雁一边打着扇儿,一边骂着那些婆子狠心短命的,平日光是拜高踩低,日日想着怎么讨好府中的当家奶奶,平常里拿了黛玉的东西也不在少数,却不是个知恩图报的种。黛玉听着她骂,知道这种事儿在府中并不是少见的,抬抬手,示意雪雁闭上嘴,道。 “这般着急做什么,不过是些小毛病。可还有茯苓?” 紫鹃听了,忙答道。 “北静王爷前几日送进来的姑娘还没动过。王爷也是个贴心的,知道这茯苓膏益脾和胃,能宁心安神,月月都托着太妃的名义送进来,还吩咐着带了些白术、黄芪说是一起药用更甚。我那日看了现时正是七八月里,正是最好的野朱茯苓。” 似乎一说到,北静王紫鹃的话匣子便停不住了,黛玉也不是不知,为了保了她的清白,免得有人闲话到让她更加不好过,北静王极少出现甚至连私底下见面的时候也不多,却从未见了半分对她的关心之意。只觉得心中温温的,虽然病着却依旧由心中透出喜悦来。话语中也多了几分力气。 “拿来,吃了这个,再睡半会子便会好些的。春纤你去找个牛皮袋子来,再去打些井水装进去扎紧了。送过来给我枕着。” 虽然是自制的简易水枕但也总比这什么都没有的强。黛玉平日里就是最怕热的了,哪晓得今年这天不知是怎的了,热的人发慌。凤姐这个管事的并不是派人送一星半点冰块来。宝玉的就在边上,早早地打发人送去了两筐子用银桶包着外面再加几层厚厚的棉布生怕这冰化了,可是到了黛玉这里便只有半只小木桶的水,中间浮着几块几乎化没了的薄冰。 婆子虽低头告罪说是路长,以至于冰化了,可是谁都知道,这些人出了便绕道去了蘅芜苑,最后才来了潇湘馆。好说歹说,这些人只一味的告罪,却断不肯将这送回去再重新送了好的来。最后,这群婆子只是扔下水桶尿遁了。 不过还好,黛玉吃了茯苓膏气色好了很多,枕着牛皮水枕倒也安然入睡了。紫鹃、雪雁与春纤知道黛玉平日里就睡得浅,生怕在侧吵了她安睡,便半开着窗好透风些,又不至于吹坏了黛玉。三人齐齐出了里屋。 ------题外话------ 黛玉:热啊??? 某鱼:别嚎了,俺比你更热,没有空调的世界啊??? 钗子要出来假仁假义了???? 亲们快收藏、评论去吧,不喜欢钗子的用口水淹死她…喜欢黛玉的力ding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王熙凤正言道利害,薛姨妈携女探潇湘3 且说那头,薛氏母女拿了药便直往潇湘馆去。而黛玉正躺在床上假寐,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便又醒转过来,抬头问道。 “怎么了,是有谁来了不成?” 软帘外正走进来相向黛玉禀报的紫鹃笑道。 “姑娘醒了?是宝姑娘和薛姨妈说是带着解暑药来看您了。” 黛玉懒懒地睁开眼睛,知道她们俩是为了上次游船上的事,才来故意接近她,以此讨好贾母的。毕竟自从那次以后,贾母对这来那个人的态度不再像往日里那么好了。黛玉冷冷地勾起嘴角,微微地挪了挪身子,并不打算起来。 “快请她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便见薛姨妈和薛宝钗两人进了内室来。薛宝钗看见黛玉便一脸紧张地坐在了黛玉的床前,执起她的手,问道。 “妹妹这是怎么了?方才在吃饭时还好好的,这会子怎么脸色这么差?” 黛玉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从宝钗的手中抽了出来,笑道。 “姐姐多虑了,只是这时下了妆,又睡了一会子,故脸色才差些的吧。” 见黛玉的动作,宝钗知道自己越礼了,有些不好意思,将眼神转向了别处,忽的想起来时贾母托她一同端来的酸梅汤,又是一笑,从莺儿的手中端过汤,喂到黛玉的嘴边。 “这想必是老太太送来给妹妹解暑用的吧,怎的放在这里,还不快喝了!看你这样子。” “那就劳姐姐费心了。” 林黛玉见薛宝钗这般热肠子,知道自己若是再推辞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了,便笑着谢道。陪着她们做足了这场戏,也好让她们早些回去,自己也到清净。(.好看的小说)不一会的功夫,一碗酸梅汤便见了底,但是这薛氏母女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薛姨妈见着黛玉喝了宝钗喂的酸梅汤,以为黛玉这样好哄,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和黛玉聊起了天。宝钗见了,虽知黛玉并无心留她们也不好开口告辞。而黛玉看了此番情景也只能哭笑不得,强撑着病体招呼着这两个“麻烦”。 “玉儿,你这些日来吃什么药?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也好找着宝钗跟她要。” 薛姨妈笑着看着宝钗,一方面向黛玉示了好,另一方面又显示了自己家的富足。 宝钗坐在一边心里鼓捣着,这几日来,以她的城府,还能看不出这林黛玉虽表面上如弱柳扶风般娇弱,但是骨子里却有一股韧劲,而且若要论心计,怕是她和凤姐加起来也不敌她一个。 只是这林黛玉似乎也息事宁人得紧,否则以王夫人和凤姐这般对她,怎的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薛宝钗打心底里佩服起了林黛玉的忍耐能力。只是这样的林黛玉却更加让她起了杀心。 柔弱温婉的女子向来是这个时代男子的大爱,内心坚强是一个女子能在这个重男轻女,勾心斗角的高宅大院中生活下去的凭借,这两样林黛玉全都有了。再加上几分慧黠自然是比她高出去了不知多少。她从来都是不肯落了人半分的,此时又如何能忍。可是却又不得不忍。只得慢慢将恨意积累,将眼中的嫉妒用温柔软语细细掩盖。 宝钗的思绪忽然被林黛玉的一声“宝姐姐”打断。转过头去,见林黛玉正盯着自己看。(.好看的小说)便笑道。 “你看我,这又想到别出去了,这几日里来我家里也事情多,这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也免不了的老走神,妹妹多担待了。” “宝姐姐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怪罪呢,你们这样特特的来看我,我多谢还来不及呢。只望着你们今个儿走了,别明日里后日里就再也不来看我了才好。” 黛玉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自己母亲早逝,六岁便来到这里。看着薛宝钗,好歹也有个母亲整日得陪在身边,凡事也都好相互照应着。想到这里,也不免有些惆怅。加之本身就中了暑气,一时血气上涌,猛咳起来。 “怎会呢?我的乖孩子啊,你虽从小没了娘,但是来了这里,老太太就是你的靠山,我们这样的你若是不嫌弃,就和宝钗一个样叫我声娘亲。” 薛姨妈见了,想到这孩子自小没了娘,也不免有些可怜她起来了,反倒是更入戏了些。走到床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道。 黛玉拂去了她的手,正声回道。 “黛玉怎敢?黛玉从小福微祚薄,哪里还敢在高攀。玉儿今日累了,在这里就不送姨妈和姐姐了。” 低头,用帕子捂着嘴复又咳了几声。黛玉对着门外喊道。 “雪雁送客。” 雪雁听见了黛玉的声音,赶忙快步走了进来。对着众人道了一个万福,又对薛氏母女道。 “宝姑娘,姑娘今个儿也累坏了,要不您还是明个儿日里再来吧。” 宝钗见黛玉如此不识抬举,咬碎银牙却不好发作,只得强笑着寒暄少许,拉着薛姨妈对着黛玉道了声别,便跟着雪雁出了潇湘馆。 看着两人走出了里屋,听见了雪雁关门的声音,怏怏地黛玉靠在床边,闭上了眼,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真的累了。这是,忽又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暗度雪雁送客必没有这么快,便知是紫鹃进来了。 “姑娘,宝姑娘送来的药已经送出去了。” 紫鹃走到了黛玉的身边,将一杯泡好泡了的枫露茶送到了她的手上。却好像知道黛玉并不会喝那碗药一般,并没有将东西送进来。黛玉低头闻了闻茶香。笑道。 “手艺真是越来越精进了。” 紫鹃知道黛玉是在等她的后话,便也没有藏着掖着,静静的禀报着,如此令人惊惧的话在她的口中竟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一般,嘴角噙着一丝残忍而又决绝的微笑。 “果不出姑娘所料,我将那些药带去了给倪二爷,命人一看那药中真的有问题。” 黛玉轻呷了一口手中的茶,忽的又叹了一口气,把茶递了回去,似是没有心情喝。她并不是不知道在这贾府内外有多多少少的人就等着要她的命。却不想当真遇上了,还真的是让人心寒呐。不过幸好,她身边还有着这些个绝对信得过的人。 “姑娘不必惊慌,倒不是什么绝人命的东西,只是过于阴毒。这些个天打雷劈的东西竟往里面放了水银、雄黄。” 紫鹃有些不解,这些水银、雄黄是对于女子怀孕不利的东西,她们家姑娘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怎就要让她们用上这些东西了呢? 黛玉看出了紫鹃的疑惑,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个冷酷的微笑,眼中淬着毒火,温润修长手指却依旧抚弄着续了水的杯沿。 “她们可想的真真是长远啊,前几日里皇上带着几位皇子来了,想必是有了为之选妃的心了。她们这可是防患于未然,虽说期间我与她不相伯仲,到底还是要防着我。就算是我真的嫁入哪家王府之中,若是本就上了根本生不下孩子。自然而然色衰爱竭,恩宠不再,与她们也够不成什么危害。” 紫鹃听了不由得攥紧了藏在衣袖中的秀拳,暗怒这些人的狼子野心。然而,这次一直以来隐忍避让的黛玉却忽然不再想这样忍让下去了。也许是该来的时辰快到了吧,不过在这之前让她们受一些小小的惩戒也是好的。 “紫鹃,可还记得那日倪二叔送进来的‘月下美人’可还在?” “小姐的东西我们自然好好藏着。” 一听到黛玉问起‘月下美人’,紫鹃着实喜上眉梢。平生只听说过,却从未知道这东西用起来的效果如何。知道了黛玉的意思,便翻箱倒柜的将东西找了出来。这些个伺候的婢子中只有她是会武的,这事自然由她去做。此时黛玉忽叹了一口气,幽幽得道了声。 “夜垂了,我乏了。” 紫鹃听罢,为她掖好被子,熄了灯。深深地黑暗里,黛玉听见一声浓重的叹息。 这一晚,无眠。 直到天明,黛玉才渐渐的睡去。 正是: 更深露重心戚戚,意寡情薄怨绵绵 ------题外话------ 吼吼,黛玉发威了······· 想知道‘月下美人’是啥吗?收藏评论后,请看下章······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吉时到众王动情长,厄运来小姐斗法忙1 夜里,大观园里忙了一天,送了贾母回府,众人便都歇下了。[.超多好看小说]只有守夜的婆子们还在偷偷地赌钱吃酒。紫鹃便换了黑衣,蒙了黑面纱,趁着夜黑风高万籁俱静之时,进了蘅芜苑,摸上宝钗与薛姨妈的房顶,掀了瓦片,将装了‘月下美人’的白色小瓷瓶倒入。白色的粉末散入空中瞬间消失。 黑色面纱之下,紫鹃的脸上浮出了一个冷酷阴鸷的微笑。不是想要当王妃,想要害姑娘的吗?这边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明日便有好戏看了。 且说这一夜中没睡好还有一人,那就是贾宝玉,夜里他一直辗转反侧总是想着黛玉,便心中暗暗笃定了一早就去瞧她。天还没来亮,但是贾宝玉已经等不住了,贾宝玉还未等着袭人等叫,便自己下了床,穿了衣。 贾宝玉闹出的动静又将袭人等惊动了,只见袭人披着一件淡红的外衣进来,看宝玉已经穿戴整齐,便也猜到了七八分。却假装不知,笑着嗔道。 “我的小祖宗啊,你看着天还没亮,你这是要上哪去?” 贾宝玉一边扣着衣襟上的扣子,一边回道。 “还有哪里可去,做个见林妹妹那样,今个儿还不得去看看她,否则要是人人都不去瞧瞧,她又这样病着,岂不心寒?” “你就消停些吧,我的小祖宗。[.超多好看小说]难道你忘了,这林姑娘是向来起得晚的,更何况这会子天都还没亮呢,你若这一把她吵醒了,怕是就算今一天躺在床上也都睡不着了。还是在睡一会子,待到你在老太太处请了安,她也该醒了,到时自会来老太太这一处。这时你再同她一块家去,不也使得。” 袭人虽早猜到了,但听了他的话还是又好气又好笑,笑道。 “这是对了,到是我唐突了佳人。不愧是你,竟想的比我周到。不过这样一闹,要我睡也是睡不着了的,前几日里陈子昂的那本《花镜》你放到哪了,我还没看完,替我拿来吧。” 说着点了灯,在书桌前坐了下来。见屋里有动静,晴雯、麝月等人也纷纷醒了,披了衣来看看。袭人见了,忙将几人都挡在了外面,轻声道。 “那小祖宗又犯了痴病了,你们都睡去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听了这话,晴雯有些不爽快的瞪了眼似想要说什么,麝月忙插到两人中间道。[] “也是,这天还没亮人多了吵吵嚷嚷的,这儿离着潇湘馆近,若是声大些吵着了姑娘,别说二爷,就是平日里最慈悲的老太太也是不饶人的。” “才刚住进来便这般矫情,这可真真的,这些年来离得了饭离不了药,一年三百六十日有三百天是病着的,这府里给她看病吃药的钱都够家养的三个姑娘的开销了,她到好真当自己自己不是外人儿了。” 只一句话便将火星子引到了黛玉身上,晴雯听着麝月这样说,更是不悦,啐了一口,叉着腰,扯着嗓子骂了几句,便摔了帘子回屋里去了。 袭人与麝月相视一笑,麝月又拿眼色瞟了宝玉一眼儿,袭人会意,道了声“去吧”,麝月便也掀了帘子回屋睡去了。 里屋只有袭人把书与了宝玉拿来,又换了衣服,坐在一边绣花,不时的还会拨弄着香炉。宝玉忽然抬起头来,眼睛紧紧地盯着袭人。 “这是什么香,怎么点的人晕晕乎乎的。” “前些日子,夫人赏的。” 没有说什么缘由,也没有正面回答,袭人说的有些遮掩,只是脸已经悄悄地红了。宝玉低下头,继续看书。只是不知为何,身上好热,心痒难耐,眼里脑里都是那日茗烟偷拿给他看的书上的场景。 抬头看见袭人,觉得她今日分外楚楚动人,不禁站起身来将袭人拉至自己怀中。袭人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嘤咛了一声。 “二爷。” “不行吗?” 宝玉被屋内的气息熏得浑身发热,脸上袭上一层奇异的赤色。袭人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低声娇答。 “袭人是老太太给二爷的,便今生今世都是二爷的人了。二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少年的青涩,懵懂与粗鲁,贾宝玉颇为激动地用颤抖的双手撕开袭人的衣物,层层盘剥,只剩下一个赤(和谐)裸裸的妙龄女子与温暖的双峰以及含苞待放的身体。没有什么激情的前奏,只有痛苦的高潮。 袭人咬紧樱唇不让自己的呻吟声吵醒偏房中的丫头们。她就像一朵开得正盛的花朵,紧紧包住依旧青涩的蕊。肌肤与肌肤的紧贴,津汗与津汗的交融,让她敢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 短暂的交合之后,大汗淋漓的贾宝玉什么都没说,侧过身子去背对着她沉沉的睡去。身体里的感觉还在,疼得她直冒汗,可是那种令人痛快的欢愉已经消失,美好总是那么短暂,她却还想要再次拽住。 整理还凌乱的床铺,换下被撕碎的亵衣,袭人将香炉中的灰烬洗尽,又恢复了原本端庄恬静的样子。只是,她的心却不再平静。王夫人的命令正中她的心,他要她做的,便是她最初也是最终想要的。那便是,抓住宝玉的心。宝玉可以去任何人,却独独不能有黛玉。 对于她来说,自己本是奴婢,最终不过一个姨娘。以宝玉对于黛玉的痴情,过门之后宝玉的眼中必然只有黛玉一人,到时便是她的不幸,同样是贾家的不幸。贾府需要许多女人来开枝散叶,而不是一个女人来独宠擅权。更何况,明里暗中林黛玉对于王夫人始终都是眼中钉,肉中刺。 夜微凉,天深沉,沉得似乎是要落下来一般,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过了一会儿,东方升起了一层鱼肚白,灰蒙蒙的。 ------题外话------ 黛玉反击了 袭人出手了 宝钗要倒霉了 某鱼越写越爽了 猜猜‘月下美人’是干嘛的? 收藏,品论,下章告诉你们…。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吉时到众王动情长,厄运来小姐斗法忙2 一夜北风紧,吹落了一地初开的海棠。(.好看的小说)蘅芜苑中,静无人声却有丫头们无声无息的忙碌着。见日头上来了,坐在廊下的莺儿听见宝钗一声轻唤,便忙打了水进屋去伺候。谁知,还未进屋便听见薛宝钗的一声尖叫,吓得她打翻了手中的水盆,冲进屋去。 薛宝钗还未来得及阻挡,便见莺儿冲了进来,身后还跟数个闻声而来的丫头婆子。看见了坐在铜镜之前的薛宝钗安然无恙,正要松一口气,却无意瞥见棱花铜镜中的那张脸,吓得惊声尖叫。甚至,还有几个胆小的丫头当场晕了过去。 随后,从薛姨妈的房中也传了这样的惊叫,只是更加凄厉,久久的盘旋在大观园的上空。似乎要将还在清晨酣睡中的所有人都惊醒一般。 很快,便有形形色色的大夫进园来诊治,只是望闻问切,却无法得出所患何病。只是,当看见了薛姨妈与薛宝钗紫青色半透明好似鬼一般的样子,都不禁吓了一跳。最后,只好请来了太医院医术最高的王太医,面色凝重什么也没说,只是开了几副方子说是先吃吃看。 一早上这般大张旗鼓,再加上这流言是传的最最快的,不下半个时辰整个园中便传遍了薛氏母女中了邪的谣言。 潇湘馆中,黛玉今日起得特别早。雪雁,紫鹃在身边伺候着梳洗,春纤去了小厨房弄了些吃食。大观园中大厨房送来的早膳只有水似的清粥与丁点儿的榨菜腐乳。送菜的丫头还趾高气昂的说,黛玉本就身子不好,吃得少,送得多了也就是浪费。幸而,此时各个姑娘的住处大了,也都配了小厨房,除了每月的份例银子还有每日的份例的菜肉蔬果,这些摆在台面上看的东西自然不能少了,倒也干净。 “姑娘,这蘅芜苑的两位不知中了什么邪,今早一起来身上就好像漆了漆似的,浑身蓝紫蓝紫的。看了很多大夫都说无法,就连王太医也束手无策,真叫人痛快!” 黛玉很少见的拈起一朵浅蓝色的珠花,对着铜镜比在头上。似乎没有再听,又好像听得很认真。紫鹃在一边笑道。 “姑娘戴这朵珠花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是这蓝一丝半点就够了,若是多了,便不好看了。” 听得出紫鹃语中的讽刺之意,依旧淡淡的笑着。雪雁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以为她们没有在听自己说话,急得直跳脚。 “急什么,姑娘都知道。这‘月下美人’可真厉害!” 听了紫鹃的话,雪雁总算是明白了,这原来是自家姑娘的意思。听说这‘月下美人’无色无味无影无踪的毒药,中毒的人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全身会变为般透明的蓝紫色,在月光之下颜色会渐渐变淡,隐隐约约煞是好看,但是若到了白天便是犹如紫面修罗一般淋漓可怖。因而名为‘月下美人’。 一想到此时薛氏母女的样子,紫鹃和雪雁便决定胸中出了一口恶气,自家的姑娘如此低调却依旧被压制的这么多年,此时姑娘终于出手,一出手便是惊为天人啊。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黛玉抿着紫鹃端上来的南岳云雾茶,轻笑道。既然她要用毒,那她便也用毒。只是此时既然她没有能害到她,她也不会赶尽杀绝,这次的药量用得轻,大概不出两月这颜色便会渐渐褪去。只是这两月间,她们母女就是要兴风作浪也要悠着点了。 时间过得很快,这几天似乎上天也在疼惜黛玉的病体。淅淅沥沥地降了几天雨,不是先前那的那般暴雨时的闷热,空气中清爽得很,连潇湘馆中的竹叶也更加青翠了。 然而,也是这样的雨让人不想出门,可就在这个时候偏偏有人来了。之间鸳鸯带着几个婆子,走了进来。春纤连忙迎了出来。接过几人的伞,见鸳鸯解着身上的蓑衣,便怪问道。 “这么个大雨天的,鸳鸯姐姐怎么来了?” 鸳鸯笑着,眉里眼里都是喜气。不理会跟着来的几个婆子,鸳鸯牵着春纤的手便要进去。春纤支使人将几个婆子领下去喝杯酒,便和鸳鸯进了屋去。 “不知道姑娘的病怎么样了?” “这几日天儿凉了些,姑娘便好些了。要知道,我们家姑娘是最最怕热的了。” 两人说着就进了屋去,此时黛玉正倚在窗边,一边看着那雨打疏竹,一边逗弄着那只雪色大鹦鹉。看见是鸳鸯来了,边忙起身笑着让座,看茶。 “鸳鸯姐姐怎么来了?是老祖宗有什么事不成?” 鸳鸯笑着抿了口这前个儿倪二爷新送来的君山银针,笑意便更盛了。 “这是北静王府赏的吧,姑娘可真是有福了。” 黛玉点头称是,总觉得鸳鸯今天来这里是话里有话,却又猜不准她到底想说什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袭上。只听见鸳鸯也不打哑谜了,直直爽爽的将今天一大早,便能有太监来贾府宣旨的事情说了。 黛玉听了不禁吓了一跳,想到了那日朱雀帝看自己的眼神,她是知道的,朱雀帝有这样的想法,却不想这事情竟然就来的这么快。 黛玉刚想要说什么,却听见潇湘馆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急促而不断,似乎带着些许怒火。不多时,便听见守在门口的婆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是宝二爷来了,您看着下的这样大的雨,您&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你一个做下人的管主子做什么。我是来找你们家姑娘的,与你何干!” 只听见一道声音打断了那婆子说话,语气中带着明显地愤愤之意,吓得那婆子闭口不再敢言。黛玉听了给侍在身旁的紫鹃使了个眼色,紫鹃会意忙出去迎接。 “宝二爷,这会子来不知是什么事情。这么大雨的,你若是淋坏了,那袭人她们怕是不好交代了。” 一说到袭人,宝玉便想起了那日,脸色不由的怪异,可是想到今早儿听说的事情,不由得怒上心头,不理会紫鹃说些什么,莽莽撞撞的冲进屋子里去了。见屋子里鸳鸯也在,与黛玉同座着,便知黛玉已晓得那事情了。 “你真的要去。” “这是圣旨,违者死,黛玉死了不足惜,反倒要连累了贾家了。” 黛玉似乎只是在谈论天气一般的,呷一口青花瓷杯中的清茶,答得云淡风轻。而宝玉听了她这话,却渐渐露了喜色。 “那妹妹便是不想去了?” “想去又如何,不想去又如何?终究还是一定要去的。” 黛玉的语气中显出一丝无奈,她并不喜欢有人控制她的人生,决定她的归宿,只是在这个世界中,女人的不愿与拒绝就如沧海中的一粟,天地间的蜉蝣,只能被那茫茫的权利之海所淹没。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交易。 ------题外话------ 猜猜看圣旨到底说了什么? 哈哈,收藏,评论,下章见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吉时到众王动情长,厄运来小姐斗法忙3 “原来妹妹也是那种想着大富大贵,一朝平步便陪王伴驾的人,这些年的真情,终究是我错付了。” 宝玉说着便哭了起来,而黛玉看着他不禁有些头疼。原本这圣旨下来,要给皇族之中的几位皇子选妃,而她也在选秀的名单之中,这已经闹得她很是头疼了。现在又出来贾宝玉这么一个总认为和自己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的人。她便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黛玉对于宝玉并没有情,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忖度,此时面对如此麻烦待遇头大如斗,更不会去理会贾宝玉的所想了。宝玉见黛玉并不理会他,一跺便又冲进了雨里,冲出大观园去了。 “这??????” 鸳鸯似乎想说什么,却被黛玉抢过话来。 “放心吧,过几天便没事了。” 鸳鸯想着宝玉成日在绣帏中厮混,不过是一次失意,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碍,于是便没有放在心上。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雨也渐渐的停了。黛玉亲自将鸳鸯送至门口,看着鸳鸯远去的身影,脑中思索着应对之法。 这次的选妃将所有适龄女子皆纳入了范围之中,无论是远在边陲的小县知县的女儿,还是近在皇城高官的千金都要前来选秀。因而,这一次贾府中的女儿们都过了小选。因为,小选只消将姑娘的画像,身家,以及所会的技艺整理叫上便可。因为薛宝钗才免除了被刷下,只不过一月之后还有初选,虽说当时只是显示六艺,但却也不能一身蓝紫的出去吓人。 这倒是急坏了薛家的一母两兄妹,薛蟠为了能让自己的妹妹过关,自然是使尽全部力气,全天下的寻找,治疗薛宝钗的良方。只可惜,仍旧一无所获。虽然,蘅芜苑中愁眉不展,但是大观园中仍是渐渐地热闹了起来。 几日后,天气晴好,雨后初霁,万里碧空一片湖蓝。为了这次的选妃,屋里的几个姑娘们都纷纷起了,早早的打点着梳洗饭菜,好给贾母见了礼之后便去练习,不一会就有贾母处的几个丫鬟老妈子来接。 不似往日里,总兴冲冲的却给贾母请安,这几日宝玉苦闷得很,袭人虽多次与之云雨。却仍不见其展颜而笑。好容易三催四请来到了贾母处,只见屋子里有多了几个人,原是因为选秀而上京的几个姑娘家,李纨寡嫂的两个女儿――李纹、李绮。邢夫人兄嫂之女岫烟,还有便是薛宝钗的堂妹薛宝琴。 其余的人宝玉都不曾见过,唯有一个身穿着大红碎花绸装的女孩儿煞是眼熟,却就是认不出来。那女孩儿被宝玉盯得久了,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笑着,声音如出谷的黄莺般清脆。 “二哥哥,二哥哥。才这么些日子,难道就不认识我了不成?” “你看看,这就是姐姐妹妹多的,去了一个,忘了一个,赶明了让自己也出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把家的路给忘了去。” 只听得凤姐站在不远处一边大笑,一边调侃道,惹得众人也是跟着一会儿子笑着。 贾宝玉这才恍然大悟,这人原是是老太君家的姑娘――史湘云是也。宝玉不忙的也痴痴地跟着众人笑。看着史湘云几年前还是个小孩子,不想到了今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容貌样式虽与院中的黛玉、宝钗等人还想去甚远,倒也有几分自然态度,不由得又看得痴了。 “你瞧瞧,老太太我说还是这些个姐姐妹妹的惹人爱不成,连这宝兄弟都忘了是来给您请安的了。” “你们瞧瞧,凤丫头这醋劲儿,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你们可得帮我物色着,看见适合链儿的就给他多找几个,往后啊,还有的吃味儿,看不酸死她!” 贾母听了凤姐这话,笑得更欢了,用手一捏她的腮帮子笑骂道。凤姐听了这话,想到这几天贾琏早出晚归的定是在外拈着花惹着蝶了,原心中就有几分不顺意,如今贾母这样一说更是没了意思,便也只跟着笑了几声,不再多话。 这时忽见史湘云掏出了一块帕子,只见解开帕子只见是几副钗带朱环。听得那史湘云对着凤姐道。 “这里有三副耳环戒指,原本有四副正好鸳鸯姐姐在就先挑了一副去,凤姐姐也物色着帮平姐姐看一副吧。” “哟,这真是劳妹妹惦记着了,我这里就先替平儿谢了。” 凤姐说着,挑了一副月桂图样的,宝玉也替着袭人挑了。史湘云放眼望去,独不见林黛玉,便问贾母道。 “老祖宗,我听说府上有一位是贾敏先表姑母的女儿,是神仙似的一个姐姐,怎的不见?” 贾母听了,牵着史湘云的手要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又示意众人都坐了,这才道。 “你那林姐姐身子弱,自然起得晚些。” 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对着侍立在身后的鸳鸯道。 “我看那林丫头这几天身子都不太好,叫人去潇湘馆知会一声,说是传我的话,林姑娘要是身子不好就不用来请安了,往后里也一样,什么时候身子好些了又想起我这老太婆来了,就过来坐坐。” 鸳鸯听了领了命退下传话去,而在一旁的王夫人听见了这话,又想到此刻宝钗病着,能否参加选妃还是未知之数,到要让黛玉占尽了风头了,气得手一抖,正拿在手上那个的茶杯应声落地发出了清脆的白瓷破裂声。众人皆惊了一跳,王夫人看着受了惊的贾母起身,低头告罪。 “老太君恕罪,媳妇一时不小心惊了您老人家。” 因几年前黛玉的事儿,至如今贾母都还不待见这王夫人,因为这几年来,府里的事儿也渐渐的让给凤姐儿来做,只是王夫人毕竟与凤姐还是本家,凤姐万事都还顺着王夫人,因而她倒也乐得隐于幕后。只是贾母宠爱之心早已淡去,对她到底淡了些。 “算了,算了,我看你也累了,你就先退下吧。” 王夫人对着贾母告了一个万福,由着彩霞扶了下去。凤姐见屋子里沉闷,便忽的大笑着拍手,还一边不停地道。 “老祖宗有福了,我这先给老祖宗道喜了。” 弄得众人一头雾水,贾母也怪问道。 “不就是碎了只杯子,哪里来的有福了。” “老祖宗您想啊,人人都说岁岁平安,这不就是‘碎碎平安’吗?再者说了,您看这只杯子可是昨个刚送进来的,您可是说了的,这杯子虽是好看,但这花却不够好,您昨儿说的,今儿它就碎了,这可不就是称心如意吗?” 这一番话说下来,原本贾母还阴沉着的脸一下子就喜笑颜开了。 “你们听听,凤丫头的这张嘴,真真是死的都能让她给说活了的。碎了一只杯子,还能有这些个‘福气’,能想出这些来的,怕是也就只有凤丫头一人罢了。” “你看老祖宗说的,也不知道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的。要说厉害,我哪有老祖宗的半分厉害!” 这话一出,更是顺了贾母的心。一屋子人也都跟着笑,这贾母的屋里是一派欢乐和平景象,却殊不知这安乐和宁背后掩藏着的腥风血雨。 ------题外话------ 这章有点过渡形式的,接下来便是黛玉翻身的时候了。 亲们,收藏评论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吉时到众王动情长,厄运来小姐斗法忙4 “我还从未见过那叫黛玉的姐姐,既然她病着,想来紫娟姐姐也是走不开的,倒不如我去一趟潇湘馆一则好去探探病,二来也把东西送了去,表了情。不知老祖宗意下如何。” 贾母听了史湘云的一番话,拍着她的肩笑着夸道。 “真是个乖孩子,你这些兄弟姊妹里,那玉儿可是最得我心的。她待人也好,想来你们定是处的好的,快去吧。” 说着又命几个婆子快去准备轿子,好送了她去。探春听到这里,想到了平日里黛玉所受的些个委屈,也是时候让贾母去瞧瞧了,忙挨到贾母身边,牵着她的手撒娇道。 “好祖宗,你看看我们这一大家子人的,林妹妹病了也没一个人去看看她,反正这云妹妹要去,不如大伙儿一块去了。” 贾母听了这话,想到自己原先是怕黛玉又病着,又这么多人去,她定是要撑着身子来招呼的,反倒是害她病得更重。可这病又反反复复的,大半年的不见好,想来也是长久没去望过她了。 这样一想,贾母便也应允了,却又对着众人道。 “凤丫头你事情忙,就先回去吧,就让三春和宝玉、湘云跟着就好了。人去的多了也不好。” 凤姐似乎还想说什么似的,却对上贾母那双犀利的眼睛,心下一凛不由的低下头去,而对于贾母的命令,王夫人从来都不敢多说什么,更何况这一次贾母不过是去探病,加之为了不留下什么痕迹,黛玉房中的份例是从来不少的。只是暗暗地总是叫些个丫头婆子前去讨要,想来也不会怪到自己的身上来,便也安了心了。不一会了,贾母等人坐上轿辇,往潇湘馆处去了。 北静王府中,有一人总是坐立不安。[.超多好看小说]一早晨起来,在书房中,起身坐下,翻书提笔已不知道变了几多次。水溶听说了选秀的事情,心中总是顾念着黛玉,想来这次虽然得圣上顾念,也为他选妃,但那次一见,已不知有多少皇家子弟为黛玉动心,若是争起来怕是对黛玉也不是什么好事。 每每想到这里,心中更是纠结难忍,便飞鸽传书召了紫鹃前来,问了些许,知道黛玉的病好多了,便也就稍稍心安了些。 看着紫鹃一个翻身从窗口消失水溶起身,看着屋外院子里种满的朱砂,心中一阵悸动。自从见到她以后,他便在这王府的每一个角落都种上了朱砂,那个像朱砂一样美丽睿智却又用有毒的外衣包裹着自己的女孩,是唯一让他心动的所在。 而此时潇湘馆中,因昨夜黛玉失眠,到现在还未起床,紫鹃一早便收到了北静王的飞鸽传书,飞檐走壁间回了北静王府,只剩下雪雁、春纤几个在外候着。而底下的几个丫头婆子无一不是受了王夫人的教唆,自然也不会用心伺候着。往日里若不是有着打赏,她们便是拨一拨也不会动一动。 而此间因上次为贾母办寿之事加之这半个多月来黛玉的身子一直不见好,平日里的月例也已告罄,这些个丫头婆子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便也撒了欢得玩,不知野到了哪里去。 贾母携着众人来到了潇湘馆,见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便有些奇怪,只见屋门也紧闭着只有雪雁和春纤两人在屋外的游廊绣花。见到贾母和众人,忙起身开了屋门,请众人进去,又急忙跑去泡茶。 正在这时,紫鹃回来了见潇湘馆的门大开着,早已猜到了有客人来了。[.超多好看小说]果然一进去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屋子里有一大群人坐着。忙上前去招呼,贾母见是紫鹃来了,便一脸不悦的问道。 “这是怎么了,只有两个丫头在看门,其他的一个都不见了,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不在!这要是玉儿醒来,要谁来伺候?更何况她还病着&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奴婢知罪,请老太太息怒。奴婢只是去了趟妙玉姑娘那里为林姑娘送点东西去。” “息怒,你要我这怒怎么息,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要不是今个儿我来了,还不知道这样呢!你们个个都是反了天了。” 贾母对于潇湘馆的些小丫头们的事早有听闻,但念在几个丫头片子不懂事,凡事又有紫鹃和三两个实在的二等丫头,便也不再追究什么了。今日以来,见这样的光景,当即便火气大发,探病成了教训。 “老祖宗您是不知道,林妹妹这院子里的丫头也不只是受了谁的指使,三天两头的和主子对着干,凭她们这样的是万不敢的,想来也是受了谁的教唆。” 这是一直坐在一边的探春张了口,对于这些她早就忍不住要去告诉老太太了,但是一直被黛玉拦着,说是没什么事的。这会子听见贾母要教训这帮子下人,便一下子把火发了出来。 “好,今个儿算是来对了,要是我不来还不知道我的宝贝外孙女这几年来受了多少冤枉气呢!还不快把那一帮子丫头婆子都给我捆了来。” 听了令,知道贾母是真生气了,谁都不敢怠慢,不足半盏茶的功夫便将潇湘馆的几个丫头婆子并五六个小厮共十几来个人用麻绳紧捆着,扔到了贾母跟前。 “来人都给我拖下去,打他个一百杖,看他们还敢不敢这样目中无主。” 贾母坐在上首,手指着在堂下的一干人,气得直发抖。鸳鸯见状连忙上前替她顺气,三春和宝玉也在一边求着她不要动气。 忽然,隔着后厢的竹帘被掀了起来,众人望去原是黛玉起来了。只见她只穿着一件月白色外衫,着点点墨竹,莲步轻移无风自动,似乎就有一阵风要将她就此带走似的。 “是谁惹了老祖宗这般生气了?” “乖孩子快这里坐,怎么就穿了件单衣,紫鹃还不快去替姑娘那件披风来。” 贾母见了更是愈发舍不得了,不由得上前将黛玉搂在怀里。紫鹃听了,连忙进屋去。见紫鹃进了去,贾母指着地上那些捆地粽子似的丫头婆子们骂道。 “我的心肝儿,是你外祖母的不好,竟让这些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合起伙来欺负你。” “老祖宗,又何必这般生气。您是有福气的贵重之人,她们不过是地下粗使用的,您与她们不是自降了身份。反倒不值当了。不若这样,既然是黛玉房中之事,自然是要由玉儿来管的。否则还不让人说,玉儿管不好自己房中的人,到让老祖宗劳神伤肝了。” 黛玉的话刚说完,紫鹃便拿了一件青碧色的苏绸披风为黛玉披上。贾母想了想,也就点了点头。 “这是你屋里的事,理应该由你自己管的。我这老太婆就在一旁看着,看谁敢不服你的管教。” 说着,便携了人在一旁看着,似是将这事全交由黛玉料理了。探春有些愤愤的看了地上的丫头婆子们一眼,想着黛玉平日里软弱惯了,定是要饶了这些婆子的。不由得怒上心头,看了一眼贾母仿佛不予理会的样子,不由的有些疑惑。老祖宗向来是眼花心不花的,怎么会让着黛玉受这样的欺负。可是碍于众人皆在这里,此时若是她说了话,反倒是误了黛玉,也误了她自己。 “既然老太太都已经下令了,做外孙女若是不尊,便是不孝。可这一百棍下来,多半是要了人命的,老太太一时生气下了令,若是不劝,便是不忠。依我看,不如这样,就当是放贷似的,今日打个二十板子,等好些了过几日再打个二十板子,也就是了。只不过,放贷自由利息,来人将这些个人拿下去,先打而是棍子,等三日后,再打二十,通共一百二十棍子,看他们还记不记打!” 此时,黛玉浅笑着,看着地上跪成一堆的丫头婆子们,眼中雾满了浓霜。今日便是她等的爆发之时,平日里的小事并不足挂齿,只有一件件的聚拢来,等到今日一件件的与她们细算才是最明智的。老太太并不喜欢无理取闹,只是今日是她亲自应允的,想必也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平日里,她宽以待人,只消是没有直接碰撞的丫头小姐们对她都是不错的。自然也有了人心,不怕到时传出什么她的不好去。 “老太太这&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题外话------ 黛玉终于从hellokitty顺利变身了, 黛玉出手了,不过还是有人要阻挡滴 亲们猜猜是谁?刚才最后说话的那个是谁? 想知道吗?收藏、评论,明天告诉你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吉时到众王动情长,厄运来小姐斗法忙5 说话的正是薛宝琴,薛宝琴本就是薛宝钗的堂妹,又因为父亲早逝,自小就寄养在薛宝钗家中,自然是和薛宝钗同气连枝的。关于黛玉的事情,也都是知道的。看到此时黛玉如此心狠,不免有些发憷。 若是一下子一百棍打死也就罢了,可是此时三天打二十杖,是让这些人不至于被打死,却要生生忍着疼,原本刚刚愈合的伤口,必定要再次裂开。这不仅是身体上的,更加是对于精神上的一种打击。 薛宝琴不由得多看了黛玉几眼,从薛姨妈口中一直以为林黛玉不过是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孤苦无依的孱弱女子,此时一见却是这般心机,又狠辣毫不留情的人。只是,此时若是让黛玉得逞了,恐怕日后在这贾府中便没有人再敢明里暗里找她的麻烦了。 薛宝琴想着黛玉虽然手段狠辣,却也不至于拿自己怎样,而机会只有一次,若是此次失了,将来若是还想要扳倒她那便就难了。于是便起身跪倒在贾母身边。 “老祖宗,这些个丫头婆子不过是做错了小事,便要这样要打要杀的,岂不是失了大家风范。再着说了,宝琴与众位姐姐刚来这里,黛玉姐姐便这般岂不是要给我等一个下马威?” 话中句句带刺直指黛玉所行太过张狂残忍,而黛玉站在一旁依旧盈盈的笑着,仿佛此时宝琴说的并不是她一般。等到宝琴说完了,黛玉忽然间拧着唇,簇簇的落下泪来。 “妹妹说的极是,是姐姐的错,姐姐,错了。” 黛玉一直低着头,手中的帕子紧绞着却忘记了给自己擦眼泪。当众人皆以为黛玉将要服软之时,黛玉却话锋一转,语气转而凛冽。猛仰起头,挂着泪痕的脸上带着稚嫩的残忍。让人不忍心就这样责怪她。 “怎么还不动手,拖出去打。” “林黛玉,你!??????老祖宗,你看??????” 宝琴看到黛玉脸上的决绝,不经意间怒由心生,可她不愧是薛家的孩子,马上意识到自己地失礼之处,也知道盲目的撒泼耍赖只能让事情越来越背离原本的安排。内心间慢慢洞悉,灵动的眼珠一转,便知道此时这里最有说话权的还是贾母。 然而贾母早已将这一切齐齐看在眼中,随意的瞟了一眼跪在脚边的薛宝琴,又看了看黛玉,没有说什么,最终转向众人问道。 “你们看这些是该当如何?” 当下个人皆有所想,史湘云等人知道自己不过是外来的客人,看见这些已属家事,并不好多做插嘴,自然沉默着。迎春想来胆小怕事,自不敢说,惜春幼小,不懂世事,到时探春是有名的刺玫瑰,开口便道。 “颦儿尊了老太太的令,便视为孝;想法子让老太太免遭杀孽,便视为忠;救下这十几条,便是为义;独自忍了众怒,也要护着老太太,便视为善。老祖宗,探春不过是几日前看了些好书,想着这颦儿可有那古人的风范了。” 探春虽是笑着,却将这事与黛玉撇的干干净净,反倒还成了她贤良淑德的美名。这些个话句句有理,竟然薛宝琴一时间无从反驳,抬头看见贾母微微缓和的神色。便心知此事已定,若是再做挣扎反倒要讨人厌了。对于黛玉虽然是了这绝好的机会,却总还是有法子的,便要看这次选妃了。 “还不快压出去,难不成要我说第四遍!” 黛玉的声音微微高了高,眼中淬着怒火,使人不敢正视。那些上前来的有力气的婆子,被黛玉这一震慑有些心慌,但仍旧偷偷地瞟了一眼贾母。见贾母没有什么反应,便拖着这些人就要走。 这些丫头婆子也知道这顿打是非受不可了,原本想着黛玉柔软,绝不敢对她们怎么样,然而此时看着黛玉这般,不由得打骨头里沁出丝儿丝儿的凉意,她们颤抖着,哭泣着,想要爬上来请求黛玉的饶恕。怎奈被绑的粽子一般,只得哭嚎着求饶。 “林姑娘,奴婢知道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 “林姑娘,老婆子平日里讲话不好听,您就看在来婆子伺候这贾府几十年的份上,向老太太说说好话。” “林姑娘??????” 这样的话络绎不绝的在黛玉的耳边响起,可她就如没有听见一般,冷冷得看着远方出神。直到那些人被拖出潇湘馆外,那些卑微的求饶变为恶毒的怒骂,不堪入耳而黛玉就这样冷冷得听着。似乎是没有听见,又好像是将这些全部进到耳中去了。 终于贾母放下茶盅起身,上前对着搂了搂黛玉,蹙着眉似乎及其厌恶窗外传进来的声音。鸳鸯会意,连忙吩咐了身边的几个丫头,叫人把那些婆子丫头的嘴堵上。原本清清静静的潇湘馆回来了,贾母的眉舒缓了些,看着黛玉单薄的身子,心疼的道。 “也可怜了你了这些年受的,这几个婆子丫头怕从今往后也是废了,命人将养好之后每人二两银子便大发了吧。你这里缺人,别的地的我也不放心。这样吧,你自个去选,喜欢那个便去要了来,就说是得了我的令,若是没有喜欢的,去买也是成的。不过这几日你也辛苦些,宝玉的院子离这里最近。就把他房里的几个洒扫的丫头婆子拨几个来这里。” 探春笑盈盈的上前,扶着贾母,进而又看看立在一旁的宝玉,宝玉此时听见要他的洒扫丫头自然是不甚荣幸,似乎将先前的那些不愉快统统抛却了。探春见他这样,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老祖宗放心,宝玉房中的人本就多些,匀几个出来还是有的。只不过,我看看林姐姐这里饰物,摆设一应简陋,探春可知道老祖宗您年轻的时候是最最伶俐的人儿了,想来如今风采定更甚往昔,不如就帮颦儿拾掇拾掇屋子,让我们都开开眼界。” 贾母听了心中舒坦,四下里看看,也知道这些年黛玉过得艰辛,自然是应了。又对着身边的鸳鸯吩咐道。 “让人去我的体己中却一千两银子来,再过几日便要选妃了,玉儿连好些的首饰都没有,出去了岂不让人笑话。探春啊,这几日你有空就陪着玉儿出去粉蝶轩选些首饰来。” 探春自然是低头称是,贾母又对着黛玉说了些个体己的话便带着一群人又走了,贾宝玉见才刚刚来,这会子又马上要走,心中自有些不情愿,但想着黛玉此时些许也该累了,再者说给黛玉的丫头们他得自个儿选才放心,只得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跟着贾母走了。 “送老祖宗。” 黛玉对着贾母的背影福了一福,抬头间看见探春对她做了一个鬼脸,知道今日的事情若不是有她的帮忙,自己也不会有这般好的境地,自然回了一个感激的微笑,樱唇微动用唇型告诉探春明日来有好茶伺候。 ------题外话------ 黛玉终于冲破桎梏了 接下来的日子也不轻松,就要选妃了 黛玉还是挺紧俏的o(n_n)o哈哈~ 接下来,沉寂了不就得蓝脸(宝钗)也该登场了,她该怎么办呢 收藏,评论明天告诉你???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求神医宝钗治邪病,临初选众女展才艺1 看着贾母远去的身影,听见潇湘馆外杖刑的声音已经渐渐地轻了下去,那些个丫头婆子们早已被打的没了力气,只听见低低的呻吟声。黛玉眼中的眼中的寒光尽褪,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对着身旁的紫鹃道。 “我乏了,扶我进去” 紫鹃扶着黛玉进了里屋,在床上躺下。又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手中,笑道。 “这下子她们是不会欺负姑娘的了。” 黛玉呷了一口茶,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忍了这么久,都没有主动向贾母提出来就是为了今日,她要让她的外祖母亲自来看看,这样才是最好的证据。不是她素来谦让,只是她要找一个最好的机会,一样一样的来还不若一回连锅端了倒也乐得清静。这样就会让她们都记住再也忘不了。 她林黛玉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忽然,雪雁掀了帘子进来,笑着道。 “姑娘,史湘云姑娘来了,说是要看看您。” “让她进来吧。” 黛玉让紫鹃把茶端了下去,再去泡两杯新的来。只见,从纱帘之后走来一个粉妆玉砌的女孩儿,一身大红色的碎花绸装。看见黛玉便笑着跑到床边坐下。 “林姐姐,林姐姐我是史湘云。” “我听先母说过的,说是有个表侄女,叫史湘云。我娘还在的时候,我常听她说起你。说你小时候常来府里玩,每次她去省亲你都在。只可惜我从小病弱,一直呆在家里,也就从未见过你了。” 黛玉想到了那时母亲特别喜欢这个叫史湘云的表侄女,常常对她说,要是她看见史湘云也会喜欢她的,因此与史湘云一见如故。 “林姐姐,我也常听表姑母她提起你,把你说的好像什么的会的一样,听起来让人好不羡慕。” 看着史湘云天真烂漫的样子,黛玉只是笑着不语,暗想也许像她这样也不错。忽又想到,史湘云虽为史家小姐,可怜的是父亲去得早,也只得在叔嫂家寄身度日,彼时受尽了白眼欺凌,似比自身还多几分凄切,不由的在心中叹道。 “对了,这是我带来送给紫娟姐姐的,就当是见面礼。刚才让那些人一闹到忘记了。” 说到这里,紫鹃刚好泡了新茶呈上来,史湘云便忙着将一对绛纹的耳环戒指与她带上。紫鹃谢了史湘云,便和雪雁一同退下了,谁也没有注意到,雪雁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带着一丝羡慕,嫉妒,还有恨。 两人说话下棋,不一会儿便到了中午时分,黛玉便留史湘云吃饭,只见史湘云面有难色。 “林姐姐,我刚刚答应了宝琴,说是中午要到她那里去的,而且老祖宗也应下了,让我就陪着宝琴到宝姐姐的蘅芜苑边上的垂丝园里去住几天。” “这也好,有宝姐姐照顾着你,我也就放心了,那就再在我这里多坐一会儿吧。” 黛玉话音刚落,就听见紫鹃在帘外道。 “姑娘,琴姑娘处的丫头来了,说是接云姑娘来的。” “我知道了,就让她在外等一会儿,云姑娘就来。” 黛玉对着帘外的紫鹃说。伸了伸脖子,从窗户里看见天上乌云密布,便知快要来雷雨了。又牵着史湘云的手,笑道。 “我看着外面是快要变天了,让紫鹃给你拿把伞再走吧。” 说着又让紫鹃去拿了伞来,亲自送了史湘云出门。雪雁看着史湘云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撅着嘴埋怨道。 “这琴姑娘跟什么似的,这样的天气就这么巴巴的叫人来请,让云姑娘再坐会儿怎么了,好像咱们这潇湘馆是什么龙潭虎穴,多做一刻便会把云姑娘生吞活剥了似的。” 黛玉回望了雪雁一眼,眼神犀利而冷凝,骇得雪雁不敢复出一言,只得低下头。黛玉知道雪雁心中的不满,只是薛宝琴这样做自己并不能抓了什么错去,她要做的便是耐心等待着。虽已树敌不少,但是她们皆以为她不过是个孤苦伶仃的孩子,那样她便少一分危险。叹了一口气,黛玉指了指几上的狼藉。 “有空说闲话,还不若将这里打理干净了。” 紫鹃送完史湘云,才刚刚进屋,只见天上就动起了雷,不一会的功夫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将窗前的竹帘刮得“砰砰”得乱撞。 紫鹃忙和雪雁等人将窗户关上。紫鹃看了看外面黑的真如晚间一般,一边点起了灯,一边叹道。 “这雨不知要下到几时,快到了午膳的时候了,看这天今天该是要迟了吧。也不知姑娘的药能不能及时送来。” “这夏天里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就放心吧,不会下太久的。” 说完黛玉便在窗前的云榻之上,躺了下来。听倪二叔的人来报,说是薛蟠神通广大四处求人,竟然就找到一位神医。只是这芷云山庄的萧神医想来脾气古怪得很,从来不情义治人,但是有一种人他却不能拒绝。那便是有芷云令的人。 听说芷云山庄只要是受过什么人的恩惠,便会送上芷云令,有了芷云令,无论如何芷云山庄的传人都不能拒绝为其医治的请求。只是这这芷云令千金难求,不想薛家却恰好有一面。想来,薛宝钗是不会沉寂太久了的。 想到薛宝钗,便想到了选秀之事,此次选秀就好像是将她打了包,推上了橱窗去卖一般,谁都不知到哪个皇子、王爷会用所谓的权势买下她的身体,想到这里黛玉只觉得心中烦闷再也睡不着了,便在书桌前坐下写字。 又过了一刻,午膳的时间已过,外面的天气却还不见有好转。这时却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黛玉手中的墨笔 “紫鹃,告诉她们,我的饭菜都淋湿了,要她们给我拿下去重做。” 黛玉心头的烦躁仍没有因此而淡去,依旧头也不抬的管自己练字,紫鹃去开门果真是潇湘馆里送饭的几个大厨房的婆子,便将黛玉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了一遍。几个婆子听了,一震,知道黛玉的气还没消,只得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姑娘,已经过了午膳的时辰了,老太太刚刚又要人送来些苏州的千层酥,你要不要先用一点。” 紫鹃看着黛玉似乎很是烦躁的样子,暗猜大概是为了选妃之事,但想来这毕竟是主子们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香炉中加了块白檀,奉了香片。 ------题外话------ 对不起,某鱼今天身体不好????那个????葵水 更的晚了,这章是过渡性质的,下面会更激烈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求神医宝钗治邪病,临初选众女展才艺2 见黛玉点了点头,紫鹃便去拿了来,用一只碧色的墨竹玉碟盛了放在书案上。[]只听见黛玉忽然放下笔,抬头对着紫鹃说。 “紫鹃,你也累了很久了,坐到这里来和我一起吃,还有雪雁、春纤,都过来坐吧。” 三人都知道,黛玉平日里带她们入亲姐妹一般,也就不顾什么主仆,都围着黛玉坐了。几个人又弄了其他的些许茶点,说说笑笑的。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雨也慢慢的停了。直到这时,才有人来敲门。雪雁去开门见又是刚才的那两个婆子。便不满地抱怨道。 “怎么这么久,想让姑娘饿死不成!这会可别又淋湿了!” “没有,没有。姑娘放心,我们知道是林姑娘的饭菜,把自己淋湿了也不敢弄湿它啊。” “那就好,那姑娘给的药呢?” 雪雁斜了她们一眼,并不打算让她们进来,只是又问道。 “都在这儿呢,姑娘放心,也没有淋湿,还有老太太说要拿给姑娘的冰(和谐)糖血燕。” “可不是都在这儿吗?就交给我了。” 雪雁冷冷的瞟了一眼两人,这两个婆子全身都湿透了,在还未停的风中站立着瑟瑟发颤,一时间有些怜悯,只是想到平日里这些人的做派便也觉得她们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哼哧了一声,正要拿,忽的屋里传出了黛玉的声音。只听得她说道。 “雪雁,要她们把饭菜都撤下去吧,这么迟?早饿过了,我不吃了。” “知道了,姑娘。” “就把那两个给我就好了。” 雪雁对这两个婆子说,然后接过她们手中的药和燕窝,那两个婆子正要理论,只听得砰的一声震响,被早被甩上了,到碰了她们一鼻子灰。那两个婆子也不知是淋了雨风一吹冷得,还是被气得,哆嗦地快站不稳了。 雪雁进了门,将药和燕窝摆到黛玉的面前,笑道。 “姑娘方才这一招可真是解气,您是没看到那两个老太婆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黑下去,在一点一点的白回来,真是太痛快了。让她们得意了那么久,是时候该措措她们的锐气了。” 黛玉喝了药,接过紫鹃递上的梅干,心中却另有计较,自己此时不过是逞一时之快,一次两次倒也无妨,若是次数多了反倒招人厌了。此时最最重要的便是在这贾府中要站稳地位,她虽说是这老太太的外孙女,终归不是家养的女儿,较真起来还是个外人,到底还得想个法子。想到这里黛玉对这三个人正色道。 “这事儿便到此为止了,气也出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往后不可太为难了她们。只是日后都盯紧着点儿,免得让她们坏了大事。” 听了黛玉的话,雪雁虽然还有些不愿意,但也是低着头撅着嘴回答道。 “知道了。” “好了,我也知道前阵子你们辛苦了,这样,老太太方才命人送来的燕窝你们三个人就分了,反正我不喜欢这太甜的东西。” “姑娘,” 紫鹃拉着黛玉的手眼中含满了泪水,声音有些哽咽。虽然不过是碗燕窝,但是对于一生一世只能是做奴婢的人来说却是极大地荣宠,主子将自己的东西让给丫头们,这样的事儿可也是不多的。虽然这对于黛玉来说并没有什么,毕竟她的心思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但是对于这三人来说却是不同的。雪雁抬头看着黛玉,眼光闪了闪,抿着嘴似乎在想什么。 “最辛苦的是您,您原本是大家闺秀,虽说老爷不在了,到底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却要来这里受人欺负。还对我们几个这么好,您的这份恩情,我们就是一生一世也没法报答你啊。” 雪雁忽然开口,眼中噙着泪水,薄唇微微颤抖着,似是强忍着要哭出来似的。黛玉看了一眼雪雁,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几日总觉得雪雁有些怪异,想着该是总是依仗着紫鹃,太过冷落了她的关系。但此时的一碗燕窝却将一切不和谐化为乌有。 “不用说这些话,你们的心思我明白,我只是就事论事,谁对我好,我也会对谁好的。你们吃完了便好好拾掇拾掇,看看明儿出去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说着,便有在书桌边坐下。一直到了晚膳时分,晚膳之前鸳鸯亲自来了一趟,送来了一千两的银票,一百两一张通共十张,并一副八宝攒金钗,一根白玉梅花簪子,两幅额钿,一副玛瑙流苏耳环,和一些手镯耳环并少许衣料。只说是她平日里没有什么新鲜的衣什,此时正是选妃的时候自然是要好好打扮着。黛玉心知贾母素日关心自己,不过是借着选妃的幌子罢了,与鸳鸯说了些功夫的话便将人送出潇湘馆。 第二日,探春便早早的来了潇湘馆,黛玉知她心急,便也早早的起了,正用完了早饭,见她进来便笑盈盈的看着她。大家闺秀总是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己来的这些年,除了平日里去各府中,有时陪着老太太去还愿烧香,其余的时间都是关在院子里。而且,出门去是必定人在轿中,四下里皆是要无人,早被走在前头的人清了街了。而此时,是到那儿闹的大街上去,女孩子家家的谁能不激动呢?谁实话,她来京城这几年中,也是没见过外面的热闹的。 虽然仍旧是坐在马车里,但是外面的确是热闹多了,探春好奇地掀着帘子看外面繁荣热闹的景象。她们这次出来带的人并不多,探春只带了两个丫头,而黛玉因想着三人都是热切着想要飞出去玩玩的,便允了三人同去。 马车在一条街口停下,这里的街市已经形成,并且分了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特色,比如说此时停着的弯儿街,两边的街铺大多都是卖胭脂水粉,首饰金器,还有衣料布匹等等的,只是路边会有卖地道小吃的在那儿吆喝着。 带了帏帽,两人才从马车中出来。虽然说此地多是女用之物,但是来这里闲逛的公子哥儿也不少,更何况还有些做买卖等人。已为人妇又或是小门小户的女儿自不必理论,但是她们毕竟是大家出来的,总要顾忌着府中的脸面。 这条街甚是繁华,黛玉并未直接前往粉蝶轩,而是在四处看看走走进了一处真宝斋,只见琳琅满目的的首饰摆着。大概是因为选妃的缘故,这里的生意特别好,做事的人也都知道这些个小姐姑娘身份不一般,自然好好伺候着。 黛玉和探春一走上来,店中的掌柜便知道两人身份不一般,亲自迎了上来。一问知道是贾府的小姐,自然是更敬重了几分,谁都知道,贾府中的姑娘们可是这京城里最出挑的。这些人不会放过任何能抓一把利的机会。 黛玉随意的扫了一眼放在最外面的东西,便知道这些个都不是什么精致的好东西。于是,便渐渐往里走,之间一根攒金的草头虫,做的极为精致,最妙的是这金丝中隐隐的还有银丝,上面镶嵌着的鸽子血色泽丰盈,一看便是上等的东西,那串珠的流苏坠下一颗珍珠,端庄贵气。 ------题外话------ 黛玉出府了,亲们像她见到谁呢? 刚刚那个伤了黛玉的人又是谁呢? 她们会遇到怎么样的事情呢? 亲想知道吗? 收藏评论后,明天告诉你哦o(n_n)o~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求神医宝钗治邪病,临初选众女展才艺3 一眼便相中,黛玉伸手将其拿起想要细细品味,忽然一只手飞快的将那钗子从黛玉的手中抽出,黛玉没防备,只觉得手中一阵疼痛,有血慢慢地从手心渗出。未抬头便听见一个带着谄媚与巴结的声音响起。 “小姐眼光就是好,这跟簪子可真漂亮,也就只有小姐这样身份的人才配得起,若是戴在了别的人的头上那定是俗了。” “那自然是,本小姐是什么人?怎么是那些庸脂俗粉能比的?就凭着本小姐与这些个皇子王爷们的关系,也不是你们这些穷酸人家里出来的可比的。” 那声音高傲中透着轻视,似乎是瞧不起任何人一般。黛玉抬头,看见一个个头高大,身材匀称的女子站在眼前,因为是在店内皆是女眷,所以已经将帏帽取了下来。黛玉细细一看,此女子虽然倨傲,但是的确是有傲人的美貌,丰腴的身材,只是脸上施的粉黛太过厚重,反倒是失了一个十七八岁女子该有的清澈。 黛玉还在这样想着,跟在身后的雪雁已经忍不住开了口,眉头紧皱不悦的瞪着那个高大美丽的女子。 “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这样没有规矩?这簪子是那在我家小姐手中的,你不仅明抢,还伤了我家小姐,更不说一句赔礼道歉的话。” “哪里来的贱丫头,也不看看这是谁?南山王家的郡主也是你能教训的!听好了,我们家郡主要的东西就没有人敢跟她抢的。也不掂量掂量着自己是什么身份!” 身边方才那个说话的丫头,一听雪雁开口,句句带刺,末了还不屑的瞥了一眼黛玉。似乎是嫌弃她身份低微,竟敢跟高贵的郡主抢东西。雪雁见对方这帮盛气凌人自然不可认输,正要理论却被黛玉一眼瞪了回去。黛玉施施然上前一步,对着那南山王郡主行了个小礼,既不卑不亢,又礼仪全足让人抓不出一份错去。 “不过是一点小伤,群主不必介怀。至于这头簪,既然郡主喜欢,那我自然是相让的。更何况是开过血光的东西,再好我便也是不要了。” 黛玉的话中句句带刺,却谦和有礼这更让那南山王郡主得意了去,高傲的扬着头正想要说什么,只是看着周围人用似乎愤怒又讽刺的眼神看着她时,她回身望了一眼身后的侍女,便知道自己是被黛玉戏耍了。 黛玉先倒是显得自己的大度,免了自己的道歉,言行之中的身份就是高她一等;再显谦让之礼,到更显得自己的小家子气,便是输了气度;最后,又说是见过血光的东西,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而自己却把它当宝贝似的,更显得自己的眼界狭隘。一段话下来,没有一个错字,但是却偏偏为她林黛玉自己博了美名,反倒显得她堂堂郡主小气、鄙俗。 “你&8226;&8226;&8226;&8226;&8226;” 她南山王郡主是什么人?从小都只有人家巴结他的份,哪受过这样的耻辱,扬起手就要打了下去。却被黛玉紧紧地抓住手腕。黛玉的声音中带着清冷与凛冽,眼中的寒光使人不寒而栗。 “郡主,我在这里说一句,毕竟天子脚下就算您在是身份高贵,也贵不过皇上去。这可不是你父王的南山封地,更何况选秀在即想必郡主也是想要一朝得宠的,若是今日的事情闹大了,让您的这副样子传到皇子王爷的耳中会怎么样?” 自古君子爱美人,男人都爱温柔善良的女子,最要不得的就是当街打闹的泼妇,南山王郡主狠狠地瞪了黛玉一眼,哼了一声带着人走出珍宝斋去。黛玉看着那一抹艳丽的橘红愤然离去,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但愿他不要中选吧,这样骄纵的脾气,又没什么心机自然是不适合呆在宫中的,这些个皇子王爷身边从来都是不缺什么美人的,而她若是真的被选中,即使是从小与这些皇子王爷熟识,与府中的美人斗下不出三个回合便会死的尸骨无存。 “小姐是在为她叹息?她这般待你,你有为何同情于她?” 一个有磁性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男性气息扑在她的耳垂,黛玉一抬头不由得微微一愣,却很快恢复了往常的淡然安静。退后几步,黛玉朝来人到了个万福。 “民女林黛玉见过十三皇子。” 这十三皇子因年纪还小,皇上并没有急着封王,而是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但却又在皇宫之外为他另选了府邸,好让他能出宫玩的尽兴。 “快起,璟祜何德何能受小姐一拜。” 璟祜看着黛玉,眼神中出现的是闪烁的光芒,当时在贾府一见只觉她的柔弱绝丽,而后在大观园中品及她的诗句震惊中有不免深深为她的惊采绝艳所折服,再是船上差些被推入水中,她却没有惊慌失措,之后被救之时依旧恪守分寸,然而他却看出了她眼眸中的一丝坚强。最后就是在这里,看她蒙难原想出手,谁想到她的一番话却将那个倨傲无礼的慕容雪给打发了。更觉她的不同,本该就此离开却不由得的上前想要攀谈几句。 “十三皇子本就身份高贵,自然受得起黛玉这一拜。” 黛玉浅笑着,对于这些天潢贵胄她一直敬而远之,并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对于这些天子后人他都有一种莫名的抗拒,总觉得和这些人离得越近便是更多的是非,想来当年母亲和父亲也是这样想的吧,否则也不会离开这富贵与名利的归宿,而跑去了小桥流水人家恬静安详的江南了。 看着黛玉对于自己这般冷漠,璟祜从心底升起一阵失落,想想也是自己与她只见过一面,更何况这样多的皇族子孙之中,谁又会去在意他这个闲散之人。他从来都是不被主意的那一个啊,也不想多什么皇位,因而日日只想着如何开心便好。 “小十三也在这里啊。”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璟祜回头门口的两个人被围绕在光芒之中,让他瞬间有种自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黛玉见过六皇子,北静王爷。” 看得出璟祜脸上一闪而逝的卑微,黛玉并没有直接称璟礽为亲王,而是一视同仁的唤作“皇子”,她虽然不想与其有任何牵扯,此时却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她还是郁黛琳便也是这样,一直生活在家人完美无缺几近神祗的光芒之下,而感到自卑,只是她不会自暴自弃,而是奋力向前,因为她知道有人需要她。 “不必多礼。”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璟祜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走进门来的两人,他们也是喜欢黛玉的吧,看来自己是不会有机会的了。即使身为皇帝的儿子,他却比不过水溶在在父皇心中的位置,至始至终他都是最顽劣不堪的那一个。 “不知,六皇子与北静王爷来此所为何事?” ------题外话------ 潜水了这么久的水溶终于出现了···· 这个激动啊··· 某鱼考虑要不要宝琴啊,或者是宝钗啊什么的出现一个,搞搞气氛 有想法的的亲快去收藏评论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求神医宝钗治邪病,临初选众女展才艺4 “不必多礼。”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璟祜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走进门来的两人,他们也是喜欢黛玉的吧,看来自己是不会有机会的了。即使身为皇帝的儿子,他却比不过水溶在在父皇心中的位置,至始至终他都是最顽劣不堪的那一个。 “不知,六皇子与北静王爷来此所为何事?” 似乎是质问一般,声音却恭敬有礼让人无法挑剔,两人双双有些尴尬。璟礽是时时刻刻不是在注意着黛玉,争夺王位在各府中自然是有自己的暗线。此时一听说黛玉出府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来了。而水溶自然是收到了紫鹃的消息。可是这怎么说得出口。 “呦,今天三位王爷是说好的吧?到的可真齐。” 说话的人正是同样来买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的薛宝琴,只是原本她是想去粉蝶轩的,毕竟那才是京城之中最最有名的首饰店。但是,在去的路上听说两位皇子和北静王爷都到了这里,便想着怎么也要来这里露露面。然而,进来的一瞬间她原本笑靥如花的脸庞一僵,却很快恢复了原本的知书识礼。 怎么哪里都会有她?薛宝琴心中暗忖,想着原本想出出风头,却被黛玉强占了先机,心中不由的更加愤恨黛玉。然而此时众人都在,她自然要显得知书识礼。 “黛玉姐姐怎么也在这里?老太太不是要探春姐姐陪着您来的吗?怎么今个儿就您一人?还这样巧的遇到了三位王爷。” 说罢,还寻找一样的朝四周看了看。她的意思很明确,怕这是黛玉想要出得风头,在这几位王爷面前抢占先机的计策,所以就没有带上探春。这话是用来讽刺黛玉的,自然也是用来提醒三个王爷,黛玉存有不愉之心的。男人是最厌恶,女人在自己面前耍手段,摆心机的了,好让三人从此对黛玉的印象大大折扣,甚至心生怨怒,往后别说是要嫁为王妃了,就连好些的人家也不要她。 “探春正在里屋选首饰,怕是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妹妹要来昨儿怎么也不说一声,咱们也好一同来。若非是妹妹不想同姐姐一道来。” 只是面对这样的栽赃,黛玉并没有慌乱,反倒是笑盈盈的上前,拉着薛宝琴的手,取出一根极细的银针,暗暗地用力。她并不是好欺负的,今天的事情够多的了,她心情也不好因而不想多做废话。薛宝琴手上一吃痛,不由得将黛玉一把甩开,嘴里喊着。 “姐姐这是做什么?妹妹的手好疼!” 黛玉被这一推,顺势撞在了墙上,头上的血留下来,盖住了眼睛。[]这下子把三个王爷吓坏了,就连在一旁的薛宝琴也吓得面无人色,她不知道这林黛玉会这么不经推。然而黛玉此时,紧抿着唇,忍着疼,咬出一句。 “琴妹妹若是不喜欢我在这里,我走便是。又何必上演这场苦肉计,贼喊捉贼。” 说完这句话,终于忍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面对三双淬着怒火的眸子射来的火球,薛宝琴只能颤抖着嘴唇,脑中却已是一片空白,不能不断地喃喃着。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北静王一把一把将黛玉抱起,看了一眼原也想行动的六皇子,还是低声解释了一句。 “玉儿毕竟是我义妹,若是六哥,怕是玉儿的名声全毁了。” 璟礽的手一僵,便不在动作,只是愣愣的看着北静王将黛玉抱上了马,一路策马奔腾,不知撞飞了几家路边的小摊,朝着北静王府的方向而去。璟礽看了一眼,身边的璟祜,璟祜似乎被这样的事情吓到了,仍旧还在黛玉受伤的事情之中。看见璟礽在看他,便痴痴的问道。 “六哥,她会没事的吧?” “放心,不会有事的。” 蓄着薄冰的眸子朝着薛宝琴看去,薛宝琴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忍不住一颤。往后瑟缩了一下。只听见璟礽拉着璟祜离去,只留下冰冷的一句,将薛宝琴就此打入十八层地狱。 “你的婚事,本王会奏请圣上,一定会姑娘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宝琴就这样跌坐在地上,知道探春从后堂出来。不见黛玉,只看见宝琴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不由得心生惊异,见紫鹃等人还在便忙问了方才的事情,紫鹃一一的明说了,探春不由得凝眉瞪着地上的薛宝琴。 “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走。” 说罢,带着人离开了。薛宝琴终于恢复了些力气,知道自己不能够这样等着让六皇子将自己许配给什么乌漆嘛糟的人家,她必须的自己想法子了。薛宝琴抹去了脸上的眼泪,拍去丫头想要扶起她的手,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刚才必定是林黛玉在冤枉她,自己用的力的确大了些,自己也的确是想让她吃点苦头,但是最多也只是一点小擦伤,怎么可能将她撞成这样?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心思这般细密狠毒。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她了。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置他于死地,就算到了死地她也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北静王府的绛珠轩中,黛玉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依旧还没有醒来。北静王的脸色也依旧不好,太医已经诊完脉,写了药方。方才莫言来报,说是六皇子与十三皇子来也让他给回绝了。此时,莫言进来,说是贾府的贾探春前来拜见,他才想起今日黛玉是同探春一同前来的。 “将探春姑娘安置在随园,就说是黛玉姑娘还未醒,等醒了一定告诉姑娘。” 北静王不想让黛玉蒙上什么不好的名声,却又不放心黛玉就这样回府,因而将探春与一众的丫鬟全留了下来,好掩人耳目。只派人回贾府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贾母,一来,好让贾母放心,二来,这人犯是放不得走的,往后恐怕薛宝琴在贾家的日子是不会好过了的。 ------题外话------ 黛玉暂时要住进北静王府了··· 宝琴惨了···· 想知道下面的事情吗? 那就收藏评论,明天告诉你!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中奇毒初遇萧神医1 日渐西斜,安宁盈屋。 床上的人儿虽然脸色苍白,额头被厚厚的纱布包缠着,但却睡得异样安稳。床边陪坐着的北静王拧着眉,纤长的指腹轻轻掠过她娥眉,她的鼻翼,她的脸颊,直至她的樱唇。只有在此时,在这样的宁静的傍晚,在最最安全的北静王府之中,他才觉得她是只为他所拥有的。 淡淡的月辉洒下,就这样缠绕在两人的身上,仿佛是一对从天上落下的谪仙,美好而安详。 北静王轻轻俯下身低头轻轻擦上她的唇,却忍不住要流连在这带着淡淡药香的双唇之上,只亲一下,他原是这样对自己说的。只是一下之后又忍不住接着一下,之后又是一下,一次比一次时间长,一次比一次欲罢不能。 直到听到“哐当”一声,水盆落地的声音,北静王才惊觉有人进来了。本以他武功再厉害的高手也躲不过他耳朵,只是这次用情太深才以至于这般失觉。 “你来这里做什么?” 颇有些愠怒,北静王回头,生怕吵醒了黛玉,因而低声责问道。失魂落魄依旧还想着方才那一幕的紫樱这才回了神,垂下头,话语中似乎满含着委屈。不知道是因为看见了这样火热的场面,而那女子还不是自己,还是因为北静王对于自己的斥责。[.超多好看小说] “回王爷,奴婢是来伺候黛玉姑娘的。方才看着姑娘有些发烧,因而去打了些水来,想替姑娘洗个脸,擦擦身。” “为何要你来,紫鹃呢,她在哪里?” 北静王听了紫樱的话不由的有些疑惑,自从答应紫兰那件事之后,自己从不曾让紫樱近身伺候,只是让她在偏僻的别院住着,时而派些简单的事情好让她也不至于闲着。紫兰为了他付出生命,这便是他答应紫兰的,让她的妹妹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对于紫樱对自己的情感,北静王并不是不知道的,只是他的心太小了,小到只能装得下一个女人。所以对于紫樱他不能给予任何回应。 “莫管家说了,黛玉姑娘的侍女毕竟不是王府中的人,对府中的事情也不甚熟悉,伺候起来也不甚方便。又来者是客,自然是由王府中的人来伺候的。” 这话便是莫言教她的,她背的一字不落,想来有礼,北静王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点头让她出去再打一盆水来。紫樱领命,离开之时不忘斜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黛玉。为什么,为什么从进来到现在,王爷的眼睛一直都注视着那个女人。从来也没有再看过她一眼。 明明是她先遇到王爷,是她先喜欢上王爷的。心中的恨意难平,不由得更加张狂炽烈。嫉妒就好像一盏鹤顶红,最终伤得谁又能说不会是自己呢? “都已经两天了,怎么还不醒?” 北静王看着床上安详而睡却一直不醒的人儿,不由得有些担忧,素色纱蔓之后把着脉的王太医不由得落下几滴冷汗来,不仅仅是因为北静王的质疑,更是因为黛玉此时的情况。按道理说,黛玉在昨天早上就已经要醒了。可是此时却依旧沉睡着,她睡得好像一个恬然的婴儿,似乎要撞进那美好的梦中再也不出来了。可是为什么她安睡的模样让他有一种将要失去的恐惧。 “王爷,望闻问切一样少不得,臣能否看一看黛玉姑娘的面色,再下诊断?” 依照礼数,就算是太医问诊也必须是隔着一道素纱帘子的,只是此时黛玉病情急转直下,北静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头同意。紫樱在一旁垂着头,嘴角勾出一道若有若无的冷笑。身边的侍女将帘子挂起。 王太医看见黛玉的第一眼不由得微微一愣,被黛玉这样的风流婉转所震惊。然而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一丝不苟的样子。看见黛玉的面色,抽出一根银针在黛玉的颈部刺下,银针在窗中射进的阳光下渐渐变为紫色,王太医的面色更加难看,回头对着北静王轻声禀报道。 “王爷,姑娘怕是中毒了。” “中毒?” 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探究这毒是谁人下的了,北静王看着床上黛玉苍白的脸色,只想知道怎么样才可以救黛玉的命。 “可有解法?” “恕臣愚笨,此毒名为‘梦中仙’是毒阎王所做,天下无解,也许这普天之下,唯有一人可解。” “谁?” “萧芷云。” 北静王沉吟片刻,他知道这个人脾气古怪就算是圣上亲自来请也不一定能请得动他,而他此时手上有没有芷云令自然不能让萧芷云做什么。正当他无法可解之时,一个声音在身后想起。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北静王抬头一瞧,原是北静王太妃来了。原本太妃听说选妃之事,甚是高兴,有意让北静王取黛玉为妃,便进宫请了恩典,也不知道太妃用了什么手段竟让朱雀帝答应了。之后,太妃便去看了城外还愿,直到听说了黛玉遇到此事才匆匆赶回。 王太医被北静王太妃这样狰狞的模样吓得连连颤抖,只得将刚才之事一一说了。北静王太妃听了不由得一拍桌案,黑亮的眸子中淬着冰火。 “大胆贼人,竟敢动我的心肝宝贝!这件事情你必须查的水落石出,否则我就是闹到圣前也在所不惜。至于萧芷云之事你不必操心。” 说罢,便在床头坐下,一边哭一边看着依旧在沉睡着的黛玉。听了北静王太妃的话,紫樱不仅有些心慌害怕,未想到这件事情竟然闹得这般大。更恨北静王太妃平日里从不待见王爷,而对于这件事情却这般上心。 只怕是,黛玉这次是有惊无险了。看来,要扳倒黛玉,就得先想办法让太妃讨厌她。亦或是,想到北静王与太妃的关系,紫樱便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阴冷残忍地笑意。在她面前的挡脚石无论是谁都必须被除掉。 ------题外话------ 昨天某鱼发晚了,对不起亲们啊,时间不小心设错了,5555555555 黛玉中毒了,太妃要出手了,下毒的会是谁呢 想知道的亲,评论收藏,明天告诉你????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生死不明前途未卜 此时,莫言已经悄声来到帷蔓之外,俯下身,低声谦卑禀报。[] “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是圣上急召,要您立刻进宫,轿子已经在外头备好了。” 北静王点了点头,眼光却不舍得凝在依旧躺在床榻之间的人儿身上,他已经两天称病未朝,想来此时皇上急召定是什么大事。起身,看了一眼垂首侍立在床边的紫樱,北静王目光如炬,似乎含着什么样的情绪。 紫樱见北静王注视自己脸上微微一红,然而触及那炽热的火焰般的目光直视,又让紫樱倍感恐惧。心中暗忖:莫不是王爷已经知道了什么吧。只听见北静王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黛玉姑娘的病情不得宣扬,外,让紫鹃、雪雁与春纤都来伺候。毕竟是姑娘身边的人,伺候起来也贴心些。本王也放心些。” 紫樱听了北静王的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想来既然此时没有将自己治罪必然也没有觉察到什么。之后的事情便也好办了,自己有莫大管家的帮助自然不怕上面再追究下来,只不过北静王太妃似乎并不想轻易饶恕此事。因而不过是,找个人替罪的事情罢了。 想到这里紫樱的心情便没来由的轻松了起来。即使只为侍妾只要能在王爷的身边她也心满意足,但是若是有人能得王爷这般照料,此番心意既是她可遇而不可求的,那么她必然不让任何人得到。她的不到的东西,别人自然是想都别想。想到这里,陇在衣袖之中的手不由得紧握,似乎要将自己的手掌掐出血来。 北静王已走,紫鹃等人还没有来得及到这里来,只有紫樱与还在昏睡中的黛玉。紫樱走进床边,终于可以仔细的看看这个让王爷魂牵梦萦的女人。然而,结果让她难以接受。 她总以为,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只不过是浪得虚名,不仅琴棋书画的功夫寥寥,就连容貌也不及自己绝色,更不用说是伺候人的功夫了。然而看见黛玉,第一眼她便知道了什么叫做尤物。虽然从未见识过黛玉的才情,但是作为京城之中最富盛名的女子之一。其才情技艺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恨她,恨她为什么要出现在王爷的身边,若是没有了她兴许王爷还会爱上自己,然而当看见黛玉的第一眼,她便知道,自此之后自己就再无机会了。相比之下,林黛玉虽然父母双亡到底还是有家境殷实的外祖家,又是出身名门,身为嫡女。(.)容貌绝丽,文采斐然想娶她的人不在少数。而自己不过是一芥婢子。 想到这里紫樱不由得暗恨自己的生世,为何她的父母不能给她一个门当户对的身份,却让她爱上了这样一个谪仙般的男人。若是林黛玉没有贾府的支撑也许便也不会这样光芒四射了吧。紫樱这样想着,当时只是这样想着没有想到后来竟会真的就这样做了。 “你在做什么?!” 正在这时,紫鹃冲了进来,看见紫樱站在黛玉的床前,站的这样近,不由的想到紫樱对于北静王几近狂热的的恋爱。同身为十二紫煞,一直朝夕相处紫樱的心再也明白不过了。 只是,王爷似乎无情却又总是将紫樱留在身边并不想她们一般派在外面,也让紫鹃有过一些猜想。甚至为黛玉而着急。此时看见紫樱贴身伺候黛玉,紫鹃不由得一阵心慌,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阴谋在暗暗地进行着。 “王爷派我来伺候黛玉姑娘。” 紫樱的眉一挑,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有姿色的女人。她不喜欢紫鹃,从来都不喜欢,不仅是因为紫鹃向来是最得王爷心的那一个,还因为紫鹃生的不俗,更因为此时她是林黛玉的侍女。紫樱知道,紫鹃便是王爷派去保护林黛玉的,更是连接两人之间的一条必不可少的纽带。 “王爷?知道了,那你去将浴桶中的水装满,姑娘要沐浴。” “她这样怎么沐浴!” 同为女人紫樱也能感觉到紫鹃身上所带着的浓浓的敌意,虽然两人同为十二紫煞但是紫鹃想来面冷,而她也不愿与之过分亲近。此时,她甚至怀疑紫鹃是不是在给她些颜色看看。一个人要装满这样大的木桶只好要六桶水,更何况还要烧水。 “王爷吩咐了,近身照顾姑娘的事情都有我们在,你去厨房方才吩咐下去了,现在也该烧好水了。” 紫鹃想着,既然她要拿王爷来压自己,自己自然也不比给她什么还脸色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几日里在姑娘身上难道还学的少吗?紫樱讪讪的却只能听命。 等到她“呼哧呼哧”的将六桶水全数倒在浴桶之中时早已累得快趴下了。挂上帘子,紫鹃和雪雁扶着只着素色薄纱的黛玉进入浴桶之中,浴桶之下有一个通向外侧的小口,那是用来烧水之用,已保浴桶之中的水不会变凉。紫鹃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了紫樱去,她总觉得这次黛玉中毒之事与紫樱脱不了干系。 只是北静王先前已经吩咐过了不得轻易动了紫樱的性命,因而她只能用这样的方法给黛玉解气。她让春纤去吩咐紫樱出去烧火,想来紫樱自恃容貌是最爱惜她的那张脸的,然而烟熏火燎是最伤皮肤的了,倒也是变相的惩罚她了。 紫鹃按着王太医吩咐下来的,将配好的珍贵药材磨碎,混入浴汤之中,看着黛玉因热水而逐渐变为玫瑰色的肌肤,紫鹃不由得有些心疼。为什么姑娘总是要受这样的苦楚。王太医说了,若是12个时辰内能将萧神医请来为姑娘医治,或许还有救。此时,也只能够用药浴保命。 只是,这萧神医晚来一分,姑娘便多一分危险,所受的苦处也要增加一分,看着黛玉在昏睡中微微皱起的眉,紫鹃的眼泪便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哭什么,玉儿还没有死,这里便没有你哭的份!” 一道凌厉的斥责声传来,将紫鹃的眼泪生生地憋了回去。 ------题外话------ 黛玉生死未卜????? 下一章萧神医就要出现了,亲们该等不急了吧 快了快了,收藏评论,明天接着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神医到府太妃不宁 紫鹃抬头,看见来人忙下跪行礼。[] “婢子,见过太妃。” 北静王太妃轻轻地嗯了一声,让紫鹃等人起身,彼时已快步走到了黛玉的身旁,看着黛玉苍白的睡颜不由得落下泪来。 “可怜的孩子,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让这样好的孩子受这么多的苦楚?我可怜的孩子啊,是义母没有照顾好你啊。若是你初来之时,我便强要着你住进北静王府来,想来你也就不用受这样大的委屈了,现下里也不用受这样的病痛。说不定,你与水溶还??????” 手轻轻抚上了黛玉的脸庞,北静王太妃一边擦着泪,一边细细的看着黛玉抽噎,说出那样的话来,不仅是责怪自己,也是责怪北静王这个作为义兄的人没有照顾好黛玉。 北静王太妃在黛玉床边坐了良久,还不时地问紫鹃黛玉的病情。紫鹃因已听王太医说了个大概,皆能答上来,北静王太妃颇为赞赏的看了一眼紫鹃,尔后便一直静默的坐在黛玉的身边。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便有一个穿着浅青色小袄的丫头疾步跑了进来。 “太妃,萧神医求见。” “带萧神医去偏厅等候,紫鹃快些扶你家姑娘回床上去,切莫着了凉了。” 紫鹃听了,便知道黛玉是有救了,因而欣喜的与雪雁、春纤对视了一眼,便急急忙忙的去了浴巾将黛玉擦干换上衣服,扶回了床上安置。 “草民萧芷云见过太妃娘娘,北静王太妃万福金安。” 萧芷云比想象的要年轻许多,四十多岁的男人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似乎只有三十多岁一般,也并不发福,是指面容有些清镬。一身青袍,却更显得他的仙风道骨,是那种世人看一眼便会觉得很舒服,很安详的人。 “起来吧。” 北静王太妃静静地坐在重重地纱帏之中,甚至没有抬一下头。而此时,谁也没有发现萧芷云的眼眸深处深埋着一丝悲伤。十几年了,十几年后的重见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而她竟然没有抬眼看他一下。萧芷云此时心中不由的坠入万丈深渊。原来在她的心中,他什么都不是。 接过紫鹃递出的系在黛玉手腕上的金丝,看了一眼睡在重重纱帷下的那个还未及笄的孩子,心中感慨万千。然而当手触及金丝之时,面色渐渐凝重,几乎是脱口而出。 “是谁竟然下的下这样重的手!” 被萧芷云这样的愤怒吓得一抖,北静王太妃终于抬起头。看着纱帏之外的那个人,几乎与此同时冲了出去,抓住萧芷云的衣服,大声问道。 “什么,玉儿的病很重?治不好吗?连你都治不好吗?求求你一定要治好他,求求你,无论你要什么,只要能救黛玉我都答应你!” “太妃,太妃莫要激动。” “太妃,太妃别这样。” “太妃,您冷静些。” “??????” 此时不只是萧芷云,就连伺候在一边的侍女们也纷纷上来,将疯了一般的北静王太妃拉开,毕竟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并不是一个妇人该有的,更不是一个高贵的太妃所该有的举动。萧芷云摸出银针,刺在北静王太妃的额间,终于北静王太妃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侍女们忙扶着她坐下。 看见北静王太妃一脸疲惫悲伤地模样,萧芷云甚是不舍,更加害怕她的存在会影响了自己的注意,毕竟黛玉此时的情况很是不妙,自己必须全神贯注的投入进去。 “请太妃暂且回去歇息,带到明日萧芷云必定还太妃一个活色生香的未来儿媳。” 北静王太妃兴许是太累了,用手拖着额,倦态尽显,双眸却紧紧地盯着萧芷云只吐出两个字。 “当真?” 而后不免有些自觉好笑,既然是他神医萧芷云所说的自然是不会有错的了。便抬抬手,让侍女扶着自己,出门之前仍旧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黛玉躺着的方向。 萧芷云见北静王太妃已走,原本激荡的心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吩咐紫鹃将纱帏拉开,紫鹃沉吟片刻最终还是上前照做,毕竟只有完完全全的准照医嘱才能有机会救黛玉一命。 “你们都下去吧。” 看着床上那张甚是熟悉的面容,萧芷云心下一软,更加坚定了要治好林黛玉的信念。可是当雪雁和春纤听到了萧芷云这样吩咐之后不由得有些踌。虽然她们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两个人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毕竟有碍女子的名誉。 “那就有劳萧神医了。” 紫鹃看了一眼萧芷云,她也曾听说过萧芷云古怪的脾气,萧芷云的医治病人之时绝对不让外人旁观。说完,紫鹃便拉着雪雁和春纤便出了门去。 雪雁和春纤担心房中黛玉的境况一直死死的守在门口,甚至有时还会将耳朵贴在门上听门上的声音。两个人心中烦闷担忧,甚至还责怪紫鹃自作主张。 “紫鹃,你怎么把让姑娘就这样交给那个什么神医呢?” “我自有分寸,这也是北静王爷吩咐下来的。” “北静王爷?你怎么又与那个王爷什么扯上关系了呢?” 雪雁的眼中有些不信任,她总觉得黛玉有很多事情都在瞒着她,然而这些事情都是紫鹃所知道的。这与其说是一种愤怒不如说是一种嫉妒,嫉妒黛玉的心在慢慢的向着紫鹃靠拢,她总有这样的感觉,即使从小与黛玉生活在一起,但是黛玉却越来越不需要自己了。或者说,她从来没有需要过她。一直是她在需要黛玉。 面对紫鹃的沉默,雪雁的心中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鲠在喉咙之中,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只能这样生生地让她难受。 两个时辰之后,萧芷云一脸疲态的从绛珠轩中走了出来,药方已经让人下去煮了,林黛玉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他另又写了一帖方子,好让黛玉在解毒之后能喝着养好这十几年来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顽疾。而此时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去,还有一个人牵挂不下,想要再见见她。 ------题外话------ 危机解除,黛玉与太妃的关系扑朔迷离… 太妃与萧芷云的关系又是什么? 收藏,评论,明天告诉你????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费尽心机终成死局 进了门,便听见有侍女安慰北静王太妃的声音。[.超多好看小说] “太妃放心,那个萧神医一定能将黛玉姑娘的病治好的。这可是曾经救治过先皇的神医,那个时候他不过才那样年轻,这十几年来必定是更胜往昔。” “希望如此吧。” 北静王太妃坐在自己的婉馨苑中,接过侍女蓉儿递上的一杯清茶,叹了口气,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心中依旧放心不下黛玉。抬头间对上萧芷云深邃的双眸,惊得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整个人因为震惊而站了起来。 蓉儿连忙上前整理北静王太妃弄湿的罗裙,另有侍女上前清理打碎的瓷片。而此时北静王太妃只是站着一动不动,嘴唇微濡。 “她可好了?” “草民萧芷云前来拜太妃,明日太妃便可见黛玉姑娘睁开双目。” “那便是多谢神医了。蓉儿赏金千两。” “草民谢太妃。草民这几日会在城西梨花园左不过三五日停留,若是到时黛玉姑娘病情有变,太妃大可派人来唤。” 接受了她的赏赐是不想外人对两人的关系多做猜测,若是他接受了这千两金她们之间也不过是大夫与病人的关系了。这些萧芷云清楚,只是心为什么这么痛。他曾以为十几年的光阴足以冲淡一切的情感。无论是恨,亦或是······ “定当,蓉儿替我送萧神医。” 北静王太妃说完便独自进了内室,谁说对于他她并没有任何的感情,至少有那一份感激。只是,她的心已经给了她的丈夫,哪怕是青梅竹马,哪怕是风风雨雨的那十八年,依旧不能够代替她对于丈夫的一颗心。她能做的唯有不再相见。 不再相见,便可不再想念。她不想让他的想念,成为她对于他的牵绊。 只是,两人的关系越是想要撇清,在别人的眼中便越是有异。至少那一幕被一个人看在眼中。 风雨即将来临,暴风雨前必是一片安宁。 婉馨苑中内屋之中只有北静王太妃一人,看着放在桌上的那一枚朱钗暗暗出神。这是她初嫁之时北静王送与她的,一枚朱钗即表一心一意永不蜕变。即使因为皇家的规矩,北静王被迫纳了两房姬妾却也只是好吃好喝的好生供养着,他唯一的妻子依旧是她。想到那些年与北静王快乐甜蜜的生活,北静王太妃的脸上不由得泛起一层红霞。 “太妃在想什么?可在想着那面如冠玉的萧芷云萧神医?” 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少女特有的张狂。北静王太妃惊异地转过身来,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房中的紫樱忍不住暴怒而起。(.好看的小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本宫的房里,你怎么敢私自闯进来!出去,滚出去!” “滚出去?太妃难道觉得如果王爷知道了您和萧芷云的腌臜事之后,还会认你这个母亲吗?你还会是原来那个光芒万丈的北静王太妃吗?” 紫樱眉微挑,冷冷的看着站在那里面色铁青的北静王太妃。她知道,现在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只有这样她才可以保住自己。 “你······胡说八道!” 北静王太妃听了这些子虚乌有的话,不由得扬起手,想要将这个胆大包天的侍女扇倒在地上。她看得出来这个叫做紫樱的女人与北静王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这让她感到一种别样的惶恐,更何况此时前者嚣张的气焰让她觉得更加的愤怒。 “太妃,今个儿我可不是来这里和您置气的。我是来这里和您谈条件的。” 紫樱一把抓住北静王太妃的手,狠狠地一甩,北静王太妃一个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你说什么!” “反正这样查下去,你总是要知道的,还不如由我来告诉你。林黛玉中的毒是我下的!” 当紫樱说到黛玉的时候,本能的眼中闪烁着憎恶的光芒。而当北静王太妃听到了黛玉的毒全是紫樱的“杰作”之时,再也无法忍受愤怒,扑上去死死扼住了紫樱你的脖子。 “是你想要害黛玉,都是你下的毒手。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紫樱虽然多年来不曾被派出,但是身为十二紫煞自然是有功夫在身的,因而面对北静王太妃并不惧怕,轻轻反手一推,便将太妃推倒在地上。 “是又怎么样?她夺走了王爷的心,她难道就不应该死吗?真是不懂,为何你就这般宽待于她,反倒薄待自己的儿子。要不是知道她是寻盐御史林如海的女儿,倒真的以为她是你和萧芷云生下的野种!” “你,贱人!你不过是小小一个侍婢,竟异想天开想爬上主子的床榻。要知道在怎么样终究不过是一个贱妾!······” 北静王太妃被推倒在地上,知道此时单凭一人之力无法对抗紫樱,只能倒在地上对着紫樱破口大骂。 紫樱被北静王太妃骂道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却最终还会忍住了,冷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北静王太妃。 “那又怎么样,今天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你到底许不许?” “不许,本太妃未做过的事情绝不会承认!公道自在人心,本太妃绝不会留你这种毒妇活在这世界上!” “是吗?”紫樱笑得狰狞张狂,低下头,慢慢靠近北静王太妃轻声细语的在她耳边呢喃,“那您又何必刻意隐瞒您与萧芷云认识这件事情呢?想必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若是有人有心抽丝剥茧一层一层的挖下去,您说会不会挖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听到这里,北静王太妃的脸色微微一变,艳丽美貌的面容因愤怒而变得扭曲,最终拧着唇狠狠的吐出几个字。 “好,这件事本太妃便许你!” 紫樱见计谋得逞自然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离开之时听见北静王太妃咬牙切齿的声音。 “这一次放过了你,并不代表你从今以后就能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这北静王府到底是本太妃说了算,往后也会是北静王正妃说了算!” “那太妃就别太生气,好好留着命等着看我如何在这北静王府中做主。” 冷哼一声,只留下一句话,紫樱便消失不见了。 ------题外话------ 这几章黛玉暂时不会出现,但是事情发展的还是挺激动人心的… 透露一下,下一章黛玉就会醒来了。 至于紫樱,恶人自有恶人磨,亲们别着急····· 收藏,评论,明天有好戏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太妃使计黛玉转醒 北静王的书房之中。(.好看的小说)太妃端坐在上首,面色暗沉。而立在下首的北静王面色同样不善。 “母亲,这是为何?” “你若是心中还有我这个母亲便照着我说的话去做!” 北静王太妃瞪了一眼北静王,语气极为不善,狠狠发泄着内心的怒火。 “是,儿子遵命。只是这件事情若不查个水落石出,又如何与贾家交代?”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命人将此事就此封口。绝不会再有人提起。” “这便是最好。” 虽然不解,但这毕竟是母亲的命令,北静王还是妥协了。在他的母亲面前他永远只有妥协的分。他不知道也许只是希望得到那一点点的关心与呵护。 “还有一件事,我那日在黛玉房中看见了一个伺候着的侍女叫紫樱,贴心的很。模样也长得俊俏。就做主将她纳为小宠。你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到了这时同年龄的兄弟中连孩子都有的也未见少数,你身边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母亲,儿子不需要!” 对于这件事情母亲应该知道他的心里只有黛玉,而黛玉不是也深得她心吗?怎么此时? “需不需要有做母亲的说了算,不过这个丫头还青涩的很,为娘怕她伺候的不周到,反倒惹你厌烦了。因而就让她在为娘身边伺候些许时候,等到功夫齐全了,自然让她来伺候你。如何?” “甚好。” 北静王目光一闪,原来她是这个意思。担心紫樱长期在自己身边反倒不安全了,不如由她带了去,如此也好。反正作为府中主事,他也不至于苛待了下人去。 北静王太妃听见北静王这样就应允了,心中自然高兴。这个紫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既然她想要嫁给她的儿子,那么她就成全了她的心。微笑着吩咐蓉儿。 “蓉儿,派人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紫樱。告诉她直接回本太妃的婉馨园去,王爷政务繁忙不必来此谢恩了。” 蓉儿领了命,随便派了个人去了。看见事情已成定局,北静王太妃眉里眼里都是笑意。 “我那日去佛祖面前求了两个平安符,一个是给你的,好生收着;另一个是给黛玉的,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了,你就代我送去吧。” “儿子,遵命。” 想到了此时黛玉该是快醒了,北静王心中一阵激动,虽然人还在这里,可是心却已经随着那风儿飞向了绛珠轩。他想要她睁开眼睛看到得第一个人便是他。 绛珠轩中,紫鹃听了侍女悦儿传来的北静王太妃的吩咐,不由得心中一凛。看着紫樱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由的有些担忧。转念一想,却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那便祝紫樱姑娘恩宠不断,早早生下庶长子。” 紫鹃挑了挑眉,冷冷的对着紫樱一拜。看着紫樱趾高气扬的离开,暗自叹息,既然太妃现在不愿意让你去伺候王爷,往后又怎么会愿意。再者说,小宠不过是府中最最低贱的位份,连个正名都没有。往后她又如何自处。 “紫鹃,姑娘的病怎么样了?” 紫鹃的思绪被一低沉稳重的声音打断。 “奴婢参见北静王爷。” 不止紫鹃,雪雁和春纤也下拜。只是语气中透露着一丝不甘愿与愤怒。北静王自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想着等着黛玉醒来,这事情也必得好好与她解释。他很清楚黛玉是怎样一个骄傲而又自尊的女人。 北静王走至黛玉的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的眉微微动了动,心中一动,连忙唤道。 “玉儿,玉儿,来人,快去请萧神医。” 怀中的人儿渐渐地睁开了眼睛,被射入眼中的光芒迷了眼,又偏过头闭上了眼睛。听见了北静王的声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萧神医,玉儿怎么样了?” 此时萧神医已经到了绛珠轩,为黛玉把完了脉,北静王焦急地上前询问。头间对上了黛玉温柔的眼神,似乎是在说“放心,我没事。” “王爷放心,黛玉姑娘已经解了毒,只时此时身子过于虚弱恐怕还要再将养几日。” 说完,便告退了。眼光有些深沉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北静王与黛玉。 “玉儿??????” “王爷,您不是新纳了位小宠?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会子日头要落了,您就快些回去吧。” 雪雁在边上冷冷的道,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坐在黛玉身边的北静王爷。北静王听到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黛玉原本如水的神色渐渐地凝成了冰霜。 “原来是这样,那王爷可真的得快些走了。恕黛玉身子还需,不能送王爷了。” 北静王看着黛玉这样,一时间五味陈杂,似乎有一种叫做兴奋地东西在眼中闪烁着,然后他那俊逸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弧度。黛玉看到了北静王在此时竟然笑得出来,也不知怎么的,怒由心生。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淡然的人,不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中。没想到此时竟然怒了。 “出去。” “你们都先下去。” 听了北静王的吩咐,众婢女纷纷退下了。而雪雁虽然生气,但是不敢违拗,知道一转头出去了。 “我是让你出去。” 黛玉转头颇带着一丝愤怒,蹙着眉看着北静王。北静王却依旧云淡风轻地笑着,甚至走上前来将黛玉扣在自己的怀中。 “吃醋了?” “什么?才没有,你多想了!” 听到这话,黛玉一时间慌乱的辩解,虽然她自己也是这样猜想的,但是却仍旧不敢承认。在这样的年代之中,付出真心便是将自己的一辈子付了出去。到底值不值,她自己也不曾知道。因而,她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在付出真心。 很多时候感情是不能够平等的,就像这次,她在病中这个一直叫嚣着爱她的男人却有了别的女人,这要她如何放手去爱。 “黛玉,我爱你。选妃之时我想让你做我的正妃。” “王爷玩笑了,黛玉此生恐怕是不能嫁与帝王家了的。也许??????甚至自始至终都不会嫁人。” “这是为何?” “黛玉善妒,极其善妒。我要我的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恐怕此时王爷已经做不到了吧。” “玉儿??????” 黛玉趁着北静王思索之时,猛一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看着空落落的怀中,北静王一时间心中落寞。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我会做到的,等我。”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黛玉抿着唇。难道自己真的就这样陷下去了吗? ------题外话------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回贾家各府送礼忙 “姑娘,您这几日一直心情不爽,要不咱们出了潇湘馆去逛逛园子。[]” 紫鹃见黛玉自从北静王府回来之后便一直这样闷闷不乐的,有时候甚至会独自在窗前坐上一天,不由的有些担心黛玉的身子。虽然,这几日喝了萧芷云的药,黛玉的病渐渐有了起色,就连多年的顽疾也好了许多。 “嗯,走吧。” 黛玉想着这几日自己也是太过于烦心了,知道紫鹃担心自己,便回头淡笑着。而正在这时,去了贾母那里的雪雁和春纤回来了,一进屋便高兴得直嚷嚷。 “姑娘,姑娘快看。这几日各府里的内眷们都来府里送礼。姑娘看看这是给姑娘的,是所有小姐中最最贵重的,就连那薛宝钗也比不上呢!虽说她的脸治好了,可还是别想盖过姑娘的风头去。” 说着得意的快要把脖子伸到天上去了。黛玉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掩嘴轻笑。 “那我光是谢恩可就要累趴下了。” “不会,老太太知道姑娘身子弱,便一一回绝了。” 一说到贾母,黛玉便恍惚了一下,对于贾母她除了感恩,便只有感恩。这个老太太在她住在贾府的这些年里,明里暗里不知道帮了她多多少少的忙。 “姑娘快来看看吧,这是北静王太妃送来的,瞧瞧这翡翠琉璃枕,可是海外来的贡品呢。还有这是大姑娘送来的,你瞧这白玉观音,多好的成色。” “听说大姑娘前个儿升了侧妃,看来大姑娘的好日子来了。想来她在王府中几年来依旧是贵妾的身份,此时升了侧妃可不是受了宠了吗?” 春纤也在边上一边看着,一边兴奋地说道。脑海中满是一段日子后,自家姑娘被选为正妃的之后的富贵尊荣。即使不被选为正妃,那堂堂的侧妃也还是跑不了的了。 “好了,好了,吵得我头都疼了。雪雁,你和春纤将这些东西登记库房,我和紫鹃出去逛逛。” 说完便出了潇湘馆。说来也怪,这几天的事特别多,潇湘馆里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正是上次来黛玉这里拿走了一罐子好茶,惹得探春不高兴的赵姨娘。 “赵姨娘,您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我们这里逛逛?” 雪雁看见赵姨娘过来了,便笑着打招呼道。探春是潇湘馆的常客,和黛玉之间的关系也是极好的,雪雁对着赵姨娘自然也不太怠慢。 “是这样的,我正好打这里路过,听说林姑娘前几日病了,也不知现在怎样了,所以就来看看。” “姨娘放心,姑娘吃了药养了几天好得快差不过了。只是姨娘来得不巧,我们家姑娘刚刚出去了。” 赵姨娘听了这话,原本是打算来撺掇些好东西的,谁想到黛玉不在,便也只好怏怏地回去了。 “那真是不巧了,我也只得下次再来了。” 正待着赵姨娘要回去,忽的看见桌子上放着一碟子的云片糕,便又折了回来,心想也不能空手回去,于是便对着雪雁笑道。 “这云片糕吃起来喉咙发干,不知道林姑娘喜不喜欢吃,正好我那环儿是最喜欢这东西的。” 雪雁听出了赵姨娘话里的意思,虽不喜她的刻薄小气,但念在黛玉说过了的,凡是对人好些,便笑着拿了只盒子,把一碟子云片糕包了给赵姨娘。 “若是姨娘喜欢,就拿去吧。” 赵姨娘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欢喜,便拿了那一盒子的糕点,也不道声谢,好像是怕人抢她似的,逃也似地出了潇湘馆。 过了一会儿,黛玉回来了,听了雪雁和春纤的话,嘴角噙着一丝微笑,这个赵姨娘还是原来的样子。从赵姨娘想到了探春,想着那几日自己昏迷不醒,她探听不到自己的半丝消息,急得团团转的样子。还有她看到自己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 黛玉渐渐明白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好朋友,好姐妹,也许在平时的时候并不是天天腻在一起的,但是在最最难过的时候,最关心的人中必定有她的身影。 细细地在送来的那些东西中挑出探春会喜欢的首饰衣料,亲自去了探春那里。此时探春刚刚从贾母处回来了,看见黛玉来了自是高兴。 “你怎么也不好好歇着,反倒跑我这里来了。我这小庙可容不下你这一尊大佛。” “只是给你送些东西,送完了便走,不用你容。” 黛玉笑着,知道探春不过是担心自己的身子,便也与她调笑着。此时赵姨娘不在,贾环也极少来这里看她,屋子里只有两个人。探春便也不避嫌,压低声音问黛玉道。 “那日到底是怎么了?我才进去一会儿,怎么你就那样了?我看看这伤,到是结了疤了。” 说着颇有些心疼的抚开黛玉盖着伤口的额发,黛玉笑着笑着摇摇头。 “不碍事的,萧神医的医术你难道还信不过吗?” 探春听了也笑了,想着那个萧神医对于薛宝钗的邪病,也不过是三副药的事情,更何况是黛玉的这一点点小伤呢? “也亏得你没事,否则不知道老太太会不会饶过薛宝琴。不过也是她自作自受,竟下了这样狠得手。” 探春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黛玉,心中生出一丝怜悯来。这样孤苦无依的人儿,在这最最腌臜的地方,又如何能不用些心机来保护自己呢? “一招苦肉计用的值得,想着这薛家姐妹在这贾府也翻不了身了。” 那日,薛宝琴虽然下了狠手,但是若没有她自己不扶不撑自然也不会撞成这般,既然有人想要害她,她自然也不会放手。她并不是圣母,人家打了她的右脸,她还要笑嘻嘻的伸出左脸。 “那便是最好了的,你我自然是不想,但若是让她们做了王妃夫人自然也不会有你我的好处去。” 黛玉刚想说什么,忽然听见一阵叩门声。 “姑娘,刚才雪雁派人来回,说是宝姑娘和琴姑娘来了潇湘馆,正让您快些回去呢!”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某鱼更晚了,有事情出去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辩真相舅母逼上门,设机心侄女巧答辩 刚进了了潇湘馆的门口,黛玉便听见王夫人的声音,带着老女人特有的尖利。(.无弹窗广告)就好似老旧唱片划过唱片机的刺耳。 “你们姑娘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还有没有回来?竟让我们这些人在这里等着。” “太太莫急,姑娘不过是去给三姑娘送些首饰,已经让人去叫了。” 春纤答得得宜,不卑不亢。黛玉这时已经走了进来,放眼望去,不但薛宝钗与薛宝琴两姐妹皆在,就连王夫人和邢夫人也在这里。最让她没有想到的竟是迎春也跟在两人之后。而另一边坐着的居然会是极少出来的李纨。看来这些人还不笨,知道李纨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却是最好的见证人。 “两位舅母,今日来我这里不知是什么事?宝姐姐和二姐姐也在。黛玉见过大嫂子了。” 黛玉独独不叫宝琴,态度明显,她还在为着那日宝琴在珍宝斋中伤自己的事情而生气呢。宝琴自然也不是好糊弄的,自然知道这几日虽然老太太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对她冷冷淡淡的。还吩咐下去了,让她无事就不要离开蘅芜苑了。这是对她的厌恶。 这林黛玉竟然就用了这么小小的一招苦肉计便将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了。还有自己来这里负荆请罪!薛宝琴想到这里便更是憎恨。 “林姐姐,那日的事情宝琴真的不是故意的。妹妹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只觉得手中一刺,一时不当心便把林姐姐给伤了。” 薛宝琴忽然跪在了黛玉的面前,以帕掩面,哭得好不伤心,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悔意与抱歉,若黛玉不知道当时的真相与其中的缘由便真的以为她是冤枉的了。 女人,真的是天生的戏子。 “妹妹不必这般,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谁又知道当时各人是怎么想的呢?” 言下之意就是,事情已经过去,真相随她薛宝琴怎么说,谁又知道这是真是假呢? 黛玉知道今天这些人来,不过是为了给垂死挣扎的薛宝琴最后一线生机。如果与她林黛玉的关系继续这样僵下去,薛宝琴这次小选连第一关都过不来。至少那日在场的三位王爷不会就这样让她过了去。 “看来姐姐还是不信,那妹妹便只好以死明志了!” 说着便要去撞墙,自然跟在一边的薛宝钗等人是不会让她去撞的,可是不知为何,薛宝钗、王夫人等人,就连迎春也是这样,好像被什么东西一刺,手脚发软便迈不动步子了。 薛宝琴原以为一定有人回来拉自己,自然是拼了命的往墙上撞,谁知道反而谁都没有前来拉她一把。自然是撞了个头破血流。因为薛宝琴自小身子强健,这一撞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有血从额上滴下来,却没有就此晕了过去。 薛宝琴原本以为此事一定能得了黛玉的原谅,就算她不原谅,也碍于她这般一定的对她好些,不仅老太太那里有了交代,再让人将这事情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自然会说是她林黛玉得理不饶了,不仅自己能得到谅解通同时也坏了她的名声。想着虽然一石三鸟,但是自己却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又怎能不恨毒了黛玉。 可是,事与愿违。此时非但没有人前来扶她,还听见丫头都向黛玉围了上去,就连方才一直不言不语看着戏的李纨也起身上前去。王夫人等人看了一眼薛宝琴,也只能围了上去。 “姑娘,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 “姑娘,姑娘&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玉儿,这是怎么了?” 顿时,潇湘馆内乱作一团,终于有人意识到了此时罪该干的事情是什么,大喊道。 “快去请太医,快请王太医。” “王太医现在正在老太太那里。” “我去请。” 紫鹃、雪雁要照顾着黛玉,春纤自告奋勇还没等众人说什么,便摞下话朝外奔去。 “王太医,玉儿到底怎么样了?” 看着王太医施了针,贾母担忧的上前询问。这件事情自然是将贾母惊动了,当即便将薛宝琴喝出了潇湘馆,让她好生在蘅芜苑带着,未到小选之前不必出来了。 薛宝钗陪着薛宝琴走了,王夫人虽然也不想多呆但是碍于贾母在此,自己当然不好马上就走,只得与邢夫人、李纨等人等着黛玉醒来。 “老太君放心,黛玉姑娘只是身子弱,受了惊吓,又有晕血之症因而昏迷。歇息几日便会好的。” 贾母听了不由得指着王夫人骂道。 “都是你这孽胎祸根,平日里不知道收敛,惹出这样的祸子此时还要让她来祸害玉儿。来人呐,这就将她打了出去。” “老太太,你看这&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这什么,这样兴风作浪的货打出去了干净!” 看着贾母这气势汹汹的样子,王夫人不由得慌了神,贾母从来就没有这么生气过,想来往后免不了要忌讳黛玉三分。一想到这样,心中更是愤怒。脸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劝着贾母。 “老太太这是生什么气哪?” 此时一道声音从潇湘馆外传来。王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想来有了她在,贾母自然也就松快些了。 “老太太,今个儿的事情我也听了下人们说了。您啊就消消气,王太医不是说了,您要好好歇着的吗?” 凤姐走上前,将贾母扶着坐下。 “您想着,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今个儿的事情必定是要传出去的。琴姑娘伤成那样,此时若是就这样将她赶了出去。到时并不单单您要被人说三道四的,反倒污了玉儿的名声。再着说了,我们贾府是大户人家,人家真心投靠,过些日子便要小选了。又怎么好让她一个姑娘家的住在客栈里。” 贾母听了凤姐的话,内心的怒气也渐渐的平复下来了。却不说自己的名声,要是黛玉的名声也被累着了,那就是她对不起敏儿了。再者说,此时贾政、贾赦在朝为官,一丝污名也能毁了两人的仕途啊。想到这里,贾母挥挥手。 “罢了,罢了,紫鹃啊好生照顾着姑娘,若是醒了便派个人来说一声。我也累了,鸳鸯我们走。” 一时间,人便四下散了。 ------题外话------ 唉,又迟了,某鱼这几天都有事,希望亲们能理解一下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一曲求凰yan惊四座,一弦惊魂真假难辨 “姑娘,总算是醒了,可吓死我们了。” 黛玉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三张焦急的面孔。此时,屋中已经无人,只剩下三个人近身伺候着。 “小姐,我原以为你只不过是吓吓那个薛宝琴,哪知道您是真的晕过去了。” 雪雁看见黛玉醒来了,自然是惊喜万分,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黛玉看着雪雁,微微笑了笑。又朝着紫鹃眨了眨眼。紫鹃会意,笑着道。 “姑娘是用了那日从萧神医处顺来的药粉了吧?” 那是能让人暂时失去知觉的药粉,名为好梦圆。原本是来防身的,没想到此时竟还有此一用。想到这里紫鹃不由得暗赞黛玉的慧黠。 “你们两个有事情都瞒着我和春纤。” 雪雁看见黛玉与紫鹃这般亲近,心中的不平之气再次被激发,不由得撅着嘴嘟哝着。黛玉笑着将她搂在怀中。 “傻丫头,吃什么醋?我可曾厚此薄彼了去?” 雪雁想着平日里,凡是有最好的东西皆是自己的,虽然表面上总要听着紫鹃的指使,但是最好东西第一时间黛玉却总是想着她。想到此处,心中也渐渐的平了。 只是,原本的疙瘩是否就这样消失啦。莫说是黛玉,就连雪雁自己也说不清楚。 “姑娘,快些醒醒。今个儿可是大日子,不可怠慢了。(.)” 准备好了,更衣梳洗的一切用度,紫鹃掀了帘子进去,看见黛玉仍旧赖在床上懒得动弹,不由得着了急了。虽然知道萧神医开得这个药方在用药的时候病人总是比以往渴睡些。但是没想到停了三天的药,黛玉还是这般懒怠。 “嗯,好姐姐,就让我再睡会儿。” “可不行了姑娘,今个儿是小选,宫里来的车辇已经在府外等着了,就等着小姐们一同前往离宫。” 离宫是各届秀女参加殿选之前的一切选秀进行的地方。每次选秀必有从离宫派出的车辇接送,也是为了公平。 “知道了,知道了。” 黛玉被紫鹃推搡的实在没办法只得怏怏的起身,春纤和雪雁早在那里等候着了。这次小选的衣服皆是离宫三日前送来的,每位秀女的都是一样的。按着规矩给黛玉梳了一个灵蛇髻,簪上那日从珍宝斋买的珠钗,倒也显得别致脱俗。最后为黛玉披上青翠色的面纱,紫鹃扶着黛玉出了潇湘馆。春纤紧随其后,雪雁留在馆中。 去的路上是与探春同坐一辆车的,黛玉很是高兴,虽然紫鹃和春纤不能再身边伺候,只能留在后面的马车中,但是有探春在身侧黛玉并不觉得寂寞。 两人都披着面纱,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然后相视一笑。 “姑娘们辛苦了,只是最终你们会知道,这写个辛苦都是值得的。” 颠簸了快一个时辰,最终黛玉随着领头的宫女由紫鹃搀着,从宫苑的西角门进了离宫。走了大约一刻钟,便有一排排轿辇伺候在不远处。此地是侍女不能进去的,黛玉等人上了轿辇,便有打扮干净利落的年轻小厮前来抬轿。至一处院落,便有太监带着黛玉等人来到一处殿前。一个看起来地位不低的嬷嬷对她们训诫了几句。便要人将她们带去歇息片刻,等待传召。 此次的评审都是宫中的皇妃,亦或是常年累月在宫中教习的姑姑。各家的小姐们戴上面纱,谁也不知道谁是谁,只展示技艺,再由评审问些个问题,便可。 薛宝钗的琵琶与薛宝琴的舞技自然是个中翘楚,有处事圆滑,能说会道的,自然深得这些皇妃姑姑之心,只可惜薛宝琴那日的事情一直让人惴惴,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一次薛宝琴必然是不会过了的。 迎春虽然中庸,却没想到天生有副好嗓子,再加之这几日王夫人的尽心栽培,自然是略胜一筹。 黛玉的筝算是一绝,自然而然的她上前伸手一曲凤求凰,婉转动人,瑰丽雅致之中又带着女子特有的悠扬清丽。忽然间,树间的鸟雀齐飞,萦绕在黛玉琴声的上空和鸣,惊得众人不由得佩服黛玉惊人技艺的同时,感叹上天的恩赐。竟然让她的得到百鸟的帮助。 “好,真是太好了,这些畜类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咱们这些有血有肉的人呢?姐姐说是不是?” 云妃看着身边的辰妃笑着道。她知道薛家与慕容家早有关联,这一次薛宝琴虽然技艺不赖,但是前些日子她出手伤人的的事情若是没个交代怕也是过不了这一关的。然而此时有了辰妃帮忙,自然是水道渠成。可是云妃不愿就这样看着薛氏姐妹占尽风头,自然是要多夸夸黛玉的啦。 “只不过是比得上一般人罢了。” 辰妃的脸色已经变了,却佯装镇静的冷冷的道,她早就听说了这林黛玉在贾府中处处限制着薛氏两姊妹。而薛氏与她慕容氏有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自然是不能怠慢的,更何况她看上了薛宝钗,想要给了璟祺就算不能做正妃,做个侧妃也是好的。到时候两家联了姻,有了薛家的财力做后盾,自然也是好处多不尽。 “姐姐可不要怎么这么说?这林黛玉可是将那些鸟儿全引来了。我看这就比那些宫里的乐师的功力好上不知多少倍。这么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功力,真是难得啊。” “是吗?妹妹在琴艺方面自然是无人能敌,可是姐姐却是门外汉,只觉得这琴声刺耳,不甚动听。” 辰妃如何能不知道云妃的心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转过头去,让太监唤另一位秀女上前。 下一位便是史湘云,史湘云是抱着想要攀上凤枝的心思来的。她清楚地看到,自从知道她要选秀之后,叔叔婶婶对她娘俩态度的急剧转变。还有那些平日里看不起她们的下人的转变。 她知道,此次若是落选得来的便会是更多的白眼,若是中选便是飞上枝头。为了她的母亲,她也要选上。这些日子以来,娘亲总是再灯下做着刺绣,熬坏了眼睛,她不能让娘亲在这样辛苦下去了。 只是一道大红的身影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有一瞬间的心痛。湘云的手指更快的拨动着琴弦,她知道方才黛玉太过惊采绝yan了。若是此时不搏一搏,她便没有机会在出彩了。 手指飞快的拨动着琴弦,想要以快取胜。忽然,一阵破音,琴弦高高弹起,割伤了湘云的脸。一道伤痕出现在左脸,血缓缓的流下,滴在那仍旧还在颤动着的琴弦之上。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没有想到今日竟会出这样的意外。当所有人看到史湘云脸上的伤痕之时都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这样深这样长的伤痕,怕是这辈子这张脸就这样毁了吧。 ------题外话------ 亲们,最近某鱼有事,真的不好意思,所以请亲们谅解·····么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无主犹此恨应怪谁,生怜心黛玉配伤药 辰妃的眉不由得一皱,原本想黛玉在这样的日子里定会弹一曲惊yan,谁想到不过普普通通的一曲凤求凰求引来了无数鸟雀。原本是为了防黛玉而在琴上做的手脚,没想到却因为史湘云的功利之心而误中其招。 对此,辰妃没有半点愧疚之心,在宫中斗了这么多年替罪羊自然是数不胜数,对于太过于弱小的人的牺牲对于辰妃来说,没有半点不安与愧怍。 黛玉叹了口气,看着被宫女扶下去的史湘云不由得一叹,琴弦断的一刹那她便想到了,今日的事情有可能就是用来对付自己的。没想到她弹琴的时候竟然会未用那根弦。想来史湘云不过是一只替罪羊,却要受到这样的对待。黛玉动了恻隐之心。 选秀的事情很快就完了,然而结果却要等到明日有太监送了花笺登门贺喜之时。黛玉一回到潇湘馆便先后有府中的婆子来给她道贺。 “姑娘大喜,姑娘这样好的才艺容貌,到时一定惊yan四座,拔得头筹。” “姑娘一看便知道是做王妃的料子。真真的有福气啊。” “······” 看着这些平时绝不会踏入潇湘馆半步的人此时乌压压的聚集到了潇湘馆里。还送上了自家的孝敬,已经不知道多少的恭喜俏皮话儿。累了一天的黛玉便觉得有些头疼。好容易打发了她们去,黛玉一得了空儿,便要紫鹃找东西。 “你可还记得那日萧神医给的金疮药,说是能让腐肉生肌的灵药。” “记得,记得,就是萧神医送给姑娘治额上的伤口的。” 紫鹃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个倩碧色的小瓷瓶递到了黛玉的跟前。 “那就将这药送到蘅芜苑去给湘云吧。” “姑娘还不知道吧,今日云姑娘比各位姑娘们早些回来,只是没露过面。听说早已经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雪雁听着人家说黛玉如何一曲引来无数鸟雀,又如何得了云妃的称赞,心中遗憾,为什么不能够与黛玉一同前去。虽然是在外等候,却也能第一时间听到传出来的消息。此时黛玉问起府中的事情,自然有些郁闷。 “紫鹃,你就将这药送出去,给倪二叔让他连夜追上湘云的马车,将这药给她送去。切记不可曝露了身份。” 紫鹃得令,自然风风火火的去办了。黛玉累了一天了,只想着沐浴休息。便早早地歇下了。 蘅芜苑中。 “你说怎么会这样?明明都是已经算计好了的,怎就让云丫头碰了个正着?” 薛姨妈听了今个儿的事情,心中自然恼怒,原本以为有辰妃的帮衬,黛玉此次一定出丑。却没有想到这次薛宝钗与薛宝琴的风头都让她抢占尽了。自然是恨得牙痒痒。 “妈妈又何须担心。那个云丫头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我们做的,我不过简单的挑唆了几句,那丫头便从此恨上了林黛玉。” “姐姐好计谋!虽然这丫头往后是没什么大用场了。但是,史家毕竟是不可小觑的势力。史湘云再不济到底是她史家嫡女,史家的人不会就这么巴巴地看着,他们往后心中自有计较。” 薛宝琴说到这里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了一个残酷无情的笑容。虽然今日的结果不尽人意,凡是只要能给林黛玉造成打击的她便是第一个高兴的。上次的事情害得她声名狼藉,宸妃娘娘来信说了,怕是做不成嫡妃了。说不定连一个小小侧妃之位也是难得了。 薛宝琴那日初见到璟祜只是便芳心暗许,一心只想着能够嫁给璟祜成为他的嫡王妃。小女儿家的心思一动起来,便是谁也止不住的。幸好,辰妃也有意将璟祜拉拢,因为璟祜平日里与谁人都交好。又母妃早逝,并不有争取帝位的能力。加之圣上十分喜爱他,若是能将其拉拢那必是如虎添翼。 “走着瞧吧,这丫头虽然此时风光,不过也是她的幸运。我就不信一个人能幸运一辈子。运气总是会耗尽的,到时······” 冷冷的风吹得拉住的火焰来回晃荡,阴影中的薛宝钗格外的狰狞。 回史家的马车上,史湘云一个人落寞的坐着。脸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是那道犹如蜘蛛脚一样的疤痕恐怕是要在脸上留下一辈子了。 “小姐,别太伤心了。若是您此时伤了身子,老夫人又该怎么办呢?” 司棋看着史湘云游离的样子,不由的一阵心疼。 “都要怪那架琴,真是的,这皇家的东西竟是这样的不牢靠。这底下的这些个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 “是啊,皇家的东西又怎么会这么不牢靠呢?若不是有人成心的,这琴弦又怎么会断呢?” “小姐的意思是······” 司棋的脸色闪烁不定,虽然知道宫中自古多是非,但是没想到在这离宫之中也会出现这么可怕的事情。 “什么都不要说了,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呢?人家是第一美人,那么多王爷皇子喜欢她,我是什么?一个毁了容得残花败柳罢了。又怎么争得过她呢?” 史湘云说着说着,泪水便决堤而下。她恨,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她想要报复,可是报复也是需要资本的。只是时候,只听见马车外想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姑娘花容月貌,又何故如此妄自菲薄呢?” “是谁!” 一听到一个陌生的男音,史湘云与司棋立刻警觉了起来。只听得那人淡笑道。 “姑娘不必惊慌,在下不过是仰慕姑娘美貌,不忍心看着这样的美貌消失,因而送上良药为姑娘治伤。” 说罢,一个倩碧色的小瓷瓶轱辘辘的滚到了湘云的脚边,湘云捡起看了片刻,上前掀开帘子却只看见车夫驾着马车的急行着,问他他只说不知,方才决定脖子一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湘云想着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小药瓶。 既然老天爷都在帮她,那她必然不会丢了这样好的机会。林黛玉你等着,我处处忍让,便处处受到欺负。婶娘叔叔,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再也不要做以前那个日日胆战心惊的史湘云了。 ------题外话------ 亲们,呃···昨天好像断更了··········抱歉抱歉,某鱼··········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花笺到意外连连来,圣旨来黛玉解烦忧 第二日,贾府上便一团喜气洋洋的。[.超多好看小说]贾母与王夫人、邢夫人等封了诰命的穿戴整齐了,一早便聚在了贾府正堂之上等候从宫中送来的花笺。 自然,大观园中的姑娘们也是要来的,一个早上,黛玉还迷迷糊糊的,便被雪雁紫鹃拖了起来,上了个妆,大气雅致却不出挑,只是让人看了极为舒服。就这样将黛玉送上了贾府来接的轿子。姑娘们按理是要躲在后堂之中。若是花笺之中有了她们的名字便要出来谢恩。虽然只是过了小选,但是皇家的礼仪却是最最不能少的。 到了亥时一刻,便有身穿着明蓝色宫服的太监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贾母面前。 “奴才给老太君请安了。老太君寿比南山啊。” “公公客气了,公公这一趟辛苦了。来人快上茶。” 贾母对于来人自然是万分客气,而那个公公自然也知道礼数,笑道。 “吃茶有的是时候,就让小福子将事情先办了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说罢,身后的人皆起身等候。 “传,薛氏女宝钗接花笺。” “传,薛氏女宝琴接花笺。” `````` 一听到名字,便有丫头急急忙忙的跑进后堂去,将小姐请了出来。出来的人自然是喜气洋洋的,而在堂中等候着的,除了黛玉坐着头一点一点的俨然是睡过去的样子,其余的人皆是急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林姑娘,林姑娘``````” 小翠叫了不知多少声,可是黛玉都没有要醒的样子。在外送花笺的公公已经叫了第二遍了,小翠有些急了。嘴一撇一撇的似是要哭出来,这可怎么是好,林姑娘不醒,自己事情便是没有办成,耽误了大事自然是要受惩罚的。 “什么事?” 终于这个时候黛玉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有些疲倦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大脸。 “紫鹃呢?” 想来黛玉还没有睡醒,但是小翠已经等不及说那么多了,一把将黛玉拉了起来,就往外推。 “林姑娘快些出去吧,送花笺的公公来了。” 当看见一屋子的人与那拿着桃红色花笺的太监的时候,黛玉终于醒了。连忙上前谢恩,举止得宜。黛玉目光一瞥看见薛宝琴竟也喜气洋洋的捧着花笺,一时间有些惊异。后又想到薛家与慕容丞相家的关系,便也就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了。怪不得当日,薛宝琴这样信心满满的样子。 一早上的陪坐吃茶,等那小福子公公走之后,又是听王夫人和邢夫人讲一些为妻为母之道,不过是三纲五常,人伦道义之类的罢了。终于,在贾母处吃了晚饭。黛玉便和探春一同回了潇湘馆,两个人下下棋,吃吃茶。好不高兴。 这几日,贾宝玉被贾母打发去了城外的寺庙之中静修,自然也就没有人来麻烦黛玉了。只是,黛玉有些担忧不知道应该拿这个选秀如何。 一方面自己是希望能够名正言顺成为北静王妃,但是另一面,自己又不喜欢这种将女人摆在橱窗之中,任男人挑选的的方式。更何况,黛玉担心万一到了后来并不是北静王自己又怎么办? 向来自己还是应该想一个办法,让这件事情有头无尾,但还必须是名正言顺的。黛玉既不想毁坏自己的名誉从而退出选秀,更不能让薛氏得意,自然只有让这场选秀敲停了。 清水楼,京城中最繁华的烟花之地中最负盛名的妓院。 一翩翩青年手摇着折扇,缓缓走来。进了楼中便引来了无数女子的侧目。这样俊的公子,看他身上穿着的袍子是出自麒麟绣庄的贡品,民间极少才有。老鸨摇着帕子上前媚笑。 “公子今日好兴致,是要找怎样的美人儿啊?” “本公子要找的可是绝色美女。” “公子却说怎么个绝色法儿。” 听了那人的话,老鸨的眸子一闪,拿着帕子掩着嘴笑着将媚眼儿乱抛。 “婷婷袅袅十六韶,豆蔻含苞破瓜未到。” “原来是她,这女子生的可不一般,价钱自然也是极大地。公子可付得起这个价钱。” 老鸨的脸上皆是欣喜之色,不由得又朝着那年轻公子多抛了几个媚眼。 “愿为一掷千金。” “把便是最好了。还不过``````” 老鸨的拇指和食指摩擦着,挑了挑眼儿看着来人。那人不慌不忙摘下折扇上的玉坠儿递到了老鸨的手中。 “什么银票金子的,俗气。在下的玉坠到不是俗物,妈妈就留着把玩。” 看见了那个玉坠,老鸨的眼光登时一亮,将那年轻公子让进了后边。消失在莺莺燕燕的花园之中。 清水楼之后的小小别院之中。 老鸨将那公子带来了这里,见四下无人,便连忙跪下道。 “属下见过主子。还以为这一辈子是见不到主子的真人了,想不到``````” “废话少说,倪二叔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是。” 那老鸨连忙起身,带着那公子进了小院的屋子。 “姑娘,姑娘不好了。” 看着春纤急急忙忙的闯进了里屋,正在作画的黛玉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宣纸之上画坏了的梅花,不由得重重一叹。其实不说他也能猜到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这可如何是好。刚刚老太太接了圣旨,说是选秀取消了。” “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黛玉明知故问。 “听说是皇宫的佛堂走水了,还有昨夜熟睡中的南山王郡主被妖怪吃了头发,还有就是城墙之上不知道何时被人划了一大堆的符咒。像是在驱什么妖魔似的。后来圣上命钦天监的人来,说是因为京城之中大选秀女搞得妖魔横行,因此圣上便下旨三年之内不许选秀。” 看着春纤和雪雁急得直跳脚,紫鹃虽然看不出来,但是黛玉知道她也在着急。黛玉心中一阵愉悦,那日去找倪二叔果然是找对人了。他竟然这么快就将事情办得这样漂亮。 选秀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弄得薛宝钗与薛宝琴自然是生了半天的气。想来若是没有什么妖魔横行自己已然就是皇妃之尊了。 ------题外话------ 5555555555,文文里出现乱码审核没过,以至于晚了,到现在才发,亲们不要怪某鱼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宝钗及笄占尽风头,黛玉作陪不骄不躁 而李绮等人已经被送走了,只有薛宝琴还是赖在大观园中不肯离去,说什么也要等到薛宝钗过了及笄之后再走。 那日众人都在贾母处,说说笑笑着,忽然有一个婆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原来是北静王听说薛宝钗及荓便和老太妃商量着要到贾府去贺寿。美其名曰是贺寿,实则北静王水溶实在是抑制不了相思之苦,于是找个借口好冠冕堂皇的进大观园见黛玉以慰相思之苦。 没想到,这样想的竟不止北静王一人,六皇子璟礽虽早有三房妾侍,但是正房之位一直空虚。那日在北静王府见了黛玉便再难忘记,于是也趁此机会前去看望黛玉。 而其他的王孙公子听说北静王和六皇子都要驾临贾府为一皇商之女祝寿,想到上次选秀未成,说不定是两人皆看上了这薛宝钗,便也都前来攀附。 一时间,原本只打算是家里人过过的小宴,一下子变成了上百人的大宴,更何况其中还包括有些许政治色彩,到时就连贾家的老爷少爷们也都会前去参加。 一下子,所有人都重视起来了,王夫人、薛姨妈一干人等自是得意到天上去了。贾母找了所有女眷,就连宁国府的那里的尤氏和秦可卿也都被找了来帮忙,一群人讨论了几天终于把方案定了下来。 这宴席由秦可卿和凤姐两人来办,而尤氏和王夫人就在一旁提点这帮忙。一下子,原本清净了几天的大观园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而紫鹃已猜到了,王爷定是想见林姑娘了才出此下策,为黛玉和北静王能有一段好姻缘而期盼着。却不想林黛玉依旧照常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受影响,对于紫鹃的诸多试探也并没有表任何态度。这下可急坏了紫鹃。 一转眼的时间,到了薛宝钗及荓的那一天,薛姨妈一早便替薛宝钗梳了髻,又簪上了一朵刚从院子里摘下来的金菊,显得更加,美艳动人。 紫鹃一个早上便开始替黛玉找衣服,准备为她上妆梳头。黛玉起了床看见紫鹃挑出来的那件金光闪闪的衣服,笑道。 “今天可是宝姐姐及荓,我只不过是去做作陪罢了。” “今天来的可都是些达官显贵,老太太昨日里也说了,要姑娘们不要失礼了。” 紫鹃拉着黛玉到梳妆镜前坐下,开始为她上妆梳头。只听见黛玉从珠宝盒中挑了一支珍珠发钗,递给紫鹃。 “就簪这一个便够了,不用多。你还记得我的那件青色的画着墨竹衣服吗,就穿那件。这些金金银银的衣服我穿不惯。” 听了黛玉的吩咐,紫鹃没法也只好就这样帮她装扮。待到上完妆换完衣服,只见一清丽超然的仙子出现在眼前。 正好前来潇湘馆打算与黛玉一同去见贾母的贾宝玉看见了黛玉的装束,一下子看得竟痴了。嘴中还不断地喃喃自语道。 “不知这位神仙姐姐是从哪里来,又要往何处去,能否带上我这世间俗人一同前往。” 这话一出,站在一边的雪雁、春纤都笑出了声来。紫鹃也一边笑着,一边还夸黛玉。 “看来还是姑娘您自己打扮得最漂亮,看这个呆子的反应就知道了。” 又瞪了一眼宝玉,怒嗔道。 “你这呆雁可看清楚了再叫,什么姐姐,你那姐姐现在可是在外面陪着老太太和众位夫人呢,她可是长脸了!” 贾宝玉知她性情,又见黛玉在 “时辰也不早了,姑娘该走了吧,老太太命我们来催。” 只见,贾母处来了几个丫头,雪雁听了这话连忙出了里屋去招呼。 “姐姐尽管放心,姑娘已经好了,待到吃了早饭就来,宝二爷也在里面呢。” 听了雪雁这话,几个丫头笑道。 “这可是太好了,省得我们一个一个找了,一会就烦林姑娘和宝二爷一块去了。我们这就回老太太去。” “劳烦几位姐姐跑一趟了。” 雪雁说完又转身进了里屋,待到黛玉吃完了早饭。紫鹃便扶着黛玉和贾宝玉由几个小丫头带着去了淑兰亭。几人一行到了那里,看见薛宝钗早已到了,一会儿给贾母倒茶,一会儿又给北静王太妃添水忙得不亦乐乎。 倒是北静王太妃先看见了黛玉,便朝着她笑着招招手。 “玉儿总算来了,还不快过来,让干娘好好看看。” 黛玉这才走上前去,先对着北静王太妃道了一个万福,再对着贾母拜了拜,接着一一地对着在座的各个太太福晋请了安,才在北静王太妃身边坐下。北静王太妃虽常来这里看看坐坐,但因近日黛玉身子抱恙她也不好多来打扰,长久地不见黛玉,竟有说不完的话。 细看薛宝钗,今日里浓妆艳抹,珠钗翠环戴了一头,早没了往日的清淡,再加上一条的大红镶金丝滚边百福裙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的臃肿。 黛玉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道,这薛姨妈何时才能真正的为这女儿想想。不用说,以宝钗素来的装扮定是从来不会这样穿的,能这样打扮的必然是她的“好娘亲”了。 “宝姐姐今日可真富贵,啧啧,一身金呐。” 听这声便知道是探春那丫头来了,自从薛氏母女进了门之后探春便没给她们好颜色看过。今天也不例外,探春远远地就看见宝钗装扮成这样,也不忌讳这么多人在场,似乎是想让所有的人都听见,扬起了声道。果然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而视。 薛宝钗听了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依旧强笑着回道。 “原来是探春妹妹来了,快坐,快坐。” 然后又假装转身去招呼别的人了,倒是薛姨妈一听了这话马上生气起来,刚想站起来与探春理论,还好王夫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妹子啊,我们可是好久没有这样唠唠家常了,你看着宝钗啊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转眼就要嫁人了,我们俩也老了。” 薛姨妈也只得先放下这里,应付这王夫人。倒是贾母听见了,笑着道。 “你们俩喊什么老,这里不还有个老不死的在吗,人老了,在家享享儿孙的福,有什么不好的。” 王夫人和薛姨妈听了连连道了几个是,又说了不知多少的奉承话,贾母听得心里也舒快,不在话下。倒是探春看见了这情景,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题外话------ 今天有两更,求收藏,求评论…还有一更在下午,亲们多多支持······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离家数载终是归来(求收藏,求评论) 这一切黛玉都看在眼里,毕竟今天是薛宝钗的生日,就算往日里又在怎样多的不愉快,但是今日里贾母、北静王太妃,各处的福晋们也都在,若是探春这样反倒是显得探春小气了。忙笑着将探春拉过,让她紧挨着自己坐着,一边对着北静王太妃道。 “探春姐姐,既然来了,就到我边上来坐坐。” 探春见黛玉这样,也只得应和着,在那里坐了下来,再加上北静王太妃一直问长问短的,自然也就没有功夫去理会宝钗了。虽非真心,但想着黛玉到底还顶着一顶北静王义妹的帽子,于是宝钗回头给黛玉了一个感谢的笑容,黛玉转过头去装作是没看见。她帮她并不是为了示好,也不想要有什么回报,她这般反到让她不自在起来。 正当众人正开心,便有一个婆子上前在凤姐耳边嘀咕了几句,凤姐听了微微皱了皱眉,脸上却又立即显出大喜过望的神色来。上前笑着给贾母道喜。 “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 “今个儿是你妹妹的喜事儿,到管着我老太婆的事儿了。” “是大小姐回来了。” 凤姐看见贾母脸上显出了无法置信的神色,有些浑浊的眼中酝酿着泪水颤颤巍巍的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也挤出几滴泪水来,脸上却依旧笑着。 “怡亲王爷昨儿被皇上派了外差,便派了大小姐来,一来几年不归借着此机好回来看看,二来也是成全了宝丫头。” “快,快去迎。” 贾母由鸳鸯搀着起来,对着北静王太妃略略施了个礼,北静王太妃点点头示意她去吧。在座的众多姑娘福晋们大多也都站了起来。只有少数几个身份尊贵的宗室内眷自然不必前去迎接。 因元春虽然在几日前升了侧妃,却到底不是正妃众人只在花淑之外迎了。只见元春着一件赤色牡丹富贵蜀绣红装,有两个粉装矮髻的侍女扶着上前来。因身份碍着不能给贾母行大礼,两人只能寒暄几句。便听贾母含泪强笑道。 “怎么就咱在这儿了呢?远道而来定是累着了,快进淑兰亭去喝口茶歇歇。” 元春点了点头,却再也抑不住思亲之情,上前扶着贾母往前走去。擦过黛玉身边之时深深地看了黛玉一眼。黛玉不经一愣,这眼神大有深意,可她却不知与这位从未见过的表姐有何渊源。一时间心头惴惴不安,却还要装出一副安然淡定的样子,此时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绝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进了淑兰亭,元春自然少不得与北静王太妃客气礼让几句,如今元春升了侧妃,地位自然不比以前,各位夫人、福晋少不得又要上前恭贺一番。元春倒也是耐心的性子,做事也是谦和有礼的,一一礼让了。眼中却不时的流露出一丝半些的惆怅之色,只是掩盖的很好,谁也没有看清罢了。 而黛玉只知道元春虽对付着这些一心攀附的豪门贵戚,却总是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瞟着自己,心中疑惑。难道是怡亲王有什么事情,可是若是这样为何又不通过北静王府告知,而是让元春来这里。再加上元春入府多年无宠,偏偏在她见过了怡亲王之后得到宠爱。她从来不信什么巧合,一切的偶然皆是必然。这其中一定有什么。 终于,在薛姨妈数次上前敬酒之后,元春能得了些空。黛玉想着所有的人就连年纪最小的寄养在西宁王府的玉格格也淘气的上前以茶代酒敬了一杯,自己自然不好越了礼数,便上前。却不想她还未说话,元春便看见了她。 “这可是先姑父林府家的妹妹?” “黛玉见过元春夫人。” “都是自家姐妹又何必这样客气,快快起来。” 黛玉总觉得对于她,元春似乎特别客气一般。可是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既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黛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一轮的酒敬了下来,黛玉刚要坐了下来,元春便拉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黛玉不能拒绝自然也只有照做。 “元春夫人这几年在王府中可好,老太太可是时时刻刻在想着夫人。” 元春一听到贾母想着她,便想到自己在家之时老太太是最最和蔼可亲的人了,也是最疼她的人了。想着这几年因为碍着自己的身份,不能够随意出府探望,不由得生出许多愧疚来。 “玉儿,怎的如此生分,你我本就是姐妹,若是你愿意我们往后自然可以以姐妹相称。” 从元春的话语中,黛玉似乎是琢磨出了什么,但是又觉得有些犹疑,自己也不能够确定。 “我在王府中很好,姐妹们都不必挂心。王爷待人是极好的,总是有些赏赐。王爷为人也极为温柔,特别是对待我们这些妻妾。只是这正妃的位子一直空着,想来若是王爷也能娶上像妹妹这样温婉娴良的女子,那么必定是极端疼爱的,像我们这些做妾的必然也好过很多。妹妹说是不是。” 元春说了很多,若是到了这里黛玉还听不出其中的意思,那就是愚笨了。原来元春今个儿是替自己的夫君说亲事来的了。黛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元春看自己的眼神这般深沉,为什么元春的眼中总是有一抹痛色,即使是再微笑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也蕴含着一丝悲伤。原来是这样,元春一定是很爱怡亲王的吧。 “姐姐为什么觉得王爷一定会从外头娶一个嫡妃回来呢?说不定会将哪位侧妃升为嫡妃,像姐姐这样聪慧娴静的女子,不就是最好的人选。” 黛玉的意思十分清楚,不仅拒绝了怡亲王的好意,更加让元春试着去努力抓住怡亲王的心。她相信自己是不会看错的,元春是一个好女人,必将会是一个好王妃的,也许未来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后的。 元春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黛玉,不再说什么了。她平生便不喜欢强求什么,更何况这次是为了她爱的男人而来,即使觉得对于黛玉和怡亲王有愧作,元春还是自私的没有在为了自己的夫君再努力一次,进一步劝说黛玉。 ------题外话------ 此为今天二更,亲们多多支持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落花含情流水错意 宝玉原是和黛玉一同来的,然而这些深闺贵妇的目光皆集中在了贾府这几个天仙似的女儿家,毕竟皇城中的多家公子还未婚配,自然少瞩目在了宝玉身上,来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一个人招呼他,便也没了意思,自顾自的往河边走过去了。 忽的听见在河边的一处山石后面有一男一女的声音,仔细一听又觉得这两人的声音都好熟。便悄悄地登上了山石,远远地看见了是黛玉身边的丫鬟紫鹃和北静王在那里不知说些什么。宝玉想靠近些,却又怕两人的发现了,只得远远地看着。 原来,北静王一早就带着北静王太妃来了贾府,只是自己是男宾哪怕是王爷也只在外边另摆了桌子由贾政贾赦陪着等人坐着,加之听说黛玉还没有起,便一人无趣地在四处逛逛。正巧碰见了回潇湘馆给黛玉去拿披风的紫鹃,于是便询问紫鹃黛玉的近况,又告知她悄悄地将黛玉约出来。 宝玉在山石上,看着看着,又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于是渐觉无聊,昏昏沉沉地竟然在那是石上睡着了。 淑兰亭中。 一行人就在那儿坐着聊天,还是王凤姐别出心裁的,几天前说是要在这淑兰亭的河对面搭一座戏台子,就让太太小姐们坐在亭中隔着河看戏。果不其然,这大观园景色何其美轮美奂,戏台子一搭,这景与那戏一和便更有深韵。初次来这大观园的几个太太福晋们,看得既有艳羡的,更有称赞的。 只是,紫鹃为黛玉回潇湘馆取来了披风,却看见北静王太妃一直与黛玉坐在一起,似乎没有要放她的意思,也不好在这时请黛玉离开,只好等待机会。 终于,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因黛玉身子弱,大夫吩咐下了说是要注意饮食,贾母便遣她回去吃,待到休过了午歇再过来。紫鹃间隔的机会,直接将北静王请到了潇湘馆。 当紫鹃扶着黛玉回到潇湘馆之时,北静王早就等在那里了。见黛玉来了,连忙站起身来。黛玉一进门看见北静王,忙欠了欠身,道。 “黛玉见过北静王爷。” “玉儿,你我即为义兄妹,这些繁文缛节可免则免。” 黛玉点了点头,引了水溶上座,自己则坐在下首,水溶也不坐那里,只是跟着黛玉坐于她身侧。紫鹃见了这情景,忙将屋里的几个丫头统统赶了出去。带上门,自己则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打扰。 黛玉见水溶前来,又见紫鹃这番动作,再想想前几日紫鹃的动作举止,便明白了。亲自到了茶奉上。 “王爷近日来可好,不知是朝中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皇上或是怡亲王有什么事情吩咐?” 水溶看着黛玉的眼睛久久地不离开,回答道。 “全不是,只是听说今天是宝钗姑娘的及荓之日因此前来看看。你也是知道的,皇家的男子不比寻常人家。就像我大皇兄虽卒得早,但是十三岁便除了正宫太子妃外还有四房的偏妃。十六薨,除了徐良娣留下了一个两岁的郡主之外,还有温良娣和一名姓钟的宫婢留有遗腹子。转眼间,我也已差不过这样的年龄了。” 黛玉知他是在试探自己,却又想到了那日紫樱的事情心中一阵愤懑,冷笑着回道。 “王爷是到了该娶王妃的时候了,宝姐姐温婉娴雅,从刚才看来就连太妃娘娘也是极喜欢她的。” “温婉娴雅?!是啊,她温婉娴雅,那玉儿你呢?难道这些年来,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对你的心?” 水溶听了黛玉的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想探寻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心,却发现他越是探寻她便藏得越深。他可以深刻的感觉到,她在害怕,她害怕被人看透,她更害怕爱上别人。她的惊慌,她的害怕,却让他更加有一种要好好保护她的欲望。 “黛玉尚且年幼,不知北静王爷所谓何意。” 黛玉的心有一丝慌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慌乱,但是她总觉得这是不好的预兆。低着头,使劲地绞着手中的帕子,不敢再看水溶的眼睛。 “不知道何意,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这是本王的命令。抬起头来!看着本王的眼睛!” 水溶狠狠地将黛玉的头扳过来,直视着她的眼睛。 黛玉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即将要失去理智,她急切得想要让他冷静下来,却又不知道应该怎样让他冷静。只得暂时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却发现越是这样看着他的眼,自己的心里就越是慌乱。 “王爷,请您自重,这是在大观园里,让别人看见了不好。更何况这又是在民女的闺房,您呆的时间长了有恐累及您的名声,黛玉恭请北静王爷移驾。” 良久,黛玉终于镇定了下来,挣脱了水溶的桎梏,安然地对着水溶道了一个万福。然后淡漠地对着他道。 “移驾?!姑娘说的是,是水溶越礼了。水溶这就离开。” 水溶不可置信得看着冷若冰霜的黛玉,心一截一截地凉下去。然后,无力地放下了想去触碰她的手,逐渐地恢复了以往的淡定。 只听见“砰”的一声,门被狠狠地撞上,一时间屋子里暗了下来。水溶离开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地打在黛玉的心上。 一瞬间,她想起了好多好多,那年她救她时的体贴,无论是贾母还是别人都面面俱到;每次她生病时,他总会急得派人来探望,却又怕累及她的名声,每每都是打着太妃的旗号;每一次,在她受了王夫人等人的气时,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甚至看透了她的心,可是她却因此更加不敢爱他。再加上,她不知道往后他的身边还有多少像紫樱那样的女子。 黛玉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原来她快要不能自拔了。不能这样,不能这样,黛玉一遍又一遍的告诫着自己,不能再轻易相信别人了。自己已经受过一次伤了,不能再让自己受第二次。 可是为什么眼泪还是抑制不住的要留下来呢? 忽然,腰间一紧,黛玉听见了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边。有一霎那,黛玉的心中燃起了希望。 他没有走,他一直都在。 “看来你还是在乎我的,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要压抑自己,为什么总是装得这么坚强,为什么总是要让我这样心疼?” 黛玉想要挣脱,可在那一瞬间却又发现自己竟难以挣脱这样温热的怀抱。定了定神,林黛玉再一次坚定地告诉自己,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不能再让自己受伤了,哪怕只是一点点。 擦干了眼泪,迎上了水溶炽烈地目光,淡然中透露出一丝坚毅,她不能再让自己沉沦。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怎样一个人,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作为一个皇家的男人,他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她也不要将自己的心机用在怎样掌控自己的丈夫,怎样和别的女人争宠上,这不是她要的人生,她要的是一心一意,能给她安定的温暖的家。 “王爷,您会错意了,黛玉只是忽然想到了宝姐姐及荓有母亲为她梳髻,由此想到了自己已去的母亲,待到来年及荓之时又有谁为我梳髻,因而有此感慨。(.无弹窗广告)这泪并不是为了您而流的,还请您自重。” “玉儿?” 水溶再一次受到了打击,他以为她是爱他的。再一次看向她含着露的泪眼,水溶看见了其中有着躲闪的光芒,他再一次相信她是爱他的,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承认,她为什么总是要这样逃避? 水溶静静地看着黛玉的眼睛,渐渐地从她那泛着秋波的泪眼中读出了不信任、恐惧甚是不敢爱。那是怎样的伤痛者才有的悲哀,他想知道她的一切,他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苦难。 可是她却一直没有信任过他,或者说,她不信任任何一个人。而他怎能忘了现在的她是处在怎样的四面楚歌中,只是他总是觉得他又不仅仅只是她。她像是经历了几世的劫难,又将几世的记忆带到了现在。 终于,水溶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以往的淡定。 “玉儿我会等你的。直到你愿意说出你要嫁给我之前,我都会等下去的。” 水溶的心一下子变得澄澈,是他太着急了。他竟然忘了,她的处境让她不能这样容易地相信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他。 是他给了她太多的压力`````` 说完,水溶便消失在了黛玉的面前。只剩下黛玉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屋中,独自回味着刚才的片刻的温暖。 看见水溶离开,又折了回来,在房里呆了没多久又走了出来。过了许久没见北静王再次回来,紫鹃这才进到房中,看见黛玉眼圈有些红,脸上是眼泪风干的痕迹。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黛玉哭,竟然一下子不敢再问什么。只是照着往常,伺候她用了膳,喝了药,再服侍她睡下了。 紫鹃虽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敢问黛玉,便一直堵在心里,思绪乱成一团,便想到了要出去走走。紫鹃见黛玉还睡着又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的,就央雪雁替自己看着,不要让人来打扰,就算老太太的人来了也只说是还没醒。雪雁答应着,紫鹃也安了心,出去了。 走着走着又来到了方才遇见北静王的那座石林边,远远地也就看见了睡在一处山石上的贾宝玉。念及天已近深秋,寒气侵人,恐他在山石上着了凉,便上前去将他叫醒。 “宝二爷,宝二爷快醒醒。” 贾宝玉正做梦,睡眼朦胧中看见了紫鹃,一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便痴痴傻傻得对着紫鹃道。 “这位姐姐是谁,怎的这样眼熟,莫不是我们也见过的?” 紫鹃听了他的疯话,嗤的一下笑出了声来。用着手指戳着他的脑袋,笑骂道。 “好负心的人啊,才这么一会儿不见就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听了这话贾宝玉方醒了过来,一看原是紫鹃,便笑着撒娇道。 “好姐姐原来是你,怎的不见你照顾着你家姑娘?你家姑娘的病也不知怎样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见贾宝玉急得样子紫鹃不由得想到了方才北静王和黛玉的事情,长叹了一声,却被贾宝玉看在眼里。对于女孩儿的事,贾宝玉生性便有些痴痴呆呆的,现见紫鹃的这一声叹,便道是黛玉真得出了什么事情,急急得拽住紫鹃的手便问道。 “怎么?真的是林妹妹的病怎么着了不成!快,快去通报老祖宗给妹妹请太医来啊!” 见了贾宝玉的反应,紫鹃真的是又是好气又是觉得感动。这个人虽有些痴傻,但是待我们家姑娘倒也是有份真心的。只可惜现在的姑娘的心是谁也打不动的。 “宝二爷,宝二爷别急,没事的,林姑娘她没事,我只是闷得慌出来走走罢了。你看抓得我这样紧,都红了。” 听了紫鹃这样说,贾宝玉便也渐渐放下心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手。但仍是有些不放心,推搡着紫鹃要她快些回去。 “姐姐还是快些回去吧,我看这时候也不早了,大概林妹妹也该醒了。见不着你她会难心安的。还有,若是你们家姑娘真有什么事,老太太那里固然要报。但我恐远水不及近火,倒不如随便派遣个人来我这里知会一声说不定也有个支援。” “宝二爷的话,我记下了。这就回去看姑娘,看这时辰,大概也是该醒了。” 紫鹃忽的心中一阵畅快,大概是看黛玉有人心疼,有人惦记着吧。其实,黛玉的幸福便是她最大的快乐了。 “姑娘我回来了。” 一进门便看见黛玉已醒了,由雪雁和春纤侍奉着。黛玉一见紫鹃来了便调笑道。 “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不见你可是会心不安的。” 紫鹃听了,忽的想起方才贾宝玉说的话来,便回道。 “倒是遇见宝二爷来着的,他也说了姑娘若是醒了不见我会心难安的,便逼着我回来了。” 黛玉接过紫鹃递上来的茶,轻轻地抚了抚杯沿,小呷了一口。闭上眼,感受着来自大地的最天然的茶香。 “原是遇上那个呆子了,怪不得这么迟来了,刚才我还说呢,莫不是给哪个小子缠住了,怎的到现在还不来。看来我可真真是神算。” “姑娘也别这样说,人家可是一千个一万个的惦念着你``````” 紫鹃这句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房里的名唤翠玉的小丫鬟进了房来。对着黛玉行了个礼,然后回道。 “林姑娘,老太太处的琥珀姐姐来了,说是来问问姑娘身子怎的了,还能出去不成?” 紫鹃想到方才北静王的事,又回忆起黛玉那时的反应,以为两个人吵架了。甚恐两人见了面不好说话,反倒又徒添了烦恼,便带替黛玉对翠玉说。 “去回她说姑娘病得不轻,今日里又吹了风怕是不能再去了,还望老太太和宝钗姑娘海涵,来日里等姑娘好些了,在特意去蘅芜苑给宝钗姑娘赔罪。” “等一下,翠玉,你去告诉琥珀,我没事等换了衣服便去,要她先去回老太太的话吧。” “姑娘这又是何必呢。若是身子不好&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翠玉知道黛玉此时身份地位已然不同了,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居在屋檐下的外家小姐了,她知道黛玉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更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便也想着怎样巴结,这不是机会来了。黛玉虽貌似悠然地喝着茶,但翠玉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尽在眼中。 只听得那翠玉似是谄媚地笑道。 “姑娘若是真的身子不好也就别去了,等身子好些了再去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老太太又这样的疼您。就让奴婢回琥珀姑娘去就说是您还未醒,您看怎样?” 黛玉冷冷地看了一眼翠玉,不说话,只是低头喝着茶。站在一旁的紫鹃会意,便让翠玉出去按着黛玉的话回了琥珀。 再转身帮着黛玉换衣梳头,连她也看出来了这翠玉是怕了黛玉才有意奉承的。像黛玉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会不知,而黛玉素来是甚恶这种人的。便轻声在黛玉耳边道。 “姑娘,可要让这翠玉出去做事,不再进屋子里来?” 黛玉倚在镜前,任着紫鹃为自己上妆,像是很累了,微闭着眼,懒懒地回道。 “随你怎么办,我不想再让他这样的人弄脏了我的地方。” “是,一定按着姑娘的意思去办。那可要再从外带个小丫头进来服侍?” 紫鹃又问道,这些年来紫鹃一直跟在黛玉的身边,也算得上是寸步不离,凡事也都要问多黛玉再做决定。而黛玉也越来越依赖她,相反的倒是从小跟着她长大的雪雁变得到有些疏远了。 黛玉笑了笑,抬起手,握住紫鹃正在为自己梳妆的手,莞尔道。 “都随你吧,要是忙得过来就这样也好,要是忙不过来就挑个机灵通透点的进来,也好帮着你些。” 紫鹃点点头,算是诺了。黛玉放下手,继续让她为自己梳妆。思绪着渐渐飘远了,镜中似真似幻的出现了那个人的眉眼。黛玉闭上眼,待睁开之后却又只是自己的样子。 叹了一口气,看来,无论怎样自己都还是忘不了他的了。黛玉不愿再想,又怕再从镜中看见什么,便见脸转向了洞开着的窗户,看见窗外有一个影子正在来回晃动着。黛玉的心中一阵激动。 可是黛玉仔细一看却是贾宝玉,想来他也是担心自己的身子才来看看的。 黛玉想着不禁心里有些落寞却也有几丝欣然,近来的接触让她觉得其实这宝玉也并不是个坏人,只是痴傻了些罢了。想到这儿,转头将候在屋外的雪雁叫了进来。 “雪雁,宝二爷在外面等着风大,他又穿的少,还是请他进来坐吧。也好喝杯茶暖暖身子。” 雪雁听了黛玉的话不由得一愣,嘴里嘀咕着。雪雁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是心里想的就总是会说出来,永远也藏不住东西。 “前阵儿不是一直不要理会他的吗?怎么今儿就转了性了,还让他进来喝茶。” 听她嘀嘀咕咕地,紫鹃原本只是想和雪雁玩笑几句,想来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必定是不要紧的,瞪着眼睛,骂道。 “姑娘的意思是你能猜的吗?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劳什子的这么些个话说给谁听!你这小蹄子,还不快出去。” 雪雁被她这样一骂,顿时间眼里含满了泪水,委屈的瘪着嘴,想着这几年来在姑娘面前紫鹃总是压着她,黛玉对于她更加依赖于紫鹃,一想到这里心中的不平衡感与不安一下子涌了上来。 “滚就滚!” 雪雁恨恨地瞪了一眼紫鹃,“哼”地一声,摔了帘子出去了。 黛玉知道紫鹃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这种玩笑这些个丫头之间时常会开,自然也就没有去管。没想到雪雁真的怒了。 “今天是怎么了?吃了炸药似的。外人还没做什么自己倒先内讧了。” 紫鹃没有吭声,只是过了很久,才听见黛玉复又开了口,幽幽的像是有些愧怍,又像是有些可惜。 “很早很早之前,在她的那双眼睛里有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原本以为那些都已经被化解了,只可惜。一个人也许可以藏得住她的心,但是眼睛是绝对藏不住的。在她的眼睛里,我看见了某种不该有的东西,也许就此会毁了她的一生。” 黛玉说完复又叹了一口气,只等着紫鹃为自己上好妆,却不再说什么了。却好像在告诉她,一切都要看雪雁自己的造化了,心魔这种东西,是谁也帮不了的。 “姑娘在想什么呢?” 紫鹃一惊为黛玉上好了妆,可是黛玉却呆坐这一动不动像是有什么心事。紫鹃忍不住问道。 黛玉怔了一怔,这才笑着站起来,看着窗外的贾宝玉依旧站着,来回踱着步。想来雪雁是生了气跑出去了,并没有去找宝玉。而黛玉也顺势迁移了话题。 “快去把他叫进来喝杯茶,别真的在这潇湘馆冻着了。” 紫鹃明白黛玉的意思,忙去请了宝玉进来。宝玉听说黛玉派她来请。忙乐颠乐颠地走了进来,黛玉已经坐着在喝茶了。宝玉忙上前问候道。 “妹妹这一觉可睡得好。” 黛玉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见黛玉理他,宝玉更是好心情,倒退着走了几步想坐下来。却没看见身后的被人劝了回来的雪雁正捧着茶来与他。顺势的撞在了她的身上。滚烫的茶水洒在了宝玉的背上,只听得一声惨叫混着杯盘落地的清脆声响,整个屋子里的人全乱了。 只见宝玉倒在地上,碎瓷片上沾满了鲜血。黛玉忙将宝玉扶起,命紫鹃快去拿自己日常用的药箱来,而雪雁则是吓得跪倒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嘤嘤地哭泣着。 正在这时,宝玉的奶娘王奶奶刚好来潇湘馆找宝玉,听见了宝玉的叫声忙赶了进来。看见这副光景,都惊了一阵。只听得那王奶奶指着跪在地上的雪雁,嘴里骂骂咧咧着。 “这还得了,这还得了,你们这帮贱蹄子平日里撺掇着宝玉不干正事也就罢了,今天竟还下了这样的毒手。真是不要命。” 听到这里,雪雁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只是恐惧地颤抖着,任凭王奶奶骂。只见那王奶奶平日里仗着宝玉小时喝的自己那几口奶,作威作福,今日里见这些小丫头们犯了错更是落井下石。 “好你个小贱人,竟把宝玉害成这样。看我不去告诉老太太去,打断你的腿赶出去。” 说着便转身要出门。这里黛玉正在帮着宝玉处理伤口,原本不想理那老婆子。却又听那老婆子要去告诉贾母,知道事情要闹大了。正要喊紫鹃拦人,听见宝玉喊道。 “快来人哪,快把那疯婆子给我拦下来,不能让她到老祖宗那里去说是非。” 黛玉给紫鹃使了一个眼色,紫鹃忙从上前去拉着了王奶奶。这时袭人也找上了门来,看见这样大概明白了出了什么事。便也帮着一同劝着王奶奶。 谁知,若是不劝还好,这一劝反倒让这婆子气焰更高了,嚷嚷着要去把这事告诉贾母去。袭人怕潇湘馆在外干活的丫头婆子们听见了动静过来,忙关了门。 这王奶奶也是个不识好歹的主儿,硬是骂着叫着说,黛玉、袭人仗着素来得老太太的疼,到现在连宝玉也要欺负。 黛玉一边替宝玉包扎伤口,一边想着这王奶奶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又吵吵嚷嚷地要把事情闹大。这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还可能让她挨了老太太的骂。除非```````除非有谁给了她好处,让她来这么做的。 于是黛玉心思一转,站起身来对着袭人、紫鹃道。 “紫鹃住手,就让她告去!” 紫鹃听见了黛玉的话,知道黛玉定是有了主意了,便放了手,任着王奶奶走出门去。袭人见此,如斯敏慧怎能不知其中奥秘,也跟着放了手。就在王奶奶一只脚踏出了门口时,黛玉又道。 “我到要看看,到时是谁吃不了兜着走。我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你不过是一个奴才。到时我不过就是让他老人家骂几句,至于雪雁不就是遣出园去,大不了让她回我姑苏老家去,也有人养她一辈子。倒是你也脱不了干系,若是被赶出了去,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去干什么?” 这一段话几乎是一气呵成,黛玉微微喘这气,脸上也因激动而泛起了一阵浅红。而王奶奶听了这话也停了下来,不再大吵大闹的了。黛玉看得出来她是在权衡利弊,毕竟是在这府里当了几十年的差的了,这点小账还是会算的。 这王奶奶原本早就受了王夫人的意,今天正好老太太找不见宝玉,正急着。王奶奶知道宝玉定是来了这里,本是想来这里闹。没想到正好让她碰见了宝玉受伤,原以为可以搞个鸡犬不宁以此来向王夫人邀功请赏。 没想到经了黛玉这一提点,才估摸着到时这事做主的定是贾母。要是万一那时贾母连她也不肯饶过,那王夫人定是翻脸不认人的。 想到这里,王奶奶连忙转身关上门,上前把还跪在地上的雪雁搀了起来。和和气气的道。 “雪雁姑娘,这是做什么,宝玉是向来疼你们这些丫头的,不过破了个口子,不碍事的。快快起来吧。” 又走上前去,换上了一个笑脸看着黛玉,语气也不想方才那样嚣张跋扈了,只听她软下声来道。 “姑娘这又是何必呢?我这老婆子不过是说些玩笑话儿,怎能都当真了呢?您看您,气得脸都红了。这今天不是宝姑娘的好日子吗,大家可都该和和气气的。” “和和气气的,这会儿有这样说了,方才到底是谁叫着嚷着要把这事告诉老太太去的?!这会儿可好了,什么话都让你这老货说了。” 黛玉知道方才的那一席话把这婆子给怔住了,于是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她并不打算饶这婆子。 听了这话,王奶奶正想辩解,却听见一阵敲门声,黛玉给紫鹃使了个眼色,紫鹃便上前去开门。见是鸳鸯来了,忙让进来。鸳鸯一进门见,宝玉、袭人就连王奶奶也在,笑道。 “这可真巧了,这么多人,莫不是有什么事吧?” 听了这一问,真真的把王奶奶吓出了一声冷汗来。忙强笑着,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没什么,没什么事。鸳鸯姑娘说什么哪,我一个老太婆和她们姑娘家家的,会有什么事。到是您,不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着,怎么有这闲功夫来这里?” 鸳鸯笑看着王奶奶觉得她今天甚是奇怪,只听得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宝玉对着王奶奶道。 “你先下去,我一会和袭人一块儿回来。” 王奶奶听了忙逃也似地出了潇湘馆。鸳鸯看着王奶奶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宝玉问道。 “这是谁把这老货给制住的?这婆子平日里仗势欺人惯了,是该让她吃吃苦头了。” 宝玉笑着上前来拉鸳鸯坐下,紫鹃已经端上了茶来。又走到黛玉的身边,看了黛玉一眼,将那盏凉了的茶换了下来,低头笑道。 “还能有谁!” 黛玉端起茶轻呷了一口没有说话,紫鹃感受到了这片刻的宁静中的俨然,知道自己话多了,忙笑道。 “鸳鸯姐姐先和二爷、姑娘聊着我们就到外面候着。” 说着带着雪雁和春纤等几个贴身的丫头和袭人一起出去了。到了外面,紫鹃交代了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便要她们各自散了。 屋子里,鸳鸯忽然看见了宝玉手上缠着一层纱布,惊叫道。 “天!怎么受伤了,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这潇湘馆和里的丫头婆子们可都别想活了。你这是怎么搞的。” 宝玉听了,摸着头笑笑道。 “自己不想把茶打翻了,原想去捡的,谁知一不小心就把手划破了。” 黛玉听了这话,心中泛起了一阵暖意。她没看错人,这贾宝玉其实并不坏,而且还处处维护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不由得,原本对于贾宝玉的偏见顷刻间一扫而光。 只是鸳鸯却比谁都要着急,最后还是黛玉牵起她的手,让她平静下来,笑着把茶端到鸳鸯的手中。 “没事的,一回老太太来回话就说是宝玉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想来老太太素日里极疼宝玉,也不会怎样。再让宝玉在里养几日,不让人看着伤,倒是也就没事了。” 听黛玉这样说,鸳鸯一想也对,便渐渐地定下心来。推搡着宝玉,让他快些回去,终于宝玉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舍不得的终于出了潇湘馆,同袭人一道回了去。 而黛玉便和鸳鸯又一同去了蘅芜苑,此时贾母正与北静王太妃逛园子,北静王因本是男宾也不好进来,便由贾政、贾珍、贾琏等人陪着,在园子里四处看看。黛玉正穿过瑶湘水榭谁知竟 遇见了正在水榭边上的北静王等人,黛玉想躲早已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请安。 “黛玉见过北静王爷,见过各位舅舅,几位哥哥。” 北静王怔怔地看了一眼黛玉也没想到竟能在这里再遇见她,平时早已烂熟于心的那些客套话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见北静王不说话,跟在他身后的贾府中人又如何敢出一声。一时四下皆静。黛玉屈着膝有些站不住了,直到这时北静王才勉强地从喉咙里哽出一句。 “不必多礼,起来吧。” 黛玉起身却一个趔趄向后倒去,北静王正想伸出手去扶,刹那间想到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伸出了一半的手便又硬生生地缩了回去。当看见紫鹃扶住了黛玉时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这些细小的动作自不会被常人谁注意,却都被贾珍细细看在眼中,心里也能猜出十之八九,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漾在了他的唇边。 怔怔地看着黛玉远去的背影,北静王忽然间有些怅然。这是贾珍大着胆子上前附在北静王的耳边道。 “王爷,请这边走,这前面就是栊翠庵,听说太妃娘娘特别喜欢佛家的东西,这栊翠庵的妙玉想来精通佛法,不知王爷与这些是否有意。” 贾珍话里有话,北静王何其聪明当然听得出个中深意。既然是佛家弟子他母亲定会前去拜会,那么黛玉也必是会在那里的,至于庵堂他们一行人前去并不越礼,也不至于落了人的话柄。北静王回头看了一眼贾珍,将他的面容记在心中,贾珍见此便知北静王对他起了注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退回了人群中。 依着北静王的意,贾政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前去了栊翠庵。贾琏故意落在了最后,拉着贾珍悄悄问道。 “你方才和王爷说了什么?” 贾珍又如何肯说,只是和贾琏打着马虎眼,换上一副无害的笑容。 “我哪里敢和他说什么?只不过是请他往前走罢了,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贾琏虽生来荒唐无道,又不知东西,但是这些小伎俩却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正色看着贾珍。 “少跟我打哈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不是和他说了什么,怎么会方才还是眉头紧锁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着你一上前说了句‘请’,他就高高兴兴地往前走了。” 贾珍件事瞒不住了,却也并不打算将这事告诉他,只是岔开了话题,干笑了几声,快走几步跟上了人群。贾琏无法,也只好跟在后面,借机在向他询问。 且不说这里,方才黛玉去了蘅芜苑,碰见了贾母和北静王太妃从那里出来,正欲前去迎春的紫菱洲看看。一见着了黛玉,北静王太妃便眉里眼里都是笑意,一时话也多了。任是那些羡慕的嫉妒的看了眼红,却没法说出一句话来。 正是时,黛玉扶着北静王太妃,宝钗搀着贾母,迎春走在最前头引路,后面还跟着王、邢两位夫人,凤姐和李纨最后,每人身后又并几个丫头跟着,就这样浩浩荡荡得进了紫菱洲。 迎春忙着命丫头们倒茶给奶奶、太太、小姐们,又亲自倒了两杯茶端到北静王太妃和贾母的面前,笑道。 “这是可上好的枫露茶,知道老太太喜欢,上次凤姐姐送来就一直藏着,就等着老太太来。” 听了这话,北静王太妃转过头笑看着贾母。 “史老太君真是好福气啊,能有这么些个标志的孙女外孙女,还一个个都这么孝顺,真是羡煞我这个孤苦伶仃的老太婆了。” 贾母朝着迎春努了努嘴,佯装不高兴地说道。 “那有什么好福气,她们这些个人可是话里有话的骂我不来看看她们,弄得她们连这些个茶都鼓捣不完。” 听了贾母的话,迎春的脸顿时羞得通红,跳着脚叫着冤枉,又对着北静王太妃撒娇道。 “太妃娘娘,您可得给我评评理,老祖宗欺负我。” 这般娇憨到引得屋中的人纷纷大笑,就连黛玉也掩着嘴轻笑了几声,陡然间的一瞥,唯看见薛宝钗虽脸上浮着笑意,但眼中却是深深的怒火。黛玉放下掩嘴的帕子,整了整膝上的褶皱。低着头脸上是深藏不露的笑意。 她没想到那个处事惊人的薛宝钗竟会是这样的不能容人,若真的是这样,那么在嫁给贾宝玉后她应该怎样和宝玉房中的这些个丫头们相处呢? 桌上的茶已凉,众人便起身,凤姐深知北静王太妃素来喜欢佛法,见太妃起身便对着贾母道。 “听说那栊翠庵的妙玉是泡茶的一把好手,她那儿的茶可都是极品,不如就去那儿,也可以顺便的瞻仰瞻仰佛法,岂比光吃茶来得有趣。” 这话明显是说给迎春听的,但因迎春生来怯懦,平日里撒撒娇还好,若是要她真的和凤姐这样的人物吵起来,怕也是力不从心的。只得低下头来,装作是听不懂的样子。 放下这里,且说北静王等人已到了栊翠庵,妙玉见是群男人便觉得混气逼人又想想自己现时的处境,毕竟是在人的屋檐下过活又不好怎样,只是命几个姑子照应着,自个儿则在佛堂坐午课。 贾政贾赦等人皆听说过这妙玉的脾性,便也不怎的追究,好在这栊翠庵被布置得极其清新雅致令人百看不厌,众人便多做了一会儿。正在这时,忽的听见一阵女孩儿的清脆笑声,低头远眺间,看见贾母与北静王太妃正并肩走来,身边是宝钗和黛玉,众人皆起身相迎。 在一边伺候着的姑子见状忙前去通知妙玉,妙玉听是黛玉来了,自是喜的出来迎接。捧着北静王太妃去了佛堂在众神像前一一参拜,回到了院子里,亲自为贾母和北静王太妃奉了茶,后侍立在一边。 “你不是该在园子外的吗?怎的就这样冒冒失失得闯了进来?本就是个王爷,怎的这般不识礼?!” 北静王太妃向来对水溶不曾好过,就连在外人面前也是这般。一看见他便没好气的问道。 水溶见众人都在,对于这个母亲自己也不好怎样,毕竟这次是自己越了礼了。对着北静王太妃行了个礼,低头道。 “是儿子听说这栊翠庵的住持深谙佛道,又正值最近是林伯父的祭日所以前来还望妙玉姑娘能为林伯父诵经。” 听了水溶的话北静王太妃的面色不由得软了下来,低头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黛玉,叹了口气柔声道。 “也难为你了,这样想着往者,倒是我竟也忘了这日子。这样吧,再过几日到了你林伯父的祭日就有你陪着玉儿去城外的卧佛寺上香祈愿,至于我,年纪也大了走不动了。你就代我为你林伯父上柱香吧。” 听见了水溶低头称是,北静王太妃便又笑着问贾母。 “史老太君不知可把这宝贝外孙女让给我一天?” 贾母又有何不肯,想着北静王太妃也该是在为俩个人制造机会,心领神会间自是喜不胜收。 “这又如何不肯,就这样吧,一切皆由太妃安排。” 坐在一边的黛玉听了这话,虽面上是一副正定自若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不能平静了。好不容易想要避开他,却每每的要遇见他,好不容易能够不见他了,却又有大人们挖空心思的要把他和她凑一对。这可让她如何是好! 她怕,她怕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和他永远在一起。不可以,她不能够这样,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绝对不能就这样的将自己的心交了出去。 北静王水溶抬头看了一眼黛玉,她虽然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紧闭了一下双眼,以及低着头顺下眼,还有那颤动着的睫毛,都表明眼前的这个人心已乱。 她还是不愿意,无论是谁的意愿,她从来没有真心真意的像想要和他在一起过,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安慰贾母和他的母亲,所以她没有拒绝,只是默默的接受。 有一瞬间,水溶觉得自己其实很可悲,一段众人看好的婚姻,却受到了当事人的反对。而他能做的只有等,作为王爷,一个皇家的男人,皇室中最最年轻的,最最有实力与权势的王爷,他却要这样等着一个女人。 “太妃娘娘慢用,儿子现行告退。” 要见的人已经见了,想要的答案却还是没有得到。他又能怎么办呢?伤害她的事情他是做不来,能做的唯有静静地等待。而现在这里已不是他该呆的地方了。 “怎么,既然来了就不多坐一会儿?” 北静王太妃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惊异,又有些挽留的意思,似乎是希望他能够在和黛玉多呆一会儿,也许她看得出来,黛玉喜欢他,或者仅仅只是她想要黛玉做自己的儿媳妇罢了。 水溶没有给以北静王太妃想要的回答,而是依旧用平常那样的敬重地却不带有感情的语调回答道。 “不了,这里是内院不是儿子该久呆的地方。” 自然而淡定的将刚才北静王太妃对他说的话分毫不差得还给了她,北静王太妃听了这话有些恼怒,却又不好责备什么。 这一切黛玉都看在眼里,却不知怎么回事,更不好插什么话,毕竟这是人家家里的事,即使心里有隐隐地担心,也无发开口相问,更无法化解什么。 正是: 心锁结旁人无解,爱与恨唯有自知。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欺弱女亲嫂续险心,用庸医潇湘几丧命 这时,忽见的妙玉对着她打了个手势,黛玉会意,见北静王太妃送走了北静王,正在和贾母闲聊的一会儿功夫上,偷偷地起身跟着妙玉进了她的房间。 妙玉忙了一会儿,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黛玉低头一看,是她平日里用惯了的那只杯子,只是怪道。 “今个儿怎么不请宝姐姐进来一块坐坐。” 听了这话,妙玉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冷冷的笑道。 “平日里道你是个极通透伶俐的人,原也是个俗物。一来,你看她今的穿着打扮,是决进不得我这屋子来的。二来,是今又是她及簈,人来人往的又要她去照料,我若是将她叫了来,少不得会有人进我这屋来找她。到时不是又弄脏了我的地儿。” 黛玉听了这话,素知道她的轻狂。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与她下了几盘棋,便有丫头前来敲门,原来是北静王太妃早不见她,见天色已晚便也就先走了。现时,老太太又在淑芳亭里摆了酒席,便命她来找。 黛玉也只得停下了手中的棋,出了栊翠庵。贾母与众人早已坐下来了,只等着黛玉。黛玉自知来得晚了,忙上前去。 “黛玉贪玩,来晚了,还请老祖宗责罚。” 贾母也听说了,她和妙玉在房中下了老半天的棋,便以为她素来是爱清静的性儿,自不会喜欢像今天这样的场面,反倒是自己定要所有人都来,反而是委屈了她了。 一想到,黛玉的母亲是自己最宠爱的孩子,而黛玉又年幼丧母,在这里自己又无法全照顾得到,而这孩子又乖巧。不由得,心里觉得对不起黛玉来了。忙招招手让黛玉过来,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好孩子,别多想,没什么的。今天是你宝姐姐及簈,你身子又极弱的,原不该叫你陪的,倒是我疏忽了。真是对不起你那死去的娘亲。” 说完,便又落下泪来。黛玉见贾母这般,忽又想到了贾敏,不由得也有些哏咽。一时间,原本快快乐乐的气氛变得这样悲戚,凤姐见这样,忙上前来打趣道。 “老太太您看看,今个儿可是宝丫头的大好日子,您倒好,反倒这样哭起来了。都是这林丫头闹得,平儿快斟酒来,看我今个儿不罚你三杯。” 说着,平儿已斟了酒来。凤姐举到黛玉的面前硬是要她喝,贾母见了这样,反笑起来,佯怪凤姐。 “猴儿,还不快把罢手吧,瞧瞧你林妹妹这身子骨,哪经得起这酒得折腾。” 凤姐听了,也不忘撒起娇来。撅着嘴,佯装不愿意的样子,嗔道。 “我就说老太太偏心,有了妹妹这样神仙似的外孙女,倒把我们这些姐妹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就顾着疼她。不行这就今个儿一定得喝。” 说着,又转头吩咐平儿道。 “还不快去把前儿得来的海外的药酒取来。” 这说完,便对着黛玉笑道,也像是说给贾母听的,倒也好安了她的心,也免得她以为自己有意为难黛玉。 “这海外的药酒性温,不易醉的,我听人说每日喝一些,不仅养颜祛斑,还有治病的功效。妹妹就多多少少喝个三杯,也就当是罚了这来晚的罪了。” 黛玉也推辞不过,更何况凤姐说的句句在理,自己更是不能再说什么了的。 “全凭凤姐姐做主了。” 说着,平儿便命人取了酒来,亲自倒进那夜光杯里奉与黛玉喝。黛玉饮了三杯,不觉得面色微红,满眼得珠摇玉动,懒懒地靠在贾母的怀里。 众人方用饭必,讲了会儿家常的闲话,贾母累了一天了,便命人都散了,自己也回房去了。 紫鹃上前扶着黛玉回了房,黛玉喝了酒,只觉得肠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更是吃不下饭去了。 一回到潇湘馆,只觉得酒劲上来,头里就像有锥子在凿一样的疼。紫鹃见此,忙服侍她进里屋躺下,黛玉跌跌撞撞的倒在床边,脸颊绯红,额头也渐渐的变得滚烫起来。 黛玉只觉得一瞬间天摇地动,眼前什么也都模模糊糊的,身上没什么力气,而胃里却翻江倒海的厉害。紫鹃放拿了解酒石喝姜汤来,只见得黛玉“哇”的一口,将方才吃的那一丁点清汤统统吐了出来,紫鹃忙上前用手帕接着。 黛玉吐过了,方觉得好些了,脸上的残红褪去只剩下一张瓷白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憔悴。紫鹃见里屋弄脏了,知道黛玉素来是极爱干净的,连忙整理着,见黛玉身子还有些发烫,便要去请太医来。谁想到黛玉此时却发了犟。 “不许去,我不要王太医。我不能再欠他的了,在这样欠下去我便更加不能忍受了。” 紫鹃知道黛玉的性子,说什么便就是什么,就算此时将王太医请了来,她也一定不会看病。只好去回了凤姐给黛玉请大夫去,却又不放心黛玉,便叫来了雪雁。 “雪雁,姑娘就交给你照顾了。万万的要照顾好了。” 紫鹃走之前一千一万个不放心,想到白日里雪雁做的事情更是担心自己不在,黛玉又是极虚弱的时候,唯恐雪雁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的确,雪雁见紫鹃不在黛玉身边,春纤又因为她娘病了出府去探望了,这屋中黛玉向来是不让那些婆子们随便进来的。雪雁心想着这是泄恨的最佳时机。可是紫鹃看起来似乎是不放心的样子,因而踌躇着是否要离开。 此时,黛玉弱弱地半睁着眼,对着紫鹃道。 “你就放心去吧,这里有雪雁照顾着我呢?她是我从小从姑苏林府里带出来的,难道会比你伺候得不周?” 这话一说,紫鹃也无法,只得出了潇湘馆去寻大夫去。又因黛玉关照了千万勿扰了贾母,只需悄悄地去稻香村知会李纨一声。虽黛玉这样说,但是紫鹃仍不太放心雪雁与黛玉单独呆在一块儿,便悄悄地吩咐了在外边伺候着的婆子丫头们,命她们若是听见黛玉叫唤必得进去伺候。 且说雪雁见紫鹃出去了,里屋只剩下病怏怏的黛玉和她两个人。雪雁不由得捏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无弹窗广告)这是王夫人交给她的,因素日里见黛玉极是记恨,此时她又有贾母和北静王府护着,怕是这一口怨气一辈子也报不上了,因而想出了这样的狠计。利用了雪雁平日里对于黛玉总是依赖着紫鹃的那份不平,借刀杀人,到时自己再将这事推得一干二净,倒也不伤自己半分。 但是,方才紫鹃要走是黛玉的那一番话又让她下不去这样的狠心,想到了黛玉素日里待自己不薄,又想到在贾府里和黛玉过过的那些苦日子,哪一次不是黛玉护着她不让她受苦的?不由得又软下心来。但是,回想起王夫人的话。雪雁又再一次将那匕首捏紧,慢慢地从袖中抽了出来。 “你现在呆在她的身边,她并不体己你,总是向着那个紫鹃,想想看,你好歹也是她从家带来的,她却总对着紫鹃好。倒不若你杀了她,一了百了,到时只说不知道,把事情都推给了紫鹃,再过几月我想老太太求求情,把你要了来。到时,你还不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等到你年岁到了,在与你配一个好人家。” “你想想,你跟着她,还不是两个下场,一就是,她出嫁了,将你带到了北静王府去,到时就算要给北静王做个陪房也是她紫鹃先。亦或是把你留在这里,她带了紫鹃去,你还不是只得胡配个小子。” 雪雁想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了。此时紫鹃还没有回来,雪雁的抽泣声惊醒了黛玉,黛玉吃力地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也没有多大的力气去猜测雪雁为何要哭。只是觉得一阵心疼,想起了,这些年来因雪雁还小又不知世事,自己也总是仰仗着紫鹃些。有时也不知不觉的待紫鹃更好了些。到确确实实的是冷落了雪雁,这一直以来是她心头的一份愧怍。 对着雪雁伸出手去,示意她坐到自己的床边来,雪雁低着头,也不擦自己脸上的泪渍,只是捏紧了深藏在袖中的匕首。心里依旧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下手。 “雪雁,来。就在我床边坐下,我想跟你说说话。” 雪雁看着黛玉憔悴的样子,不忍心地带着哭腔道。 “姑娘身子弱,还是明儿再说吧。我先出去了,不打扰姑娘了。” 黛玉却硬拉着雪雁在自己床边坐下,瓷白的脸上扬起一个小小的浅浅的微笑。轻轻握住雪雁的手,柔声道。 “雪雁,陪着我好吗?一直这样陪着我,永远也不要离开我。除非,你遇见了你爱的的人,也是可以爱你一生的人。再告诉我让我把你叫到他的手中,让我看着你开开心心的幸福着。” 说着说着,黛玉的眼中忽的盈满了泪水。这是对于她自身来说也许永远也遇不到的幸福,但是,她希望看着身边的人幸福。 雪雁听了黛玉这样说,想起了黛玉以前对于她的种种好处。忽然明白了,以前是自己还小,黛玉总是有意无意地护着她,不让她干太重的活。现在她大些了,但是黛玉还是在保护着她。因此,有些事情总是会仰仗着紫鹃,而不让她去做。 想到这里,雪雁握着那把匕首的手一松。那把匕首“铿”一声掉在了地上,在灯光下发出泠泠的寒意。雪雁看见这样的一幕不惊呆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解释。可是她真的有那么一刻想要对黛玉做出那样的事,但是绝不是现在。可是黛玉会相信她吗? 雪雁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了,只能无力地跪倒在黛玉的床前,泣不成声。 “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姑娘,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只见黛玉强撑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把匕首,递到雪雁的手中,淡淡的对她说。、 “如果你现在还恨我,那么就杀了我。按我现在的样子,绝对不是你的对手。要快,否则紫鹃来了你就没有机会了。” 雪雁惊愕地抬起头,对上了黛玉清亮的眸子。从中她看到了真挚,那不是什么炙热的眼神,而是淡淡的,专属于黛玉特有的情感。一瞬间,眼泪从眼眶中爆发出来,那把匕首再一次掉在了地上。 “姑娘,我不想杀你,我也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我们俩要永远在一起。” 说着,便将孱弱的黛玉抱在怀里。黛玉宠溺的抚摸着雪雁的头发,眼眶中也是湿湿的。终于,她拉回了这孩子的心,让她不至于遭到王夫人这些人的荼毒。她相信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想到这里,黛玉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带泪的笑涡。 忽然,雪雁放开了黛玉,扶着黛玉将两个浅色的丝绣小枕头放在黛玉的背后让黛玉好好靠着,然后跪在了黛玉的床前。 “姑娘,雪雁还有一件事想跟您说。” 于是,雪雁便将王夫人那天和她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黛玉。又将宝玉今日里受伤的真相也说了,这原是王夫人的主意。李奶奶也是她支使来的,只是没想到宝玉竟会这样维护潇湘馆的人。 听到这里,和黛玉猜测的并没什么出入,只是让黛玉更加的感谢宝玉的帮忙。今日若不是他,怕是雪雁就要保不住了。雪雁正在说话,黛玉也听得仔细,加之酒性还没全消下去,虽吐过之后好了多了,但仍难受得紧。也没听见紫鹃已经进了里屋。 紫鹃把雪雁的话全都真真切切听了进去,大叫一声。 “这还了得,那个狠心的舅母,这样折腾外甥女还不够,还要派人杀了她。我定要将这事告到老太太那里去,看不把她送到宗人府里去定罪。” 说着就要掀了帘子出去,这可把黛玉急坏了。连忙想要起身,去拦紫鹃。谁想到,还没起身便已经摔倒,滚到了地下。把雪雁吓了一跳,紫鹃听见雪雁哭着嚷着叫着黛玉,一回头看见黛玉晕倒在地上。忙上前将她扶上床去。放下了帘子,要雪雁出去把大夫叫进来。[] 大夫进来了,拿出一个碧色的小瓷瓶,要紫鹃打开了放在黛玉的鼻下轻轻晃动。不一会儿,黛玉慢慢地缓了过来,眼睑微微的动了动,纤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好像对于她来说要睁开眼睛是一件不易的事情。但是黛玉还是固执的睁开了眼,满眼的疲倦,有些吃力的开口对紫鹃说。 “这件事你先不要着急,我们要从长计议。一定不能害了雪雁,她是我从小跟到大的贴身丫头,我离不了她的。你也要像平日里那样待她。今天的事情就此忘了吧。至于那害命伤人的大仇,我们还背负的少吗?总有一天我要一件一件的找她们讨要回来。” 紫鹃抬了抬眼,隔着帷幔看了看站在床边一直低垂着头的雪雁,默默的点点头。雪雁拿过大夫手中的药方,对着大夫行了个礼。又从黛玉的小匣子里拿了二两银子,给大夫当作见面礼,然后送他出去了。 紫鹃见此也放了心,让黛玉先睡一会儿,等到药熬好了再叫醒她。黛玉点点头,闭了眼睡了过去。紫鹃看着黛玉削瘦的下巴,羸弱的身体,不免有些心疼。为她掖了掖被子,坐在她身边为她守夜。 雪雁送过了大夫,也不敢怠慢,看天色已晚,不觉这样一弄,已经到了亥时,又不好再劳厨房去熬药。便唤了几个外边伺候的婆子丫头,自己生火煮药。这些婆子前些天刚刚受了一顿教训对于黛玉的病,自是不敢怠慢的。也只得熬着夜帮忙熬药。一直撺掇到天蒙蒙亮,方按着那大夫的意思将那药三碗水熬成了一碗,再将熬成的这样三碗,加入了川贝,蜂蜜,桂皮再煎成一碗给黛玉服用。 此事黛玉仍在沉睡,紫鹃有些不忍心将她叫醒。但看着那碗药,想着若是冷了便又失了药性,只得轻轻推搡着黛玉唤道。 “姑娘醒醒,药煎好了,您喝完了再睡,别误了药性。” 黛玉醒转,虽已休息了这样久但是她却还是感到这样累,眼睛几乎不能睁开,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要睡去。黛玉含含糊糊的对着紫鹃道。 “好姐姐,我好累。让我再睡一会吧。” 紫鹃听了不由得心生担忧,这可怎么是好,黛玉病成这样,连药也不想喝。也没法子,只能试着再劝劝。 “姑娘,喝了药再睡吧。若是不把病治好,老太太知道了又得要担心了。” 说着把黛玉搀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让她靠着。这时,雪雁忽然走进里屋来,看了一眼黛玉,对着紫鹃道。 “紫鹃姐姐,能让我给姑娘喂药吗?” 紫鹃踌躇了半晌,想起黛玉昨晚吩咐的话,再想想雪雁为了给黛玉熬药一夜未眠,便点了点头。将药碗递给雪雁,对着她说。 “我在外面伺候着,若是有什么是大可以叫我。” 雪雁微微一颔首,在黛玉的床边坐下,轻轻地吹着药碗里深褐色的汤药,片刻后浅尝了一口,只觉得一直苦到心里。心中有涌上了一层惭愧,将药递到黛玉的唇边,黛玉张开嘴慢慢地喝着。 “苦吗?” 明明知道药很苦,但是雪雁还是忍不住问道。黛玉的几缕发丝寥落地垂在额前更显她的病态,重病中的她倒是更显楚楚动人,连雪雁看了也不禁有些神魂颠倒。 “傻丫头,怎么会苦,都是加了蜂蜜的,反有些甜呢。” 黛玉无力地伸出手,轻轻摩挲着雪雁凝脂一样的脸庞,苍白的脸上强挤出一个落寞的笑。雪雁看着黛玉这样子,在眼眶中一直打转着的眼泪忍不住地落下来,落在了黛玉的手上,微微有些烧灼的感觉,黛玉心中一痛,知道那眼泪是为自己流的。 “没什么大碍的,你从小跟着我,又不是不知道的。我自会吃饭起就吃药,这样的苦早已经习惯了。我是吃不惯甜的东西的,就偏爱这苦味。” 这话里明显是在安慰自己,雪雁想着黛玉病成这样了还不忘要安慰流泪的自己,想到自己曾经想要对黛玉做的事,眼泪更加汹涌了。哭了一会儿,抬起眼,朦朦胧胧中看见了黛玉一脸忧虑的样子,雪雁知道自己再哭下去反而伤了黛玉的心。便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强挤出一个微笑。 黛玉见雪雁的样子,“噗嗤”一声不由得将笑起来。从枕边拿起一块手帕,轻轻地为雪雁拭去泪痕。 “傻丫头,又哭又笑的想什么样子!还不快喂我吃药,不然凉了,药性就坏了。” 黛玉正喝完药,刚刚和雪雁说了一会话也不太想睡,只听见外厅吵吵嚷嚷的,便央雪雁扶自己出去看看。雪雁为黛玉更了衣,随便地绾了个慵妆髻便出了里屋。只见是宝玉硬是要往里闯,却被紫鹃拦着。 “二哥哥,这是怎么了?你不在自己的里养伤,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宝玉一见是黛玉,便也安静了下来。忙上前拉着黛玉,黛玉也不挣脱,只是由他这样拉着,宝玉见黛玉并不反感,心里更是高兴。 “妹妹可好,刚刚大嫂子来了我这里,听她说妹妹病了,昨晚深更半夜的还请了大夫来看。我一着急,便闯了进来。不想唐突了佳人了。” 身边的紫鹃、雪雁听了这话,都笑了起来。雪雁掩着嘴轻笑道。 “这人莫不是又痴了不成,说的尽是些什么?!” 黛玉在燃着香甜梦的剔金香炉后的软榻上坐下,对着宝玉招招手道。 “过来,昨天的伤怎样了,给我看看。” 说着一边吩咐紫鹃去拿药箱来,紫鹃拿来了药箱,黛玉一边替着宝玉换药,一边对着雪雁笑道。、 “你可别先忙着笑话他,昨儿个你可还有事没做!” 雪雁听了黛玉的话,以为她要旧事重提,不免身形一怔,久久的愣在那里,有些惶恐的低下头去,不敢看那二人。只是装傻作痴的反问道。 “还有什么事没做?姑娘到说来我听听。” 黛玉微微一笑,朝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宝玉努了努嘴,将纱布打了一个结,放下了宝玉长长的衣袖。 “昨个儿这个痴子帮了你,今个儿又让你笑了一回,难道你还不该谢他?” 雪雁听着黛玉这话,不由地松下了绷紧的神经,撅起嘴斜了一眼坐在黛玉身边的宝玉,对着黛玉打趣道。 “原是这件事,依我看来,昨儿个二爷是看在姑娘的脸面上,怕他在姑娘的地方受了伤,到时老太太不依不饶的人可是姑娘,才好心救了我一命。那不是该姑娘亲自去给他道个谢不成,反倒撺掇起我来了。好好好,那我就替姑娘您道了这个谢。” 说着雪雁走上前去,对着宝玉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万福,低头颔首道。 “宝二爷,雪雁谢您昨日里的救命之恩。” 宝玉听了雪雁这番话,忙上前去搀她,因黛玉的关系,雪雁从没有这样好好地理过他一会,所以激动地嘴里含糊着。 “姐姐快不要这样,我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何来救命之恩之说。” 黛玉也站了起来,走上前去要拧雪雁的嘴,还一边怒嗔道。 “你也真真的是个痴人,任着这个小蹄子嚼舌头,都把我说成什么了?看我今天不拧烂了你的嘴。” 说着真的扑了上去,雪雁见黛玉要拧她的嘴,便也急忙要逃跑。一边逃一边还央告着宝玉。 “二爷,你就再救我一次,去央老太太一声,回头就把我们家姑娘娶过门去,好好治一治她,免得她真的撕烂了我的嘴。” 黛玉听见了雪雁说的话,不由得脸上泛起一阵酡红,更是追着雪雁要打他。 “看你这小妮子是越发的无法无天起来了,看我今天怎么治你。” 忽的,只觉得力竭,倒在了一旁的花梨木云纹茶几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紫鹃和宝玉连忙围上前去,雪雁也停了下来,满脸后悔的神色。 “姑娘,是雪雁不好,引得姑娘这样大的动作,竟忘了姑娘是有病在身的。” 黛玉淡笑着摇摇手,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给紫鹃使了一个眼神,紫娟会意,忙将她扶进屋内。服侍了黛玉睡下,这时雪雁进了里屋。紫鹃忙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又看了一眼躺在回床上闭着眼的黛玉。 雪雁知道黛玉要休息,便拉着紫鹃在一旁轻声道。 “宝二爷知道我们家姑娘病成这样,跑着去找老太太请太医去了。” 紫鹃咬着唇默默地点了点头,看得出,雪雁似乎挺喜欢让黛玉和宝玉凑成一对的。又想到了方才雪雁说的那一大堆的玩话,不由得有些替北静王担心。毕竟她是站在北静王着一边的。 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雪雁出了里屋,在屋外的连廊前坐下,吩咐道。 “姑娘既然病也,也定是要好好休息的,我们就少去打扰她。一会儿,宝二爷回了老太太就少不得这个来看,那个来瞧的。” 雪雁点点头,便去拿了前几日描的花样子,与紫鹃两人静静的坐在连廊前绣花。果不其然,宝玉才去了一会儿,便有鸳鸯带着王太医来了。紫鹃雪雁两人忙迎上去,少不得与鸳鸯闲扯一会儿。 “不知道,林姑娘现在这样了?方才宝二爷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大叫着林姑娘不中用了,可真把大家吓了一大跳。老太太可是差些要亲自来看,你也是知道的,老太太她前几日这样忙着,昨个儿又吹了风,人也懒得动弹,怕是受了凉了,可经不起这样的吓。” 紫鹃见了鸳鸯说的这一番话,也听得出其中的抱怨之声,也知道老太太虽然是及疼黛玉的,但是在旁人看了,若是黛玉总是生病,也是极厌烦的。 “好了,鸳鸯姐姐快别这样说的,姑娘她昨夜就难受得紧,却怕惊了老太太,只和大奶奶知会了一声,从外边请了个大夫来看病。谁想到今天又不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 说着,又央着王太医道。 “王太医,您快进去看看吧,姑娘也不知怎的了,今天一清早喝了的药,放好了些,就站起来走了走,谁知就这样了。” 王太医点点头,让紫鹃雪雁带着进了外厅,紫鹃走到黛玉的床边,将她的手放在软垫上,雪雁将一扇小巧的白纱屏风隔在黛玉的床前,又在屏风前放了一张檀木圆凳。这才方请了王太医坐在那圆凳上。紫鹃将系在黛玉手腕的一根金线呈给王太医。 王太医接过金线两指按在线上,不由得皱起了双眉,忽而又轻轻地摇摇头,看的紫鹃和雪雁两人急得手心直冒汗。终于,半个时辰后,王太医站了起来,问紫鹃道。 “你刚刚说昨晚有外边来的大夫看过林姑娘的?” 紫鹃点头称是,又见王太医的眉皱得更紧了,心想莫不是那大夫的药有问题,刚想开口问是怎么了,只听见王太医又开口道。 “那大夫开的药方可还在?” 紫鹃连忙从黛玉书架上方拿下一只四方四正的锦盒,从里面的众多药方中取出一张药方。王太医接过那张药方,才看了一眼,便咬牙切齿的骂道。 “这是什么样的庸医开出的药方?!这样烈性虎狼之药,就是向宝二爷这样的男子我们也是断不敢开的,竟让林姑娘这样弱的身子用。” 忽的又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那只锦盒,无奈的问道。 “这林姑娘也是久病的人了,就连那药方也是一盒的了,就算她病着看不得这药方。你们这些做丫头的,想必平日里看的多了,难道也看不出来。” 紫鹃听了这话,想到昨夜的那些事,她和雪雁两个人早已乱了方寸,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看什么药方,还不是大夫说什么就做什么。谁知,一疏忽竟然害得黛玉这样,紫鹃和雪雁都低下头去,没有争辩什么。 王太医见她们默不作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又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北静王爷千叮咛万嘱咐,亲自来太医院吩咐的,他也不会卖贾家这样的面子。 “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下次若是有事,竟可以来太医院找我,只要是姑娘有事,我一定万死不辞。” 这句话明显是对紫鹃说的,紫鹃也听得懂了,深感北静王爷想得周到,又忙拉着雪雁替黛玉谢了礼。 “只是往后别再黛玉姑娘喝那样的药酒了,这药酒虽然是好的,但是这其中有几味药却是与姑娘在吃的药相冲,吃了只能上身。” 紫鹃听了这话,不由得拧紧了唇,想着昨日和自己一起去请大夫的是旺儿的娘,旺儿是谁,往日里得了王熙凤的照顾还少吗?紫鹃想到此处,便忍不住要将那些伤害姑娘的人生吞活剥了。 “此时多谢王太医,此时小小意思,还望笑纳。” 王太医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收下了紫鹃递上的那一锭金子。让紫鹃点灯,执笔在书桌上的花笺上写下了一纸药方,递给紫鹃。 “先吃着这药看看吧,那狼虎之药留下的病根定是要好好养的,万不可拖下去了,否则可就要拖坏了这具身子了。” 说完,也不要人送只是自径出了潇湘馆,鸳鸯仍坐在外厅,有几个平日里还得黛玉意的小丫头伺候着。紫鹃见黛玉还未醒,便要雪雁收拾着,自己出了里屋。手里拿了那张药方,鸳鸯一见王太医出来了,不一会紫鹃又出来了,上前问道。 “怎么样了,老太太可该等急了。” “鸳鸯姐姐就先去回老太太的话吧,说姑娘没什么事,只是昨夜请的那个大夫,开的药不太地道,因而喝了伤了身,养几天便好,没什么大碍的。” 紫鹃虽这样说,但是心中还是十分不放心,不过那个王太医是北静王爷的人,这倒让她又安了几分心。好容易送走了鸳鸯,紫鹃看了一眼药方,果真与先前的那药方别有不同,大多都是些益气补血的东西。只可惜,这些东西都是极贵的,又都有些讲究。 不贵的人参不要,不好的当归不挑,就连那冰片也是要最好的梅花冰片才行。这又让贾府的人怎样看,毕竟黛玉不是家生的女儿。叹了一口气,这些个东西,黛玉是断不会向贾母要的。 紫鹃又看了那药方末,只见上面写着,“每日配燕窝服用,更益”,不由得想要撕了这张劳什子的药方。若是这样做,就算是贾母不说什么,但是与黛玉不易的那些奶奶夫人们会怎样想,怎么说。倒是真的是就算是贾母不愿意,碍着这么多人的面子,也只得将黛玉送出府去。 先到这里,紫鹃思忖着,先趁着黛玉还未醒,就将这药方送至贾母处去,到时由贾母做主,这些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拿起方才王太医用过的还还未干的墨将那药方又抄了一遍,独去了燕窝,一来是为了黛玉着想,二来若是有了这些药,没有燕窝最多只是好的慢些。 当紫鹃正发愁没人讲这药方送去贾母那里时,正好宝玉来了。紫鹃笑想,正好来了这人,“无事忙”到成了“及时雨”了。 宝玉本是来看黛玉的,但听紫鹃说黛玉还未醒,正由雪雁照顾着,也不好再多做打扰。正要作辞去贾母那里请安时,忽看见紫鹃手上的那张药方,便拿过来要看。只听得紫鹃叹道。 “看了也没用,这些可都是名贵的药材,想来凭我们姑娘这样的是没福吃了,你看完就替我扔了吧。” 宝玉听了紫鹃的话,看着药方上的东西虽是名贵的药材,但是凭着贾家的权势财力也是不难弄到的,不由得怪道。 “不过这些子东西,只消和老太太说一声有什么要不到的。” “若是你自是这样,想来我们家姑娘自幼就来这里,无依无靠的,又不是这家家养的女儿,还总是生病要吃药,你要他拿什么脸去要这样贵的药吃。” 紫鹃说着说着,想到黛玉虽小但这些年来受的委屈,又常年地埋在心里,还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想着便又流下泪来。 宝玉见此,忙安慰她。又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那张药方,一面跑一面对着紫鹃说。 “姐姐尽管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的身上,我这就去告诉老太太去。” 紫鹃刚擦了眼泪,就听见雪雁出了里屋叫她,说是黛玉要找她。紫鹃掀了帘子进去,就看见黛玉手上拿着王太医写的那张药方在看,轻唤一声。 “姑娘&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黛玉微微抬起头,招招手让她坐到自己的床边来。拉着紫鹃的手,将那张药方随手放在床上,黛玉笑道。 “你这又是何必,引了那个痴子去混找他娘的骂。” 紫鹃将放在床头的清水递到黛玉的唇边,心疼的看着黛玉这几天因病而日渐消瘦的身子。 “我这样做可都是为了姑娘。王太医说了,姑娘若是这一遭没能调理好,到时落下病根可是大事。” 黛玉听了,也笑道,将一双柔荑覆在紫鹃的手背上,轻声道。 “我又如何不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也不必这样,你难道忘了,前一阵选秀,多少人家把好东西都送了进来,快连库房都要装不下了。再者说倪二叔可是依着这个由头送了不知道多少金银进来的。有这些钱去买药,难道还不行?” 紫鹃听了这话,也急着不辩驳,只是笑着扶黛玉躺下。然后才娓娓道来。 “姑娘忘了不曾,您可是要寄居在这里的。现若是您什么都自己买,目标也大,要是让那些有心生事的人知道了,还不把事情暴露了。所以我想着,药还是有贾府来办,至于那燕窝,我央人到外面买去,万一有人问了起来只说是老太太和北静王太妃拿来给姑娘补补身子的。” “你说了这么多,不过是让那傻小子去找他娘的不快活。他娘生气了,你也就快活了。” 黛玉淡笑着指着紫鹃的脑袋,摇着头。只觉得生了病,身上就浑身没力,发懒得很,让紫鹃下去,自己想要再睡一会儿。紫鹃也不吵着黛玉,为她掖好了被子就拿了针线在廊外绣花。 果然,宝玉前去求老太太的事让王夫人知道了,宝玉又挨了一顿骂。王夫人心里也不怎的好受,刚刚凤姐才用计将那个黛玉整成这样,不想雪雁的忽然倒戈,着实让她急了整整好几天。但见黛玉并没有什么动静,只一直病着,就有放下心来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贾宝玉好心送银钱,林黛玉狠意治恶僧 又过了几天,黛玉的身子好了许多,也可下地走动了。(.无弹窗广告)明天正好是黛玉父亲的忌日,北静王派人来贾府告知贾母,明日要带黛玉一块出去城外的卧佛寺祭拜。此时正好碰上宝玉来给贾母请安,忽听见黛玉要随了北静王出城去,便吵着闹着也要跟着去。 “我的小祖宗,这是你妹妹去祭她的父亲,你跟去这算什么?再则说了,这些什么佛寺庵堂等等的不是你平生最厌弃的地方吗,怎么现今却吵着要去?” 贾母听了宝玉的话,知道宝玉的心思,但是他不是太想要宝玉也跟着去。只听得宝玉自有他的一番言论。贾宝玉倒在贾母的怀里,扭骨糖一样的打滚撒娇着。 “老祖宗,我的好老祖宗,你就当是疼一疼我,让我去吧。想来我虽长的这样的年岁,但是却连林妹妹的父亲长什么样子都还不知道。明个儿就让我一块去,一来可以祭一祭我这从未见过的姑父,聊表孝心;二来,我在家闷的这些日子了,你就让我和北静王爷一块儿出去,北静王府与我们贾家是世交,我和北静王爷也曾有过几面之缘,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就让我出去叙叙旧。” 这一番话,将贾母说的垭口无言,更何况是站在一边的王夫人,看着贾母都点头了,就算她有再大的不愿意,也不好怎样的表露出来。也只得将宝玉叫到身边,细细吩咐了几句。不过是些不要贪玩,万不可得罪王爷,凡是按他说的做,早些回来之话。 第二天,只见黛玉一身白缟,北静王府的车辆已经停在了贾府的正门口,北静王是骑马来的。又另为黛玉备了一辆马车。可是,当来了贾府才知今日宝玉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幸而宝玉并不坐车,贾母命人另备了一匹白马,跟在北静王的马后与其同行,又另配了五个小厮连焦大一起跟着。 宝玉跟在北静王的马后,今日北静王并不与他多说什么话,只是一路上默默的走着。又因黛玉大病方好些,北静王更是命人缓步慢行,免得一路颠簸反对其病不益。 好容易,过了上午,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地到了卧佛寺,因早知北静王要带着人来这里上香。一路上便清扫过了,卧佛寺也不接待其余的客人了,只巴巴地等着北静王来。 终于等到了北静王府的车驾,一群僧人忙迎了上去,又有几个僧人前去通知方丈。北静王翻身下马,贾宝玉也由身边的小厮名唤茗烟者搀扶下马。这时,十几个僧人簇拥着一个看起来年近古稀的老僧人上前来。 “老僧法度参见北静王爷,这位该是贾府的宝二爷吧,老僧这里有礼了。” 看了看宝玉,这老僧人虽见过成千上百的皇室贵公子弟,但是依旧不忘宝玉,这可是作为一个伺候皇亲贵胄的人该有的记忆力。这时,蒙着面纱的黛玉由紫鹃雪雁搀扶着下了车来。对着方丈道了一个万福。 “小女黛玉见过方丈法度禅师。” 那方丈早已听说过黛玉的名号,看着今天是北静王和贾宝玉陪着来的,便知此女的不凡之处。客客气气的回礼,笑着将几人请了进去,命小沙弥奉茶奉点心。又亲自在旁陪坐着,只等着北静王的吩咐。 “禅师,可还是记得,那日小王来贵宝寺请禅师命人诵经七七四十九天,以慰林伯父在天之灵,不知怎样了?” “王爷尽管放心,这种小事,小僧早已命人去做了,另这几日来,小僧每日亲自抄写佛经,为林御史超度,更为王爷和林小姐祈福。” 这卧佛寺是专门为皇家建造的的佛寺,自然是伺候皇家的人的,面对像北静王这样的,。既是皇帝子侄又为四王之首,地位超然的人,是绝不敢怠慢的。这法度禅师虽说是佛门中人,但也未必六根清净,至少利这一关是过不了的,否则也决做不上这卧佛寺方丈的位子。 “有劳方丈了。” 北静王在外对谁都是这样客客气气的,虽然只有十三岁不到,但是对于官场的熟识让他练就了对于谁都是冷静,客气,也只有冷静、客气。只是,唯有黛玉除外,英雄总是过不了美人关的,而他北静王也不例外。 听见了北静王这样的话,法度方丈便也一脸谄媚的问道。 “不知王爷要不要先带着林小姐去为林御史焚香祷告。” 北静王并不自己做主,而是看了一眼黛玉,黛玉因有外人在,自是一切都要以北静王为尊,当然不会多说一句话,只是顺下眼,低头看着地下。北静王便知黛玉是默许了,也淡淡地与方丈道。 “那就有劳方丈了。” 说着方丈率先站起来,做了一个引路的手势,北静王见了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慢起身,身后的小厮连忙跟着。而黛玉、宝玉见北静王已站起来,才敢起身随在后头。这本是皇家的规矩,也难怪这宫里的规矩多,宝玉是极不喜欢的,但因听说黛玉要跟着北静王来进香,又想到种种关于黛玉要做王妃的传言。不免得心有余悸,便直吵着要跟来。否则,他平日里是极厌弃这样的寺庙的。 只见跟着法度方丈走过会客厅,再穿过一条漆金走廊,在大雄宝殿前焚了一炷香,祭了各位佛祖菩萨,方拜了几拜。在穿过大雄宝殿,走至一处别院,优雅清然,多杂植些兰桂竹木在院中,园中有一处是坐小些的庙堂。 法度方丈领了众人进去,只见这庙堂的正中摆放着的是先北静王,就是水溶的父亲的灵位,而左侧放着黛玉父母的灵位。黛玉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北静王府的人竟然会将她父母的灵位和北静王的放在一起,并且在此另设了一座庙堂。 北静王见黛玉一直站着不动,便以为是旧病又发了,忙急着上前问道。 “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黛玉摇摇头,面纱遮掩了她的惊异和尴尬。并没有说话,只是顺势走到了北静王身后的那个蒲团上,跪下,磕了几个头。又从紫鹃的手中接过了香,拜了几拜,再交还给紫鹃,让她插在灵位前的香炉之上。 “爹爹,黛玉来看您了。您和娘在那头可好?” 说着说着便流下泪来,虽然黛玉早已知道林如海是为了躲避官场的凶险才假死的,但是,这几年来一直与父亲两地相隔,让黛玉着实的想着这个和蔼可亲的父亲。是他和母亲给了她亲情,在她还是郁黛琳的时候她来就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感觉。想到这里,黛玉的心便一紧,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因黛玉前些天被王熙凤灌了三杯酒,后又因从外请来的大夫误用了那虎狼之药,耽误了病情,幸得北静王吩咐了王太医好生照料着,三天一小诊五天一大诊的,倒是这几天黛玉的身子好了不少。 可是,方才那一想,又一哭,不免有些动了心气,反倒让前几天压着的病又反了出来,黛玉开始不住的咳嗽着,倒是像要把肺给咳出来。紫鹃在一旁听了黛玉的咳声便知不妙。连忙上前扶黛玉起来,为她顺气。黛玉渐渐地平复下来。这是宝玉和北静王也上好了香,上前来询问黛玉病情。 “莫不是前个儿的病还没好,今吹了风,还哭了几声,又坏起来了?” 宝玉忙上前扶着黛玉,北静王知他们是表兄妹自比他亲,更何况碍于身份,恐暴露黛玉,也不好去搀扶。只是吩咐了贴身的小子,将随行的王太医宣来别院。 法度方丈见这样的光景,忙命小沙弥们去打扫厢房让黛玉前去休息。北静王止住道。 “不必了,既然姑娘身子不爽,那就住我往常常来的那间便好。正好,我想在这多呆一会儿,你们也不必伺候了,都出去吧。” 北静王并没有亲自送黛玉前去,也是怕自己大方将厢房让出,再亲自送黛玉过去反倒惹了人误会,暴露了黛玉,反害了她。这里明的暗的到处都是敌人的眼线,而且他们的敌人还不止一批,越隐秘就越安全。 到时贾宝玉不放心,巴巴得跟了过去,想要看看黛玉的情况,王太医请了脉,留下了几粒清肺的药丸,吩咐不能太过动感情,免得再害了身子,只要她多多休息,再无他话。 宝玉想进去探望,也被紫鹃拦在外面,说是黛玉要休息,不能有人打扰。宝玉听了也无法,一个人也好没意思。并无他事,只是一味的乱逛。 忽的也不知逛到了何处,只看见也是一处别院,一间屋子门紧闭着,却发出协细细簌簌的声音,像是人的笑声,又不像是,倒也听不真切。宝玉悄悄地走了上去,想要看看是怎回事。 舔破了窗户纸,从洞眼中向屋内望去,只见有两个光着头的人,躺在地上,做着些许他平日里与袭人常做的事情。不由得脸一热,踢开门冲了进去。这才发现,一个小和尚怀里竟抱着的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尼姑。 那两人看见有人进来忽的就傻了眼,再定睛一看,竟是贾府的宝二爷,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能愣在那里。贾宝玉见他俩这样,便对着那个女尼喊道。 “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跑!” 那女尼听了,方如梦初醒一般,连忙收拾了身上的衣服掩着脸跑了出去。而那小僧人素知宝玉是好说话的,连忙跪在地上,拉着宝玉的裤腿求饶道。 “宝二爷,是人都知道您是菩萨心肠,我求求您千万别把这事给说出去,否则我会被方丈打死的。” 宝玉也不曾想过要把这事情告出去,但是他倒是想好好的耍一耍这个看起来呆头呆脑,但是竟会干出这样事情的小僧来。便让他穿好了衣服,问道。 “她是什么来历,这里怎的会有女子?” 那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小僧,也不敢对宝玉有半点隐瞒,只得据实相告。原来,他是这山下的一户穷人家的孩子,因父亲成天赌博,无所事事,逼死了母亲,又将他卖到寺院每年赚几个酒钱。可是,他从小就有一个相好的,因他要走了,便也跟着来了这里。为他竟剔了发,甘做那边上泸水庵的一个小尼。今天便是趁着北静王来,寺中最忙的时候,两人前来这没人来的别院偷会。 宝玉一听这话,不免为这个女子落泪,一时痴病犯了,想到头发向来是女子最最宝贵的东西,竟为了这浊物剪了,又不由得佩服起这样的烈女子。想到这里宝玉将身上所有的银票掏了出来,又将些戴在身上的饰物摘了凑住了近千两银子,递给那小僧。 “快带着她逃命去吧,这毕竟不是你俩该呆的地方,总归会被发现的。还不如逃出去,搏一搏。” 那小僧接了银子,对着宝玉千恩万谢,连磕了十几个响头,便揣着银票要往外跑。这是宝玉又突然拉住他,将他吓了一大跳,只听得宝玉言辞恳切地对他说道。 “这样好的女孩儿,若是你们有缘真的能逃出了这地狱去,万万的要好好待她,万不可再到外去招惹什么花草,来伤她的心。” 那小僧人听了这话,忙赌咒发誓。宝玉听了也就放了心,放他走了。自己看着天想着时辰也该差不多了,便回去了方才放着先北静王和林如海、贾敏灵位的那个院子。黛玉正由北静王、法度方丈陪着在大厅里喝茶。 黛玉看见宝玉这一身的饰物,就连腰上系的玉佩也不见了踪影,不由得讪笑道。 “这人莫不是进了哪个贼窟窿,身上的东西全要人解了去了。也难怪,要我们等了这样长的功夫。说到底能回来也算不错的了。” 宝玉一看天色,的确若是现在回去,大概到了家也该是很晚了。更何况黛玉身子弱,病又刚好,受不得太大的颠簸,倒是自己拖迟了他们,想着便露出几分愧色来。黛玉见了,知道这人又犯了痴病了,若是再任他这样下去,万一他真发起疯来反倒让人笑话。 “我不过是讲个玩笑话儿,你到当真了。北静王爷早已吩咐人回家说是要在这里住上一晚,也好与方丈讨教讨教。” 说着就给紫鹃使了个眼色,紫鹃会意忙拉着宝玉坐到黛玉的身边来,当时是,就有北静王身边的小厮上前来,见满厅都是人,也只得偷偷地告了北静王身边的莫言。莫言听后,便上前禀道。 “回王爷的话,去的人已经回来了。贾府的老太君说了,全凭王爷您吩咐,若是宝二爷有什么地方不好的,您也不必讲情面,该打的就打,该罚的就罚。老太妃那里也已经回禀过了,太妃说她明个儿也来看看。” 北静王听了,微一颔首。到是让坐在一边的宝玉有些不好意思,方丈见天渐暗去,既宝玉已找回,命手下的几个小沙弥准备晚膳。 北静王见黛玉对宝玉关心备至,心中自是不好受,一直无话。而众人见北静王不说什么,谅是也不敢多言,唯法度方丈开席间说了些许的客气话,见北静王不大有兴趣就也熄了下来。 饭后各自回房,至厢房中,紫鹃扶黛玉坐下,为她卸下钗环,而雪雁则出去打水,见四周无人,紫鹃这才开了口。 “姑娘这又是何必,就算不喜欢王爷,也不必这样气他,何苦当着他的面这般待见那个呆子,要是两人都当了真,到时一个缠着你不放,另一个赌气娶了个自己不爱的人回来,不是作孽吗?” 黛玉听着这话,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紫鹃也不知她听没听进去,也觉得好生没趣,便也闭了嘴,不再说什么了。她知道黛玉的心里有一道门,只有让黛玉自己心甘情愿的打开这道门,她才愿意接受别人。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一道门,亦或是怎样打开,她却不能知道了。 这时,雪雁开门进来了,因隔着屏风,也看不真切,只听见她的声音。 “就能够在门外吧,我会提进去的。” 又听见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有些清脆,却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姑娘拎不动这个的,让我们这些粗人来吧。” 雪雁道也知道,听了这话,不由得拧了眉,冷笑道。 “这是姑娘家的闺房,就是连今天来的北静王爷这样的尊贵身份要进来也得经了我们家姑娘的同意,你是劳什子的哪家的爷,还奢望进姑娘家的房间来?还不快滚,难道要我告到方丈那里去?” 谁曾想到那个小沙弥也是大胆的想着黛玉等人不过是弱女子,又是极其注重自己的名节的,不过是纸老虎在这里叫几声罢了,再者说自己不过是看看这传说中的林姑娘长得什么样子,也不是什么大错,便挤身撑住雪雁想要关上的门。 “姑娘又何必这样吓唬我们,我不过是看着姑娘弱小,想帮着姑娘拎水桶罢了。有何错之有呢?姑娘此时说了这些话,到是我真的对您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笑着淫笑着看着雪雁,想像着在厚实的衣料之下是怎样一副风流身段。这些小沙弥也是大胆的,平日里借着化缘便下山找秦楼楚馆中的歌姬,又时还会与那泸水庵的尼姑偷腥。此时见着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又是跟着两个大男人一同来的,便以为林黛玉是什么随便的女子。 “大胆,你一个和尚怎有这样的龌龊心思!” 雪雁被那沙弥看的红了脸,心中更加羞愤难当,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反驳,更加愤懑。想着不去理这人了,连水桶也不要了,就甩手要进里屋去。却被那沙弥一把拽住了手腕。 “姑娘,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您就想走不成?” “你放手!” 雪雁害怕了,想要叫,却想着这是个男人,屋里的两个皆是弱女子又怎么抵挡得住他一个日日干活练功的。反倒是让这男人玷污了姑娘的名声了。 “放手?若是我说不放呢!” 那人的狠劲儿也上来了,从未看见过雪雁这样标志的女孩儿想着她家的小姐必定也是天上的仙子一般,若是能有缘一睹,说不能还能成全一段好姻缘。男人便是这样,总会有一些自恋情节,想着天下的女子看见了自己比得是春心荡漾的。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掌印在那沙弥的脸上。那沙弥一吃疼,手上一松,雪雁也就挣脱了她的桎梏。泪眼婆娑的看着站在身边的紫鹃,动了动唇,却被紫鹃那一个“别怕,姑娘和我会保护你”的眼神感动的流下眼泪。 “雪雁,进来。紫鹃,将此人拿下,再去通知方丈。” 黛玉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带着冷冽,却清清楚楚的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紫鹃得令,几步上前那沙弥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颈间一疼,晕了过去。 黛玉厢房之前的院子里,灯火通明。法度方丈,北静王,贾宝玉与达摩院首座皆在。黛玉则蒙着面纱站在黑暗的阴影中。那个晕死过去的沙弥便被随意扔在地上,仍旧昏着。 “黛玉姑娘,您看此时在僧人仍旧晕着恐怕不好审问,不如就等到明日一早&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方丈禅师这是什么话?难道还要王爷这样等着他一个?” 黛玉冷冷的道,对于这种人她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往后怕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这里了。既然是这样,那么惹了她的人必然要此时便付出代价。 “那姑娘的意思是。” 法度方丈想的不过是一个婢子黛玉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罢了。谁曾想到,一开口黛玉便搬出了北静王就知道今晚的事儿不是那么容易就掩饰过去的了。 “来人把他泼醒!” 黛玉并不理会法度方丈,依旧站在阴影中,因是当下皆是男子,自己虽然带了婢女又是蒙了纱巾的但是此时想来,当时的决定的确是有些欠考虑了。 那僧人被冷水泼醒,打了一个寒噤,看着这样多的人将她团团围住,其中还有站在方丈身边的达摩院首座与他的师父,便也猜出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了。连滚带爬的到了他师傅的身边。 “师傅,救救弟子吧。都是那女子,是那女子勾引弟子的!弟子不过是一时佛心不稳!求求您,求求方丈,救救弟子吧!” “这人叫的我头疼,心口也疼。紫鹃!” 黛玉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带着些许的慵懒,却又含着凛冽的寒气。紫鹃听令,在那僧人的下颚一用力,那人的下颚便脱了臼,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看见黛玉这样对待自己的弟子,身为师傅自然觉得脸上无光。更何况这些事情本就是他自己也常常做的,自然是放纵了弟子惯了的。谁曾想到马失前蹄,不过到底觉得是一个婢子,没有招惹人家小姐,更何况又没有犯下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林姑娘,你一个闺阁小姐怎就这样狠毒?不就是一个小小婢子的事情,有必要这样将所有人都叫来?再者说今日有北静王爷在这里,又有方丈、达摩院首座,您在这里指手画脚又算什么?” “北静王爷,今日这佛寺之中的僧人欺辱的是我的婢子,失了道理的是他卧佛寺,敢问今日我林黛玉要讨回公道又何错之有!我算什么,那长老您又算什么?若是此事大事化了,那是否来日受辱的便是我等贵家小姐。现在不过是一个婢子,那往后呢?福晋夫人,王妃皇后,长老还想要哪一个?” 黛玉并不理那人,只是转而对着北静王道。语气咄咄逼人,不留一丝情面。听得那僧人的师傅面色越来越黑。 “方丈,这事情既然是黛玉姑娘的人受了委屈,理应由姑娘来决定。只是既然是贵寺之人,那贵寺的达摩院首座自然也不是用来摆样子的。只是林姑娘毕竟是我母妃的义女,我即为义兄自然不能让她委屈了去。” 言外之意便是,此事既然是卧佛寺与林姑娘之前的事情,他便不管了,但是若是黛玉不满意,那他自然也不会满意。法度方丈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哪敢不从。 “既然是这样,便多谢王爷了。” 黛玉又是盈盈一拜。起身对着在地上疼的打滚却又叫不出来的僧人霜声问道。 “方才对雪雁口出狂言,你可认了?” 那僧人此时并不能说话,有两个达摩院僧人上前将他押起。他见自己今晚想赖也赖不掉了,只得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却不能再说出来了。 “那你可对雪雁动手动脚?” 那僧人绝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傅,他师傅见此时北静王爷与方丈皆帮着林黛玉自然是没有办法了。装作没看见似的撇过脸去。那僧人原本充满希望的眼中顿时如死灰一般。木讷的点了点头。 “好,既然是这样。首座,这弟子已经认罪,黛玉能否借达摩院弟子一用。” “既然方丈都同意了,本座无话可说,姑娘请便。” “达摩院弟子听令,此弟子公然调戏良家女子,有辱我佛门圣地,坏我清誉,罚他跪在佛祖面前忏悔十日。既然他今日动了嘴,又动了手。想必也不是什么自制之人,自然这样就帮帮他。将他的嘴封起来,碎了他右手的骨头。” 听到黛玉如此狠毒,当下的人不由得为之一凛。只有北静王站在暗处,嘴角擎着些微的笑意。双眼带着浓浓的情意,至始至终从未离开过黛玉分毫。 “姑娘,寺中皆是男子,未有会绣花的花娘,这嘴该怎么封?” 达摩院的僧人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当下便动起了手来,这是一僧人上前问道。黛玉淡笑着。 “只说要封,可没说要用线。没有绣花的花娘就用钢针穿了便是。左右让他不能说话就好。再者,将他的下巴接回去,疼得慌若是喊不出来,倒也为难他了。” 那达摩院僧人听了黛玉的话,不由得冷汗涔涔的落下,却也不敢耽误,应了便回头立马去做。黛玉不理会不远处杀猪一样的叫声,冷眼瞟向了那僧人的师傅。刚才还振振有词此时早已蔫了。 “你是他师傅?” “正&8226;&8226;&8226;正是。” “他入寺几年?拜在你门下又有几年?” “入寺十年,在我门下亦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十年。” 那僧人有些慌张的应着,完全不知道黛玉问这些有何意义。 “既然是这样,达摩院僧人听令,将他带下去杖刑一百,自此以后便在伙房修行,做个火头僧也就罢了。” 那僧人的师傅没有想到黛玉教训完了自己的徒弟,将还要拿自己开刀。不由得慌了神,跳了起来指着黛玉问道。 “凭什么,犯错的是他,我有什么错!凭什么要罚我!” “既然你是他的师傅,徒弟有错自然是师傅的不是,再着说了,佛门中最忌色戒,他在你门下十年,你却依旧纵他任信妄为,你也不配为师。达摩院僧人,还不快动手!” 刚刚就见识了黛玉的凌厉,方丈与首座都没有说什么自然也就是默许了。此时若是谁还敢有什么迟疑,不就是自己找死吗?当下那犯事僧人的师傅便被拖了下去。 “唉,都是些六根未净的人,怎的就定是要投到这寺庙里来,若在家种地娶一房娇妻,该是多好。” 想着刚才事情,紫鹃不由得叹道。说着,打水为黛玉洗脸。黛玉看了看那块洗脸的巾布,不由得皱起了眉。紫鹃知她向来是爱干净,便告诉她这是从家带来的,不必多想。黛玉这才洗了脸,笑道。 “我们这些人在这里住一天都受不了,更何况要住上一辈子。大概也都是些,穷得没饭吃的人吧。” 紫鹃听了这话,一面笑,一面将茶递了给她。 “姑娘这话说的,难道所有的人都是穷的没饭吃才来这山里的不成?” 黛玉拿茶漱了口,递给紫鹃,又从雪雁手中接过另一杯,轻呷了一口,并不说话,只是让雪雁和紫鹃也坐下喝茶,听着这两人唠嗑儿。雪雁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小丫头,虽比黛玉还大上几岁,但是总爱打听这里里外外的闲事,等黛玉有空时讲给她听。 因这样,这几日来,黛玉和雪雁的感情竟也精进了不少,每日晚间听着雪雁讲这些有的没的,都是些听来的话儿,反倒也觉得有事做,也不会一回来就躺着睡,到伤了肠胃,又与身体不好。更何况今日雪雁受了委屈,黛玉不忍心就这样晾着她。 “姑娘,夜深了,您累了一个晚上也该歇下了。” 不知不觉,又半时辰过去了,黛玉方有些困了,雪雁便止住了滔滔不绝的海口,扶着黛玉上床去睡。 紫鹃想着这里可不比大观园,也只有一张床,反正只有一个晚上,就和雪雁两人在外间的凳子上凑活着一晚也就够了。雪雁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毕竟这是几年来,虽吃过不少苦,可是锦衣玉食的过来的。但想着,总不能要黛玉这做小姐的来照顾她,就也答应着。 “紫鹃、雪雁,这深山里天气冷得慌,你们俩就过来和我一块睡。” 紫鹃听了这话,忙走近黛玉的床边,为她掖好被子,笑道。 “我们知道姑娘心疼我们,但是这怎么使得,你本身就身体弱,夜间也睡不着觉,再有我们两个挤着你,到越发睡不着觉了。” 黛玉从被子中伸出手来,拉着紫鹃有些冰冷的手,往里挪了挪,将笑起来。 “还好这床并不小,你和雪雁又不是什么胖子。挤一挤反倒热了。” 紫鹃没法,便和雪雁两人,一个谁里边,一个睡外边把黛玉围在中间,说来也怪,今天黛玉似乎睡得特别好,若是往日里,定是要到三更才能睡着,这会子,很快就说了过去。一直到,大约四更时分,忽的,窗外亮起点点的火光,映进窗里来,那烟熏得人有些喘不过起来,黛玉咳醒过来,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 黛玉看见紫鹃已经起来了,却不见雪雁。正要问,紫鹃便将一件外衣披在黛玉的身上,点了灯。这时,雪雁进来了。见黛玉已经起来,便有些生气的撅着嘴骂道。 “不就丢了一个小沙弥,用得着这样大惊小怪的吗?将主子们都吵醒了,真真做的些什么事!” 黛玉听了,看天也快亮了,知道下面定是睡不着的了,就穿了衣让雪雁扶自己起来,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正是: 半夜三更扰人梦,不知何事萦怀抱 ------题外话------ 这回黛玉发狠了,某鱼有点担心这样狠的黛玉亲们会不会不习惯啊…。其实人物设定是,黛玉是那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这回是当下就报了的…。所以觉得黛玉太过软弱的亲们别急,某鱼文中的黛玉不是圣母,紫樱,王夫人,宝钗还有?????一个也逃不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弱小姐正义惩恶尼,贤太妃仁心救苦鸳 雪雁扶着黛玉出去了,紫鹃想着正值秋日,白天里虽暖,但夜里倒也寒气沁骨,忙找了一件披风,这才跟了出去,为黛玉披上。 这时,北静王和宝玉带来的小厮皆聚集在了院子里。黛玉进了大厅,北静王正由莫言并两个不知姓名的小厮陪着,坐在不紧不慢地喝着茶。而宝玉却似乎很是着急,在大厅中踱来踱去看得人眼花,而身后站着的茗烟、锄药两人见宝玉这样,也不敢上去劝解。 黛玉见他这样,有想到了傍晚时分他来晚的事,再想想平日里他的性子,便以先猜到了七八分。看着他这样着急,终也不是办法,于是上前去,将他拉到了外边的门旁,正好外边这样吵吵嚷嚷的声音掩住了他俩的谈话声。 “这件事该有事你干的吧?” 宝玉知道黛玉是怎样伶俐的人儿,想到她并未当众说出,而是将他拉来这里询问定是不会说出去的了。便将今天在另一座无人别院看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黛玉。黛玉听了掩嘴笑道。 “难过宝姐姐说你是个‘无事忙’,到真的给她说对了。若不是像你这样的人,也还弄不出这样的事。” 宝玉听了这话,知黛玉是在笑话他,可是此时情况紧急怕,想着黛玉聪明伶俐也许会有办法帮着这对苦命鸳鸯。于是,忙拉着黛玉的衣袖。 “好妹妹,你素日是个伶俐的人儿,定是能想出个好主意来的。我就替他俩求求你,帮一帮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现在是两命,若是再加上他们日后生上五六个娃娃,那妹妹可是做了大功德的。若是让天上的神坻知道了,百年之后恐怕便是飞升为仙了。” 黛玉听着他胡说八道,不由的笑出声来,其实这事她本就是想管的,只是还未想出什么好的办法,现在宝玉求她,她便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宝玉听了甚是高兴,倒还不忘了反笑她。 “看来宝姐姐说错了,这府里的无事忙也不只我一个。” 黛玉听了这话,知道他反将自己一军,便佯装不高兴的样子,怒道。 “你可到好,求了我,我看在你的面上倒也应了,现在到说起我的不是来了。看我还帮不帮你。” 说着就要往厅里走,宝玉见黛玉生气了,连忙拉住她,连叫了数十句“好妹妹”,终于把黛玉哄得肯理了了他一理。 这一切都被北静王看在眼里,他虽未听见黛玉和宝玉说了什么,但是看着他们拉拉扯扯不甚亲密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阵撕扯,有些喘不上气来。他倒是曾经听紫鹃说起过,这个贾宝玉总是有事没事的就去黛玉那里,但是黛玉似乎也不总理他。他好生没趣,自从薛宝钗来了贾府,他便也渐渐不去纠缠黛玉了。 可是不知怎么,现今黛玉似乎对于贾宝玉有所改观,两人的关系更胜往昔,贾宝玉也一有空就往潇湘馆跑,黛玉也是乐得接待。就连紫鹃也看出了两人的关系的不一般,曾多次向自己禀告。但是,他为了尊重黛玉的感觉,并没有怎样地深究,可为什么心会这样的痛。 一咬牙,逼迫着自己不再去想别的事情,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更可何况,他一直奇怪黛玉和他母亲的关系。为什么他的母亲会这样的疼爱黛玉,他已经叫人去查这件事了,但是似乎知道这件事情的大多都已死绝了,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还得花下大时间来。 正想到这里,只听见,外面的声音渐渐轻了下来,最终变得静谧。原是法度方丈到了,看见黛玉和宝玉两人站在门口,忙请他俩进来。 “宝二爷,林姑娘你们看着天冷气清,快进里面来坐吧。” 黛玉随和宝玉跟着方丈进了屋,忽感觉有一束炽热的眼光在注视着自己,回头看见北静王正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不由得一怔。马上又恢复了原有淡定。黛玉在心中不住得告诉:不要再去看他,也不要再去想他,他终究不是你的归宿。 这时,方丈对着北静王作揖,脸上深有抱歉的露出一个媚笑,又从身边的小沙弥手中取过一杯香茶,敬递给北静王。 “您看,北静王爷,这真是我寺门不幸,晚间出了那样的事情,此间竟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反倒让您笑话了,又扰了您的清梦。连害得宝二爷和林姑娘也受这样的苦。” 北静王接过法度方丈递上来的茶,并没有喝,而是随手放在一边,看着法度方丈问道。 “那不知方丈可抓住了那逃跑的僧人了不曾。” 法度方丈正想愧答“没有”,不巧正有一个寺中僧人前来拜见。正是那达摩院首座,只听见那个僧人先对着法度方丈行了礼,又对着北静王见礼,最后还不忘对了宝玉和黛玉拜了一拜。 看着法度方丈却又不说话,法度知道此时兹事体大,但无奈北静王正坐上首,只好对他说道。 “有什么事尽管直言,有北静王爷在这里有什么天大的事还解决不掉的。” 听了这话,那个僧人也只好再对着坐在上首正悠闲的喝着茶的北静王行了一个大礼,禀告道。 “禀北静王爷,小僧是达摩院首座法能,方才敝寺边上的泸水庵的静安师太前来敝寺索人,说是她庵中少了一名小尼,笃定了定是让本寺的一个僧人拐去了。直到现在还赖在寺门口不肯走,说今天不见到那名小尼将她带回去,定是不走了。还望北静王爷做主。” 北静王听了这话,便知道定是那失踪的小僧与那小尼私奔了去了。但是因那泸水庵是北静王妃出资修的,又不好开口说什么,便也不说话,就让法度方丈自己定夺。 法度现在并无什么好的办法,便无奈跪在北静王的面前,涕泪俱下,向着北静王并皇家请罪。历数自己的不周之处,听得众人烦了心。 黛玉也似乎有些受不了他这样的唠唠叨叨的,头微有些发疼,歪歪斜斜的倒在椅子上,一手按着太阳穴。北静王见了知道黛玉身子未好,又这样半夜的起来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不舍之下,只好让法度方丈先引那静安师太进这厅里来,再做商议。法度听了,忙亲自出寺去迎。(.)好容易将那静安师太并使几个手下的尼姑引进了厅里来。 那静安看见北静王也再,便不好多做什么,一切皆有北静王安排料理。那座泸水庵本就是北静王太妃出资让人建的,也怪不得法度方丈不敢得罪了她去。现众人见北静王都在这里,自然是以他为尊。 “法度方丈、静安师太,此事小王也知道一二,唯独现在也没有办法下什么决断,唯有将这两人找到了来,再做定夺。既然两人是同时失踪的,说不定就在一块儿,就烦贵宝寺,贵宝庵连夜派人去寻。现在是夜间,怕他们也是走不远的。” 既然是北静王下了命令,泸水庵和卧佛寺当然尽力寻找,因泸水庵毕竟是小庵,卧佛寺是皇家大寺,因而分别派出两百名女尼和三千个达摩院僧人前往寻找。而其余人在寺中静候,宝玉虽心中万分担忧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一个劲的喝水。 约摸两个时辰,天便亮了,天一亮,众人寻找也见得方便。又不出一个时辰,便有几个达摩院僧人绑着一个脸上满是污泥的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僧人并一个光头女尼上前来。交到北静王面前。 静安师太和法度方丈一看正是自家丢的人,便各指着大骂。不过都是些不入耳的话,听的人心里刺剌剌的。黛玉有些听不过去了,便起身来,走到那个女尼前,上前将那个满身泥污的女尼搀起来。 静安师太从未见过黛玉,也不知她是何身份,因黛玉方才半夜天暗,出来时并无心打扮,只是随意的穿了衣,披了发。又见黛玉坐在贾宝玉的身边,便以为黛玉不过是个贾宝玉带来的平常侍妾。便语气不善地连黛玉一同骂了进去。 “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来管我教训徒弟的事情。还不快滚一边去,否则连你一起打。” 又看见了那原本跪在地上的女尼被搀了起来,操起拂尘便往那女尼身上打,一边打还一边骂。 “你这想男人想疯了的小贱蹄子,竟敢干出这样的勾当来,你还要不要脸,就算你不要脸,师傅我还要脸,你眼里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师傅。你这小娘养的贱货。” 那拂尘重重的砸下来,直打得那小尼直掉眼泪,却又不敢躲。黛玉见她可怜,便将她拉带自己的身后,谁知静安师太也真是在气头上了,不管是那七二十一连黛玉也一同打了进去。 黛玉本就身子弱,这一拂尘下去黛玉一个没站稳,便要想边上摔去,眼见着就要倒在地上,北静王竟然鬼使神差般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将她一把搂入自己的怀里。众人竟都没看见他是怎样到了黛玉身边的,想到北静王这样小的年纪便有这样俊的功夫,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黛玉见北静王抱着自己,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她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心跳,而他微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北静王感觉到了黛玉的异样,这样近的距离他感觉聆听到了,黛玉的心声。 她是爱着他的,她还爱着他。北静王从黛玉的心中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不由的一阵狂喜,将黛玉搂地更紧,仿佛在这个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 黛玉深吸了一口气,挣扎出了北静王的怀抱,对着北静王到了一个万福。 “黛玉谢北静王爷相救之恩。” 她不能够再接近那个怀抱了,那个怀抱对于她来说似乎有特别的魔力一样,让她越来越不能够自拔。黛玉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她越是靠近那个怀抱,那么她就离危险近一分。亲情,有时对于她来说都是不能够轻易敞开胸怀的,至于爱情,那是更加不可以相信的东西。 北静王再一次从黛玉的眼中看见了,忍耐,不信任,还有深深地伤痛。他知道,她还是不相信他。于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回到了自己该坐的位置上去。他知道,只有这样做对于黛玉来说才是最好的帮助。 黛玉转过身淡然的对着静安师太道。 “师太,何必这样,黛玉想来这个小尼这样子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不但丢了贵宝庵的名声,更是污了北静王爷的眼。您看这样可好,就让黛玉前去为她梳洗梳洗,到时也好来见众人。” 静安师太听她自称黛玉,再想想刚才北静王的反应。不由得惊了一身冷汗,北静王太妃在她面前夸赞这个林黛玉的种种好处,甚至常表现出要让她做北静王正妃的意思。听了黛玉的建议,忙点头称是,哪还敢再做造次。 于是黛玉便让紫鹃扶着那个女尼,随她进了厢房。而其他的人出了法度方丈也派了几个僧人将那个帮了来的人带下去洗一洗,其余的都在厅里陪着北静王喝茶。 而宝玉见黛玉有所行动,又想到自己先前答应过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轻举妄动,也只好坐着喝茶,心中却已经放了下来。 其实黛玉还没有想到什么很好的办法,也只能暂时拖住他们的脚步,又让紫鹃快些去泸水庵将太妃请来。此事恐怕还未惊动太妃。只有太妃来了,才能够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毕竟是皇族的地界,她一个人说了不算,还引人话头。 黛玉让紫鹃扶着那女尼在梳妆台前坐下。雪雁拿水帮她洗了脸,黛玉一边帮她整理身上被树枝勾破的衣物,一边对她说。 “你和那个和尚的事,我已经听宝二爷说过了,我也是真心敬你才会出手相帮,不过到底能不能帮到你,就要看天意了。能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那个女尼转身給黛玉跪下,一边抱着黛玉的裙摆大哭,一边道。 “我不过是这地上的尘土,这能姑娘和宝二爷你们那个这样大富大贵的人操心,今天我香雪能有这样的福气,受您的大恩,即使就此死了也是无所怨言的了。就盼着姑娘您能帮忙救出大正,若是不能救出他,那便是我还活着也就死了一样。” 黛玉忙扶她起来,将她让到凳子上坐下,现在她也只能尽量拖到北静王太妃来时,到时她也好说话了。北静王太妃素来是疼她的,又是她的义母,到时她一求,再和她一说这两人的事情,便也就快成了。[.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突然,“咚咚”门外传来震天一样的敲门声。雪雁忙出去只开一小条门缝,看见正是放在与静安师太一同来的几个女尼,便没好气的说道。 “又是怎么了,又把姑娘家的门敲得这样响的吗?我们家姑娘身子弱,受得了这样的响声吗?真是不懂规矩!” 原来,这些女尼原本就与那个失踪的女尼不和,因这失踪的女尼是静安师太身边贴身伺候着的,有平时肯干肯吃苦没少得静安师太的夸赞,因而好不容易抓住这样的机会,又怎么会放过。谁想半路竟杀出个林黛玉,想要拖延时间,她们定不会就这样放过那失踪女尼,于是便来黛玉这里催促。 听见了雪雁这个样子,那个敲门的女尼也不敢惹怒了她,自然好言好语的伺候着。 “姑娘别急,我们不过是来问问,还要多久,怕王爷、宝二爷和方丈都等急了。” 雪雁听了,甩给她一个白眼,冷笑道。 “催什么催,怎得等梳洗好了才可以见人。别说是那个尼姑,就是连我们姑娘也得好好梳洗梳洗。也不想你们昨晚干的事些什么事,就这样吧我们姑娘吵醒了,到现在,头也没梳,脸也没洗。你让她一个姑娘家如何出去见人?” 另一个女尼听了这话,想到黛玉方才出现的时候是蒙着面纱见人的,她们就是想见也不能一睹真容,不由的小声嘀咕道。 “反正都是遮着脸的,还管什么梳洗不梳洗的,好看不好看的。给谁看去?!不就是凭着那一张狐媚的脸蛋哄得北静王爷的心都向着她,怎么现下就不好拿来给人看了呢?” 听了这话,雪雁连想都没想就伸手给了她一个嘴巴子,怒道。 “好你一张狗嘴,她好歹是个小姐,将来就是嫁人了也少不得是个贵夫人,是你们这些地下的污泥想看就看的吗!那些又是什么话,我们家姑娘纵然是得了北静王爷的钦慕也是他北静王爷的事情,你们这些长舌在门前嚼舌根,要命不要?” 那个女尼被雪雁打得愣在那里,不由得心头涌起一阵怒火,想着自己好歹也是泸水庵的监寺向来只有打别人的份,何曾被人这样打过。更何况来人还是个小小的丫头。想到这里便扑上去要与雪雁扭打在一起。雪雁也不是吃素的,又与紫鹃学过几个招式,怎奈她人多势众自然落在下风。 此时众人都已失了理智,早已忘记了这是在黛玉的门前,而房中还有一个黛玉,这样大的吵闹声,自然将人惊动了。这回连叫都不用叫,守在不远处的达摩院僧人便冲了过来,但是见着皆是女子,又在黛玉的房门之前,不好上前劝解。只得让人去请了静安师太来。 “住手!” 只听见一不冷不热,却震慑人心声音,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素衣仙子飘飘然出现在眼前,不由得愣在了那里。这时,香雪忙去去了纱巾来为她带上。始见黛玉真容,众人早已没了魂魄。见黛玉戴上了面纱,反觉更加撩人,便浑身瘫软在那里。 “这是怎么了?难到佛门中人皆是这样的脾性,喜欢上门挑衅徒惹事端。可是黛玉记得,这佛门最是清静之地,忌动嗔念。法度方丈你到给小女子解说解说。” 黛玉一挑眉,并不问赶来的静安师太,反倒直接问了跟在后面的法度方丈。法度方丈自然知道黛玉指的是晚间的事情,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黛玉姑娘,我徒清心,清雨,清言等人皆是我们最出众的徒儿,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不如让她们说清楚了,倒也好处罚。” 此时静安师太见自己最最得力的几个徒弟竟然都在这里,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自然少不得对着黛玉好言相请。 “那是自然,难道静安师太觉得小女子会因着她们是您的徒弟而徇私不成。” 言下之意便是,让静安师太别想让她看在她的面子上,饶了这些人。该算的帐她是一样都不会少算的。 听了这话,静安师太的脸色更是难看了。清字辈的三个女尼也是后悔不迭,到不是后悔打架的事情,她们至今都认为不过是一个小小婢女受罚的最后绝不会是她们。更何况在泸水庵中听多了黛玉的事情,多不过是她温顺隐忍,想着不过是个养在闺阁的软弱女子,又能怎么样呢。她们是后悔这事情恐怕又会让惩罚香雪的事情失了最好时机。 “王爷,王爷,王爷您要为小民做主啊。我等自小便在泸水庵中,每一次太妃前来我等皆是精心照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三位师太这样说,是认罪了,此时正向着北静王爷在告饶不曾。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世上从来不曾有什么功过相抵的事情。有功王爷自然会上你们的,有过自然也自然也逃不过罚去。” 原本三人不过是希望北静王爷看在太妃的分上能偏向她们些,然而黛玉的一番话,完全将三人的意愿曲解,将三人气的直咬牙。 “姑娘这是什么话,明明就是那丫头先动的手,怎就此时反倒要反咬一口了。” “反咬一口?你们是出家人,自然不用在乎什么容貌,可是你看看,你们将雪雁的脸给抓伤了,姑娘家最要不得的就是上了脸。再者说了,她为什么要打你们?那都是你们该打。此件事雪雁无过,反倒有功,该赏才是。” 清雨也是就是那被掌匡的女尼心中不平,想着自己既然是监寺自然静安师太会帮着说上几句好话,到时候北静王爷必然看在太妃的面上大事化小。而林黛玉不过是北静王爷看上的女人,自然要巴结着王爷,也不敢说些什么。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一开始就错了。 “姑娘说的好生偏心,凭什么这丫头片子出手到时有功了?这让我等如何心服口服?” “不服是吗?那我倒要问问了,先前你们说的些都是什么。我凭这张狐媚的面孔去勾引了北静王爷,你们平日皆是呆在泸水庵之中,又怎会知我的事情?就算不是胡说八道,也该是妄加揣测了太妃的意愿罢。你等又与香雪有怨想早些见她吃苦,便来这里催促。出家人不打诳语,不思淫逸,你等不仅犯了嗔,痴,恨三戒。更加无端揣测主上意愿。” 黛玉喘了口气,看着那些人越发苍白的脸色,就连静安师太也有些失控的捏紧了拳头,眼光闪了一闪。 “我的丫头忠心护主,自然是有功。尔等犯戒自然是有过。师太看是不是这样?” 说罢,黛玉冷眼看着静安师太。大有今日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便和你没完的势头。这静安师太也是有些怵黛玉的,现下看着她这般厉害更是不敢说什么。低着头抬眼偷瞄了北静王一眼,只见北静王竟然打了个哈欠,似乎对这一切并没有什么意见,甚至觉得有些无聊。只好腆着脸笑着问黛玉。 “既然伤了的是姑娘的人,自然有姑娘说了算。” 想来自己已经这样卑躬屈膝了,而自个儿好歹也是个一庵之主,这林黛玉少说也得看在北静王太妃的面子上,放这些人一马,顶多就是打几下,教训一顿也就算了。自己面子上的功夫是给足了,又讨了个好人情。 “师太此话当真?贵宝庵的事情全有小女子说了算数?” “那是自然,在此的人皆可作证。” 看着黛玉面纱下的笑脸,静安师太总觉得浑身怵得慌,好像自己被算计了似的。但是却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然而当这话一说出口之时静安师太便有些后悔了。 “既然是这样那便甚好,清雨,清心,清言,你三人之罪我方才已历数,既然你师傅已经应允,便由不得你们认与不认。既然你们这样长舌,我便不介意让她短些,你们喜欢动手,我也不介意让他们再也动不了。不过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等又是佛门中人,我自然要宽待些。” 三人听了黛玉的话,先是脸色刷白,后又听黛玉要宽待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当听到黛玉最后一句话是,一瞬间面如死灰。 “来人,上夹棍,先断了她们的十根手指。在命人将她们的舌头穿个孔,记得穿上个金铃铛,就当看着她们这些年来伺候太妃尽心的份上,赏她们的。这铃铛一说话响个不停,便叮叮当当想来再难听的话也会好听些。只是你等犯戒过多,我念在尔等一心向佛的份上,只让尔等上思过崖清修十五年便是。” 静安师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黛玉,没有想到这样功夫她就废了自己三个最得意的弟子。怨恨之余惊叹黛玉的手段狠辣,总觉得和自己听说的那个林家小姐相去甚远。 可是此时还不容自己多想,忽然院外一阵大乱,然后便有北静王的小厮跑着进来,跪在地上回禀道。 “回禀王爷,太妃的銮驾已经到了寺门口了。” 听见了这话,众人皆忙着前去寺门口请安迎接,唯有黛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心想到真正的救星终于到了。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香雪和大正两人,又瞥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宝玉,便出了大厅。 “走,我们也别闲着,出去迎接太妃。” 此时,北静王正亲自扶着北静王太妃下车,可是北静王太妃看见北静王却未见黛玉便沉下脸来。好不给面子的甩开北静王的手。 “怎么是你,这些事情自有那些当奴才的人做,你是个王爷,就该好好做你该做的事情,真是越大越没规矩!” 说着,让身边那个名叫白芷的侍女扶着自己下车。刚刚下车,北静王太妃就看见紫鹃扶着黛玉向自己走来脸上又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忙上前去,将黛玉搂在怀里,好好的全身上下看了一个遍。 “玉儿,又瘦了。我听说前一阵子又生病了,可好些了?” 黛玉笑着回说,好些了,不用她太过担心。又一边扶着北静王太妃进寺里去。来到了大厅内,北静王太妃看见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便问是怎么回事。 “太妃不必多想,不过是些小事。静安师太已经答应了玉儿,说是此事由玉儿来定夺。玉儿也就一时玩心,来做个审案的白面包青天。” 黛玉嬉笑着,似是在玩笑,又像是说真的。倒是把静安师太给急的,她什么时候说过要把香雪的事情交给她了。谁曾想到自己还未开口,黛玉便又道。 “太妃若是不信,大可以问王爷,当时他也是在场的。静安师太亲口答应下了泸水庵的事情有黛玉来做主。” 黛玉笑着看着静安师太,眼中却是蒙着一层霜雪。看到北静王静默的颔首之后,静安师太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难道就这样败给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了。看着两人之间似乎很好的样子,北静王太妃的却很是高兴。 “拿着两人是怎么回事?” 黛玉便把两个人怎样青梅竹马,又怎样生离死别,最后终于又相遇在一起,只可惜一个为僧一个为尼,听得北静王太妃直抹眼泪,便自然对于两人有了好的初次映像。 “但是虽然这两个人是心心相惜,但也倒是犯了佛门中的规矩。不过方才我既然是饶了那三个小尼一回,这里自然也要饶她一些。只是死罪能逃,活罪难免。我就给你们两个身为佛家弟子最大的惩罚。自此以后,你两就不再是佛家弟子了,往后也再不准进入佛门,免得污了这佛门清净之地。” “黛玉姑娘,这两人竟敢扰乱佛门清净之地,您就这样放过她们了?” 静安师太瞪着黛玉,实在不相信,黛玉对于她的三个爱徒这样狠心,此时就这样放过了香雪去了。而黛玉则一脸茫然的样子,反问静安师太。 “师太难道不觉得,生为佛祖的信徒,此生都不能再入佛门便是对信徒的最大惩戒吗?若是师太不这么觉得,恐怕并不是真心礼佛的吧。” 静安师太被问得无话可答,也答不出来了。只能闭上了嘴,不再说什么。黛玉也不再理会静安师太,转过身去央着北静王太妃。 “太妃,玉儿有一事相求不知太妃能否做主?” “玉儿有什么事,尽可以说。就当是我送你一件礼物罢了。” “玉儿就先谢过太妃了,玉儿看这名叫香雪的小尼既然已经不是佛门中人了,不如赐给我做了我的贴身侍婢,我也好天天听她说些佛道,也好日日为父亲诵经祈福。” 说着想到了她的父亲又落下泪来,北静王太妃见她这样,心里不好受,又想到黛玉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和父亲,便也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看着地下跪着的那个低垂着头的女孩子,便抬了抬手,道。 “抬起头来我看看。” 香雪有些胆怯地不敢抬起头来,这时站在一边的静安师太见香雪这样,想着自己的三个爱徒,若是没有了香雪这档子事也不会就这样没了。怒由心生,不由得拿起拂尘打在香雪的臂上,嘴里还不停地骂道。 “你这小蹄子,林姑娘能看上你就是你的福气,竟还敢这样矫情,不听太妃的命令。” 黛玉见那个静安师太这样对手下的小尼自然是生气,人前尚是这样,想到平日里还不知道怎样。但是黛玉并没有上前制止,因为她知道自会有人去做。果不其然,这时白芷上前,一边将香雪扶了起来,一边骂道。 “还不快住手,也不看看这实在太妃娘娘的面前,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这样大喊大叫的。来人还不打出去!” 静安师太听了这话,自然气焰也灭了下去,虽没有人真上前撵她,但是自此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北静王太妃见香雪这般羞涩,看着生得也不俗,更何况又是黛玉提出来的,自己也真心想帮他们两个,便点头答应了。 “那这个小和尚就留在我北静府里,留给我儿水溶使了,不知师太方丈可有别想?” “太妃真是菩萨心肠,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我们自然没有意见。” 静安师太和法度方丈虽心中不愿就这样放过两人,但也只得满口奉承答应着。她虽只是个太妃,可是却深得皇上的尊重,就连宫中的娘娘都要敬她怕她三分,更何况是这寺里庵里的出家人。 站在一旁的宝玉听见了这话,终于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感激的深深看了黛玉一眼。黛玉装作没有看见,只是和太妃两人聊天。这些细微的动作,倒是全在北静王的眼里,便上前将宝玉拉出了大厅,借口两人很久未见,说是要叙旧。 然而此时,黛玉见了此时还如此嚣张的静安师太,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了她去。便在扶着北静王太妃起身之时,“哎呦”一声捂住了臂膀。太妃着急忙问道是怎么了。黛玉忙摇着手,这一动便又是“哎呦”一声。 “太妃,不碍事的,你别急。可能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说到这里,黛玉煞有介事的看了一眼静安师太,静安师太想起那日自己拿拂尘误伤了她的事情,不由得想着。莫不是她还记着这事情吧,想着此时再告她一状。 “怎么回事,紫鹃你说!” 一听到黛玉受了伤,北静王太妃如何能不急。见黛玉并不肯言,便要紫鹃说话。紫鹃看黛玉那一瞥看的清清楚楚,又怎么会不知黛玉心想。便垂头将那日的事情说了出来。北静王太妃凝眉,冷冷的瞪了一眼静安师太。 “太妃,师太不过是不当心的,也不知道我是谁,不知者不罪。再者说了,那晚那些口出狂言的尼子虽是师太门下却也不是她一个做师傅的能掌控的。您就不要太计较了。” 北静王太妃虽然当下应着了,但是黛玉清楚自己越是这样说,北静王太妃便记得越深。自然不会让那个静安师太得了好去。至少这个主持她是做不来了。想到这里也好,至少静安师太这样火爆的脾气和随意乱打人的习惯,庵中的女尼定是受了她不少的委屈。 用过午饭,北静王太妃仍旧不放心黛玉手臂上的伤,便忙着要回去找个大夫看看。一行人自然是一同回去了。 “玉儿,你就和水溶同坐一架车吧,让莫言去骑马。你平日里骑马射箭日日都练也该休息休息了。” 北静王对着北静王太妃做了一个揖,便将马绳交给了莫言,跟着黛玉上了原本黛玉来时坐的马车。北静王自然知道太妃是什么意思,自从黛玉过了十三岁的生日之后,她便总是问北静王黛玉的情况,似乎长久以来,他们之间除了黛玉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而黛玉又怎会看不出来太妃的用意,只是太妃待她向来是极好的,因此也不好驳回。这时,北静王太妃的声音再次响起,指着黛玉身边的紫鹃雪雁道。 “你们两个过来,长得真好,来自跟我坐吧,也说些玉儿平日里做的事让我听听。” 于是,车厢里便只剩下了北静王和黛玉两人,还好车中的空间并不小,两人一个贴着左壁坐,一个贴着右壁坐。沉默了很久,因昨夜没有睡好,又动了不少心思,免不得有些力竭,黛玉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渐渐撑不住了,将要倒下来时,身下一软,原来是北静王将她揽在怀里。 “这是做什么?若是让人看见了,那还得了,还不快放开我!” 黛玉面对这样宽大有力的怀抱,无力的挣扎着。这听见北静王轻笑。 “放心,既然额娘已经让我们坐同一辆车,自不会让人来破坏。安心睡吧,昨夜该累坏了。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情,永远不会。” 黛玉一时间从心头涌上一阵感激,可是还有比感激更加热烈的东西在她的心里翻腾着,让她有些难受,那正是她所害怕的。她不容许自己的感情掺杂进任何的政治因素,也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因此她要控制住自己。可是黛玉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了。 她不再挣扎,而是静静地靠在北静王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就这样安心的听他心跳的声音,感受自己身边这个深爱着自己的人。 正是: 情至深处不自控,爱到浓时难断绝。 ------题外话------ 剧透一下,明天黛玉会出府,去哪里······哈哈,就不用我说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薛傻子被惑强下聘,林颦儿盛怒出贾府 黛玉回到大观园已有几日了,那日因睡得极沉竟未觉自己已被人送至潇湘馆,直到醒来时方觉自己睡在潇湘馆的床上。[]雪雁将那日北静王是如何抱着她进来的,又如何暗暗吩咐她们好生照顾着的事统统说了一遍。 黛玉听了之后,不笑反怒,嗔道。 “来人还不快把这爱嚼舌根的小丫头片子打了出去,或是送回到姑苏老家去,看她还敢不敢在这里,嚼主子的舌根。” 雪雁经了上次的事后当然知道黛玉有多疼她,朝着她吐吐舌头,黛玉见此更是要下床拧她的嘴,看着黛玉赤着脚追着雪雁在内室中到处跑,紫鹃慌忙拦着。 “姑娘,地上冷,王太医交代下来了,万不可受了风寒。您还是上床养着吧。” 这是雪雁已经跑了出去,黛玉见此也只好作罢,让紫鹃扶着回了床上。自那天之后,又在家休想了好几日,期间不过宝玉每日晨间都会来串门,或有迎、探、惜三个来过几次,或有些丫头婆子来看过,不在话下。 这日,正好薛姨妈和王夫人在凤姐屋里喝茶,丫头们上了茶,上了果点便退下了,只有王夫人的心腹丫鬟名唤彩云的丫头在一旁伺候着。薛姨妈喝了一口茶,有些生气的对着王夫人说。 “你看看那个林黛玉,前个儿刚刚和北静府的两个主子出了去,现在回来更是神气了,这不是又病了,听说各房里的丫头婆子们都忙着去看她呢!宝丫头在那个院子里,没人亲没人爱的,不知道要被人怎样欺负呢!原本我还盼着宝琴来了能有个支应谁曾想到那小蹄子三下两下就把人给弄出府去了。” 说着说着便拿起手帕抹眼泪,一边哭还一边说这给王夫人听。 “宝丫头受了委屈还不说,可是毕竟是叫你一声姨妈的,到时那丫头不争气,反给你丢脸了。” 王夫人本就是心中藏不住什么心事的人,为人又直肚肠,经薛姨妈这样一激,立马怒起来,要砸茶盅,还好身边的彩云拦着劝着。 “夫人稍安勿躁,要是您砸了这盅子,老太太听见了定是要人来问的,莫要惊扰了他老人家。” 王夫人听了这话,渐渐止住了,这时凤姐一边喝茶,一边慢慢悠悠地吹着气,将那些浮在面上的茶叶都吹散了。 “您也不必这样着急,这样吧,我出个主意,姨太太看看可好?” 薛姨妈听见凤姐肯给她出主意,忙止住了哭声,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只听见,凤姐压低了声音,凑近了薛姨妈的耳边道。 “不如这样,要蟠儿娶了那个小妮子。” 薛姨妈听见这样的话,气得差点没有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凤姐的鼻子,唾沫星子满天乱飞。、 “你这是哪里来的馊主意,我不常看见她还这样窝火,要是把她娶进门,那还不气死我。” 凤姐并不生气,而是脸上露出了深深地笑容。更凑近薛姨妈一些,声音虽低,但是王夫人却可以真真切切的听见。 “姨奶奶您想啊,想她林黛玉这样的配了蟠儿,不是我说,凭蟠儿这样的品行,若真的成了还不每天怄死她。到时家里不仅已有了香菱,外面在招三惹四几个,您就在家里再给她加几个厉害的人物儿。到时候还真不知道是谁呕谁呢!” 薛姨妈听了觉得有理,便和凤姐合计着怎样去谋划,又是一个下午,只听最后凤姐又对着薛姨妈道。 “姨奶奶,明个儿您就找个借口将宝丫头找出来住几天我们也好合计合计。” 薛姨妈答应着,忽想到上次说迎春过继的事情,便问王夫人办的怎样了。王夫人笑着点头道。 “放心吧,等得了空,趁着老太太一高兴就说了。迎丫头自然是答应了。还有那些教导琴棋书画的先生已经开始教了。” 原来,这邢夫人一生无子,迎春只是原先正房夫人的孩子,她不过是个续弦,早就看迎春不待见,这回还王夫人应允了,将来等宝玉长大成亲了,第一个孩子定是给她的,她自然乐得接受。 第二天,宝钗听到从贾府传来的消息,说是薛姨妈心口疼,便只派人和李纨知会了一声,就急急得出了大观园。回到家后,听了薛姨妈的一席话,也觉得可行,便商议着肯怎样能让薛蟠见上黛玉一面。 正巧这几日,黛玉正在安排着香雪出大观园,那日,黛玉假装生气说是香雪偷了自己的东西,嚷着吵着定是要将她赶出院子里去。贾母听说她原本是那样品行的人,本就不同意她进大观园的。只是想着黛玉一片孝心,而栊翠庵的妙玉又向来轻狂些,不太近人,便也不好拒绝。 这会子听说香雪偷了黛玉的东西,十分相信,立马同意将她赶了出去。只是少不得要教训黛玉几句,虽说是最最宠爱的外孙女,可是教训的时候也是有的。 “下次断不可再带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来了。你若是想要为父亲诵经念佛,自可以告诉我,我去找些身家清白的人来伺候你,不也更好。” 黛玉听了这样的话,并不回嘴,只是一味的那帕子抹眼泪,贾母见她这般可怜,便让紫鹃扶她回潇湘馆去歇着,莫让风吹了,再受了寒。黛玉刚出了贾母这里,便听见雪雁来报。 “姑娘不好了,我依着姑娘的话,一路跟着那些将香雪拖出去的人。原本都好好的,谁知半路杀出个呆霸王,吵着要带香雪回去,做个妾侍。” 黛玉听了,想着这还得了,连忙跟着雪雁往外头赶。只见在后门不远处,边有几个小厮拉着一个吓得一跪在地上的女孩子,那便是香雪。站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胖胖的肥头大耳的年轻公子,带着几个拿着木棍的家丁。 黛玉便知那就是薛蟠,虽说从未见过,不过看着架势就知道是他。 “还不快住手。” 这句话并不是黛玉喊的,而是紫鹃喊的,因为黛玉根本喊不出这样响亮的声音,而且作为一个小姐这也不是她该说的话。 薛蟠听见声音,想要转过头去,怒骂对方的无礼,却看见远远地走来一个神仙似的美人,身后跟着的皆是一个个长相标致的丫头,特别是扶着那仙子的丫头。(.无弹窗广告)薛蟠只看了一眼,便已酥倒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而跟在薛蟠身后的那些人,也从未见过这样美的人儿,都怔怔的站在那里想要大饱眼福。 黛玉见这么多人盯着她看,用袖子掩了脸,别过头去,紫鹃连忙拿出面纱来,系在黛玉的脸上。这时,薛蟠和众人才醒悟过来。只见黛玉冷冷的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香雪。 “你这丫头,偷了我的东西不成,现在又要勾引好好的爷们,来人还不快打出去。见了你我就生气!” 这一声莺咤几乎将薛蟠的魂儿勾了去的,只知道顺着黛玉说的,对着小厮们挥挥手,痴痴地道,眼睛却不离开黛玉蒙着面纱的脸半步,嘴角已有盈满流下来的涎水。 “是、是、是,打出去,快打出去。” 见薛蟠放了他们,小厮们连忙将香雪赶了出去。黛玉见香雪得以出了大观园,外面自有北静王的人来接应,自不必担心便要走。谁知薛蟠竟拦住了她,一边搓着双手,一边淫笑着靠近黛玉。 “不知这位姑娘是何人,竟有这样的美貌。要不我们去喝一杯,今个儿我醉仙居请客。” 黛玉见薛蟠并不是好缠的人,便想不理他管自己就走,谁知他竟追了上来拦住了黛玉的去路。 “姑娘,若是能留下姓名,下次在下也好找你。” 黛玉并不屑与这样的人说话,因此她并不回答薛蟠的话,薛蟠之始至终都是在一个人说话。黛玉实在被她缠得不行,紫鹃刚想使出身上的功夫,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薛兄,原来在这里,可让我好找了。” 原来是宝玉,而薛蟠今日来这里也是为了找宝玉去喝酒的。看见宝玉来了,薛蟠任然看着黛玉不放。宝玉愿不想来的,只想推说是病了,是听了小丫头的话,说黛玉在门口被薛蟠拦住了。任是袭人怎么劝要他不要出去,免得而是生非,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这不是林妹妹吗?大嫂子正忙着找你呢?还不快去。” 说着又给紫鹃使了一眼色,紫鹃便扶着黛玉,告退了。宝玉见黛玉脱险松了一口气,只是少不得要被拖出去喝酒,而席间薛蟠每每问及黛玉之事,宝玉总是敷衍推搪,薛蟠见喝得不尽兴,也就早早地散了。 回到家中,薛蟠晚间呆在家里只望着窗外发呆,薛宝钗和薛姨妈皆怪,这薛蟠今日是怎么了。早早的就回家了,吃过晚饭什么也不干,宁府里来人叫他去喝酒,他也回绝了,竟乖乖地呆在家里。 薛姨妈生怕他又出了什么事,便携着宝钗到他屋里来,香菱正坐在炕上绣着花,薛姨妈挥挥手让她出去,香菱倒了两杯茶,放在坐上,便掩了门出去了。 “这又是怎么了,莫不是改了性了?这倒也好,在家里乖乖读书,来日能考个一官半职的,来日娶个书香门第的小姐也不至于没话说。” 薛姨妈这一席话正中了薛蟠的心头,想来那荣国府里的小姐是个个琴棋书画精通的,皆是上等的人儿,其中属黛玉和宝钗为最。宝钗是他的妹妹,自是最最疼的,若是能将黛玉娶过来,她可是享尽齐人之福了。 想到这里,薛蟠忙滚到薛姨妈的怀里,拉着薛姨妈的袖子,一边撒娇一边说道。 “好妈妈,我现在可有一件事让你帮忙,若是您能帮我把这事办成了,那么从今往后,我就在家好好读书,在外好好管着生意,一定然您和妹妹在家里好好享福。” 薛姨妈听了这话,不由得到笑着,拍着薛蟠的头,笑道。 “你若是能好好的消停两天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你什么好好读书的!说吧,什么事!” 薛蟠听了薛姨妈答应他了,于是连忙从薛姨妈身上起来,认真地看着薛姨妈道。 “儿子我想要娶正室。” 薛姨妈听了这话,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现在脸上的表情真是有趣极了,若是你看见,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现在,薛蟠和薛宝钗各有心事,因此他们都笑不出来。 “妈妈,你就让哥哥说说是哪家的孩子?” 薛宝钗怕娘俩为了这事闹翻了,趁着薛姨妈还未说话,忙插嘴道。也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不能还没算计了人家,自己倒是窝里反。 薛蟠听了薛宝钗的话,十分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妹妹。然后小心翼翼地对着薛姨妈说。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薛姨妈会有这样的表情,他生怕她会不同意这桩婚事。 “是姑苏林老爷家的女儿,也就是贾府里的那个林黛玉林小姐。” 听了薛蟠这句话,薛姨妈脸上的表情渐渐和缓起来,笑着上前拉着薛宝钗的手将她拉到薛蟠身边坐下,笑着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她。这可要好好问问你姐姐了,她们姐妹几个可是常常在一块的。听你妹妹说,这孩子可是人中的极品。” 说着,薛姨妈对着宝钗使了个眼色,薛宝钗会意,忙顺着薛姨妈的话对薛蟠道。 “林妹妹在我们姐妹几个人中可是一等一的,可是,一等一的人也要找个一等一的人来配。在这京城里,能配得上她的人怕是少之又少了。” 薛宝钗这话是在激薛蟠,越是这样说,这个薛呆子便越会赶快去找贾母求亲。这薛蟠果然中计,站起身来,大嚷道。 “你们就当我是怎样的坏人,可不知道坏人也是会变成好人的。我明个儿就去找老太太求亲,现在就找人准备聘礼去。” 说着,便摔门出去了,将坐在走廊里的灯下做女红的香菱唬了一跳。薛姨妈和薛宝钗在屋里相视一笑,听见薛蟠在屋外叫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老王,你现在就去办一份聘礼,少爷我明个儿一早就要去贾家下聘。记住,虽有的东西,越贵重的越好。” 老王虽想说,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说吧。可是看见薛蟠怒气冲冲的样子,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得连声应喝着。[.超多好看小说]然后急急忙忙地找人去操办。 果然第二天一早,薛蟠便带着人,一路上吹吹打打,抬的抬,拉的拉,一共带了二十大箱的大红绸缎包着的漆金箱子,进了贾府。这时贾母还在睡觉,却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弄醒了。 鸳鸯见贾母醒了,忙上前伺候更衣洗漱。前面有小侍女端着一面铜镜跪在贾母面前,贾母一边穿衣,一边问鸳鸯。 “外面是怎么了,这样吵?” 鸳鸯一面抚平贾母衣服上的褶皱,一面回道。 “已经派人去看了。” 贾母点点头,这是那个被派出去看的女孩回来了,脸上有说不出的急切。她喘了几口气,这才对着贾母说道。 “老太太,是薛公子来了,说是来下聘的,要娶林姑娘。现在已经到了荣禧堂了。” 贾母一听,这还得了,想到黛玉虽然知书识礼,但是素来心有多重思绪,觉得自己不是家养的姑娘,地位自比不得人家,又无父无母,恐她知道了多想。便吩咐下去,要他们不要让黛玉知道此事。 “我们出去,看看这个臭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贾母此时已梳妆完毕,带着鸳鸯、琥珀等人朝着荣禧堂去了。等到贾母到了那里时,王夫人、凤姐还有李纨等人也都已到了那里。薛蟠正坐在下首由王夫人陪着喝茶说笑。众人看见贾母来了,忙站起来请安。 贾母抬抬手,让鸳鸯扶着自己在上首坐下,王夫人看贾母的脸色并不好看,接过呈上来的茶小心翼翼的递给贾母。这时薛蟠命人将送来的二十箱聘礼抬上来。并亲自呈上一份礼单给贾母。贾母却看也没看就丢给了王夫人。 “念。” 薛蟠没有看懂贾母的脸色,依旧得意洋洋地抬着头,想着,这样丰厚的聘礼,贾家自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可是王夫人见贾母脸色越来越差,便知道这一次肯定是要泡汤了。碍于贾母命令,只得谨慎伺候着。于是打开大红的纯金礼单,只看了一眼,便惊了一跳。她看了一眼贾母,清了清嗓子,念道。 “玉如意二十对,东海夜明珠二十颗,黑珍珠二十颗,上等红、蓝、黄、紫宝石各一百颗,玛瑙项链两百串,玉佩两百对,黄金五万两,白银十万两。还有宫缎,丝绸,冰鲛纱,软烟罗各百匹&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正在这时,宝玉冲了出来,一把夺过王夫人手上的礼单,人在地上,冲着薛蟠大喊大叫。 “我劝你不要再癞蛤蟆王想吃天鹅肉。也回家找面镜子照照自己,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林妹妹这样的人物。”宝玉正想冲上去打薛蟠,袭人忙拦住他,宝玉拼命地挣扎着,袭人便跪在地上抱住宝玉的脚。这时,薛蟠听见宝玉的这一番话,忙急着叫道。 “不嫁给我?你不过是林妹妹的表哥,她的婚姻大事由不得你做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段花花肠子,你已经有了房里这一帮丫头了,却还想要娶林妹妹。” 两人登时闹了起来,整个荣禧堂乱成一团,劝的劝,骂的骂,哭的哭,被扔在地上的那张礼单被你一脚,我一脚地踢来踢去。正好落在了听说了此事,赶来荣禧堂的黛玉的脚边。 看见黛玉来了,众人自觉地安静了下来。就连宝玉和薛蟠也不打不闹了。众人憋着气,紧张地看着黛玉俯下身,将那份礼单捡起来,翻开看了一眼。薛蟠便上前一步,一脸淫笑的看着黛玉。 “林妹妹,这可是我为你准备的聘礼。你若是不满意,我便照着这样的两倍三倍加,任您喜欢。” 黛玉懒懒地抬眼只瞥了他一眼,便直径走到贾母面前,贾母抬头看见黛玉泪眼迷蒙,一惊,想要解释。却看见黛玉“咚”的一声跪在了贾母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哭道。 “老祖宗,难道你就这样为了这点钱,把我就这样卖了?原是我看错您了,您知道吗?在我心里一直以为,就算我的父亲母亲都不在了,老太太也会待他们好好的照顾我的。谁曾想到,现在竟这样把我卖了。若真的是这样,那就让玉儿回姑苏老家去吧,虽说那里穷得没饭吃,也不至于会被随便卖了。” 黛玉说着就站起来,用手绢抹着眼泪,对着紫鹃说道。 “雪雁定是要跟着我回去的,至于你,本是老太太的人,若是你也爱着这里的荣华富贵,我现在就将你还了老太太,你若是想跟着我走,那就跟着雪雁回房收拾东西去。” “我这一辈子,既然已经由老太太给了姑娘了,那我紫鹃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魂。” 紫鹃听了黛玉一番话,拉着雪雁,只留下一句话,便回了潇湘馆去收拾东西。而宝玉听见黛玉的这一番话,已是泪流满面,又听见要走,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真切了,倒在地上。 众人原要上去拦着黛玉,却看见宝玉倒在地上,贾母连忙又回过来看宝玉。只见宝玉,眼神呆滞,无论怎么摇他都没有反应了。将他搀起身来坐在椅子上,他就坐,喂他水喝,他就喝。可是你问问他,和他说话,他就眼睛直勾勾得盯着前方看。嘴角不自觉地抽动着,一边流下涎水。 这可是把众人都急坏了,连忙请来太医,将宝玉府回去,那里还顾得上什么黛玉的事情。薛蟠见宝玉这样子,深知闯了祸了,连忙带着人走了,却把这聘礼留在了贾家。 里人来人往,贾母着急地坐在宝玉的床边,因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王太医现正留在了北静府里,这回来的李太医,也只得先给宝玉施了针,好不容易静了下来,太医开了药,贾母好歹松了一口气。 忽然,有凤姐的陪房周瑞家的来问。 “回老太太,这薛公子将那二十箱子的聘礼留了下来,不知该如何处置。” 凤姐正要代为答话,宝玉因听见了这话,慌忙又坐了起来,凭空地又踢又打,嘴里还大喊大叫着。 “快来人哪,不好了,下了聘礼要来娶林妹妹了。快打出去,快打出去。” 贾母见宝玉好容易睡下,现有看见是这样,便想到他与黛玉青梅竹马,近日来又常常在一块儿,就已知他心思。忙命道。 “快丢出去,丢出去!” 周瑞家的见此,忙下去办。这是宝玉看见所有的人都在了,就是独不见黛玉,便又大喊大叫起来。硬是要下床来。 “林妹妹,林妹妹怎么走了!” 贾母见他这样子,就好像心头上的肉掉下来了一块,一边抹眼泪,一边哭道。 “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在一旁的贾政,也劝着,贾母一边哭着,一面急着叫人去潇湘馆请黛玉过来。谁知,琥珀去了潇湘馆一趟,黛玉已经带着雪雁,紫鹃,春纤,还有王嬷嬷四人,整理了行装出了大观园了。 “不好了,林妹妹走了,我要跟着她去。” 宝玉闹着,贾母也只能偷偷地抹眼泪,王夫人合着手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贾政急得团团转,里闹成一团。整个里最高兴的要数赵姨娘了,若是宝玉不中用了,那么长子就是贾环了。忽然,宝玉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贾母吓得连忙要人将他扶到床上,命人赶快再将那个太医请回来。 昏迷之中,宝玉依旧叫着黛玉的名字。贾母听了,对着凤姐道。 “你赶快派人,四处去找,一定要将你林妹妹请回来才好。” 凤姐见事情闹大了,便赶忙名人四下打听黛玉的下落。原来,黛玉自出了大观园之后,便遇到了北静王的人。其实,紫鹃在整理东西时就让那只北静王送的白鹦鹉带了信去。 黛玉见暂时也没地方去,也只好上了北静王府的马车。来到北静王府,北静王亲自出门来迎。 “黛玉见过北静王爷。” 黛玉看见北静王,便屈膝行礼。北静王连忙扶她起来,笑道。 “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再聊吧。” 黛玉点点头,跟着北静王穿过大厅,走过一长长的穿花游廊,又路过了花园,到了一处清雅的地方,黛玉来过这里,便知是北静王的书房。进了书房,其余的人都被北静王派去整理行李,只剩下紫鹃在一边伺候。 “玉儿,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身子还没好,现在我府里调养些时候,等好些了。那是你若还是不愿留在这里,那我在命人安排你回家。” 黛玉白着脸,点点头,刚才的事情真让她吓了一跳,在她还没睡醒的时候,也就是她思考能力最最差的时候,来这样一出,让她差点应付不过来。不过想来,那个薛蟠也不会再来纠缠她了。 然而贾府可能是回不去了,黛玉想到这里有些失落,虽然在那个地方有很多的不如意,可是老祖宗对她真的是很好。而她今天为了保住自己,却说了这些伤她的话。黛玉想到这里便心中满是愧怍。 见黛玉并不说话,北静王也沉默着。他知道现在的她需要的是安静,黛玉抬起头,看见北静王沉默地看着她。脸色上一阵发热,连忙转换话题。 “那个,宝亲王被派了外差,可有来信。” 北静王回过神来,起身从书柜最顶上拿下一只上了锁的锦盒,从里面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黛玉。黛玉打开信来看,果然,这次忠顺王爷果然又来碍事。他的反叛之心昭然若揭,只可惜一直拿不到他的把柄。 不过还好,璟礽化险为夷,其实黛玉并不担心这件事情,因为历史上璟礽最终还是会坐上皇帝的宝座的,她要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让他的皇帝之路好走些。 “不会有事的,我们在这里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外面的事情,宝亲王他自会解决的。更何况,我林家的生意纵横四海,会在他后面推一把力的。” 黛玉看了那信,便放在蜡烛上烧了。北静王见她信心满满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了。不过黛玉毕竟长居深闺,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你可知道,王家和忠顺王府联姻了。” 黛玉摇摇头,北静王便将收到的请柬交给了黛玉,黛玉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大约是,下月二十四,请北静王去参加王家小姐和忠鼎侯世子的婚宴。 “这王家小姐就是王子腾的义女名叫王晴轩,忠鼎侯本就是忠顺王爷的直系下属,这其中定有蹊跷。” 黛玉点点头,便是赞同。正在这时,书房外发出了一阵争吵声,北静王便问道。 “莫言,这是怎么回事?” 莫言连忙进门,回禀道。 “回王爷的话,是太妃来了。” 北静王挥挥手让他下去,这时北静王太妃已经闯了进来,看见黛玉平安无事的样子,激动地抱住她就哭了起来。黛玉被吓了一跳,连忙安慰太妃。 “干娘,玉儿好得很,您不用担心。” 太妃放开了黛玉,将她扶到云榻前坐下,自己也坐在她的边上。笑着,抚着她的脸道。 “好孩子,我知道你怕我担心,不过现在好了,进了这北静王府,往后要是谁不待见你,我决不饶他。” 黛玉听了太妃的话,只以为是些安慰的话,便点点头。她并不知道,北静王太妃是怀着怎样真挚的感情说出这样的话的。 北静王太妃坐了一会儿,便要人扶自己回去了。黛玉起身想要送她,她却示意黛玉坐下来,对着北静王道。 “你在这里好好陪陪玉儿,她今天受了惊。” 说完便走了,北静王将她送至门外,就回来了。黛玉看着这对气氛奇怪的母子,怎么也猜不透,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黛玉坐了一会儿,紫鹃端着药进来了,黛玉喝了药,紫鹃便问。 “王爷,姑娘,午膳已经备好了,就一起吃吧。” 黛玉点点头,北静王就让人在琉璃轩准备,用完午膳,北静王又和黛玉两人在花园里逛了几圈。黛玉真的很想知道,北静王和太妃之间到底怎么了。他们一个是她爱的男人,一个是待她如亲生女儿一样的女人。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嫌隙。 “王爷,黛玉有句话不只当讲不当讲?” 北静王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告诉她,他会认真听她说的每一个字。 “您和太妃之间不该这样。” 北静王依旧不说话,黛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管的太多了。便闭上嘴不再说什么了。又过了良久,在让人窒息的沉默里,北静王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样的僵硬气氛。 “她从来不把我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从小就是这样。她和我的感情还没有我和你的母亲来得深。至少,每次来林府她都会把我照顾得很好。在我看来?” 北静王又沉默了下去,像是在踌躇要不要说下去,黛玉并没有着急,她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如果他要告诉她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就算她逼他,他也不会告诉她。终于,北静王再次开口。 “有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黛玉将手覆在北静王的手上,淡淡地笑着,似乎在说,她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这样的微笑却让北静王很安心。 北静王轻轻地将黛玉搂在怀里,这里是在北静王府,他可以大胆地做他想要做的事情。因此,他紧紧地抱着她。黛玉并没有挣扎,因为这一次,她知道需要温暖的不是她,而是正抱着她的人。两人就这样在午后的阳光下抱在一起,彼此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 只听见“砰”的一声,黛玉连忙将北静王推开,转过身去,看见身后正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的小侍女。她原是去给太妃送药的,为了抄近路才到这里来的,谁曾想到竟撞到了黛玉和北静王在这里搂搂抱抱。心想自己撞破了北静王的好事,一定免不了责罚,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王爷饶命,奴婢一时求快想要让太妃早些喝上药,才进了花园,奴婢该死。” 黛玉听见这话,心生一计,便上前将那个侍女搀起。 “这样,你只要答应王爷一件事情,今天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那个侍女听了这话惊喜的抬起头,对着黛玉道。 “什么事情,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黛玉神秘的一笑,又回头望了北静王一眼,靠近那个侍女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话,那个侍女笑着点点头,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了黛玉,急急忙忙地走了。 黛玉拿着那个托盘,教导北静王的手里,笑着对他说道。 “把这个给你额娘送去吧,做个孝顺的儿子,让她先对你改观。” 北静王想了很久,终于点点头,其实他现在缺少的并不是母爱,因为这样的爱贾敏曾经给他过,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黛玉。可是他不会忍心拒绝黛玉的帮忙,即使这样的帮助对他来说没有多少用处。 很多时候北静王都是一个冷酷的男人,但是冷酷的男人却永远逃脱不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北静王拿着太妃的药,朝着碧玉阁的方向走去。远远地就看见碧玉阁门口,白芷站在那里鬼鬼祟祟的样子,于是放轻了脚步,走到白芷的面前。白芷看见是北静王,显然吓了一跳。刚想要逃,却被北静王一把抓住。 北静王朝着碧玉阁前的花园看了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知道事有蹊跷。放开了白芷,要她站在原地,没有他的吩咐不准离开一步。白芷无法站在那里。看见北静王想要进去,忙拦住他道。 “王爷,太妃正在沐浴更衣,您进去恐怕不好。” 北静王并不理她,他看见白芷这样极力想要拦着他,不让他进去就知道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将手中的汤药递给了白芷。 “这药冷了,你拿下去再热一热。” 白芷看实在遮掩不过去,也只好听天由命了。北静王的轻功很好,走起路来几乎是没有声音的。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碧玉阁,门紧紧地关着,北静王站在一扇窗户之后,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原来,从书房回来之后,北静王太妃听说黛玉将她的奶妈,那个王嬷嬷也带了来了,便将她叫到了碧玉阁来。她们俩说着说着,便谈到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正好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在窗外偷听的北静王的耳朵里。 “王嬷嬷,这几年来不知玉儿过得可好?” 北静王太妃坐在上首,问着和自己一同坐在上首的王嬷嬷。只听见那个王嬷嬷喝了口茶,将这几年来黛玉在贾府里受得委屈全盘托出。听地太妃直抹眼泪。一边用帕子擦眼睛,一边说道。 “早知道这孩子的父母会死的这样早,她又孤身来了这远地方,还要受人欺负。当初我就不把她和水溶换了。” 王嬷嬷听了这话,便赶忙劝太妃道。 “您也不要这样哭了,这孩子命硬,将来定是有好福气的。再者说了,当时您是非得生一个小王爷不可了才会出此下策。否则,现在老王爷的世袭由谁来当。您也不必这样自责,王爷他也到了该娶亲的时候了。到时只要黛玉当了王妃,还不是一样是您的女儿,一样孝敬您。” 北静王太妃听了这话,便也止住了哭声,点点头。想来也幸运,水溶素来与她不和,从来都是她说东,他就往西。这一次竟喜欢上了黛玉,只有这一点倒还顺她的心。不过想到,这样的一个秘密,绝不能让外人知道了。 “这件事久了,知道这事的人也大多死绝了,只剩下你和我了,王嬷嬷这个秘密一定要带到棺材里去啊。” 王嬷嬷听了,点点头。对着北静王太妃信誓旦旦地说道。 “您放心,就算要老奴死,老奴也不会说出去的。这件事,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了。” 这时,只听见“砰”的一声,窗户被重重地推开了,北静王正站在窗户的外面。他并没有要进门的意思。只是站在窗户后,对着北静王太妃冷笑。 这样的笑是北静王太妃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可是这个笑容让她一直冷到骨子里,心里。她有些害怕,她一直是以母亲的身份站在这个人面前的,可是现在不是了。她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题外话------ 支持正版·······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北静王意外明身世,王凤姐巧计解忧愁 只听见北静王冷冷地笑道。 “原来你并不是本王的生身母亲。看来本王的猜测是不错的,怪不得本王会对黛玉的娘亲有那样的感觉。” 北静王太妃听见他说的话,忽然冷静了下来。因为她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表面上敬自己,孝自己,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将自己当做母亲看过。他的心是冷的,至少对她是冷的。因此她也冷笑道。 “你打算把这件事情对黛玉说?可我得提醒你,黛玉的身子刚刚有些起色,受不了太大的刺激。再者说,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觉得她还会愿意嫁给你吗?” 北静王太妃笃定水溶是不会做出伤害黛玉的事情的,更不会就此离开黛玉。果然,北静王摇摇头。 “我不会对黛玉说任何今天发生的事情,但是,你从今以后都不要想走出这碧玉阁一步。我会告诉黛玉,你们得了怪病,要避世养病。” 北静王太妃有些惊慌地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儿子,失声道。 “我是养你的母亲,是我把你送上了这个世袭王位,你却要这样对我。” 北静王的眼中是不可融化的坚冰,他冷漠得看了北静王太妃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了。随后就有一对近卫军将这碧玉阁团团围住,屋中所有的窗子皆被钉上了木板,禁止任何人出入。 晚饭间,黛玉和北静王仍在琉璃阁用饭。黛玉在午间没有看见北静王太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看见她。心想着该将她请来,母子两个多在一起吃吃饭也好化解彼此之间的恩怨。 “太妃呢?紫鹃去请太妃一起过来用餐。” 紫鹃得命,正要走,却被北静王叫住。 “不必去了,母亲她忽得邪症,命本王封闭碧玉阁,从此以后碧玉阁便是禁地。” 黛玉听了这话,没有理由不信以为真,心中却惴惴不安,总觉得此事事有蹊跷,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晚饭过后,北静王和黛玉两个人不过在花园里走走,然后北静王送黛玉回了她住的绛珠居。黛玉很早就睡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很累。而且,她总觉得心里很不宁静,好像太妃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北静王太妃好好地在北静王府里住着,今天上午还看见她的,怎么会发生什么事情。黛玉暗笑自己的杞人忧天,殊不知母女连心,一个有难,另一个自然是感觉的出来的。 且说贾府中,凤姐派人找遍了整个北京城,可就是没有找到黛玉的踪影。而贾宝玉的状况也越来越不好了,王夫人急得要死。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贾珠死得早,若是现在宝玉也夭折了。那么,赵姨娘必然得势,这真是一个麻烦还没清干净,另一个麻烦到又找上门来了。 贾母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坐在宝玉的床边抹眼泪,鸳鸯,贾政,凤姐等人一起劝着都不顶用。终于到了五更之时,凤姐带着平儿急急忙忙地往走来。到贾母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 “老祖宗,人找到了。” 贾母原本已经很累了,但是听见黛玉找到了,立刻来了精神。忙攀着凤姐的手臂,急问道。 “那丫头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既然找到了,还不快派人去把她接了来。” 凤姐有些为难的不敢开口,贾母见凤姐这样,更是急了。赶紧问她说。 “到底在哪里,是不是什么进不去的地方?” 凤姐点点头,又轻声道。 “老太太英明,的确是不敢擅进的地方。是在北静王府里。” 凤姐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得贾母好容易才听清楚最后几个字。想到黛玉竟然跑到了北静王府里去,她的意思很明确――并不是只有贾府才可以收留的下她的――如果贾府不愿意,一定要把她嫁出去才甘心,那么她可以走人。 贾母无奈地摇摇头,命人准备正装,她要亲自到北静王府里去走一趟。她知道,这一次黛玉是真的生气了,如果不用大礼把她接回来,那她就在北静王府长住下去了。 凤姐听了贾母要深更半夜亲自去接黛玉,忙拦住她劝道。 “老祖宗,你看这更深雾重的,您就算去了,林妹妹也睡了,反而累坏了您的身子。不如,等到了天亮再去。” 贾母点点头,答应了。凤姐听了忙叫人将贾母扶回房间去。鸳鸯扶着贾母回房休息去了,可是王夫人还是不放心,执意要留在这里看着宝玉。凤姐自然要陪着。一直到了天亮,贾母忙忙地起来,换上了正装,派了马车,身后跟着一架六人抬的轿子,不用看也知道是给黛玉坐的。 来到了北静王府,门口的小厮回报说是北静王上朝去了,还未回来,北静王太妃身体抱恙不见任何人,而黛玉还没有睡醒,北静王吩咐了谁也不准去吵醒她。正当贾府的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幸好这时紫鹃从里面出来了。 见是贾母的车驾,便迎了上去。贾母见是紫鹃,忙让她上了车,把黛玉走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紫鹃听了这话,忙安慰了贾母几句,又说。 “正是姑酿要我出来的,她现在还在睡着,像是昨日这样一闹,身子又受不住了。姑娘吩咐我了,亲自将一条帕子给宝二爷看,再让我陪着宝二爷到他醒来,再回去伺候。” 贾母听了这话,自是感激不尽。原本让黛玉坐的那顶轿子自然是给了紫鹃。回到了,紫鹃将黛玉的那块旧手帕放在了宝玉的手里。 “宝二爷,这是我们家姑娘的手绢子,她在上面提了诗,您看看。” 宝玉听见是紫鹃的声音,奇迹般的醒了过来,吃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紫鹃,又看看手上的那块手绢,。展开放到眼前,看了上面的那首诗: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人就像缓了过来一样,只是死死的抓住紫娟的手不放,不依不饶地问道。 “林妹妹没有走,她真的没有走?” 紫鹃点点头,对着宝玉哄道。 “林姑娘没有走,只是这里有人欺负她,所以她气急了,就出去散散心,等她心情好了自然就回来了。” 宝玉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血色,袭人将熬好的汤药递给紫鹃,紫鹃明白她的意思,现在能让宝玉乖乖喝药的怕也只有她了。紫鹃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药,送到宝玉的嘴边,他张口喝了。可是仍旧还是不放心地拉着紫鹃的衣襟,问道。 “那林妹妹什么时候不生气了?你又什么时候回去?” 紫鹃答应着。 “姑娘要我等到您身子好些了,再回去伺候。” 宝玉现已有些清楚了,想着黛玉身来就是多病,前一阵子又病得厉害,这一会子又不知都怎样了。连拉推搡着紫鹃要她回去。 “不快走吧,我已经好了,你们家姑娘身边是少不了你的,你快回去吧。” 紫鹃看着宝玉的样子,掩嘴笑道。 “你们俩可真是的,一个定是要我来,另一个又巴巴的推我回去,我都成什么了?更何况,就算我现在回去了,她若问起来我也不好说,反倒让她担心。” 宝玉见紫鹃说的是,就也不赶她了,而是好好地呆在里养病。每日每夜都是紫鹃在照顾宝玉,原本他屋里的袭人、晴雯、麝月等人一下子没了事做,便觉好生没趣。久而久之,便渐渐的有了怨言。 晴雯本被叫做“爆碳”,看着宝玉这几日天天和紫鹃在一起,看着她忙进忙出得将几个人的事情全都做了,就连夜间也是睡在宝玉的屋里,将袭人本来睡的那张床占了去了,心中自然是不高兴的,就连对宝玉也是爱理不理的。 袭人见她这样,一边做着手上的女红,一边冷笑道。 “你又何必这样,看来自她来了之后,我们也就用不上了。倒是二爷使你还是顺手的,更何况又有这样好的一手绣活儿,说不定就留了下来。再看看二爷对林姑娘的那份情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她娶了过来。这倒真是好了,正经的主子还没来,陪嫁的丫头倒是先登门了。” 晴雯听了这些话,心里愈发地不能容忍,却又没处发泄,看着袭人镇定自若的样子,也不免冷冷地回击道。 “袭人姐姐你自然是没什么的,别倒是我们不知道,太太可是早把你当姨娘待得了,就连那月例也是和那里的主子一样。[]” 说着,便玩弄起佩在腰上的那个玉环,袭人知道她说的是谁,却也不多做反驳,只是低下头,沉默地做着手上的活。 晴雯本还想要说什么,只看见此时宝玉扶着墙从里屋走了出来,便一声不吭的坐下来绣花。宝玉本是口渴难忍,叫了几声都没人答应,也只好自己下床来取。谁知,桌上的茶壶已空。无法便强撑着身子出来寻人,看见袭人、晴雯、麝月都坐在那里,唤道。 “晴雯,我渴了。” 晴雯并不理他,只当是没听见,宝玉也以为她专注不曾听见,又叫了一声。只可惜,晴雯仍旧不理睬他。宝玉又叫袭人、麝月这两人也低头沉默。 “你们今儿个是怎么了?” 宝玉想着这几日自己并不曾得罪她们,怎么无端端地又气上了。殊不知,有时不去招惹女人,也是一种罪过。 这时,晴雯“啪”的一声摔下了手中的东西,瞪着眼看着宝玉,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没想到,宝二爷今可想起我们这些人来了。这可真是菩萨显灵了,怎么?紫鹃姑娘不在身边,就这样不顺心了。就不去找老太太干脆把林姑娘要了来,还伺候你。” 宝玉见紫鹃来的这几日,她们便对自己爱理不理的,现在晴雯有说出这样的话来,更是真动了气。不由得怒道,对着晴雯等人大喊。 “这倒也是好事,早已替我找好了人,也好让你们能出去配个好人家,莫不是在外早已找好了情郎,只等着丢下我好出去。若真是这样,我现在就去回了老太太,放你们出去。大家也好自此撩开手去/” 说着,坐在了椅子上,暗自落下泪来。此时紫鹃正好提了水来,在窗户下听见了里面的动静,知道是为了自己也不好进去。后又听见宝玉在哭,更是无法进去,就转身回去了。正好在半路上遇见了四儿,将手上的茶壶交给了她。又想到这几日来,宝玉的身子渐渐好起来了,只需在调养些时日便会好了,更何况自己多住几日反而惹了祸端,黛玉又在北静王府,少不了她的照顾。 紫鹃又将四儿叫住,让她顺便去回宝玉一声。 “四儿,若是见了宝二爷,就替我回一声,说是我先走了,姑娘那里少不得几人体己的人服侍。” 四儿本想要婉言留她,但想起这几日来袭人、晴雯的种种怨言,也就闭了嘴,点点头,朝着紫鹃的相反方向走去。 此时,屋子里的晴雯等人,见宝玉这样哭,少不得上前去安慰一番,三言两语且劝解住了。见四儿提着茶壶进来,请问忙上前一步,抢过她手中的茶壶,倒了一杯送到宝玉的嘴边,还不忘骂道。 “你这小骚蹄子,又在哪儿给绊住了,倒壶水都要老半天,没看见宝玉都快渴死了。” 四儿见晴雯这样骂他,忙解释道。 “这时紫娟姐姐给我的,还要我和二爷说一声,姑娘那儿还要她照顾,就先走了。” 宝玉听完这话,忙问紫鹃往哪里走了。四儿说是,往老太太那里去了。宝玉正想要追上前去。却被袭人拦住。 袭人扶着他在炕上坐下,又在杯里添了水,送到他的嘴边。 “你这人,她又不是你的丫头,这么着急做什么?再着说了,林姑娘孤身在外,要是没了她,你要林姑娘怎么办?都已经霸着她这些时日了,现在你好些了,是时候该把紫鹃还给林姑娘了。” 宝玉听了这话觉得有理,便沉默着不再说什么、王夫人又不许他离开屋子,无聊之极,一会儿翻翻书,一会儿看看画,最终还是和袭人玩到一处。 而那里,紫鹃为了少给黛玉惹麻烦,就只回了李纨,李纨听了紫鹃要回去了,便让人送她回北静王府。也叮嘱她好好劝劝黛玉让她早日回来。紫鹃自是答应着,心中却想着再也不要回到这里来了。 此时,正是午间,黛玉用了饭,正在房中午憩。阁中并无人声,丫头们也都出去了,不敢吵着黛玉休息,只有雪雁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紫鹃轻轻地走上前去,在她肩上一拍,立时唬了她一跳,正想叫出声来,紫鹃忙捂住了她的嘴,雪雁回头看是紫鹃,便放下心来了。 紫鹃放开手,朝着门里使了个眼色,又朝院子看去,雪雁会意,跟着紫鹃到了院子里。紫鹃压低声音问道。 “这几日姑娘可好?” 雪雁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脸上露出许多愧色来。 “只有我一个人,根本伺候不好姑娘。她虽不说什么,我却看得出来,这几日,姑娘总是念叨着你。不过还好,有王爷在,把姑娘照顾得很好。” 紫鹃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听见这时黛玉的声音响起。 “回来了?那里可好?” 紫鹃向屋子里望去,只见黛玉正扶着门站在那里,只穿了一身素白色的单衣,忙赶上前去,搀她进屋躺下看着她疲惫的神色有些心疼。却也不问什么,只问跟进来的雪雁。 “姑娘可喝过药了?” 雪雁这时方才想起来,只留下一句话“我去拿”,就惶惶张张的跑了出,黛玉看着她跑远的身影,无奈地一笑。紫鹃为她披上外衣,扶她起来,再拿过一个枕头,让她好舒服的靠在床上,笑着道。 “姑娘这几天可是辛苦了,雪雁那丫头。” 黛玉微闭上了眼睛,似乎没有睡醒的样子,又像是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紫鹃说。 “没你可真是不行。” 紫鹃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忽然跪倒在黛玉的床边,头靠着黛玉,黛玉刹那间睁开了眼睛,手轻抚着她柔软的发,眼中满是心疼,就像是受了委屈的本是自己一样。 凤姐这几日见贾母整日食不下咽的,人也渐渐的消瘦下去。似乎白日里见了人也不说笑了,只是怏怏地靠在榻上,望着窗子一坐便是一整天。凤姐本想说些什么逗她发笑,可是,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有空不经意间反倒儿了贾母不高兴,也只得闭口不谈,每日请安,伺候好她用过饭也就早早地退下了。 是日,凤姐正在屋中喝茶,平儿陪侍一旁,两人正说着话。忽的有一个小丫头惶惶张张的闯了进来。 “二奶奶,太太来了。” 凤姐正要放下茶盏起身迎接,王夫人已经怒气冲冲地进了屋来了。凤姐见她脸色铁青,不似平常般和蔼,便便知势头不对。赶紧起来让座,亲自奉上香茶,抽空间又使了个眼色给平儿,平儿会意悄悄遣了众人出去,带上门,独自守在门口。 屋中只剩下凤姐与王夫人两个人,王夫人这才吐出一肚子的怨气,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那青瓷在地上发出尖锐地呻吟,瞬间茶水四溅,打在凤姐的那双大红色彩蝶绣鞋上,那红变得更深,就好像要滴出血来一样。王夫人猛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指着凤姐骂道。 “你看你出的劳什子的好主意,这会儿可好了,你薛家妹妹要回大观园去,你才方才回了老太太他说什么?” 王夫人似乎是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以至于能够说出下面的话来,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继续对着凤姐抱怨道。 “她说要你妹妹在回去多住几天,倒是他娘身子骨弱,该多多照顾这些,不忙着回去,别在院子里玩疯了,忘了自己还有个亲妈。然后,就连我去请安也给赶了出来。” 凤姐一听这话,就知道贾母将一肚子的怨气都处在了薛宝钗和王夫人的身上,自己虽不怎累及,但是若是再让贾母好好想想,便会顺藤摸瓜地将自己也猜测进去。又暗恨黛玉竟有这样大的胆子,一不做二不休,说回苏州就回苏州。也不曾料到,这北静王爷也来横插一脚,简直就是瞎掺和。 可是,事到如今,纵使千般心不甘情不愿,也还是得好好的将那个小姑奶奶好声好气地请回来。 凤姐见王夫人已经对自己有所偏见,强耐着性子,微露出些悔意,含着泪水,拉着王夫人的衣襟,跪倒在她的脚边哭道。 “也我不曾想到那个小蹄子竟然有这般厉害,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再加上北静王爷、宝兄弟、老太太,还有家中的那些姐妹们,哪一个不是帮着她的,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天魔煞星,竟会有这样的妖术,迷了这么多人的心。眼下也只好先稳住老太太,接她回来。至于往后的事,我们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咱们有这么多人,他只不过是个死了爹娘的小丫头,还怕治不了他?” 说着,便对着王夫人露出邪恶的自信的微笑,。王夫人见她这般自信,信心不由得也安了下来。对于林黛玉,她是千般痛恨,万般厌恶。但是她知道,自始至终,她们是一群人,而她只有一个人。将凤姐搀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叹了口气,问道。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法子,快说便是。” 凤姐掏出手绢抹了抹眼角,整了整微皱的衣衫,这才不紧不慢地靠近王夫人,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依我看来,先将她劝回来,到时候老太太见了他,必定也消了这口气。现一时半会儿的,宝兄弟身边也少不了她。至于接下来,她和老太太的关系也不是不能离间的,您要知道,老太太最最宠爱的还是宝玉,只要利用宝玉,一定能够让老太太彻彻底底不想再看见她。另外宝兄弟那儿,就烦劳太太去物色个绝色的,身家背景清白的女孩儿,送进园子里来,到时,宝兄弟的心就自然而然的离了那个丫头。等到她,失了人心,再往什么深山里一送,随便找个屠夫人家,就够她苦一辈子的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便觉此事可行,此时,薛家的人一个个都进不了贾府,王夫人除了凤姐也没人可以商量了,也就只好吩咐凤姐尽快去办。而自己则去了迎春那里,虽然一直没有机会和贾母提要过继的事情,但是王夫人却先和迎春说好了。迎春并不是邢夫人的亲生女儿,因此邢夫人也从来不管她的事。现在有了王夫人的处处关心,反而让迎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个叫做亲情的陷阱里去了。 凤姐受了王夫人的吩咐,直径去了贾母那里,贾母午憩刚醒,正在用午茶。正好,此时宝玉前来请安,贾母看见宝玉好了很多,心情也开朗了不少,早已吩咐下去,给里的丫头论功行赏。 正巧又看见凤姐进了来,便让她坐下几个人也好说说话。此时,宝玉正缠着贾母,定是要她让人去北静王府把黛玉接回来。贾母听了宝玉的话,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将宝玉搂在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背。 “孩子,不是我不愿意接你妹妹回来。实在是我对不起她啊。她生了我们这一家子人的气了,她不愿意回来了。” 说着说着,一时间涕泪俱下,呜咽起来。众人忙上前劝慰,凤姐趁热打铁,正好给贾母出计,不仅解了贾母之忧,又不让她怀疑自己,顺便还卖了一个人情给贾宝玉,谁都知道,宝玉日后必会是荣国府当之无愧的主人。 “老祖宗莫伤心,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也不知道是行不行得通。” 贾母听了凤姐的话,就知道她已经想好了法子,此次前来就是专门来献计的,也就止住眼泪。 “有什么办法还不快说,拐弯抹角的作什么?” 凤姐笑盈盈的扭着腰肢上前去,凑近贾母的耳朵,嘀咕了几句,贾母听后粲然一笑。 “你这猴儿,有了主意还不快去办,要是办的好了,自然少不了赏你的。” 凤姐听了,告了退,又扭着纤细的腰肢出去了。宝玉看见凤姐这般神秘,好奇地想知道她到底对贾母讲了些什么,便赖在贾母身边不肯走了。宝玉趴在贾母的身上,扭股糖似地撒娇。 “老祖宗,凤姐姐到底说了什么好计策,让您这样高兴,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贾母淡淡一笑,脸上随即露出神秘的颜色,闭口不谈方才的事。宝玉呆久了自觉无味,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小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退了。 其实,贾母一直很担心宝玉和黛玉两个人的关系。因为宝玉和黛玉最近一直走得很近,而北静王也一直都有意要娶黛玉为妃。至于黛玉的意思,确实模模糊糊的,始终让人捉摸不透。她很担心,万一黛玉爱的并不是宝玉,而宝玉却用情太深,到时伤害的反而会是一群人。 因此,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就让宝玉断了对于黛玉的念想,撒开手了,也就没什么了。这也正好如了王夫人的意。贾母也想着要找清白身世的女孩儿给宝玉配成一对儿。也不求什么名门望族,只要是个干净漂亮的女孩儿,能给贾家多添男丁就可以了。 此时宝玉刚走,屋中无人,鸳鸯给香炉里添了些香甜梦,好像是看穿了贾母的心思一样。对着贾母说道。 “老太太也不一定要挖空心思的,非要从外面找什么好女孩来。您想想,这金陵城最最好的女孩儿可都是在我们家的。” 贾母听了鸳鸯的话,恍然大悟。想来也是,家里的这几个孩子,哪一个不是在这金陵城里赫赫有名的。特别是黛玉和宝钗两个人,她也不是不知道宝玉私底下里干的这点破事。如如今这京城里,满是这几个女孩的闺阁之作。着者满城的王孙公子,那个不是睁着眼巴巴地望着的。 只可惜,黛玉已经离了府,住进了北静王府,此时,还有谁会敢打她的主意。至于宝钗,一心是想要嫁给天潢贵胄的,贾母深知她心比天高,是绝对不会看上这些凡夫俗子的。想着想着,贾母又想起了贾敏来。朦朦胧胧间,她似乎感觉到了贾敏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正乖巧的躺在她的怀里,冲着她笑。 贾母伸出枯槁的手,想要紧紧的抱住她,可是此时贾敏却这样消失不见了,贾母一惊,睁开眼睛,看见清冷的房中没有了一个人的身影,就连鸳鸯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贾母撑起年迈的身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又卧在榻上,闭上了眼,想要在回味一遍方才贾敏在自己怀里的真实。 凤姐回到屋里,此时贾琏已经外出归来,正正在与平儿纠缠不清,凤姐将这光景,只站在门口不进去,看了他们良久,发现他们并没有看见自己。于是,佯装着轻咳了一声,平儿一回头,看见是凤姐,顿时羞得满脸绯红,推开贾琏。贾琏趁着凤姐不注意,又伸手臊了她一把,平儿顿时浑身一颤,羞着脸,低着头跑出去了。 凤姐这才进门,上前倒了杯水给自己,笑着看着贾琏,贾琏面对凤姐这样的笑脸,登时浑身汗毛战栗,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媚笑。 “是老爷让我回来的。” “哦?!” 凤姐一挑眉,看着贾琏的眼睛,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面对今天凤姐,贾琏真的觉得他还不如直接拎起他的耳朵审问他来得好。 “宁国府珍大哥现些日子请了些贵公子弟们去射射箭,骑骑马,老爷听说了,便说这些都是些雅事,让我也去凑个数,多学着些。对了,我的弓和箭呢?” 凤姐听了贾琏的话,好像是相信了,放下茶杯,走进了贾琏的书房,将挂在墙上的弓和箭取了下来递给了贾琏。贾琏笑着拿过,喜滋滋地正要往外走,忽的又听见凤姐一声娇喝。 “站住!” 贾琏一惊,身形一怔,慢慢的转过身去,看着凤姐复有笑道。 “不知奶奶还有何吩咐?” 凤姐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贾琏,虽心中生疑,但是顷刻间就换上了一副笑脸,打趣道。 “我不过是想你带封信给尤姐姐,用得着吓成这样?莫不是要去做什么亏心事不成?” 贾琏听罢,脸色都变了,连忙摇手解释道。 “哪有什么亏心事,是你多想了,我只不过给你这样一叫,唬了我一跳。” 凤姐笑看着贾琏一脸窘迫的样子,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从桌前拿来了一只白色的信封,上面没有写一个字,贾琏伸手接过,只听见凤姐说。 “你既然要去那里,就帮我将这封信给尤姐姐,倒也省的我亲自再跑一趟了。” 贾琏连连点头哈腰称是,凤姐是何等的高明,怎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但是又想着,既然是去宁国府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事,更何况现今眼下的这些事都是急着要去处理的,也就没怎样在乎这贾琏的事情。 贾琏满以为凤姐不会再追究什么便高高兴兴地带了三四个小童,背上弓箭,牵了马去了宁国府。原来,这几日来,宁国府里贾珍、贾蓉等人应平日里不学无术,书自然是看不进去的,便编排出了一个理由说是要练功夫,就在家里的院子里摆上了大大小小数十个靶子,找了各家的子弟来。 贾政、贾赦听说了这样的事情便夸他们这些少年子弟用功,又叫了宝玉、贾兰、贾环等人都去那里多学着些。宝玉、贾兰去了两回,不觉得怎样,更何况这些子人,射箭射不了多少时候,便开始喝酒摆宴。更有甚者,每日有一家子弟做东,带了好酒好菜,又带了家中的好厨子来,开始攀比谁家的厨子厨艺好。 再后来,就干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休养生息为名,暗地里其实是围在一起喝酒赌博,贾珍甚至还在家中找来了几个长的标致地娈童,伺候着。 贾琏兴冲冲地朝着贾珍那里去,正在这时,遇见了正要去天香楼探望秦可卿的尤氏,贾琏忙上前行礼。 “嫂子,小弟这厢有礼了。” 尤氏定睛一眼,原来是贾琏,忙笑着点头,问道。 “今儿个你怎有这闲心来这里?” 贾琏看着尤氏,眼睛还时不时地瞥着尤氏身后的两个姑娘,只见一个穿着水绿色的绸衫,身形风流,目光含情,而另一个则穿着大红色的鲛纱裙,柳眉朱唇、杏目绯颊,身段削瘦,神态妖娆,却别有一番高傲,让人不敢近身。 这两个女子各有各的惹人之处,贾琏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人,一面回答尤氏。 “我是奉了老爷的命来这里跟着珍大哥练剑的。” 尤氏早已注意到了贾琏此时的神态,便知道他看上了自己的那两个妹妹,又是笑看着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贾琏说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传了出去,若是让你家那位听说了,可怎么是好?” 一说到凤姐,贾琏便从心底里打起一阵寒意,有些畏缩地从尤二姐和三姐身上收回眼神,恭恭敬敬得看着尤氏。一提到凤姐、,忽然想起了她在出门前交给自己的差事,便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交给了尤氏。 尤氏接过信,没有马上拆开,而是拿在手中和贾琏道了声别,带着二姐三姐往天香楼的方向去了。 尤氏进了天香楼,秦可卿此时正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相比于先前见到时又清瘦了不少,见尤氏来了,挣扎着想要起身拜见。尤氏忙上前阻止她,淡淡的笑道。 “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这些繁礼能免的就都免了吧,等你哪天好了,自然还是少不了的。” 秦可卿听了这话,刚想说什么,忽然一阵腥味涌上喉咙,秦可卿掩着嘴猛咳了一阵,只见痰中带血,当时是便心如死灰,在人世间的那些个什么名啊利啊的都已经是过眼的浮云了。什么争强好胜之心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了。只是软绵绵的靠在床头,轻叹道。 “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也许就要这样带进棺材里去了。” 听了秦可卿这样说,尤氏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更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个自己曾几极度喜爱和信任的儿媳妇。也许是出于嫉妒,她的心中甚至闪过一丝欣喜,她心头的痛终于就要永远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了。 但是,在此时她不可以表现出哪怕一丝丝的喜悦。因为在人前,她们依旧还是贤婆孝媳的样子。在这个早已腐朽的巨大家庭里,即使骨子里已经烂到满目疮痍,但是在它还没有完全倒塌之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义务将它粉饰成最庄严最肃穆的宁国府。 尤氏在秦可卿的床边静默的坐了半个时辰,什么话都没有说,然后便掏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然后起身,眼中流露出无限的不舍与无奈,又命自己的两个小妹妹留下来陪陪秦可卿,和她多说说话。回去之前又吩咐在天香楼伺候着的丫头们。 “一会儿,再去派人请太医过来瞧瞧,开副新药,别再请上回那个了,吃了这么久的药都不见好,可见他医术实在不怎样。” 尤氏一边说,秦可卿的贴身丫头小雪在一旁拼命地点头。尤氏正要踏出门去,忽然想起什么来似地,再一次回过头,看着眼前的这个虚弱但依旧美丽动人的女人,对着身边的贴身侍婢道。 “蓉儿,你也留下来吧,替我好好在这里照顾少奶奶,这样也好让我安心些。” 说罢,便三步一回头的,依依不舍的终于出了天香楼。秦可卿目送尤氏出了门,转头看了看依旧坐在自己床边的尤氏两姐妹,又看了看正忙着端茶倒水的蓉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就算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尤氏依旧会小心谨慎地提防着她,一直到她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在尤氏的心里,躺在这里的女人已不再是她乖巧的儿媳,而是一只随时都会张嘴咬人一口的狐狸。 “两位姨娘,可是今天刚来的?” 秦可卿忽然间觉得好寂寞,她好想找个人说说话,哪怕只是些无聊的家常,她也愿意开口。她只想要找一个人说说话,可是,这里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于是,她也只能自个儿开口找话说。 “你可别多说话,还病着呢!正是该休养的时候,躺下睡吧。” 尤三姐的话不冷不热,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并不知道什么。尤氏是个聪明的女人,绝不会将不该说的事情对着这对自己并不信任的同父异母的姐妹说。于是秦可卿应命躺下了,也许是因为真的大限将至,她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睡得很沉很沉,连屋里的人都走光了也丝毫没有察觉到。 蓉儿见秦可卿已经睡着了,便抽身至尤氏那里。见尤氏此时正在看信,便默默地立在一边静候着。过了半晌尤氏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继续看信,一边问道:“那里怎么样了?” “回奶奶的话,睡下了,看看样子是撑不了多久了。” 尤氏听了她的话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眼中流露出狰狞的神色,手中的纸已经被锋利的指甲划破,但语气依旧很平静。 “你好好去看着,每天回来想我报告她的一举一动,若有半点纰漏,就仔细你的皮。” 尤氏说完,伸手将手中的那张信纸点燃,看着那信慢慢的燃尽,只剩下些许寥落的火星,轻弹指尖的灰烬,有时优雅的回头命人备车。然后,起身,昂着高贵的头颅,不紧不慢地出了门。蓉儿跪送,听见脚步声已然远去,这才敢抬起头来,一眼望见远处一袭艳妆消失在视线里。 尤氏的轿子停在了北静王王府的门口,此时北静王和黛玉正用过午膳,两人闲来无聊便一同在王府的后花园里走走。这时,莫言上前来,在水溶耳边嘀咕了几句,水溶皱了皱眉。黛玉马上察觉出了什么,柔声问道。 “出了什么事了?” 水溶也不想隐瞒黛玉,就将尤氏来了北静王府,现正在北静王府门口等着的事和黛玉说了。本想黛玉定是会急急得迎了出去,毕竟是宁国府里的大奶奶,谁知道,黛玉听了水溶的话后,竟沉默了。 黛玉也知道这次又是前来,一定是老祖宗的吩咐,但是她并不想现在就这样回去,如果她不将架子摆足了,恐怕日后的事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到时便是后患无穷。只是,离开贾府快有个把个月了,她其实也挺想念贾母的,以前虽然住在大观园里,但是三天两头就能看见贾母,受到她的疼爱,让她粗糙而枯槁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脸她的发。 水溶见黛玉犹豫了,便吩咐莫言说。 “让人出去告诉尤大奶奶,说是林姑娘正在午憩,暂还未醒,就委屈她暂时在前厅等会儿,到姑娘醒来,自会亲自前去赔罪。” 莫言依言告退了,这时,水溶挥手让在一边伺候的人都退下,众人得令纷纷行礼退下,一时雨脚如麻,却不闻一丝声音。黛玉转头看着走远的下人,一时不解,回过头想从水溶的眼里探寻出究竟。对上水溶的眼睛,黛玉只觉得其中充满了深深地怜惜。忽然,水溶一把将黛玉搂在怀里,这时他至此以来最无法自控的一次。 一次又一次他为她的忧愁而心疼,水溶将黛玉搂得更紧了些,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软语。 “我要照顾你,让我来爱你,留在这里,不要再回那里去了,我要你完完全全是我的。” 黛玉轻轻抬头,看见他真挚的眼神,这是她一直熟悉的并为之倾倒的眼神,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爱上这样的眼神的,也许是在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爱上了吧。黛玉慢慢的发现,这样的眼神就像是毒品,你会越来越离不开他,明明知道这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却会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去寻求最后一丝的温暖。 她已经沉沦在这样的眼神里不能自拔了,黛玉深情的望着水溶,缓缓的地上了自己的唇,水溶的心犹如置于沸水之中一般,变得火热,这是第一次她这样坦然地接受他的爱。 深深地咬住凑近的樱唇,水溶忘我的吮吸着这花瓣一样的娇嫩的香唇上的每一滴露水。 终于,水溶放开了黛玉,黛玉轻伏在他的身上微微地喘着气,苍白的脸上因刚才的亲吻泛起一阵潮红。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水溶要爱护一生一世的女人。从今天开始,我要你每一天什么事情都不要多想,只要乖乖地躲在我的怀抱里,有什么事情绝对不能一个人担着,都要和我说,还有就是最重要的,每天都要向我撒娇,这是最重要的。” 早已在心中默想了一千遍一万遍的誓言,脱口而出,水溶不知道为什么,在爱情面前,自己就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一样,一个人自说自话,不断地追寻,但是他是幸运的,因为他爱的人同样也是一个爱他的人。 黛玉听了水溶的话,有些惊异的看着他,片刻之后,只听见“扑哧”一声,黛玉竟一下子笑出声来。靠在水溶温暖的怀里,黛玉默默地点了点头。 黛玉忽然感觉到,现在的自己和水溶就像是两只在冬天里迷了路的刺猬,孤独无助,只能用锋利的刺来保护自己的,极力的掩饰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当他们彼此遇到时便努力地紧靠着对方来汲取热量。 但是,他们都忘了自己是刺猬,若是抱得太紧一不小心便会刺伤对方,更会伤了自己。靠得越近便伤得越深。 从花园中走出,水溶牵着黛玉的手向着前厅走去。尤氏已经在前厅喝了三杯茶了,似乎也有些等不及了,但是碍于是在北静王府中又不好发作,也只得在心里暗怒黛玉的不识时务。 忽然间,听见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北静王爷、黛玉姑娘到。” 接着一声一声的传进来,然后便有门口的一个小厮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对着尤氏行了一个礼,对着尤氏禀道。 “尤大奶奶,王爷和林姑娘到了。” 尤氏在惊叹王府的排场之外,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来,刚走到门口,便看见北静王携着黛玉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已经到了门口。尤氏忙起身行礼。 “臣妇见过王爷。” 北静王淡笑,黛玉见尤氏欲拜忙上前一步双手将她搀起,北静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依旧微笑,黛玉见他这样,便知道他把这里都交由她做主了,感激之余也只能报以微笑。 “尤姐姐,快请里面坐吧。” 北静王并没有进去,正在这时莫言及时的上来在北静王耳边嘀咕了几声,北静王点点头,对着黛玉和尤氏说。 “小王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在此多留,就请林姑娘代本王好好招待尤大奶奶。” 黛玉点头称诺,尤氏见北静王要走忙行礼恭送,等北静王走远了,尤氏才抬起头来有些不解得看着北静王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看黛玉的表情,更觉得迷惑。虽说她也知道关于些北静王和黛玉的事情,却从不知道两人竟然这样好。北静王简直已经将黛玉当做王府的女主人来看了,不然也不会将这里全部交给黛玉处理。 尤氏想到这里,更觉得黛玉的深藏不露,便也更加得加深了警惕,不敢有半点怠慢。毕竟,她和王熙凤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原先,王熙凤给她写信时,她还有些亲轻敌,本想不过是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能使出什么样的花招来。 尤氏正想入非非,这时忽然听见黛玉在叫她,一回头,只见黛玉正微笑地看着她,便也牵扯着嘴角。 “有什么事?” “尤姐姐在想什么?玉儿只不过是请尤姐姐里面坐。” 尤氏愣了一愣,只见黛玉已经挽着自己走了进去。待两人坐定了,黛玉似乎不想让尤氏有说话的机会,只是一味的让茶,让点心。等到尤氏喝了茶又吃了点心,正想开口说话的时候,黛玉便抢先道。 “尤姐姐可吃得惯这毛尖?” 尤氏一肚子的话被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一瞬间面色有些难看,但又不能显现出来,只得笑着答道。 “不错,不错&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黛玉低头,轻轻勾起一抹冷笑,又是一心只想着如何跟黛玉开口,并没有察觉到黛玉此时的表情。当尤氏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对黛玉开口时,黛玉又问道。 “尤姐姐对着糕点可满意?这是玉儿家乡的点心,是玉儿从小最喜欢的。” “哦?是吗?那我可得多尝尝,看看我们家玉儿喜欢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味儿!” 黛玉放下手中的茶杯,掩嘴微笑。 “那尤姐姐可真是该尝尝这味道,家乡的味道。” 尤氏听了这话一瞬间脸变得惨白,家乡,是啊,她也是从姑苏来的,那时候,他父亲的正室还在,她的母亲领着还只有四岁的她来到尤府认亲,可是正室夫人太过厉害,将母亲赶了出去。可是,她最终还是留下了,因为正室夫人并没有孩子,想将她过继给自己当女儿。于是,她和母亲都留了下来。只是,不同的是,从此以后她是尤家的大小姐,而她的母亲只是府里最低贱的仆婢,直到母亲死时她都没有再见到过她。 黛玉并不知道,自己小小的一句话而触动了尤氏的心事。但是看到尤氏突然变化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便连忙转换话题。 “尤姐姐,算算这日子赏花节也该到了,听说老祖宗到时也会去宁国府赏花妖,现正是姐姐最最忙的时候,怎的有空到我这里来闲逛?” 尤氏听见黛玉这话,连忙回过身来,暗自庆幸她终于把话回到重点上去了。便轻咳了几声,似乎很劳累的样子。 “还是妹妹你体谅我,你也知道的,做这些管家的事情繁琐的要死,也可怜我那宝贝儿媳妇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怪病,整日懒懒地昏睡也不能帮我做什么事情,可真是累死我了。” 黛玉一边微笑地看着尤氏讲话,一边点头认真地听着。只见尤氏忽然走近黛玉,抓住她的双手,放在自己心口。 “玉儿,虽然我们只见过区区几次,但是我一直就觉得你是一个可以担当大任的孩子。所以尤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妹妹你能不能答应我。” 黛玉听了尤氏的话,微微愣了一愣,马上猜到这大概是凤姐所为,平日里尤氏就和凤姐走地极近,现在她虽出门在外,但是她相信留在贾府的薛家和王家的人也都一定不好过。因此,黛玉猜想凤姐是想要先把她接回贾府,至于其他的事情到时再说也为期不迟。 黛玉冷笑,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她想的那样,就先让她笑几天,后面的事情她会让她再也笑不出来的。想要害她的人,她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因为她可不是那种以德抱怨的善良的人。 “既然姐姐这样说了,那玉儿也只好照办了。” 听了黛玉这样说,尤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对着黛玉说了许久许久的话。黛玉从后只是微笑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也不想再说什么。尤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她所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应付,既然她要应付,那么自己自然也不必认真对待。 “尤姐姐,时间也不早了,若是不嫌弃,就在王府里用饭吧,我这就命人去准备,至于我们姐妹俩也好再多聊聊。” 黛玉伸长脖子朝着窗外望去,只见外面的天已经微暗,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已经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了,没想到有时竟然这么多话可以讲,黛玉有些不耐烦了。 尤氏听了黛玉的话,终于站了起来,摇摇头对黛玉说道。 “我就不了,宁国府那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真是的,现在家里没什么能用的人,所以是万万少不了我的,不过到时要是妹妹你来了,那可就不一样了。” 黛玉点点头,起身,笑着送尤氏出门,一边走还一边答应着尤氏的嘱咐。终于送走了尤氏,黛玉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觉得有些累了。没想到应付这女人是这样麻烦的一件事情。 这时,紫鹃走上前来,看了看尤氏远去的车驾,低下头在黛玉耳边轻声道。 “姑娘,我看这尤二奶奶会不会??????听说,宁国府里前一阵子乌烟瘴气的,这会子请您过去,怕是有诈。”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囚太妃紫樱掌大权,亲黛玉白素有心机 黛玉笑笑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马车消失的街道尽头,然后转身进了门。这时,莫言走了上来,对着黛玉醒了一个礼。 “林姑娘,王爷有请。” 黛玉看了莫言片刻,抬起脚绕过莫言继续往前走。莫言有些惊愕的回头看着黛玉的背影,只听见黛玉的声音淡淡的飘来。 “替我告诉王爷,我累了想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黛玉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回头,只是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莫言怔怔地站在那里,寻思着怎样将黛玉的话回报北静王。随后,似了悟了一般,这林姑娘本性就是这样,若是自己多说了什么反而惹恼了主子,到是自己的不是,还不若据实相告也省了一分心。 果不出莫言所料,北静王听了他的回报并没有生气,反而只是淡淡一笑,低下头又忙着眼下的奏本。 “她若是累了,今天就将晚饭送到姑娘的房里去吧,多拣些新鲜的蔬菜,太油腻的反倒伤了肠胃。” 莫言低头称“诺”,心中早已明了,现在的北静王的一颗心全都在林黛玉的身上,怕是不出半年,这寄居在府上黛玉姑娘就会变成真真正正地王府女主人。不再打扰北静王,莫言默默地退了出去。王爷的心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但是林黛玉是不是真的适合他。 如他所见,这林黛玉虽然外表上看起来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富家千金,寄人篱下受尽欺凌,但是他可以深切的感觉到这个女人的灵魂是何等的高傲,神圣的仿佛任何人都不可以侵犯。这样的女人,让人有些畏惧,似乎是难以接近的――带着剧毒的又美艳不可方物的夹竹桃,一不小心就会沦为他的猎物,永世不可超生。 王爷真正需要的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小家碧玉,而不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莫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因此作为一个忠诚的仆人,他不能够让他最爱的王爷陷这样的坟墓――温柔乡便是英雄冢――可是,莫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王爷早已经中毒,而且中的太深太深。早已经永世不得超生那还来再世为人之说。 莫言独自一人走在王府后院的小路上,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时,抬头间忽然看见了北静王太妃的碧玉阁正坐落在自己的眼前。碧玉阁的门前几十个侍卫轮班巡逻,而碧玉阁中的门窗也已经被木条钉死,虽然北静王对外宣称北静王太妃是得了重病,不能够吹一点风,因此将碧玉阁封死了。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王爷他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将太妃软禁起来。 莫言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北静王太妃向来待林黛玉有如亲生女儿一般,反倒对于北静王总是冷言相向,王府上下有这样的传说,说是因为在王爷生时让太妃受了太大的痛苦――太妃整整生了三天三夜还没有把王爷生下来,因此,太妃讨厌王爷。 但是不管怎样,北静王太妃的事情,一定能让王爷和林黛玉之间产生隔阂。人一旦有了隔阂,分开那就是早晚的事了。更何况是像林黛玉这样多疑的女人――一个人越是多疑就越难让她相信,就算她相信了必定也会有所顾虑,那么一旦当她感到不安,感到自己被背叛了之后,她就会绝望。 莫言的心中跃上了一个恶毒的计策,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一旦行动了,便是一条不归路,伤害的不仅是林黛玉,还有他自己,更是他所最爱的王爷。 绛珠阁中,黛玉正躺在榻上小憩,紫鹃和雪雁两人正在里屋整理明天黛玉去宁国府的行李。尤氏说了,既然黛玉已经答应要去宁国府上帮忙打理事务了,那么赶来赶去极不方便,要是万一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也不便处理,便邀黛玉在宁国府住下了。如此一说,黛玉也不好推辞,也就答应了。 只是,黛玉不知道该怎样与北静王说这事,她才刚刚接受他,现在就要这样离开他住到别的地方去――她知道――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一定不会说一个“不”字,但是她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眼神,那样她会心痛,她怕自己若是看见这样的眼神,就会忍不住留下来,陪在他的身边,永永远远的不再离开。但是现在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仅仅是为了北静王,还是为了所有的她爱的和爱她的人,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因此,她绝不会让那些人的诡计得逞的,即使现在她爱的并不是宝玉。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将黛玉惊醒,黛玉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也没有睁开眼睛,这时她听见紫鹃快步走的门前,轻轻的开了一条缝,轻声地语气中满含着埋怨。 “什么事?林姑娘累了一天了,刚刚才睡下,要是给你这小蹄子吵醒了,看王爷不治你的罪。” 那个小丫头听见紫鹃这样说,顿时一阵慌乱,忙放下手里的盘子,跪在地上请罪。 “紫娟姐姐,求求你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王爷,我是个新来的丫头,要是犯了错一定会被撵出去的。紫娟姐姐,我求求你,我家里还有老父母要养。” 黛玉见紫鹃玩得过头了,虽然今天在花园的事情她也都知道了。但是,她林黛玉毕竟还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若是这事传了出去,以为她林黛玉是怎样一个女人。 “进来吧,她不过是太闲了没事做,逗你玩哪!进来吧。” 听见黛玉这样说了,紫鹃顿时没了声响乖乖的开了半扇门,让了让,而那个小丫头也如获大释一般,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拿着托盘走了进来。 “紫鹃,你先进去吧,明个儿要用的东西还有很多,雪雁一个人忙不过来。” 紫鹃知道黛玉是在给她台阶下,忙转身进了里屋。那个小丫头则乖巧的拿着托盘,没有黛玉吩咐,连一动也不敢动。 “你来做什么?” 黛玉见周围没了声响,便问道。那个小丫头,这才将菜放在了桌上,一样样地摆好,带着黛玉笑道。 “是王爷派人给姑娘送晚膳来了,王爷特别吩咐了,说是姑娘要吃得清淡些,只叫做了这些清淡的菜色。(.无弹窗广告)” 黛玉点点头,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似乎是比自己还有小些。只觉得,一阵心酸。招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坐下,问道。 “你是新来的?” 那个女孩子有些羞怯,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黛玉见她这样,又问道。 “来这里是为了赡养爹娘?” 那个女孩子又点了点头,黛玉寻思着,看她的年龄这样小,若是算起来她的父母最多也只有三十,可若不是只有她一个,为什么要让这么小的孩子来这里做事?王府有自己府里的奴才,这些大多是宫里赏的,要不就是奴才们的孩子再送进来做奴才的,很少会到府外去买。就算要买,依照北静王的性子也是不会买这样小的孩子回来的。一来是,年纪太小玩心太重,不好调教,二来也是因他们年纪小,也不忍心就这样让他们进来受苦。 见黛玉一直沉默着,那个女孩子似乎觉得自己不说话也不好,于是低着头,一边使劲地揉搓着衣角,一边小声对着黛玉说道。 “原本我是家里的最小的一个孩子,爹爹和娘年纪大了才有了我,从小他们就宠着我。只可惜,自从两个哥哥分家之后,各自拿着财产走了,大哥把原本应该抚养的爹娘和我赶了出去。我们走投无路,便去投靠二哥,二哥也念着这几年的情谊把我们接近家里。只可惜,嫂嫂她自我们来了之后,万般不愿意,今天这里不如意,明天那里来找错。还总是和二哥吵架。到了后来,我只好应嫂嫂的要求,出来找活干,来补贴我和爹娘三人在家里的吃住。” 说着说着,那个孩子便眼眶便湿了,黛玉想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样抛弃爹娘的事情不仅在现代,在古代也是时常发生的。当财产还在你的手上时,便千般孝顺,万般讨好,想尽一切办法要榨干你的最后一滴油,当你什么也不剩下的时候就把你像垃圾一样扔在街上。 黛玉忽然想到了爷爷,也许她的爷爷也是幸运的,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依旧死死的攥住他的最后王牌,等到自己从美国回来,将人生的最后一个愿望圆满的结束,才闭上了眼睛。他虽然在自己的子女的恩恩怨怨中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但是终于还是守住了。 只可惜,她,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自己让爷爷放心,但是毕竟她还是以她认为最完美的方式处理了那笔遗产,也算了却了爷爷的一桩心事。 “姑娘,是奴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您伤心了?” 那个孩子的声音怯怯的想起,将黛玉的思绪拉回现实,黛玉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脸上竟也挂满了泪水。黛玉拿起手帕,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对着那个孩子淡淡地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的话,奴婢名叫白素。” 那女孩子说话依旧怯生生的,好像就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不好意思。就算黛玉问她了,她便只回答着,也不多说什么。 “白素?” 黛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着头沉思着。坐在她身边的白素看见黛玉忽然变了神色,似乎也局促不安起来,将衣角攥得更紧了。黛玉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白素,露出了一个微。笑。白素看着黛玉对着自己笑,更加不安起来。 “总觉得你和紫鹃长得有些像,就好像是有什么渊源似的。” 黛玉就好像能看透她的心一样,白素听了黛玉的话脸上露出吃惊的样子,有些惶恐,声音中也透露出不自然来。 “婢子??????婢子哪能有紫娟姐姐的好运气,能脱身于姑娘这样好的主子。” 黛玉笑笑,斜了斜身子,望向白素身后的一桌子菜,然后又躺了下去,闭上了眼,对着白素摆摆手道。 “这些菜都凉了,你都撤下去吧,我今个儿累了,不太想吃什么。” 白素听了黛玉这话,楚楚可怜地从喉间吐出几许哽咽。 “姑娘??????姑??????” 可是黛玉从始至终没有再睁开过眼睛,白素不由得从心底窜上一阵怒火,方才脸上的楚楚可怜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恨恨的看了一眼横躺在云榻上的黛玉,白素草草地收了收桌上的碗盘,端起红木托盘便出了门。只听见“砰”的一声,门震了几声,发出“吱嘎”的呻吟。 黛玉睁开眼,怔怔地看着屋顶,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是啊,你的确没有她这样的运气。但是有些事不是只靠运气就够了的。” “姑娘,这是怎么了?” 听见外面的巨响,紫鹃连忙冲了出来,看见只有黛玉一个人躺在那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见黛玉平平安安地躺在那里,也料想到了黛玉是不会把刚才的事告诉她的,便有一声不响的进了里屋收拾东西。 白素端着一动也没有动过的饭菜,忿忿地走在回厨房的路上。真是太过分了,白素嘟着嘴生气的回响刚才的事情,她不过是个什么都不会做的没用小姐,更何况还家道中落,现只是寄居在王府中,有什么好摆架子的,而且还是个一碰就倒的病秧子,真不知道王爷喜欢她什么! 还有为什么紫樱夫人这样将她放在心上?还要派自己来接近黛玉。自从太妃得了怪病之后,紫樱夫人便再也不用受到太妃的欺负了。以前总是日日夜夜的陪着夫人抄写总是抄不完的经文。现在却是自由了,紫樱夫人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第一个女人,自然府中的人都要看着她的几分薄面。而她作为贴身侍女当然也就跟着沾了光了。 回到厨房,将手上的东西重重地摔在桌上,对着躺在长椅上歇午觉的一个穿着肮脏的看起来像是厨娘的女人大声吼道。(.无弹窗广告) “喂,把这些东西都收拾掉!” 因为白素的这一声喊叫,周围的炉灶边上抬起了几个头,看着白素,眼睛里写着一些说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有愤怒、有厌恶,更有不屑。 白素撇了撇嘴,对着这些人怒目而视,还一边大吼着。 “看什么看?!还不快干你们的活去,本姑娘也是你们这些人能看的!” 又对着正努力想要从长椅上站起来的那个女人骂道。 “还不快一点,王府养你们这些饭桶都是来干嘛的!” 一边说着,还一脚踢在那张长椅上,长椅颤巍巍的晃了几晃,那个可怜的女人一个重心不稳,便摔倒在地上。看见这番情景,在厨房里做工的人都围了上来,她们有的将那个女人扶起,有的冲上来横在白素与那个女人之间。 “你算什么,不过也是个小小的使唤丫头,就是运气好了些,去伺候了紫樱夫人。可是王爷吩咐了,这绛珠轩都有黛玉姑娘说了算,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使我们。更何况今天刘妈身子不舒服,这是和黛玉姑娘说过的,连姑娘她都说了让刘妈休息。你在这儿大呼小叫什么?” 其中一个女人实在看不惯白素这样的脾气,虽然在白素来这里之前,紫樱夫人身边的人的确来关照过,说是她还是个孩子,要她们好好关照着。可是,白素来这里的几天里,自视甚高,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任谁看了都不喜欢她。 只有这刘妈对她关怀备至,总是想着怎样让她在这个地方能带的舒服些。但是白素非但不领情,反而变着法的欺负这个可怜的女人。这让所有人都加深了对于她的厌恶。 “林黛玉,就是那个病秧子一样的女人,脸白得像鬼一样,要不是听见她说话,我还以为她是个死人呢!” 白素双手插着腰,一脸不屑地提到黛玉,自从第一眼见到黛玉的时候她就提不起对于黛玉的好感来。一向自恃美貌的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美丽纤弱的女人,就好像王爷摆在书房里的那一尊白玉观音一样,美得让人不敢直视,又脆弱的让人不敢触摸。 这是专门提供绛珠轩的小厨房,这里的人都是归黛玉管的,虽然这里的人只在第一天的时候看见过黛玉,其余有什么需要都是由紫鹃来传达的,但是对于黛玉的尊重,每一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因此听到,白素这样的诋毁黛玉,所有的人都燃起来对于白素的怒火。 众人慢慢的向白素为拢过去,打算好好的修理她一顿,白素看着这么多人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慢慢的往后退了几步,白素渐渐地镇静下来了,她悄悄的调息内力,打算在这些人群起而攻的时候,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紫樱夫人一再嘱咐过,在人前特别是在王府里,绝对不能显露自己的武功,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被众人挡在身后的刘妈在就看出势头不对,拖着病弱的身子急急忙忙的朝着黛玉住的绛珠轩跑去。正在白素打算使出内力的时候,只听见“砰”地一声,被关紧的厨房门被踢开了。只听见一声娇喝。 “都给我住手!” 众人听了下来,都朝向门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小厮让了让身子,黛玉身后跟着紫鹃和刘妈出现了。刚才那声是紫鹃喊的,此时,她正搀着已经站不稳了的刘妈坐在了长椅上。黛玉扫视了一遍厨房,冷冷的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很轻、很淡,却透着与她年纪不符的冷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深深地寒意。似乎是被这样的气场所震慑,包括白素在内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小厨房里静悄悄的,只听见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呼吸声。 “没有人回答我吗?” 黛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从绛珠轩到这里的路并不远,但是黛玉刚才赶过来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这样站着仍觉得有些吃力。心中暗自埋怨这样病弱的身体,黛玉强撑着再次开口。 “林姑娘,咳??????咳咳??????” 终于,有人开口了。刘妈刚说了三个字,便再也没有力气说什么了,只是掩着嘴猛咳着。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刘妈的身上,白素眯起眼,瞪着刘妈,从鼻尖不屑的嗤了一声。 这嗤声淹没在了刘妈山摇地动般的咳嗽声中,但是黛玉却清楚地听见了。她回过头,轻瞥白素一眼,没有什么表情,更没有说什么。径自走到刘妈的身边,蹲下身子,双手捧着刘妈的左手。 “刘妈你放心,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刘妈抬起头,感激地看了黛玉一眼,此时的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黛玉是能明白她的意思的。 “紫鹃,你搀刘妈去休息,再去请个大夫来。” 紫鹃道了声诺,扶着已经走不动的刘妈正想要出去,小厨房里几个好心的老妈子连忙上来帮了把手,一同扶着刘妈出去了。 “谁可以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没有人,那么今天在这里的人全部都有责任。” 黛玉最后一次问道,她已经没有耐心再呆在这里了,虽然还是初春季节,但是这小厨房里的,浓重的油腻味混合着变质的饭菜味和一股墙壁的烟味让她又热又闷,心头涌上一阵烦躁。 终于,听到黛玉要惩罚所有的人,一个烧火的大叔站了出来,将刚才从白素进厨房以来到辱骂黛玉是大家打算好好校训教训为止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林姑娘,大家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会这样的,她虽然是紫樱夫人命人交代过要好好照顾的,可是,她实在是太让人气不过了。向她这样的轻骨头,竟然敢这样骂您这做主子的,不让她吃些苦头她就不知道自己几两重。” 最先前骂过白素的那个女人这时候也插嘴道,就想着既然今天在这里了,白素便少不了要吃棍子的,既然这样,那就不能便宜了她,要让她好好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看她还敢不敢在这里耀武扬威。 “你就是最先挑拨是非的那个?” 黛玉看着她,就好像是要把她的心完完全全看透一样,被这样的眼光似是若有若无的盯着,卿嫂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还想要解释什么,可是黛玉并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就开口道。 而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了。 “黛玉姑娘又何必这样生气,左不过是一群下人,又能怎么样呢?” 来人正是因为北静王太妃“生病”而重获自由的紫樱,又因为府中无人主事,北静王便暂且让紫樱来主事了。 “夫人多虑了,虽然王府中如今是夫人主事,凡是王爷既然允许黛玉管这绛珠轩,自然是有黛玉说了算了。” 黛玉不卑不亢,对于紫樱没有半点惧怕。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宠,说得难听些连一个侍妾的正经名分也没有,日后只要进了府的女人身份都比她高。只是此时时机特殊罢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歹紫樱夫人也是王爷的女人,你不过是个外人竟敢对夫人无理!” 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喊出声来。 “王爷的女人?我是有礼才唤你一声夫人,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若是有这样的闲心,还不若去求求你们家王爷,有了个正经的名分,支使起人来才理直气壮。” 黛玉冷笑着看着面色逐渐铁青的紫樱,她原本不想要这样不留情面的。但是这个紫樱却不是一个聪明人。只有这样直白她才听得懂。否则以为她林黛玉怕了她区区一个小宠,那倒是才是麻烦呢。 黛玉转而严厉的吩咐道,只将站在那里的紫樱当做了空气。 “既然事情是这样,那么白素和卿嫂都要受罚,既然只是小事我也就不重判了,今日开始就让两人跪在佛堂里抄写观音心经,为太妃祈福。每天除了送一次早膳,两回水什么也不用给。直至感动上天,太妃病愈为止。至于在这里的人,既然这么简单就被挑拨了,那么就罚你们在今天落日之前把这个小厨房给我里里外外打扫一遍,一个角落都不准放过。” 黛玉早就对这个厨房的清洁度产生怀疑了,因此她也不太敢吃这小厨房里做出来的东西,可是又不好直说,能抓住这样的机会,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个运气。虽然,就连她也不知道在自己到了宁府之后还能不能够回到这里了。但是,如果可以选择,那么她宁愿回到这里,毕竟这有她爱的也爱她的人。 但是此时,在这样的厨房中她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必须马上离开,无论是对于她羸弱的身体来说,还是对于她敏感的嗅觉来说,这都是十分必要的。于是,黛玉不再说什么了,也没有再多看谁一眼,快步的离开了厨房。 但是对于黛玉这样的举动,紫樱却觉得这是对于她的藐视。林黛玉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她坚定地认为,她的眼清里始终都是淡漠,她好像在明确的告诉她,她并没有把她放在眼中,一点都没有。 她会让她后悔的,一定会让她尝到藐视她的结果。紫樱站在肮脏的小厨房里,握紧拳头,咬紧牙龈,昂着头,始终以最高傲的神色离开了厨房。可是她的心却早就乱了,因而她已经梳了。忘记了原本来这里是为了解救白素,最后却不理会白素的哭泣愤恨的离开了。 黛玉回到了绛珠轩,还没有等进门,便倚着门框扶着身子猛咳起来,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没有血色。跟在身后的雪雁看见她这样,忙上前去,尽量扶着她,急切地问道。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雪雁低头,看见黛玉掩嘴的白帕子上沾染了深深的血迹,忙回头对着身后的丫头们大叫道。 “来人,快去请太医,太医,快!” 黛玉虽然身子一不听使唤了,但是一时依旧还是清醒的,撑住雪雁的肩,用微弱的声音像是在恳求雪雁。 “不要,不要去告诉他,不要告诉他??????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 声音更加的微弱,几乎不能让人听见。雪雁虽然听见了她的话,但是并没有要去拦跑远的侍女的意思,在这样的时候,她又怎么能再容许她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了呢? 黛玉的意识渐渐的消散,无论怎样的不愿意,但是眼皮就是覆住了眼前的一切,无尽的黑暗将她拉近了恐怖的深渊,在那黑暗的深渊中她无论怎样的奔跑都不能够找到光明的出口。 黛玉的重量全部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她却竟不觉的有任何的压力,一直以来,黛玉都太过劳累了,终年缠身的疾病将她折磨的越来越削瘦。 唤来了守在屋子里的几个小丫头,小心地将黛玉扶进屋子里,紫鹃还在陪着刘妈,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雪雁定了定心,既然这样那么照顾小姐的事,便由她来办。她绝对不能再让小姐在处理那么多事情的同时还要来回过头来担心自己身边伺候的侍女。 回想着历来黛玉犯病时,在太医还未来时紫鹃所做的一切,雪雁麻利的吩咐人去打水煎药。自己则守在黛玉的身边,是时不时的为她擦去额头上忙出的冷汗。忽然想起了,王爷曾经送过来的续命金丹,可是雪雁就是想不起来放在了哪里,那时紫鹃姐姐曾经对自己说过,可是现在自己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雪雁急得直掉眼泪,心中暗恨自己的不争气,在这样危机的关头竟然忘记了救命的药放在了哪里。雪雁翻箱倒柜,只听得屋子里咚咚的几声巨响,黛玉似乎是听见了这样的声响,硬是把她从黑暗的深渊里狠狠地拽了出来。黛玉强硬的逼迫着自己睁开眼睛,于是一束微弱的光出现在眼前,黛玉起先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耳边皆是一阵又一阵的凌乱的脚步声,渐渐地终于黛玉看清了在不远处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哭得淅沥哗啦的雪雁。 “王爷拿来的药,就在我平日用的妆奁里,用一只小小的红色锦盒装着。” 黛玉的声音有气无力,但是雪雁还是听见了,这样的时候,黛玉醒了过来又强撑着身子给自己这样的安心,雪雁激动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但是她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停留,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雪雁按着黛玉所说的,在她的妆奁里找到了那只红色锦盒,打开来发现里面是一只浅碧色的瓷瓶。从瓷瓶中到吃一粒褐色的小药丸,与水一块儿递给黛玉,伺候她服下。黛玉吃完药,雪雁扶着睡下。 “小姐,您先睡一会儿,一会儿太医来了我在叫您起来。” 黛玉乖乖的躺下了,像是从来没有这样听话过,但是似乎还有些担心,她总是这样会去想一些本来并不用去想的事情。 “雪雁,我这已是老毛病了,有又何必惊动了府里,让他空担心了。” 黛玉一边说着,脸上一泛起一阵潮红,眼光也有些闪烁,似乎是在害羞。雪雁从未看见过自家的小姐会有这样的小女儿情态,在她的眼中,黛玉一直是一个虽然病弱但是性格上却是极其要强,又极其骄傲的女人。雪雁心中一阵窃喜,她知道黛玉是找到了她的真命天子了,而且毋庸置疑的,她的真命天子就是北静王爷。雪雁从心底里为了黛玉能有一个幸福的归宿而感到高兴。虽然那人并不是宝二爷。 紧紧握住黛玉的手,雪雁的眼睛直视着黛玉,充满着真诚。 “小姐,没关系的,他为了你而担心在他的心里也是一种满足,于您也是一种幸运,王爷他真的很想能够好好的关心您。您先睡一觉,今天的事情让您太累了。” 黛玉点点头,安心的闭上了眼晴,脑海里想象着水溶因担心她而浮现出的焦虑的神色,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一个女人,即使她再怎样的拒绝自己去爱,但是当遇到了自己真正心爱的人之时,她的心便会变得比任何人都要柔软。 等到黛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坐在自己身边的,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的已经不再是雪雁了,而是一个满脸焦虑的,但是又为能看见她柔美的睡颜而深深沉醉的男人。水溶看见黛玉终于醒过来了,脸上焦虑的表情顿时得到了缓解,绷紧的脸孔也瞬时间柔软下来。 “你醒了,想吃些什么,或是想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黛玉看着他的脸,看着他还未完全舒展开的眉头,看着他因劳累而有些浑浊的眼睛,感到自己心中隐藏在最深处的女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微笑着摇摇头,将头靠在他宽敞的胸口,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 黛玉这样做明确的告诉了他,自己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要安安静静的和他在一起,尽可能的多呆一会儿。只要能这样永永远远的在他的身边,便是自己最大的满足,黛玉曾有那每一刻是这样想的。但是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依旧躲藏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失去了爱妻和爱子,现在就连唯一的女儿也不能够见面,心中便为自己因爱情而险些冲回了头脑而感到羞愧。 但是,现在就只一会儿,就让她静静地待在这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的身边,让她能够从他的身上汲取她所需要的安定力量。 “对不起,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了。” 过了良久,黛玉躺在水溶的怀里终于小声地开口。在这样的时候,外出对于她的病有害无利,因此不用说北静王也一定不会同意黛玉这样的安排的。但是,经过深思熟虑黛玉并没有像原先想的那样在第二天早上偷偷的离开,只留下一封信,而是与他面对面的说清楚。并且在他知道他要与她离别的痛苦时刻给予他应得到的温柔。 抬头望着沉默无语的水溶,黛玉支起身子在他的唇边印下了一个淡淡的吻痕。可是,水溶好像是在生气一样,并没有理会她的这一举动。当黛玉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他,正准备从他的身边离开之时,水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他再次扯进自己的怀里,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 黛玉感到水溶的如火红的烙铁一样,印在自己的唇上,拼命的撕扯着,喘息着,好像要在她的身上永远留下他爱的痕迹。黛玉的心在这一刻抽紧,她感觉到了他的无助,失落和彷徨。可是她又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安慰身边这一个受伤的小兽一般的男人。 她没有爱过,虽然她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爱情,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方式来处理相爱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以至于让彼此爱上对方的两人,即使隔得那么远也不至于会觉得向他们现在这样的难舍难分,这样的心痛。 听见了黛玉吃力的喘息着,水溶即使舍不得放开她,却更舍不得让她这样难受,于是放开了她。可是他的眼晴却再也不能从她美丽的脸庞上离开半分,可是此时的他却逼迫着自己不再去她看一眼,将头转向别处,眼睛始终看着窗外,像是在赌气一般。 “你要是走了,那就别再回来了。” 面对此时水溶的不可理喻黛玉有些不知所措,她一向来只会用成人的方式去思考,而她从小在爷爷那里接受的也是这样的教育,只知道什么叫做理性,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对付任性。 见黛玉没有再说什么,水溶并没有听见自己想要听的话,眼中闪过了一丝失落,薄薄的嘴唇微微翕动,还想要说什么却调头放手。 黛玉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听见水溶离开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打在自己的心头,忽然想起了第一次他来到潇湘馆的情景,那时正是宝钗的生日,那时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表露心急。却被她冷冷拒绝,那时的他也是迈着这样的脚步离开潇湘馆的吧。 ------题外话------ 电脑坏了,现在才修好…。某鱼来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宁国府尤氏显心机,天香楼黛玉治悍仆, 一夜无眠,黛玉第二天早早的起床了。[.超多好看小说]水溶并没有前来送别,也没有让任何人来送她,清晨的北静王府显得比平时的任何时候都要安静得多。黛玉上了宁府派遣过来的车驾,用指尖轻轻挑起窗帘,最后看了一眼北静王府便放下了帘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回想起昨天水溶说的那句话,心不知为什么隐隐作痛。 从北静王府到宁国府要穿过大半个京城,但是对于黛玉来说却是这样得快,一路上她觉得自己离北静王府越来越远,每每想到这里,她便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安起来。 北静王府得塔楼之上,北静王登上楼顶俯瞰,只见那一顶镶金二人小轿,离着北静王府越来越远,只觉得自己好想好想追上去,告诉她,什么都不要管了。嫁予他做一个只属于他的女人。可是,他爱的这个女人却不是一个能乖乖的在他怀中做一个小女人的人。 宁国府打开大门迎接黛玉,尤氏也携着贾珍的众多小妾们在门口恭迎,宁国府对黛玉也算是礼数周到,在黛玉住在这里的这几天里,上上下下的丫头婆子们对于黛玉也是无不礼数备至的。只是,黛玉已经在这里住了快有十天了,可是除了帮着尤氏处理宁国府中的一些琐碎小事,有时候还会在闲下来的时候让贾珍的几个宠姬或是由尤氏亲自带着黛玉在宁府中逛逛,有时却一直没有让黛玉去看看病着的秦可卿。 黛玉对于这一点感到十分奇怪,照理来说又是最先要做的事情便是带着黛玉前去看望秦可卿。难道?黛玉暗自琢磨,回顾着自己曾看过的《红楼梦》,臆测该不会是秦可卿与贾珍的关系让尤氏知道了。 虽然这于原著有很大的出入,但是,由现在看来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于是黛玉打算,在空下来的时候,自己去天香楼看看秦可卿。毕竟,自从上次见到秦可卿之后,对于她的印象一直是很好的。秦可卿生性健谈,又随时都能静得下来,那次在宁府中住着的几天正好遇上她犯病,也多亏了秦可卿的照顾,对于她的感激黛玉一直深深记在心间。 总算,在来到宁府的第十五天里,又是因为要去荣国府看凤姐,说是巧姐患了天花,刚刚才好,凤姐也得以与外界联系,于是,身为好姐妹的尤氏自然免不了备些薄礼前去看望慰问。 因为尤氏还带了素日里贾珍身边最受宠的几个姬妾前去,因此黛玉行动起来也颇为方便。一大早黛玉送走了尤氏之后,便带着雪雁,留下紫鹃以处理些琐碎小事就前往天香楼去看望秦可卿。 刚进了天香楼,便看见尤二姐和尤三姐正陪着秦可卿,但是三个人似乎话很少,大多时候都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更不说一句话,只有秦可卿会在实在太闷的时候偶尔说几句话,而听到的回答,大多是几个字,更多的都是点头或是摇头。 这时,看见黛玉进来了,尤二姐站了起来,但是尤三姐并没有,凡事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黛玉,然后低下头继续喝着手中的茶。黛玉看见她这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笑了笑。然后走上前去,微笑着给尤二姐、尤三姐请了个安。 论辈分她们算是平辈,但是在年纪上她们都要比自己大出一些,因此黛玉也不想废了礼节,更何况她们似乎并不欢迎自己,又何必落下什么口舌让人家说事。 尤二姐看见黛玉这样多礼,忙上前要搀她。只是尤三姐仍旧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见黛玉施了这样的大礼,不由得冷笑道。 “还不快些起来,若是让大姐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怎么样亏待了你似的。再者说了,这府里如今可是你管事了,我们又是平辈,只不过大你几岁,让你拜我们倒像是我们占了你便宜似的,若是传了出去,还不让人说我们心胸狭窄容不下人,反倒让你得了美名了。” 这几句话,让黛玉认识到,无论你怎样想要做的更好,只要有人想要找的麻烦就别愁找不到。鸡蛋里挑骨头的事情,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因此对于这样的人,黛玉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听不懂,然后不予理会。 于是黛玉转向秦可卿,走到她床边,拉起她的手问道。 “怎么样?好些了吗?可有找太医看过,怎么说的?” 秦可卿早就知道黛玉回来,也日夜盼着能有这样一个可以让自己说话的人在身边,能好好陪陪自己。但是,自从黛玉来了之后,尤氏便以她身子骨弱,黛玉又忙着府里的事为由在她几次想见黛玉的时候都拦了下来。甚至还派来了尤二姐和尤三姐,名义上是为了陪伴她,实则是为了监视她。 就在秦可卿快要绝望的时候,没想到黛玉竟在百忙之中想起她来,还抽空前来看她。说实话,多亏了黛玉还想着她,不然就算到黛玉离开宁府,就算到死前怕也不能再看到黛玉最后一眼了吧。 秦可卿觉得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黛玉说,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更何况,尤氏将她的心腹,把她的两个妹妹都送到了她这里。她就算是平日里要讲话也比得小心翼翼的,免得说错了一句话,让尤氏抓到可以赶她出去的把柄。 因为她病着,一向疼爱她的贾蓉也不来天香楼看她了,而是日夜眠花宿柳,彻夜不归,原本还有个人可以商量,但是现在就连尤氏也站在了贾蓉那一边,贾珍她是见不到了,更何况她也不想再看见他。 黛玉似乎是看出了秦可卿的诸多顾虑,回过头,对着尤二姐、尤三姐说道。 “两位姐姐,你们已经在这里陪着可卿这么久了,今天就让我来陪着她吧。” 尤二姐、尤三姐本身就不想呆在这天香楼里,但是尤氏总说怕秦可卿会闷就让她们来陪着她,现在她们也乐得清闲,就只是对着秦可卿嘱咐了几句,让她好好养病,就离开了。 其余的人,黛玉只让他们在门外候着,说是要和秦可卿说些女儿家的悄悄话,因现在黛玉掌管着这个宁国府的事务,众人自然不敢惹她。可是蓉儿毕竟是尤氏派到秦可卿身边来的,再加上又是尤氏的心腹。也曾经伺候过贾珍,自然是知道尤氏对黛玉的心思,又眼高于顶。对于黛玉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林姑娘,这恐怕不好,您和少奶奶两个人呆在屋子里。少奶奶又病着,怕是到时候万一少奶奶不爽利了,奶奶会怪罪下来。” 黛玉抬眼,冷冷的盯着蓉儿的脸。可是蓉儿却没有看到这道眼光中的怒意,黛玉微笑着,慢慢走近蓉儿。声音犹若出谷的黄莺一般清脆婉转。 “那么蓉儿你有什么看法呢?” “不若,就让蓉儿在这里伺候着,到时候姑娘和少奶奶有什么吩咐,蓉儿也好去办。” 只听见“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将蓉儿掀到在地,只见蓉儿左颊高肿,嘴角沁着血丝,坐倒在地上。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黛玉。含含糊糊的道。 “你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了。你不过是一个做奴才的。主子说话难不成还要要由你来定。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伺候了你们家老爷几夜,就当自己是个正经主子了?你们家奶奶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在这里指手画脚。还不快滚,杵在这里难道要我找人抬你出去!” 前一瞬还笑得犹若大家闺秀温婉贤淑的黛玉,在这一瞬间便好似地狱的夜叉,一点也不留情面。蓉儿看着黛玉噙着霜雪的眼,不由得脊梁骨一寒,原本在喉咙中呼之欲出的话,一时间如鲠在喉,即吐不出去又咽不下来。只能连滚带爬的出了去。 看见门被关上了,秦可卿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舒服服的呼吸过了。这么多尤氏派来的人在四面八方监视着她让她连大气都不敢喘。现在屋里只剩下黛玉和她两个人,秦可卿这才扑到在黛玉的怀里,小声的哭泣起来。她并不敢哭得太大声,因为她害怕守在门外的人听见她的哭声。 黛玉坐在那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能够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秦可卿抓着黛玉的衣袖,尽量的掩饰着自己内心更多的悲愤,不想让黛玉牵扯进宁国府的恩恩怨怨中来。秦可卿轻声哭了一会儿,便抬起头来,淡笑着。 “我已经没事了,你走吧,婆婆她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要是让她知道,对你对我都不好。” 黛黛玉有些惊异的看着秦可卿的突然转变,似乎是有些不解,也仿佛是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呆呆的愣在那里。 过了良久,黛玉才慢慢起身,缓着步子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有些失落地对她说。 “我一直以为你会盼着我来看你,毕竟先前我们这样的好。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那也好,你若是要休息了,我走便是了。” 秦可卿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将原先要说的话咽回了肚里去了。 只听见黛玉又说道。 “你若只是不想让我牵扯进你们宁府的事里来,哪怕是晚了。因为我已经来了,就再也走不出去了,除非这事情能够解决。想来我的事情你也是听说了些了,这并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不过,既然你愿意这样子,那我也不好强求。” 黛玉说着,正走到门边,准备将门打开,只听见秦可卿的声音忽然响起,幽幽的,暗含着深深的无奈与悲苦。 “等等,回来,你回来。” 黛玉听见了她叫自己,便站住了脚,但是并没有回过头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在考虑是不是应该留下来,又像是在等待着秦可卿再次开口。终于,在门口站了片刻,秦可卿已经忍不住想要再次说话了,但是黛玉制止了她。黛玉还是没有动,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将手放在门上,重重地将门拉开。只见门外滚进来一个人,黛玉欠了欠身子,那个人便一直滚进屋里来,倒在地上直哼哼。 黛玉看清了那个人便是刚才叫她出去的蓉儿,也就是尤氏身边最最信任的一个侍女。秦可卿半个身子从床上撑了起来,有些惊慌地看着地上的蓉儿,又投给了黛玉一个担忧的神色。但是,她分明看见黛玉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与她年龄不和的冷厉的微笑。 蓉儿摔得有些疼了,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只听见黛玉的声音自己的头顶上方响起。 “大胆奴婢,竟敢在这里偷听主子们说话,方才不让你侍在这里,现下你就想着法子来偷听。我看你是糊涂油蒙了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你当这天香楼是你家的院子,任你怎么样就怎么样。紫鹃,雪雁,人呢?这两个小蹄子跑哪里玩去了?!” 因蓉儿正好到在自己的脚边,黛玉伸出脚毫不留情的就对着蓉儿的腹部踢出一脚,蓉儿一阵吃痛,朝着门口滚去,背磕在门上,更是疼的哎呦哎呦直叫。 黛玉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蓉儿,眼中淬着凛冽的寒冰。朝着门口大喊,不一会儿,紫鹃和雪雁来了,陆陆续续的周围便聚集了大片的前来看热闹的丫头小厮们。秦可卿见黛玉想要把事情闹大,担心万一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不仅自己在宁府的日子将更难过,到时就连黛玉也要受到牵连。在她心里黛玉还太小,又常年居住在深闺大院中,就算一千个一万个林黛玉的心机,也抵不过一个尤氏的老谋深算。 但是黛玉并没有秦可卿想象的那样弱不禁风,而事情的结局也必将出乎秦可卿的预料。只见黛玉并没有着急这要处理蓉儿的事情,而是先指着雪雁和紫鹃骂道。 “你们这两个小蹄子,不好好的给我在这里守着,跑到哪里野去了?连主子的事情都不好好的担待着,想反了是不是?” 雪雁和紫鹃在黛玉身边久了,自然是知道黛玉的用意。骂她们也不过就是指桑骂槐,自然会尽力配合着。两人一脸委屈地看着黛玉,想给自己辩解,争着开口道,可是两个人的声音混在一起,黛玉根本听不清楚,便更加愤怒,瞪着眼睛看着两个人。 “这又是怎么了?要你们做事情的时候能有这样争先恐后的一半,恐怕我就不用累得每天一沾枕头便睡着了。什么地方有钱派了,有果子分了,就吵吵嚷嚷的往哪里挤,要你们做事情了,就连个影都没有了。要你们这些人做什么!一个一个的说,紫鹃你先说。” 黛玉虽然骂的是紫鹃、雪雁,眼睛却将连着蓉儿在内的所有丫头们都看了一个遍。让她们知道,现下她说的可不止紫鹃、雪雁两人。紫鹃低着头并不敢对视上黛玉的眼睛,只是语气中满含着委屈。 “是我看少奶奶这里的茶壶空了,有没有人来添个茶倒个水的,于是自作主张去厨房烧了壶热水。奴婢错了,不该没有姑娘的吩咐就到处乱跑,让姑娘生气了,请姑娘责罚。” 黛玉听了这话,又看了看紫鹃手上拎着的那一大壶水,并没有其他的什么表示,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但是围上来的人中那几个本来专门伺候秦可卿用水的丫头顿时慌了神,正要趁着乱逃走,但是回头一想,黛玉虽然是尤氏请来的。但是素听闻怯弱不胜,再加上这里毕竟不是荣国府,哪里由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自然也要克制着些,便有一个个又站在那里等着看好戏。 这时,黛玉又转向了雪雁,只见雪雁手里端着几盘子的点心,做得小巧精致。可是,黛玉却好像不知道似的,更加愤怒的问道。 “你这又是做什么去了?该不会也是倒水去了吧!这里已经有一个人去倒水了,你难道就会这照样学样。不过照样学样学的好了也是好的,就怕学了些个不淡不咸只会日日凌辱主子的腌臜东西。到时候,就算留着你的一条命,也是多余的。” 黛玉面上虽骂着雪雁,但是实地里却将天香楼的丫头们骂了个通杀。长久跟在尤氏身边,有通透的人自然是知道的。纷纷低下头去,不敢挪动半分。只见雪雁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缓缓地开口道。 “奴婢是看少奶奶这里的点心盘子像是空了很久了,既没有人来收拾,有没有人添上些,想着万一有人来了,看见这里这样子反丢了这宁府大户人家的面子,只想着去做些来,好摆着将就一下。谁知,一离了这里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奴婢真是该死。” 黛玉的脸色好像又阴沉了一些,站在人群中的那些本身就是为秦可卿准备些糕点的奴才们,听了这些话并不觉得怎样,脸上更没有什么惭愧的颜色,反而是幸灾乐祸的看黛玉怎样在宁国府的地界上教训她手下的几个丫头。愚蠢的人愚蠢到了这个程度,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大用处了。 原来,尤氏老早便交代过了,将天香楼中原本伺候秦可卿的丫头们,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一个个都调离了天香楼,而这些伺候过秦可卿的丫头们也一个好下场都没有,被卖的被卖,被遣回家的有的因在宁府里养尊处优惯了,在家里住不惯便生病去了,更多的因年纪到了便被随便配个了个小子,过着凄苦的下等人的生活。 秦可卿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病便更加重了,但是因为尤氏每次都师出有名,自己也不便干涉,于是也只好憋在心里,暗暗地为那些还活着的可怜的孩子祈祷。至于自己的身边,从此以后,便被尤氏派过来的心腹丫头们监视着。 这些人自恃是尤氏派过来的,好吃懒做,什么事情都懒得去做,很多时候就连秦可卿也使唤不动。她本身就身子骨弱,一天到晚被这样监视着,又日日受着这闲气,身子骨也就一天比一天弱了下去。 黛玉的目光冷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扫射了一遍,然后对着紫鹃和雪雁开口道。 “你们俩个还不快进去,把东西都放下了。既然,尤姐姐请我来,让我帮忙分担着府中的事物,平日里又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今日里,这宁府里竟然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若是放着不管,怎么能对得尤姐姐对我的恩情。那就是真的和这些人一般什么东西都不如了。” 这时紫鹃雪雁已经将东西放好了,又按着黛玉的吩咐,去找了些身强力壮的老嬷嬷和一些年轻的小厮过来。 站在那里看热闹的人,在这时才感觉到了恐慌,可是现在想要逃走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黛玉一声令下,将平日里伺候秦可卿吃饭喝水的那些丫头们一个都没放过的困了起来,而刚才一直被忽视的蓉儿,此时也被抓了起来,五花大绑的扔在院子里。 此时,雪雁和紫鹃两个人又搀着已经简单的更衣梳妆完的秦可卿走了出来,将秦可卿安排在不远处的一张太妃椅上,黛玉走上前去,俯下身,在秦可卿的耳边轻声的对秦可卿说道。 “可卿,你可得看好了,今天的场面可是我专门为了治你的病,而设的,你可得看仔细了,看得越仔细,你的病就好的越快。” 秦可卿将信将疑的看着黛玉,似乎不相信她说的话。黛玉看着秦可卿茫然的眼神,微微的一笑,吩咐雪雁呆在秦可卿的身边,暂时好好照顾着她。然后,又转身面对着被绑的结结实实跪在地上的丫头们。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黛玉知道他们都是平日里被这些人欺负惯了的可怜人。 于是开口说道,声音虽然并不大,但是正好能让空旷的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来人,先把伺候少奶奶的几个丫头给我带上了,什么都不要问先打二十棍,打完之后再作定夺。 只听见黛玉的话还没有说完,院子里就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哀号声,咒骂声,还有求饶声,施行的是几个年轻的小厮,他们已经看着些人横行霸道多时,在已经不顺眼了,现在当然也不会手软。、 于是,院子里又增添了不少的哭泣声,嚎叫声,黛玉听着这些声音有些头疼,看看着她们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一时间竟生出许多不舍。她不想要看她们的哀号,不想要看她们的痛苦之上建立起来的权力之争。但是,现在现实不容许她有任何的退缩,即使怎样的不愿意,但是她必须要站在这里,看着她们行完刑,然后再继续接下来的审判。因为不只是她,还有她的很多重要的人,都要活下去,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因此她必须坚持,坚持着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哭叫声在黛玉的耳边渐渐的削弱,然后淡去,眼下的这些人一个个在这宁府中,虽说只是个丫鬟下人,但也娇生惯养怎能受得了黛玉这样一顿打,一些生来弱些的已经晕了过去了。那二十棍子下来的真是狠,棍棍见血。黛玉本就晕血,睁眼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心中一阵闷热,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想要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黛玉感到自己头重脚轻,眼前一阵珠圆玉动,想要直直的倒下去,沉重的双眼想要阖拢,但是黛玉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若是这一次自己就这样倒下了,那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会儿功夫,数数的声音小了下去,几个屁股上都是血的人被拖了上来。黛玉冷冷的看着他们。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这多像荣国府中原来的那个她啊。也是这样,任着这丫头们欺负着。可是现在,她决不会就这样任人欺辱了。也不会让那些她在乎的人受到伤害了。 ”这么快就好了,看来就这样算了还是待你们太好了些了。我若是不显出主子的样子来,你们倒要忘记了,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 黛玉实在看不下这些血淋淋的东西,转过身去,只留给他们一个无情的背影。 ”既然是不想做事情的,那留着你们的手也就没什么用了。来人,将她们的指甲都用针挑了。然后绑在外头花园里的树干上,晒她个一天。也让各人都看看,当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样子。其余的是去是留就等晚上大奶奶回来了再由她发落。“ 黛玉忽然想到了刚刚看见的那些血,只觉得脚步一轻。正在这时,黛玉感到自己背后一重,一回头,紫鹃扶住了她,给她使了一个颜色,黛玉知道紫鹃想要代替她说接下来的话,但是,这些话只能由她来说,若是让紫鹃来说了,那么到时尤氏必将所有的气都出在紫鹃的身上,她绝对不能让她关心的任何人再受到伤害了。黛玉扬起手,轻轻地拂去扶在她肩上的那双手,站定,语气中透露着坚定。 ”这教训下人的事当然要做主子得来,要不然,让这些蹄子们以为世上做主子的都是软脚猫,那还不全反了?!“ 黛玉一改往日的温柔羸弱,眼睛里露出异常凛冽的寒光,此时的她就好像是从地狱里来的修罗想要将那些伤害她,伤害她爱的人的恶鬼统统打入地狱。但是,黛玉毕竟只是黛玉。 ”来人,把蓉儿这个贱婢丈打五十,赶到厨房去,往后就伺候着这些丫头们的伙食。让她知道知道干涉主子的私事不是她这个做奴婢的该做的事。“ 听到了黛玉这样的话,原本温顺的跪倒在地上的蓉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黛玉。她不相信自己做主子的梦就这样断送在了黛玉的手中,她要当上贾珍的侍妾,哪怕是个姨娘也是挣了面子的。蓉儿挣脱了身后人的桎梏,慢慢的站起身来,蓉儿冷笑。 ”林姑娘,您是不是病得太久病糊涂了?这里可不是你们姑苏林家,也不是荣国府。这可是尤大奶奶当家做主的地方,我们宁国府迎您进来,对您以礼相待给的是老太太的面子。就算是在荣国府里您也不过是个外家的小姐,哪里轮得到您做主。现在您竟然在这里鸠占鹊巢,您是不是还不知道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哦。“ 黛玉挑了挑眉毛,看着这个死到临头依旧嚣张跋扈的丫头,大概是仗着尤氏撑腰,又仗着自己平日里是得了贾珍的宠的,所以以为她不敢动她吧。若是刚才,的确,只是偷听而已她可能还有所顾忌,可是现在她可不必有什么顾忌了。 脸上浮现出一个得逞的邪笑,清冽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蓉儿,蓉儿脸上的嚣张一点一点的在消失,剩下的唯有恐惧。为什么感觉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丫头的眼睛是那么的恐怖,让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好像要坠入深渊里一样。她总感觉自己是走入了她的陷阱。 ”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动手!难道要我亲自来?!这是你们家奶奶请我进府主持家事的,并不是我巴巴的要来的。若是你们看不惯,自然可以去与你们家奶奶理论去,若是她应下了,我二话不说立即回北静王府去。“ 听着黛玉歇斯底里的怒吼,站在边上的几个小子醒悟过来。现在林黛玉可不是一个人,也不是没有地方去了的。至少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北静王王府替她撑着腰,现下别说是他们这些奴才,就连自家的老爷也是要在她面前礼让三分。这些个小厮想到这里连忙唯唯诺诺地将蓉儿拖了下去。原本慢的龟爬一样的动作变得利索了许多。大奶奶回来了就算再怎么样也绝对不会打了这林姑娘的脸,自然就也没他们什么事情了。 ”你这个臭丫头,要是让大奶奶知道了,看她饶不饶你!“ ”你这个吃别人用别人的丫头,你以为自己比我们这些人好到哪里去,我们至少还做点事,你就整天当着你的大小姐,你凭什么?!“ 被拖出去的蓉儿依旧谩骂着,不甘人后的她,仗着是尤氏的侍女,有曾经伺候过贾珍,从不会说一个”饶“字。因此,这一生,她最最不能饶过的还是她自己。将自己牵绊得太紧,于是,无论多么欢欣的开始便已经注定了悲惨的结局。 带走了尤氏身边最最得力的丫头,断了她的左膀右臂,想来她的势力也该会减弱不少,那么想要从这人间地狱将秦可卿救出生天的机会也该大了不少。黛玉回头看了看,躺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秦可卿,缓缓走至她的身边。 ”可卿,今个儿我累了,就此别了,明儿,我再来看你。“ 说到这里,紫鹃已经来到她的身边,黛玉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瘦弱的肩膀,粗粗地喘着气,语气中带着无尽的疲惫。 ”雪雁,眼下天香楼没什么人能做事,你就在这里好好照顾可卿。“ 黛玉说完,紫鹃便知晓了她心中所想,正要扶着她回房去,却不想到最不想见到的人竟然出现了。尤氏的眼线遍布全府,就算是她出府了,她的眼睛依旧还是能扫射到府中的各个角落。当她一听到黛玉要肃清宁国府的时候,便也只能撇下病中的凤姐,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看见黛玉,尤氏即使是心中恨毒了她,却还是不得不又露出了平日里常见的和煦的微笑,从紫鹃的怀里抱过黛玉,心疼地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脸上露出不忍心的神色。 ”我的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是这群该死的奴才,把你气成这样的?真是该死。我看你妹妹你今天就先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怎么样?“ 黛玉躺在尤氏的怀抱里,闻着尤氏身上浓艳的花粉味,原本游离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她闭了闭眼睛,小心的调匀自己的呼吸,撇过头冷冷地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情愿。她就是要让尤氏知道,她生气了,在这里她过得不舒坦。要让尤氏知道是她尤氏请她进的宁国府,也是她尤氏让她主持的家事。现下,她屋子里的人竟然这样对她。 ”尤姐姐天性纯良,又菩萨心肠,若是让姐姐来处理下面的事情,怕是又让这些人嚣张了去。“ ”林妹妹这是什么话?妹妹若是要留下来,就留下来吧!看着姐姐处置,若是有什么不随缘的地方,尽管说,如何?“ 尤氏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她没有想到黛玉竟然是个这么难缠的角色。抬头看了看躺在不远处榻上的秦可卿,心中顿时有些愤慨,即是怨恨黛玉,又是厌烦见到秦可卿。更加是埋怨了凤姐。凤姐啊凤姐,这个时候,你竟然给我找了这么个人来,这不是诚心来搅我的局。 但是尤氏那样的怨毒的眼神只不过是一闪而过,便消失吴总。低头看着怀里虚弱的黛玉,虽千不甘万不愿,但是还是缓下脸色来,露出温柔可亲的眼神。 ”妹妹,这蓉儿是姐姐派到可卿这里来的,虽然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但是念到她,好歹在我的身边服侍了十几年了,就小惩大诫算是给姐姐一个面子。毕竟&8226;&8226;&8226;&8226;&8226;有些事情也许你不知道,这蓉儿可是很的了老爷的欢心,若是就这样随意惩处了,我那里也不好交代不是。“ ”林姑娘,您是不是病得太久病糊涂了?这里可不是你们姑苏林家,也不是荣国府。这可是尤大奶奶当家做主的地方,我们宁国府迎您进来,对您以礼相待给的是老太太的面子。就算是在荣国府里您也不过是个外家的小姐,哪里轮得到您做主。现在您竟然在这里鸠占鹊巢,您是不是还不知道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黛玉,这是?“ ”你这个臭丫头,要是让大奶奶知道了,看她饶不饶你!“ ”你这个吃别人用别人的丫头,你以为自己比我们这些人好到哪里去,我们至少还做点事,你就整天当着你的大小姐,你凭什么?!“ 听了黛玉这样的话,尤氏的脸色慢慢变白,又渐渐变黑,最终停留在青色上。尤氏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大概也知道了,现在就算是她,就算是这个府里的主母,也保不住她了。 ”黛玉,她真的这么说?“ ”姐姐,是说玉儿在骗您?您若是不信,在场的问谁不行!再者说了,若是珍大哥哥知道了这个丫头竟是这样的人物,您说他还会喜吗?更何况,就算是珍大哥哥还愿意宠她,这样无法无天,目无章法的丫头,少不得什么时候就爬到了您的头上去了。您还容得下她?若是尤姐姐真的这样慈悲,那黛玉就把这事情到老太太面前说上一说,让她来断绝了。“ 黛玉这一招,将尤氏治的无话可说,若是就这样治了蓉儿,她的慈悲便是假的,若是不治了蓉儿,这林黛玉到时候在贾母面前一说,自己便是没这个能耐当这个当家主母。这名声传了出去,自然是让人不喜。更何况,贾珍这样极要面子,就想着和谁都要比一比的人呢?尤氏只能咬牙切齿的道。 ”不用了,姐姐怎会不信你。“ ”那姐姐现在还觉得这人能留?“ ”不能留了,是啊,不能留了。“ 尤氏叹了口气,深深地望了一眼,刚打完五十杖,正被拉上前来的已经血肉模糊的蓉儿。纤长的手指指着她,语气忧伤,眼神却分外的决绝。 ”来人,把她赶出去,什么东西都不准她带出去。其余的人再扣三个月的月钱,从今往后,若是还有谁敢欺少奶奶体弱多病,她们就是你们最好的例子,还不快去办。“ 蓉儿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力气在说什么了。但是他看懂了尤氏的眼神,那双眼睛好像在说:这都是你自己惹得祸,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已经不能说话的蓉儿忽然癫狂的大笑起来,不能自主,有血从她的鼻尖嘴角慢慢流下来,原本姣好的面容沾满了血污,模样变得扭曲,显得淋漓可怖。黛玉看了看那样的蓉儿,又看了看面色不善的尤氏,眼中骤然一冷。哼,要她断了她的臂膀,还不弱她自断臂膀来的更加心痛恼怒。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拉下去!“ 尤氏看见蓉儿这个样子,不由地用手绢掩住了脸,有些厌恶的大喊道,不敢再看此时的蓉儿一眼。倒在尤氏怀里的黛玉也不忍心再看,本能地闭上了眼,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袭来,他感到胸腔内的血气在翻腾,好像有什么要涌出来,喉咙里是一股浓稠的腥味,使她忍不住作呕。 呕地吐出一口血来,黛玉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边际,她在这深黑的隧道里奋力奔跑,却找不到一丝光亮,那只能这样,无休无止地跑下去。直到用完她所有的力量,然后慢慢死去&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正道是: 巧用计却害人命,工设计终坏自己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百转千回归大观园,呕心沥血知真心意 “太医,玉儿她还好吗?” 黛玉的耳边回荡着模糊的声音对她来说却是这样的熟悉,就好像是前世的记忆到今生依旧难忘。 “老太太放心,林姑娘只是气血亏,又见了血光受了惊吓,暂时晕过去了,好生休养便会好的。” 黛玉虽然还不能睁开眼睛,但是却清清楚楚的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她知道太医的话只是在安慰贾母罢了,她到底还有多少时候,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寒毒,又怎么会这么快就治得好。那个所谓的萧芷云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江湖术士罢了。那日吃了他的药不过好了几日,这一会子却怎么吃也不顶用了。她听见脚步声远去,屋子里霎时间安静下来。 终于可以歇息一会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安静过了,黛玉平下心来,暂时将脑中的一切抛去,只留下一颗空白的心,让自己能感受片刻的安宁。 可是,安宁总是得来不易的,因而去得也快,只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只听见守在门外的紫鹃的声音。 “见过太太,见过二奶奶。” “太太,二奶奶,姑娘还没醒,老太太吩咐了不让人打扰。” “你先下去吧,我们只是看看这个可怜的孩子,决不会吵醒她的。” “这``````太太” 紫鹃的语气有些犹疑,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凤姐生生打断。 “怎么?还怕我和夫人吃了你们家小姐不成?” “奴婢不敢” “那还不快滚,杵在这里做什么?” 开门声响起,黛玉原本的宁静被彻底打破,她听见两人走到她的床边,停下,一时间没了声响。黛玉感到此时正有四束炙热的目光打在她身上,似乎是想要将她射穿,让她就此化为灰烬。感受到了因岁月而侵蚀老化的皮肤慢慢滑向她的脖颈,将她的脖子围住,颤抖着微微用力。 “姨妈,不要。” 一瞬间,那双手被拖离她的肌肤,凤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惊慌。 “您怎么也糊涂起来了,要是在这里杀了她,你我都难辞其咎。” “这你放心,虽然这张脸让我生厌,但是就这么让她死了,反倒便宜她了。” 王夫人的声音中满含着的不仅有厌恶、愤怒,甚至还有深深地恨意。黛玉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那么恨她。难道就是因为她母亲的一句话?那么,现在她的母亲早已去了那个世界,上一代的仇恨,能不能就此结束?! 她很想这样问她,可是她发不出声音来,她也睁不开眼睛,她更不能动弹半分——她什么也做不了! 即使可以,她也一定不会这样问她的吧。因为她们都是高傲的、有着极重疑心的人。 “走吧,看也看过了,这丫头,大概暂时是死不了了。” “看这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看来她还不知道,迎春已经是我的女儿了。有了迎春,和国舅慕容家联姻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这两个人若是知道,此时她们的话都已经被躺在床上的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听去了的话,不知该是怎么样的表情了? 接着黛玉听见她们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不能听见`````` 和慕容家联姻吗? 黛玉此时的心情再也平静不下来了。一张巨大的网络在脑中呈现,这全都要靠平日里紫鹃带进来的消息和倪二叔在外的全力配合。让黛玉能够清楚京城中的一举一动。 慕容家的侄女似乎便是南安王的侧妃。虽然南安王妃向来与北静王府是有交情的,但是,南安王似乎与王妃的感情并不好。反倒将府中的大小事务全都交由侧妃打理,所谓的王妃,也不过只是一个摆设罢了。 而南安王世子虽未娶正妃,但是他的许多侧妃皆是朝中重臣之女,而南安王之妹又以南贵妃之身入住飞翔宫,陪侍帝王左右,正是得宠之时。最近得到了消息,说是皇上得了重病,就连萧神医也束手无策,因为不能泄露了皇上的病情。因而萧神医暂住在京城别院,一副游玩的模样,实际上是在用药强撑着皇上的身子。看来皇上是时日无多了。 由此一想,黛玉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南安王的势力可以说是遍布朝野,而现在能与之对抗的唯有北静王与西宁王,东平王家的世子并不争气。成天喝酒滋事,最近因打上了礼部尚书之子而被龙颜大怒的皇帝罚在家闭门思过一年。早已是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而西宁王和北静王又因北静王是当今皇帝之侄,而更受上心。因此南安王大概也将北静王府视为心腹大患。 他有危险! 此时黛玉能想到的只有这个。黛玉想到这点,已经再难平静下来了。她强迫自己马上醒来,只有醒过来,才能够去动手解决这件事。哪怕只是把它告诉紫鹃,让他知道,心中有个准备也是好的。 南安王虽然素来与北静王府的关系不错,甚至还常常派人去北静王府请北静王过府赴宴。但是表面上对你微笑的人,往往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而他现在就是将自己的脊背抵在了那闪着锋利光芒的刀尖上。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姑娘!” 见王夫人和凤姐已经走远,被遣开的紫鹃这才跑进了屋子里,看见黛玉安然无恙的躺在那里,便放下心来。正当她要离开之际,忽然感到黛玉的呼吸渐渐紊乱起来。两股清秀的眉紧拧成川字,一滴一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溢出,汗湿透了白罗衫。 紫鹃见黛玉情况不妙,忙唤人再去请太医,又让人去禀告老太太。约摸半刻钟的功夫,太医急急忙忙的赶来,诊了脉,施了针,黛玉终于安静下来了。 又重新开了药方,坐在黛玉身边不止哭泣着的贾母,忙问道。 “王太医,玉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说到这里,贾母已经泣不成声,而侍立在一旁的王夫人和凤姐都低垂着头,心中一惊,生怕紫鹃就这样将她们供了出来。 “没什么,老太太尽管放心,林姑娘只是一时魇住了,老夫刚施了针,让姑娘睡上一觉,待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可是,我们家姑娘万一再有个什么``````” 紫鹃一时情急,不禁脱口而出,竟忘了这么多主子在这里,根本就没有自己说话的份,不过,似乎所有人都在各想各的,并没有顾及到这些。 “老夫会守在这里,直到林姑娘醒来。” 毕竟,是北静王爷吩咐要照顾的人,若是这个姑娘真出了什么差池,怕是到时候自己拿一大家子人就别想有一天安生日子过。北静王爷最擅长的事便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劳烦王太医了。凤丫头,还不快去准备好酒好菜来招待。” 贾母一听到王太医这样说,连忙转悲为喜,吩咐凤姐快去准备晚膳。让紫鹃好好在内室照顾着,自己则和王太医两个人,在外厅等着黛玉醒来,以免在里面吵了她休息。 黛玉在王太医施针之后便失去了知觉,直到漆黑的深夜来临,所有的人都袭上一层懒懒的困意,不住地打着哈欠。 贾母看着劳累了一天,已经年过半百的王太医有心于心不忍,便命鸳鸯在潇湘馆不远处收拾了一间空屋子,让他暂且住下。而自己依旧支撑着想要等到黛玉醒过了。深深宠爱着这个唯一女儿的独生女,所谓一个老人的自私,想要自己最爱的外孙女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 可是,黛玉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凤姐等人实在是等不住了,便上前劝道。 “老祖宗,林妹妹今天怕是不会醒来了,都这么晚了,您就先去睡吧,万一您累病了,林妹妹就算是醒过来了,也会伤心的。” “你们要是累了,就先回去睡吧。不用管我,宝玉,你也先回去吧,袭人,把宝玉带回去。” 贾母抬了抬眼,看了看凤姐和王夫人,又看了看一直坐在那里闷不作声的宝玉,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 她一定要等到黛玉醒过了,她要亲口对她说,是她对不住她,是她辜负了她母亲,是她让她受了这样多的委屈,是她没有照顾好她。 凤姐见贾母执意,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干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幸亏一直默坐无言的李纨看见凤姐的尴尬,便走上前,扶过凤姐,对着贾母行了个礼。 “老祖宗既然这样说,那我和凤妹妹就先服侍太太睡去了。” 贾母没有抬头,想来是累了,闭眼冥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摆摆手让她们去吧。凤姐等人一走,这屋里立马清净了很多,即使她们在时并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见屋子里只剩下宝玉还没有走,贾母不免有些心疼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声音很轻,就像是要被卷进窗外无边的黑暗中一样。 “宝玉,怎么还不走?” “老祖宗,我想在这里等妹妹醒来。” 宝玉站起身来,和贾母靠在一处,像是在撒娇,又好像是因怕被这深沉的夜摄去了灵魂而感到恐惧。在这样深沉的夜里,林妹妹为什么还不醒,一个人躺在那里,她不会害怕吗? 宝玉看着夜色痴痴地想着。林妹妹定是会怕的,可是,她更怕这里,更怕在这里被吞噬了灵魂,万劫不复。这里的人比那夜更恐怖,至少夜是死的,总有一刻会迎来光明,而这大观园的光明,又在哪里? 可是妹妹,这里也有爱你的人,也有敬你的人,虽说这里是冰冷,但是也是个有情的地方。你又何必固执着不肯醒过来呢? 夜风憔悴了神色,黑暗吞噬了原本光彩的容颜,这一老一少依偎在一起,显得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无依无靠。让人看了竟有半晌神伤。 也许是宝玉的祈祷真的依着这月洒下的流辉照进了黛玉的心里,里屋忽然传出了一阵动静,接着就有丫头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脸上闪动着惊喜的光芒。 “回老太太,回二爷,林姑娘醒了。” 一听到这样的喜讯,这个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花甲老人喜得从榻上猛地坐起来,平日里伺候着的丫头来不及搀扶,只见她颤颤巍巍地朝着内室走去。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自己至亲的外孙女躺在床上,脸色还未恢复,只是此时正朝着自己微笑,像极了她那个去世了的母亲。 “我的心肝宝贝儿,你终于醒了。” 贾母一时情难自禁,扑上前去,抱着黛玉就哭。也不知是黛玉将贾母抱在怀里,还是贾母把黛玉搂在胸口,只听见贾母的哭声,断断续续的萦绕在潇湘馆的主屋之内,久久不曾散去。 “老祖宗,快别哭了,像个孩子似的,都是有孙子曾孙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让人见了笑话。” 黛玉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贾母的背,用手绢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在她的怀里静谧的微笑着。 “看看我,反倒要你这个病人来照顾,太医说了,你还要在卧床休息,还不快快躺下。” 贾母缓过神来,连忙要黛玉快快躺下,又吩咐琥珀快去请太医过来看看。这时,一直站在外侧的宝玉也挤进了人堆里,看着黛玉瓷白的脸色,只是紧拧着唇,一句话也不说。黛玉看见了丫头中间的那一身红衣,笑得恬淡。 “要是平日里,这呆子怕是早就叫开了,今的怎么,反倒成哑巴了?” “我是怕妹妹刚刚醒来,不想说话,若是妹妹真的想说,那我就陪着妹妹说说话。” 宝玉走近了黛玉,在她的床前轻轻蹲下,宝玉虔诚的就好像是对着佛祖参禅了上百年的得到高僧。黛玉见宝玉当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他为她熬了整夜的带着血丝的眼睛,恍然间的感动。 “二哥哥,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去睡吧。这里有老祖宗守着,我不碍事的。(.无弹窗广告)” 黛玉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对待这个人了。慢慢的她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只想着待一切安定之后,便与那个人从此长相厮守。她已不在乎什么正嫡妃之位,也不在乎了什么他身边有多少个女人。若是真的有必要,以她的心思,她就不信自己会抢不过这些女人去。只是眼前的这个人让她有些恍然,并非什么情爱。只是觉得不忍,她原还是有欠他的了。 “妹妹放心,我不要紧的。” 宝玉听着黛玉这样关心自己,喜气顿时溢于言表。 “乖孩子,不要闹你妹妹了,快回去吧。大不了,明儿等你妹妹好些了再来看她也不迟。” 贾母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孩子,一时不忍心,便催着宝玉回去。袭人见是老太太的吩咐,本来并不敢多言,现在也上来劝着,终于将宝玉拉回了。即使得不到宝玉的心,她也要争上着二姨娘的位置。因而宝玉必定不能娶了林黛玉这个女人,否则任是何人便都再无机会了。 王太医也来看过了,等送走了所有人,黛玉已经没有什么要睡的心思了,想到自己现在最该做的事情,便是找紫鹃,要她把她知道的告诉给北静王,好让他先有个准备。可是,现在四下里,只有几个平日里伺候着的丫头和春纤,连紫鹃的影儿都没看见。 黛玉正着急着,忽然听见窗户边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心心头一热,原来她早已经去将他找了来了。虽然只是来看看她的病,但是这份情却让她的心一直暖到骨子里去。 “你来了。” “嗯。” “来了,就坐我身边来,让我看看你。” “嗯。” 周围的灯火尽灭,累了一天的丫头们早已经回去睡觉了,北静王轻声的坐到黛玉的床边,黛玉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间。黑暗中,那双早已适合了黑夜的眼睛,看到月光下他淡淡的身影,抬起手,用指尖描出他伟岸的轮廓,在心里告诉他,我是那么想你。 “猜猜我在想什么?” “你想我了。” “怎么知道的?” “你的心告诉我的。” “今天怎么来看我?” “和你一样。” 黑暗中,黛玉紧紧搂住水溶的腰际,将头狠狠贴在他的胸口。水溶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温暖的手心传出的温度,带给黛玉的是心灵的安定。 “和你在一起,让我想要安定。” “那就嫁给我,让我给你安定。” “现在还不行,我有我的事要做。只是,相信我。天上人间非君不嫁。” “我会等你。任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嗯。” 爱是不需要言语的,有时候用心就可以传递。黛玉知道,对于这些她不需要解释什么,她觉得他一定会知道。 “你要小心南安王,他很危险。” “我知道。” “贾家想和忠鼎侯联姻。” “嗯。” “这对你很危险。” “嗯。” “要小心,你说你会等我的。” “嗯。” “能陪我到我睡着吗?今晚,我想你看着我睡。” 水溶没有说什么,只是翻身将黛玉搂在怀里,躺倒,让她睡在自己的臂弯之中,感受着她身上与生俱来的清甜香味。 也许是因为太久太久身边没有这样的温暖,以至于让她太过于迷恋,也让她感到一种安宁,这一晚,她一直睡得很沉,就算是水溶的离去也没有惊动她的半分。她就这样睡到了中午时分,一个翻身,手搁在空落落的床上,黛玉一个惊醒,看了一眼已经空了的床榻,心中也是一阵空落。然而想起昨夜他能来看她,心中又是一暖。 门外的一阵吵闹声将已经黛玉从惺忪的睡意中彻底惊醒。安心休息了一晚的黛玉感到原本病弱的身体似乎也有了力量。撑起身子,黛玉清声问道。 “是谁来了?” “林妹妹,是我来看你了。” 这时宝玉已经走了进来,看见黛玉还没有起床,便拉着她的手想要陪她说说话。黛玉笑看着依旧孩子一般的哥哥,回想起自己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只要他一粘上来,她就要惹他生气。可是她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有将他当做哥哥来看的一天。 其实,他也是个可怜的人,虽生来就是个富贵闲人,但是他的一生又有多少事情又能由他自己决定的呢?读什么书,住在哪里,和什么人说话,和什么人一块玩,要娶什么人为妻,要过什么样的人生,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给他安排好的。这样的他,还有什么活头? 窗外吹来一阵冷风,将糊在窗上的纱纸吹得沙沙作响。 “你暂且出去,让我先起床。” 黛玉看着宝玉这几天没见自己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便让他先出去,等自己起了床再说。宝玉点点头,除了内室。黛玉让紫鹃给他倒杯茶。 “姑娘似乎现在对他改观了不少。” “你也别贫我,这住在贾府里,若是平日里没有他,你的日子能有这般好过?” 对于宝玉这些年对她和她的这些丫头多做的黛玉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虽然她一直对他冷语相向,但是这个痴子似乎并没有察觉,更不会把这些记在心里。而是依旧默默地照顾着她们。 她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别人对于的表达的情感,很多时候,黛玉甚至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这个人,林黛玉本应该爱上的是一心爱她的贾宝玉,可是,她动摇了,她并不爱他,她爱上了别的男人。 也许,很早之前的那些冷言冷语并不是针对的他的,她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拒绝,应该怎样才能不伤害这颗赤子之心。于是,她用了最决绝也最冷酷的方式去断绝,可是,想要断绝那又怎样,他仍这样的默默付出,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她终不能爱他的,他应该知道的吧,却依旧痴痴的去追寻,抑或是,真的不知道,只是凭借着人最敏锐的直觉去选择自己的爱。 “妹妹可好了?” 外厅的人已经等不及了,在门外徘徊着,进进出出的丫头们忙着自己的事,也顾不上招呼他。终于,喝完了第三盏枫露茶,有些等不及的对着内室试探着问道。 “进来吧。” 这是紫鹃的声音,看见黛玉似乎正在出神,便代她回答了,宝玉掀了竹帘进去,看见黛玉散着青丝,静坐窗前,身后的紫鹃拿着一把碧绿的翡翠梳,轻轻地梳开发间的每一个活结,然后小心翼翼的用一根珠钗绾起,细碎的流苏垂落在发间,珊珊可爱。 窗外的碧竹经过一场春雨的洗礼,翠得深沉,就仿佛是那种夹带着黑的颜色一般。雨后初霁,天空中飘摇着几缕淡云,竹林的淅淅沥沥地依旧下着小雨,阳光照下在竹叶上粒粒饱满的水晶,拾起满园的珠玑。 “这雨后的景可真美,也难怪妹妹要看的忘我了。” 宝玉见黛玉一直看着窗外,只一眼,便也被窗外的景色所迷惑,只是喃喃自语。黛玉回过神来,看着宝玉的痴样,不由得又笑了。 “林妹妹在看什么?笑得这般灿烂?” 宝钗的声音想起,这几日黛玉不在,她便天天往跑,试图能和贾宝玉搞好关系,毕竟,皇帝已经老了,这不出几年就要禅位给下一代了,入宫当秀女的事情就这样暂时搁下了。至于各个皇子那里,似乎都已经有了妾室,可是还没有迎娶正妃却是大多。而元春现在是正是怡亲王的侧妃,大概也是轮不到她的,于是她便在这里打起了正如日中天的贾府的主意。只是,薛宝钗可曾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原本与宝玉处的是极好的,而且两人的感情也一天一天的递增,对待宝玉身边的丫头她也是极和善的,特别是对待王夫人已经内定给宝玉的袭人,两个人一有空,便坐下来,就好像已经是两姐妹似的。 其他的丫头们也很喜欢这个从薛家来的薛小姐,但是,自从知道了黛玉就要回来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宝玉变得食不下咽,整天整天的都在担心这个林妹妹,一有空就往潇湘馆跑。就算是,好不容易两个人碰见了,好不容易能做下来,聊聊天,也是三句离不了一个林妹妹。 这着实让薛宝钗一肚子的火气。可是又不能在别人的面前发泄出来,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今天原本是去找宝玉的,但是,袭人说,宝玉一早就去了潇湘馆,想着黛玉昨晚上好像是醒了,自己也该来慰问慰问,于是便往潇湘馆走来。 “姐姐怎么这般好兴致,到想起我来了。” 黛玉坐在窗边,并不不打算做任何移动,也没有让她坐得意思,这些天的事情她大致也猜测到了。估摸着这会儿她来也不是主要来看她的,因此也并不打算接待她。 宝钗装作不知道黛玉的用意,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看着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的宝玉,宝玉也看着她,笑道。 “姐姐也是来探病的,可巧了,到让我先来了。” “只要有这个心就好了,来早了反倒是打扰你妹妹休息了。” 薛宝钗似乎是要将没出发的火气都发在这个潇湘馆里,既然别人不让她好受,干脆她也不让别人好受。让人看看,她薛宝钗可是好惹的主。 “你就快走吧!” 黛玉坐在那里,拽了拽站在她身侧的贾宝玉的衣袖,微笑着。她可不愿意让这个自己看不惯的人总是赖在她的潇湘馆中。再者说了,就算是这会子宝玉跟着她薛宝钗走了,到时候她自然还是有办法拆散了这一对,要她薛宝钗好梦难圆。 “怎么了,才刚来,就要赶我走了,我还有好多话想和妹妹说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这会儿子说,我可受不了这到处乱窜的火药味。你还是快走吧!” 说着,黛玉便推着宝玉让他快走,就好像约好似的,正在这时袭人走了过来,看见薛宝钗和贾宝玉都在,笑容便更深了。 “林姑娘得病怎么样了?” “好些了,有劳姐姐费心了。” 黛玉知道袭人早已站在了宝钗这一边,认定了宝钗就是这贾府的二奶奶,而莺儿又认了袭人的娘做了干女儿,这两人便是更亲了。至于此次前来,大概也只是不想让宝玉在她这里呆得太久,“顺便”慰问一下她的病况。 “袭人姐姐,你来的正好,还不快把这人给我带出去,一清早的就来闹我。” “二爷,太太派人来说,早饭准备好了,快去吃吧。正好宝姑娘也在这里,太太说,若是看见了宝姑娘就要她也一块来,这倒好,也省的我跑一趟蘅芜院了。” 袭人暗暗地给宝钗使了个眼色,宝钗会心一笑,此些都尽入黛玉的眼中,看来凤姐和王夫人也已通了。,就只剩下老祖宗那里还没有过关。若是连那一关都过了,那薛宝钗就是名正言顺的贾府二奶奶了。 “既然是太太吩咐的,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听到是太太的吩咐,原本郁郁不得志的宝钗的嘴角终于扬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在黛玉的催赶和袭人的劝促下,宝玉终于三步一回头的跟着宝钗走了。屋子里瞬间清静下来,一时间竟有些冷清,让黛玉忽然感到不习惯起来。 “今天,他什么时候走的?” 捻起偶然落在窗边的竹叶,黛玉仿佛无意中问道一般。淡淡的,然则心中早已百转千回。紫鹃看着黛玉这样女子相思的一面,不由得转过头去掩嘴轻笑。 “天蒙蒙亮才很舍不得的走的。” “是吗?” “他今天走之前,说今晚还会来的。” “是吗?随他去,爱来不来。” 黛玉的脸上被染上一层颜色,映着苍白的容颜在绚丽的阳光下,发出耀目的光芒。这个时候,窗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许多人朝着这里来了。黛玉知道,无论怎样今天自己是有的忙了,她很奇怪,为什么看病的人总是那么喜欢消耗病人本来就不多的精力,让病人更加觉得劳累。 “林姑娘,老太太来了。” “知道了,姑娘已经梳洗好了,这就出来。” “老太太吩咐过了,姑娘病还没好,就坐在屋子里,不要出去多吹风。” “知道了,谢姐姐。” 这一过程中的对话并没有黛玉参与的必要,要对付今天这一整天的所谓的探望,黛玉能不说话的地方就不说话,能不走动的地方就不走动,她完全没有这么多的精力来做这些无谓的消耗。 “玉儿,可好些了。” “好些了,老祖宗怎么那么早就来看我了。” 此时,黛玉已经坐回了床上,要是让贾母看见了,一个大清早她就大开着窗户,坐在水汽最重的窗户前面,到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挨骂了。 “乖孩子,不要起来,还不快躺回床上去。” 替黛玉盖好了被子,贾母坐在她的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知心话,其间最常说起的便是黛玉的母亲,这是她们两个人生命中都难以忘怀的至爱。一个是生她养她的母亲,而另是个是血浓于水的女儿。因此便也是两个人之间的最紧密的联系。 “老祖宗,玉儿好多了,您这几天也累坏了,不必这么一大早的就来看玉儿,玉儿受之有愧。” 黛玉说的是真心话,就算她要欺骗天下所有的人,但是只有两个人她不会去欺骗,一个是她的父亲,另一个人便是在她面前的这个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 “不碍事的,我这么些儿女中唯有你娘我最是喜爱,可惜她去的早,还好你来了这里,让我这老人家有了一丝安慰,看见你就好像是看见了你娘一样。而在这孙子辈的人中,我最中意的也只有你了。别人都以为我会喜欢薛家的那个丫头。说实在的,那丫头的确可人,只可惜这么好的人却养不出配得上她的心思。” 贾母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可惜贾敏去的早,又好像是在怜惜黛玉,仿佛又是在叹息薛宝钗投错了人家,白白糟践了这么好的女孩儿。 “玉儿让老祖宗错爱了。” 黛玉知道今天贾母来这里并不只是单纯地为了看望黛玉的,但是她也不想点破,毕竟有时候,太聪明的人反而就不让人放心了,自古以来都是这样,这也是为什么曹操会杀了杨修的原因——知道的太多,便死得越快。 “玉儿,这里没有人,你告诉老祖宗,北静王和宝玉两个人你到底看上了哪一个?还是说玉儿你看上了更好的。你在我贾府里住了这么久,我也看得出来,宝玉对你的情。只是,老祖宗想知道你心里想的,若是你愿意,我就做主了,你若是不愿意,那一切都有老祖宗给你看着办。” 贾母想着黛玉的年纪也不小了,说实在的,虽然还未及簈,但是毕竟年纪已经差不多了,上门说亲的人也已经挤破了头,想要把这金陵第一美人娶回家去。可是,因为碍于北静王的面子。贾母都将他们一一回绝了,可是,宝玉的事情必需得从长计议。 一边是她最最宠爱的外孙女,另一边又是自己视为命根子的贾府长孙。所谓的手心手背皆是肉,自己也不好偏颇了那一边。其实,贾母最好的就是黛玉喜欢的也是宝玉,这样便可省了她很多的心思。 可是,看着低着头,绞着被子不语,贾母多多少少的也看出了黛玉的意思,看来,宝玉注定是要希望落空了。不过,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而她也已经物色好了自己满意的孙媳妇。 “既然玉儿不说话了,那便是默认了,这便是好的。我一会儿就要人去择了个好日子,让你成了这大观园的正经奶奶。” 贾母虽然年逾古稀,却依旧免不了些玩笑之心。看着黛玉不答。便笑着对着黛玉道。黛玉虽然知道贾母是与自己玩笑,却还是急着叫道。 “不是,不是他!” “那边是北静王了,原来黛玉看上的竟是北静王爷。” 贾母的脸上漾起了一个深深地微笑,这也正是她中意的人。若是要将宝玉和北静王爷比起来,那宝玉可真的是差太远了。先撇开身份不说,光是这对人对事的头脑,宝玉就像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而北静王爷却最能够给黛玉安定。 黛玉她一个人支撑的太多,不能再让她连回家的时候都要扮演一个将一切安排地妥妥当当主母。她要做的只是躺在丈夫的怀里做一个需要依靠,需要安慰,可以哭泣的小女人罢了。 “老祖宗知道了,宝玉那里,我自有安排。老祖宗会让他变成只是你的二哥哥,不会再对你有非分之想了。” 贾母的心中透彻,她也知道黛玉并不是寻常时候看到的小家碧玉,这个孩子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贾母有心的为有这样的一个外孙女儿感到高兴,与此同是却也在担心,作为一个女人,黛玉所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 “玉儿谢老祖宗的恩德。” 黛玉知道,自己要选择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其实,她真的很担心宝玉会娶薛宝钗,若他还是之前她所臆想的那个宝玉,那么无论他娶的是谁都不管她的事。可是,这些年来黛玉真真正正地将宝玉当做自己的哥哥来看。她也知道了,宝玉其实是个悲天悯人的人,其实往后会发生的一切并不能完全怪在他的身上。 “话就说到这里,你就好好歇息吧,把病养好了,到时也好早些坐上北静府的花轿。” 没有让黛玉起身来送,贾母拄着鹤头拐杖,一边和黛玉开着玩笑,一边走出了内室。黛玉看着贾母远去的身影,想到,自己当初刚来这里的时候便没有看错人,贾母真的是一把龙泉宝剑,现在也该是她显露锋芒的时候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贾宝玉擅闯北静府,林黛玉盛怒表真情 这些天,黛玉一直就在屋子里养病,可是天天人来人往的,全府上下的人差不多都来看过了。而北静王只要有空,总会在晚间无人之时,前来陪着她,看着她安然入睡,然后,在天未白夜未央之时离开。 “水溶,为什么太妃不来看我?往常只要是我有一些不舒服,她便大惊小怪的,带着一大堆的太医来。可是,这回却不见她的身影。” 终于,有一天晚上,黛玉睡在水溶的臂弯中,脑子里想的却是北静王太妃。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不见了她在自己的身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母妃她在养病,不宜见人,怕是还没有得到你生病的消息。” 北静王不想去欺骗黛玉,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他又不得不去欺骗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不想她再受更多的无谓的伤害,他不想让她知道在她刚刚出生的时候,就遭受了这样罪恶的抛弃。 为了一个王妃之位,为了一个嫡长子的继承之位,却将她狠心的抛弃。失去母亲的痛苦,眼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做了这样不可原谅的事情的痛苦,他自己已经经历过了,因此不想要她也经历一遍。 “原来是这样,这样也好,到让人安心了。” 即使是在黑暗中,黛玉依旧看出了北静王眼神的躲闪,但是,她并没有说破,无论怎样,她选择相信他,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开口的秘密。不问,选择相信才是最好的选择。 “夜深了,睡吧。有我陪着你,就够了。” “嗯。” 在这样温暖而安定的臂膀中,黛玉总是能睡得很安稳,她太累了,即使是在睡觉的时候也不敢有半点松懈。但是,现在,她她的身边有他,她也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做她自己。哪怕只是在这夜幕降临的短短的几个时辰中,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可是,暴风雨之前的天空总是宁静的,虽然,黛玉知道总有一天这样的幸福是会离自己远去的,但是,她却没有料到,原来,那一天回来的这么快。 “这几日,宝玉似乎都不来了。” 紫鹃替正坐在窗前的黛玉梳着头,为她卸妆,黛玉并不喜欢端端正正地坐在铜镜前面,看着镜中有些萧瑟却愈发显得绝色的自己。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能够逃避自己的美丽。因而,她总是在窗前看着窗外清丽的竹林,感受着一天中最美好的宁静黄昏。 听了紫鹃的话,黛玉并没有做任何的回答,大概是老太太已经对宝玉说过了吧,这倒也好了,虽然总觉得愧疚,但是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办法,怕的就是藕断丝连,拖得时间越长,便越无法自拔。 “姑娘,什么时候打算嫁人?” 紫鹃似乎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这样直言不讳地调侃着黛玉。黛玉却只一味的装傻,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嫁人,嫁什么人?紫鹃,你若是找到了中意的,我这就去告诉老太太去,给你置办嫁妆,好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人。” 紫鹃撅着嘴,似乎是不满意黛玉的回答,更不打算放过她,于是,便直言不讳。趁着黛玉心情好,自然不会惩罚她,就算没情绪,依着黛玉的性子也不过,冷落她不理她几天,因而更是大着胆子问了。 “姑娘,难道还没准备好?您和北静王爷本就是情投意合,更何况,依这老太太的心思必是同意的。” 紫鹃就这样问着黛玉,此时房中没有一人,丫头们都下去吃饭去了,想必还不会回来,因而她也打着胆子问道。但是她却没有想到,有一个人,正站在门外,怔怔地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黛玉没有回答紫鹃的问话,因为她忽然看见在苍翠的墨绿之间有一袭红色抹过,带着从未有过的悲哀。而后,一眨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了。黛玉摇了摇头,有些疲倦,想来是今天自己太过劳累了,因而看差了。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让紫鹃,扶着自己上床去。 今夜的北静王似乎来得特别地晚,窗外的天有些阴沉沉的,似乎有一场暴雨即将袭来。黛玉探了探身子,看见不远处,的灯火还亮动着,不禁有些疑虑,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又说不出是为了什么? 窗外的天空变得更加阴沉,当黛玉以为今晚他不回来的时候,褪去了披肩的外衣,缩进有些凉薄的被子中,快要睡去的黛玉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觉得床边有人,惊睁开眼,只见一个身影正坐在自己的床边,抚摸着自己如海藻一般铺散在床沿的长发。 撑起身子,想要靠在他的怀里,却被他微微地推开,一瞬间黛玉有些察觉到了,这人今晚的异样。他似乎是在生气,有着隐隐的却努力被他压制着的愠怒。是为了什么?黛玉不知道,只当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一道闪电从天际划过,照亮了屋中的一切。黛玉看到水溶坐在自己的床边,双眉紧紧地拧着,眼中满是沉重。伸出手,轻点在他的眉心,这一次他并没有退避,而是感受着黛玉之间的冰凉。 “总是这样拧着眉,这么好看的眉头会长到一起的。” 此话说间,黛玉清楚的感觉到,那拧紧的眉头松了松。而后,一把抓过黛玉的双手,举过头顶,黛玉之感觉到一股温热的呼吸萦绕在她的耳垂,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但是她仍旧压抑着自己,看着这个已经临近疯狂的男人,黛玉清楚地知道任何形式的反抗带来的只能是他更脱离理智的举动。 正当北静王几乎以为黛玉已经放弃反抗,密集的吻滑落在黛玉的眉鬓间,最后在脖颈间停留,黛玉终于回过神来,知道如果自己在不反抗事情将会不堪设想。放松了警惕的北静王松开了桎梏着黛玉双手的那只手,解开黛玉的衣亵,将手游离在黛玉不盈一握的腰间。 忽然,水溶之间手掌间一阵刺痛,原来,黛玉已抓住了他的手,拇指带着锋利的指尖,深深嵌进水溶的掌心。原本只是微末的一股力量,与他早已成年的身体与常年练功的武技想比,只需稍稍一动便可挣脱。可是,听了黛玉的声音之后,鬼使神差之间,他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住手,不要这样。” 那声音并不凌厉,也没有吐露出半分生气,却似乎带着魔力,让北静王不敢再有什么深入。那声音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凛冽,冷得可以冻结一个人灼热的心。黛玉微微往后挪了挪,最终松开了北静王的手。北静王似乎带着不可置信,又有浓浓地疑虑。 “为什么?” 这样悲伤地语气让黛玉忍不住再伤害他,但是她做事情有她的原则,绝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意志。薄薄的唇翼微翕,似乎是还未平复方才的惊动。 “我的身体是留给我的夫君的。” 北静王更加不解,她的拒绝让他无法接受,她的理由更让他无法会意。 “难道我不是吗?” 黛玉的声音中渐渐透露出平静,她已经稳稳地平复下自己的心来了。只是,此间仅有她一人平心静气还是远远不够的,而她身边的这个人似乎仍旧无法冷静下来。也对,无论怎样好像都是她在践踏他高贵的自尊。 “那是未来的你,而我也许是属于未来的你的,却绝对不会是属于现在的你的。” 黛玉的话有些绕,但是聪慧如斯一瞬间便理清了思路。但是,北静王那来自生命深处的最最引以为傲的自尊却容不得她这样的戏弄。退后了几步,从床上站了起来,并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黛玉。只是他的声音中透露出的是浓浓的伤痛。 “原来,你从不曾爱过我。” 闪电已经过去,接下来的是隆隆的雷鸣,北静王并没有关上窗户,或者说是因为太过悲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该做什么。黛玉看着窗外一隐即没的身影,身如落叶一般,被从窗中侵袭的烈风狠狠地刮倒。 她并不是不爱他,只是,她的身体必须要留在她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她不希望有任何的遗憾。这并不是所谓的什么保守或者说是顽固的思想。只是一种深深地在内心始终保持着的美好。这也许是她生命中唯一能够想念的,仅仅只是为了自己所去谋划的美好。 只是,这要她如何去表达,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语言去描述的,而有些梦想是只能藏在心中的。直到实现的那一天,心中会有难以言喻的欣喜和疯狂,却也无法告诉任何人。这是仅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只是,为什么她的坚守却是这样的疼痛。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已经无法感受到夜风的寒冷的时候,黛玉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的书桌旁,接着天空中闪过的道道电光,看着她曾经写下的。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只是,这长久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等待得住的。他已经等了那么久了,就到她已经将这作为习惯,渐渐忘却了他的忍耐。这是他的错?还是她的错?不,这不是任何人的错。而是可悲的命运将世上的一切,玩弄在自己的手掌中。以为这样她就会屈服吗? 沙沙的雨声渐渐隐去,代替的却是噼噼啪啪的犹如冰雹打落般沉重的雨点,被这肆虐的北风不带任何情感的吹进了这扇洞开着的窗户中。 重重地打在黛玉的身上,打在那张写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宣旨之上,还有那张“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纸上的墨已渲薀开来,渐渐地纸上的字变得模糊不清。 被淋得湿透了的黛玉一动不动,也许是体力的不支,黛玉慢慢地靠着墙坐了下来,墙是最能给她安定的地方,靠着墙,黛玉似乎感觉到自己不会倒下了,有它支撑着自己便不会就这样倒下了。黛玉的神智越来不模糊,黑暗,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将她脑中所想的一切通通湮没,她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对,这样就好,什么也听不见了,便不会去想,什么也看不见了,便不会想见。 风吹的窗子来回拍打,发出砰砰的声响,但是因为天际的鸣雷埋没了一切,并没有人意识到这里。不知过了多久,黛玉的屋外响起了嘈嘈切切的声音。 “雪雁,这么晚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天还暗着,屋外电闪雷鸣,将所有的声音压到了最低。紫鹃估摸着北静王还没有走,见雪雁起来想要进门,不由得拦住了她。雪雁并不知道黛玉和北静王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有关黛玉的声誉,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有时候知道得越少烦恼也就越少,黛玉不告诉她,更多的也是不忍心。 “我听见姑娘房里好像没关好窗,想去看看。” “怎么会呢?我出来之前都是关好的,大概是你想多了。” 连忙阻止雪雁正想要去推门的手,将她拉离了那扇门的旁边。紫鹃示意雪雁不要再出声。 “姑娘睡得向来就浅,你这一进去怕是后半夜就别想睡了。” 雪雁并没有意识到外面雷声大作,紫鹃的话根本不能成立,因为觉得也对,便跟着紫鹃就回到了寝室。一夜就这样在平静与不平静之中过去了。谁也没有意识到暴风雨之后面对的现时才是最最恐怖的事情。 第二日,并非阳光普照,而是下起了雪,人人都觉得这诡异的天气似乎象征着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紫鹃走进黛玉的屋子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黛玉浑身湿透,或者说原本是湿透着,但是经了一夜的苦楚,此时又下起了雪,黛玉身上的衣服已经硬邦邦的,紫鹃紧忙将黛玉扶到床上,找来了雪雁春纤,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阖紧了门扉,好容易寻来了五个火炉,各放在四边的墙角,再有一个则面对着黛玉,摆在床边。被子里塞了两个暖炉,又喂进去了一整瓶的北静王曾经留下的续命金丹。黛玉渐渐地有了声响,紫鹃舒了一口气,终于放心了。 “姑娘,还在烧着。春纤已经去禀告老太太找太医来了。” 紫鹃虽然极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黛玉会这般狼狈,但是,看着黛玉气若游丝的样子,还是忍住了。但是,没想到黛玉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 “快去把她追回来,绝不要让她去找太医。” 黛玉似乎有些激动,紫鹃怎么劝也劝不住,只好让雪雁去找春纤回来,想着从春纤出去到这会子,大概已经到了老太太那里了。想来是追不住了,不过黛玉病着就让她安安心罢了。谁知,雪雁正穿好了大氅准备出去,这时只见春纤回来了,脸上还挂着泪痕,似乎刚刚哭过。 “怎么了?” 紫鹃问道,黛玉也强撑起来,看着她。大概是吃了北静王的神药,黛玉的身子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动惮不得,只是气息弱些。春纤看着黛玉已经醒了过来了,不由得跪倒在黛玉的床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呜咽着。 “姑娘,是春纤的错,春纤没有把事情做好。我刚去了老太太那里,打听到老太太今儿个天还蒙蒙亮的就去了北静王府,说是太太,二奶奶也去了。留下的人都是做不了主的。” 黛玉一听,淡然笑着,抚摸着春纤的头,好像是在安慰她。她本已没有多少力气了,只是强撑着,好让各人安了心,因而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也没办法了,不过,我已经让人照着姑娘平日里高烧时吃的药去煎了,想来是差不了多少的。” 黛玉默默地点点头,复有躺下了,屋子里有些气闷,雪雁春纤已经脱得只剩下一件小袄,但是仍旧背后冒着汗,粘粘的有些不舒服。可是,几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扇着火,生怕冻着了黛玉。 黛玉又歇了一觉,几个人一直在屋里伺候着,自己这里已经忙不过来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人家。并不知道今早上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大约午膳前的一个时辰,黛玉醒了过来,气色比起方才算是好了很多了,但仍旧病怏怏的提不起什么精神。 这时,出去催着潇湘馆中的小丫头们快些烧水的春纤急急地冲了进来。带进了丝丝地冷气,黛玉有些摇晃,紫鹃忙上前关了门,责备春纤的大惊小怪。紫鹃是屋子里的大丫头,平日里黛玉之下他什么事情都做得稳稳当当的,众人自然服她,因而听了她的训词,春纤低下了头。 “好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慌慌张张地?” 黛玉带这些丫头们向来是极好的,特别是她面前的这三个一直悉心照顾着她的三个。也不忍心紫鹃这样的责备。 “老太太和太太、二奶奶之所以一群人天还没亮就去了北静王府,是因为,昨个儿宝二爷大闹了北静王王府,北静王一生气,便将他关了起来。听说这件事情闹大了,老爷也是很着急的,听说是两个老爷也都一起去了。” 春纤每多讲一句,黛玉脸上的神色变沉重一分。紫鹃注意到了这一点,示意春纤不要再讲下去了。又忙坐在黛玉的身边,执起她的手,这手虽还冰凉着,却比起方才也是回暖了不少。 “姑娘,不必再想什么了?先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 正好这时,黛玉的药也送来了,紫鹃忙将它递到黛玉的嘴边,黛玉一口一口的喝着药,似乎在沉思什么。紫鹃见黛玉这幅样子,便知道她定是不会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 “春纤,如果你知道事情的详情便完完整整地告诉我,若是不知道,就找一个知道的来告诉我。” 喝完药,果然不出紫鹃所料,黛玉并没有放下这件事情,既然是黛玉问的春纤自然不敢不说。 “我也是听着府里的那些姐姐们说的,事情原是这样,昨夜宝玉不知犯了什么痴病,竟然一个人跑到了北静王府里,说是要见北静王,北静王并不想见他,他就闯进了王府,在北静王的书斋前破口大骂北静王仗势欺人,强抢民女。句句话不堪入耳,凭着宝玉的罪北静王本可以将他就地格杀,但似乎是念在贾府与北静王府向来是好的,便暂时将他囚禁了起来。” 雪雁和紫鹃都听得仔细,紫鹃大概也是猜到了些什么,偷偷地瞥了一瞥正闭目假寐的黛玉。想着,这件事情恐怕只有黛玉、北静王爷和宝玉知道其中的缘由了吧。春纤顿了顿,喝了一口雪雁端给她的茶。 “当时天色已晚,那北静王爷就吩咐近日在将事情来告诉府里。这不,天才蒙蒙亮的,老太太,太太,大太太,还有二奶奶和链二爷再并上两位老爷都去了北静王府里。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府里也乱成一团,听说公然辱骂王爷,对皇家不敬,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很多人都收拾了包裹,准备逃走呢!不过二奶奶走之前,托付了三姑娘和宝姑娘看家,两个人也平整下来了。” 春纤最后叹了一口气,似乎实在猜测去北静王府的人到底怎么样了,毕竟这里是她唯一的家。若是真的想他们说的那样,要抄家灭族,恐怕自己到时也难逃一死。 “不知道,老太太出马,事情办得怎样了?若是真的怪罪下来,那我们是不是都要死了,我还年轻还没有嫁过人,真的舍不得就这样死了。” 黛玉这时才睁开眼睛,温柔地看着春纤,以及同样紧张的雪雁,微笑着,似乎是在安慰她们,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说。 “不会的,你们都不会死的。的确是有这样的律法,不过北静王爷既然当时就没有将宝玉治罪,那么贾府便没有什么事情。就算真的会有,我拼了命也要保你们周全。” 见黛玉说的这样严肃,两人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是更多的却是感觉到由心里所发出的温暖。两人就这样依偎在黛玉的怀里,而紫鹃则在一边微笑地看着三个人。她知道,王爷不会那么做的,即便是只为了黛玉也不会这样做的,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众人都吃了午饭,黛玉似乎有什么心事并不是太吃得下,雪雁春纤只当她是还病着,紫鹃劝她吃下了一些,人依旧懒懒地,黛玉却并没有要睡的意思。[.超多好看小说] “紫鹃,将这些暖炉撤了吧,留下一只便可。” 黛玉依旧躺在床上,紫鹃害怕再出什么纰漏,半步都不敢再离开,只是静静地坐在炕上,绣着花时不时的抬头看看黛玉看书的样子。正在这时,春纤又跑了进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打搅到黛玉看书了,但是黛玉并不在意,要她坐会儿,于是春纤便挨着正在帮着紫鹃描花样子的雪雁坐下。 “又打听到什么,说吧。” 黛玉似乎知道了,春纤若是不说出来必定不会好过的,因而让她开口讲。 “没打听到什么,只是府里的人都在传,说是北静王爷将老太太们一并扣下了,关了起来。说是这贾家就快要倒了。” “说什么胡话,你也不必去听。只要去打听着,老太太、太太们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回来了便来告诉我一声。” 黛玉似乎对于这些个暗自忖度、无事生非的事情并不太感兴趣。毕竟这些个事情是有探春和宝钗在料理的,她若出手了也是师出无名,不若安安心心养着病,静静地等待着。 宝钗和探春料理了一天的事情,大多是些什么家中的仆役偷了主子的东西,私逃的小事,不过打了几十大板,先绑了起来,然后将传播谣言的人都关了起来,不给饭吃罢了。先稳定了人心,否则不用别人来抄家,自己就能先将自己给抄了。 宝钗有些疲倦的回到了衡芜院,薛姨妈早就着急得在那里等着她了。薛姨妈本就是一个不肯动脑的人,听说了贾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但是,苦于王夫人凤姐都跟着去了,无人商量,好不容易等到宝钗回来了。 “你可回来了,怎么就和没事的人一样,还帮着人家料理家务,没看见他们家就快要到了吗?也不知道避避嫌!” 面对薛姨妈的训斥,薛宝钗并没有回嘴,而是一边淡定的喝着茶,一边听她说完。而后才优雅的放下茶杯,了然的笑笑。 “没什么的,北静王爷既然昨晚没有处置了宝玉,只是先将他关了起来,这就说明北静王爷并没有和贾家决裂的意思。妈妈就放心去歇着吧,若是有功夫管我的事情,还不如去管管我的好哥哥。” 薛宝钗想到薛蟠干的事情就一肚子火气,没想到最先在府里散布消息,把府里搞得乌烟瘴气的人就是她的哥哥。她想也知道,一定是上次不把黛玉嫁给他的事情,闹得他不高兴了,这会子专门来打击报复。 不过这林黛玉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贾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来打听,看哪里能帮得上忙的,她倒好这会子干脆就足不出户了。一想到这里,薛宝钗就没来由的生气,她并没有想到黛玉非但不是不闻不问而是极其关心该怎样解决这件事情的。只不过,此时还没有到她该出现的时候。 第二日晚间,贾母终于回来了,只不过是被人抬回来的,春纤听说了之后,第一时间去告诉了正在病中的黛玉。 “听一同跟去的姐姐说,北静王爷并没有接见老太太,甚至连门都不让他们进,老太太不肯走,就这样在北静王府的门口站了两天,终于受不了晕倒了。现在太医正在诊治。听说,老太太因为就不出宝玉,一直不肯见太医。” 黛玉听了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更多地表示,甚至没有前往去看贾母一眼。对外也只是说,夜晚风吹多了,得了重病,正卧床不起。而她也真真的在床上躺了两天,期间只会拿着书在做个一小会儿,便又躺下睡了。果然,刚用过晚饭,鸳鸯急急忙忙的来了。 “鸳鸯姐姐,有什么急事吗?姑娘用过饭刚吃了药,还在睡着。” 鸳鸯平日里向来是极喜欢黛玉的性子的,觉得她是这些个姑娘中最最出众的人儿。今个儿她的这些反应,反倒让鸳鸯有些抱怨,似乎是有意避开了众人,想要从这件事情中撇清了关系。鸳鸯已经想好了,若是一会儿黛玉拒绝,自己自然是拿出早就想好的话将她骂个通透。 “紫鹃,让鸳鸯姐姐进来吧。” 听见屋子里这样喊,紫鹃只好让鸳鸯进了去,她本想让黛玉再多睡一会儿,毕竟人还病着,她也知道此时鸳鸯来的用意,终于也明了了些黛玉为什么这几日看似两耳不闻的样子,只是每天都睡着,从不下床的用意。 鸳鸯几乎是冲进去的,却看见原本该睡在床上的黛玉正坐在铜镜边上让雪雁为自己梳妆。就好像她早已知道了自己的来意了一般。鸳鸯有些不解,地看着黛玉,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并且看她的样子是早已打算好了的要去救全府上下一命的了,又为何迟迟不来想见。难道是为了把架子,但是鸳鸯知道,黛玉从不是这样的人。 “劳姐姐跑一趟了,事有缓急老太太那里黛玉就不去请安了,还烦姐姐再去让他们准备车马,黛玉整理好了便去拜见北静王爷。” 鸳鸯似乎也看出了什么端倪,终于了然,原来她是知道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要她出面的,只是她身子太过羸弱,受不起这风里雪里的摧残,只好先在家中养精蓄锐,到时多一分力气,便多一分胜算。想到这里鸳鸯不禁湿了眼眶,她宁可顶着全府人的指责,却这样用心良苦。 而老太太似乎也是知晓的,因而在黛玉没有前来看望时,喃喃自语出那一句“难为她了”,也只有老太太这样的心神才能看出她的用意。 “车马早已经准备好了,听老太太不放心姑娘一个人前往,还让李嬷嬷和赵嬷嬷一同前往。” 黛玉听后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让雪雁给自己梳妆。忽然,黛玉似乎是意识到了鸳鸯还没有离开。便催促道。 “老太太那里少不了你的,她现时正病着,你快去她那里吧。” 鸳鸯听了有些感动,若是往常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但是,此时面对没有一个人的送行,这个病弱的还仅仅是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孩子,却要在众人的冷眼中担起这样的重担,让她有些不舍。 “不了,老太太那里有人照料,我还是送姑娘到门口吧。” 黛玉仿佛是明白了她的心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道了声谢谢,便不再说话了。当披着雪白的狐狸毛制成的大氅走进马车中的时候,鸳鸯还不忘提醒一同前去的紫鹃。 “好好照顾着姑娘。” 虽然知道,这一去不定是谁照顾着谁,但是鸳鸯还是这样说着。紫鹃点点头,随着黛玉上了马车。没有看马车远去的身影,鸳鸯直接回了贾母的院子。也许并不只是担心正病着的贾母,更加不忍心看着高烧未退中的黛玉去受这样劳累。方才走时,她偶尔触到了她的指尖,烫的让她忍不住收回手去。 “鸳鸯,林姑娘可走了?” 躺在床上的贾母病怏怏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鸳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贾母见她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当时四下无人,贾母忽然开口问鸳鸯。 “你说我这个外祖母是不是太狠心了些,毕竟她还病着。” 眼中满是歉疚,却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鸳鸯看着贾母,第一次没有走上前去,而是怔怔地站在那里,想着那个仿佛要与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的苍白的孩子,即使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吃力,但是她依旧稳稳的走完自己该走的每一步路。 “我想,这也是她愿意的。” 是啊,这是她愿意的。 鸳鸯说完,走到了贾母的身旁,将放在那里还未动过的汤药送到贾母的唇边。 “您该吃药了。” 当黛玉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融入了这墨蓝色的宇宙中。听见紫鹃的呼唤,黛玉缓缓地睁开了眼,其中没有朦胧,有的仅仅只是清醒和坚定。下了车,在这样落雪的夜晚,北静王府的大门依旧洞开着,两边的红色灯笼照射出暖人的光芒,给这带着无边无际寒冷的雪夜,披上了一层温暖的气息。 走上前去,黛玉转头示意紫鹃收起本已打开了的油纸伞,既然他本意就要自己前来,自是想看自己狼狈的模样,既然如此又何必打伞。紫鹃犹豫了一下,收起了伞,一同拿过黛玉递给的暖炉,让跟来的小丫头一同放入车里。 这时,李嬷嬷赵嬷嬷皆已下了马车,这李嬷嬷是贾母派来照顾黛玉的,而与此同时王夫人也将赵嬷嬷派了来,不仅是监视黛玉的一举一动,到时即使是黛玉立了功也可以鸡蛋里挑骨头,而且还让赵嬷嬷在必要的时候抢了黛玉的那的一份功劳。 见黛玉没有打伞,李嬷嬷已经听了贾母的吩咐,一切事情皆按着黛玉指示的去办,切不可坏了他的事情,于是也将油纸伞收了起来。只有赵嬷嬷不屑地从鼻子中冷哼出声。 “我说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天上下的可是鹅毛大雪,您这样不是存心冻死我们?” 黛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声的吩咐了紫鹃几句,自己并没有要上前的意思,依旧高贵的立在雪地里。就好似一只在雪中的高傲的天鹅,将自己的身影与这皑皑的白雪融为一体。 “我说姑娘,您这又是做什么?好好的屋檐下不去,反倒在这雪地里站着,这不是自己作践自己吗?” 赵嬷嬷的声音尖利而刻薄,在这空旷冷寂的雪地里显得更是响亮,似乎能凝固在弥漫着冷气的空中,久久不散。黛玉还是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傲然的立在那里。李嬷嬷虽然也有所疑虑,但是想到贾母语重心长的话。 “好好照顾着她,只有她知道怎么才能救我贾家。” 于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嚣张跋扈的赵嬷嬷,李嬷嬷毕竟是贾母身边的人,因而赵嬷嬷自然不敢得罪,只得低着头乖乖的闭了嘴。 紫鹃将准备好的名帖递上,语气中透着一丝平淡,但却绝没有傲气,这是黛玉吩咐的,她虽然原也是这府中的人,这些人别说要对她恭敬,就是见也见不着她的。现在要她这样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困难,可是这是黛玉吩咐的,因而她做到了、 这些看门的守卫却连撇都不撇她一眼,随手拿过那张名帖,冷笑着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贾府的林姑娘,怎么?老的来不行,派了个小的来,是想用美人计不是?让她走过来我看看,要不先讨好讨好爷!” 这些刺耳的话一句不差的落到了黛玉的耳朵里,她隐忍着,双手慢慢地握成拳,尖利的指尖刺进掌心,痛她已经感觉不到了。这明显是已经吩咐过了的,否则,这些守卫虽然总是在调换,但总有人是认识她们的。更何况,王府的守卫,特别是他北静王府的守卫再不济也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在北静王府最高的那个摘星塔上,北静王正静静的俯瞰着府外的一切。这是北静王府里最高的一座塔,又位于王府外围些的地方,因而能看得见王府方圆百里内的一切。而今晚,似乎是那白雪将一切的嘈杂湮没在了厚厚的雪被下,王府门口的谈话,北静王竟然听得清清楚楚。 好看的眉头紧蹙着,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黛玉在雪地中微微颤抖的身形,还是因为那侍卫粗俗鄙陋的言语,或者说两者兼而有之。北静王吩咐身边的莫言。 “让她们在书房前的花淑等,还有不要本王再见到那个人。” 明白了北静王的意思,莫言领命,一路小跑的前去安排。北静王却依旧站在塔上,看着在风雪中的黛玉,雪落在她的肩上不曾融化,而是积了厚厚的一层。心中一痛,似乎被一双铁手捏住了心脏一般,既然带了伞为什么不撑,就算知道我要惩罚的是你,但是至少让我安心。 北静王自嘲地笑笑,似乎是在讽刺自己的软弱,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为什么当看到她时却会忽然心软。黛玉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知道怎样让我心软。但是,这一次决不让你得逞。 赵嬷嬷生来便伺候在贾府中,贾府向来宽待仆役,自然不会受过这样的辛劳,竟也受不住了。狠狠地瞪了一眼黛玉,口中的语气甚是狂妄。 “我看你是诚心不想让我们或者回去伺候奶奶,才想出这样的狠招。这一扇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要你来有什么用处!成心来搅局的。” 说着,扭着腰自恃风情万种的走上前去。紫鹃见对方并不理睬自己,其实黛玉早已告诉她会是这样,但是心中仍就一阵火气,苦于黛玉交待,此时见赵嬷嬷好像扭了腰似的走了上来,刚想开口,瞥见黛玉示意她回来,便也不理会她,直径向黛玉走去。 “我说这位官爷,您看着天寒地冻的,我这一个女人家家的,在这雪地里也怪可怜的,您是个好心人,就这样可怜可怜我吧。让我们进去。” 说着,还在暗地里将一袋沉甸甸的白银递到方才口出狂言的侍卫的手中,那个侍卫颠了颠手中钱袋的重量,随后冷哼一声,将那袋银子随手丢在了地上,冷哼道。 “你也不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满脸皱纹的老妖婆也敢来色诱大爷,你要是有刚才那个女人的一半,大爷就勉强要了你了。这银子嘛?你以为这北静王府是什么地方,给了这么点银子就可以进的吗?” 黛玉在远处,看着赵嬷嬷的窘迫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摇摇头。此时,一个人出现在北静王府的门口,侍卫们看见了他,皆低头行礼,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黛玉远远地便知道那是莫言,没有想到这第一关这么快就过了。 莫言先是瞪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侍卫,然后朝着黛玉的方向,用清楚却并不大的声音问道。 “可是林黛玉林姑娘来了?” 黛玉没有回答,也许是因为这砭人肌骨的冷风消耗掉了她太多的热量,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过多的力气去说话了。紫鹃便替黛玉说了句“是”,而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向门口走去。 “姑娘见谅,是弊门的这个侍卫太过狷狂,冒犯了姑娘,王爷吩咐过了让奴才处置他。至于您手下的这位嬷嬷,贿赂侍卫犯了王府的规矩,不知姑娘``````” 黛玉原本并不想要如此决绝,但是,既然对方已经提出来的,自己若是不遵从恐怕这场交易是无法谈下去的了。因而,黛玉点点头。 “全凭王爷处置。” 莫言笑了笑,挥挥手,只说了句“带下去”,便从四周围上来一群白甲侍卫,将那个守卫和赵嬷嬷一块儿拖了下去,赵嬷嬷一边挣扎着,一边大骂着黛玉。 “林黛玉,你这个小贱人,你本就想来害我的,根本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 也许是因为她太吵了,架着她的一个白甲侍卫一伸手,在她的下颚处一扭,赵嬷嬷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黛玉知道,这是追捕犯人时常用的一种手法,让犯人的下颚脱臼,就可以防止他服毒自杀,又可以让他不能说话,也不至于伤其性命,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黛玉用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被架走的赵嬷嬷,难道她就不知道在这个贾府中任何人都无法说上一句话的地方,越是这样便死得越快。若是她不说这些话,如果顺利,她也许还能救她一命,可是现在她也无法了。王府自然有王府的规矩。 “林姑娘,请吧。” 黛玉点点头,跟着莫言的脚步走了进去。方才那么一站,融化了的雪早已浸透了她的的鞋,此时,她只觉得双脚就好像是被抛在油锅里一般,灼烧一样的疼。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迈着与平日里一样优雅的步子,朝着前方走去。 莫言带着黛玉在花淑停下。语气中带着深深地歉意。腰弯的已经看不见她的脸了,因而黛玉并没有看见此时他脸上所浮现出来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真是对不住林姑娘了,北静王爷他现在正在书房议事,劳烦林姑娘在这里稍等片刻。” 黛玉点点头,莫言见此,便低垂着头退了出去。而此时,书房中一扇稀疏竹帘之下,有一个人影一直站在那里,凝视着在雪中微微颤抖着的人儿。身后的紫樱自以为体贴地递上一杯热茶,用着甜到发腻的身音对着北静王道。 “王爷喝茶,您看这里冷得很,就让妾身为您把窗放下。” 因为上回听了黛玉的“忠告”,紫樱竟然真的日日黏在北静王的身边,想方设法的想为自己某一个正经的身份。谁知,北静王却对她无动于衷。此时的紫樱已经来到了北静王的身边,日日贴身伺候。可是即使她的温柔体贴无一人能及,但是,北静王依旧像对待其他人一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待她。一把握住了紫樱正想要去抽去支着窗扉的竹棍。 “不必了,这样就好。” 紫樱望了一眼,正站在风雪里的林黛玉,心中一阵醋意弥漫开来,即使在王爷生她起的时候他的眼神依旧在她的身上无法挪开。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生气,但是看着那日冲闯进来的贾宝玉,紫樱从北静王的脸上就能够看出,他似乎很是生气。 就这样,两个人一个站在窗前,一个站在风雪中,一站便是两个时辰,此时已经是夜晚最寒冷的时候了,即使在温暖的白狐大氅也无法遮蔽住这样凛冽的风和刺骨的雪。北静王站的地方刚好可以清楚地看见黛玉的身影,而她却无法看见他。 “紫樱,可以回去了。” 紫樱似乎并不想回去,北静王还没有睡,而她也还想在他的身边多陪他一会儿。但是,北静王那个的命令是不容违抗的,也许在这世间唯一违抗过他命令的人就是站在雪地中的林黛玉了吧。其余的,只不过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而已。 怏怏地走出了书房,要回到紫樱休息的地方必然要路过花淑,因而两人相遇了,当两人擦肩而过时,只听见紫樱用极低的声音对着黛玉说。 “原来你也有今天。” 满含着深深的嘲讽,紫樱的脚步不敢有所停留,因为她不敢让北静王知道自己不敬黛玉,她已经听说了府门口侍卫的下场了。可是黛玉似乎是没有听见的一样,就这样挺直的站着,高贵的就像是冰雪中的皇后。 黛玉伸出手,暗暗地拉住了正欲与紫樱较劲的紫鹃,紫鹃会意,不再有任何的动作。黛玉知道,此时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有一个人正在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的自尊,但是让他消气。 有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蒙蒙亮了,在天未白夜未央,整个世界处于最绝望的深渊的时候,黛玉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其实,她脆弱的身体在这样的寒风中早已摇摇欲坠了,若不是紫鹃一直暗暗地扶着她,恐怕她早已跪倒在这雪地中了。 “姑娘,姑娘······” 紫鹃连叫了声,黛玉都没有应她,紫鹃有些着急,黛玉似乎快要坚持不下去了。终于,在紫鹃不知疲倦的不停地轻声呼唤中,黛玉微末地“嗯”了一声。紫鹃这才放下心来。 而在竹窗之下站了整整一夜的北静王也看见了这样的场景,却逼迫着自己不想像黛玉此时的虚弱。最终,当他看见她犹如断翅的蝴蝶一般将要倒下去的时候,再也支撑不住的心理防线轰然倒塌,从窗中一跃而出,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看着怀中人紧阖着双目,纤长的睫毛颤动着,柳眉紧蹙似乎是在逼迫着自己醒来。北静王叹了口气,最终他还是输了。 紫鹃和李嬷嬷皆吓了一跳,两人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之时,忙跪下在已经淹没了脚踝的深雪之中。 “不必跪了。” 两人起身,黛玉似乎是感觉到了抱着她的那个人的温度,迫着自己醒过来,离开了那想要拥抱她的温暖的黑暗。她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不能就这样睡去,否则醒来之后,将会变成她的劣势。 “放开我。” 只三个字,却让北静王再次回忆了一边那个如深沉的黑夜一般无望的夜晚。面对黛玉的坚定,北静王缓缓地放手,将她交到紫鹃的手中。赵嬷嬷此时终于懂得了贾母那句让人无法理解的话的意义。 “好好照顾着她,只有她知道怎么才能救我贾家。” “莫言快去请太医。” 放开她之时,无意间触碰她的手心,原本冰冷的脸上显现出一丝诧异,而后大声地叫道。莫言见北静王已然在花淑中,忙俯身称诺,而后快步离开。黛玉微微地抬了抬眼,努力地站直了身子。 “民女见过北静王爷。” 双膝未屈便已被扶起,北静王示意黛玉跟着自己先进书房去。但是,黛玉却依旧兀然地立在那里。 “王爷,我想见见他。” 此时的黛玉是北静王无法拒绝的,他知道若是他开口说“不”,她便会继续立在这花淑之中,原本对她的惩罚,却成了她威胁的最好方式,北静王不知道这叫不叫做自取其辱。点点头,亲自在前带路。 即使是北静王已经故意放慢脚步,可是黛玉在后面依旧跟地吃力,但是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极稳,看不出是一个冻伤了双脚的人。北静王有些不忍,可他却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执拗的女人是绝对不会接受他的怜悯,哪怕他的怜悯出自于对她无法自拔的爱。 终于到了一座地牢一般的地方,火把的跃动带给这里一阵暖意,北静王静静地站在那里,片刻之后,听见牢房里传来了贾宝玉声嘶力竭的喊叫声,怒骂声,还有咆哮声。 “这样多久了?” 北静王似乎并不介意贾宝玉的辱骂,只是在问一件与自己并不相关的问题一般。牢头战战兢兢的低垂着头始终不敢看北静王一眼。毕竟,直视皇家子嗣的权利,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的。 “回王爷的话,自从进来之后,一直都这样,偶尔会歇歇,您吩咐过的不必管他,奴才们也不敢动刑。” 北静王似乎是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身后愈发孱弱的黛玉。 “这位姑娘要见他,去吧。” 听见是一位姑娘,那牢头忍不住抬了抬眼,看见黛玉这般绝色的容颜,而她瓷白的脸色让她显得愈发的楚楚动人,那牢头一时间移不开眼神,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一喘气,便将这美人儿吹倒了。 “看够了没有?” 北静王的声音忽然响起,让那牢头差一点站不稳脚,连忙低下头去,猜测着这大概是王爷新的宠姬,哪里还敢在抬头复看一眼。 “姑娘请。” 说着,在前头带着路,黛玉一个人有些艰难地走着,似乎是因为累了,贾宝玉的声音渐渐地停了下来。终于,当黛玉走到关押着宝玉的牢房的时候,宝玉正面对着墙坐着,因而并没有看见黛玉。直到锁链打开的声音响起,与依旧没有回过头开看一眼。 那个牢头战战兢兢地对着黛玉揖了揖手,而后垂着头退了下去。黛玉的走进了牢房之内,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贾宝玉冷冷的开口道。 “你别做梦了,要不你就杀了我,若是想要我给你谢罪,下辈子吧!” 黛玉静静地听着,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宝玉听见背后并没有什么声音,便转过身去,看见来的人竟然是黛玉,不由得有些诧异,而后是深深地愤怒。他对着她怒吼着,咆哮着。而这一切,站在原地的北静王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怎么来了?他怎么会让你进来?你和他交换了什么?你答应了他什么?” 霎时间,宝玉变得激动,在他心中就连贾母也进不来的地方,若是黛玉能进的来,理由只有一个,她一定答应了北静王什么额外的条件。可是,黛玉依旧静静地看着他,默然地摇摇头。贾宝玉不再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告诉黛玉他不信,他不相信。于是,黛玉又重复了一遍。 “我没有和他交换什么,如果真的要交换什么我也绝不会答应什么。” 宝玉似乎听明白了这话中的深意,黛玉明明白白得在告诉他,她并不会为了他付出什么,也就是他并不值得她为之付出什么。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宝玉凌厉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那你来干什么?来看看一个男人为了你怎样的疯狂,来满足你永远填充不满的虚荣心?” 这话中带着怎样的刻薄与尖利,但是黛玉似乎料到了会听到这样的狠话一般,依旧淡然地看着宝玉。伸出手,似乎是要将宝玉拉起来一样。 “走吧,出去跟北静王请个罪,我带你回家。” 宝玉听了黛玉的话,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个凛冽的弧度,那嘲讽比起昨夜的寒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你也站在了他的那一边,是他找来的说客。” “他需要找说客吗?你应该知道你犯的是什么罪。” 黛玉的目光一瞬间变得锋利,伸出的手也缩了回去。她的心有些冷,这个这么多人为之紧张,为之努力的人,却依旧这样的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其实并不该救他。 “救我,救我出去又有什么用?我的心已经死了,别人的死活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贾宝玉倒在稻草堆成的床铺之上,不顾一切的冷笑着,眼中显现出来的是无尽的颓废。黛玉听了他的话,一时间竟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忘记了自己脚上的疼痛,走到贾宝玉的面前,扬起手,重重地在他白皙的脸上,打下了一个烙印。 “你打我?” 贾宝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黛玉,随后发疯一样的吼叫着,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你竟然打我,你这个女人有什么这个打我?我为了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而你竟然这样对待我!” “不错,我就是要打你,我要打醒你这个不孝子。你知不知道,老祖宗为了你在雪地里站了两天昏倒在北静王府的门口,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你的父亲母亲,叔伯婶娘在雪地里受着那寒风的侵蚀,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你竟然让他们为了你这样受苦受累。还说出这样天理不容的话来。” 黛玉并没有被这样的怒吼所吓退,虽然她已经到了极限,但是依旧拼命地支撑着,冷汗渐渐地打湿了她的单衣,她依旧用泠泠的眼神怒视着宝玉。 贾宝玉听了黛玉的话,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眼中弥漫上一层氤氲的水汽,他大概是想起了贾府里所有人对于他的好,哪怕是最严厉的父亲,总还是能想起他对他的好来的。而后,贾宝玉似乎依旧不能放弃似的问道。 “你真的喜欢北静王吗?要嫁给他?”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心连心互知心心意,夜后夜共度夜夜情 面对这样的问题,黛玉在自己的心中也曾反反复复问了自己几千几万遍,但是却从未有过什么结论,但是现在她却清清楚楚的用不洪亮的,甚至是因为病重而变得有些微弱的声音告诉贾宝玉。 “是的,我爱他,虽然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或者是一个人的事情,但是对于婚姻来说,却是关系到一群人,甚至是几个家族的问题,所以有时候即便是爱,但是两个人并不一定能够在一起。” 黛玉此时已经站不住了,直直地向后倒去,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闻着这样熟悉的气息,黛玉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但是依旧微笑着,用几近调侃的语气对着北静王道。 “太过分了,你竟然偷听。” “我是正大光明的听,只是你没有发觉而已。” 更紧得将黛玉扣在自己的怀中,将她拦腰抱起,转身离去,离去之前只留下一句话。 “哪怕她亲口说了真正爱的人是本王,但是,她为了你,发着高烧却在站雪地里站了整整一夜的事,仍就让本王满心嫉妒。” 贾宝玉听了这样的话,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原本早已想好的对于黛玉的,对于北静王的控诉在现在想来,竟是这样的苍白无力。他还能够做什么?他还能够说什么?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怎么样被李嬷嬷扶起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出了这个地牢的,他只知道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北静王府门之前,身后是黛玉来时所乘坐的马车。但是,此时身边却未见到她的身影。 “林妹妹呢?林妹妹去了哪里?” 自她晕倒之后,他还没见过她此间未见她的人影不由得心中一紧,不知她的病怎么样了。李嬷嬷极力安抚宝玉,希望这次能够将宝玉安然地带回府中去,却不想宝玉跟本听不进她的一句话。 “宝二爷,姑娘她还病着,王爷就先将她留了下来了,待到姑娘病好了,自然会有人送她回来的。” 黛玉在这里也能得到极好的医治,这也是李嬷嬷所希望的,只是宝玉此间却不顾众人的阻拦,又冲回了北静王府里,这一次他并没有大喊大叫,辱骂什么。只是静静地跪在黛玉原本站了一夜的花淑之中,似乎是在祈求北静王的宽恕,又好像是想要在接受那些爱他的人曾经受过的苦楚中等待那个他一生至爱之人的醒来。 “王爷,他还跪在门外。” 莫言走进屋子,见北静王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黛玉的床边,心中有些不忍。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原来跟着黛玉一同来的李嬷嬷已经被送回了贾府,贾府中的人大概也已经知道这里的大致情况了,贾母等人久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只是没有看到贾宝玉心中终究还是有些担心,更何况此时黛玉仍旧还在昏迷当中。 “随他去吧。” 北静王的双眼舍不得离开黛玉半分,她睡得很安详,如若不是发烫的身体,微红的双颊,总让他觉得她并不是在昏睡,只是沉浸在美好的酣梦之中。 莫言有些不安的看了北静王一眼,深知自己以不便在这中久候,默默地退了出来。然而就在转身的那一刻,悄悄地给了站在一旁的紫樱使了一个颜色。正巧此间紫鹃正端着汤药进来,却因太过在乎黛玉的病况,疏忽了四下。 “王爷,黛玉姑娘就由妾身亲自伺候吧。您也累了,快些去歇着吧。” 紫樱见机会以至,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忙迎上前去,想要接过紫鹃手中的药碗,谁知却早已被北静王端在手中。小心翼翼的将碗中深褐色的汤药含在口中,一手搂过黛玉的头,覆上她滚烫的唇,撬开她的贝齿,汤药缓缓流入黛玉的喉中。如此细谨。北静王深怕伤到此时病痛的人儿半分半毫。紫樱站在一旁,紧拧着唇,愤恨的神色溢于言表,却至始至终紧跟着北静王的身影。她梦想着有一天王爷也能够这样柔情万千的待她。不,不用全部,只要有一半,哪怕只有十中之一她便也就知足了。她与林黛玉万般不同,对于黛玉来说,爱一个男人她要的便是他的全部,而紫樱却只要一点点,哪怕只有像这样的一点,可是他却依旧不愿意赐予。 “紫樱,手上沾了脏东西,下去洗洗。” 听了这话,紫樱的颜色忽然一变,原本因情动而红润的脸色霎那间惨白。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那为什么不当场揭穿她的诡计,而要以这样的方式去为她遮掩,紫樱的心中一甜,娇声到。 “是,妾身这就去。” 面带着酽酽的笑意,转身走出屋去,原来她也不曾绝无希望。 “王爷还想守着那个誓言多久?就算是为了紫兰,就算紫兰三次救过您的性命,是为了您而死的。就算紫樱也是柳大哥最爱的女人。可是紫樱犯的错,已经三条命都不够抵的了,万一她再``````” 紫鹃站在一旁,知道此事并不是自己这样的身份的该开口的,只是为了黛玉的安危,即使是要被王爷责罚她依旧直言不讳,哪怕犯了以下犯上的大罪。 “本王在紫兰死前曾答应过此生此世要好好照顾这个丫头。也在湘莲离开前承诺。” 为了那时的两个承诺,北静王怔怔地看着依旧还在昏睡着的黛玉,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为此失去了眼前的这个人。他也答应过,会保护她的,绝不会让她受到半分伤害,谁都不可以。 “莫言,传本王的话,让紫樱即日起便住泻玉轩,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再到外边来。至于内府中的一切事宜,就由太妃身边的白芷,几个府中的嬷嬷一同处置吧。” 听见了北静王有话吩咐,莫言忙走进里屋,在屏风脚下静听着,然而脸上的神情却渐渐僵硬起来,心已经吊到了嗓子眼上,当听见北静王似乎并没有怀疑他的意思,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退下。” 北静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耳边,莫言默然的起身离开,没有想到北京玩那个竟然有这样犀利的鹰一样的眼神。其实很多东西并不是莫言所知道的那般,而他每日里兢兢业业伺候着的王爷,也并不是像他所想象的那样信任他。 “王``````” 紫鹃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是床上的黛玉的睫毛微微的震颤了一下,似乎是要醒过来了。北静王的心中一阵狂喜,执起黛玉的柔荑,紧紧贴在自己的心口,似乎是想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温度。轻唤道。 “玉儿,玉儿,快醒醒······玉儿······” 北静王的手轻轻握住黛玉的一双柔荑,怀中的人儿仿佛有了知觉,但两弯柳眉紧紧地拧着却依旧不能睁开眼睛。 “紫鹃,快传太医。” 北静王焦急地看着痛苦的黛玉,她的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不自觉的发出一两点低绵的痛苦呻吟,口中却微声呢喃着,然而字字敲进北静王水溶的心中。 “不要,不要离开我,水溶。” “本王在这里,不走,就在你身边。” 只是这般紧执着她的手似已不能让她感到安心,北静王翻身上床,将黛玉无声揽在怀中,抱着这个柔若无骨的人儿,水溶阵阵心悸,一颗心抽痛着再也不能自己。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她究竟承受了多少的委屈与孤苦,竟将自己的身子拖成这样。 算算这些年来,他所知道的事情便已不下百件,那还有他不曾只晓的又有多少,在这日日夜夜的焦急忧思之中,没有一个晚上她是能够安然入睡的。也没有一天能够完完全全的让她凭着自己的心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凭着自己的喜恶去待人的。他一次次想要将她带出那个黑暗深渊,然而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着他的那颗赤子之心。 仿佛是感受到了北静王的存在,黛玉渐渐安静了下来,恬然睡去,只是那手却紧紧抓着北静王的衣袖不放。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北静王只是稳稳的将黛玉安置在自己的怀中,即使双臂因为重量早已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忽然间,北静王那个感受到了怀中人儿的轻微颤动,知晓她将要醒转,掩不住激动兴奋的神色。一直阖着的眼慢慢睁开,因畏惧瞬间的光亮而别过头去,将脸埋入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 “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黛玉撑起了虚弱的身子,不着痕迹的离开了北静王的怀抱。为怀中的空落而感到一丝失望,却依旧保持着作为一个贵族最骄傲的理智,淡淡的询问。他们都是最骄傲的人,即使感到孤独惶惑,也拒绝互相拥抱,来汲取片刻的温存。 “黛玉谢王爷救命之恩。” 黛玉有些疲软的半倚在床上,并不想多什么,一句话却再次撕扯的彼此之间的隔阂。 “本王去唤紫鹃。” 北静王正想起身,却被黛玉牵住了衣角,动作一怔,转过身去,黛玉也为自己下意识的动作而感到窘迫,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似乎是在掩饰内心的慌乱,用帕子掩着嘴清咳了几声。 “黛玉是想请王爷代为转告,让紫鹃去准备车马,家中老祖宗怕是要担心了,黛玉即刻便走。” 此话说得通,也说不通,自然这些事情该是下人准备的,只是此间是在王府之中,此时有事自然不用说与紫鹃。想到这里,黛玉抬头望见北静王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忽然又想起了那日在宝玉面前说的话,不由得脸上飞起一片红霞,耳朵微微发热,霎时间有些慌乱。 北静王转身出门,在没说什么,他是知道的,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只要她有心,他便可以等,哪怕是到天荒地老亦可以等。自那以后,一直到紫鹃领着黛玉离开这里,北静王都没有再出现过了。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失落,从而阻挡了她前进的脚步,而他也相信,他的心她是明白的,就像他同样明白着她的心一般。自此安心放她离开,就恍若那次她的离开,只是少了绝望,平添了几多希冀。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看出了紫鹃心中的疑惑,更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覆上她的手,温言笑道。从来都是将他当作自己的姐姐一般,将脑袋靠在紫鹃的腿上,像是累着了,阖了眼不再说什么。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许多,宝玉骑着马,跟在后方,已不再试图接近黛玉的车驾。 “姑娘,姑娘······” 不知过了多久,紫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黛玉撑起身子,却依旧有些摇晃地半靠着紫鹃。抬了抬眼,其中满是疲倦,不知道是因为正病着,还是因为命运的纠缠。紫鹃叹了口气,微微将黛玉搀起。 “该下车了。” 黛玉听后有些倦怠的点点头,一路上的沉睡并没有带给她什么轻松,反而那颠簸让她更加难受,紫鹃掀起了天鹅绒的帘子,一束阳光射入,照在黛玉如碎瓷般苍白的脸上,让黛玉显得更加虚弱。脚步有些虚浮,一个趔趄身上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了紫鹃的身上。也许是她太过瘦弱了,竟然紫鹃感受不到这样的重量。 “姑娘还能走吗?或是再坐一会儿?” 紫鹃见黛玉这般,料定是烧还未退,热正慢慢的上来不免有些担忧。 “不了,扶我下车吧。” 伸出手,递给一手扶着帘子的紫鹃,紫鹃持着黛玉柔若无骨的柔荑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下车。此时,宝玉已经下了马,停在一边并未率先进门,仿佛是在等候黛玉。紫鹃见此不禁皱起了眉,难道他还没有死心吗?若是这样,那这不仅是他的不幸,更加是黛玉的不幸。 黛玉下了车,对着贾宝玉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安慰他。告诉他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这让紫鹃心中更是一阵忧虑。 “一起去老太太那里请个安,也好让她平下心去。” 黛玉对着满脸愧怍的贾宝玉柔声道。又轻轻捏了捏正欲开口的紫鹃,她也看到了方才她神情中的变化,更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她有她的打算,自不必让人插嘴。紫鹃懂了黛玉的意思,只得从命,甚没好气的对着侯在一旁听候吩咐的小厮道。 “听见了没,还不快去准备轿子,还让主子们等你不成?” 黛玉有些失笑的看着一脸愠怒的紫鹃,知是在心疼自己,也不好多做责怪,只等着那小厮找来两顶轿子,进了轿子去了贾母那里。贾母见了两人皆平安无事,自是喜极而泣,只抱着贾宝玉哭着心肝儿、肉儿。众人都围了上去,好容易才劝解住了。贾母又忙扶着黛玉坐了下来,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 “身子可好些了?” 说着,用那老人特有的有些枯槁的打着皱的手覆上她的额头,发现仍滚烫着,忙命人去将太医请了来,只听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黛玉忽然开口,对着正要去请太医的小丫头叫道。黛玉只不过想着北静王太妃还需人照顾,不想因为自己而麻烦了她。 “去太医院请吧,不必找那什么王太医来。” 那丫头站住了,看着贾母,似乎是在做最后的请示。贾母的神色中闪过一丝奇异,不过很快便平静了下来,点点头,让她快去。又让紫鹃鸳鸯扶着黛玉去了里屋自己的床上躺下。免得老坐在外边即受了累又着了凉。 “老祖宗,不碍事的,只是发了热,平日里也是常有的,喝点水躺一躺,自然就退下来了。” 黛玉轻扶着贾母的手,想让她平静下来,看着这个已经年近花甲的老人,一瞬间有些怆然,毕竟,她已经老了,就算是怎样锋利的宝剑终还是抵不过有锈钝的那一天。可是她却还要为这些不肖的儿孙们日夜担忧着。也许,这中间还包括着自己。 贾母停下坐在,坐在黛玉的床边,将洗净的是不敷在黛玉的额上。语气中显露出一丝深重的愧疚,黛玉知道这不仅是对于自己的,也是对于那个她最最喜爱的,却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女儿——她的母亲。 “是我这老太婆不好,老眼昏花了,一心只想着那没良心的孽胎祸根,你还病着,我却这般狠心的让你去······” 说到此处,贾母不免又落下泪来,黛玉忙安慰。她是他的外祖母,却真心待她,她不是看不出来的,虽然这泪并不是百分之百的真实的,否则那日她也不会这样急着让自己北静王府,在她的心中,外孙女终还是不如那个亲生的孙子来的亲。但是,她对她的爱却是真真实实让她感受得到的,因而她并不想让她伤心,也不想要让自己成为她的再一个担忧。所以一直隐忍着,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老太太,太医来了。” 这是,鸳鸯走近贾母,轻声禀告道。一听太医来了,贾母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水,整了整衣襟,吩咐鸳鸯请他进来。太医诊完了脉,写了药方,接着又吩咐了几句,贾母便吩咐鸳鸯带着下去领赏,又禀退了左右,看着黛玉,神情中有着的尽是严肃,似乎想从黛玉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老祖宗为何这样看着玉儿?” 黛玉被贾母盯得有些不自在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贾母正色,语气中透着黛玉从未有见过的严正。 “你和北静王爷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黛玉别过脸去,不敢正视贾母逼人的视线,她的眼中泛着精光,似乎是只要有一眼就能够穿透人的心灵。(.好看的小说)而贾母的问题正是此时她最不想去思考的问题。 “说实话,为何宝玉会冲进北静王府去,又为何你都病成这般了才刚刚醒转,他竟不开口留你?” 听了贾母的话,黛玉更显得局促,颇为不安的用手绞着被子,只是不说一句话。并不是她不想说,只是有些话她不能说,而有些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样来说。 “这又是怎么了?” 贾母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叹了一口气,仿佛是为了无奈地现状而叹息,又似乎是为了安慰自己,柔声对着黛玉问道。 “可还有转寰的余地?毕竟你们那时那样的好。” 见黛玉不言语,只是本身干涩的眼睛此时已经泛红,朦胧着一层淡淡的水汽。贾母用手绢抚过黛玉的眼角,听着像是在安慰,却更多的是在软软的责备黛玉那生在骨子里的刚硬,虽外表娇弱,但内心却有着对于某些事情丝毫不让的气质。 “我也知道你平日里受的委屈多了,只想要找一个真正疼你的人,可是,为什么不让着他些?毕竟他是王爷,他有他的气性。更何况,他待你······” “我并不求他的荣华,更不贪他的富贵,又何必低声下气去媚他的心神,讨他开颜?!” 绝少见的,黛玉并没有让贾母说完,而是忽然抬起头,炯炯的目光逼仄这贾母,一席话如刀子一般,迫的她哑口无言,唯能摇摇头,再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虽老了,平日里却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没有遇过。当那年第一眼看见黛玉的时候,她便知道,这个孩子并不是这区区的贾府留得住的的人,终有一天,她会飞上枝头,成为人中龙凤。这个孩子有她从未见过的气性,就好像她并不是这个世界所能创出的人儿。 她有元春的贵气大方,却有她做不到的远见卓识,否则也不会时至今日,元春还是怡亲王府中一个不受宠的侧妃;她有迎春的低调隐忍,可是就算一千一万个迎春也无法企及到她的原则与坚韧;她有探春的才智手段,只是可怜探春却缺了她的温婉娴静,身为女子若是太过锋芒毕露,最终吃亏的终归会是自己;她更有宝钗的圆滑沉静,也许在这些孩子中,能够与她比及的独独只有宝钗了吧,只可惜宝钗却少了那份悲天悯人,无形之中总觉多了一分狠辣,使人退却。 黛玉仿佛就像是神创造出来的人儿,却意外落入了她贾家,她虽视如珍宝,却只能由她自生自灭。这是她的过失,亦是黛玉的不幸。这孩子就像是一块未经琢磨的玉胚,带着与生俱来野性与流落人间的警惕。让她爱到不能释手。 “老祖宗您也乏了,就让紫鹃扶我回去吧,您也好歇着。” 黛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贾母的思绪,贾母回过神来端倪着黛玉白得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支离破碎的脸庞,着实不忍,想要挽留却又不知该怎样挽留,深知黛玉一但决定的事情便没有人能够改变,无论大小,只得默默地点点头,吩咐侍立一旁的鸳鸯和琥珀。 “既然这样,我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就陪着姑娘过去吧,只紫鹃一个人万一路上有个什么不舒服的也照顾不过来。” 鸳鸯琥珀称是,贾母便唤着紫鹃进来伺候,好生吩咐了几句,让三人仔细扶着黛玉,自己还是不能放心,便跟了出去,见宝玉仍在便正好,忙命他道。 “你在这里也好,你妹妹身子不爽,却仍旧执念着要回去,反正你也是要回去的,正好又在潇湘馆的边上,你就陪着她一起回去吧。” 宝玉求之不得,忙答应着,有见着紫鹃等人都搀着黛玉,急急地上前去要搀她。有信誓旦旦地对着贾母保证。 “老祖宗您尽管放心,宝玉一定将林妹妹安全送到。” 紫鹃见宝玉要上来搀扶,并不想让他碰黛玉半分,她本以为这些事情都是因他而起,现在他又来强插一脚那便是更乱了。可是,鸳鸯琥珀皆以让开,黛玉深知她心中所虑,微笑着示意她并没有什么关系,紫鹃怏怏地将黛玉交到宝玉的手中,心中仍有些许不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宝玉看在眼里,并不计较,只是憨憨一笑。 温香暖玉在怀,宝玉将黛玉拦腰抱起,直径走出了贾母的住处,正在这时,王夫人听闻了黛玉和宝玉回来的消息,正好与宝钗、薛姨妈等人同在一处,便假意往贾母这里来请安,实则是趁机诘责黛玉,原本一路上早已憋了一肚子话的王夫人正好撞见宝玉抱着黛玉出来,登时气地脸色发青。 宝钗站在最后,见众人都默默地停了下来,伸长脖子朝着前面望了一眼,自也是脸色煞白,胸中似是有一口气幽幽地憋在心中,提不上来更是咽不下去,难以形容她此时的表情。 宝玉见了众人,因一心念着怀中的黛玉并不理会她们,只是绕过她们往前走,就连话也未说上一句。王夫人正要开口叫住宝玉,却被贾母先声夺人。 “是我要宝玉去的,不必拦着他。” 王夫人回头,见贾母正站在院子里,手中拄着赫头拐杖,定定地伫立着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严肃,就仿佛是在面对着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一般。王夫人看着贾母这样的表情,有些惊恐,忽然想到了几年前的那个雨夜,不禁有些颤抖,就连请安也忘了。直听到宝钗等人给贾母问安的声音这才急急地施礼。 “都起来吧,来我这老太婆这里不必如此拘礼,我可是要向着天伦之乐的,可不是来看你们把我当菩萨拜的。” 贾母身边只剩下几个二等的丫头,也没个人上来搀扶,宝钗一听见贾母说笑,便知道贾母的心情已经缓和了,便走上前去,扶着贾母,娇笑道。 “老祖宗这话怎么说的,您可是比那庙里的菩萨有福气,有神气多了,您瞧瞧啊,那庙里的菩萨整天端坐着受着那些善男信女的香火,哪有您这般自在,我听说园子里前儿正种了一片海棠一片牡丹还有一片玉兰,都种在一块儿了,正好这时候该开花了,您要去看看?” 平日里这些油嘴滑舌的话都让凤姐给说尽了,正好这一阵子凤姐也不知在忙什么,总是整日整夜的不见人影,今个儿听说是带着一大批的人出了府去了,薛宝钗便趁机表现。贾母听了宝钗的话,自是喜欢,便拍拍宝钗的手对着站在一边的王夫人道。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不一块儿跟来。对了,你要彩霞去把二丫头也叫上,你刚认了她做女儿,也该好好陪陪她,总不能这样就将她冷落在那里,让你大哥家的人怎么想?!” 王夫人忙点头称是,命彩霞快去将迎春一起叫来,贾母已经到了三春园,迎春已经候在那里多时,一见是贾母和王夫人大概还想着那日里王夫人对她的恶语相向,有些慌乱地对着两人施礼。 “不必这样,我们这几个老婆子不过是来看看那些花儿朵儿的,沾沾喜气,你就跟在后面搀着你娘。宝玉这孩子三天两头的往外野,你娘寂寞,如今有了你,你要多陪陪她。免得到时你年纪到了,找着了好人家,她又该寂寞了。” 贾母的话里有话,只可惜凭着王夫人这样的心力是怎么也猜不出各种的缘由的,至于宝钗并没有听见贾母所说的话,此时的她满脑子装着的都是宝玉抱着黛玉,小心翼翼地走出贾母院子的样子。 她说不出此时心中的感觉,只是觉得酸酸的,又闷闷的,没来由的,似乎不止是在嫉妒黛玉,更是想在吃醋,只要是林黛玉所拥有的东西她都曾经梦想着拥有,聪明如她,一切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她梦想着能有一个真正疼爱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哥哥自不用说,向来是眼中只有色和利,只想着怎样能获得更多的金钱,买到更美的美女;而她的母亲,从小到大只想着那个算命先生的话,她长大之后非富即贵,一心想将她嫁入皇室,到时他们薛家便贵为皇亲国戚自然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样的家庭她还有何奢求。可是,林黛玉虽然父母早亡,却总还是得到过父母的宠爱的,现在住在这贾府里,虽说是外来的小姐,比不是自家生养的。可是又有外祖母宠着她,爱着她,倒也还是过得去的,更何况又有贾宝玉这样的痴情人爱着她。 她总希望能有一个人能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自可惜,美人情深,公子薄幸,她又何德何能能找到这样的一个如意郎君。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爱着林黛玉,为什么林黛玉总是能这样的淡然,这样的轻易的拒绝着他们的爱。 与其说是羡慕,更不如说是一种嫉妒。 三春园的花,要数牡丹开得最旺,嫣红、姹紫、明黄、柔粉,是那样的娇艳欲滴,压尽了所有花的风头。白色的玉兰开得颓败,似乎是因为被牡丹夺尽了养分,而那海棠也显得稀疏了些,只闻得些许的芬芳,却只看见浅红色的话多了仿佛是是失血色一般,怏怏地蔫了,靠在枝头。 贾母只见满目的各色牡丹,也不能尽兴,惊鸿一瞥,只见这牡丹从中不知那里冒出了一枝独秀,血红色的朱砂绽放的尽兴,丝毫未被周边的牡丹所压盖,反而更显绝丽,因这样的一束朱砂的搅局,嫣红不再鲜艳,姹紫不再神秘,明黄不再亮丽,柔粉不再婉约,一切的一切的牡丹都显得是红尘中的庸脂俗粉,只有那脱颖而出朱砂才是将落凡间的仙子。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纷纷猜测着这株朱砂怎会长在这里,又是怎样从这片牡丹的花海中汲取养分悄悄生长的。 薛宝钗不知为何,总有些愤怒,看见这朱砂,总会让她想起一个人,一个她十分厌恶的却又不得不与她亲切相待的人。伸手,用锋利的指尖拧断了它纤弱的花茎,贾母还来不及出声阻止,那朵朱砂便到了宝钗的手上。 “这又是何必呢?就让它好好地长着,何必这样作践这花,能长成这样也是不容易的。” 贾母落寞的看了看宝钗手中的朱砂,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不忍,又好像是在责备一般。宝钗听了,随手将那花一扔,掷在地上,笑着对贾母道。 “不过是些在平常不过的花儿,大概是那个种花的不当心,将种子一起混了进来吧,这么好的牡丹可不能让一只野花儿給作践了。” 说着,便拉着贾母继续赏花,贾母见满眼的牡丹,其余的花尽是一片颓败,兴致便也没了。只是在园子中的花淑里坐了与一会儿,喝了几口茶,便回去了。 “老太太,二奶奶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女人,说是二爷在外面去的,兴冲冲的往您那儿去说是要给您看看。” 这时候,鸳鸯和琥珀早已经从潇湘馆出来,原本是要回屋里去的,谁想到半路上竟遇到了凤姐,于是,鸳鸯便陪着凤姐暂且先带着那个二姨奶奶四处看看,逛去贾母那里,琥珀则带着凤姐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再来一趟园子里去请贾母回去。 贾母听了琥珀的回报,又看看那个跟来的小丫头,便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老太太的话,我叫小红,是林之孝的女儿,前儿刚到二奶奶那里做事。” “原是这样,怪不得我怎么不认得你呢。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都不知道链儿在外面有什么二姨奶奶。” 贾母听了刚才琥珀的话,双眉便不由得簇了起来,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乱七八糟的女人,上次的事情还没有闹够,这次竟然让人抓了个现行,又不知道,这回要拿出什么乱子来了。 “回老太太的话,具体的什么的我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二奶奶今个儿一早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女人,说是宁国府那里尤大奶奶的妹妹,叫做什么尤二姐,早在链二爷去宁国府练骑御射的时候就对上眼了,几个月前竟然瞒着奶奶偷偷将她娶了,藏在一所别院里。” 贾母听了不禁有些气愤,宁国府那里的事情她也是有所听说了的,听说那里有个叫尤三姐的在个把月前自刎死了,那个和她有婚约的男人也出家当和尚去了。还听说宁国府那里被家珍等人闹得乌烟瘴气的,哪里还有什么贾府大院的高贵气派样子。也因为她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也懒的管了。 没想到,这回竟然将这样的女人带了回来,看样子,似乎也是和那个什么尤三姐是同一路货色的。在这个世道上,妇德是超过了一切的一切的对于女人来说最最重要的东西。因此,只是听了这一点,贾母便对于这个并没有见过面的尤二姐没什么好印象。这也是凤姐挑了最说地清楚事情的小红跟来的原因。所有的后序,自从她去接尤二姐之前都已经计划好了。 贾母和宝钗、琥珀一起回到了贾母的住所,此时凤姐已经带着尤二姐候在那里了,贾母看了一眼尤二姐的打扮,便更加不喜欢她了。尤二姐的眉眼妩媚,有些像黛玉的眉眼,却又有些不像。这更加让贾母觉得厌恶。 尤二姐怯怯地请了安,凤姐有帮着她说了无数的好话,可是,贾母似乎都没什么心思听,到了最后,就连凤姐也已经词穷了,整个屋子里一派肃静。尤二姐被这样的静默所惊吓,有些坐不住了,凤姐偷偷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让尤二姐心生感激。 “你们都下去吧,我乏了。对了,凤丫头,你有空就让厨房去给宝玉送些好吃的,这些天在那里一直关着,怕是也没吃什么东西。还有黛玉那里,那丫头还病着,这些血燕过去。” 说完,挥挥手,示意众人告退。众人见状,称诺,告退。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只剩下贾母和鸳鸯两个人了。 “史姑娘那里怎么样了?” 贾母忽然开口,坐在一旁描着花样子的鸳鸯头也不抬,依旧管自己描着花样子,一边回贾母的话。 “快了,已经给她叔父写了信了,听说是很高兴能送到这里来,就要拖老太太您照顾了。只是,这几日姑娘微感风寒,怕是要再迟几天才能动身。” “那就好,那丫头呆在她叔父那里也是吃尽了苦头,我早就该像黛玉这样,将她接过来住了。” 一想到史湘云,贾母便有说不出的愧疚,她虽然已经是嫁出来的人了,但是史湘云毕竟是娘家里的女儿,也还是要照顾照顾的,也怪她这一阵子事忙,不过,云丫头天性天真浪漫,又能持家,想来日后也是个贤妻良母,若是她不计较,其实她是想要她嫁给宝玉的。 这样既可以了了黛玉和宝玉这一段孽缘,也可以成全宝玉和湘云,她看到出来的,这个云丫头从小就喜欢宝玉,只是碍于两个人的身份,不便说罢了。现在将她接过来,先要她和宝玉重新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到时机会到了,两个人自会私定终身的。 对于贾母这样的想法,鸳鸯不置可否,毕竟,现在宝玉的一颗心还是悬在黛玉的身上,就算黛玉此时已经心有所属,但是只要她一天不出嫁,宝玉的心便一天不会死,贾宝玉便一天会重新活过来。更何况,以最近的消息来看她总觉得史湘云似乎变了很多。 而此时,黛玉和北静王的事情现在有些悬,这让贾母很是担心,黛玉这样烈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去道歉的,而北静王是王爷,又是皇上的侄子,蒙受圣恩,又怎么会轻易低头,若是长此以往,两相僵持不下,这该如何是好? 此时,为了宝玉和黛玉各自的婚事,贾母想得脑袋都疼了却还是不能想到办法。终于,在鸳鸯的劝言下草草地吃了晚膳,早早地睡下了,但是因为这件事情,还是不能够入睡,只是,睁着眼,看着天,满脑子都是北静王和黛玉的事情。 忽然,想到再过不久便是黛玉及笄之日,到时候,就将北静王请来,两个人的误会自然可以化解,到时她就当一回媒人,若是成了,说不定当时是就可以将这门亲事定下来。一想到这里,贾母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便落了大半,睡意也渐渐地袭上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潇湘馆那里,紫鹃早早地把袭人请了来,将这个不肯走的魔星请劝了回去,让黛玉暂且好好歇息。黛玉后来又喝了两回药,只觉得头晕想睡,待到醒来大概已经是两更天了,只看见窗外有一个纤长的身影,静默的伫立着,并不进来,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黛玉的心中,闪过一阵狂喜,这个影子是那样的熟悉,是他,一定是他。原来他听懂了她的意思。她的心中泛过一阵酸酸甜甜的感觉,明明是高兴的事情,眼睛却酸涩地有些想哭。 窗外的月光更加明亮了,将窗外人的身影照地更加的明显而透彻。黛玉走近窗边,隔着窗户,抚摸着那个影子的轮廓,一遍一遍,竟然不曾觉得厌倦。终于,窗外的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你的病,可否好些了?” 黛玉还是不语,只是用手指一遍一遍地描着他的轮廓。窗外稀稀落落地想起几声早蛙的鸣叫,让人心中一阵不耐烦,但是,黛玉依旧歪着身子,半倚在窗边,动作是那样的温婉恬淡,可是诉说的确实无尽的相思。 窗外的人影一闪,忽然间没了踪迹,黛玉停下手,站着不动,身子也直了起来,像是在寻找着窗外人的踪影。忽然,腰间一紧,一股温热的气息穿过脖颈轻抚在脸上,掠过一阵酥麻感。 黛玉的手轻轻覆上北静王的手背,北静王的手稍稍一松,黛玉便转过身去借着皎洁的月光凝视着他满含着不舍与心疼的双眸。冰冷的指尖触及他紧皱的眉头,温润的犹如羊脂玉一般的呢喃轻声在北静王的耳边响起。 “你皱眉,我会不喜。” 感受到了黛玉指尖的冰冷,紧锁的眉头并未张开,而是拧得更紧。将黛玉拦腰抱起,稳稳地放在床上,温柔的为她盖上已经换厚了的锦被,这次北静王并没有上床,而是坐在床沿面对着黛玉,凭着月光洒下的盈盈流辉想将她的样子深深引进眸子里去。 黛玉知道北静王的顾虑,他总是在害怕她还未完全的原谅他,毕竟那夜的事情并不是这样容易就能忘得掉的。因而谨慎的保持着两人的距离,就是今日,若不是太想相见,怕是他会就这样躲在窗外一夜。而然对于他的爱,她可以原谅第一次,但是这并不表示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上天也不会永远无止境的创造着两人可以和解的机会。 “这些天你也该很累了,回去睡吧!” 不舍得让他这样整夜的坐在自己的床边,黛玉伸手扯扯他的衣袖温言道。目光流转间是深深的爱恋。北静王微微颔首,忽而俯下身,冰冷的双唇轻轻掠过黛玉的滚烫额头,黛玉清声笑道。 “没事了,白天里你不是已经派太医看望过了,吃了药,歇息了一会儿,好多了。” 北静王沉默着,又伸手将黛玉的一双藕臂放回被子里去,为黛玉掖了掖被子,这才恋恋不舍得起身。放眼看着偌大的屋子里,安静的只听得见屋外滴漏的声音,“滴答滴答”响个不停,就好像是将那无形的最难以把握的时间量化。黛玉闭了闭眼,忽而又睁大了看着坐在床边的人。 “等你睡了,我在走。” 那人还未等黛玉说话,便先抢过话去,淡淡地,似乎好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但是黛玉却知道其中暗含着怎么样的情愫。他想来便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内心的人,自那夜的事情之后,他已不再想再给自己任何的压力,亦或是犹疑。黛玉点点头,虽然因为高烧身上忽冷忽热,然而心中却依旧是一股暖暖的温情。 次日醒转,不远处的炕上紫鹃正拿着笔在描花样子,抬头间见到黛玉醒转,笑盈盈的。黛玉便知道这丫头定是知道了昨夜北静王来过的事情了。不由得嗔怒道。 “臭丫头,主子的事情也要你多管,看哪天我不会了老太太去,把你送出府配小子去!” “这是好心没好报,我可是一晚上担心着姑娘的身子,却不想姑娘自有良人照看,哪里还顾得上我们这些小丫头片子。” 紫鹃啐了一口,斜睨了黛玉一眼,转而又佯装生气道。黛玉知道她没动真性自然也不理会,便翻了个身继续睡去。紫鹃将黛玉还未睡醒,经过这几日的劳累也想她能多歇息着。却又不放心的走上前,用手在额前一探,转而才放了心的坐了回去。 日上三竿头,转眼就过了晌午,想来真是太累了,黛玉还未睡醒,饭菜已经送来,却就听见屋外吵吵闹闹的,似乎是雪雁的声音。紫鹃忙赶了出去,只看见王夫人带了人站在院子里,正在训斥着雪雁。 雪雁似乎是害怕给黛玉惹上什么麻烦从而加重她的病情因而刻意的隐忍着。然而面对这王夫人的步步紧逼黛玉知道雪雁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叹了一口气,心想着这王夫人真的不让人安生半日。由紫鹃扶着疾步走上前去,还未到让王夫人跟前便早已开口。 “舅母这是做什么,大中午的,您不去午歇怎么反倒到我潇湘馆来教训丫头来了。若真的是我潇湘馆的人碍了舅母的眼,舅母大可随便派个人前来知会玉儿一声,玉儿自然好好管教她们,怎敢劳舅妈母亲自动手!” 王夫人冷冷地瞟了一眼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黛玉,肚子里便燃起一阵无名之火,冷笑着道。 “我哪里敢来你这潇湘馆教训你屋里的丫头,万一让老太太知道了,又要该是我的不是了。今个儿一大早来不过是来给你送些个燕窝人参,免得你再这样病下去又是我的宝玉的不是了。” 王夫人的话中句句带刺,想来是因为这次黛玉自己好好的回来了却没有将赵嬷嬷安然带回的缘故。毕竟这赵嬷嬷在王夫人的身边呆了也快要有三十几年了,从王夫人还是王家小姐并未出嫁的时候便一直跟在王夫人的身边,自然与其的情谊是最最深的。但是黛玉又何尝不知道,既然是她的心腹,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少干了去,更何况在王府中受到的惩罚本就是她应得的。也因为这样,黛玉一直没有跟北静王提及这件事,更没有要为她说半句情的意思。 黛玉看着王夫人今日的样子,便知道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只是现今为止黛玉都没有要与王夫人正面冲突的意思,一来是因为老太太还在,毕竟王夫人和凤姐两个人在她身边伺候了那么久了,另一则是因为王夫人终究是宝玉的娘亲,于情于理她都不愿意这么快的便和她争锋相对。有道是,谁能忍得越久,好日子便是谁的。 “原来是这样,那黛玉这厢有礼了。紫鹃,将这些东西都拿进去,好好用着,万万别糟蹋了舅母的心思。”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稻香农病重托遗孤,兰少爷见美心荡漾 紫鹃得令,和雪雁两人带着几个拿着东西的丫头进了西边的屋子去,黛玉用丝帕遮着头仰头看了看今日明媚的暖阳,复笑着,并没有要请王夫人进去喝杯茶的意思,只是佯装不懂得问道。 “舅母还有别的事情不曾?” 王夫人在这太阳之下站了许久,虽说是冬日里的阳光,可是在这样的日头底下站久了到底还是觉着有些乏了。本想着黛玉总会请自己进去喝杯茶,到时候自己在挑三拣四的说些不体己的话,也好先消消这口气。谁曾想到黛玉竟然一路装傻到底。王夫人只得摇摇头。 “其余的也没什么事情了。” “玉儿知道舅妈平日里和着凤姐姐一同掌管着府中的大小事务,如今不过是强抽出些许功夫来看看玉儿,玉儿也不敢多留,忘舅妈好走。” 黛玉笑着,就好像今日的冬阳一般和煦温暖,似乎是极其体贴王夫人的样子,对着王夫人身后的彩霞吩咐道。 “彩霞好好扶着夫人,这潇湘馆的青石路上的青苔也该长出来了,别摔着夫人了。” 王夫人恨恨地瞪了一眼笑靥如花的黛玉,一甩手,“哼”了一声,便带着人气冲冲的离开了。看着王夫人离开的身影,黛玉随手拈下一片竹叶,放在鼻下轻嗅,吸取着清新怡人的芬芳。 虽然日头已经攀得老高了,但是竹林下的阴影里总是晒不到这热气的,璀璨的阳光透过茂密的参参差差错落着的竹叶撒落下来,在地上映射下一连串大小不齐的光斑,随着风拂碧叶那地上的斑斓也随之而动,珊珊可爱。原本映衬着的碧纱窗已经不翠了,显得有些半新不旧的,然而那一幕竹帘却占尽了得意,半掩着轻轻遮盖住房中书桌前的一切,却又不至于将那些静好的日光挡在了外面。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这正是顶好的时候,雪雁还不快去取我的琴来。” 大概是正午里那一会子太过高兴了些,竟在那风头里抚琴,后来惜春前来探望,两人又在那竹林之下摆了珍珑,自然是打发的大半日的光景,却不想原本退下去的热度竟又回了上来。得了老太太的亲令之后的几天泰半是在床上度过的。 “看来热度是退了。” 看着床上的人儿已经睡去,北静王眼中满是温润痴迷的颜色,深深沉浸在床上美人的绝世容貌与性情之中。伸出手,拂开她盖住额头的长发,缓缓地低下头,额头轻触她光洁的前额,灼热感已然消失,冰冷的触感袭上,随即感知她的寒冷,将被子掖得更紧了些。 北静王静静地在床前又做了良久,见黛玉的呼吸已昀,唇角不时的勾起浅浅的弧度,想来今夜伴随着她的必是无限好梦。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中似乎安定了些。 窗外天边的启明星已缓缓升起,天色渐亮,打更人已敲响三声竹梆,北静王打开窗翻身上房,踩着嶙峋的瓦片,轻跃在连成一线的高低屋顶之上,转瞬之间已无人影。 屋内的人睁开眼,看着紧闭的窗,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只听得见屋外更漏的滴水声,静得让人无故袭上一层寒意。黛玉拢了拢散在被衾之外的长发,缩了缩肩,躺下身继续睡着。只是此时,没了他的照看,身边总觉得少了什么,辗转反侧一时竟难以入睡。好容易熬到了天亮,没等到紫鹃等人起来,便自己起身穿衣,因不想吵醒了她,只坐在铜镜之前,将发随意的一挽,再取一只碧色青玉簪子绾上,轻掩房门。黛玉只着一件灰鼠裘,便出了潇湘馆。 雪后初霁,湛蓝的天空少有的明澈一如黛玉此时的心情,苍青色的穹宇之上淡淡的飘着急抹云色,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子掩不住的清新,黛玉深吸了一口气,淡笑着。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起的这样早了。即使有这样的时候,那些丫头们也决不会允许她在这样的冷天里独自出来的。谁都害怕她冻出个好歹来。 想到这里黛玉轻叹了一口气,走在青石铺成的小径之上,步子轻缓而明快着。一股稻香扑面而来,黛玉一看便知自己已经到了稻香村了。稻香村的大嫂子从来就不问世事,日日只知道吃斋念佛,也极少时候会陪着贾母出去玩,平素里沉默寡言,又因贾珠死的早,只顾着好好教导这个唯一的遗腹子,竟无半点世俗好胜争强之心,与凤姐决计不同。 想到这里,黛玉已走进屋中,因时辰还早,不见小丫头们,也许是因为向来淡薄的关系,贾母也不常顾她,倒也让那些小丫头片子们怠慢轻瞧了她。不过好在她还有贾兰,府中的人也不至于轻待了她去。 黛玉又走进内堂去,内堂上首正中的檀木雕花案上摆了贾珠的灵位,其上又摆了一座金身的观音像。李纨已经起了,正跪在下首的蒲团之上念经。黛玉不好就这样打扰她,只是不动声色的在她的身后站着,却看见她不过穿了一件浅青色的半旧夹袄。早春的天,日子还早,更何况太阳还未出来,正阴冷着,望着李纨萧瑟的背影,黛玉颇有些不忍,转身进了李纨的屋里,随手拿了一件丢在床上的半新的袍子,披在她的肩上。 可是李纨却好像没有知觉似的,口里不停,眼也不睁,甚至一动也不动。仿佛深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黛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都已经这些年了,想来大嫂子有多放不下大哥哥。又是一个用情至深的痴人,黛玉叹息着,想来这个贾珠大哥死的早,自己是从未见过的,又因为自己平素里身子弱,老太太怕再沾上什么晦气,因为自己连一次都没有拜祭过这位先大哥贾珠。 想到这里,黛玉轻声走上前去,跪在李纨身后不远处的空地上,对着灵位恭恭敬敬的连扣了三个头,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的祈祷着。 她向来是不信什么满天神佛的,只是今日她忽然想要相信,她宁愿自己是相信的——这个世界上是有神的。这样也许也是一种内心的强大信仰吧!有信仰的人总是有依靠的,同样的内心也是强大的。因为他们总是相信有在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在看着他们,在怜悯他们。 “大可不必这样,地上又冷又硬的,别伤了身子。” 语调冷淡,但黛玉却听出了期间的关切之情,刚想说什么,李纨忽然掩嘴,猛咳了几声,听着似乎是要将肺咳出来一般。黛玉这才注意到了,李纨的脸上有些瘦黄,有着一个不到三十的女人不该有的沧桑。岁月在她的身上打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也让她有了常人难以拥有的忍耐力。即使身子已经这样了,却依旧云淡风轻。 黛玉看着李纨的样子猜测着也该病了不知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李纨不断的咳嗽着,看得黛玉忍不住担心起来。 “怎么竟病成这样了,怎就不去回了老太太去找个太医来看看?” 上前轻抚着李纨的后背为她顺气,好歹咳了一会儿总算好些了,李纨这才放下念珠,黛玉忙将她搀扶起来。大概是被李纨的咳嗽声被惊醒了,终于有一个披着外袍的,散着头发的小丫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一个年轻女子正扶着李纨一下子唬了一跳,好容易看清了是黛玉,忙疾步跑回屋子里去了。 不多时,便有三四个丫头从屋里跑了出来,都还没怎么梳洗,只是披了衣,几个人搭着手将李纨扶回屋里去了,安顿李纨躺好在床上,黛玉见这几个小丫头就是散发蓬头,衣衫褴褛,便吩咐她们去弄干净了再回来伺候。而自己则坐在了床边,喂着李纨先喝些水。喝了水,李纨看起来放好了些。放下杯子,李纨显得有些疲惫。 “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黛玉有些不解,毕竟有了贾兰这个荣国府的长曾孙作为依傍,李纨其实并不需要活得这般辛苦。可是,她现在这样又是为何? 李纨沉默着并不作答,屋中长久的这样安静着,终于李纨吃力的伸出手,牵起黛玉的一双柔荑,眼中早已盈满了泪水,有些哽咽的看着黛玉。 “玉儿,能否答应嫂子件事儿?” 她问的诚恳,甚至是像在祈求,忍得黛玉一时无法拒绝,更何况黛玉知道以李纨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说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的。轻轻的一颔首,李纨见黛玉已经默许,原本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些许的红润来,淡淡的浮出一个微笑,笑得那样的静谧,就好像是一个已步入神道的仙子一般。仿佛是经过短暂的歇憩而有了些力气,李纨牵着黛玉的手也渐渐地握紧。 “你也该知道些的,我这病怕是``````” 刚刚开口却又忽然沉默了下去,眼神也随之黯淡了下去,却忽而又闪现出异人的温润的光泽,脸上依旧浮现着那样宁静的略带着哀伤的微笑,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这样也好,他一个人在那里定是寂寞了。我知道你是个可靠的人,兰儿这些年跟着我也算是吃苦了。” 李纨复又咳了几声,掩着嘴的白色丝绢轻轻被打开,竟带着些许的血丝,染红了丝绢,似朵朵在白雪中怒放的寒梅,冰冷而妖异。看着自己这样的光景,李纨更坚定了内心,另一只手狠狠地拽住黛玉的衣袖。 “求求你替我好好照顾着兰儿,在这人世间我唯一的念想便是他了。就当看在这些年来,我叫你这几声妹妹的份上,求求你了。” “既然如此舍弃不下,那便好好照顾着自己,天下可没有人再比自己娘亲更疼儿子的人了。更何况虽然我虚长兰儿一辈,但是从岁数上来看也差的不少,将来若是真的要管教起来,我可没法子。这个孩子我可照顾不住。” 黛玉的语气有些冷漠,却惹得李纨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挪了挪身子,仿佛是安下了心一般,放开了黛玉躺回了床上。 “你就放心吧,一会儿我便命人去禀报老太太请太医来看看。我病着的这些日子,就劳烦妹妹先代我照顾着兰儿吧。” 聪明如斯又怎会不知黛玉的心思,这时,贾兰听了丫头的禀报,知道自己母亲身子又不好了,也匆匆的赶来了。一进屋,李纨便将刚才那方丝帕塞进被子里去,佯装着正在整理衣衫的样子,偶一抬头,望见贾兰,脸上露出喜色。 “兰儿,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快过来坐着,见过你林姨,也让母亲好好看着你。” 贾兰却并不理会李纨装出来的热情,疾步走到她的床前,全然顾不上什么礼仪,抓着李纨的手,焦急的询问着。 “娘亲,怎么样了?她们说您又``````” 贾兰有些哽咽,似乎已经说不下去了,只是看着李纨,好像要从她的脸上寻找出蛛丝马迹,来证实内心的答案。李纨依旧笑着,大概是因为贾兰像极了贾珠的关系,看到他的时候,李纨的脸上总会泛起幸福的红晕,脸色也明显好了很多。 虽然病着,却感到自己心里总还是有着依仗的,默默的快乐着。李纨的头摇的轻缓,在贾兰的心里他的母亲总是这样的优雅和缓,淡泊而宁静,喜欢用满含着幸福眼神看着自己,虽然他到此时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总觉得是为了一起逝去多年的父亲。 “快见见你林姨,她都来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叫一声,到时你怠慢了。” 李纨推了推贾兰,贾兰一抬头,只见黛玉正微笑的看着他,身上穿的并不艳丽,越看越觉得愈发的清虚可爱,又雅致的很。李纨的身子不好,他平日里除了读书,像老祖宗请安,便只在这里照顾母亲。对于黛玉不过只是在几次大宴上见过,但又因两人次次都隔得甚远,因而看的不够真切,再加之黛玉身子本就弱,总是呆在屋子里,不总像宝钗那样到处走动。也因为这样,这次算得上是两人的初次照面了。 贾兰看着黛玉,一时看得竟有些呆了,他平生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柔弱中隐隐的有着一种神气,那是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却不似老太太那样的庄严,也不若老爷的那般肃穆。 “林姨。” 贾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木然的顺着李纨的话叫了黛玉一声。黛玉依旧淡笑着,却不曾僵硬,拉过贾兰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贾兰只觉得有一股兰花的香味萦绕在鼻尖,沁的他心神荡漾。 “一眨眼都已经这么大了,该有十二岁了吧。” 贾兰被黛玉这样一问,想到了自己与黛玉之间身份的隔阂,恍然间回过神来,有些羞涩的低下头,脸上泛起一阵潮热。看着贾兰的样子,李纨瓷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神色。她的兰儿会喜欢黛玉的,一定会喜欢的。 “看来兰小子挺喜欢你的。” 又转而牵着贾兰的手,像是在安慰他,而黛玉看在眼里却觉得她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母亲这阵子虽然好些了,但是也累得慌,你就去和你林姨住几天,这时间里不许来闹我,也让我好好歇歇。” “我不闹您,您就让我在这儿吧。” 一听到李纨想要自己离开这里,贾兰霎时间就好像是一个未断奶的孩子,几近是在哀求,他离不开他的母亲,就好像他的母亲同样也离不开他。只是有些时候,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必须离别。 “兰儿别这样,让你母亲好生歇着吧。只要她的病再好些了,便让你回来。” 黛玉起身走进李纨的床边,低声劝着,贾兰回头看了一眼黛玉,拧着唇,又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最终垂下眼来,温顺的点点头。 “大嫂子身子不好便多休息着,这几日兰儿就由我来照看着了,大嫂子尽管放心。” 又多坐了一会儿,黛玉估摸着紫鹃等人也该起了,到时若是找不到自己,又是一场乱子,更何况李纨也急需要休息。现时,将贾兰托付到了她这里,想来她也该安心了。 李纨正要起身相送,却被黛玉隐隐的稳稳按下,微微地朝着她摇了摇头,李纨了然她的关切之情,便也不多做挣扎,也许是将死之人,平日里又诚心礼佛,其明智终胜过众人。黛玉见人时总是笑着的,似是笑得可亲,只是总让她觉得异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个儿总算是解了这个惑。 黛玉对人笑时,她的眼总是不笑的,仿佛藏着黑暗的一泓极深湖水的最深处,深邃的让人无法窥视。可是,此时她的眼微微得弯着,仿佛是跟着嘴角一同在微笑。李纨也安了心了,她知道黛玉是真心的,而她也没有嘱托错人。 眼见着黛玉执起兰儿的手,兰儿的脸上微红,深埋着头,对着李纨施了一个礼,便跟着黛玉出去了。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李纨有些不舍,咬碎银牙,不让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此间一别,该是天上人间难再两相逢了。纤细的近乎枯槁的手指仅仅抓着深色的被衾,指尖的关节微微泛白,却越抓越紧,直至“咝”的一声,布帛四裂,人已远去,就算再从那扇半掩着的门扉中张望,也都已经看不见了。那一掩门是她特地为她留的,李纨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润,这份情恐怕只有来生再还了。 “把这被子拿去补补,” 轻轻拂过这张锦被,虽是半旧的,却依旧光鲜,如半新的一样,可见其主人对它保存的细心。放眼屋内,也只有这光亮的颜色与这屋中的一派死气完全不搭。这是他与她曾用过的,同床共枕,翡翠衾鸳鸯枕,这让她如何能忘?这也许是他和她之间少数仍存活于世的想念之一吧。 一路上,黛玉走在前面,虽紧牵着贾兰的手,但是似乎是因为羞涩,贾兰总是刻意的落后黛玉半步,稻香村外,太阳已经升起在了半空,空气中的潮气也渐渐散了,阳光照在青石小径两边的草地上,拾起粒粒珠玑,璀璨晶莹。 早晨的阳光打在身上,驱散了清晨的寒气,显得分外的温暖。几步下来,黛玉的身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停下脚步,随即也放开了贾兰的手,那只带着一股子幽幽墨香与药香混杂的纤手忽然从掌心离开,让贾兰有种瞬间的失落。但很快,一种从未有过的欣喜所代替了那种失落感。 黛玉捧起贾兰的小脸,丝帕柔软的质地抚上他的脸,还有那双手所特有的温柔与若隐若现传来的异香让他沉醉。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这种感觉。 “姑娘,原来在这里。可真让我好找,差一点儿可就要去报给老太太了。” 黛玉依旧笑着。 “我不过是出去走走,不碍什么事的。你让人去收拾间屋子来。自此以后,兰爷就在潇湘馆住下了。” 那个穿着紫色小袄的丫头也不问什么,也跟着发出几声脆笑。 “知道了,不过我可得先去要他们别找了。姑娘就先带着兰爷去吧。” 看着两人这般亲近,聪明如斯,贾兰也猜到了这人是谁,刚想开口,那人却已一溜烟儿小跑不见了人影。却听见口掩讪笑声。 “真是个莽撞的丫头,见了爷也不知道叫一声,就这么没大没小的先跑了。早晚把你撵了出去,卖了干净。” 只见,雪雁一回头,朝着黛玉吐了吐舌头,便一晃不见了。有些讶异,这主仆之间的亲热,对于黛玉便更多了一层想要了解的冲动。被黛玉带回了潇湘馆,只在黛玉的外屋坐着,只见一扇《春夜桃花夜宴》屏风后是一张楠木的大书桌,樟木的书架上放满了书。粗一看有的尽是难寻的古本、孤本。窗外是一片竹林,窗上悬着一只金制的鸟笼,里面是一只红嘴雪鹦鹉,似乎与这书房格格不入,却不想那鸟也能吟诗,却又是能这般入境。 黛玉见屋中无人,便取了一月前倪二偷送进来的黄山云雾茶,沏了后递给了贾兰,这茶爽口味甘,黛玉平日里甚是喜欢。贾兰浅呷了一口,一股淡香流入,似蕙兰般清澈,咽入喉中又能回味出几缕甘甜,便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抬头看见黛玉正盯着他笑,脸一红,放下杯子,不再敢喝了。此时,雪雁找见了紫鹃等人带着回来,见黛玉还未上妆。便急急的拥着她进了内室上妆换衣。贾兰只好默默地等在那里,又不敢随意翻动黛玉的东西。半晌,只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贾兰虽未从椅子上站起,却也难耐的伸长了脖子,只见雪雁走了进来,说是一会儿还要去给贾母请安。屋子已经收拾好了,这便可为他带路。 雪雁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比自己只大了一些的公子,不经意间竟与贾兰对上了眼神,脸一红,忙别过头去,低下头,不敢再看贾兰一眼,只是脚下的步子依旧丝毫不见缓,反倒是走的更快了些,逃也似的,贾兰也被迫迈开了步子。只不过她一个小丫头,怎如贾兰般速练,可贾兰却不似她日常里见到的那些老爷、少爷们似的,总是上来调戏几番,而是始终谨慎的保持着三步的距离,仿佛是故意为之,却终究是那样的自然流畅。 雪雁心中已有所心动,诚如贾兰般的人儿,虽只有十余岁,可富贵人家的孩子总是早些懂人事的。又生的风流白净,自成一派潇洒气度,身着一袭青白色的锦袍,已有了些书生气息,虽还稚气未脱,可眉宇间已有了一股冷峻的神气。比之贾宝玉一身红装,终日里与这些个姑娘们厮混在绣帷之中,早已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去。 “兰爷,请吧。” 雪雁低垂着头,推开了已收拾干净了的屋子,贾兰走进其中,顿觉一股奇香,一时间竟不好分辨是什么味道,只觉得清新怡然,内里一阵清爽,甚是好闻。又望了望四周,香樟木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好了八对大小个号狼毫,一块青白墨玉砚,一叠金砂白宣纸,还有边上的书柜里也列满了自己平日里读的书。 四壁间的陈设并不多,倒还简洁雅致,一扇玉镂金屏风,一口硕大的碧玉荷叶缸中有一对世所罕见的北溟金鲤鱼,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看得的器皿了,礼物的墙上挂着一副蟾宫折桂图,并无什么新鲜的,只是那蟾宫的颜色晶莹剔透,就好像是真的用白玉做成的一般,可见画者的画功足见一斑。 “如何?” 这话并不是雪雁说的,贾兰听了这话却惊得一回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跃入眼帘,正要行礼,却听见那人轻笑。 “你我之间还用如此,可太见外了些吧!” 贾兰默然,也不理会她,只是移开眼,手扶着那碧玉荷叶缸,专心致志的逗弄起缸中的金鲤鱼。来人方才进来时并未仔细屋中的摆设,如此一来面色骤改。自言自语一般的对着贾兰道。 “看来,你林姨对你是``````这可是``````” 也许是并不是到应该怎样来形容,她没有将话说完,只是兀自得抚摸着那扇屏风之上斑斓的纹理,眼神中隐隐约约露出奇异的神色,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这才笑着继续方才的话。 “这可是当年,你林姨刚来时北静王太妃前来看望时,代北静王爷送来的宝物。听说当时总共有三件至宝,而你林姨独独只留下了那只红嘴白鹦鹉,其余的两件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没想到今个儿却在这里看见了。” 贾兰扶着碧玉荷叶缸的手一僵,一时间有些失神,也因他一直站在背光处,被阴影笼罩着,并不清楚此时他脸上是何表情,只是分明让人觉得他在微微的颤抖着。那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泛着浅浅的邪气。 “云丫头,可让我好找,原是跑到这里来了。” 一抹浅红映入眼帘,连带着笑意,黛玉牵起史湘云的手,望了望了望四处的摆设,又看了一眼站在阴影里的贾兰。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实在说不出,只能问贾兰道。 “可满意?” 黛玉的到来让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屋外的竹林掩映着那一番翠色,即便是在这样的时节里,也总显得这样得鲜活。大概是着竹林太静了些,太冷清了些,以至于在四季中都有那样不变的素净,在春季不至于与百花争妍,到了冬天却显尽了它的辉煌。只是,即使在最辉煌璀璨的日子里,它也总是那样幽幽地做活着自己。 贾兰没有回答,他并没有任何的不满,黛玉对于他已经算是做到了最好,虽然他们只是在今天刚刚见面的,但是黛玉待他却是极好的,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她要将这两件这样名贵的东西摆在他的面前,难道她知道了什么,这样做只不过是想要告诉他什么,抑或是还有其他什么缘故。 贾兰出身在这样的名门贵族之中,而天性中自然也不会是一个不自信的人,只是在黛玉这般天地间无有几何的人儿面前,在北静王爷那样位高权重,又在皇族之中极富才气的人面前,他的疑虑来的不无道理。 然而事实上,黛玉并非有想过这些,在她的心中贾兰只不过是是一个十余岁的孩子,一个会羞涩的喊着她“林姨”的孩子,只因先前北静王爷送的这些东西太过于贵重了,又因那些都是男子用过的东西,她一个女孩儿家家的整日摆在房中倒也不好,更何况在她的眼中这些物件并不是什么能让她动心的东西,放多了在房中反倒显得碍眼了。因此让人搬去了库房锁着。 正好此时贾兰来了,便想了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儿,还有这些个男孩子用的好东西,便命人搬来了这里,好给贾兰用。毕竟这潇湘馆在外人看来实在是太过素淡了,总不免让人觉得她轻待了贾兰,因而才有此事。 “不喜欢吗?” 黛玉凝视着贾兰的脸色,试探着问道,见贾兰仍然静默着,黛玉也想到这也许有这些那些的不妥,便回头对着雪雁吩咐道。 “雪雁,去叫几个人来将这些东西搬走!把那里面的那幅画也摘了吧,去换一幅阎立本的,其余的``````” 黛玉沉吟了片刻,笑了笑,想着还是从自己房中挑些好的来摆着,毕竟自己房中的东西不是老太太赏的,便是北静王太妃送的,都是些真真的好东西。 “就将我房中老太太前些日子里赏的海水云龙瓶和那扇疏林青玉屏风取来,小心些,不要磕到角了。到时候若再是不行,便将兰爷带去放东西的小楼库房上,让他瞧着自个儿爱的都送过来。” 这时,贾兰终于开口了,只是往日里即使面对家中最最严厉的贾政依旧对答如流的他,却在此时面对黛玉的时候屡屡难以开口。这一刻,贾兰竟有些恨自己的懦弱,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抬头星耀一般的眸子看着黛玉。 “不了,不必这样麻烦,其实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贾兰就这样重复的说着,忽然听见“噗哧”一声,一直站在那里被黛玉抓着手的史湘云看着贾兰笨拙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挣脱开了黛玉的手,上前对着贾兰的腮帮子就是一捏,嘴里嘻嘻哈哈的讪笑着。 “”这伶牙俐齿的小鬼,终于也有栽倒的一天。你看这会子到了你手里总算是没话了,林姐姐真是好生厉害!那天也一定要让兰小子的一个这样的老婆,看他往后里最厉害伶俐不伶俐了。 被史湘云这样一说,还没等黛玉开口,贾兰就红着脸率先打掉了史湘云捏着他腮帮子的手,脸上犹如火烤过似的。急急地回嘴辩解着,生怕给黛玉看出什么一丝半点的零星来。 “说什么哪,这般动手动脚的,都不见你像个女孩子的样子。都是一家子亲戚,怎么就一点都不想呢?” 说到此处,趁着史湘云不备,偷偷地瞄了黛玉一眼,深怕黛玉瞧出什么端倪来,从此以后便疏远了他,不禁有些局促不安。可黛玉只是掩着嘴轻笑着,并未品出其中耐人寻味的意思或是话中有什么不妥之处。更没有想到贾兰说的“一家子亲戚”正是指的自己。可是,史湘云听了这话便极其不不愿意的样子。 “我本就是想做一个男人,读书写字考功名,照样不比你们这些个在家里混的少爷差到哪里去。” 史湘云极其不服气的样子,像是气结,半怒半嗔,黛玉眼见着势头不对,这傻丫头似是真要和贾兰就此争个高低胜负,忙上前去拉了拉史湘云的衣袖,却被史湘云毫不客气的一扬袖子,黛玉顺势往后倾去,幸好退后了几步,好容易才站住了。 贾兰在一边上看得惊心,不由得怒上心头,这会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僵在那里,谁也不让谁半分,虽都不说话,但空气中却凝滞着一股让人气闷的硫磺燃烧的味道。黛玉给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雪雁递了一个眼色,又悄悄的指了指潇湘馆之外。雪雁倒也聪明,很快回意,在这时谁也不会注意到,雪雁已一溜烟的小跑着出去了。 “云妹妹,来了这么久都还没给你上茶,也不知你渴不渴,我去泡些茶上来?” 黛玉上前牵了牵史湘云的手,扶着她让她在椅子上坐下来,倒了杯茶,亲自奉到史湘云的面前。笑着试图缓和屋子里紧张的气息,免得两个人到时着的拌了起来,这些日子贾母身子一直不见好,若是让她知道了反倒又平白无故的添堵。 “既然,大嫂子已经将兰小子交到了我这里来了,她便暂且由我管教着,这也算是我的不到之处了,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可好。” 黛玉对于史湘云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她知道她本性纯良,不过是发的小孩子脾气。再加上,上回的断琴事件让湘云差点毁容,那次回到叔叔家去,一定受了不少委屈。自然而然的也就迁就着她。更何况这一次,湘云来是为了嫁给宝玉的,同样的,也是为了自己解决问题。 可是,黛玉不知道此时她看见的史湘云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浪漫的孩子了。她变成了斗败了当家主母她的婶娘,成功赢得了史氏嫡女该有的地位的史湘云了。 湘云撅着嘴,别过头去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话都让姐姐说去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唱红脸的是你,剩下的白脸岂非由我来唱了。” 话说的刻薄,句句可在黛玉的心中。不由得有些伤感,初见的时候,这孩子并不这样。怕是这丫头现在已经长大了吧。 是啊,长大了。人大了,心也就跟着大了。黛玉猜测着事情的始末,却依旧愿意相信这不过是薛宝钗的奸计。此一次湘云并不是自己要来的,而是被老太太接来的,对着她的婶娘与叔叔也只不过是说要常住一段日子,暂且不回去了。老太太是要将她当做宝玉的媳妇吧。 这人选原本是薛宝钗的,老太太原本也已经点头同意了的,但是薛宝钗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了。黛玉从倪二叔那里收的的密报因为辰妃私下里送来了书信,意要立宝钗为恒亲王璟祺的正妃,再不济也会是一个侧妃。 湘云最先去的是蘅芜苑,然后才来的潇湘馆,想必是在家时便听到了那些话,所谓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宝玉私闯北静王府,当面辱骂北静王的事情又如何瞒得住。虽然北静王并不说,圣上也不追究,但是相必圣上的心中已经对贾家有了恶感。而市井之中的流言已不知将这些话传成什么样子了呢!也许当着面不敢说,但是背地里什么样的腌臜话不是能说能听的呢? 这些话她虽能充耳不闻,但是史湘云不行,更何况又不知道在蘅芜苑听了多少添油加醋的风凉话。她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女人能够容忍自己是那个退而求其次。可是她知道想史湘云这种骨子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的女子是不会的。可她本就是一枚棋子,拿来交换的棋子。这一切的源头便是她林黛玉。这又如何能让她史湘云不恨,不怨? 只是,也许唯一的一点安慰便是史湘云要嫁给的人是她一生的最爱,即便是被逼无奈。与这之下,说不定会是两情相悦。并不是所有的政治婚姻都是不完美的吧。湘云对于宝玉的感情,从很早之前她便看得出来。老太太大概也是明白的吧。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史湘云设计反遭罪,林黛玉无奈定婚期 “怎么不说话了?还是没话说了?好一张巧嘴,有一日竟也会被逼的无言以对!” 史湘云似乎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而且还算准了黛玉并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大概又是有什么“好心人”关心过这个丫头了吧。眼光可真是异常的犀利啊,这次竟然算准了她的心。 黛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一个人,所有的人都在称颂他,也绝不会有一个,所有的人都在唾弃他。既然是这样,。只是,心中的那一丝歉疚依旧难以消去。 黛玉还没有说话,贾兰便率先开了口。他不能容忍史湘云这样无理取闹,他不允许有人对他的林姨俄语想向,就好像谁也不能说他的娘亲一样。 “够了,史湘云,林姨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么样?” 贾兰对着史湘云大声吼道。史湘云脸色有些发白,似乎不太敢相信平日里待人处事极为和气的贾兰竟会这样朝着她大声呵斥。从小便是和她一块儿长大的,比她还要稍稍小一些的侄子竟然这样对她。 “呦,才多少时候就站在一起了。姐姐的机智可算是比得上周公瑾了,姐姐的美貌也是堪比西施啊。可是林姐姐不要忘记了。周公瑾再聪明,这辈子还是跑不了一个‘既生瑜何生亮’,西施再美貌也终究不过是只破鞋,最后还不是被沉在了西湖之中。” 黛玉依旧笑靥如花,这般的讽刺不过只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在她现代加上此时长达快三十余载的漫漫人生中不过是泰山一角罢了。又何必太过于计较,只是,这些话一出必然是会给老太太听到的,她不说贾兰并不会不说。她算到了她不回去贾母面前自讨没趣,显得小气,但是有人会沉不住气。就像现在一样。 当贾兰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之时,心中的怒火急剧的窜上来,可是刚想说什么便被黛玉制止。 “兰儿,退下。紫鹃方才有事要与你说,似是关于你娘的。再让她带你在潇湘馆中走走。” 贾兰本想拒绝,但是想到关于娘亲的事情,自然是最最重要的。加之黛玉话语中透着丝丝不可违抗的意思,他便讪讪的出去了。 “云妹妹,喝茶吧。” 黛玉将茶杯一直史湘云的面前,史湘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端起茶,便朝着黛玉的脸上泼去。幸而,茶水已经放了好一会儿了,并不似方才那样滚烫,只是有些微热,黛玉只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得热疼。心中暗道还好让贾兰适时地出去了,有些事情不能让他看见,否则万一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史湘云便保不住了。她只想让她收敛些,却不想毁了她。 几片茶叶末子站在额头上,几缕发丝也被茶水打湿了,胡乱的贴在脸上。显得从未有过的狼狈。 “这有何必呢?伤了我,又能给你带来什么呢?万一让老太太知道了,你以为你在这荣国府里往后可还有好日子过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那你忘记了那日选秀之时,是谁害的我容颜尽毁的吗?又是因为谁我才被被迫离开瞎眼的母亲,来到荣国府。林黛玉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怍吗?我真后悔,应该早一些就泼你的。至少那时茶还是烫的!” 史湘云死死的盯着黛玉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黛玉并不在乎脸上的误会,茶水顺着脸庞滴落下来,打湿了胸前的衣衫。史湘云用嘴型告诉她。若是此时她心中多少有些愧怍,便不要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半个字去。 这话还未说完,便听见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最先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那一袭熟悉的月白色锦袍。黛玉连忙用帕子掩面转过头去,并不想让他看见她此时的模样。 “小姐――王爷,王爷和二爷来了。” 雪雁的声音接着想起,紧跟着贾宝玉也进了屋子。雪雁终于缓过了神来,上前掏出帕子替黛玉草草的收拾了脸上与身上的污渍。 “民女史湘云见过王爷。” 史湘云见是北静王来了,连忙款款起身,落落大方的给北静王请了个安,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髻妆皆乱的黛玉。北静王是史湘云哄着贾宝玉请来的,在她心中林黛玉只不过是凭着自己的美貌才能吸引来这些男子的。若是让他们看见黛玉的狼狈的样子,在试图惹黛玉愤怒,自然到时后看了,便也就没有人会喜欢林黛玉了。对于北静王亦或是贾宝玉都是这样。 “恕民女难以给王爷见礼了。” 黛玉依旧擎着帕子,遮掩着自己的面容。只是此时的她已经站起身来。对着北静王微微地曲了屈膝,算是见过礼了。语气中没有了方才的慌乱,反而变得更加镇静。 “恕民女无礼,赞先告退。” 说着便让雪雁扶着自己为自己引路。 “站住!” 没想到耳边传来一声厉喝。这是黛玉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愤怒,即使是在那个夜晚他也没有这样。雪雁吓得停住了脚步,仿佛是被什么附生一样的双腿打着颤儿,满眼恐惧的跪倒在地上。 “奴婢知罪。都是奴婢的错,没有伺候好我家姑娘,还望王爷免了姑娘怠慢之礼。” 北静王的语气中明显洋溢着怒气,在他的面前就连贾宝玉也不敢再出一声。黛玉稳住了身形,别过头去,她知道这薄薄的丝绢之间隔着的是两个人的心。她能够感受到他的盛怒,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她的心中,他们总是那么相像,喜欢将一切的一切隐藏,不透露在人前,以保护自己最最脆弱的内心深处。只是今天&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不说她也能明白,若今日换做是她也会这般不舍吧。 “怎么一回事?” 语气变得阴郁,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原来,听到与亲眼看到竟是这样大的区别。当时他还仍能够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当他亲眼看到她的狼狈与柔弱的时候,一切的一切的理性在这些面前都已经脆弱的不堪一击了。 “回王爷的话&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史湘云此时才察觉出一丝微妙的气息,紧张的打算开口解释,抢占先机。她原先以为看见黛玉这样子,这些皇子公子们便会离开,而林黛玉也会因羞于见人而先去整理自己。等到最好的时机一过,在说些什么便也是没有什么大用处了。可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不是问你!” 屋子里犹如下着十二月的飞雪一般,骤然变得冷飕飕的,仿佛那寒意能顺着背脊一直往上爬,所过之处无不是让人没了筋骨,想要瘫软下去。史湘云有再多的心机只不过是近几日来多了些史书,照着那些奸妃妖女的例子做的,哪里见过什么大世面。此时在北静王的面前早已是失了神,丢了魂魄,颤颤巍巍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北静王爷好大的脾气,这天寒地冻的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未见其人,却一闻其声为之动情,清清冽冽的,似半嘲半讽,又好像笑语,让北静王生不起气来。黛玉见史湘云已被吓得这般,哪有不开口的道理,就算是要惩罚,也是由她林黛玉做得主,其余人就算是他也不行。看着面如死灰的史湘云,黛玉心中的愧怍又升了上来,想着罢了罢了。就让她一次吧。 “只不过是民女不小心,打翻了辈子。浇了自己,唐突了王爷与二哥哥。若是王爷执意责罚,黛玉只能领受。” “王爷,只不过是小事情。这天寒地冻的,就算是林妹妹有再多的不是,也求您先让他回去换身衣服吧。” 一直沉默着的贾宝玉终于开口了,站在这里这么久,再看看史湘云的反应,他不是傻瓜自然能猜出来。史湘云这招行的险,的确若是两人都不在这里多做停留,自然会产生误会。但是若是北静王要将事情弄个清楚,就像现在这样,那么便是漏洞百出了。 自从那日之后,他便从心底里要与黛玉划清界限了。他已经答应了老祖宗要把他与史湘云的婚事定下来了。再不多久便要择吉日完婚。只是心中仍有所留恋。 贾宝玉知道这样的感情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淡忘的,只是总有一天他会忘记的。总有一天他能够真正地将这些放下。自那以后,贾宝玉仿佛一瞬间长大了不少,不仅很少他与丫头们嬉闹,也开始认真的读书了,就连袭人此后他的时间也少了下来。慢慢地开始转变得贾宝玉让大观园中的所有人都诧异不已。同时也为之欣慰。 “本王不怪他。” 北静王似乎恢复了原本清冷的性情,再不见一丝戾气。脸上竟也扬起了一个微末的弧度,眼光却是落在史湘云的身上。看的史湘云心中一寒,再也支持不住了,跪坐在地上。与此时仍匍匐在地上的雪雁就好像两朵凋零的玫瑰。脆弱的盛开在浅青色的地上。 “都起来,雪雁还不快去扶着你家姑娘。” 雪雁连忙强从地上撑了起来,努力地想要扶着黛玉,可是怎么看都像是在依靠着黛玉瘦弱的肩膀。黛玉见雪雁吓得不轻,不由得心中责怪北静王,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雪雁感受到了黛玉手心传来的温度,终于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黛玉的身上。僵硬的身子一下子酥软下来。 虽已做好了准备,怎奈大病初愈的身子太过孱弱根本支撑不住雪雁的重量。黛玉正欲跌倒之时却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紫鹃,将她扶走。” 只一声,原本躲在门后的紫鹃便从门后闪身出现,黛玉有些惊异,她什么时候在的?是在北静王来之时,亦或是更早。又看到了些什么?她竟然丝毫未察觉,这就是所说的高手吧。紫鹃不敢直视黛玉的眼睛,只是扶了雪雁,就好像刚才来是那样迅速的消失在了门边,就好像刚才只是一个梦一般,但是黛玉却真实的感受到了她来过。 正当在想这些之时,黛玉只觉得脚下一轻,早已被北静王拦腰抱起,不觉得“呀”的一声浅呼。北静王并没有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于贾宝玉来说早已了然,又何必再多做解释呢。 贾宝玉叹了一口气,将仍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史湘云扶起,不由得轻笑出声。却无半点原本的轻浮。轻揉着湘云散落额前的碎发,笑的有些凄惶。 “傻丫头,她已非我所能及,纵有千般不舍,怎奈她心如铁,未在我身停留分毫。多追无益,不如就此放手任她自由。你怎就看不明白呢?” 史湘云回过神来,空洞的瞳孔中渐渐地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氤氲了一眼的景色,模糊了他的面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似乎已经开始了一场无言的哭泣。二哥哥你可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的眼中仍有她的身影。这些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又何苦来诳我。 轻谨的将她抱起,低声安慰道。 “丫头,我们回去吧。” 本已无声,啜泣渐渐地变为抽泣,终为痛恸。贾宝玉面无表情,心中却已乱如绳结,百般回转,终成死局。 潇湘馆主屋之中。 “放我下来。” 憋了好久,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话来。却已回到了自己的屋中,脱离了北静王的怀抱,黛玉还未站稳便掀了帘子疾步跑进里屋去了。紫鹃还未回来,只有春纤一个人坐在榻前绣花,见黛玉这般惶恐的跑进了屋子里来,又全身淋了个透,不由得吃了一惊。 “小祖宗,这是怎么了?” 着急的一边。问着,一边从柜子里寻出了干净的衣服想要给她换上。 “我让丫头们去准备沐浴。” 说着便急着要出去,却被黛玉叫住了好心的提点了她一声。免得一会子她被吓着了。她是知道的,不亲眼看见她安安稳稳干干净净的站在他面前,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先去给站在外面那人倒杯茶。” 此时的他们似乎已经什么都不怕了。既然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在了潇湘馆,想必哪里都是瞒不住的,想来两人的关系必是得定下来了。否则黛玉往后便是失了清白,再也没法见人了。 再者说,再有不出两个月便是她及笄,到时候事情一定下里,这些小事情自然也没有人计较了,说不定还能传为一段佳话。 虽然有了黛玉的提醒,但是当出了里屋,看见了姑娘口中的那个“站在外面的人”是北静王爷的时候,春纤不免唬了一跳。惊得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才没使自己叫出声来,冒犯了来人。正要屈身下拜,只听得北静王淡淡的道。 “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先去拾掇你们家姑娘的事情去吧。” 春纤听了忙起身低头走过外厅,唤来几个使唤丫头,并几个力气大的嬷嬷去烧水搬水,此时紫鹃已经将雪雁送回屋里歇着去了回来。给北静王倒了杯茶,就急着进去伺候黛玉梳洗。半个时辰之后,穿戴整齐的黛玉再次出现在北静王的眼前。 散下来的发还带着将落未落的水珠,未施粉黛的她更显得有些苍白,却让黛玉更显出一种别样的妩媚。 “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屏退了所有人,门窗四闭,黛玉牵起北静王的手似乎是在撒娇。北静王的眉眼里闪着心疼却又赤裸裸的愠怒。 “生气了。” 抬起手,微微踮起脚尖,轻按他攒蹙的眉心,黛玉娇颜更显得妩媚。 “本王明日就来下聘。” 良久的沉默之后,北静王的话让黛玉瞬间哑然失笑。 “水溶。” 很少这般温柔的叫着他的名字,黛玉并不是不想答应,但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她不知怎么的,怎样的大风大浪都已经过来了,可是,到了此时,她却有些犹疑了,怯懦了,甚至说了恐惧了。(.无弹窗广告) 可是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她也不清楚。 “明日便来!” 他说的很坚定,容不得她有半点的拒绝。可是,此时,从不受人控制的黛玉却意外地释然了。 “三日之后吧,好吗?给我三天的时间。” 没想到就这样,她的婚事毫无预计的提早了。可是,内心的惶恐却也减少了,尘埃落定,离了这贾府,离了这大观园,她便不再属于这个地方了吧。到时候,她便做她的北静王妃,相夫教子。再也不愿意理这些世事了。 从此以后,这贾府荣也好,衰也罢,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也不是她想要掌控的了。只是,这里的一切她真的能够就这样放下了吗? 站在敞开的房门之前,原本的绿纱窗已经不翠了,显得有些陈旧,竹在风中缓缓的摇曳着,落下一地的碎银。落日之前的最后一点挣扎吗?风并不疾,吹在身上却刺痛了筋骨。 屋廊之下,一个身影犹如一尊雕像远远地,远远地看着这里。落日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的很大很大。让黛玉忽然觉得这个孩子其实并不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至少他的心并不是了。 “兰儿。” 走上前去,与拉住他的手,他却退后了一步,冷然的看看着她,满眼的防备与陌生。只一步却已将她隔在了千里之外。缩回手,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吹落了一树新发的嫩芽。 “老祖宗让你今个儿晚上去她那里用饭,可千万别耽误了。” 说吧,转身,没有半步的犹豫,苏青色的裙摆上的翠竹活了一般随风摇曳着。越去越远,直至不见。 她&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贾兰的眼中噙满了早春夜晚的霜气,却执着的让它就此凝固在眼眶之中。 “兰爷&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我这就去。” 单薄如故的语气隐不住早已纷乱的脚步,脚边的尘土扬起,镶着暖玉的墨色长靴上已渐染了一层微末的青灰。 所谓情殇,由有始,自无终。绽乐一树的桃花,落了一地的惆怅,凋了海棠,那不知还有那雁自南飞始向春。 夜幕缓缓垂下,不见星,唯有孤月。洒下一地清辉笼罩着踏着青石小径的黛玉。 “姑娘,还是让轿子来吧。” 紫鹃扶了一把黛玉,看着吃了些清淡菜色后的黛玉,不坐轿辇,不点灯烛,只一人走在这泛着幽暗青苔的小径之上。不由得有些担心。幸而自己跟着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如何呢。雪后初霁,地上却未干,看着脚下打滑的黛玉,紫鹃如何能放心。 “紫鹃,大可不必这样陪着我。前几日探春不是央着你打络子给她的吗?” 黛玉笑着,今夜的她似乎特别开心。夜风清凉微微掠过,搅动一汪碧水,那夜穹之上的璀璨银盘落下隐约在那湖面之上散着泠泠的微薄白光,也笼罩着黛玉风流婉约的曼妙身段,一身白衣,清薄的裙裾随着步子来回蹁跹,恍如月娥下凡,不是人间烟火。 忽而,黛玉在湖边停了下来,看着湖面上漂着的零零星星的几点荷叶,那是刚刚长出的新荷,只是小小的成了几团叶子,幽幽地浮在湖面上显得有些零落。 “要是能快些到夏天便好了,到时便能酿那荷花梦蝶酒。来年春天,便又是一杯新醅。” 黛玉笑得更深了些,似乎是看见了什么美好的东西。紫鹃有些纳闷:今夜的姑娘与平日里的尽有些不同,这到底是怎么了,虽然心中疑惑万千,但紫鹃也素知黛玉的脾性,只要她不说自己就算是问了反倒是讨了嫌了。尽管黛玉平日里怎么宠着由着她们,可主子与奴才的辈儿还在,自己断然不好多问什么。 “快些走吧,老祖宗该快歇了,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黛玉自从北静王走了之后心情便没来由的变得好了。紫鹃原来以为只是北静王来了,可是细细一想难道往常北静王不来吗?不是天天来这里陪着黛玉的吗?可是却又不知道其中的真实缘故,黛玉不说她也不好多问。而到了晚间,黛玉吃饭的时候竟然喝了两盅清酒。今晚的话也特别的多。 紫鹃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却又不敢确定,只是露出一个笑容,想着若是真的像她想的那般便是最好的啦。不再多说什么,黛玉直径朝着贾母那里去了,因两人步行,至贾母处时夜已经深了。 “进去吧。” 贾母的院子里没来由的热闹,想起了近日听到的一些传闻,黛玉大约也猜到了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再多做停留直径掀了帘子往屋里走。一进屋看见一地的碎瓷,昏黄的灯光下,所有的人都垂着头不说话。贾母坐在上首,胸口一起一伏,脸色铁青,想来已是气急了。 黛玉见此担心贾母气坏了,连忙上前为贾母顺气,宽慰道。 “老祖宗这是怎么了?如何能生这么大的气?您就算不念着自己的身子,也该念着咱们这些晚辈,若是您气坏了身子,家中没了主心骨。让我们这些半大的小子们该如何是好。” “该如何是好?怕是他们最好了!都是些狠心短命的,巴不得我早些死了好,见我身边有什么好的东西边都要了去,见我有什么好的人也都要了去。事到如今我身边好不容易就只剩下这么个半大丫头了,你们见我对她好,你们看不过去了,使劲将她弄开了,好做弄死我这个老太婆!” 贾母一边骂,一边指着王夫人的鼻子。王夫人头垂地老低,拧着唇,咬碎银牙也打死不说一句话。所有的人或低着头,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了。唯有鸳鸯在一边坐着摸着眼泪,地上零零落落的是一些碎头发。黛玉见这样子,忙拉着贾母。生怕她真的气坏了。 “老祖宗,莫生气,到底不过是大舅舅痰迷了心,起了歹意。想必让大舅母回去劝劝就好了的。” “你那大舅母是个什么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事情都依着他家老爷,哪有她说话的地儿。” 贾母一想到邢夫人的软弱便是恨铁不成钢啊,若不是邢夫人平日里对着贾赦千依百顺的,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家里这么多人,难道还劝不过吗?二舅母不就是个好人选,再让凤姐姐去帮衬着,自然是无往而不利。这府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凤姐是一张利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了。想来不过劝两句,自是八九不离十了。” 黛玉说着朝着凤姐挑了挑眼,凤姐和王夫人听了自然脸上难看。这件事情摆明了贾赦是非要去到了鸳鸯去,此时若是她们去劝,自然贾赦是要把帐记在她们的头上的。贾赦是怎样的一个小鸡肚肠的人,到时候在贾府中她们自然是不好办事了。 凤姐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并未让任何人发觉。黛玉则一门心思的继续安慰着贾母,明面上是说着王夫人与凤姐的好处,却是将两人推进了火坑。并不是她狠心了,只是要些事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她林黛玉绝不手软。她向来相信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一句话。 贾母应了王夫人与凤姐去劝说贾赦的事情,气也渐渐的小了下来,此时鸳鸯也累了,其他的人陪着也到了很晚了,贾母看着心疼,便要她们都回去了。正当所有人走尽,只剩下黛玉在身边伺候之时,黛玉正想开口。帘外传来了一个婆子的声音。 “老太太,大太太来了。” 贾母这才想了起来,方才气急便让人去找了邢夫人来问话。此时心中依旧厌恶,贾母眉微蹙,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让她在院子里等着,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黛玉叹了一口气,看着贾母不由的失笑,什么时候这样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也会变地这样孩子心性了。 “老祖宗,外边天冷,大太太身子弱,怕是万一&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不碍事,她皮糙肉厚的,定是冻不死的&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贾母赌气般的伸长了脖子朝着外边喊道,仿佛是刻意让外面的人听到一样。黛玉虽然没说什么,却给侍在一旁的紫鹃打了一个眼色。 “你们都出去吧,我与老太太有悄悄话要说。” 黛玉温声道,紫鹃在黛玉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这眼神代表着什么。掀了帘子出去了,其余的不过都是三等的丫头,看见紫鹃先出去了,如何敢多留自然都跟着出去了。走前还不忘细心地拨一拨炉火,好让烧的更暖和些。 黛玉望着门边,见所有的人都退尽了,这才站起身来,一边帮着贾母捶背,一边撒娇道。 “这会子人都走尽了,可就只剩下玉儿了,老祖宗还在生气不成,那就拿着黛玉出气吧。黛玉若是能让老祖宗出了气去也算是一件功德了。” 贾母听罢,转过头来,爬满了皱纹的脸上绽出一抹微笑来,眼角看起来更深刻了些。拉着黛玉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娇宠的抚摸着她的发道。 “我又如何舍得。这般伶俐的人儿,拿个人能舍得呢?我可是盼着你能日日留在身边,承欢膝下。” 黛玉听了,浅笑着,将头靠在贾母的怀中,仰面凝望着这个真心待自己好的老人。一时间,脱口而出,带着三分的玩味儿,却有七分的真意。 “这也好,既然老太太这样说了,我今晚上便写了信告诉那人去。老祖宗舍不得我,让他另寻了一段好姻缘去。否则,若是要等我,怕是凭着老祖宗的仙寿,等到他头发白了,牙齿落光了,也是等不到了的。” “你这只尽会耍嘴皮子的赖皮猴子,尽会说些哄人的好话。都说那凤辣子的一张嘴巴厉害,我看来,到了你面前她可就真成了哑巴了。” 贾母笑着,要捏她的脸颊子,黛玉一个仰头,撑起身子躲开了,笑答着。 “老祖宗对谁都这样说,说不定对着探春也说过这样的话,倒是不知在夸黛玉,还是在欺负黛玉了。” 贾母笑了笑,忽然正色,沉吟片刻问道。 “是哪家的公子?” 黛玉又乖乖坐回了贾母的身边,笑着低下头,绞着手中的帕子。 “又还能有谁?老祖宗想必早就猜着了,还来羞我。” 听罢,贾母笑了,却又哭了。将黛玉搂在自己的怀中。如她第一次来时的那般抹泪。一边哭着,一边道。 “好孩子,让我终于不负了你娘了。北静王是个好人,会真心疼你的。身份地位也绝对是配得起你的。” 贾母抱着黛玉哭了一会儿,又凝视了黛玉良久,这才拭去眼角未干的泪水,又为黛玉抹着眼泪,转而欢笑。 “看看我这老不修的,明明是该高兴的日子,怎么就哭了呢。你也是的怎么也不说我两句,反倒跟着我哭起来了。” 黛玉还没有说什么,贾母又接着抹着眼泪,想起了以往的事情。 “你终究是熬出头了。在这里外祖母帮不了你什么,毕竟这家不是一个人的家,我也知道,你也了解。至于在那里,你便是主母,自然一切由你说了算。” 黛玉别过头去,拭了拭含在眼眶中的泪珠,回头给了贾母一个浅笑。 “该是这样的,太妃疼我,省却了讨好公婆的麻烦,他也会疼我的。” 贾母点点头,笑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黛玉的手站了起来。刚想仰头叫鸳鸯进来,才想起鸳鸯已经被自己遣去休息了。便自己来到那扇檀香木的大柜子前翻找起来。 随后取出一只樟木小匣子上缀着一个镶金的铜制小锁,泛着些许的青色,不像是新的东西。贾母小心翼翼的将它放下。取出钥匙打开,只见一层天鹅绒的里衬下共有两层。一层是众多的金银首饰,一眼便能看出这些品质端的与旁的不同,各各皆是上上之品。若是将其中一件当了,这辈子的吃穿用度是不愁了。这下子虽小,可少说也是有几十件的。 黛玉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的贾母,贾母的脸色不变,黛玉更觉怪异,而另一层里的东西却让黛玉更加吃惊。下面一层里有三封信,还有一叠着好的纸。摊开一看全是地契房契,加在一起恐怕比得上林家的财产。 “这?” “这不是我给你的东西,而是你那去了的娘亲留给你的。回家省亲时曾经托付给我的东西。她好要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你都是她最最宝贝的女儿。” 一提到贾敏,贾母的脸上便浮现出无限的温暖。那毕竟是她最最喜爱的孩子。 “她曾经嘱咐过我,在必要时交托给你。此时你也快要出嫁了,而我这老婆子也时日无多了。你就拿着吧。” 贾母将匣子锁上,连同钥匙一同交给了黛玉。黛玉听了贾母话中大有哀戚之意想要出声安慰,贾母却继续说道。 “你母亲说了,匣不离身,这东西是她给你的,便就是你的了。里面的东西或卖或当或保留全由你决定。而最下层的三封信是给你的在万不得已的时候用的,要一封一封的拆。而其他的不过是一些地产店铺,现在都有人经营着。只是给你留的一条后路罢了。” 黛玉结果了匣子。将贾母的话一一记下了。贾母像理清了交代,便又寻出了一只玉雕的银盒,送到了黛玉的手中。笑着道。 “这些虽远不及你母亲给你留下的东西,却也绝不会丢了我老太婆的脸去。” 黛玉并未打开便已经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正想要退回去,却被贾母抓住了手。 “别推辞了,这是我私底下给你们这些姑娘的嫁妆。至于面上的嫁妆,自然要看你们家的人家了,不过这东西往后各个姐妹也都是有的。你娘我也是给过的,前日里,迎丫头与慕容家的公子慕容非定下来的时候我也是私下里给过她的。” 虽然那门婚事贾母并不喜欢,但是王夫人与贾政都已经同意了,就连迎春自己也点头了,贾母也只能答应。即使这样,对于迎春的爱贾母从未减少过半分。黛玉知道此时自己若是推辞了,也就显得矫情了。 “那玉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样就对了。怎样,日子可挑好了?什么时候来下聘?” 今个儿 在潇湘馆的事情贾母已经听说了,毕竟当这种丫头婆子的面这样抱着黛玉,自然是越快下聘,越能止住外面的流言蜚语。 贾母迫不及待的将黛玉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黛玉笑答。贾母听了竟脱口而出。 “三日后,这么快?” “原是说明日就要来的,硬是让我给推说到了三日之后。” 黛玉知道贾母在想些什么,这下聘的日子虽然越早越好,但是若是太过着急了,反倒显得北静王与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这样仓促的把事情办了。但是,对于这些黛玉还真的是并不介意,更何况三日之后,在她看来就是最好的日子。 “看来要迎春同你一起出嫁了。两人一同把嫁妆给办了。” “不急的,迎春姐姐出价是下个月的事情,至于黛玉,总想着等玉儿及笄了再嫁也不迟。” 黛玉并不想那么早就成亲,只想着先确定下来她与北静王的关系,让北静王能安心下来。至于成亲,她还想要好好的陪着贾母一段日子。她知道,贾母的日子不远了。她舍不得就这样走了。何况她并不清楚确切的日子,更害怕若是在新婚之夜贾母离去了,她该怎么办。 “也对,当前头等重要的便是你的及笄。至于你迎春姐姐,这事早就让凤丫头去张罗着了,你舅母自然也会帮衬着些,再也不干我什么事情了。” 贾母说着忽然觉得有些凄凉,转而想到自己还有黛玉,将黛玉搂在自己的怀中,想着往后个把月的喜事,嘴角便有笑意慢慢漾开。 “看起来,着几个月里咱们是有的要忙了。可是四喜临门啊。先要办了你姐姐与慕容公子的事情,过不了几天再是云儿与宝玉的好日子了。几日后又是你及笄,再接着就是你要出嫁了。” 贾母叹了一声,复又对着黛玉说道。 “你们都走了,这日子该是要冷冷清清不知几多啊。” “老祖宗如何说的,云妹妹嫁过来了。老祖宗还有探春、惜春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添一两个金孙,可不是天伦之乐吗?再着说了,这北静王府与荣国府不过是几条街的路,老祖宗若真的是向黛玉了,黛玉日后便日日来看您。” 黛玉笑着,向着未来的日子,满脸的幸福,却不知道宁静之中的暴风雨蕴藏着的是怎样恐怖的力量。 “别说胡话,传出去了让人笑话。谁家的王妃一天到晚总是往外祖家跑的。没规矩!” 说完,轻轻拍了拍黛玉的额头,满眼的宠溺。 “紫鹃。” “是,老太太什么吩咐?” 听见了贾母唤她,紫鹃忙掀了帘子进来。回贾母见看见黛玉手中抱着一银一木两只盒子,有些疑惑,见黛玉微微一笑更是不解。 “替玉儿将东西拿回去吧,今晚上玉儿便在这里住下了。往后三天也都不回去了,再让外面那人回去吧,近几日都别出门多了,免得沾染了晦气。” 紫鹃遵命,其实紫鹃受了黛玉的暗示原是让邢夫人暂且去了偏屋歇着,避避寒等到贾母叫她了再出去。后来,紫鹃见天色已经这么晚了,邢夫人坐在偏房之中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实在不忍,便将她劝回去了。贾母今日绝不会再见邢夫人的了,因为听了黛玉的喜事她又怎会再自己找自己的气生。 紫鹃独自回了潇湘馆,见众人都已经睡下了。只有雪雁,春纤还守在那里等着黛玉回来,不觉一气。 “这些人平日里拿了姑娘多少好处,受了姑娘多少恩惠,怎么姑娘还没有回来说睡便睡呢!” “是我的不是了,看着他们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再者说这么晚了以为姑娘已经在老太太处歇下了。” 雪雁笑着站了起来,见黛玉并未回来,只有紫鹃抱着一大一小箱子回来,便知黛玉已经在贾母处留宿了。 “今日到是难得,平日里最多不过是什么花儿朵儿的,今个儿怎么又怎么多?快打开看看。” 春纤见紫鹃抱着的匣子,惊讶东西之多之余又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 黛玉平日里惯着这三个人,只要是不出底线的事情也都由着她们。想来不过是些花儿朵儿的,三人都好奇也就打开了。只是那木匣子上了锁,有没有钥匙,想必是重要的东西。三人不敢碰。开了玉匣子三人直吃了一惊。之间其中满是金玉珠宝,都是些连紫鹃这样的人都不曾全见过的东西。除了天竺宝镜,缅甸玛瑙王,宫中才有的簪子,其中更有贾母自己名下的紫檀堡与边上的良田百亩送给了黛玉。房契,地契皆在。 “这是我们家姑娘的嫁妆不成?” 春纤忍不住问道,抬头看了看一头雾水的雪雁。此时,紫鹃早已了然于心,却仍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这些话由姑娘亲自来说才是最令人高兴。因而嘴上反驳着。 “哪里的话,姑娘什么时候说起这事情了,连个相思的都没有,怎么嫁人?” “怎么会没有北静王爷,六王爷,还有那个十王爷,那日我看出来了,那三个爷都是喜欢我们家姑娘的。” 雪雁认真的说道,边上还有春纤兴奋地帮衬着。 “是啊是啊,前一阵子听翠缕在那里炫耀着,说是迎春姑娘要出嫁了,老太太也是送了这么一只玉匣子。听她说也都是什么金啊玉啊的。敢情我们家姑娘也是有的,竟还比她的更好一些。” “闭上你们俩的嘴吧,若是这事情真的传了出去,怕是就算外头不追究,姑娘也是定要将你们两个撵出去的。” 听了这话,两人终于闭上嘴了,她们都知道若是这事情是从潇湘馆传出去的,无论是真是假,都会坏了姑娘的名誉去。于是,两人都上前来拉着紫鹃,尽说好困。可是此时,紫鹃的眼睛却亮的出神,任她这夜如何辗转反侧也该是无眠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配八字古怪生异变,下聘礼决心遣紫樱 第二日,史湘云便入画送来了一副唐寅的孔雀开屏图,知黛玉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他的工笔,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收藏之一了。这次也算是为了昨日的事情下了血本了。黛玉见了不由得叹了口气。面子上虽然是收了,但是又让紫鹃将一扇玉石小炕屏送做回礼。很清楚的告诉了史湘云,在心中她林黛玉并没有领她的情。 并不是黛玉心狠,只是她知道史湘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史湘云了,既然是这样,昨日便是她将她的愧怍还尽了,日后若是她史湘云再敢出手,那就别怪她落手无情了。既然已经不再是姐妹了,礼尚往来便是应该的了。 三日后,帝都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一早便见一群了吹吹打打的朝着贾府门前走去。引来了不少路人的驻足围观。贾母早已命人在门口接应,打开正门将人迎了进来。进来的人皆是全身红装,不仅有北静王府上的管家莫言,还有说亲的媒婆一扭一扭的上前。贾母亲自迎来,此时的贾政、贾赦自然也闻风而至。 媒婆不过是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言归正传了。莫言递上聘书,礼单,一应俱全。而贾母的眉里眼里也皆是笑意。在场的无不欢雀,唯有王夫人与薛姨妈一脸的不如意,却免不得又得挤出几个笑脸来。而这些皆被莫言紧紧地看在眼中。 “去吧礼单拿给老爷太太们看看,毕竟是他们的外甥女,他们多少也得顾着点,那就帮忙看看还缺些什么吧。” 贾赦与邢夫人看了,心中大惊,知道黛玉在北静王心中的地位之高,再加之那日黛玉出手相助,邢夫人心中自是万分感激,也希望她能好好的。贾政自是知道这黛玉一嫁便能给他带来无尽的好处,哪里有不欢喜的道理。只拿着那礼单装模作样的看着,心中却已经百转千回,想着怎么攀上这样大的靠山。毕竟诸皇子争位皆有风险,但是北静王的地位却撼动不得。 “母亲说好就好,玉儿的事情礼该是由您来做主的。” 说罢便将礼单递给了王夫人,薛姨妈也伸过头来想看看。而当看到礼单之时,王夫人肚子里憋着的一股气差点就发了出来。如果是那日薛蟠下聘之时已是寻尽了天下至宝了,与那么今日的礼单一比薛蟠的那些简直就是破铜烂铁了。 “老太太,这``````这似乎于理不合``````” 如此大的排场,这样多的聘礼,不禁让王夫人与薛姨妈抬手抚汗。王夫人也忍不住开口道。毕竟这次北静王娶妃所下的聘礼实在是高的让人无法想象,按礼数来说已经超出了皇子所纳彩礼的数倍。但是这样的事情前朝并不是没有过,为了美人一掷千金对于这样的雅事,朝廷也没有明令禁止。 王夫人抬头,看见了贾母越来越难看的神色,下面的话也就不敢再说下去了。凤姐见如此喜事将让局面变得这样紧张,到底吃亏的还是王夫人与薛姨妈,忙出来打圆场。 “不过是此时送来给妹妹,到时候不是还是要带回去的,这聘礼多了少了还不都是一样的。就老太太有福了,这回北静王爷可是给足了面子的。再者说了,一个月里两件这样大的喜事,刚刚亲孙女就要做了丞相家的少奶奶,这会子外孙女到是直接要去做王妃了。老太太可要快些把家中的这些姑娘们都弄了出去,少不得是什么王妃,福晋,说不定将来还能当上皇后不曾。” 说着,眼中有意味的瞟了一眼薛姨妈,薛姨妈知道凤姐说的是薛宝钗,心中那股子嫉妒便无影无踪了。而凤姐这一说话便将贾母给逗乐了,那媒婆也是会看人脸色的,这个时候忙接着说了许多俏皮话儿。 “早就听说过,老太太家里有一位奶奶,是出了名的讨人喜欢。今个儿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所幸是在这里做了奶奶,若是做了我们这样的,咱们到时候哪里还有饭吃。” 说完,众人一哄而笑。正说到兴起处,贾母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忙让紫鹃去取了黛玉的生辰八字来这里。聘礼也全都让凤姐去点明。 “凤丫头,先点清了,再全给玉儿送去,让她看过了在入库,许是会有什么喜欢的物件儿。到时候再让人封上,待迎亲之日好连着嫁妆一同送去北静王府。” 贾母的意思何其明了,这本就是黛玉的东西,丝毫动不得。这些原是给黛玉娘家的这里虽然是当做娘家的,但是还不是娘家,因而聘礼是要给黛玉自己拿着的,但是嫁妆却是还要贾府办的。等黛玉离开了贾府,她的东西自然都是要带离了贾府的。 凤姐失去了一个大好的填补“家私”的好机会,心中愤懑,却也毫无办法,道了声是便退下了。此时正碰见紫鹃拿着用了红帖子封了的生辰八字,交到媒婆手中。心中已生出了一计来。媒婆拿了贾母的红包,喜笑颜开,却婉拒了贾母留下吃饭。 “那不成看不起我老太婆家的饭菜?” “外界可都在传,您家的女儿是最好的。其中最胜得便是这林黛玉林姑娘了。不论样貌人品,都是天上才有的。这不是王爷早吩咐下了,一拿到林姑娘的生辰八字却去定日子,急得不得了。恨不得今个儿下了聘,晚上就把喜酒给办了。” 媒婆笑得暧昧,讨好得说着。这话也真真说进了贾母的心坎里。想着媒婆有急务在身不好多留,也就放了她了。 “原来是去吃王府的好菜去了,也罢。快些走吧。”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这京城之中就传遍北静王府下聘贾府要娶林黛玉的事情。这也是北静王的意思,他知道在这京城之中,除了他之外对于黛玉有情的绝不在少数,这样一来既然自己已经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些人想必也就不再存什么非分之想了。 贾府中。 又因黛玉此时身份已经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贾府中人自然是不敢怠慢,加之贾母也吩咐了凤姐好好照顾着黛玉,此时若是还给黛玉找些吃穿用度上的不高兴,怕是难上加难了。 因为黛玉的风头过盛,一时之间竟盖过了将要出嫁的迎春去,原本就这迎春出嫁好好出一出风头,猛捞一把的王夫人心中难平。自然也就将气出在了迎春的身上。迎春平日里跟着王夫人耳濡目染,此时又因为黛玉让她受到了王夫人的冷遇。[]险些再变为那个能人人其辱的二小姐,心中怎能不气。 而这些黛玉并不知道,连日来黛玉日日闭门不出,想得些清净空闲,可是总免不来有人登门拜访。虽然,外边的来的各府家眷都被贾母挡下了,只留下各自的心意。但是大观园中的婢女们却是拦也拦不住的。 那些平日里从未踏足过潇湘馆的仆婢们几乎是要把潇湘馆的门槛给踏破了。就连馆中的婆子丫鬟们也比往日里尽心尽力多了,同样的也沾了黛玉的光,走出去之时腰板都比以前直了许多。今非昔比现在的给人又怎么敢在怠慢呢? 想着这北静王爷不参加夺嫡之争,又是圣上最宠爱的侄子。将来无论谁人为帝都是国之重臣,又有谁人不想亲附的呢? “闹。” 昨夜,与北静王去了凸晶馆看了一夜的宇宙星辰,听了一晚的雨打梨花,黛玉今日怎么也起不来了。听见外面吵吵难受的翻了个身,皱着眉小声的嘟囔着。紫鹃看了黛玉这样干脆心一横,不让人进屋来,直接就在竹林中的一处空地接待这些婆子,那里原来有黛玉命人搭的紫藤架子,平日里天气好总坐在那里看书。 今日来的是林之孝家的,周瑞家的与许多认不清不知道是哪来的婆子。一个一个接踵而至,潇湘馆中的累的好歹才将人一一打发了。幸而这些人也看出来了黛玉正在歇息,不敢打扰太多,只做了一回了就走了。正想要收拾残局的紫鹃听到潇湘馆外的响动,便知道又有不速之客来了。 “你消停些吧,林妹妹还在歇息着。快些回去吧。” 探春颇有些厌恶的道,她知道赵姨娘的脾气,不放心她一个人来,便也就跟着来了。谁知这人一路上对着她絮絮叨叨也就算了,到了这里还敢这样胡乱说话。 “你看看,你看看,她都是快要做王妃的人了,就是不一样,多少人踏破门槛的往里挤。你倒好了,一听说了这事平日里还常去玩玩,这会子干脆就不去了。现在还在这里和我贫,也不知你怎么想的。还假清高不成,有这样的脾性倒不如去找个好夫家不要你做什么王妃。一个侯爷福晋你可做的上不曾。” 不用说,听着这话便知道是探春和赵姨娘来了。想着还是探春最懂姑娘,并未想着这个时候为着自己的荣华富贵来叨扰姑娘。再想着探春也真真的可怜,有这样一个娘亲,这不若是没有娘亲的好。叹了口气,看着一院子的东西,原是贾母刚刚让人送来的各府内眷们的心意。因为来不及入库便只能暂时安置在这里。 “桐儿、枫儿,霜儿,雪儿。算算时辰这个时候姑娘也该醒了,将这些个东西拿去给姑娘瞧瞧。留下哪些,又送出去哪些。” 这四个丫头,两个是从贾母那里送来的二等丫头,帮着忙,只等着黛玉嫁了,若是喜欢便一同带去,做丫头做媵妾都由黛玉做主了。而另外两个是。北静王送进来的只当是之后去了平日里照顾着的丫头,都是武婢。现在不过早些送过来。一来也好早些熟悉,二来这些日子潇湘馆里忙不过来也好帮这些。 “姨娘,姑娘,既然来了就去里屋坐坐吧。姑娘正好醒了,就是懒怠的起,正缺个人说说话呢。” 赵姨娘还未等探春说什么就迫不及待的掀了帘子进去了。只见这时雪儿正打开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一座白玉观音,这白玉观音雕得极其精致,那玉胚也是白玉中最好的雪玉,以通透无暇而著称。赵姨娘看的眼睛都直了,只盼着黛玉能将这样好的东西送给自己。 “送去给老祖宗吧,她老人家是诚心礼佛的。用得着也会喜欢这东西。” 随。后黛玉又指了指霜儿手中拿着的那些天山雪莲、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什么的。 “这些不要什么的一并给大嫂子送去吧。再替我与她说一声,兰儿在我这里一切都好,不必太过挂心。等得了空我一定去看看她,让她好生养病。至于这文房四宝就送去给兰儿吧。” 黛玉抬头见看见赵姨娘痴痴的站在那里,知道她心中所想,也清楚她今日来是来做什么的。若不是探春的娘亲她也懒得理她。笑着招手让雪儿让坐奉茶。此时紫鹃与探春走了进来。看着探春一脸羞愤。黛玉只得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你也来了,快到我床边坐着,我们好说说话。姨娘,您看我这里这么乱,也忙得紧,本想给您送去的,既然您自己来了,那我也就省心了。雪儿,去将准备好的东西给姨娘送去。” 说罢,雪儿出去了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拿来了不少东西。 “我上回听说环哥儿爱吃云片糕特意为他留着的,还有那玉貔貅就留着给他护身。这些绸缎虽不是顶好的东西,还望姨娘不介意才是。” “不愧是要当王妃的人,出手就是大方,送起东西来也是不一样的。你看这么多东西雪儿一个人也搬不动不是,我就跟她一同先回去了。探春啊,你就多陪陪你妹妹。” 赵姨娘见了东西,便大喜,黛玉后半句“我让雪儿、桐儿帮着你拿回去”还没说出来,她便一把抱过那些东西,拉着雪儿就逃也似的出了潇湘馆。生怕黛玉一下子后悔了再问她要回去一样。 “真是什么样的地方养着什么样的人!下作地方出来的东西,连带着我们这些人都要下作!在这里也几十年了,怎么就不能像个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姨娘一些。” 探春啐了一口,对着赵姨娘远去的背影骂道。不过幸而赵姨娘也走得急,未尝听见探春到底说了些什么。否则便又有一场气可受了。黛玉轻叹,执起探春的手,看似教训,实则叮嘱。 “往后多让着她些,毕竟你是从她身上下来的一块肉,骂她便是骂你自个儿。” 说话间,紫鹃由旬来了几匹绸缎,品质到比方才赵姨娘的那些好一些。指使着紫鹃让人给尤二姐送去,探春见了,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不免凄凉。她是大户人家的妾所生的孩子。比不上嫡出的高贵。因而要加入大户人家恐怕只能为妾,而若是加入小户人家家中的长辈自然也觉得脸上无光。 “你可算是熬出头了,往后去了那头府里,任谁还敢给你气受?这会子就这样大的面子,派这派那儿的,到时不知道要是如何风光了。” “再怎么风光,也不会忘了你是我最最好的姐姐。” 黛玉抱着探春,这句话绝无半点矫揉造作。见时日不早了,黛玉想再睡也没有什么心思了。就让雪雁服侍自己起来。 “平日里我手头上没有什么好东西,如今有了当然是要送些给她们去的。谁真心待我好,谁又是假意的,谁至始至终都想着害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怎么还穿着这件半新不旧的衣服,我可听说了,光是凤姐姐和老太太那里送来的衣服就有百余件,再加上外边送的。你竟还让自己穿这样的东西,不怕人看见了说我贾家亏待了你” 黛玉笑了笑,抚了抚身上那件青白色的雪缎素裳。 “着你便不懂了,衣服自是就得穿了才习惯。她们送来的不过是估摸着一般人的身段做的,连我的高矮胖瘦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合身?” “这倒是你有理了。” 只见黛玉忽然将一枚天竺宝镜送到自己的手中。探春看了爱不释手,自己是最喜欢这种新鲜的玩样儿的。嘴上却喜欢和黛玉拌嘴。 “这东西最该送达栊翠庵去的,给我又有何用?” “世俗东西如何能入她的眼,不过你我等俗人用了罢了。” 黛玉上前牵起她正要出去,今日的太阳极好,照下来温温的,也不至于太烈。可是还未出了潇湘馆,紫鹃便急急来报。 “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让你急成这样?” “听说,那日去看生辰八字,您的八字与王爷的八字相冲。现在街头巷尾都传开了,说姑娘您是不祥之人。原本这事情是被北静王爷压住了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下子传开了。这可如何是好?” 紫鹃急的团团转,原本以为姑娘与北静王的事情就这样定下了,没想到中间竟然会出了这样的纰漏。但是黛玉似乎一点都不急,依旧拉着探春的手要出去。 “姑娘,您现在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这事情北静王爷会解决的,若是他连这点小事情都处理不好,我自不会嫁他。他也没福娶我。” 说完黛玉便拉着探春的手出了潇湘馆。探春看着黛玉坚定自信的样子,更加佩服他的心境。是啊,为什么女子嫁了一个好男人就是配不上。而男子娶了一个好妻子却少有人说他配不上呢。女儿当自强。 两人前去沁芳亭,正见着不远处的听风亭中,迎春这伴着王夫人与薛姨妈、宝钗几个在华输出坐着。黛玉不想打扰,便一绕路去了稻香村。 “太太喝茶,姨妈个喝茶,宝姐姐请用茶。” 迎春接过彩霞手中的托盘上前奉茶。王夫人点点头,接了茶杯脸上依旧是落不下的阴霾。茶方到唇边之时,双眉微蹙,手一扬,青瓷杯应声而落,在地上散为数瓣。 “往后你嫁到夫家也这样侍奉公婆的吗?榆木疙瘩,朽木不可雕也。” 迎春拧着唇不答话,也不争辩,只蹲下身来拾起那碎瓷,因心不在焉,划了手,委屈的缩回滴着血的手掌,迎春暗自垂泪。 “哭什么哭!一有事情就知道哭!我告诉你,往后若在夫家你还是这般一点不讨人喜欢,我要你何用。你怎么比得上她林黛玉的手段。” 迎春听了这话,泪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骤然连成了线。宝钗见了,忙要莺儿叫人来拾掇,上前将迎春扶起。 “姨母不要这样说,还不是那林黛玉太过厉害了,现在还到处派送东西,收买人心。迎春姐姐也是真心想着为您的,只可惜太过善良,终究比不过那小蹄子去。彩霞,快扶着二姑娘回房里去,在寻个大夫来瞧瞧。” 见彩霞扶着迎春走了,宝钗将茶水奉到王夫人手中,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笑容,眼中淬着残忍的毒火。 “姨妈又何必这样,二姐姐蠢笨就让她蠢笨去。到时候多挑些聪明的做了陪嫁的媵妾去,不还是为了咱们做事。她为人蠢笨,那些丫头站得稳脚跟,咱们反倒好办事。” 听了这话王夫人紧蹙的眉终于微微松散了些。可是,一想到黛玉这个北静王妃之位,心中便一阵嫌恶。 “就算是这样那又能怎样?终究还不是嫡王妃。这林黛玉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当上了北静王嫡妃,到时候我们谁见了她还不得下跪行礼!” “你莫不是忘记了,宝钗已经得了辰妃的意思,要嫁给恒亲王。只等着挑个好日子就把这事与皇上说了,让皇上赐婚,这可是多大的荣耀啊。到时侯,恒亲王再把那太子之位一坐,宝钗便是稳当当的太子妃了。以宝钗的美貌才艺,您还怕她比不上那些个庸脂俗粉不成。” 这是,薛姨妈自傲的开了口,眉里眼里皆是笑意。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将要高人一等,又如何能不开心呢。只是想到宝琴此时还在薛家的别院中一个人住着,心中便又燃起了对黛玉的恨意。 “再着说了,宝琴已经派人散布下去了,现在整个京城的街头巷尾都在传着林黛玉与北静王八字不合,是克夫的命相。想来这亲也是结不成的了。到时候看看有谁还敢娶她。这可多亏了凤丫头的好计策。” 王夫人听到这里,心中才是一片晴朗,谁不知道恒亲王的母亲辰妃深受盛宠多年,自然子凭母贵,恒亲王也是深得圣上喜爱。而恒亲王身后支撑有够硬,相比于怡亲王自是不用说了。加之这几日怡亲王一直外差不回。圣上似有疏远之意,更是令人猜测颇多。而这厢黛玉又落了一个命中克夫的由头心中自然喜气。笑着对薛姨妈玩笑道。 “听说蟠儿还是对那小狐媚子痴心不死,不若到时候你就把她往家里一收,当个妾也就罢了。谁让她克夫呢?这正妻必然是当不了的了。” 说着,众人便一起笑了起来。带着冷冷的嘲讽与残酷的狠意。 “宝钗,辰妃娘娘可说了何时下聘,何时定婚期?” 王夫人似乎还担心这事情有变,再次出声询问道。宝钗只好一一说了,虽然恒亲王并没有反对。但是这毕竟是大事情,因而必得从长计议。所以在这档子上要压过黛玉的风头是不能的了。但是,好戏还在后头。 “姨妈别急,这事情水到渠成,不会有大变的。” 薛宝钗笑得深沉,这园中甚至是整个皇城之中,素来将她与黛玉相比较,甚至人人都觉得她比不上林黛玉。而她也处处与林黛玉计较,虽然表面上不着痕迹,但是心中却着实是关注着的。可有总觉得自己比不过她,暗地里也只能深深地恨着。 稻香村中。 “兰儿如何了?” 不知是问了第几遍了,而李纨每每问起。黛玉便巧妙地绕开了话去。可不多时,李纨又将话头回到了这里。颇费了些心力,李纨的脸色愈加的难看了。殊不知她问的吃力,黛玉也避的狼狈。 此时探春被贾母叫去了,屋中除了伺候的丫头们,就只剩下黛玉与李纨两个人在说话。已知无话可躲,黛玉并未言及其他,只望她能安心养病。 “老太太那里日日都去请安,先生那里也不曾落下过。” 不忍想骗,又不愿她操劳,黛玉言辞闪烁,李纨也似听出了其中的参差,却也不言明而是进一步问道。 “那你呢?你可好?” 听了这话,黛玉笑而不答,众人皆以为她羞涩难当,唯李纨知道其中有多少无奈与落寞。李纨身边伺候的一个丫头,见黛玉不语,巴不得找机会讨好。毕竟,稻香村的人都知道,李纨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到了那时恐怕她们都会被遣了出去配了小子。她心比天高自恃美貌,自不甘就此落幕,千方百计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巴望着能扶摇直上。 “奶奶忘记了,前几日老太太还送了些新衣服来。道是林姑娘及笄时好用着,还就待奶奶说林姑娘将要是王妃了,怠慢不得。如此荣华又怎能不好?” 黛玉的面庞冷了下来,并不受这丫头的讨好。漠然的吩咐道。 “都出去吧,我与你们家奶奶讲些闺房话。” 那丫头精怪,又怎会看不出黛玉的不悦,哪里还敢多留半刻,惶惶的退了出去。其余人也紧跟着出了门。黛玉看着那紧阖的门良久,终于凝出一声叹息。很长、很长,悠远的仿佛是从心中吐出来的一般。 “既然已经这般好了,又何来叹息。” 李纨笑得宁静,她的笑似乎从来都是这般宁静,静的让人也忍不住跟着静下心来。 “就好像是一坐围城,城里的人拼了命的想要出去,城外的人挤破头了的想要进去。” 眼神渺远,仿佛是去了一个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李纨见她这样,也不说什么,仍旧笑得宁静,眼睛眯起来,却又好似闭着一般。 半晌之后终是李纨打破沉默,之后的话不多却让人无奈。黛玉一个人走在回潇湘馆的路上,并不关心身后殷勤相送的丫头们。脸上却沾染了一丝苦笑,这些个人在听说她命中克夫之后,不知还会有怎么样180度的深刻转变。只是,大嫂子你却是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与我。 刚躺下的李纨见黛玉已走,又撑起了身子强坐起来。眼神空洞得有些骇人,额上早已沾染了满额细密的汗珠。一直贴身伺候的细雪上前为她拭汗。丝巾上沾染了一层厚厚的胭脂。而此时看李纨,只见一张青白色的可怖脸庞。 “不必担心,萧神医已经说了,可保我一月不死。” 的确,可保一月不死,只是一月过后便必死无疑。这是一种药,更是一种毒。李纨坚定地选择了清醒的在这世上活下一月,却拒绝半年的沉睡。 “两刻钟后叫我醒来,我想兰儿了。” 喝下药,李纨像是好受了一些。躺下来,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两刻钟还未到,李纨便警觉的醒转,睁开眼。此时正欲上前叫醒李纨的细雪自然而然的将李纨扶起。 潇湘馆中。 “兰爷。” 雪雁小声地在门外唤道。近日来,黛玉似乎是知道了贾兰的心绪一般,隐隐地有些躲着他。日日只派雪雁前来问些日常的琐事。此时贾兰正在抄书,抬头看见雪雁进来。眉微蹙了蹙,却霎时间隐与无形,只漠然道。 “姐姐何事?莫不是姑娘吩咐了些什么吧?” 雪燕进了门,将手中的衣物放下,羞涩的笑着。 “是姑娘吩咐我去二奶奶那里取了些新衣什给爷送来。到时过几日便是迎姑娘出阁,爷也该拾掇拾掇。”。 不知为何,见了这人雪雁心中便小鹿乱撞,双颊酡红,连气都不敢大声喘。情窦初开,对于雪雁这样的女子在所难免,不过贾兰到底小了些,再加上身份隔着,也不大好说。幸而,两人之中一人涉世未深,懵懵懂懂,一人情之所至无法自拔,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又如何关心其他,倒也相安无事。 贾兰看了看那些衣物,一共三套,月白,墨黑,朱红。皆是绣上了百蝠、祥云、铭文之类不过是讨个好彩头。到是盘中的一小小的玉扇坠儿引起了他的注意,手工虽然些许粗糙,但其上的兰花雕地着实精细。 “兰爷好眼光,这可是上好的蓝田暖白玉,玉胚子是姑娘特意命人找来的,这不,刻了不知多久。前些日子忙耽误了,近日一有空便有刻上了,好不容易完成了,想必北静王会极喜欢的。那剩下的料子就做了这块扇坠儿,这会子给爷您送来了。” 这些话,自然是黛玉吩咐下的。意思很清楚,对于她来说北静王才是真正地心头之人,贾兰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想来看懂了,听懂了也会就此放手了。 贾兰听了雪雁的话,将那玉扇坠儿紧紧握在手里,自此以后玉不离身。即使只是下料,你依旧还是将它雕成扇坠,既然心中有我那便也够了。 李纨在门外将这一切细细看在眼中,脸上浮出笑意,那笑直达眼底。之后,便转身而去。即你已做好,那我便是更加安心了。可以安心的去了。 对于林黛玉克夫的传言,北静王似乎并没有任何要退婚的意思。这让贾母吊了几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然而,这件事情如果并不解决,就算黛玉到时候嫁了过去,也会是名不正言不顺。反倒招人话柄。 “玉儿,此事你怎么想?” 为了止住林黛玉被北静王府退婚的留言,北静王算是大费了些心思。前日,大张旗鼓的派了马车亲自到贾府邀黛玉与之外出同游。甚至一路上坐着金顶四驾马车招摇过市引来了无数路人围观。而今日北静王又派了莫言亲自去贾府上,用八人抬轿,将黛玉接进了北静王府赏画。 “你为何不让多个人看看,我就不信了,一个人的话就一定能当真了。再者说了,难道我命中克夫你就不肯娶我了?” 黛玉浅笑着仰起头,看着北静王着急的神色,似是有千言万语要和她解释,心中不由的一阵欣喜。 “怎么会,无论你怎样,哪怕你不再是林黛玉了。这世上只有你是我的妻,我的爱。” 这话听得黛玉心中一阵暖意,他并没有说“他的妃”,他认定了她此生此世都是他的妻。然而她的心思被一阵吵闹打断。 “王爷,王爷,您不能这样丢下妾身不管啊。您不能就这样赶走妾身啊。” 书房之外响起了女子的哭泣之声,响彻整个王府。黛玉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并不理会外面,只是紧紧地关注着黛玉的神色。 然而,身侧执笔画梅的女子依旧淡笑着落笔,仿佛丝毫未有听到门外的喧嚣。 “王爷。”莫言在门外禀道。“紫樱夫人在书房外闹,定是要见一面王爷,任是谁也拦不住。” “拦不住就架出去。” 北静王答得淡漠,无半丝波澜。此时他的心中唯一在乎的只有身畔这个女子的反应,她的心,其余的就是半个也是多余的。 “又何必这样,说清楚了,也好让她死了心。只是偏我又舍不下这寒梅傲雪图,怕着一会子回来了反倒没有心境了。你可是答应我的要为我题字,可想好了要提何字,到时若是题坏了我可不依。” 身侧的女子终于抬起了头,依旧笑着,像是在撒娇一般。此时的林黛玉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去为自己报仇了。她曾经无数次对自己说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既然此时时候已经到了,那她自然不会让它失去了。 紫樱在书房之外已经跪了足足两个时辰了,喉咙早已经嘶哑,额角也因跪叩而留下了深深地伤口。午时的太阳虽比不上盛夏,可打在身上确实是相当晒人的。抬头,却见他身后的青衣女子笑靥如花,绝丽清雅。 “有何事非要见本王一面?” 他心硬如铁,即使见了她这般狼狈,这般低声下气的哀求依旧淡淡的给以不予理会的一眼。 “王爷,真的这样狠心要赶妾身离开?” “并非赶走,只是于别院安置。若是你愿意,本王许你丰厚嫁妆以本王义妹之名下嫁她人。” “王爷,您这的就这样罔顾妾身十几年来对您的情义?妾身可已经是您的人了。” 紫樱叫的声嘶力竭,她不敢相信这个让她爱了半生的男人竟如此的狠绝。她不曾知道,此时北静王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她人,已经无法再顾忌其余人的心了。 “本王从未碰过你,一切不过是太妃的意愿罢了。” 听了紫樱这样说,北静王看着黛玉忙解释道。而此时紫樱还想说什么,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的黛玉却忽然出声。 “可容我与她说几句话?” 北静王颔首,遣退众人,离开前依旧颇有些担心的看着黛玉。 “放心,有紫鹃在此,出不了什么差错的。” 听罢,北静王才不舍地离了书斋。将此处留给了黛玉。 “如今你可满意了。王爷对你言听计从,他就要娶你了。而我,竟要被赶出府去。” 此时这里只剩下了黛玉、紫鹃与她,原本的楚楚可怜之态悉数消失,只剩下狰狞的夜叉般的愤恨。 “有什么可满意的,为了你?怕是没有这个必要吧。” 黛玉冷眼看着台阶之下站着的人,脸上没有半丝表情。这些赤裸裸的轻视从未这样直白的显示出来。 “你这个贱人,迷惑了王爷,让他就算是你命中克夫也要执意娶你为妃。到了此时还哄得王爷要将我赶王府。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真是这样吗?水溶从未爱过你,一切皆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你不单一厢情愿,还为了这个从未爱过你分毫的男人甚至想害我的性命。之后有设计派白素与我亲近,想要置我于死地。难道此时我还要对你有善意吗?” 黛玉冰冷的质问着。她绝不会忍受一个人要害她的性命,更不会容忍有一个人三番五次的要害自己。虽然她看的出来水溶对于紫樱的特殊,但是她也知道这绝不会是爱。 而此时,听到黛玉这样说,紫樱忽然一反常态,跪下在她的脚边,死死抓住她的裙裾,一改刚才的狰狞,大声哭泣求道。 “黛玉姑娘,王妃,姐姐,您已经得到了王爷了,快要是嫡王妃了。求求您可怜可怜妹妹无家可归。妹妹犯下的那些错都是因为年幼无知,求您念在妹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过妹妹吧。求求您去和王爷说说,往后妹妹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姐姐,绝不会在做什么对不起姐姐的事情了。” 黛玉冷眼看着这个转变颇大的女人,她并没有要和任何一个女人共同分享一个丈夫的意思,既然水溶是他的夫君,就绝不能成为别人的夫君。 “妹妹?我母亲只剩下我一人,唯一的弟弟也早年仙逝而去。再者说了,你年纪比我大出些许,又怎好叫我姐姐。这件事情既然是王爷做得主,我必然不好说什么。你好自为之。” 说完,黛玉左腿一用力,狠狠踢在紫樱的腹部,紫樱一吃痛原本紧抱着黛玉腿不放的手,自然而然的松脱开来。黛玉也不理会地上呻吟打滚的紫樱,她早就听紫鹃说了紫樱的事情。既然是习武之人,她必然不会将她踢成这样。想要是苦肉计博取同情,也得看看对象是谁。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为弃子紫樱下杀手,逢时机黛玉除jian人 夜幕沉沉的落下来,黑云隐没了皎洁的月色,又逐渐隐没了璀璨的星辰。 天空低得有些怕人,压抑得很。像是有一场暴风雨将来未来。潇湘馆中万籁俱寂。只听得见风吹动竹叶发出的沙沙声。颇有些偏远的潇湘馆显得愈发安静了。 刚从北静王府,北静王担心黛玉身子,晚间便没有前来打扰。黛玉也累了一天了,早早地就睡下了。紫鹃在外的暖橱中守夜,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盹儿。这时候绿云影的纱窗被捅了一个眼儿,从中飘进了白色的淡烟。随后,便有一蒙面女子闯了进来,紫鹃没有半点反应。 黛玉被一阵肃杀的寒气从梦中惊醒,那女子并没有将黛玉迷晕,许是不想让黛玉在睡梦之中就这样安然的死去。黛玉朦朦胧胧的看见向自己刺来的利剑,快速的向后挪去,顺手拿过边上的玉枕挡在自己的胸前。 那人的剑刺进白玉枕的镂花之中,重重一顿。黛玉见状也不管不顾一起来了,此时保住性命最是要紧。于是一伸手,死死抓住那把长剑,不让那人拔了出去。黛玉只觉得手中一阵剧痛,手上有粘稠的液体在顺着手腕滑落。 那蒙面人见剑一时拔不出来,便放开了剑,想要欺身上前,给黛玉一掌。可是黛玉似乎是知道了那人的想法,将手中的白玉枕掷出,又掀了被子扔了过去。等到那人想要再做攻击之时黛玉已经不见了。 黛玉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喊,以紫鹃的功夫定是能知道此时屋内的动静,若是她此时还不出现,那就定是中了此人的计策了。想必潇湘馆中只有她一人还是清醒的了,此时若是大声呼救,暴露了自己不说。潇湘馆地处偏僻,有没有人能听到还是难说的。再着说了,若是真有人听到也愿意来就自己,恐怕自己也已经暴露目标而死在那人的剑下了。此时,她能够做的便是隐藏自己,静待时机。 黛玉弓着身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梳妆台前。此时,黑夜便是最好的掩饰。今夜没有月,没有星,来人想必也是什么也看不见的。自己对这里熟悉,自然是站了上风,再加之从未进过贾府,那人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潇湘馆的。此时已是后半夜了,黛玉告诉自己,最迟在半个时辰,这个人必走,否则便会暴露自己。 悄悄地握紧拿在手中的粉盒,黛玉听着脚步声,相比来人的武功底子并不好,加之内心急躁,脚步有些凌乱。黛玉大致已经能料到那人的方向,便故意回到了床边,想偷偷拾起落在床上的长剑。谁曾想到,即使无星无月,但是那蒙面人竟然是带着火折子的。也许是刚才太过焦急并未想到。但是现在她已经打亮了火折子。 一下子,屋内亮堂了起来。黛玉只能弃剑。用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将粉盒猛的朝那人扔去。粉盒中装的是哭笑疯癫散,可是那蒙面人却一侧身躲过了。电光火石之间,那人已经欺到黛玉身侧,扼住了黛玉的喉咙。黛玉只觉得呼吸一窒,却怎样挣扎也逃脱不了那人的手指。 “林黛玉,你也有今天。” 那人终于冷笑着出了声。只一声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黛玉哑着嗓子道,攀着那人的手却渐渐的松了下来。 “是你,紫樱!” “是啊,是我,是我来找你报仇来了。他说得对,没了你王爷才会回心转意,没了你我才有机会重进王府。” 紫樱并不介意身份被拆穿,在她眼中,此时的林黛玉不过是个将死之人,对于死人是没有什么必要隐瞒实情的。 “你就这么肯定,能杀了我。” 此时两人挨得很近,紫樱听了黛玉的话,只觉得胸口一疼,手中一松。黛玉便被甩在了地上。此时,紫樱的胸口正插着一根金制凤簪。那是刚刚拿粉盒的时候,一同拿来的。只可惜黛玉似乎刺偏了些,虽然下了狠劲,却终究差了些,还是不能让紫樱毙命。紫樱怒火中烧,单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捞起地上的长剑,就要向着黛玉刺去。 这个时候,两枚石子从不同的方向射来,一枚打向紫樱手上,一枚打向她的腿部。紫樱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手中的剑也落在了黛玉的面前。一袭黑纱出现在黛玉的面前,黛玉见了不由得一怔。 “三姨娘?” 来的人正是黛玉的三姨娘,紫樱被她点了穴道,黛玉的危险也算是脱离了。这个时候,从门外闯进来四名女子,皆是和三姨娘一样的打扮。看见了黛玉便同三姨娘一起单膝跪地,朝着黛玉参拜。 “属下,见过主上。” “这是?” 黛玉有些怪异,但也猜到了些许。这些人大概是倪二叔担心自己而派来的,刚才的石子也是三姨娘扔的,只是另一枚石子呢?黛玉看了一眼窗外的夜空,却理不出头绪来。算了,走一步算一般吧,毕竟他在暗,我在明。更何况既然就她自然是友非敌。只是这三姨娘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属下等来迟,还望主上惩戒。” “不迟,不迟,刚刚好救下了我的命。都起来吧。” 黛玉温言笑着。三姨娘看着黛玉,不觉得热泪盈眶,自从那日见过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了。她一直当黛玉是她的恩人,却不知道黛玉是否还记得她。 “主上,潇湘馆中的人都被迷魂香迷晕了。只剩下您是醒着的。属下等原本被倪二爷派来一直保护着主上,只是今夜收到消息回去。等赶来之时,就是这样了。” 三姨娘一边帮着黛玉包扎受伤的伤口,一边有一个黑纱女子将今夜的事情大致的说了。黛玉并不急着审问紫樱,只叫人将她点了穴道,扔到没有人会去废弃柴房中去,再让其中一人看守着。自己则是坐下来问着三姨娘近年来的境况。 原来三姨娘虽然得了钱,但是家中爹娘竟在半年之内双双病故。自己也没有了什么可以依靠的,却一直记着黛玉的恩情,也并不想就此离开苏州。于是就在林府附近买了一个绣庄,做了些刺绣的生意。谁曾想到都来竟遇到了倪二爷,三姨娘知道倪二爷与林府的交情。(.)一来二回,瑾瑜绣庄便成了林府之下的分店,而她和倪二爷学了一身武艺。这一次,她来到京城听说是要保护黛玉,心中自是万分激动。 “一个月来,都在吗?” 黛玉看着三姨娘比那时见时削瘦了,不由的有些心疼。在她眼中,三姨娘是个存在感很低的人,即使是在林府的时候,自己与她也很少见面。没想到她却是因为自己的恩情记到了现在。 “也不是都在,白日里人多,我们也不方便,再者那时人多不怕什么,紫鹃一个人也能应付。只是夜里就危险了。不过北静王爷的功夫过人,他在时我等便退了。也不能叫他发现了我们去。曾经有一次他怀疑,追了我等十里,终是我等人多,将他甩开了。” 三姨娘就这样一直与黛玉说了一夜的话,直等到天快亮了,几人才离开。紫鹃因有内力护着,醒的最早,醒来之后看见黛玉房中一片狼藉,吓了一跳。 黛玉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紫鹃听了很是后怕,还好那时三姨娘出现,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想到紫樱更是恨得牙痒痒。可是见黛玉并没有要立刻处决的紫樱的意思。 “昨晚,紫樱说了‘他’,是那个‘他’怂恿紫樱来杀我的。恐怕这个人就是幕后的主使者。现在那丫头的嘴紧,先晒她几天。等嘴松了些了,也好撬出些什么来。” 黛玉悠闲地喝着茶,眼中却淬着冰霜。这样女人三番两次的要置自己于死地,自己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至于那个主使者她也必是要知道的。 已经三天了,紫樱被绑了手脚,腿上也被点了穴道。这废弃的柴房中满是灰尘,蜘蛛与老鼠到处安家,还不时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小虫子来咬她的身上。紫樱虽然自小在王府之中只是一个下人,却也好吃好喝的待着。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也许一个女人可以忍受不吃饭,可以忍受不喝水,但是绝对不能忍受自己这样肮脏。 就在紫樱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的时候,黛玉出现了。今夜月光皎洁,散落满地的银珠。黛玉披着月光,缓缓向自己走来,就好像是从天界下凡的仙子。 “是你,你终于要来杀我了?” 紫樱冷冷的道。她不怕死,更不怕死在她林黛玉的手中。只是,自己终究还是斗不过这个女人,王爷,妾身今生今世与您无缘了。 “你想害我的命,我饶过你第一次,也绕过了你第二次,却绝不会饶过你第三次。今夜你闭得死。” 黛玉的眼光冰冷,就好像那窗外射进来的月光,清冽而无情。 “不过,你死之前还得回答我一个问题。那个他是谁?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紫樱有些困难的抬起了头,嘲讽地看着黛玉。 “你真的天真的以为我会告诉你?你别做梦了,我虽然死了,但是那人杀你之心已起,自然不会对你就此罢手!” “我今日是一定要杀你的,但是就要看看你想要怎么死。死了之后,有想要怎么样。你若是乖乖的告诉我,我便给你一个痛快,之后会将你安葬。若是你不说,自然少不来皮肉之苦,到时就算是死了我也会将你交给北静王爷,告诉他你要杀我。到时候你就连死也得不到他的原谅。” 坐在紫鹃搬来的那一张金丝楠的雕花椅上,端着茶,说的颇为轻巧。黛玉低头抿了一口茶,抬眸,看见紫樱的脸色已变,眼中更是闪出嘲讽的残酷冷光。 “即使是得不到他的原谅,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再着说了,你将我杀死,交给了北静王爷,王爷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到时候,他便再也不会娶你了。” 紫樱虽然害怕,却硬着嘴道。可是语气中的惧意已经将她完全出卖了。黛玉放下手中的茶盏,挑了挑眉。 “哦,你真的觉得,他会因为你而不肯娶我,那么那个时候,他又怎么会将你送出府去。再者说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算当初他对你还有半分好感,等见到此时的你之后便也不会再有了。紫鹃让人将镜子抬进来。” 依旧是那夜的几个女子,将一面黛玉要倪二特意去订做的一人高的镜子抬了进来。摆到了紫樱的面前,镜子之中的紫樱,因为几日的饥饿与干渴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深紫色的眼袋,高高突出的颧骨,干裂发白的嘴唇,蓬乱的头发,破碎的衣物。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更何况是王爷呢? “不要,把镜子拿开,不要!” 紫樱哭喊着,叫嚣着。自小爱美的她决不能容忍这样的自己。更不能容忍北静王看见这样的自己。紫樱一瞬间绝望了,林黛玉实在是太狠了。竟能抓住自己这样的弱点。 “不要?那可由不得你!将这面镜子就这样放着。这几日她都没吃没喝的,可不行。但是送进来吃的又怕找人怀疑,反正这柴房中,蜘蛛老鼠多的是,随便抓几只,塞进她嘴里喂了,保住不死就是了。” 黛玉说罢,有些累了似的打了个哈欠,便出去了。丝毫不理会柴房之中紫樱的叫嚣,但是一声之后,紫樱再也叫不出来了。因为嘴里被塞了一只毛茸茸的深灰色的死老鼠,那老鼠的头已经被拧了下来,耷拉在紫樱的嘴边。紫樱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紫樱不知道自己被冷水泼醒了几次,也不知道嘴里被这样活生生的塞进了多少只老鼠,多少只蜘蛛。她只知道那一面能找出一个人的大镜子是她最深的噩梦,每一次她都是那样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盼望见到林黛玉的,当然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过林黛玉。 终于,让她朝思暮想的林黛玉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也许是因为爱情的滋润,此时的林黛玉似乎比上一次更加美丽了。看着镜中的自己,与不远处的林黛玉,紫樱感觉自己在一点一点的奔溃。 “我今天只不过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了?北静王府里已经知道你已经失踪了,不过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因为被弃伤心过度而自求离去。北静王爷也没有早寻找你,所以只要我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你在这里。” 这一次,黛玉闻到了那令人作呕的味道,连走都懒得走进这间被废弃的柴房之中。 “我说,我说,求求你快些了结了我吧,我已经受不了了。” 每次被喂下老鼠或是蜘蛛之后,看守的人便会将一块发了臭的抹布塞进她的嘴里,让她想自杀也不能够。此时,抹布已被取下,紫樱迫不及待的朝着黛玉喊道。 “你想说,我还不想听。这么浓的味道,我不喜欢。” 说着,黛玉便转身要走,就好像她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一般,又好像是对这件事情已经失去了兴趣了。仿佛她现在想做的不过是继续虐待紫樱罢了。紫樱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慌忙的朝着黛玉叫道。 “是莫言,是莫言。是他要我杀了你的,他还说是王爷将太妃囚禁起来的,以后只要你死了,我就是这王府的主母。北静王太妃再也不会出来为难我了。” 黛玉听了这话,身形不由得一怔。转头盯着跪在地上的紫樱。紫樱见黛玉似乎不相信她一般,慌忙开口发誓。 “我对天发誓,这些都是真的。都是莫言亲口告诉我的,我没有骗你。绝对没有。相信我,绝对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长剑已经刺进紫樱的腹部却没有穿透。紫樱睁大的眼睛,看着黛玉。因为疼痛,她一时之间无法说话。只听见黛玉冷冷的道。 “我刺穿了你的肠胃,两刻钟内,胃液便会腐蚀你的五脏六腑。而这两刻钟里你会痛不欲生。机会我给过你一次了,可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好,现在已经太迟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紫鹃,去备些洗澡水。” 待到黛玉沐浴更衣之后,只听见三姨娘传来了消息,紫樱已死。黛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漠然的点了点头。说着要去探春那里,走之前吩咐道。 “命人将这间柴房烧了,记得要牵连到我的屋子,但切不可伤了其他人。至于她的死,就说是纵火伤人,被当场抓获,绝望自焚也就罢了。” 那一夜,黛玉在探春的房中住下了,与探春秉烛夜谈,再也没有睡着。那一夜,潇湘馆中一场大火,连累的黛玉的主屋差点付之一炬。那一夜,紫鹃来报北静王府中个被送往别院居住,前几日失踪的紫樱前来刺杀黛玉,被当场抓获想要玉石俱焚。 黛玉的屋子毁了,大观园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自然被视为不详。贾母将迎春的婚期退后七日,在大观园中行了三日的水陆大法事。而受惊的黛玉便暂时在贾母出住下了。 而然这样却让原本夜夜能够来到黛玉身边的北静王失了机会,于是因着夜里不能,白日里北静王一有空便朝着贾母这里跑。贾母见了两人这样缠绵,黛玉总是住在自己这里也不方便,原本北静王提议让黛玉暂且住去北静王府,但是,因为迎春婚事在即,贾母见黛玉这几日服了那萧神医的药身子也好多了,便想着让她来帮衬着些。 于是便重新挑了一处地方让黛玉暂住着。也答应了北静王爷,只要迎春一出嫁,黛玉一及笄便让黛玉住进北静王府去。想来这潇湘馆还是要过个两三个月才能修缮完成的,等着潇湘馆修缮好了,黛玉便可从中出嫁。 凸晶馆离着探春住的秋爽斋不远,又是比潇湘馆来的热闹的地方,也不用怕半夜里再出了什么贼人了。而且这凸晶馆坐落于小小山丘之上,地势端的比别的地方来的更高一些,看星星看月亮是最好的去处了。再加之,凸晶馆之外的荷花池此时荷花虽然还未开,但是池中的睡莲已经含苞,倒也清丽别致。 这日,黛玉正陪着探春在凸晶馆中喝茶。春纤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禀报。 “姑娘,东府的少奶奶来了。说是东府的奶奶身子不爽利,东府又事多,自然是抽不出空来的,便叫少奶奶来帮衬这些。” 黛玉点头低笑,自从那日她断了尤氏的臂膀,为秦可卿出了一口恶气,秦可卿的脾气也日渐硬朗起来,病也随之好了不少。也开始慢慢地又与尤氏同掌东府大权。想必那尤氏也忌惮着她,便借口将她送出去几天罢了。 “姑娘,三姑娘,老太太说了,东府的少奶奶来了。要你们过去,轿子已经在外等着了。” 听了这消息,不一会儿,贾母身边的琥珀便走了进来。黛玉和探春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春纤,低头掩嘴而笑。知道两人在讪笑自己的大嘴巴,春纤也垂头撇嘴。 贾母处。 秦可卿已经来了有段功夫了,正由凤姐陪着唠嗑。秦可卿却有些游离,总是伸着脖子看着门外,仿佛是在等谁一般。此刻,一个婆子忽然在外头朝里喊道。 “林姑娘、三姑娘来了。” 接着就有两个小丫头打了帘子,此时秦可卿已经坐不住了,立马站了起来。只见,黛玉先走了进来。外头穿着一件雪色大狐狸裘,脱了披风,里面着一件绯色的金丝梅花小袄。头上随意的簪了两鬓浅蓝色珠花,清雅的很。随后进来的是探春,脱了灰鼠裘露出玫瑰色的夹袄,头上簪着还是年前贾母送的那只草头虫镶宝银簪。看见秦可卿,黛玉忙迎了上去。 “可多少时候不见你了?此番前来不知身子如何?” “自你那日离去,已不知好了多少,也多亏了你的那一副药,不然我恐怕就要病死在那里了。” 秦可卿说到此处,眸中盈满了泪水。黛玉又笑着安慰了几句,这才上前给贾母请安。在这府中,除了宝玉,贾母最最喜爱的便是这个外孙女了,看见了她自然是眉开眼笑。 “凤姐儿,迎春出阁可是大事。我倒是你一个人也是忙不过来的,那大嫂子又是一个病人,我捉摸着反正这些姑娘家到时候都是要出去当家的。此间可卿又来了,你就同她一道并着黛玉探春宝钗一同去。也好让她们学这些,都是快要当家的人了,若是到时不会办事,不是贻笑大方了。” 言下之意便是此次探春、宝钗不过是得了黛玉的便宜,她就是想让黛玉现下多学着些。原本只有凤姐在,她也不是太过放心,现在秦可卿也来了,有她帮着黛玉她也就放下心来了。 凤姐听了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恨意,原本一个黛玉就已经够她头疼的了,现在再来一个秦可卿,凤姐甚至有些埋怨尤氏怎就将这样一个大麻烦送到了自己这里。 然而这几日,尤氏过得并不好。尤氏对于宁国府中的事情居然管得井井有条。但是又是极怕贾珍的,对于贾珍自然是言听计从。因而,这几日可卿不在,薛蟠又因为上回抢去黛玉的事情,被贾母下了逐客令,便在宁国府叨扰。再加上,迎春出阁凤姐事忙,贾琏也日日往者东府里跑。再加上几个公子哥儿。贾珍便借着骑马射箭的由头,实则日日吃酒,今个儿派了你家的厨子,明儿让我家的侍妾伺候,甚至还让了几个唱曲儿的小官来了。都是些不堪入目的腌臜事。 尤氏日日看在眼中,却有口不能言。也只能日日欺辱丫鬟婢子出气。倪二的眼线几乎遍布了各个官员的家中,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他知道了黛玉自然也就知道了。黛玉听了三姨娘的禀报,并不动怒也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淡淡的吩咐道。 “既然他们想快活,那就多让她们快活快活,现在越是快活,到时候就越是凄惨。让倪二叔精挑细选些个美人儿去东府那头。记得让她们提点着,那泸水庵的仙姑们可也是不错的。想来自从北静王太妃不在捐助泸水庵了之后,那些姑子们便没有活路了吧。” 黛玉冷笑着,她又如何不知,虽然那日静安师太对自己动了粗,但是亏得她有脸在北静王太妃面前又哭又闹的,太妃才心软饶过了她。可是,这回自己和北静王的八字可是由她泸水庵的姑子给算的。后来又请了一个道士给算,同样是大凶,但是最后北静王竟然求了皇上请了钦天监的十几位大人一同来算。最后,算出了两人的命数倒也相合,在二七那日,也就是黛玉及笄后七天迎娶最为适宜。之后,北静王府便停了泸水庵的供养,京都令又抓了那个道士,打了个半死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她不仁那就不要怪她不义了。 三姨娘得令,便出去了。此时天色已晚,黛玉正要歇下,不料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黛玉和衣起身,问道。 “是谁?” “是我。” 听见了这声音,紫鹃忙上前去开门。将秦可卿迎了进来。只见秦可卿穿得简单,里面一件青素色的小袄,外披着一件凫靥裘。黛玉忙笑着让座。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样的天气怪冷的,仔细冻着。来,快暖暖” 说罢,将手中的镂金手炉塞到了秦可卿的怀里。秦可卿也不推辞,笑着捧着手炉。和黛玉说了很多体己话,黛玉却知道她这么晚来并不是为了这个,却也不拆穿,有一句每一句的应着。说到最后,也已经深了。 “这么晚了,你也该睡了。我实在是打扰了,就先走了。” “可卿,是否还有话要说?” 黛玉知道秦可卿的心里一直在动摇着,这次她夜晚出来身边又没带着一个丫鬟,自然是有什么悄悄话和自己说,可是之前又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自然是心中有所犹疑。倒也不是不信任自己,只是此时兹事体大,若是就这样闹开了,倒是怕是压不住,反到让黛玉为难了。 “紫鹃你今夜就不必守夜了,先去睡吧。有三姨娘的人在凸晶馆外守着,想必一般的贼人是进不来的。” 黛玉见秦可卿一直那眼睛偷瞄着紫鹃,便知其中缘故,屏退紫鹃,牵着秦可卿复又在暖炕上坐下。秦可卿见紫鹃已经离开,想起那些个灭绝人伦的劳什子事,自然是声泪具下。又将贾珍怎样强迫与她一一说了,还说了贾珍平日里借着联系御射的幌子做的那些事情。有些是黛玉知道的,又有些是黛玉并不知道的。 “你不必这样伤心,现下不是已经出来了吗?那自然是绝不能回去了,至于报仇的事情,自然是从长计议。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大仇终报,你年纪还轻,自是不必急的。再者说,我现下多少也能帮你一些。” 秦可卿听了,便扑到黛玉的怀中,痛哭一番。想将这些年的委屈与辛酸统统都发泄出来。想着,贾蓉整日整夜的眠花宿柳,不知归家;贾珍人面兽心,罔顾人伦;尤氏更是面上待她亲切温柔,实则是佛口蛇心,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想到此处更是肝肠寸断。 “哭吧,哭吧。苦过了也哭过了,便是你笑的时候了。” 黛玉咬牙切齿的道。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想要动她在乎的人,她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能动的,什么又是不能动的。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惊得秦可卿连忙从黛玉的怀中起身,转过身去拭干了脸上的泪水。 “谁?” “是我,周瑞媳妇。” “进来吧。” 黛玉见秦可卿已经收拾停当,便起身熄了两根蜡烛,这才让周瑞家的进来。周瑞家的倒也算是个识理的人。关了门,也并不马上走上前,只在角落中站着,等着黛玉吩咐。 “是宝玉一时兴起,想要吃那莲蓬荷叶汤。老太太便命着去做,又命二奶奶多做了些给姑娘们送来。这不,姑娘快用吧,不然就凉了。” “嗯,放下吧。” “哟,奶奶也在这里。这灯点的暗,我到没看见了。姑娘也是的,这样暗的地方看书,仔细伤了眼睛。到时若是眼睛坏了,北静王爷会不喜欢的。” 周瑞家的上前,从食盒中去了一只碧玉莲花盅放在了黛玉的面前,抬眼看见坐在暗处的秦可卿忙笑着行了个礼。黛玉轻应了一声,忽然从书册中抬起了头看着周瑞家,周瑞家的被黛玉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里发毛却仍旧保持着镇定。 “主子的事情,你一个下人也敢多说什么,你主子就是这样教你的。今个儿若是坐在这里的是凤姐姐,你也敢这样嚼舌根不成?看她不扒了你的皮。还不快滚!” 周瑞家的被黛玉这样一说,原本的笑脸就跨在脸上,怒也不敢,笑也不是。有多有趣便有多有趣,此时黛玉的身份自然是高人一等,就算是在凤姐面前也还不是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周瑞家的也只得忍气吞声,朝着黛玉福了一福便怏怏地离开了。 “这汤?” 秦可卿看着眼前这只碧玉莲花盅,有些犹疑,她并不是不知道黛玉的景况,也不是不知道这豪门大宅中的慑人手段。 “就这样放着罢,明日紫鹃自会解决。” 夜已深,黛玉扶着秦可卿将人送至门口,倒不是不愿意让秦可卿与自己同睡,只是她晓得那人今夜还未走,仍在等着她。长夜漫漫,颇为寂寥,幸好身侧还有人相伴。黛玉用手指勾勒出身旁人的模样。 “睡吧,明日还有得忙呢。” “你是说,周瑞家的?” 海藻般的长发倾泻在他的怀中,黛玉仰面,看着那人一边百无聊赖的用手指卷弄着她的发,一边懒懒得道。那人忽然埋下头,含住她的樱唇,轻轻地吮吸着,良久才不舍得放开。黛玉含羞想推开他,却觉得浑身发软,只能别过头去不理会他。那人知她生气,这才止住了挑逗,淡淡出声。 “我人虽在屋内,但却明显觉他气息脚步在屋外逗留良久,后又回去几步最终还是转了回来。想必是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黛玉听了便忽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身边的北静王也不吭声,只是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抚摸着她秀丽柔顺的长发,给予她最深的温暖。黛玉思索着今天周瑞家的进屋来时的样子,又想着她忽然之间的热乎劲儿,想着当时自己就犹疑,却没有及时将这个婆子拦下。否则的话,自己今夜也有个安眠了。 想来现时凤姐一定已经知晓了秦可卿的事情了吧,黛玉不由得一叹。想必凤姐定时会将此事抖搂出来的吧。只是,她会傻到由自己去结这个梁子的吗?毕竟这可是要碍着贾珍的脸面的大事情。到时候这事情一出,恐怕牵连甚广,谁都不能置身事外了。想到此处,黛玉不由得蹙起了眉。 “你只知,我皱眉,你会不喜。但你可知,你皱眉,我亦会不喜。” 修长的指腹带着薄茧,轻轻地按压着黛玉的眉心。黛玉的眉缓缓地舒张开了,抬眸巧笑倩兮。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这件事情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情。是我忧思过甚了。” 夜深沉,心却是暖的。人生寂寞,身边若是少了一真心之人相伴,想来也是令人心寒的。黛玉微微叹了口气,黑暗中,身边的那个人披着月光,犹如谪仙。心,渐渐地沉寂下来。 第二日,黛玉一早便命着紫鹃好生盯着凤姐那头,看有没有什么状况。至于那个周瑞家的,为了秦可卿,黛玉自然也不能留她。只不过就让她这样简单的死了,倒也算是便宜了她了。谁都知道,在凤姐身边这些年份了,所做的好事没有,坏事自然是数不清了。然而,这件事情北静王昨夜趁着黛玉熟睡之时便已经安排下了。 “不好了,不好了,二奶奶,周瑞家的,周瑞家的&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因着这些日子凤姐身子不顺,再加上贾琏得了尤二姐,贾赦又赏了秋桐与他,他自然也就不在凤姐的屋子里歇着了。可是,凤姐又怎么会这样让尤二姐得了势,自然是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可是,谁曾想到,这尤二姐并不若原想的那般好伺弄。用尽了伎俩在床底之间争宠,弄得秋桐也渐渐地失了宠爱。这更甚了凤姐要除她之心。 “找什么急,什么奶奶不好了?还不快打嘴!” 平儿在一旁见凤姐脸色铁青,忙上前去说道,那小丫头本就惊得连魂儿都没了,现下里更是脚一软,变坐倒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打颤。 “什么事情,周瑞家的怎么了?有话就快说!” 凤姐忽然觉得事情不妙,瞠着双目瞪着那丫头,问道。只听那丫头一边哭,一边说道。 “昨晚上周瑞家的,周瑞家的一夜都没有回家,今早上就在这后街看见了周瑞家的尸首,便这么直直的躺在地上,脑袋却是没有了。” 说到这里,那丫头更是哭出了声来。哽哽咽咽的好不凄凉。凤姐见了烦心,将手中喝茶的杯子朝着那小丫头一甩。那杯子正砸在那丫头的脑袋上,在落在地上,散成了数瓣。那丫头的额头,也顿时流血不止。 “既然没了脑袋,你又怎么知道那就是她。就算是穿了一样的衣服,又能证明了什么!” 凤姐听到此处,即怒又怕,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林黛玉,却又奇怪她不过一个小小的闺阁女儿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力气去请杀手。后又想到了北静王爷便也就不奇怪了,皇亲国戚暗下里养着暗卫的不在少数。杀一个区区的婆子自然不是什么担心的事情。 “后来,衙门的捕快来了,发现在不远处的一棵歪脖树上挂着周瑞家的脑袋。嘴已经被撕到了耳根子。都快一口可以吃下一张饼了。歪脖子树上留下了一句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小教训不容再议。后来才知道是周瑞他胆大包天,在外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借了高利贷却又没钱还。那放贷的这才杀了他老婆给他点颜色看看。现在,老爷正在查说是这周瑞竟然亏空了府里的钱拿去还赌债。现在就连奶奶也要被这东西牵连了进去。” 凤姐冷笑,什么放高利贷的这么狠心,竟然就将人的头活生生的砍了下来。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往后这高利贷还想不想收了。这林黛玉虽然表面上是掩人耳目,但是她就不相信她不能不知不觉的将人给解决了。她这是在想自己宣战。她是在告诉她们,她从未怕过谁!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露机密可卿陷危机,去大权凤姐闹家中 可是,凤姐还没来得及与黛玉置气,鸳鸯便走了进来。凤姐看着鸳鸯,便已猜到是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情了。想必是要追究周瑞这件事情了。凤姐装作不知,挥手让平儿扶着坐在地上的小丫头出去,笑看着鸳鸯问道。 “今天怎么有空往我这里来了?” “是老太太让来的,周瑞的事情闹大了,过几天便是二姑娘的大喜日子,老太太不高兴了。便要我来叫奶奶过去。” 鸳鸯也不转弯抹角的,凤姐自然只能硬着头皮去了。贾母屋子里,王夫人、黛玉、探春、宝钗等人皆在。贾母脸色铁青,面对着凤姐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和蔼可亲。 “你说说,你手下带出来的都是个些什么东西!难道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你都一定也不知道。” 贾母很是生气,直拍这桌子。黛玉坐在贾母的身边,忙拉过贾母的手来,轻声劝道。 “老祖宗不生气,想来凤姐姐也是一时疏忽了。你看前几日不就累得病了。您想想,凤姐姐一个女人,要顾着这一家老小,又要顾着夫君。可不是日理万机吗?” 黛玉面上虽然在帮着凤姐说好话。但是,总结成一句就是,她王熙凤没这个能耐能担得下这个担子,是她自己的不是。现在事情闹出来了,自然是要退位让贤的了。 这一句话,便让凤姐没了还击之力。若是说是,那便真是她无能;若是说不是,那就是说周瑞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因为自己得了好处,自然也就把事情压了下去了。凤姐权衡利弊,自然是两者取其轻。用帕子摸着眼泪,哭着在贾母面前跪下。抱着贾母的腿哭道。 “老太太是不知道,这个周瑞面上装的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在我面前是做事万无一失,谁知道会赖上这样的坏毛病,倒是我错了。是我的错啊,没有早早的知道了,若是我知道了也好劝着他一点。也省得周瑞家的就这样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怕是没得救了。” 凤姐这一顿哭,倒是把大事给哭小了,刚才说的是周瑞亏空公款的事情,她到好说起了周瑞赌博的事情来了。说句实话,周瑞赌博也不碍着她什么事情。这里的婆子下人,有哪一个是不好赌的。这些也是凤姐所管不到的。 “老太太说句老实话,这事情与凤姐姐也是无关哪。这周瑞好赌,风姐姐想必也是不知道的吧,既然是这样,那凤姐姐便也是没有错的。” 薛宝钗适时开口,帮衬着凤姐,自然若无意外,凤姐这次便可安然度关。可是,黛玉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些人去了。笑着看着薛宝钗。 “宝姐姐说的好生没有道理,毕竟是凤姐姐下面的人,怎么能说凤姐姐一点错都没有呢?” 凤姐低垂着的眼迸出一丝火花来,这样的关键时候,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想要落井下石,可是她可曾考虑过老太太的心思。老太太是最最厌恶有人搬弄是非的,闹得家宅不宁的了。若是这回黛玉要落了她的面子,老太太自然就厌了她去。 黛玉自然是知道,若是就这样与凤姐争锋相对,贾母必然不喜。可是若是她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是变着法的帮着王熙凤说情,那事情就不一样了。只不过这话听进贾母的耳中会不会变了味儿,那她就管不着了。 “凤姐姐就是为人太过善良软弱,总是由着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胡来。心里就算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高兴,不愿意的也要藏着掖着。自然是心中闷出病来,您看看前几日不就是。凤姐姐也是该歇一歇的时候了。你这样没日没夜得支使着她,累得他病了,现下出了事情便又是她的错了,您说她冤不冤。” 这一字一句全是在说着凤姐的好处,可是字里行间暗藏着:王熙凤已经没有这个心力来管这样大的一个贾家了。贾母听了舒服,自然也就原谅了凤姐。但是对于凤姐这样一个争强好胜的人来说,最最痛苦的事情便是夺了她的权。 “倒是我疏忽了,还是你这孩子细心。凤丫头的确是太辛苦了些。可是你大嫂子有身子弱,也只得你凤姐姐挑着这担子。我看既然这几日可卿在这里,那便有可卿代管着吧。若是迎丫头婚后,也就有可卿代为管着了。玉儿、探春、宝钗你们三个帮着忙料理着。等到探丫头都熟了,便有她管着吧。凤丫头累了这些年的,是该好生歇养着。” 凤姐一听说贾母要削她的权,更是恨毒了黛玉。可是,贾母面前自己也只能那帕子,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一边谢了贾母的恩德。 蘅芜院中,灯火通明。 屋子里只有薛宝钗,凤姐与薛姨妈三人在喝着茶。王夫人不在,因为迎春就快要嫁人,王夫人便搬到了迎春那里暂住几天。教她一些人道之事,也好让她出阁之后能讨到夫君的欢心。 凤姐面色霜青,想着今个儿自己被黛玉这样摆了一道,又想着此时,贾琏正在尤二姐的房中,在尤二姐的身上努力耕耘,心中更是气愤难当。 “好她个林黛玉,好她个尤家的小狐狸精。” 凤姐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是她们占尽了上风,可是不知为何一下子这林黛玉便翻了身。一会子又暗恨尤氏,怎么给自己找了这两个活宝来。一个抢了自己当家奶奶的权,一个夺了她丈夫的心。这到底是什么上辈子的好姐妹?其实,尤氏也是有苦说不出秦可卿与她现在没什么好说的。这尤家的两个妹妹都是父亲配继生的女儿与自己本就没什么话可说。 一想到秦可卿,凤姐这才想到自己手上可还有一张底牌拿着呢。想到此处凤姐的心情便开朗了些。嘴角也淡淡的噙起一个弧度。 “这是怎么了?又怒又笑的,莫不是气傻了不曾。” 薛姨妈看着凤姐的脸色变幻,有些心急。此时,迎春那里怕是靠不住了,只能靠着迎春带去的那几个媵妾的手段。拿住了她们的家里人,自然就不怕她们不为自己的所用了。可是终究不是自家的人,用着也是不放心的。(.无弹窗广告)至于王夫人本就没有什么心计,想不来什么好法子,又不得贾母的喜欢。就连凤姐现在也是失宠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可是忘记了,我手中还攥着秦可卿这张牌,只要秦可卿的事情让人知道了,不仅她秦可卿在荣宁两府呆不下去,就连林黛玉也是要受牵连的。到时候就说这件事是她林黛玉搭的桥牵的线,她的名声自然也就能坏了去。有什么事情比让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坏了还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计是好计,只可惜此时周瑞家的已经死了,又有谁还能当证人呢?林黛玉可不是什么好扳倒的主。” 薛姨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蹙着眉,心中一阵不快。身旁的薛宝钗却早已听懂了凤姐的意思。笑着握着薛姨妈的手。 “死了又如何,难道这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不曾。只要这事是真的,咱们便造一个人证给她。不过,这事情不能你我来做,得找一个替死的人来,先把事情给传了出去。” “妹妹说的不错,自然是要撇清了去的。要撇得干干净净。” 凤姐的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看了接下来还有不止一场硬仗要打。原本以为她林黛玉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那她也就容下她算了,可是现在既然她要危及她的地位,那就别怪她翻脸无情了。 “不过凤姐姐可曾觉得奇怪。原本这里林黛玉乖巧病弱得很,可是自从和北静王爷的关系越走越近。这丫头便渐渐的厉害起来了。” 薛宝钗低头抚弄着指甲之上的绝好丹寇,嘴角扬起一个阴狠的弧度。凤姐抬头看着薛宝钗。 “你是说&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不错,要真真正正的打压下林黛玉,必须让她没了这个支援。也就是,她必不能嫁给北静王爷。” 听了这话,凤姐岁觉得不错,这办法她并不是没有想到过,深知在下聘的当天就已经想到了。可是想起了上回北静王这样大的反应,想必是真心想要娶她林黛玉的。于是现下里又是犯了难。 “可是,你看这北静王的心思你我又不是看不出来。上回那样大的事情,他都有本事盖过去,听说北静王为了这事还专门向圣上请了旨。再过几日封妃圣旨就要下来了,到时候就是谁想改变也变不来了。” “姐姐糊涂了,北静王喜欢林黛玉,可是她林黛玉呢?她林黛玉向来是心高气傲,桀骜不驯的人物。若是做些什么事情,能让她就此对着北静王死了心了。到时就怕是王母娘娘下来了,也转不过她的心去。” 薛宝钗用那纤长柔润的从自己的鬓角滑到下巴,挑了挑眉。凤姐低头思虑了一会儿,抿着嘴点了点头。 “你莫不是听到了什么吧?” “这事情我答应过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因而恕我不能说什么。” “那也就罢了,只要能将林黛玉压得死死的,其余的知不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很晚了,我得回了。” 凤姐说着起身,她已经想好了要把这件事情推到何人的头上去了。既然想要惹她,那她必然也就不会让那人好过了去。 夜静的渗人,凤姐屋里却灯火通明。 凤姐没了睡意,卸了妆,却冷冷的盯着空荡荡的床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眼睛往屋里一斜却没有看见平儿。便问身边的伺候着的丫头。 “平儿这小蹄子又野到哪里去了?我都回了他这样整日不着家的,要她何用?” “回奶奶的话,方才平儿姑娘就在里屋铺床,谁曾想到,爷忽然来了。拉着平儿姑娘就往二姨娘的房里走,还说要做什么花匠,什么摘花人什么的。平儿姑娘不从,便被二爷扛着走了。听说,就连三姨娘也被拉了去了。” 那小丫头年纪还小,一想到刚才的事情脸上便发烫,头是低得更下去了。而凤姐听了这话,便知道这事情一定又是那尤二姐主张的。没想着这女人竟然在高门大户中干出这样不要脸面的事情来。到底是小家小户出来的人家,没眼见! 不过,此时凤姐也不能明着和贾琏作对,毕竟是自己的夫君,若是这事情再者这秋桐又是老爷赏下来的人,若是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就算尤二姐受了处置,也没有自己什么好处。 “奶奶,平儿姑娘给您做了冰tang雪梨,谁是润喉降火的,我这就给您拿来。” 凤姐压着火气,随意地嗯了一声。便撑着脑袋靠在炕上,这件事情还不能有自己却对着尤二姐说,若是这样此人必然会有防心。只是不知这人在伺候男人这面上这般上心,城府又会如何。凤姐想着想着便想起一个人来。正好这个人对着林黛玉也是有恨心的,未来也会是这家的主母,自然两人必会有交集。 第二日,凤姐早早的就起来了。一夜无眠,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可是,梦中竟梦见了尤二姐与秋桐两人商量着要将自己从这正妻的位置上赶下来。还要将尤二姐扶正了,到时候这里便是她们两人的了。这让凤姐是又气又恨,如何还能睡得下。早日出了尤二姐的心思,自然是更深了。 此时正好,平儿扶着墙走了进来。眼下乌青,看起来是一夜未睡,面容憔悴的很。凤姐想着不由得冷哼。 “怎么了?昨夜可有把二爷好好伺候了!” 平儿跟在她身边多年,又怎么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意味儿来。可是,眼前的人又是主子,她又如何敢说什么。只得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看来是昨夜二爷宠过了,由着你这样没大没小的!你们这群小骚蹄子,日日就想着这么勾引那些正经爷们。想着怎么攀龙附凤,就是每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都是搔首弄姿的小骚狐狸。” 说着便起身上来拧平儿的胳膊,平儿昨个夜里早已力脱,又没个安睡,此时哪里还有那多余的力气。又不敢还手,只得一边哀求着,一边躲了。这厢闹出的动静自然尤二姐那里也已经听见了。贾琏走了进来,看见凤姐这样疯疯癫癫的不由得大怒。 “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教训自己的丫头这事情你也要管了?” 教训不来旁的人,教训自己的丫头出去,这便是谁也管不着的事情。可是,贾琏素日里就喜欢平儿这温柔可人,现下梨花带泪的便更是楚楚可怜了。哪里不会心软了去,便对着凤姐怒喝道。 “你管教自己的丫头这自然是你的事情,可是你这一大清早的就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再着说了,你这是教训丫头吗?说的都是些什么,指桑骂槐的话还以为我听不懂是不是?” 凤姐被贾琏这一顿抢白,心中自是一阵闷气。贾琏原本很是害怕凤姐,简直就是凤姐说一他不敢说二, 让他往东就不敢往西。可是自从有了尤二姐,一切都变了。此时贾琏竟然敢这样大声呵责她了。凤姐又如何不知道这些都是尤二姐挑唆出来的话,心中更是妒忌。 “我可是你明媒正娶过门的结发妻子,这会子你倒好了,为这这些个妖精们还要和我杠上了!让你这妖精猖狂。想着弄死了我,好让你扶正。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着,便又去拧平儿。平儿本就受了委屈,现在听着凤姐讲的这些有的没的,心中自然也是不忿,少不得还嘴到。 “奶奶怎么这样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论理现在二爷有了两位姨奶奶,就算是您死了,这正妻也不是我能做的位置。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去。” 这时候秋桐也和尤二姐一道来了,间屋里乱成这样,自然少不得要冷嘲热讽几句。凤姐自然会气愤难当,更加是要上前去抓二人。凤姐素来有凤辣子之称,自然不是什么能简单对付过去的人,可是尤二姐与秋桐两个人哪里又是好对付的角色,三个人变扭打了起来。只听见秋桐骂道。 “这是哪里泼妇,我看哪,就算了把平儿扶正了,也是该的。” 这一句倒好,凤姐更是生气了。听了这一句,平儿如何受得了,上来便也要打秋桐。原本已经够乱的了,现下里自然是闹的人仰马翻。小丫头们在一旁只敢看着也不敢上前劝说,深怕是伤了自己。贾琏又如何能忍受这吵吵闹闹的事情。一妻两妾都是打不得的,又看见平儿也上去凑热闹自然是怒了。上前便将平儿拉开,给了她两个耳瓜子。直打得她嘴角红肿,鬓发皆乱。 平儿受了委屈,现下里贾琏有这样对她,自然是又怒又恨,一转身便跑了出去。贾琏也是不理会她,想着她还能跑到哪里去,没地方去了,自然也就回来了。看着地上扭成一团的三人,贾琏不由得大声吼道。 “还不快松开了。你们这是做什么。哪里还有点大户人家奶奶的样子。你们也是只会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不成,还不快去把她们拉开。” 虽然秋桐与尤二姐有两人,但是到底还是凤姐占了上风,现在一有人来拉她们,贾琏又在边上,两人便也就住了手了。可是凤姐又如何能饶过了她们去,被丫头们拉着,依旧拳打脚踢的不肯放过。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不愿饶人。 “原来姐姐竟是这般容不得我等,要知道这样,当初妹妹也就在别院中不来这里碍姐姐的眼了。二爷,你若是可怜着我一人孤苦伶仃的就放了我罢。免得在这里遭了姐姐的祸害。” 听到这句话,看着尤二姐与秋桐两人梨花带雨的模样,贾琏更是舍不得了。拔了剑就要上前去杀凤姐。 “这样的媳妇要来做什么,不如打杀了罢了。” “救命啊,来人呐,二爷要宠妾杀妻了。救命啊,老太太快去告诉老太太去啊,二爷要杀了我啊。” 凤姐一边叫着,一边就往外跑。贾琏也好像痰迷了心窍似的就提着剑往外追。边上的人件事情要闹大了,自然也就上前去劝,谁曾想到贾琏这人就是人来疯,人越多他反倒是越起劲了。 黛玉和紫鹃走在去贾母屋里的路上,谁曾想到,被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紫鹃连忙扶住黛玉,黛玉稳住了身形,看着坐在地上的,鬓发凌乱,面颊微肿的平儿,不起波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便恢复平静。 “平姐姐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了?” 黛玉上前将平儿扶了起来,平儿见着来人是黛玉,忙撇过头去不理会她,只是抿着嘴不说话。黛玉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可巧了这时候贾宝玉同史湘云一道来了。看见平儿这样,史湘云开口便问道。 “平姐姐这是怎么了?是被谁人欺负了不曾?” 说罢,史湘云便拿眼色儿去瞟黛玉,她自然是知道,不管怎样黛玉不可能是打平儿的人,只不过与她过不去罢了。再者说了,那日里在宁国府黛玉的杀伐决断可是谁人都知道了,这一眼没说一字,反倒是嘲讽了黛玉的心狠手辣。 黛玉自然清楚,上回欠了史湘云的人情既然已经还清了,面对这个全新的史湘云黛玉自然是不会再留什么情面了。要害她的人她决不能留,否则便会伤到她在乎的人。 “云妹妹今个儿也来了?只是我也想知道,平儿有凤姐姐护着,谁还敢动她一根毫毛。莫不是凤姐姐打得吧,真是的,怎么下这样重的手。这可真是作孽,你说,有用你的时候便捧到了天上去,没用的时候竟然这样对待。” 黛玉这话对着平儿说,实际上却又是说给了史湘云听的。她不过是提醒她,切莫要得意忘形了去。现下里她在史家得回的地位,不过是族中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能打压着她的叔叔婶婶也是她的能耐。可是,在贾府之中,若是她在兴风作浪,让老太太知道了自然是不会轻易饶了她去。到时候,恐怕是她这个宝二奶奶的位置也会有变。 听了黛玉这话,史湘云的脸色就变得铁青。黛玉也不管她高兴不高兴,也知道平儿定是不愿意同自己一道回潇湘馆去的,于是便将平儿交到了宝玉的手中。 “二哥哥,这人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去老祖宗那里,一会儿府里的事情也还没个完。这人就只能托给你了。” 平儿自然知道,一眼下这个情况来看,黛玉若是将自己带去了潇湘馆反倒是害了自己。看着她这样细心,平儿自然是感激一笑。黛玉也笑着回了一礼,虽然平儿是凤姐手下的丫头,但是素日里谁都趾高气扬的,就是她温婉静和。黛玉早年也曾得了她暗中的几回帮忙,自然是知道她的脾性的。 “这事妹妹不说,我也是回去办的。” 贾宝玉虽然面上说着与黛玉只是兄妹关系,但是心中却是心心念念着黛玉,因为北静王下聘,他应了老祖宗的话避着嫌,已经有三五日没有看见她了。而自从下聘之后她便再有没有和他说过话了,现在听到黛玉的声音,心中自然高兴。 “那云妹妹便有我陪着了,去见老祖宗要紧。至于你,一会子再过来便好了。” 说罢,黛玉便上前去牵史湘云的手。宝玉在这里,史湘云自然不会驳了黛玉的面子,叫贾宝玉不高兴去。便将扯出一个笑来,与黛玉说说笑笑的走了,倒也真就像是一对好姐妹了。然而走至无人的花jing,史湘云便一把甩开了黛玉的手。黛玉也不理会她,直径的往前走,就好像两人并不是通路的一般。 “林黛玉,我告诉你,那日琴断伤脸之仇我绝对会记在心中,还有你对我做的种种。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林黛玉倒没想到史湘云竟会这样坦白,不由得笑出了声,。而史湘云却以为这笑是在轻视她,更加愤怒。 “林黛玉你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凭着这副皮囊,拼命的想要往上爬。勾搭了一个又一个,现在有了北静王爷这棵大树,便把贾宝玉扔了。却要我来捡你们不要的东西。” 黛玉抬起头,看着史湘云因为愤怒而狰狞扭曲的面庞,眼中原本的温和渐渐凝为冰霜,冷冷的目光射向史湘云。 “那日琴断之事并非是我做的,那原想要害我,你不过是意外中招,这事情我心有愧疚;至于这嫁与宝玉的事情并不是我能左右的,可是你不是也喜欢他。若是没有你亲自点头,想着你现时在史家的地位又有何人能够逼迫得了你。再者说了,我亏欠你的早就已经还清了。那日想要你陷害我,后来我又代你说情。足以抵消这些愧怍。” 黛玉的眸中满是冰冷,今日就要将事情在这里与她说清楚了。她不会再对她留半分情面了,也算了一种提醒。若她能及时回头也就罢了,如若不然她便也不用讲什么情分了。 “你早已不再是我的云妹妹,我又何必在对你客气什么。史湘云我并不惧你,若论身份,你是史家的嫡女,我是林家的嫡女,谁也不差谁的。可我是未来的北静王妃,过几日成亲的圣旨便会下来。你只不过是贾家的二奶奶我又有何惧。” 说完,黛玉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史湘云一人在花jing之中,愤怒的拿着那些开盛着的花儿出气。看着黛玉离去的方向,史湘云咬牙切齿的道。 “林黛玉,此生此世你便是我最大的仇敌。若此仇不报,我史湘云定然不休。” “姑娘,你为什么不告诉她,那日连夜给她送去治伤神药的便是您呢,若是这样云姑娘也不至于这样恨你。” “告诉她又有何用,她又岂会不知那日并非我之故,只是那是因我而起又受了人挑唆,自然就恨上了我。再者说了,现在她和宝玉这样,她岂不是更恨毒了我。若是这样,让她知道了倪二叔的事情反倒是不好了。” 黛玉一直走着并没有回头,紫鹃也紧跟着黛玉,不一会儿便到了贾母的院子里。只见许多婆子丫头一窝蜂地涌在院子门口,院子里头闹哄哄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黛玉看着这些人这般不由得蹙着眉。 “这是怎么了?难道都没活干了,只会在这里凑着看大戏。还不快散了!” 这几日下来,众人都是见识过黛玉的厉害的,此时看见是黛玉来了自然就依依不舍得散了。走的时候还三步一回头的看着院子里。黛玉也不理会她们,便直径进了贾母的屋里。看见了凤姐跪坐在贾母的面前,正伏在贾母的膝上抽嗒着。贾母正在安慰着她,还一边嘴里骂着。 “真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样的狐媚子,竟会将好好的爷们迷成这样。来人呐,快去吧琏二爷给我叫了来。我倒要看看,在我面前他还敢不敢这样动刀动枪的,真是反了天了。” 这里就有婆子赶紧着去了,黛玉一听贾母这话便知道,大概就是出了什么些个争风吃醋的小事,就是这回贾琏动了刀剑,凤姐也有意将事情闹大了去,自然贾母震怒,到时候讨不了好的,必然就是尤二姐。她是在外养的外室,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被说是凤姐,就连秋桐也是比不得的。 黛玉上前与贾母请了个安,便自己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只等着看好戏也就罢了。不一会儿功夫,史湘云也就走了进来,偏就挨着黛玉的边上坐下。看着地下的凤姐哭的这般,低头浅笑着在黛玉的耳边轻声呢喃。 “林姐姐可要当心了,就连琏二哥哥这样的也敢对着凤姐姐动手,更何况北静王爷这般的人物。自顾嫡妻不如美妾,姐姐可要小心日后北静王爷也给您来这么一出。太妃可还是病着,到时候您可没地儿去哭了。” 黛玉掩嘴而笑,温润的眸子微微一闪,笑意未达眼底。 “恐怕这事儿妹妹得比我提防着。二哥哥房中的丫头向来都是一等一的。袭人又是太太亲挑的,可不比谁低贱了去。听说,到时候什么晴雯,麝月的都要抬了姨娘。妹妹可真要好生提防着。” 史湘云闻言,知道自己反倒被黛玉嘲笑而去,面色霜青,却也只能强忍了笑,咬牙切齿的道。 “多谢姐姐了,妹妹定当谨记。只是,做正妻的自然要有正室的容人之量。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只不过是那些善妒小气之人的借词。姐姐说的是不是?” 史湘云言下之意,便是指北静王爷为了黛玉遣散了家中小宠之事了,也就是紫樱的那件事情了。虽然这事情闹出来多是指责紫樱的,但是,有人做了手脚,便传出了是她林黛玉性来善妒,逼着北静王爷将小宠休弃。北静王无奈也只得将小宠送至北苑。林黛玉仍不放过人家,结果就痛下杀手还栽赃嫁祸。但是,这些流言很快就被肃清了。只是这王权终还是堵不住那些好事人的嘴。 “云妹妹是觉得只要为正妻,就算夫君心中装的尽是他人,依旧无碍?那不是显得妹妹要的不过只是正妻的一个名分。这不过也是贪慕容华的女子,又何配为妻!” 黛玉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将史湘云怔住,那光芒在眼中一闪而逝,很快恢复原本温润的神色。史湘云苍白着脸,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被揭伤疤的感觉的确疼痛难忍。可眼前的这个女子,她却必得敬着,重着。 见史湘云半晌不说话,黛玉也不理她,只顾着自己喝茶。今日探春陪着秦可卿在凸晶馆中并不来这里。这时贾琏正被叫了来,来人低垂着头似乎已经过了兴头,知道自己做了怎么样的蠢事情。 “见过老祖宗,老祖宗福寿安康。” 贾琏平日里并不多来贾母院中,因而一见便行了大礼。贾母却并不受他的礼,“哼”的一声转过身去。贾琏一个没脸却知道今个儿自己是犯了大错,也只得摆着好脸色。 “老祖宗就是再生我的气,也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要打要杀的,我也都受了。只求着老祖宗万不可置气。” “你这孽障,宠妾杀妻的事情也能干得出来!” 贾母被气得不轻,凤姐在一旁一边哭着,一边帮着贾母顺气。哭的稀里哗啦,丝毫没有方才那盛气凌人的样子。 “老太太是我的错,是我不该生气,不该吃醋,不该不由着二爷去找二姐。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跑到这里来。求您千万不要生气。千万不要责怪二爷。” 听着凤姐这一番话,贾琏便更加内疚,毕竟凤姐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嫡妻,虽然她平日里蛮横些,此时凤姐在这里一个劲儿的为自己说着好话,贾琏心中凤姐的千般万般的好便涌了上来。这会子,尤二姐和秋桐也梳洗打扮完,进了来。看见贾母,尤二姐便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历数凤姐的狠毒,就想着贾母能为自己的做主。 “闭嘴。” 听了尤二姐的这些一番话,贾琏自然会将两人比较着看。凤姐虽然平日里蛮横,但是在人前却是极给他面子的,尤二姐却这样一件件的将家中的事情往外说。男人自古喜欢美人,但是更喜欢识大体的女人,自然凤姐常年在这大户人家中摸爬滚打又怎会不知,便是她更甚一筹。 “二爷&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尤二姐颤巍巍的抬头,眼泪婆娑的看着盛怒的贾琏。贾母向来便不喜欢尤二姐,自然不会阻止。只是在一旁静看着贾琏会怎样处置尤二姐。贾琏即使在蠢笨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如果要解决牺牲的便就是尤二姐了。 “林妹妹如今是管着家中事务的人了,劳烦问妹妹,家中妾侍顶撞嫡妻该当如何?” 贾琏转身,便问道黛玉。如今这里黛玉说的话便是最有威信的,想必到时候老太太也不能怎么样了。但是这又将黛玉推进了这个漩涡之中。黛玉抬头,笑看着贾琏,又看看站在那里梨花带雨的尤二姐,最后看了一眼跪在贾母脚边的凤姐。这才收回了目光,笑着看向贾琏。 “琏二哥哥如今怎么说的?这些规矩什么的,想必也该是要问凤姐姐的才是,凤姐姐对这些东西早就烂熟于心了,倒是我才帮衬着干了几天的活,琏二哥哥如今就要这样来为难我。” 一句话半真半假的将事情又重新甩回给了凤姐。黛玉抿了一口茶,笑吟吟的看着凤姐。侍妾不敬嫡妻在府中可算是犯下了僭越的大罪,可是要施重刑的。虽不至于要了性命,却也能上了个十天半个月的下不了床。 这一回凤姐却犯了难了,若是打轻了,不足以惩戒,自己也难消心头之恨,到时候只怕是有了一个,日后两个三个都来了;若是打重了,自己的贤明怕是成不了,到时候在贾母面前装的模样也要被揭穿了。 “老太太这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这也不过是嘴上的错,指望着妹妹们日后能管住了自己的嘴巴也就罢了。这回老太太就饶了她们吧。” 凤姐到底是厉害的,原来尤二姐一个人的事情,有生生牵扯上了一个秋桐。这一来二回,事情却又被推到了贾母的眼前。贾母瞥了一眼凤姐,再看看贾琏,方才道。 “既是嘴上的错,那就张嘴20吧,也算是一顿教训了。” 尤二姐和秋桐听罢这才哭着喊着抱着贾琏的腿求饶,好不可怜,只是贾琏却冷冷的看着她,脸上并没有一丝心疼。尤二姐看清了贾琏眼中的神色,知道这件事情若是没有一个背黑锅的自然是逃不过的了。 “二爷,老太太,都是秋桐,都是秋桐挑唆妾身的。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也是被奸人陷害的啊。” 尤二姐哭得凄惨,但是贾母并不理会她。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又看着贾琏。 “琏儿这是你怎么看?” “顶撞了就是顶撞了,有什么挑唆不挑唆的。这样吧,若真真的是秋桐挑唆的,那这事便有二奶奶来查,查出来了什么便是什么,既是家中主母自然也要由她来定。” 事情都到了这样的情份上了,贾琏又如何能不给足了凤姐的面子。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使毒计凤姐占先机,捡香包贾府险抄家 “二爷······” 尤二姐有些惨淡的唤着贾琏,可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最重要的并不是女人,而是他眼前的地位。若是在贾母的面前得了咎,自己以后哪还有什么出头的机会去了。 “妾身领罚,妾身知错。还望姐姐责罚,只是盼望着姐姐等着妹妹责罚完之后,依旧当妹妹还会是一家人。毕竟妹妹也是二爷的人了。只望着姐姐日后能依旧那样好好待妹妹,忘了妹妹今日的过错吧。” 尤二姐虽然有着美貌,资质确实差了一些,但是此时能及时反应过来倒也快。只是,这秋桐却不是这样的,看着尤二姐在最后的关头弃了自己,又要受这样的责罚。至于后来必定又要受凤姐的严审,到时候就算是有命活着,想必也是不得不寄人篱下了。想着自己是大老爷送下的,想必贾琏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不若就豁出去闹他个一闹,她不安生,那便谁也不能安生了。 “二爷怎能这样对待妾身,妾身好歹也是大老爷身边的人,如今只给了二爷,二爷也是想来疼妾身的。可是二姐这般诽谤,妾身却是不能忍受!今个儿若是不弄个水落石出来,妾身不从,抵死不从。” 说着,便一把冲上去拿了桌子上削苹果的刀子便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地下的丫头婆子一见这可如何是好。到底是贾赦送来的人,若是出了个闪失,贾赦那里也是不好交代的,贾琏忙喊着人上去夺她的刀子。谁知这秋桐与贾琏也是一路子的人,人却多她便闹得越疯,刀子利她下手又狠,此时白皙的脖子上已经落了伤痕。 黛玉和贾母等人一样,已经被紫鹃扶了起来,仔细地搀着推在一边,生怕这刀子无眼误伤了她们。站在角落黛玉将屋中的境况看的清清楚楚。凤姐挨得虽近,身前却有一个小丫头挡着。她手攀在那丫头的胳膊上,看似是在劝着尤二姐。但是若是尤二姐真的敢对她做什么,那丫头便是她的替死鬼。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没有人说你什么,凭空猜测的话又怎能当真,快些把刀子放下来,咱们好好说。” “姨奶奶,快不要这样,刀子利伤了自己可是大事。” “姨奶奶?” 半真半假众人皆上前劝诫着,就连尤二姐也上去帮着劝。虽然将错全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听着却让人更加相信这是秋桐撺掇着她做的傻事。黛玉不禁佩服起贾琏来了,怎么这世间厉害的女子都让他碰上了。 “紫鹃,若是在这样下去恐怕没她个三两个时辰便是不能消停了,咱们还有事,老祖宗也受不起这样的累。你就帮衬帮衬,也好让这事结的快些。” 紫鹃领命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的了,尤二姐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脚下一软一时没站住便下意识的推了身边的丫头一下,那丫头往边上一倒正好碰着了凤姐,而挡在凤姐前头的那个丫头也不知为什么倒了下去,凤姐一时没个稳势,又被脚下的丫头一拌,便就倒向了秋桐。秋桐更是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拿着刀子对着众人,正好刺在了凤姐的胸口。 这下子,婆子丫头们倒了一地,凤姐受了伤便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个不停。当下大乱,贾琏见状自然是奔上前去,看着凤姐的伤势。贾母喝令先拿下秋桐与尤二姐随便找个柴房关了起来,以后的事情自然是等到看了凤姐的伤势在做讨论。 之后,除了太医在为凤姐医治伤势,贾琏等在门口看着,贾母已经被黛玉劝回去歇着了。史湘云也陪着贾母去了。黛玉自是回了凸晶馆去,想来今日这事情一闹,想必是凤姐也没有什么心思管着秦可卿的事情了。但是黛玉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已经被薛宝钗知道了。 薛宝钗见着此时凤姐已经这样了,想必是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了,但是这件事情必须有个人泄露出去,还比得是在迎春成亲之前,否则等秦可卿一走,到时候黛玉大可以撇的一干二净了。此时,薛宝钗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莺儿,过来。” 薛宝钗笑着招招手,让莺儿附过耳朵来,在莺儿耳边说了几句话,莺儿抬头疑惑得看着薛宝钗。薛宝钗并不多说,只是挥挥手,颇有些不耐烦的吩咐道。 “让你去做便去做,问那么多做什么!” 莺儿低着头,急急忙忙得出去了。薛宝钗此时身边没了人,却也只能走这一趟了。于是,便带了一个小丫头往贾母那里去了。贾母已经午觉歇下了,方才传来消息,凤姐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贾母便安了心。薛宝钗看着贾母的屋子,与前来传话的鸳鸯,忽然有种这样的感觉。贾母午睡的时辰似乎越发长了。 史湘云此时已经回了去了,薛宝钗也只能直径往了去。进门却看见平儿正坐在院子里绣着花儿,似乎还不知道凤姐发生的事情呢。想来也是宝玉那人瞒着她的,大概是不想让她再回去受那劳什子的气了。可是平儿毕竟是念旧之人,即使当时在生气,却也还是心向着凤姐的。 “平儿,快些回去吧。你们家奶奶受了些伤想来此时除了你,谁也是照顾不好的。” 薛宝钗上前对着平儿道,平儿是什么样地心性,自然是丢下手中的秀活儿飞似的向外跑去,终究还是转过身有些迟疑地看着薛宝钗。薛宝钗看着她的样子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去吧,这里我会告诉宝二爷的。” 进了屋子,宝玉已经被贾政叫去背书了,屋子里只有史湘云和袭人在谈天说地。作为贾宝玉当之无愧的二姨太,史湘云动不得她自然地与她搞好了关系。看见薛宝钗进来了,袭人赶忙让座。 “宝姑娘今怎么有空来了?” “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是想着云妹妹来了这几日了,我到还没有邀她去我的蘅芜院坐坐。[]那个时候我正病着,原是宝琴招待的,可惜现在物是人非,便有我来吧。” 史湘云对于薛宝钗并没有喜欢的意思,她知道那个时候她的脸有多半是她们动的手脚,这让她如何释怀。但是,对于黛玉,对着薛宝钗史湘云又是不同一番的面色。并没有责骂痛恨,反而装出了一副微笑的脸孔。既然她们想要利用她,她为何就不能利用她们呢? “宝姐姐是想请我去蘅芜院住两日?这原本是好的,只是我已经答应了老祖宗了要在老祖宗那里住几天。还有迎春姐姐,迎春姐姐让我也去她那里住上几天。怕宝姐姐还是要等了。” “你瞧瞧,这丫头怎么变得这般抢手了?你到底是这家的媳妇,还怕没时间陪她们不成,倒是我这人是个外人,也不来瞧瞧我。” 薛宝钗笑着,在史湘云的身边坐下,虚伪的笑着。史湘云也是乐意奉陪,在这个贾家除了贾宝玉和贾母,她不相信任何一个人。 “宝姐姐怎么说的,那不成我此时不来陪你,你还怕自己到时候就不在了?莫不是已经有了好人嫁了吧?” 史湘云诚然不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至少能猜得出来,薛宝钗既然能这样巴巴的来找自己的了,自然是棘手的事情,并且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找上自己了。 “你这丫头,才多少时间不见变成了这样牙尖嘴利的样子了再过些时候,也不知道宝玉敢不敢要你了!” 薛宝钗调笑着,一说到宝玉要不要,变戳到了史湘云的痛楚,她不在说话,只是淡淡的笑应着。之后无论宝钗说什么史湘云皆是一副懒懒的样子,其中有明显的送客之意,直叫薛宝钗坐不下去。袭人自然知道各种原因,只因着薛宝钗说错了一句话罢了。暗暗地给薛宝钗使了个眼神,薛宝钗也看出来了,只好暂时回去,过些时候再来。 才三日,凤姐便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自那日之后,凤姐待平儿便就如亲姐妹一般愈发的好了。贾琏也似乎是为了那日的过错亲自跟着平儿赔了礼道了歉,又在平儿那里过了几夜,凤姐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想来也是想通了,若是让外头的狐媚子迷惑了贾琏去,到还不若是平儿勾住了他。 至于秋桐和尤二姐的事情,凤姐自然是不会轻易让她们过了关去。秋桐是留不住了,遣送回贾赦那里去了。贾赦得了贾母的命令自然也不敢违抗,不过只一日便就将她赶了出去。之后的事情便也不议。至于尤二姐,毕竟是尤氏的姐妹少不得要给些面子若是就这样休弃了回去,就是与贾珍和尤氏撕破了脸。也不过就是罚了几板子,少了几个月的月例罢了。只是自那日之后,贾琏便再也没有去过她的房中了。 尤二姐失了宠,但是却有一门心思的想着怎样才能复宠。可是,论心计尤二姐终斗不过凤姐这样的,也就只能在床底之间下足了功夫。可是,贾琏自那日之后便不再到自己的房中来了,就算是再厉害的房中术到底还是施展不出来的。 尤二姐闲来无事,想起那些闺阁之乐的玩样儿,却又不好意思去要丫头们去弄。也就只好自己秀些,藏在枕头之下。后又让丫头送去给贾琏,希望贾琏看见了这些个东西能够想起自己的好来回心转意。 可是,自从那日之后,尤二姐日渐失宠,自己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墙头之草早已倒向了凤姐那一边。此时凤姐伤势渐好,听说了尤二姐竟然将这些东西送去给贾琏自然怒火中烧,可若只是抓住了这一项便要将尤二姐名正言顺的逐出府外,倒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于是一条毒计又爬上心头。 凤姐素知道平儿的心性,温润软弱,见不到半分血光。因而就算平儿对自己忠心耿耿,依旧不会将这样的事情交给平儿去做的。只因她怕平儿一时心软坏了事情。这次,凤姐将事情交给了王夫人身边的彩霞去办。 夜深沉,贾府之中静寂一片。所有的人都已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今夜凤姐照例将贾琏推去了平儿房中,更是送去了酒,吩咐平儿好身伺候着。于是一夜缱绻,贾琏更是睡得死猪一样。这时候,尤二姐的房门被轻声推开,一阵脚步声传来。 尤二姐从梦中惊醒,心中一阵狂喜。没想到这人竟然这般胆小,本以为他已经在平儿的房中歇下了,没想到竟会半夜摸进她的房中。尤二姐假装沉睡着,待那人摸进自己的床边,便一把抱住他的腰,赤果果的dong体紧贴着来人的身体,不断地摩挲着。软绵绵得糯的发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刺激着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你怎么现在才来,人家等你等得身子都热得受不了了。人家口好渴,你说该怎的罚你?” 一句句露骨而暧昧的声音,每一个动作都勾魂夺魄,来人只觉得小腹一热,身体便随之起了反应。将缠在身上的女人凌空抱起,摔在床上。尤二姐被摔得七荤八素没想到今日的贾琏竟然如此急色,也没了平日里的温柔爱语。不过想着大概是平儿的性子并不能满足他的也就没有起了多大的疑心。 衣袂鞋袜散落了一地,来人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却追着尤二姐满屋子的跑,终于又将尤二姐抓在了怀中。此时两人都未着寸缕,紧紧地贴在一起。粗喘着气,将尤二姐抱到桌上,紧抓住她的脚踝搭在自己的肩上,当下身忽然感到一阵剧痛,伴随而来的剧烈的兴奋之感的时候,尤二姐才觉得事有蹊跷。 “不对,你是谁?你不是二爷,你不是贾琏。” 尤二姐有些惊恐的叫出声来,但又怕惊动其他的人,只好轻声的问道。那人依旧不答话,只是专注于此时正在做着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尤二姐惊恐的颤抖着,想要摆脱那个人的桎梏,但是带来的却是更甚的刺激。[]尤二姐知道,明日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怎样大的一个阴谋。她想要摆脱可是却又不得不沉沦在现实的欢愉之中。 第二日,尤二姐被丫鬟的一声声尖叫惊醒,这才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身边躺着一个九尺的大汉,可惜已经七窍流血,气绝而亡。尤二姐惊恐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不禁目瞪口呆。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紧接着,最先赶到这里的是凤姐,接着便是贾琏与平儿,看着一丝不挂,掩着被单的尤二姐,贾琏扬手便将她打落在床下。容不得她多说半个字。便盛怒的吼道。 “人证物证具在眼前,你这水性杨花的荡妇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若是想说,便留着在公堂之上说罢。” 尤二姐眼泪婆娑却已经再也勾不起贾琏的半丝怜悯,对上凤姐幸灾乐祸的眼神,尤二姐终于知道自己是败在谁的手上了。其实自己早就应该想到的。 “王熙凤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竟敢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你!” 说着,尤二姐便冲了上去想要去抓凤姐,凤姐往后一退,却还是被尤二姐拽住了发髻。咱在头上的那根赤金凤簪落在了地上,尤二姐伸出手又要去抓凤姐的脸,凤姐也是抵死反抗,却还是免不了被尤二姐抓了两下。脸上顿时挂了彩。贾琏此时上来一把将尤二姐拽倒在地上。 “你这疯妇,死到临头了还要来闹事!” “还不快去请太医来。” 看见凤姐好好地一张娇艳欲滴的脸竟然伤成这样,贾琏看了也是心疼。忙命人去请太医来,自己刚想陪着凤姐回屋子里去,毕竟一个早上的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自然心中不顺,到时候恐怕贾母那里问起来,自己也是不好交代的。毕竟是自己在外养的外室,又要收进房中来的。想着与凤姐商议商议看老太太那里要怎么回禀。 可是,尤二姐偏偏就是那种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人,看着凤姐这样好端端,心中愤恨不平,死不瞑目。起身随手拿起绣花篮中的剪子朝着凤姐戳去。 “你这贱人,纳命来。” 凤姐自然是要避,此时贾琏就在身边,凤姐一闪便藏到了贾琏的身后,贾琏看见尤二姐拿着剪子朝着自己戳来。自然要上去抢,尤二姐心想着绝不能让他抢了去。众仆婢们也上前帮忙,却又怕剪子无眼伤了自己,一来二去,你推我桑的,贾琏以控制不住力气,那剪子便直直的朝着尤二姐的肚子上戳去。 尤二姐只觉得腹中一热,脚下便有滑腻腻的液体流了下来,腹中一阵绞痛,汗如雨下,片刻就晕死了过去。贾琏虽然气愤尤二姐,但依着这情况还是请了大夫来看。只见拿下一个成了形的男胎下来。精准的算了日子,竟然是贾琏的骨肉。贾琏一下子悲痛欲绝,贾母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是伤心,但是更怒尤二姐的淫荡。想着她毕竟刚刚失了一个孩子。至于这杀人之事,为了贾府的名声想必也只有瞒了下来。只在尤二姐养好了身子之后,将人打发了就是。 只可惜,凤姐并不打算放过了尤二姐去,当夜便买通了大夫,在尤二姐的药中加了些不该有的脏东西。不出几日,尤二姐便面黄肌瘦,一命呜呼了去。这期间,凤姐自然也不能闲着,将尤二姐房中搜出的肮脏东西都交予了贾母。贾母见了自是震怒。 “好好地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就会弄出这些个乌七八糟不让人省心的东西来呢?” “老太太别这样说,怎么这府中园子里人多,闹出的事情自然也多,恐怕那些腌臜的事情咱们不知道,也不知还有多多少少。” 这个时候,正好贾母身边一个粗使的丫头——傻大姐闯了进来。对着贾母嘻嘻哈哈的笑着,贾母原是可怜这傻大姐是个痴子便好心收养了她,只将她在院子里做粗使的,此时竟然闯了进来,凤姐怒道。 “你这傻丫头好生大胆,主子的屋里也敢擅闯了。还要命不要?” “凤丫头你就不要吓唬她了,这丫头也怪可怜的。” 贾母向来是心慈面善的,对着下人也是这般好,看见傻大姐慌得,连忙嗔怪凤姐。又看见傻丫头手里拿着红艳艳的像是个秀包什么的,便好奇问道。 “手上拿的可是什么?” “不知道,在园子里的假山石下捡的,红艳艳的可真好看,上面还有两个人呢。” 傻大姐的话中带着开心,好像是自己捡了个宝似的。贾母便伸出手,让傻大姐将东西给自己看看,傻大姐素来与贾母亲,自然递了上去。可是,当贾母看了那秀包之后堆积在脸上的笑意便一瞬间垮了下来。 “凤丫头,看来你的话还真是有些道理。你瞧瞧这些个东西竟然也会流进来。真真的是,宽待她们些都不只要闹出多少事情来。凤丫头,你说这事情要怎么办,就便怎么办吧。万万得要将事情差个通彻,毕竟在没几天就是迎丫头的几日了,在之后,又有黛玉,还有宝玉和湘云,万不可再出了什么篓子。” 凤姐得了贾母的意思自然是意气风发,虽然贾母并没有恢复自己的大权,但是要是这件事情办成了,相比到时候黛玉和秦可卿都逃不了了去,自然这之后掌权的也就还是她了。凤姐给贾母出的主意便是查抄每个丫头房中的物什。贾母这几日只觉得浑身疲乏,总想着睡觉,人也懒怠得很,看了几个太医有多说没事。只是开了写给温补的药方,按时吃着罢了。可是也不见得好,此时凤姐说要抄家,虽然就得不妥,但是却没有心思与她争论什么,也就点头应允了。 这件事情除了凤姐,就连平儿也是不知道的,只是知道那日凤姐偷偷摸摸的与贾母在房中商量了很久,原只以为是为了尤二姐的事情,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抄家”这样的大事情。 十五月圆之夜,今夜的月亮特别的圆,特别的大,银白的清冷月光照射着这个大观园。大观圆被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流辉之中。园中所有的生物都想沉睡了一样。可是,一阵阵细密的脚步声却将花草间沉睡着的虫儿鸟儿都惊醒了。 凤姐带着一干婆子,分成了几组,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仔细搜查着。很多丫头小姐们都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然后看见一群婆子冲了进来,翻衣捣柜的就像入室抢劫一般。弄的人好不害怕。其中自然也有想迎春,惜春这样轻易妥协的,当然像探春这样的人是决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去的。 “你们要干什么?” 大老远的就听见了有一群人走近了,探春早已穿好了衣服在门口早早的等着了。为首的那个婆子看见了探春自然是认识的,也是知道探春素来的性子的。此时探春这番模样摆明了就是不会让她们轻易得逞了去的,那婆子只能小心翼翼的上前去纳了个万福 “探姑娘,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求求您高高手就别为难咱们这些人了。” “为难,到底是谁来为难谁?是谁大半夜的不让人安生了,这样没皮没脸的,大半夜的要闯进人家的屋子里去。再者说了,奉命奉谁的命?我怎么不知道!” 那婆子咽了口气,只好将事情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探春听了免不得冷嘲热讽一番,却还是不让任何人进这房间半步了去。 “凤姐姐倒也真是好笑,是她二房手下的姨娘出了事情,怎么到怀疑起咱们园子里的大姑娘起来了。是不是还要咱们脱了裤子,让你们这些老不修的验验到底是是处的不是!” 探春的话句句带刺,一句话也也不含糊了去。更不曾给谁留了面子,那些婆子听了这话好生没脸,但是想到凤姐吩咐下的,特别是探春和黛玉的凸晶馆一脚一落都不能放过了去,于是也只得好生劝着。 “姑娘多虑,咱们不过是例行公事,求姑娘还是高抬贵手放过了我们去吧。” “放过了你们去,那谁又来放过我了去?你们要搜可以,若是搜到了什么我必然俯首认罪,但若是没有那又当何做?” 探春估摸着时间,给黛玉去送信的丫头大概是讲还带到了,想必这地方和凸晶馆是一路的,这些婆子看了这里到时候就是要看黛玉那里了。若是不好生防着些若是到时候多了些个什么东西不就是百口莫辩了。 “自然不会有什么,我们不过是看看。姑娘就饶了我们吧。” 那领头的婆子依旧锲而不舍,终于探春松了口,却只许一人进来搜查,其余的都要站在门外,自己则跟着那婆子一块搜。最后那婆子转完了整个屋子,连根毛都没有发现。只得怏怏得出了门去。 “这会子清楚了,什么没有是吧。那就快滚!” 说着,砰地一声关了门不在理会那乌压压一片的婆子。出了探春这里,便到了凸晶馆,黛玉已经收到了探春送来的话,北静王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三姨娘带着人在屋顶上守候着。黛玉已经梳洗打扮之后便命紫鹃备了些点心酒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秦可卿黛玉留在了她自己的房中有雪雁照顾着,而黛玉则在院子的门口等着这些婆子们。 领头的婆子已经领教过了探春的厉害了,自然不敢懈怠。看见黛玉和紫鹃两人在院子里似乎是在赏花,又似乎是在赏月。黛玉坐在石凳上,倏尔抬眸仿佛才看见她们一般。 “怎么,大晚上的,乌压压的来了一群人总不成说是来陪我喝酒赏月的吧?” 话中的嘲讽之意明显,那些婆子也都是聪明之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依旧是领头的婆子开了口。 “姑娘,是二奶奶派我们来看看各位姐儿的屋子。那日里老太太屋里的傻大姐捡了一件东西,叫老太太看见了,生了气。定要二奶奶查出这是谁的东西。” 黛玉听了之后,又喝了一口酒。冷笑着看了一眼那些个婆子,借着酒意微醉的眯着眼,吃吃的一笑。 “凤姐姐,她好好的不呆在家中养伤,出来做什么?这会子府中的事情都有可卿管着,就算要查什么的难道不是可卿来管的?这会子得了她的命,又是什么道理?” 那领头的婆子忽然觉得很无力,这会子黛玉喝了酒,虽然说的都是些不敬的话,但是却也是有道理的,又是酒后的醉言就算要拿她的不是也不好拿捏。 “姑娘是醉了,不若要紫鹃姐姐陪着姑娘先回房睡下吧。” 黛玉笑着,冷冷的看着那些那些胆大包天的婆子,眼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紫鹃可是我屋里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指使我的人了?” 黛玉站起身来,懒懒的倚在了紫鹃的身上,媚眼如丝。借着酒兴,黛玉笑得有些诡异,抿着唇并不说话,只等着那些婆子的反应。那些个婆子有些害怕,毕竟黛玉此时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轻易得罪不得。可是凤姐吩咐下的事情也不能不管。 这时婆子们有些进退两难,要说刚才在探春的院子里千难万难,这会子就连黛玉的门都没有进去。领头的婆子实在是没有办法,忽然想到凤姐说过这是老太太的意思,若是办砸了便要背着包袱走人。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领头的婆子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上前。 “林姑娘,这也是老太太的吩咐。您说,老太太的心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又怎么会知晓呢?不过是上头的吩咐,我们只是照着吩咐作罢了。林姑娘您是贵人,自然也是大度的人,总不成和我们这些小人一般见识。” “那你的意思就是为着与你们这些‘小人’一般见识,我还就做不成‘贵人’了?” 黛玉不依不饶,不让进就是不让进。这个时候一道声音想起,众婆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妹妹怎么这样说?不过就是看看屋子这样的小事情,妹妹有必要这样劳师动众的,站在院子里去她们计较。这夜冷霜重的也不怕冷着了自己。” 凤姐被平儿搀着走了进来,夜幕中,平儿低着头,凤姐穿着白狐大氅似乎挺怕风的样子。的确,凤姐的身子刚刚好了些,有平白无故的受了些惊吓,此时身子每况日下。这月里葵水之后已经滴滴答答的没个好。黛玉微微抬了抬头,却不再是喝醉了的样子,眼光灼灼,似乎再也没有比此时更清醒了。盯着凤姐这一身“温暖”,温柔地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妹妹这几日身子颇好了些,也不碍什么事,倒是凤姐姐,身子还这样娇弱,就要出来替这些不成器的东西收拾烂摊子。” 黛玉话中的嘲讽之意明显,凤姐自然是听得出来的却也只能假装不懂,怒火却在心中燃烧,怒伤心肝,凤姐本身身子便不好,这样一来只觉得心口发闷,竟有些喘不上气来。自己这些日子竟是怎么了,总是觉得身子越来越疲累,渐渐地竟然有些走不动了的样子。今天要不是猜到这林黛玉不好对付,强撑着身子来这里,自己倒还真是又要在床上将歇一天了。 “劳妹妹担心了,我原倒也不碍事。只是方才去了赵姨娘那里,那人竟就是不然我等进去,又吵又闹的,想来是那是劳累着了。瞧瞧,小户人家出来的就是比不得大户人家的知礼识趣的,没事情就闹出些有的没的事情来。妹妹自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想必不会像那样每个规矩的。” 言下之意,你若是不让进你便自认是赵姨娘那样的小家小户出来的没规矩的,黛玉想来心高气傲,怎会自己承认。可若是不是那样的人,自然就要识大体,让她们进去搜个明白。 “那是自然,只是不知道凤姐姐起的什么名义搜了我这凸晶馆?” 说到这里,黛玉仿佛是站累了,又坐了下来。四顾无人的端起春纤递上来的茶水一口一口的抿着。既没有叫凤姐坐下,春纤也没有上第二杯茶。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如今她王熙凤要搜她的凸晶馆她不愿意,若是没个让她满意的理由,她自然是不会让任何人动这里的一样东西。 “这是老太太的意思,想必妹妹也已经知道了。府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情,自然是要好好彻查一番,毕竟这贾家也是有名望的大户人家。” 这个时候凤姐自然是要搬出老太太来,这贾母在这贾家虽然面上是不管事情的,但是却是最好的依仗。黛玉听了依旧一口一口的抿着茶,意思便是这样的理由她可不满意,别想拿着老太太来压她。凤姐自然愤怒黛玉的软硬不吃,但是却也没有办法。 “那妹妹却又是怎么想的呢?毕竟妹妹还在这贾府中没有出阁,那便一日是贾家的小姐,今日就算是迎春的房里也是搜了个干干净净的,妹妹若是不搜,恐怕到时候难掩悠悠众口。” “既然这样说,那妹妹也只有让姐姐搜了。只是,若是搜到了什么,自然是妹妹的过错,没有教好这手下的人。可凤姐姐若是查遍了我这凸晶馆查不到一样半样东西,那又该怎么办呢?凤姐姐再想想这里的丫头,除却了雪雁一人,其余的都是府中赏下来的人,若真的是有什么想来也是府中的过错,毕竟现在黛玉是待嫁之身,要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了,也不知道夫家的人会觉得这府里是这样亏待姑娘们的。” 言下之意,是让凤姐想好了,这一搜不管是查没有查到东西,府中的责任都是推脱不了的。到时候北静王那里第一个便是交代不过去,到时候贾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贾府中待嫁的女儿几多,怎么不会让人随意猜测了去。到时候莫要说她林黛玉自是不怕,可是那些女儿家呢?第一个不遭待见的便是迎春。 凤姐听到这里自然是面色发青,这些东西她并不是没有想到过,毕竟迎春出嫁之前,闹出这么多的小九九来,对于迎春自是不好的,可是这慕容非生性多情风流,迎春这样的资质想来也是看不上的,既然已经决定了用陪嫁的滕妾来抓住慕容非。那么此时迎春自然而然就成了一枚弃子,即为弃子那这些事情会对迎春有多少伤害也就不在她们的考虑之中了。 “妹妹放心,这件事情绝不会传出去的,因而也是在这夜半做的。就算是一不小心传了出去,想来这也是对着各位姑娘好,生怕姑娘们让这些个没脸没皮的丫头们教坏了去。” 这个时候,一个小丫头跑了上来,在凤姐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话。凤姐原本铁青的脸色渐渐地变得红润了起来。原本无力的身子一下子竟也觉得精神了很多。黛玉看着凤姐的样子,便知道大概又是有什么事情成了,看来今天这屋子,她们是非搜不可了。 “妹妹别说,今个儿还真就被逮找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佩儿,你来说。” “回二奶奶,回林姑娘的话,方才正被逮住了一个丫头,看这样子是现住在凸晶馆里的东府少奶奶的丫头,叫做宝珠的。大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便给抓了起来。一问闭着嘴,什么也不说。只是从她的身上走出了一封信来。上面都是些见不得人的诗句。这便呈给二奶奶看。”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宣纸,递到了凤姐的手上。凤姐没有接只是淡淡的出声。 “我只认识几个字,不是什么大文豪大才女的,自然是不懂这些个诗书的,还是给林姑娘看看吧,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说着佩儿便将那纸递到了黛玉的手中,黛玉低头一看,不由得蹙紧了眉。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的确是可卿的笔记,但是绝不会是可卿写的,她对宁国府的恨,黛玉并不是不知道。拧着唇,黛玉随手将那纸递到了紫鹃的手中,不由的冷笑出声。 “凤姐姐这又能说明什么?夫妻两人小别胜新婚,若是这还要追究,那么凤姐姐和琏二哥哥不是也是要追究了?” 这句话一出,凤姐的脸色便难看了下去。这分明是在嘲笑她,谁不知道这连日来出的事情,一桩一桩的都是因为贾琏太过好色,至于自己因为一直病着伺候贾琏的事情即使自己再不愿意仍是让给了平儿。这林黛玉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得自己心中更是愤怒。 “这大半夜的,就为了送首诗?” “凤姐姐不识太多字,自然是不会知道这可卿与蓉儿之间,借诗传情,既不是温情,又雅致清新。只是,不知道这是到底是不是可卿写得?毕竟,可卿今日总说头疼不适,早已经睡了。” 黛玉虽然不能确定,但是想到这信既然是宝珠送出去的,很有可能宝珠已经被收买了,这件事情也不会是那么好解决得了。而且,现下里将她们逼急才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的。想必今夜这屋子是一定要搜得了。黛玉甚至还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今天这件事情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解决。 “看来妹妹必是将可卿照顾的很好了。只是,有些事情就算是走的再近,也不一定能清清楚楚。越清楚反倒越洗不清了。妹妹说是不是?” 凤姐在领头婆子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那婆子看了黛玉一眼,点点头,脚下生风,急急忙忙得出去了。黛玉看在眼里,朝着紫鹃落了一眼,紫鹃会意,借着添水的借口离开了。 “妹妹愚钝,真不知道凤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恐怕也只有姐姐自己知道了。” “妹妹怎么会愚钝,若是真的愚钝了,北静王爷又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只是妹妹看这么多人大半夜的在这里杵着,知道的知道是妹妹大义凌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有什么见不到人的事情藏着掖着,还要在这里与我们为难呢。” 凤姐看了一眼西厢的屋子,原本全暗的屋子里现在亮起了点点的澄黄。便进一步说道。 “原本我还想着既然已经睡了,那也不好打扰了,谁曾想到可卿竟然已经醒了,想必也是知道了外面的事情了吧。平儿你进去,去告诉可卿一声,也好问问今个儿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言下之意,便是要把事情往秦可卿身上推了。原本人没醒自然是不好去打扰,可是现在她已经自己,那么自然是要把事情说清楚的了。黛玉这次到没有阻挡,并不是因为妥协,而是在想这件事情也许便是可卿离开宁国府的机遇,可是若是爆出秦可卿与公公私通之事,到时候可卿的名声便全坏了。这样即使是离开了宁国府,秦可卿也要背着一辈子的败坏名声。 不一会儿,便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领头的那个婆子又回来了,对着凤姐,黛玉纳了一个万福。 “二奶奶,林姑娘,那个宝珠已经带来了。刚刚粗粗的审了审什么都不肯说,嘴硬得很。” “你先退下吧,毕竟咱们都不是人家的正经主子,虽然是在园子里发生的事情,但是毕竟是东府那头的人,我们也不好多问什么。就让可卿自己来审吧。” 黛玉看着这时候平儿已经与雪雁一道扶着秦可卿出来了,挥手让那个婆子闭了嘴。[.超多好看小说]那个婆子也是个识趣的,自然不会和黛玉正面正的杠上了。可卿走到黛玉身边,看见这样大的阵仗嘴角噙着冷笑。终于,这些人要联合起来对付自己了吗?既然是这样,那就全部来吧,他不会怕这些人的。 “哟,这是怎么了?弄得六国封相似的,大半夜也够闹腾的。这又出了什么事情了?是谁家的东西又丢了,还是什么劳子又没了,折腾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安生些。要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抄家,这外面的还没来抄,自己倒是演上了,是怕到时候不好对付?” “可卿,你可醒了。真不知道这一晚上除了多多少少的大事情。你屋里的宝珠不知道去了哪里?” 凤姐明知故问,盯着秦可卿身后的几个丫头,这些个全是可卿从外头买来的,实则是黛玉将倪二的人安排进去的。只有那宝珠是尤氏安排下的。这事情凤姐也是知道的,因为与宝珠搭上了。 “这丫头好吃懒做,仗着自己是在奶奶身边呆过的,来了这里之后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就连我也不给些好脸色。谁知道这会子又往哪里去疯去了?还亏了她是个大丫头,要不是又雪雁陪着我,我这日子恐怕过的还要不安生些。” 字里行间便是对尤氏送来的这个丫头的不满,凤姐听了轻咳了几声,便有人将那丫头绑了上来。可卿见了冷笑着哼出一声,对着地上的宝珠冷冷的道。 “总算是现世报来了,你也有今天。怎么又出去做些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儿了,竟然被绑了起来。” “少奶奶我对您是忠心耿耿,就算是打死也不说出您的事情来。您倒好这会子还要反咬一口,若是这样我又何必对您这般。二奶奶,您问我吧,您想知道些什么您就尽管问宝珠必定知无不言。只求您饶了宝珠一条命,好让宝珠将功补过。” 黛玉听了这话不由的冷笑道,朝着紫鹃落了一眼,紫鹃自然是知道黛玉的意思,上前对着宝珠便是一脚,将宝珠快要说出的话又生生塞了回去。看着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唤个不停的宝珠,凤姐不由得双眉吊梢。 “妹妹这是做什么?她要说实话便让她说实话,妹妹难道是想要杀人灭口?” 待遇冷哼一声,用同样质问的口气毫不客气的问着凤姐。 “都说凤姐姐是最聪明能干的了,许是这些婆子丫头们听不出来这小蹄子的意思,难道凤姐姐病了这几日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说可卿对她反咬一口,明显的现下里对着可卿是心存怨意的。想来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又怎么能信呢?她说的好听,什么‘忠心耿耿’、什么’打死不说‘。这会子可卿才说了她一句她便要反咬一口,想来这样记仇之人又怎能说出什么好话来,想来也是不可信的。既然是这样那又有什么好听的呢?” 说罢,黛玉便吩咐那领头的婆子找人把宝珠拉了出去,到时候再做处置。抬头看着凤姐,笑得极其无害。 “刚刚凤姐姐不是说要搜我的屋子吗?这会子既然可卿已经起来了,我倒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只是我信不过这些婆子,谁不知道她们平日里就知道那些好处,这里拿一点,那里蹭一点的。妹妹虽然平日里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但是记恨我的人却不在少数,特别是自从下聘之后。凤姐姐什么八字不合,什么天煞魔星的,若是谁人买通了这些婆子做了些什么手脚,到时候我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罢,便盯着凤姐,就好像要害她的人就是凤姐一般。凤姐初听到她肯放手了,心中一喜,但是听到黛玉这样说不由得脸色发白,最后被她盯得浑身发毛,只好开口道。 “那妹妹想要怎么办?这都折腾了大半夜了,不知道妹妹怎么想的?” “我这里到想要问姐姐一声?今日既然是要查所有的人,那么是不是谁人那里都查了?” 黛玉倒是也不隐晦将这些话全说了,白白的就告诉她们。她们的这些伎俩她都知道就让她们自己去想,她林黛玉要怎么去防着她们的这些伎俩。凤姐听了这里,有些吱唔。这姑娘房中都是要查的,但是她却吩咐下了不用去蘅芜院。 “你宝姐姐按理来说,并不是家中的小姐,是来投奔的。这样的丑事还要查到她们的头上去,反倒让人家寒心了。” 黛玉冷笑这个时候倒是想着人家是外来的,自己是家中的小姐了。别以为事情都会向着他们想象的方向发展。黛玉“扑哧”一声,竟然笑出声来。 “凤姐姐说得好是好听,什么宝姐姐不是贾府的人,是来投奔的。那又凭什么要查我的凸晶馆!到底是欺负我林家家小业小,什么都没有了不曾?” “林妹妹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一心想把你当做自家人一样的对待。你倒好反倒不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黛玉的眼中凛冽着寒霜,嘴角噙着淬毒的笑意。凤姐别这样的杀气所震慑,不由得退后了一步。 “凤姐姐说的倒是好听,只是也毕竟是嘴上说说的罢了。难道凤姐姐就从来没有把宝姐姐当成自家人吗?” 黛玉身上的杀气一闪而逝,转眼便是嘟着嘴,像是在吃醋的孩子,让凤姐一时间弄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林黛玉。只觉得身子好像站了太久受不住了,只想要睡过去,糊里糊涂地就好像哄小孩子一般的道。 “那便宝钗那里也查吧。” 话一出口凤姐才发现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但是想着宝钗那里想必是没有事情的,毕竟搜查的都是自己的人,再者说了,这样聪明的人难道还会留着什么能让人抓住把柄的东西不成? “既然是要查,那就让鸳鸯带着人来吧。毕竟现在凤姐姐已经不管事了,这既然是老太太的吩咐,鸳鸯姐姐又是老太太最最信任的人,若是有鸳鸯姐姐来查,大家想来是没有什么好说了的。” 黛玉的眉微挑,看着凤姐的脸色阴晴不定,变换着各种颜色,最终变得青紫。凤姐看着林黛玉眉紧皱着,心中将黛玉不知骂了几个来回,想着既然是要找秦可卿的错处自然没有比搜屋子更管用的,反正无论是谁搜,到时候秦可卿都是逃不过的了,终于还是点点头。 “妹妹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能去劳烦鸳鸯来一趟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要是吵醒了老太太就是我们做小辈的罪过了。凤姐姐不若这样,再等一个时辰,想来那是天也就亮了。虽然还是早了些,但是也好让老祖宗多睡些时候。你看怎样?” 凤姐灼灼的眼睛转了几圈,想着点了点头。却担心事情有变,也就厚脸皮的赖在了黛玉这里不走了,只将那些婆子遣了下去,自己却是往黛玉的院子里走。黛玉知晓凤姐是什么意思,反正现在自己是别想要睡了,有人陪着解解闷也是好事情。到时候好戏不断,也不知是谁给谁添堵呢。 “紫鹃还不快去给凤姐姐煮壶酒来,凤姐姐,今晚的月色怡人,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那星星也很是闪烁。人都道月明星稀,却不想也有月明之时,繁星依旧的。可卿也坐下吧,雪雁你去我房中那件狐皮大氅来,夜里冷可卿可得多穿些。身子方才好了,不要又冻坏了。” 凤姐原本是想去黛玉房中等待的,却没有想到这黛玉却邀请了她在院中赏月,自己自然是推脱不得。可是,这外头的风冷大晚上的自己身子本就不好这样一来更加是受不住了。可想着只要能整垮了林黛玉一切都是值得的,又害怕自己走了之后黛玉命人去先搜了屋子,将那些物证全都藏了起来只好在一旁看着。 “妹妹既然都这样说了,姐姐自然只好遵命了。只是这酒``````这酒就不必了。我这几日还病着,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想来喝酒也必是对身子不好的。” 黛玉听了她的话,噙在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了,淬着毒火,似乎要将眼前的这个女人燃烧殆尽,不留一丝灰烬。可是,月光之下这样的眼神转瞬而逝,留给凤姐的只有忽然的彻骨的寒冷,看向黛玉之时留下的只有眼中温润清雅的笑意。 “凤姐姐怎么说的!这可是那日凤姐姐极力说好的药酒呢,凤姐姐怎么就忘记了?那日妹妹身子不爽要不是喝了这酒,想必也不会好的这样快了。那日之后,我便向老祖宗要了一些,老祖宗就把那些药酒全给了我。此时姐姐身子不好,自然是要给姐姐也好好养一养的。” 黛玉笑得温润,可是凤姐去能看得出那未达眼底的笑意之中所含的恨。她这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那日是她趁着她病着,将那要就硬塞给她。如今这“好人”也要轮到她来做了。这药酒中的药材全是上好的真品,因而等着身子好了一些之后,黛玉便向贾母全要了来。没想到却在此时用上了。凤姐这几日身子下滴滴哒哒的不净,前些日子身上又受了皮肉伤,都还没有好尽。这药酒最是能痛经活络的了,一盅喝下去保证明日便不是滴滴哒哒的了。 说到这时,紫鹃已经将就热好了端了上来,似乎是知道了黛玉心中所想,拿来的杯子还不是平常喝酒用的小杯,而是那日北静王下聘之时送来的琉璃套杯,黛玉因见着有趣又甚是好看,很像现在的那种俄罗斯套娃,一共二十一只。紫鹃拿了的那三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放在凤姐面前的却有海碗一般大。 “怎么给我最大的,我不胜酒量,恐怕不成。紫鹃,还是去换成小些的吧。” 凤姐看着眼前的杯子,原本发青的脸色更加添上了一层黑气。知道黛玉实在故意为难自己,却只得强忍着怒气,扯了扯嘴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是还给对方的每一个机会她绝对会紧紧把握住的。 “凤姐姐是这里年纪最大的,自然是要用大的。再者说了,凤姐姐此时身子不爽,自然是要多多进补。话就不多说了,玉儿也清楚这些凤姐姐都是知道的,只不过在和玉儿客气客气罢了。都是自家人,自然是不用这样客气的。方才凤姐姐不是才刚刚说过吗?” 黛玉无辜的笑着,一边用行动证明自己是多么的“热情”,登时就将那杯中的酒喝完了,秦可卿自然也是跟着喝了酒,并不说一句话。此时对于和尤氏有关系的任何人她都不想要与之对话。凤姐硬着头皮,想了想还是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总不能要她说自己身子下面的病的事情吧,凤姐是如何要强的一个人,若是让人知道自己不行了,那必然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凤姐的酒力还不错,自然一会儿还有好戏要上演,现在不过是热热场的功夫,黛玉自然是不会让她喝醉了去。凤姐自己也以为一会儿还有好戏要看,也不能让自己就这样露了怯。喝了酒,凤姐起先只觉得身上暖暖的,在寒风中不再畏冷了。一会儿便觉得胃里像火烧一样的热,就快要忍受不住了,后背上也直直的出了一层汗,原本的狐皮大氅也就穿不住了,可是若是脱了又怕着了凉。又过了一会了,酒化进了肚子里,凤姐就觉得身下一热,又一股一股热流涌出来,脸色就变得更加苍白了。 好不容易,这一阵过去了,身子也凉了下来,被汗湿透的身子却要在这样的寒风中被侵袭着,吹得凤姐直打颤儿。黛玉和秦可卿这会子却又将她晾在一边了,也不管她,两个人聊得很是带劲儿,好像完全没有看见凤姐抖得像个筛子似的。 渐渐地天就亮了,黛玉和秦可卿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便一起站了起来,朝着贾母那里去了。平儿扶着凤姐走在后面。凤姐走起路来颇有些颤颤巍巍的,凤姐不知道受了多少冷热,只觉得头疼脑热的,平儿看在眼中,悄悄地在凤姐的耳边道。 “奶奶,您受了凉了,要不咱们今个儿还是先回去吧。这事情就算您不在,鸳鸯一定能把她办的实事当当的。老太太身边的人儿,难道您还信不过吗?” 凤姐听了,原本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血色的怒气。冲着平儿低声骂道,努力不让黛玉她们听到。 “你这小蹄子说什么!刚才我受罪时倒不见你说什么了,现在要去查她们了,你反倒劝着我回去了。你到底是谁养出来的吃里爬外的东西。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训你!” 凤姐完全忘记了,平儿回来的那天她是怎么捏着平儿的手哭左一个好妹妹,有一个好妹妹的叫着,指着天发誓这辈子一定把她当成好妹妹一样真心对待。平儿倒也不在乎,只是低着头不再说话了,低垂着的脸上在阴影泛出奇异的神色来,让人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天还早着,黛玉好像偏身与凤姐作对的一样,还演起了“陈门立雪”的戏码,竟然在雪中站了一个时辰,直等到贾母醒了之后这才掀了帘子进去。凤姐一半是病着了,另一半是气着了,一时间差点撅了过去。不过幸好,之后解释顺利,贾母看着黛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附在鸳鸯耳边嘱咐了几句就让她们走了。 “琥珀,去拿我的药来。我身子乏得很,就想再睡一觉,去把那香甜梦给我点上,记得再兑一点白檀,那味道我喜欢。” 贾母只觉得身子乏力,这几日有甚,请了很多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就只是吃了些药,可是总觉得不见好,也只能这样拖着,能拖一日就算一日吧。此时,贾母又进入了睡梦之中,梦中又见到了贾敏,依旧是待字闺中未嫁之时,眼框不由得湿润了。 “敏儿``````” “林姑娘原来就是这样的事情,不过是老太太气得糊涂了,二奶奶也不用这样较真吧,到底林姑娘是自家的人,有什么不相信的。” 鸳鸯实话实说反倒让凤姐有些下不来台了。凤姐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更加不想回答,此时她只觉得身上不爽,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可是有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歇着,错过了这里的好戏。自然她总觉得这是事情还会有变,若是自己现在走了,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题外话------ 今天某鱼有事,五点半才回的家。迟了,来不及了,就少更一点吧……亲们,见谅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鸳鸯实话实说反倒让凤姐有些下不来台了。[]凤姐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更加不想回答,此时她只觉得身上不爽,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可是有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歇着,错过了这里的好戏。自然她总觉得这是事情还会有变,若是自己现在走了,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可是越是这么走了下去,凤姐心中就更加犹疑,想着自己在这里呆了一夜,万一拖垮了身子,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凸晶馆里,灯火通明。闹腾了一夜,众人的眼下皆有些乌青,但是人人都强打着精神陪着凤姐闹。黛玉微笑看着凤姐青白的面色,嘴角扬起一个冷酷的笑容。仇她会一点一点的报,就像她曾经说过的,她绝不会让一个好人错死,也绝不会放过了一个该死的人去。 “凤姐姐看样子像是累了,就让平儿扶着回去歇着吧,若是为了这事情累病了,那就是黛玉的过错了。至于这里的事情,凤姐姐尽管放心,这凸晶馆的事情只要是有黛玉在,绝不会放过了一个人去。” 绝不会放过了一个人去?恐怕到时候全都能给你放过去了!凤姐心想着。黛玉越是这样说,凤姐便越是怀疑黛玉心中有鬼,就想着将自己骗了回去,好搞什么花样。凤姐笑着摇了摇头,轻声的说自己没事。 “若是凤姐姐实在是不放心我,难道还不放心鸳鸯不成,她可是茶米不进的,难道还怕我贿赂他不成。” 黛玉眼中的笑意更盛了,继续劝着凤姐,看的凤姐心中更加担心起来。黛玉越是这样劝着,凤姐便越是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猫腻,就越是不肯走了,强撑着身子,笑着对着黛玉道。 “玉儿尽管放心,我平日里身子就是很好的,现在不过是一夜不睡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平儿是知道的,平日里看账本什么的我也总是一夜不睡的。” 说着凤姐更是挺直了身子,带有警戒性的眼神瞟了平儿一眼。平儿淡淡的笑着,并不说话,对着黛玉,秦可卿并鸳鸯笑了一下。黛玉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若是这场好戏没了戏子,自然也就演不下去了。黛玉转而对着鸳鸯笑道。“我方才还答应了老太太的,凤姐姐身子弱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劝回去了。可是这回子,凤姐姐不肯回去,鸳鸯姐姐也是看见了的,到时候老太太万一怪起我来了,姐姐可得帮着我作证。” 凤姐听到这里,自是心中闷气。原来这人说了方才的一番话,只不过是担心自己到时累病了,会反咬一口,说是她将她带到院子里赏了一夜的月亮,到时候老祖宗责怪。可是现在自己口一开说自己并无大碍,到时候就算是想说什么,也不过是打自己的嘴巴了。 “妹妹放心,我身子强壮,就算是到时候真的病了,也不会是妹妹的缘故。” 现下里,自己也只能这样说了,面上给了她面子,让人看了也是舒心,毕竟鸳鸯在这里呢,她可是老太太的一双眼睛。凤姐说着,又催着鸳鸯快些搜屋,即使是秦可卿没有其他的把柄被抓住了,她已经秘密得让宝珠将那些“该有的东西”都放进了秦可卿的屋子里了。再者,还有宝珠那个人证在,到时候只要宝珠咬死,再拉着秦可卿身边的丫头们一个一个得审下去,她就不信了,外面买来的丫头能有多衷心,受得住府里的拷打。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再将黛玉拉下水去,便是万事大吉了。 一想到“美好”的憧憬,凤姐的脸上便浮出了似有似无的微笑,身子也是更有力气了些。鸳鸯已经带着从贾母那里带来的几个打下手的丫头进了屋子里去了。黛玉和秦可卿并着凤姐等人守在院子里。 清晨,空气中还带着一层薄薄的霜气,又潮又凉,还带着早春特有的阴沉。天气不好,压得众人的心思也都一齐的低低的。 紫鹃替黛玉过了裹身上的白狐裘,对着黛玉递出一个笑意,点了点头。黛玉看出了其中的意思,便也就放心了,方才自己不但是在引起了凤姐的疑心,让凤姐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有鬼,更加是为了拖延时间。昨夜紫鹃离开的那一会儿,便是去通知三姨娘等人,将凸晶馆翻个底朝个,要将所有的东西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免得到时候搜查起来,被搜出了本不该属于凸晶馆的东西。 刚刚三姨娘已经发来暗信,万事都已经齐全了,黛玉的那一刻心也就彻底放下了。现在黛玉最想看到的便是凤姐熬着病等了一夜,忽然间发现自己所有的希望全部落空的表情。 “凤姐姐,看来鸳鸯姐姐搜着凸晶馆还得有些功夫。不若咱们坐下来,用些早膳吧。妹妹知道姐姐这几日被屋里的人欺负了,身子上有些不方便,便要紫鹃特意做了甜酒酿,姐姐可还记得昨夜的药酒,就是用那个做的。好吃的紧,不知姐姐是否要尝一尝?” 这凸晶馆与凹碧山庄是大观园中最大的两个院子,贾母将凸晶馆给了黛玉自然也就显出了黛玉的不同。然而此时,鸳鸯搜查起来也是极其费力的,不过她在贾母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任劳任怨。心中更是佩服黛玉的机敏慧黠,毕竟能将凤姐这样的人耍的团团转的人这府里也只有黛玉一个人了。 鸳鸯素来知道凤姐对着下人的手段,以及中饱私囊这事情心中早就不忿。但是贾母并没有追究,想来是因为宝玉还未成年,大观园中尚要人主持大事,才留着她的。现在贾母身子一日比一日弱了,她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只不过是瞒着这些人罢了。现在正好削了凤姐的权,将该是宝玉的东西一点一点的都要回来。到时候,贾母会带着该走的人一起走,这样这贾府也就清静了,只是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便是儿孙自己的福气了。 慢悠悠的转了一圈,每一个房里的都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番,鸳鸯什么也没有发现,心中暗叹黛玉的心思细密。虽然自己早就做好了要帮忙藏脏的准备了,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发现一样东西。 “二奶奶,鸳鸯都已经看过了,什么可以的东西都没有。想来二奶奶是多虑了。” 听着鸳鸯的话,凤姐就觉得心口有一注热流在喷涌,似乎马上就要从口中喷出,但是还是极力忍住了。凤姐的眼中丝毫不掩饰愤恨,直勾勾的瞪着黛玉,似乎是要将她剥皮差骨,生吞活剥。 黛玉又如何怕她,脸上委屈的神色尽显,像是受尽了委屈,此时还要遭到别人质疑的白眼。忍不住就落下泪来了。 “凤姐姐就是不信黛玉说的话,非是要查。现在查不出什么来了,便瞪着我,就好象要吃了我似的。这是什么道理,难道黛玉孤身一人,无父无母的来到这里就活该遭人白眼吗?凤姐姐昨晚上还信誓旦旦的说着,将黛玉当作一家人来看呢。可是现在呢?想来那些话,不过是敷衍塞责的。既然黛玉这样不遭人待见,倒不如会姑苏老家去了算了。” 看着黛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凤姐的种种,鸳鸯在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来这个林姑娘还是不打算放过凤姐了去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让凤姐吃些苦头,总是高高在上整治别人的人,现在被人整治整治也是难得的。 “林姑娘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您身上可还背着圣旨,再不过几天就是要嫁给北静王爷去了,怎么这个关键时候说回去就回去呢?到时候,整个林府连带着贾家可都是要遭殃的了。” 鸳鸯在一旁,好言好语的劝着,也是说给凤姐听的,意思是,这个时候黛玉的身上背着圣旨,谁也别想动她,否则的话,同时贾家的人谁也别想好了去。凤姐又如何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她知道没有用,黛玉偏生就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并不是我不要嫁给北静王爷的,偏生就是有人恨毒了我,不想让我嫁去王府。才想出这样狠毒的法子来的,想来皇上圣明,到时候也会体谅黛玉的苦楚的。凤姐姐您说是不是?” 看样子这会子,若是凤姐不服软,黛玉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了去。鸳鸯强忍着笑,清咳了几声,不去规劝黛玉,反倒对着凤姐劝道。 “二奶奶,这回子林姑娘也不是什么别的人物,都是自己的姐妹。不过是一口气咽不下去的事情,您既然是当姐姐的,自然是气量大过别人去了。您就向着林姑娘服下软,说几句中听的话,林姑娘自然是气消了去。您要知道,这次的事情也的确是您闹出来的,这样子并不过分了去。这事若是处置不好,不仅老太太不会高兴,想来北静王爷那里也交代不过去,更何况最顶上还有一个皇上在呢。您想想,您这病了这几日府中的事情都没怎么理会&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鸳鸯这次不仅搬出了一大番的大道理,还将贾母,北静王和皇上都搬了出来,再用贾府的大权压着,这三座大山想凤姐压了个严实,正好找找命中。凤姐虽然不愿,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服软。轻声细语的对着黛玉劝道。 “好妹妹,都是姐姐的过错,姐姐不该瞒着你,这一夜真真的是劳累坏了。因而方才面色不好,让妹妹误会了去。姐姐又怎么会不待见妹妹你呢?都是姐姐的过失了,妹妹是将来要当王妃的人物,是贵人,自然是忘记的快。向来妹妹也是府中最大度的,总不成与我过不去了。” 黛玉抬起闪着泪的眸子,撅着嘴,好像似乎仍旧很委屈的样子。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凤姐,又看着平儿。 “若是凤姐姐累了,那就回去歇着吧。” 平儿听了这话,便上前去扶着凤姐,凤姐到底还是累了,也懒得和黛玉再计较了,狠狠的瞪了黛玉一眼,狠狠得对着平儿低声怒道。 “你这吃里爬外的家伙,别人叫你你就听,我说的话你就只知道顶!” 用手肘狠狠得顶了平儿的腹部,拽着她的手,不顾身上的病痛大步离开了凸晶馆。黛玉自然不会就这样算了,还有一件刚刚答应的事情呢。说着,朝着凤姐离开的地方大声地喊道。 “凤姐姐,你忘记了,方才答应了我的事情。既然我这里已经搜过了,宝姐姐那里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凤姐听了这话,胸口不由得闷得喘不过气来。已经站在了凸晶馆的门口,转过身朝着黛玉的方向大声的道,也亏得她病成这样还有这样大的力气。 “要去就去吧,我身子不爽,自然就不能陪着一同去了。愿妹妹一路顺风,不要再像姐姐这样没事情搞出这样多的事情来。到时候让人抓住了把柄,当心永世不得翻身。” 说着,气冲冲的回去了。黛玉冷眼看着凤姐这般恼怒,眼睛里扬起一个不屑的笑意。不知道是因为就要成亲了的关系,心情舒畅了,胸中的郁结渐渐地也少了起来,黛玉的身子竟然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这样折腾了一夜,她的眼中丝毫不见疲惫之色,反而隐隐的闪出兴奋地神色。鸳鸯将一切看在眼中,倒是放心了起来。这林姑娘看起来倒是好了许多了,老太太此生最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这林姑娘了。现在看了,若是真有这么一天大去了,想来也是该安心了。 “林姑娘,这一夜的没有歇息,要不您就在这里歇着吧,蘅芜院的事情自有我们去办。” 鸳鸯笑着问道,虽然知道黛玉定然不会这样,凡是想这她毕竟大病初愈还是多歇息着的好。没想到,黛玉笑着对鸳鸯点了点头,手搭在了紫鹃的手上像是要转身进屋的样子。 “鸳鸯姐姐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自然是回去歇着了。想来这都是鸳鸯姐姐要做的事情了,我若是管的多了倒真成了风姐姐说的那样。” ------题外话------ ??????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好事尽薛宝钗被囚 凸晶馆中,黛玉斜倚在贵妃椅上,闭目假寐。劳累了一夜,困乏的狠,紫鹃做了些玉米百合粥,配上清淡可口的小菜,摆在桌上,看着黛玉疲乏的样子,不忍心将她叫起来。 “紫鹃,这回可是辛苦你了。三姨娘那里可有消息了。” 黛玉听见紫鹃的脚步,便醒转过来了幽幽的开口问道。紫鹃将黛玉从贵妃椅上扶起,到了桌边,笑着回道。 “三姨娘已经来过了,只是不想吵醒了姑娘,便告诉我了。从您房中和东府少奶奶房中搜出来的东西已经放到了蘅芜院,这一次蘅芜院的那位是逃不掉了的。” 黛玉喝了一口玉米百合粥,微微的颔首,又问道。 “可派了人去看着蘅芜院的状况?有什么事情便来报。” “姑娘放心,都派过去了,事情不会有变,姑娘受得那些个委屈必能一样一样的都讨了回来。” 黛玉点点头,似乎依旧有些困顿,吩咐不要让任何人来吵自己,所有客人都打发走了。紫鹃服侍黛玉歇下了,便阖上门离开了。自从出了那夜的事情之后,这凸晶馆中日日夜夜都有三姨娘的人来监视,自然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去。 贵妃椅上的黛玉紧阖着双目,看不出眼中的流光,过了近日恐怕这薛宝钗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若是她的名声败坏了,那么与恒亲王的婚事想必也就告吹了。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难道她还不会用不成?黛玉冷笑着。 蘅芜院之中。 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等在蘅芜院的院子里。鸳鸯此时正在宝钗的屋子里,薛宝钗心中一阵惊慌,因为那日的荷包是她命着莺儿扔在花园中的,也是她看着傻大姐拣去的。但是因为怕这傻大姐不谙世事不会告诉贾母。因而,她也预留了两个以备不时之需。谁知道,今天鸳鸯便带着人来搜了。 先前她就仗着是凤姐的人来搜,就算不是免了,也不会将这事情捅了出去,没想到此时来的不是凤姐却是这个油盐不进的鸳鸯。想来自己倒是就算是怎么说,她也不会放过了自己去的。薛宝钗此时站在院子里,被冷风吹着,手心却是一阵阵的冒着汗,紧张的微微发着抖。 “宝丫头,这是怎么了?是冷了吗?要不让莺儿进去再拿件衣服来。” 薛姨妈看见薛宝钗浑身发抖,以为她冷便让莺儿进屋拿东西去。谁知却被薛宝钗阻止了,笑着安慰薛姨妈,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超多好看小说] “妈妈不用了,我不冷,鸳鸯姐姐想来一会就出来了,也没什么东西,自然没什么好搜的。” 可是,这句话刚落下,薛宝钗的屋中便忽然热闹了起来,薛宝钗面上虽然满不在乎,却是时时刻刻在注意着屋中的动静,此时听到响动一颗心便悬了起来。脖子伸得老长,总是向着屋里望去。终于,等了一会儿,鸳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面色铁青着,看起来不甚太好。薛宝钗心中有鬼强笑着迎上去,问道。 “鸳鸯姐姐这么快就好了?可搜出了什么?” “来人,将这蘅芜院封起来,不许一个人出去,也不许一个人出去。若是谁敢擅自出去,立即杖毙!” 鸳鸯并不看薛宝钗,只是淡淡的划拉了她一眼,便对着身后的丫头们吩咐道。这恐怕是她能做的最大权限了,这件事情兹事体大自然轮不到她来处理,但是先将这蘅芜院封了起来,免得到时候消息走漏了,对谁都不好。 面对这样的巨变,薛宝钗自然是急了,就连薛姨妈也跑上来对着鸳鸯要一个说法。薛宝钗自然是来着鸳鸯不让她走,心中却暗暗的想着托词,好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毕竟薛蟠有事也会来蘅芜院中小住几日,留下些什么自然也是可以解释的。 “鸳鸯姐姐你听我说``````” “宝姑娘,我劝您有什么事情还是留着对老太太说吧,有什么解释说辞的也一并整理清楚了,不然您一出口,谁人说上两句就是不攻自破还不是越描越黑不是。” 说罢,将薛宝钗拉着自己的手扒拉了下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听见“哗啦”一声,紧接着又是“哐当”一声,薛宝钗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了。但是,她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她可以解释,什么都可以解释,到时候贾母一定会再见自己一次的,否则轻易定罪就不能让人心服口服。 就算到时候真的被定罪了,那又怎样,她不是她贾家的人,到时候只要她一离开,谁能耐她何?她依旧是未来的恒亲王妃,未来的皇后,位分注定比她林黛玉要高。注定要将她林黛玉压在脚下。 凸晶馆中,日头渐渐地升了起来,又快要落了下去了。夕阳西下,昏黄盈屋,满是安宁。黛玉幽幽的醒转,看见坐在炕上绣花的紫鹃,微微地笑着打趣道。 “这屋子里暗,怎么就不知道点灯。绣花是最最伤眼睛的了,有这么暗,倒是若是坏了眼睛可就没有人要了。” “不怕,我这辈子就跟着姑娘了,这辈子也不离开了。” “好好地一个姑娘家,怎么说的竟是这些。蘅芜院那里怎么样了?” 黛玉错开了话题,虽然她有时私心里的确希望紫鹃能够这样一生一世的呆在自己的身边,帮着自己做事情。毕竟她已经用惯了她了,可是,紫鹃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因而只要缘分到了,她决不强求。紫鹃将蘅芜院中之事简单的与黛玉说了,黛玉听完后只是沉默着不语。良久才问。 “那凤姐姐那里可知道了?” “害怕她不快些知道,早就让人去禀报了。气得当场就吐了血,然后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呢?好像是发了高烧,姑娘前些日子的仇终于报了,她也是自作孽不可活。” 紫鹃一说到凤姐生病的事情,便觉得胸中的闷气终于舒缓了。以前每每想到那些日子黛玉所受的苦处心中便一阵憋闷,现下所有的气都顺了。听了这话黛玉蹙着眉,淡淡的道。 “终于报了吗?可惜我受过得苦她还未全受过。老太太身子怎么样了?我担心她听了这消息,身子会受不住。我让你们找的那个萧神医可有消息?” “姑娘恕罪,前些日子萧神医还为着皇上治病,可是这些日子却好像消失了似的不见了,找遍了所有的地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紫鹃的脸上显出浓浓的愧色来,她知道黛玉想来是这样的人,谁对她好了她便千倍百倍的奉还,就像谁要害她终有一天她也都会还回去的。可是,北静王爷也派人去查了可就是查不到。 “吩咐三姨娘,抓紧时间,看样子老祖宗撑得很辛苦,我不想她这样痛苦。” 说到这里,黛玉的脸上显出悲伤的神色来,贾母在她的心中就好像前世她的爷爷一样,和蔼可亲。虽然很早就将她送到国外,不闻不问,但是她的心中是清楚的。爷爷只是保护她,可是到最后爷爷还是死了。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可以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唯一斗不过的便是生老病死。 “姑娘莫伤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是啊,办法总会有的。萧神医找不见,现在不是还有王太医吗?他的医术这样好,也不差萧神医的。你说是不是紫鹃?” 紫鹃清楚的看到,黛玉的眼中噙着泪水,这是她第二次看见这个坚强的女子这样的哭泣,第一次是为了她的父亲。紫鹃知道眼前的女子再怎样的坚强,却终究还不过是个弱女子。她需要一个全心全意能爱她的人来守护她。王爷,真希望您能快些将姑娘娶回家去。 门被悄悄地推开,又被悄悄的关上。黛玉只觉得自己肩上一重,一双宽大的手便搂着她的肩将她拽进一个温暖的怀中。熟悉的气息在她的鼻尖萦绕,心中一暖,似乎不再害怕了。带着薄茧的指腹拂过黛玉的眼角。 “怎么哭了?你若是伤心,我亦会不喜。因而,你不能伤心,更不能落泪。” 霸道的话并没有止住黛玉的眼泪,反倒让黛玉的眼泪越流越多。扑进北静王的怀中,黛玉第一次哭得像一个孩子。北静王被这样的景况弄得手足无措,只能将黛玉楼的更紧,深怕再让她伤心了去。 “算了,哭吧,哭吧。若是你喜欢哭便是了。” 良久之后,黛玉才红着眼睛从北静王的怀里起来,仰着面靠在他的身上,看着黛玉微红的双眼,北静王只觉得一阵心悸,薄唇掠过她的樱唇。 “对不起。” “为何要说对不起?” “让你伤心了,便是我的错,让你落泪,更是我的错。” 两人之间北静王从不以“本王”自称,反倒更喜欢用“我”。黛玉抹了抹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垂着头,只露出微红的耳垂。 “每次哭都让你看见了。” “每次哭都必要让我看见,让我知道你伤心了,你不高兴了。那样伤心地便不是你一人了,不高兴的便也不是你一人了。自此以后,你便不会在是一个人了,也就不会孤独了。” 黛玉听了这话,心中一暖,却怪嗔北静王何时学的这样油嘴滑舌的。言归正传当黛玉看见房中空无一人,而北静王一身常服,便觉得有些奇怪。 “你怎么进来的?今日是不是来得太早了些?再者说了,不是让你这些日子暂且不要来了吗?” “我是来看看史太君的,听说太君身子不爽,便找了些珍奇的补品带了来。在太君那里坐了一会儿,她便要我来看看你,说是有什么事情委屈你了,让我好生说些安慰的话,也告知你她对你不起。” 黛玉看着北静王半晌,她自然不信眼前的这人会一点都不知道昨夜在凸晶馆和今日在蘅芜院发生的事情。这贾府中这人有多少眼线在,连她都不晓得,有什么事情还能逃出他的眼界去。她甚至在猜测,对于紫樱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我有些想老祖宗了,你陪我去看看她可好?” 想到贾母今日受了这样大的打击想必被气得不轻,现下一定是在想着要怎样处理呢?自己自然是要过去的,可是北静王在场贾母恐也不好说什么,到时候只能想个法子让他先行离开。北静王点点头,似乎有些失落美好的两人世界就这样落空了,但是黛玉的话他想来都是言听计从的。 花淑的穿花游廊内,黛玉与北静王牵手走着,一对璧人引来无数人艳羡的眼神。正好就遇见了要去凸晶馆传话的琥珀。 “给北静王爷请安,林姑娘安好。林姑娘来的可真是时候,老太太正念叨着,可不这个时候派我来请了。” “姐姐辛苦了,还是老太太想着我。” “正好,也省得我再多跑一趟了。只是,北静王爷恕罪,老太太吩咐了,今晚上有私话要与林姑娘独个儿说,不知您?”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半头的北静王一身白衣,在风中衣袂飘飘犹如谪仙,琥珀的舌头都快打结了,有些结巴怯声问道。看着琥珀的样子,黛玉笑着递给了北静王一个眼神,北静王又怎会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有些恼怒的瞪了黛玉一眼,宠溺中带着意思责怪的意味儿。黛玉笑得更深了些,带着些许不明的暧昧。北静王干脆不理会她。 “既然是这样,小王就暂且告辞了。请姑娘问史太君安好。” “恭送王爷。” 琥珀躬身行了一个大礼,黛玉却依旧站在一旁,看着面色微红的琥珀暧昧的笑着。她并不介意有人喜欢自己的夫君,毕竟好的男人就好像一件好的东西一样,会有很多人来抢着要,但是她丈夫的妻子此生此世便只能有她林黛玉一人。 “起来吧,人都走了。” 黛玉看着琥珀的样子,就知道女孩子家家的未见过什么世面,此时方是春心大动了。琥珀这才意识到此时黛玉也在身旁,自己竟然这样的失礼,黛玉是个明眼人又怎么就看不出来。登时心中忐忑不安,等待着黛玉斥责。谁知,听见的却是离去的脚步声。 “心中知道便好,喜欢并没有什么错,不要没有自知之明就够了。走吧,老太太还在等着呢。” 语气中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琥珀便也松了一口气。自此以后更是佩服黛玉的心思。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贾母处王氏yu说情,稻香村黛玉想说亲 贾母院中。 虽然天气已经渐渐转热,但是贾母的房中依旧生者两个火炉。屋中的丫头们都只着薄薄的夹袄,却依旧个个额上都冒着细密的汗珠。黛玉已经在里面坐了一会儿了,手心也微微的有些发汗。可是贾母却依旧裹着一件彩凫裘的大氅缩在云榻上。 “老祖宗,坐了这么久想来也是累了,要不就让玉儿扶您回去先歇着吧。” 黛玉起身,走到贾母身边坐下。虽然自己今天很想和贾母说处置薛宝钗的这件事情,但是既然贾母身子不济,到时候她和可卿与凤姐一道处理也是不碍事的,大不了就是在麻烦些,总能办成的。 “乖孩子,我不碍事的。人老了总是这样子的,嗜睡些,也畏冷些,冬天总是难过的,熬不住的人也多。可你们不总说我福寿齐天吗?想来总与那旁的人不一样些,还是暂且死不了的。” 贾母就算是病重依旧还是不忘,逗着黛玉。微微的笑着,满含笑意的眼中满是泪水,却怕贾母担心终归还是不敢落下来的。黛玉就这样倚在贾母的怀中,就好像她刚刚来到贾府的那几个日夜一样,倚在贾母的怀中听她用那慈祥的声音慢慢地说着话。 “玉儿,宝丫头的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看了一眼鸳鸯,鸳鸯将那些藏到现在只有她和贾母见过的东西递到了黛玉的手上。黛玉看着那两个艳红色的荷包,上面绣着的皆是一对赤果果的男女肢体交缠。还有便是几封信件,看笔迹刚劲有力像是一个男人的字。其内容也不过是些闺阁作乐的诗句,还有情意绵绵互诉衷肠的书信。剩下来的,是在薛姨妈房中搜到的感谢薛姨妈从中牵线的信。上面还许诺送薛姨妈一万两银作为谢礼。 黛玉的眉微微皱了皱,听方才紫鹃的话,她知道那些书信和诗句都是凤姐想要嫁祸给她而派宝珠犯下了的。可是这艳红荷包却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傻大姐的事情黛玉自然是不知道的,贾母也没有告诉她。不过这荷包绣工并不精致,线脚粗糙看起来倒是有些模仿她的绣工的。因为自己对着女红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也就托病并不去学,只是以前母亲在的时候学了一些罢了。 “这是?” 黛玉抬头看了一眼贾母,想从贾母的眼中能够看出些什么来。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给自己看呢?难道贾母已经知道了什么了?看着眼前这个虚弱的眼神中却依旧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的老人,黛玉忽然觉得自己的一切小把戏在这个老人面前都会被看的清清楚楚。(.) “那日傻大姐在院子里捡到的上面的绣工便和这个一模一样。想来是用来嫁祸给你的,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也算是她咎由自取的了。这件事情便交给你去办了,只是黛玉,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得清楚。” “什么事情,只要老祖宗开口,黛玉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黛玉笑着,心中却已经知道了贾母所托之事,贾母依旧笑得那样慈祥,声音却有些疲累。 “对于薛宝钗不能赶尽杀绝,毕竟她不是我贾家的人,更何况薛家是是皇商,更何况我贾家和薛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明白?” 贾母说完,咳嗽了几声,听起来似乎不大好,可好她说的话更是让黛玉心中不大好受。她怎么就忘记了这茬,薛家是京城之中最大的皇商,和许多家族都有联系,而辰妃要恒亲王娶薛宝钗的意思便是为了得到薛家的势力。也就是说,就算薛宝钗此时名声狼藉,被赶出了贾家。辰妃依旧会让恒亲王娶薛宝钗的,只不过这正妃之位是没有了。 也就是说,不能让辰妃得到薛家的支持,而这其中薛宝钗便是关键。而要断了薛宝钗的后路也很是容易,只要薛家败落了,到时候恒亲王想必不会再看她一眼了,毕竟是名声败坏的女人。 “老祖宗放心,黛玉必会将这件事情处置停当的。老祖宗好生歇息着,若是还有地方不懂,黛玉自会问可卿的。” “可卿?她毕竟不是我荣国府的人,东府那里的人管荣国府的事情也说不太过去,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可以问你大嫂子。去吧,我想歇息了。” 贾母淡淡的道,然后便让鸳鸯扶着回里屋歇着去了。黛玉一个人站在微热的屋中额头上闪着薄薄的汗,在这样温热让人昏昏欲睡的屋子里,她的眼神却闪着光芒。对于薛宝钗的事情就暂缺搁置着,先晾她几天,她到要看看谁先着急。至于秦可卿出宁国府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再拖了,否则一等到迎春出嫁,她便又要回到那个魔窟中去了。 “姑娘,这里热的慌,也闷得很,我看你脸色不好,咱们快些回去吧。” 紫鹃打断了黛玉的思绪,黛玉看着紫鹃也满头是汗的样子,微微的朝她笑了笑,点点头。两人刚掀了帘子出来,便看见王夫人急急忙忙地往这里来了。王夫人也看见了黛玉,面色不善,狠狠得瞪了一眼黛玉。然后对着守在外面的婆子吩咐道。 “去通报一声,我要见见老太太。” “不必去了,老太太方才刚歇下。吩咐任何人不得叨扰。” 黛玉出声阻止那婆子,那婆子听见黛玉这一声自然是不敢前去打扰。她在贾母身边伺候着,自然是知道贾母歇息便不喜别人打扰的习惯,尤其是这一阵子,甚至连一点声响都不许。而王夫人听了黛玉这番话自然是怒火中烧。接连着凤姐倒下了,薛宝钗和薛姨妈都被软禁了,若不是实在是没有帮手了,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亲自出面。 “我有急事,让我进去,否则到时候误了正事谁能担待得起?” 王夫人的脸上爆出青筋,看着黛玉依旧淡然的面色心中更是气愤,但是又不敢在贾母的屋子前怎样。黛玉自然是知道王夫人的来意,此时贾母主意已定,就算她再去怎么说也是徒然,反倒让不相干的人扰了贾母歇息。 “想来今日舅母前来必是为了宝姐姐的事情吧,若是这样,舅母大可不必去劳烦老祖宗了。老祖宗已经将这件事情交予黛玉来管了。舅母有什么事情找黛玉也是一样的。” “你说什么?老太太把事情交给你了?胡说八道,这个家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王夫人原本就不甘心黛玉能够帮着料理贾府中事,此时贾母又说要将判处薛宝钗的事情交由黛玉来办,王夫人与其说是不愿,到不如说是嫉妒,忍不住叫出了声来。这么多年的了在这个老太婆的心中,最爱的仍旧是那个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的贾敏,因而对于她的女儿她也是这样宠爱。 “舅母若是不信,黛玉也没有办法。只是黛玉劝舅母一声,这几日老祖宗身子不爽,太医吩咐了要好生歇养,若是舅母这会子进去冲撞了,到时候就算是老太太不提,舅舅向来是最最敬重老太太的了,到时候恐怕舅舅那里,舅母也不好交代。” 黛玉说到这里,已经走出了贾母的院子里,王夫人见黛玉这般不尊重自己,心中更是愤怒,也不再守在贾母这里了,几个大步上前去追黛玉。在院门口,正要一把抓住了黛玉的胳膊。却被紫鹃一下挡住,紫鹃低着头佯装卑微的回道。 “太太,林姑娘她身子弱。” 言下之意,便是怕她王夫人下手太重,误伤了黛玉。王夫人听到这句话更是生气,却也同样的被紫鹃的句话堵得说不出半个字来。黛玉根本就不想和这个女人说半句话,也许是因为母亲的关系,她很不喜欢这个女人,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 “舅母恕罪,黛玉有些累了。至于宝姐姐的事情黛玉一定会彻查到底的,既然是要查清楚了,自然是要花些时间的了。还望舅母不要心急,毕竟再过几天就是迎春姐姐的出阁之日了,那可是大喜日子。总不能让这些小事情坏了舅母和迎春姐姐的心情。迎春姐姐出嫁,舅母想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黛玉就先回去了。” 说完不再理会王夫人,黛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王夫人一个站在那里,咬碎银牙却不能怎么办。没有了薛宝钗和王熙凤的王夫人就像一只鹰隼失去了一双利爪,只能盘旋飞翔暗自伤神,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抓到猎物。 凸晶馆中,秦可卿已经在黛玉的房中做了好一会儿了。但是黛玉始终没有回来,反倒是等来了一个她没想到的人。秦可卿看着那人脸上显出一丝惊异的神色,但仍是站了起来。 “你来找黛玉?她现下正出去了,你若是要等她便坐吧,我想起我该喝药了,就先走了。” “又何必走的这么急,我还有事情与你说,走下吧。” 那人一把拉住秦可卿,秦可卿看着她却不想再多做停留。可是当听到她说出“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这一句话的时候,心中哪怕再不情愿,也只好乖乖地在桌边坐了下来。 此时稻香村里,黛玉已经在这里坐了有些时候了,看着在李纨的床边伺候汤药的贾兰,黛玉的脸上浮现出颇为满意的神色。这孩子终于长大了些了,虽然还未成熟但是毕竟能让李纨的这最后一个月过的有些安慰也总算是尽了孝道。 “兰儿,往后多来看看你母亲,她这几日身子好了些了就是少个人与她说说话。” 黛玉微笑着看着李纨,李纨也报以微笑。她没想到她用药的这件事竟然会让黛玉知道,然而她更没想到的却是黛玉没有反对她。她说,一个人若是不死不活的活着,还不若就这样痛痛快快的活一个月踩死了的好。 “林姨说的是,兰儿定会在母亲身边好好服侍着的,只是,在这大观园中我母亲唯与您最说得来,您若是有空就多来坐坐,陪着她说说话。” 黛玉点点头,笑看着贾兰。贾兰转过头去不再接触黛玉的眼神。自那日之后他便死心了,只要她活的开心幸福便是他一生的万幸了。黛玉看着面色如常好像并没有生什么大病的李纨,想着贾兰还不知道他母亲的事情吧。可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此时时间已经不到一个月了,到时候她应该如何与他解释呢? “兰儿,你该去书房了,虽然这几日老太太特许了不用上学,但是功课不能费。” 李纨也知道今日黛玉前来必有什么事情,否则这几日她忙得很自然也不会有时间空着来她这里,因而将贾兰打发了出去。贾兰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李纨,似乎有些不放心李纨的病情,毕竟李纨病了这么久了,忽然一下子好了甚是可疑。但是想着黛玉是个细致的人,若是李纨有什么事情她自然看得出来,这才离开。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虽然说我日日闭门在家,但是这几日园子里出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些的。看来这回她们是下了狠劲的,就想把你打入地狱万劫不复。这真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李纨轻声叹了一口气,想到迎春这样好的姑娘被这些人带坏了,不由得又是重重叹出一口气来。可是黛玉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急着,摇了摇头,黛玉笑着坐到了李纨的身边,笑着握住她的手。 “并不是这件事情,若你想知道一会儿谈完了正事,我会细细说与你听。” “哦,是吗?我倒要听听,这正经事到底有多正经,还要你亲自来。” 李纨笑着坐直了身子,黛玉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背后,好让她坐着更舒服些。自己也有些窘迫的挪了挪位置,想让自己做得更舒服些。看着黛玉这样紧张,李纨不由得笑出了声,在她的心中林黛玉可是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这样踌躇的。 “是这样,我想兰儿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定下一门亲事了。我房中的雪雁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但却是跟了我十几年的,你若是同意了,我立马收她为义妹,将她记入我林家族谱,风风光光的嫁给兰儿。”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痴雪雁大胆表心迹,倪二叔夜闯凸晶馆 李纨听了黛玉的话,笑看着黛玉并不说话,似乎是想看出黛玉的心思。黛玉也看着她,眼中纯净并没有一丝其他的意思。良久之后,李万才笑着出声。 “雪雁这丫头对兰儿有意思,我也是看得出来的。但是,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兰儿的心,此时他的心中可还装得下另外人。雪雁是个好姑娘,也伶俐通透的很,我也是极喜欢的。只是,我怕委屈了她。” 李纨话中的意思黛玉也懂,先前她并不知道后来慢慢地想着便也弄清楚了贾兰的心意,因而有那日断了他心思的举动。只是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与其在外找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正能够爱着贾兰,照顾贾兰的大家闺秀。还不若将雪雁给了他,想来雪雁也是愿意的。更何况,只要她将雪雁认作了义妹,林家的二小姐,北静王的妻妹,想必到时候也不会委屈了贾兰去。 “我又怎么能不知道那兰儿心中所想,只是我现在这样的境况又怎能对他怎样?他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必也是自己一个人伤心了去的。再者说了,要是这小子下了狠心一辈子都不娶了,你难道也这样由着他?雪雁是个温柔伶俐的丫头,说不定能将兰儿的心带回来。” 李纨听了觉得很是有道理,笑着点头,满意的看着黛玉。想来自己也可以安心的去了,毕竟有一个全心全意为这兰儿的黛玉,就连未来的媳妇也找好了,想必自己已是没有什么怨言了。只是,毕竟这雪雁的身份还是让她有些在意。 “黛玉,有些话并非我小气,只是我还是想与你说。你听了若是不喜欢也不要生气。” 素来知道黛玉很是心疼这些孩子,自然只能好声好气的与她商量着。 “若是雪雁真心喜欢兰儿,我也是喜欢的,只是我放不开的还是她的身份。虽然我也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孩子,到底还是家生的嫡出小姐,但是雪雁毕竟是这样的身份,就算是当了你的义妹也抹不去她曾是个小丫头的事实。要不这样,先娶进门来许她平妻的身份,若是日后剩下了长子,自然是可以抬身份的。这样一来旁人也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黛玉听了这些话在耳里,本就很不舒服,说句实话在这个时代里,身份的确是最最重要的,因而她也许了雪雁义妹的身份,没想到还是会被人在意。可是她林黛玉绝不会让别人轻视了她底下的人去,她摇了摇头,坚定地对着李纨道。 “不行,我绝不会让我的人做人家的小妾,平妻又怎样?到底不是嫡妻,就算到时候抬了身份,依旧不是结发妻子,我觉不会允的!” “黛玉,若是这样&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李纨正要开口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黛玉和李纨一道朝着门口看到,只见雪雁站在门口,目光坚定,犹若凝脂的洁白脸蛋带着若有若无的绯红。黛玉有些惊异的看着雪雁,想说什么却被雪雁打断。雪雁大步走到黛玉的面前,对着黛玉磕了三个头。 “姑娘,您还记得您答应过雪雁的吗?只要是雪雁喜欢,婚事便可以自己做主。现在我便请姑娘让雪雁嫁给兰少爷,做妾,做丫鬟雪雁都不在乎。只要能永永远远的留在兰少爷的身边。” 看着雪雁坚定地眼神,黛玉由诧异转而变为释然,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与她一样,必须自己的男人要一心一意的爱着自己的。只要能在那个人的身边其实也是一种满足与幸福。黛玉笑着看向躺在病榻上的李纨。 “大嫂子,你毕竟是兰儿的母亲,这件事情还是由你做主吧。” “快些起来,乖孩子。这样乖的孩子我又怎么会不喜欢呢?想来兰儿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李纨伸手将跪在地上的雪雁扶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笑看着雪雁,眼中满是慈爱欣喜。其实,她并不是介意雪雁的身份,只是为了她的兰儿不因为这件事情而被耻笑,她只能这样做。心中更因为雪雁的是大体而更加欢喜。 “既然是这样那么雪雁,从今天开始你便再大嫂子身边伺候了,也能多多看见兰儿。等到我将这件事情禀了老太太,你在到兰儿身边伺候。这样也就名正言顺了。可是,雪雁你要知道这几日迎春姐姐出阁,然后还有宝二爷与湘云,再就是我与北静王爷的婚事。你并不能大操大办的,你可愿意。” 本来黛玉是可以让雪雁晚些过门的,到时候也就能雪雁更尊贵些,只是李纨将死,到时候恐怕还有三年孝期那么雪雁出阁只是就会遥遥无期。可是雪雁对于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半点怨言,反而开开心心的答应了。 离开李纨的稻香村的时候,黛玉只带走了紫鹃一个人,想到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雪雁就要这样离开自己了,黛玉很是不舍。[]转念一想,雪雁能嫁给自己真心喜爱的人一辈子在一起黛玉的心中便也就不再伤感了。想着新嫁娘自然是要有嫁妆的,虽然到时候贾母一定会置办的,但是黛玉还是想要亲自去为雪雁在置办些好东西才能放心了去。 凸晶馆中,黛玉欢欢喜喜的回来了。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快乐安详,这样的愉快同样也感染了身边的紫鹃。她知道了雪雁的事情自然也是为了雪雁而高兴,只是可惜,黛玉身边又少了一个可信的人。 “姑娘回来了,咦,雪雁呢?怎么没有一同回来?” 春纤倒了一杯茶,送到了正坐在书桌前的黛玉的手上。藏在暗格之中的账本已经被紫鹃取了出来,黛玉正低头看着账本。昨夜忙了一夜今日黛玉总算是能坐下来,安安心心的看着些账本了。林家的生意虽然名义上是过到了倪二的手中,但是仍旧还是黛玉的东西,因而这看账本的活还是要黛玉亲自来的。 “雪雁留在稻香村伺候大奶奶,不过再过不了多久她恐怕就要变成少姨奶奶了。” 紫鹃笑着坐在了炕上,拿起放在桌上的还未绣完的绣品。春纤听了这话,心中自是高兴,对于雪雁心仪贾兰的事情春纤也是知道的。甚至多次取笑过她,现在雪雁能得起所愿她心中除了高兴,还生出些许羡慕与希望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往后我除了姑娘有多出一座大靠山来了!紫鹃姐姐你什么时候嫁人啊,快趁热打铁要姑娘也给你说说吧。” 春纤嬉笑着对着紫鹃打趣道,紫鹃听了她说了这样的话不由得羞得满面通红,追着春纤直要打她。两个人滚在炕上打闹着,黛玉从那厚厚的账本中抬起头来,看着她们这样吵闹眼中并没有不耐烦,而是温温的笑着,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闹。” 春纤抬头看了一眼黛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不再与紫鹃纠缠吵闹,站起身来走到黛玉身边道。 “姑娘,差点忘记了,方才东府的少奶奶在这里等了您半个时辰,后来云姑娘来了,与东府少奶奶说了一会子话,也不让我在。然后东府的少奶奶也就走了,方才姑娘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可是听说少奶奶她不舒服,不让任何人打扰。” 黛玉听了这话,不由得又皱紧了眉头。她原本已经想到了这么将秦可卿就出生天的办法了,但是不知道史湘云对着可卿说了什么,恐怕秦可卿现在连自己也是不会见的了。算了,先把事情办妥了,至于史湘云对于秦可卿说了什么,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话,到时候她定时会将这些讨要回来的。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解决了秦可卿的窘况,否则自己也会受到污蔑的就像上回那样。 “紫鹃,你去西厢一定要见到可卿,替我传句话。不过必得当面告诉她,不准让任何人知道。” 说罢,紫鹃附耳过来黛玉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紫鹃便急急的出门去了。 夜间,用完晚膳黛玉依旧坐在书桌之前奋笔疾书,直到三姨娘悄声走进屋子里来。黛玉听到有脚步声慢慢接近,警觉的抬起头看见垂头立在下首的三姨娘,脸上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三姨娘,你我之间就不必这样客气了。东府里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姑娘个吩咐下的事情,自然是怠慢不得的。都已经办妥了,绝不会让姑娘失望的。” 三姨娘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眼神也随着凌冽起来。黛玉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般,继续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账本,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三姨娘知道,这几年来林府的产业在倪二的管理之下已经成为了整个王朝第一大的商人。 “三姨娘,你替我传句话给倪二叔,说我有事情要亲自交代。只是我现在身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看来只能劳烦倪二叔进来一趟了。” 三姨娘听了黛玉的话,低头称是,与黛玉定下了三日之内便会送倪二进来,然后便一个翻身从窗户离开了。就在三姨娘离开之时,紫鹃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木托盘放在了书桌之上,而后转身替黛玉关上了门窗。 将那青花瓷盅中的燕窝舀到了青花瓷碗之中,端到了黛玉的面前,看着黛玉有些疲累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的确,在离开贾府之后这些东西便可以名正言顺的送到黛玉的手上了,自然黛玉此时也要慢慢地学会这些东西了。 虽然她曾经是哈佛大学的mba硕士毕业,但是毕竟时间有些长了自己也已经有些忘记了,要慢慢的将以前学的都记起来。看着青花瓷碗中的血燕,黛玉勾了勾唇角。的确自己是太急于求成了。端起面前的燕窝粥,一口一口的喝着。燕窝中的甜味一点一点的在舌尖荡漾,黛玉觉得心中有些温暖。又想起了那个人了,在过些时候等自己及笄了便可以嫁给他了吧。心中恍然间有些期待。 第二日,秦可卿便称病不再出房门半步了,黛玉请了王太医来看,说是得了时疫,只是不会传染,好生歇养着便是了。因为薛宝钗此时正在禁足,因而,整治家中的事情便都压在了黛玉和探春的身上。 这几日因为凤姐还病着,薛家母女根本就出不来,王夫人便收敛了很多。又因为黛玉忙着接手林府的生意,也就称病不出门了。府中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也就交到了探春的手中了。探春整治府中的手段高明,有严于律己就算是自己亲生娘亲的帐也不买,府中自然是无人不信服的。 是夜,三姨娘便与身着夜行衣的倪二一听进了凸晶馆。黛玉还没有睡下正在书房之中看着账本,也许是这几夜夜夜专注于账本的事情,无暇顾及北静王,北静王耍了脾气,死活缠着黛玉就是不离开。黛玉也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这几日两人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正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上。 因而,当三姨娘和倪二推门进来,看见黛玉正坐在北静王的腿上看着账本,而北静王则抱着黛玉,一手在她的腰间不老实的抚动着,低头亲吻黛玉的脸颊。两个人先是闪过惊异的神色,接着转开头去,低头掩嘴轻咳。黛玉抬头看见两人站在门口,连忙推开了北静王想要站起来。北静王却手上一重紧紧将她窟在自己的怀里。黛玉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上他有些委屈的眼神只得放弃挣扎。 “都进来吧。” 待到两人都坐定了,黛玉这才绯红着脸颊开口。坐在北静王腿上的感觉只限于两个人的美好,但是这个时候若是出现了其他人就不见得那么好了。可是,这几天冷落了他,黛玉知道这个小气的人吃醋了,心中一阵甜蜜,却转头换上一副严肃正经的神色。 “倪二叔,这么晚还要来黛玉这里,辛苦你了。” “小姐怎么说的,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我的命是林老爷救的,我剩下的这半辈子自然是要我林家做些什么的。不知道小姐今日将我召来,有何吩咐?” 倪二有些暧昧的看着黛玉与北静王,他们俩的婚事闹得满城风雨,他自然是知道的。便想着有话直说,也好留出时间来给这小俩口。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薛傻子大闹凸晶馆 “倪二叔这几年为了我林家辛苦了,只是我林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这几十年来我父亲都并未用打着林家的旗号做生意。反而让他薛家做了这第一皇商。” 黛玉顿了顿佯装低头喝茶,眼睛却偷瞄着倪二的神色,只见倪二眼中充满了不忿之色。想来是平日里与薛家的人对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因为要掩藏身份也就不与他们多计较什么了。现在黛玉提到了,倪二自然是想起来遍满肚子怨气,想着黛玉既然这样问必然是有要打击薛家的意思了,眼神中有显露出兴奋的神色来。迫不及待的等着黛玉说出接下来的话,这次就算不能弄垮他薛家的,也要揭他一层皮。 “姑娘的意思是要这所有本是我林家的号子都挂上我林家的旗号了?” “倪二叔别急,此时天下未定,六皇子还未登上大宝我等切不可暴露了身份去,否则不仅六皇子有危险,我等也性命不保。只不过这薛家平日里仗着自己有权有势便无恶不作,也是时候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好让他们收敛些。通知各大分号,今日开始凡是薛家要的东西,买的提高十中之一卖出,卖的把价压下十中之二。让他们闹腾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好好赚他一笔了。” 黛玉的眼中闪着烁烁的光芒,淬着毒火,想着此时正被软禁的薛氏母女,想必王夫人现下已经将这些消息传到了薛蟠的耳中了。薛蟠这几日不再皇城,想来听到消息已经往回赶了,不日便可回到京城,现在自己这样做,先让他忙个天昏地暗。至于最后整倒薛家的事情害得慢慢来,一点一点的弄垮免得他们狗急跳了墙自己也就得不偿失了。毕竟煮青蛙的水还是得慢慢加温烧开的。 夜已经很深了,三姨娘与倪二离开了很久了,黛玉依旧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账本,身边的那个人则安静的在她身边。黛玉抬头对上北静王漆黑柔情的眼眸,脸上一热。 “我倒是你已经睡着了。” “你没睡,我自然不会去睡。不要累着自己了,我会心疼。” 轻轻拂过黛玉眼下的乌青,那是这几晚来都没睡好的见证。黛玉放下手中的账本,轻轻靠在北静王的怀中。算了吧,已经好几夜忙的不曾与他说过一句话了,在这样下去这人的醋劲上来了,恐怕自己往后就没得安宁了。黛玉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幸福弧度,仰起头轻轻嗜嚅着北静王的薄唇。 感觉到黛玉的主动,北静王将怀中的人紧箍,龙舌勾住伸进嘴里的丁香小舌紧紧纠缠。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北静王才松开怀里的人。趁着她喘息之际,将她拦腰抱起。黛玉差些尖叫出声,但是又不敢大声,担心惊动了外面的人。 “放心,我答应过的,你我要留到洞房花烛夜再细细品尝。只是,我的新娘子你是不是该歇息了。” 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皇族之人特有的霸道气息,却让黛玉觉得别样的温柔,心中暖暖的,却也暗骂着紫鹃这丫头多事,想必是她去告诉的,这几日她因为秦可卿、薛宝钗还有凤姐的事情不能好生歇息,有些忧思过度了。王太医说过,自己虽然并已经好了大半却也不适合太过劳累。 “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歇息的,再不过多久我就要及笄了。” 躺在床上,北静王隔着被子抱着自己,黛玉的脸上就好像火烧一样,及笄之后便是洞房花烛小登科,她感觉自己似乎是越来越等不及了。想来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情过,也许这就是自己未曾品尝过的爱情之味。 “你总是不听话,我得想想成亲之后怎么治住你,免得你还像现在这样,弄得我好生难受。” 撩起黛玉额上的发,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啄,黛玉被他说得羞得无地自容,只得钻进被子里不再理他。一只大手扒开被子,有些宠溺的用指腹轻点她的眉头。 “你这淘气的丫头,蒙着被子睡会喘不过气来的。明个儿又还有好些事情要忙,早些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阖上双目,黛玉的鼻尖自始至终萦绕着那一股淡淡的莲花清香,直至进入梦乡。第二日一大早,果然有人来闹,黛玉揉着惺忪的睡眼,紧皱着双眉,似乎很不高兴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扰了自己的美梦。这是紫鹃走了进来,看着黛玉不悦的模样,忙问道。 “昨个儿薛家的大少爷回了京城,听说薛家的事情,便来凸晶馆里闹事,硬是要见着了姑娘要个说法。” “要什么说法不说法的,让他到凤姐那里闹去,事情是她挑唆的,我不过是查个清楚,不见。去找人来,打了出去。我就不信了,这贾府是什么地方由得他薛家的人这样横行。再不行就让桐儿、枫儿出手,我倒要看看北静王府的人他可有胆子出手!” 黛玉的眉毛微挑,颇有些不悦的开口,说完便对着正准备伺候黛玉梳洗的紫鹃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我再小憩一会儿,这薛傻子不过是被人挑唆的,气傻了罢了,不敢怎么样的。” 黛玉再次睡下,昨夜睡得迟了,今个儿薛蟠又来的早,自己倒还真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他竟来得这样快,不过,只要他今天走了,恐怕知道这件事情解决了,也不会有功夫来理会了,毕竟倪二叔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黛玉此时倒是有些羡慕这薛宝钗了,至少还有一个娘亲和一个将她放在心上的哥哥护着她。 “林黛玉你给我出来,我要讨个说法,怎么我妹妹与我娘亲就这样被你关起来了。你又不是什么官府的人,我要告你!你给我出来!” “林黛玉你这个见高就拜见低就踩的女人,你给我出来。你不愿意嫁给我,原是早就和北静王好上了的!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薛蟠这样说了,手下的打手也跟着薛蟠嚷嚷,所说的话皆是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言。 “淫妇!” “扫把星!” “克夫的天煞孤星!” “不知道用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那么多男人。我看那真的林家小姐早就被山里的狐狸吃了,现在的就是那狐狸精变得妖怪!看我不把她的狐狸尾巴揪出来,打杀了她!” 薛蟠带着自己手下的三十几个打手,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进了大观园,所到之处自是无人敢当,只有些胆子大的人敢跟着,到了凸晶馆的门口已经黑压压的聚了许多人了。不过到底还是有人看不过去了,这样大张旗鼓的进府挑衅,简直就是不将贾府放在眼中。一个二等家丁上前拦住了薛蟠的去路,对着薛蟠义正言辞的斥道。 “薛蟠,这好歹也是贾家的地方,你怎么有这样大的胆子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闯进来!不看别的,我们贾家的太太就是你薛家的小姐,到底是亲戚的关系,你也敢来捣乱。再者说了,林姑娘现在快要成北静王妃了,也是你想见就见得。先前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现在吃不到了就说天鹅肉酸了不成!” 薛蟠被这二等家丁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更是说进了心里去了,更加怒火中烧,狠狠得瞪着那个家丁。对着身后的几个打手使了个眼色儿,几个人便上前去对着那二等家丁的脸上就是一拳,那家丁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 一群人涌了上去手脚并用,那个家丁本是读过书的,父亲是秀才因为家里穷,才卖身来这里的。管家也是见他可怜见的,有识得几个字,便提了做二等家丁。手无缚鸡之力的穷读书人家,又怎么打得过这几个壮汉,不一会了便满身是血,却依旧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你们这些流氓,这些小混混!薛蟠,你虽然是薛家的大少爷,但是不学无术,身无半点长处,不过是个含着金钥匙出身的混混罢了。怪不得林姑娘这样的人物看不上你!就连普通人家的小姐也是看不上你的!” 薛蟠被他这样说着更加愤怒,想着黛玉不嫁给自己不过是因为北静王不但是皇家的子嗣,更是皇室中数一数二的男子,想到这里更加嫉妒,便将这些不愤都发泄在了这个小小的二等家丁身上。 “来人给我打,给我狠狠的打!我要让这小子变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说罢,又有几个打手冲了上去,那个二等家丁已经被打得连说话都不能说了。他的双手不断地在地上摸索着,想要站起来。就算死了,他也要站起来,绝不让这些人得意了去。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只听见一阵娇斥,之后他便再也不知道什么了。但是这一声,却永远的记在了他的心里。 “住手!薛蟠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来闹的!要命不了不要?” 薛蟠抬头,以为能看见那个自己朝思暮想了这样就的人,却不想来的人却是紫鹃,心中一下子失落了许多。但是嘴上依旧不饶人,对着紫鹃痛骂道。 “我当是谁?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丫鬟,也敢来说你爷的不是。我就是要来贾府里闹也怎样?你能耐我何?让林黛玉出来,我要好好问问她,到底是不是个攀求富贵的女人,为何不嫁我薛蟠。就是因为攀上了北静王爷?还有我妹妹与我娘亲怎么就把她们软禁起来了。她们犯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有错那也是衙门的事情,凭什么由你贾府关了起来!” 紫鹃看都不看他一眼,对着身边的霜儿雪儿吩咐道。 “把那个家丁抬进去,请大夫来好好医治。往后就留在这凸晶馆了。” 薛蟠见自己竟然被这样无视了,命着手底下的人冲上去抓住紫鹃,自己就这样能够亲自进去去问问黛玉这都是为什么!但是没想到紫鹃往后一退,便出现了两个身穿红衣劲装持剑的女子,才几个回合便将冲上去的人都打趴在地上。剩下来的人不敢上前了,都拿着棍棒踌躇着。 “薛蟠,这是北静王爷派来保护林姑娘的武婢,到底是北静王手下的人。若是不小心伤了一丝半点,薛大公子你要怎么向着王爷解释。” “什么武婢不武婢的,说到底不过是个下人。公子爷,我薛家是京城皇商,难道北静王爷还会为了这小小的两个丫鬟找您的没趣吗?” 一个削瘦的老头儿踮着脚在薛蟠的耳边轻声说道,薛蟠原本还有些犹疑是不是要上去,可是听了那老头儿这样一说,便不再犹豫了。依旧盛气凌人的大声朝着紫鹃吼道。 “都已经是送出去的人了,自然也就不是北静王府的人了。既然是这样那么也就没有什么要解释不要解释的事情了。” 紫鹃听了这样的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薛家的傻子真是什么人的话都听。也不知道自己动动脑子,看看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若是这次来是为了薛家奶奶和薛家小姐的事情,薛大少爷您恐怕是找错人了。这件事情本就是二奶奶挑起来的,我们家姑娘当时可是极力反对,没想到二奶奶依旧坚持要搜。因而才出了这样的事情,在宝姑娘的房中搜出了书信与荷包。薛大少爷若是想要找个说法自然是应该去找二奶奶的,怎么就找上我们家姑娘了呢?” 紫鹃看着薛蟠越来越难看的面色,轻咳了一声,脸上显出凌厉的神色来,身上散发着令人发寒的杀气。薛蟠离的她很远,却被这样的杀气惊得脊梁骨一泠。紫鹃不屑的看着面上显出惧意的薛蟠。 “若是这一次薛大少爷来是为了上次我们家姑娘拒婚的事情来讨个说法的,我紫鹃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不懂什么大道理,却也知道薛少爷这样做不过是给自己面上无光,若是闹大了北静王爷自然也是不会放过了你去的。”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薛傻子大闹凸晶馆2 薛蟠被紫鹃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唬得一哆嗦,手中的长剑便落在地上,想着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后头还有北静王爷的事情。(.无弹窗广告)原本一听说自己的母亲妹妹被囚已经是没了主见,后又听说这一切都是林黛玉搞的鬼自然已经没有了什么神智了。此时才反应了过来,现在北静王府已经下聘了,这得罪了林黛玉可是和整个北静王府为敌。 这时那个瘦的皮包骨头的老头儿却对着紫鹃的话白衣不以为然,高高踮起脚尖,够到薛蟠的耳边轻声嘀咕着。 “少爷,你怕什么。事情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了就算是我们现在就这样走了,北静王爷要追究的还是会追究的。再者说了,上回子宝二爷不也是为了这林姑娘事儿大闹了一回北静王府的吗?现在不也安安耽耽的,不日就要迎娶那史家的大姑娘了。更何况你是事出有因,只要紧咬着这林黛玉囚了太太和小姐的事情,自然也是有理的了。” 薛蟠向来是个不会动脑子的人,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更何况这人是自己的心腹。原本憋下去的斗志这会子又燃了起来,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剑,还装模作样的舞了几下,不再害怕站远处的紫鹃,拨开人群,走了上去,来到紫鹃的面前。他就不信,他堂堂一个皇商薛家的大少爷,她紫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敢对着他动手。 “少在这里和你薛大爷耍嘴皮子,我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情是交给了她林黛玉处置的,现在凤姐还病着,谁也不见。我不找她找谁?再者说了,找出劳什子的书信荷包就是有罪了不成?万一是让人陷害的呢?这贾府是什么地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大门大户的,什么腌臜事情都会有!现在她林黛玉只顾着自己一味的称病不见人,到底是个什么道理。就打算这样子把我妹妹和娘亲关一辈子了?我今个儿是来讲理的,你凭什么用北静王来压我!就算是天子面前也是要讲‘道理’二字!” 也不知道是谁人教他的这些话,倒也入情入理。只可惜,他本就带着这一帮人来,又动手打了贾府的家丁,自然是不打算来讲理了,这会子一番话反倒让人觉着古怪。的确,薛蟠的这一番子话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昨夜在王夫人处听着迎春说的。 “哦,是吗?薛大少爷也觉得今天是来讲理的?” 声音婉转清丽中带着丝凌厉与戏谑,一袭青纱衣缓缓晃至眼前,女子半绾着髻,散落的长发犹如流云飞瀑,隐隐之间夹杂着芙蓉花香淡雅舒适。绝色容颜隐在三重轻纱之下,却掩不住眸中的流光点点。薛蟠犹如第一次见她一般,再也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结结巴巴的道。 “是,当然是,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我今天就&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就是来讲理的!” 黛玉面纱下的嘴角微挑,似乎带着得逞的笑意。朱唇微启,却不带半死情感,冷得就如天山上最寒的冰泉。 “既然是这样,那我自然也要和薛大少爷讲讲道理。第一,你薛家的少爷大清早的带着这么多人,来我贾府要打要杀的,还口出狂言。这不是你薛府任你想做什么便是什么!贾府素受皇恩,这大观园更是老祖宗大寿之时皇上赐下的,天子脚下,可不是你老家穷乡僻壤的地界由着你说什么便是什么!藐视圣上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黛玉这话一出,薛蟠才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什么讲理还是动兵的地方了,只要自己来这里闹,无论是讲理还是动兵都是行不通的了。但是此时见了林黛玉虽然不见真颜,但已经足以让他不能在挪动半分了。 “来人,来不快将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给我轰出去。薛家少爷自然你们是动不得的,这些人你们也动不得了?说了才做,养你们这些人要什么用!” 黛玉这样说着显然是已经生气了,这些人即使是冒着被伤的危险也顾不得了,就算是在黛玉面前做做样子也是要的。而薛蟠带来的那些人也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东西,以为黛玉说的不过是哄哄他们的自然不会当真,见有人要来哄他们出去,自然是要反抗。但是,黛玉接下来的话便让他们不敢再动一下。 “你们还敢动手,看来真的是不要命了。若是今个儿再有一个我大观园的人伤了。我就算是告到皇上那里也要将他满门抄斩,反了去了,放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黛玉瞪着那地上的人,目光中淬着毒火,似乎要用毒液将这些人都融化了。而薛蟠带来的那些打手听了黛玉这话,心中一凛,哪里还敢动围上来的人分毫。而这些围上来的家丁和有力气婆子方才看了这些人这样狗仗人势自然不会对他们客气了去。围扑上去将这些人打得抱头鼠窜。 “林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怎么就动上手了呢?既然你已经说了要讲道理的了,自然就不能这样子了不是。人您都已经赶出去了,这会子咱们是不是该进了屋里去好好说话。” 黛玉冷哼一声,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短小而又瘦得皮包骨头的老头,双眉不悦的皱起,刚才他看得清楚若不是这个老头在作怪,恐怕紫鹃早已将薛蟠这个傻子赶走了。经过上次下聘的事情之后,黛玉就再也不想看见这个满口涎水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了。此时又将她从睡梦中吵醒,迫着她出来,黛玉已经很是愠怒了。 “你是什么人?” 强压着怒气,黛玉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看见三重轻纱下那微朦的笑意,那个老头脸上谄媚的笑容便更盛了。刚才自己已经见识了这个林家小姐的厉害了,想来用硬的是不行了,毕竟人家身后可是有北静王爷这个大靠山的,若是得罪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好的。 “小的王进,是薛家的管家,因为夫人不放心少爷一人在外就命我随身跟随。给林姑娘请安了。” 王进的心中微喜,现在看来这个林姑娘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生气的主子,想必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已经这样低声下气了,她也不会太过生气了去。到时候说什么也都好办了。可是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黛玉可不管你是不是笑脸人,看得她不爽她照样一巴掌打得你没脸。 “闭嘴退下,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管家,我与你家少爷讲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说什么了!” 一句话,将王进的话生生的堵了回去,王进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僵在了那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看得让人忍不住生笑。只得腆着脸往后退了一步,感觉周围皆是嘲讽的笑意,就恨不得地上裂出一条裂缝来,能让自己钻进去。 “林姑娘,不过是一个管家,你就算是对我薛家的人过不去,也总不成和一个小小的管家这样。既然今天是来讲道理的,该走的人也都让你赶出去了。总不成让我这一个大少爷站在门口,顶着太阳冒着风和你讲话。” 薛蟠看着自己最信任的管家被人这样教训,心中当然是不忿,开口说道。暗地里也希望能进一进黛玉的门,看一看她屋里的陈设或者说他更希望黛玉能够好生待他,就算他娶不到她也不至于让她讨厌了去。 “进去讲话?薛少爷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都能进的秦楼楚馆?恕黛玉不招待外姓男子。若是薛少爷为了宝姐姐和薛姨妈的事情,黛玉只能说这并不是我挑起的,要问还要去问凤姐姐。想必问了之后,薛少爷也会知道我暂不处置也是为了她们两人好。紫鹃送客!” 说着黛玉并不想和他多说,自顾自的进了凸晶馆去了。留给薛蟠的唯有那一扇紧紧关着的木门,紫鹃和桐儿枫儿三个人上前,语气中带着淡漠的恭敬。 “薛少爷,大观园的门在那里,请。” 薛蟠看着黛玉离去的身影,还想争辩什么,看见紫鹃三人拦在自己的面前,刚想要去推开她们追上去,去看见薛家店铺中的伙计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附在薛蟠耳边。 “少爷,不好了,铺子里出事儿,您快去看看吧。” “出了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张张的?” 薛蟠见有人挡了自己的好事,没好气的瞪着来人。想来薛家的店铺是百年的老店,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过是什么不要紧的小事,用得着在这个时候来烦他。可是那个伙计却是急得满头大汗,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 “今个儿掌柜的,去谈了一笔生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回来的时候掌柜的就带着十几个兄弟气冲冲的又出去了,可是回来的时候却是一匹马驮着掌柜的回来的,马上绑着一只袋子里面全是手指。到现在,原本说好的几家给铺子里供货的店全部都提了价,硬气的很。咱们一不同意,就都断了供了。现在,铺子就快开不下去了。不知是这总铺子是这样,其余的铺子里也是这样,少爷您快回去看看吧。” 薛蟠听了这话,哪里还顾得上这里出了什么,急急忙忙得出去了跟着伙计出去了。见人都已经走了,来看热闹的人自然是也就散了。 凸晶馆中,黛玉正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手指在石桌上有一下每一下的敲着。这时紫鹃端了点心上前来,黛玉示意她坐下,紫鹃坐在了黛玉的身边,看着黛玉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良久之后,只听见黛玉说道。 “紫鹃,霜儿、雪儿回来了没?” 紫鹃摇摇头,黛玉点了点头,继续低头抿了一口茶,又问道。 “那枫儿和桐儿回来了没有?” 紫鹃还是摇摇头,心中却有些疑惑,今天黛玉将凸晶馆里能信任的人都遣了出去,只留下了自己和春纤两个人。万一有个什么的这可如何是好,今天薛蟠的事情出了之后她便更是担心了。这贾家可不是任谁人想进就能进的,想必薛蟠他们进来也是有人默许的,现下里有这样能耐的人也就只有王夫人了。她既然能让人进来一次,想必自然会有第二次。 可是现在凸晶馆中除了她一人,其余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又如何能挡。可是黛玉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想这些。其实紫鹃不知,此时这些人早已经自顾不暇了又如何会有功夫来理会凸晶馆里。 紫鹃正想到这里,便看见有两条身影闪进了凸晶馆之中。紫鹃紧张的站了起来,单手扶腰,暗暗握住盘在腰间的软剑。黛玉此时也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紧张的紫鹃,淡淡的道。 “不必紧张,不过是自己人。” 紫鹃这才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桐儿、枫儿已经在不远处站定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在腰间的手也松了下来。黛玉笑看着如此的紫鹃送上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才对着枫儿、桐儿二人问道。 “薛家铺子里此时怎么样了?” “回姑娘的话,已经乱成一团了。总铺子里的掌柜伤了,还没醒过来。倪二爷按着姑娘的话做了,薛蟠不过是个傻子,照着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做事还成,要是遇见这样棘手的事情,也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早就焦头烂额了。更何况,不仅是倪二爷那里,现在就连王爷也已经下令了。皇宫中的供养不必由薛家来供了。从此以后,这薛家就什么也不是了,看她还如何横的起来。” 桐儿开口回道,眼中透出十分兴奋的神色,她虽然在王府中伺候,但是也常常能听到关于薛家的事情,不过都是些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事情,现在薛家落难了,她心中自然是高兴,姑娘可是为民除了一大害。 “你们也累了,下去歇着吧,这里有紫鹃在,今日你们就不用来伺候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宁国府倏然生大变,贾迎春欢喜出门阁 黛玉在凸晶馆的院子中就这样坐了一个上午,此时已是日中,虽是春日里可太阳已经有些毒了,她却依旧那样坐着不动声色饮茶。紫鹃走近身旁,俯下身为黛玉添茶。 “姑娘已经是晌午了,您也该用膳了,咱们进去吧。” 而黛玉似乎并没有要用膳的意思,而是依旧问着紫鹃那一句话。 “雪儿和霜儿回来了没有?” 紫鹃依旧是摇摇头,紫鹃有些奇怪,为什么一个大早上的黛玉就将这两人遣了出去,似乎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会发生。可是这些黛玉不说她自然是不会问的,只是贴心得为黛玉拭去额头的薄汗。这个时候黛玉终于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紫鹃,方才那个家丁现在如何了?” “回姑娘的话,那个家丁已经待到后面去养伤了,也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伤了骨头可能要多躺几天了。此时还没有醒,想来是因为读书人家出生的,身子到底弱了些。” “一会儿王太医要来请平安脉,就让他顺道也看看吧。” 黛玉点点头,抿了一口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出的话却让紫鹃一惊。谁说黛玉睚眦必报是小鸡肚肠的,对于真心待她好的人,即使是在低贱的身份她依旧还是会记在心中的。 “是,只是姑娘再过一个时辰王太医就要来请平安脉了,您也该先用膳了再说。” 听了这话,黛玉才起身进了屋子。紫鹃有些无奈的看着黛玉远去的身影,她们家近来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了。随后又看了一眼到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出来过的西厢,那日姑娘命着自己去了一趟西厢,连夜只为了告诉一句话“安心呆在这里,无论怎样林黛玉都会保她秦可卿,事情都在计划中,一切勿念”。就这样,秦可卿至今都称病住在西厢不见人。 夕阳西下,屋子里渐渐地变得昏黄,他睁开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眼眸中闪出一丝疑惑,他以为他已经死了,抬眼看见面前的那个天仙似的女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紫鹃正从王太医处拿了药方,一转头便看见那人已经醒转。 “你终于醒了,姑娘可惦念着你。唉,不要乱动,你身上伤着。” 看见那人想要起身,紫鹃忙上前几步阻止。那人看看紫鹃,又看看自己,终于忍着疼喘出一句话来。 “我还没死?” 紫鹃听了他的话,掩嘴笑着,点点头,想起方才他极力维护黛玉的样子,便觉得这人是个呆子。可是呆子也有呆子的好处,至少老实本分,紫鹃在那人的床边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 “韩建。” “从今以后你就在这凸晶馆里了,你的事情姑娘已经知道了。从今天开始,这凸晶馆的小子们都由你来带,一个月除了府里给的二两,还有五两银子,其余的还有什么赏赐就要看的你本事了。” 韩建听了这话不由得一阵激动,本就是因为自己蠢笨,家中又供不起自己再读书吃饭,才让自己卖身来这里的。原本一个月才八钱银子,现在一下子就有七两他如何能不高兴。原本他已经对什么开科举士失去了信心,只想着能够赚了钱去了隔壁小财主家的女儿做媳妇。可是现在看着眼前的紫鹃,他记得她的声音?????? “谢谢林姑娘,多谢紫鹃姑娘。” 说着韩建就要起身,却被紫鹃按住,笑着让他躺回去,为他盖好被子。然后才转身离去,离去之前留下了一句话,让韩建满心欢喜,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这样关心过自己,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韩建就觉得这是一个不可捕捉的梦。但是对于紫鹃的关系,他还是甘之若饴。 “好生养着伤,现在姑娘那里还得我照顾着,一有空儿我便来看你。” 凸晶馆正房之中,只有春纤坐在炕上,紫鹃走了进来看见屋中只有春纤一人便问黛玉去了何处。春纤便告诉她是去了秦可卿的房中。紫鹃嗯了一声,便坐下来一道与春纤描花样子。夕阳西下,满屋昏黄,黛玉还没有回来,这是雪儿和霜儿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还没有说什么便拿起桌上的青花茶壶猛灌起来。 “姑娘在哪里,出大事情了,出事了。” 雪儿先喘过了气来,一把抓住走近的紫鹃大声的问道。春纤这才想起来黛玉去秦可卿那里之前曾经吩咐自己的话,忙指着西厢说道。 “姑娘在西厢,吩咐了你们一回来便去那里找她。” 凸晶馆西厢,黛玉正与秦可卿坐着喝茶,两个人似乎在聊着什么甚是开心的样子。此时雪儿、霜儿急急忙忙得冲了进来,跑了这么久已经脱离的两人喘着粗气倒在椅子上。(.)黛玉见了两人这样便命着秦可卿身边的小丫头去倒两杯水来。 人在激动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总是颠三倒四的,为了节省时间让她们冷静下来再说才是最明智的,喝了杯水两人的气息渐渐地平静下来了。这个时候紫鹃也已经赶到了,听见雪儿正在禀报从宁国府的小丫头那里听来的消息。 “我从东府奶奶身边的丫鬟梓儿那里听说的,东府的奶奶今个儿上午无缘无故打杀了东府珍老爷和蓉少爷屋里的仆婢,只剩下几个平日里贴身照管着的人呢。好像是闹腾了一天,到现在才平息了下来。听说东府的奶奶已经对外说是,珍老爷与蓉少爷得了邪病要闭门养病自此以后谢客不见人了。有交代下了府内一切事物都以东府奶奶为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雪儿大声喘了口气,朝黛玉落了一眼,只见黛玉蹙着眉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带着残忍的笑意。而身边的秦可卿却很是激动,拉着黛玉的手不断的呢喃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了?他们两人一不在,那个毒妇便会将我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吐。现在府中都以她为大你让我还怎么回去?我虽然不想再回那个地方去了,但是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出来,到底还是让那个贱人得意了去的啊!我不甘心,她这样害我,要不是你我险些就死在她的手上了。你要我怎么甘心,怎么能够甘心?” 黛玉重重按住秦可卿的手,让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去。秦可卿却依旧疯狂的摇着头,似乎是被这样的事实所打击了。让尤氏一人独揽大权,这是她最最不想看到的。甚至说她是在害怕害怕尤氏会再找机会害她,现在只能让尤氏再无还击之力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你说把事情交给你,你会做好的,会还我自由的。可是现在呢?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知道这样,我不如答应了史湘云!” 这个女人疯了,黛玉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胡言乱语的女人,给紫鹃淡淡使了个颜色,紫鹃会意将所有的丫鬟都赶了出去。阖上门,屋中只留下黛玉与眼神游离的秦可卿二人。秦可卿依旧挣扎着,原先的呢喃变为了责怪的怒吼。黛玉锁着眉,看着眼前这个快要奔溃的女人,扬起手只听“啪”一声,黛玉在她的脸上印下了一个掌印。 秦可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看着黛玉,抬手摸着脸上滚烫的印记,嘴角微嚅,秦可卿含着泪看着黛玉。可见已经清醒过来了,黛玉坐回椅子上,冷冷的看着秦可卿,有些无奈的问道。 “醒了?” “嗯。” 秦可卿垂下头似乎是在为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愧怍,黛玉叹了一口气,颇为怜惜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从第一次见她到现在这个女子似乎清瘦了许多。与自己相像却比自己更加可怜,至少自己现在还有林家的万贯家财,还有北静王,还有那个假死的父亲,可是她却什么也没有了。 “我说过了,一切尽在掌控中,你静待佳音便可。到时候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到时候又如何制得住她们。” 听了黛玉的话,秦可卿的一颗心便放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黛玉说的话,她一直有种特别的信任。黛玉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无论是为了她所在乎的人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必须要战下去,更何况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每当想起那个人,黛玉的脸上总会泛起淡淡地红晕。 是夜,华灯初上。荣国府中一派安详,然而,事实上并没有外人所看上去的那样祥和富贵。王夫人的屋子里,迎春端坐着,看着王夫人阴沉着脸色。这个时候,王夫人身边的彩霞走了进来。彩霞朝着王夫人行了一个常礼,便上前在王夫人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混账!” 王夫人听了之后怒得将手中的茶盏掷了出去,茶盏应声而碎,王夫人额角的青筋凸暴。看见王夫人这样生气,迎春也猜到是为了薛蟠的事情,上前拾起地上的碎瓷,打发了彩霞快些弄干净了。 “太太,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若是生气,此时凤姐姐和宝姐姐都不在,就和迎春说说,说不定也能拿些主意。” 王夫人抬头瞪了迎春一眼,心想着:宝丫头和凤姐儿这样伶俐的人物,都败在了黛玉的手上,现在就连唯一可以依靠的薛蟠也因为铺子里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你又如何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却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是霜声吩咐。 “明日便是你的大喜之日,早些去歇息着吧。明晨还要起早,现在我也只剩下你可以依靠了,你千万要争气哪。至于这府里的事情自然不用你操心,你现在要卖力讨好那慕容公子才是正理。” 听了王夫人的话,迎春又想起了这些天王夫人命人教她的那些伺候夫君的功夫,甚至还让她去青楼之中偷偷看那些烟花女子的招式,不由得双颊酡红,拧着唇低头良久,这才抬起头重重一颔首,这才出去了。 王夫人看着再次被阖上的房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现下里才不过是说道就脸红成这样,到时候又如何抓住那个慕容非的心思,人家可是常年流连秦楼楚馆,阅女无数的浪子。想到这里忽然记得薛宝钗已经将陪嫁的十几个媵妾一同送了过来了,都是各自有各自的技艺的,想来到时候也能出些力来。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新娘将迎春叫醒,屋子中张灯结彩的,到处贴满了大红的喜字,房门之前大红色的灯笼高高地挂着,贴身的丫鬟司棋扶着她梳洗,凤冠霞帔早已经送来了,喜娘站在一边对着迎春说着今个儿要注意的事情,司棋与几个小丫头帮着迎春上妆。迎春一件一件的将要紧的事情记下,这个时候彩霞也带着几个丫头进来帮忙了。 整个屋子里都是一派喜气,迎春从来未见过那个慕容公子,心中对着他满是幻想,长久呆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自然是对未来的夫婿充满了幻想。心中喜滋滋的就想着嫁过去之后应该怎样伺候公婆,相夫教子。 大观园里桃红柳绿,此时就算是凤姐也撑着身子来了,王夫人和邢夫人扶着贾母坐在上首,贾政和贾赦分别坐在两侧,边上是王夫人和邢夫人的座位。凤姐和李纨立在下首,身边是各屋的小姐们,姨娘们并没有这样的资格只能在门外看着。 而男宾皆在外院由贾宝玉并贾兰和贾家的一些旁支子弟招待着,并不在主厅之中。这个时候,只见一个身着大红的婆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喜着叫道。 “新娘子来了。” 便见着喜娘搀着带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走了进来,来到贾母面前的蒲团之上,要对着贾母并贾政、贾赦和邢夫人、王夫人拜别。贾母含着泪扶起了迎春,将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了迎春的手中,又说了许多叮嘱的话。 ------题外话------ 亲们,早上的是昨天的补更,现在是今天的更文。不好意思,昨天系统好像出错了,让亲们白等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贾迎春误嫁冷恶魔 一日闹下来,王夫人等人精疲力竭的回到了府中,贾母身子不好早就由黛玉陪着回府歇着了。[.超多好看小说]顺顺利利的将自己的女儿嫁出,王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想着凤姐身子还未好并没有多留她,让她先回去歇着了。 酒阑人静灯灺后,新房之中,迎春的眼前一片绯红,只听见蹒跚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迎春紧紧抓着自己的嫁衣裙摆,颇有些慌张,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又是慌乱又是迫切,不知道是想要那人快些过来,还是要他慢些过来。 这个时候那人已经来到身边,红盖头被重重扯下,迎春红妆之后的面庞留在那人眼前。极力镇定的抬头露出一个娇媚可人的微笑,然而当迎春看见来人的脸时笑却僵在那里。这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俊彦,与平日里所常见到的宝玉绝然不同而是带着男子特有的刚毅,但是他眼中的不屑与冷淡却昭然若揭。 “夫君&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那张脸一看便让人再也无法移动半分,但是那样的眼神却让迎春无法释怀,他不喜欢她,迎春委屈的看着慕容非,眼中闪着淡淡的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没有得到慕容非的半分怜惜,慕容非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迎春。 “你就是那个贾家的二小姐,我看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话深深的伤害着迎春,迎春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所有一切的美好都在这一刻破灭了。诚如她所愿她的夫君玉树临风,恍若天人,可是第一眼他便将她否决。这一刻面对那样的话,迎春宁可他说,他不喜欢她。可是,此时她已经是他的妻了,就算是想反悔也已经迟了。因此,迎春笑着扬起一个微笑,在这时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妾身,才疏学浅,叫夫君失望了,就让妾身伺候夫君安寝,往后孝敬公婆,一定不让夫君失望。” 说着,迎春起身想要为慕容非宽衣,慕容非也不拒绝,只是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着她,带着邪魅的笑。迎春的心在滴血,她感觉到了他的眼神,似乎此时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他慕容非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是一个自荐枕席的风尘女子。 褪去里衣,露出坚硬的肌肉,一瞬间迎春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转身想要灭去灯烛,却被,慕容非一把抓过,眼神中不带一丝欲望,唯有嘲讽,似乎是在嘲讽她的小家子气。那声音犹若千年的寒冰不带一丝温度,生生地冻伤了面前的这个女人。 “既然是花烛,自然是要燃到天明。不过是一点小事就要灭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你又怎么伺候为夫。” 迎春的皓齿紧咬着下唇,一丝鲜血流入口中,让她变得有些清醒,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新婚之夜,她的洞房花烛,首见她的良人,却是这样的境况。一瞬间,她笑了,笑得酸涩,即使他不爱她,她也要紧紧地将自己贴上去。不仅是为了王夫人,更是为了,那一眼刹那芳华。 “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今日拜堂之后,妾身已是夫君的人了,只是妾身想到合欢酒还未喝,这里又怎能成?” 媚眼如丝,即使没有黛玉的绝色,厚厚的脂粉之下却也别有一番风情,只是眼前的这个男子却半点都不为之动心,声音依旧那样冷淡,似乎在眼前的只是一个丑颜的嫫母而非自己的结发妻子。 “合欢酒?为夫今日已经喝了许多,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又何必这样拘于俗礼。” 不再多说什么,就连灯也不灭,直接将迎春甩上红床,迎春吃痛,还未来得及叫出一声,一只大手便将她的双手拽至头顶,原本蜷曲的身体被拉得笔直,另一只抬起她的胯骨,迎春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身下一热,一阵剧痛伴随着冲出体外的暖流,她尖声叫了出来,泪眼迷蒙的看着眼前这个板着脸的男人。 迎春没有想到,这个具有恶魔一样绝色容颜的男人同样如恶魔一样摧残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半点前戏的挺进,然后随手抽出她身下染着鲜血的白绢,不再给予她任何的爱抚,迎春觉得身下很难受,剧痛还有难以忍受的饥渴。可是,那个人已经开门离开了。 迎春绝望的看着那扇渐渐隐没他身影的雕花木门,忽然间发现,门外窗户边上人头攒动,原来这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一声一声的猥琐的笑声伴随着嘲讽的语言传入她的耳中。迎春将头埋进绣满了百福百子大红锦被中,无声的哭泣着。原来这就是她梦想了十多年的洞房花烛夜。 凸晶馆中,倪二再一次出现在了黛玉的屋子里。借着今日迎春出嫁,府中忙忙碌碌,有劳累了一天最最放松的时间溜进了大观园来。(.好看的小说)黛玉正低头在看账本,听进倪二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笑着起身让座。“倪二叔,这些年可是辛苦你了。那日北静王爷在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您快些坐,我去倒茶。” 说罢,便转身离去很快便奉上一杯茗茶,倪二接了,说了些客气话,他知道这些年黛玉已经把他当成半个父亲来看了。而自己并没有女儿,因此也是全心全意的对着黛玉好。父女之间自然是不用这些拘礼。 “不知今夜姑娘叫我来有何吩咐。” 闹了一天,就算黛玉再不愿意也得好生在一旁陪着,倪二也不与她转弯抹角便直接了当的问了。黛玉沉吟了很久,才缓缓的对着倪二问道。 “薛家的铺子里的事情怎么样了?” “今日,薛家总铺子里的掌柜来与我们谈了,听了要涨价的事情很是生气,也不和咱们好好说,带着人就打,哪知咱们人多势众,他不好发作,便灰溜溜地走了。谁知,才不过半盏茶的时候,他便带着人来砸店,我自然不与他客气。便将他带的人全扣下了,一人砍下一根手指,再将打得半死的掌柜一道送去总铺子了。” 倪二这些年来,因着黛玉的命做事情都不敢太过张扬,因而对着薛家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今个儿终于能够好好地出了一口恶气自然是高兴,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是红光满面,带着慢慢的得意之色。黛玉也不管他,反正这次与薛家的事情已经决定了,虽然做的是狠了些,但是毕竟被压制了这些年了,这么点事情也不算过分了去。 “既然已经将他们打压下去了,便不要再给他们能够翻身的机会了。北静王将这三年的皇家供养都给了你们了吧。好生做着,不要让王爷没脸了去。” 倪二听到这话,笑着点头应着,知道想到黛玉这样替着北静王想着,想来两人的关系也是日益增进,又怎会不高兴。但是知道黛玉今天来不会是为了这样的小事情,便抿了一口茶静静的等待着黛玉说出下面的话。 “至于那宁国府里的事情,现在宁国府的大权都在了尤氏手中,贾蓉和贾珍已经不中用了,不过暂且留着两人的命吧,若是他们此时死了,可卿就再也走不了了。” “姑娘放心,这贾珍和贾蓉连日来和着那些个得了病的尼姑滥交,自然是得了病的。现在别说是尤氏了,就连平常的丫头婆子也不敢照顾他们。现在他们整日的被关在屋子里,再加上又给他们喂了些毒,要死不活的,日子可是难过得很。” 倪二一想到他俩的下场,便觉得脊梁骨一哆嗦,黛玉坐在上首,浅浅的抿着茶,眼中透着冷冷的寒光,一个男人永远不能够了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所谓的贞洁是多么的重要。一个嫁了人的女人除了自己的丈夫彻夜不归,孤枕独眠,还要忍受公公的猥亵,这是怎样的人间地狱。 “等迎春的婚事过去些了,也回门了,便将贾蓉、贾珍的事情扬了出去,到时候这件事情瞒不住了,我到要看看尤氏她如何自处?” 夜沉沉的,带着春日里特有的寒冷,风刮在脸上似乎要将人刺伤一般。黛玉站在窗边,看着无尽深沉的黑夜,眸中隐着霜气不知怎样的心情。忽然,腰间一紧,单薄的身子在这样的冷风之中不再孤寂。背后传来了暖暖的莲花香气。黛玉知道是他来了,心中的空落瞬间就被填满了。这样的夜里,她越来越觉得孤单了,也总是在这样的夜里想着他。 “你怎么来了?” “因为梦见你想我了。” 柔软的夜,带着深沉的梦,在这样的夜里,有些人彻夜难眠,而有些人却是难得好梦。 三日的安宁,凤姐的病也渐渐的好了很多了,然而贾母却还是让她歇息着,府中的事情自然仍旧落在黛玉与探春的肩上,只是这次贾母让史湘云也来帮着出事了。自然,史湘云日后便是要做贾家的二奶奶的,若是不能处事便是与李纨一般让人看低的。因为,史湘云这几日日日都是贾母那里终于得了这样的差事。 这一日,是迎春回门的日子,大观园中的万紫千红已经拆了下来了,只留着一些花儿和灯笼,也显得隆重喜气。黛玉并不想与这些人假笑着,便称病让紫鹃去了贾母那里回了话,贾母自然是让她好生养着。 迎春梳着髻,穿着大红的夹袄,不过才三日的功夫便憔悴了不少,眼下乌青尽显,面容也苍白着。而众人只到是两人夫妻情深,新婚之时自然也就欲罢不能些,也不多问什么。可是这只有迎春自己知道。 昨夜她求了一夜,在慕容非身下委曲求全,终于求得了今日陪她回门。然而这一天,她却要这样强笑着面对慕容非面无表情的冷漠。每当贾母或是嫂子们问起,她都得强笑着说着一些违心的话,然后转头见对上慕容非嘲讽的眼神。 终于,贾母累了,她得以逃脱那些满含着羡慕的眼神了。当她以为今日就这样完了,她终于可以躲进那个属于自己的院子的时候,王夫人却将她叫去了。迎春带着恳求的眼神,看着慕容非不耐烦的脸色,可是慕容非却对此置之不理,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非儿怎么没同你一道来?” 王夫人一看见迎春走了进来,面上一黑。迎春只得继续扬着笑得已经僵了的脸,为王夫人斟了茶,然后轻声细语的答道。 “夫君他想留些功夫给我与太太说些私房话,正好夫君他也想看看大观园的景色,毕竟是皇上赐的,值得瞻仰。” 王夫人听了,想着慕容非这样贴心,脸上自然也就舒缓了下来。然而只有迎春心中知道自己真正的酸苦。王夫人拉着迎春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问着一些个私房话,迎春都笑着一一答话。 而此时,凸晶馆中,称病三日日日都在馆中的黛玉好不容易清闲了几天下来,便想着出去走走。凸晶馆外的莲花池中去看看,这莲花池中日日夜夜供着从山间温泉直通下来的温泉水,因而此时才二三月间,池中的睡莲便已经被催开了。 黛玉走至池边,看着这一派莲花幻影,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这睡莲是从波斯国进贡的最新品种,不仅有常见的粉色,黄色,白色,还有浅紫色,蓝色甚至还有绿色。各色的睡莲,或盛开着,或半含羞的半开着。半透明的花瓣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浅浅的光芒。 黛玉看得心中喜欢,四下里回顾,见四边并没有人在,便褪下鞋袜,将脚伸进温暖的湖水之中,一手抓着岸边上的垂杨柳,将身子半伏出水面,攀过一朵浅紫色的睡莲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浅香萦绕在鼻间,黛玉只觉得心旷神怡,这几日的疲累也舒缓了许多。 一阵风吹来,岸边桃花林中的桃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飘在湖面上,也飘落在黛玉的肩上,就好像出声婴儿肌肤般柔嫩。黛玉抬头,一瞬间被这桃花魅影所迷惑,赤着脚在这一场场花雨之中蹁跹起舞。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怔怔的看着这一切。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酒过三巡迎春找茬 慕容非原本只是觉得气闷,又听说凸晶馆外不远处有一暖湖,就算是春寒料峭的现下也是有莲花盛开着的便想着来一观奇景。谁知不仅看到了奇景,还看到了一绝色美人好似仙子落俗尘,赤着脚在轻嗅莲香,正想上前问是谁家的小姐。而后,那一舞惊魂慕容非被这样绝丽的舞姿所迷惑,再也迈不动脚步,待到回过神来之时,那仙子已然不见,慕容非怀疑自己看到的并非真实不过是一幻境。 来到那莲花池边,慕容非想要寻找那人存在过的痕迹,却被人叫住。回头一看原来是迎春身边的丫头司棋,又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脸色。颇为不悦的扬声问道,而眼神却依旧还在不断地望着四周想要寻找那女子的踪迹。 “做什么!” 面对慕容非的冷淡司棋已经习以为常了,虽然在外人看来与贾府的这桩联姻是众望所归的,但是司棋却是知道的,在相府之中迎春是没有地位的,因为慕容非并不待见她,连带着相爷夫人也不喜欢她。又因为大婚当夜,慕容非并没有在婚房之中过夜,底下的人自然之道这新夫人并不受宠,哪一个不是对她冷眼相向的。 “回姑爷的话,小姐让您回去了,说是太太想要见见您。” “就这些事情?走吧。” 慕容非有些不舍得离开了莲花池,离开之时依旧回头看了多次,心想着若是能在这里多留一些时辰,到时候有机会再来这里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个女子。王夫人处,迎春和王夫人正在喝茶,就连凤姐也在,看见慕容非来了迎春忙站了起来。 先前王夫人说让司棋去请慕容非的时候迎春正在担心慕容非会不会来这里,现在看到她迎春悬着的一颗心便放下了。但是看见了慕容非冰冷的眼神,迎春又担心他会不高兴从而让自己在相府的日子更加难过。 “夫君,您来了。” 迎春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慕容非,慕容非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拉过迎春将她按坐下。王夫人和凤姐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原本疑惑的心中也就开朗的了许多,凤姐也笑着对着慕容非和迎春打趣道。 “太太您瞧瞧这小两口是多恩爱,你让我我让你的,现在看来咱们也就不用担心了。” “非儿,今日是回门,相府里事忙,下回你来这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今个儿就在这里用了晚饭再走吧。” 王夫人听了心情大好,便开口对着慕容非道。迎春听了这话,心中一惊,抬头看了一眼慕容非想从他的脸上琢磨出他在想什么。她担心王夫人得寸进尺的话让慕容非发怒从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到时候便是自己没脸了,而自己也没有了利用的价值。谁曾想到,慕容非并没有生气,而是淡淡的回道。 “是。” 晚间,贾母听说了慕容非和迎春要留下吃饭便又设了宴招待两人,不仅王夫人、凤姐等人来了,就连黛玉、探春、史湘云和宝玉也来作陪。第一次,迎春做到了贾母的身边,贾母执着迎春的手与她和慕容非说这话。 “老太太,菜都已经好了。” 鸳鸯上前,对着贾母道,贾母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黛玉的身影,便问鸳鸯。鸳鸯一边为贾母添水,一边回道。 “林姑娘说换件衣裳,一会儿就来,让老太太先吃着吧。到时候她自会罚酒三杯。” 听了鸳鸯这样说着,贾母微微一笑,便对着慕容非说道,又似乎是在替着黛玉解释。 “我这外孙女自幼体弱多病,从会吃饭开始就吃药,因而身子弱些,今个儿上午自然也就没有来,倒是让非儿你见笑了。” 言下之意,黛玉身子不好,因而总是缺席,这一会子能来已算是好的了,因而虽然是迟来些却也并不是对着慕容非无礼。慕容非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虽然黛玉是传说中一等一的美人儿,但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口口相传自然会是有些不实,更何况黛玉的诗词素来在坊间流传,世人总为才女渲染上一层绝美的颜色。 然而慕容非却不这样觉得,往往有才学的女人不会是很美丽的。上天是公平的不会给予了你才学,再给予你绝色的容颜。当然大多数人是既没有才学有没有美貌的女人。至少在慕容非见到黛玉之前是这样认为的。 今日李纨没有来,只有凤姐一人在布置饭菜,凤姐才走后不久,便听见门外一个婆子掀起帘子,朝着里面喊了一声:“林姑娘来了。”慕容非微微一抬头,原本只想匆匆一瞥然而看见第一眼的那一刻便再也离不开眼了。 只见黛玉外着一件浅青色的锦袍,领口和袖口都织着雪狐的毛领子,温暖而贵气,进了里屋紫鹃便替她脱下了锦袍,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暗纹罗裙,只有袖口处与裙摆处绣着几片竹叶,清雅而淡泊。慕容非正在那里,他没有想到那个传说中的林黛玉便是自己今日在莲花池边遇到的那个天仙一般的女子。 “黛玉见过老祖宗。” 黛玉上前朝着贾母到了一个万福,贾母笑着拉过她的手,每次看见黛玉贾母总是眉开眼笑的。黛玉朝着迎春道了喜,迎春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于慕容非黛玉不过淡淡得落了一眼,依旧浅浅的笑着。 “想来这位就是二姐夫了吧。” “林妹妹好眼力,在这里我代夫君敬妹妹一杯了。” 慕容非正想说话,却被迎春抢过话来,自从黛玉进门的那一刻起,迎春就感到本来一直眼神淡淡地一瞬间变得灼热起来,这是这几天来她看见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眼神,然而给予的却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女人,另一个总是抢走她的爱,夺走她的注视的女人。 “二姐姐真是有福气,得了这样一个好夫君,理应该是我敬姐姐的。” 说罢,黛玉便拿过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来了这里便少不得要和这些人周旋,黛玉虽然不喜但是却不能避免。迎春眯着眼,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却没有发现慕容非的眼神,此时的迎春已经有些不管不顾了。 “有福气?我再怎么有福气也比不上林妹妹来的好福气,北静王爷可是这京城各家小姐朝思暮想的人物,现在却快要是妹妹的了。你说到底是谁有福气呢?” 虽然是对着黛玉说的,迎春的眼神却是看向慕容非的,言下之意,她林黛玉已经名花有主了,而且人家的未婚夫还是北静王爷不是他一个区区的相国公子可以比的,你就算再想要她也是白日做梦了。慕容非眼中闪出一瞬的杀意,谁也没有注意到。 一听到自己与北静王林黛玉的脸上便泛起一抹别样的酡红,这样的面色看在,慕容非的眼中却是那样的刺眼,他今生今世唯一心仪的女人在他认识她之前却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这个时候探春坐了过来,拉着黛玉到她身边去坐,却被迎春的一句话给拦住了。 “林妹妹刚才不是说要自罚酒三杯的,现在怎么借着说话的空儿就想逃了。” 探春瞥了一眼不依不挠的迎春,脸上扬起了一个微笑,娇嗔着回到贾母的怀中半开玩笑半真似的撒娇道。 “老祖宗,你瞧瞧,二姐姐在欺负林姐姐呢。林姐姐身子弱,不过是一句戏言,二姐姐现在倒是当真了,非追着林姐姐要罚酒。谁都知道,林姐姐还病着,这就一喝岂不是不让她连亲也结不成了。你瞧瞧她,自己得了个金龙夫婿,却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这话一出,虽然只是开玩笑的,倒像是迎春小气了,探春从贾母的怀中探出脑袋来挑衅的看着迎春。迎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得沉着脸不再说话了。而身边的慕容非在此时却站了起来,对着黛玉笑道。 “看来是迎春的不是了,我这做姐夫的自然要罚酒,林姑娘随意。” 说罢,便连饮三杯,这话一出更是好像给了迎春脸上一巴掌,打得她抬不起头来。探春笑着从贾母的身上起来,看着慕容非心中的鬼主意便探了出来。今个儿她就要让迎春更加没脸,黛玉似乎从探春的笑容中看出了什么,叹了口气,给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注意着些不可玩得太过了去。 “二姐夫,这可不行,凭什么你只给林姐姐敬酒,那我们算什么了。明摆着不将咱们放在眼里,难道咱们做不成什么王妃就不是你的小姨子了不成?” 说罢,惜春也开口痴缠,慕容非看着摆脱不了她们,黛玉又在,自然是一一应承下来。对着在座的一个一个皆敬了三杯。慕容非从来便是烟花之地长起来的,对于这些酒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迎春看在眼里却是着了急生怕慕容非喝醉了去。上前想要去扶他,慕容非手一摆将迎春推开了去,自顾自的话回坐去了。 这一切全被黛玉看在眼中,带着可惜的眼神望了一眼迎春,似乎是在叹息王夫人的计策再一次的失败,已经迎春竟然这样傻得就付出了自己的爱情。她看的出来迎春对于慕容非的爱意,但是同样也清楚慕容非对于迎春的视而不见。 忽然觉得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下去了,黛玉起身正想与贾母告辞,却听见王夫人出声。看来王夫人并不知道迎春与慕容非之间的不睦,还以为自己攀上了一门好亲事。毕竟,丞相慕容家是连当今圣上都要礼让三分的士族大家。 “林妹妹,有件事情虽然在这时提起并不太好,可是到底来说宝丫头与二丫头也是姐妹,上回二丫头出阁她没能来,这会子二丫头回门她也不能来贺喜。想来二丫头心中也是可惜这的,毕竟还未嫁人的时候,两个人可是好的很。” 说这话的时候,王夫人的眼神轻瞄着慕容非,似是希望他能有些反应。言下之意便是,你林黛玉什么时候才能将薛宝钗的事情处置了,现在迎春已经是慕容家的少夫人了,你好歹也得看在她的面上,将这件事情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这件事情太太也不是不知道的,证据确凿,我若是此时办了起来想必到时候对宝姐姐也是不利的。” 这些日子,蘅芜院的给养皆与那时她在潇湘馆中的的给养差的不多,又不能走出蘅芜院的大门,就连在蘅芜院伺候着的人也不如原先的利索了。这样的日子对于薛氏母女这样平日里娇生惯养的来说就好像是人间地狱一般。 “证据确凿?不过是一封信、一叠银票罢了。林妹妹这样聪明的人难道会连这一点事情都不知道。宝钗这人素来心善,又为人老实,想要对付她的人自然是多了去了,若是凭着这些个小事情就能判定她做了那样的事情了?” 王夫人一挑眉,仗着自己此时已经是慕容非的丈母娘了,便对着黛玉百般刁难,虽然黛玉是未来的北静王妃,但是朝堂之上并不全是看你出身有多高,还要看着你掌了多大的权力。慕容非喝了酒面上却依旧淡淡的,看着黛玉如何应对王夫人的刁难。毕竟一个女子无论再怎么美丽,若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他自然也就不放在眼中了。 “那太太想怎么样呢?毕竟这件事情事关宝姐姐的清誉,若是闹大了太太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黛玉正色看着王夫人,似乎是在提醒她辰妃可还想着让她当自己的儿媳妇呢,若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恐怕这件事情也就泡汤了。王夫人虽然愚笨但也想到了这点,但是如此情况下若是薛宝钗再关在蘅芜院中自然也是会让事情传了出去。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今个儿趁着老太太在了,你总得给个准信,若是不能找出人证来,宝丫头自然是要毫发无伤的放出来。” 这个时候,迎春忽然说话了,目光一直徘徊在慕容非与黛玉之间,借着酒气,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因而一个女人的嫉妒可以毁了她的一切。迎春还不知道,就在方才,她与慕容非已经再也不能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紫菱洲怒讯贾迎春,莲花池夜遇慕容非 “太太,这件事情也总好解决,只要查出宝姑娘还是完璧之身,那自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了,若已经不是了,那自然是证据确凿了。可是,林妹妹若是这见事情宝姐姐是冤枉的,那么这冤枉了宝姐姐的人自然也就麻烦妹妹了。” “这是自然,既然迎春姐姐都已经这样说了,我自不好搏了你的面子。只是,迎春姐姐今晚就要走了,想必就算是宝姐姐沉冤昭雪了,迎春姐姐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与之相见。” 黛玉看着迎春眼中的颜色,心中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只是一瞬便又换上了那种淡泊宁静的微笑,好像这里的一切与她不过都是一个笑话一般。慕容非将一切看在眼中,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眼中总是含着满满的自信,似乎眼前的这些针对她的人都是浮云。 “这并不难办,就让小婿陪着迎春在大观园中住几日,不知方便不方便?” 迎春听了这话,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慕容非,正想开口拒绝,却听见王夫人兴奋地声音,话里话外都是为了自己有了一个这样的好女婿而雀跃。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非儿你可要多住几天,即以结了这门亲事,自然也就要彼此熟络熟络。迎春是个念旧的孩子,有心地善良,这么快就要她忘记这些个姐姐妹妹的实在是难为她了。你多担待些。” 慕容非看着王夫人闪着灼灼光芒的双眼,自然知道王夫人的用意。当初成亲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政治婚姻。慕容家需要罗布下更大的势力网,王夫人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一场婚姻便可得到王家和贾家两大家族的靠拢又何乐而不为呢?再者说了,当时说亲的媒婆将迎春夸得史上绝无仅有,他便也就同意了,做不过是多了一个女人。 他的女人这样多,有何妨再多一个,没有体验过真正爱过的感觉的慕容非想得很简单。然而此时他却感到了后悔,妻子这一个位置应当是留给那个他此生最爱的女人的。 “既然是这样,恕黛玉不能再陪着老祖宗和太太还有各位姐姐。这几日身子一直不大好,大概是这春日里的天气没个准吹坏了吧。” 黛玉扶着紫鹃的手,站了起来,对着贾母福了一福,贾母看着黛玉苍白的脸色,心中自然是舍不得了。招招手让黛玉到她身边去,摸着黛玉的衣襟。 “你瞧瞧穿得这样少,这些个当差的丫头都是干什么吃的,天这样冷也不给你加件衣服,我倒是前些日子换了一批丫头能有些个伶俐的,怎么都是这样不懂事的。若是做不来就早些打发了出去。” 慕容非听见黛玉身子不爽也一阵揪心,想着莫不是今上午在莲花池边吹了风着了凉了不成,你竟是在水边就算是温泉水,到底岸上还是冷了些。可是又不敢出声询问,只得细细地听着黛玉说话。 “老太太骂她们做什么?大概是前些日子忙得累着了,今个儿晚上喝了酒又吹了风,所以头疼些,不碍什么事情的。王太医前几日才刚刚请了平安脉,萧神医给的药方也一直在煎着吃。此时也不比以前,都是今个儿送燕窝,明个儿给雪蛤膏,倒是吃得我胖了好些。” 黛玉笑着替着紫鹃等人辩解,现在凸晶馆中都已经是自己的人了,那些人就想着找个空当儿将这些丫头婆子都遣了出去,若是她们抓住这空当儿就麻烦了。毕竟,这夜里来来出出的这样多的人,虽然都是高手,但是万一让人看见了说了出去也是不值当的。 “鸳鸯,快将我的那个梅兰竹暖金手炉拿来,给林姑娘带上。紫鹃,你路上好生看着你家姑娘些,今个儿月色好,不要由着她再让她大半夜的赏月了。袍子也要拉紧些,不要受了风,再着了凉。来来来,还是我罢了,你这丫头手笨的。” 看着紫鹃在帮着黛玉系袍子,贾母吩咐完鸳鸯,便叮嘱了紫鹃几句,看着紫鹃对着黛玉的锦袍鼓弄了半天便不耐烦的亲自替着黛玉穿上。迎春将一切看在眼中,看着身边自己的丈夫一颗心都全在黛玉的身上,而素来疼爱自己的老祖宗却从未为自己做过这些,不由得更加憎恨黛玉。 酒阑灯炧人散后,那个本只属于迎春一个人的天地之中忽然多出了另一个人来,让迎春有些紧张。自己的院子并没有像黛玉或者是宝钗那样的华丽大气,但是倒也宽敞。屋子里,司棋为自己卸了妆已经下去了,只剩下她与慕容非两个人了。每当这个时候,迎春便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紧张得跳出来了。因为不知道,这个她看到第一眼就爱上的男人在这样的夜晚给予她的将会是什么。 慕容非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可以细细回味的女人,因而他已经不需要眼前的这个女人了。原本也许她只不过是一个泄愤的工具,但是此时慕容非却不想再碰她。只是迎春却站了起来,紧紧地抱住慕容非,单薄的亵衣隔着她火热的身子,摩挲着慕容非的敏感部位。慕容非对着迎春冷冷得落了一眼,不耐烦的问道。 “你想做什么?” 想着今夜慕容非对着林黛玉魂不守舍的样子,迎春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媚人的弧度,她现在急需想要证明,她是他的女人,也只有她才能和他做这样的事情,而林黛玉他一生也别想。他可以有别的女人,但是这女人绝不能是林黛玉。 “你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是要伺候夫君了。” 迎春踮起脚,拼命地想要咬住慕容非的嘴唇,但是慕容非却偏过头去,躲避她的索吻。紧皱着眉,将怀中的这个女人狠狠得甩了出去。迎春跌坐在床上,看着厌恶的拍着自己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的慕容非。嘴角扬起了一个残酷的微笑。 “怎么,不想让我伺候你,你最好今天对你投怀送抱的人是林黛玉是不是?不过我告诉你,她不是你能染指的,皇上的圣旨赐婚一下,就算是她自己要反悔也是难上加难。更何况,你觉得她林黛玉会放弃做她的北静王嫡妃,而嫁给你做你慕容非的小妾?” 慕容非被这样的话所刺激到,想到了今日提起北静王是黛玉脸上的红晕与幸福的微笑,还有便是自己已经娶妻了的事实,就算停妻再娶,她林黛玉也不是他的结发妻子了,他又怎么能这样委屈了她。而眼前的这个女人用嚣张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己。 慕容非上前几步,将迎春压倒在床上,满含着怒气的火眸看着迎春,一个邪魅的冷笑出现在嘴角。迎春感到他身上的气息正围绕在自己的身边,让她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你既然那么想要,本公子便给你。” 舌尖在迎春的全身游走,带着慵懒与玩味儿,挑逗着她的情欲。迎春的脸颊变得绯红,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喉咙里发出浅浅的呻吟,全身变得火热。看着迎春身体的变化,慕容非的眼神中闪出不屑的光芒。慕容非一口咬在迎春的胸口,迎春瞬间惨叫出声,却依旧躲不开欲望在全身燃烧。 “给我,求求你给我。” 许久仍感受不到慕容非的进入,迎春无法隐忍的渴求出声。慕容非却神情恬然,丝毫不被眼前香艳的一幕所诱惑,依旧玩弄着迎春却不给予她所想要的。迎春只觉得自己全身似是要燃烧起来了一般,终于这样的感觉得到了缓解,身体渐渐地弓了起来。 迎春扭动着身子迎合着,然而慕容非却不多逗留,在迎春最最需要的时候,推开了她,起身拿起桌上的酒,倒在迎春的身上,瞬间火热与不适充满了全身,但是迎春却找不到了可以解决的出口。仰面看着慕容非开门离去,只能蜷缩着身子,大汗淋漓地钻进被子里,忍受着身上的不适。 当夜,凸晶馆中,明月高挂,万籁俱寂。早春的夜带着潮湿的寒气,屋子里燃了两个火炉,却依旧还是有些微冷。书桌前的窗扉开了一个口子,免得过重的煤炭味儿熏得人喘不过气来。黛玉依旧挑灯夜读,而三姨娘则坐在下首等着黛玉的决断。 “薛家的事情就先告一段落吧,先让他们恢复些生气,不然辰妃怎么会让恒亲王娶薛宝钗为妃。到时候要便要一网打尽。若是辰妃与薛家之间没有什么关系恐怕到时候辰妃获罪,薛家也就不好拔除了。” 三姨娘点了点头,的确,薛家虽然少了北静王这处的皇家药材与器具供养,但是别处却还是有的,再加上薛家家底殷实,就算是不让他们在做商人了,这样多的田产一时之间也是败不光的。还不如此时让她们尝些甜头,到时候自然有亏吃。 辰妃与慕容家之间沆瀣一气,辰妃一心想要扶自己的儿子登上大位,而慕容家家室如日中天,所谓功高盖主,每一个皇帝在自己死之前都会带走一切朝中钟鸣鼎盛之家,以便自己的继位者能更好的坐稳江山。所以辰妃必死,慕容家必到,一切与慕容家有关系的人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姑娘,倪二爷托我转告姑娘,贾珍和贾蓉的事情已经在市井之间传开了,只是若是要传到高门大户之中去相比还是要些时候的,倪二爷请姑娘再等些时候。” “这是自然,这事情也不急,就让那尤氏在高兴几日,再者说了,丈夫、儿子都已经这样了她想必也苦恼的很,毕竟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又怎么能瞒得了一时?三姨娘,黛玉还有事情要劳烦倪二叔一同去做。” 黛玉从书桌前站了起来,走至窗前,三姨娘自然也是站了起来,静静地听着黛玉的吩咐。现在是事情最多的时候,黛玉就快要嫁到北静王府去了,到时候贾府便不再归黛玉做主了,若是这些个事情没了了断,想必黛玉也走得不安心。 “薛宝钗的事情就连同着贾珍与贾蓉的事情一同传出去吧,不必在乎她什么姑娘家的名声。大事小事反正不日她就要放出来了,倒是她自然会自己解决的。也让她头疼去吧,省的有事没事尽给我找麻烦。” 三姨娘得了令便出去了,此间黛玉坐得时间长了便起来走走,唤了好几声也不见有人来伺候,只得自己披了衣服,拿着放了银碳的纯金手炉出门去了。想着今个儿上午在莲花池边看见的那些莲花真叫人欢喜,又想着反正就在凸晶馆边上也就一个人悄悄地出去了。 因为知道有倪二的人时时刻刻在暗中保护,黛玉的胆子也愈发大了去,否则也不会再这样的夜间跑出凸晶馆来。夜晚的荷花池中落着月的倒影,皎洁的清辉洒下在水面上泛着粼粼的银光。莲花池的中间有三座白玉雕成的小塔,塔中各放着三颗人鱼小明珠,集成九九之数,人鱼小明珠发出的璀璨亮光印的湖面别样的光辉。这是黛玉搬进凸晶馆那天,北静王送的礼物,方便了她夜间观莲。 满池的睡莲泛着淡淡的银光,冒着圣洁的光辉,半透明的花瓣显得更加晶莹剔透,一阵风掠过,随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睡莲花下的莲叶轻轻的滑动着。黛玉就这样坐在莲花池边注视着这样美丽的景色。也许是被这样的景色所吸引,竟然不知不觉的哼起了歌。 那回忆挥之不散 牵你的手走过月光湖畔 黑暗中无声亲吻你的脸 呼吸淡淡香气在你耳边 暖风中傍晚的天 一起走过多远也不厌倦 陌生的地点被静止的时间 多想如果能够回到从前 想起我们太美丽的昨天 心情一片无限透明的蓝 想起那些誓言又回荡在耳畔 我爱你没有期限 我还是对你想念 就像是无法改变的习惯 到现在每当凌晨闭上眼 还能想起你说那句晚安 一个人飞越海面 飞过云海上最亮的光线 这一刻再也无法抵挡孤单 多想拥抱你就在我身边 想起我们太美丽的昨天 心情一片无限透明的蓝 想起那些誓言又回荡在耳畔 我爱你没有期限 当我想起你的脸 又回到那时候的春天 最美的初见 想要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想要我们的爱能够再次重演 这份爱没有期限 可是今天已无法告诉你我的遗憾 那些我们曾在一起的每一天 都成为蓝色纪念 黛玉的声音婉转,音调中似乎酿着月光,带着淡淡的伤。就在这时,只听见“啪啪”的拍掌声,黛玉歌声戛然而止,警惕的转身站了起来,看见从莲花池旁的桃花林中闪出一个身影,身着着黑色金丝蟒纹袍,头戴碧玉冠,正是慕容非。 慕容非原本出了迎春房里,来到莲花池边想要回忆今日在莲花池边看见黛玉时的景象,却没有想到却又在这里碰见了黛玉,原本就想这样离开,毕竟她已经是北静王的未来王妃了,两人若是走得太近反倒对着黛玉的名声有碍。但是,当他听见黛玉的歌声之时却再也挪动不了离开的脚步,反而鬼使神差般的来到黛玉的面前。 “原来是慕容公子,不知道慕容公子这样晚的夜不去陪着迎春姐姐,怎么在这里?” 黛玉向着边上退了几步,走近了阴影里,不让慕容非看见自己的脸,毕竟孤男寡女在这里独处,若是让有心人看见了不知道要闹出怎样的事情来。虽然他知道北静王并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不娶自己,但是她想要给他一个名声清白的林黛玉风风光光的嫁入北静王府,而且她不想他吃醋。再者说了,她还不知道这慕容非是怎么样的心思。 这凸晶馆在大观园的最南边,而迎春住的紫菱洲在大观园的最北边,若非是有意是绝不会走到这里来的。慕容非自然也能感觉得出黛玉对自己的戒备,心中忽然觉得一阵微微的痛,他看得出来迎春和王夫人对黛玉的敌视,也因为这样自己对于黛玉来说永远也做不来朋友。 “林姑娘,在下不过是夜深难眠,听说这里有一处暖池,即使是这样冷的季节里依旧开着莲花,所以便来看看。不想却听见了姑娘的歌声,是在下唐突了。” 语言恭敬,似乎自己并不是她的姐夫,而只是从未见过偶然相遇的陌生人。慕容非知道,在黛玉的心中他便是这样的存在。黛玉听了他这样说,心便放下了些了,却依旧与其保持着距离。当慕容非想要走近她的时候,黛玉疾声喊出。 “站住,不要过来!” 慕容非被这一声吓住,连忙停住了脚步,有些疑惑的望着黛玉躲藏的暗处,只听见黛玉又开口说道。 “慕容公子,是黛玉失礼了。方才在莲花池边,黛玉的鞋袜不小心湿了,此时不方便相见。” 意思便是,没事情就快滚。但是慕容非却装作听不懂黛玉话中的意思一般,退后了两步站定,既没有要走上前去的意思,也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站在这里与林姑娘说话吧。” ------题外话------ ····今天多更了1000字,亲们多多支持…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莲花池夜遇梦中人 黛玉穿过掩着身影的垂杨柳,望着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有些气恼,这个人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就听不懂人话,难道非要她把话挑明了才能听明白啊。叹了一口气,继续缩在垂杨柳之下,难道就让她这样落荒而逃?这样的事情黛玉可做不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和他说。 “不知道慕容公子想说什么?” “方才听姑娘说身子不爽,怎么此间又出来了?万一吹了风身子又要着凉了。” 慕容非想着方才黛玉在贾母面前说的话,看着黛玉竟然穿得这样单薄的就出来了,忍不住又担心起来。他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一个女人,即使是自己平日里最宠爱的小妾也没有这样过。这一天之中,让他幸福跌落地狱,然后又在这样的夜遇到了这样的她。 “慕容公子不必担心,屋子里的火炉烧得太旺,气闷得紧,就出来走走。不碍事的,这里地气暖,也好些。不知慕容公子这样晚了,不陪着迎春姐姐怎么跑到这莲花池来了。” 黛玉背靠着垂杨柳,说话间还是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慕容非,生怕他会忽然走上前来,脑中飞快的思索着,该怎样应付。虽然三姨娘已经派人跟在自己的身边了,但是这慕容非虽然是纨绔子弟但是手上的功夫却是不弱,想要不暴露身份拿下他那是不肯能的。因而此时三姨娘的人并不方便出来。 听着慕容非似乎并没有要冒犯的意思,黛玉也安下心来。若是他只想说说话她也无所谓奉不奉陪的,她知道与迎春的婚事只是一桩政治婚姻,虽然迎春看起来挺满意的,但是从慕容非的表现之中黛玉看得出来,他并不乐意。 “今日酒喝多了,迎春也累了一天了,不好打扰了她,便自己出来走走,吹吹风,醒醒酒。早在以前就听说过,贾府的大观园中有一处暖池,就算是这样的天气下也开着莲花,便早想前来一观。” 慕容非说的滴水不漏,与先前说的也接得上,可是黛玉还是不信这样的理由,既然是慕名而来为什么白日里不和迎春一同前来,要在晚间一个人偷偷得溜来,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因为凸晶馆虽然华丽但是地处幽静,平日里来的人并不多更何况是晚间,黛玉也是因此才要了这里。 “既然是这样,夜已经深了慕容公子在此处也不好停住太久,莲花虽美观多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黛玉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黛玉便起身,既然套不出什么话来自己在这里多呆片刻就危险一分,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可是黛玉正要离开之时,却感到有一个高大的阴影将自己笼罩,手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拽住,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人手心的温度与之间的薄茧。 黛玉吓了一跳,回头看见那双闪着黝黑光芒的眸子,逼迫着自己镇定下来,若是到了实在无法的时候,只要自己喊一声三姨娘的人便会出手相救。 “慕容公子若是还想赏莲这月色姣好自然是人生盛事,只是此时夜已经深了,黛玉告诉了凸晶馆中的丫头,半时辰便会回去的,现在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她们就要急着出来找人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休要在这里对我无礼,此时凸晶馆中的人就要找来了,不要给自己找不要脸。慕容非自然是听得懂黛玉话中的意思的。可是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反倒捏紧了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就好像身体忽然不由自己控制了一般。他只想着在这样的夜里和她说说话,能多说一会儿便是一会儿。 “这样好的月色,这样好的莲花,林姑娘切莫辜负了。” 黛玉似乎突然间明白了慕容非的用意,冷笑着看着慕容非,笑意却未达眼底,眼中闪出冷冷的寒光似乎是在嘲笑慕容非的异想天开。 “慕容公子,这样美得莲花这样好的月色,自然是要和佳人共此良宵,只可惜,黛玉并不是公子的佳人,慕容公子也非黛玉的良人,此情此景自然不再是好景,此时也非良宵。” 慕容非的眼中含着深深的伤痛,正想要说什么却见一人提着灯笼走近,黛玉的心中一紧,狠狠得甩开了慕容非拽着自己的手,退后了几步,双眼直直的盯着来人,生怕让人看见了此时的情景,自己便是百口莫辩了。而看到来人之时,黛玉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人看见黛玉也惊喜的小跑上前。 “姑娘,原来姑娘是在这里,可让我好找。” “原是你来了,正好我要回去呢,说好半个时辰来的,到让你们着急了。快让丫头们别找了,这样冷的夜里当心着了凉。” 黛玉这话明显是说给慕容非听的,紫鹃听的怪异,忽然间发现身边原来还有一个慕容非,忙屈身见礼。(.无弹窗广告)黛玉看了一眼慕容非,想着紫鹃出现的真是时候。 “紫鹃,慕容公子喝醉了,走错了地方,你替送他回去,再代我对着迎春姐姐问声好。这么点路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情,我自会回去。” 说着黛玉也不再与慕容非说些什么了,转身便离开了,直到回到凸晶馆中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春纤看着黛玉这慌慌张张的样子,急着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了,黛玉只是摇着手,抢过桌上的的茶杯,猛灌了几口水。 “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走的这样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紫鹃姐姐刚刚出去找你了。” “住嘴,什么都不要问!今晚我没有出去过,一直都在书房里看书,听到了没有!” 黛玉回头,喝住了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雪儿,雪儿被黛玉这样的眼神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这能点点头。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黛玉今晚出去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当紫鹃回来的时候,黛玉正坐在窗前喝着茶。 “回来了?可见到了迎春姐姐?” “见到了,只是二姑娘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像是身子不适的样子。” 紫鹃回忆着说,想起刚才迎春苍青的脸色便觉得有些恐怖,而慕容非对于迎春的反应似乎并不像一对新婚的夫妇,反倒像是一个少爷对着一个自己的下人一般。黛玉听了并没有说什么,起身进了里屋,紫鹃自然也跟了进去伺候她梳洗安歇。 兴许是头一天晚上累着了,这日黛玉睡得特别沉,一个早上,黛玉还未起来,王夫人便带着迎春去了凸晶馆,自然慕容非也是跟着去了的。可是到了门口就被桐儿和枫儿拦住了。那日薛蟠来闹,王夫人自然是听说过这桐儿、枫儿的厉害的,看见两人有些胆的退后了些,正好躲在了慕容非的身后。 “我是来看你们家姑娘的,怎么,不知道我是睡了,竟然我的路也敢拦,还不开给我让开。” 慕容非不屑的朝后瞟了一眼,就这么点胆子躲在这里还敢这样狐假虎威。而枫儿与桐儿并不理会王夫人,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对着王夫人道。 “原来是太太和二小姐,还有慕容公子,枫儿(桐儿)在这里给三位请安了。” “既然知道我是谁了,还不快让开路去,让我过去!” 王夫人从慕容非的身后站了出来,狠狠得瞪着枫儿和桐儿两个人,她就想不通了,其他的院子里就算是老太太的身边的人对着她也是客客气气的,可是黛玉身边的人总是与旁人不一样似的,好像在这大观园中只有黛玉才是她们唯一的主人,而其余的人对于她们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人,她们甚至不放在眼里。 “太太、二小姐、慕容公子,林姑娘还睡着,三位就请回吧。” “还在睡,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没醒。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都不劝着些,睡得太多对身子不好。紫鹃呢,让紫鹃去把林姑娘叫醒了,就说是我来了,还有迎春和非儿,让她出来迎接。” 王夫人听说黛玉还在睡觉,心中那个生气啊,冲着枫儿和桐儿大声吼道。可是枫儿和桐儿依旧不为所动,站在那里不让王夫人进去,王夫人看着生气又仗着慕容非在这里,便大着胆子冲了上去。枫儿是武婢上前一步就反手一掌打在王夫人的胸口,然而掌风阵阵还未打到王夫人身上,慕容非便上前接住了枫儿一掌。 枫儿狠狠得瞪了慕容非一眼,她原以为这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想到这个人还有这样高的功夫,毕竟自己是从小养在北静王身边训练的杀手,因为担心林黛玉的安全所以才被派到了这里。慕容非淡淡的看着枫儿,冷冷的道。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头,也敢和太太动手,你虽然是武婢但是也不可在这大观园中胡乱动手,看在你是北静王送来的丫头的份上今日就饶你一命。还不快滚下去!” 说着,将枫儿一甩,枫儿退后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了,恨恨的看了一眼慕容非哼了一声便离开了,看见枫儿离开了,桐儿也只得将王夫人和迎春还有慕容非迎进了院子,并不让三人进屋,只是让他们在院子的紫藤架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太太,二小姐、慕容公子三位请在这里暂坐,紫鹃姐姐已经去叫林姑娘起床了,姑娘一会儿就起来。” 慕容非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紫竹掩映紧闭的房门,她昨夜睡得晚,想来今天还不能起来,也不知她昨夜睡好了没有。今个儿原本他是不想来的,可是真的好想再见见她,虽然昨夜已经见过了,但是他发现他彻夜难眠脑海中总是出现着她的身影,蹁跹蝶舞,宛若天仙。 桐儿说完便离开了,但是紫鹃并没有要吵醒黛玉的意思,而在凸晶馆内进进出出忙碌伺候着的人,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们似的,就这样在早晨依旧寒冷的风中,王夫人和迎春带着人等了半个时辰,而慕容非则起身仔仔细细地看着凸晶馆的一草一木,仿佛享受一样并不感到厌烦,又因为天生练功,自然不会觉得寒冷。似乎这里的一切对于慕容非来说都是令人享受的。迎春看了慕容非一眼,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有些人倒是乐得清闲,就把咱们撇在这里,不是说一会儿就起来了,怎么到了现在还不来!” 言下之意不仅是在怪林黛玉这么久了还不来见她们,还是在怪慕容非不顾她们,光顾着自己在那里看院子。慕容非也不理会她的,依旧顾着自己看着种在不远处花坛的朱砂,似乎能从那朱砂中看出黛玉的身影。慕容非不知道,那也是黛玉搬进凸晶馆之时北静王命人植进凸晶馆里的,这朱砂正是从北静王府的书房之外的花园里种着的。 迎春看着慕容非这样无视自己,心中更是嫉妒,但是却没有地方发泄自己的愤怒,更不敢对着慕容非发火,于是便将怒火转到了黛玉的身上。站起来抓过刚走过的一个小丫头怒道。 “你们家姑娘怎么还没有醒,太太还在这里等着,难道你们就没有看见吗?到底谁才是这府里的主子,你们都给我弄弄清楚,林黛玉她终究是要嫁出去的,你们说到底还是贾府的人,你们的去留还得看着太太的面子。还不快去把林姑娘叫醒了!” 看着迎春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那个小丫头吓得说不出话来,整个时候黛玉的声音忽然想起,带着早晨刚刚醒来的所特有的慵懒。 “哟,二姐姐今个儿好心情,怎么就到我这凸晶馆来告诉我的丫头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子?说句不好听的话,二姐姐我这凸晶馆还轮不到你来说话。这些丫头都是我在外面买来的,到时候我嫁到北静王府去自然也是要带去的。再者说了,这些丫头都是签了活契的,五年之后依旧是自由之身。” 黛玉的话中带着冷冷的寒意,似乎并不隐瞒自己对于迎春的愤怒,就连在一边的慕容非也明确地感觉到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凸晶馆黛玉对迎春 “无论怎样,只要现在她们在这大观园中呆一天,便是我贾家的奴才,既然是我贾家的奴才,自然是要受我贾家的管束。若是有一天她们不在了,那也就轮不到我管了。” 迎春看了一眼似乎想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的,她知道今天若一定要让他帮着哪一边自己不一定能得到他的支持。于是便没有开口求助,而是走上前去,高高的扬起了手,想打在那个小丫头的脸上。手掌狠狠得落下,一阵掌风在那个小丫头的耳边呼啸而过,那丫头以为自己今个儿一定逃不过迎春的教训了,撇过头闭上眼等待着迎春的手掌在自己脸上留下印记。 然而许久都没有感觉到,那小丫头睁开眼睛,却看见黛玉正站在自己的身边,而身边的紫鹃正紧紧地抓着迎春的手,迎春用力想要落下掌来却被紫鹃死死地钳制住,动弹不得。迎春怒了,双眼瞪得好像铜铃一般大。 “紫鹃,主子教训奴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轮不到你在这里做主。还不快放手,否则连你一起打!” 紫鹃并没有因为迎春的恐吓而放下手来,而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黛玉,然后转过头,用不愠不火的声音对着迎春道。 “二姑娘,如今您已经是慕容相府中的少夫人了,若是您想要处置府中的人自然是要处置慕容相府中的人了。说句不敬的话,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这泼出去的水管得可真宽泛,莫不是相国夫人不肯让您掌势,您是在无事可做,便想着回到这里还耀武扬威?再者说了,就算您现在还没有嫁出去,这事情也不是您能管的。老太太已经将府中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家姑娘、三姑娘和云姑娘去做了,这些个丫头们有什么不是的地方,她们自会处理。您若是有什么看不过去的,自也可以与她们说去,又何必在这里倒显得失了身份。” 一番话,将迎春堵得说不出半句话来,只得红着脸,连说了好几个“你”,嘴张着却还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其实,今日王夫人是带错人来了,此时迎春恨毒了黛玉,一见到黛玉便失了方寸又如何能办好事情。若是今天来的是凤姐恐怕王夫人还有几分胜算吧。 “林妹妹,你就是这样管教自己的丫头的吗,一个个都踩到了主子的头上来了,连主子都敢教训了,真真的是反了天了。妹妹若是在这样纵了她们去,若是往后到了北静王府里也是这样恐怕就要贻笑大方了。(.好看的小说)” 良久迎春终于不将矛头对准那紫鹃和可怜的小丫头了,反倒是和黛玉讲起来“道理”来了。黛玉有些失笑,怎么都爱用这一招,先兵后理,记得上回薛蟠来时也是这样,看着来硬的不行了才想着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她林黛玉不吃这一套。 “这些事情迎春姐姐自然不必担心,我的丫头我自然是会管教好的,只不过这凸晶馆还是由我说了算的。当日住进这里之时老祖宗便亲口许下的,那日迎春姐姐不在,平日里有极少与人说话,想必是不知道的,看来舅母也是粗心大意,这样重要的事情也不告诉迎春姐姐一声,让她出了这样大的一个洋相,反倒让这些丫头婆子们笑话了。” 黛玉的脸上挂着善意的温柔微笑,然而言下之意便是他贾迎春平日里没人搭理,连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现在就连王夫人也不与她说,让她这样子大吵大闹的丢了大家闺秀的脸面,此时慕容非也在,不仅是丢了自己的面子还是丢了慕容非的面子。这话一出,迎春第一反应便是看向站在一旁无言的慕容非,生怕自己让他面子下不去了,而让他生气。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给男人面子,女人活着多数是为了爱情而男人活着多数是为了面子,不给男人面子的女人是不会受到男人的待见的。因而迎春很害怕这样的事情会给慕容非丢了面子。一想到昨夜的事情,迎春感到现在自己的下身还是很难受。 但是慕容非似乎对于迎春说的话并不感兴趣,自从来到了这凸晶馆之后,慕容非对于迎春的关注几乎到了熟视无睹的境界。而对于迎春来说,这个男人对自己视若无睹还不若恨入骨髓来的更好一些,至少那样他的心中还是有着自己的。 “林妹妹真真的是一张巧嘴,那是老太太就说过,和谁吵嘴也别和林妹妹吵,免得到时候气着了自己。我到是想知道若是到时候林妹夫和妹妹吵嘴起来了,该是个怎么样的境况。” 话语中带着七分玩笑,三分认真,史湘云一身锦绣海棠红装款款而来,笑看着站在紫藤下的几人。黛玉蹙着眉看来史湘云一眼,暗忖这个人怎么这时候来了,脸上却依旧含着笑,将几人都请进了屋里去了。 “今个儿吹得是什么风,来得可真齐,这日头也渐渐毒了,晒得很,太太和迎春姐姐还是快些进来坐吧,云妹妹你可要来?方才探春派人来说了,过一会子也要来看我,今天可算是热闹了。” “林丫头你也是个伶俐的人,总不成猜不到我今个儿来是为了什么?我倒要问你一句,昨个儿你信誓旦旦的话可还作数?” 王夫人早已经急不可耐的就想着能把自个儿的姐姐和薛宝钗给救了出来,看着林黛玉还这样慢慢的磨着,生怕她在找借口不履行昨日的诺言,忍不住厉声问道。黛玉并不被她这纸老虎的模样给唬住了,反而微笑着淡淡的对着王夫人道了一个万福。 “太太说的是什么话,黛玉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是一言九鼎的话还是听过的,自然是说话算话。只是,这检查宝姐姐身子的人可是难找得很,因而,耽误了些时候。太太不用着急就在我这儿喝口茶,等找到了人自然能还宝姐姐一个清白。” 说罢,紫鹃已经将整套茶具搬了上来,看着黛玉不愠不火的样子,王夫人自然是更加生气了去。 “不过是一个查身子的婆子,就是我这大观园也是多的是的,怎么就要到外界去找,又何必要这样麻烦?你这分明就是拖延时间,不想要宝丫头出来,妒恨她出来之后风头便胜过了你去。你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了宝钗已经被恒亲王看上了,辰妃娘娘也已经同意了,所以才会这般。” 王夫人此时已经不管不顾了,就连一直隐瞒到现在的关于薛宝钗婚事的事情都抖搂了出来。黛玉的嘴角含着一个得逞的微笑,自然她不会将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无辜的看着王夫人,又有些迷茫的看着迎春,好像这件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一样。然则迎春对于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能这样高看了黛玉区区一个小女子去。黛玉日日在这高墙之中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迎春姐姐你素来和宝姐姐交好,知道了这样的好事情也不告诉妹妹一声,若是知道了这些当时就算是冒着被凤姐姐冤枉的风险也不能让人这样搜了蘅芜院,让宝姐姐遇到这样的事情。” 听到了这话之时慕容非却不信她,他总有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并非展露在人前的那般简单,她似乎早已经知道了薛宝钗的事情。而且对于今天的事情她林黛玉似乎已经是信心满满的了。 “至于去外面找人来验主要是为了宝姐姐好,太太上回子也已经说了,这府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害宝姐姐,若是这一会子那个在暗处的人想要害宝姐姐,只要贿赂了那些个婆子不就冤枉了宝姐姐去。” 言下之意便是,她林黛玉信不过这园子里的婆子,恐怕没有人害她薛宝钗,倒是有人到时候假公济私,怕到时就是什么也查不出来了。众人自然也是听得懂黛玉的意思的,但是依着黛玉的意思来说,若是在外面找人来验不是更加不靠谱,黛玉自然也知道众人的疑惑,笑着看着众人似乎在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王夫人想在到时候无论黛玉找来什么人自己便说不满意,到时候再想办法让自己身边的婆子却给宝钗验,免得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再想出什么鬼主意来。这时候,紫鹃已经取了黛玉平日里珍藏的西湖龙井,正要泡茶,却被迎春出声打断。 “都听说林妹妹才色双绝,想必这泡茶的小工夫也是难不住你的,紫鹃何不让你家姑娘在我们之前露一手呢?” 迎春是知道的,黛玉这些年一直病着,除了平日里看看书,写写诗,就连女红也不会,哪里还有什么功夫去学这伺候人的功夫,自然以为黛玉不会茶道,但是迎春却不知道,在林如海和先北静王还在的时候,林如海是怎样的一个茶痴,黛玉小的时候也常常和父亲一同摆弄,也读过陆羽的《茶经》。 “既然迎春姐姐都这样说了,那黛玉就献丑了。” 说着上前摆弄茶具,这个时候只见外边一阵嘈杂,探春已经进门了,但是林如海曾经教育过黛玉,对待茶的时候必须专心细致,绝不能有一心二意之事,因为在众人想屋外看去之时,黛玉依旧坐在那里,细心煮茶。探春一进门便看见黛玉坐在那里,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我倒是这丫头不再怎么的,原来是魂已经被这茶给勾去了。我有一回来这丫头也是这样,也不来理我,就光顾着她自己的那几两茶了。” 说着笑着看了一眼迎春,这里史湘云也是知道黛玉会茶道的,只有想来极少走动的迎春还不清楚。此时迎春的脸色很难堪,原本是想让林黛玉在慕容非面前出了个丑,谁曾想到竟让黛玉显了身手,迎春看着慕容非看着黛玉的眼神中光芒愈甚,又看了一眼黛玉娴熟的茶技,更加妒忌,慕容非也是极喜欢茶艺的。 “你这丫头一来就来揭我的短,诚心来拆我的台的不是,看我给不给你喝茶。” 黛玉转身,劈手就要抢过探春手中的青碧色翡翠杯,探春自然是不让她拿,两个人嬉闹着,这翡翠杯是因着探春常来黛玉这里蹭茶喝,她便为她特意备了这别致的杯子,当倩碧的茶水透过这青碧色的翡翠杯之时就好像要要融入这翡翠之中。 见这两个人这样吵闹着,王夫人皱着眉,按着太阳穴不悦的冲着身边的彩霞骂道。 “让你们去将这些叽叽喳喳乱叫的蝉给粘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是这么吵,都是前几天的事情了,你们都是怎么办事情的。” 现在还是早春有哪里来的蝉,明摆着是来找茬的,黛玉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王夫人,同时也与探春停了下来。黛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回头看了一眼彩霞,便教训道。 “彩霞是不是你又忘记给太太吃药了,弄得太太耳病又犯了。还不快去取,若是还有下次,别怪我将这事情告诉老太太去,倒是就算是太太也保不住你了。别总仗着你在这府里日子多,资格老就总是欺负那些个小的丫头,自己的事情却总是忘了这儿,忘了那儿的。” 这话虽然骂的是彩霞,但是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明明就是指桑骂槐,王夫人听了自然是脸色不好,而听了黛玉的下一番话,就连头疼也头疼不出来了。 “还有你看你怎么伺候的,平日里太太对你多好,你倒好了,看着太太难受,还不快将太太扶回去歇着,再怎么重要的事情又怎么能和太太的身子比呢?” “不必了,我好些了,想来林丫头你这馆子里,正气重压得住,我歇了一会儿便觉得好了些了。” 王夫人连忙开口道,看着黛玉的那张和贾敏极像的脸庞恨得直咬牙。这个小丫头怎么忽然变得比她娘还难缠!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声音,将众人都吓了一跳,而黛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辰妃娘娘驾到,恒亲王爷到,北静王爷到。”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蘅芜院验处祸事多 “见过辰妃娘娘,见过恒亲王爷,见过北静王爷。(.无弹窗广告)” 此时,众人已经到了院子里了,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人,头上钗着天空色玛瑙华胜,身着一袭浅金色宫装,一只手搭在一个身穿明蓝色宫装垂着头的小太监手上,身边是一个身着青衣的俊美男子,含着皇家后裔的王者之气,却又显得安静沉默。两人之后是一袭白衣翩翩,恍若谪仙,北静王在辰妃母子之后却没有被人忽略的感觉。 慕容非平日里就与北静王熟识,但是今日看见,与自己一比却觉得自己分毫不敌,不由得懊恼了去。回头看了一眼黛玉,看见黛玉眼中闪烁着的光芒,更加的怒了去。辰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宸妃娘娘,您怎么忽然驾临,真让我贾府蓬荜生辉。瞧瞧,这外头风大,来人快些扶娘娘进屋去。” 王夫人腆着脸,想要上前去扶,然而辰妃的手一缩避过了王夫人伸上前来的手,越过王夫人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黛玉,最终微笑着将目光落在了迎春的身上,朝着迎春招招手。迎春走到辰妃的身边,辰妃拉着她的手,温柔得像一个母亲一般。 “这便是迎春吧,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见过的,就在那日选秀的时候。那日没看清楚,今个儿就让本宫仔细看看,啧啧,真正的是个天仙似的人物。只可惜天将大祸,不过也是便宜了非儿。” 说罢,又笑着对着慕容非瞧了一眼,拉过慕容非将迎春的手交到了慕容非的手中,又让两人在前面引路。明摆着这是在帮衬迎春,迎春自然高兴,倒像是将这凸晶馆当成了自己的紫菱洲一般了。黛玉也不在乎辰妃这般不待见自己,与北静王肩并着肩进了屋子里去,王夫人跟走后面。进了屋,黛玉又泡了一回茶,又坐了半个时辰,辰妃这才放下茶盏。 “北静王爷今个儿一大早便入宫见了皇上,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些什么,非要带着本宫来这里,就连璟祺也被拖来了,却不告诉本宫这是为了什么,难道北静王爷就是为了让我等来看看这未来的王妃的茶艺有多好不成?” 北静王从方才到现在一直沉默着吃茶,并没有多说一句话,直到现在辰妃问话,他才满含着宠溺的看了黛玉一眼,开口答道。 “辰妃娘娘玩笑了,只是本王听说了这薛家小姐与恒亲王之间的关系想来不错,也深得辰妃娘娘的心意,只是这几日薛家小姐的事情传得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本王恐伤了辰妃娘娘与恒亲王的颜面才想着,将娘娘请来。一来好还薛家小姐一个清白,二来这件事情是由着黛玉来办的,也好让她少操些心,毕竟身子才好。” 辰妃听了这话,眉里眼里都是笑意,眼角淡淡的瞟了一眼慕容非,像是故意要告诉慕容非北静王与林黛玉之间的感情有多么的深一般,对着黛玉调笑道。 “你瞧瞧,这北静王爷对于这些个姑娘们从来都是拒于千里之外的,平日里人也是淡淡的,赐婚的时候皇上还在担心会不会委屈了林家的姑娘,没想到北静王照顾起人来却是这般细心,这可要让天下的女子都伤心了去。” “娘娘说笑了,北静王爷不过是为这娘娘和恒亲王的面子。黛玉愚笨想着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幸而昨个儿迎春姐姐想出了个好办法来,说是要为宝姐姐验处,黛玉今个儿正想着这样大的事情应该由谁来才好,现在娘娘来了,自然是最有资格做这件事情的人了。” 自然是这个到底,辰妃绝不会偏颇了谁去,若是薛宝钗还是处子之身,自然辰妃还要她当自己的儿媳妇,会照实了说;可若不是,那么辰妃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吃这样的大亏,自然不会替薛宝钗隐瞒什么。而黛玉的这一番话又将自己给撇清了,她自己本就不想多查的,主意是迎春出了,若是薛宝钗真有什么事情,自然要怪迎春出的主意。 “这个主意想来颇好,原来北静王爷竟和林姑娘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不愧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非儿你可看见了,虽然你和迎春两个人成亲之前从未见过,但是既然此时已经是夫妻了,自然也要有夫妻的样子。早些为我慕容家添子添孙,就是最好。” 辰妃继续拿着黛玉打趣儿,还不忘给站在一旁的慕容非提个醒儿。慕容非低头应着,心中却是百转千回,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千百般滋味在心头。众人一行又去了蘅芜院,终于整整锁了快有一个月的蘅芜院的大门总算是打开了。 “姑娘,姑娘,太好了,门开了,门开了,终于有人来救咱们了,咱们终于可以出去了。” 莺儿看见门开了,哪里还顾得了其他,这一个月来将她憋得不轻,先不说不让出蘅芜院的门去,就连每日送进来的吃食也是极下等的,连好一些的丫头都是不吃的,更何况被关在这里,这些个丫头们也渐渐懒怠了,不再像平日那样贴身来伺候了。[]此时,门终于开了,莺儿便觉得自己终于可以逃出生天了。 薛宝钗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半旧的夹袄,显得有些憔悴,衣服上的粉色也被洗白了显得有些灰蒙蒙的,薛宝钗原本正跪在佛堂的蒲团之上,这是她从被关起来到现在每天必做的事情。自然像薛宝钗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日日吃斋念佛的,而是在菩萨金身前的香炉下放了一个写着黛玉生辰八字的小布人,每日便跪在佛前一边诅咒一边扎着小布人,似乎这样就可以诅咒黛玉。 “你说什么?你是说,蘅芜院的门开了!” 薛宝钗听见了莺儿说的话,兴奋地将那小布人在蒲团之下一塞,便站了起来。她以为那日封了蘅芜院林黛玉便再也不会让这里被打开了。想来这贱人定是抵不住凤姐,姨母的施压了才对她妥协了去。前几日虽然她没能亲自去看,但是她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吵闹了一夜,自那夜起她便知道再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出来了。毕竟现在迎春身份已不同往日,慕容丞相可是连当今圣上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 薛宝钗并不知道此时辰妃和恒亲王也已经来了,她在这里憋闷久了,早就已经顾不得粉饰自己了,再加上这几日的紧闭让她憔悴削瘦了不少,已经没有了往日丰腴的神韵,自然光芒也就淡了去了。当薛宝钗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的时候,辰妃和恒亲王都快要认不出她来了。 恒亲王原本爱的不过是,薛家的财力和薛宝钗的美貌,此时看见这样的薛宝钗兴味自然也就下去了不少,纵然往后薛宝钗再施脂粉,打扮得再漂亮,恒亲王只要一想到素颜的薛宝钗也不过如此,便也就没有那么痴迷了,只不过将她当成一般的女子一般对待。 “宝姐姐怎么这样憔悴,莺儿还不快将宝姐姐带进去,快去换了一身好些的衣服再来见贵客。” 当薛宝钗跑出屋子的那一瞬间,看见锦衣华服的辰妃和随之前来的恒亲王便知道自己又着了黛玉的道了。看着薛宝钗手足无措的停在那里,黛玉走上前去,对着莺儿吩咐道。莺儿听了正要将薛宝钗扶进屋子里去,却被辰妃阻止了。 “算了吧,都什么时候了,本宫出一趟宫也不容易,又呆不了太久。换衣服什么的也就不用了,不过是俗礼罢了。还是先将正事办了吧。” 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次就算自己再喜欢薛宝钗她也不能马上就做成恒亲王妃了,先不说她出了的这档子事情,就算是到时候证明了她是清白的,名声已经污了,再娶回去做恒亲王妃不是让人笑话,再加之刚才恒亲王看薛宝钗的眼神,辰妃便知道,恒亲王在嫌弃薛宝钗并非天生丽质。 薛宝钗有些奇怪的看着王夫人,她们不是来讲自己放出来的吗?怎么还要做什么事情?王夫人给了薛宝钗一个无奈的眼神,接着又给她使了一个放心的眼神,薛宝钗从这样的眼神里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想到了自己上回子出得事情,自然也就想到了她们是要来做什么的了。 “辰妃娘娘莫不是要&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薛宝钗的眼中含着泪,楚楚可怜的看着辰妃,眼神还时不时的瞥着站在不远处的恒亲王。辰妃看着薛宝钗已经明白了今日她们来的用意,暗道薛宝钗的聪明,毕竟在她心中璟祺将来可是要登基为帝的,自然身边的女子要是一个才智能配得上皇后之位的女子。 “乖孩子别多想了什么,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本宫是相信你的,只要过了这道坎儿,本宫便去求皇上,允了你和璟祺的婚事。一切有本宫在,你自不必害怕。” 辰妃看着薛宝钗已经变了脸色,以为她是在害羞,想着这毕竟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便摸着薛宝钗的头轻声的安慰道。但是她故意说的是“允了婚事”,而不是“娶你为妃”,毕竟这回子薛宝钗为恒亲王嫡妃名不正言不顺,只能等到到时候薛宝钗怀了孩子,生下龙裔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嫡妃。 “辰妃娘娘难道不信宝钗?宝钗一直以为辰妃娘娘是最最疼宝钗的,自然会信,没想到现在她们不信宝钗,就连辰妃娘娘您也这么看!宝钗生无可恋还不若死去了的好,也好用这一泓碧血来证明宝钗的清白。” 说罢,便推开了辰妃,自顾自的跑进了屋子里去,随手从女红的篮子里拣了一把剪刀,来到门口,正好让众人都能够看见她,拿着那把剪刀抵到自己的脖颈上。此时,辰妃自然是着急,又恼了薛宝钗竟然这样不给自己的面子,都已经答应了她和璟祺的婚事了,她还想怎么样! 却又担心薛宝钗真的死了,让自己少了一个可以结盟,帮着璟祺夺取皇位的助力,可也担心薛宝钗挥着那把剪刀不让人靠近自己会误伤了自个儿。也就站在那里对着身边的太监宫女吩咐着。 “你们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阻止薛姑娘,若是薛姑娘伤了我可饶不了你们!” 身边的太监、宫女听了这话忙上前帮着莺儿去夺薛宝钗的剪刀,可是薛宝钗的剪刀乱舞着,这些个宫女、太监又是不会功夫的,一边去夺薛宝钗的剪子,另一边还要防着这薛姑娘大意伤了自己,自然是乱哄哄的闹作一团。 “紫鹃、枫儿、桐儿你们三个在一边看什么热闹,还不快上去帮忙,彩霞、司棋、翠缕你们三个也去, 都是自己小姐的姐姐妹妹,这个时候倒是躲得老远。” 黛玉这话一出,几个人就算是不想去也得去了,谁让她们家小姐向来与宝姑娘“交好”呢。就这样人越多也就越乱,这么些个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薛宝钗,也不知道谁踩了谁的脚,谁推了谁一把。吵吵闹闹的声音此起彼伏,。 “哎呦,谁推了我一把!” “啊呀,那个人拽了我的袖子。”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就这样,这些人紧紧地围在一起,就算是想出来也是走不出来的,被围在中间的薛宝钗,手中拿着剪子,忽然手肘处不知被谁人撞了一下,剪子便直直的朝着自己刺来,这个时候自己面前的丫头忽然一层接着一层想自己倒来。薛宝钗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刺痛,人就已经被倒下来了人群压在了地上。 “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像什么样子?” 看着倒在地上的薛宝钗胸口晕染出了一片绯红,辰妃一下子慌了神。地上的人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莺儿和彩霞扶着薛宝钗站了起来,紫鹃、枫儿、桐儿也回到了黛玉的身边,此时所有人的注意都在薛宝钗的身上,没有看见紫鹃对着黛玉递了一个笑。 ------题外话------ o(n_n)o~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蘅芜院宝钗好事尽,贾母处辰妃审yin妇 “宝姐姐都伤成这样子,辰妃娘娘快些进屋去看了,也好请太医来。此时宝姐姐不过是伤了皮肉,若是拖久了万一化脓了,可就不好了。先解了宝姐姐的禁足,也好让她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养着病,免得到时候她病中还胡思乱想。” 黛玉上前一步,对着辰妃道,辰妃也觉得这话说的有理,虽然还没有想通为什么林黛玉会这样帮这薛宝钗,有一瞬间就连辰妃也怀疑这林黛玉是不是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单纯到单蠢的深闺小姐。辰妃命着莺儿和彩霞将薛宝钗扶进屋里去。看见薛宝钗还想挣扎,便瞪着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 “不许再闹脾气了,好生进去躺着。否则&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最后两个字小到只有薛宝钗能听地到,薛宝钗被辰妃的话所怔住,只能放弃挣扎。却伸手推开了扶着自己的彩霞,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莺儿的身上,对着彩霞吩咐道。 “太太一到天冷的时候身子便总是不好,有你伺候着我才放心,这里有着莺儿一个人便也够了。” 说罢,便让莺儿扶着自己进了屋子。辰妃正要跟着进去,却被黛玉叫住了,辰妃回头疑惑得看着黛玉,似乎想要看穿她在耍什么把戏似的。 “回辰妃娘娘的话,太医已经命人去请了,只是黛玉恐宝姐姐身边只有莺儿一个人照顾不来,幸好黛玉还是懂一些包扎的,就让黛玉进去为宝姐姐先止了血,到时候太医来了不过是把把脉的事情,也免得那些不方便的事情。” 辰妃看着黛玉,心想着:说得到是好听,只不过是信不过自己,怕自己假公济私罢了。可是,黛玉的话无可挑剔,自己也只能点头让黛玉随着自己进去。里屋,薛宝钗苍白着脸色躺在藕荷色的纱帐子里,三重轻纱分别用一只鱼嘴玉钩挂起在两边,床上的薛宝钗闭着眼,皱着眉,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宝姐姐,忍着些可能会有些疼。” 黛玉的声音在薛宝钗的耳边响起,薛宝钗猛地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黛玉,似乎要将黛玉杀死在当下,接过莺儿找来的纱布与金疮药,黛玉在薛宝钗的床边坐下,一边安慰着薛宝钗,一边将她的衣襟解开。薛宝钗猛地用手一挡,却牵动了在胸口的伤,“哎呦”了一声不敢再有大的动作。 “宝姐姐放心,黛玉只是来为宝姐姐包扎伤口,宝姐姐不必担心,只是黛玉笨手笨脚的,还望宝姐姐海涵。” 辰妃在一旁细细地看着,生怕黛玉搞出什么花样来,看在眼中却看不出一丝破绽,虽然薛宝钗叫得跟杀猪似的,但是辰妃看得出黛玉至始至终都是小心翼翼的。薛宝钗的叫声恐怕连屋外都已经听见了,屋外出现了嘈嘈切切的议论之声。辰妃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叫得这般洪亮真是丢尽了脸,外面可都围着看热闹的下人,她叫成这样自然都是让人家听去了的。 原先以为这薛宝钗知书识礼,又聪慧可人,可是现在辰妃越看越不待见她。原本这薛宝钗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又被黛玉关了一个月,就再也沉不住气了,似乎处处都要将黛玉至于死地似的。没想到渐渐地失了人心,快要将自己逼到尽头了。转过头去,隔着窗户看着窗外人头攒动,辰妃的声音带着丝阴沉。 “宝钗,别叫了。闹。” 听见辰妃并没有责怪黛玉,反而说自己的不是,薛宝钗有些委屈,自己本就想着辰妃既然是自己这一边的人,若是自己叫成这样,就算不惩戒黛玉也要说她几句不是,谁曾想到黛玉没害到,反让自己被责怪了。[.超多好看小说]狠狠的瞪了黛玉一眼,薛宝钗终于闭上了嘴。 这伤口倒也真是好巧不巧,就在薛宝钗的傲人双峰之上,因而黛玉处理起来颇为麻烦,见薛宝钗不叫了,黛玉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冷笑,下手间手指微微用力,薛宝钗再一次嚎叫出声,然而想到刚才辰妃的愠怒,薛宝钗知道这会子她自然不会再信自己,于是只能咬着牙,拧着唇强忍着。 黛玉的下手依旧狠重,若是方才薛宝钗并不想假装喊疼,想来此时自己还下不了手,狼来了的故事谁都听过,但是并不是谁都能从中取得教训的。终于,薛宝钗的伤口包扎好了,黛玉转过身去在脸盆中洗净了手,而辰妃则上前去要为薛宝钗验处。 “慢着,辰妃娘娘,宝钗也知道今个儿这事情是非做不可了,但是毕竟是女孩子家难堪的事情,宝钗求辰妃娘娘将旁人遣了出去,免得乱了宝钗的心神。” 薛宝钗又换上了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明显的就是不想让黛玉留在这里,就连莺儿也要遣了出去,只留下辰妃一人在这里。只是,黛玉又如何会遂了她的心愿,并不隐瞒自己来这里的真实原因,看着躺在床上的薛宝钗黛玉直言不讳。 “宝姐姐说什么呢?黛玉也不过是为了姐姐好,才守在此处,毕竟这样多的人要害姐姐,妹妹都没敢让外人来为姐姐验身,只是这辰妃娘娘毕竟是与宝姐姐交好的,就算是看在迎春姐姐的份上,对于姐姐也是有份与旁人不同的。” 意思明显,她林黛玉就是不信她辰妃会不包庇了薛宝钗,此话一出虽然听在辰妃耳中并不舒服,但是薛宝钗便是逃不掉了。莺儿被辰妃遣了出去,屋中只剩下黛玉、薛宝钗和辰妃三人,辰妃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林黛玉,她知道自己不再能做什么小动作了,否则林黛玉便会质疑她从而也会败坏了她的名誉。 蘅芜院的院子里,众仆婢都伸长了脖子等待着,毕竟这验身的事情在府中并不多见,有些人在这里干了一辈子也许也出不了这样一件事情,不是因为各家小姐都守规矩,而是若是没有人撑着的,都被打杀了,或是送进庵中为尼了;若是有靠山的,自然是把这件事情强压了下来。 而蘅芜院外的那些主子也是各怀着心思,颇有些忧虑地看着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唯有北静王一人闲手而立,似乎这里的事情都不与他有关。这个时候,从屋子里传出了辰妃的怒吼,伴随着一声掌匡的声音和薛宝钗哭泣的声音,还有辰妃歇斯底里的怒喝。 “来人,将这个贱人拖出去,打杀了。” 听见这样一声,众人也都已经明白了,连忙赶了进来,只看见薛宝钗躺倒在地上,散落的长发委地,嘴角乌青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一双泪眼蒙蒙,却已经不能再让人产生楚楚可怜的心悸之感。薛宝钗抱着辰妃的脚踝,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辰妃却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一脚踢在薛宝钗的肩上,退出几步。 “算是本宫瞎了眼了,竟然找了你这样的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的女人。真亏了本宫这般信任你,本宫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来人,还不快将她拖出去,本宫要亲眼看着她受刑。” 辰妃想来也是气急了,没有想到查出来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而薛宝钗因为黛玉在一边自然也就没能立刻将这件事情与辰妃解释清楚,自然而然也就在无形之中将这件事情给闹大了。[.超多好看小说] “辰妃娘娘,这里毕竟是贾府,就算您怎样生气,毕竟是家丑,这件事情还是要交由老夫人来处置的。您若是实在气不过便留下来看着宝姐姐如何被处置,至于宝姐姐的生死,还得由着老太太说了算。” “哼,家事?她欺骗我皇儿,欺尽了我皇家的颜面,这难道只是家事?” 辰妃转过身,对着黛玉怒目而视,这个儿子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这在灭绝人性的皇宫之中唯一能给她安慰,她唯一能相信的便是这个儿子,他也是她的仰仗,因而她绝不会让任何人辱没了他的名声去,而敢欺辱她的儿子的人决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黛玉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的恒亲王,心中冷笑,想来到时候就算是薛宝钗嫁给了这恒亲王恐怕心也已经冷了。一个只恋权位的男人,无论是怎样美的女人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一件器物。 “恒亲王与宝姐姐之间定过婚姻吗?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只是辰妃娘娘您自己愿意的罢了,就连外人也是不大清楚的,想来也没有伤了皇家的颜面,自然只是家事。恒亲王爷不知您怎么看?” 辰妃自然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薛宝钗本就没有与谁人许下婚约,那未嫁便被破身便是她自己的不知廉耻,而若是辰妃此时硬是要将这样的羞辱之事牵扯到皇家的颜面之上,到时候反倒是失了皇族颜面也就是她的大错了。而此时这样的错误恒亲王自然也不会范。 “一切都与本王无关,倒是水溶他多想了,不过想必她也是为了林姑娘,一时着急罢了。” 既然黛玉已经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了,恒亲王岂有不下之理,而这其中薛宝钗自然就成了被牺牲的那一个,黛玉带着怜悯与悲哀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委地,震惊的睁大了眼的薛宝钗,这就是她想要嫁的男人,一个即将要牺牲她来成全自己的名誉的男人。 “既然是这样来人,将薛宝钗带到史老太君处,本宫要将这人亲自交给老太君。” 这个时候出现了两个有力气的婆子,将薛宝钗拖了起来,这两个婆子平日里就是专门管着惩戒的,自然是不会轻了手脚去,一不当心牵动了薛宝钗身上的伤势,薛宝钗闷哼了一声,一甩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挣脱了那两个婆子的手,一人给了一个巴掌。 “不用你们拉,本小姐自然会走,咱们就到老太太面前将这件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薛宝钗的眼中闪着血光,似乎这一次就算是要两败俱伤她也已经不在意了,走过黛玉身边之时,薛宝钗忽然站住了脚步,盯着黛玉看了很久。黛玉看得出她眼中的话——林黛玉这一回我一定会安然度过,我与你之间不共戴天,这仇到时候我自然会报! “若是宝姐姐真的这样想,那边去这样做,黛玉自然会陪着宝姐姐的。” 在外人听来黛玉似乎是要陪着薛宝钗去贾母那里,就连辰妃也以为,这两人的关系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差。但是只有薛宝钗知道,这是黛玉在回应自己的眼神。 贾母的院子里犹如往常一般安宁祥和,自从贾母身子不适到现在黛玉都下了令,无事不得前来打扰贾母歇息,担心贾母累着就连平日里每日的晨昏定省也改成了三日来一趟。因而贾母这里便愈发冷清了些。不过黛玉也想的周到,每日都让个人来与她说说话,今日便是李纨带着贾兰在。 李纨正和贾母说这话,忽然琥珀掀了帘子进来,急急忙忙的,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正好撞上了来送糕点正准备回去的春纤。 “出了什么事情了?” “回老太太的话,是,是辰妃娘娘,是辰妃娘娘带着恒亲王爷和北静王爷到了。” 琥珀虽然是贾母身边的二等丫头,但是毕竟养在深闺之中,又如何见过这样大的阵仗,自然是乱了手脚。贾母眼神淡淡的,喝了一口鸳鸯递上来的茶。 “这些我都知道,早些时候北静王爷不是已经命人来禀过了吗?都是些孩子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办吧,我年纪大了,办不动了,就也懒得管了。” 说罢,挪了挪身子,好让自己的躺得更舒快些。琥珀摇着头,急急忙忙的说道。 “是,辰妃娘娘已经在院子外了,宝姑娘、林姑娘就连云姑娘也在。” 贾母听了,淡淡的笑着,她原本以为黛玉办不好这件事情,最后不过是只能将薛宝钗放了出来,丢了她的恒亲王正妃的头衔,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事情闹大了,这一次恐怕薛宝钗是祸祸不单行了。贾史王薛本是同气连枝,可是现如今薛家想独大,借此吞了史家、王家和贾家,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不能让它发生。 “你出去迎辰妃娘娘,我这老婆子实在是走不动了,也只好躺在这里了。” 贾母知道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便要李纨代自己去接,贾兰由雪雁陪着在暖阁中写字,此时也都被叫了出来。然而此时辰妃已经掀了帘子进来了,贾母见她脸色铁青,俨然举止间已经有些不分轻重了,便知道此次辰妃气得不轻。 “参见辰妃娘娘,恒亲王爷、北静王爷,恭祝娘娘芳龄永继,王爷千岁安康。” 辰妃瞥了地上的人一眼,随意地抬了抬手,走至贾母的榻前,毕竟贾母是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辰妃自然不敢太过嚣张。上前低声问道。 “史太君这几日可安好,皇上也记挂着,本宫出宫之时,皇上托本宫问太君安好。” 贾母点了点头,笑着给辰妃让座。又吩咐鸳鸯和琥珀去多搬些凳子来,让众人都坐了。 “老身一切都好,只是这几日有些乏力,想来是累着了。不知辰妃娘娘可安好?老身身子不爽没法给娘娘请安了。” “看老太君说的,您是我皇家的恩人,这些皇上都是记在心中的,您又何必这样拘礼。” 原来,就在皇太后还在世的时候,有一回曾经不小心掉进了明渠之中,那时刚好贾母进宫请安,便将皇太后救了起来,自己差些就赔了命进去,因而皇帝一直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中。因而就算此时辰妃在生气但是在贾母的面前依旧是客客气气的。 “不知辰妃娘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怎么有空领着这一把帮孩子来我这老婆子这里?” 辰妃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与贾母说了,听得贾母数次皱眉,而站在一旁的薛宝钗却是一语不发,但是面色却逐渐发青,垂着头,抿着嘴,眼中有着若有若无的泪。贾母听完了辰妃说的话,并没有立马问薛宝钗什么,而是将头转向黛玉。 “玉儿,这些事情你可知道?辰妃娘娘毕竟是久居深宫,有些居心叵测之人造谣传入她的耳中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祖宗,这些事情有些黛玉知道,有些黛玉也不清楚,毕竟不是成日里在外头的,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个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 贾母听了点头,便问北静王和慕容非,北静王和慕容非皆点头称的确听到过这样的流言。此时贾母终于冷冷的盯着薛宝钗,显然贾母没想到薛宝钗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在这个世界里姑娘家的名声高于她的生命,而薛宝钗竟然这样对待,贾母免不了更加生气。 “宝丫头,你来告诉我,这样的事情有没有?” “没有,老祖宗绝对没有,宝钗对天发誓,若是宝钗做了这样的事情,便天打雷劈,化为劫灰永世不得的翻身。这些都是那些无耻小人陷害宝钗的,宝钗冤枉啊。辰妃娘娘、恒亲王爷您一定要相信我,宝钗今生今世绝没有对王爷不忠过。” 薛宝钗跪在地上,指天誓地,在眼眶中打转了老久的眼泪终于一股脑的流了下来。黛玉有些无奈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薛宝钗,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到了这个份上依旧还是要抓住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原本以为薛宝钗是和自己一样的,只是投错了人家,因而心境也错了。所以她曾经以为,薛宝钗其实是爱着恒亲王的,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还不快闭嘴!你说这些个好听的又有何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说没做过,那为什么验出来你竟会不是处子之身!” 辰妃再一次不能控制自己的心绪,咆哮出声,黛玉想着如果今日当今圣上在此看见这个自己宠了多年的女人竟会是这个样子不知道心中是何滋味。薛宝钗刚想说什么,却又被贾母打断,贾母扫了一眼人群,最终停留着沉默不语的恒亲王的身上。 “恒亲王爷,虽然你与宝钗二人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毕竟辰妃娘娘心中还是有这个意思的,听说当时你也颇为满意。既然是这样,你可信此时宝钗之言。”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你恒亲王爷信了,自然是要将薛宝钗娶回家去,而薛宝钗的这件事情咱们就当没发生过。若是你不信,那边是另一番处置的态度。这个时候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恒亲王的身上,就连薛宝钗也住了嘴,怔怔的看着恒亲王,想从他的口中听出自己想要听见的回答。 “信与不信又有何益?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难道史太君会因为本王的一句‘信’便推翻了母妃的话?想来就算是本王同意了,母妃亦不会答应的。” 恒亲王的眼神淡淡的,冷冷的望过众人,最终落在了薛宝钗的身上,那眼中没有半分的怜惜,更没有对于薛宝钗的愧怍,就好像是看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般。薛宝钗被这样的眼神刺得遍体鳞伤,再也不能够隐忍自己的情感了,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温柔的,惹人怜爱的恳求他,他会动了恻隐之心,帮一帮自己,没想到一切都想错了。 “璟祺,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你怎么不告诉她们,我薛宝钗为什么会验出被破了身,这是谁的杰作?你怎么不告诉她们!事实是什么?你告诉你的母妃,事实到底是什么!” 看着薛宝钗这样疯狂的样子,不仅辰妃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唯有黛玉与北静王的嘴角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一闪而逝。这样事情都已经明了了,想必薛宝钗心的此时早已经死了。不过也无所谓什么死不死的,本身就没有爱过这个男人,只是薛宝钗从小便受尽宠爱,此时受到这样的对待自然是难以接受。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真相出宝钗为shi妾,意外来家庙审尤氏 “璟祺,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来说!” 辰妃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她还是想要自己的儿子亲口告诉自己,恒亲王依旧面无表情,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杰作,而他只是一个无聊的看客罢了。 “回母妃的话,薛宝钗的确已经是儿子的人了,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之后她依旧是清白的,一个女子若是能在婚前让人破了身去,那么在这之后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更何况此时物证已齐,想必只要严刑拷打薛宝钗身边的丫鬟,就不信她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儿子先前之所以不说自己与她的关系也是因为这个道理。” 恒亲王的一番话不无道理,自然辰妃对于薛宝钗是更加信任自己的儿子的,此时已经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薛宝钗的清白了。薛宝钗绝望的看着众人,最后望了一眼一直站在阴影里默不作声的王夫人,这已经是她最后的靠山了,可是王夫人人微言轻,贾母又不待见她自然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辰妃娘娘,您方才不是也相信宝姐姐是被人陷害的吗?宝姐姐已经把身子给了恒亲王爷想来也并不是什么不知自重,反倒是因为真心爱着王爷,敢问一个女子若是真心爱着一个男人,还会把自己的随意的给别人吗?您再想想,这信上属的名字是东府的珍大爷的,您难道这般信不过恒亲王爷堂堂一个王爷竟会比不上他一个年逾四十的人。” 迎春看着宝钗这般,想着这次若是宝钗真的获罪到时候自己这方便真真的是损兵折将了,于是开口道。薛宝钗见终于有人肯帮着自己说话了,连忙上前抱住辰妃的裤腿哭道。 “辰妃娘娘,宝钗的一颗心全在恒亲王爷身上,又怎么会再去和别的男人苟且,更何况这世上还会有比恒亲王爷更好的男人不成?既然是没有,宝钗自然不会将注意转到了别的男人身上去。” 这话中透着玄机,又极为婉转的赞誉恒亲王,辰妃听了舒服,若是说有,那便是同意了薛宝钗的话,若是没有,便承认了自己的儿子不如旁人,辰妃自然是选择前者,但是辰妃也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了薛宝钗。 “自然这世上除了皇上,便再也没有恒亲王这样好的男子了,只是又有谁知道是不是你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想要一女侍多夫。” 听了这样的话,薛宝钗的脸色变得惨白,看来今日自己无论怎么辩解都是无用的了。屋子里静静的不闻一丝声响,所有的人都在等着薛宝钗的回答,但是薛宝钗已经被逼的说不出话来了。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黛玉开口。 “既然是东府的珍大哥哥的亲笔信,自然也有办法鉴定,只要让东府的珍大哥哥亲自前来,写几个字也就是了,就算是临摹的与真人的字自然也会是有不同的,只消细细分辨就够了,不知道辰妃娘娘黛玉所说的可行?”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辰妃看着跪坐在地上,已经光彩全无只剩下惶恐惊惧的薛宝钗,心头涌上一阵厌恶,反倒是喜欢起林黛玉的聪慧狡黠,只可惜这孩子已经给了北静王了,否则&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她喜欢聪明孩子,也只有聪明的女人才能给皇家留下更加优秀的血脉。 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毕竟这个薛宝钗还是有些用处的,这薛家的财力在,起初她看上的不仅仅是薛宝钗这个人,更看上的是薛宝钗身后的薛家的遍布全国的生意。即使做不成嫡王妃,侧妃恐怕按着此时薛宝钗的境地也有些不妥,但是当个侍妾总是没什么问题的。 看着辰妃点头了,站在一旁的恒亲王也没有什么意见,贾母便吩咐让人去东府请贾珍,虽然贾珍患着病,但是此事事关重大自然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但是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因而都抿着唇不说话。黛玉走上前去,一边对着贾母说道,一边将其从榻上扶起。 “老太太,想来这从这里到东府还得有些功夫,更何况是一个来回,闹了这样久您也该累了,就让黛玉先扶您进去休息着,一会儿等珍大哥哥来了再来叫您。” 宁国府中,正一片愁云惨淡,贾珍和贾蓉得了这样的病,若是真的就这样死了,恐怕只剩下尤氏一个女人家有没有个孩子,想来也是撑不了多久的。尤氏此时正急着想要找一个能名正言顺的过继过来的孩子,到时候这个家也就由着她来掌控了,至于秦可卿让她活着才是真正的痛苦。 只是自己的娘家势小,人丁也稀薄找不出这样的孩子,更何况不是贾家的孩子贾母那一关不好过,可是这贾家的孩子个个都是心头肉,再加上有资格过继过来的却也不多,她已经急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好不容易有事找到了一个人,便是贾代儒的孙子名唤贾瑞者,与这贾珍份数同辈,但是为人没有什么出息,再加上这贾瑞到现在还没有娶亲,对着尤氏也有些兴趣,想必也好控制。 此时,尤氏正找来了贾代儒的内人,便听见门外传到,说是鸳鸯来了,话音刚落,鸳鸯便走了进来。尤氏奇怪,这个时候她怎么来了却也不敢表现在脸上,笑着起身相信。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好妹妹今个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难不成是老太太心疼您每个歇息,专程个儿让你歇几天?” “哪能啊,我来这里是有要事,别的话也就不说了,几个主子都等着呢,全是不能得罪的人物,姐姐快些吧,去将珍大爷请出来,老太太找他可有要事。” 听了这话,尤氏经不住一惊,她以为对外托病便可以瞒得住一时,而对于贾母那里,向来对贾珍这里是不大关心的,他不去自然也不会特地的将他叫了去。而自己又将这件事情瞒的这样好,自然也就不会泄露了风声出去,谁曾想到这个时候贾母竟会要见贾珍。 “好妹妹,老祖宗难不成不知道我家老爷得了邪病,太医吩咐了要好身将养着。这是不知道老太太是为了什么事情,竟要将我家老爷叫去。” 尤氏低头用帕子掩着嘴轻咳了几声,正好掩住了面上慌乱的神色,随后才问鸳鸯道,尤氏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想必是自己府中出了什么细作,将府中这样大的事情给泄露了出去。看来这宁国府也该要好好的正一正家风了。 “还不是前几日宝姑娘的事情,这会子看来是闹大了,就连辰妃娘娘也亲自来了,还有恒亲王爷和北静王爷也一块儿来了。昨个儿二姑娘回娘家,也是为着这事儿和慕容相国家的公子留了下来。这会子正要验珍大老爷的字呢。” 薛宝钗的事情尤氏自然知道,也清楚这其中的缘由,这便是知道了这一定是林黛玉和秦可卿搞的鬼,但是此时是辰妃娘娘下的令,想来自己也违抗不得,可是有极不甘心贾珍得病的事情就这样被暴露了。此时尤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若是自己使计证明这字的确是贾珍的,不仅薛宝钗保不住,而且恐怕整个宁国府都要保不住了,辰妃是怎么样的人,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平白无故的带了绿帽子。可是若是证明了这几个字不是贾珍的,恐怕贾珍得病的这件事情也就瞒不住了。 “好妹妹,这边走吧,我家老爷病着,我不甚放心就一块儿走吧。” 权衡利弊之后,尤氏选择了后者,毕竟这个关头还是保命要紧。当鸳鸯看到宁国府的轿子时明显闻到了一股恶臭,虽然鸳鸯跟了贾母这些年,并不常在外走动,但是也知道这一股恶臭代表了什么。不由得用帕子捂着口鼻,皱着眉,走在上风口。 轿子还未进贾母院子的门,一阵阵的恶臭便传进了贾母的屋子里,当黛玉扶着贾母出来的时候,贾珍的轿子已经到了门口了,贾母闻到这一股味道,不由得皱紧了眉头,狠狠得骂了一句。 “这个不肖子孙!” “既然人都已经到了,那便让他写几个字吧。都快些珍大爷病着,完了也好让他快些回去歇着。” 想来辰妃也是受不了这样的问道,一边捂着口鼻,一边吩咐道。这个时候黛玉早就吩咐了人去拿了白檀准备了几个香炉将屋子里里外外熏了个遍,也好止住些味道。贾珍没有进门,而是一直坐在轿子里,讲写好的字递了出来,便离开了。 “辰妃娘娘此时事情也已经明了了,想必也可以还宝姐姐一个清白了。您看看,这几个字,虽然写得极像,但是笔锋却还是有些差别的,明显这封信上的字有些犹豫,断断续续的,似乎是在模仿。而珍大哥哥得字要来的俊逸得多。” 迎春看了一眼琥珀拿着的那两张纸,对着辰妃道,还让琥珀将这两张纸递道辰妃的手中,辰妃好像躲避瘟疫似的退后了几步,对着琥珀吩咐道。 “不必看了,本宫已经清楚了,此时的确是冤枉了宝钗了,既然宝钗已经将身子给了璟祺了,这件事情也就自然要璟祺来负责了。璟祺不知道你怎么看?” 辰妃了解自己的儿子,自然知道璟祺是不会再接受这个女人当自己的嫡王妃的,果真,恒亲王淡淡的笑着看着此时心情明显好了些的薛宝钗,反问辰妃。 “难道母妃儿子娶这个名声已坏的女子为自己的嫡王妃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皇家颜面何在,恐怕就算是璟祺答应了,父皇也不会答应的。毕竟这封嫡王妃的圣旨是要父皇亲自下的,否则名不正言不顺。” 听了这话,薛宝钗原本恢复了些红润的脸色瞬时变得煞白,自己怎么忘记了,此时自己已经是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了,就是是嫁给了恒亲王恐怕就连侧妃也都轮不上了。更何况,皇家有这样不成文的规矩,在皇子王爷的嫡王妃未定之前,不纳侧妃。 “既然如此,那么璟祺总要给一个侧妃之位,毕竟是薛家的嫡亲女儿,想也要给些面子。” 辰妃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她是皇室中人自然会知道这无嫡妃不纳侧妃的规矩,只不过是为了在薛宝钗进门之前吗,嘲笑她一番让她知道此时自己的地位,免得她在兴风作浪,更好显一显自己做婆婆的威风。 “母妃难不成忘记了,我皇家无嫡妃不纳侧妃的规矩,想来也只能委屈薛姑娘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在意的,一来是薛姑娘对本王钟情已久自然不会在乎什么名分,二来等到时候本王纳了嫡妃,自然可以抬位分。” 恒亲王似乎对这薛宝钗没有半点感情,至始至终都是这样淡淡的。就连黛玉听了他的话也忍不住想要打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欠揍的人。而不敢怎样,薛宝钗的事情也终于结束了,虽然结果并不像王夫人想的那样,但是当夜,恒亲王府便派了一顶轿子来将薛宝钗连夜抬走了。薛姨妈似乎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丢脸了,因而在几天之后也就离开了大观园,回到薛蟠在外置的一处宅子里和薛宝琴一块儿住下了。 只是,尤氏这里的事情还没能够清楚,贾珍的病已经被贾母知道了,但是尤氏似乎还千方百计的想着要隐瞒贾蓉的病情。贾母自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不止一次派了大夫前去医治,好看看贾珍到底病到了什么样子,再想着贾蓉既然是和贾珍一块了病倒了,想来恐怕也是因为这个病。 可是,尤氏两次三番的以贾蓉、贾珍不愿意让大夫看得借口,将这些大夫都推了出去。而因为这件事情,贾母准许秦可卿再在这大观园中多住几天,但是还是担心秦可卿也惹上了这样的病,派着几个婆子给秦可卿检查了数遍,还让大夫来把脉,都没查出什么便也安了心了。 想来这贾蓉和贾珍是在外惹上的这样的脏病,心中更是气恼,也暗怪秦可卿不再府中的期间尤氏没有看好这两个人。再加之尤氏这几次三番的推三阻四心中更是气恼。终于那一日,贾母与黛玉和秦可卿在一同喝茶, “可卿,这几日住在这里可还习惯着?” 毕竟不是自己家里,虽然此时秦可卿病已大好,贾母担心探春等人不能胜任,仍要秦可卿帮衬这些,于是这贾府中人没有一个敢对着秦可卿小看的。因为宁国府里出了的这档子事情,尤氏已经焦头烂额自然也有没工夫来管秦可卿了,秦可卿心情舒畅了并自然也就好了去了。 “老祖宗,黛玉待我很好,探春也总是怕我闷,三天两头的就来找我说说话,自然是习惯的。只是,我在这府中也有些日子的,怎么二奶奶的病就不见得好,那日我去看了看她总觉得反倒是愈加严重了去。我在这荣府里也呆得够久了,只是东府那头的事情一天不给个交代,我这心里便是终究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 秦可卿眼神中带着伤,愁肠满绪的叹出一口气来,总有一天是要解决的,既然是这样,与其让黛玉开口还不若由她自己来说,毕竟黛玉帮她的已经太多了。贾母看着秦可卿的样子,想到那日贾珍那不争气的模样更是心中有一口恶气不能咽下。 “说的自然是这个理,也不知道蓉儿此时怎么样了?虽然这东府的事情本不该有我这老太婆来管的,但到底是我贾家的子孙,我自然也有管教的道理。鸳鸯你再去东府一趟,将尤大奶奶给我请到家庙来,我倒要看看,在这贾府的列祖列宗之前,她还有没有那个胆子把这事情在再藏下去。” 宁国府中,尤氏的院子里,门窗皆闭,院子外面只有一个名叫碧螺的丫头在守着,她是蓉儿的侄女,三年前到的尤氏身边做事,现如今蓉儿获罪被打了出去,尤氏自然将她带在身边,做了自己最贴心的侍女。蓉儿听着听着屋子里的响动,脸上早已经一片绯红。 屋子里,绯色的轻纱软帐之下,一片酴釄,尤氏第一次感觉到了肌肤与肌肤交缠紧贴的快感,这是贾珍这个已经年逾四十,泄欲过多的男人所不能给予她的。尤氏看着在她身上奔腾着的贾瑞,眼中闪过一丝迷醉,一个翻身骑在了贾瑞的身上。用魅惑的带着撩拨的声音道。 “你也该累了,下面就让妾身来。”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碧螺急匆匆的喊声,尤氏连忙坐了起来,一把拉过衣服,将急得直冒汗的贾瑞推到了书房的竹帘之后。而自己则随意的理了理床榻,转身入了屏风之后,跳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木桶之中,幸好自己原本打算与贾瑞来一次鸳鸯戏水,没想到现下到用上了。 “大奶奶,是老太太处的鸳鸯姑娘来了。” “来了,来了,我歇了个午觉,觉着身上痒得慌,便想着要洗个澡,你带着鸳鸯姑娘去偏厅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听着碧落的声音已经到了门前,尤氏急急忙忙的应声道,听这两人的脚步离开了,贾瑞探头探脑的从书房的竹帘之后走了出来,看着尤氏这美人出浴的样子,不由得动了心。虽然贾珍已经年逾四十了,但是尤氏是配继,年纪要比贾珍小上十多岁,看着浴桶中的人肤若凝脂,媚眼如丝,贾瑞正想要踏进浴桶之中与尤氏来个鸳鸯戏水,便被尤氏推了出去。 “你没看见鸳鸯都已经来了没,她可是老太太面前的红人,得罪不得,你还不快去换身衣服,等着我出去了,找个没人机会溜出去。急什么,你我来日方长,等到你继承了这宁国府里的一切还怕我不跟着你。只怕是到时候你便看不上我这样人老珠黄的了。” 贾瑞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自然是什么都听尤氏的,毕竟他的身家富贵此时都握在了尤氏的手中。尤氏换了身衣服,略施了点脂粉,随意地挽了个髻。对着贾瑞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贾瑞心中一阵激动,想着自己原本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不仅有了美人在怀,而且还有手握财富和权利自然是想入非非,有些按捺不住了。 “好妹妹,怎么了,莫不是今个儿老太太又有什么事情了吧?” 尤氏早已经猜到既然是鸳鸯来了,自然是贾母找自己问着贾珍、贾蓉的事情,不过自己只消像以前那样随意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也就罢了,等到到时候贾珍、贾蓉一死,便将所谓的“遗书”拿出来,自然也就万事成了。 “尤大奶奶,老太太请您过府一叙。难不成您这会子又有什么大事情要办?” 鸳鸯已经来了这里不止一会了,但是都被尤氏用形形色色的借口给打发了,到后来鸳鸯都已经有些烦这个东府的大奶奶了,不就是这么一点子事情,又不能全怪她,她有必要这样遮遮掩掩的不让人安生。尤氏看着鸳鸯,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的不悦,愁眉苦脸的道。 “好妹妹,也不是我不愿意去老太太那里,只是妹妹你也知道,如今我家老爷得了这样的脏病,蓉儿有身子不适,爷俩都需要我照顾着,我实在是离不开身。” “尤大奶奶这一次就算是您不想去想必也是不行了,这回子老太太要在家庙见您,您还是快些动身吧,难不成要这贾家的列祖列宗都等着您。” 听了鸳鸯的话,尤氏惊了一跳,她原以为自己一直拖着便能无往而不利,没有想到这会子贾母竟然搬出了列祖列宗来。在这个家族之中,贾母虽然平日里是不管事的,但是却在无形中充当着贾府的族长,一切的事宜自然都是由她说的算的。 “妹妹说笑了,既然是老太太的吩咐,我自然是要去的。我这就跟着妹妹去,到让妹妹好等了。” 心中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是面上依旧笑靥如花,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自然是有秦可卿出的一份力,她算好了宁国府中的一切,却惟独算漏了此时还在荣国府中托身的秦可卿。跟着鸳鸯一同出了院子,却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青灰色的人影畏畏缩缩的跑过,鸳鸯皱了皱眉。尤氏心中一惊,想着鸳鸯大概是看见了,于是转头便问道。 “妹妹怎么了,怎么盯着那里看?” “没什么,只觉得尤大奶奶这里的景色独好,竟不比大观园的差了去。” 鸳鸯自然知道有些话是可说的,而有些话又是不能说的,自然将看到的事情隐瞒了去。尤氏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毕竟安了些心。 贾府的家庙之中,贾母对着祖宗的牌位三跪九叩之后,坐在了上首的一张莲花太师椅之上,黛玉、秦可卿等人侍立在右侧,贾琏、宝玉侍立在左侧。不一会儿,鸳鸯便带着尤氏来了,有时穿着一件浅棕色的织锦,看起来倒也高贵大方。 “老太太,尤大奶奶来了。” “跪下。” 尤氏正要上前给贾母请安却听见贾母严厉的怒道。尤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到,无措的跪在了地上,面色惨白颇有些委屈。心中更是不忿,不过是一点子小事情有必要将这样多的人都叫来吗?微微抬头一瞟竟然看见贾瑞也在其中,不由得有些慌神。但依旧强逼着自己镇定的问道。 “不知道老祖宗将侄孙媳妇唤来家庙所为何事?这几日东府里头的事情老祖宗也是知道的,侄孙媳妇要打点家中大小事务,还要照顾着老爷和蓉儿。实在不知道老祖宗所怒为何?也不知道侄孙媳妇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老祖宗如此生气,还望老祖宗明示。” “你不知道,好,那我便问问你。你这妻子是怎么做的?为人妻者不过相夫教子,我倒是要听听,你如何相夫,又如何教子!你相夫相的夫君的了这样的病,闹的人尽皆知,你如何解释?” 贾母手中的鹤头拐杖在地上重重的一戳,发出阵阵闷响,似乎要将地面震碎似的。可以看见贾母的震怒,尤氏自然也就不敢再像方才那样嚣张,低着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对着贾母哭诉道自己的不幸。 “老太太,您也是知道的,夫字天出头,自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又怎么敢有所违抗,他在外面拈花惹才我自然也是不敢多管的。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的自古常有,在外包养一个两个的也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在老祖宗做媳妇的时候难道太舅爷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你大胆,竟敢连老祖宗的事情都翻出来多舌,你太舅爷是怎样的身份,珍儿又是怎么样的身份,你太舅爷是大英雄,是跟着太上皇打江山的,珍儿不过是占了祖宗的便宜怎么敢和在上的祖宗相比。来人,给我掌嘴二十,让她知道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错的。” 贾母与贾代善之间的感情深的就好像海一般,现如今有时竟然将贾珍这样的不孝子与贾代善相比,贾母自然生气,一切不过是尤氏自己惹祸上身。几个家庙中的婆子走了上来,这些人看上去都有贾母的年纪了,头发花白,但是却还是有力气得很,她们是世世代代在家庙中管着家庙的刑罚的,因而无论是谁她们都不会手软了去。 尤氏没有反抗,她知道在家庙之中任何的反抗得到的会是更加严厉的惩罚,这些个婆子从小就养在这家庙之中的,都是被扭曲了人性的器物,只知道尊着族长的命令行事,你越是挣扎,她们下手便越是狠毒。尤氏闭着眼睛,默默的承受下了这样的惩戒。二十个耳光下来,她已经两边脸肿的老高,嘴角流血,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了。 “老祖宗罚的是,侄孙媳妇知道错了,冒犯了先人,老祖宗若是还余怒未消自然可以在惩罚侄孙媳妇,只要老祖宗高兴,那侄孙媳妇也就算尽了孝道了。” 黛玉看着嘴角含血,却依旧叩头请罪的尤氏,怪不得这个女人没有多高的世家,却能在这些年里就坐上主家奶奶的地位,凭着的就是这一点通透和忍耐。想来这个女人要比凤姐都来的聪明。果然看见尤氏伤成这样依旧认错自请责罚,贾母的怒气也就平了下来了。毕竟是一家人,贾母的心也不会铁做的,既然气平了说话也就温和多了。 “算了,算了,也是我气过头了,这些年只要一碰上代善的事情,我便会按捺不住。你也起来吧,总在地上跪着也不嫌腿疼。” 贾母的话音刚落,今个儿一同来了的凤姐忙命着平儿去将尤氏扶起来。秦可卿没想到一顿打,就让尤氏有下风占到了上风,在这样下去这事情今日恐怕就没有个说法了,若是一次没有了说法,往后也就不能了,她秦可卿自然不能让尤氏如意了去。秦可卿进步上前,拾衣而跪。 “老太太与过世的老祖宗之间自然是情比金坚,因而都过了这么些年了,老太太依旧对着他念念不忘。可卿虽然没有老太太这样的情肠,但是到底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想着我与蓉爷已经分开了这些日子了。奶奶她依旧不让我去看一眼,旁的也就罢了,毕竟是自己的夫君。若是在生病的时候连他得了什么病都不能知道,也不能照顾在床前侍奉汤药,这便是为妻的过失了,还望老太太做主,若是可卿真的不能见蓉爷一面,尽一尽为妻的本分,可卿也只能自请下堂含恨而去了。” “好孩子,不可乱说,你是什么心思的人我还会不知道不成,老祖宗既然已经说了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自然会办成。别动不动就说下堂不下堂的,让人听去了笑话。” 贾母自然被秦可卿的一番话感动,给黛玉使了个眼色,黛玉自然明了,上前将秦可卿扶起,轻声安慰道,也是给了尤氏一个警告。 “可卿这是做什么,这里一切又老太太在,任她是哪里的妖魔也得显形。想必蓉哥儿的病也不是太严重,否则尤姐姐又怎么会不让你见呢?尤姐姐可是最最善心的人了,又怎么会离间你们夫妻间的情分呢?只是不知道蓉哥儿这‘小病’什么时候能好呢,尤姐姐?” “黛玉说的是,珍儿媳妇,你倒是给个准信,这蓉儿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就不让人看呢?再者说了,这珍儿和蓉儿是一起得得病,也难不成你儿媳妇会多想,你看看这几日吓得她人都憔悴了不少,今个儿在列祖列宗之前你就把话说明白了,到底蓉儿得的是什么病?” 顺着黛玉的话,贾母撑着鹤头拐杖站了起来,说罢便转过身去,又对着身后的祖宗牌位拜了拜。尤氏看着家庙中常年不息的长明灯,还有一个个祖宗的牌位,心中有些发憷,毕竟是信佛的人自然也会相信升天一说,但是尤氏还是狠下心来随口编排一个谎。 “老太太,老太天饶命。都是侄孙媳妇的错,都是侄孙媳妇的不好,是侄孙媳妇没有好好照顾着蓉儿,就在可卿离家来西府不久,蓉儿不知道怎么了,就得腿疼,找了大夫看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开了几服药先喝着。后来又说手疼,还是看不出来什么,那是忙着迎春的婚事,我也就没有和可卿说,后来全身头疼,渐渐地起不来身了。那是可卿也病着,什么人也不见我深怕她多想也就没说什么。直到了十天前的一个早上,有丫头去给蓉儿送药,便发现四肢僵了,人也已经没气了,蓉儿他&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他大去了。那是正逢迎春大喜,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开的了口!” 尤氏说的几乎能以假乱真,再加上那奔腾而下的眼泪在场的所有人都信了,要不是黛玉早就吩咐下去让倪二留着这两人的命,差一点也让尤氏给骗了过去。看着秦可卿伤心痛哭的样子,黛玉知道秦可卿虽然恨那个家,但是对于贾蓉毕竟还是有感情的。轻轻地捏了捏秦可卿的手,递过去一个眼神,秦可卿看懂了,用惊异疑惑的眼神看着黛玉得到的是确定之后,看着尤氏的眼身更加怨毒。 “那为何要瞒到今日,按理说迎春的婚事一过,便应该告诉我的,奶奶,你瞒得我好苦!” “原本是应该说的,只是,前些日子不说,现在说起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可卿年纪还亲,不能明白,老太太可要明白我的心啊。” 尤氏依旧哭着,颇为可怜的样子,毕竟现在她是一个丈夫得了脏病将不久于人世,而儿子又死了的女人,虽然不是亲生的,但若是没有这个儿子这宁国府的一切便不再属于她的了。看着尤氏哭成这个样子,贾母虽然心疼却也免不了要安慰几句。可是刚想说什么便觉得一口气顺不上来,快要倒下去了。 “老祖宗,老祖宗您是太过伤心了。这也是上天注定的事情,您要想想毕竟您还有二哥哥,还有琏二哥哥,还有兰儿啊。” 黛玉上前将贾母,扶住,跪在贾母的椅子边上轻声的安慰道,现在眼前的一切都不重要,对她来说在这里最重要的便是贾母的安危。因而她几乎决定放弃,劝着贾母快些回去歇着。 “老祖宗您也累了,今个儿就到这儿吧,让鸳鸯扶您回去歇着吧。” 这话一出,秦可卿颇有些诧异的看着黛玉,而后看清了她眼中的坚定便明白了一切,这里的所有都可以在想办法,但是贾母却是最最珍贵的。叹了一口气,秦可卿也上前劝道。这时倒是贾母用帕子拭干了泪,朝着两人挥了挥手,淡淡的道。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们别当我是快死的人了。我心里都有计较。珍儿媳妇你也不要哭了,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了,哭又能有什么用呢?既然这珍儿已经不中用了,蓉儿也走了,你打算怎么办呢?若是你要另嫁他人,我也不反对,毕竟珍儿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尤氏自然不会傻到将整个宁国府就这样拱手让人,一边哭着,一边跪行到贾母的身边。 “老太太,我是不会离开东府的,这里便是侄孙媳妇的家,我生是贾家的人,死是贾家的魂,若是老太太一定要赶我走,便抬着我的尸体出去吧。” “起来吧,乖孩子,既然你有这样的心,那我也就放心了。往后你就住在这东府里吧,只是这东府不能一日无主,你一个女人家的撑着这么大的一个府邸自然也说不过去。” 贾母垂着头似乎在考虑这应该怎么办才好,尤氏看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偷偷地对着站在一边的贾瑞瞟了一眼,贾瑞看见了心中自然是一阵激动,毕竟这件事情就要成了,将来自己不但有世袭的官爵,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美女香车。 “侄孙媳妇倒是有一个办法,不如就在宗室子弟中选出一人过继,到时候东府这头也就有了名正言顺的主子了。” 听了这话,贾母点点头,觉得是个好办法。只是一下子找不到能够过继的人,毕竟这贾家这几年下来人丁越发稀少了。方才凤姐早已经看见了尤氏对着贾瑞递的眼神儿,现在听着尤氏一说,自然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打得什么鬼主意。想着这话让尤氏来说反倒找人误会,不若卖个人情,解了两人之前尤二姐的误会,平日里办事也好多个帮手。 “我看着贾瑞就不错,人品也好,家室也干净,又是饱读诗书的,为人也是极为稳重的,想来过继了去也是不差的。” ------题外话------ 今日万更o(n_n)o~亲们多多支持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东府抄家尤氏被逮 “嗯,的确是个好人物,多亏了凤丫头提醒,不然我倒是给忘记了,不知道瑞儿你可愿意?” 贾母看了贾瑞一眼,眼中含着淡淡的赞赏,但是黛玉看在眼中,贾母对于这个贾瑞并不太是喜欢,只因为这是凤姐提出的人,贾母这几年来虽然皆是让凤姐掌势,但是凤姐毕竟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情,因而贾母才会在此时自己身子日渐衰弱的时候找借口将凤姐的权给夺了。就是怕着自己有朝一日走了,大权归落了旁人。 “贾瑞哥哥好像已是这贾姓旁支的最后一脉,若是为这东府东府有个正经主子,尤姐姐身世有了寄托却将这一脉给断了去,倒是老祖宗的不是了。更何况,即使旁支自然没有府中的正经主子来的显贵。” 黛玉看了一眼贾瑞眼中撑不住的笑意,微微的皱了皱眉,正好这时贾瑞走近了贾母,与黛玉正对着,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黛玉看,丝毫不间大方之家的半点风度,黛玉的鼻子灵敏一下子便问道了贾瑞身上那一股子若有似无的脂粉香味,这脂粉味煞是刺鼻,又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可是黛玉却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但是黛玉深知,这绝不会是秦楼楚馆中歌女的脂粉味,因为这味道少说要用上十余味的上等香料调合而成,想来也是极其金贵的,不是大门大户的女子还真的用不得。也就是说这贾瑞与这府中的一个女子定是有染,而且这脂粉味这样浓烈看来应该不是府中的小姐才是。 “玉儿说的也是有理,这瑞儿毕竟是代儒一脉的最后一子了,若是就这样断绝了去,想必代善他在天有灵也会怪我不善待他的兄弟子孙,到时候我去着天上也无颜见他了。” 贾母听了黛玉的话,又看了一眼贾瑞当即将就他否决了。贾瑞见好好的事情就这样要黄了,自然不会放过这煮熟的鸭子在自己口中飞走,上前在贾母脚边跪下,急急忙忙的表明自己的决心。 “老祖宗,我爷爷他想必也是希望我能够延续东府一脉的,瑞儿的父母早死,从小就是由爷爷拉扯大的,记得爷爷死前的那一刻依旧紧紧抓着孙儿的衣袖不放,告诉孙儿要好好的孝敬老祖宗,老祖宗说什么便是什么。东府这一门是贾家的嫡出,自然是这贾家正经主子,哪有为这瑞儿这一支断绝而要断了东府一脉的道理。若是真的这样了,恐怕爷爷他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了。还望老祖宗恩德,就让爷爷他安息吧。” 这话不过是借着贾代儒的由头好成全自己的美事,却说得这样冠冕堂皇,黛玉听了也不由得佩服起眼前的这个人来了,原本只以为他不过是个不学无术有穷困潦倒的地痞无赖,没有想到此时竟会有这样好的脑子。看来尤氏也不是完全看错人了,但是对于这件事情黛玉自有计较,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但却是解决此事的最好办法了。 “老祖宗,瑞大哥哥说的倒是不错,只是这旁支虽然是旁支比不得嫡出子孙,但到底是贾家的子孙,老祖宗又如何舍得。瑞大哥哥也是孝心可嘉,但是至孝却也不能断了祖宗的根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祖宗可忍心,瑞大哥哥这样的至孝变成了至不孝?” 黛玉也拾衣而跪,辛苦劝道。贾瑞心中就想着自己快要继承这宁国府的一切了,自然不能就这样让人随意破坏了去,于是莽莽撞撞的落进了黛玉铺成的陷阱中去了。 “嫡出便是嫡出,自然是高贵的,府中也就要将这放在最先,庶出什么的,瑞儿也知道老祖宗心善自然是不忍心这一脉就这样断了去了,瑞儿保证,若是瑞儿能有幸的子,必将这第一子过继回去,这样这一脉也就不至于断绝了去。” “言下之意,瑞大哥哥就是觉得这嫡出自然是比庶出高贵许多,一切必得以嫡出为先,庶出次之,可是?” 黛玉的嘴角含着得逞的笑意,转过头并不与贾母回话,而是反问贾瑞。贾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入了黛玉的陷阱之中,还以为是黛玉已经被自己说的无话可说了才这样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话。而此时尤氏似乎看出了些端尼,正想要开口驳回,却发现自己动着着嘴,可是怎么也不能发出声音来了。 “这是自然,难道妹妹不觉得自古就是这么个理吗?” 贾瑞仗着自己读过几年书,黛玉不过是个闺阁女子,便以为黛玉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小丫头,而黛玉长得有绝色,自然有种要在其面前显示自己的冲动,并没有多想便开口出声。听了这一句话,尤氏绝望的闭上了眼,她知道这一枚棋子已经是招废棋了,黛玉必会找一个嫡出子孙来代替着贾瑞。但是转念一想,尤氏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她相信自己的美色足以诱惑任何一个男人,无论是谁到时她都可以勾引之,然后为她所用,而黛玉却不行,她北静王嫡妃的身份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对于这些她一个丧夫失子的寡妇还怕什么呢?所以,她林黛玉毕竟争不过她。 “既然是这样,老祖宗,黛玉恳请老祖宗从贾家嫡出子孙中挑选过继更为妥当。嫡出子孙的地位不可撼动,瑞大哥哥就算再好不过是庶出,自然不成,瑞大哥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黛玉挑了挑眉,回望了贾瑞一眼,只见贾瑞脸色青白,没有想到黛玉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机,然而此时却再也不能挽回什么了,方才道话皆是他自己说的,还有什么好争辩的理由呢?一个庶出的身份便将他打进了阿鼻地狱。贾瑞存着一丝侥幸,以为凭着自己与尤氏的关系,若是尤氏极力推荐说不定贾母便会就此松了口去。没想到回望的一刹那,尤氏给他的却是无情的撇过头去,只留下一髻乌云。 “这毕竟是大事情还要商量商量,既然是嫡出的子孙,这件事情必然也要好好推量推量。凤姐儿我到想听听你有什么要说的?” 凤姐一惊,倒是听出了贾母话中的意思,一时惊恐,虽然宁国府是贾氏同脉同根,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荣国府来的鼎盛,更何况那里还有个尤氏岂又会是好惹的,她又怎么会舍了这里的富贵去那里找不痛快呢。 “老祖宗,琏二爷可也是独门一支,况且又是老太太的孙子,老太太又怎么舍得就这样让大老爷这一支断了根了呢?凤丫头要是有什么过错,老太太看了不自然尽管罚便是,又何必这样不待见琏二爷呢。” 凤姐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还不忘适时地咳嗽几声,显出自己此时还是一个病患,好博取同情,贾母早已经打算好了凤姐的归宿,又怎么会让她就这样去了东府,不过是吓唬吓唬给她些警告罢了。看着凤姐这样,贾母忙笑着让鸳鸯扶着凤姐起来。 “我不过是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瞧把你吓的,我看自那日病后你倒是愈发的胆小了,想想也是,那尤二姐竟然敢下这样的狠手,可真把你给吓着了。琏儿是我的心头肉,我自然是不会将他打发了出去,否则我西府这头可不是乱了套了。” “老太太取笑了,我这几日日日噩梦缠身,夜不能寐自然是精神恍惚了些,倒是曲解了老太太的意思了。我这儿倒还真是没有什么好的人物能够拿的出手的。毕竟这几年贾府里还是没有添丁的,只等着宝兄弟趁早成了亲,也好为这府里加了添丁之喜啊。” 凤姐舒了一口气,尽管腹中已经有了人选,但是经着方才贾母这样一说自然是不敢开口了,只好讲话带到了别处,也好解了一时之围。贾母听了凤姐的话,便又是叹出一口气来,想着这贾家虽然鼎盛,但是嫡出一派的确是人丁稀少,此时有少了贾珍、贾蓉二人,虽然这两人平日里不学无术却也是自家人,怎么可能不伤心肉疼呢。 “老祖宗我心里倒是有一个人选,只是望着黛玉说出来,老太太若是满意却也要问过这人到底是愿意不愿意,若是真不愿意,老祖宗就当是黛玉从来没有说过,忘记也就罢了。否则黛玉便真真的罪过了。” 黛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要说了,但是最后关头她还是心软了,为自己也为那两个人留了一条后路。贾母深深地看了黛玉一眼,似乎也猜到了这是何人,心中虽然甚是满意,但是碍于黛玉已经这样说了自然也只能点头应下了。 “玉儿尽管直说便是,你以为我老婆子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吗?若是那人自己不愿意便是东府没有那样的福气,也是他自己没有那样的福气了。” “这人便是兰儿,要说嫡出,兰儿是珠大哥哥嫡出长子,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如今珠大哥哥先去了,只剩下大嫂子一人,若是能过继到东府去,黛玉还求老太太能让大嫂子也一块儿跟着去了,这样子兰儿和大嫂子不仅清净了,得的还是嫡出,更何况尤姐姐是这样善心的人,大嫂子身子不好,兰儿又还年纪小,自然由她照应着再合适不过了。” 此话一出,尤氏原本红润了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若是这贾兰入府自己的美人计又如何行使,要她对着一个才区区十几岁的孩子?虽然说贵府豪门家的子孙都是极早就知晓人事的,但是贾兰今日里刚刚纳了新妾相比之下自己人老珠黄又怎么能入得了他的眼,更何况那还是林黛玉的人。 原本若是过继给她做儿子也就罢了,毕竟自己还是他的母亲,但是让李纨入府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到时候这宁国府便是由他们母子说的算了,自己就再也没有什么说话的份了。对于黛玉这一招,尤氏自然是恨得牙痒痒,可是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只能紧紧抓着贾兰的年纪说事。 “老祖宗,这兰爷想来聪明讨人喜欢,侄孙媳妇也是知道的,只是侄孙媳妇担心这兰儿年纪太小恐怕不能胜任这东府的事宜。想来也不是不太合适的,更何况,这会子还要珠大嫂子一块儿进府没个名头,又是怎么说的。” 黛玉原本是想这贾府中当家的迟早是贾宝玉,到时候贾兰自然就没了地位,史湘云手段狠毒,若是李纨一死贾兰就更没了依仗,不若现在便过继给了宁国府,做了个正经主子,也好让李纨过一段安静日子,至于这尤氏她自会解决,过了今日恐怕就没有她什么太平日子去了。 “这尤姐姐自然可以放心,大嫂子虽然体弱多病,但是当家却还是游刃有余的,再者说了兰儿聪慧只要稍加点拨很快就会通的,现在兰儿也已经拿了妾了,虽然不是正室,但是暂且将这些接管起来,等着兰儿去了嫡妻在将这些交由她来做也是无伤大雅。” 她原本想着就算无法只能妥协,但是凭着李纨的这幅身子,贾兰又没接手过府中实事,先由她暂代着倒也是名正言顺,到时候要让她放手便是难上又难了。谁曾想到,黛玉这里里外外已经将事情都想好了,却不关她任何事情,于是尤氏急了。 “林妹妹想的可真好,不过这也是林妹妹自己想想的罢了,这正主还没有点头呢,林妹妹怎么就知道这兰爷就愿意离了老祖宗随着我会东府去呢?” 于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坐一站那一对母子身上,原本两人都不甚引人注目此时却被所有人注视着,贾兰有些紧张,手心里不断的冒着汗。忽然一双手抓住了他,贾兰低头看着李纨递给他一个微笑,便是要他自己做主了。 贾兰逐渐镇定了下来,看了一眼贾母从中看出了期望的眼神,又看了一眼黛玉,黛玉的眼中淡淡的,似乎在说一切都凭你做主。贾兰知道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勉强自己,但是若是她真的希望他能够去到那里,他便走就是了。也许去了那里见到她的机会便少了她也就不会慢慢地那么那么想她了。[] “老祖宗,既然是为着贾府好的事情兰儿自当谨遵老祖宗之命,里外都是姓贾的,兰儿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父亲这里不能没有人,若是有朝一日兰儿能得一子,便让他过继回来,承接父亲一脉,还望老祖宗允诺。” 这样所有的事情便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尤氏惨白着脸看着对着祖宗牌位三跪九叩的贾兰,定了定神安慰自己其实事情还没有遭到绝望的程度,她就不信了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和一个病入膏肓的寡妇,她会斗不过他们。但是尤氏却不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对着祖宗牌位三跪九叩之后,贾兰自然就成了东府的主子,贾母与尤氏商定了,五天之后贾兰与尤氏再搬过去,到时候便要雪雁入府主事,贾兰也好先帮着办着史湘云和贾宝玉的婚事,到时候办着办着就熟络了。可是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着湖蓝色金丝锦袍的男子带着十几个看起来像是官兵的人闯进了贾府家庙,对着贾母吼道。 “你们这里谁是宁国府的尤氏?” 众人登时就被唬了一跳,惊恐地看着忽然闯进来的人,还好贾母反应得快,到底是有品级的夫人,贾母自然不会怕这些个小虾米。拄着鹤头拐杖,便骂道。 “你们是那里来的混账,这贾府也是你们能私闯的不成?还不快滚出去,若是在敢有犯,便将你们送官查办。” 可是来人却好像是有着极大的来头似的,丝毫不畏惧贾母的怒火,冷冷地朝着当下环顾了一眼,看见如此多的美人在场,最终那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黛玉,黛玉被这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便转过身去,半躲在贾母的身后,紫鹃也看懂了这样的眼神,挪了挪身子上前掩住了黛玉。那人似乎很不高兴自己看美人的兴致被打断了,朝着手下的十几个兵吩咐道。 “既然她们不说,那就全部抓回去,一个一个得审,知道审出谁才是真真的尤氏为止。” 黛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不过是抓个人只要找副画像,或是问一问便是了用这着一个一个得审。正在这些同样没有脑子的官兵要上前抓人的时候,贾母的鹤头拐杖在地上重重地一驻,沉声怒道。 “我看谁敢,老身可是有诰命在身的夫人,你们私自抓捕老身,就算是告到皇上那里也是没有理的,都不要命了!还不快退下!” 有几个人已经抓住了乱窜的丫鬟了,听见贾母的话,吓得立刻放了手。黛玉叹了一口气,这些人明显是来揩油的,否则为什么会连丫鬟都抓,难道真的眼瞎到连夫人和丫鬟都认不出来?可是为首的那个男子依旧有恃无恐,冷笑着看着贾母。 “老太婆,别说你是区区的诰命夫人,就连礼部尚书的儿子我也是打过的,皇上还不是仗着我父王的面子将我放了。愣着干什么,又是本王担待着,先将那老太婆身后的那个女人抓过来,本王要亲自问问她是不是尤氏。” 黛玉这回终于知道了此人是谁了,他便是东平王世子,不久前还被关着紧闭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出来了。黛玉也知道了,这个人并不是来抓人的,他就是来揩油的。这个时候那几个官兵已经上前,将贾母拉开,贾母反抗着,却被推倒在地上,幸好被鸳鸯和琥珀及时扶住了。其余的人也与这些官兵缠斗在一起,有些胆小的则是直接投降了。 黛玉一见贾母别推倒,刚想上前去看看,却被一个官兵拦住了去路,黛玉心中着急,更是上火,那里还顾什么,扬起手便一巴掌打在了那人的脸上,脚用力一抬直接踢裆。那人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而紫鹃则是护在黛玉的身边深怕这些个人占了黛玉的便宜。 “都给我住手,谁再敢在这贾府横行,我明日便去面见皇上,就算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了,也要抄他满门!” 这样的话总是能镇得住人的,那些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官兵立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怔怔的看着黛玉,唯有东平王世子丝毫无所畏惧,反而用毫不掩饰猥琐的眼神看着正想着自己走近的黛玉。 “你左不过是一个世家深闺女子,就算见到了皇上又能如何,我父王依旧能保我,说不定到时候三言两语的,我还能在皇上面前求得将你娶回去做妾。小美人你就乖些,若是乖乖地也便好生对你,若是敢在这样,到时候把你娶回去爷做完了小心天天打你出气。” 一把抓住黛玉的下巴颏儿,东平王有恃无恐的笑着。黛玉一转头,摆脱了那只桎梏着自己的手,看着东平王世子眼中尽是不屑。 “想必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东平王世子了。” “正是在下,想不到小美人你竟然也会认识我。” 听到黛玉竟然认识自己,东平王世子自然是高兴的,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仅容貌绝色,身段风流,声音婉转,而且性子也够烈,他的身边太多事事顺着他,样样听着他的人了,就缺一个这样眼神,这样气势的女子。 “咱们见过的,只是世子是贵人,贵人难免多忘事。” 黛玉的身上好似裹着寒冰不带一分感情。 “是吗,是在哪里?” “就在这大观园中,那日皇上带着众皇子与几位王爷前来为老太太祝寿,王爷也在其中。当时王爷还作诗一首,以作应和,只可以文笔风采皆不得皇上喜爱,于是只能黯然退场。不知王爷可还记得。” 这一说倒是戳中了东平王世子的痛处了,他为人风流,虽爱诗画,但是皆是些淫词艳曲因为很不得皇帝喜欢。于是,除了在风月场合他很少写诗作画。见黛玉似乎有意要戳他的痛处一般,听了这话的东平王世子怒了,指着黛玉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本世子自认对女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怎么会不记得你了?” “世子见黛玉是黛玉年龄尚小,身量未足,不过是区区一小女孩罢了,世子自然不会将黛玉当成女人来看,自然是不会记得黛玉。” 听了黛玉的一番话,东平王世子的脸色便苍青了许多,看着黛玉的眼神便也不一样了,至少不再有那种猥亵的眼神了,甚至还带着淡淡的遗憾,黛玉有些好笑,若是自己不是早已和北静王有了婚约难道这个人还真的打算将自己就这样“抢走”了。 “原来是北静王妃,真是可惜了,天下的美事怎么总是被水溶这小子抢了先了呢?” “就算是黛玉并没有与本王定亲,天下男子众多,想来也是不会选你的。” 一道声音想起在身后,东平王世子听了微微一颤,这一切都被黛玉看在眼中,看来这个东平王世子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却似乎对于北静王很是忌惮。北静王重重的皱了皱眉,看着地上的这些人,不由得有些愠怒。 “不过是要你来抓个人,怎么竟然搞成这样,史太君可是有诰命在身,自然是动不得,难不成你还打算将这西府也抄了去?” 明明东平王世子比北静王年纪要大出许多,但是在北静王的面前却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敢多说一句。北静王淡淡的扫了屋内一眼,直径走到了贾母的面前,对着贾母听了一个大礼。贾母又如何受得起,连忙亲身相扶。 “史太君,都是小王的过错,惊扰了老太君了,还望老太君见谅,今日毁坏的东西小王自当赔偿,还望老太君多多见谅,不要生气了去。” 毕竟不是北静王的过错,贾母看着他这样道歉,心中的怒气自然也就消了,笑着连说“罢了,罢了”。只是听到方才北静王说的“难不成你还打算将这西府也抄了去”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会子北静王指了指躲在角落里的尤氏命人将她带走,便更是担心了,忙问道, “北静王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要劳烦这您亲自将我这不成器的侄孙媳妇带走。” 北静王想着黛玉这几日总是担心着贾母的病情自然也不好就这样告诉她实情惹她担心,便推说还有急事要忙,带走尤氏不过是有些事务上的案子,贾母虽然听着这样说着,但是还是不放心,因而在北静王走了之后又派了鸳鸯、琥珀和几个丫头小子都去东府那头打听消息去了。 贾母院子里的人都走了,黛玉自然不放心让贾母一人,让枫儿出去打探消息,桐儿去了趟北静王处问清缘由,自己则与李纨和贾兰一道陪着贾母。其实这些事情黛玉也已经猜了一个大概了,原本想着不过还要几日功夫,没想到竟会来得这样快,虽然对于她来说正是好时候,但是她害怕贾母担心伤了身子。这事情还能瞒了几天去,可是今个儿这么一闹恐怕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黛玉等人陪着贾母一直到太阳落山,贾母虽然疲累但是却是不肯睡,想来就算是要睡也是睡不着的了,若是东府真的出事了,贾母最担心的恐怕就是西府这头会不会因此受了连累,还有便是此时贾兰已经过继给了东府,虽然当时北静王并没有将人抓走,但是只是因为不知道,保不住到时候尤氏露了消息,北静王在转过头来抓人。 “老祖宗您就放心吧,现在连出了什么事情都还不知道呢,您就算是着急着也没有出,还不若好好地吃点东西,美美的睡上一觉。等您醒来了,鸳鸯姐姐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告诉您是什么加封的好消息,您就有力气乐呵了。” 黛玉只能尽力的用好的幻想去麻痹着贾母,好让她暂且歇息歇息。可是,贾母又怎么是那种好哄的人,自然不听她的。众人就这样坐着,好少说话,有时候黛玉会极力的找着话题却总说不过几句话便断了。 夕阳西下,云压得很低,层层的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在贾母不知道多少次让紫鹃出去看看,鸳鸯回来了没有的时候,鸳鸯终于进了屋。天虽然还凉爽着,但是鸳鸯的额上因为疾走已经冒出了一串细密的汗珠。掏出系在腰上的汗巾,抹了抹额上落下的汗珠。 “老太太,是东府那里出了大事情了。琥珀先去了东府,说是东府被抄了,珍大爷和蓉哥儿都被抬去了府衙大牢,一干人也都被抓了,家中的东西,能抄的抄了,不能抄的也都就地砸碎了。不过还好皇上派去的是北静王爷和东平王世子,北静王爷没让人伤着人。” “什么蓉哥儿还活着,东府那头却被抄了!为着核实被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大喜,又一大悲,贾母终还是受不住了,从云榻之上站了起来,踏下一步一个踩空便到了下去,还好黛玉及时扶住了贾母,看着贾母脸色霜青,还带着死灰,登时便阻止了鸳鸯再说下去。 “不必再说了,老太太都清楚了,鸳鸯姐姐快些去请了太医来瞧瞧吧。” 黛玉吩咐着,鸳鸯被吓了一跳,听见黛玉这样说忙要出去,却又被贾母叫住,贾母被黛玉和贾兰扶回了云榻之上,一边抚着胸口,一边让鸳鸯继续说下去。鸳鸯看了一眼黛玉,黛玉无奈也知道贾母的脾气,默默的点了点头,鸳鸯得了黛玉的准这才继续往下说。 “什么蓉哥儿得了怪病,前几天就&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全是尤大奶奶唬我们的,蓉哥儿一直与珍大老爷在一块儿,与老太太原先猜的一样,和珍大老爷得的是同一种病,怕是也不中用了。” 鸳鸯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贾母的脸色,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贾母有太激动了去。可是,贾母毕竟是贾母,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遭了,再遭一点又有何妨呢?贾母似乎已经从这样的打击中振作了起来了,并没有过大的反应。但是贾母越是这个样子,黛玉便越是担忧。 “我去了一趟衙门,在衙内闻得,有两位于是风闻得珍大老爷引诱世家子弟赌博,这款还轻,还有一大款便是强占民女为妾,因其女不从,凌虐致死。那御史恐怕不准,还将咱家的鲍二拿了去,又拉出来一个姓张的好像叫什么大正的,那女子也有名有姓,好像叫什么香雪。听说除了这个女子还有好些个,只怕这回连都察院都有不是,为的是那个姓张的是曾经告过的。” 这回轮到黛玉激动了,听到了“大正”、“香雪”两个名字,黛玉便已经确定了这必是那一对自己救出来的小夫妻,再加上个中间还是荣国府的鲍二牵的线,自然就是了。看着黛玉这样忽然站了起来,鸳鸯便知道这两人是谁了,原本她还觉着名字熟悉没有想到竟会是她。 “林姑娘也不要伤心了,缘分这东西都是上天注定的。想必命中注定了是要这样的,便任谁也无法改变的,还望姑娘节哀。” 鸳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只能这样劝着。命中注定?她林黛玉便是来改命换命的,她身来便是来与上天作对的,她不信什么命中注定,绝不会信!衣袖之中黛玉的手紧紧握成拳,心疼那个对爱情充满了憧憬与幻想的女孩子。她离开时曾经对她说过,“林姑娘,若是来日我和大正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你做他的干娘。” 泪便这么滑落了下来,黛玉终于知道自己原来还没有贾母来的坚强。香雪,这个仇我林黛玉必定会替你报的,而且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替你报了。黛玉在心中默念着,只是这想必不是鲍二一个人能办成的,黛玉忽然想到了那日自己使计冤枉香雪偷了自己的东西借此将她赶出府去,一边和大正团聚的时候遇见的那个人——薛蟠。 薛蟠那日便对着香雪有兴趣,不过后来却将目标转到了自己身上,正好那几日前后贾珍和贾蓉正借着与世家子弟骑射御的由头,聚众赌博、眠花宿柳,干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情。想必是那个时候薛蟠透露给贾珍的,之后再由鲍二牵头。一想到这里,黛玉便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想到送走了香雪之后她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姑娘&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去查,将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将一只手按在紫鹃的臂上,黛玉的话似乎能冻结一切的活物,幸好黛玉此时已经到了窗边,贾母顾着东府的事情并没有听见两人的低语。忽然,贾母叫了黛玉一声,黛玉拭去眼角的泪水走到贾母的身边。 “玉儿啊,这兰儿是今日刚刚定下来过继给东府的,想必不会受到牵连吧。要不你出府一趟去见一回北静王爷。” “老祖宗自己都已经说了,兰儿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等到到时候皇上怒气消些了,北静王爷自然会去求了恩典,到时候东府那里便也不会有事情了。只是毕竟犯了这样大的事情,要说不受些惩戒想必是不可能的,只是不多时便是北静王爷大婚,既然是皇上自己应下的婚事,自不会大开杀戒,坏了吉祥。至于兰儿,黛玉在这里对着老祖宗保证,黛玉定保他周全。只是,兰儿可还想再过继东府?若是不愿想来老太太也不会强求的。” 贾兰看了一眼黛玉,听到她那句“黛玉定保他周全”,心中不由一暖,坚定的看着贾母,一字一句的说道。 “兰儿不怕,不过是被抄了家罢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兰儿已经应下了,必然是会履行诺言。只是,不知道尤大奶奶此时如何了。兰儿本还想让她替着兰儿暂且看管家事。” “不必再提那个贱妇,一想到她我便头疼。鸳鸯若是衙门将她放了,便立刻拟了休书,让她回家去吧,一件东西都不许带走!若是衙门判下来了,便道时再说。” 贾母看着贾兰日渐长大的身影,忽然想到了贾珠,这孩子真的是与贾珠越来越像了。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贾母摸着贾兰的头轻声安慰道。 “不必担心没有为你照看着府里,不是还有可卿吗?到时候让她和钟儿一块儿搬进去,帮着你教着雪雁照看家务,你和秦钟也可以一块儿学习不是甚好?” 最后,贾母拗不过黛玉只好请了太医来看看,但是太医不过是要贾母好生将养着,不要动气便是。鸳鸯回来了,黛玉与李纨一道也回去了。黛玉陪着李纨去稻香村说了一会儿话,谁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但是紫鹃知道,自从从稻香村出来以后,黛玉的面色更沉了。 是夜,三姨娘传来了消息,香雪之死果然也黛玉猜测的一般是薛蟠搞的鬼,不过这其中,贾珍也贿赂了凤姐,为这让事情更好办些。而随之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却让黛玉久久不能忘怀,北静王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却对着她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这一夜,月光似乎特别透亮,无论黛玉怎样躲都要被它照到,于是看着月光一夜无眠。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三日之后,宁国府的全部财产被抄尽,贾珍、贾蓉流放西北边寒苦地,鲍二被打了八十大板这辈子恐怕就这样废了。至于尤氏已经一干人等,都被充作了官奴,交由北静王发落。当日里皇上的圣旨也下来了,大致是念在贾家世代功勋的份上,虽然废了贾珍的二世职,却还是将东府的封给撤了,又听说贾兰过继给了东府,便说了些勉励的话。又小赏了金银,好让他度日。 ------题外话------ ····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凸晶馆夜情生疑窦 原本由着尤氏管得那些个仆婢们逃的逃、散的散,正好重新买了人来由秦可卿和雪雁训着,虽然辛苦些,但是个个都是自己人。(.无弹窗广告)似乎更好过先前的那些尤氏手下的人,总要担心他们还会给自己下绊子。黛玉也曾经来过几次见家宅安宁也就安了心了,而后便是她自己想要来,反倒也抽不出空来了。 这一日,贾母屋子里,贾府中的人能在贾母身边伺候着的便也只有这么几个了,黛玉依旧坐在贾母的身边,探春、惜春、史湘云等人坐在下首。不过也就是喝喝茶的事情,只是今日气氛中有着微妙的变化,带着淡淡的火药味儿。 “林姐姐就快要及笄了,这可真是要恭喜姐姐了,听说皇子们和各家的王族公子都递了礼单,姐姐的面子可真大。让妹妹好生羡慕。” 史湘云一边喝着茶,一边淡淡的道,要知道,黛玉此时已经是未来的北静王妃与这些王爷公子之间再这样纠缠不清,便是丢了北静王府的脸,也丢了皇室的脸,要是有什么有心之人在皇帝面前嚼舌根,想必皇帝对自己也不会轻易放过。自从薛宝钗的那件事情之后,她便知道了皇室颜面重于一切,要杀薛宝钗是这个道理,不杀她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是看在老太太和北静王爷的面子上罢了,若是为着黛玉也不过是这里的几个自家人。再者说了你又何必羡慕,在不久就是你与二哥哥的新婚,到时候这东西两府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你忙了,外头来送礼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难不成也都是只为着你来的。你也不必总姐姐、姐姐的叫着,再过不久便是我要叫你二嫂子了,到时候害怕你改不回来。” 黛玉有些慵懒的倚着,微微地抬了抬淡淡得回道。这几日北静王公事繁忙,一进府便是处理公事,天还未亮就要上朝自然是没有功夫来找黛玉,而黛玉为这那日的事情心中满是郁结,因而想要问出口却担心听到的是自己不想要听的回答,因而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白日里便更加懒困了去。此时若不是为着她及笄的事宜,她自然是懒得动弹。 “今个儿是来说林丫头及笄的事儿的,那时候宝钗的你们办的那样好,如今我的外孙女的自然不能被比下去了。另有便是,林丫头素来身子弱这一阵子我看她也是忙活坏了,这几日我看着她人也憔悴了不少,便让她安生几天,这事儿自然不能是她去办的。你们几个自然要好好办着,另有我将可卿也叫了来了,帮这些,只是东府那头只有雪雁一个人也不行,因而她也是两头跑,你们自然也要多学这些。” 贾母看着两个人只见的火又挑了起来,自然是不能置之不理。史湘云等人看着贾母称“是”,只会史湘云有些奇怪,为什么都这些天了凤姐的身子还是不好,反倒是越来越差了,难道受了这林黛玉的气便是就这样从此一蹶不振了。 这一回来的皆是贵客虽然皇帝不亲自来,但是辰妃却不知为何却要代皇帝将礼物送来,这让黛玉心中很不是滋味,忽然觉得这之间会有很多事情要发生。(.好看的小说)让她心生不安,及笄的一直在讨论着,贾母似乎对于这一次十分上心,毕竟每一个女子对于这一天都热烈的期盼着,而过了这一天便意味着她成年了。 只是黛玉对于这些分毫不伤心,她的成年礼上还没有开始便传出了父母双双死于车祸的惨剧,于是整个家都陷入了混乱,爷爷的身子也从此在不如从前了。也是自那日以后,爷爷将她送到了国外隐姓埋名,再也没有见过她,甚至让她一度认为爷爷是在怪她,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不过是一种保护。 她的成年礼上似乎总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以至于这一回她有些害怕,甚至是不想那一天的到来。黛玉闭了闭眼,嘴角扬起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林黛玉你这是怎么?你已经不再是郁黛琳了,也不是以前那一个可以逆来顺受的林黛玉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既然已经有这样的觉悟,她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那便就这样定了,只是不知道林丫头喜不喜欢,我看着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不喜欢她们说的这些?若是这样,那便要她们再翻出新鲜的花样来,这些日子总是你在忙,也要她们出些力气才好。” 贾母的声音将黛玉从自己的思绪中引了出来,黛玉回神,虽然没有听清她们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依旧笑着点头。仿佛很喜欢的样子,倏尔露出为难的神色,淡淡的道。 “挺好,只是黛玉担心这样太过盛大了去,东府那头刚刚出了这样的事情,咱们这里就这样欢天喜地的,黛玉担心倒要让人说到了去,伤了兄弟间的感情,也累了老太太的名声。” 看得出,刚才史湘云说的话最多,这会子正一个劲儿的喝水,想来以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她这般殷勤自然是没有什么好事去了。要说有诈,大概也就是这个缘故吧,表面上亲切,背地里却是要让外人的唾沫将自己淹死。倒也是借刀杀人的好计。 “这也是,只不过这几日里来西府这里的好事几多,想来外人也是知道的,也怪不得你什么,要是实在是不喜欢,一切从见了便是。只要到时候北静王迎娶你之时给足了面子还是一样的,不是?” 贾母笑着,这一句话不仅说到了黛玉的心坎里去,还将黛玉说的红了脸,但是谁也没有看出黛玉眼中笑意之下,那一刹那的迷茫。 是夜,天气已经渐渐的有些暖了,正是春花时节,空气中含着一股湿漉漉的花香,带着竹叶特有的清香。黛玉开着窗子,点亮一盏昏黄的灯,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眼中却尽是犹疑。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道声音在耳畔响起,但这男子特有的磁性。感觉到颈间传来温热的气息,一双臂膀环住自己纤腰素素,黛玉却低着头不敢回头,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背后的男人明显感觉到了黛玉的反常,剑眉微皱却又很快恢复了原本的神色。将黛玉的身子扳过,看着她绝色的容颜语气中对谁也没有的温柔。 “怎么了?莫不是这几日不来见你便生我的气了吧,我的玉儿何时变得这样小气了。” 将她搂在怀里,唇渐渐地摩挲着她的唇,然而那一刻,黛玉却逃离了,她别过头去,虽然仍旧让北静王这样抱着,但是北静王明确地感觉到,她想要逃离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再过不了多少时候她们便要成亲了,若是在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虽然心中焦急,但却丝毫为表现在脸上。 “水溶?我?我有些累了。” 黛玉定定得看着北静王原想要问出口的话,却就这样卡在喉咙里。看着黛玉疲累的样子,北静王手里一紧便将黛玉横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依旧将她抱在怀里,借着月光看着怀中女子如玉的模样,北静王心中这才渐渐的安定下来,但是今夜她的反应让他害怕。 “水溶,不要骗我好吗?答应我,永远也不要骗我。” 怀中的双手环在他的腰间,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口,露出只属于他的脆弱。这一刻,北静王的心瞬间混乱,有些无措,松了松手,却最后又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我水溶对天起誓,此生此世绝不欺骗林黛玉,否则我便要失去她。” 最后几个字,被黛玉的手蒙在口中,却最终还是说出了口,黛玉的眼中怀着忧伤,此刻的她脆弱的就好像是一枚易碎的琉璃。这一夜两人紧紧相拥,黛玉贪婪的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同样的人,却不知道原来他们是不一样的。知道了真相又如何,香雪已死,大正的心也随着死了,早些告诉她,亦或是晚些告诉她又怎么样呢?就算北静王隐瞒了这些只不过是想将贾珍与贾蓉一网打尽又有什么错呢?自己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吗?若是这件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她也会这样做的吧。 今日是满月,月高高挂在空中,照亮了窗棂,也照亮了这夜的心。 次日一早,凸晶馆外便吵吵嚷嚷的乱作一团,黛玉揉着惺忪的睡眼,回头一看却唬了一跳,眼中的朦胧早已经被吓醒了,没想道身边的人却还在,黛玉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慌慌忙忙的穿衣起身。 “你怎么还在?” 床上的人带着些许的委屈,瘪了瘪嘴,就好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好像在责怪黛玉的心狠。 “昨个儿睡得太舒服了些,没能醒过来。” 黛玉听了这话,面色羞得通红,却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这时候身边的人伸过手,将黛玉圈在怀中,享受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黛玉正要挣扎,北静王却一个翻身将黛玉压在身下,含着她含苞待放的唇,狠狠得吮吸着,直到黛玉快要喘不过气来之时,他才放开她的呼吸。看着此时有些红肿却娇艳的好像一朵绽放的玫瑰的唇,北静王有些迷醉。 “玉儿,要不,我去向皇上请旨,将咱们的婚期提亲。” 他已经忍不住想要尽快尝到她的芬芳,但是看到黛玉眼神的那一刻眼中的兴奋瞬间化为了无尽的失落,黛玉又何尝不知道北静王的心,只是此刻的她真的好害怕,害怕自己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带给他他想要的幸福。也许这就是常所谓的婚前恐惧症。可是这些北静王又会不会明白呢?她很想要解释,可是又怕他因此而看清了自己,于是只能淡淡的说道。 “水溶,对不起。” “没什么,你总会是我的。” 水溶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的确是自己太过于着急了,眼前的人总会是自己的又何必这样着急的要得到她。第二次的吻正想要落下,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紧接着是“咚咚”的敲门声与紫鹃的声音。黛玉慌忙将水溶推开,整理还自己身上的衣袂,看着水溶躲入屏风之后黛玉才朝着门口喊道。 “进来吧。” 紫鹃推门进来,看见黛玉已经穿好了衣服,颇有些惊奇,又看了看杂乱的床铺以及落在床上的那一块波斯国进贡的茜罗香巾,正是北静王素日身上带的。因为当时只有一块,皇帝便赐给了北静王,听说戴上之后不会出汗,遍体生香,而此时落在了黛玉的床上就说明昨夜北静王爷来过了,而此时北静王定是还在这房中。 紫鹃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暧昧地微笑,她并不知道黛玉与北静王之间的关系发展到了怎样的程度,黛玉看着紫鹃的眼角一直盯着床上,这才发现了那香巾,连忙捏在手里不让人看见。这个时候紫鹃上前来铺床,对着黛玉轻声调侃道。 “昨夜姑娘辛苦了。” 听了这话,黛玉自然是脸红的就好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也不与她争论什么,转身便进了那扇洗浴的屏风之后,北静王正在那里笑看着黛玉。黛玉自然知道凭着这人的武功十里之内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自然也将方才紫鹃说的话听了过去。黛玉将那茜罗汗巾一把摔进北静王的怀中,嗔怒道。 “瞧你送来的丫头,都是这样油嘴滑舌的连主子的舌根都敢嚼,还这般欺负我,我都还没加过去呢都已经这样张狂了,要是以后我嫁过去了,那还了得,不该给她们欺负死了。” 北静王知道黛玉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便笑着将她搂在怀里,嗅着她发间的香味。 “就是因为你还未嫁过去她才敢欺你不是她正经的主子,你若是今个儿就嫁过来,我看她哪里还敢欺你。若是谁敢,本王自然饶不了她!” 明摆着这主仆二人还要将自己套进去,好让自己现在就嫁给了他,黛玉自然不让他得逞,正想要说什么,却听见春纤的声音响起。 “姑娘,您在那里做什么?” “没什么,你不要进来,我刚才昨个儿看见这里跑出了只耗子,现在看看那耗子还在不在了。” 黛玉一边说着,一边那眼睛瞟着身后的北静王。北静王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现在都敢把他比作是耗子了,环住她腰间的手忍不住在她的腰上狠狠一掐,黛玉一没防备“哎呦”一声叫出声来,还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的衣服架子,衣服架子剧烈的抖动着,看到就要倒下来,砸在黛玉身上,幸而北静王一个转身,将黛玉护在身下,又伸手一挡,拿架子这才没倒下来。 姑娘这又是怎么了?“ 刚才一听有耗子,春纤便不敢动了,这会子听见这样大的动静,春纤忍不住问道。黛玉伸着脖子喊道。 ”没什么,我一不当心碰着了衣架子。你出去看看外头怎么这样吵?“ ”不用去看了,是大少奶奶回来了。说是要在稻香村这里住上几日,老太太自然是最好的,便做主让少奶奶搬了进来。这不正是在搬东西呢?不过这会子,恐怕少奶奶正在东府的少奶奶那里吃茶。“ 听了这话,黛玉低头一算想来李纨的生命也就剩下这几日了,为什么她想着要在这个时候弃了自己的儿子搬回来,黛玉忽然想起那日在稻香村看见的贾珠的牌位和那一尊白玉观音,心中便已经了然了。原来她此生最舍不下的并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那个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人。想到这里,黛玉抬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男子,心中一阵温暖,至少自己比她幸福。因为至少她还有着他。 ”你去准备早膳。我这便来。“ 黛玉转身唇掠过北静王的唇,笑着跑出了屏风。北静王笑着抚摸着唇角残留的她的温度心中感到一阵安定,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他们早已经定下了婚约,那也是黛玉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自己又怎能这样不信任她呢? 稻香村中,黛玉和秦可卿陪着李纨一同回了这里。不过才几天的相处,秦可卿便与李纨极其谈得来,大概是因为见识过了尤氏的虚伪,对于性子淡淡的却总是真心待人的李纨,秦可卿总有种说不出的好感来。 李纨环视着这个自己才离开了几天的屋子,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这里了。脸上显出温馨的笑容,而接下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进了后面的小小佛堂之中,为自己的夫君颂上一遍佛经,这已经是她这些年来每一要干的事情了。虽然在东府中依旧不忘,但是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这个有着他们最美好回忆的地方。虽然已经搬了过来了,但是,这稻香村中皆是按照当年贾珠在世时的样子修葺的。 黛玉和秦可卿知道她的这个习惯,也不打扰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正当尤氏想要起身之时,李纨忽然捂住心口,跌倒在地上。 ”大嫂子!“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稻香村忽心生犹疑 “紫鹃,紫鹃,快去寻太医来!” 黛玉一边扶着李纨,一边声嘶力竭的朝着紫鹃叫道,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今日便是李纨的最后的日子了,但是黛玉依旧不能接受。与秦可卿合力将李纨扶回了屋中,此时李纨已经幽幽的醒转了,抚摸着盖在身上的那张鸳鸯锦被,笑看着黛玉温柔的劝道。 “何必这般伤心,这些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要来的迟早会来了。我都已经不在乎了,那你又何必这般在乎呢?” 黛玉看着李纨安然的模样,心中一片清明,她本就不想再独自在这个世上了,此时对于她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原本可能还会舍不下贾兰,可是到了现在,贾兰有了东府,又娶了雪雁,有黛玉和秦可卿照顾帮衬着,她自然是不再忧心什么。 “可卿,你去看看紫鹃将王太医请来了没有,怎么去了那样久还不见踪影。” 黛玉回头对着秦可卿道,秦可卿自然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悄悄话要讲,应了一声开门出去了。寂静的房中只剩下黛玉和李纨两个人了。李纨看着黛玉心中泛起万千感慨。虽然自己没有亲生妹妹但是此时已经俨然将黛玉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了。 “玉儿,算算日子,你及笄那日便是我的最后日子。因而那日也许我便不能去了,只是我走之前就想着和你叮嘱几句。” 黛玉的眼中蓄着眼泪,却极力的隐忍这不让它落下,含着笑,看着李纨苍白的容颜,忽然想到那一次父亲“假死”之时,自己也是这般,重病在床,只是那时陪在床边的是她。 “大嫂子尽管放心,现下里兰儿已经是东府的主子了,不但有众人护着,还有雪雁照顾着,可卿也是帮忙照管着府中事宜,若是还有需要黛玉自然会尽心尽力。” “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只是,黛玉这贾府中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老太太也不是你想得那么仁慈,凤丫头的事情你不必再管了,这件事情老太太自然会有计较。老太太不想让凤姐在她死后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已不想让自己死之前凤姐却死了。毕竟凤姐在她身边这样多年,她也舍不得凤姐会死的那样惨。因而黛玉,就算凤姐做了怎么样的事情,不要就放过她吧。你知道为何你母亲会这样得你老祖宗的欢心吗?” 黛玉看着李纨的眼睛,似乎是想从李纨的眼中看出这话的真假。(.)可是无论如何黛玉也分辨不出这话的真假,她知道李纨说的是真的,但是同样的黛玉也不想对着贾母有任何的怀疑。 “大嫂子的话,黛玉全都记住了。只是,要不要做,想不想做,都不与旁人有关,黛玉自会计较。” 似乎不想让李纨再说下去了,黛玉想要止住李纨的话,可是李纨却坚持要说下去。 “因为你母亲听话,因而很得老太太的心。你以为老太太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母亲的女儿,而你的母亲是她最爱的女儿吗?只是因为早些年你安静懂事,不吵不闹,虽然此间你性情大变,但是你做的事情依旧是她想要有人做的。因而她宠爱你,帮着你,护着你。可是,你却不会知道她心中在想着什么,说不定此时她也想在死前将你带走,以免你做大,影响了贾家的发展。” 这话说进黛玉的心里,却是那样的痛。看着李纨,黛玉忽然有种想要逃走的感觉,这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可是越是想逃走,她却越是迈不动自己的脚步。黛玉的脑海中回想起初到贾府时的情景,还有便是自己小时住在贾府中的情景,眼前渐渐地氤氲了水汽。 “黛玉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小时你受尽欺凌,她却从来是不闻不问,最多便也是无意的提上几句,却不做什么。为什么你与北静王之间的关系越近她便对你越是殷勤,直到现在你与北静王爷定下了婚姻,她才这般对你呵护。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你这样聪明的人,难道就不能想明白吗?玉儿,不要让这样的亲情蒙蔽了你的眼睛。” 是啊,自己从来都会怀疑别人,但是对于贾母她却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什么,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自己的爷爷,她一直以为贾母就像自己的爷爷一样,假装不关心自己,只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 “大嫂子,你整日就在这屋子里呆着,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又怎么会知道老祖宗到底在想什么?” 黛玉似乎是想做着最后的挣扎,为自己找到一个可以不相信的理由。李纨自然是知道黛玉在想什么。淡淡的笑着,递出手来紧紧握住黛玉一双柔荑。 “有些事情,不是用眼睛来看的,也不是用耳朵来听的,而是用心去知道的。(.好看的小说)到底是不是这样,其实你心中早已经有了判断了,又何必要这样问我呢?所谓的,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有何必来骗你什么呢。” “黛玉知道了,多谢大嫂子提点,但是黛玉也要告诉大嫂子。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止黛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他的人想做什么便不是黛玉能控制的,黛玉唯一能控制的,便是自己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仅此而已。大嫂子想必今日也累了,黛玉就现行告退了,明日再来看大嫂子。” 李纨从黛玉的眼中看出了从未见过的坚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从来都是这样,无论是什么人,亦或是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止她前进的脚步。看着她已经走到了门口,正要打开门。她知道此时黛玉的心已经乱了,明日、后日就是自己的死的那一日想必是不会再来了。 “黛玉,若是能,尽快与北静王爷成亲,越快越好。老太太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敢动你,一是因为你那时已经出阁了,便再也管不了这贾府中的事情了;二来,你是北静王的嫡王妃她不敢动你,动不了你。因而你要知道,这个身份便是你的保障。” 黛玉停了一停,听完李纨说完这些,便打开门出去了。这个时候,秦可卿和紫鹃迎了上来,黛玉看见她们身后站着的王太医。黛玉上前对着王太医福了一福,王太医见状连忙屈身虚扶了一把。 “姑娘不必如此多礼,方才紫鹃姑娘都已经与我说了,我一定竭尽全力医治大奶奶的病情。” “王太医辛苦了,今日黛玉也累了,就先回去了。紫鹃你在这里等着王太医,一会儿回来禀报。王太医黛玉素来听说令二夫人喜欢翡翠,这点子小小心意,就当是黛玉给二夫人的见面礼了。” 说罢,便退下了手上的那只翡翠玉镯,这玉镯是宫中的供物平日里很是难得,而二夫人是王太医平日里最心爱的女人,这里自然是送到了心坎上。王太医也不推辞,笑嘻嘻的收下了,转身进了李纨的屋子。黛玉似乎真的是累了,一只手搭在春纤的臂上,也不与秦可卿说了些什么便离开了。秦可卿也不见怪,只是以为黛玉忧虑着李纨的身子。 凸晶馆中,黛玉一进了屋子去,便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软床上,缩着双腿,将头埋在手臂间,似乎在想着什么,一动也不动,也一句话也不说。春纤看着黛玉这样,很想问什么,却又不敢打扰。正踌躇着是不是该上前去,便听见黛玉出声吩咐。 “春纤,传令下去,我今日不见客,无论谁来也不见,就说是我累了,想要歇息,不想见人。” “是,姑娘好生歇息着,我先下去了。” 黛玉抬眼,看着正要出去的春纤又开口说道。 “今晚不必再送晚膳来了,我不饿,什么也不想吃。” 春纤正想说着什么,可是看着黛玉这从未有过的样子,还是掀了帘子出了门去了。屋子里所有的帘子都放了下来,就连床上的纱蔓也被放了下来。整个屋子里忽然暗了下来,黛玉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了床上,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那样坐着。 夕阳西下,屋子里变得格外的昏暗,黛玉就这样缩在床的深处,仿佛要与这渐渐落下的夕阳一同落入地平线之下,然后消失不见。这个时候,有一个影子走进了屋中,黛玉感觉到了那人的气息,但是并没有从臂膀间扬起面来,而是哑声道。 “你来了?若是来了便走吧,我今日累了,不想见你。” 那个身影顿了一顿,最终没有转身离去,而是继续走进床沿,轻轻地掀开了帘子,坐到床上,将黛玉揽进自己的怀里。黛玉顺从的将头深埋在北静王的胸膛上,静静的听着北静王胸口的心跳声,似乎是想要极力的找到一些真实的东西,来证明自己也是真实的。 “不要骗我,永远也不要欺骗我。答应我好不好?永远也不要骗我,不可以,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背叛我,但是唯独你不可以。” 怀中的黛玉似乎是奔溃了一般,情绪变得极为激动,北静王的眉微微的皱着,心中一阵疼痛,看着黛玉这脆弱的样子他便忍不住想要早些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永永远远的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为她遮掩人世间任何的风霜雨雪。 “我昨晚已经发过誓了,不是吗?怎么了,为什么心痛,为什么哭泣?你可知道,你皱眉我会不喜,你心痛我便想带你心痛,你哭泣便是我的过错。” 宽大温暖的手轻覆上黛玉的发,温柔的摩挲着,想要安慰这一头受伤徘徊的小兽,北静王忽然有种喜悦的冲动,她不再当受伤的时候一个人躲起来舔舐着伤口了,而是将伤展露在自己的面前,让他来为她抚平。 “水溶,告诉我,老祖宗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是不是真的喜欢我的母亲。而不是为了她自己,为了这个贾家再利用我,利用我与你之间的关系。她是真心将我当做她的外孙女来看待的,而不是一枚有用的棋子。是不是?” 仰起头,苍白的面上带着滚落的露珠的痕迹,北静王感觉得到她在他的怀里颤抖着。收紧双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希望自己身上的热度能够温暖怀中的人儿。北静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原来这世上仍是又能够伤了她的事情。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彼此之间都知道的带着虚伪与些许回忆的真情的交易。 “不要再想什么了,早过些时候你便是我的了,不再属于这里,他们对你是真是假已经是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玉儿,无论是真是假,她都是你的老祖宗,你敬重了这么多年的老祖宗,这些都是抹杀不掉的,也是你逃避不了的。若是不想要了,往后便不再回了了,若是还想要,便记住她的好,你可明白了?” 黛玉含着泪,看着北静王俊逸的脸,他说出的话让她醍醐灌顶,瞬间便明白了许多,但是有些事情连北静王自己都不能明白,因而他选择的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不想要了,但是却是一种逃避,就像对于北静王太妃的感情。 “今晚,可吃过东西了。” 看着黛玉苍白的脸色,北静王的眉皱成一个“川”字,了解黛玉,知道她这个时候这样必然是没有用过饭,看着黛玉垂着头好似一个认错的小孩,北静王微笑着,宠溺的用修长的手指轻戳黛玉的脑袋。 “等着,我一会儿便回来。” 话音刚落,黛玉抬头见已经不见了北静王的身影,曲腿坐在床上,不一会儿,那个人便端着一个红木雕花大托盘放在了床边,托盘之上皆是各色的点心,还有一瓶玫瑰露,黛玉看了一眼北静王,笑着用手指在自己脸上划拉着,羞他。 北静王自然是知道黛玉是什么意思,这些东西也的确是从大观园的大厨房偷来的。北静王见黛玉羞他,便佯装生气,自己去过碟子中的小点品尝起来。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大喜日到黛玉及笄 “这可全是我的东西,没你的份儿!” 黛玉扑过身,将那托盘中的东西尽数抢了过来,抬眸,对着北静王扬了扬眉,便将碟子中的点心塞进了嘴里。[.超多好看小说]看着黛玉吃的这样香,北静王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眸中的清光带着暖暖的宠溺,能够像这样宠着一个女子便是他此身最大的幸运。 夜风轻轻拂过,带着柔软的桃花香味与飘散在空中婴儿般柔嫩的桃花花瓣,在夜空中纷纷扬扬,带着无尽的暧昧与温情。 第二日,春纤从稻香村传来了消息,说是昨个晚间李纨服了王太医的药好了些了,但是昨个儿夜里却又反复起来,还吐了血,今个儿便是起不得床了。此时黛玉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妆,听了这样的消息眼神暗了一暗,却再也没有说什么。 “紫鹃,让春纤从稻香村回来了,往后稻香村的事情就交由探春去办吧,你们也不必把消息传到我这里来了。” 正在为黛玉疏通发结的紫鹃手上微微缓了一缓,随后应出一声。自此之后,黛玉便再也没有听到过李纨的消息了,也许就这样什么都不想才是最好的,什么都不想就不会想开旁的去,也就不会这样心痛了。 终于,黛玉及笄的那日到了,一个大早便有几个婆子走了进来,将黛玉硬生生地叫醒了,还为着今日是自己的大日子,黛玉不好生气,只能迷迷糊糊的由着不知道多少丫头在自己身上鼓捣了。先是将自己脱去了亵衣,让黛玉泡了大半个时辰的蜂蜜牛乳玫瑰浴,黛玉还不容易可以趁着洗澡的时段补一补觉,谁知道这些婆子唠唠叨叨的一会儿说自己的手指甲要修了,要涂上什么样的丹寇才好看,一会儿又说自己的头发黄了些要用蛋清牛乳护理,指使得十几个丫头在房中跑进跑出,跑来跑去。 黛玉刚刚要睡过去,却又被“吱嘎”一声开门声惊醒,一会儿眼睛一阖一阖的正要打个盹儿,去又被“砰”的一声关门声吵醒了去。就这样反反复复不下几十次,终于安静下来了却又有人将自己从浴桶中扶了出来,走进了另一个装满了清水的浴桶之中。黛玉一次又一次的告诉着自己,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不要心情不好了去。 终于,从天才蒙蒙亮到此时的日出东方,光辉洒遍天地,黛玉已经混混沌沌的被这几个婆子并着几十个丫头搞的找不着北了,终于,换上了一件明黄色的银边暗纹罗裙,裙摆上绣着几朵夺目红艳的牡丹,听说这是皇帝亲自赏下的,出自龙凤山庄的绣工。龙凤山庄的锦绣是专供给皇家使用的,这一次黛玉竟然得了这样大的面子,自然是众人都很是高兴。 皇帝既然赏下了东西,自然皇后也是不能少了去的,虽然皇后一直以来都无所出,但是她的地位却不能被动摇半分。一个婆子扶着黛玉在菱花镜前坐下,黛玉已经半闭着双眼一盹一盹的,今日帮着黛玉梳头的嬷嬷是跟在皇后身边几十年的老嬷嬷,这样的日子紫鹃自然只能是在一旁打着下手。听说这老嬷嬷当年就是帮着皇后梳这及笄的发髻的。 一个宫女将一直纯金的托盘恭敬地端上,托盘之上有一块大红方巾之上放着一根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正是皇后赐下给黛玉的。除了这根簪子,那嬷嬷又在黛玉的点上珠翠红宝,直将黛玉重的摇摇欲坠。最后在黛玉的额间换上桃花金钿,这才对着黛玉福了一福,却看见黛玉正在打着盹儿,心中不愉,登时皱了皱眉。紫鹃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素来知道黛玉的心性自然不会喜欢这样的发髻,但是毕竟是皇后身边的嬷嬷。便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将嬷嬷与那宫女送了去去。 这个时候,剩下的婆子还要帮着黛玉整理一些身上的小挂件,还得与黛玉将一些成了年的女子该懂的事情,便都留在了屋子里。而原本的几十个小丫头们只留下了几个,其余的也都被遣了出去。黛玉在半梦半醒之间原本以为自己终于能够清静些了,却没有想到这些个长舌头的婆子依旧不愿意饶了她,反倒唧唧喳喳的说得更欢了。 “姑娘真是好福气,得了北静王爷的喜爱,今日及笄之后便是成年了,想必很快就要嫁给北静王爷了。您看看,不仅北靖王爷疼爱您,就连皇上、皇后还有宫里的娘娘们也这般疼爱您。姑娘睁开眼看看,这是辰妃送来的双凤金华胜,虽然比不上皇后娘娘送的那个,但是也是最最上乘的精品啊。” 说罢,便将一串缀着白玉和红宝流苏的黄金璎珞圈戴在了黛玉的脖子上。这个时候,另一个嬷嬷也上前将一翡翠琉璃镯子戴在了黛玉的左手上,又在右手上套上了一个纯金的镶着蓝宝的祥云镯和一个同一款式的银镯子。嘴里还唧唧喳喳的不停。 “姑娘看着相貌就是大富大贵的人,自然是要做人上之人的,瞧姑娘这模样,这般打扮起来就算是宫中的娘娘也及不上姑娘的绝色美貌。” “北静王爷是天下最美的男子,与姑娘配成一对与人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想着今日北静王爷看着姑娘这个样子,想必是要心神荡漾了去。到时候一定成日里想着要快些将姑娘娶回家去。” 紫鹃看着黛玉这从头到脚被这些个眼中只有金银的婆子们带了个遍,不由得有些可怜起黛玉来了,想到当日薛宝钗及笄之时全身上下穿金戴银俗不可耐的样子,难道今日姑娘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了吗?说实话,这样子的黛玉紫鹃一点都不喜欢,虽然上了浓重的脂粉黛玉是这样的绝色艳丽,高贵华美,但是却遮掩了黛玉浑然天成的自然之感。 “闭嘴!” 这个时候,黛玉终于忍受不了了这些个婆子唧唧歪歪没完没了的说话声了,美目倏然张开,带着凌冽的寒光与傲气凌人的威压,霎时间整个屋子里都被黛玉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的寒气所笼罩。朱唇轻启,只吐出了两个字,却生生地让这些婆子胆寒,情不自禁的住了嘴。 紫鹃很奇怪,黛玉明明就是一个从来没有习过武的人,全身上下却能够散发这样的威压,着实是让人佩服。不过不知道此时已然清醒了的黛玉看见镜中的自己被打扮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黛玉终于在这些婆子的嘈嘈声中发怒了,以至于这些婆子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了,而后那些交给她什么成年女子该知道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自然这是后话。黛玉已经没有了睡意,在清醒的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头上,身上奇重,总觉得自己要抬起头来很是困难,就连要抬起手来也非常吃力。终于,吃力得抬起头看着菱花镜中自己模糊的身影,黛玉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吃力了。 “这就是你们鼓捣了两个半时辰的结果?” 机械的转动着脖子,黛玉深怕将自己的脖子给扭伤了,回过头用无奈的语气问那些垂头侍立在侧的婆子。 此时,稻香村中,李纨吃力地躺在床上,看着在一旁伺候着自己的婉儿,婉儿是秦可卿特意拨来照顾自己的。婉儿正将手中的一碗药端到了李纨的面前,小心的喂着李纨一口一口的喝着。 “大奶奶,将这些药喝了您会好受一点的。” “也许吧,反正今日已经是最后一日了。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李纨喝完了药,淡淡的看着婉儿,嘴角依旧是挂着那一抹云淡风轻的微笑。死什么的她早已经不怕了,有时候活着才是最大的痛苦,而对于她来说,想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死了或者是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此时大观园中,贾宝玉和秦可卿正在照料着前来贺喜黛玉及笄的宾客,外头的自然都是外宾,不过是一些个低品级的官员和她们的家眷,至于真正的贵客早已经进了凹碧山庄,由着贾政、贾赦来伺候着,像是北静王、慕容非还有东平王世子一干人等全是在这里。 至于贾母,经过这几日的休养身子倒是好了一些了,由王夫人、邢夫人和一众的小姐们陪着与那些个贵妇夫人,皇亲贵眷在花淑之中坐着说说话。其中也不过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亦或是哪家小姐、哪家公子王孙的事情。 倒是凹碧山庄要热闹的多了,几日前慕容非要来这里迎春便知道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黛玉,就算是对自己也比平日冷淡了好多,就连看也懒得再看一眼了,但是此时因为黛玉却还是将自己带来了。迎春暗暗较劲,只不过在贾母那里坐了片刻,便又回到了慕容非的身边来。慕容非虽然明着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告诉迎春他不想要她呆在这里。面对迎春的坚持,慕容非直接将她忽略了去。 ------题外话------ 在这里某鱼多谢gnshengxiang、廾123abc、ran32给某鱼的票票,某鱼一般不看自己的主页,今天才看到,不好意思o(n_n)o~某鱼很谢谢各位亲的支持,么么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凹碧山庄自掘坟墓 “林姑娘到了。[.超多好看小说]” 正在这个时候凹碧山庄外远远地就传来了一众婆子的喊声,一听到这话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今个儿的林黛玉与往常有什么不同。想必是要更美了吧,毕竟皇帝与皇后都赏下了这样好的东西,而今天又是她及笄的好日子。毕竟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儿,平日里若是今日艳妆,想必更能魅摄人心。 众人都暗暗地猜度着黛玉会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带什么样的首饰,是怎样的高贵大方,艳丽惊人。然而正在众人翘首相盼的时候。黛玉已经到了,众人最先看到的是一袭月白色罗裙,翩跹袅娜的裙摆上,朵朵大红的玉檀天心蕊梅花正在怒放着,这个时候,婆子掀了帘子紫鹃扶着黛玉走了进来。众人的眼光慢慢的向上挪动着,纤长素净的柔荑,点着梅花色的丹寇,一白玉琉璃镯在手腕上散发着月光般清冷的颜色,衬着月白的织锦更加淡雅幽静。 再看上去黛玉今日比往常多点了些脂粉,显得红润了一些,却并不美艳,而是有一种淡淡的清雅,就是这一点脂粉让她看上去比往日更容光焕发了些,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她眉间的那一点梅花额钿,衬着头上的白玉梅花簪子。黛玉身上为有两种颜色,一种是纯净的白,而另一种则是耀眼的红。这两者之间是最相冲的颜色,用在黛玉的身上,却让平日里常看见她的人对着今日她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似乎眼前的这个人便是清冷月光之下,傲立在园中的那一支玉檀梅,媚的惹人心动,然后回眸间却瞧见她的清冷。望而却步可是又不甘心放开这样的美人。众人看得心神荡漾,心中万般感慨。 璟祺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薛宝钗,今日的薛宝钗,身穿淡金色的刺绣锦衣,头上的鎏金穿花戏珠步摇上镶着红宝的流苏一晃一晃的,互相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颈上也是带着一璎珞金项圈,手上带着三四个金玉手镯,而在此时反倒是显得庸脂俗粉,红尘之气尽显。璟祺颇有些厌恶的将目光流回黛玉的身上,暗自惊叹黛玉的绝色与北静王的福气。 “黛玉见过各位王爷,各位公子。” 黛玉在紫鹃的搀扶下站定,对着在座的几个王爷公子福了一福,虽然这里是男宾,但是黛玉依旧还是要来坐坐拜会,只不过不会在这里停留多久。(.)黛玉环顾了一圈,看着其余的人坐在下首,上首分别坐着恒亲王璟祺和北静王水溶,贾政与贾赦分别坐在两人的右手边,虚左,这是古来对于上位之人的尊重。 “林妹妹胆子倒是挺大,竟敢藐视皇恩,无视皇子与王爷。不知林妹妹予以何为?” 来已经来过了,这里毕竟都是男人,黛玉深知道这其中有诸多不便,因而也不多呆,正要出去便听见了一个妖娆的声音到着嘲讽的口气,对着黛玉道。黛玉回头看了一眼,全身一片金光的薛宝钗,想着这女人竟然还真是入乡随俗,怎的做了几日侍妾连说话都变得这样软糯糯的,带着一股子风骚。冷笑之中,淡淡的问道。 “黛玉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自己倒是不清楚,只是黛玉倒是看得清楚,宝姐姐却是做了自己所谓的藐视皇子,无视王爷。” 薛宝钗听着自己竟然被反咬了一口,心中大怒,毕竟此时已经是恒亲王的女人了,虽然只是侍妾之位但是难保往后不会再往上爬。这几日因着恒亲王对自己恩宠甚深因而众人也对自己十分客气,没有人敢在表面上给自己难堪,虽然王府之中美妾众多,并且常会在暗地里给自己下绊子,但是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也都一一化解了。若是有朝一日恒亲王登上皇位,想来到时候自己就算做不成皇后,当个妃子也是绰绰有余的,指不定能是一个贵妃。 “黛玉难道说错了吗?在这些皇子王爷,豪门公子之前不论你是以前的薛家大小姐,还是此时的恒亲王府小小侍妾,他们没有说话,都没有你薛宝钗说话的份,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恒亲王府是怎么教的呢,连一个侍妾都这般不知礼数。” 黛玉这话含着深深的讽刺之意,薛宝钗自然听得出她是在嘲笑自己此时的地位还要想着与她不愉,然而薛宝钗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弱势。只是一味的以为恒亲王宠爱自己的是因为自己的美貌而不是为了安抚薛家的人,让他们以为让薛宝钗做侍妾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到时候还有扶正的可能。 “那林妹妹又是什么,我不过是带着恒亲王爷教训你,你便这样开口顶撞,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教养?白衣素缟前来,原本喜气洋洋的事儿都被你这一身白给弄得办丧事似的,皇上赏下来的龙凤山庄的金牡丹锦绣罗裙你不穿,皇后娘娘赏下来的累丝双鸾衔寿果步摇金簪你不带,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教养。(.好看的小说)你要将皇上、皇后置于何地,又要将众位皇子王孙置于何地。” 薛宝钗嘴里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完全没有看到身边的恒亲王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竣黑,的确在这里并没有薛宝钗说话的份,而薛宝钗不识大体丢的不只是她自己的脸,还有整个恒亲王府的脸,甚至是辰妃的脸。到底是谁告诉他这个薛宝钗聪明识大体,秀外慧中是一个能相夫教子,辅佐夫君的好妻子的,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善妒小气,斤斤计较的小人罢了。 “宝姐姐何出此言,黛玉正是因为尊重皇上、皇后到了最后才没有穿皇上、皇后赐下的锦服、金簪,一来黛玉并无什么大功,想着这样好的东西自己受之有愧,因而不敢穿在身上招摇过市,二来皇上、皇后赐下的锦服、金簪贵重无比,黛玉不敢妄动,只能用最好的樟木箱子装起,日夜供奉以慰皇恩。” 说实话,的确她是不喜欢皇帝、皇后以及那些嫔妃赐下的东西,当自己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被打扮成那个样子,气得不行,直接让紫鹃将那些东西褪了下来,换上这一身打扮。自然她也知道因为这样会有人找自己的麻烦,但是她林黛玉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那你一身素缟又如何解释,好好的一个及笄之日,本就是女孩儿家的大日子,各位皇子王孙给你面子前来庆贺,你却这样相迎,你又如何解释?莫不是以为自己就是坐稳了北静王嫡妃的位置了就这样不将别人放在眼中了吧。” 这个时候迎春也开口了,看着林黛玉将一身月白锦绣罗裙竟然穿出了这样绝色清雅的味道,迎春自然免不住嫉妒的发狂,她看到了慕容非的眼神,比以前的更加狂热,就好像林黛玉能给与他的她全部都给不了。迎春感到此时此刻慕容非的世界里只剩下林黛玉一人了,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迎春姐姐这是怎么说的,莫不是迎春姐姐自己便是这样想的。丞相大人权倾天下,姐姐做了丞相府的少夫人自然是看不起胖旁的人了。只是,就算是姐姐看不起旁的人了,也该是分得清颜色与颜色之间的分别的。黛玉穿的并不是纯白的素缟,而是月白色的银丝锦绣,这样的衣服想来黛玉也不会怠慢了各位吧。” 迎春惊异的定睛一看,果然这衣服的衣摆上用银丝绣着银色的云纹,这样的绣工恐怕就算是龙凤山庄的顶级绣工也要十人绣上三天三夜才能够完成。其实这件衣服是昨个儿晚上倪二派人送来的,这是林如海给黛玉的及笄礼物,既符合了黛玉清雅淡泊的味道,又不至于在人前让人看轻了去。此时众人都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但是黛玉却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两个找自己麻烦的女人,若是不给她们一点厉害的教训,她们便是记不住自己的厉害的。 “两位姐姐还有什么问题不成?若是没有了,黛玉倒是要问一问恒亲王爷,这恒亲王府的家教是怎么教的,她薛宝钗不过是一个区区侍妾之身怎么有资格与众位王爷公子平起平坐。王爷出门不是应该由正妃至少也是侧妃陪同的,难道几日不见恒亲王爷就已经升了宝姐姐的位分了。那黛玉真是要恭喜姐姐了。” 黛玉的眉梢微微得挑了挑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脸上的鄙夷之色依旧那样明显流露。恒亲王看着黛玉凌厉的模样,总觉得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一种睥睨天下之感,那是一种傲然的王者之气,一瞬间恒亲王有一种奇异感觉,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够最终站在自己的身边,陪着自己俯瞰天下。 薛宝钗还想要说什么,却又被黛玉截过话来,黛玉定定得看着恒亲王璟祺的眼睛,其中满盈着不屑好像是在嘲讽他任由一个女人在外丢了他的面子。 “恒亲王爷,您升了宝姐姐的位分了吗?咦,好生奇怪,黛玉可是记得那日恒亲王爷自己说的,皇家可是有无嫡妃不纳侧妃的规矩的,怎么这一转眼之间宝姐姐就成了侧妃了?” 恒亲王被黛玉这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脸色不住的变换着,这个女人几日不见真是愈发厉害了,母妃说的不错,这个女人的确是一个适合做六宫之主,做天下女人之主的人,只可惜再过不了多久,她便是北静王嫡妃了。这个时候薛宝钗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心中无边的怒火了。 “你&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住口退下,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可随意跟来,这不是你这样的位分的女人能够来的。还不快滚。” 恒亲王倒是知道,在与黛玉这样争论下去到时候更丢脸的反而使自己,头也不回的对着薛宝钗怒吼道。薛宝钗听见恒亲王这样吼自己,忽然被下了一跳,而当听见恒亲王这样的话之后,更是心凉了半截。他说,“像她这样地位的女人”。除了她他还想要什么样地位的女人,难道是想林黛玉那样的。但是薛宝钗知道,在一个男人面前永远不要像泼妇一样发疯,否则他会离你越来越远。 “王爷,妾身,妾身知错了,请王爷恕罪。” 楚楚可怜的抖动着双肩,从眼中挤出几滴晶莹的露珠,但是恒亲王对这样靠流泪博取同情的女人见到多了,已经有了免疫了,自然不会有多动。冷冷的吐出最后一个字,带着属于王者的威压,似乎是对于薛宝钗的最后警告。 “滚!” 薛宝钗被这样的恒亲王吓到了,流着泪用藕荷色的丝绢掩着面,跑出去了。黛玉看着薛宝钗这模样,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目光淡淡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迎春的脸上,迎春被黛玉这样的目光惊得微微一颤,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却依旧强装着镇定对着黛玉笑道。 “难道林妹妹也想将我赶走吗?若是宝钗侍妾的身份不能跟在恒亲王爷的身边,难道我正妻的身份也不能够跟在我夫君的身边吗?” 这话明显的是在讽刺黛玉的不能容人,生生的就将薛宝钗给赶走了,对于这话黛玉倒是并不介意,因为她就是这样不能容人,所以很快她就要将她贾迎春也一同赶了出去了。她的及笄之礼她不要看到的人一个人都不想看见,就算是她们腆着脸来了,她也要将他们全数都给赶了出去。黛玉轻笑着,仿佛是在听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 “迎春姐姐又何必将自己想的那样不堪,堂堂慕容相府的少夫人又怎么能与一个侍妾去相比呢?迎春姐姐莫要妄自菲薄。只不过迎春姐姐,这里的都是各位皇孙公子,姐姐一介女流之辈总是混在这男人堆里想来与妇道无益。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听说姐姐虽然是未见过慕容公子便与之成亲了,但是婚后夫妻和乐美满,想来自然是不会对着旁人有什么心思?是不是,迎春姐姐?” 黛玉将那“旁人”二字说的有些怪异,虽然面上是说着迎春与慕容非关系很好,但是让人听起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凹碧山庄自掘坟墓2 迎春听了黛玉的这一番话,看着慕容非渐渐发青变黑的脸色不由得有些慌乱。[]自己现下里已经是这样一番境况了,若是再让慕容非有做他想,想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就要这样完了。她不想就这样作为下堂妇,作为一枚无用的弃子,被丢弃在黑暗中,回到过去那样无人知晓,受人欺辱的日子里去。人只要一着急,便会自乱了阵脚。 “林黛玉你胡说什么!” “黛玉并未污蔑姐姐,黛玉字字句句可都是在替着迎春姐姐向慕容公子解释,莫不是姐姐并不是像黛玉说的那样,与慕容公子只见夫妻恩爱,相敬如宾?” 这一番话,将迎春说的哑口无言,迎春恨恨的瞪着黛玉,愤怒与焦虑已经将她的心智全部填满,想来要在此下的一番情景中脱身已经是不易了。迎春不再与黛玉纠缠,回头看着慕容非对她早已不信任的眼神,心中一痛,原来自己这般爱他他却是这样不相信自己。 “夫君,妾身没有,你要相信妾身啊,妾身一心一意可都是在你的身上啊。求求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迎春姐姐自然是一颗心都在慕容公子的身上,虽然宝姐姐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来,而迎春姐姐向来与宝姐姐交好,但是想必迎春姐姐定力惊人,自然不会被宝姐姐影响了去。迎春姐姐您说是不是啊?” 看着迎春这般楚楚可怜的拽着慕容非的衣袖不住的摇晃着,哀求着,就差当众给他跪下了,眼中的寒光尽显。想要害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若是有一丝心软,到时候死的便是她。冷冷的递了一个眼神过去,给的却是慕容非。慕容非的薄唇拧成一条直线,看着迎春这样哭闹着,剑眉皱的更紧了些。 “林姑娘,今日好歹也是你的及笄之日,难道姑娘就要这样将慕容兄赶走吗?若是姑娘不喜欢我等留在这里,璟祺与慕容兄一同走遍是了。(.无弹窗广告)” 这个时候恒亲王终于开口了,一语刺中黛玉的真正意图,她不仅是要将迎春赶出去,就连慕容非她也不想让他留在这里。但是恒亲王虽然猜中了黛玉的心思,但是却没有想到黛玉就连他恒亲王的面子也不买。原本,恒亲王被黛玉今日这样一闹,丢了面子,想着她也不敢真让自己就这样走了,就也想让黛玉下不来台。 “原来恒亲王也不是真的想来庆贺黛玉的及笄之礼的,既然是这样,那么黛玉也就不送恒亲王了。只是黛玉伤心,原来来的人并不是真正来贺喜的。总以为皇室子弟自然都是仁心仁义,纵然黛玉曾经因为宝姐姐的事情得罪过王爷,想来王爷也不会与我等小女子斤斤计较。没有想到恒亲王爷不过是来看黛玉的笑话的,既然是这样王爷请便,就当是黛玉想错了。” 黛玉说着,眼中的盛气凌人早已消失不见,举起帕子别过头去,拭去眼角根本没有的眼泪,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真是让北静王大开眼界,他知道黛玉平日里鬼主意多,却没有想到竟然连恒亲王的面子也不给。 恒亲王没有想到竟然碰了这样一个软钉子,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不走了。原本只是想搏回些面子,现在看来剩下的面子也要没有了。黛玉那眼角的余光看着恒亲王不断变幻的脸色。心中冷哼,原本想给你一个面子,不与你计较太多。没有想到竟然还敢自己贴上来自讨没趣,真是自己找死。 “玉儿,恒亲王爷与北静王爷面前不得无礼。” 正在这个时候,身为家主的贾政终于开口说话了,解了恒亲王与慕容非的一时窘迫,黛玉不满得撇了撇嘴,似乎是在不悦贾政打扰了自己的兴致。贾政看清楚了黛玉面上的表情,正想要发作,却听见北静王淡淡的道,语气中似乎含着慢慢的宠溺。 “贾大人不必在意,本王就喜欢她这样子。” 言下之意便是,黛玉不这样他还不喜欢。不仅是为了黛玉挡了恒亲王,倒是有些护短的意思了。恒亲王原本想对着黛玉训斥几句,但是此时北静王讲话说的好像是他们小两口在调情似的,他自然也就不好开口了。只得低着头,自顾自的喝起了闷酒。 可是这个时候黛玉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了迎春去,毕竟她在这里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今日毕竟是她的及笄之日,原本心中就已经够烦的了,再多一个来捣乱的,黛玉自然不愉。黛玉缓缓地走上前去,慢慢地来到了迎春的身边,迎春感觉到了黛玉身上所带的强烈的威压,身子不由得一颤,就连慕容非也感觉到了黛玉身上所释放出的气势,眉不由得一皱。 “你,你想要做什么?” 迎春惊得站了起来,看着黛玉不由得有些害怕。后退了几步,大概是害怕黛玉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毕竟上一回她将薛宝钗弄成那样。此时迎春伸出手,指着黛玉,声音都已经有些变色了。 “你不要过来,你要干什么?” “迎春姐姐,黛玉并不想干什么,只是看见你的鬓发乱了,所以就上前来替你整理整理。” 黛玉的嘴角擎着一丝邪肆的笑意,与她此时的着装完全相悖,但是以这个角度来看,只有迎春才能看得清她脸上的笑意,其余的人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好心替自己的姐姐整理发髻的妹妹。看到黛玉这样的笑容,迎春更加慌乱了。正当黛玉碰到她发髻的一刹那,迎春修长的指甲朝着黛玉的方向划去。 “小心!” “小心!”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此时慕容非已经站起了身挡在了黛玉的面前,而北静王也已经一瞬间行至黛玉身边,将她拉入怀中。一道血光出现在了眼前,当迎春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慕容非的脸上出现了三道深深的血痕。众人看见慕容非的脸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想来若是这道伤疤出现在了黛玉的脸上,黛玉的脸必定是要毁了。 “迎春姐姐这是做什么?黛玉不过是看你的发髻乱了,想&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说到这里,黛玉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这一幕看在众人的眼中,对于迎春自然是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愤怒。迎春看着自己指甲中的血肉,在看着慕容非脸上的伤,不由得颤抖着。她怎么了,从刚才到现在对于黛玉的愤怒他便已经控制不住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迎春看了一眼此时正在北静王怀中落泪的黛玉。她知道了,都是她,都是她林黛玉搞的鬼,一定是她陷害了她。 “林黛玉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这个时候迎春感觉到自己的心再也不能由着自己控制了,就像将眼前的这个女人撕碎,可是一双大手却桎梏住了她的行动,她怎么逃不出这双手。慕容非看着几近癫狂的贾迎春,又瞥了一眼平安无事的林黛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自己不该将这个女人带来的。 “林姑娘,是慕容府上家教无方,惊扰了姑娘了,还望姑娘恕罪。” “姐姐毕竟黛玉的姐姐,想来今日姐姐心中有什么不愉之事吧,还望慕容公子能够照顾好姐姐。黛玉在这里就不送了。” 黛玉淡淡地回道,其间就连抬头看一眼慕容非都没有。慕容非微微颔首,对着贾政、贾赦道了一声别,便让人架着迎春离开了。看了这样的两场好戏,屋子里瞬间变得安静起来,知道贾政随意的找了些话头,终于将气氛挑了起来。其实,外表上是为黛玉办得及笄之礼,骨子里却是一场朝堂之外的官场应酬。黛玉也已经去了花淑,自黛玉离开之后,北静王便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北静王身后的莫言此时眼中闪过的点点寒光。 黛玉已经到了花淑之中了,各位贵妇人已经到齐了,正由贾母和王夫人、邢夫人陪着一块儿聊天,这几日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力量薄弱,王夫人收敛了不少,想来众人还没有听说黛玉方才在凹碧山庄发生的事情,因而看见了黛玉都是笑脸相迎的。 “玉儿来了,可让咱们好等。” 看见了黛玉这一身清雅的装扮,众人皆是眼前一亮,想着不愧是北静王爷看上的女子,纷纷上来与黛玉见礼,黛玉也都一一的回了礼了。这个时候王夫人站起了身来,对着贾母福了一福,说道。 “老太太,媳妇这两日身子不爽利,也就先退下了。还望老太太见谅。” 贾母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而是挥了挥手,让王夫人退下,又淡淡的吩咐道。 “那就回去好好歇着吧,若是有功夫身子好些了,便去看看凤姐儿吧,她这几日身子不好。” 听到了贾母这一句话,黛玉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贾母和王夫人离开的方向,心中早已经不平静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稻香村内李纨逝世,莲花池畔莫言献计 “老太太,大奶奶来了。” 这个时候琥珀跑了进来,对着贾母禀道。贾母眼色不变,依旧盖着褐色的水獭毛坐在那里,淡淡的吩咐琥珀将人迎进来。黛玉看着贾母的样子,在想着那日李纨对着自己的说的话,顺下眼来,垂着头看不清面色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见过老太太,见过各位夫人了。” 李纨被春纤扶着走进花淑,淡淡的瞥了身边的黛玉一眼,却并没有其余更多的眼神。今日李纨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就好像是病全好了似的。但是黛玉知道这不过是最后的回光返照,李纨的病已经无力回天了。 “来了便好,去见见你妹妹吧,今个儿是她及笄。莫要因病着了,就懒怠了规矩。” 贾母随口应着,便将李纨打发去了黛玉那里,黛玉看着李纨缓缓走近自己,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这个时候春纤已经将两杯酒分别送到了两人的面前,黛玉那一杯,只听得李纨笑着说道。 “今个儿是妹妹的好日子,嫂子在这里祝妹妹花开万年,与北静王爷早日永结同心,携手到老。” 黛玉听出了李纨话中的意思,却假装不懂一般,笑着道了声谢,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而后,又对着贾母到了一个万福。贾母知道黛玉的意思是要去看看外头那些外宾,也算是尽了礼数了,挥挥手让她去吧。这个时候黛玉转身,看着李纨,想必这就是今日她来的另一个目的吧。 “大嫂子可要随着黛玉一道去,毕竟是外宾,若是无人相伴,黛玉还是惊恐的紧,唯恐到时候出了什么洋相,倒是丢了老祖宗和府里的脸面了。” 李纨欣慰,笑着点头去牵她的手。黛玉感觉到李纨的手就好像是冰冻过的一样,没有一丝温度,给人一种森然的冷意。紫鹃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面纱蒙在了黛玉的脸上,李纨已经是嫁过人的,自然不必用这个,两个人一路无话,就这样相携着去了外廷。 “母亲,你怎么来了?” 正忙着的贾兰一回头,便看见了自己的母亲,有些兴奋地上前要去扶,李纨却收回了手,淡淡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看一件自己的精心雕琢了多年的艺术品,越看眼中便越泛出惊喜与自豪的神色。轻轻地将手搭在贾兰的头上。 “我的兰儿长大了,就算是没有了娘亲,也可以自己为自己擎起一片天了。往后要好生对待雪雁,她是一个好孩子。娘亲还要在这里多住几日好与你林姨叙叙旧,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往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可以问可卿,她会告诉你的。” 贾兰的眼神有些奇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今日的母亲是怎么了,怎么说的这些话好像是在交代着什么。用探寻的目光看着黛玉,黛玉强扯出一抹笑意来,温柔的看着贾兰。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大嫂子的。她只不过是觉得东府不及西府这边住得习惯罢了,等过几日她自会回来的。” 是啊,过几日就算她不想回去,也必是得回去的,因为此时她已经是东府的人了。听了黛玉这样的保证,贾兰舒了一口气,用目光静静的送走了黛玉和李纨的身影。脸色却一点一点的变得苍白,虽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出黛玉和李纨的反常。想到了李纨的病,难道是李纨的病有什么问题吗?不是说都已经治好了吗? 稻香村里,李纨躺在床上,眼神有些虚浮。眼前的幻影也接踵而至,李纨忍着疼痛,看了一眼立在身边的春纤。春纤看着李纨的额上已经渗出了汗珠,随着脸的弧度缓缓滑下,连忙上前为李纨拂去了汗水,却听见李纨气若游丝的声音。 “去把那年我与大爷成亲时的那床鸳鸯双鸾绣被拿来,给我盖上。” 李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苍白的神色,反而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也许是因为是了粉黛的缘故。春纤急急忙忙的与几个丫头将锦被换了。这时李纨轻抚着那床伴着她走过人生最美好的时候的被子,似乎又想起了两个人之间的洞房花烛之夜。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歇一会儿。” 嘴角扬起了一个安然恬淡的笑意,她想要一个人静静地走完这一生。不想要在临死之前还听到那些无谓的哭喊声,无论是真心的亦或是假意的都不想要。因而,在那一床大红喜被之下,她静静地闭上了双眼。安详,似乎是去了另一个让她神往的世界,那里有她爱了一生的人。 花淑之中,黛玉站在湖边,将一盅酒倒入湖中。又倒满一杯,饮了下去。贾母正在和西宁王的少妃说着话,眼角的余光瞟到黛玉那里,神色淡淡的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黛玉转身对上贾母那稍有深意的眼神,眼中有一种贾母看不透的光芒。忽而黛玉对着贾母微微一笑,更加让她猜不透。 迎春已经被带走了,但是慕容非却仍在驻足,忽而又走到了莲花池畔,看着那暖池中朵朵盛开的莲花,脑海里又回想起了那个清艳绝色的身影。她到底不是属于自己的,慕容非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那夜的一舞,她的一颦一笑从来都不曾为了他而绽放。想起方才黛玉在北静王的怀中的模样,下身便有一股热流在涌动,他想要得到她,永永远远的拥有她。甚至是为了她,休弃贾迎春也在所不惜。 “慕容公子真是好雅兴,竟然此时竟还有功夫在这里看莲花。瞧着这莲花池里的睡莲,奴才恍然间就想起了一个人来。您说,这睡莲像不像那林黛玉林姑娘呢?” 慕容非转身,看见莫言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谁都知道这个莫言是北静王身边的人,对着北静王爷忠心耿耿,想着莫言这样问自己的缘由,慕容非并没有答话,而是戒备的看着不远处的莫言。莫言并没有走上来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慕容非的功夫,若是自己在这个时候敢上前去,想必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察觉到慕容非的戒备,莫言淡淡的笑了笑。 “今日莫言在这里的事情北静王爷并不知道,有些事情北静王爷也不需要知道。莫言今日来了,是为了完成慕容公子的心愿。方才在凹碧山庄,莫言看得出来慕容公子对于林姑娘的一片情意。而林姑娘对于公子未必也就没有情谊,只是慕容公子已经有了贾家二小姐了,林姑娘这样的心性自然是不会再多看公子一眼。还有便是,这林姑娘与我家王爷之间的婚事已经在了,自然也就不做他想了。” 慕容非听了这话,不由得眉便皱的更紧了些,感觉这个莫言不过是来挑衅的,向着他昭示着自己已经没有拥有林黛玉的可能了。即使是休弃了贾迎春也没有这样的可能了。慕容非冷笑着,转身就打算离开。 “是你家王爷派你来的吧,你回去告诉你家王爷,对于北静王王妃本公子不敢有半分遐想,更不敢有半分逾越。还望北静王爷珍惜眼前人。” “慕容公子误会了,奴才方才就说过,今日来这荷花池无人指使,只是奴才自己要来的,为这圆了慕容公子一个美梦,也替奴才自己的求一个恩典。” 莫言笑着看着慕容非,只见慕容非听见“求一个恩典”几字,终于停下了脚步。有得有失这才是他所相信的,这一回他竟有五分信了眼前这个矮小的人了。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夜黛玉翩跹的舞步,仿佛天上下凡的谪仙,不食人间烟火。心中已经有了动摇,也许这便是一次机会,他或许能够得到她。 “怎么帮本公子?你又想得到什么?” “莫言只想得到公子一个许诺,无论到时是谁夺得了皇位,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不能慕容家的人,包括恒亲王一党都不能加害北静王爷。慕容公子与辰妃娘娘的关系想来和睦,辰妃娘娘很看得起公子,想必公子应该有这个能力,能够在辰妃娘娘和恒亲王爷面前保住一个人吧。” 莫言的眼中闪着精光,当然慕容非没有忽略这其中的精光,但是莫言提出的东西是他梦寐一切的,无论如何都想要的东西,因而他将这忽略不计,却依旧佯装淡定的问道。 “那又如何得到本公子所想要的?” “莫容公子可还记得北静王太妃?” 莫言却不直说,而是拐弯抹角的问道。一说到这件事情,慕容非的面色便沉了下来,这件事情的确是太过于奇怪了,这北静王太妃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就得了怪病,说闭门谢客就闭门谢客。而且北静王似乎将这件事情看得太重了些,他曾经派暗卫去北静王府打探过,发现北静王太妃住的婉馨苑不知道为什么整日里都有重兵把守,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出了每日将三餐送进去的奴婢之外,其余一切人靠近三步之内便被打杀。北静王似乎是在极力的隐瞒着一件什么事情。 “本公子倒是知道一些,就是不知道北静王太妃患的是何奇症。北静王爷竟然要这样看护着。” “也不是什么奇症,只不过是北静王太妃与北静王爷之间起了什么争执,北静王爷一怒之下,便将北静王太妃关了起来。要知道北静王太妃可是这林姑娘的义母,两人之间犹如亲生母女,林姑娘对着北静王爷的感情,有一般也是为了这太妃。只要是林姑娘知道了王爷竟然将太妃关了起来,您说会发生什?” 莫言抬了抬眼看着慕容非,此时两人之间已经靠的很近了。莫言轻声的将这些话告诉了慕容非,慕容非虽然并不太过了解黛玉,但是她知道黛玉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女人。她不会因为北静王是王爷而放弃质问。而北静王毕竟是王爷,能将自己的母亲囚禁起来,想必也是因为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是因为气急了。林黛玉到时候一定会要北静王将太妃放出来,但是动了原则的事情北静王又岂会这就这同意。想来到时候两个人之间必定闹得不可开交。退婚,想必也是意料中的事情了。 毕竟北静王与黛玉两个人,都是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便是任谁也拉不回来的了。想到这里慕容非的唇角便扬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这个主意的确可行,只是此时两个人都不知道北静王囚禁北静王太妃的真正原因,否则的话他们会知道只要黛玉知道了这件事情,北静王与黛玉之间便完了。 “这件事情之后本公子自然会记得与你之间的约定,北静王爷本公子会尽力在辰妃娘娘面前求情,自然不会让恒亲王爷一派的人动她一根毫毛。但是至于其余的本公子就管不了了。” 慕容非说完,便抬脚离去,脑海中闪过的是黛玉依偎在自己怀中时的动人和真实,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她了,只是在这之前一切都有待部署,至少不能让黛玉受了委屈去。看着慕容非渐行渐远,莫言对着慕容非远去的方向打了个千儿。 “祝慕容公子心想事成,也多谢慕容公子成全奴才一片忠心。” 风吹乱了他的声音,却也传进了慕容非的耳中。慕容非淡淡一笑,心中却是不屑,这个人真的是忠心吗?真正忠心的人又怎么会不顾主子的感受,自作主张的将这对璧人拆散呢?至少他看得出,北静王对于林黛玉是真心的。这个人不过是自以为忠心,而想要用可笑的计谋让自己的主子跟着自己的走罢了。这样的人,他由衷地看不起。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能得到林黛玉,这就够了。 最后望了一眼,莲花池中的睡莲,慕容非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相比于睡莲,他觉得她更是是那凸晶馆中种的朱砂,绝色,却有毒。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林黛玉最终知身世 北静王府中,疲累了一日,北静王回到王府之中,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虽然已有些倦怠,但是仍旧回了书房。[.超多好看小说]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朱砂的香味,这是将朱砂花瓣置于香炉之上,让香炉的暖气是朱砂的香味弥漫在整个书房,北静王喜欢这种被朱砂萦绕的感觉,就好像,那个人一直就在他的身边。 日渐西斜,夕阳的余晖照进房中,带着昏黄的余韵。已是传膳的时刻了,也不知莫言是去了哪里。北静王放下手中的狼毫,看了一眼插在那浅碧色琉璃花瓶中的赤红朱砂,眼中散出暖暖的温柔。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嘈杂声传出,似乎带着与这北静王府格格不入的喧嚣。北静王不由得皱了皱眉。 “莫言,这是怎么了?” “回禀王爷,是婉馨苑出了些事情。” 莫言低垂着头,站在黄昏的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北静王一听到是婉馨苑出了事情,没来由的心中一紧,恍然间有些紧张,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样一切皆落在莫言的眼中。莫言语气恭敬,带着对于这个主子不变的忠诚。 “王爷尽可以放心,太妃想要出来,已经被请回婉馨苑去了。只是,太妃似乎有些激动,不知道&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之后的话莫言并没有说下去,作为一个奴才主子的事情,自有主子会出主意,就算是知道应该怎么做,没有主子的吩咐,还是少说话为妙。北静王并没有说什么,人却已经打了门口,莫言正想跟上去,却被北静王阻止。 “你在这里便可,本王去去就来。上回吩咐你为林姑娘打造的几件首饰做好了没有?好生管着你自己的事情,本王可以容许你做很多事情,却不容许你伤害她。” 北静王的话带着些许特殊的意味儿,但是此时的莫言已经全然管不了了,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个会危害到王爷前途的女人铲除,即使王爷喜欢她,也不能让她阻挡了王爷的富贵之路。莫言的心此时已经被一种叫做自负的心里所填埋,他一直以为让林黛玉离开北静王是最好的,却不知道情之至深,早已沉沦,若是离开便是万劫不复。 婉馨苑中,北静王太妃好不容易才能够逃出门口这些侍卫的眼睛逃了出来,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于是北静王太妃在婉馨苑中大闹撒泼,完全不顾自己的王府太妃身份,只是将手边的茶盏,瓷杯全部砸向那些将她带回来的侍卫。那些侍卫虽然不忿,但是好歹眼前的这个疯女人也是北静王爷的亲生母亲,就算是犯了王爷的底线,毕竟也是生他的人。若是贸然动手,想必死的将会是自己。 “去将你们家王爷叫来,本太妃有话要问他。去将他叫来,你们这些走狗。他本就不是名正言顺的王爷,是本太妃辛辛苦苦将他扶上这个位置的,他竟然敢这样对他的母亲。我要问问他,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虽然这些个侍卫不知道北静王太妃在说什么,但是也知道一定是这对母子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却又不敢去听去想。要知道,有时候知道的事情越多,人便死得越快。北静王太妃用尽全身力气将一直白玉琉璃花瓶冲着门口的方向扔去,却不想这个时候门口有人进来。那白玉花瓶落在一双月白色的步云履之前,溅起琉璃碎片,站在门口不远处的侍卫躲避不及,手上、脸上皆出现了几道小小的口子。唯独眼前的那个身着月白色蟒纹锦袍的那个谪仙般的男子,却没有一丝伤痕。 北静王太妃看着自己这个神祗一般耀眼的“儿子”,一瞬间有些泄气,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他旋转着的。又仿佛一切的事情都不能够伤害他。即使自己这般绝情的告诉他,他不是她亲生儿子,而是一枚利用了十几年的棋子,他依旧是那样的冷漠。 “你终于来了,看来我真是养虎为患,养大了老虎,反倒被一只老虎给咬了。我今日倒是要问问,你打算将我在这里关到什么时候?你以为黛玉她不会知道吗?你以为她若是知道了一切后,就不会想着要夺回本就属于她的一切吗?” 北静王太妃的眼中淬着毒火,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这就是她养了十几年的好儿子!北静王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是戴着一副人皮面具一般。定定得看着北静王太妃,眼神没有离开片刻。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本王的吩咐,都不许进来。今日看守的侍卫全都换了,每人罚俸三月,自去领三十军棍。” 没有一丝声音,甚至没有一点求饶之声,北静王太妃惊异地看着面无表情就这样淡定退下的侍卫,心中不由得诧异北静王是怎样训练出这样听话忠心的侍卫来的。然而正在这个时候,门已经被关死了。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也变得寂静了,就好像没有生命一般的死寂。终于,北静王先开口了。 “几月不见,你竟然老了这样多。” 话语中似乎带着一丝调侃,但是却又流露出八分的真情,只是北静王太妃从来就没有细细品味过自己儿子对于自己的关心。她凤眸怒瞪,生气得将这话认作是北静王对自己的嘲讽。 “老了又怎样?既然是人,谁又不会老呢?只是此时你敢这么对我,就不怕往后黛玉知道了真相之后不会饶恕你吗?” 北静王太妃依旧认为,只要黛玉知道了真相,必然会将自己救出去,然后认祖归宗,到时候便再也没有北静王什么事情了。可是她又何曾想过自己犯了怎样的欺君之罪,而若是真相被揭发等待着她们三人的将会是怎样的结果。诚然黛玉是无辜的,只是到时候黛玉能逃过皇家政治联姻的悲剧吗?这个自己养了这样久的儿子又该何去何从。北静王的世袭之位又该由谁来领? 这一切对于这个被关了几个月,认为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已经不能够安静下来想事情的女人已经不重要了。北静王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无论是心,亦或是容颜都已经老去的女人,像是发誓一般,对着北静王太妃说道。 “不会的,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我不许。” 他不想她受到伤害,若是要承受伤痛,让他一个人来就够了。说完,北静王便转身离去了,只留下自顾自叫嚣着的北静王太妃,这个被囚禁在这里的女人已经快要疯了。 贾母院子里,浓重的梦甜香的味道呛得黛玉有些喘不过气来。贾母这几日的身子似乎是愈发的差了,大概是晚上睡不着的缘故,因而总是会点更多的梦甜香。黛玉看着贾母憔悴的样子,有一瞬间的恍惚,昨夜,萧神医已经将救治贾母的药找到了,配成了一瓶回天丸,据说是可以起死回生,她本想给李纨服用,谁曾想到李纨却拒绝了。 她一直都没有拿出来给贾母,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听了那日李纨的话,心中仍有一个结没有打开。黛玉看着病榻上的贾母不住的咳嗽着,陇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着那一只褐色的小瓷瓶,几乎就要将他拿出来了。可是,这个时候却听见贾母道。 “鸳鸯,琥珀,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有事情要与林丫头说。” 鸳鸯、琥珀出去了,贾母招招手,将黛玉唤到自己的身边。脸上依旧是那样慈祥的笑容,只是笑意并未深达眼底,黛玉并没有忽视贾母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那是一种看过了世事变迁,玩惯了权术斗争之人才会有的光芒。就在那一瞬间,那褐色的小瓷瓶又回到了黛玉的袖中。 “玉儿,你的母亲是我最爱的一个孩子,而你则是我孙辈中最最疼爱喜欢的。如今你也长大的,有些事情我也是时候该告诉你了。你真正的身世,也该由你选择,是不是要再认我这个老婆子做祖母了。” 黛玉忽然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将会要发生,就好像当年她的成人礼之时,父亲母亲枉死,自己被爷爷送出国外隐姓埋名一样。但是黛玉依旧强装镇定,仿佛并不在乎她真正的身世是什么。只是黛玉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为什么贾母要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自己的身世,想来并不是因为自己已经长大了那么简单。 “老祖宗尽管说便是了,无论怎样黛玉都会是老祖宗的孙女。除非老祖宗自己先不要黛玉了。” “傻孩子,我又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贾母并没有感觉出黛玉语气中的不对劲,依旧笑得那样慈祥,从枕头之下掏出一只小匣子。交到了黛玉的手中,黛玉有些奇异地看着手中的这只小匣子,为什么贾母总是给自己匣子呢?上回也是这样,这回也是这样。然而这只匣子,却让黛玉忽而想到了贾敏留给自己的那只匣子,其中似乎有三只锦囊,是留给自己的。 “这里面的东西,你自己先看看。” 黛玉看了一眼贾母,打开了那只小匣子,只见匣子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枚玉佩,这枚玉佩黛玉是见过的。也就是这一枚玉佩让黛玉恢复前世的记忆的。这就是那日在林府之中,黛玉从北静王身上抢走的那枚,可是不是后来已经还回去了吗?怎么会又到了贾母的手中,莫不是贾敏给她的。那就说明自己很有可能是,北静王太妃的亲生女儿。 想着自己与北静王是同一日出生的,再想到出生那日北静王太妃是在林府中生下北静王的,黛玉忽然间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难道这一切都是因果,自己嫁给北静王竟然让事情又回到了原点,自己又成了北静王府的“女儿”。 “老祖宗,这是?” “你猜的不错,若是按着真正的辈分来,我还得叫你一声郡主。你的亲生父母便是先北静王爷和北静王太妃。一切都是因为北静王太妃想要一个儿子,来继承北静王爷的世袭之位,但是那个时候,因为难产再加上爆竹声的惊吓,北静王妃大出血,虽然勉强保住了性命,但是此生已经不能再生育了。所以便想到了狸猫换太子。” 贾母微微的叹了一声,想到那日贾敏将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了自己的时候,她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利用这一件事为自己办成一件大事。当时的她只是想着要将这件事情永远的埋葬,不让任何人知道。但是谁曾想到,因为黛玉的存在会影响她的大事。 又因为这几月来,黛玉雷厉风行的手段太过于可怕了,让她不由的担心,自己死后,史湘云是不是能够代替她主掌这个贾府。特别是近日,黛玉对待薛宝钗和贾迎春的手段,让她很是担心。因而,在此时黛玉已经要成为北静王嫡妃的时候,她再也等不住了,要将黛玉就此打发了出去。也好为史湘云铺就一条阳光大道。这贾府掌权的必须是史家的人,她在的时候是这样,不在的时候也将会是这样。贾家终究还是要成为四大家族之首的。当家奶奶的也必须是姓史的。 “玉儿,老祖宗此时才告诉你这些,你会怪老祖宗吗?” 贾母的眼中滴下几滴浑浊的泪水,黛玉看着贾母的样子,虽然仍旧还在震惊之中,但是她似乎已经猜测出了贾母的真正用意了。既然是这样,那她必然就不能让她如愿。她要掌控整个四大家族,她没有意见,这毕竟是一个女人的虚荣心在作怪。可是,她却不能这样利用她的感情,利用她对于一个慈祥的外祖母的感情。将她林黛玉当做一枚棋子来玩弄,她林黛玉不会是一枚听话的棋子。 “黛玉又怎么会怪老祖宗呢?” 黛玉的眼中迷蒙着泪水,只是因为可悲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为了地位和富贵,可以抛弃的孩子,想起这些年来北静王太妃对于自己的无微不至,终于有了答案。只是这样的弥补就可以掩盖她真正的心吗?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定心神黛玉绝亲恩 “老祖宗,这是玉儿前些日子从北静王爷那里得到的回天丸,想必对着老太太的病还是有好处的。您快些服下吧。” 黛玉又重新让那个褐色的小瓷滑入自己的手中,陇在袖中的手掏出一颗浅碧色的药丸,递道贾母的面前。贾母看着那颗浅碧色的药丸,眼神中闪闪发光,现在她最想要的便是能够多活两年。心中窃喜,自己这几年这样的筹谋能够赢得这个外孙女对自己的这样的孝敬。然而,贾母却不知道,黛玉心中早就另有筹谋。 黛玉握紧了手中的褐色瓷瓶,这小小瓷瓶之中有回天丸整整百颗,萧神医曾经对自己说过,贾母是时辰已到,寿命将尽,因而不是什么病,所以这回天丸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因而,一粒回天丸只得一月半命。既然这么想要掌控别人的命运,那么就由她林黛玉来掌控她的命。她要让她看到自己的梦想破灭,用事实来告诉她这世界上没有不会倾倒的大厦。 服下了黛玉递上的回天丸,贾母只觉得胸中火烧一般,又喝下了一杯水过了大约一刻钟,贾母只觉得身上舒服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想着自己能够再多活几日,心中便是一阵激动,想着能够多活几日将剩下的事情布置下了,到底也是为这史湘云做了更多。 “玉儿,这件事你是作何想?毕竟你才是真正的皇家后裔,真正的北静王的郡主。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若是你想要拿回自己的名分,我这老太婆自然帮着你,毕竟对于太后我也做过些什么。就算是当今圣上,对于我这老婆子也是给三分薄面的。” 贾母看着黛玉问道,黛玉自然是知道贾母的想法,若是此时自己离开了这里,到时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史湘云管起这家事,这个家必然是由史湘云说了算了的,再之后若是探春对她再有什么想法,便将探春往外一配,自然而然的,贾府又落入了姓史的手中了。(.)黛玉看着贾母,淡淡的笑着,紧握着贾母的手,似乎是并不想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养了她这样多年的家里。 “老祖宗这是要赶黛玉走吗?黛玉觉得此时这样挺好,当初北静王太妃便这样将黛玉抛弃,如今黛玉自然也不愿与之相认。至于找回自己名分的事情,自此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老祖宗就当这事情没有发生过,黛玉也不想再想起这件事情了。至始至终林黛玉便是扬州林府的女儿。” 黛玉的眼中盈出一泓泪珠,带着无尽的委屈,饱含辛酸的看着贾母,她到是要看看,贾母这样想赶她走,若是她就是不走,那又该当如何。可是黛玉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贾母之前并不想要用出这招,只是黛玉今日这样对着薛宝钗与贾迎春两人,让贾母有些慌了因而才想早些赶走她。这在这个时候鸳鸯走了进来,急急忙忙的对着贾母和黛玉说道。 “老太太不好了,稻香村那头传来了话,说是大奶奶过世了,已经命人去通知东府的兰爷去了,现下里东府的秦少奶奶已经过去了,三姑娘和云姑娘也已经过去了。您看您??????” 贾母一听这个消息身形微微一震,颤抖着似乎很是激动,眼中满含着泪光,星星点点,脸上是极度痛苦地神色。黛玉虽然知道这是意料中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仍旧是那样悲伤,转过头,看着贾母却发现贾母的泪光中闪着奇异的神色。装作不知道一般的镇定的起身,对着贾母道了一个万福,又要鸳鸯在这里陪着贾母,说是贾母身子不好也不便过去了。[.超多好看小说]正要离开的时候,又转身再四的嘱咐着贾母。 “老祖宗,您勿要伤心过度,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稻香村的事情,有探春在,还有可卿帮衬着,自然不会出了什么差错。您刚吃了药,太医当初也叮咛了,不可动了大感情,一定要静养。” 贾母自然知道,便安安分分的留在自己院中,安歇着。走出贾母的院中,黛玉的脸上闪出阴鸷的神色,很有可能李纨病逝这件事情也是在贾母的预料之中的。李纨之死甚至是出自贾母的手笔的。如若是这样,她自然不能让她前去,让这样的人脏了稻香村的地方,也脏了李纨这样高洁的身子。 稻香村内,一种仆婢堆在地上,拿着衣袖掩着脸痛苦着,黛玉淡淡的扫了一眼,心中一冷。就算是像李纨这样好的人,在死了之后又有几个人是真真正正的为她哭泣的。不过都是走个形式,摆摆样子给人看的罢了,甚至有人还想在她死了之后从中获得什么好处的。 黛玉穿过一干人,急急地走进了李纨的屋子,看着秦可卿正坐在李纨的床前抹着眼泪,探春站在床边上,表情肃穆的看着床上的人,很少见到这样安静的探春,黛玉知道此时她是在难过。静静的走上前,看见李纨穿着一件浅红色的缎面暗纹罗裙,身上盖着半新的赤红色双凤锦被,穿戴齐整,上好了妆,面色红润,就好像是睡去了一般。黛玉看着这样的李纨,不由得落下了泪来。 这一辈子,她都是这样安安静静的,让人总是能察觉不出她的存在,然而在走的时候,她终于坐回了真正的自己。穿上了平日里自己最喜欢的颜色,盖上了那年洞房花烛之夜的双凤绣被,勇敢的告诉所有人,她这一辈子爱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她的夫君――贾珠,同样的她也告诉了所有人这样一个人安静地死去,她觉得很幸福。秦可卿回头看见黛玉来了,便起身,让出了床头的位置。黛玉顺势坐下。 看着李纨死前脸上依旧挂着一抹安然的微笑,黛玉回头问站在一旁摸着眼泪的春纤。 “她死的时候可痛苦?” “回姑娘的话,大奶奶的时候并没有人在身边。奴婢记得那时候大奶奶似乎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便要奴婢等人为她梳洗换装,还要将大奶奶与大爷成亲时的锦被给抱了出来。等到一切齐整了,大奶奶就将我等赶了出去。只说是要歇息一会儿,让我们都不要去打扰。直等到用晚膳的时候,鸳鸯姑娘来请大奶奶过去老太太那里吃饭,这才发现人已经??????” 春纤一边哽咽着,一边说完了事情的经过,黛玉拢在袖中的手渐渐的握紧。这件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又有贾母的事情。想到这里黛玉便后悔自己这些年来怎么就没有看清她的真面目。到底是贾母掩藏的太好了,还是自己太过愚笨以至于被蒙蔽了。 回头看了一眼安详地躺在那里的李纨,黛玉的脸上闪现出混乱的神色,带着些许温柔,又有些狰狞与憎恶,最后听见了跪在地上的那些丫头婆子们虚伪的哭声,腾地从床上站了起来,对着就近跪着的那个婆子就是一脚,那婆子猝不及防便倒在地上直嚎。她原本是想占个先机,就近哭,也露个脸好让主子记住她,知道她表了孝心。到时候也好多拿些便宜。没想到黛玉登时给她来了一脚。便会滚在地上一边哭嚎着,一边骂着黛玉没有良心。 “天哪,打死我老婆子了。我不过是看着大奶奶可怜见得,平日里心又善,人又好,只是病着也没个人照应,现在去世了想要在她跟前哭几声,尽尽心吧。姑娘怎么这样不由分说的就打我这老婆子。姑娘若是不待见大奶奶,您看着大奶奶现在已经不在了,您有什么事情就不能放下了吗?又何必为难我这老婆子,大奶奶才刚死您就要这样来惩治她手下的丫头婆子了,就算您是未来的北静王嫡妃,也不能这样不讲理吧。” 听了这老婆子唧唧歪歪的说了这么一大堆,黛玉的火气更是“腾地”一下就上来了。走上前去,将那刚要爬起来的老婆子又踢倒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那婆子,眼中含着浓重的霜气。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当初大嫂子生病的时候怎么没看见过你?现在大嫂子已经不在了,你到假惺惺的在这里哭得跟死了娘似的,装什么忠仆!你以为我的眼睛是瞎的,你是真哭假哭还不知道!滚,立马给我滚出去。探春记下了,往后跟着婆子有关系的一家人统统赶了出去,不许在录用,这样的人贾府用不起。” 看着黛玉极少这样,探春知道黛玉是生气了,虽然说平日里这样的事情也是极多的,但是今个儿这婆子算是撞到了枪口上了,也算她自己倒霉。再者说了,谁让她挨了打还不知道好,偏就还要顶嘴。吩咐了人将那个还想要大吵大闹的婆子拖了下去。黛玉冷冷的环视了一圈,对着地上一动不动仆婢骂道。 “全都不许哭,谁若是再敢哭一声,便立即打杀了去。今个儿大奶奶是笑着走的,便由不得谁在这里嚎。若是谁再在这儿哭一声,本姑娘便要他好看!”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稻香村王熙凤忽至 这些个丫头婆子来这里哭着,不过是想讨些好处,但是谁曾想到竟然碰了黛玉的逆鳞,现下里又看着有人得了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不敢再哭一声。黛玉的眼中含着冰霜,不愿再多看这些惺惺作态之人,只冷冷的出吐一个字,就转身回到了李纨的床边。 “滚!” 这些丫头婆子也从未见过想来和善的黛玉竟然会发这样的火,匆匆忙忙的退下了,秦可卿和探春也知道此时黛玉的心情,便阖上门,静静的在门外等着。屋中,只剩下黛玉和李纨两个人了。李纨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就好像进入梦乡的李纨,红润的脸上带着少妇的风韵,很难想象李纨活着的时候是怎样一个素雅暗淡的女人。原来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清丽的美貌的,带着成熟的韵味。 “你终于还是活回了自己。放心吧,兰儿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他和雪雁很好,我会想法子尽快让他们圆房,虽然你已经看不见了,但是我知道,你很想很想先珠大哥的血脉能够绵延。至于你的仇,我自然会替你报,虽然你不希望我掺合进来。但是大嫂子没有办法,我本就在这其中,因而早已经出不去了。” 紧紧地握着李纨的手,黛玉的泪再一次落了下来,伸手拭去自己脸上的泪水,黛玉自嘲的笑着。 “我真是糊涂了,自己说的,今日谁也不准哭的,自己怎么反倒哭了。你也是不希望有人哭吧,你想要一个人静静地。因而宁可自己一个人这样悄悄地去了。” 黛玉依旧与李纨说着话,忽然觉得握着李纨的手有些奇怪,低头一看,发现李纨的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黛玉掰开了李纨的手,发现她的手中拿着一枚铜质的小钥匙,紧紧地抓在手中,将手心都嵌出了深深地印子。(.无弹窗广告)看着李纨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把钥匙,黛玉的眉紧紧地皱了起来。 李纨必定是要告诉她什么,没想到她却有这样的城府竟然会想到自己会将所有的人都遣了出去,陪着她一个人说话。黛玉摇摇头,看着李纨心中想着:大嫂子,这招棋可真险,若是这样东西被别人得了去,那么你又该怎么办呢?忽然黛玉又想到,一般人是不会将这小小的钥匙放在心上的,因为这对应钥匙的锁孔想必是极难找的。 黛玉站了起来,将李纨屋中的所有地方都寻遍了,就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正当黛玉将李纨屋中的东西放回原位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黛玉急忙又回到了床边,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紫鹃的声音,黛玉很快镇定了下来,扬声问道。 “什么事情,竟敢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扰!” 话音刚落,便听见了门外凤姐的声音想起,却是带着病入膏肓的虚弱,却依旧还是凤姐原本的语气。带着趾高气扬的语调,似乎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林妹妹,怎么了?做了北静王正妃,就将我这个当姐姐的给忘记了,这可真是伤心死我了。我虽病着,却也是好心来送一程,妹妹不会就这样连门也不让我进吧。就算是不想要见我,总得让我见了大嫂子一面吧,也好让我放下心来。不至于太过愧疚了去,晚上也难入睡了。” 黛玉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一扇门,眼中的寒光似乎是要穿透那一扇门,射透凤姐的身体,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却还不能让死者安心。黛玉起身开了门,却就这样将自己嵌在门框里,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凤姐姐这是说得什么话,人若是心中有愧怍,就算是见了十面、百面、千面也是晚间也是睡不着的。凤姐姐又何必执着于此,当然若是凤姐姐真的想要见一面大嫂子,黛玉自然不能阻挡。只是凤姐姐如今身子不好,来了这里不吉利的地方,就不怕对自个儿不好。” 黛玉挑着眉淡淡的看着眉间明显弥漫着怒气的凤姐,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既然对方已经这样生气了,那么她就干脆再气气她,看看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气不气得死。 “再者说了,凤姐姐难道就不怕,看见了大嫂子的样子,晚上愈发睡不着了。” 黛玉这样半真半假的话,凤姐听了不仅生气,更是瘆得慌,毕竟这时代的人都信鬼神之说,即使是最恶毒的人也是害怕半夜恶鬼索命的。黛玉看着凤姐愈发发青的颜色,便对着扶着她来的平儿吩咐道。 “平姐姐,就扶着凤姐姐回屋里歇着去吧,大老远的还要跑进园子里来。本就身子不好,今个儿这样一闹反倒更是不舒服了。到底还是当家奶奶,少了她可不行。你可得好生照顾这些,毕竟是自己人。” 这话说的话里有话的意思,凤姐也是听出来了,不就是挑拨着平儿与她之间的关系,说着自己死了之后平儿就好扶正了,也撺掇着平儿好害她,又让自己不相信平儿。只是知道这是计谋是一回事情,但是对这平儿是不是起了这样的心思又是另一件事情。 既然黛玉已经提了,像凤姐这样疑心极重的人,自然而然也就将平儿是为了自己的敌人。但是这些虽然没有表现在面上,但是早就在凤姐的心中扎下了根。自此以后,凤姐对于平儿也就不想往日那样待见了。凤姐一下子甩开了平儿欲来扶她的手,回头瞪了平儿一眼。平儿怏怏得缩回了手,自然知道是黛玉方才的一番话起了作用,心中虽然不忿,但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林妹妹倒是过虑了,我好得很,再者说了,像妹妹这样半死不活得身子都能调教的好了,我自然是不在话下,想来妹妹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倒是林妹妹你,这个把月来忙进忙出得,可没有消停过,不要又将自己给累病了。若是妹妹一定不让我见着大嫂子一面也就算了,我只是想着大嫂子独爱这屋子,就算是要死了,也要死在这屋子里,便想着将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部都烧给她去了。想必她在地下也是欢喜的。妹妹说是不是呢?” 黛玉终于知道为什么李纨不怕别人拿到这个钥匙了,若是旁的人拿到了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若是让与这钥匙有关的人拿到了也没什么,到时候人家不用找什么,只要将东西一烧自然而然就什么也没有了。想必这钥匙就是与凤姐有关系的,所以她才这样不顾自己的病体急着要来将所有的证据都给毁了。 黛玉自然是不能让她如意了去,阻止了正要进去搬东西的下人,对着凤姐正色道。 “凤姐姐又何必这样麻烦,到时候连着大嫂子陪着这稻香村一同火化了不就完了,又何必这样将东西搬来搬去,叫得死者不得安宁呢?只是,恐怕这尸体还不能马上火化一切都得等着兰儿进来了再说。我已经命人先去准备棺椁了,至于寿衣我想就不必了,大嫂子在死前已经将自己都安排好了,着装得体就这样让她去吧。想来老太太也会同意的。” 凤姐听了黛玉的这样一番话,自然不能反驳,只好同意,看着此时黛玉的样子,想来李纨并没有将一切告诉别人。她也听说李纨死之前身边并没有人,想来她也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也许就要将一切的秘密都带进棺材里去了吧。想到这里凤姐就安心了,看来也不用费尽心思找什么借口,打杀了这些奴才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李纨在死之前之所以将所有人都聚集起来,又都一块儿遣了出去并不只是为了安静,还是为了保护她们。 凤姐看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扶着平儿的手离开了,而此时黛玉却有些着急,毕竟距离李纨火化一定不会相隔太久,所以在这之前自己一定要解开这个谜团,拿到李纨要给自己的东西。正在这个时候,鸳鸯又来了,说是老太太叫黛玉过去有些事情那个要商量。黛玉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来。 黛玉前脚儿刚离开,后脚儿贾兰便与雪雁一道来了。刚刚与黛玉错开了。贾母屋子里,梦甜香的味道已经褪去了,窗子也打开着,就是为了驱散那样的味道,想来方才自己离开的一个半时辰,贾母吃了回天丸之后歇息了一觉,想来已经大好了。黛玉看着贾母精神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却很快的恢复。 这样的日子,贾母已经没有几天好过了,因为萧神医将这药给黛玉的时候曾经说过,这药中加入了曼陀罗花与一种叫做红罂粟的种子,服用者会上瘾。虽然可以保命一月半,但是每过一阵子便会发病,倒是有一定要用这种药来止。黛玉也大致了解,红罂粟是用来制毒品的,想来和吸毒成瘾是一个性质的。若真是这样,想必到时候有些人一定会很好受的。 “老祖宗,不知道这个时候将黛玉叫来所为何事?”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办丧事黛玉yu尽心,看先母贾兰望知情 贾母看见黛玉来了,便招招手将黛玉叫到自己的榻边坐下,黛玉顺从的坐在榻边,任着贾母粗糙而干枯的手抚摸着自己的柔荑。(.无弹窗广告)贾母看着黛玉,眼中挤落几滴泪来。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大嫂子虽然说我平日里并不怎么关心她,但是一旦人走了便觉得平日里对她的关心不够多。怎么就让她走了呢?虽然说兰儿已经能担当大任了,但是离着真正要独当一面的时候还是很远,她现在这样一走,兰儿可要怎么办呢?” “老祖宗不必担心,兰儿那里,有可卿照应着,还有雪雁照顾着,想必兰儿能应付得来。只是未免伤心了些。到底还是一个孩子,黛玉想着这丧事儿就由兰儿来办吧,毕竟是自己的娘亲,也让他尽一尽孝心吧。” 贾母自然是点头应允,因为自己此时叫黛玉前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但是贾母答应的这样爽快,对于黛玉来说却是一件好事情,到时候自己找东西便是方便很多了。贾母看着黛玉不由得又叹出一口气来,黛玉知道此时贾母终于要说事情的重点了。先前的那些不过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慈祥而做的铺垫。 “说到底最可怜的还是你,你这孩子怎么就命这样不好。都快要成亲的人儿了,怎么就遇上这样的事情了,你看你大嫂子就这样走了。过不了多久便是你的大喜之日了,我看要不这样,你就暂且搬到贾府外头的别院去住,这样子也好避了嫌。免得外人说到什么。” 终于说道重点了,黛玉更加相信李纨手上虽然拿着的是让凤姐担心的东西,但是李纨之死便是贾母设下的一个圈套,就是为了让自己避嫌然后离开这贾府的。[]黛玉看着贾母,忽然泪流满面,执着贾母的手抽噎着。 “老太太也是知道黛玉平日里和大嫂子的情分的,黛玉怎能如此自私,就这样为了自己而罔顾了大嫂子呢?老太太以后让黛玉如何面对兰儿,又如何面对贾家各人。黛玉就想亲自和兰儿为这大嫂子办了这场丧事,至于和北静王爷的婚事,黛玉可以请王爷奏请皇上,延后再办。黛玉等得来,黛玉相信两个人之间只要有情,总是能够在一起的。” 贾母听了这话,面色不由的浓重了些许,最近她越来越感觉到黛玉慢慢的将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必须得早点将这个祸患给解决了,免得到时候后患无穷。然而定定的看着黛玉良久,贾母还是点头同意了。黛玉看了一眼贾母,只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垂垂老矣的妇人了。心中一阵喟叹,终究好事要与这个相信了十几年的老人为敌。 “老祖宗,您今个儿也累了,就好生歇息着吧,大嫂子那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办,黛玉就先告退了。这几日恐怕沾了晦气,您的病又刚刚好了些,也不好在到您这里来了。还望老太太恕罪。” 贾母听了自然是不敢让黛玉再来自己的这里了,惟恐沾了什么晦气,神命这种事情,年老的人总是信奉的。黛玉吩咐了鸳鸯几句便离开了,对于贾母她便是能少见几面就少见几面。 稻香村中,贾兰静静地站在李纨的遗体边上,听着方才被黛玉教训了一顿中的一个丫头说着黛玉方才做的事情。面色一直淡淡的的,而双眼却一直注视着李纨,眼中满是沉痛。那个名唤作绯痕的丫头,看着贾兰肃然的面色,绯痕的心中不由得乐了起来。有了雪雁作为前车之鉴,绯痕便仗着自己有些容貌姿色便想着此时李纨已死,没有人能够管教着贾兰了。要勾引了贾兰对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兰爷,您看看。大奶奶到底是您的娘亲,您现下的身份不比以前,可是东府的当家的了,怎么能够让她一个女人这样欺负。您说说,她管着这西府里的事情也就算了,可是现下里就连东府的事情也要来插手。要是再让她这样下去,整个东府不就要让她做主了去了。兰爷,您想想她将姨太太放在您身边不也是这个道理。这姨太太之前可是她从林府带来的,可宝贝心腹着呢。” 贾兰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在一旁的秦可卿听着绯痕这样挑拨离间心中不由得一凛,这个丫头竟然有这样的心智,表面上是说着黛玉的坏话实则是是要离间贾兰与雪雁之间的感情啊。只可惜这样的聪明却用错了地方,黛玉在贾兰心中的地位启事她一个小小的丫头可以撼动的。 “你这小丫头舌头可真长,怎么敢在这里这样说主子的坏话。还不快滚下去,若是让林姑娘听见了少不得要剪了你的舌头。” 秦可卿对人素来和善,至贾兰当家之后自己也只不过是在旁指点着雪雁,从来不过问这些家事,绯痕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也就不怕秦可卿什么了。仗着此时黛玉并不在这里,便什么话都往外蹦。 “大少奶奶,您就省省心吧,谁不知道您和林姑娘的关系。只是您看看您此时的境况,这东府早已经不是您主家了,虽然当年珍大爷和蓉爷在的时候您的确风光过,可是到底已经物是人非了,您就安泰些,说什么也不足什么事情了。还不若人家姨奶奶掌着大权来的有用。” 秦可卿这几日在东府之中虽然说已经不问世事了,但是到底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对着她还是敬着的,如今绯痕说了这些话,就像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一般,说得秦可卿登时怒了去,却又发不出火来。正在这个时候,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想起,只是屋中只闻一阵雨脚如麻。却不见有人说话,秦可卿便知道是黛玉来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等着黛玉来动手教训教训这不识像的小蹄子。 “怎么了,大老远的我就听说什么少奶奶不如姨奶奶的话,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到底是谁说出来的,还不快打嘴赶了出去清静。” 黛玉自然是知道这些话出自谁人之口,却就是不明说,只是不住的拿眼睛去瞟着站在一边的绯痕,绯痕久在这西府之中,自然是知道黛玉这几月的狠戾手段,登时就不敢再言语一声了。然而黛玉却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当绯痕看见紧跟在黛玉身后走了进来的人之后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原本她倒是可以贬低了雪雁,说些个秦可卿的好话,让黛玉听了舒服。但是此时雪雁也跟着来了,这让她如何是好。 “姑娘,所有的话都先别说了,该教训的人到时候自然不会少了她的教训去的,此时最重要的是大奶奶的事情,别的旁的不过都是蝼蚁一般,又何苦与她们计较,反倒坏了重要的事情。” 雪雁跟着黛玉进来的,自然是听到了绯痕说了些什么,可是看着贾兰的样子,她便已经顾不上与她计较了。在她的心中贾兰是最重要的,无论是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是此时已经做了东府的当家的时候,一切都是一样的。黛玉自然也知道她的想法,欣慰的看了雪雁一眼,又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贾兰。 “来人,将这个丫头拖下去,先关进柴房,至于后面的事情,只等到兰爷什么时候有空闲了,什么时候将她想起来了,再做打算。”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贾兰永远想不起来她绯痕,她便要一辈子关在那柴房之中,这样做也是为了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绯痕似乎还想要喊,紫鹃未等黛玉说什么,便上前将她的下巴颏儿拧了下来,让她说不出话来。 “可卿,你带着雪雁先去凸晶馆,商量商量这丧礼到底应该怎么办,这事情我和雪雁都没经历过自然不知道。你是有见识的,倒是忙坏了你了。” “这话可是怎么说的,今个儿哪能有我在这里?帮着你们自然是我该做的事情。” 黛玉看着秦可卿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她与秦可卿之间已经不需要说这样多的客套话了,一瞬间两个人都觉得有些窘迫。秦可卿带着雪雁下去了,黛玉将屋中的人都遣了下去,只剩下自己和贾兰一块儿站在李纨的遗体之前。 “可有想过你娘亲死的不同寻常?又可想过她也许是被人害死的,而不是病死的。” 黛玉的话不同的回荡在贾兰的耳边,贾兰惊异的回头,几乎不相信黛玉说的话。陇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重重的敲在床头的几上。贾兰愤怒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可能,更恨那个要将自己娘亲害死的凶手,同样也怨黛玉为什么现在才告诉自己。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因为我也救不了你的娘亲。” “是谁,到底是谁下了这样的狠手,娘亲从来不曾得罪过任何人,为什么要害死她?为什么!”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稻香村寻得真账本,荣国府凤姐梦冤魂 “你娘亲事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却依旧有人要害她。[]所以说,你若是真的想要知道是谁害了她,那么就得让自己强大起来。否则我若是告诉了你谁是凶手也不过是害了你罢了。” 黛玉看着贾兰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有些不舍,毕竟这个孩子是李纨最后的一个孩子了,也是她毕生的梦想,一个与贾珠共同编织的美梦。贾兰听了黛玉的话猛的转头深深的看了黛玉,只见黛玉脸上无泪,面目清晰,这一瞬间贾兰甚至觉得黛玉很是冷情。 “你为什么不哭?我娘亲生前待你不薄,有那样信任你,将你当成她最贴心的人,甚至有些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她都会告诉你,为什么。为什么如今她死了,你却连一滴泪都没有流。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你都是装的!” “有些人在哭,留的眼泪却是假的,就算哭的再多也是无用;有些人不哭,眼泪都流进了心里,就算不哭也是真的。哭和不哭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再者说了,你母亲是笑着去的,不要让她再伤心了。” 黛玉并不与此时的贾兰计较,她知道现在的贾兰已经不能思考了,毕竟是相依为命十几年的母亲,更何况她答应过李纨要好好的照顾她。黛玉上前掏出丝巾,拭去贾兰的眼泪。此时的贾兰虽然比她还小,但是却已经长的比她高了许多,黛玉有些吃力的垫着脚。贾兰捏住黛玉执着帕子的手,定定的看着她。忽然间一把将黛玉搂进怀中,黛玉一怔,而后便用力挣扎着。 “就一会儿,不要动,就一会儿。娘亲已经走了,我很痛,真的很痛,但是谁也不能说。因为我要强起来,为娘亲报仇。” 黛玉登时在贾兰的怀中不动了,嘴角勾起了一个欣慰的笑容,看着床上紧闭着双眼的李纨,黛玉知道自己终究是没有负了她。很快,黛玉将双手一推,将贾兰推了出去,看了李纨一眼,对着贾兰淡淡得道。 “你母亲还在这里,不可无礼。你娘亲是因为知道了太多,所以才被人害死的。我原先也不知道,直到那日,在她手中找到这一枚钥匙,这才想到你娘亲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想要我帮她报仇。” “那你可查到这钥匙是用来开哪一把锁的?或者是我娘亲要告诉你什么?” “应该不是什么隐语,而是要我找到开锁的锁孔,只是到现在我还没有找到,不知道生前你母亲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有事嘱咐过你?” 黛玉看着贾兰,既然李纨已经准备要将事情告诉自己一定会找一个最好的,也最安全的媒介,那个人便是贾兰。贾兰思索着,忽然想起李纨离开东府那日曾经在自己面前自言自语过一些话。 “我母亲好像很喜欢你送给她的那一尊白玉观音,离开东府的时候也曾经对我说过,说是这次回去要将那尊白玉观音带回来,以后若是死了也要拿它陪葬,还说要我对你说,你送这份大礼算是送到了她的心坎上了。” 贾兰当时以为李纨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没有想到那是李纨竟是让自己带话给黛玉。黛玉进了佛堂,看到了那一尊白玉观音,每一日李纨都会亲自将这一尊佛像擦拭干净,因而此时,这白玉佛像泛着剔透的光泽。黛玉捧起那尊佛像,摸索着,终于在观音手中的羊脂玉净瓶底找到了一个小锁孔,将钥匙插进锁孔,很快那白玉观音便裂为两半,从中只见中间放着一叠宣纸,宣纸中间还用一小张油纸包着一些白色的粉末。 “这些是?” 贾兰看着黛玉手中拿着的一刀宣纸,有些疑惑,黛玉简单翻看,发现不过是一些记账的东西,而这下面的落款皆是贾琏或是贾赦。再仔细一看,竟然是贪污的赃款和一些寻常给的孝敬,还有两封与慕容丞相之间的来信。这样的东西要是拿出去,若是落到有心人手中,那样不但是贾家,就连慕容丞相府和辰妃娘娘恐怕也难辞其疚。 “这些是这个世上最毒的毒药所留下来的药渣,能置人于死地。” 黛玉并没有直说,因为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不想让贾兰在受到什么伤害,恐怕李纨也是这样的想的,因而将这件事情交给她来做了。黛玉将那一叠纸,收了起来看着手中的那一包白色粉末,不由得皱了皱眉。将粉末交到贾兰的手中。 “这恐怕就是置你娘于死地的毒药,这件事情便有你自己决定要查,还是不要查,但是这结果必定不是你想要的。兰儿,若是你不愿意报仇的事情,林姨自然回去做。” 黛玉看着贾兰颇有些稚嫩的脸,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是给贾兰的决定,若是他愿意,她自然是全力以赴的去帮助他。若是他不愿意,她自然也不勉强。只是自己娘亲的仇,黛玉想来李纨是更加愿意由着自己的儿子为她报酬的吧。 “这是我的娘亲,她的仇自然要由我来报。” 说罢,贾兰紧捏着那包白色粉末便离开了。黛玉看着贾兰远去的背影,微微的笑着,想来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思在研究自己手中的那一刀写满了字的宣纸是什么了。这个时候紫鹃走了进来,看见黛玉手中拿着那尊白玉观音,连忙拿过放在了案桌上。 “姑娘这是做什么?这观音像可万万摔不得。我方才看见兰爷急急忙忙的走了,可要去支会雪雁一声,她现下里可在凸晶馆等着姑娘。” “方才兰爷说了,大奶奶去世之前一直想着这白玉观音,想来到时候烧了也是亵渎了神佛,就送到老太太处去供着。也好日夜进香。” 黛玉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尊白玉观音像,对着紫鹃吩咐道。想来每当贾母看见这尊白玉观音的时候便会想到李纨,若此时真是她做的,有这样一件东西,摔不得,碰不得,还得日日夜夜提醒她做过的事情,想必也是极好的。至少往后,她在做坏事之前总得想想可有着这样一尊大神看着。 紫鹃听罢便出去了,黛玉回屋一直伴在李纨的左右,其间身边总有三俩个小丫头陪在身边,转而已经是夜晚了。雪雁东府那头还得伺候贾兰,自然是忙不多来,秦可卿便是轻松许多,也就陪着黛玉为李纨守灵。此时,李纨已经被放进了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材之中,停在大厅之中。周围的灵堂也已经布置了起来了。就等着挑了好时候入土为安。 风扬起了白帆,吹进灵堂里的风很响,带着凛冽的寒意,秦可卿看着门外空洞的黑夜有些害怕。然而黛玉则一直跪在灵堂之前,岿然不动。秦可卿看着黛玉这样忽然觉得眼眶一热,至始至终,黛玉都没有留下过一滴眼泪,但是谁又能说,黛玉没有在伤心呢?有一日自己若是死了,她也会这般吗?若是真能这样,那便是死而无憾了。人生得一知己,便是最大的幸事了。 这一日,凤姐的房中也不能够安静,风吹开了窗户,寒风吹起了纱帐,挂在床前的玉钩来回晃荡着,发出冰冷的撞击声,带着彻骨的寒意,纱帐之中一双嶙峋的手臂高高伸出,紧紧地想要抓住那屋无形的空气,却只能这样挣扎着,最终撕扯出一声哀号。 这个时候一袭鹅黄色的衣衫急急地走进了屋中,点亮了蜡烛,掀开了纱帐,此时凤姐已经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平儿。平儿拭去凤姐额上的汗珠,拿了水喂她喝下。凤姐喝了水,恢复了些神志,看着空空的床榻,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悲怆来。 “二爷回来过没有?” “还没呢。早间被老爷叫走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想来是在外面歇下了吧,奶奶切勿太过伤心,您还病着,这几日又这样夜夜噩梦。我去拿了老太太送过来的安神散给您服了,再睡吧,兴许能好些。” 凤姐点点头,躺在床上想着方才作的噩梦,梦中李纨冤魂索命,缠着她说要夺了她的阳寿还魂。想到这里凤姐便不住的发抖。此时平儿已经拿了安神散进来了,看见凤姐坐在那里发呆便眼中闪出奇异的光芒,嘴角也不禁勾起了一个阴冷的弧度。 “奶奶,安神散来了,您服下便歇息吧。要不今晚上我就睡在地上陪着您。” 凤姐点点头,便要平儿从自己的箱子里抱了被子来。平儿铺好了被子又服侍了凤姐睡下,黑暗中静静的看着凤姐的睡颜,想着这张床在不久之后,便是自己的了。忽然,凤姐睁开了眼睛,将平儿吓了一大跳。凤姐看见平儿依旧站在自己床边,疑道。 “你怎还在这里?” “恐怕奶奶睡不好,因而等在边上,等着奶奶先睡了。” “嗯,你去睡吧,明个儿吩咐下去,说是要为着大奶奶做一场水路大法事,也好超度亡魂。”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荣国府慕容非使计,莲花池林黛玉绝情 李纨已经停尸七日,这一日便要将她入土为安,一个大早上,水路大发事便开始了,李纨的棺材也被抬了出去,黛玉一直从早晨忙到此时,已经日上三杆了,来往的人仍旧络绎不绝。(.)黛玉身着白色素缟站在灵堂之上,看着过往来来去去的人,这些人面色各异都是为着不同的目的来的。 “姑娘,北静王来了,大老爷和二老爷让您出去迎一迎。” 这个时候紫鹃上前来,在黛玉耳边轻声说道。想来现在两人之间也是颇为尴尬,毕竟除了这样的事情,虽然黛玉不必为李纨戴孝,但是三月丧期未过,家中便是不宜在办喜事。因而黛玉和北静王之间的婚事又得延后了。对于这件事情,虽然北静王已经向皇上请了恩旨,但是贾政和贾赦依旧还是怕因为此事得罪了北静王。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兰爷在何处?” “兰爷正在招待宾客,与雪雁一道,听说这几日兰爷都住在雪雁的屋里,想来是大好了。” 听着紫鹃这样说,黛玉不由得瞪了她一眼,紫鹃自知说错了地方,马上住了嘴。黛玉叹了一口气,这几日李纨大丧,贾兰必是没有这样的心情的。这样做不过是给外人个样子看看,免得再出了上回绯痕那样的事情。贾兰上回拿走的白色粉末还在调查,才过了几日贾兰似乎愈发成熟了些。 黛玉走过贾兰的身边看着同样一身孝服的贾兰,拿出帕子为他拭去了额上细密的汗珠,贾兰此时却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一眼黛玉。黛玉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将帕子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雪雁,对着她嘱咐道。 “好生照顾着兰爷,莫要忘记了你对着大奶奶曾经说过的话,也不要忘记了她的嘱托。” 雪雁结果帕子依旧为贾兰擦汗,而站在不远处的慕容非看着这样一幕,胸中却有一口闷气在紧紧压着胸口,让他几乎不能够喘息。都是已经娶了亲的男子,为什么黛玉对着自己的态度,与对着贾兰的态度却决然不同。难道就是因为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吗?想到此处,慕容非冷冷地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贾迎春。经过上回的教训,迎春便不敢在出一声了,似乎恍然间又回到了原本那个敬小慎微的贾迎春。只是又有谁知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恨意呢? “司棋将你家小姐带走吧,她这几日身子不适,又是新嫁娘实在不宜出现在这里。” 慕容非冷淡的吩咐道,即使这话中听似深情款款,却也只有迎春知道其中的辛酸。不敢太过大声以免上了慕容非的颜面,迎春颇为委屈得看着慕容非,嘴唇轻颤着,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一般,红着眼看着慕容非绝情的面容。 “夫君,妾身又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生气又要讲我赶走!” “司棋,快些扶着你家小姐走吧。她身子还未好全,又在胡言乱语了。” 自从慕容非宠过了司棋之后,司棋便一改以往的极力帮着迎春的样子,转而与着那些姨娘一同为难迎春,迎春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同样也知道这是慕容非给予自己的众多难堪之一。却因为一句用情至深而默默的忍受着。这一回迎春狠狠地甩开了司棋想要上前来扶着她的手。 “滚开,你不过是小小一个本夫人的陪嫁丫头也敢在这里摆起主子的样子来了,你让我走我就得走。不要仗着爷宠你几天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再一次在人前迎春露出了她凶恶的面目,也最终给了慕容非一个休弃她的理由,善妒是一个女人最可悲的地方。(.无弹窗广告)慕容非冷眼看着迎春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然后冷漠的对着跟在身边的秦杉吩咐道。 “将少夫人带回去,好生看着,等我回来。再告诉回去夫人一声,本公子要休妻。” 听着慕容非这样的话,当下便一阵哗然,就连王夫人也没有想到慕容非竟然会这样的绝情,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竟然说休弃就休弃了。不过幸好自己放在慕容非身边的美人众多,就算少了迎春一个那些美人之中也一定会有慕容非喜欢的女人。只是可惜了自己与邢夫人交换,竟然换来了这个一个没用的女儿。 迎春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慕容非狠心的抛弃了,登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终还是落下泪来,却并没有博得慕容非的同情。迎春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已经不能离开慕容非了,不仅是因为爱他,还是因为一个被休弃的女子能走的路便只有一条,那就是死。她不想就这样死去,至少不是现在。因而迎春放下了一切一个大家闺秀,千金小姐该有的架子,卑微的跪在了慕容飞的面前。 人越聚越多,迎春甚至感觉慕容非是故意让自己难堪的,可是她依旧紧拧着唇忍受着这一切,只因为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她知道此时黛玉就在身边,甚至能够猜到这时慕容非特意做给黛玉看的,就是要表明自己的决心,来说明,慕容非能够为了她林黛玉停妻再娶。 “妾身一时糊涂,竟然做出这样不耻之事还望夫君能够饶恕妾身,给妾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若是想要机会,那便只能为妾,为人正妻必要卓识远见,雅量容人,怎能如你这般?速速回去吧,已经不能够了。秦杉,若是她还愿意便告知府中,让她搬去远些的凌稀阁面壁思过。” 慕容非没有再看迎春一眼,便朝着黛玉站的地方走起,而此时黛玉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并没有关注到这边发生的一切。迎春恨恨地看了一眼黛玉的方向,又将一切的恨都给予了黛玉。这个时候,秦杉已经上前命人将迎春扶起。迎春一把甩开伸上前的手,怒得回瞪,然后站起身来,拂袖离去。 “林姑娘,几日不见,不知姑娘安好。前几日偶尔听迎春提起姑娘病中,不知身子恢复与否?” 面对黛玉的冷漠,慕容非只能自己找话。只要是没有必要惹上身的人,黛玉自然不会去惹,毕竟蚊子惹多了,还要防着被盯。黛玉淡淡的看了一眼慕容非神色淡淡的,就好像并不认识慕容非一般,只是识礼的回话,并不多说一个字。 “我多了,多谢慕容公子关心。只是,慕容公子刚刚正了夫纲,难不成就要来招惹黛玉不成?方才大舅舅、二舅舅命人来吩咐,说是北静王爷到了,正在正厅,想来黛玉也得前去,不能失了礼数。慕容公子若是想要在我大嫂子面前尽一尽孝心,自有丫头带着慕容公子前去。黛玉暂且告退了。” 黛玉朝着慕容非到了一个万福,便不再搭理他,转身离开了。看着黛玉离开的背影,慕容非心中一阵酸痛。自己已经将情感表明的那样清楚了,为何她还不愿意回复自己。忽然想到黛玉方才说过的话,连忙跨步追了上去,想要拽住待遇的衣袖。却没有想到,紫鹃暗中翻出一掌偷袭,慕容非一颗心都在黛玉身上,没有想到紫鹃竟然会这样对自己。连忙接下她一掌,此时黛玉已经走出老远去了。 “慕容公子,我家小姐身子孱弱,受不起您这样一碰,还望恕罪。您若是有事情,自然可以与奴婢说,奴婢一定代为转告,绝不漏下半个字。” 慕容非瞪了紫鹃一眼,终究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冲着黛玉离开的方向喊道。 “黛玉姑娘,慕容非有要事相告,请姑娘借一步说话。是关于姑娘的义母重病之事,难道姑娘就不想要找到灵药救治北静王太妃无端邪病吗?慕容非知晓姑娘贵人事忙,若是姑娘愿意详谈,慕容非在此恭候,静候姑娘佳音。” 黛玉听到了是关于北静王太妃之事,便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无论是不是真的,她都不能放过一点机会,这也算报了她生下自己之苦。看见黛玉停下了脚步,慕容非的脸上扬起了一个得逞的微笑。 “紫鹃,我忽然觉得头有些晕,就让大老爷和二老爷暂且在正厅好生招待北静王爷,也替我向王爷道声歉意。只等到黛玉好些了,必定前去谢罪。” 说着,便有紫鹃扶着离开了。慕容非看见黛玉离开了,便也就在下人的带领之下,去了灵堂给李纨上一炷香。随后,慕容非刚刚踏出灵堂的门槛,便有一个身着绿装的小丫头悄声对着慕容非道。 “慕容公子,我家姑娘要奴婢与公子说一声,这几日天气暖了些,相比凸晶馆外莲花池中的莲花开的更好了些,不知道慕容公子是否有这样的雅兴与我家姑娘同去看看。” “既然你家小姐诚意想要,在下自然却之不恭,烦请姑娘带路。” 一提到莲花池,慕容非便又想到了那日莲花池边的白色倩影,舞步蹁跹,无不吸引他的心神,让他至今难以忘怀。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林黛玉入住北静府 穿过茂密的竹林,慕容非便到了那莲花池边。(.无弹窗广告)依旧是那一棵垂杨柳之下,黛玉身着白衣,倚着树背对着自己坐着。慕容非刚想要向前去,却听见了黛玉的声音疾道。 “站住,就站在那里。” 慕容非听话的站定,知道此时若是违了黛玉的话,她必是要不高兴的,在慕容非这样的男子心中,只要黛玉与北静王退了婚,便是与被休弃无二,自然也就不会有男子愿意娶她,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点头同意,自然黛玉必然会同意的,因而此时唯一要做的就是离间了北静王与黛玉之间的感情。而莫言曾经告诉过他,北静王对于黛玉已经到了绝不会放弃的地步了。因而便将目标定在了黛玉的身上。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在下来此并无其他目的,只是为了告诉姑娘救治北静王太妃的灵药。” “若是有什么灵药,自然是要找上北静王爷,毕竟那是他的亲生母亲,若是找上黛玉,必然是为了别的事情。黛玉此时已经来了这里了,慕容公子便不必再有所隐瞒了。若是这样,那么黛玉此间便离开。慕容公子自便。” 说完黛玉就要起身,慕容非见此连忙开口相拦。看见黛玉停下脚步来慕容非这才舒了一口气,不禁有些自嘲的笑着。凭他慕容非怎么富贵,对世间趋之若鹜的女子熟视无睹,但是对于黛玉还是只能这般顺从。看着黛玉的背影,慕容非只觉得自己早已经迫不及待要的到她了。但是却依旧只能等下去,对于女人男人总是得的,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林姑娘又何必这般着急,在下今日请姑娘前来的确是为了要就北静王太妃,只可惜,这一剂药确实只有姑娘才能得到。[.超多好看小说]因而才来这里找姑娘,在下虽然与北静王太妃并不相熟,却是曾经有过几面之缘。想到想北静王太妃这样尊贵身份的人,却又受到这样的苦难,却是太不值得。” 坐在垂杨柳之下的黛玉身形一怔,仿佛是猜到了什么,却已经静静地等着慕容非说完,心中却已经起了波澜,毕竟北静王太妃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对于血浓于水的亲情她依旧做不到那样的决绝。 “毕竟是黛玉的义母,往后又会是黛玉的亲人,自然是要关心的。慕容公子尽可以言说,有什么黛玉能够做的,便尽力而为。想来慕容公子也会助黛玉一臂之力的。到时候,若是真能就得了北静王太妃,在北静王爷的面前,黛玉自会为慕容公子求取公子该得的东西。” 此番话又有另外一层意思,便是慕容非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到时候在北静王面前她自然会据实相告。慕容非却是不怕,毕竟是丞相公子,丞相权倾天下只是没有皇室的血脉,然则却一点也不比的北静王府低上一等。 “那便要多谢黛玉姑娘美言。在下听说北静王太妃得了怪病,心想着要出一份力,因而想要查得太妃所患何病,也好访遍名医,却不想被在下打听到北静王太妃并无任何病痛,只是那日也不知为何与北静王爷起了争吵,北静王爷一怒之下,竟然将自己的亲生母亲软禁起来。在下同样也担心黛玉姑娘,在下只黛玉姑娘素来傲骨,得北静王嫡妃之位自然是实至名归。然而若是哪日北静王爷也像对待太妃一般对待姑娘想来也是不无可能。” 慕容非并没有漏过垂杨柳下,那白衣女子瘦弱的身形忽然微微一颤,却佯装镇定的坚强。(.无弹窗广告)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了,看着这个脆弱的女子假装镇定的样子,慕容非忍不住上前几步,正在这个时候,从四周的竹林之中闪出三道人影,拦住了慕容非的去路。黛玉缓缓地从杨柳树下起身,却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留给了慕容非一个扶风而立的背影。 “慕容公子,北静王太妃只是黛玉自然会去解决,想来北静王爷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至于今日的事情,黛玉多谢慕容公子提醒,黛玉自然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会触了北静王爷的逆鳞。” 言下之意便是就算是北静王是慕容非口中那样的人,她林黛玉也跟定了他了。由此绝了慕容非的心思,慕容非对于自己的觊觎之心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一点黛玉是看得出来的。 慕容非看着黛玉离开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酸楚,没想到黛玉竟然这样决绝的拒绝了自己,看来这一番真情终究还是错付了。慕容非叹出一口气望着黛玉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当她想要上前去追,抓住她问个清楚的时候,却被紫鹃与桐儿、枫儿拦住了去路。 “慕容公子,灵堂在那边。林姑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您若是有事,大可以去找兰爷,或是大老爷、二老爷。又或者,您的岳母大人也是极空闲的,想来她也是盼着与您说说话的。” 慕容非看着紫鹃面无表情地俊彦,调笑着伸出手,想要抚摸紫鹃的脸颊,紫鹃自然是不会对着慕容非客气,退出几步之后还不忘伸手在慕容非脸上留下一个掌印。慕容非眼中闪着笑意,带着猥亵的弧度,用食指和拇指抿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紫鹃只留下一句话,便狂笑着离开了。 “也就喜欢这样烈性子的妞,若是有机会,也定要向你家姑娘将你要来,做个小妾玩玩也是极好的。” 紫鹃被慕容非这样挑逗的语言激的满面通红,正想要发火定睛一看慕容非却已经消失在竹林之中了,只留下悚人的笑声依旧弥漫在竹林之中。紫鹃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疑惑,像慕容非这样俊的功夫又怎么会受了自己方才那一巴掌,莫非是有意而为之。紫鹃一时间有些愣神,难道这个慕容非对着自家姑娘真的用情至深。方才若不是心中难受故意受之,恐怕自己是连他的衣角也不能够碰到。 此时黛玉已经去了正厅,北静王正和贾政、贾赦喝着茶,似乎并不着急,面上也没有不渝的神色,贾政和贾赦依旧小心的伺候着,当看见黛玉来的时候都悄悄的送了一口气。这半个时辰之中,凭他们找尽了话头,与北静王就是说不过五句。他们也知道北静王心不在此,可是三个大男人若是就这样默默的坐着喝茶气氛未免也太过诡异了些。 “黛玉见过北静王爷,见过大舅舅,见过二舅舅。” 黛玉的礼贾政、贾赦又如何敢受,连忙几步上前虚扶了一把,看着黛玉起身,两人自然也不敢再坐。几句话之间便告退离开,北静王也不多留,只是一门心思关注着黛玉将其他人皆不放在眼中。空旷的大厅之中只剩下两个人了,黛玉上前,为北静王理清了衣领,淡笑着道。 “怎么这些丫头婆子这般不着调,到是辱没了北静王府的好名声。” “她们又怎有你贴心,只是咱们的婚事又要延后了。真叫人不快,你说这事情又该如何,这府中少了一个王妃,这些人做事情自然也就不利索了。” 北静王捏住了黛玉的手,递到唇边,轻吻着。也只有在面对黛玉的时候他是这样的温柔,黛玉笑看着孩子一般的北静王,愈发想知道这笑容背后究竟藏着一个怎样的他,究竟是什么竟然会让他去伤害自己的母亲。在她心中北静王一直是一个极度渴望着北静王太妃去注意他的人,因而他会那样的努力,尽全力的去做到最好,甚至去超越他的父亲。 “若是你允许,我今日便跟着你走。虽然婚期要延后,但是我可以先入府。毕竟这荣国府中刚刚办过丧事,若是马上就办喜事想来也是于理不和,我已经与老祖宗商量过了,就从宁国府出嫁,到时候也名正言顺。只是此时宁国府刚刚有些起色,我也不便打扰不若就搬进北静王府中,何如?” 北静王听了一把将黛玉搂在怀中,亲吻她的鬓角。看着北静王这般开心的模样,黛玉也似乎轻松了很多,也许这会是一个契机也说不定。 对于这件事情,贾母自然是万分同意,临走之前黛玉还给鸳鸯留下了一只白色瓷瓶,让她在贾母身子不适时便交给她。多活几日不仅是贾母自己的心愿,也是黛玉对她的心愿。贾母总觉得自己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福寿安康,获享千金富贵。但是黛玉却是让她好多多享受完这几日清闲安在的日子,准备迎接晚年的痛苦。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幸运,就像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不幸一样。既然已经过完了高峰,来一个低谷又何尝不是一种美事。 黛玉静看着大开正门将自己一直送出二门的贾母,心中百味繁杂,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转身离去,再也不带一丝留恋,对于这个吃人的地方。自己将再也不会回来了,而当自己回到这里的那一天,便是结束这个悲剧的那一刻。 【初入贾府完】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婉馨苑黛玉见太妃 这已是黛玉入住北静王府的第十日了,黛玉虽然能到处走动,但是还是能发现这王府之中比平日里更多了些侍卫。越是靠近北静王太妃的婉馨苑便越是这样,黛玉终于知道了,其实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北静王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彼此之间并不挑明罢了。 黛玉从梳妆镜前起身,这几日天气渐渐的暖了起来,黛玉只着一件水绿色的罗裙,竖着鹅黄腰带,随意的绾了一个髻,簪了一根碧青色青玉簪子,简单而清雅。黛玉斜了一眼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两个小丫头,想来几日前自己和慕容非见过的消息便是从这两个丫头的口中传出去的。也就是,这两个丫头不仅是来保护自己的,也是北静王派到自己身边监视着自己的。 北静王知道这几年来,紫鹃跟着黛玉明面上是黛玉的人,暗地里却是自己的属下,但是在紫鹃的心中,林黛玉已经成了她的主子,她想要终身跟随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北静王已经掌控不住了,还好是跟了黛玉倒也无妨。只是没有人在黛玉身边帮着自己注意黛玉的一举一动,自己仍旧不放心一般,因而才派了桐儿,枫儿两人来伺候。 此时,除了紫鹃黛玉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人是自己的心腹了,不想春纤来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于是便托付给了雪雁,只等着春纤大些了,找个好人家嫁了。黛玉知道在这北静王府中,如果自己要去见北静王太妃一面,那便是处处受制。更何况这几日北静王并不上朝,只是整日里陪着黛玉游山玩水,竟然将帝都附近的山水全玩了个遍。 今日北静王说是要带着黛玉去骑马,黛玉虽说是管家小姐,却也是豪门千金,自然是没有骑过马的,那日北静王偶尔一说要带着她去骑马,便是日日想着,终于今日北静王答应下了朝,便带着黛玉去马场骑马。此时北静王还没有下朝,黛玉却已经等不急了的一般朝着马场跑去,这马场是修在北静王府之中的,桐儿、枫儿拦不住也只好由着黛玉,想来这么多人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林姑娘,您就再等等,等着王爷来了,在上马可好。您从未骑过马,若是一不小心摔了下来,出了什么岔子,奴才们就算是把脑袋割下来,来消不了北静王爷的怒气啊。您是他心头上的宝贝,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就算是几十条命也是抵不过您一根毫毛的。” “不必惊慌,我虽然为骑过,到底也是看过的,出不了什么事情。再者说,这么多个会武的杵在这里难道是白跟着的,我若有个万一不是还有她们来着,急什么?” 黛玉说罢,便不由分说的抢过一个马夫手中的缰绳跨上了马背,那马夫还来不及叫上一声黛玉便已经骑着马跑出很远去了。那马夫连忙追在马后急急忙忙的叫喊着,可是黛玉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 “林姑娘,这匹马可动不得,这时圣上前几日赐给王爷的大宛驹,还未驯化。可骑不得!” 听了这话,地下的几人都慌了神,忙赶上去追着马跑,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得那马桀骜不驯,仰天嘶叫一声,又原地颠了几颠,便将黛玉颠下马来。黛玉在地上滚了几圈,幸而逃过了那马的铁蹄。这个时候那马夫已经上来治住了发了性的烈马。紫鹃扶起已经昏迷的黛玉,忙急着命人将太医叫来,自己则在众人注意转移之时,取下黛玉手心的一枚细针。 绛珠轩中,黛玉紧阖着双眼,北静王已经赶了回来,看到黛玉此番情景,又听了紫鹃说了今日的事情,眉紧皱着。[.超多好看小说]王太医诊了脉,便直摇头,北静王也没有再说什么,起身便离开了。王太医依旧守在黛玉的门外,屋中只剩下黛玉和紫鹃还有便是平日里寸步不离的枫儿和桐儿。紫鹃看着两人垂着脸站在那里,知道两个人实在愧怍没有好好照顾黛玉。便走上前去,倒了茶送到两人的手中。 “两位也不必太过自责,不若先喝些水吧。王爷已经去城外找萧芷云萧神医救治姑娘,想来只要萧神医来了,姑娘的病自然能够好起来。” 桐儿和枫儿接过水,却不喝只是垂着头似乎是在担心北静王的责怪。毕竟,黛玉是北静王的心头的宝贝,若是真的有个闪失任谁也是担待不起的。 “刚才王爷没有问罪,想来也是不会再责怪我等了吧。往后里我等一定好生照顾着林姑娘,不会再有今日这样的事情了。” 想到今天事发突然,两个人都不禁下了一身冷汗。幸好黛玉落马时滚出几步,否则恐怕是连个全尸也留不成了。枫儿仿拂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与桐儿说话。紫鹃看着两人忽然有些自嘲,原来两个人不过是在担心自己的死活。转而又想到天下之人,皆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那还有什么顾得她人死活的道理。想到这里不由得豁然开朗。 “王爷这会儿子不计较只不过是因为姑娘伤得重,因而没有心思理会旁的事情,到了姑娘大好的时候,自然是会一一追究责任,到时候谁也跑不了。你们也出去吧,莫要吵了姑娘休息。” 桐儿和枫儿并不理会紫鹃,只是饮了手中的茶,将杯子递还到紫鹃的手中,便不再言语什么了,依旧站在那里。既然是北静王的吩咐,那么在北静王没有追究责任之前那么她们绝不会离开黛玉的身边半步。紫鹃见两人坚持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放下茶杯又回到了黛玉的床前。 过了约摸半刻钟的功夫,枫儿和桐儿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哈欠连天,眼皮子重的直打架,一顿一顿的就像睡过去,最终两个人没有撑住铺天盖地袭来的睡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个时候,紫鹃才取出方才从黛玉手中取出的银针,刺进黛玉的人中。床上的人儿皱着眉,缓缓地苏醒了过来。紫鹃扶起黛玉打开了窗户瞧着窗外的情景,等到无人之时,才将黛玉扶起上了北静王府的屋顶。 快步走在五彩琉璃瓦之上,黛玉看着一座座屋顶在眼前起起落落,终于在一个杂草丛生,却奢华富丽的小院之中停下。紫鹃扶着黛玉走进院子,便听见了一个妇人的怒骂声,带着尖利刻薄,就好像老式的唱片机划过磁盘的声音。紫鹃瞥了一眼身边的黛玉,柳眉紧皱便知道那声音便是北静王太妃的,更是心中暗道,太妃的声音忽然之间变得苍老了许多,也带着不自然的沙哑。 黛玉却没有顾及紫鹃的犹疑,推门进去,迎接她的却是一只白玉扳指,幸而紫鹃眼疾手快,将黛玉扶到一边,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门内北静王太妃看到了来人尽是黛玉,差些受了伤更是惊心动魄,连忙上前扯着黛玉的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口中还不停的念叨着。 “受伤了不曾,给娘亲看看,我的玉儿受伤了没有?” “不曾,太妃不必在意。” 黛玉强迫着自己镇定,镇定的看着此时不施粉黛,满脸细纹,憔悴而焦灼的女人,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的发间几乎全白了,偶尔还带着几缕青丝。紫鹃看着北静王太妃则是怔怔地愣在那里。毕竟这与自己所认识的那个高贵优雅,盛气逼人的那个北静王太妃相差太远了些。而更让紫鹃震惊的却是,北静王太妃说出的“娘亲”二字。然而细细一想,想到了北静王太妃是黛玉的义母,便也觉得是可以解释的。 “你怎么来了,那个逆子竟会放你进来,他倒是胆子大,我倒要看看今个儿在你的面前,他到底怎么与我解释!他在哪里,难道你在了就不敢来见我了不曾?他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当着你的面说出他这个逆子的秘密我看到时候他的脸往哪里搁!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还有什么资格娶你为妃!” 黛玉已经听出了北静王太妃话中的意思,想来北静王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想到像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却要背负着这样大的屈辱,黛玉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甚至于觉得自己的存在对于北静王来说是一种负担。 “太妃不用找了,北静王爷不在这里,黛玉是与紫鹃偷偷进来的,太妃也不用太过担心,等黛玉出去之后一定会与北静王爷好生说去,到时候太妃也不用再受这样的苦楚了。” 说完,黛玉便离开了婉馨苑,不是她太过于绝情,只是实在不忍,要知道相见不如不见,有时候见到了反而伤心。北静王太妃仰面看着黛玉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说实话要这样告诉黛玉实话,待冷静下来之后,北静王太妃实在是没有勇气告诉黛玉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姑娘,就见了一面便这样走了,可好?” “不必了,我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也许一切从来都是错的。”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绛珠轩黛玉求神医 绛珠轩中,萧神医推门进来,只见黛玉睡在床上,紫鹃正坐在床边为她洗面。而不远处枫儿和桐儿闻了解药已经幽幽地醒转过来了。萧芷云是何等人物,但看两人面色已经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将三人哄了出去。萧芷云看着床上沉沉睡着的人,在纱帷之外淡淡的道。 “黛玉姑娘此间已经无人,你自可以醒来。” 听了萧芷云的话,黛玉笑着醒转,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神采清矍的老人,浅笑着将萧芷云请到椅上坐下,萧芷云自然也不推辞。静等着黛玉说话,黛玉就近坐在萧芷云的身边,同像萧芷云这样智慧的人,黛玉从来不会转弯抹角。 “黛玉可要多谢萧神医为着治病,此次又为黛玉隐瞒真相。只是黛玉也是无奈之举,神医可还记得那时请您来就是黛玉的北静王太妃?黛玉此次就是为了北静王太妃之事。” 一听到“北静王太妃”五个字,萧芷云的神色一僵,面上也闪过一抹忧色,只是他掩饰得很好,那一抹忧色只是一闪而过,便化为原本的淡定。但是却依旧没有逃过黛玉的眼睛,黛玉对于这样的表情有些疑惑,但是她知道北静王太妃与这个神医萧芷云之间一定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北静王太妃身患重疾,一直在北静王府中闭门不出,神医可是知道?” 萧芷云点点头,看着黛玉,他曾经以为北静王太妃闭门不出是因为不想再遇见自己,若是真的的了什么重病,想来北静王爷也会遣人来找自己的,因而也不多想,只是一味的伤心。却没有想到竟然不是为了自己,那又是怎么了,难道是真的病的很重不成? “北静王太妃身患何疾,萧神医可有知道?可清楚如何救治,什么时候能够痊愈?” 看着萧芷云依旧是摇着头,黛玉忽然跪在萧芷云的脚边,卑微的垂下头,倒是真的惊了萧芷云一跳,忽然想起了十五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场面,同样面容的女子,同样高贵的身份,同样神圣不可侵犯,却在自己的面前垂下了从来不想任何人低下的头颅。(.无弹窗广告)萧芷云上前将黛玉扶起,坚定的对着黛玉许诺,就像十五年前他对着那个女子许诺一样。 “林姑娘有什么事情自可以直说,萧芷云自然是尽力而为,绝不会拒绝半分。又何必行此大礼,倒是这了萧芷云的寿了。” “北静王太妃此时身子不利索,只是王爷与太妃之间母子出了些争吵,因而王爷对于太妃也是少关心了些。还望萧神医能够尽力救治,只要治好了太妃的病,想来太妃与王爷之间想通了,也就会好的。” 萧芷云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毕竟北静王太妃今时今日的地位,以及子孙后代的富贵都是要靠着北静王延续的,若是真的两人关系破裂,北静王又不是太妃的亲生儿子,北静王太妃平日里对着这个“儿子”也不曾好过,再加上北静王太妃素来天真直率,做事情只按着自己的喜好,想来两个人便要闹僵了。 “这点小事情,萧某定当全力以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为北静王太妃诊脉?” 黛玉看着萧芷云淡淡的笑着,谈笑间已经躺回了床上,萧芷云便明白了黛玉的意思,也坐回了床边的那只张红木雕花木凳之上。看着正闭目养神的黛玉清咳了几声,接着扬声吩咐道。 “紫鹃,进来吧,你们家姑娘已经醒了,还不快来这里伺候着。” 话音刚落,门边被推来了,进来的却是北静王,身后紧跟着紫鹃已以及枫儿、桐儿两个武婢。北静王挑开了纱帷,坐上了床将黛玉紧紧搂在怀中,似乎是看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然而黛玉心中却是不知道什么滋味。她知道自己对于北静王来说的重要性,只是此时她却犹豫了。 眼前又浮现出自己成年力那日,父母枉死的场景,看着眼前宛若天人的男子,黛玉实在不舍得因为自己而葬送了他的一生。她总觉得自己是一个不详之人,她的到来总会给人以灾难,因而总是抗拒着他。可是命运却是无法抗拒的,所以她选择了顺从,但是在黛玉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在在北静王的身边待下去。 “水溶,对不起,是我太任信了。” 黛玉躺在北静王的怀中静静地出声,抚摸着黛玉海藻一般铺散的秀发,北静王笑着轻刮她的鼻子。看着两人亲热的模样在地上的几人都是无声的退下。北静王满意的看了一眼紧阖的房门,低头吻上怀中女子娇艳的唇,怀中的女子嘤咛了一声,顺从的接受他的索取。知道黛玉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北静王这才放过她,在她的额上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痕。 “往后若是还敢这样大胆,便不是这么简单就放过你了。你若是喜欢骑马,等你好些了,咱们便骑着马去到天涯海角,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咱们全都要去。你不想去的地方,我便带着你去,看看你若是喜欢便住个三五十天,若是不喜欢咱们就立马离开。” “你喜欢,便怎样都好。” 黛玉只是这样答着,却没有正面答应,也许是因而对着未来有着太过美好的憧憬,北静王没有发现黛玉正用忧伤的眼神看着自己。忽然,黛玉伸手环住北静王的腰,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既然萧神医已经请来了,那就让他顺道再看看太妃的病吧。咱们就快要成亲了,若是太妃的病再不好,在我心上终究是一块心病。再者说了,若是拜堂那日,没有高堂在上我会不喜。” 北静王看着黛玉,他知道今日黛玉做了什么,同样也知道连日来黛玉想要做什么,只是因为想要爱她,宠她因而不在乎她到底要做什么,只要她喜欢怎么样都可以。原本他以为自己要花费一番力气再能将她留下,却没有想到还能在此时看到她。也许黛玉并不知道自己在北静王心中的地位。如果真的知道也许她就不会再想着要离开了。 “你想要做什么便放开去做,只是我希望你不要怪我。” “怎么会,是我错了,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带给你这么多的痛苦。人生若能回到初见那一刻,我宁愿此生从未认识过你,这样你便可以不必那样痛苦。” 北静王看着怀中的泪流满面的人,心疼的将她紧紧抱住,让黛玉听着自己的心跳。 “的确痛苦,可是你有如何会知道,失去你却是最痛苦的。” “一切都会好的,让萧神医去看看太妃吧。” 黛玉从北静王的怀中起来,轻推着北静王。北静王起身,却阻止了黛玉起来,为她掖紧被子,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 “婉馨苑的一切我自会解决,无论母妃是否原谅我她都会是我的母妃,永远不变,因而你不用再想太多。好生歇着,我想看你快些康复。” 黛玉也笑着回应,却从被子里伸出手来,递过一块玉佩,北静王盯着看了一会儿,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只是伸手接过,就听见黛玉说道。 “将这东西送到太妃手中,一切便明白了。想来太妃聪慧,会知道我的意思的。” 看着北静王离开的背影,黛玉依旧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是否自己就应该离开他,可是为什么就是这样的舍不得?黛玉在床上辗转反侧自是难以入睡,于是干脆起身,研了墨就坐在书桌之前写字。 纤云弄巧, 飞星传恨, 银汉迢迢暗渡。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 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长久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奴才给黛玉姑娘请安了,不知道黛玉姑娘近来可好。”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传了进来,在黛玉的耳边响起,黛玉抬头看见莫言正站在自己的不远处,然而此时却没有听见任何人的通报声。黛玉看着这个神秘莫测的人,耳边又想起了那是紫樱同自己说过的一番话。那邪恶而张狂的笑声就这样回荡在脑海中,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黛玉不由得皱起了眉。对于这个人,黛玉从来都没有好感,而自从紫樱的那件事情之后,黛玉更加对这个人忌惮三分,只是苦于抓不住他的把柄,只能以退为进,不去招惹这样的人。 “原来是莫大管家,不知道莫大管家将我这绛珠轩如入无人之境,到底是寓意何为呢?” “在下不过是想问姑娘一个准信,姑娘要的到底是什么?若是姑娘要的是名,想来姑娘早已经名满天下了,若是姑娘要的是利,那么在下可以告诉姑娘,若是姑娘嫁给了北静王爷恐怕是得不到什么的。若是姑娘喜欢,只管开个价,莫言倒是可以满足姑娘的愿望。”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绛珠轩莫言寻死路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家丁,就算是王府中的管家,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奴才,好大的口气。[.超多好看小说]凭什么北静王爷都拿不出的东西,你倒是能够拿得出来?” 黛玉看着莫言这样狂妄的口气,不由得冷笑道。莫言却没有一丝怯意,反而是趾高气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讲出来的话却是让黛玉沉默了良久。 “南山王想要招北静王爷为婿,去了他家的郡主,只是王爷心中只有你一个人,再容不下别的女子。可是南山王手中有十万兵马,全是精兵强将,北静王爷若是答应了,南山王爷年纪也大了,这十万兵马自然是北静王爷的,到时候北静王府的势力便能更加稳固,若是失了这十万兵马,北静王爷危在旦夕,又怎么能容得下你坐享太平富贵盛世!” “那我若是说不,你又当如何?” 黛玉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只要一瞬间就能上前将自己的喉咙掐断,容不得自己喊出半声的莫言,面上依旧淡淡的闪烁着笑容,而藏在书桌之下的双手早已经满是汗液。莫言看着黛玉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怒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爱北静王爷,听到王爷有可能因为她而失去一切甚至是生命却没有半点反应,果然是个冷心冷情的女人。既然是这样那自己也没有必要留她在这个世界上祸害人间了,莫言的脸上出现了狰狞的微笑。 “若是姑娘不肯,那就不要怪莫言心狠手辣了。” “你要杀了我,难道你就不怕,到时候王爷不会放过你吗?到时候你也是一个死,那又何必呢?” 黛玉的手依旧藏在书桌之下,佯装镇定的看着莫言,心却是已经吊起在嗓子眼上了。莫言听了黛玉的话,一瞬间有些松懈下来了,什么聪慧敏锐,才气天成,不过是一个未出过门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姐罢了。到底还是嫩了点,既然自己能够无声无息的来到绛珠轩自然也能无声无息的出了去。到时候黛玉的死只会全部怪在那些丫头的身上,与自己毫无干系。想到这里,莫言上前想要扼住黛玉的脖子。 就在莫言松懈下来的那一刻,黛玉将紧紧握在手中的粉末扑到了莫言的脸上,那是如梦令,一种能使人昏昏欲睡的药,方才紫鹃给枫儿和桐儿用的便是这个。此时黛玉身上还有一些没有用完的,正好全用在了莫言的身上。莫言被这粉末迷了眼睛,一时睁不开去,这个时候黛玉已经拿出了贴身藏着的短刀,刺进莫言的胸口。只可惜,刀偏了一寸,并没有正中胸口,但是莫言身上的血却是再也止不住了。 如梦令的药效并没有那么快,但是莫言此时已经看不见了,看着莫言在黑暗中胡乱的摸索着,黛玉知道武功高强的人都会听声辨位,于是无乱扫下了桌上所有的东西,趁着乒乒乓乓一阵乱响,莫言正应付不来的时候,黛玉一脚重重踢在他的胯下。莫言惨叫出声,倒在地上,这个时候在门外守着的紫鹃和桐儿、枫儿已经听见了屋内的嘈杂声,踢门冲了进来。 只看见屋内一片狼藉,莫言面上皆是白色粉末,在地上痛苦哀号着,不一会儿便便没了生息,而黛玉则贴着墙站着,大声地喘着粗气,面上皆是汗水。紫鹃忙上前,将黛玉扶着坐下,黛玉却拂去了她的手,静静地对着枫儿和桐儿吩咐道,语气之中带着从未有过的镇定。就好像自己刚刚是在绣花,此时正站起神来吩咐丫头去倒杯水来一般。 “枫儿你去将北静王爷请来,将在这里看到的事情说清楚,紫鹃说的清楚些就让紫鹃陪着你一块儿去。[.超多好看小说]至于桐儿,你就在这里,让人去找跟绳子来,将这个人捆起来,然后叫些丫头婆子进来看着堵着,别让他跑了去。这里也让人打理清楚了,损了些什么,坏了些什么都要报上去,让人来整修干净了。” 说罢,黛玉便转身屋子,在绛珠轩的偏房暖阁中歇息去了。紫鹃不放心,想要让枫儿着去却被黛玉拒绝了。偏房暖阁之中,梦甜香的味道让人很舒适,但是黛玉却依旧不能入睡,脑海中想着方才莫言对自己的说的话,黛玉更加犹豫要不要就此离开。南山王是一个不错的靠山,而且还有那十万精兵,只是那个南山王郡主她是见过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说不出有什么好的,只是长得漂亮些,只可惜脾气差的太多了。 这样的女人配不上北静王这样的男人,但是黛玉知道,北静王有办法降服这样的女人。黛玉此时的心早已经乱了,对于方才莫言刺杀自己的事情自然是置之不理。毕竟北静王已经过来了,黛玉知道这样的男人对于背叛自己的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因而她也不必担心会让这个莫言轻易死了去。 只是,此时事实就摆在记得面前,黛玉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抉择了。就在黛玉辗转难眠的时候,只觉得有一双手轻轻的覆在自己的眼睑上,黛玉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那个让她乱了心神的男子。那个男子正温柔的俯看着她。 “让你受惊了。” 北静王将黛玉轻轻扶起,递过放在一边的水杯,黛玉缓缓地喝着水,干涩的喉咙瞬间滋润了许多,看着北静王这般温柔,黛玉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淡淡的看着北静王黛玉不想再说方才发生的事情了。便问起了北静王太妃的境况。 “太妃如何了?萧神医救治的如何?” “神医还在婉馨苑之中,此时还不知道母妃怎么样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好生歇息着。” “不了,我想去看看太妃,我有话想与她说。” 黛玉说完便起身,北静王知道只要是黛玉决定了的事情便没有人能够再改变,只是北静王不知道此时黛玉的心有多乱。一路上,北静王都跟在黛玉的身边,忽然间黛玉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个犹如神祗一般的男人,开口问道。 “水溶,与我在一起是不是很累。总是要顾及我的感受,总是要想到这件事情做了之后会给我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因而有时候做事情也总是畏首畏尾的。这样的你累不累?” “累,很累。” 北静王低头看着黛玉,不知道她心中此时所想只是笑着温柔的看着她,心中默默地接下去后一半的话。只是要知道,失去你才是最累的,所以得到你的时候无论多累,都是值得的。 黛玉低垂着头,看不出是什么神色,倏然,抬头看着北静王,笑容若阳光般灿烂。 “谢谢你说了真话,你还是没有忘记,这一辈子绝不会骗我的诺言。” 只是为什么心会好疼,原来和自己在一起的他是不幸福的,她让他太累了。黛玉的脸上依旧笑靥如花,让人看不出内心真实的想法。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在说什么了,这一段路好长,也好慢,慢的让黛玉忽然觉得窒息,但是当到了婉馨苑的时候又觉得这时间过得好快。 “白芷姐姐,麻烦姐姐帮着黛玉通报太妃一声,就说是黛玉来探望太妃。” 白芷看见是北静王和黛玉来了,便将两个人拦在了门口。黛玉知道是这必定是北静王太妃的吩咐,看了一眼身边北静王的神色,对着白芷笑道。白芷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进了婉馨苑。这白芷被关了这样久心中自然也是对北静王不渝,毕竟这么多年在北静王太妃的身边,就算是北静王对于她也向来客客气气的。过了一会儿,白芷走了出来,对于黛玉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 “林姑娘,太妃正等着你呢。” 说完,便迎进了黛玉又将门关上了,看着白芷黛玉忽然间觉得有些好笑,就连北静王太妃身边的人也是这样直率的性子,只是有时候这样的直率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白芷,北静王爷到底是这府中的主子,其余的不论就是这点,你也该好好想想。” 黛玉转身进门的那一刻在白芷的耳边轻声说道,虽然这本不关她的事,她也是快要离开的人了,但是只应着喜欢她直率的个性,因而这才出声提醒。这个时候,萧芷云正从北静王太妃的屋子里出来,看见黛玉微微的点了点头,黛玉便知道萧芷云已经将北静王太妃动了,只等着自己去做最后的劝解。 “母妃,黛玉十几年来从未在身边尽过孝道,今日总算能叫您一声母妃了。” 黛玉对着北静王太妃行了一个大礼,北静王太妃此时已经是热泪盈眶,看见黛玉这样忙上前搀扶。此时屋中只有娘俩个,北静王太妃想了这些年的一句“母妃”总就是将她的心软化了。 “实则,水融这孩子这些年来也苦了他了,若是他能娶你到时也是一桩美事,到时候咱们娘三个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也该好好补偿你们,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于水溶。”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伤心人离别伤心地 “母妃能这样想便是最好了,黛玉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望您往后能将王爷放在心上,亲娘不及养娘亲,到底也是您的孩子。黛玉真心盼着王府之中是一条心的,毕竟如今的形式母妃也不是不知道。” 北静王太妃见黛玉并不在乎名分的问题,想着北静王嫡妃的身份自然也不委屈了黛玉了去,加之先前萧芷云也劝过了自己,因而北静王太妃还是接受了这个时候。只是总觉得黛玉话中有话,好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黛玉看着这母子两人的心结已经打开了,自己走得也就放心了。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好舍不得,毕竟母亲和相爱的人都在这里,可是自己的离开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若是有人知道了这其中的秘密,到时候不仅北静王要死,北静王太妃更是罪犯欺君。 “黛玉言尽于此,想来母妃也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的。不若就让北静王爷进来吧,王爷这些年憋了好多话想与母妃说说,只是苦于母妃不理解,因而都说不出口。此时想来正是时候,此间他正在婉馨苑外等着母妃召见。黛玉就先行告退了。” 看着黛玉离开,北静王太妃恍然之间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就好像是当年将她亲手送人时的感觉,可是此时黛玉就在眼前,就在自己的身边,北静王太妃说服自己是杞人忧天罢了。离开婉馨苑与北静王擦肩而过之时,黛玉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他。最后一眼,只是最后一眼,黛玉这样告诉自己。 绛珠轩中,黛玉坐在屋内,桐儿、枫儿又被紫鹃的一杯水放到了,此时黛玉正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中映出来的紫鹃。她知道这些年来紫鹃与自己经历了这样多的风风雨雨,自然是不会再离开自己的。只是这北静王府中毕竟有她的主子,黛玉想给她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紫鹃早已经是姑娘的人了,王爷说了,无论生死都要紫鹃跟着姑娘,紫鹃心中早已将姑娘当成了自己的主子了。生死相随。” 黛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紫鹃,一瞬间热泪盈眶,原来到了后来自己身边还是有人陪伴着的。将紫鹃扶起,看着床上整理出来的两个包袱,黛玉淡淡一笑,紫鹃果真了解自己。其余的什么珠钗玉环皆不用带,只要将自己随身的几件东西带着便就够了。 “姑娘,马车已经在后门准备好了,此时想来北静王爷一时还不能知道,咱们快些离开吧。只是这茫茫大地能去哪里呢?” “去东府,那里便是藏身最好的地方。” 看着眼前这一辆有些老旧的马车,黛玉回头看了北静王府最后一眼,终于在紫鹃的搀扶下离开了。走得很急,因为害怕再慢一点自己就会忍不住再回头去。可是马车辘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每一声都没有错过,似乎那车辙并不是印在扬满尘土的路上,而是压在她的心上。黛玉将头埋在双臂之中,无声的哭泣。原来一切可以结束的这样简单,有这样痛快。没有任何的话语,就这样默默地离开。 “一听见门房说紫鹃来找,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来了,果真如此,还不快进去看看,我已经命人去准备厢房了。快进去坐坐吧,雪雁这几日总是在我面前念叨着你。” 忽然间一道光打在眼前,黛玉抬起头来看见秦可卿的笑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带着日头散下的光芒射进眼睛里,让黛玉有一瞬间的失神。而此时秦可卿正滔滔不绝的说这话,看见黛玉习惯了这样的强光,转过来的脸上满是泪痕,便顿时住了嘴。进了马车,放下了帘子,秦可卿颇有些严肃的看着黛玉。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呢?可是北静王欺负你了?还是在王府中受了那些个婆子的气。[.超多好看小说]据我所知,北静王爷至今身边应该没有女人,是不是他要纳妾?” 马车之中坐着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面对秦可卿一连串的炮语连珠,黛玉只是一味的摇头并不说话。秦可卿从来没有看见过黛玉的眼泪,更没有看见过这般脆弱无力的黛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秦可卿在意识到,黛玉并不是无坚不摧的,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坚强。 “算了,什么都不要想了,既然你来了这里自然有我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了你去。自然你若愿意这宁国府你爱住多久便住多久。反正都已经是一家人了,自然不能说两家话。” 说着,将披风披在了黛玉的身上,遮着黛玉进了府中去了,虽然不知道黛玉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还是按着黛玉的吩咐,将一切的痕迹都处理干净了,就连那几个门房,也升了二等家丁送进了二门去干活了。黛玉并不想张扬,因而只派了雪雁屋中的几个心腹丫鬟前去伺候着,自己也只是住在相对偏远的西苑之中。 不日,雪雁办完了府中的事情便急急忙忙的跑来了,可是问了许多,黛玉只是随意的应付着,什么也不说,而紫鹃没有黛玉的吩咐自然也不会泄露了半句。到了晚间三姨太已经带着人找来,原本黛玉在北静王府中倪二便放心了,也就不再让人跟着了。可是,又听说黛玉重伤,正派人出去打听,不到一日又听说了黛玉出了北静王府的消息自然是着急着派了三姨娘前来。 “没什么大事情,只是不要让人知道了我的行踪,你也不必日日这样派人护着我,万一败露了行踪。” “倪二爷不放心您,派我来这里看着您。” 三姨娘看着黛玉忽然间沉静了好多,被在心中很久想问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黛玉看了一眼三姨娘,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让紫鹃去取了几套衣服,交给了三姨娘几人,三姨娘当下便明白了黛玉的一意思。黛玉是想要给她们一个名正言顺跟着她的身份。换了衣服之后的三姨娘徐娘半老,到时更像一个跟在黛玉身边照顾了许久的年轻嬷嬷。 “姑娘,这是尘儿和漏儿往后她们就跟在你身边了。” 看着两个品貌端正的丫头走到自己的身边黛玉微微颔首,对于忠心的人她才能放心的用,又看了一眼三姨娘,只见三姨娘身着一件金棕色的罗裙,绾起的髻发上瓒着明蓝色的宝石华盛,贵气又不失雅致,黛玉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紫鹃吩咐道。 “将人带去雪雁那里,就说是伺候我的人,再将她身边的两个丫头退回去吧,不必这样,此时她已经是主子了,身边怎能没有几个贴心的人呢。我身边有你一个人就够了,至于其余的只要几个粗使的丫头便够了。” 紫鹃听了便出去了,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黛玉一个人了,夜幕早已经降临了,天空中繁星点点,只是月已经将自己埋进了云里,不见了踪影。黛玉隔着窗子看着窗外憧憧的树影,心中不由得乱了,忽然一个黑影出现在窗外黛玉的心神一动,忽然间有些激动,他最终还是找来了,若是这一次他开口她便马上回到他的身边。这一天的时间实在是太难熬了,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他,渐渐地让黛玉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想你,真的好想,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我。” 说道此处,黛玉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眼泪模糊了眼前的风景,让眼前的黑影更加模糊,那黑影听了黛玉的话似乎也有些动容,微微挪动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想到黛玉会注意到自己。然而听了黛玉的话,窗外那人的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似乎是因为欣喜兴奋而变得无法自控。黛玉站在窗前,隔着窗户将脸贴近那个黑影,继续温柔的诉说着自己的内心。 “不与你说了就这样走了,你会不会生我的气,不是不愿,只是因为怕当面说了我会走不了,因为太想和你在一起了所以走不了。我们只见有太多的无奈,注定不能够在一起,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也有我的不能放弃。可是,直到离开了,我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爱你。你会不会气我,不想再看见我了。” 说道此处,黛玉一瞬间有些委屈,从来都是他来哄自己的而自己就没有这样与他说过自己的心声,可是自己已经这样说了他却还是站在窗外无动于衷。此时黛玉有些急了,弱弱的问道。 “你为什么不说话,也不进来看我,若是真的生气了,又为何在这里徘徊,又为何等在窗外不走?” 那窗外的黑影忽然不见了,黛玉的腰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收紧,一股温暖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脖颈之间,黛玉忽然觉得这个气息甚为陌生,挣脱了那人的怀抱,转过身去看见那男子的脸,不由得惊叫出声。 “怎么会是你!” ------题外话------ 军训中,没空码字。亲们见谅啊。此文快要完结了,剧透一下,水溶和黛玉肯定是在一起滴,亲们放心^_^ 在此谢谢ran32,祝福千串投的票票,也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丞相府黛玉得罪证 黛玉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瞬间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地站在那里。[]而来人看见黛玉这样的表情,脸上原本的喜色凝在那里,眼神中闪烁着伤痛,俄而又淬着毒火。只听得那人自嘲着冷笑着,十指紧握,似乎已经不能在控制自己了。 “原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黛玉看着来人不断变幻的眼神,忽然之间有些害怕,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然而自己一边退后,那人就步步紧逼,直到退到了门边,黛玉的身体紧紧地抵在门上,趁着那人失神的一瞬间转身想要去开门,却觉得颈间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间黛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唇上湿湿的,喘不过气来,吃力的睁开眼,只见一张放大的熟悉的面孔,黛玉一时羞愤,将那人重重推开,扬起的手忽然落下狠狠打在那人的脸上。嘴角沁出血丝,慕容非用手指轻轻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黛玉笑的张狂。 “一个巴掌换美人一吻,值了。” 黛玉知道此时与慕容非说话只会让自己生气,对此时的情况无益,便不再理会慕容非低头查看自己身上的衣物,皆为动过分毫,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之后转头审视起了周围的情况。这大概是在慕容相府之中,亦或者相府别院,屋中的陈设就是上品,想来定是上房,深蓝色的绸锦,黑小叶圣心檀的家具,无不显出了此处主人的贵气,这四周的窗户上皆从内上了铁制的栏杆,即使在富贵逼人却还是一个囚笼。黛玉眉尖微蹙,转头看着慕容非冷冷地问道。 “原来这就是慕容丞相府的待客之道!” 说罢,便从床上起了身,慕容非也随着她站了起来,跟着黛玉来到门边。黛玉推了推门,发现此时门已经从外面反锁了,凭着自己的力气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将它打开的。想来慕容非是下定决心要将自己囚在此处了。黛玉转头,看着满眼笑意的慕容非,淡淡问道。 “你就不怕北静王找到这里,毕竟我仍旧是圣上亲封的北静王嫡妃?” 慕容非似乎料到了黛玉会这样说,眼中的笑意更甚了,走到窗边,隔着铁窗将竹制的窗户推开,此时外面已经下过了雨,地还是湿的,空气也是潮潮的,带着沁人心脾的青草气息,冲走屋内的气闷。黛玉了一眼窗外只见此处是一个庭院,很大,似乎是不远处的亭上有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却让黛玉惊了一跳。转头看着慕容非,神色诧异,更多的却是不理解。 “这里是你的主屋?” 自己应该早就想到了,这间屋子的确是配得上慕容非的身份了,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将自己囚禁在他的房中。这代表着什么,黛玉又怎么会猜不出来,就算今日自己还是清白的,总有一日便不会再是的。慕容非似乎很享受看着黛玉面上变幻的神色,他不喜欢她总是能猜到人心,他要看的便是她惊慌失措,始料不及的样子。 “在下只是觉得,这丞相府中所有的地方都配不上姑娘,因而才将在下的屋子让出来给姑娘。” “只是黛玉此间身份不便与慕容公子纠缠不清,若是让北静王爷知道了,恐怕在圣上面前就算是令堂也不能辩白什么了。” 黛玉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有这样大的胆子,刚刚将迎春贬做侍妾,与贾家的事情还没有完,这回子又来招惹自己。可是慕容非却好似成竹在胸,就算是北静王查到了这件事情也不能耐他何。(.) “北静王爷到了此时还没有将姑娘失踪的消息散出去,所有人都认为,此时姑娘还在北静王府中,只是因而染了风寒而不能见人。因而这几日北静王日日都伴在左右。实则王爷是在寻找姑娘,可是任他将整个京城翻了个遍,找到了宁国府,也查不到你的所在。” 黛玉知道,自己是在宁国府失踪的,北静王就算是能找到了宁国府,却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人劫持了,而要找到慕容丞相府已经是难上加难了,更何况丞相府并不是说搜就能搜的地方,就算是北静王来了也是一样。 既然已经找了一个替身,自然“林黛玉”还在北静王府之中,就算是找到了自己,也不能奈慕容非何,若是在皇上面前参一本更是罪犯欺君。黛玉看着慕容非良久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慕容非知道黛玉是在想着要怎样逃跑的事情,笑了笑,转身离去。 “劝姑娘还是安心在这里住下,只等到北静王爷娶了‘林黛玉’,在下便会要父亲求圣上为在下定下一门亲事,到时候就算是北静王爷业务回天之力了。” 黛玉看着慕容非在门上扣了三下,又喊了一声,便有一个黑衣男子为慕容非开了们,慕容非对着那黑衣男子吩咐了一声便离开了。黛玉看着慕容非远去的背影思绪良多,对着这世间男子来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这又是何必呢?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既然他说了要与自己成亲,想来在这之前定也不会侵犯,自己到那时还是安全的,至于距离北静王成亲还有一段时候,想来在这段时间之中自己还是能够想出办法来的。黛玉又看了一遍这间屋子,看来这应该是慕容非的屋子了,既然是这样,那么一定会有一些个与流官相通的信件,她知道慕容非虽然表面上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是慕容丞相府的事情有很多又是交由他来办的,借着插科打诨,喝酒赌钱的名头来收受贿赂。 想到这里黛玉便也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思,在慕容非的书桌前坐下,看起来他的东西。虽然几率很小,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慕容非并不知道黛玉的真实背景,只以为她不过是小小闺阁女儿家,自然不会太过在意了去。黄花梨的书桌上,整理的干净清楚,有几本诗集,不远处插着些许画作。黛玉随意的翻了翻诗集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只不过是一般的诗集罢了。而黛玉又在书架上翻很久,看到的不过是大学、中庸一些书罢了。 难道这个人将这些东西搬去了别处,黛玉忽然看了看墙上那一幅百鸟朝凰图,鬼使神差间走上前去,此间正开着窗风吹进来有些微凉,可是这张图却岿然不动,黛玉不禁用手去触画,触到之间惊得说不出话来,这纸竟然是金片做的,怪不得风吹不起来,而那百鸟与凤凰身上五彩的羽翼也都是用各色的宝石镶嵌而成的,没想到竟然将这些东西藏的这样好。 只是这区区的一幅画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慕容家本就是经商世家,家底殷实区区这些金银还是用得起的。黛玉又转身在百宝柜上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筋疲力竭的黛玉有些丧气的坐回了书桌上,抬头看见那幅百鸟朝凰图思索着。直到看的双目晦涩,疼痛难忍这才回过头来随意的翻看着桌上的几本诗集。越看黛玉便越觉得这些诗集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似的,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在头顶想起。 “原来你对我的事情竟然这样有兴趣。” 黛玉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慕容非正兴味缭绕的看着自己,扔下手中的书,担心慕容非看出了什么,转过头去,不想让慕容非看到自己闪烁的眼神。慕容非眯着眼,看着被黛玉扔在桌上的唐诗,又看了看百宝阁上宝物,最后看了一眼那一幅百鸟朝凰图,心中一片清明。他原本以为林黛玉不过是一个官家小姐,没有想到黛玉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背景。不过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此时她就在他的手上。 “你若是喜欢尽管可以找,反正再过不久你便要嫁做我妻,一个女人若是嫁了人了,她的心便也会随之改变,现在你尽管可以找,到时候你自然舍不得。” 慕容非看着黛玉淡淡的笑着,似乎已经将一切都纳入考虑之中了,但是黛玉并不理会慕容非,她相信自己不会因为嫁给了一个不爱的男人便转而爱上他,更不会因为这样而不忍心揭发他的罪行。黛玉似乎赌气一般,拿过桌上的诗集看着,然而心中却是明了。 慕容非以为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也就是说这本诗集一定有鬼,只是这一首一首诗看似并无关联,方才慕容非说这是全唐诗,也就是说只要是全唐诗都可以用来做帐本,这其中必然少了什么,否则为什么会连接不起来。黛玉的眼睛胡乱的瞄着,想要找出这其中的关系,然而当黛玉看见边上压在镇纸之下慕容非练字的纸的时候终于明白了。 “慕容公子,既然已经将这屋子让给黛玉暂住了,这地方自然是黛玉的,女子的闺阁岂是你能够乱闯的!难不成慕容公子这样的人物就连这几日也等不得了。” 黛玉挑眉看着慕容非,语气中满是嘲讽,她知道此时慕容非绝不会对她做什么,因而她并不惧怕眼前的这个人。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红嘴鹦鹉黛玉传信 至今为止黛玉已经在这里住了快要有十天了,却依旧不能想出离开这里的办法,只能日日坐在窗前看着屋外院子里的栀子花被雨打风吹去。这一日,午饭之后黛玉又坐在了窗前虽然是看着院中栀子花开实则是想着离开这里的法子。其实,她已经想到了办法,只是这个法子一个人却是实施不来的。黛玉握紧了手中的迷魂散发愁,院子里的鸟儿忽然从树中惊起,飞向天空,俄而又飞回了树梢,安静下来。正在这个时候,黛玉忽然听到了谁人在背诗。 数径幽玉色,晓夕翠烟分。 声破寒窗梦,根穿绿藓纹。 渐笼当槛日,欲碍入帘云。 不是山阴客,何人爱此君。 黛玉仔细一听竟然是杜甫的诗句,不由得心中阴霾顿时散了许多,可是探头望去却不见人影,忽然黛玉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朝外看去,只看见一只雪白的红嘴大鹦鹉停在了不远处的栀子花见,若是不仔细看倒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个时候那个守在门外的黑衣劲装男子也听到了鹦鹉的吟诗声,却没有看见人,紧张的握起了手中的剑,黛玉看见了担心那人发现了那红嘴大鹦鹉,连忙接着那鹦鹉念道。 本因遮日种,欲似为溪移。 历历羽林影,疏疏烟露姿。 萧骚寒雨夜,敲鼓晚风时。 故国何年到,尘冠挂一枝。 那黑衣男子看见是黛玉在吟诗便没有在探究,这个时候趁着那人不注意,那红嘴大鹦鹉便飞到了黛玉的肩上。黛玉看着飞到自己肩上,一双眼珠子却依旧紧紧的盯着桌子上的糕点的时候,微微一笑。嗔怪的点了点那鹦鹉的头,笑道。 “我当是怎么才找到我的,原来是因为肚子饿了才来寻我找吃的。怎么难道他没有将你喂饱了不成。倒也是,他这几日该是急疯了,自然也没有心情来喂你。” 说罢,将搞点抿成粉末放在了桌上,又倒了一杯清水,那红嘴大鹦鹉吃饱了喝足了这才舔干净了爪子又回到了黛玉的手上。只听得那红嘴大鹦鹉对着黛玉叫着。 “紫鹃,紫鹃。” 黛玉便想到了那是紫鹃是来喂养这鹦鹉的,这鹦鹉也是受过训练的能够认路送信,想到这里黛玉心中便生出一计,随意拿了张纸写了几个字,绑在了鹦鹉的脚上,那鹦鹉倒也很有灵性,便知道黛玉是有事情交给她去做了,于是从黛玉的肩上跳到了桌子上,一边跳着,一边对着黛玉叫到。 “放心,放心。” 黛玉看着这鹦鹉这般可爱,不由得笑出了声来,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黛玉回头看见慕容非已经走了进来,一瞬间有些慌张,然而回头看去,那红嘴大鹦鹉已经又回到了栀子花间,嘴角不由的扬起了一抹温馨的笑意。慕容非看见黛玉这样的笑容,不由得失了神,恍然间似乎也看到了有一天黛玉会对着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心情顿时一片开朗。 “在校什么,这样高兴?” 慕容非也走到了窗前,朝着黛玉看去的方向看去,然而黛玉忽然间转身挡住了慕容非的视线,慕容非的眼前被黛玉所占据,只听见黛玉淡淡的笑道。 “这样好的天气,栀子花开的正盛,不知道慕容公子是否愿意带着黛玉一游丞相府,毕竟黛玉来了这几日一直在这屋子里,竟然不知道丞相府的风光,不知道慕容公子是否愿意相陪。” 慕容非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黛玉,想着这几日将她关在这里的确是闷坏了她了,虽然是闺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是也并不是日日就呆在这尺寸之地间,又想着自己在身边黛玉自然不能变出什么花样来,于是点点头同意了。黛玉看着慕容非一直站在那里,便淡淡的笑着指了指慕容非命人备下的衣服,笑道。 “不知道慕容公子能否稍等片刻,只等着黛玉梳妆打扮,再与公子同游。” 慕容非看着黛玉心中一喜,毕竟女为悦己者容,若是一个女人愿意在一个男人面前打扮自己也就是说,这个女子对于这男子并不是无意。黛玉看着慕容非出了门去,那鹦鹉依旧在栀子花间停留着,黛玉对着那鹦鹉对了几个口型,意思是让它快走,去宁国府找紫鹃,那鹦鹉像是听懂了,震了震翅膀随着一波鸟儿飞起的浪潮飞走了。 站在门外的慕容非听见了一阵鸟儿振翅的声音,回头看去,只见无数鸟儿从树间飞起,只是恍然间看见有一道白影飞过,又好像是自己的幻觉,慕容非也没有多少时间来得及在意,因为这个时候黛玉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今日的黛玉略施脂粉,粉面含春,流云髻上簪着几朵素雅的浅蓝色珠花,一身天蓝色的暗纹流云罗裙,随着她的步伐缓缓地摆动着就好像天空中的淡云在飘动。慕容非看的登时失了魂魄,就连一直守在门外的黑衣男子也有霎时的失神,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带回来的女子竟然是这样的美人。先前心中还在疑惑着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得到自己的主子这样的厚待,到了此时所有的疑惑已经全部被解开了。 “林姑娘这边请,这里是在下所住的随园,一草一木皆是在下精心布置的,不知姑娘觉得如何?” “我很喜欢。” 这一句话黛玉到时发自内心的赞美,的确这个被纯白栀子花包围的院子她很是喜欢,也希望能和自己爱的人住进这样的一个被纯白包围的世界里,因为在这样的世界里人也会变得单纯,不再去想那些世间纷繁的杂念。然而慕容非却领会错了黛玉的意思,并且为之而心中狂喜。 “姑娘若是喜欢自然可以在这里住下。” “不知道随园之外又是怎样一片风景,慕容公子是否愿意带路?” 黛玉看着慕容非问道,慕容非自然是应允,黛玉一路跟着慕容非一边默默的记着路,心中已经将这些地方慢慢的描绘出来了。半日下来,停停走走黛玉与慕容非已经在丞相府中逛了很久,但是黛玉不知道丞相府竟然这样大,这么久了脚步明显的慢了下来。慕容非也感觉到了黛玉似乎是累了,贴心的放慢了脚步,两人度步来到了一处小花园中慕容非见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带着昏黄的温馨。 “天色已晚,姑娘是否愿意与在下同去用膳?” 一路上慕容非对黛玉总是客客气气的绝不会愈矩了半分,慕容非知道黛玉的脾气,也了解到了她心比天高的气性,因而对于黛玉总是忍让几分。黛玉看着天色已暗,想着紫鹃此时定还没有这样早来找,想到自己要先稳住慕容非便点点头答应了,却没有跟着慕容非一道回去吃,反而看着这小花园那湖心的小亭子笑道。 “不若就在这里吧,看华灯初上,银水印月到时别有一番风情。” 黛玉是一个喜欢享受的人,即使沦为阶下之囚依旧会让自己活得很好,人生在世连自己都不对自己好些,那么这世上还有谁对自己好呢?慕容非自然不会违了黛玉的意思,便立即命人备了酒菜在湖心亭之中。 湖面波光粼粼,微风吹过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银色的光芒,淡淡的,又很轻很轻。黛玉一身蓝纱随着风吹过湖面,缓缓扬起,散落的发也纷飞着,皎洁的月光落在身上,徒添了几分朦胧。慕容非就这样看着好似月娥落凡的黛玉,桌上的玉盘珍羞也只觉淡而无味。 然而黛玉的主意全在天空的那一轮圆月之上,并没有注意到慕容非的神色。今日又是月圆之夜,只可惜人有悲欢离合,不能随月圆月缺而变。眼神中闪着落寞,隐在眸子中,掩在眼睑之下无人可见。 正在这个时候,一袭鹅黄沿着湖边缓缓走来,身边唯有一个小丫头跟着,这也是丞相夫人上回去看她见她可怜,身边无人伺候一切都要亲力亲为想着毕竟是贾府的小姐,这才将身边干粗活的一个小丫头,提了二等丫头,送到她身边。也亏得这丫头知道感恩,平白无故每月多了一两八钱的银子,虽然辛苦些,倒也免得在丞相夫人身边那样勾心斗角。对着迎春也算尽心。 迎春这几日地位从丞相府的少夫人变为了一个小小的无宠姬妾,心境也由此而变,这几日原来身边还有些阿谀奉承之人,如今却只有受宠的侍妾前来冷嘲热讽,虽然她住的芳清阁门可罗雀,却是日日都有人来“看望”自己的。迎春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处境,自然不敢与那些人太过计较,只能在这样的夜里,偷偷的跑出来,一来是躲避,二来也是憋闷得慌了。 “夫人,快看那里,那可不是少爷吗?少爷竟然会在这里,看来夫人与少爷之间的情缘果然未断。” 尘儿看着不远处湖心亭中的慕容非,轻声的对着迎春叫道。这几日她看得出来,迎春日日都在思念着慕容非,夜夜以泪洗面,痛苦不堪,只是自己却不能够安慰,因为在这世界上,能够安慰迎春,让迎春开心起来的唯有慕容非一人。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慕容非狠心休弃妇,贾迎春痛失腹中胎 “咦,少爷身边似乎有一个女人,是哪一房的姨娘?不过虽然没有看见她的脸,但是她看起来真的好美,就好像天上的仙子一样,不知道会长成怎么?” 这个时候尘儿注意到了慕容非身边,正背对着她们的黛玉,竟然也看的傻了,不由得感叹出声。尘儿平日里就单纯无邪,并没有什么心机,因而有什么话就直说,完全没有看到身边迎春的脸色正在一点一点的暗下来。正在这个时候,那女子转过来,露出侧脸,竟是那样的绝色淡雅,尘儿早已经看得痴了。然而迎春却忍不住暗暗地发抖,口中喃喃着。 “是她,竟然是她,他竟然将她带到这里来了,是不要命了吗?” 说到这里,迎春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冲了出去,朝着湖心亭跑去。直到迎春走到慕容非的身边,欲将黛玉拉起来,慕容非这才注意到她。上前拦住了迎春的手,而后嫌弃的将迎春的手甩开,冷冷地看着迎春。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让你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闭门思过!” 这个时候尘儿也跑了出来,在慕容非的面前跪下,垂头认错。 “少爷饶命,是奴婢看着夫人日日想着少爷,夜夜以泪洗面,形容日渐消瘦,所以央着夫人出来的,还望少爷责罚奴婢,宽恕夫人。” 慕容非连看都不看一眼跪在地上不断的叩头的尘儿,眼神中满是冷凝,迎春忽然间只觉得今夜夜凉如水,寒风吹过带着湖面上的水汽不断的侵蚀着迎春单薄的身子。她明明看见方才对着林黛玉时他眼中的柔情与迷醉,就好像是看着这世间最美的宝石,然而对上自己的时候却是那样的阴冷。然而迎春却强逼着自己变得心硬起来,将一切的情化作了怨,化作了仇。 “你怎么将她带到了这里,你难道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份,竟然还将她弄到这里来,不要命了。你若是不记得了我再早告诉你一次,她是北静王的女人容不得你这样与她不清不楚的。” 每一次见到慕容非迎春都不能控制住在自己了,黛玉怜悯的看了临近疯狂的迎春一眼,在这场爱情交易之中,迎春早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便要输了一切,这一点迎春即使是到了现在依旧不能明白。 “迎春姐姐,你现在已经不是慕容相府的少夫人了,这些事情自然也轮不到你操心,若是要处置丞相夫人自然会处置。迎春姐姐若是还有些自知之明,那便快些会自己的院子里去吧。否则恐怕就是在这相府之中也是呆不下去了。” 黛玉看着迎春这样子,想起那一日迎春跪在慕容非面前的样子,即使是伤了自尊也要跟在慕容飞的面前,那又何必要这样惹怒了他呢?到头来只能让自己更加伤心罢了,黛玉叹了一口气,看着迎春似乎是与自己较上劲了,并不打算就这样放了自己。直冲着慕容非吼道。 “他敢,他若是还敢舍弃了我,我便将林黛玉在这丞相府的事情公之于众,到时候别说你慕容非要死,就连整个慕容丞相府也是保不住的。到时候给我陪葬的还有她林黛玉,一个不知道贞洁何在的女人还有谁会要她?看看宝姐姐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就算她是恒亲王的女人,到头来不也只是区区小宠罢了。林黛玉你以为到时候北静王爷还会要你这种不贞的女人?” 迎春的眼中淬着毒火,大有要与黛玉同归于尽的感觉,黛玉叹了一口气,这个人怎么总是学不乖呢?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竟然还要这样,叹了一口气,黛玉瞟了一眼至始至终跪在地上的尘儿,不再理会迎春喋喋不休的谩骂。[.超多好看小说] “抬起脸来,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的话,奴婢叫做尘儿。还望姑娘看在夫人到底是姑娘的姐姐的份上就给夫人一条生路吧。” 黛玉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却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想着紫鹃的办事效率可真是神速,这么快就已经将人送进了慕容相府中来了。便回头看了一眼慕容非,慕容非自然是知道黛玉的意思,眼中满是寒霜,对着迎春霜声道。 “你不是死都要留在这相府之中吗?你不是想要日日见到本公子吗?那本公子今日变成全了你,来人,将贾迎春带下去,自此之后贬为婢女就在随园伺候。至于这尘儿,就送到姑娘的房中贴身伺候吧。” 想来慕容非也是看出了尘儿的护主心切,想着尘儿是个可靠的人,又是刚刚进府的,不会跟着任何人有牵扯,于是便派到了黛玉的身边。黛玉站在一边,始终没有对着慕容非的吩咐做任何的评价,也许只有等到迎春的心真的死了,才能够放下这一段孽缘,真正的做回原本的自己。叹了口气,黛玉躲过了慕容非身上前来想要牵着自己的手,俯下身将跪在地上的尘儿扶起。 “从此以后,你就跟着我了,你可愿意?若是愿意,我自会好好待你,毕竟同在随园,到时你也可帮着你家夫人一些。若是不愿,便从哪里来便会哪里去吧,我也不愿阻拦。” 尘儿看着黛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知道黛玉并没有完全认出自己,只是在进一步的试探着,因而垂着头对着黛玉回道。 “婢子本是书香人家,只可惜自小父母双亡,二娘占了家财,好在三姨娘悉心照顾,将婢子抚养成人,将婢子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只是三姨娘此时久病在床,婢子也只好卖身救她,还望姑娘成全。” 黛玉淡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慕容非,慕容非也微微颔首,看了一眼黛玉身边的尘儿,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这点事情,丞相府自然会好生处理,你只管照顾好了姑娘,别总拿着这些小事情麻烦,可记住了。” 尘儿跪地拜请称谢,连呼记住了。慕容非点点头,知道黛玉已经累了一天了,便让尘儿扶着她回去了,而此时已经有几个有力气的婆子上前将迎春带了下去,只是迎春不服,已经对着那些人拳打脚踢的反抗着。 “慕容非,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竟然这样对我,我可是你明媒正娶回家的结发妻子。你这般行径若是让贾府知道了,该如何向我父亲交代,你可想好了。还有林黛玉在你这里,你以为北静王爷会查不出!” “不要让她吵着府中夫人老爷歇息了。” 慕容非只是之中都没有再看迎春一眼,只是拂袖离去。迎春看着那一身湖蓝锦袍在夜色中摆动着,似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但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他。她不甘心,为什么自己付出了那样多的努力却始终比不上黛玉的一颦一笑。她忘记了爱情,与付出多少无关,有关的只是那一刻的心。 此时,腹部袭来一阵剧疼,一个婆子拿着鸡毛掸子,打在迎春的小腹之上,迎春只觉得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席卷而来,这个时候有一股温热的暖流沿着大腿的根部流下,染红了鹅黄色的裙裾,迎春只觉得眼前一黑似乎要晕倒过去一般。这个时候身边的婆子大喊一声。 “你看,她衣服上有血,会不会是?” 想到这种可能,那些原本架着迎春的婆子都惊恐的放开了手,迎春力脱得倒在地上,一个胆子还大的婆子上前掀开了迎春的裙子,只见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深色的地面。这个时候众人才惊觉,慌忙地去叫太医,又派人去禀报了慕容非与丞相夫人,还将那个动手的婆子绑了起来。以借此来推脱责任。 慕容非的屋子里,黛玉正与尘儿两个人坐着喝茶,尘儿刚刚对着黛玉说了此时的情况,正在这个时候。屋外一阵灯火通明,雨脚如麻,只听见有人在随园之中大声叫到。 “少爷,不好了,少夫人出事了。” 然后又看见几个婆子抬着一个人晃了过去,黛玉才那人便是迎春。慕容非似乎并不为所动,依旧在主屋边上的厢房之中,没有见人出来。黛玉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看着屋外的情况,又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大夫急急忙忙的来了,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丞相夫人也赶了过来,这个时候随园之中再次热闹了起来。丞相夫人先进了迎春的屋子,然后怒气冲冲的冲了出来,却直接往着黛玉这边来了。那守在门口的黑衣男子拦住了她,只听见丞相夫人怒道。 “狗奴才,滚开!” 然而那黑衣男子却岿然不动,只是持着剑挡在门前。黛玉猜到了丞相夫人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正住在慕容非的屋子里,此时正好是要来找慕容非算账的。正在丞相夫人命人拿下那个黑衣男子的时候,慕容非却从另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是丞相夫人,眉不由得微微一皱,却依旧上前请安。 “有什么事要劳娘亲亲自前来,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可以派人来说一声,儿子自会前去给娘亲请安。”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丞相夫人怒见黛玉 慕容非想要转移了丞相夫人的注意力,想来丞相与丞相夫人还不知道黛玉正在随园的事情。(.无弹窗广告)可是丞相夫人是怎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中了慕容非的计。她看了一眼那黑衣男子,进而又看了一眼慕容非出来的屋子,冷冷地问道。 “你怎么在那里,莫不是这屋子中还住着什么人吧?有什么人竟然能让你这样礼待,竟然要让出自己的屋子,还要让出自己的贴身侍卫去保护他!” 丞相夫人的眼就好像是两束炽热的火焰一般,盯着慕容非,见慕容非并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丞相夫人也没有心思与他再耗下去,这个时候跟在丞相夫人身边的司棋低声在丞相夫人的耳边说道。 “夫人还不知道,听说前段时日少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女人,不仅占了少爷的床铺,听说这一次少夫人小产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想来少爷是极宠爱这个女人的,只等着夫人做主将这个女人赐给少爷。” 丞相夫人听得竟有这样的事情,不由得生了怒气,自己的儿子日日夜夜把女人往家里带也就算了,冷落的正妻她也不说什么了,就连贬妻为妾这件事情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到底迎春平日里是死板了些,这几日又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日日去找慕容非的晦气,只当是自己宠爱儿子。可是没想到此时,不仅动了一个不能见人的女人回来,还将自己的屋子和侍卫都给了人家,这真是不知礼数。更何况就连朝思暮想的孙儿也为着这个女人没有了,让她如何不气。 “来人将门给我打开。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藏了只什么样的狐狸精,竟然要少爷到了杀妻宠妾的地步了。” 这个时候,丞相夫人身边走出了几个高大的婆子来,这些婆子皆是武婢,自小就跟在丞相夫人的身边,其中有一个武婢早年的时候也曾经指导过慕容非的功夫,也算得上是半个师傅了。(.好看的小说)慕容非自然知道这些武婢有多少斤两,虽然自己完全能够抵挡,但是若是要不伤了门内的人却是不行的了。因而,慕容非选择了妥协,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黑衣男子,淡淡的吩咐道。 “开门。” 就在门开了的那一瞬间,丞相夫人知道这是她此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不用锦衣华服,也不用任何胭脂粉黛的修饰,那一种绝色浑然天成,而这样的女子身上的高贵娴雅,丞相夫人知道绝不是简单的风尘女子能模仿出来的。叹了一口气,丞相夫人的语气渐渐地有了几分客气。 “不知道姑娘是谁家的小姐,竟然在我非儿这里住了这样久?” “黛玉见过丞相夫人。黛玉本以为此生此世绝不会来这丞相府,也决不会与夫人又一面之缘,却没有想到天意弄人,慕容公子将黛玉请来这里做客,黛玉本想回家,只是慕容公子盛情,黛玉不知如何是好。” 这话中意思明确,并不是她林黛玉自愿要来这里的,而是她的宝贝儿子将她绑来这里的,她也是受害者。丞相夫人又怎么会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回头狠狠的瞪了慕容非一眼,转而对着黛玉道。 “原来是北静王妃,臣妇这厢有礼了,姑娘若是只在盛意难却,大可以来臣妇院子小住,总是住在非儿的屋子里也不是一个事儿,知道的知道非儿是个懂礼识趣的人,不知道的却要将这件事情传的怎样腌臜都不知道。” “丞相夫人好意,黛玉自然是却之不恭,只是黛玉方才听到迎春姐姐出事了,不知道是出了何事?” 丞相夫人瞟了黛玉一眼,想着: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情,到时装的还挺像。但是却没有敢表现在脸上。而是对着黛玉淡淡笑道。 “这些事情不过是家事,姑娘知道了笑话,还请姑娘先跟着司棋去我那衣香园歇息,等着这边的事情办成了,我再过来与姑娘详谈。” 司棋此时已经是慕容非的侍妾了,平日里总是跟在丞相夫人身后,逢迎拍马,只等着丞相夫人高兴了好作主抬了自己的位分。黛玉看了一眼,玉环首饰带满全身,甚至比丞相夫人更加满眼金光不由得冷笑,麻雀插上了孔雀毛照样做不成凤凰。 “这是我的客人,怎又让母亲劳累接待的道理,儿子自会好好照顾黛玉姑娘,母亲自不必担心。” 这个时候,慕容非站了出来,挡在了黛玉和司棋的面前,但是丞相夫人却只是淡淡的对着慕容非道。 “迎春如今怀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是要去看看。还有心思在这里招待客人,倒还真的是有闲心。” 这话中的嘲讽之意慕容非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呢,看了一眼黛玉,忽而转身朝着迎春的房中走去,丞相夫人也快不跟了上去。屋子里,满是血腥之气,来来往往的婆子络绎不绝,手中皆是拿着干净的白布,抑或是满是血水的脸盆。丞相夫人走到床边看着脸色惨白的迎春,落下泪来。此时迎春已经醒转,看着屋子里的人,还有那满是鲜血的白布,弱弱的问道。 “娘,我这是怎么了?” 黛玉和司棋正走在青石路上,忽然听见从随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尾音拖得老长,划破了宁静的夜空,此时正在树上栖息着的鸟儿们也被惊动了,齐齐的朝着天际飞去,振翅的声音响彻整个丞相府。黛玉知道那是迎春的心死之音,也是亡断之音,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希望她能够及时清醒,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了。 “黛玉姑娘,您说这件事情之后,迎春还能留在这慕容丞相府中吗?” 身边的司棋靠着黛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着黛玉道,黛玉回头冷冷地看了司棋一眼,想来不过是个丫头,此时有幸做了姨娘却还想着一步登天,虽然有些小聪明,到底难登大雅之堂。正在此时,司棋看着黛玉淡淡的笑道。 “黛玉姑娘,司棋知道您并不在乎在丞相府少夫人之位,只是司棋却是极想要的,不知道姑娘是否愿意成全。若是姑娘愿意成全,司棋定能助姑娘一臂之力,出了这相府去,若是姑娘不愿意成全恐怕,到时候这少夫人之位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黛玉淡淡的扫了一眼司棋,想着她无非就是想将自己赶走,到底自己也是这样意思,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利用她一下倒也无妨。只是,她看得出来丞相夫人的心是偏向着迎春的,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恐怕司棋想要撼动迎春并不是一件易事了。只不过这丞相府中的斗争与她无关,她也不想再搅进什么斗争的漩涡之中了。 “我必会离开,只是之后的事情全由你自己争取,一切由天定。慕容非的心想来你也不是不知道,要挽回一个男人的心有多难,想来你也是明白的。你家小姐已经撞的头破血流,你若是想步她后尘自可以去试一试。” “多谢姑娘提醒,司棋与小姐不同,自然知道该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这些功夫恐怕姑娘还不若司棋。只是姑娘赢在那一张倾城绝色的面孔,司棋没有罢了。” 黛玉看着司棋这样的自信,想来司棋对与慕容非也并不是没有一点感情的,想到这里黛玉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把握不住自己的女人。接下来的一路上,皆是司棋再对着黛玉套近乎,而黛玉并不接话,只是顾着自己一味的走着。到时身边的尘儿听得吵闹,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屋子里只剩下迎春与丞相夫人两个人了,迎春的眼角还有着泪痕,只是苍白着脸色躺在那里,丞相夫人将汤药送进迎春的口中,迎春只是不合作的撇过头去,看着迎春这样,丞相夫人心中便是一阵愧怍,要是自己当初不这样由着自己的儿子乱来,说不定此时迎春就不会小产了,再过几个月自己也能圆了抱上孙子的梦了。这可是相府的嫡孙长孙,身份何其尊贵。 “迎春,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我已经教训过非儿了,至今以后你还是我慕容相府的少夫人,等你身子好了,我便要非儿日日夜夜陪着你,再还你一个孩子。” 迎春眼角的泪又滴落了下来,然而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轻易放过机会了,慕容非,我得不到你的爱,自然也不会让别的女人得到。只要再有了你的孩子,我这少夫人的位置便是谁也撼动不了的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舍不舍得让林黛玉做妾。 也已经很深了,丞相夫人哄睡了迎春又敲开了慕容非的房门。在慕容非的房中,丞相夫人坐在上首,不悦的看着慕容非。然而慕容非却早已不再惧怕自己这个娘亲,只听见丞相夫人叹了一口气,还是下不了狠心对这个自己最爱的儿子说一句重话。 “非儿,你真的那般喜欢林黛玉?” “是。” “那便娶了她,世人皆知‘林黛玉’此时正在北静王府,我们府中的自然就不再是林黛玉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毒妇人盛怒下杀心,痴姨娘犹豫换毒药 丞相夫人语气淡淡的似乎丝毫不将北静王府与北静王爷放在心上,对于未来的北静王妃自然也是表面上一套罢了。(.好看的小说)若不是慕容非喜欢林黛玉她自然也不会这样对她。 “只是迎春必须为妻。她既然已经不是林黛玉了,身份自然也就是区区一介平民,又怎么又这个资格做我慕容相府的少夫人呢?你若是真的喜欢,便将她纳为侍妾,也就罢了。” “母亲还要再制定我的人生吗?若是这样的话,这个相府公子我宁可不当!” “非儿,你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你若是再这般我便当即将那女人弄死。这北静王府是不能让她回去了,若是不能嫁与你我便让她死在这里,到时候将尸体火化了,往随意一条河中一倒,便是无人知道她的去处了。” 丞相夫人眼中淬着寒霜,带着冷冷地杀意,在这世界上她只在乎她的亲人,其余的人命皆不再话下,又何必关心。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对于林黛玉越陷越深,丞相夫人对于林黛玉也越来越不能接受,一个女子若是太让一个男人欲罢不能了,那么这个女子毕竟掌握那个男子,到时候对于慕容非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因而她绝不会让黛玉做那个毁了自己最爱的儿子的女人。 “你敢动她一根毫毛,此生此世我决不会原谅你。到时候我失去的是最爱的女人,你失去的却是你赖以生存的儿子。” 慕容非看着丞相夫人,他知道这个女人在这一场丞相府的嫡子之争中,将自己作为砝码稳固了她丞相夫人之位,结果便是拴住了慕容丞相的心。但是若是这个女人认为他也会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因为迎春有了自己的孩子,便改变对她的态度,那她就大错特错了。(.)他的心太小了,只能容得下一个女人,其他人便是此生此世再也不能进来了。 丞相夫人看着慕容非,真是又爱又恨,终于因为一个女人,从未对着慕容非动手的丞相夫人扬起手,却被慕容非抓住了。慕容非镇静的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丞相夫人,冷着脸淡淡的道。 “来人,夫人今日累了,将她送回衣香园去。” “非儿,你不要忘了,那个人还在我的院子中,迎春的事情你就好生想着吧,不管你愿意亦或是不愿意。” 说罢,丞相夫人拂袖离去,身后登时一大群婢子婆子跟上,浩浩荡荡的,手中的灯笼在黑夜中犹如一条发光的长龙,在夜色中闪烁着光芒。 衣香园中西厢的暖阁之中,丫头们已经打扫干净了,这里比之慕容非的屋子自然是天上地下,但是黛玉还是乐的接受。毕竟丞相夫人未将她当作阶下之囚已经是很好了,又何必在嫌弃什么。其实丞相夫人的意思黛玉也是知道的,此间除了司棋能帮着自己,已经无人能帮忙了。 在丞相夫人心中,自己不过是牵住慕容非的一枚棋子,而此间自己是一定不能放走的,否则绑架北静王妃,对于丞相府来说并不是小罪。而不杀自己只不过是因为慕容非罢了。想必,到时候自己的身份不再是林黛玉了,也就没有资格做慕容非的妻子了,丞相夫人只不过是想将自己纳给慕容非做侍妾。而这些,司棋却是都不知道的。她无论如何都做不成丞相府的少夫人,只是因为一个婢女的身份,便决定了一切。 司棋还在陪着黛玉,听着黛玉说着早已经在心中回转了千百遍的计策,司棋看着眼前的黛玉心中更是佩服,一个闺阁小姐,不谙世事竟然能想的这样透彻,实在是太过令人佩服了。(.)若是她能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出谋划策拿给有多好。只是,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终究是一个祸害,还不如送出去了干净。然而此时司棋却依旧找着机会想要将黛玉处置而后快,心中已经动了杀意。 “那便就这样办吧,若是姑娘无事,那司棋就暂且告退了,只等着寻得了一个好时机,便送姑娘出去。” “机会会有的,你只消静静等着,不过多时想来便会来的。” 黛玉笑看着司棋,让尘儿去送客。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丞相夫人回来的声音,司棋忙跪地请安,丞相夫人此时正怒气冲冲,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司棋。直走到黛玉的身边,拉起黛玉的手,黑着脸,冷冷地命令道。 “林姑娘,我有事情要与姑娘相商,来人,看着门口,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出。” 黛玉看着丞相夫人如此的脸色便已经猜到了在随园之中,丞相夫人没有少受慕容非的气,想来正是来自己身上撒气来的。黛玉笑着点头,暗中使了个眼色给尘儿。尘儿会意原本欲上来阻拦,却生生的顿在那里。 “丞相夫人有话直说,黛玉洗耳恭听。” 暖阁之内,黛玉看着坐在上首,正睥睨着自己的丞相夫人,她知道此时这个人正在气头上,但是她也知道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杀她,因为杀了她很有可能让她失去自己最爱的儿子。但是丞相夫人周身散出的冷冷的杀气却是不能够掩盖的。 “好一张绝色倾城的美人脸,好一可勾魂夺魄的蛇蝎心。可是姑娘莫要忘记了,我也是女人,若是姑娘敢在我这丞相府的地界撒野,还要问过我同不同意。” “夫人是这丞相府的主母,黛玉自然敬重,更何况此时夫人将黛玉关在此处,黛玉自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又哪里还敢做些什么事情呢?夫人言重了。” 黛玉看着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丞相夫人,依旧浅笑淡淡,她想试探自己,可是自己偏偏就让她试探不出来,到时想来也不敢轻举妄动。丞相夫人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坚冰,在她的心中在已经将黛玉定位成了祸水红颜,自然也就不会怎般待见黛玉。 “知道就好,想来你是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我自然也就不转弯抹角了,这北静王府你是回不去了,这慕容丞相府,你林黛玉今生今世也是别想再出半步了。或者说,你早已经不是林黛玉了,就在你进了这慕容丞相府的那一刻,林黛玉便已经死了。你若是愿意,我便许你再世为人,给你一个身份,让你做了非儿的女人,到时候荣华富贵依旧享受不尽。” 丞相夫人并没有明说这慕容非的“女人”,到底是慕容相府的少夫人,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但是黛玉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了。想来是慕容非不肯松口,这丞相夫人便来她这里撬开她的口,只要她自己应下了,想来到时候慕容非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丞相夫人想来是多虑了,就算此生此世不能够嫁给北静王爷,黛玉也不嫁不爱之人,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妻妾成群之人,那黛玉便是更不能嫁了,还望丞相夫人明白。” “这世上,那一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能到你就不明白。这北静王爷虽然现下里没有女人,但是保不定你林黛玉年老色衰之后他不会有,到了那时你又能怎么办呢?” 丞相夫人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忍不住问道,然而黛玉却并不将这当成一个笑话,而是坚定的看着丞相夫人,回答道。 “黛玉说的并不只是黛玉的心声,而是天下女人的心声,只是这些女人可悲到连想都不敢去想,更何况是追求。若是有那么一天,黛玉宁可下堂求去,也决不会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 看着黛玉这样子,丞相夫人眼中的杀意更深了,这个女人太过可怕了,无论慕容非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她都已经不能再让这个女人留在这世上了,若是她还在总有一天会颠覆了慕容非的心,也许也会颠覆了她的心。 想到这里,丞相夫人拂袖离去,看着丞相夫人的背影,黛玉松了一口气,终于机会来了。这丞相夫人为自己铺平了离开这里的阳光大道。 第二日一早,丞相夫人便将司棋叫到了自己的主房之中,命人将一碗清粥与几碟小菜交到了司棋的手中。司棋也不是蠢笨之人,知道这就是黛玉昨晚所说的机会,看着那与平常无异的清粥小菜,此时在司棋的眼中却是杀人的利器。眼中闪出惶恐的神色,看着丞相夫人问道。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将这早膳给林姑娘送去吧,昨个儿我与她吵嘴了几句,没想到她竟然那样生气,想来此时也是不想见我的。不若你就替我将这些早膳送去给林姑娘,那日我看你与她关系不错,想来也要你替我开解开解她。” “是,儿媳遵命。” 司棋的眼中泛着兴奋的神色,看着那一顿早膳,手中的黛玉昨个儿给自己的黄色粉末被捏的很紧。走在去往西厢的路上,司棋的心中一直在犹豫着,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然而想到了丞相夫人与自己说的话,让自己好生劝着黛玉就让她嫁于慕容非为妻,便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将那一包黄色粉末偷偷地丢进了花丛之中,并没有换下早膳中的毒药。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比计谋最终害自己 西厢暖阁之中,黛玉刚刚起床,尘儿正在镜前为黛玉梳发,这个时候司棋敲门进来,笑着看着黛玉。眼中流出一丝紧张,然而很快便便转为狠绝。黛玉转头并没有错失司棋眼中的东西,看了看司棋手上的粥,笑着起身。 “怎么今个儿这么早就来了?” “原是去给夫人请安的,却被指派了差事来了。喏,这是夫人让我给你送来的早膳,指望着你忘记了昨晚的事情,别生她的气才好。” 司棋朝着放在桌上的早膳怒了努嘴,笑着对着黛玉使了一个眼色,黛玉会意,笑着招待了司棋坐下。可是司棋却担心自己的心思被足智多谋的黛玉看穿了,急急忙忙的起身告辞了,看着司棋张皇的离开的身影,黛玉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冷冷的弧度。 “尘儿,检查过了没有?” “回姑娘的话,已经检查过了,这粥里下了砒霜,并没有姑娘给司棋的迷魂散。看来这个毒妇是想借着丞相夫人的手,至姑娘于死地啊。” 尘儿仔细的看了白粥与小菜,瞪着眼睛,恨恨地对着黛玉道。黛玉默默地点了点头,让尘儿偷偷地去将粥倒了一半,然后服下了剩下的迷魂散,便躺在了床上。不用黛玉再吩咐什么,尘儿自然知道接下来应该做的事情。整理了当下的东西,便阖上门离开了。 随园之中,依着丞相夫人之命,慕容非正坐在迎春的屋子里陪着迎春。虽然至始至终慕容非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迎春心中仍是十分高兴,毕竟此时自己是拥有他的,虽然不能得到他的心,但是他慕容非却是她贾迎春的。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来报,慕容非的眼角动了一动,只听见那人对着贾迎春恭恭敬敬地禀报到。 “少夫人,住在夫人院中西厢暖阁的那一位姑娘,遣了丫头尘儿前来说是给少夫人送些东西。(.)” “让她进来吧。” 一听见是尘儿,迎春便想起了那几日自己最难熬的日子,是这个丫头跟在自己的身边,想来也算是有难同当,可算得上是自己的一个心腹了。想着什么时候将这丫头彻底拉拢过来,在黛玉的身边也好做一个紧紧看着她的人。 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个时候慕容非已经抬起了头看着门外,迎春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冷笑。却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这个时候正是慕容非心情不顺之时,若是惹怒了他恐怕倒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差。反正丞相夫人已经对自己许下了少夫人之位,到时候林黛玉就算再受宠也不过是一个贵妾罢了,还不是要被自己踩在脚下。想到这里,迎春只觉得心情大好。 “尘儿见过少爷,见过少夫人。” “起来吧,不知道黛玉姑娘这么早派你过来所为何事?” 开口的是慕容非,此时他在屋子中自然是一切以他为准,只听见尘儿低着头,将金丝楠木托盘中的东西呈上,放到了迎春的床边。迎春一看原是早膳,还是两个人的暗暗欣喜尘儿的善解人意。而听到尘儿下面的话时,扬起在脸上笑意瞬间凝在那里。 “这是姑娘要奴婢送来的,今个儿早上司棋姨娘便送来了早膳,说是夫人赏的,姑娘原本是做好了早膳想来看少夫人,与少夫人一同用膳的。此时看来是无法了,便让奴婢将这早膳拿来,让大少爷与少夫人一同用膳。” 迎春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早膳,淡淡的吩咐了尘儿几句便要她下去了。看着眼前的早膳,迎春早已经没有了食欲,淡漠的吩咐道。 “来人,将这早膳拿去喂狗,本夫人没有食欲吃不下。” “将本少爷的那份送去本少爷房中,至于少夫人的那一份随意,既然林姑娘指名是送给本少爷和少夫人的,若是就这样给狗吃了,往后你们莫不是要对着那狗喊少爷少夫人了。” 说罢,慕容非便笑着离开了迎春的屋子,迎春恨得咬牙切齿,却没有再叫人将那早膳送去给狗吃,她总不能骂自己是狗吧。硬着头皮将那惹人厌烦的早膳吞了下去,迎春忍不住吐了一地。这个林黛玉明明知道自己是不吃姜蒜的,却在每一道菜中都加了姜蒜。 此时已经到了正午,慕容非用过了午饭,迎春正派了人来请慕容非,就在此时忽然那平日里守卫在慕容非身边的黑衣男子走了进来,旁若无人的走到了慕容非身边,在慕容非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慕容非听了那黑衣男子的话,顿时暴跳如雷,站起身来,手掌拍在身边的案几上,那案几顿时碎裂开来,吓得前来请慕容非的侍女双腿一软便坐倒在了地上,低垂着头,瘦弱的身体不断地哆嗦着。 “墨魂,随着本公子去衣香园。在本公子还没有回来之前,不准少夫人踏出随园半步,更不准任何人前来探视。” 直接将那个跪在地上挡着路的丫头踢翻在地,慕容非飞奔着离开了随园,迎春见外头吵闹声渐渐变大,想着派出去的丫头这样久了还没有回来,便起身出了屋子,却看见许多身着劲装的家丁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迎春一看便觉得事有不对,进了慕容非的屋子看见趴在地上,口角含血的小丫头不由得薄怒。 “少爷呢?去了哪里!” “会少夫人的话,少爷&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少爷他听了墨侍卫的几句话,便朝着夫人的衣香园去了。” “什么!这人定是去看林黛玉那个小贱人去了。我对他如此深情厚谊,他却还要这般对我,当真是鬼迷了心窍。林黛玉我贾迎春与你势不两立。” 迎春登时便将这些所有的缘由都推到了黛玉的身上,却不知道此时她怎么与黛玉势不两立都已经晚了。迎春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早已经站不起来的小丫头,眼神中带着对别人的生命的极度漠然,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道。 “将她拖下去,不要脏了大少爷的屋子,大少爷平日里可是最喜欢干净的。娜蓝你扶着本夫人去衣香园,本夫人倒是要看看,在夫人的面前,他慕容非还能怎样维护这林黛玉。本夫人才是名正言顺的丞相府少夫人,至于她想要嫁给他慕容非也只有做妾得分。孰高孰低,本夫人今日便要她心中有数!” 说罢,迎春便转身出了慕容非屋子,那小丫头正想说什么,却已经被几个有力气的婆子拖了下去。当贾迎春刚想要出随园的时候,却被几个精悍的仆人拦了下来,贾迎春不悦的扬了扬眉。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少夫人吗?竟敢拦她的路,不想再这慕容丞相府混下去了?还要命不要!” 不用迎春自己开口,身后的娜蓝狐假虎威的对着那几个仆人喊道。那几个仆人得的是慕容非的命令,平日里也是伺候在慕容非身边的,都是只听慕容非的命令的,自然是不会怕了贾迎春去。依旧挺挺地立在那里,挡住了随园的出口。贾迎春看着这些人这样不知死后,不悦的皱了皱眉。 “让开,本少夫人要去衣香园给夫人请安,若是耽误了时辰,你可担待得起!” “会少夫人的话,奴才只听大少爷的话,大少爷吩咐了,不让少夫人出了这随园半步,也不让任何人见少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有大少爷会解决,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不过是听着上头的事情办事罢了,因而还请少夫人见谅。来人,少夫人身体还弱需要将养,护送少夫人回房去!” 看着眼前这个软硬不吃的悍仆,贾迎春自然是不敢跟他硬碰硬,虽然她知道丞相夫人最终是帮着自己的,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一定会伤了自己,没有必要拿着自己的受伤去和一个下人计较,因此贾迎春一甩袖子愤愤的回房去了,却仍旧是担心衣香园出了什么事情,便将娜蓝派去了那里打探消息。 此时,在衣香园之中,慕容非正与丞相夫人对峙着。丞相夫人站在西厢的暖阁之前寸步不让,只等着黛玉毒发无力回天的那一刻。慕容非双目中满是怒火,狠狠地瞪着丞相夫人,仿佛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仇人,而并不是生他且养了他二十多年的亲生母亲。 “母亲可还记得,菲尔曾经对着母亲说过,若是这屋子里的人少了一根头发,菲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非儿放心,林姑娘很好,只是此时正在休息,一会儿我便派人去请大夫来为林姑娘请平安脉。想来到时候非儿也就放心了。我听说这几日迎春不大好,既然是非儿你的结发妻子,非儿你自该用心一些。” 慕容非的忍耐力在此时已经到了极限,对于自己的母亲他早已经超出了忍耐的界限,因而此时对着站在身边的墨魂冷冷的吩咐道。 “墨魂,抓住夫人,命人强行将门打开。”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黛玉亡慕容非心死 “孽子,你敢!” 丞相夫人听到慕容非说的话,瞬间脸色变得惨白,想着自己不能与这个唯一的儿子之间的关系越弄越僵,毕竟他是她的护身符,他也是她的仰仗。然而心中更多的却是伤感,没想到这个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最终在他的心中自己这个生身母亲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墨魂,还不快动手!你们谁敢阻挡本公子一律杀无赦,此时丞相大人不在京中,将一切事务交给了本公子来办。杀你们一两个奴才向来是不算什么。还不快退下!” 慕容非对着周围正想上前来帮忙的仆婢们怒喝道,最终所有的人皆不敢动。只有平日里守在丞相夫人身边的三个侍婢上前来当,这些人自然不是墨魂和慕容非的对手。只听得“砰”的一声,西厢暖阁的房门打开,慕容非只看见让自己撕心裂肺的一幕。 “大少爷,大少爷,姑娘她怎么叫也叫不醒。” 黛玉静静地躺在床上,床边跪着尘儿正在嘤嘤的哭泣,听见声响抬起头来时看见了慕容非,一边哭着一边将黛玉用完早膳之后如何不适,又如何头晕,禀告了丞相夫人又如何不让请大夫,黛玉只得躺在床上歇息,之后正午时分她来叫,便发现黛玉已经断了气。 “墨魂,快将回魂丹拿来。给林姑娘服下!” 慕容非对着身后的魔魂大声的吩咐道,魔魂掏出了随身的还魂丹却听见尘儿一边啜泣着一边掏出一只已经空了的白玉瓶子对着慕容非禀报道。 “已经给姑娘服过了,只是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慕容非一把扯开了尘儿,尘儿一时重心不稳被甩了出去,跌倒在地上,可是尘儿却已经顾不得苦了,看着慕容非恐怖的模样只能微末的打着颤儿。这是墨魂走了上来,将她扶起,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床头抱着黛玉的慕容非,叹了一口气带着尘儿离开了。 尘儿不舍得回头看了黛玉数眼,眼中闪出的光芒似乎带着些许愤恨,这一丝光芒并没有逃过魔魂的眼睛,只是他不清楚为什么尘儿会流露出这样的眼神。莫不是尘儿也喜欢慕容非,想着这种可能,墨魂便没有在说什么,毕竟这个家的争宠斗艳之事与自己无关。 出了西厢暖阁,只见丞相夫人依旧站在那里,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意思。看见墨魂带着尘儿出来了,尘儿的脸上还残留着晶莹的泪珠,想来此时林黛玉已经气绝生亡了,想着自己这么快就毁灭了一个阻挡自己的绊脚石,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个阴冷的弧度。所有与她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夫人,少爷此时正伤心,不宜见人,还请夫人先回去。” 墨魂见丞相夫人正想要进暖阁去,剑鞘拦住了丞相夫人的去路,丞相夫人抬头扬眉,不悦的看着墨魂,但是碍于墨魂是慕容非的贴身侍卫,自己身边的几个武婢皆不是他的对手,也只能讪讪的掉头回去了,原本只是想将黛玉中毒的事情推给司棋的,到时候与自己没了一点儿关系,想来慕容非也不会与自己之间怎样了。可是此时慕容非的心思恐怕也听不进什么了,丞相夫人也只能先回去了。 暖阁之中,慕容非抱着林黛玉的尸体,就这样呆呆的坐着,什么也不说,忽然间淡淡的一笑,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人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能乖乖地在自己的怀中。可是怀中的人已经没有了气息了,若是真的这样,那他宁可她林黛玉活着,好好地活着,哪怕自己永远看不到她了,只要她能活着。 怀中的人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了一般,但是慕容非却知道她已经再也醒不过来了。(.无弹窗广告)强压住内心的悲痛,他要为她报仇。慕容非有一刻曾经这样想过,若是自己当时没有意气用事将这个人强行留在自己的身边,那该有多好,至少她不会这样永远的离开自己了。 若是还有来世,林黛玉,他一定会比北静王早认识她,这样他便是她的,而他绝不会再放手了。轻轻地将黛玉放在床上,掖好被子,慕容非转身离开了屋子。墨魂此时已经等在门口,看见慕容非出来了,心中一紧,此时的慕容非虽然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墨魂知道他的心已经死了。 “少爷,节哀顺变。” 虽然墨魂平素从来不多说什么,但是他知道慕容非的心在滴血,因而他想要安慰但是却有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慕容非感激地看了一眼墨魂,他知道相比于自己的母亲,他更加信任眼前的这个人,甚至觉得他比自己的母亲对自己更是真心的。回头眷恋的看了一眼这座给予他无限温情,又给予他无限痛苦的屋子。冰冷的转身离开了,离开之前对着墨魂吩咐道。 “不许任何人接近这间屋子。” 尘儿站在一旁,低垂着头,虽然看不清面色,但是墨魂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形一震,似乎是在惧怕什么,但是此时墨魂的一颗心都在担心着慕容非也就将这一切忽略了。 下午,阳光依旧鼎盛,似乎并没有在意有人的心就好像被淋得湿透了之后,落进冰窟里一般。郊外,在一片碧色的流水之上有一座小小的木筏,木筏之上铺满了烈焰般的朱砂,红的摄人心魄,然而在朱砂的四周,又摆上了最纯净的莲花,白的似乎能被一切的颜色所晕染。就在这莲花与朱砂铺成的木筏之上,有一位身着红装的绝色女子,静静地躺着,就好像只是睡去了。 慕容非坐在了黛玉的身边,良久之后,低下头在那女子的额上轻轻的掠过,他不敢亲吻她的唇,即使是在死了之后他依旧不敢。仿佛做着她不愿的事情便是他一辈子的过错。终于,慕容非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起身,用竹竿轻轻将那铺满鲜花的木筏推入河水之中。定定的站在水边,看着那木筏越飘越远,直至最后化为一个点,最终消失不见。 慕容非脸上的悲伤渐渐地化为狠戾,他绝不会放过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绝不放过。 丞相府衣香园之中,慕容非静静的坐在下首左侧,上首则是端坐着的一脸盛怒的丞相夫人,慕容非就这样懒懒的斜倚着似乎是在看一场好戏。司棋跪在地上,身后是那日跟着司棋前去的几个贴身丫头。司棋是什么样的人,看着慕容非在这里,又看着丞相夫人脸上的怒色便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战战兢兢地问道。 “不知道,夫人今个儿叫儿媳过来所为何事?” “本夫人问你,今个儿早上是不是你端了早膳去给黛玉姑娘,还说是本夫人给黛玉姑娘送去的。” “夫人?这&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司棋当下便知道了这事情不对了,她并不是蠢人自然知道丞相夫人是打算将这件事情栽赃到了自己头上。可是,丞相夫人又怎么会让她有说话的机会,狠狠的瞪了司棋一眼便怒问道。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要多说什么!” “有。” 司棋知道这会子慕容非要将这件事情彻查到底,丞相夫人是打算弃车保帅。只得狠狠得吐出一个字。 “那就是,黛玉姑娘与你有何冤何愁,你为何要将她置于死地!来人,将司棋这毒妇拖出去掌嘴五十!” 这明明就是不想让自己说话,司棋恨恨的斜了丞相夫人一眼,看见慕容非坐在那里,便将这最后的赌注下在了慕容非的身上。 “少爷,妾身冤枉啊,妾身与黛玉姑娘旧年同在大观园之中,黛玉姑娘与我家小姐情同姐妹,司棋怎么会起了杀心呢?黛玉姑娘对着司棋是百般照顾,妾身怎么会做出那样天地不容的事情呢?” 挣脱了上前的婆子的双手,司棋跪行上前爬到了慕容非的身前,卸下头上手上所有的朱钗玉镯,抱住了慕容非的裤腿,慕容非低头冷冷地睥睨着跪在地上的司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头淡淡的看着丞相夫人,对着丞相夫人身后的武婢道。 “这件事情就全由着母亲做主了,非儿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慕容非对着丞相夫人做了一个揖便起身离开了。她不是说他慕容非是她此生的仰仗吗?那好他便要她的仰仗落空,让她的梦想幻灭,在这个世界上,在没有这样活着让更痛苦的了。 丞相夫人看着慕容非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与她本就不亲近的儿子离得更远了,似乎已经永远永远的不能在靠近了。丞相夫人看着慕容非略显颓废的背影,淡淡的问身边的仆婢。 “随我去随园看看迎春那个丫头怎么样了,这个时候是非儿最伤心的时候,若是她加把劲儿,到时候说不定就能将非儿的心给拉回来。对了,这几日把那些院子里的小妖精都给我看紧些,谁也不准去打扰,否则本夫人就扒了她的皮。” ------题外话------ 亲们,不好意思,昨天中秋,某鱼华丽丽的断更了,今天补上,这是昨天补的,晚上还有一章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伤心人无处寄伤心 “夫人,少爷已经吩咐下去了,自今日起便将少夫人连着所有的姨娘都囚在随园之后的清心阁之中,要她们日日抄写佛经十篇,若是谁没有抄到不准吃饭,不准睡觉。(.无弹窗广告)” 身边的武婢低声回禀到,丞相夫人听到了这之后怒得一拍案几站起身来,想到今天慕容非的反应,丞相夫人终于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孩子是打算什么都不要了,没想到一个林黛玉的死却将他逼成了这样。丞相夫人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她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个长得漂亮一点的女子,若是知道必定会留下林黛玉的一命。 随园清心阁之中,迎春被囚在一出干净的屋子里。连带着平日里伺候自己的丫头也都来了,这个时候并不能得到外面的消息,因而迎春并不知道黛玉已经死了的消息。但是迎春知道定是衣香园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原本待自己已经好了很多的慕容非不会突然这样翻脸不认人。也是因为这样,迎春派了贴身伺候自己的小丫头馨儿去打听消息去了。 “馨儿,怎么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把所有的人都关到这里来了?” 迎春身子并未痊愈,因而只能躺在床上休息着,看着馨儿疾步走了进来忙问道。馨儿看着迎春急切的样子,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想来迎春听了这个消息是会高兴的,可是此时这样的境况都是这件事情惹出来的迎春怎么能够高兴呢? “会少夫人的话,奴婢刚刚问了东厢秋姨娘的丫头环儿了,好像是今个儿大少爷去了衣香园看林黛玉林姑娘,结果发现了林姑娘死在了自己的房中。大少爷伤心欲绝,当即就把所有的人都带到了这里来。听说,还要咱们在这佛堂之中为林黛玉林姑娘抄写佛经,诵经吃斋。这个时候笔墨纸砚已经送来了,便要奴婢一起拿来了。” 说罢,便将手上的笔墨纸砚放到了桌上,迎春看了看那东西,心中不由的冷笑,人都已经死了,做这些事情还有什么用。想到林黛玉已经死了,迎春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口中喃喃的说道,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谁说话一般,毕竟黛玉就像一块千斤重石压在她的心口,可是此时重石已去,为何她却觉得满心空落落的。 “死了好啊,死了就不用再看见她了,只是慕容非就算这个女人已经死了,你依旧要那样爱着她?你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你。你这样的人只能与我相配,你可曾明白。” 迎春笑着笑着,却将眼泪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却将头埋进双臂之中,嘤嘤的哭泣着。谁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为了黛玉的死,还是为了慕容非那一颗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心。 而此时,北静王府之中,北静王劳累了一天终于拖着身心俱疲的躯体回到了书房之中,这个时候桐儿和枫儿进了书房,跪倒在了北静王的面前。北静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并没有抬头,而是低头看着桌上那一张他为黛玉画的画像。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才能够静下来。她已经失踪了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然而这几天蛛丝马迹渐渐的显形,但是北静王依旧不敢确定。 “去查过了吗?林姑娘真的在慕容丞相府中?” 若是她真的就在丞相府中,那也是好的,至少能让他知道她的踪迹,之后自然也就好解救了。北静王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抬头看着桐儿和枫儿并没有回禀自己,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虽然心中已是焦急万分,但是北静王还是强行压下自己的着急,再次开口。 “林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在慕容丞相府中出了什么事情?” “回禀王爷,属下和枫儿一同进了慕容丞相府中,却无意中发现,今日慕容非抱着一个女子离开了丞相府,那女子看起来似乎与林姑娘有些相像,但是似乎一直睡着。(.)属下们便跟了上去,却发现那女子正是林黛玉林姑娘。只是慕容非将林姑娘放在一个木筏之上,让木筏随水而逝。属下们发现林姑娘似乎已经&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已经&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说道此处,桐儿不用再说北静王都已经知道了,听到了这个消息,北静王自然是震惊万分,更加心痛的快要窒息。他拍案而起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一般,硬是要桐儿说出来。桐儿看着北静王这个样子,自然是吓坏了。在她的心目之中,北静王从来都是恬静淡然,绝不会着急上火,更加不会想此时这样毫无章法,自乱阵脚。想来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的影响有多大。 “林姑娘似乎已经无力回天了。因而慕容非才要将林姑娘的尸体放在河上,随水而逝。上面还放着许多朱砂和姑娘最喜欢的白莲花。” “她呢?她的人呢?你们难道没有将她带回来!” 即使是已经死了,北静王依旧希望能够再看一次黛玉,至少让他看最后一眼。然而抬头盯着桐儿和枫儿,北静王知道这两个人并没有将黛玉的尸体带了回来。枫儿和桐儿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跪在了北静王的面前主动请罪。 “求王爷降罪,属下们本想将林姑娘带回来的,只是当属下们快要追上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大瀑布,姑娘的木筏就这样冲下了那个大瀑布,属下们也曾经下去找过,只可惜瀑布太高了不能够找到姑娘的身子。” 瀑布之下,尸骨无存。北静王登时就倒回了椅子之上,怔怔的看着远方,眼神空洞,瞳孔早已经没有了焦距。北静王挥挥手让枫儿和桐儿下去,在两个人离开之前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林姑娘的事情,千万不能够让太妃知道,若是谁将这件事透露了出去,杀无赦。本王想要静一静,谁来了都不见,就算是太妃来了也一样。” 枫儿和桐儿道了一声诺,便阖上门离开了。书房之中,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知道夕阳西斜,最终缓缓地落下。满是昏暗,直至漆黑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最后,北静王终于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来人去将林姑娘的那几坛荷花梦蝶酒拿来,本王要喝。” 这荷花梦蝶酒是她与他一同制成的,他亲手在池中摘下的最美得荷花与莲蓬,她亲手剥的莲子,接的荷露,使他们两个人一同将这些酒放进了书房门前那一棵梨花树下的。只是,此时酒熟了,而品酒的人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京城之中,最大的烟花之地――清楼之中,一片热闹的人声,所有的姑娘都用着自己作为女性天生的资本吸引着自己的恩客。这个时候,在清楼大厅正中最大的那一张桌子边上,一个身着深色锦袍的男子,左手搂着一袭浅绿轻纱的翠竹,翠竹脸上满是谄媚的笑意,将手中的酒杯一次又一次的递到那男子的唇边,那男子都照单全收。 “来,朱砂,你也陪喝一杯。怎么了,今个儿就这样不高兴了,到底是谁惹了你了?说出来,也给你出气!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惹了爷的心肝宝贝。” 说罢,便将一只弥漫着酒香的翡翠琉璃杯递到了那名名叫朱砂的女子唇边。然而那名女子却是依旧冷这面,淡淡的看着敬酒的男子。那男子似乎并不生气,只是收回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身旁的翠竹却是不高兴了,凭什么这慕容公子来了这里这么多天了,不仅日日点名要这朱砂来陪,而且面对这朱砂的冷脸,依旧这般宠她。 翠竹算这时候,这慕容公子来了这里两日,虽然都与这里的姑娘沾染上了的,但是却夜夜点名要这朱砂,到底是为了什么。想到这里翠竹不由得吃了醋,对着朱砂冷冷的道。 “朱砂妹妹好不给慕容公子面子,毕竟是丞相府的大少爷。朱砂妹妹心中莫不是有了什么情郎了不成,竟敢对着慕容公子这般冷淡。” “是吗?朱砂你可有情郎了?若是有,也可不许,就算是杀了他,爷也在所不惜,你只能是爷的人。” 微醉的慕容非箍紧了朱砂的下颚,抬起她的脸靠近自己,朱砂只觉得慕容非满嘴的酒气喷到自己的脸上,很是难受,但是慕容非刚才说的话却更是让她害怕。她知道慕容非的脾气,只要是说得出,边做得到。于是,便笑着挪到慕容非的怀中,巧笑倩兮,抬起勾人的双眸,其中蕴着淡淡的水汽,再配之酥骨的声音,能让任何一个男人的心都软下来。 “慕容公子,妾身怎么会还有别人呢?妾身的情郎不就是您吗?妾身方才只是在气,您前个儿就说要为妾身赎了身,风风光光的娶进门去。这话到底算是不算!” 慕容非看着朱砂这个样子,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个冷冷的弧度,大笑着一手捏着朱砂的细腰,一只手蹂躏着她坚挺的双峰。 “算,当然算,爷说的话,什么时候骗过你!这小妖精,看来是等不及了。” ------题外话------ 这是某鱼10月1好的更,不好意思晚了,某鱼写好就马上发上来的。好困????????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缠不清清楼不清事 三楼的一间雅间之中,一个女子单手执着就被冷冷的看着楼下的一切。这是整个清楼最好的一间屋子,居高临下不仅能够看清楼下的一切,还处于无人打扰的清净地带,这三楼之上,不仅是这清楼之中为数不多的红牌的居住之地,居中的几个雅间还是一些大人物的商谈之地。就好像这个女子所坐得这一间。清楼的三楼十分安全,因为只要一有什么事情发生,便会有直通到后院的密道,每个房间都有数条这样的密道,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带路,那里面便是危险重重。 那坐着的绝色女子身边,一个穿紫衣的女子看着楼下乌烟瘴气的一片,所有的男人都在寻欢作乐,随意的撕扯着自己看上的女子,没有由得微皱,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抱怨道。 “姑娘又何必这样委屈自己,这前头脏得很,姑娘还是回后院去吧。” “无事,这个地方可是能看清这些在人前伪装成正人君子,可是人后却是衣冠禽手的人的最好的地方。他们要闹便任由着他们闹去吧,我只看我想看的便就够了。” 那绝色女子朱唇轻启,淡淡的笑着,额间的梅花金钿也随着绽放出万千光华。身后的紫衣女子轻轻一叹,便不再说什么了。那绝色女子执着酒杯,递到唇边饮尽,依旧兴趣缭绕的看着楼下,然而当看见楼下刚刚走进来的几个人的时候,面色微微一变。对着身后的女子低声吩咐道,。 “莺歌,吩咐下去,楼下的几位贵客就安排在边上,可要好好的伺候着,记得让纤歌过去。” 说完便不再看外面了,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一架七弦琴之上。这架七弦琴是刚刚从扬州送过来的,是母亲的遗物,母亲在世之时总是喜欢弹着这琴,因而她也会弹几曲。看着这架琴,那绝色女子不由得恍了神,坐正抬手,一曲《归去来兮》从指间留下而出,带着淡淡的哀愁。就连平日里早已经习惯了舞蹈弄枪,不懂半分音律的紫衣女子也深深醉在其中。 虽然琴音不大,但是却带着慑人的穿透力,就连楼下大厅之中找乐子的男人们也听到了那女子弹得曲子。纷纷安静了下来,深深地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甚至是一曲之后依旧没能回转过来。等了良久,都不见楼上的女子弹第二首,众人开始吵闹起来。 这样的吵闹声,生生地将慕容非从自己的世界中再一次拉了出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琴声之中又想起了她。慕容非只觉得痛彻心扉,身边的翠竹和朱砂依旧聒噪着,对这慕容非敬着酒,可是慕容非早就已经没有了喝酒的兴味,他想要再听一次那女子的琴音。至少,在这琴音之中,他能够看见她的身影。 推开了怀中的翠竹和朱砂,慕容非站起了身来,对着楼上大声喊道。 “姑娘的琴音犹若天籁,绕梁三日不绝,慕容非三月不识肉味可否请姑娘下来一见?” 慕容非这样一说,许多本想要见那女子一面,却又畏惧这清楼之后的靠山的人们,都跟着起哄起来。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想要看一看那女子的真容。毕竟能弹出这样美得曲子的女子想必是不凡的。只是,无论他们怎么喊,楼上的女子就是一动不动,更加没了声响。慕容非不悦的蹙眉,再一次开口喊道。 “既然姑娘不愿意下楼一见,那慕容非也只好上楼与姑娘相见,还望姑娘恕慕容非无礼。” 说着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了楼去,然而那扇门依旧紧关着,慕容非心中怒火大盛正要抬脚踹门,这个时候老鸨终于来了。徐娘半老的老鸨扭着纤细的腰肢,香帕在慕容非的胸膛上一甩,媚笑道。 “哎呦呦,慕容大少这是作什么,我们这小家小户的,还请慕容大少手下留情啊。” 慕容非斜了那老鸨一眼,并不理会老鸨的话。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推开那老鸨。 “让开,踢坏了门本公子自会十倍百倍的赔偿,只是今个儿本公子就要见那,方才弹琴的姑娘。” 老鸨笑得更加灿烂了,也上前一步拦在了慕容非的跟前。还给跟了上来的翠竹和朱砂两个人使了个眼色,翠竹和朱砂会意双双上前去,柔软丰盈的身躯紧紧贴着慕容非,想要勾起慕容非的欲火。 “慕容大少,这是做什么?您看看,朱砂和翠竹都在等着您呢?快些下去喝酒吧,这屋子里并没有人,慕容大少又何必一看。” “是啊,是啊,这是楼上的雅间,今个儿这个房里并没有客人,自然也不会有人弹琴,莫不是慕容大少看错了吧。” 翠竹也巧笑着,随着朱砂的话接了下去,还不断地给这慕容非抛着媚眼儿。 “公子爷莫不是听错了,还是翠竹和朱砂没有好好伺候公子爷。今个儿就让翠竹和朱砂一道儿伺候公子爷吧,咱们就来一出娥皇女英,公子爷觉得好不好?” 朱砂听了翠竹的话,面色不由得一暗,这分明就是在和她争宠,这几日明明就是她伺候着的,这会子翠竹却自荐床榻,朱砂自然心中不愉,只是老鸨已经使了眼色了,她又如何敢不听。只好顺着翠竹的话说着。 “公子爷莫不是不喜欢朱砂了,随便的编了个理由来想要丢了朱砂不成。” 话还没有说完,眼泪便已经哗哗的流了下来。慕容非却是不吃这一套,楼下的人也叫嚣得更加厉害了。吵着要见一见这个神秘的美人。老鸨的额上已经出现了汗珠,这雅间中的姑娘肯定是不能见得了。那可是她的主子,怎么能让主子来这里抛头露面呢? 正在这时候,方才与一批朝中大臣同来清楼的恒亲王璟祺也被这吵闹声惊了出来,看见慕容非带着满脸的酒意怀中还有这两个女子,站在那里,眉微微的皱着,想到这几日慕容非的转变更是心中不愉。 “慕容兄怎么站在这里?莫不是没有伺候好你?” 说着,恒亲王斜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老鸨,又看了一眼那紧闭着的房门,也猜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他方才也听到了从隔壁传来的琴音,稍有失神,却没想到慕容非竟然有这样的反应。又想到了慕容非不管此事怎样,到底总有一天是要接手自己父亲打下的人脉的,此时不若就顺水推舟,送个人情给他也是好的。 “老鸨,既然慕容兄想要见一见里面的姑娘的真容,那就让他见一见。这清楼的规矩本王知道,这三楼的姑娘是不能随便见的。不管花多少银子,都记在本王的账上。” “既然恒亲王爷是知道这三楼的规矩的,就应该知道这三楼上的姑娘不是想见就见得,就算是王爷要见纤歌,也得纤歌自己点头的了才行。这姑娘平日里气性高儿,轻易不见人,因而还请王爷不要为难了。” 就算是面对恒亲王,老鸨依旧寸步不让,这个时候屋子里已经没有人了,里面的人早已经从密道回了后院去了,老鸨也送下了一口气来。说时迟那时快,慕容非借着酒意趁着老鸨松懈之时,抬腿对着门便是一脚。那门被踹开,来来回回的荡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声。众人都被慕容非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慕容非却旁若无人的走进了屋里,但不见半个人影。不由得有些愠怒。回头瞪了一眼那老鸨,冷冷的放下一句话,便走到翠竹和朱砂身边,一手抱起一个,下了二楼。 “明个儿本公子一定要见到那个弹琴的姑娘,否则本公子便拆了这清楼。不要随便那个人来糊弄本公子,否则让你这老太婆吃不了兜着走!” 老鸨无奈地看了一眼慕容非的背影,转头给了恒亲王一个求救的眼神,恒亲王无能为力的耸耸肩表示无奈,老鸨这会子倒是真的急了,这可如何是好?这慕容非说话做事向来是说到做到的,若是真的把这清楼给拆了,可如何是好! 恒亲王冷冷的看着老鸨下楼的背影,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件空荡荡的屋子,似乎在深思着什么。最终嘴角勾起一个万年不变的弧度,转身再次进了屋子。今晚上他还有大事要做,自然不能给这些小事情搅了心神。 清楼的后院之中,那绝色女子听了那老鸨的回话,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似乎这件事情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反倒是侍立在身后的紫衣女子听了之后怒火横生。 “这该死的色鬼,我这就去杀了他,狠狠的给他几刀,我们家小姐也是他可以亵渎的!” 这话听得那绝色女子掩嘴淡笑,顿时日月顿时了颜色,老鸨这一辈子都在这地界上打滚,识人无数,却没有见过一个女子能比得上眼前这女子的万分之一的。只听见那女子轻轻开口,声音如流水倾泻,清丽而温婉。 “这些事情自然不劳烦妈妈操心,明个儿戴琳自会前去见那位慕容公子。还请妈妈按着规矩备好一切事宜。” 老鸨听了点点头,便告退了。这件事情若是让倪二爷知道了,恐怕自己的头就不在脖子上了,还好这几日倪二爷去了扬州,还得有些时日才能回来。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清楼擂台惹人眼球 那一夜,清楼多了一个郁姑娘,这神秘的郁姑娘不过是一随性演奏一曲便让人失魂落魄,而有没有人见过这位郁姑娘的真容,这反而让所有的人都保持着对这位郁姑娘的兴趣。甚至是越来越大,有人说她的容颜惊为天人,有的人说她是嫫母之资,因而不敢见人。一时间皇城之中,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这位神秘的郁姑娘。不要说是普通的老百姓,就算是皇孙公子也对这位郁姑娘产生了兴趣。 隔天,清楼便发出了消息,说是这位郁姑娘下了帖子,只要是能过她三关之人便能让她以礼相待,这让所有的人都跃跃欲试,因为要见清楼之中的姑娘,就算是最某等的姑娘也是要花上大价钱的,更何况是居住在三楼之上的那些比之千金小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姑娘,哪一个王孙公子不是挥掷千金而不得的。这一下子整一个皇都都沸腾了。 北静王府之中,北静王正静坐在书房之中,看着窗外的朱砂,今年的朱砂开的这样的盛,只可惜良辰美景仍如故,只是伊人已逝,良辰何用,美景何在?想到这里北静王又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去,饮下一杯荷花梦蝶酒,伤感自己为何还不能醉。若是醉了,情深如梦,倒是还能与她再一见也可解了这相思无尽,缠绵不休。正在这时,屋外的清净被一人的吵嚷声惊破了。北静王抬头看见十三皇子嘴角扬起了一个笑。 “原来是十三来了,什么事情,今儿个竟然会光临我这小地方。” “我是来看看你,到底怎么样了。原本那个意气风发的北静王如今到哪里去了,怎么成日里混在房中只顾着自己喝酒,就连朝也不上了。这几日怎么不见嫂子的人影,不知道嫂子的身子怎么样了?” 璟祜的眼中闪烁着些光芒,却很快平静下来,毕竟此时林黛玉已经是北静王的未婚妻子了,璟祜自然不会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失落。可是璟祜并不知道黛玉已经死了,因而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可是,北静王听到这些却是更加悲痛,可是还得忍着笑意,对上璟祜的询问的眼神。 “不知怎么的,身上总是不好,不过幸而婚期已经延后,恐怕今年是嫁不得的了。但是我在她身边照顾着,就算还没有嫁与我,却也是一样的。” “说的也是,成亲不过是个形式罢了,也不知道和嫂子之间怎么样了?” 说到此处,璟祜的笑意中带着淡淡的心痛,只是很好的掩在眼底,没有让任何人看出来。听到了这些,北静王淡淡的笑了笑,至少自己还没有这么快要了她,她走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的,想来到了那头阎王爷查起生死账来也不至于污了她的闺名。 “一切都很好,只是如今她身子弱,禁不起风,也不让我见。” “原来是这样,才让原本英明神武的北静王爷心情这般不好,既然是这样,走吧,今晚上在那清楼可有好戏看了,不仅是我,就连六哥,三哥他们也要去,今个儿晚上恐怕是有好戏看了。” 北静王听着依旧没有什么兴趣,这几日他日日呆着北静王府的书房之中,自然是不知道慕容非那日在清楼闹事的事情,然而对于这些秦楼楚馆的地方,北静王自然是避之而唯恐不及,更何况此时黛玉已逝,他自然是已下定了这辈子为她不娶不纳的决心。 璟祜自然也看出了北静王的心思,可是今个儿自己是专门被六皇子璟礽请来带着北静王出去散散心的,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自然是不能违背了诺言。于是,璟祜进一步将那夜的事情对着北静王说了,期望能够挑起北静王的兴趣来。(.好看的小说)毕竟,在璟祜的心中,北静王作为皇家子孙,虽然已经定下了正妃,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就算是北静王想要一心一意对着林黛玉。但是,只看不动怕是没什么问题吧,毕竟只是去看看,散散心,凑凑热闹罢了。 “还不是慕容丞相府的慕容非,成日里泡在秦楼楚馆之中也就罢了,没想到昨个儿晚上,听了清楼三楼之中的一个姑娘的琴音,便吵着要见人家姑娘,人家姑娘不见,就闹着要拆了清楼。于是那清楼的郁姑娘无法,只能摆下擂台,凡是能过了她三关的人,无论是怎样的人,都能得她以礼相待。这不,今个儿多少人去凑着热闹,恐怕是要将这清楼都给挤满了。这不,六哥正好在清楼二楼包了雅间,咱们正好去看看戏。” “你说慕容非?” 一听到这个名字,与世无争的北静王的眼中难得的看出了一波涟漪,带着凛冽的杀气,稍纵即逝,掩藏的很好。璟祜知道北静王这样问了定然是有了几分兴趣,便将那日的事情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正好那日他也是在那清楼之中的,便也正好看见了这样的事情。 “既然你这样说了,又是六哥邀请的,水溶自然是不敢不去,你且去外面等着,我换了一身衣服,出了这一身的酒气便来。” 看着自己身上三天未还换,沾满了酒渍的衣袍,北静王对着璟祜道。璟祜自然是等得,出了书房,在北静王书房前的花园之中逛了一圈,发现这园中什么花都没有,唯一的一种花便是这种火红的烈焰一般的朱砂,带着妖冶的气息,有毒却让人欲罢不能。璟祜不明白,为什么北静王会喜欢在这里种上这样的话,依照着北静王的性格似乎,白莲花更符合他,也更符合他心中的那个女人。 正在这样想着,北静王已经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镶着金丝边的蟒纹锦袍出来了,璟祜看着这样的北静王忽然觉得熟悉中的人回来了。只是这熟悉中总觉得多了些什么东西。显得那样的沧桑,有那样的无奈。 “本王已经命人备了马了,此时天色尚早,十三不若现在为兄这里用了晚膳,喝上几杯清茶再走也不迟。” 璟祜看着慢慢走近的北静王,依旧能够感觉到他身上那一股浓烈的酒味,这种酒他知道,那个时候是林黛玉亲手制的,他曾经有幸喝过一盅,至今回味无穷,只可惜那是就还未完全制好,想来若是制好了却不知道要是怎么样的佳醅。可是这酒是北静王与林黛玉亲手做的,此时林黛玉病重。他自然是开不来这个口问北静王要。 清楼之中,虽然太阳还没有下山,但是大堂之中早已经坐满了人了。吵吵嚷嚷的,差不多每一个不甘寂寞的男人手中,都抱着一个甚至是两个女人,那些女人在他们的怀中巧笑倩兮,带着勾引男人特有的媚态。虽然这些男人内心知道,这些女人并不是因为喜欢他们而对着他们笑,但是此时他们宁愿这样想。 郁姑娘坐在三楼之上的那件雅间之中,此时这件雅间已经俨然成了一间卧室,外间缠绕着飘飘渺渺的纯蓝色飞纱,被隔成了两间,用纱蔓和屏风隔开着,屏风之后是一架古琴,颇有些韵味。而内室则是闺床与一张云榻,里头的装饰,更是繁复奢华,倒是像极了这清楼之中花魁的屋子。看到这间屋子之时,郁姑娘倒也有些忍俊不禁,但是既然要做戏,便要做全套,自然是一点都不能少了。 而为了郁姑娘的安全,不仅那日的紫衣女子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今夜郁姑娘的身边无端多加了四个暗含着武艺的侍婢,侍立在周围,就连端茶倒水的小丫头也换成了武婢。可见这清楼的老鸨子对着这郁姑娘有多宝贝,生怕一个不小心让那个轻薄之人,将她轻薄了去。 “姑娘,您在歇一会儿吧。离着开始的时间还早着呢?这些个人是什么身份,也能让姑娘这般待见他们,算是他们三生有幸了。” 身边的紫衣女子冷哼着,不屑的朝着微微打开的窗户瞥了一眼,眼中满是不屑与轻蔑。而那个郁姑娘却是捏着茶杯,浅饮,并没有因为这些对着自己存了非分之想的男人而动了半分愠怒。不过是一些世间的凡夫俗子,带着尘世间肮脏的心,本就有娇妻在家,却要在此处这般拈花惹草,当真让人笑话。 “不必理会他们,做自己的事情也便是了。这个慕容公子当真是难缠,快些打发了也就是了。” 一想到那个慕容非郁姑娘忍不住有些头疼,前一天晚上说了要见自己一面,谁知道,夜御二女之后转念之间就要将自己接进府中去做姨娘。还说什么已平妻之礼待着,定然不会让任何人委屈了她去。想到这里郁姑娘便觉得好笑,面色却一直阴沉着,眼神冷冷的,带着些许怒气。似乎是这个慕容非的做法轻薄了她去,将她看轻了去。 一想到那慕容非的嚣张气焰,那紫衣女子也是重重得一哼,眼睛随意的朝着窗外一扫,看到楼下徐徐上楼之人,忍不住讶然出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看着身边的郁姑娘。只见郁姑娘虽然脸色淡淡的,但是眼中的光芒已经出卖了她。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也回来这种地方。”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听琴音北静王生疑 郁姑娘虽然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身边的紫衣女子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上情绪的波动,郁姑娘“砰”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转过头去,不再看窗外的景象了。(.无弹窗广告) 北静王与十三皇子一同来了二楼的翠芝斋,此时六皇子已经与几位大臣在那里等候了,看到了北静王和十三皇子进来了,几位大臣忙起身行礼。看见了北静王,璟礽有些惊异,原本那个惊为天人的男子何以变得这样憔悴,虽然仍旧是那样的面容,仍旧是那样的风度,但是北静王眼中的沧桑已经没有办法掩盖了。 在他的印象中,北静王应该是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了,过着最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可是璟礽却没有开口问这些,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希望着林黛玉与北静王之间的关系不如从前那般亲近的。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相望,绝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既然林黛玉已经是北静王嫡妃,他自然是祝福这一对神仙眷侣能够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不知道六哥此次唤水溶来这里所为何事?” 既然是叫他来,想必也就是仅仅只是为了这个所谓的神秘的郁姑娘,有雄心壮志的男人总是心中装着天下的,而对于女人自然是可有可无的。璟礽笑看着北静王,虽然眼前的这人有些憔悴,但是他的心智并没有随之憔悴下去。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本王刚刚从外省回来,却在回到府中的第一天,就收到了这样一封匿名信。水溶你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恐怕这一次,不仅仅是慕容丞相府,就算是辰妃娘娘和恒亲王也不能够逃过这一次。” 北静王听了之后,精神更是为之一振,毕竟这是一件能将慕容非置于死地的东西,更是一件能助璟礽成就霸业的东西。此时,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了,这就是为什么璟礽匆匆忙忙从外省赶回来的原因。而若是璟礽能够在这件事情上立了大功,不仅仅只是除掉了一个劲敌,更加是为自己登上帝位做了铺垫。 北静王仔仔细细地看了璟礽到手的这些证据,皆是各省的官员给慕容丞相的贿赂,还有一些是慕容丞相与辰妃娘娘的私信,其中不免提到一些收受贿赂之词。只是这字似乎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的,也就是这些并不是真正的书信,而是让人抄下来的。 “六哥,这些?似乎&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璟礽自然知道北静王的意思,笑着又拿出了一刀纸,又命身边的侍卫拿出四书五经来,让北静王自己校对。北静王略略的看了看,不由得脸色更加凝重,没想到这慕容丞相竟然掩藏的这样好,以至于让自己花下这样的苦功夫却依旧不能够找到一丝半点的证据。可是此时证据已经在手上了,只等着一根导火线,就能将慕容氏一族一网打尽,到时候不仅黛玉的大仇得报,六皇子的帝位也能够稳了。 “这便好了,水溶就先恭喜六哥功成之日荣登大宝了。” 北静王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似乎并没有将一切看在眼中,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不必要自己动手,只等着有人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到时候他一定要亲手将这些辱没了黛玉的人送入地狱,让他们在彼世为自己的过错忏悔。然后自己便能安顿好了北静王太妃,接着便能无牵无挂的去找她了。 “这些东西就由着水溶你保管吧,这件事情也许还得请水溶你帮上一帮,毕竟兄弟相残之事璟礽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能让水溶你委屈了。” 璟礽的话中闪烁着的意思便是要将这件事情交给北静王去做,北静王自然知道璟礽不过是想借着这件事情为自己博得一个美名罢了。自己也并不介意去做这件事情,毕竟他自己心中是希望能够手刃仇人的,既然是这样,那各取所需也是美事。正当北静王将那些证据收入袖中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阵琴声,身形为之一震。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了一种可能,但是却又很快的将之打破。 嘴角勾起了一个自嘲的弧度,一定是他太过想她了,竟然就将这里的女子当成她了。若是让她知道了,像她那样骄傲的女子恐怕是要生气了。想到这里北静王的眼中竟然一时间流露出了浓浓的悲伤,这些都被璟礽看在眼中,心中疑惑,却终究是没有开口询问。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坐在一旁的璟祀却是开心的打开窗子,朝着外面看去,口中一直兴奋地叫着。 “是那个郁姑娘的琴声,是不是很摄人心魄?我曾经听过一次,至今难忘。想来是今夜的招亲已经开始了。你看看多少贵族弟子对着这个郁姑娘都心心念念着,真想看看那郁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璟祀向来是个好看热闹的人,今天有这样的热闹他自然是不能错过的。璟礽笑看着璟祀,带着一半的调侃,又带着一半的认真。 “看来十三对着这个郁姑娘也是有兴趣的,若是这样,那就要劳烦水溶你出手了。听说今夜能够过了这郁姑娘三关者便能够得到这郁姑娘的以礼相待。” 在这些自以为是的男子心中,这个郁姑娘所谓的以礼相待自然便是春宵一刻,深情一夜,谁曾想到人家郁姑娘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若是能够用着三关挡住所有人,自然是最好的,若是真的有这样的能人能够过了她的三关。她自然也就只能陪着人家隔着屏风花障,说说话,弹弹琴也就罢了。 北静王虽然安慰自己这个女人一定不能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但是依旧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就算不是,他道心颇稳,竟然会被这一曲给乱了心神。这弹琴的女子果然是不俗,一想到这里,便也就应下了璟礽所求。 “既然十三你喜欢,那本王尽力而为就是了。只是,若是实在不行,那本王明日一定送上二十美姬,借此赔罪。” 想到了那日,辰妃娘娘借着自己即将大婚,王府之中却没有侍妾甚至小宠半名,便精挑细选了二十名美姬送到了自己的府上。此时北静王正愁着无处安置,便借着这件事情正好能够送给璟祀,到时候不管这个郁姑娘到底有没有得到,反正这些女人他是不打算留了。 省得一天到晚在府中吵吵,不仅吵得北静王太妃不得安宁,更是吵了自己,这些人甚至仗着自己是辰妃娘娘送的,还想进去黛玉的绛珠轩“探病”。无论如何,这些女人是留不得的了。 “那十三就却之不恭了。” 璟祀自然是知道北静王心中所想,他虽然平日里不与人争名夺利但是却也不笨,想到辰妃娘娘将这些个美姬送到了北静王府上,一来是为了削弱林黛玉独宠的局面,二来也是为了监视北静王,三来也可以将这北静王府搅个天翻地覆,到时候北静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去管六皇子争皇位的事情了。自己反正是闲人一个,到时候有空陪着这些女人玩玩也是好的,想到这里璟祀不觉微微一笑。 楼下的喧嚣声,更甚了。只是因为这个神秘的郁姑娘在一曲琴音之后并没有现身,众人都等得不耐烦了。纷纷在楼下叫嚣着,老鸨子忙得满头大汗的劝着一些个有权有势得罪不起的公子哥儿们。璟礽看得好笑,这个郁姑娘倒真的是摆足了架子。在他心中再美的女人与林黛玉想比也不过是些个庸脂俗粉罢了。而这些个小伎俩不过是想让男人以为自己并不是像那些个他们怀中的女人一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各位公子、大人们吵什么?” 这个时候,一道软的发糯的声音从头上响起,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明蓝色襦裙的女子款款下楼,头上的景泰蓝宝石华胜仪态万方,长长的腰带随着纤细的腰肢摆动着,拖在地上,似乎一不小心一踩,身上的衣服便会顺着凝脂一般的皮肤滑落下来,露出令人迷醉的肌肤与丰腴的高挺。所有人看见这样一个妩媚却透着高贵的女子都想猜测着她肚兜的颜色,同时意淫着与她在床上高潮时的妖媚。 当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个女子便是那位神秘的郁姑娘的时候,这个女子用依旧软的发糯的声音娇笑着,开口说道。 “小女子雅儿见过各位公子、大人,郁姑娘并没有说过要亲自出来。既然已经定下了,闯得三关者可以奉为上宾,郁姑娘自然是要在那个时候与人相见。至于其他的人,雅儿也只能奉上一句抱歉了。” 原来这女子并不是那位郁姑娘,这让大多数人都泄了气,之后又纷纷猜测,这雅儿看起来像是在那郁姑娘身边伺候这的人,若是侍女都有这样的容貌,那么这位郁姑娘会是怎样的绝色佳人。想到这里,那些yin虫入脑的男人们不由得下身一阵火热,丹田里就像火烧一般。 就连坐在二楼的璟礽也微微有些惊异,眼前的这个女子已经是世间少有了,难不成那位郁姑娘真的比这个女子还要美?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清楼之中歌舞升平 这个时候终于有人不耐烦的喊了出来,对着眼前的这个名为雅儿的女子带着浓浓的不满。 “让爷等了这么久,却只下来一个伺候的丫头,这郁姑娘到底是想怎么样?做不过就是一个青楼里卖艺卖身的,怎么就有这样大的架子。小美人,还不快上去将你家小姐叫下来,让爷瞧瞧。别不是还没有你一个丫鬟漂亮,到时候真是贻笑大方了。” 这话中暗含了浓浓的嘲讽之意,也是对于郁姑娘的不敬,对于雅儿这个将郁姑娘的话奉若神旨的女子不由得皱了皱眉。紧接着,也许本就是知道自己不能够过了这三关,而想要一睹这郁姑娘真颜的人也紧接着起了哄。一时间,原本因为雅儿的到来而变得寂静的大厅,瞬间又喧嚣起来。 雅儿虽然身怀武功,却是没见过这么多人一下子对着自己发难,一下子有些发憷,心中怒火大盛,却又担心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给自家小姐带来了更多的麻烦,于是只能隐忍着。等这些人发泄着自己的不满。然而这个时候,从三楼的窗户之中,隔空就打下一只琉璃酒杯,生生地塞住了方才第一个说话,此时正叫嚣的最想的人口中。 那个人被就被射来的极大冲力堵住了嘴,一头栽倒在地上,后脑勺一触地,又因为地方反给的一个力。再加上方才叫嚣过盛,口角大张,于是生生的将那一只翡翠琉璃杯吞了下去。那人自然是胸中被这杯子堵得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的翻着白眼。 看着地上的人这幅样子,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自然而然的也就静了下来,此时大厅之中就算是落了一根针也可闻见。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三楼的窗户中终于落下了一个清脆淡然的女声,清冽的就好像是山涧流水撞击溪石发出的声响,有淡然的似乎是神祗一般不可侵犯。期间却没有任何的感情,淡淡的,甚至没有对于这些人侮辱自己的半点愠怒。 “既然是本小姐定下的规矩,自然不是你们这些人随便说几句话便能够改变的。若是有人不喜欢,那自可以起身离开。这里没有拦你们,若是再敢出言不逊,清楼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惹的。雅儿,这个人的声音听着让人厌烦,赶了出去。记得,他还拿走了一只翡翠琉璃杯,杯子既然已经被他弄脏了,不要强求,照价赔偿便是了。” 但是众人都知道,并不是其他,只是坐在三楼的那个女子眼高于顶,自然不会与世俗浮尘计较什么。这是怎样的傲气与藐视,但是众人在这样带着威压的话语中皆不敢对着那房中的女子有任何的不敬。那个倒地不起的男子也很快被人拖了出去,自然翡翠琉璃杯带走,钱财自然是要留下的。 “郁姑娘,讨厌的人已经走了,不知道姑娘是否可以开始了。在下课时等得着急了,想要一睹姑娘真颜,顺便听一听姑娘那流泻指尖的高超琴艺。 这个时候还敢说话的自然就是只有那个挑起事端的慕容非了,方才看了那个郁姑娘的做派,很多男人都已经望而退却了,毕竟家里若是养了这样一个女人,自己没有点实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她弄死了呢。可是,对于有些男人来说,这样有个性的女子却是更加让人有征服欲望。 而慕容非对于这个郁姑娘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这样的做派脾气,似乎让他想到了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似乎要比她来的隐忍的多。想到这里,慕容非不由得又是心口一痛。也许从这个女人身上他能够找到那个人的影子,就连声音中也透着三分相似,既然是这样那对于她,他更是势在必得。 ”原来是慕容公子,既然慕容公子已经这样说了,戴琳自然是却之不恭。凉风有幸,秋月无边,此时正是初秋光景,月色皎皎,疏影团团,令人忘而生歌,不如就让戴琳婢子纤尘奉歌一曲,以愉众乐。“ 说道此时,周围的灯光一暗,一时间一片哗然,似乎都在因为这忽然寂暗的一切而紧张惶恐,甚至有些大人物身边的侍卫都已经将手放在了刀鞘之上,以备刺客来袭。正在整个时候,一道接着一道紫红,深红的灯光亮起,带着说不出的暧昧与绮丽。一身白装的纤尘似是驾云而来,手握着一条丝带,从三楼之上一路滑下正好立在大厅之中高高搭起的舞台之上。 当众人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之时便低低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更是想象着这郁姑娘的容貌到底是怎样的,怎么身边的侍女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倾城绝色。这纤尘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然而眼中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纯,又有着几分浑然天成的妩媚。这样的清纯与妩媚相交和,并不矛盾,反而带着一丝有一丝勾人心魄的美。 这个时候,只听见女子朱唇微启,声音若黄莺出谷,那打在白衣之上的灯光不断地变换着颜色,使得纤尘身上的衣服似乎也在不断地变换着颜色。只见纤尘扬袖舞出几个回鸾,极尽得媚,极尽得美,极尽得耀眼,似乎能让人感觉到各种所唱的那一切。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笑倾人城 二笑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寻 一曲毕,众人依旧深深沉醉在纤尘的歌声之中,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喷出一股淡紫色的烟雾,纤尘再一次架着紫云归去,待众人回过神来之时,佳人已经不知踪影,就像所唱的那般,佳人难再寻。这个时候众人心中各有所想,想着这个郁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这样侍女伺候。同时也艳羡着,若是这一次不能够得到这郁姑娘,能弄一个小侍女回去也是别样的美事啊。 然而,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这第一关已经设下了,这个郁姑娘是要与人比试歌艺与舞艺啊,想到这里很多人便也就住了嘴了。这样好的歌舞伴随着这样好的氛围,自己家中的舞姬也是不能够比的。然而有些觉得能一试的人,已经吩咐下去了,让人带着家中最好的舞姬前来。 毕竟今日里朝中几个得宠的皇子,和重臣以及富贵公子哥儿们都是在的。若是能够在人前露一手,倒也是占尽了风姿。到时候任你是怎样的市斤小民,想来也不会有人小看你了。只可惜,有些人总是不能够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紧接着便有几个不知轻重的人上前去挑战纤尘,自然是给自己下了面子。 而在二楼之中,璟礽回眼看着抿嘴不语的北静王,他自然是知道北静王不好女色,虽喜音律但是自然是不会在这种地方开口唱歌。而家中也没有豢养什么歌姬舞姬,这个自然是要自己出手了。 ”这个郁姑娘果然是有一手,想来这一回就算是要求助水溶你也是没有办法了。只是十三既然喜欢,本王自然是要尽力成全。来人,快些回府去,将窈娘带来这里。“ 这窈娘众人都是知道的,原本是在锡海有名的舞姬,因其舞姿优美,步步生莲,体态柔软无骨而出名。两年前被璟礽收为小宠,自此便居住在王府之中不再见人了。但是至今人们还在记得当年窈娘的一舞倾城。听到璟礽竟然为了自己好奇心,竟然要将自己的小宠带了出来,璟祀自然是感动。原想拒绝,但是想到璟礽的脾气,既然已近决定了东西自然是不会收回,便没有搏了他的面子说不。 然而这个时候,一直坐在那里的慕容非嘴角的笑意更甚了,想来这次自己是挖到宝了,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不过好还,今个儿自己还记得将这些个人带了来,想到这里便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低头看了看怀中妩媚的带着妖气的女人,低头轻舔她的耳垂,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宝贝儿,接下里要看你的了。“ ”爷说什么,绿儿自然是照着爷说的去做,谁让爷是奴家的主子呢?“ 怀中的妖女带着邪邪的魅笑,举手投足将让人想到了一种动物——眼镜蛇,美人微微的抬眼,浓妆的眼带着任是谁与之对上便会迷失在这深深地漩涡之中。 ”既然纤尘姑娘已经歌过了,自然就要让绿儿来一舞了。“ 一个魅得蚀骨的声音想起,带着懒懒的睡意,似乎是没有睡醒一般,慵懒而骄奢。当众人看清扭着纤腰素束走上台去的女人之时眼中闪烁着的是极度的狂热。没有想到今生今世竟然能够有幸见到蛇女,这是一种特殊的异种,并不是说她们是蛇,而是这种异族的女子生来身段就特别的柔软。与男人骈交之时,任意伸张曲缩肢体,让人醉仙欲死,欲罢不能。然而这种种族本就很少,再加上这种种族极度歧视女子,一生下女子便丢弃,因而蛇女在这世上自然是少之又少。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公子王孙大被放血 绿儿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台下的人们,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那个虽然脸上满是笑意,但是笑意未达眼底的男人,只有他至始至终未有受过自己的一丝蛊媚。虽然将自己留在身边,但是绿儿知道即使是在最高潮的时候,这个人的眼中有从未有过一分一毫的慌乱和迷醉。甚至有时候,绿儿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并没有心,又或者说他的心已经死了。随着那个叫做林黛玉的女人,一起死了。这个名字她曾经不止一次在他午夜梦回的时候听到过。 “那绿儿就在此献丑了。” 随着一阵金戈铁马般的古琴乐声扬起,舞台上的人半笼着轻纱掩面,只露出眉眼,却是比露出全部更加风姿撩人,如果说,方才纤尘的舞是宫廷之中奢靡繁华的牡丹,方立在不远处供人观赏,掩入花廊,有万千绿叶衬托;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便是妖冶诡秘的朱砂,盛开在无边广袤的旷野,随着风的惊心,与雨的酷烈,带着侵袭的魅与蚀骨的撩拨,疯了一般的占领每一寸土地,勾魂夺魄。 乐声似乎将人引进了烽火连绵,马革裹尸的战场,急促而揪心,带着雄壮豪迈的震荡然而眼前的女子就好像是战火中的一支妖艳的玫瑰,带着滴血的刺。让人欲罢不能。 一曲毕,众人久久不能出声,这是怎样的舞,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娇喘微微,额发半湿,目光流转间无限风情,胸脯一起一伏的颤动着,似乎是在唤回台下之人的神智与眼眸。就在绿儿已经坐回了慕容非的怀中的时候,众人终于从那样恢弘的场景中解脱出来了。慕容非笑着用指尖挑起绿儿削瘦的下颚。 “果真有你的,说吧,回去要爷怎么赏你?想要什么,金的,银的,还是地契,宝石,只要你想要,爷都能给你。” “伺候爷是绿儿的福分,为爷解忧也是绿儿的职责,绿儿又怎么敢要爷赏赐什么。” 再者说,我要的东西,你或许曾经有,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给了别人的东西,她怎么要,又怎么 能要得到。 绿儿的眼眸微微暗了暗,却又很快恢复了原本的妩媚多情。慕容非自然是很喜欢绿儿的回答,大笑着将她紧箍在自己的怀中。而看到这样的舞,楼上的璟礽的脸色不再那样的平静了,毕竟若是真的要相比舞技,恐怕窈娘与那个绿儿一时分不出高下来,但是那个女子相比于窈娘却是多出了七分的魅,八分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身金黄色亮色紧身舞裙的窈娘款款的走了进来,露出纤细的不盈一握的腰峰,浅浅一笑便让在座的这些朝中重臣,虎躯一震,手心一湿,丹田一热。然而这个时候,在场就只有自己的主子和璟祀与北静王没有看她。窈娘素来知道自己的主子,对于男女之事并不放在心上,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依旧是这大好的江山。 璟祀不过是个玩心重的孩子,此时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外面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窈娘的到来,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回头一看,也是满眼的惊艳,这让素来自是美貌的窈娘很是满意。而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的那个神祗一半的北静王爷,为什么难道是她不够美丽,她才不相信什么男子一心一意对着一个女人。即使外界将北静王爷与那个林家小姐之间传得如何神乎其神,在她心中,这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 而且若是这个北静王爷真的一心一意对着那个什么第一美人的林家小姐,为何今晚又会出现在这里,与众人一同追逐这个神秘的郁姑娘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北静王爷觉得自己不配让他一看。一想到这里,窈娘便紧紧地咬着唇,心中早已经波涛汹涌。有时候,女人与男人一样,越是得不到的,她们便觉得越是好的。这就是为什么,一个男人已经不爱一个女人了,那个女人非要死死纠缠,一切无关贞洁,无意风月。 “窈娘参见王爷。” 窈娘对着面前的人盈盈下拜,璟礽并没有抬头,而是静静地看着杯中漂浮着的茶叶,淡淡的问道。 “可看过方才的歌舞了?” 窈娘知道璟礽问的是绿儿,眼中略微闪过一丝不屑,然而却不敢表露在璟礽的面前,璟礽讨厌藏不住自己心思的属下,这一点窈娘很清楚。至始至终窈娘在璟礽的面前都是低着头的,谦卑温顺的像一个听话没有半点逾越的忠心奴仆,但是璟礽与她都很清楚彼此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看过了。” “能吗?” 此时的璟礽惜字如金,似乎并不将多费力气在说话之。窈娘淡淡的笑着,这微笑之中带着一丝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这是纤尘与绿儿所没有的,一种只属于女人与酒的越久越醇的味道。 “主子要什么,窈娘便会去做到什么。是为了主子,也是为了窈娘自己。” 这样的话听在众人耳中似乎有些谋逆,但是璟礽却很满意,因为只有知道自己眼下的状况,以及已经做好了谋划的人才不会背叛自己。他们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不会改变自己前进的道路。更何况关系是建立在互利之上的,就像某个人曾经所说的那样,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一想到这里璟礽的脸上便闪烁着温暖的光芒。这让抬头的窈娘有些惊异,她从来没有看多过主子的脸上会有这样的温柔。然而这温柔又是给谁的,他想到了什么。 “那便去吧。” 又恢复了那样冷峻的声音,窈娘一瞬间甚至以为刚才的那一抹笑只不过是自己的幻影罢了。房门轻轻地被打开,又轻轻地被阖上,北静王终于抬起了头,从自己沉思之中恢复了过来。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而再抬头的一瞬间又知道了什么。 楼下的歌舞已经开始了,窈娘果然没有辜负璟礽的期望,之后也有几个不甘寂寞的富家少爷将自己家的舞姬带到了这里来,不过相比于纤尘、绿儿与窈娘已经不能带给这些人一丝半点的兴奋。这其中自然也看到了薛家与贾家的人影。三楼之上静坐的郁姑娘看到了这一幕,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 鱼儿终于还是上钩了。 雅儿在这个时候再一次的走了出来,浅笑依依,然而这样这样的笑意中却带着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神圣光芒。这个时候已经有许多穿着绿衫儿的女子拿着一个漆金托盘朝着那些个正坐在那里想入非非的公子哥儿们走了上去。那些公子哥儿们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得雅儿的声音响起。 “各位公子爷,这是我家小姐定下的规矩,既然已经看了纤尘的歌舞,那各位公子自然是想着要给纤尘赏下些什么的,又怕各位公子不知道纤尘喜欢什么。我家小姐说了,就随便留下三十两黄金也就好了,若是哪位公子看得起纤尘想要多赏些,那就不付恩泽了。” 这话说下来,这些个公子哥儿平日里一掷千金,自以为有多么风度,必然是极要面子的,自然不好说自己不愿意拿出这三十两黄金来。因而并不怕他们少给,这些人只会多给。只听见雅儿抬眼好似不在意,却是已经将底下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这些个绿衣侍女也是有顺序的,最先去的便是慕容非的面前,之间慕容非随意的从掏出一叠银票扔进金盘里。一旁跟着的另一个黄衣侍女看了一看,接到了雅儿的一个眼色,便高声唱到。 “慕容公子,赏一千两黄金。” 这一下子,让那些自恃是名门贵族,富商巨贾的都跃跃欲试,想着就要在这位郁姑娘面前显示自己的财力,用金钱和权力来得到一个女人的心是这个时代的男人惯用的伎俩。而这些摆在台面上叫出来的事情,他们又怎么会让自己丢了面子。于是纷纷倾囊相授,没有带足银子的便叫人回去拿。 雅尔更是得到了郁姑娘的授意,若是暂时没有那么多钱的可以立下字据,明日在送过来。这例字据就像是用那信用卡里的钱,用的时候仿佛不是自己的大笔一挥,便是傲然挥袖,然而当要拿出去的时候想要后悔也已经难了。 但是这位郁姑娘不过是要让这些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儿们狠狠出点血,然后再让他们颓然离去。于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声音唱了出来。 “李公子,赏一千两黄金。” “王公子,赏九百两黄金。” “宁公子,赏五百两黄金。”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不过,她也不怕这些人打击报复,除了个别没脑子的人,不会有人在这个众皇子都在的时候来这里闹事的,然而若是有些头脑发昏的人真的闹事了,那边也就更好了,正好她嫌少一个导火线了呢,这不就来了。 不一会儿,那些绿衣黄衣的侍女端着金盘走上楼去了,那些公子哥儿看着这些黄金就这样从自己的手中溜了出去,顿时觉得肉疼。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青楼之外烟花绽放,黑巷之中水溶下手 穿着绿衫子和穿着黄衫子的侍女们已经消失在了楼道之中,那些引颈看着的公子哥儿们也都坐了下来。大厅之中闪烁着一派迤逦的风光,那些随身伺候着的女子们倒在那些公子哥儿的怀中,一个劲儿的劝着酒,一时间骊鸟一般骄矜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大厅带着妩媚的气息,北静王看着窗外一派春光眼神有些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溶,你说这个郁姑娘到底要做什么?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第二关,你看这些人,到底是要等不及了。” 璟祀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那些早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男人们,虽然怀中仍有美人抱着,但是心思早就已经不在了。只有慕容非一个人虽然怀中抱着绿儿,也一杯一杯的喝着绿儿敬上的酒眼中却是没有意思醉意,甚至是越来越清醒。自从那个人死后,他便再也不能醉了,再也不能睡了,即使是勉强睡去,她为什么总是不肯入他的梦来。难道是因为还在怨他? 楼上的郁姑娘依旧没有什么要动的意思,而在慕容非不远处的几个人一直看着慕容非虽然看似醉酒,但是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些个美人身上。这些人得了慕容非的眼色正要发作,拍案而起,却听见不远处已经有人不能再等了。慕容非懒懒的抬了抬眼,原来是薛蟠。这个人仗着自己是恒亲王的大舅子,虽然暂时解决了薛家此时的燃眉之急,但是所有内行的人都已经知道,这薛家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荣耀,现在不会有往后也不会再有了。 可是这一切薛蟠似乎都从未发觉,反倒是薛宝钗总是写信提醒薛蟠,只是薛蟠总是充耳不闻,薛姨妈也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在嫁出去的女儿与自己的儿子之间本能的选择的了自己的儿子。[]薛宝钗在恒亲王府中明争暗斗,也亏得她的心智到底是从毫无名分的小宠爬上了贵妾之位,虽然身上的未嫁行房的脏污光芒仍在,但是她仍旧还是有此手段,从而让辰妃的目光也渐渐地又回到了她的身上,毕竟此时黛玉已死,但是辰妃似乎仍然嫌弃她曾经的不贞。 这些事情自然而然在这清楼之中是怎么锁也锁不住的,今个儿恒亲王爷来了,然而让人惊奇的却是,甚为家中贵妾,薛宝钗竟然也男扮女装跟了来了。想到此处,恒亲王不由的有些不愉,这薛宝钗死缠烂打的非一定要跟着来,此时反倒是碍了他的好事了,作为一个男人有美在前却只能看,不能动这是怎样的蚂蚁爬过心间的瘙痒啊。 酒性正酣这个时候雅儿又扭着纤细的腰肢,上了舞台,浅笑着看着台下已经有些按捺住不得公子哥儿们,笑意却未达眼底。慕容非这才注意到,眉微微的皱了皱,这个郁姑娘到底是要做什么?为何这空气之中的香粉味儿这样的古怪,带着让人昏昏欲睡的奇异,想到这里慕容非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早已经屏住了呼吸,逐渐的警惕了起来。这个时候还未等雅儿开口,清楼之外便放起了大朵大朵的烟花。众人被这烟花的绚烂所吸引纷纷看向外侧,幸而这清楼名贵,四周的窗户皆是用一种海外运来的透明琉璃制成的,倒是有些像现代的玻璃,只是还有些毛糙,不大看的清。 而随着烟火的绽放,又有无数的小降落伞一般的雨伞似乎带着什么颤颤巍巍的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吹向四面八方的风带到了各个不同的地方。雅儿看着那些雨伞接二连三的飘落,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好看的小说) “这是锡海特意送来的烟火,这火花与平日里众位公子看到的略有不同,不仅花朵更大些,最后一场可是难得一见的流星金雨,请各位公子好好观赏。” 这烟火的改进自然是那个神秘的郁姑娘所授,这些公子哥们自然并没有将眼前的一切与今夜的比试挂钩,只是静静的看着,享受着片刻绚烂璀璨到极致的美景,此时美人,美景,美食众人皆沉迷其中。直等到酒阑灯炧,烟火所带的硫磺的余烬依旧还闪烁在这浓艳的空气之中。雅儿这才掩着嘴微微的一笑,随后对着所有的人道。 “各位公子方才的烟火看到可尽兴,我家小姐的第二第三关可都在这烟火之中。方才放烟花之时,借着烟火从天之力,已经放出了百盏花伞,而在这花伞之中有姑娘放下的三枚宝石,只要在座的任何一位能够在天亮之前找到一枚宝石,并且安然的将它交到姑娘的手上,这位公子便就过了我家姑娘的关了。” 这话一出,堂下更是一片哗然,方才只顾及着关注着这样美丽的烟火,谁都没有看到这些暗色的小伞,此时难道真的要翻遍了整个帝都,可是这帝都这样的大,一夜之间又怎么能够翻遍。更何况此时离日出之时只剩下两个半时辰了,又如何来得及。 但是,雅儿的话一出谁有没有再犹疑,而是拼命的冲出了门去,而此时在二楼之上的楼阁之中,璟祀和北静王早就已经不见了人影。璟礽看着空空的座位淡淡的笑着,水溶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激动了。这才像个少年的样子,若是总是沉闷的不说话,眼神那般淡然,想来也是让他担心的,毕竟一个人若是总是这样的镇定,就说明这个人很可怕,非常可怕。自己上位之后若是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这样安静沉稳的睡去。 不过这郁姑娘到底是要做什么,他到是好生好奇,这么多的年轻公子,她偏偏就只交代了三枚宝石,并且并没有说这是不能抢夺的,这明明就是要挑起几多矛盾。她到底是想做什么?想到这里璟礽的眼神有暗了暗,随即有凛冽的光芒一闪而过,带着浓重的杀意,却只是一闪而过,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去查查,这个大名鼎鼎的郁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在派人试探试探,若是能收为己用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便让这个人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 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不难保有朝一日这个人不会转而成为自己的敌人,既然是这样,那么他就要防患于未然。那侍卫领命一眨眼便不见了,璟礽也好笑的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的那些大人说道。 “看来今日倒是有些看头了,本王这便要去替那郁姑娘寻找宝石了,不知道各位大人怎么想的?” “王爷到是为难老臣了,臣等年纪都已经大了,又如何受得起这样的折腾,还恕臣等先行告退了。” 这些老狐狸们在朝中这么多年,看人脸色,忖人心思的事情自然是干了几十年了,又如何会不知道这些王爷公子们皆是对着这个郁姑娘起了心思,而这个六王爷也想将这个郁姑娘收为己用,自然是不敢多争,慌忙告退。璟礽听见这样的话,脸上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微微的一颔首,吩咐侍女将这些大人一一送了出去,这才离开。 璟祀与北静王二人走在高高低低的屋脊之上,动作飞快,璟祀紧紧的等着北静王,他知道以北静王的聪明睿智自然是已经知道了含着宝石的那多小伞已经去了哪里。这自然也是好找的,只要看清的风向,便能够知道那些伞都去了哪里,而相比于没有任何东西,带着宝石的伞被烟火带高之后因为含着重量比较多,因而是被甩的最远的,自然只要朝着最远的地方去便就好了。 很快北静王和璟祀两人便已经找到了宝石,正在这个时候,北静王看见来了慕容非也急急地朝着这里来了。看见慕容非心中一切得恨便涌上了心头。即使与自己心中所想一样,黛玉并没有真的死去,而是为了躲避一些东西暂时离开的所有人的身边。但是,这慕容非绑架,逼婚,种种种种皆是罪该万死。 想到了这里北静王不由得捏紧了双手,手中握了一颗方才在地上随意摸得石子紧紧的嵌在手心,但是北静王早已经感觉不出痛了。 北静王知道,凭着自己的功夫,若是这此时避过身边的璟祀将这慕容非无声无息的打杀了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这慕容非的功夫他却不能探底,若是此时一招不中,被发现了行踪,恐怕到时候人起了疑心,必将更加紧戒。更何况自己此时已经有人证据,慕容丞相府必将倒台,到时候就算圣上不赐下死罪,也将让这慕容非万劫不复。只是,慕容非不死,自己心中的恨何以平复? 石子在北静王的手中越嵌越紧,有那么一瞬间从北静王身上发出的杀气泄露开来,不仅身边的璟祀感觉到了,就连底下的慕容菲也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转瞬之间有化为乌有。虽然,这让人以为是人已经离开,但是慕容非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无人暗巷痛下杀手 然而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慕容非眼角一抬,眼神淡淡的扫去只见薛蟠与贾府中邢夫人大哥人称“呆国舅”一同带着一帮子人似乎是在对着曹御史家的小公子动手,这曹御史家的小公子被众人围在中间拳打脚踢,身边带着的几个下人也是挡不住薛蟠手下的这么多人,只能滚在地上一边用手抱着头,一边大声的哀嚎着,求饶着。[.超多好看小说] 慕容非也不想掺着一趟浑水,自然是顾着自己上前去,此时曹御史家的小公子看见了慕容非,用尽全身的力气拼着最后一口气,伸着手对着慕容非高声喊道。 “慕容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家父与慕容丞相府上一向交好,还请慕容公子救救在下,来日在下必定涌泉相报。” 慕容非淡淡的对着眼前的这个满脸是血,形状可怖的少年,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眼神却依旧冷凝,别人的事情关他又有什么事呢?众人看见了慕容非走近便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不仅仅是曹御史与慕容丞相有深交情,更是因为丞相夫人曾经受过曹夫人的恩惠,曾经许下诺言,满足曹夫人一个愿望,但是至今都没有听曹夫人提出,反而一直悬在那里,并将这件事情弄得人尽皆知的,所有人都看在这一点上,不敢擅欺了曹家的人,若不是薛蟠仗着恒亲王府的势力,也不敢轻易惹上曹家的小少爷。 而就是因为这一点,慕容非更加不愿意管着一件事情,暂且不说这曹家借着慕容丞相府的面子做了多少的恶事,就是与丞相夫人交好这一点也让慕容非深痛恶绝。看着慕容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曹家的小少爷知道此次自己已经逃不过此劫了。却仍然做了最后的一点努力。 “慕容非,我母亲曾经救过你母亲的命,难道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吗?” “是你母亲救了我母亲的命,与你何干,又于我何干?” 慕容非说完便转身消失在了黑暗的巷道之中,薛蟠看到了这样的场景,笑得更欢了,下手也更加的无所顾忌了,毕竟慕容非都已经不管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慕容丞相府自然不会插手,这样的话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薛蟠笑得张狂,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总是在丽春院与自己抢头牌的少年,心中不知道多少次的憋闷,都重重的发泄了出来了。 “来人,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薛蟠一下令,所有的人便都重重的在场动手,刚刚沉寂下来的小巷之中再一次响起了惨叫声,住在周围的百姓知道这是富家子弟的事情,自然不敢参与,都将门紧紧地闭了起来。就连原本唯一亮着的几盏灯也都暗了下去,只有小巷中薛蟠手下手里的几盏灯依旧亮着。终于,哀嚎声渐渐地弱了下来,最终曹家的小少爷不再喊叫了。原本还得意洋洋的薛蟠听见了身边的手下的话也停止了大笑。 “少爷,怎么没声儿了,是不是出事儿了?” 薛蟠走上前去,看着倒在地上满是鲜血的曹家小少爷不由的有些心慌,毕竟这是朝廷命官之子,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少爷,若是真的这样死了在自己的手上,到时候恐怕就算是恒亲王也不能保自己了。想到这里薛蟠大着胆子上前伸脚在曹家小少爷的身上踢了几脚。 “喂,别在这里装死,少爷知道你是装的,还不快起来,否则小心少爷的拳头。” 可是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看着自己家的少爷没了气息,被打的鲜血淋漓的仆人也红了眼睛,冲着薛蟠大声的嘶吼着,可是薛蟠皆不放在耳中。此时的他有些懵了,知道邢夫人的兄长在他耳边细细地念叨了几句,薛蟠这才回过神了。面目狰狞的看着地上的几个仆人,对着身边的人一挥手。身边的人自然是知道自家少爷的意思,并没有多做迟疑,而是上前,将他们都抹了脖子。一时间,血溅在了墙上,在昏暗的灯笼之下显得那样的凄迷恐怖。 很快一群人都消失在了小巷之中,带走了尸体,只剩下一盏被风吹乱了的灯笼,燃烧的余烬被吹散在了这样微冷的月色下。只留下一条幽深的更为怖惧的暗巷。 清楼之中,灯光暖暖,乐声融融,带着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醉意,已经有不少人来到了清楼的大厅之中,手中拿着自认为是真的宝石,更有甚者是连夜寻找了别的宝石来代替。三楼之上的门打开了一次又一次,但是皆是进进出出的丫头们,就连刚才跳舞的那个纤尘也没有见到。众人抱着怀中美艳的歌女不觉有些索然无味,但是心中却有一股暗火在蠢蠢欲动。 “小姐,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这薛傻子果然痴傻,竟然为了区区一块宝石,将那曹御史家的小少爷殴打致死,还以为这件事情并没有知道,居然将那曹小少爷和一概的家丁的尸首偷偷的给埋了。” 一个红衣女子跪在郁姑娘的面前,对着郁姑娘轻声禀报道。似乎这件事情都在掌握之中,这郁姑娘并没有丝毫的惊讶,而是淡淡的看着手指上丹寇,饮下一杯烈酒,微微的颔首,手一挥那红衣女子便从窗口跳出,不见了踪影。侍立身边的紫衣女子转身便将窗扉阖上。一把拿过了那郁姑娘手上的酒杯,不满的瞪着眼前的这个掩着嘴疾咳的女子,话语中带着三分责怪。 “既然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这样不知爱惜。神医说的话你都忘记了不曾,若是在这样这几日吃的药恐怕又是白吃了。你就当真喜欢这样作践自己!” “不过一口罢了,你急什么。只是此间终于知道了为何人都喜欢喝着酒了,喝酒就能忘记一些东西,既然忘记了也就不必那样难过了。” 那绝色女子淡淡的笑着,脸色依旧苍白,并没有因为喝了酒而变得红润。那紫衣女子乜斜了那绝色女子一眼,嗡了嗡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口长叹。 “你这又是何必呢?早知如此在他身边不就好了,你看看,前些日子为了你这般醉酒你自己也是难受的要命,茶饭不思的。多亏此时好了些了,他可肯出来了,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那绝色女子听了这话,嘴角勾了一勾,垂头看了看窗外迤逦的月色,发出一声自嘲的笑。 “是啊,这种事如我所愿了,到底是我自己太过放不下了。既然已经做了,那便是回头不得的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是一笑,结果身边紫衣女子地上的一碗深褐色的药水,一口饮尽,却不知何味,这连日来萧神医开下的药方,虽然能治得好自己的病,但是付出的却是她的味觉。因为中过毒,又有娘胎里带出来的寒毒,因而这药必是以毒攻毒的,想到这里那女子眼神淡然,味觉能换来生命,这真是在没有的好事了。 “小姐也不要太过悲伤了,神医不是说过,只要小姐乖乖地听话,按时喝药,不喝酒,不多想,到时候等着病好了,自然是可以在用药一直味觉的。只是此时姑娘似乎并不像这爱惜自己。” 知道自己小姐在想什么,身边的紫衣女子柔声安慰道,只是话语中一句带着几分责怪的意味儿,看起来这主仆只见似乎并不是真正的主仆,反倒是像极了一对姐妹。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两人经历的这样多,虽然名义上还是主仆,心中这郁姑娘却将那紫衣女子当做了自己最好的姐姐。 “姑娘,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刚刚来的薛大少爷嚷着吵着要见姑娘,说是已经找到了姑娘所要的宝物。” “也亏得他还有这样的力气和心思,让雅儿对付他吧,不必多做理会。若是他再敢这样闹,便抬出恒亲王来,我倒是是要看看,这恒亲王忍了这样久了。即使有薛宝钗在,这薛蟠如此下他面子,他是忍还是不忍?” 那郁姑娘自连绵的纱曼之后冷冷的吩咐道,带那个侍女离开了,这才对着身边的紫衣女子问道。 “这件事情就快些办着吧,也不必等着倪二叔回来了,三日之后,命人将今夜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告诉曹御史府上。” 三天之后,想来这件事情曹御史也应该知道一些了,也必定会去找薛蟠问明,薛蟠自然狡辩。到时候再将事情全盘脱出,曹御史自然是更加愤怒,必定联合起各位御史,连参贾家、薛家,到时候自然是唇亡齿寒。想来家家的富贵日子也是过不了几天了。 “贾老太君那里如何了?算算日子,我给鸳鸯的药也是该吃完了,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动作呢?” “老太太已经多次派人去北静王府上找林黛玉,想要请回贾府一绪,只是都被北静王爷拒绝了。此时老太太无法,只好去找了萧神医,没想到萧神医却是隐遁了。断了她的药,恐怕也活不过多久了。” ------题外话------ 昨天某鱼可多,一直在上课,都没有时间,亲们多多原谅,今天空一点,一定补起来。 (^_^)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幽篁小筑情切意绵 坐在那里的女子随手附了几个琴音,紫衣女子便知道这人的心中此时已经乱了,她并不是一个狠心决绝的女子,但是对于伤害过她的人,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只是这个史老太君与自家小姐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过复杂了。有时候,她真的看不清楚,这个看似中庸,实则精明的老太太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就让她多活几天,不要还没有看见自己一手打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就这样容易的死了。” 那郁姑娘又随意的拨了几个音,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方才那个前来禀告的侍女再一次跪倒在了沙曼之外。 “何事?” “回郁姑娘话,天已经亮了,雅儿姐姐要奴婢给姑娘送来慕容公子、北静王爷和怡亲王爷送上的红宝石。还请姑娘定夺。” 纱曼中的女子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想什么,直到那婢女跪得腿酸了,猜想着这郁姑娘是不是睡着了时候,方想开口再次问道,只听见郁姑娘吩咐道。 “知道了,就让三位公子明日酉时三刻在云水香榭的胭脂阁一叙。只是今日夜尽,想来众位公子也是累了,就请各位公子回去歇息吧。” 说罢,便见纱曼之下的人影站了起来,很快便不见了身影。那跪在地上的侍女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自从这位郁姑娘来了这里之后,这清楼的生意就好了许多,虽然这郁姑娘从来不在人前露脸,也只有贴身伺候的区区几个侍婢知道她的真容。但是,她心中其实知道对于她们这些无依的女子,这郁姑娘是发自内心的心疼。 想到那一次自己发着高烧,依旧要伺候客人酒水,无意中打翻了酒杯,那个客人暴怒对着自己拳打脚踢,甚至是要了自己的性命,就是郁姑娘救了自己,还将那个客人赶了出去,从那以后那个人便再也没有在清楼出现过了。[]若是可以,她也想要好好呆着郁姑娘的身边伺候着她,万死不辞,是她救了她的命,那么她的命也就是郁姑娘的了。想到这里那个侍女微微地笑了一笑,自己又在想什么,她哪有这样这样好的福气? 清楼的大厅之中,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离开了,自己没有过关,又付了百两黄金,虽然心中气愤,但是碍于今日众位皇子都在,自然是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再加之这清楼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一般人家又怎么敢动。只有薛蟠这个傻子大闹了一场,结果把恒亲王爷给闹了出来,原本因为薛宝钗硬要跟着,闹的恒亲王不能尽兴心中本就不悦,再加之薛蟠如此拿着自己的面子当里子,他如何能忍。痛斥了薛蟠一番,将欲上前说情的薛宝钗也骂在了其中,并且让薛宝钗面壁思过三月,然后拂袖离去。 最终因为自己的家人,薛宝钗让恒亲王失去了对她的耐心。沉痛、不甘、甚至是愤恨的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薛宝钗红着眼睛,离开了。这一切都被郁姑娘看在眼中,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留下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 当日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自然是要为这个选择付出应该付出的代价。 天蒙蒙亮了,带着清晨特有的寒意与水气,这个时候疲累了一天的姑娘们也都回去歇息了,清楼之中的门可罗雀,只剩下慕容非、北静王与怡亲王璟礽没有离开。听说璟礽似乎对这个郁姑娘有些好奇,璟祀大度的将自己拿到的红宝石让出,毕竟自己不过是图个玩乐,既然玩都已经玩了,对于那个郁姑娘见或不见,都没有什么两样。自然,北静王手上的那二十个美姬便不日送到了璟祀的王府之中。 听到雅儿这样的回答,三个人的表情不一,慕容非似乎有些气愤,而北静王却是面无表情,倒是怡亲王璟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看了这个郁姑娘也是一个不凡的女子。(.无弹窗广告)北静王听了雅儿的回话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告辞离开了。璟礽自然也是与之一块儿走了,倒是慕容非却还硬赖着非要见到郁姑娘的一个交代。什么叫做“一同宴饮”,有什么叫做“还望见谅”。 “慕容公子,郁姑娘早已经离开了,您现在上去也是无济于事,就算您要此时拆了这清楼,郁姑娘也不会出来的。慕容公子不如暂且回去歇息到时候自然是能见到我家小姐,慕容公子莫不是连这一日的耐心也没有吧?” 雅儿不卑不亢,闪身挡在了慕容非的面前,言语中带着挑衅,好像若是慕容非忍不住了,那边是没有定力,如不别人。慕容非盛怒的眼眸中带着锋利的星芒,最终一甩袖,紧搂着绿儿的纤腰离开了。 东方刚刚升起一片鱼肚白,幽篁小筑之中郁姑娘婉立在窗边,看着黎明只是树梢之上叽叽喳喳欢叫着的鸟儿,此时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半点睡意。桃已经发出了绿叶,衬着绚烂的粉花,一阵幽风轻轻吹过,带着柔软的好似婴儿皮肤般的心瓣落在郁姑娘的肩上。 就在这个时候,肩上的花瓣被轻轻地拂去了,郁姑娘自然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气息,也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不由得淡淡一笑,这个人总是喜欢这样。但是想到今个儿他竟然敢到清楼这种地方来,便冷下了脸来。依旧静静的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飞舞的心瓣,一瞬间似乎被迷了眼睛。 “黎明清冷,寒风不惜美人,姑娘切保重身子。” “北静王爷一个大早上闯进了戴琳住的幽篁小筑,难不成就是为了对着戴琳说这几句话来的。” 并没有转过身去,依旧拿背对着他,并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不敢,担心看到了他之后,便会不能自己的想要拥抱他,想要告诉他林黛玉并没有死,她就是林黛玉。北静王心中更是肯定了这女子的身份。她也是这样一个聪慧敏锐,淡定从容的女子,能够将一切看在眼中,却又不真正放在心上。 “只是听了姑娘的琴音忽然想到一位故人,因而难免,还想请姑娘再为小王弹奏一曲,好解了小王的相思之情。” “戴琳今日颇有些累了,还请北静王爷恕罪。若是王爷真的想听戴琳一曲,明日胭脂阁中戴琳自然会满足王爷。还请王爷移步。” 终于郁戴琳转过了身来,垂下眼对着北静王福了一福。北静王看着郁戴琳带着紫纱的脸想从她的眼中寻找什么。却无奈她依旧是垂着头,不看自己一眼。 “郁戴琳,姑娘的名字与本王嫡妃的名字可真是相像,不知这其中有何渊源?” “能有什么渊源?戴琳自小福薄,只能栖身在这清楼之中,而北静王妃身份高贵,戴琳有怎么能与北静王妃相比?想来是王爷玩笑了。” 郁戴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在试探自己,也许在见到自己的那一瞬间,这一切都已经瞒不住了,郁戴琳如是想着。北静王并不急,反倒退后几步,在桌边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天已经亮了,想来郁姑娘也是睡不着了的,不如就与小王聊聊天如何?” 他知道对于睡觉,林黛玉的要求很高,若是屋中不暗,她是万万睡不着的,因而有次一说。郁戴琳,又或者说是林黛玉淡淡的笑了一笑,便在桌边坐了下来,接过北静王倒的一杯茶。 “依旧还是那个味道的碧螺春。只是本王不懂,当日为何你要离开北静王府,那之后在宁国府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可知道,到现在贾兰、可卿还有雪雁都不能原谅自己。是因为他们的一时疏忽才让你这样冤死。” “那日慕容非知道了我离开了北静王府,便来府中找我,我以为&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我以为他是你,然后便被他绑去了丞相府,还好你的那只红嘴雪色大鹦鹉,为我报信,于是我和紫鹃就想着假死逃出相府,而后丞相夫人在我饮食中下了毒,我便将错就错。” 听到了黛玉这样说,北静王微微一笑,大手覆上她的额,眼中带着的满是宠溺和温柔。 “淘气。” 然后忽然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中,很紧、很紧的扣在自己的怀中。话中带着伤痛,好像是在责怪,又好像是什么宝贝失而复得之后,眼泪一刹那伴随着欢欣喷涌而出的复杂情愫。 “既然能传消息,为什么,为什么不找我,要一个人硬扛,既然已经出来了为什么又不来找我,难道看着我这样肝肠寸断,你就如此高兴吗?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想着要离开我?” 这是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真心的爱恋,带着最钟爱的责问,就是愤怒也不敢太过苛责以免自己伤害了她,最终惹得还是自己的心疼。林黛玉微微一怔,而后紧紧地将北静王抱在怀中。她曾经就想到过,若是这一次他还能够找到自己,那么他和她从此以后便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了,任是谁要拆散他们都没有在可能了。 “不会再离开了,我发誓,从今以后不管是我郁戴琳还是林黛玉,我都是你的妻子,只属于你的。” “那今日便跟着我回去。” “不行&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胭脂夜宴慕容非怒 黛玉的话让抱着她的北静王微微一怔,转而有些不知所措,低头望着怀中的女子。怀中的女子似乎是知道了北静王的想法,淡淡的笑着,眼眸中含着晶莹的泪珠,满是柔情的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她知道他爱她他想她,想要让两个人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这个时候她不能让一切的事情功亏一篑,也不能就这样告诉所有的人,林黛玉便是清楼之中,大张艳帜的郁姑娘。她不怕自己名誉被毁,她怕的是他受到伤害,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 “不要不开心,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你皱眉,我亦会不喜。既然已经允下了,我便只能是你的妻,从此以后都会是。” “我信你。” 火热的唇扣上黛玉略带着凉意的薄唇,两个人在这样一个天未白夜未央的黎明,用无声的言语诉说着对于彼此之间的思念。直等到紫衣女子叩门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被风微微扬起的帷幔之中,一个男子紧紧地将一个女子搂在怀中,模糊的面容看不清到底是谁。但是那个紫衣女子却瞬间激动起来,在这个时候世界上,能够这样抱着自家小姐的也唯有这个神一般的男子了。 “王爷。” 紫衣女子有些欣喜的叫出了声来,一双略带着薄茧的纤长的手挑起帷幔的一角,一手抱着那阖目而眠的绝色女子,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紫衣女子不要说话。那紫衣女子会意,悄悄地又退了出来。心中却是一阵激动,王爷最终还是找来了,这下可好了。看姑娘睡得那样香甜,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离开王府之后,自家小姐就很少能安然入眠了。 “尘儿,吩咐下去,今日姑娘累坏了,要好生歇息着。无论是谁来求见,不必通报,一律回绝。” 看着紫衣女子端着银盆原封不动的出来了,迎上来的绿衣女子有些怪异,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了紫衣女子的吩咐,更觉诧异。自家小姐不是想来睡不好的吗?可是,毕竟这紫衣女子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小姐更是吩咐下了,紫鹃的话便是她的话,因而她们也不敢违背。 “是,紫娟姐姐。” 直到第二日午间,屋子里才有了些动静,紫鹃开门进去,看见黛玉已经收拾干净正坐在菱花镜前说着自己的一头云鬓。看见紫鹃进来,便抬手将梳子交到了紫鹃的手中。紫鹃微微一笑,挪揄道。 “昨夜睡得可好?” “今个儿晚上,北静王爷不会再来了,你只管准备着,其余的事情不管你的事情。” 黛玉没有回头,但是紫鹃却已经看见了镜中的人面色绯红,显然是已经害羞了。知道自己的小姐什么地方都做的有头有理,令人佩服的,唯独在爱情这件事情上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便不再说什么了,想来两个人既然已经见面了,今个儿又是这样一番景象,想必是已经说清楚了。黛玉也已经很清楚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想必就算再艰难,再有人反对,也不必在乎什么了。更何况,那个南山王郡主又怎么比得起自家的小姐。 用过了午膳,清楼的妈妈便甩着帕子由着雅儿引了进来,看见了黛玉连忙上前行礼。黛玉端坐在桌前,捻着手中的桂花糕正在喂鹦鹉。看见妈妈走了进来,抬了抬眉,对着侍立在一旁的尘儿使了个眼色,尘儿便指使着两个有力气的婆子搬来了一张凳子让妈妈坐下。妈妈对着黛玉见了礼,下了声,便坐下了。黛玉依旧没有抬头,仿佛此时在桌上活蹦乱跳的鹦鹉比着任何事情都要能吸引她。 “倪二爷可回来了?” “回主子的话,还有两天便回来了。姑娘的计划倪二爷都已经知道了,命人回话说,姑娘是咱们的主子,自然是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要咱们一切听姑娘的行事。” 黛玉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多大的表示。清楼的妈妈坐在那里,虽然里黛玉有些距离但是总能感觉到黛玉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威压。这个年仅十几岁的女子,虽然面容绝色,身姿窈窕,但是却不能让任何人看清。她甚至觉得,有些时候,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几天,曹御史府上有什么动静?” “曹御史出动了府中所有的家仆挨家挨户的去问去找,但是薛蟠当时就已经警告过周边的百姓了,没有人敢掺合到其中去。而另一面,曹御史夫人今个儿早上去见了慕容丞相夫人,求着慕容丞相夫人帮着一块儿找人,慕容相府的人也已经出动了。不过,慕容非似乎并没有将那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这点就让妈妈有些诧异了,按着慕容相府与曹御史府的关系,这件事情想必是不用她们动手,便能让曹家知道了的,为什么这几日慕容非依旧是夜夜流连于花街酒巷,并没有告知真相? “既然他不说,便自然有人会去告诉。无碍。” 一想到慕容非黛玉便是说出的无奈,她岂又会不知道慕容非对于自己的感情,只是慕容非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就算是能给,她的心太小了,已经装不下第二个人了。因而这一辈子,她林黛玉也只能够负他了。然而,到时候薛家、贾两家接连着倒下,之后便要是恒亲王府、辰妃娘娘和慕容相府了,到时候恐怕慕容非也难逃一劫。虽然她知道这些年来,慕容非帮着他爹做的事情不在少数,但是心中依旧还是颇为歉疚。想到这里,又忍不住重重一叹。 “今个儿晚上在胭脂阁的夜宴可准备好了?” “早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方才北静王府和怡亲王府都派人来退却了姑娘的邀请。说着今夜有要事在身,不能赴约,只能来日再叙。” “也罢,你下去吧。” 黛玉听了也不说什么,这些事情昨个儿北静王已经与她说了,便挥挥手让妈妈下去了。然而妈妈却没有马上退下,反而犹豫着要不要对黛玉说,黛玉见她这样依旧没有抬头,只是用两个手指慢慢理顺鹦鹉的毛,一边逗弄着它。 “有什么话就说吧。” “昨个儿夜里,慕容非又来了,喝了很多酒,喝醉了就闹,好容易才给止了下来。说是今个儿晚上要姑娘等着,若是伺候的不能让他满意,姑娘自己知道后果。做个了要了朱砂,粉蝶和绿裳几个姑娘,没想到都将她们打伤了。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黛玉听了这话,眉不由得皱了起来,抬起头看着妈妈,眼中满是冷冷的寒光,怔得妈妈不由得微微一颤,一阵寒意便从脊梁骨窜了上来。知道黛玉是生气了,地上的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就连那只平日里很是活跃的鹦鹉也安静了下来。 “去派人告知慕容公子,今个儿戴琳不想弹琴,还请慕容公子见谅。自此以后,清楼之门慕容相府之人不许踏入。”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大厅,那雪色的红嘴鹦鹉扑腾了几下翅膀,飞到了黛玉的肩上,只听见它大声地喊着。 “不见,不见。” 然后有扑腾了几下,直到黛玉轻唤了一声,它才安静下来。妈妈摸了摸额上的冷汗,这个郁姑娘实在是太厉害了,看来今个儿又有事情要出了。早知这样,她也就不将这件事情说了,只是朱砂等人实在是哭闹的厉害,吵得她无法。 等到慕容非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三刻了,送信的是一个清楼的小厮,只是让慕容丞相府的门房将这封信送到了慕容非的手上,便逃也似的跑了。门房原本还在笑着清楼怎么找了这样一个人来送信,竟然这般没见过世面。然而当他们看见慕容非红着双眼,提着剑杀出来的时候,便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厮要跑的那么快了。 “欺人太甚!” 只听见慕容非用手中的剑将那信纸震得粉碎,然后拂袖进了府中。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看着漫天飞舞的“白雪”,在震惊于慕容非功夫高深的同时,更是震颤于自家的大少爷连月来越来越暴戾了。 “查到了没有,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住在何处?” 随园之中,慕容非将手中的茶杯捏碎,褐色的茶水流了一地,心中的怒火依旧不能够平息半分,想到她对自己的侮辱,慕容非就忍不住要将这个目中无人的女人抵在墙上狠狠的蹂躏,听着她讲出求饶的话语,用最卑微的方式恳求自己的原谅。一想到这里,慕容非的面色好了一些。 “已经查到了,就在清楼之后两条街的北苑之中,是一个叫做幽篁小筑的地方。” 墨魂看着自家公子的样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这样展露自己的真性情了,一切似乎在那个女人死了之后都变了,而就在几天前,他觉得那个有血有肉的少爷似乎又回来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相国公子使计清楼 已经是黄昏了,今个儿北静王不会来了,这点黛玉知道,既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为了不妨碍着她做事。[]然而即使没有那个人在身边,她的心依旧是暖的。黛玉看着手中的花笺,嘴角不由的泛起了一个暖暖的笑意。她已经这样在窗前站了很久了。手心还握着北静王命人送来的暖玉,她还记得那是他总是嗔怪自己爱站在窗边,也不怕自己被风吹坏了。亲下南海,寻找这种暖玉,触手升温倒是像极了一个不必放碳的小小暖炉。 那是离开北静王府她将这东西留下了,这会子又送了过来。黛玉就这样站在窗边看着那只雪色红嘴大鹦鹉,在枝头上翻上翻下不亦乐乎。帝都的天气有些诡异,白日里热得很,到了夜里便冷风不断,吹得人身上直打颤儿,今个儿似乎特别的冷。黛玉紧了紧身上的紫金丝天鹅绒披风看了看窗外无尽的夜色。华灯初上,一派祥和宁静。不远处高高的清楼依旧看得清,也能看得见楼上挂满的大红的灯笼。 闭上眼睛,她似乎能听见清楼之中隐隐的乐声,带着无尽的酴醾,让人忍不住要醉在了这样的繁华之中,母亲给她的产业大多数都在锡海,这一回她派了倪二出去就是为了收回这些产业。一去便是几个月,然而她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贾母会心甘情愿地将这些东西交给了自己。而当年自己的母亲也并不是对于贾母之心没有察觉。否则也不会定下只有她亲自前去才能收回产业的规矩。 可是现如今她走不开,只好请了倪二去扬州找来了自己隐居已久的父亲帮着办这件事情。于是收回产业的事情,一拖便是好几个月。 不过幸而这些人也是认识林如海的,顺利地将产业收了回来,而在这之前这些产下竟然都是有着贾母统治的,黛玉并不知道贾母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虽然得不到贾敏的产业,但是却能享受了这些年的福利。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一切的一切她都会在她拥有之后夺回来。 想到了这里林黛玉的目光凌厉了几分,是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黛玉的眉微皱,她不喜欢吵闹,更加不喜欢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进来。” “小姐,方才楼子里的妈妈方才来报,说是一群人借口砸了清楼。这会子正在闹呢。” “不过是些小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还用找我说吗?” 黛玉的脸上一如既往的蒙着面纱,头也不回的看着窗外那只精力旺盛的鹦鹉,总是想不通,鸟儿都是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怎么这只鸟儿却是这般。想到这里黛玉不由得摇了摇头。站在一旁的尘儿看见黛玉摇头,以为她是失望生气了,不由得有些失落。黛玉是她们的主子,也是她们的恩人因而对于黛玉的一举一动,包括心中所想,她们都很是在乎。 “可是小姐,这回并不是那么简单。这帮客人出手就是一百两黄金在二楼包了一个雅间,而后又找了几位姑娘,可是没过一会儿,就闹了起来。他们非说是一个姑娘打上了他们,吵着要一万两黄金作赔,若是拿不出就让姑娘亲自来唱一曲,他们气消了也就好了,如若不然立马拆了这清楼。” 听到这里黛玉的眼中的霜气更甚了,这不明摆着是来找茬砸场子的吗?也许是这几日自己的名声太盛了,才惹来了这样的人。又听见尘儿继续回道,黛玉的面色也随之沉了下来。 “这些人出手狠辣,似乎并不像是经商之人,楼子里的人竟然不敌。” 这样说着,尘儿慢慢的低下头去,这些人都是她和雅儿几个人训练出来的,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竟然不能派上作用。 “若是这样,那便让守着幽篁小筑的人也都去吧。将这些人制下来,不必送去官府,直接打断了腿扔出去便是了。不是说我清楼的姑娘伤了他们,我倒是要看看,往后还有谁敢来我清楼嚣张!” 说完,黛玉便微微抬了抬手,尘儿会意垂着头,退下了。眸中深沉,这一帮人与前些日子来的那些人并不相同。倒像极了故意装出来捣乱的样子的,毕竟前几日来的那些人都是绣花枕头,不用一会子就将人统统拿下了,让他们交了砸坏了东西的赔偿,便扭送官府去了。而这一回对方似乎知道清楼中人的功夫底子,找来的人皆是高手。 一想到这里黛玉不由得望了一眼原本已经没有多少人,如今更为空旷的幽篁小筑。此时除了雅儿和紫鹃、尘儿等人守在这里,其余的人多数都去了清楼。难道对方要找的并不是清楼,而是这幽篁小筑的地址。更是想将人弄走,来个调虎离山之计,因而才找来了那些人。 黛玉想到了这些,连忙转身想要去将紫鹃等人叫来,却听见了慕容非轻佻而得意的笑声。 “看来姑娘还不算太笨,虽然已经迟了。但是此时能想到已经是高出寻常女子颇多了。倒也是该有傲气的资本,只是姑娘却选错了显示傲气的人!” 黛玉听见了慕容非的声音,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计策,那就不难猜出能使出这样计策的人会是何人,毕竟普天之下能够这个手段和人脉的不过几个人,正好在这几个人之中,她最近得罪的也就他慕容非一个人。背着身子对着慕容非,黛玉轻声笑道。 “慕容公子是在胭脂阁听不到琴,所以才特意得到幽篁小筑来听戴琳弹琴的吗?若真是这样,想来戴琳已经在信中写得清楚了,今个儿戴琳身子不适,不想弹琴,还望慕容公子见谅。” “身子不适?不想弹琴?本公子看你好得很,再者说了,你不过是小小的一个歌姬,虽说有这么多的人捧着你,想不想弹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慕容非站在窗口,并不上前,在他的心中这个郁姑娘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女子,今个儿若不是受了这样大的屈辱,他就算是打死也不会费这样大的力气来找这样一个女子的。不过是一个玩惯了手段的风尘女子也敢这样矫情。 黛玉并不理会慕容非,只是自顾自的在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是最喜欢的碧螺春,带着淡淡的茶香,让人心旷神怡。对于慕容非这般张狂的愤怒,也渐渐得平静下来了。 “想弹不想弹全在于戴琳自己,公子若是觉得不高兴自然可以去找别的女子听琴,戴琳素来之与自己看得顺眼的人来往。戴琳身份卑微,配不上给慕容公子弹琴,幽篁小筑自然也配不上慕容公子这样费尽心思的寻找。恐这小庙辱没了慕容公子的威名,还请慕容公子移步。” 慕容非听了黛玉这一番话,原本已经压下去的火气又一下子窜了上来,这个女人竟然这样的能说会道,不让自己吃了半点亏去。话中还若有似无的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是在说他本就看不上她,却要这样费心思的来找她的住处,明显就是口是心非。 “你何德何能!不过是一个连脸都不敢让人看的女子,不过是想做欲拒还迎这一套,仗着自己不过弹了几首破曲子就想要将这些爷们玩弄在鼓掌之中,你倒是心机深。” 背对着慕容非坐着的黛玉听了这些话,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并没有说什么,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慕容非却依旧居高临下得对着她道。 “你若是跪在本公子面前,求着伺候本公子,本公子便大发慈悲的纳了你,也好让你有个去处。若是不从,本公子今个儿晚上也能要了你,倒是要看看就算是再漂亮,一双破鞋谁还会捧着你!” 黛玉并不知道原来慕容非还会有这样尖酸刻薄的一面,虽然这一面从未对自己展开,但是今个儿终于是看见了,她也知道了为什么迎春会这样的痛恨自己了。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慕容非会毫不留情的打压,伤了她的身子,更伤了她的心。因而,迎春便将一切的一切过错都怪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终究这又能怪的了谁? 起身,不再理会慕容非的自说自话,直径朝着门边走去。 “多谢慕容公子抬爱了,戴琳何德何能!” “说到底不过还是与外面那些女子一般,又何必将自己当成了千金大小姐。” 慕容非依旧不将黛玉放在眼中,看见黛玉想要离开,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臂,让她正对着自己。就在此时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女子似乎是自己认识的,但是此时愤怒已经快要将慕容非的理智冲跨了。而黛玉也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了,冷冷的道。 “放手!” “今个儿本公子倒是要看看,这张脸究竟有多少让你自傲的资本。” 说着便抬手扯下了黛玉蒙面的轻纱,然而就在轻纱落地的一刹那愣在那里,就连心也忘记了跳动。黛玉冷着脸,狠狠地甩开了慕容非抓着自己的手,退后几步。 “怎么会是你?你······”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曹家事发薛府抄家 良久之后,慕容非才颤抖着唇,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绝色女子。他早该想到的,林黛玉,郁戴琳,只是他以为是他亲手送走的黛玉,便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没想到这一切都一个笑话,这个狡猾的女子,令人痛恨却又欲罢不能的女子。想到这里,慕容非的目光变得柔和,那样的温柔。 而想到刚才自己对着黛玉说的话,慕容非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了,他的那些混账话伤到了她,让她生气了。看着黛玉此时冰冷的目光中,夹杂着风雪,慕容非知道黛玉此时并不想看到自己。 “玉&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紫鹃,慕容公子喝醉了,走错了地方,替我送他出去,莫要让他再走错了。” 说罢黛玉便转身出了自己的屋子,就算慕容非赖在那里不走,黛玉也不想再看到他一眼,看见黛玉快步出了屋子,慕容非正想跟去解释,却被紫鹃拦了下来。这是黛玉的地方慕容非自然是不敢与紫鹃紫鹃动粗,对上紫鹃不善的目光,慕容非轻叹了一声,对着紫鹃做了个揖。 “劳烦紫鹃姑娘告诉你家小姐一声,等小姐气消了,来日慕容非必定登门致歉。”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慕容非知道今日自己若是强要留在这里不仅让黛玉生气,自己也拉不下这个脸面。反正此时他已经知道了黛玉栖身之所,来日方长想来黛玉既然并没有回到北静王的身边,自己自然还是有机会的。就算她回到了了北静王的身边,他也可以将她再一次抢过来。 黛玉站在湖心的凉亭之中,看着月光照着水面波光粼粼,泛起一层银白的凄迷。心中的怒火平静了许多,想来今日这样一来自己的身份怕是很快就要曝光了,虽然慕容非不会将这件事情传出去,但是慕容非的关注必然会引来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的盯梢,看来自己是要加快动作了。(.好看的小说) 曹御史府中,一片愁云惨淡。曹家的小公子已经神秘消失了三天了,可是问遍了所有的人都一无所获,曹御史夫人日日夜夜的以泪洗面,哭得曹御史心都乱了,这曹家的小公子也是曹御史的心头肉,自然是格外的疼爱的,如今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就连跟在身边的家丁们也不见了踪影。 “老爷,老爷,有消息了。” 曹御史府的一个二等家丁,手中托着一块金锁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跪倒在了曹御史与曹夫人的面前。曹御史早已经顾不上追究他的无礼之罪,颤颤巍巍的惦着那一块黄金锁,曹夫人看见那金锁,一把抢进了手心,一边摸着眼泪,哽咽道。 “这是我儿的小金锁,在他刚出生的时候还是老夫人亲手挂在他的脖子上的。这是在哪里找到的,小少爷在哪里,带回来了吗?他受伤了没有,他一定是饿了,厨房早已经做好了饭菜,不知道热了几遍了。” 曹夫人上前,一把抓住那个家丁,早已经没有了当家主母的样子,站在一旁的各个姨娘们自然是暗地里得意,曹夫人这么多年来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儿子,而妾室之中多人生下了子嗣,有多少人看着这曹家的小少爷夭折的。 而这其中最得意的不外乎是生下了庶长子的四姨娘,四姨娘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肢走了上来,身上的脂粉味儿颇为呛鼻,这几日曹家上上下下都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但是这四姨娘依旧是艳妆靓服,自然是让曹夫人恼怒,但是此时却已经没有功夫与她计较,只等着找到了曹家的小少爷在与她好好地磨。 “夫人有何必这样着急,您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怎能与一个二等家丁如此拉拉扯扯,知道的明白您是爱子心切,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您这样,传了出去您又该如何自处?您让老爷的脸又往哪里放?” 曹夫人抬头,眼中满是怒火,恶狠狠的看着四姨娘,恨不得将她吃进肚子里去。四姨娘被曹夫人这样的眼神所吓倒,一闪身躲到了曹御史的身后。曹御史丢失了爱子,心中正是万分着急,但是四姨娘尤氏自己最宠爱的姬妾自然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去。 “好了好了,还是快些找到人再说吧。这金锁到底是在哪里找到的?小少爷这些天又去了哪里了?” 曹御史看着跪在地上的二等家丁,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老爷,这个小金锁是奴才在一个集市上看到的。他说是在附近的一个土坡处发现的,现在已经派人跟着他们去了那个地方。相信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 听了这样的话,曹御史的面色又沉了一沉,若真的是这样恐怕人已经凶多吉少了,虽然是这样想着,却还是安慰着身边的妻子,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也许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不想再听到妻妾们的吵吵之声,曹御史只留下了曹夫人在身边,两个人静静的坐在大堂之中,心中皆是惴惴不安,却又安慰着自己生出一丝希冀。时光就在这样的两难之中缓缓流逝,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二等家丁又跑了进来,匆匆忙忙的跪在了曹御史与草夫人的面前。 “怎么样了,小少爷呢?小少爷找到了没有?” 曹夫人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二等家丁看着两个人面有难色,似乎是难以启齿的事情,最后重重的扣在地上,带着悲怆的哭腔,大声喊道。 “老爷,夫人,小少爷已经回来了。” 两人抬头,只看见四个家丁抬着一个担架上来了,担架上的人全身覆着白布,只看到这一眼曹夫人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曹御史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那担架之前,抖着双手将那覆着的白布轻轻掀开,只一眼便已经不忍心再去看了。大堂之中弥漫着一股恶臭之气,越来越重,然而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捂住自己的口鼻,皆是垂着头悲痛的挤出眼泪来。 “是谁,是谁伤了我的儿子?” 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之中挤出几个字,曹御史红着双眼瞪着跪倒在地上的那个家丁。 “奴才审问了附近的一些村民,又找了三天前在东街小巷的一些百姓。这件事情,似乎与薛家大少爷和贾家大爷夫人的舅老爷脱不了干系。” “是他们!怪不得那日遇上薛蟠他见了我就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此仇不报,我曹某人枉为人父,枉为朝廷命官!” 一声凄厉的怒吼响彻曹府上空,久久不曾散去。自此之后,曹御史十日不出家门,曹府上下皆是披麻戴孝,大张白帜,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岂是谁都能体会到的。 这几日之中,林黛玉也被慕容非纠缠着,每一日慕容非便会带着礼物,在幽篁小筑门口静静地等待着,请求见上黛玉一面。那夜之后,黛玉自然是不再想见到慕容非一面,于是,只收了礼物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而上午收的礼物,无论是稀世珍宝,还是山珍海味,亦或是天材地宝,中午便会出现在帝都最大的当铺之中,而换来的银子借用来救济灾民了。 这些事情慕容非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却从没有一个字,依旧是日日亲自将礼物送至幽篁小筑。而对于这件事情,已经回到了北静王府的北静王自然是知道的。虽然心中不愉,但是却依旧忍着相思之苦,只能让那红嘴大鹦鹉在夜间传送着两人的书信。 终于,第十一日早间,曹御史一个大早便进了宫,觐见了圣上,曹御史的一举一动都在第一时间传进了黛玉的耳朵之中,而黛玉似乎并不着急,只是微微一笑,命着紫鹃去将屋檐下的几盆玉兰花搬到院子里去晒晒太阳。 曹御史进宫后不久,圣上便召见了几位御史,之后一道圣旨下来。转眼之间,革了薛家世袭皇商的名号,抄了薛家,将薛家全家都抓了起来,关进了刑部大牢。一夜之间,薛家便倒了,而四大家族之中一下子人人自危,原本史家已经逐渐败落了下去,再加上这几年连年欠收,史家之中士族子弟都是些个纨绔,只知道伸手要钱。若不是有史老太君和史湘云支撑着,恐怕早就已经到了。至于王家,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 而贾家可以说是这四大家族之首,可是这些年来也不见得如何,只是因为,借着家中的几个姑娘与几大世家联了姻,才可得一息尚存。只是听说,贾家的三小姐因为不肯远嫁,便离家到了宁国府之中,贾母盛怒,便将探春逐出了家族,幸而秦可卿与雪雁收留,便在宁国府住了下来。 当这个消息传下来的时候,贾家之中不明白之人还想着痛打落水狗,而明白之人早已经猜到了,处理完了薛家之后,便轮到贾家了。此时,贾府之中早已经是史湘云当家了。凤姐在王家败落之后,又因为几件事情,与平儿互换了身份,成了妾侍,带着一身的病痛,寥落的住在了偏房之中。想要争也已经没有了力气和底气。而平儿成了二奶奶之后便帮着史湘云处理家事,两人很是融恰。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荣国府危机深重重 贾府之中,西苑,贾母吃了那神秘人送来的药这几日已经好了很多了。鸳鸯伺候在贾母的身边,想着几日之前的贾母那般恐怖狰狞的模样,又不由得有些发憷。她不曾想到这个药竟然还是有瘾头的,若是到了时候不吃,身上便会犹如千万只蚂蚁蚀骨一般的疼痛发痒难忍。 只是那个神秘人只留下了一颗,而这药发到日子一天一天的来临,恐怕是贾母也撑不住多久了。院子里,贾母难得有心思出来坐坐,鸳鸯心中也是高兴。即使这个自己伺候了这些年的主子,暗地里做了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她依旧是她的主子。将煮好的茶递上,蹲下身子伸手贾母整了整盖在腿上的毛毯子。 “老太太,敲着今个儿的太阳多好,您是该多出来坐坐,对着您的身子也是有好处的。” 贾母伸出枯槁的双手接过鸳鸯递上来的杯子,面上并没有多少喜色,要知道,自从自己服了黛玉送来的药之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身子似乎一日比一日差了下来。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吸食着自己的生命。而她也再也离不开这个药了。似乎吃了这个药之后自己会舒服很多。 贾母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叹出一口气来,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将黛玉留在贾府之中,就算是要她与湘云共同掌势自己也有法子对付他。但是,此时她却人都见不到,倒真是作茧自缚了。没想到这丫头真是厉害,绕来绕去,原以为自己控制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她反将了一军。 “这几日可又派人去看看林姑娘,就说是我想她了,若是她身子好些了,那便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吧。” 鸳鸯点点头,拿着已经空了茶壶转身下去了,这些日子以来,三姑娘被逐,凤姐被贬,平儿做大,史湘云掌着这府中的一切事宜。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贾母在暗中走的一盘棋。恐怕将林姑娘送去了北静王府也是这棋中的一步。 自己目中那个和蔼可亲,慈祥的老太太似乎已经变了,变成了一个将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上的老妇人,她似乎不甘这个家族脱离了自己的手掌,不甘心将一切的繁华富贵都交到了别人的手上,因而要奋起一拼,得到这一世盛世的余烬。想到这里鸳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于贾母她也不再像原本一样,无话不说了。反倒是,每日里最喜欢的日子便是去后山的栊翠庵,与妙玉一同喝茶讲经。与她一同去的人还有一个,一个与这个府中格格不入,却摆脱不得的人。 幽篁小筑之中,黛玉静坐在窗前,香炉之中白檀燃起的烟雾升腾,弥漫在整个屋内,带着让人心旷神怡的安宁。这样的日子是她一生想要的,只是身边少了一个想见的人,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垂头看着手中的花笺,黛玉笑得那样美好。推门捡来的紫鹃看见自家小姐这样的情状,便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她这样,不由得掩嘴看着她笑着。只听得黛玉轻轻地吟道。 “每日家情思睡昏昏。” 听到这句话,紫鹃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黛玉回头看见紫鹃站在门边掩着嘴笑着,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也是带i这一抹笑意温柔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女儿家情态尽显,对着紫鹃骂道。 “小蹄子,愈发的坏了,看我不打你。” 说着,就连鞋袜也未穿就起身朝着紫鹃跑去,紫鹃看见黛玉要跑过来打自己,于是连忙跑出门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王爷救我,若是我没了,往后可没人带你来看美人了。” 黛玉听着她的话,更是生气,又如何能饶过她去,刚追出门去,却被一只大手捞起,有力的臂膀将盈盈纤腰箍在怀中,黛玉挣扎不出,狠狠的瞪着他,脸上却已经羞红了,方才的话他听见了。(.) “你要拦我!” “若是我不拦着你,往后谁再带这我来看美人呢?” 看着黛玉半嗔半怒的样子,想到方才那句“每日家情思睡昏昏”,心中已是心痒难耐。让黛玉更加贴进了自己一些,看着她面若桃花的粉颊,樱桃般娇艳小巧的唇瓣忍不住想要吻上去。却被黛玉用力推来,看着黛玉娇嗔的样子,北静王心情大好。此时的她像极了一个撒娇的小妻子,若是能和她在这样美的地方,看着她这般小女儿家的情状该有多好。 “等你做了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是帮着你。” “那就等着做了王爷你的王妃,再来见本妃吧。” 说罢,黛玉挣脱了北静王的怀抱,转身进了门,将门砰地一声关上,北静王依旧淡笑着,满眼的柔情与宠溺。翻身从窗户进了屋子。 淡淡的茶香从屋子中飘出,萦绕着白檀的幽香,紫鹃站在不远处看着屋中的两个人嘴角扬起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小姐终于找到了自己幸福,这真的是太好。就在这个时候,尘儿凑了上来。 “紫娟姐姐,那个慕容非又来了。” “让他把东西放下,照着老规矩办。他的东西姑娘可是一样都看不上。” “可是今个儿这人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痴病,一定要见上小姐一面。说是若是小姐不见,他便站在门口不走。” 尘儿面有难色,看着紫鹃。黛玉本就是因为怕这慕容非惹来一些麻烦,因而才勉强收了慕容非的东西,将人赶走也就是了。可是这会子他若是在门口不走了,想必往后的日子来着幽篁小筑的人便不会少了。 紫鹃抿着唇,看了一眼弥漫着幸福温暖的屋子,叹了一口气,对着尘儿吩咐道。 “先将人请进来,让他在偏厅等着。派人看着他,千万不能让人乱走,惊扰了小姐。” 尘儿也随着紫鹃的目光看向了弥漫着茶的素香和白檀的幽香交织的屋子,窗中两个人正在下棋,面色恬静。小姐似乎很喜欢与北静王在一起,虽然不知道当时为何小姐会毅然离开。但是尘儿知道自从离开了北静王府之后,小姐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开心过。只是这个慕容非似乎并不是一个善茬,想到这里尘儿有些替黛玉担心。 幽篁小筑之中弥漫在一片温馨美好的气氛之中,然而荣国府之中却并没有众人所看到得那样安然宁静。就在午时一刻,圣上派人去了北静王府,将北静王宣进宫中,然而此时,棋局正落下最后一字。北静王便收到了从北静王府中传来消息,依依不舍得离开了幽篁小筑。 北静王刚走,紫鹃便进来将慕容非来的事情告诉了黛玉,黛玉的眉微蹙,但还是站了起来了。对于慕容非黛玉没有爱情,但是对于这个人却不能说是讨厌,虽然那晚慕容非的话让黛玉愤怒,只是这个男人对于她却是真心真意的。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一味地深情就行的。 偏厅之中,慕容非已经坐了快有两个时辰了,但是却没有半丝不耐烦的意思。低头喝茶,抬眼间看见一袭淡青色素衣翩翩,袅袅的朝着这里走来,慕容非激动的站了起来,对着走近的黛玉做了个揖。 “小姐昨夜可好睡?” “很好,有劳慕容公子关心了。只是相比于黛玉,慕容公子是否该多谢关心自己的妻妾。” 黛玉抬头眉微挑,绝色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将自己与慕容非之间的距离生生拉远,慕容非看着黛玉心中咯噔一下,他似乎能看出想黛玉这样的女子,不能容许一个男人有别的女人,就像北静王,为了黛玉至今为止,拒绝了多少女子。即使人家千金小姐真心爱慕北静王,不过想做小小一个侍妾,北静王依旧拒绝了。就连南山王家的郡主也拒之千里之外。 本来,皇上并没有要褫夺林黛玉北静王嫡妃的名号,只是让黛玉与南山王郡主同时过门。若是谁人能先生下嫡子,那便可成为嫡妃。凭着北静王与林黛玉之间的感情,自然是这嫡妃之位依旧是由着林黛玉稳坐。但是为了不让林黛玉委屈,北静王竟然拒绝了。他宁可不要这王位,也不要委屈了林黛玉。 慕容非知道这就是自己无法做到的,但是只要林黛玉喜欢,他可以将那些女人全部休弃。哪怕是因为此为得罪了多少权贵,会与自己的母亲父亲,反目成仇,他都愿意。 “小姐还在生慕容非的气,为了那日慕容非将小姐带到了慕容相府却没能保护好姑娘,为着慕容非那夜说的那些混账话。若是这样,慕容非可以赔罪,只要是小姐要慕容非做的,慕容非都会为小姐做到。” 慕容非目光如炬,坚定的看着她,他知道自己永远比不上北静王在她心中的地位,但是他可以努力,可以努力改变黛玉对自己的看法。黛玉挥挥手让紫鹃先行退下,紫鹃上完了茶,对着黛玉福了一福便离开了。黛玉用杯盖子捋着杯沿,轻轻地吹开茶叶。 “南方有火山,长四十里,生不尽之木,昼夜火然。火中有鼠,毛长二尺余,取其毛,织以作布,用之如垢污,以火烧之,即清洁也。其毛为布又曰火烷布。取布三尺,为我嫁衣,待我嫁北王之日,红妆十里不及我嫁衣一角。”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箜篌阁毒蛇搅迷局,沁芳园湘云生不愉 “慕容非既已答应了小姐,定当办到。” 说罢,转身离去。黛玉看着慕容非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慕容非我的意思你可是懂了。她要火鼠皮,便是说明能原谅他,要用火浣布为嫁衣便是断了他的念想,至于将他支去南海,便是为了让他逃过一劫,也不负了他对自己的一番深情。 “紫鹃,为我备琴、焚香,煮茶。” 说罢,黛玉便转身进了屋子,看着整整齐齐排着一只绞丝镶宝金盒子中的数十只花笺,黛玉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没想到两个人兜兜转转这些年最终还是走在了一起,想来这也是老天爷的意思了吧。 坐在架好的琴前,一串串琴音自指尖流泻而出,不知不觉之中天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窗外日渐西斜,照进室内的昏黄的光线带着夕阳西下的宁静安详,天便被染成了血一般的红色,却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一层凄楚。终于,在太阳落尽,月亮半上树梢的时候,黛玉终于停了下来。 屋子中并没有点灯,门窗皆开着,吹进来的风微凉,带着些许无奈的凄清,月光淡淡,似有若无的笼罩着黛玉,为她披上一层半透明的轻纱。黛玉回头看见站在门边不知道等了多久的紫鹃,紫鹃这才上前来到黛玉身边,俯身在黛玉的身边坐下。 “慕容非已经离开了慕容丞相府了,听说打伤了几个侍卫,孤身一人走了,连身边的墨魂也留在了府中。丞相夫人倒是想拦,却是谁也拦不住。想来也是个可怜的痴心人。” 听到了紫鹃的这一声叹,黛玉转过头去随手拨了几个琴音,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紫鹃看着黛玉这样并不担心,当年不论是对着宝玉亦或是贾兰的情根深种,自家的小姐都是岿然不动,唯独对着北静王爷倾心,如今依旧是这样。[]低柔看了看手上刚刚收到的消息,紫鹃复又开口。 “北静王爷方才刚从皇宫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回府里,就直奔着荣国府去了,跟着去的还有皇上身边的福公公和京城县衙里的一百衙役和一队御林军。想来这贾府是要变天了。” “自作孽不可活,若是真的是青天可鉴,就不会让人查出颇多把柄,罄竹难书。这贾家富贵了这些年也够了,别那些腌臜的东西掏空的差不多了,此时就等着有人能将这些撑起来,也是命定的。” 黛玉叹了一口气,却已经无心弹琴了,起身对着紫鹃吩咐道。 “我想沐浴。” 紫鹃看着黛玉疲累的样子,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房中浴桶之中的水汽弥漫上来,白气如烟一般掩盖着一切的酴醾,镂金镶宝香炉之中燃起了陌上花的香味,沁人心脾。黛玉闭上眼让自己完全放松在这热水之中。不去向所有的事情,什么也不想了。 就在这个时候,黛玉忽然睁开了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将每一个角落死死地检查一遍。在这已经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了,只要听到一丁点的异动全身都会紧张起来,进入备战状态。 终于黛玉看见那扇挂着衣物的于是屏风之下有一些青黄青绿的东西在蠕动,慢慢地靠近着自己。黛玉终于看清了慢慢朝着自己洗浴的木桶之中游过来的毒蛇,不由得吓了一跳。是谁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要谋害自己。伸长脖子望了一眼,看来要想拿起衣服逃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若是这样必然会惊动了那些蛇。看来只能光着身子跑出去了,反正这幽篁小筑之中自己的箜篌院中只有女子,也不用担心什么。 黛玉用凝脂一般的偶臂掩住一对呼之欲出的雪白山峰,半探着身子瞧向屏风的另一边,却看见另一团花青花绿的蛇扭动着身子,无一例外的朝着自己游来。黛玉只好又将自己埋在了热水之中。看来对方是熟悉自己的境况的。 她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近身伺候,因而就算是紫鹃也不会守在门外,而是在离着房门不远也不近的花淑之中。因而自己若是大声呼救,想来还未等到紫鹃听到赶来,自己就会惊动这些蛇而被蛇毒嗜心。而此时北静王又因为有公务在身不能前来,虽然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北静王的事情,但是黛玉却是知道这幽篁小筑已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全了,若是这回有幸逃脱想来,这个地方已经住不下去了。 黛玉暗暗地脱下自己手上的金镯子,掰开镯子,按住机关,尖锐的刀锋便弹了出来。黛玉手紧紧握着那刀,只等着最后一搏。黛玉粗粗一望忽然之间又觉得有些丧气,这些蛇实在是太多了,若是真的要硬拼,恐怕是拼不过的。正在这个时候,一条蛇爬上了木桶的边缘,对着黛玉吐着猩红的信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样的狰狞可怖。黛玉本能的往后一缩,将水泼到蛇的身上,想要自救。 那蛇搜的一下,掩着木桶的边缘又爬了回去。这一点并没有逃过黛玉的眼睛,难道这些蛇怕热水?于是黛玉对着另一条想要爬上来的青蛇如法炮制,果然不出所料。想到这里,黛玉便微微松了一口气。想来自己暂时还是没有危险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自己就能逃过一劫。水总有冷下来的时候,虽然那时紫鹃定是会进来为自己添水。可是谁又知道,这些吃了药发了性的毒蛇们的底线是多少?也许自己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黛玉静静的等待着,一便脑中飞快的旋转着,尽力将整个人都缩到热水之中。想着似乎五月初五快到了,自己的衣服之中似乎放着一小块雄黄,用油纸包着,原先不知道用来做什么,只是为了好玩,这才拿了用一块放在衣袖之中,没想到现在终于用到了。黛玉用手舀出浴桶之中的热水泼向四周,那蛇纷纷避让,黛玉趁着这个时候猛地将自己的衣服扯了过来。这些蛇很快又聚集了起来,原本空出来的地方,再一次被被蛇群覆盖。 黛玉掏出用油纸包好的一小块雄黄,小心翼翼的扔进了香炉之中,自己则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了热水之中,还好自己曾经学过游泳,也知道如何在水下换气。这个方法最长人可以在水中憋气八分半钟,当然黛玉是做不到这样,但是只要给她三之有一刻钟,便就够了。 果然,不到这个时候,紫鹃便问道了奇异的味道,冲了进来,看见满地的蛇自然是吓了一跳,但是看见黛玉从水中露出一颗脑袋来,心中就宽了些许。拔出剑,将这些因闻到了雄黄的味道而变得有些亢奋的毒蛇拦腰斩断,黛玉依旧深呼了一口气,一头扎进水中。这个时候,听到紫鹃的呼叫,雅儿带着尘儿等人也都进来了,众人同心协力,自然这些毒蛇不在话下。 惊魂未定的黛玉换好了衣服,看了一眼地上满是蛇血与蛇尸,想来传说中的虿盆也不过如此了吧,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自己府中的人都是她的心腹,她绝不相信这些人会背叛她,唯有种可能就是这些事情是来过这里的人带进来的。也就是说对方可能是因为慕容非要杀自己,也可能是以为北静王而要置自己的万劫不复。 到底是谁能有这样的手段,能在雅儿和紫鹃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查出自己平日里的喜好和习惯,若真是有这样可怕的人,而这个人是敌非友,那么他就决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黛玉想到这里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地变得凝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黛玉的脑中想到一种情况,有些事情不一定要亲自来查探,只是这种可能性有多大,若是这样,那么能害自己的人便一定是她没错了。只是此时还不能够这么快报仇,来日方长,想要害自己的人,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这个时候,荣国府之中,原本好端端的贾母想要为史湘云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及笄,前些日子史湘云已经将自己的母亲接到了贾府中来,对于这个软弱濡懦的女人,贾母自然是没有意见。只不过是多养一个人罢了,这点子钱贾府还是出得起的。 这一日,史夫人亲自为史湘云簪了花,开开心心的将史湘云带到了花淑之中,见了各位贵妇了。只是可惜了,虽然贾母同样也请了,最近才刚刚痊愈的北静王太妃和林黛玉,但是两个人皆拒绝了。 就连北静王与各位皇子也没有说要来的意思。因为这样,这场及笄之宴相比于当时黛玉的及笄之宴逊色了许多。但是史湘云似乎并不在乎,依旧大方得体的笑着。只是心中却是已经无端揣摩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儿。在权欲之中,人总是会迷失的,原本只是想着让自己与娘亲过得更好一些,到如今已经是害了不知道多少的人命。此时皇族之人不给面子,史湘云心中自然是又妒恨了几分。 湘云及笄荣府抄家 “史大小姐,真是女大十八变,变个观音菩萨面。越来越标志了,想来与宝二爷婚事也要近了吧。” 一个官家的太太掩着嘴笑着看着史湘云,对着贾母夸赞道。这几日贾母的身子渐好,虽然腿上仍覆着毯子,但是面色已经红润了许多了,也愿意出来走走了。不想前几日那样不肯见人,也不愿意出来走动。看见有人夸赞史湘云贾母自然高兴,但是看见史湘云脸上强拧出的笑意,贾母便知道了是为了什么。可是史湘云就算再怎么努力,人天生的样貌确是不能改变的。 史湘云心中并不高兴,却不得不做出很受用的样子。为什么所有的人夸赞林黛玉的时候都是那样的不遗余力,但是对于自己却是只细谨的用了“标志”两个字。想到了贾宝玉自黛玉走后便没有在正眼看过自己一眼,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想到这里史湘云却不反省自己,而是将一切的过错推到了别人的身上。 今个儿雪雁和秦可卿也来了,只因着贾兰不愿意在与荣国府有什么干系,而贾母又发下了帖子将人请来,无奈之下秦可卿只得陪着雪雁来了。自黛玉走后,贾兰整整十天都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任何人。而到了第十一天,便没事儿的人一样的出来了,从那之后,对于雪雁更是百般体贴,两人之间也渐渐有了夫妻之实。这些秦可卿看在眼中,满是欢喜。想来贾兰和雪雁都知道,若是两个人能幸福,那么必然黛玉也是开心的。 如今雪雁在府中的地位更是无人可以撼动,谁都不敢因着雪雁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姨娘而看轻了她。贾兰也渐渐起了娶雪雁为妻的念头,只是三年守孝未过,不能大操大办,雪雁自然也是知道,两个人便搁置了下来。对于贾兰的心在她的努力下慢慢融化,雪雁喜在心中,虽然贾兰的心中依旧有着黛玉的身影,但是这一切对她来说并不在意。 “云姑娘,今日云姑娘大喜,兰爷本是要来的,只可惜府中庶务繁忙,只得遣了雪雁前来,小小薄礼,聊表心意。还望云姑娘勿要介意。” 雪雁如今身份不同旁人,算得上是宁国府中半个当家人了,别人也不敢看轻了她,只是在史湘云眼中,雪雁不过是一个被黛玉送上贾兰床榻的不干不净的女人,好借此控制住宁国府。因而对于雪雁自然是轻视了许多。只是冷冷的对着雪雁一瞥,漠然的对着身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便有人上来想要取走,拿在雪雁手中的礼物。 按着道理,若是雪雁亲自奉上,自然是由史湘云自己来接,而史湘云竟然这般不待见雪雁,所有人都看在眼中,这明明是史湘云不想给雪雁面子。但是谁都没有要出来说上一句公道话的意思,一来是因为少惹事端,二来也是因为雪雁的身份转换,让许多人都很是嫉妒。 “你是什么东西,我送给你们家小姐东西你也该来接,不要以为你们家小姐平日里宽待了你们,你们就可以主不是主,仆不是仆了,连长幼尊卑,嫡庶上下都不分了。还不快退下,否则,就算是你们家小姐不罚你们。我也不放过你们。看来这几日林姑娘不在了,云姑娘大度都将你们这些人养皮了。” 这话一出,史湘云的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雪雁这指桑骂槐的,大斥自己的种种不是,更是将自己与林黛玉相比,远远不如林黛玉来的好。这些下人们,想着林黛玉在时,只要你乖乖做事,她便是极其宽待的,然而这个云姑娘却是不讲理的主儿,只要是看着不顺心,便对着你打压,有时甚至是为了立威无缘故的将人打杀了去。(.好看的小说) 即使史湘云再不愿意,依旧只得亲自上前接了雪雁的礼物,而自己接了之后,却已经隐晦的在人前承认了雪雁的地位,想到这里史湘云更是心头有一股无名之火在升腾而起。自从北静王从幽篁小筑出来之后,宁国府也已经知道了黛玉依旧活着的事情,自然是高兴的。但是黛玉却拒绝在此时与宁国府有什么交集,这让不能听到消息的宁国府众人很是忧心焦虑。 但是,黛玉知道雪雁和秦可卿的心,便每日在送与北静王的花笺上府上想对着几人说的话,让北静王将话传到宁国府中。而这昨日,北静王便派人送来了黛玉的吩咐,便是要着雪雁来这荣国府,给史湘云和贾母各送一件东西。因而雪雁才违心来了这里。自然送完了东西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及笄之宴并没有因为雪雁的到来,和史湘云暂时的不愉快而停止,史湘云一直以为,这一场争夺贾府统治权的战争中她赢了林黛玉。却不知道,暂时的得意会使人丧失了理智,降下了心中防备,从而万劫不复。那份薄礼史湘云看都没有看,便命人丢弃了,而贾母却是大度的收了下来。 此时贾母因为身子不爽利,没有带上多久,便离开了,只剩下史湘云一人周旋。 贾母的院子中,鸳鸯将今日送上的礼物一样一样的拆开,清点。这些事情向来都是她亲自来的,只因为老太太只信任她。但是就算是对于唯一信任之人,贾母依旧是将自己掩藏的很深,让人无法看透。也许是因为害怕,害怕鸳鸯知道真相之后会如何选择。 鸳鸯打开了雪雁送上的那只檀木盒子,只见盒子之中有一封信,却是给自己的。另外还有一颗浅褐色的药丸,就是平日里贾母在吃的。看到上面的字,鸳鸯便知道这是林黛玉借着雪雁的手,将一些东西送了过来。想来也只有黛玉知道,贾母的这些东西必然是让自己办着的,因为她谁都不相信,却只相信自己。将那分给自己的信偷偷的塞进了袖子里,将那颗药丸递到了贾母的面前。 贾母伸头看了看放在盒子中的浅碧色药丸,抬头看了看鸳鸯,点点头。忽然有些疲累,贾母挥挥手让鸳鸯退下,鸳鸯回到了自己的当中,阖上门窗,点了盏油灯,看着黛玉给自己的信。信上说了自从出了贾府之后黛玉发生的事情,让鸳鸯不由得为她担心,又写出了这几十年来贾母潜藏着的野心,以及做的一些事情,看得鸳鸯更是胆战心惊。最后黛玉又对着鸳鸯说了,荣国府必倒之事,若是鸳鸯愿意,可以跟着北静王走,到时候自己自然是会为她安排好后半生。 这样的信,让鸳鸯动容了,只是因为自己曾经与她好些,她便这样对着自己,想来比之老太太,林姑娘虽然表面上从来不说什么,但是却是冷面热心。可是,自己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了这么久,难道就要她在这个时候,放弃了自己的主子,却一时的安生吗? 可是,老太太犯下的事情太多了,凤姐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来了如指掌,只是非但不组织,而且推波助澜,还有迫害贾氏宗亲,只是为了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能站稳脚跟,还有贾珠知道了贾母的心思,就这样被贾母生生害死。老太太,这可是你的嫡亲孙子!这样也不难猜测,李纨之死也是与她有干系的。想来,将贾兰送了出去,也是因为这个。因为相比于贾兰,贾宝玉更好控制。特别是在雪雁做了姨娘之后,她便已经控制不住贾兰了。就连黛玉也是这样,她对于黛玉一切的好,都只是为了利用。 想到这里,鸳鸯不由的有些心冷,原本这几日她就觉得贾母有些变了,却不知道,并不是贾母变了,而是自己从未看透过这个老人。如此,是要忠,抑或不是?鸳鸯有些退却了,这几十年来她都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可是此时她迷茫了。 就这样,鸳鸯在昏暗的屋中坐了不知道多久,今个儿天阴沉沉的,没有日光,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是驱散乌云,开出太阳来,亦或是电闪雷鸣,漫天大雨。直到鸳鸯在一阵阵金铁碰撞声之中惊醒了过来,才望见纱窗之外,不远处,重重叠叠的人影。 鸳鸯连忙跑向了贾母的屋中,贾母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被这样的声音吵醒了。要鸳鸯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了。鸳鸯已经猜到了这大概就是黛玉信中所说的荣国府要倒了。然而看着眼前这个年逾古稀,形容枯槁的老妪,却依旧不忍心说出口。即使她将这一切当成了一场为她追逐利益的游戏,但是她却做不到想黛玉那样,在一切幡然醒悟之后,挥刀斩断一切,毅然离开这个给予她痛苦和欺骗的地方。 正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急急忙忙的样子,鸳鸯仔细一看,原来是邢夫人身边的云儿。便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老太太,大老爷那头出事了!来了一帮子官兵,北静王好像在大堂里宣了什么圣旨,然后便一个劲儿的抓人,那些官兵将所有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将人像畜生分开了一样圈在了一处儿,没被抓到的就拼命地想要逃,奴婢好容易跑了出来,来给老太太报信,这到底是怎么了?” 说罢,云儿便恐慌的大哭了起来。 贾府被抄大势已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听了这样的消息,贾母已经没有心思管云儿哭不哭了,只是一味的喃喃着,目光有些呆滞,似乎仍旧不相信这样的结局。难道自己辛苦经营这几十年,终究还是敌不过一道圣旨。终于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待到睁开之后,又闪出一丝希望来。对着鸳鸯吩咐道。 “你找些人去大老爷那里探探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便是,大观圆那里也派人去将云姑娘叫了来。这及笄之宴想来也是办不成了,先度过此间的难关再说吧。” 不一会儿,史湘云便与平儿一道来了,如今这贾家的荣国府全有两人掌管,可是两个人如今脸上没有半丝喜色,反倒是沉着脸色,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贾母看着两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要两个人坐着等待着有人来报。一想到大房被抄,平儿便再也坐不住了,着急的想要去看看,却被贾母喝住。 “回来,那里的事情自然有大老爷和二爷做主,你一个妇道人家去做什么!还不快回来。难道也想去自投罗网,丢尽颜面不成!” 平儿终于冷静了下来,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了要走这条路了,便再也没有选择了。既然是这样,那么自己就必须有着这个地方必须有的冷心冷情。转身拿过放在一边的茶壶,给贾母和史湘云一一添了水,对着贾母笑道。 “平儿只不过是看着老祖宗和云妹妹的茶杯空了,老太太多想了。外头的事情都是他们爷们儿的事情,自然轮不到平儿来管,老祖宗教训的是,平儿记住了。” 这话,即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又给了贾母足够的面子,也难怪贾母会喜欢她。想来这也是在凤姐处学了多年的,只是平儿的身份地下,没有靠山,自然是极好控制的,这就是凤姐不及地方。 史湘云一直低着头,绞着手中的帕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贾母看了一眼史湘云,淡淡的对着史湘云道。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会我贾家的二奶奶,毕竟此时抄的是大房,二房这里并没有波及,你就宽宽心吧。鸳鸯,去将宝二爷叫来这里,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倒是好,整日里躲在栊翠庵和些个姑子厮混在一起。成什么样子!” 史湘云听了贾母的话,抬头对着贾母道了声“是”,微微笑了笑,只是这微笑之中带着的却是沧桑和凄苦。为什么她想要什么,却偏偏什么都得不到。她曾经想要过贾宝玉的爱,可是无论怎么努力,即使她已经是众人认为的二奶奶的不二人选了,但是贾宝玉的心中没有她的一个落脚的地方。此时,袭人已经被抬了姨娘。而自己却依旧走不进宝玉的心中。 等她终于放弃,转而想要得到这贾府的时候,却发现这贾府已经不再像原来的那般让人羡慕,那样具有诱惑力了。为什么她想要什么,拼命的去争,去抢,却依旧得不到。而林黛玉,却那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一个、两个、甚至是所有人的爱恋和垂青。北静王喜欢她,慕容非喜欢她,就连贾宝玉和贾兰也喜欢她。无论她林黛玉如何,北静王都对她不离不弃,甚至不惜为了她延迟了婚期,让她好好养病。 史湘云不懂,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然而她也永远不会懂一个男人真正爱上一个女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仅此而已,而用心计让别人心甘情愿的接受你,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手段。 不多久贾宝玉便和鸳鸯一块儿来了,看见众人皆坐在那里,刚想问什么,一个小厮便跑了进来,史湘云等几个家中小姐也顾不上回避,遮掩面容了。[.超多好看小说]贾宝玉看着那小厮便问道。 “这都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如此吵闹?” “回二爷、老太太的话。说是赦大老爷交通外官,恃强凌弱,辜负了当今圣上的恩典,更玷污了贾家祖上的德行,便把他革了职。世职没了,但平日里搜刮的那些个民脂民膏,自然要充公,家里财产便要盘点一番。做官的人,就算自己再清廉,也是有很多不明来由的东西事物,更兼有不懂事的下人仗着主人的权势在外胡作非为,官府想要查,总可以查出无数的事件。到时候,这真正的肇事者一拍屁股走人,不都是主人背下黑锅?说是去寻找,有了钱了,一走到外乡,谁还知道?本来就是小人物,没人去注意他!” 贾宝玉对于这些并不有多在意,坐了下来,反正不过是些个身外之物,没有了那边没有了吧。什么世袭的职位,什么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淡若清风,又有什么好争的呢。这几日在栊翠庵之中,日日与妙玉讲经说道,自然是明白了许多,慢慢的心如止水。 可是史湘云和平儿听到了这样的话却是急得犹若热锅上的蚂蚁,面色苍白,无助地看着此时同样沉默着的贾母,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最后,贾母终于舒出了一口气,好像是自我安慰的一般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像在安慰两人。 “幸而,两人已经分家了,只要宝玉这里还动不到什么的。” 可是那个小厮的一番话,却将众人的美梦,彻底打碎了。 “本来是不用抄的,可是那赵堂官偏偏对北静王爷说那贾政贾赦没有分家,你贾琏哥哥当总管家,于是王爷也就尽行查抄。” “王爷难道不知道,这贾府之中大老爷和二老爷已经分家了吗?难道他不知道了,林黛玉会不知,这分明就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住嘴,北静王爷的舌头也是你能嚼的!” 听着史湘云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贾宝玉眉一凝,冷冷的瞪着史湘云。史湘云顿时愣在那里,原来他从未曾放下过,更从未忘记过,只是自林黛玉离开的那一天便将这一切深深埋在心中,不让任何人触及,包括他自己。即使如此,林黛玉在他的心中依旧是犹如神祗一般,不能污蔑的痛。 史湘云忽然有些好笑,原本只是以为,去栊翠庵是因为那个眉眼间有着黛玉般的几分妩媚的妙玉,不曾想到,去那里只不过是贾宝玉为了让自己忘记的慰藉。林黛玉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黄泉地狱,也永远不能让她安心。因为你已经住进了,这个男人的心中,这要她如何放下。 “你说过,你已经放下了的,此时却为着这样一句话要对我这般。贾宝玉你可真的放下了!她已经是北静王妃了,你早就没有机会了,再也不会有了!你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和我!” 史湘云的心中依旧忘不了当年,制胭脂,梳花髻,拌男装喊的那一声声“二哥哥”,只是与贾宝玉一样,将这一切都深埋在了自己的心中,只为这能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这原本没有错。她错就错在,不该这般冷心绝情的踩着别人的肩膀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完了还回头送上一刀,断了人家的性命。 这些贾宝玉都知道,在他的心中像林黛玉那样温婉柔情的女子才是她心中之人,而史湘云更偏向的却是不择手段之人,自然而然,贾宝玉心中是又惧又怕,却又有些舍不得原本那样美好灿烂的女子,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而此时平儿已经茫然的不知道该如何了,最终,流着泪,一边拿着帕子抹着眼泪,一边跪倒在贾母的面前,扶着贾母的膝盖哭道。 “老太太,如今平儿该怎么办呢?大老爷和二爷都被抓走了,你让平儿孤苦伶仃一个人该怎么活呢?这些个龌龊事情平儿也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就算是惹得二爷不痛快了,平儿也是要劝的啊。都是东厢那头那人,平日里都不知道做些好事情,留下了这样的烂摊子来,该让咱们这些妇道人家怎么活啊!” 平儿如今这一哭,众人的心思自然都在了她的身上,必然不会来管着史湘云与宝玉,贾宝玉趁着这大乱,转身便出了院子,又往着栊翠庵去了。史湘云看着贾宝玉又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气得直跺脚,却依旧是拦不住他。 这个时候,贾母已经被平儿吵得有些怒了,原本至惊,至哀,至急,如今有盛怒,早已被药侵空了的身子,自然是受不住这样的大起大落。一口气喘不上来,喷出一口血来,便倒了下去。平儿离得她最近,自然是被贾母喷了一脸的血,又因为哭号,血自然也进了她的口中,只觉得一股让人恶心的酸腐腥气,平儿如今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连忙起身,出去呕吐起来。 贾母晕了过去,让原本已经打乱的贾府,更加混乱了。就连贾政也从外头赶了回来,他一回来,便又有圣旨下了。说是让他暂时在家中闲赋,倒也没有说要夺了他的官位,却是已经有了大去之时。贾政还来不及想什么,贾母就已经病倒了。 惜春惊现拢翠叹幽 终于,三天之后,贾母幽幽的醒转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床前围满了人,就连自己平日里不常见的贾政也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无弹窗广告)想着至少自己还剩下这么一个儿子,心中也有了些许慰藉。只是一想到,贾赦和贾珍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因为这天灾人祸,这贾府之中的早已经人丁稀少了,到了子孙这一代,也就是贾政和贾赦是自己的嫡子,而到了贾政、贾赦这里,也就只剩下贾宝玉和贾珍两个了。 现如今贾珍和贾赦已经被抓走了,自己一时间痛失了一子一孙,教她如何能不伤心呢?毕竟,这贾家只有人丁兴旺,才能够开枝散叶,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得到皇室的重用。贾母叹出了一口气,扫了一眼人群,却没有看见贾宝玉的身影,心中又是一叹,如今的宝玉是愈发的无意仕途了。这可如何是好? “宝玉呢?我的宝玉呢?我的宝玉去了哪里!” 贾母忽然间燃起了一丝希望,现如今贾兰早已经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中了,还能够派上用场的也就只有贾宝玉了,一想到这里,贾母更加坚定了信念,就算是贾宝玉再不愿意,自己也要将他送上高位。至少,皇家还欠她史老太君一个人情,就算是当今皇上也得看着她的几分薄面。 是啊,有这皇家的人情债在,她又有什么好怕的呢?想到这里,贾母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这贾府,迟早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她史老太君可不是那种会放弃的人。 贾政见了贾母这般激动,连忙对着锄药,茗烟等几个小厮吩咐道。 “来人,还不快去将二爷叫了来,杵在这里作甚!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几个小厮看见平日里见了谁都肃着一张脸的二老爷如今发了火,自然是更加恐惧了,连忙跑了出去。[.超多好看小说]贾政看见已经去叫了,在贾母的身边坐了下来,扯了扯贾母身上盖着的被子,柔声安慰道。 “老太太不要着急了,宝玉一会儿就来了。您身子不好,喝了药就歇着吧。北静王虽然抓了人,但是到底还没有判下来。儿子再去打听打听,能说上话的地方,自然是不遗余力,老太太勿要太着急了。” 贾母一边喝着贾政递上来的药,一边点点头,自己毕竟还有着依仗,只是这一次贾赦和贾珍做出的事情是在是太过让人失望了,一想到这里贾母又重重的叹出了一口气,粪土之墙不可朽,现下里,自己唯有与贾兰搞好了关系。然后将宝玉推上了官位,到时候,等着新皇登位再将家中的姑娘往宫里一送,想来也就好了。 可是,家中的姑娘已经尽数嫁了出去,一想到自己最看好的薛宝钗只不过是做了恒亲王府一个最下位的小妾,早已经没有了争什么的实力。而林黛玉与北静王之间的情感是不用言明的,否则以黛玉的美貌和智慧,若是进了宫,想必皇后之位也是使得的。只可惜,黛玉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好控制,否则自己也不会这样巴巴的将她这么快送去了北静王府。单看着自己吃药的这件事情,贾母便知道此时自己的命全部攥在了林黛玉的手中。 不知道这时候探春那个丫头怎么样了,想到那日自己原本是想逼着探春应下那婚事的,却没有想到探春竟然没有给任何人回转的余地,生生的就将自己的后路给这样掐断了。探春这枚棋子是不能用了,剩下的也只有&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贾母抬眼,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惜春,前几年的时候,惜春还身量未足,身子也未显出什么来,这会子仔细一看,倒是看得出惜春的几分姿色,虽然远远比不上黛玉的绝色清丽和薛宝钗的妩媚多情,但是却还是显出了几分妍丽来。想到这里贾母对着惜春招招手,将惜春找到了自己的床边,贾政见着惜春过来了,便站起了身来,对着众人吩咐道。 “都下去吧,莫要吵了老太太歇息。” 众人见贾政已经离开了,便跟着都离开了贾母的屋子,贾母的屋子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贾母用对着黛玉曾经的温柔,对着这个贾府之中从未受过人关注的四小姐。惜春这些年来一直安静的躲在暗处,冷冷的看着贾府中发生的一切,她不想参与,也不想了解这其中的恐怖。 因而,对着贾母的时候惜春都是垂着头,顺着眼,不管贾母说什么她多是点头,贾母将这一切看做是惜春对于贾母的畏惧,心中自然是多了几分得意,而对于惜春的表现贾母自然是十分满意的。这一日,贾母将惜春留在自己的房中很久才放她离开。 当惜春走出贾母的屋子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一直等在外面的入画连忙拿着一件大氅迎了上来,将大氅披在了惜春的身上,入画的话语中透着几分欣喜。自家小姐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人的关注,现如今贾母这样重视自己的小姐,想来从此以后,谁也不会在看轻自家小姐了吧。 只是这贾府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风光无限了,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来凭着贾母对着皇家的那一份恩情,贾府还不会就这样到了的。皇室中人最是无情,但也最是注重皇家的颜面,因而无论如何当年老太太跳入荷花池中救了太后这一件事情,必是要让他们记住的。 迎春看了一眼身边的入画,入画被自家小姐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连忙闭上了嘴。看着自家小姐这样的眼神,入画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林黛玉。什么时候,自家的小姐也有了林姑娘那样淡漠却又冰冷的眼神。不知道自家的小姐是不是要也有林姑娘那样的好命,能当上王妃。就算是不能够当上王妃,能嫁一个好人家,不必这样在这种地方受这些闲气好。 “能入了老祖宗的眼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有时候,不入了她的眼才是一种幸运。你看看,二姐姐,三姐姐还有宝姐姐,哪一个是有好日子过的。幸而二姐姐性子硬,不然这一辈子就完了。就算是最好的玉姐姐也是受了这么多的苦,才能够和北静王爷在一起。若是我,宁愿一辈子出了家做个尼姑,也不愿这样做人的棋子,最后没有用了,得了一个弃子的下场。” 说罢,惜春不由得重重叹出一口气来,而后也不管入画,只自顾自的去了栊翠庵。似乎自从黛玉走后,妙玉的栊翠庵便更加的招人喜欢了,不但是贾宝玉天天腻在那里,就连惜春也总是往那里跑。现如今就连鸳鸯也三天两头的在那里了。这几日贾母病的时候,只要是不在贾母身边伺候,鸳鸯就会去栊翠庵那里。正好今个儿三个人都在了,惜春自然是高兴,妙玉也找出了许久不用的茶具,为几人亲自煮了茶。 一看到这幅茶具,妙玉和贾宝玉都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如今果真是物是人非啊,薛宝钗已经很久没有进过这栊翠庵了,而听说了薛宝钗做了恒亲王府的小宠之后,妙玉更是对她嗤之以鼻。而对于黛玉,她还记得黛玉离开大观园的最后一晚曾经在她这里做了一个晚上,与她下棋、品茗。 妙玉知道黛玉与北静王之间的感情是真实的,不存在任何的政治因素,但是现如今她们之间的地位隔着重重,黛玉也不好再来看自己了。想到这里,妙语觉着自己顿失了两个挚友,一个如今已经无关紧要了,是她眼拙看错了人。而另一个却是真真正正让她惋惜的。 而此时,贾宝玉的眼眶也渐渐的失了,抬头看了看贾宝玉,又看了看妙玉,知道两个人心中在想什么,她又何曾不想呢?那个让她永生难忘的林姐姐!这一辈子,除了娘亲也只有林姐姐一个人这样注意着自己,将自己真正当成亲人一般对待。只是现如今,物是人非,她与她的林姐姐恐怕也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今日,贾母对着自己说了这样久的话,其中提到的不乏黛玉,惜春也从贾母的话语中听出了对于黛玉的忌惮,是想着用自己拖住黛玉的脚步吧。只是此时新帝的人选并不明朗,贾母自然是不敢随意下注。因而只等着新帝一登基便将自己献上! 想到这里,惜春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若是真的这样,那她便剃了头做姑子去,帝王之家可是想象的那一般好过的,可是比着这贾府之中更加龌龊不知几十倍去了。想到这里,惜春手中的茶也渐渐失了香味,放下手中的茶,转身走出了屋子。站在了院子里的那棵菩提树下,抬头望月。 屋中的几人也见怪不怪,来这里的人莫不是有心事的,众人也都知道,自然就不在管什么了。这个时候,惜春的肩上忽然停住了一只雪白色的红嘴大鹦鹉,惜春心中一喜。 “原来是你!” 鹦鹉报信宝玉断情 惜春自然是认识那一只雪色红嘴大鹦鹉是当年北静王送给黛玉的,那个时候她还记得所有的人都是极其喜欢这一只鹦鹉的。黛玉也常常教他念诗,久而久之,只鹦鹉竟然通了灵性。如今正想念着黛玉,这一只鹦鹉竟然就出现了,这让惜春如何不兴奋雀跃。但是,惜春也是一个谨慎的人,虽然在下这些人都是想着黛玉的,却也谁也没有声张,而是悄悄地带着那鹦鹉闪进了栊翠庵中一间遗空了的厢房。 那只鹦鹉乖巧的停在惜春的肩上,不适的扑腾几下翅膀,直到到了厢房之中,那鹦鹉才从口中吐出了一枚戒指。对于这枚戒指,惜春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日下棋,玩笑间,她将这枚琥珀戒指输给了黛玉。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不受宠,却是什么东西没见过,原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惜春自然是也不在乎,只是没想到黛玉竟然将这东西珍藏到现在,想到这里,惜春不由得湿了眼眶。 “是林姐姐要你来的吗?” 抽出帕子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惜春将这一枚戒指紧紧纳入手心,自此之后,无论是贫穷亦或是富贵,小手的手指上永远的戴上了这样一枚琥珀戒指。就当惜春以为那只鹦鹉不过是为了送这个戒指来,替着黛玉告诉自己,她并没有忘记她的时候。那只鹦鹉竟然突然开口叫着,“赴约,赴约”。 惜春一惊,原是以为有谁在外头,然而很快又醒转过来,原是这只鹦鹉在说这话,不由得又是一喜。忍不住出声夸到。 “林姐姐真是养了一只好鹦鹉。” “什么林姐姐,什么鹦鹉?四妹妹这是在和谁说话呢?难道是林妹妹来了这里?” 宝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惜春心中一惊,那鹦鹉早已经趁着贾宝玉进门的那一刻飞出了屋子去了。贾宝玉只见到一阵白影从自己的眼前飞过。之后定睛一看,之间惜春一人站在黑暗之中。月光之下,印着她有几分像着黛玉的气质,让贾宝玉一时看花了眼。惜春淡笑着看着贾宝玉。 “二哥哥在说什么?惜春不过是想要一个人呆着,便来了这处无人的厢房。二哥哥莫不是听错了不曾?” 贾宝玉这才回过神来,想来也是可笑,黛玉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她此时应该在北静王府才是,不过幸而她早早的离开了,也不必受着这抄家的屈辱。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又怎能忍受这样的辱没呢?然而想到刚刚掠过的那一阵白影,贾宝玉又有些怪异的感觉,总觉得那白影是那样的熟悉。 “方才的那一阵白影,四妹妹可看清楚了,是个什么东西?” “不曾看见有什么白影,二哥哥想来是看错了吧!方才二哥哥说什么林姐姐,想必是二哥哥太过想念林姐姐了。只是现如今二哥哥也快要和云姐姐成亲了,若是往后还这样,那二哥哥可是该好好想想了。是不是能在娶了云姐姐了。” 说实话,现在的史湘云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活泼可人,带着些豪爽之气的假小子了,现如今的史湘云带着些凤姐的影子,虽然贾宝玉不是贾琏,但是必然也是不会幸福的。若是两个人都不能幸福,那么不若就这样丢开手去吧。听到了惜春这一番话,贾宝玉果真沉默了,其实这样的话他并不是没有想过。 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史湘云,他的心太小了,只容得下一个人,既然已经给了黛玉,那便再也装不下别人了。以前他曾经试着接受过史湘云,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然而随着史湘云的转变,贾宝玉对她更是又惧又怕,只能躲得远远地,在栊翠庵这尺寸之地之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安宁。 对于贾母的期盼,贾宝玉只能永远的辜负了,他不想要继承这个家,也不想要进入官场,与那些人去打交道。与他们同流合污,只能逃避着一切,也许他没有黛玉的勇敢,敢于去争取,甚至没有探春的坚决,坚决的放下一切的一切。什么也不要了,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到,他的心太软了,他有太多的顾虑了。仅仅是因为这样他就不能丢下这里的一切。 “这件事情我知道,只是苦于不知该如何开口罢了。” 贾宝玉看着窗外的月色皎皎,清冷的光辉笼罩着破落的贾府,他知道的为了填补空缺,这府中的贵重东西差不多已经被卖光了。而今个儿这样一抄家,除了贾母出还有些梯己,其余的便也只剩下这么一个空盒子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为了这么个骨架子还要这样整个你死我活。 “那袭人呢?夫人已经提着你纳了她为姨娘了。这事情很早之前不就是这样了,只不过是那个时候谁都不说,而这个时候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花姨娘了。对于袭人,你又该怎么办?我听说这几日你都是睡在林姐姐以前睡过的春暖阁,这又是为了什么,想来小妹不说,二哥哥也是知道的。这世上有些事情只不过是世人自己的见解罢了。又何必为了那些别人的见解苦了自己呢?自古就有女人为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守节。为什么男人就不能为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守节呢?” 惜春自然是看出了贾宝玉的动摇,今个儿收到了黛玉的东西,原本有些话她是不想对着贾宝玉说的,毕竟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让人听了去了,恐怕事情就不止这么简单了。但是若是今个儿不说,惜春总觉得憋闷得慌,因为在这无人之际对着贾宝玉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贾宝玉听了惜春这一番话,原本以为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了,为了自己的这点念头,他将于史湘云之间的婚事一拖再拖,却没有想到原来他的四妹妹却是和他想的一样。得到了惜春的认同,贾宝玉不再孤单了,只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似乎又有了一个伴儿。 “只要是时辰到了,我必然会去做这些事情的,多谢四妹妹提点了。” “自然二哥哥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那么惜春说的这些就已经不重要了。夜深了,惜春便先回去睡了。” 说罢,惜春便出了屋子,也没有与妙玉等人说一声,便离开了。妙玉自然也不在乎,这栊翠庵中,只要是她喜欢的人,任是她如何在这里横行,妙玉也不说什么。若是妙玉不喜欢的人,即使她是恭恭敬敬的上门来,妙玉也绝不会给一个好脸色看。 惜春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下棋输给了黛玉,探春便撺掇着黛玉在惜春身上挑一件饰物去,黛玉只挑了这最不值钱的戒指。还开玩笑说着若是想要回去便在月圆之夜来陪着自己下棋,什么时候下赢了,便什么时候能拿回去。惜春知道,每当月圆之夜,贾府之中所有的人都能与家人团聚在一起,而唯有黛玉一个人兀然一身,她只是想要一个人能陪着她。 想到这里,惜春的嘴角便扬起了一抹笑意,原本这个时候她都是能会宁国府去的,但是她不喜欢那个地方,父亲对着自己从不关心。又是继配,怎么可能对于嫡妻的女儿有半分的别样之心。因而惜春并不喜欢回到那里去。这样,从此后的月圆之夜,她们便都有人陪着了。 明天便是月圆之夜了吧,此时的她已经有着北静王爷的陪伴,却还想着要来陪着她这个孤寂冷清的人。想到这里惜春心中不由得一热,虽然她是个清淡冷漠之人,但是只要是人便是有感情的。 第二日一大早,贾母命人惜春送来了许多绫罗绸缎,和一些个金银器物,虽然这些东西对于以往的贾家来说,不过都是些泛泛之物,但是此间已经算得上是最好的东西了,看来贾母对着自己还是用了心思的。惜春看着桌上的这些的东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此次,老祖宗是下了血本了。想到这里,惜春又不由得笑了笑,这一次老祖宗必定是要失望了。 然而入画看见这些东西却很是开心,左挑右捡的替着惜春物色着好看的衣服。而这个时候史湘云受了贾母之托,给惜春送了燕窝过来。看见这满满两桌子的东西,眼眸动了动,带着些艳羡,又有些嫉妒。 “四妹妹,这是老太太特意命人给你做的血燕,补血养颜是最好的了,快些吃着吧。” 惜春自然是看出了史湘云眼中的嫉妒之情,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史湘云也是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自然是不会对着自己做些什么龌龊的事情。只不过是单纯的嫉妒罢了。 “云姐姐辛苦了,放下吧。只是我方吃了早膳,现在还吃不下,就放着吧。” 惜春并没有便现出过度的热情,也没有显现出过分的冷淡,只是与平常一般,淡淡的对着史湘云道谢。史湘云原来想坐一会儿与惜春多说些体己的话,但是惜春不冷不热的样子,实在是让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得告辞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最新最快的文字版更新尽在入夜,惜春在众人的吃食中都下了些迷药,趁着众人睡着了,便换上了一件入画的衣服,偷偷的跑去了黛玉的凸晶馆。[.超多好看小说]潇湘馆自那个时候被烧了还未完全修缮号,其实贾府之中早已亏空,那个时候凤姐想着林黛玉反正是很快就要嫁出去的,因为根本没有修缮,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因而这相聚之地,必然是凸晶馆。更何况凸晶馆相比于任何地方都要偏僻些。 果然,凸晶馆中亮着灯,惜春开门进去,只看见一个青衣女子坐在那里,正执着茶杯喝茶,回眸间美艳不可方物,惜春不由得快步上前,扑进了那女子的怀中,竟然落下泪来。 “林姐姐&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惜春哽咽着抬起脸,看着黛玉,在她的心中早已经将黛玉当成了自己的姐姐,而黛玉也温柔的抚摸着惜春的发,眼睛微微有些发酸,喃喃地道。 “傻丫头哭什么?” 然而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眼眶却已经湿了。扶着惜春从自己的怀中起来,黛玉知道自己不能将这样宝贵的时间放在叙旧之上,毕竟此时的贾府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惜春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林姐姐,如今来找我不知道有何事,想来并不是只为了叙旧这样简单吧。” “小丫头果然聪明,如今贾府的状况,想来你也是知道的,老祖宗是怎么个想法你也是了解的,我可以告诉你,如今这皇位怡亲王是坐定了。你可愿意?” 惜春抬头看着黛玉,原来这贾府中的事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而自己的心也早就已经被她看透了,淡淡的笑了一声,惜春摇摇头。黛玉知道惜春并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因而酝酿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那你可愿意跟着我离开这个地方,我会将你先安置在别处,等到了贾府的事情解决了,到时候你若是想重回贾府也可,若是想在别处置产生活也行。” 惜春看着黛玉微微一笑,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她能留恋的东西了,既然如此,离开亦或是回来又有什么差别呢? “我不想再回来这里了,若是可以便让我从此以后常伴青灯吧。” 黛玉看着惜春一副看透红尘世事的模样,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她自然是不会让惜春去那种毁了一个女子一辈子的地方,不过眼下,惜春既然同意了离开这里,她自然是给雅儿等人打了个手势,尘儿便点了惜春的睡穴带着她离开了。这一晚,一同离开这里的还有妙玉和鸳鸯。 第二日,便有人大叫起来,原是家中遭了贼,不但偷走了不少的金银财宝,而且还将三个大活人偷走了,惜春,妙玉和老太太身边贴身伺候着的鸳鸯都不见了。贾母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登时便晕了过去,几天没有醒过来。 而几天之中,又出了大事,北静王奉了圣上之命彻查这一次的事情,没有想到竟然查到了慕容丞相府的身上,再加上几位御史联名上书抖搂出了慕容丞相的十条罪状,又有慕容丞相与丞相公子与这各级官员的亲笔书信与账本,证据确凿,就连辰妃娘娘和恒亲王爷也受到了牵连。 贾母醒来的那一日,正好就是慕容丞相府被抄家的时辰。慕容丞相之中一片混乱,被这包袱的仆婢们四处逃窜,哭嚎声响彻云霄,早在几日之前就有些个仆人想要逃跑,却都被守在门口的北静王麾下挡在了门内。然后,慕容丞相夫人一连打杀了数十条人命,这才止住了慕容丞相府家奴外逃的情况。(.无弹窗广告) 可是,到了今日,一切都已经乱了。慕容丞相早在几天前就被北静王押进了刑部大牢,生死不明。而今日北静王爷亲自来抄家便说明了一切。丞相府的大堂之中,慕容丞相夫人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从容不迫的喝着茶,抬头看见北静王爷走了进来,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的笑道。 “北静王爷,您终于来取老身的性命了。” 林黛玉之死,是彼此都知道的事情,慕容丞相夫人也没有可以隐瞒,她知道北静王从此会恨上自己,但是她相信成王败寇,北静王并不一定是最后的赢家,她知道最后一刻都坚信着辰妃与恒亲王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但是看来此时胜负已经分晓了,她从来不会后悔什么,即使到了现在也不会。不过她还是庆幸自己的儿子因为一个清楼中的女人而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也许,她应该感谢那个女人。 “慕容夫人,圣上命令只是要要本王查封慕容相府,并没有要本王取了夫人的性命,夫人多虑了。” 慕容夫人淡淡的笑着,她依旧是一个高贵的女人,带着豪门的气息,因而她不会离开这个她生存了几十年的地方,沦为一个让人倾轧的平民,因而最终她选择了永远的留在这里。 “是吗?北静王爷可恨老身,因为老身杀了你最爱的女人。只是,人已经死了,北静王爷空留一个替身在王府之中,总有一天纸是包不住火的。王爷难道就这样将林姑娘藏一辈子吗?” 慕容夫人的嘴角已经沁出了血丝,她早就在茶中放了剧毒,此时等死的时候还有人能与自己说说话,也不至于就这样寂寞的去了。她依旧笑着,眼中透露出怜悯与可惜。 “我活了这几十年,该有的都有了,该经历的也都经历了。可是你呢?失去的是你挚爱的女子,黄泉路上,有林黛玉相陪,想来我也是值得了。” 北静王被没有被这样的话激怒,反而是淡淡的对着慕容夫人道。 “恐怕夫人的心思是要落空了,黛玉并没有死。她一直都和本王在一起,恐怕至始至终,伤心欲绝的都只有慕容非一个。您知道您儿子的救命恩人是何人吗?想来本王不说,夫人也已经猜到了。夫人安心去吧,慕容非,既然玉儿不愿意他死,本王自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到了这话,慕容夫人忽然笑了,笑得那样自嘲。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被人算计了,林黛玉果然是一个慧黠的女子。然而,这个时候,因为激动剧毒更快的融入血液之中,慕容夫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睁着双眼,一动不动了。 北静王叹了口气,看着这个为丈夫撑起了半边天的女人,想来这样的女人这一生也不一定会幸福,自己的丈夫三天两头的为家中添置新妾,无视人老珠黄的正妻;而自己的儿子又因为一个女人而与她闹翻了,这一切的一切给予她的最终是痛苦的结局。 北静王上前,轻轻阖上她的眼睑,低声说道。 “既然已经去了,那就安心的去吧。” 说罢,扬声叫人,最后了一眼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吩咐道。 “慕容夫人大去了,命人将尸首好好安葬,不可怠慢了。夫人生前那样荣盛,死后大概也是不愿这样萧条的。”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一夜之间,辰妃殁,恒亲王倒。辰妃娘娘被宫女发现自缢在寝宫的梁上,尸体早已经冰冷了。畏罪自杀,这样一个坏了的名声,在已经没有资格在被葬入妃陵了。皇帝只不过是吩咐将她的尸首送回娘家,也看在了她这几十年尽心伺候的份上,只将其家人贬为庶民,家财充公。 而恒亲王也一样,恒亲王府被查抄了,恒亲王与家中亲眷全部被流放塞外,永不回朝。薛宝钗最终郁郁不能,病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落了一个客死异乡的下场。而薛蟠则是被充军塞外,薛姨妈没有了家族的依仗,更没有了人照顾,最终下嫁给了一个家中的车夫,了此残生。而贾府,贾珍和贾赦流放宁古塔,贾府最终还是落寞了,贾母从贾府搬到了一处两进两出的小院子,与贾宝玉和史湘云等人住在一起。 众人终于知道了贾母中了毒药,并且这药有瘾头的事情了,但是此时身份早已天差地别,在北静王府门前求见多次,都是空手而归。贾母知道,黛玉斗败了她,已经不需要她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贾母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最后还是败在了这个黄毛丫头身上。此时,她也已经没有心思在想了,因为她的毒瘾发作了。 史湘云终于还是忍受不住了这样的日子,与平儿两个人卷走了那日被赶出贾府之时拿来的仅剩的一千两银子,逃跑了。只留下,贾宝玉与麝月两个人伺候着贾母,贾宝玉让麝月伺候着贾母,自己依旧前去北静王府请求黛玉。可是他不知道,黛玉依旧住在幽篁小筑之中。 屋子里,贾母发着高烧,几日来的闹腾已经让她筋疲力竭了,原本就枯槁的样子变得就好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木乃伊一般。可是麝月并不害怕,还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接过了麝月手中拧好的白巾,坐在床边,擦去了贾母额上的汗水。 麝月初吓了一跳,当看清来人的时候心中一阵狂喜。正想说什么,黛玉却先来了口。 “不是你们家二爷叫我来的,老祖宗已经没有救了,今日便是最后的日子了。你出去吧,我会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请书友记住本站搜索来的书友请收藏本站哦 送贾母最后离别情,收浣步不忘幽深情 屋中只剩下,黛玉和昏睡着的贾母两个人了,黛玉将一颗褐色药丸送入贾母的口中,以水服下,不一会儿贾母便睁开了眼睛,看到的人却是黛玉,眸中闪过诧异的光芒。(.好看的小说)却没有说什么,她在等着黛玉先说话,从而来判定自己是不是在黛玉的心中依旧是放不下的。 “不要再多想什么了,无论放不放的下,今日便是你最后的日子了。我是来陪着你,走完这最后一程的。” 贾母更是惊异的看着黛玉,因为她一直以为只要有了这个药自己便是不死之身。却没有想到,今日便是自己的大限。但是如今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黛玉也已经没有再骗自己的理由了。 “你终究不是一个心肠硬的人。” 贾母笑了笑,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慈祥,似乎这几月间那个唯利是图,为权不放的贾母只不过是被人附了身罢了。黛玉知道,这一次,贾母是真心的,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便知道你的命贵不可言。只可惜,我看不到你成为王妃了。” “一个月后,我便和北静王爷成亲。只是,今日你一定要死。” 贾母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做了多少错事,如今又给贾宝玉带来了多少的负担。祖孙两人就好像谈天一般的说着生死,似乎那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一般。 “你的病可好全了。” “萧神医妙手回春。” “北静王太妃如何了?” “所有的一切大家都知道,就连北静王爷也不例外,只是所有人都不想伤害彼此,因为隐瞒着。” 黛玉想到这里,嘴角便扬起了一个幸福的弧度。想到那个人她便总是忍不住要展颜微笑。看着自己的后辈之中,总算有一个人是幸福的了,贾母忽然之间感到一阵欣慰。 两人说了很多,很多很多,从小的时候,到对于未来的憧憬,贾母似乎很开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着一个人说这样多的心理话了。最后,日渐西斜,黛玉终还是要走了。临走时,为贾母掖好了被子,看着贾母躺在那里,最终还是不忍心离开。方才的那一枚药,是最后一颗,也是最后夺命的一颗。 “你不想知道,我是否曾经真的将你当做外孙女来看吗?” “早已经不重要了,你安心睡吧。” “但愿,下一世做一对寻常人家的祖孙。” “但愿吧。” 说罢,黛玉便离去了。离开之时吩咐麝月不要打扰贾母休息,黛玉离开不久之后,贾宝玉便回来了,听说了黛玉来过,便急急忙忙追了出去,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华灯初上,却依旧没有看见那一袭白色的身影。贾宝玉的背后,一辆马车哒哒的离去,车中的女子伸出手,想要掀起竹帘,却最终还是放下了。身边的男子握着她的手,给予她一个温柔的微笑。女子也付之一笑,天地间顿时了颜色。 贾宝玉看着大街上来来回回的人们,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来,自己与她终究还是错过了,想到这里贾宝玉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此时两个人的身份隔着千山万水,就算是相见了想必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回身准备回家,看了一眼那扬尘远去的马车,贾宝玉踏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家中,麝月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掏出了黛玉留下的一千两银票,放到贾宝玉的手上。 “林姑娘说了,这东西本就是二爷的,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贾宝玉看了看手上的银票,便猜到了这是平儿和史湘云拿走的一千两,微微叹了口气。毕竟是心软的人,喃喃自语道。 “若是物归原主了,那她们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原不过是两个忘恩负义的人,二爷又何必挂念她们。林姑娘果然了解二爷,她说了,这件事情二爷不用操心,比不会让她们活不下去的。” 贾宝玉点点头,又问了贾母的情况,听说正在歇着也就不再打扰了,第二日,却被麝月叫醒,发现贾母身子已经冰冷,脸上却带着温柔祥和的笑容。似乎,这一回她是心甘情愿的死去的。贾宝玉看着贾母安然的模样,心中感谢黛玉。主持了葬礼,便带着麝月去了贾府的祖地,一个环山环水的美丽的地方。 半个月后,圣上驾崩,三日后,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贾府被解封,并赐荫赏银万两,将贾家祖地的租地还给了贾宝玉。然而贾宝玉并没有回到金陵城,而是将贾府交到了贾兰的手中,自己则是守着祖地的雇户想来也是过的富足。 听说,自那之后贾宝玉不再是一个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少爷了,而是和麝月两个人熟识农务,过着安安静静的日子。 金陵城,北静王府张灯结彩,贾府之中也是一派喜气,林如海被倪二接到了金陵来,暂时住进了宁国府。这里也暂且成了黛玉的娘家,雪雁腆着微微显形的肚子,笑眯眯的看着裁缝帮着黛玉做嫁衣。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小丫头跑了进来,手中还抱着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急急地叫道。 “夫人,夫人,刚刚来了一个人,送来了这一包东西,说是给林姑娘的。” 黛玉转过身来,看着桌上放着的那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紫鹃拦住了欲上前的黛玉,示意众人退后了几步,拈一片树叶将系着包裹的绳子隔断,油纸包散了开来,露出一批火红色的布来,这布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却并不像是一般的布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所看到的布料,只觉得这不是人间该有的质感。 “这是什么布?” 秦可卿不由得问出了声来,没有人能回答,但是黛玉的回答却让人惊异。 “火浣布。” 然而黛玉并没有理会众人的惊异,问了送火浣布的人的去处,便冲出了归雁阁去。到了大门口,黛玉并没有看见自己想看到的人影。宁国府的门房自然是认识黛玉的,但是看见黛玉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不带纱,不遮帽,不由得有些诧异,同时又为黛玉的容貌所深深震撼。 黛玉旁若无人的出了宁国府,终于在转角处的小巷之中,看到了一身黑色劲装的慕容非。慕容非似乎也是感觉到了黛玉的气息,转头,看见黛玉的时候,仍旧是吓了一跳,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了,没想到还是见到了。 “慕容非。” 黛玉看着慕容非,几个月的奔腾让这个人变得更加清瘦了,脸上带着一半的面具,人有些憔悴。黛玉知道这都是为了自己,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将火浣布给自己带来了。这一路上一定除了不少苦头,黛玉上前,想要摘下他脸上的面具。慕容非却退后的几步拗过头去。黛玉知道,那面具并不是为了躲避追杀,而是因为为了这火浣布,他毁容了。 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黛玉有些哽咽,却依旧笑着问道。 “慕容非,值得吗?为了我,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吗?” “容貌毁了,他们就认不出我了。是福非祸。至于这火浣布,是我慕容非欠你的,更何况这一去,救的还有我的命。” 慕容非淡笑着,如今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又怎么能再给她幸福呢?也许,让她永远的在自己爱的人身边,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慕容非将黛玉轻轻搂在怀中,这一次黛玉没有逃离,而是任由他这样抱着。眼泪却落了下了,她不爱他,但是却为他的这份深情感动。 慕容非将怀中的人搂得更近了一些,最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黛玉重重推开。这一次他不想要做那个后离开的人,于是,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黛玉一眼。将她的音容笑貌,永恒的镌刻在了脑海中。决绝的转身离去。这一走,便再也不回见了吧。 黛玉的泪最终落了下来,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萧瑟,凄惶。直到腰间一重,没有回头,黛玉也知道那人是谁。将头靠在了身后人的怀中,黛玉感到了一种幸福与安定。终于,一切都落下了帷幕了。 两人携手走在会宁国府的路上,黛玉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半头的北静王,眼中满是温柔的幸福。 “成亲前新娘子与新郎可是不能见面的。” 黛玉挪揄着眼前的人。果然,那人的脸慢慢的红了,似乎是被人看出了心思。这几日,因为不得见面,他日日都守在这宁国府中,贪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看到了火浣布,追了出来,看着她这般歉疚,他才忍不住现身要给与她安慰。 北静王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慕容非消失的小巷。虽然你得不到她的心,但是你还是做到了,这一辈子,他怀中的这个女子,必然忘不了那个曾经为了她毁了容,失去了一切的男子。 微微叹了一口气,将黛玉揽在怀中,毕竟他是最幸运的一个,最终得到了她的一切。 十里红妆眷属终成【大结局 ?新帝登基三月,北静王纳娶新妃。正是一月前被圣上封为星月郡主的林黛玉,一月前,圣旨赐下,封黛玉为星月郡主,取其日月星辰之意,封锡海富庶之地,另设金陵府邸赐星月府,另赏黄金万两,奇珍异宝,绫罗绸缎不计。 而林如海则是推掉了赏赐的官职,享起了齐人之福。他已经老了,并不想要在这官场之中打滚,只想要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幸福的生活着,平日里下下棋,赏赏花,也就够了。在权欲的世界里生活了太久,每个人都想要寻找一处安宁的栖息之地。 怡兴元年三月十四,星月群主出嫁。星月郡主并未从皇宫出嫁,而是从宁国府。十里红妆,大街小巷一片喜气洋洋,这一次,北静王娶妃,由圣上亲自主持婚礼。自然是最大的福祉,此间北静王不仅掌握着朝廷四十万的兵马,更加得到朝中一半以上官员的依附。自然是如今最热的人。 屋中黛玉身着火浣布制成的嫁衣,坐在棱花镜前,看着镜中已经上完了妆的自己,眉如远黛,肤若凝脂,樱唇檀口,目光流转间无限风情。连自己都被自己的容貌所迷惑,黛玉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象着他会不会喜欢。 这个时候,秦可卿将北静王命人特制的凤冠戴在黛玉的头上,轻轻放下黄金流苏,看着黛玉微微笑道。 “北静王爷定是极喜欢的。就算你不簪花,不画眉,北静王爷也绝不会嫌弃你。” 黛玉听到此处垂下头,幸而黄金流苏遮住了容颜,看不清她脸上的红晕。黛玉只觉得眼前一片红色,便什么也看不见了。秦可卿、探春、雪雁、紫鹃等人都陪在自己的身边,闷得久了黛玉便想着要伸手摘下红盖头,却被秦可卿拦了下来。 “你瞧你,平日里那么冷静,到了这会子却这么毛躁,红盖头盖上去了也是能随随便便摘下来的?再等一会儿,新郎官就要来了。” 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接连不断的有人兴奋地喊着。 “来了,来了。” 这时候,黛玉听见一阵开门的声音,秦可卿和探春便将自己扶了起来,黛玉有些激动脚下不由得有些趔趄。周边传来了一阵善意的嘲笑,让黛玉的脸更红了。前来的喜娘也是笑吟吟的,对着黛玉道。 “王妃别急,北静王爷早已经在北静王府等着花轿了,您就安安心心嫁过去吧。” 一路上吹吹打打,黛玉稳稳地坐在轿子之中,只觉得时间过得怎么这么慢,就好像一个世纪一般,轿子才停了下来,“叮、叮、叮”三声,三枝羽箭稳稳地扎在轿子之上,“咚、咚、咚”似乎是怕黛玉受了颠簸,这三脚踹的极轻,却又透着点不耐烦的意思。隐在大红盖头下的黛玉微微勾了勾唇角,原来他也有着急的时候。 伸手扶了扶头上沉重的凤冠,黛玉笑了笑,看来为了今日这个婚礼,自己也是吃尽了苦头了。一个大早上天还没有亮,就没叫了起来,换衣上妆,将一些出嫁之后要注意的事情,还要祭祖,整整折腾了一天终于,黄昏之时花轿将自己接进了北静王府。想来今个儿他也是累的够呛的吧。 这个时候,轿帘被掀了起来,一双温暖的大手伸了过来,将自己牵了出去,但是很快喜娘就又将两人分了开来。将花球的一端递到了自己的手上。连个喜娘一边一个扶着自己终于进了大堂,三拜之后送入洞房。黛玉坐在空旷的喜房之中,身边有紫鹃和其余十五个丫鬟,八个嬷嬷与两个喜娘都在。 外面的喧嚣声渐渐的变大,黛玉有些按捺不住了,甚至在心中低骂着古代的结婚制度,凭什么新郎在外面,新娘子就一定要在里面等着。这个时候,紫鹃将一盘果点递到了自己的面前,低声道。 “王妃,王爷吩咐的,怕您饿着了。” 在红盖头之下的黛玉摇摇头,恐怕这会子他一个劲儿的被人灌酒,现在也还是饥肠辘辘的吧。想来自己还是幸运的,想到现代那些新郎新娘被灌醉,结果新婚之夜总是无果,黛玉叹了一口气。 “还是等着王爷一块儿来用吧。” 说罢,捏紧了手中的苹果,静静地等待着。终于,就在黛玉快要顶着沉重的凤冠睡去的时候,紧闭的新房门被打开了,黛玉听到了众人的见礼声。北静王似乎并没有醉,稳稳地走到黛玉的面前。红盖头轻轻被挑起,黛玉看见眼前那一声红装的男子。眼前的黄金流苏被挂起在两边,站着的男子,深情的看着她。 黛玉也仰头看着北静王,眼眸中秋水浮动,情愫暗生。正在这个时候,新娘喜气洋洋的叫道。 “新郎、新娘喝合卺酒。” 这个时候,一只纯金打造的,雕着游龙戏凤的酒杯递到了黛玉的面前,黛玉接过,与北静王交腕饮尽杯中之酒。放下酒杯,喝了甜汤圆,又喝了桂圆莲子百合汤。北静王亲自为黛玉摘下凤冠,放下三尺青丝,紫鹃便带着侍女扶着黛玉在棱花镜前些了妆,脱下了大红外套,将明日要用的大红常服放好,礼毕。北静王给了红包,几个丫头婆子便笑着阖上门出去了。 黛玉复又坐回了床上,北静王也挨着她坐下,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着,黛玉忽然觉得很紧张,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而北静王也是那样,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黛玉。一时间,新房之中静的让人窒息。 “你” “你” 两个人几乎同时说出,有同时住了嘴,似乎是在等着对方说出下面的话。但是两人都这样安静着,原本在别人的面前两个人都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人,可是如今两两相对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先说吧。” 北静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伸手将黛玉搂到了自己的怀中,温柔的抚摸着她散下来的海藻一般的青丝。原本总是这样被北静王抱着,但是如今心境变了,黛玉的脸上泛起了一阵酡红。将头靠在北静王的怀里,淡淡的笑着。 “我是想说,我饿了。” 北静王大窘,看着怀中窃窃笑着的女子,忽然唇紧紧地覆了上来,重重的吮吸着。龙舌缠住黛玉的丁香小舌,不断的索取着口中的香津,原本挣扎着的黛玉渐渐的沦陷在了这温柔而又霸道的亲吻之中。双手环住北静王的脖颈,挺起腰,用力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北静王像是受到了鼓励似的,一个翻身压倒下来。黛玉陷进了柔软的红鸾锦被之中,两个人在床上滚了几圈,北静王依旧撷住黛玉的唇舍不得放开。两个人散下的黑发纠缠在一起,似乎要合二为一。 终于,在黛玉快要窒息的时候,北静王才放开她,将还在喘息着的黛玉轻轻抱起,安放在床上。正想要去解那繁复的衣衫,却被黛玉轻轻一推,北静王顺着黛玉的眼光看见满是明亮的灯火,便知她的害羞。掌中劲风,扇灭了烛火,唯剩下那一对龙凤花烛,新房之中瞬间变得昏暗,映着满是的红纱,带着一种暧昧的迤逦。 忽而,正当北静王要转身回床的时候,却听见了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是这些人不甘寂寞,方才这样让北静王逃了,这会子想着要来闹新房,却没有想到两个人这么快就灭了灯了,于是,便闹着要在房外看好戏。 知道黛玉害羞,北静王怎么会让这些人坏了自己的好事,抓起一把开心果,对着窗户便是一颗,寸劲正好,窗户被开了一条缝,正好砸在离得最近的那人的额角,那人一个没站稳,便倒在地上,将身后的人都压在身下。一时间原本窃窃的嬉笑声变为“哎呦哎呦”的呻吟,斜倚在床上的黛玉看待这情景不由得“扑哧”笑出了声来。 北静王抬眉,看见长发铺散,媚眼如丝,微微一笑之中带着无限风情的女子,喉结滚动着,手心一热,小腹中暗火涌动,更加手下不留一丝情面。朝着微开的窗缝之中扔出一颗深褐色弹丸,掌风一送,在一收,弹丸飞出窗外之后,窗户便紧紧的关上了。 只听得那弹丸落在地上,哄得一声,不一会儿便听见新房之外一阵人影涌动,逃的逃,跑的跑,腿脚不够快的,闻了那弹丸中爆出的烟雾,便只能一个劲儿的抹眼泪,连眼睛都张不开,更别提什么闹新房了。 此时已经没有人打扰了,北静王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斜倚窗边,妩媚的笑着的黛玉,便要继续方才被打断的事情。黛玉也不怪北静王下手狠,毕竟这些人若是在外面恐怕今个儿的洞房是成不了了。看着笑吟吟坐在床边的北静王,黛玉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脸不由得又红了。 喜欢她害羞的样子,北静王贴近黛玉,唇翼摩挲着她的脸颊,趁着黛玉失神的时候,手下一抽,腰带便已经落在了地上。黛玉已经想要起身,里衣却已经顺着白玉般的肌肤滑落了下来,露出赤红色的金丝鸳鸯肚兜。见纤弱的人儿整个环在自己的怀中,北静王的吻深深浅浅的落了下来,顺着脸颊的弧度,游离在白皙的脖颈之间。 亲咬着黛玉的耳垂,舌尖滚动在耳珠之上,刺激着黛玉的神经,本能的发出浅浅的呻吟。忽然感到了一种肌肤相贴的感觉,北静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褪下了衣袂。看见黛玉心不在焉,北静王温柔的噬咬着黛玉的锁骨,重心缓缓下滑,紧盯着胸前的一对活脱的白兔。野莓带着诱惑的色泽,让人忍不住一尝它的滋味。 似乎有一股电流穿过她的身上,黛玉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身体渐渐地变的火热。娇喘微微,忍不住沦陷在了这缠绵之中。终于,黛玉觉得有一股热流涌出,身下一疼,那个抱着自己的男子用力一顶,撕扯出一声妩媚的尖叫。一只温软的大手抚上黛玉的脸,拖住她的后脑勺,亲吻着她的脸安慰着疼痛的她。 接着托起她的腰,进行下一轮的攻击,黛玉弓起身子,猫一般的迎合着,伴随着娇吟与深沉的喘息,两个人沉沦在了最美的契合之中。 静静的深夜,龙凤花烛依旧燃烧着摇曳的火焰,北静王抱着怀中沉沉睡去的人,神色温柔。看着她瓷白的脸上泛着淡淡地红晕,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心在这样悱恻的夜晚柔软的好像月光一般。终于,他们他一起了。 忽然怀中的人嘤咛了一声,像是要醒来,却最终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本能的挪了挪身子,更靠近了北静王一些。柔软无骨的腰肢,白雪一般的肌肤紧贴着她,皎皎的月辉之下能清楚地看到怀中人儿脸上的绒毛泛着金色的光泽,樱唇微微蠕了蠕,带着一种纯淳的诱惑。 北静王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又有了反应,忍不住想要再次一亲芳泽,然而露出的那一段藕臂之上,深深浅浅的带着自己留下的痕迹。北静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这夜之中的寒气都吸入身体之内,压制着身体的**,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怀中的人儿虽然身子已经大好了,毕竟先天就弱,头一日若是宠的太过了,怕是她支撑不住。 将那一截露出的藕臂拢进被子里,北静王怀抱着自己的新娘沉沉睡去。 新皇给了北静王一月的假,让他在家中好好享受新婚之娱。于是,这一对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白日里游湖玩乐,晚间便翻云覆雨,这一日,黛玉进宫拜见太后,北静王自然是陪着去了。 清宁宫中,太皇太后看着柔情蜜意的两夫妻自然是喜笑颜开。北静王本就是子侄之中,最喜爱的一个,太皇太后更是因为喜爱北静王而将北静王带在身边抚养,因而与太皇太后北静王是极亲近的。看见北静王娶了自己最爱的女子,如今看来,黛玉又是这样大方得体,太皇太后自然也是十分满意的。 正在这个时候,一听见门外传来了尖细的声音。 “皇上驾到。” 出了太皇太后,众人皆站了起来,行礼。黛玉垂着头,看见一双明黄色的绣着金龙的靴子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将头垂得更低了,直到听见一声低沉的“免礼”,身边的人将自己馋了起来,黛玉这才站了起来。黛玉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又怎么会看不出,璟礽看着自己时眼中闪烁着的光芒的含义呢?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能够改变的,毕竟璟礽不会是她的良人,也不可能是她的良人。 太皇太后年轻的时候是怎样运筹帷幄,雷厉风行的女子,自然是知道璟礽眼中的深意,这样的深意恐怕是北静王也是早就看出来的吧。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说破,若是只放在心中,那么便不会出事。可是,若是摆上了台面恐怕就不是如今这个境况了。 可是,太皇太后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的智慧,也相信自己最宠爱的孙子的决断。这件事情若是不能够解决,恐怕将会是两个人之间的一个结。此时,北静王掌握朝廷四十万雄兵,自己又有不知多少暗卫,若是真的为了一个女人闹了起来,恐怕这件事情不是这么好办的了。 “水溶,你有多少时候没有和哀家对弈了。” “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些日子,倒是水溶忽略了,今个儿就和太皇太后对弈一盘,如何?” 太皇太后笑着,看了一眼璟礽,有对上了黛玉的眼,似乎是在对着黛玉说:不让要哀家失望。然后,将手搭在北静王的手上,笑道。 “那还不快走,知道你要来,我特意命人在外头摆了棋盘,今个儿若是你赢不了我,可别想走。” “那恐怕水溶从此以后,就要住在太皇太后的清宁宫了。就算水溶舍得,太皇太后可舍得冷落了爱妃。” 北静王看来身边的黛玉一眼,黛玉会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北静王这才扶着太皇太后出了寝宫。贴身伺候的人自然是紧紧地跟着去了。黛玉侧头对着璟礽恭敬的道。 “请皇上移驾。” “玉儿,不必这般恭谨。你既已为北静王妃,又是北静王太妃义女,被封星月郡主,你与朕便如一家人一般。” 璟礽看着黛玉的恭敬,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此时他已经是皇帝了,却依旧不能得到自己中意的女人,只因为他不能,于国于家皆不能。 “皇上说的是,臣女与皇上本就已经是一家人了。只是君臣之礼不能废,古来皆以君臣之礼为先,皇上是旷古明君,自然是最守这些君臣人伦之理的。” 虽然嘴上说的是君臣之礼,却是给璟礽扣下了一顶大帽子,让他不得不想一想自己心中所想的,会不会因为做了而被天下人耻笑谩骂。璟礽是一个会权衡利弊,以大局为重的男人,因而他能当上皇帝。自然也是明白黛玉话中的意思的,自嘲的笑了笑,却露出些许苦涩,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玉儿,可曾有半点心仪于朕。” 若是她说有过,那么他不要了这明君之称,任被后世叫骂也要想法将她纳入后宫。谁曾想到,黛玉的话让他永绝了希望。 “回皇上的话,黛玉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誓言,只有北静王能给黛玉。而黛玉心中爱着的也只有北静王爷一人。还望皇上成全。” 原来,见到她的第一眼,他早就已经没了希望。若是这样,他甘愿放弃,看着她这样幸福,即使自己心中早已经痛的不能忍受。不仅如此,他还要给她一生一世的荣华富贵,给他的子孙千秋万代的功名荣耀。这是她该得的,也是北静王该得的,原本他还在担心,北静王手握重兵。此时他知道,江山在他的眼中不如眼前这一个女子的一发。 既然是这样,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他便足够了。 看着璟礽面上的神色,黛玉便知道,自己和北静王自由了,此生此世,终于安安宁宁的能在一起了。正要开口,与璟礽一同出去之时,却觉得眼前一阵珠圆玉动,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谁摔在地上。一手扶着门,一手推开黛玉璟礽欲上前扶着自己的手。 “皇上不必担心,这几日总觉得身子困乏,大概是病还没好全,歇歇便好了。”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胸口一闷,胃里翻滚,便将今个儿早晨吃的那些东西全吐了出来。璟礽紧皱着眉,扬声吩咐道。 “来人,快去请太医。去将北静王爷请来,说是王妃身子不适。” 听说了,黛玉身子不适,北静王立马赶到了她的身边,看见黛玉苍白着脸色躺在太妃椅上,忙上前坐在黛玉的身边,问道。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是不是旧疾又犯了。来人去将萧神医请来。” 北静王急昏了头,早已经忘记了萧芷云已经回了自己的芷云山庄,这个时候,太皇太后走了进来,看见北静王急成这样,劝慰道。 “水溶不要着急,太医已经带来了,勿要着急。先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听了方才宫婢的回报,又问了紫鹃这几日黛玉的反应,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又看了看璟礽的神色,想来他也已经猜到了几分,如今只有黛玉和急昏了头的北静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想来,只要这件事情是真的,璟礽的念头也就自此绝了。 太医院的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却被请了来,一一的为着黛玉把脉,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当听到自己要当父亲了的消息的时候,北静王险些就将黛玉抱了起来。手抚上自己的腹部,黛玉似乎有些不相信,这平坦的腹中,竟然就这样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这正是大喜。来人,传旨下去,赏金千两,赐丹书铁劵,北静王府将与我朝同享盛事,永代富贵。” 这样的话,无疑是给了北静王黛玉一个保障,就算是要清了之后的功臣,北静王府也有了丹书铁劵为保障。黛玉歇息了一会儿,便与北静王一同告退了。 搂着黛玉小心地走在离宫的青石路上,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已经酝酿在了黛玉的肚子里。忽然,北静王将黛玉一个横抱,黛玉身子悬空,有些惊异的望着北静王。 “这是做什么?宫中多少双眼睛看着!” 黛玉的脸色羞红,眼中闪烁着盈盈的秋波。北静王则是大笑着,撷住了她的嘴。 “我就是要让所有的人知道,北静王宠他的王妃,宠她的妻,他唯一的女人。” 离宫的青石路上,弥漫着一股浪漫的气息。娇小可爱的妻子,就这样被宠爱她的丈夫抱着,回家去。妻子的腹中,孕育着他们的希望,他们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