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缠:诱君为夫》 一、君为薄情郎1 景岚国五十七年十二月,摄政王明成作乱,各地兵马异动,民怨沸腾。 景岚帝借兵辰凌国,调驻守边疆三十万兵马,将其一举擒拿。自此,稳坐景岚国江山。 * 融冬冰寒,雪染苍茫。 夜色下,独显皑皑。 御花园一角,姹紫嫣红已凋,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那凌霜血梅,娇艳如昨。 “听说了吗?刚刚在庆功宴上,皇上亲自给那舞姬吹箫伴舞。”经过的宫婢手里提着六角宫灯,显然是畏寒,步伐也加快了。 “可不是嘛,那舞姬了不得,这后宫里头可是从来没有哪位娘娘有本事让皇上吹箫伴奏。” 另一位显然是宫里头混得风生水起的嬷嬷瞧着两人大惊小怪的模样,有些嗤之以鼻:“见识少了吧?不怕告诉你们,那舞姬呐,可不是寻常人。” “吕嬷嬷,这话怎么讲?”两个宫婢瞬时便来了兴趣,一脸的兴致盎然。 压低声音,吕嬷嬷略显皱纹的脸上一双眼轻轻眯起:“没看到那舞姬穿得宽大,水袖善舞吗?那肚子里头,可是住着个小皇子呢。” “啊――”听此,胆小的两个宫婢立时便呆楞住了。 “都说你们见识少了吧,这宫里头的秘史,有你们吃惊的。”紧了紧手上端着的果盘,吕嬷嬷特意压低声音,“皇上那边的人放出话来了,说皇后肚子里头的,不是龙种!” “吕嬷嬷,您别吓唬我们两个初来乍到的啊,这皇后侍寝都是有记录的,怎么算都是皇上的,这……” “皇上说它是,就是。皇上说不是,就不是。这宫里头的规矩,有你们好好学的。” 惬意的双眼瞥向那凌寒独自开的血梅,意味深长:“恐怕皇上这是有意废了皇后,立那名舞姬为后了……” 人影远去,唯有最后一句,在风中飘散,悠远流长。 从假山后出来,我淡看那残雪风华,眼睛竟有些微微的疼。身后,是几个宫婢,静静侍立。 “皇后,那些婢子嘴碎,做不得真。您千万别放心上,皇上待您……” 说话的当会儿,热气在寒风中呼散,但那张急于让我宽心的面容,却是带着热忱与担忧。 “云兰,随我到长广殿走一遭。”几乎是立刻便打断她的话,我兀自往前而去。 为了庆贺一举拿下摄政王党羽,今夜特摆庆功宴,设在长广殿。 云兰还想再劝,终是没有做声,与其她几个婢子一同跟在我后头。 三千青丝挽了个简单的髻,金步摇坠摇,那淡紫色的宫装,拖曳出一地妖娆残影。微微隆起的腹部,在夜色下只觉讽刺。 景行然,借了我父皇的兵平乱。如今大功告成,便要将我这颗无用的棋子给踢去了吗? 唇畔泛起苦涩,竟说不出是无尽的嘲意,还是万千的心酸。 ―――――――――――――――――――――――――――――――――――――――――――――――― 【开坑大吉~~敬请支持~~~】 二、君为薄情郎2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超多好看小说]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三、君为薄情郎3 堂堂一国之后,却被充作军妓,供人亵/玩。(.无弹窗广告) 被侍卫一路押下去,出了长广殿,再过西华门,洞庭桥,一路有序,直奔天牢。 看景行然的意思,是要将我暂时关押在天牢,择日便当作寻常烟柳女子送入军营,作为犒赏三军的额外奖励。 没有逃跑的能力,我的体虚之症,也由不得我多做奔波。 “几位大哥,就让奴婢看看咱们娘娘,只说几句话就成。几位大哥行行好,通融通融,奴婢打小跟着娘娘,娘娘凄苦,奴婢真的不忍心……” 抬眸,云兰的身影入眼,婀娜身段,水亮眸子,清丽恬美。[]猛然间发觉,其实这个自小便跟随着我,更是陪嫁到景岚国的丫头,已经长成。 我看到那领头的侍卫轻佻地用手抬起她的下颌,指腹在她脸上流连了一会儿,低着头不知和她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是云兰一脸的惊恐与手足无措。再然后,云兰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泪水缱/绻,竟似绝望般点了点头。 那个领头的侍卫仿佛心情大好,将他的几个手下赶到一边,又朝着我们骂骂咧咧:“速度麻利点!被皇上知道咱们几个都会掉脑袋!” 云兰连连称是,便拉着我的手走到角落。[.超多好看小说] 雪依旧铺满地,月华倾泻,莹白的光亮,熠熠生辉。 “皇后,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刚刚让她守在长广殿外,自是料到景行然问罪之下会将她牵扯在内。 想必她也是听到了风声,事先便藏了起来,等抓住机会便来见我。 反手握住她同样冰冷的手,我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狠心……” “嫁给他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便埋怨不得别人,你也不需要将这消息传到父皇耳中。”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以我的方式,一直走到最后,一直走到再也没有转寰的地步…… “可是这关系到皇后的清誉,皇后您一旦去了军营,那便再也……” “我身子本就不洁了,还需要再去在意那么多吗?”苦笑,我将手缓缓移向腹部。待要再说上一会儿,猛然想起一件事,忙附耳急切嘱咐她:“恐怕如今沁紫殿的人已经被拿下一并问罪了,你也别回去了,在宫里找个地方避避,努力想法子保住自己。” “皇后,奴婢是陪着您一路走来的,您身子单薄,命都是用那些罕见的药材吊着的,军营里别说是丹药了,恐怕就是平常的几味药引子,都很难寻到,您……” 那边几个侍卫已经等得不耐烦一步步靠近,我给云兰一个安心的笑,压低声音打断她:“如果可以,找到江太医,让他送我一碗滑胎药。” 被几人钳制着手臂,我眯眼看了一眼那领头的侍卫,留神听了其他几人喊他“常哥”。 常侍卫。 ―――――――――――――――――――――――――――――――――――――――― 恬恬目前一日两更,酌情更新~~哈~敬请亲们支持~~留言给力~ 四、纵我欢情浓1 天牢里囚禁我的地方倒是布局精致优雅,贵重的锦缎,厚实的棉被,舒适的软榻,帷幕遮挡住外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 轻哧,这到底,算不算是景行然对我的手下留情? 连续过了三天,宫里头没有丝毫的动静,一日三餐,每日里饭菜准时送到,都是适合有身子的人该服用的,清淡得宜,养身健胃。 看了一会子书,我便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梦中温暖,似有双手在一遍又一遍温柔地抚摸我的腹部,我咂吧咂吧嘴,朝那温热的怀抱依偎而去,唇畔勾起一朵幸福的笑花:“行然。” 身后的怀抱一僵,我听得若有似无的一声“嗯”,应了。 “行然。”再接再厉,我唇畔的笑愈发灿烂。 “嗯。”又是几不可闻的一声,应了。 “行者,知然。景行然……景行然……你还是我的景行然吗?”睡梦中的我并不安稳,只是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问着。 这一次,没有得到回应。 只有那疯狂的吻,摩挲在唇畔,一点点延伸到衣领,蔓延到细腻的肌肤。 当胸口一凉时,我才如梦初醒,睁开略显迷茫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无弹窗广告) 玉带已解,那质地上乘剪裁宽松的衣料,便这般垂挂着,露出他小麦色的男性肌肤,性感,诱/人。他的身子悬在我上方,那张尊贵优雅的俊颜,便这般映入眼帘。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从软榻上被他安置到了床上。 如今两人的姿势,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如何的暧昧。 “醒了?”慵懒的语气,他依旧悬在我上方,仿佛是顾忌着我腹中的孩子,又仿佛,只是想要看清楚我无措受惊的模样。 我用手轻轻一推他的胸膛,他极为配合地侧身躺在外侧。一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朕知你必是对朕有气的。” 帝王的威严,消失无踪。眼前的男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变。从来都只是我认识的那个会对我宠/爱对我呵护的景行然。 我不置一词,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你父皇将你的手递到朕手中时,朕便说过,这景岚国的天下,有朕,就绝对会有你。如今,也绝对不会变。” 眼眸里的真诚,似要溺出水来。 两年前,我信了他,远嫁他为妻。 两年后的今天,我却不敢深信,却也不敢不信。 因为一旦不信,这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也许便会将我置身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将身子往他胸膛偎紧了几分,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我问出心中的不解:“那你为何要将我充作军妓?” ――――――――――――――――――――――――――――――――――――――――――――――――― 【恬恬唠叨一下:喜欢的亲可以收藏一下此文,这样的话一旦更新便会有系统提醒~~】 五、纵我欢情浓2 被关押的这一方牢房相比其它牢房,寂静无比,为了驱逐污浊之气,桌上甚至还点着檀香。袅袅,散发着别样幽香。 闻言,他的身子瞬间一僵,黑眸染上凝重与复杂,郑重承诺:“相信朕,绝对会让你安然无恙归来。” 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 猛然间想起他的话,竟不知,他起誓的重点,究竟是“我不死”还是“复我后位”…… 按照术士所言,我活不过二十。 这件事,也只有父皇知晓,就连母后和三位哥哥,也被瞒在鼓里。(.无弹窗广告) 是以,在子女中,父皇才最宠爱我,即使我提出的要求有些无理取闹,也对我予取予求。 譬如,远嫁景岚国…… 这件事我从不曾对任何人提起,云兰自小伴着我,也仅只是认为我身子单薄,需要用药吊命,不疑有他。可景行然的话,令我不由猜想,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景行然,其实你真的不适合演煽情的角色,不适合你。”手指在他胸膛上点划着,我靠在他的臂弯中,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特有的清洌梅香,有些意兴阑珊,“两年前你娶我时,便早就计划好这一日了吧?” 十六岁,辰凌国凌紫郡主远嫁景岚国为后,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天下为媒,圣宠不衰。[] 两年后的今天,我才有所警觉。 “紫儿,其实有时候,朕希望你能愚笨些,那么朕,也许真的下不了手了。”幽幽一叹,似要将整个地牢的怨气都凝聚,猛然间的肃杀,凌冽,沉重。 两年的时间,我努力让自己对他的性子一无所知,不去干涉他的私事,不去探索他的意图,不去随意揣度他的心思,难道这还不算愚笨吗? 正想反讽回去,岂料慌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牢门被轻易打开,隔着一层白色的帷幔,外头的人声音也有些微微的错乱与不稳:“皇上,边疆八百里加急,玄先生禀奏说雾悠姑娘的心疾突然严重了,病情无法再拖,恳请皇上批准立刻带雾悠姑娘回宫治疗。” 雾悠…… 这名字,有些耳熟…… ―――――――――――――――――――――――――――――――――――――――― 在我挖空心思想要从记忆中攫取一些关于她的片段时,原本还躺在床上任由我的手作怪的景行然蓦地坐正,手已经忙不迭地穿戴凌乱的衣衫:“刘桂年!――” 一声令喝,守在牢门外的太监总管刘桂年立刻入内,听候吩咐:“奴才在。” “赶紧拟旨,准玄先生带人入京,立刻将旨意颁布下去。” “是……” 刘桂年和刚刚前来禀报的侍卫前脚刚走,景行然也打算匆匆离去:“今夜朕便命人送你去军营。” 六、纵我欢情浓3 即使再精贵的装潢又怎样?即使再别出心裁的设计又如何?地牢终归只是地牢,改变不了沦为阶下囚的命运。(.好看的小说) 心头苦涩,我几乎是飞一般从床上冲下前,从身后揽住他的腰:“为什么?至少给我个理由。”没有哭闹,平静的声音,竟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景行然终是转身,那一袭素色云纹长袍,并不是明黄代表帝王尊贵身份的龙袍,显出几分随性。那张俊美如涛的脸上,闪过犹豫,也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她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然后,便将我在他腰间的手,一点点挣脱。 第一个女人?真的,仅此而已? 我突然便笑了,明丽的脸缀染红晕,淡看他将我的手扯落。然后,在他踏步离开前,再次将他抱住。 这一次,直接将自己胸前的两份柔软紧紧贴合在他的后背,细细地摩擦,引来他的一阵状似舒适的轻哼。 “臣妾再归来时,恐怕就不如现在干净了,皇上难道不希望最后一次尝尝臣妾的滋/味?” 此言一出,我看到他快速转身,一把便将我抱起。疯狂般将我重新放到床榻之上,随即便覆身压了上来。 一如每一次,他将我的金步摇取下,三千青丝散乱,有一两根蔓延到唇边,形成别样的诱/惑。 最终,衣衫被一件件褪去,彼此间再无遮掩。 景行然温热的手掌在我身上游移,那滚烫的肌肤,也徐徐包裹着我,诉说着无法遮掩的情/事。 腿间被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流连,敏/感的身子,不一会儿便有液/体如云。 到处,都是熟悉的梅香。 “记住朕的话,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 小心地托起我的双腿,高大的身体随即没入,水声涟/漪,翻腾不休。 被迫承受着他的巨大,我压抑着呻/吟,艰难地说道:“其实那日被关押天牢的当会儿,臣妾身子险些被人碰去。若皇上怜惜,请帮臣妾好生训斥那个侍卫。” “谁?” 抱紧他的身子,给他最大的满足,我语气中是恰到好处的一抹哀怨与愤懑:“你斟然殿的侍卫,姓常。”相信这,并不难查。 而所谓的训斥,相信他比我更知道那个火候。 * 醒来的时候,有暖碎的阳光倾泻入内。那半边床榻已经冰凉。 而我穿戴整齐,竟是一身专属于青楼妓馆之女的裸/装。内裹抹胸,外罩一件粉色的衣衫,竟似透明,甚至还能看到那白皙的肌肤带着被爱/抚过后的红润,性/感/撩/人。 虽然拖延了他将我送走的时间,但他所下的决心,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了。 有狱卒端着什么东西入内,对我一跪:“小人得罪了。”然后,便将我的双手上了锁链。 抬头示意桌上尚还冒着热气的瓷碗,狱卒并不急着离去,而是将一个红色的锦囊悄悄塞到我手上,对我压低声音道:“那药是江太医托奴才送进来的,娘娘服用之后再吃下这颗药丸,便不会元气大伤了。” ―――――――――――――――――――――――――――――――――― 【吼吼,两更完毕喽~】 七、却道君不识1 我被押解出京是在一个下雪天。(.好看的小说) 老天似乎是有意与我为难,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无止无休,就那般肆无忌惮地铺陈在街头巷尾,一路蔓延到荒野尽头。 由于此次是秘密送我入军营充作军妓,为了以防消息走漏,景行然只派了几个心腹,都是曾经跟随他走南闯北征战沙场的人,随便哪个站出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其中一人,我认得,正是被景行然御前钦点,直接到翰林院供职的闵侍郎。当时景行然给他的一个评价,则是“假以时日,定有用武之地”。 没错,这闵侍郎便是少数几个会武的文官。当时摄政王明成专权,景行然能够将他顺利安/插/进/去,也算是他这个帝王的用计如神了。 所有人似乎都听从这个闵侍郎的吩咐,一路上紧抓狠赶,争分夺秒般将我送离国都,沿途经过好几座都城,都是匆匆而过,生怕发生什么意外,不曾逗留。 “娘娘,前方千里内恐怕都没有客栈及住户,属下等只能推迟赶路,待明日一早再送娘娘上路。” 马蹄哒哒,在皑皑的白雪中滑过碾印的痕迹。 低调的马车上没有过多华丽的坠饰,只是堪堪地遮挡住外头纷扬的雪花。倒是里头的火盆温暖,驱走万千严寒。 我掀起车帘一角,入目,是“君悦客栈”四个大字。 这些人定是比我熟悉地形。若按照他们的说法,前方没有人烟,那么这儿必定是出城前最后一家客栈。 抱紧双臂,我垂首望向自己身上依旧风尘味十足的透明薄衫,轻应:“好,那就先在这儿歇下吧。” 马车被牵着从后门拐入君越客栈后院,倒是没有被人阻拦。远远的,似乎还能够听到店小二吆喝的声音:“好勒……好酒好菜马上送上,客官稍等……” “娘娘,请下车。”这闵侍郎倒是尽心尽职,在外头一个劲地催促我。可我却是发愁了。 这般的自己,怎能出去见人? 大雪的天,别人穿戴厚实,狐氅裹身,而我依旧是景行然临走前特意为我穿上的那身衣衫。帝王的旨意,谁敢违背?是以,即使再冷,即使一路上对我再恭敬,他们也不敢为我添上一件厚衣。反倒是和我此刻身上穿的衣衫样式相仿的,隔一天便给我换一件…… 马车外,闵侍郎一身常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替景行然除了明成党羽之后,身上更加凸显出一股成熟稳重来。 底下人已经被他打发去安排食宿,还有几人则守在不同的方位。许是被他下了命令,皆背过了身去,并不曾望向我。 索性豁了出去,我一咬牙,直接便钻出马车。只不过,在跳下马车的当会儿,还是止不住没站稳,重重朝前摔去。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肌肤相触,仅仅手与手之间的紧握,不仅平衡了我的身体,也令我顿觉几分亲厚。 “娘娘小心。”闵侍郎目光一闪,似瞧见了我那件半透明衣衫下的美好,微有些尴尬地放开我的手。 天际,逐渐变得苍茫晦暗。 对上位于西北方位的那名侍卫,我唇角却抿起几不可察的光芒。 八、却道君不识2 准备的客房上等,室内宽敞。 一张黄梨木雕花的床,华丽锦被,又设小榻,另有桌柜,上头皆摆放着古色瓶盏,另有茶水,尚还冒着热气。 屏风遮挡,隔着一卷珠帘,我坐在浴桶内,周身是温热的水液,静静地闭上眼,徜徉在这份难得的静谧中,一时之间竟不想起来。 些许花瓣的清香传来,我的手在肌肤上游动。水恣意地侵蚀着身体,细嫩的皮肤逐渐变得粉红起来。 一声异动,来源于窗口。 急急卷过挂于屏风上的衣物套上,我匆忙间站起,水顺着肌肤而下,贴合着衣物,一路蔓延到引人遐想之处。刚想走出浴桶,却闻得脚步声临近。 “凌紫,你的警觉性真是越来越高了。”还未见人,但闻其声。来人疾走直入,丝毫不避嫌,直接便对上我的眼。 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随性恣意,风流倜傥。腰间挂的兔形的玉坠子,流苏翩飞,在他行走间,仿似活脱脱要蹦跳出来。玄枫锦视线一扫我的狼狈,也不觉任何不妥,反而饶有兴致地观望起来。 “是玄王爷有意让我发现罢了。”这般仿佛没穿任何衣物地站在他面前,我颇感几分不自在,奈何景行然实在是做得太绝了,根本不给我留多余的衣物,我也便无计可施。 玄枫锦总算是识相了起来,这个一向视礼教为无物的男子,轻笑一声,退到屏风后:“本王等你出来。” 看到他的身影不见,我才长舒一口气,跨出浴桶,将为了以防万一而从床上拉扯下来的床单拖到自己身上,盖了个严实。 走出屏风的时候,发丝依旧还淌着水,熨烫着肌肤,面容上一片绯/红。我又转到床前,将那锦被也一股脑儿地往身上裹了,这才觉得踏实了些。 “玄王爷,你不该来的。”江植给我的锦囊中除了有恢复元气的药丸,更密语我路上会有人接应。我一直在猜想会是谁,又会在哪儿动手,没想到竟是这位被景行然御笔亲封的异性王爷。 此刻的玄枫锦正半倚在软榻上饮茶,左手中捧着一卷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书册。一袭白衣飘逸,隐约勾出长身细腰,缀染无限意态风流。 好笑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这才不急不徐地开口:“咱俩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长长一叹,他将书册放到桌上,“女子最在乎的,无关乎清誉。你不在乎你自己,我却由不得你如此乱来。” “所以?”声音,竟平静得没有丝毫的起伏。 ―――――――――――――――――――――――――――――――――――――――― 发现现在每一章节都要审核才能显示,等待有些漫长~~恬恬抱抱大家~~mua~ 九、却道君不识3 偌大的天字一号房,一盏青灯,烛火明灭。 窗影晃动,已传来敲门声。 “娘娘,可是受了什么惊吓?” 外头莫名来了这么一句,伴随着人影憧憧。我心一跳,随即对着那位依旧慵懒没有丝毫动静的男人道:“他们就宿在隔壁,你刚刚故意弄出的响动,让他们起疑了。” 玄枫锦斜睨了我一眼:“这不是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在我面前全/裸吗?”当真是不服礼教管束,随意一句,都能够彻底将我打败。 我气极,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板起架子对着外头道:“没事,洗浴的水太烫了,受了些惊扰。”见外头没有动静,我又补充道,“一个个都杵在那里干什么?存心偷窥本宫吗?别忘了皇上废后的旨意可没对外公布。即使本宫没有了身份和地位,但在世人的眼中,便还是一国之后。” “属下等告退。”闵侍郎似有犹豫,终究还是带着人离去。 我惊出一身冷汗。 凭他们的耳力,真担心他们早就发现房内还有他人。幸好……幸好…… “担心那么多作甚?他们自顾不暇,对你的看守不会太严。[.超多好看小说]” 说风凉话不腰疼,我狠狠剜了他一眼:“那名侍卫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下马车的瞬间,西北方向白光一闪,晃花了我的眼,这才狼狈地差点一脚栽倒。待看到那侍卫靴底特意踩上的剑穗,才得知江植联络的人冒充了那侍卫。 玄枫锦好心情地压了一口茶,又假作整理了一番自己本就顺直光滑的衣角,不急不徐道:“被我丢到了离这十里的花柳胡同,放心,好几个女人伺候着,死不了。不过他脖子上挂着的敌国方印,恐怕会给他惹些麻烦。” “你……” “只不过是为了给皇上添些乱而已,要不然这些侍卫哪里肯只凭你几句话就被打发走?”轻笑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向我招手。 ―――――――――――――――――――――――――――――――――――――――――――――― 对于他的这项天赋异禀,我早已屡见不鲜,裹着那厚厚的锦被上前,我疑惑地皱了皱眉:“这是……” “你戴上就知道了。”没有多说,玄枫锦眸底蕴藏着一抹深意,略有银光闪现。 索性也不追问了,我三步两步走过去,一手抓着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锦被,另一手则“啪――”的一声打在他身上,“劳烦玄王爷让让,我喜欢躺着戴这玩意儿。” 薄唇抿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倒也不计较,直接便站了起来,白色的衣角翩然,在空中划过一抹残影。待我躺在上头,他的双手伸出,竟极为凝重地朝我的脸覆上。 十、却道君不识4 铜镜前,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呈现,我的身子一个怔楞,却微微有些失神。 那眉,柔美飘逸。那眸,清澈幽亮。那唇,娇艳欲滴。发丝顺滑,依旧在不断淌着水,添上一丝无言的魅/惑。 这张脸……这张脸…… “为什么是这张脸?”我一急,再也顾不得打量,转过身面对身后修长的玄枫锦,一脸不解,“两年前你让我戴上这张面皮,后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让我戴了。如今又想让我戴上它,为什么?” 逆光下,玄枫锦的脸掩映其中,看不真切,但那深邃的眉眼,在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尤其炫目。(.) 走到我面前,他指尖轻动,已然软梳在手,细细地为我打理起那湿发:“去除这张面皮,我只是想让你做你自己。重新让你戴上这张面皮,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叫做不得已而为之?若你真是想要助我逃离这里,只要不是过于眼熟的面孔,随便哪张面皮都可以,为何偏偏要选这张?” ―――――――――――――――――――――――――――――――――――――――― 发丝在他流利的动作下柔顺下来,水珠依旧,有一部分打湿了他的白色衣袍,在上面印上一朵朵艳丽的白花。 一声长叹溢出唇畔,玄枫锦眸中一闪:“看来你真的是忘记了。这张面皮的主人,叫雾悠。” 雾悠…… 雾悠…… 挺熟悉的。 “她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景行然的话蓦然在脑海中回荡。我心一凉,眸光大惊。 “为什么……要让我戴这张面皮?”景行然早已经下旨让雾悠入京,如今玄枫锦却让我戴上这张面皮,难不成是…… “重新回到国都,获得他的宠幸。”斩钉截铁,他的话语郑重,再没有那丝慵懒缠绕。 “玄王爷,为什么非得是这张脸?”还是不懂,眸眼中的惑,将那一张脸衬得光彩斐然。 玄枫锦将软梳放到一旁,盯着我镜中的眸,极为认真道:“以后你恐怕得对我改一个称呼了,叫我玄先生。”对上我依旧不依不饶想要探究到底的目光,他唇畔一勾,徐徐启齿,“可还记得两年前出嫁途中,我奉皇命迎亲时让你戴上这张面皮?” “记得,你说担心路途凶险,便将我扮作普通丫鬟,乘坐船銮,改走水路。” “那你可还记得途中发生的一切?”眸中一丝亮光掺杂着一丝复杂,他的手猛然按在我的肩头。 努力回想,我摇头:“许是水土不服,我一路都昏昏沉沉,到了景岚国还是你将我唤醒的呢。”轻笑,都两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他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松开我的肩,玄枫锦面上看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其实当时皇上也在船上,身边伴着的,正是患了心疾的雾悠……” 十一、褪尽衣衫薄1 当夜,玄枫锦并没有直接带我离开,反而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客栈的另一个房间。 他示意我安心去睡,尽管再视世俗为无物,但为了明日的一战,终归还是得避嫌,去了隔壁。 睡得并不安稳,辗转间,梦里的片段稀稀落落,朦胧间,总是梦见那一方水榭,到处都是水,铺天盖地,口里鼻尖,慢慢地溢开,仿佛下一瞬,便会溺水而亡。努力抓住了那一角衣袍,仿似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人便彻底不省人事…… *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打理好自己走出客房时,院子里闹腾得早就如同自己所料。 一拨人马正把守在进出客栈的每一个关卡。闵侍郎则亲自带着剩余的几人搜查每一个角落,凛冽之势,誓不罢休。有些住客被盘查一番之后,便胆小地直接逃也似地跑了。 隔壁的玄枫锦也在同一时刻打开/房门,一袭白衣胜雪,在阳光下独显飘逸之姿。与我相视一笑,两人从容地走到客栈后院。 不得不说,这张面皮子真的很好使。 两个守门的侍卫看了我一眼,直接便放了行。 那种解脱的感觉,一时之间竟隐隐有种疼痛。 进到客栈前厅,几张桌椅孤零零地摆放着,上头的茶水早就冷却,店小二直接趴在桌上打着盹儿,客栈老板也在柜台后无精打采。[.超多好看小说] 经过闵侍郎这番闹腾,自然是没了生意。 客栈正门前,还有四个侍卫把守着,一脸严正以待。 两人一前一后走去,这几个侍卫瞧我一眼,直接便挥了挥手:“走吧。” 心里暗暗好笑,景行然一手培养的人,什么时候竟这般无用了呢? 脚步迈出,岂料身后传来一声急喝:“且慢!――” 闵侍郎的声音传来,这个武艺不凡的文官,三两步便带着人来到我们身前:“你们是什么时候住的店?为什么我昨夜没见到?” 袖内的手一紧,我庆幸那半透明的衣物早就被厚实的衣衫取而代之,披着狐裘,我转过身。 “雾……雾悠姑娘?” 在景行然身边当值数年,想必对于他口中的第一个女人,这闵侍郎也定是熟悉的。 可笑我阴凌紫,有一日竟得顶着别人的一张脸才能存活…… “闵侍郎,好久不见。”玄枫锦转身,替我应下,“雾悠姑娘身子不适,我奉皇命带她入京诊治。” “玄王爷?”震惊了好半天,闵侍郎似乎才意识到不妥,忙又换口,“玄先生,按理说你们明日便该到京了,怎么现在竟还在这小镇上耽搁?” “雾悠姑娘嗓子不适,加之心疾作祟,路上调养花费了时间,便耽搁下来了。”担心我的声音暴露身份,玄枫锦忙将我不能开口的原因诉说,也一并将我紧急的病情描述,以防再被盘查。 “皇上担心姑娘,还请姑娘一路保重。”闵侍郎年轻的脸上又染上一丝凝重,“不知玄先生可有看见皇后?” “皇后不是在皇宫里头吗?这不我还带了她喜欢的酸梅,为未来的小皇子添添喜气呢。” 十二、褪尽衣衫薄2 终于彻底脱离景行然的人马,玄枫锦给我安排了舒适的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将我往国都带去。 途中,便传出有疑似当朝皇后的女子在景岚国和辰凌国边境的一处农庄被火焚烧而死的消息。 我心一急,当即便甩手给了同坐一辆马车的男人一个耳刮子:“你干嘛要放出这样的消息?若是我父皇和母后知晓了,便是一场两国的浩劫!” 身旁的男人俊脸上一脸安逸,顾左右而言他:“你刚刚小产,江植给你的药固然可以固本培源,但以防落下病根,我还得带你回王府服下几味药。至于进宫的事,可以先缓缓……” “玄枫锦,你是不是疯了啊!若我被认定死了,我父皇绝对会发兵景岚国,届时必定生灵涂炭!”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够如此云淡风清地谈论其它,我一时气恼,又想要对他动手。[] 这一次,他出手如电,截住了我的手臂。漆黑的眸满是幽深,玄枫锦终于出言安抚:“放心,皇上绝对会告诉世人那个女子并非你。你父皇,也便没有理由出兵……” “流言蜚语,他根本就阻止不了!” “若他为了你出宫了呢?亲自查看,宣告天下,这样的亲历亲为,能否阻止?” 望向他眼中似戏谑的光芒,我淡然一哂:“也是啊……为了两国的和平,他必定得亲自出宫一趟……” 苦笑,为了他的国,他的家,他才会出宫证实我的死亡与否。(.无弹窗广告) 却,并非是为了我这个人…… “真正的雾悠现在在哪?”揪紧的心,又疼了。竟不知是那旧病复发,还是纯粹的伤痛。 意味深长地一笑,玄枫锦没有丝毫顾忌地覆上我的脸,指尖微动,我感到隐隐的疼。 “你管她去了哪儿?只要你记得,若你戴着这张面皮一年,从今以后,这面皮子便真正与你融为一体了,不是很好?皇上对这张面皮的主人可是愧疚和爱怜得很。”顿了一下,他复又说道,“有些事我不能说透,但你要相信,我只是在将一切导回正途……” 顶着别人的容貌去获得圣宠,我阴凌紫什么时候竟不济到如此地步?轻嘲,我再也懒得多去理会,转过头掀起车帘一角,似赌气般望向车外。 马蹄哒哒,在这大雪被阳光消弭的午后,浓尘滚滚,由远及近。 五六骑,轻车简从。为首之人一袭银色,俊颜紧绷,流畅的线条,满是肃穆。 我一下子便愣在原地:“景行然……”轻微的呼唤,竟有些难以置信。 那人似乎也听到了这声几不可闻的呼唤,深邃的眸子望向我的方向,一时之间竟与我四目相对。那般的审视,带着一份说不出的试探。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急急勒住马,绕到我们车前,马鞭直指马车夫:“停车!――” ―――――――――――――――――――――――――――――――――――――――――― 【一日两更,但由于每一个章节都会审核,所以显示的时间估计便会是第二天了……更新速度甩起来,亲爱的们也给力起来啊~】 十三、褪尽衣衫薄3 雪后初晴,天气甚好,即使气温依旧偏低,却抵不住街头巷尾的吆喝声。[.超多好看小说] 为了生计,商贩们自然是不敢懈怠那些小买卖。 街上纷纷攘攘,道路中央,五六骑停止不动,马蹄嘶鸣,白气在空气中弥漫。在当先之人的带领下,身后诸人与被拦下的华丽马车做着无言的对峙。间或有路过的人指指点点,却也没有胆大的多管闲事。 马车内,帘幕隔绝外头的人。 压低声音,玄枫锦投给我一个懊恼的眼神:“瞧瞧你这惹祸的手,甩了我一耳刮子还不够,一下子就将我们暴露了。” 会这么快遇到景行然,我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也不由一急:“现在该怎么办?” “也只能让你先吃点苦头了,”他低眸,竟是从腰际挂着的那个兔形的玉坠子里头倒出些许粉末,“这个你先服下,嗓子会暂时沙哑,不容易引起怀疑。我会再想办法改变你的声音……” 我依言接过服下,外头景行然的声音真切传来:“雾悠?” 依旧是带着几分试探的口吻。 玄枫锦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又在我手上迅速写下几字:“无论他问什么,都推说不知。[.超多好看小说]” 这算是哪门子的指点迷津啊?万一景行然故意问起他和真正的雾悠之间的点滴来作为试探,我说不知道,不就是彻底地露陷吗?那么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我甚至是赔上了自己的那张脸…… “不想会在此处碰到公子,公子近来可还安好?”玄枫锦当先掀起车帘走下马车,听得他对景行然问安,尽是出门在外的简称,随后便要来扶我。 手搭上他的腕际,却被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攫取。 心头慌乱,担心被景行然发现端倪再次被送到军营充当那所谓的千夫枕万人睡的军妓,我忙敛下眉眼做柔顺状。眼角余光中那袭银衫灼灼,颀长的身影依旧是那般令人怦然心动。 岂料搭在玄枫锦腕际的手蓦地一疼,便被景行然一把扯落。腰际一紧,便是他滚烫的大掌覆上,将我抱下了马车。 “不是早就启程进京了吗?怎么到现在还在这儿?”剑眉一蹙,景行然低头望着怀里的我,俊颜上分不清是试探,还是担忧。 心里对于玄枫锦刚刚在我掌间写下的“推说不知”几字暗暗鄙夷。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推说不知?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自称。 在宫内,我有意与他争锋相对时,便会自称“臣妾”,有时,也会毫无顾忌地自称为“我”。但是这雾悠显然便是他在迎娶我之前的贴/身婢女,又被他睡了不知多少夜。该是,自称“奴婢”吧? 可恨玄枫锦三两句便将她一笔带过,回头我得让人好生调查一番去。 “雾悠姑娘心疾缠身,又加之路途奔波,嗓子不适,皇上可别跟姑娘动气。” 总算是来解围了,玄枫锦三番两次强调“姑娘”两字,想来景行然对雾悠在意至极,那“奴婢”二字,自然是不能出口的。 故作清了清嗓子,我的声音果真还是沙哑得听不出本音:“皇上,雾悠让皇上担心了……” 十四、褪尽衣衫薄4 宣城驿馆内。 景岚帝亲临,当地官员精神大震,一下子便调出人手将驿馆里里外外安排妥当。殷切侍候,美酒佳肴,进进出出的人,似乎要将整个驿馆堵塞。 终于,景行然板着一张俊颜挥手将人给斥退了,这才有功夫在那美味堆砌出来的酒宴上和我们大话“家常”。 当然,首当其冲问的便是雾悠的病情。 玄枫锦在那儿一板一眼地说着什么“心疾严重,需在宫内寒潭中以九九八十一味药进行药浴,一年后方有机会复原”。 这个不耻世俗,不愿被称作王爷,反而甘愿做劳什子神医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毕竟我没有得心疾,无法佐证。而我被术士断言的活不过二十,他即使把过我的脉,也不曾把出一个病症来。不过知晓我背地里吃些所谓的吊命之药,他总要嘲笑上一番。 景行然和玄枫锦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地好不热闹,而我则因为嗓子不适免于涉及他们的话题,对着桌上的一干美食颇为受用。 毕竟小产之后,受补那些肉类腥荤的机会被强制扼杀了。此番大快朵颐,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这一路上行来,你们就没听说过皇后被大火烧死的谣言?” 景行然状似漫不经心的一句,我毫无形象可言的吃相彻底僵硬,口里一块味道醇美的鹅肉直接便卡在了里头,止不住的咳嗽来袭。 一杯水适时出现在唇畔,坐在身畔的景行然大掌顺着我的背,在我的耳畔轻言:“瞧瞧你,还是这般性/急……”眸中宠溺点点,温柔的神态,竟是我从不曾见到的。 性/急…… 性…… 急…… 脸上发烧似的,一下便想到了与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那时我总爱调侃他性急,他也不以为忤。可这会儿听到此话从他口中对着别的女人说出,即使这个女人是顶着别人面皮的我,可我还是泛起不是滋味的酸涩。 “怎么听皇上的语气,似乎是巴不得皇后死了干净?”两年的时间,自己在他的心中,竟一点地位都不曾占据吗?心里一丝不甘,我便没有什么好口气。 冲撞圣颜,不可避免。 景行然的目光一亮,望向我的眸子依旧深邃,但其中的复杂,被那丝亮光点缀,最终在唇畔勾勒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他似无所事事地把玩着我在桌底的手,指上的茧,是他习武多年的印记。我猛然间意识到我练琴多年所成的痕迹,待要收回自己的手,却是不及。 “两年不见,雾悠这性子怎么就这么偏激了呢?朕不过是随口说说皇后的事,你便……”说到此,唇畔的弧度愈发肆虐,只是最终,眉头略微一皱,“还有,这手……” 十五、褪尽衣衫薄5 残阳如血,我从东边的暖阁中小憩出来走动,恰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行到景行然在驿馆内临时所设的书房。 闵侍郎。 居然这么快,便和景行然汇合了。 我不见的消息是在半月前,而我被火焚烧至死的消息则是在最近才传遍大街小巷。 这个一路护送我去军营的侍郎大人,此番办事不力,不知道是否会吃些苦头。 怀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我隔着一段距离,看他左右环顾之后也不敲门,直接便进了去。 微微凝眉,这闵侍郎,什么时候竟这般没有规矩了? 生恐令房内的人听到响动,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耳朵贴在窗沿,却不敢像古往今来的偷窥者一般用指尖捅破那窗户纸。而只是伴着那模糊的剪影,一点点细看里头的动静。 房内似乎有四个人。人影憧憧,一时之间看不真切谁是谁。 不过那跪在底下的人,该是闵侍郎无疑了。 “属下已经亲自查探过,那具焦尸左腿处并未有像皇上所说的曾经骨裂的痕迹。从附近农庄调查之后,属下发现有一李姓女子前不久刚暴病死去,尸体下葬之后,家人隔日再去祭拜却发现黄土被铲动,心下大疑开棺后才知尸体不翼而飞。经仵作尸检,已经确认那具冒充皇后的烧焦女子正是这李姓女子。” 听着闵侍郎事无巨细的报告,我心头揪起。 没想到玄枫锦这掩人耳目的手段竟也极其残忍,将好端端一个本该安葬在棺木中的黄花大闺女给烧得面目全非。不过死者已矣,若他直接选择用一个生者代替我而死,那便真的再也不是那仁心仁术的当世神医了。 然,景行然竟知晓我左腿处曾经骨裂,还真是匪夷所思。毕竟左腿处早已好全,我也不去在意。 隐约中记得那还是七八岁光景的事情了,其它事还可忆起,可关于这左腿处曾经的伤,却无论怎般都记不全了…… “看来皇后确实没死,不论是谁故布疑阵,这最终的目的,恐怕昭然若揭。”不是景行然的声音,这个男声低沉有力,有一把绝世风华的好嗓子,“让两国起战端,从中牟利,这手段……” 在他旁边的,似乎是个红衣女子,不置一词,反倒是对着地上跪着的闵侍郎一个劲看去。 我终于发觉在书案上不知在描绘着什么的男子才是景行然。隔着窗纱看不清楚,但光凭想像,我都可轻易察觉到他的眉一挑,漫不经心地将眼一瞥:“有些事,想得太复杂了反倒容易蒙蔽双眼。” 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人,景行然并没有让他起身,指间狼毫挥洒,不遗余力:“听底下的人说,这趟出行的差事你做得无微不至,亲自扶皇后下马车自不必提,更甚至是,双眼还暂代双手替皇后宽衣解带起来?” 恍然间想到那一个小插曲,闵侍郎扶我下马车,不自然地别过眼。果真是那件衣衫害人。 十六、褪尽衣衫薄6 “属下惶恐,属下只是……” 接下去的话,被景行然一把打断:“九娘,想来闵侍郎一路辛劳,侍候他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红衣女子想必就是景行然口中的九娘,轻声一应,声音竟是莺啼般美妙。 “求皇上开恩,属下再也不敢,求皇上……” 这闵侍郎也委实不谙世情。景行然这是体恤他劳苦功高,将貌美女子赏赐于他,他竟然还这般不成体统地推拒。若是我,自然是不会那么傻。 我原以为经过这番,景行然该是下逐客令了,让这两人去好生温存一番。(.) 岂料他竟和另一男子当先走出书房,将书房反锁,竟是直接走人。 忙压低脑袋紧缩在那一团灌木之中,我暗暗乍舌。 天底下,还有这般体恤下情的帝王吗? 竟然主动给臣子提供欢好的场地和时间…… 瞧见越走越远的两人,景行然身旁的男子一袭暗紫,两人并肩而行,倒是各有千秋。 我又不甘心地重新站起,耳朵和眼睛都紧贴在窗纱上进行窥探,岂料书房内刚刚还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竟已经完全贴合在一起。急剧的喘息声传来,竟是那红衣女子直接褪下了衣裳将本就跪在地上的闵侍郎压倒在地。 在房事上,不说精通,但经过景行然两年的手把手训练,我也深刻体会到疼痛的永远都是女子。 可反观房内正如火如荼的景象,我再次不肯定了。 本该享受的闵侍郎,竟然表情纠结,一张俊脸上满是隐忍,任由红衣女子压在身上,却没有动静。到最后,竟是压抑的破碎之音。 此刻的我真想直接将窗户纸捅/破个洞,毕竟以房内两人的战况,并没有精力会察觉到我。但刚要有所动作,我的腰际便一紧。 被人轻松地一带,我便和那人一起倒在足以遮掩我们身影的灌木丛中。 “雾悠,你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性子?竟喜好偷窥人家欢/好?”景行然似笑非笑,去而复返。银色的衣袂在夕阳下风华无双。 我一时词穷,却也不想让他嘴上占尽上风,忙道:“还不是皇上的错?两年未见,让雾悠识得情滋味却不擅情/事?” 说出这种话,实属丢人至极。但是我如今是顶着雾悠的面皮,且有意将雾悠在他心中的分量给降低,是以也并没有什么顾忌。 他莫测高深的眸锁视住我,一时之间让我产生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窘迫。 良久,他轻轻一叹,却是直接将我厚实的衣衫褪下,露出粉色的肚兜。 寒风中,我不可避免地瑟缩。 他温暖的大掌便已覆盖上来:“如此,可算是对你的弥补了?”眼神灼灼,掌间,不期然用力。 原来,他以前都是这样对待那名唤雾悠的女子的吗?极尽挑/逗,邪肆得,如此缠恋。 眼中那满满的酸胀感来袭,我原以为,这样的宠爱,他只会给予我一人。 终究,还是我错了。 当腿间一股力道掺杂,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正是这宣城的地方官,陆志丘。 十七、一诺一双魂1 这位陆大人,早前见到景行然时便唯唯诺诺,安排人手布置驿馆四周倒是勤快得很。世人的圆滑在他身上得到极好的印证。 在这方城池,他原本可以一人独大,不过历来有文便有武,他这个文官,却也时不时得和这宣城内的武官之首千子健对上几仗。 这位千子健千将军我是知晓的。两年前出嫁途中船銮经过宣城,虽说我一路昏昏沉沉,但隐约中不知是谁和我提及过他的盖世功绩。护国良将,手中一杆擎天长戟,单骑入敌营直取敌将首级于八百里之外,印象甚深。 此番这宣城的文官那般惊慌错乱地在驿馆内大喊大叫招来众人,却不想,正是为了这千子健。[] 景行然到宣城也不过是路过,并没有以一国之尊的威仪昭告天下。算起来,也算得上是微服私访了。当然,如果史官懂得世故,也可以将这记载为体察民情,一代圣君。 这般秘密,景岚帝亲临宣城的消息还是如同冬风过境,传遍了宣城的每个角落。 百姓沸腾,好多都堵在驿馆门前,被陆志丘的手下拦着。 其中好些人也算是看热闹的,平生不见龙颜,想来算是人生一大憾事,兴趣盎然地杵在人群堆里观望。 不过大多数人,却是为了这宣城的千子健将军请愿而来。 事情很简单,不过是这位千将军想休掉发妻,另立妾室为正妻罢了。 但难就难在这位发妻来头不小,是正与景岚国交好的姑苏国丞相武安的爱女武青鸾。 这宣城的百姓对这一代名将感恩戴德,知晓他甚爱那名家世清白的小妾沈薇薇,却无法休弃那刁蛮跋扈的武青鸾,是以才蜂拥而来请愿。 两国面前,儿女私情便算不得什么了。 虽然千子健没有露面,但我还是觉得这些个百姓可能是他鼓动而来的。 客厅内,说完事情原委,陆志丘已经是满头大汗。外头的百姓围着驿馆不散,想来他这地方官也不好做。 “雾悠,你怎么看?”景行然悠闲地把玩着茶盏,那上好的君山银针在水面浮动,芽身金黄,倒是耐看得紧。 我目光一闪,却是毫不迟疑地开口:“为了两国考虑,这发妻当然休不得。” “哦?”唇畔的那抹弧度味深长,景行然轻抿一口茶,竟是微微牵起一抹笑,“不过千将军是我朝大将,朕若连他心中至爱都不能给予一个名分,岂不是罔顾了他这么多年来戎马沙场?” 明明是那般义正凛然的话,回荡在我耳畔,却轰然作响。 猛然间才了悟。 我的意见是,不能休发妻。 而他,则与我背道而驰。 但如今事情的本身,却不在这休与不休,而在于,这内里。 武青鸾是为了两国和亲,这与我,又有什么区别? 景行然可以三言两语将武青鸾正室的名分驳回,就好比,在长广殿那名舞姬面前,亲自罢黜我的后位。 尽管秘而不宣,却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十八、一诺一双魂2 西方的残阳早已无踪,夜幕降临,偌大的客厅,明明火盆子里哔哔啵啵作响,我却冷得发抖。 景行然看了我一眼,终是取过侍卫递上来的狐裘,给我体贴地披上:“这身子怎么还是这般不耐寒?”眉眼盈愁,竟是满满的关怀。 我身子畏寒是不争的事实,依他所言,这雾悠,似乎也是极畏寒的。 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以为他关心的是我阴凌紫,却不是雾悠。 苦笑。 想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 一尾衣角闪过,却是景行然从宫中带出来的侍卫,跪下叩禀:“皇上,百姓在外头大喊大闹,无论属下等怎样驱赶,都没有离开迹象。(.好看的小说)” 看来这千子健在百姓中的威望还真不是一般的高,竟到了如斯境地。 “皇上,这……究……究竟如何是好?还请皇上示下……”陆志丘身为地方官,却闹出如此大事,罪责自然是难逃。抹着额上的虚汗,他颤抖着腿从那楠木长椅上起身,再次跪下。 挥手将禀告的侍卫斥退,银色的衣袂翩然,景行然站起身,却是淡淡出声:“这场政/治联姻,算来该有五年了吧?” 陆志丘在底下战战兢兢,却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口齿不清:“是,千夫人性子倔,在丞相府养成的刁蛮脾气始终没有改过。千将军上有高堂,这子嗣问题便是个大问题。老夫人让千将军纳妾,屡屡被千夫人压下。五年来,一直如此。千将军为了两国着想也随着千夫人的性子,一直都迁就着。” 我心下犹疑,这位陆大人不是一直和那位千将军叫板吗?这会儿倒是言语间为他伸张正义来了? “不过三月前,千将军出了趟城,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个如花女子。千夫人自是再次阻挠,不过这一次千将军却不管不顾,纳了那名女子为妾。后来传出那名妾室好不容易怀了身子,却是被千夫人暗中下药毒没了。这也是前不久的事,百姓闻此,自然是更不待见这位千夫人了。” 武青鸾…… 竟是那般心狠手辣的女子么…… 一时之间联想到自己的命运,我竟想找出些蛛丝马迹来:“那你还记得五年前两人大婚那会儿的关系?这千子健和武青鸾,一直都是不睦吗?” “这个……”陆志丘头一歪,竟是难得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那会儿臣还没有到宣城上任,具体不清楚。不过听坊间传言,千将军和千夫人在成亲后三天你浓我浓仿佛恩爱万般,可三天后,就如陌路,彼此相看两厌。” ――――――――――――――――――――――――――――――――――――――――――――― 【亲爱的们给力啊~恬恬更新甩起来,大家留言甩起来~~~视大家的积极情况加更~~~ps:感谢各位的咖啡,大抱一下哈~~~~~~~】 十九、一诺一双魂3 第二日午后。 宣城将军府门前。 由景行然抱着下马车,我的身子略微僵硬。 “怎么了?心疾又复发了?”他的眉蹙起,手下意识便要往我的胸口袭来。 忙推开他的手,我别开脸兀自镇定:“玄先生给我的药足够抵抗一段时间了,刚刚只是头晕罢了。” 声音依旧嘶哑,玄枫锦为了给我配置彻底变换嗓音的药方,这几天行踪不定,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了。 又是一眼,深沉悠远。景行然直接便将我拦腰抱起,在早就恭候门外的将军府众人的眼前大步而过。 原来有一天,这个男人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斯。 可惜那个女人,并不是我。 在他的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侧耳,在他心脏的位置倾听。 那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的跳动,竟是如此清晰。 “其实皇上若有心顺应民心废了这位将军夫人,直接一纸圣旨便可,完全没必要亲自走这一趟。”废不废,完全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 就好比,废弃那时的我。 一个口谕,便胜过任何的言语。 景行然垂下眼,目光紧锁在我面庞,那仿似轻柔的爱/抚的视线,在上头一寸一寸而过:“若真是有不得不废的原因,便只能废。” ―――――――――――――――――――――――――――――― 待到了前厅,景行然兀自将我放到一方暖椅上,这才坐在我旁边。他的身后,一男子红衣胜火,不知是何时侍立左右的。明明从驿馆前往将军府的路上都不曾见到过他。 我微微拧眉,总觉得这男子好生眼熟。 景行然拍拍我的手,直接将婢女侍奉上来的茶递到了我的唇畔。 我自然不能推拒,赶忙接过,也一并收回落到红衣男子身上的视线。 “皇上远道而来,却还为了末将的事情亲自上门,末将罪该万死。” 一身闲赋在家的穿着,锦缎华服,千子健跪地请罪。这个男子,景岚国曾经名动天下的大将,我终于有幸目睹。 底下的仆役跪在房外,倒是一名女子冲破重重阻拦,跪倒在他身旁。 白衣如雪,清新得如同画中走出,灼灼其华。 “请皇上饶恕将军。一切都是薇薇的错,是薇薇不该和夫人争宠,是薇薇犯了夫人的禁忌,请皇上不要问罪将军,将军想要休夫人完全是为了薇薇……” 弱不禁风,身姿纤纤,似乎风一吹,便可轻易刮走。 这样娇柔的美丽女子,是个男人,便会有保护欲,便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将她护在怀内的吧? “薇薇,休得胡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转首重新面对景行然,千子健又是重重一跪,似乎还能够听到砰然声响,郑重其事,“想要休妻的是我千子健,请皇上不要怪罪将军府内其他人。” “倒真是,情真意切呢。”斜刺里一声娇嗔,女子紫色的身影临近,眉眼含冷,淡然地睨着地上的两人。 ―――――――――――――――――――――――――――――― 【待会儿还有一更~】 二十、一诺一双魂4 触目所及之人,若说跋扈张扬,倒不难猜便是姑苏国的丞相爱女武青鸾了。(.) 她的面容真是当得起一声“倾城”。大紫的裙衫雍容,发髻间斜插一朵珠花,不过这珠花却是褪了色的,倒有些令人不解。一个将军夫人竟连那些个首饰都佩戴不起了吗?非得戴这失了光泽之物。 然而,这丝毫无损于她得天独厚的华贵。这个姑苏国的丞相小姐,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和这小妾沈薇薇是两种不同的类型。一个潇洒,一个腼腆,各有千秋。 紫色的裙衫由远及近,几步便走近了,武青鸾在景行然跟前跪下:“今日皇上亲临,妾身知晓必是为了将军府上这桩丑事。” 在一国之尊面前竟然还能够如此镇定自如,我倒有些欣赏起她来。 眯眼,将手肘撑着自己的下颌,我细心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眼角余光,却丝毫不敢怠慢能够做出最终主宰的景行然。 这男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明明还同我一般一脸兴味地审视着这个女子。蓦然间竟朝我身上望来,唇畔挑起的笑意,若有似无。[.超多好看小说] 我一愣,不解地继续当没察觉到他的视线。视线下移,才察觉到今日自己竟也穿了一件紫色的裙衫,轻纱裙裾,就连衣摆上,都绣着紫色的寒梅。 我素喜粉色和紫色,宫装如非必要,我绝对不会穿上代表皇后至尊身份的大红凤袍,而是一袭紫色,悠然惬意。 我不知道真正的雾悠平日里是如何打扮,如今被他这样一看,心下暗道不好。 难不成,是被他看出了什么破绽? 可又瞧着景行然并无其它举动,我将视线重新落在同样穿着紫衣的武青鸾身上,又觉得可能是他觉得我与这武青鸾撞衫,颇觉有趣吧。 ――――――――――――――――――――――――――――――――――――――――――――― 一时之间,底下跪着的人无数。 除了三个事件的关键人物,其他奴仆则被前厅的门隔绝在外。 “千将军,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慢条斯理地说着,景行然指端有意无意地轻叩在桌案之上。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声又一声,快慢有序。 恍惚一瞥,我瞧见千子健若有迟疑地望了武青鸾一眼,双眼一闭,将那状似留恋的眼神统统闭塞在那一双眼眸之中。最终,决绝地开口:“末将隐忍此女五年,毕竟此事关乎两国,根本不想将此事闹大。但今日皇上前来,末将便只得实话实说。此女,末将想休弃,请皇上恩准。” “休弃之后,再另立你身旁这位如花美眷为正妻?”不动声色地问着,景行然淡淡一扫那已然苍白了容颜的武青鸾。 瞬间的沉默,最终,千子健双眸一睁,便是坚定有力的一个“是”。 【二更送上~~亲们晚安~】 二十一、一诺一双魂5 景行然虽是问着底下跪着的几人,目光却是直接望向我:“既然如此,那就……” 当真,要废妻吗? 看着那面色苍白如纸的武青鸾,一时之间,我便想到了同样命运的自己。(.无弹窗广告) 同是远嫁他国的女子,为何心里爱着的男人,却能够在恩爱时宠你爱你,可在绝情时,又是那般毫不手软? 弃之,如敝履。 “皇上,何不听听千夫人的说辞呢?虽说她犯了七出之条,可咱景岚国向来是礼仪之邦,总得给姑苏国一个交代吧?” 适时地打断景行然的话,我拢在袖中的手一紧,指甲嵌入掌心,泛着微微的疼痛。 而他,一身银衫依旧风流不羁,颀长的身影染上一丝兴致,竟是泛起一道戏谑的光芒。 仿佛早就等着我开口,景行然也不拒绝,而是视线一扫指尖深深嵌入地面的武青鸾,无波无澜地接口:“那就说说吧,如果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朕必定还你公道。” ―――――――――――――――――――――――――――――――――――――――――――――――― 指甲被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磕破,甚至还能够看到有红色的液体渗透,渐渐染红那一方地面。(.无弹窗广告)武青鸾仿佛察觉不到那份疼痛,猛地将手收紧,抬起头,倔强的眉眼却不是对着上首的景行然,而是对上身旁与她同样跪着的男人千子健,唇畔,徐徐扯开一抹苦涩的弧度。 “自小,家父便教导妾身女子无才便是德。请的教书先生也无非是教妾身一些《女戒》《女则》,那些劳什子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对妾身而言根本便是荼毒,让妾身愈发渴望‘风声雨声读书声,家事国事天下事’的修身之向。妾身不才,曾拜师学过艺,却只是跳梁小丑的本事,完全无用武之地。五年前会接受和亲,却是为了那可笑的一句‘为君分忧’。”说到此,那张苍白的容颜竟微微沁上一层红润,眼中的光彩,似要将那枯寂的心重新点燃,“也许真有所谓的命中注定吧,景岚国的大将,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妾身所嫁的夫君,妾身早就见过,且,互定终身……” 但闻莺啼婉转的低泣,却是那跪在千子健另一头的沈薇薇,秀颜含泪,一边身子早已栽倒在千子健怀中:“那个和夫君私定终身的人明明是我……” 委屈的低泣,让人不忍。 “武青鸾!皇上面前休得胡言乱语!我何时和你互定终身?我想娶的人一直就是薇薇,何曾是你?”伸手,竟顾不得景行然在面前,千子健兀自用指腹将沈薇薇眼角的泪水拭去。那不带感情的指责,却堪比利箭,射向兀自沉浸在回忆中的武青鸾,箭箭不留情。 【晚点还有更新哈~】 二十二、一诺一双魂6 “是啊……是我胡言乱语,她的话便是真,我说的便全部都算不得真……我自是知道你不信我的……是她和你在战场上探讨兵书,是她和你在营帐中出谋划策,是她和你在乡野间采菊东篱,是她和你在明月下指天为约,是她和你在榻上对弈人生,是她和你在烽火中青丝为念,是她,沈薇薇,而不是我武青鸾……”倏忽间,武青鸾笑开,那大朵大朵的笑,灿烂夺目,绽放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竟是染上了无边的落寞,纤尘难染。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当如是。 刹那,染芳华。 千子健始终将妾室沈薇薇紧紧地搂着,似在安抚着她,不置一词。但那拢在袖中的手,若是我没看错,竟似,微微的……颤抖? 压抑,亦或挣扎? 我隐隐琢磨出其中的深意来。 若是按照老套的情节,该是这武青鸾未成亲前曾和千子健互定终身,但不知为何这千子健似乎是遗忘了,更甚至是,将这定终身的对象也误以为妾室沈薇薇了?这才可以解释他为何会对沈薇薇另眼相待,会为了沈薇薇不惜和她彻底决裂。 但这也只是常理的老套罢了,也不排除武青鸾故意为之,毕竟为了一己地位,故意编瞎话的人不在少数。 “雾悠,你怎么看?这武青鸾,是该休,还是不该?”景行然依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根本没有深入其中的打算。(.好看的小说)就连这恶人,似乎也乐得由我来当。 他身后那名侍立的红衣男子,面上勾笑,媚态众生。 望向地面,千子健和沈薇薇一双碧人,互相扶持着而跪,看着竟令我有些微微的刺眼。 武青鸾的额头直接便重重地磕在地上,头皮磕破,泛起血迹。然后,在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情况下,从容站起:“五年前妾身嫁到将军府,心中所想的,仅仅只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但是今天,必是连这空想,也只能成为奢望。若今日皇上御口下旨休妻,那么妾身便血溅当场。贱命一条,早就无颜回去见家父,不如了此残生。” 掷地有声,话语决绝。 片刻的怔楞,我甩袖,将那早已冷却的茶盏挥到武青鸾面前:“皇上面前,岂容得你放肆!” 几乎是在茶水飞溅的同时,我便直接从座椅上起身,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右手一甩,便是狠命的一个耳刮子:“这条贱命,给皇上身边那位红衣公子做侍妾倒是当得,不若从了,岂不省事?”无人瞧见的死角,我手中的一枚细小颗粒直接趁着这一耳刮子一并灌入她的口中。 她咳嗽连连,待恢复些,只余涩然:“自古一女不嫁二夫,姑娘似乎是高看我武青鸾了……”无边的眷恋席卷,武青鸾眸眼定格在千子健依旧跪在地上的身影。到最终,在他和沈薇薇相依如蜜的纠缠中,眸中只余死寂。 紫色的身影从我身边飞奔而过,那一角衣袂,飞扬在空中,直撞那如铁殿柱。 怦然声响,在我身后成为绝曲,我敏锐地捕捉到千子健身子一颤,竟是抛下妾室沈薇薇直接站起身来,企图接住那凋零成叶的紫色身影。 唇一勾,冷冷笑开。 “皇上既然全权由雾悠做主,那我自然便得遵旨。这武青鸾宁死不堪二嫁,实属对皇上大不敬。雾悠以为,人即使死了,但只要这身子在,也必须得嫁给……” 二十三、彼岸花荼蘼1 血,一路从暖玉阁蔓延到院外,丫鬟端着盛满血水的盆子,来回奔忙。[.超多好看小说] 所有人都被堵在了外头。 一门之隔,里头的人没有声音,仿佛真的就随着那一撞去了。 院内,阳光细碎,透过那干枯的枝桠坠落地面,斑驳凌乱。 我垂眸看着自己苍白无力的手,是自己,一点点将她逼到了那般的死角。若我当时出言阻止,而并非一步步紧逼,那么她,便不会真的这般陷入绝境吧? “雾悠,你说护心丸的功用,能维持多久呢?”手上一热,便是景行然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我的指,然后,在我错愣中,与我的紧紧相缠。 十根手指的距离,原来,也可以这般短。 这般,密不可分…… “可以保住她心脉,至少,不会死。”一点都不奇怪景行然可以洞悉我的一举一动,会趁人不注意喂给武青鸾吃下那玩意儿,也只是,想要促成一场戏。 一场,我自认为可以完全演绎成功的戏码。 却不想,还是有意料之外的事。 就好比下一刻,大夫打开寝房门,一脸惋惜地对着正沉着双眸死死盯着寝房动静的千子健摇头:“将军节哀,夫人小产,已经无力回天……” “那她呢?她怎样?她有没有事?”揪紧大夫的衣领,千子健再不复我初见时的镇定,那般焦虑急躁,竟不似伪装。 大夫由于呼吸不畅,拍打着他的手,终于,但觉衣领一松,他狼狈地咳嗽之后,这才艰难地开口:“一尸两命,夫人她……她已经……去了……” 已经…… 去了…… 沈薇薇一脸柔弱地想要去拦千子健,却被后者直接甩落到地。杨柳之姿,随风摇曳,这一次,他不管不顾,竟满是狼狈地冲向寝房内。 那里,是已经死去的女子所在…… 他的妻,更有,他们的骨血…… “既然人已经死了,还去看她干什么!出息!”老夫人不知何时到的,两鬓斑白,身旁两名丫鬟搀扶着。见到千子健疯狂的举动,直接便用自己老弱的身躯挡在门前,“这女人生前便德行败坏,死后还留下不知谁的孽种给我们千家蒙羞。子键,你不该糊涂!” 我一皱眉。 武青鸾会被大夫诊断为死了,是在我意料之中。可她竟怀有身孕,却并非我所料。毕竟传言两人夫妻不睦,怎可能还行/房事呢?照老夫人所言,竟是武青鸾和人私/通怀上的…… 是我,一手促成了一条生命的流失…… 那温暖的阳光打在身上,我的周身泛冷,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双肩。 “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千将军即刻去写休书,朕随后便下旨让她冥嫁给九公子。”肩上一暖,竟是景行然无声无息地用手拥了上来。 他的一只手,依旧与我的相缠,另一手,则紧紧揽着我,似要将我身上的寒意,一点点驱除。 刹那的感动,我依赖地紧靠在他宽阔的胸膛。 这片天地,离我是那般近,却也是那般远。 毕竟这份难得的幸福,是我顶替她人的身份偷来的。 他真正想要给予的人,不是我阴凌紫…… 若有一日他发现真相,恐怕我的结局,会比武青鸾惨上十分。 ―――――――――――――――――――――――――――――――― 晚点还有一更,撑不住了,恬恬先去吃饭~~ 二十四、彼岸花荼蘼2 景行然口中的九公子,便是那名自始至终都不离他左右的红衣男子。 听得景行然下旨,他如同一般的侍从没有拒绝,可眼角余光扫向我时,冷意弥漫在嘴角。如讥似诮。 总归这门天底下罕见至极的冥婚,让他一个绝顶倾城的男子娶个死人,是我的主意,实在是对不起他的。面露歉意,我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行!青鸾是末将发妻,怎可另嫁他人!末将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千子健华服上因为这场变故,早就褶皱不堪,甚至还沾上了独属于武青鸾的血迹。充血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望向景行然,固执的,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发妻,发妻……她是我的发妻……” 勾唇,我淡淡地听着他似乎发颤的嗓音,携着景行然款步上前:“千将军,休妻之事本就是你们千家之事,皇上无心插手。但围堵在驿馆前的百姓却逼迫皇上不得不插手。如今武青鸾身死,也算是给彼此个台阶下了。正巧出门的时候我看了黄历,后日宜嫁娶宜祭祀,若你还念些往日情分,倒是可趁着明日给她超度一番,后儿个便将她打扮妥当送到驿馆来吧。” 素来,我便不是个棒打鸳鸯的主,但这一次,要绝后患,便容不得半点手软。出口的语气,也自是没有丝毫转寰余地。 景行然只是眼中含笑,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将给予我的权力无限制放大。然而,那揽在我肩头的手臂,却莫名加大了力度。 皱眉,我抱怨道:“皇上,你弄痛雾悠了。” 景行然虽松了些许力道,但那双望向我的眸子,却变得灼热起来。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千子健:“雾悠的话便是朕的旨意。君无戏言。” “末将恳请皇上收回成命。末将不会休妻,末将一时糊涂不该犯下此错,请皇上开恩,末将……” 听着那额头撞击地面的声响,我的耳畔又回荡起武青鸾额头磕碰地面的血迹斑斑。 这又是何必呢? “子键,你糊涂啊!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要不得啊……”老夫人想要去扶他起来,却是身子虚弱,反倒栽倒了下去,被两旁的丫鬟各自揽了一条手臂,这才险险站起。 一代名将,尊严在这一刻彻底消失。千子健不为所动,依旧是永无止境地磕着头,仿佛那血色,根本便只是我的幻觉。 一缕残阳罢了,并非是,那带着腥味的血…… “武青鸾再嫁便是,将军有心了,贱命如青鸾,无需将军再求情。”寝房内虚浮的脚步响起,那染血的紫衣倾泻,武青鸾额上裹着白纱,蹒跚走来。 所过之处,奴仆纷纷慌乱地躲避,面上的惊恐可想而知。 “诈尸”、“鬼”、“妖怪”之言不一而足…… 千子健看着她“死而复生”,一步步朝着我的方向,竟是站起来想要追上,步子踉跄,只余那一角衣裙,在他指尖滑过。 ―――――――――――――――――――――――――――――――――― 二更完毕,要加更吗?要加更吗?要加更吗?哈~~明天考证,暂时先淡定地保持二更~亲们给力哈~ 二十五、彼岸花荼蘼3 我看着面色依旧苍白如纸的武青鸾,护心丸可以保命,更可以假死。只是不知,究竟得拥有多么强大的毅力,才能够令她如此快速地恢复知觉。 当武青鸾迎面走向景行然身后不远处的九公子时,我终是懂了。 “武青鸾可以抗旨,但千子健,绝对不行。” 这,是武青鸾附在我耳畔给我的答案。 究竟是怎样深的爱,才能令她这般付出呢? 看来,我选择相信她,终究是对的。 “千子健可以废妾,但绝不休妻!” 似乎是有意与她唱反调,千子健声音激动,语气不稳,额上的血红,竟与武青鸾头顶的相映成趣。一步步朝她走去,这一次,他的步履坚定。 他的妾室沈薇薇自从被他甩落于地之后便默默地在一旁流泪。如今听得他这一句,神情激动:“将军,你怎么可以废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薇薇……”哀怨缠绵,如怨似泣,“你忘了允诺薇薇一生一世了吗?” 苦笑,千子健依旧一步步向前,眸眼锁住已然站在九公子身侧的武青鸾:“想我千子健征战沙场数年,识人用计早已不乏,不想临了临了,却被一个声音给迷惑了心智。[]那年你特意到军营给我治眼,虽然和我有白首之约,却还是骗了我,让我误以为是她人……” “将军说笑了,青鸾那年只为将军而去军营,何苦去骗将军?将军当时眼盲,难道心也盲了吗?” “那你的声音为什么……” “前后相差如此之大?”武青鸾将盘在发顶的那朵陈旧珠花取下,仔细把玩了一番,终究还是手掌一番,任由它翩然落于地面,“一切就好比这珠花,当年是你亲自刻成,你却已不识了,更何况这人的声音?果真,眼盲,心也盲了啊……” 涩然划过眼底深处,武青鸾身子如弱柳扶风。这一次,那个刚硬坚强的武青鸾,终究不再。 “可那个孩子,我明明……” 只这一句,便令武青鸾和我同时沉默了。 突然,便想起了几个月前,当我的腹部未显,太医向景行然道喜个不停时,景行然蓦然朝我问道:“这个孩子,是朕的吧?” 那般怀疑的语气,并不是如我想象之中的欣喜若狂。 男人,质疑女人,似乎永远都是他们的专利。 “千将军,自己什么时候留下的种子,难道连自己都不知道吗?”冷冷地开口,我面色竟分不清是为武青鸾鸣不平,还是为自己,“既然武青鸾不死,那就劳烦九公子现在就将人领走吧,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正式迎亲,晚上由皇上亲自主婚。” 末了,我才察觉到自己的偏激与自作主张,与景行然十指相扣的手,竟是微微泛着虚汗。回首朝他一笑,声音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惊诧的谄媚:“皇上,这样可好?” ―――――――――――――――――――――――――――――――――― 【恬恬考试去了,晚上还要一更~mua~】 二十六、彼岸花荼蘼4 景行然完全是倾力配合着我的主导,一一允了我的要求。[.超多好看小说] 千子健再如何跪地恳请他收回成命,也无济于事。武青鸾,当场便被送到了驿馆,改嫁无疑。 只不过,事情也有出人意料的。 千子健竟对押解她的侍卫大打出手,最终还是武青鸾的改嫁对象,那位景行然口中的九公子出剑,两人相缠甚久,分别口吐鲜血,昏迷于地。 更意想不到的是,武青鸾随我们回驿馆的当天便失踪了,新郎昏迷不醒,新娘失踪,这出本就不是良缘的婚宴,便暂时告一段落。 景行然派出去寻找的人马没有带回丝毫音讯。 而将军府那边,千子健醒来后听闻这一消息,便立刻派人将整个宣城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 ―――――――――――――――――――――――――――――――― 不知是不是景行然还在派人暗中查探“我”的死讯,竟在宣城逗留许久。到第十日的时候,我的嗓音不再沙哑,已不敢再对着他言语。 玄枫锦迟迟未归,我的声音又恢复原样,难题,不期然降临。 “朕得暂时离开几日,你先在此休养身子,不日朕便带你回宫。” 这一句,如同久旱逢甘霖,我心底的大石立刻便放下大半。呜呜丫丫地用手比划半天,深刻表达我对他离去的“不舍”。 景行然也不负我的所望,无奈地叹息:“这嗓子怎么到现在反倒越来越严重了,待会儿朕再让人来给你治治。”倏忽间,又沉下了一张俊颜,“玄枫锦现在真是越来越能耐了!说是给你采集药材,到现在还未归,以前他就是这样治疗你的心疾的?朕看他这个王爷不想当,甚至是连神医的名号也不想要了!” 我自然是不能为玄枫锦去说什么好话,只是目送着景行然含怒离开驿馆。 傍晚的时候,果然来了四五个大夫会诊,给我开了药方之后便离开了。 寝房外寒意不断,呼啸的北方,凛冽如霜。那婆娑的树影,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格外显出几分肃杀与冷凝。 将那药倒到窗外一隅,我便上了床榻歇息。 沉睡不起的我没有料到,我的生命,差点如那谣言所言,真的在一场大火中成为一缕魂魄。 “雾悠姑娘,醒醒!你快醒醒!……”耳畔是一遍又一遍的呼唤,我听得真切,却不知何故,怎么也醒不过来。 鼻尖,似乎闻到了什么被烧焦的味道,伴随着哔哔啵啵的声响,就连我的皮肤,都变得灼热起来了。 “火太大了……”身子,被人拖动,却又在地面上行进一段时间后嘎然而止,那个女子的声音,却是诧异到惊骇,“怎么会这样?是谁将门反锁了……开门!快开门啊!救命!快来人啊!……” 这一刻,我终于听了出来。 这人,竟是失踪已久的武青鸾。 二十七、彼岸花荼蘼5 当夜,火势冲突,连绵不绝,照耀了宣城的半边天。 后人说起这场大火,只记得那紫衣女子,在火中飞舞,发丝飘散,火苗窜起,那女子却不管不顾,轻盈的身影倒映在窗纸上,舞动一曲又一曲。 直到……再无力为之…… ―――――――――――――――――――――――――――――― “蒙姑娘为青鸾试出他的心意,青鸾无以为报,这一次,即使死,也会救姑娘出这火海。” 门窗紧锁,浓烟呛鼻,终于,我幽幽醒转,恰见她正站在移到窗边的方桌上,用不知哪儿找来的粗木棍狠命地敲击着被封死的窗。(.无弹窗广告) 看着那火红的一片,恐怕天与地,都连为一处了吧?死神明明是那般近,我却格外地镇定。景行然一走,立刻便有人对我下手了,无论是谁,所冲着的目标,绝对是我。 只是不知,幕后的黑手是否已经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 “砸左边位置!”这一刻,我真佩服自己还能够如此镇定,四处找起了能有用武之地的利器。猛然间想起在封后大典上景行然御赐的匕首。 见血封喉,无坚不摧。 巴掌大小,比寻常的匕首还要小上一半,轻便耐用,我便一直带着。 从床底下翻出那把匕首,我忙不迭借着椅子爬上方桌,与她一起用力狠砸。 终于,所有的努力得到回报,唇畔是一抹欣慰,我还来不及说什么,身上一沉,便是裹了毯子直接被武青鸾推离了火海。 而她,站在那火舌四窜的房内,朝我淡淡地微笑。 “雾悠姑娘若感念,请将贱妾的尸骨化作灰烬,洒到景岚国西北边境的桃源县。”那笑,倾国倾城,仿佛要笑尽一生,不休。在这片红色的天地里,迷离了我的双眼。 倒在地上,我咳嗽连天,嗓子眼里呼吸不畅,大口大口地呼吸之后,拼尽全力喊道:“你快跳下来!快!跳!” “雾悠姑娘,你无需再管青鸾。青鸾一生只为一人,如今一生已矣,想要去看桃源县的桃花了……我,闻到了桃花盛开的花香呢……” 我想要站起来,脚一动,便是莫名的疼痛。想来是摔下来的时候崴了,我狼狈地想要从外头破门而入,却是无济于事。周围终于喧闹成一片,驿馆的侍从赶了来,一个个却只是呆望。 房门上早就被火灼烤得温度惊人,我这样不要命地用手猛拍,不过片刻,手掌间便已模糊不堪。泛滥的肌肤中是满满的血泡,一个个就这样被拍烂,更是触目惊心。 身上裹着的毯子不知何时掉落于地,火苗从房内窜出,整个东暖阁,似乎都要坍塌。我却傻傻地看着在它在面前一点一点趋向于无,眼前,只有那个映着窗纸迎火舞动的女子身影。到最后,与火苗连为一体…… 房柱倾塌,风声呼啸,我闭上眼,却是腰际一紧,熟悉的气息席卷,被人飞掠着带离。 “紫儿!――” 如梦似幻,我唇边一点笑靥。 真好,那个声音,唤的是我阴凌紫,并非是雾悠呢…… 二十八、彼岸花荼蘼6 醒来后,我已经在回宫的马车内。 奢华的坠饰,流苏翩飞,一旁的火炉温暖,而我所枕之人的大腿,更是舒适。 睫毛轻眨,那张熟悉的男子面容一点点印入眼帘。 一袭素银长袍,金凤纹镶边,发丝束在玉冠之内,几缕飘落耳畔,慵懒地斜靠在小榻之上。 “醒了?有没有哪儿感到不适?”察觉到我只是兀自望着他,那张紧绷的俊颜一下子就愈发绷紧了,掀起车帘便朝外喊道,“停车!玄枫锦,赶紧上这辆马车!” “我没事……”拖曳住他的衣袖,我一开口便一愣,这声音…… 竟又沙哑如斯。(.无弹窗广告) “你嗓子被浓烟熏透,这段时间尽量少说话。”让我重新躺在他的腿上,他的手一遍遍在我的发丝上轻抚,“那样大的火,怎么就不知道躲呢?为什么反而还要再进去救人呢?你知不知道朕当时差点就……” 最后的话,嘎然而止,景行然双目一凝,刚刚还在轻抚我发丝的手瞬间紧握。那般的力度,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上头的青筋。 “究竟是谁想要害你,这件事朕绝对会彻查到底!” 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究还是在玄枫锦掀起车帘进来后又放松开来。 “把一下她的脉,看看是不是好全了。” “是。”玄枫锦看了一眼我们维持的姿势,目光颇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跪坐在一侧,替我诊起了脉。 “会昏迷这么久完全是心疾导致,现在雾悠姑娘已经醒来,只要好生调养,便没有大碍。但这回宫却不容再耽搁了,这个时节泡寒潭是最适宜的,若错过了,恐怕这病是永远都无法根除了。” 说得有板有眼,若不是我知晓自己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雾悠,更没有得所谓的心疾,我还真以为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了…… 哦,不,至少不久于人世这一点,是真的。认真算起来,我的命还真是不久了呢…… 二十…… 活不过二十呢…… 过了这个年关,也就还有一年的命罢了。 “皇上……武……武青鸾呢?”转而望向玄枫锦,我面染急切,喉咙更是不适起来,“玄先生,武青鸾……你可救活她了?” 白衣无尘,玄枫锦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在景行然默许下,他终是摇头:“千将军已经将她尸首领了回去,至今未下葬。” “为什么?” “末将请姑娘告知,青鸾她……末将之妻她最后,可有什么话留下?”千子健不知何时到来,那一身华服,早就黯淡了光芒,袖口,也是暗色的花纹,应景如丧。 他就这样站在马车外,颀长的身影看上去满是落寞与死寂,掀起车帘的手,却是用上了死力。 ―――――――――――――――――――――――――――――― 今天网络不给力,一直在卡,两更同时奉上,亲爱的们明天见~ 二十九、彼岸花荼蘼7 这次再见,千子健早已不复初见,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消失无踪。[]唯有那无尽的悲恸与悔恨,盈满周身。仿佛,一下子便苍老了十年。 除了父皇和母后之间的感情,我向来便不相信所谓的情深不寿,可这一次,我竟毫无保留地信了…… “他一路跟着我们,只想得到一句话。雾悠姑娘,要不你就告诉他吧,也了了他的心愿。” 玄枫锦在一旁劝说,立刻便被景行然训斥:“她的身子适合静养,现在最忌讳多说话!这还是你说的。玄先生,连自己说的话都忘了吗?”威胁的成分,颇多。 我立刻便握住他的手:“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想要完成武青鸾临死前最后的希望。 无可奈何地望了我一眼,景行然算是默许了。调整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姿势,将我枕在他腿上的脸直接枕靠在他胸膛,他的手占有性十足地揽在我的腰际。 显然此刻马车停在了乡野小道上,并没有拥挤的人群,周围空旷,透过那被掀起的车帘,我看到了冬日的荒芜与苍凉。 “青鸾说,她一生只为一人,如今再没有奢求。” 他的身子一怔,掀着车帘的手,差点脱力:“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些……为什么……她竟从来都不说……” 沉默,我将脑袋从景行然胸口抬起,手,直指千子健心口的位置:“有些话,当真只能用说才能够明白吗?就像她所说的,你当时眼盲了,心也跟着盲了吗?”喉咙难受,我的声音更是没有任何顾忌的指责,不过片刻便咳嗽连连。 景行然将我重新拉到他怀里,手在我背上一遍又一遍地顺着,目光中满是不认可:“长话短说。” 我吃力地朝他笑笑,又对上千子健早就恍惚哀痛的眸:“听说五年前千将军迎娶她时,曾有段时间是与她举案齐眉的。那会儿,将军难道不是将她认作了心底的那个人吗?可惜将军最终还是没将她的声音认出来吧?这件事自然也没有问过武青鸾,就这样,一点点和她疏远……直到,遇到拥有同样声音的沈薇薇……一开始,将军便将武青鸾否决了,不是吗?” 看到他的面色早就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我自知所说的已经够了,遂沉重地闭了闭眼:“你放心,她说她想去看桃源县的桃花了,死的时候,她一遍又一遍地舞动着那绝美的舞姿,仿佛朵朵盛开的桃花,万年不凋。她希望能将自己的骨灰洒到桃源县的天空,伴随着那桃花飞舞……” “桃源县……桃源县……”喃喃着,千子健的声音逐渐飘远,“真的是她……真的是她……青鸾……我的青鸾……” 那哀痛,竟如失去心中至宝,撕心裂肺,久久徘徊在半空,沉淀不绝。 三十、彼岸花荼蘼8 在回宫的路上,我无数遍想起那大火中的场景,只觉得心有余悸。[] 武青鸾失踪,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竟一直躲藏在我的东暖阁。那场火不是意外,门窗被封死足以说明一切。我显然是被人下了药,才会睡得那般沉,也多亏了她的救护,我才能够化险为夷。 只可惜……这一次,再没有护心丸可以护着她的心脉,她真的是去了…… * 不几日,景行然在途中便收到了陆志丘的紧急奏折。 他倒是不避讳,直接便摊开了让我看。 见他如此大方,我自然是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这里头的内容,早就在我的意料之内,并没有惊起多少波澜。 千子健留下官印,直接留书辞官而去。 没有丝毫悬念,将军府内老夫人硬是撑着病体,独自操持家业。而妾室沈薇薇,也在千子健出走之后离开了将军府。 “为了你,朕便成全了他们。”没有拿人问罪的打算,景行然将手与我的相扣,沉着声说道。 几天后,有侍卫禀报,宣城将军府败落,无人为继。 夜月如钩,冬日的夜,山里的温度甚低,在篝火依旧燃着淡淡的温暖之后,我将景行然顺势拉起。(.) 周围侍卫三五步成一岗,轮流守夜。 我携着他的手走到一旁的寒梅:“想必他们,都可以看到来年的桃花了……” 侍卫的禀报很详细。千子健离开将军府后便去了桃源县,后来有人在一处根本不可能会有桃花绽放的桃树旁发现了他的尸体。 彼时,他面色安详,双目被外力剜去,似乎是自毁所致,他的两指,竟还沾满了鲜血。他的怀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紫色的釉瓶,里头有装过不知名粉末的痕迹。 武青鸾说她想要在桃花香中起舞,他便遂了她的愿。 武青鸾说他眼盲心也跟着盲了,他便将自己的双眼剜去承认自己真的是错了。 武青鸾说她一生只为一人,他到最后终于能够回应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 雾气缭绕,寒意侵袭,我任由景行然将我揽入怀抱。 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恐怕永远只能够是奢侈了。 武青鸾死后终于得以实现,而我…… “手怎么这么冷?”不过片刻,景行然的声音便是一阵焦急,“是不是心疾又发作了?” 摇头,他所有的紧张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一个拥有这张面皮的女人,而并非是我。 “景行然,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天涯海角找我吗?” 他的眸灼灼,锁视我良久,终是开口:“那是自然。” 答案,似乎早在意料之内,我没有过多欢喜,也没有过多遗憾:“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我了呢?” 他的回答,我想,即使一生,我都不会忘记:“你就是你,没有如果。” “你”字,格外掷地有声。 ―――――――――――――――――――――――――――――――――――― 恬恬发起了一个关于武青鸾和千子健的投票,感兴趣的亲请移驾到【作品简介】处,那儿有个【作品投票】的选项,点击查看,选择你喜欢的选项即可。 三十一、醉暖溢残欢1 愈发临近国都川纳,我的心便愈发不安。[] 这几日为了调理身子,滋补的东西没少吃,竟是比小产那会儿还过得丰润。 嗓子也慢慢有了起色,玄枫锦又给我服下了专程采集的草药,那声音出口,竟已不再是我原先的。 这些日子可谓星夜赶路,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今夜到得一家客栈,景行然总算是下令住店,随行的侍卫不免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虽说同样都是巡逻,但在温暖的室内守卫,总比在天寒地冻的荒郊野外守卫强得多。 只是我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住店,也会住出一番变故。 * 饭菜是在一楼用的,这店面虽小,但客人却是极多。大多是走南闯北的商旅,也有部分是附近城镇的百姓,年关在即,回家过年的自然不在少数。 二楼客房。 “爷,玄先生说雾悠姑娘到寒潭疗养所需的药材还未准备妥当,时间紧迫,先行一步回京。”闵侍郎敲门进入,躬身禀告。出门在外,一路都很是得体地尊称起景行然为“爷”。 锦色的衣衫,卓尔不凡。这个被景行然重用的男子,确实是年轻有为。 被景行然抱着在他怀内喝那味苦的浓药,我面上尴尬,索性将脸埋在他胸前,听起了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 不急不徐。 母后曾说,父皇只要一碰上她,便会心跳加速。因为那,是爱一个人的滋味。 可是我不知,如今景行然那依旧没有变快分毫的心跳,代表了什么。 闵侍郎禀告完却依旧没有退下,景行然不由挑眉:“还有事?”声音沉着,有几分不耐。 透过景行然的臂弯,我瞧见了闵侍郎望向我的眼神。里头的复杂,让我微微一怔。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注视,慌忙垂首:“属下恳请爷允许属下单独一间房,或者……属下与那些侍卫挤挤。” “怎么着?爷让九公子与你同榻而眠,辱没了你?”景行然声音听不出喜怒,可话语里的那份意思,却是显而易见。 “属下不敢!”惊惶跪地,闵侍郎面上急切。 * 待闵侍郎退下,我咂吧着景行然亲手喂过来的蜜饯,想起那红衣似火的男子,不禁染上一丝兴味:“看爷的意思,该不会是想找机会让两人断袖吧?此风一涨,不知要令多少女子心碎裂啊……” “就准你给九公子赏赐女子,不准爷给他找个男子?”揉乱我的发丝,看着我微恼的神色,他面露愉悦。 没想到他竟还记着上次我有意以九公子为幌子娶武青鸾为妻的事,这男人,当时还大度地答应了。没想到这会儿却旧事重提,怪罪我越俎代庖了。 ―――――――――――――――――――――――――――― 【章节调整了一下,亲们不用担心影响剧情哈~此文依旧照着原定轨道大步迈进着。今日还有一更~】 三十二、醉暖溢残欢2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窝在角落里不时埋首画着圈圈,不时又抬起头看一眼好整以暇霸占了床的男人,心里暗道不公。 “你这样用哀怨的眼神看着爷,是想让爷做些什么吗?”左手撑着下颌,他惬意地望着我,眼含戏谑,勾起的唇,肆意。 我把头埋低,继续画圈圈:“这儿爷最大,雾悠哪儿会有哀怨?” 从来都不知道,他竟可以大爷到这种程度。这么冷的天,好意思跟我抢房间不说,更连我的床,都要占据。只恨得我引泪在墙角用毯子铺成的地面上坐着,身上狼狈地裹着一条锦被和他对峙。 “别以为爷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爷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放弃的……”饶有兴致地一叹,眼角眉梢都是将我打压到底的愉悦。 他给我的机会,是两人同床共榻,可惜,我怕。 这还是离开宣城之后两人第一次共处一室。 若按照那次驿馆中他强按我在灌木丛中撩/拨来看,他和雾悠定是关系不同寻常。而他自己也承认她是他第一个女人,那么也就是说他和她保持身体上的关系,早就不是一件新鲜事了。 可这段时日以来,他对顶着一张雾悠面皮的我虽说不断撩/拨,但最终还是没有对我做出那种事来。我又不禁疑惑起来,他和那个雾悠,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 而最为奇怪的是,玄枫锦并没有告诉过我真正的雾悠的喜好。[]我生怕景行然起疑,平时也变换了一些自己的喜好,他却没有丝毫的诧异。更没有问过我两人以前相处的事情作为试探。 仿佛对于他眼前我所扮演的雾悠,是完全的信任。 “爷,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和女人抢东西的男人是渣男?”下头是一层毯子,裹着被子坐在毯子上,我探出半个脑袋与他隔着几米遥遥相对。 “渣男?”似乎颇觉有趣,他重复了一遍,“这词爷从未听说。” “那是爷孤陋寡闻。渣男嘛,就是……”想起自己第一次从母后那里听到这词的含义时那合不拢嘴的姿态,我顿觉大出口气,“恶劣行径已经到了罄竹难书地步的男人……” 不以为意,景行然依旧是姿态优雅,那撑着下颌的姿势,格外迷人:“那有没有人说过,和男人抢东西的女人是自讨苦吃?”身高体质能力相权衡,他居高临下,凛然之势顿显。 这般步步紧逼的他,我不陌生。 两年来朝夕以对,不正是那个总喜欢和我争锋相对的人吗? 但此时此刻再听,却又是别样的伤愁。 自知口头上无法胜过他,我老老实实地躺下睡了,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睛,恰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笑。不免给了他一个白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当天际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我是被腹部的一阵异样给惊醒的。 暖流,似乎一股一股往身体下方而去,我面上顿时一阵燥红。 月信,竟好巧不巧赶到了这个点上…… 相信衣裤及底下的毯子,定是一片红色了…… 只是睁开眼想要趁着景行然尚在熟睡中时偷偷将这一切罪证处理干净的当会儿,却发现咫尺之遥,那个自己这一刻最不想面对的人,竟用手支着下颌一瞬不瞬地审视着我。 【网络太卡,二更送上,亲们快乐哈~】 三十三、醉暖溢残欢3 窗户处几缕微光力透窗纸,让我轻易便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竟由地上的位置转移到了床上。里侧的位置,身子侧躺着蜷缩在景行然怀内,而他则这般斜侧着身子,在这微露光亮的室内紧锁着我的眼眸。 俊颜上一抹认真,流露着执着,在对上我的眼时,竟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似乎根本就意料不到我会突然醒来。 但现在明显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而是加紧打理好自己,以及……被染红的罪证…… 又一股暖流,清晰传来,我似乎还能够感受到液体溢出时的急剧。(.无弹窗广告)那条亵裤,定然已是一片湿意与红润。蓦地,腹部一抽,疼痛纠缠,我紧紧地皱起了眉。 暗道天道不公,为何这般的罪,非得让女子承受? “时间不早了,爷是不是该起了?”稳了稳自己的声音,我试探着开口,只想他快快远离,好让我有时间整理自己的狼狈。 两人盖的是同一条衾被,他唇畔一勾,便是轻轻巧巧地翻身覆在我身上。 如同完美的契合,我轻易便感受到了他的异样。 “知道你是怎么上的爷的床吗?”挑眉,他在我唇上落下一吻,不急不徐道。 他的字眼,能用得不这么让人想入非非吗? 我定定地望进他的眼,无奈既要压抑腹部这每月一次的折腾,还得应付他这不依不饶状似逗趣的挑衅:“夜半天寒,肯定是爷体恤我受冻才搭的手。” 他不置可否,唇畔的那抹笑,倒是愈发大了些,令我看得神清目炫。 “如果爷说,是你半夜爬上爷的床,想来就要有负你为爷树立的疼人的名声了。”目光幽深,那漆黑的眼眸,似要将我望穿。 一口一个爷,这么绕来绕去的,他不烦,我却已然招架不住。 猝不及防间,景行然的手指便直接探入了我衣内,那略显粗糙的指尖,有意无意地,细细摩挲起来。 “爷记得在这个位置,有一个极深的剑痕,还是你替爷挨的。”在胸前两份柔软之间的沟/壑地带,他停滞了指尖,“不过倒是奇了,你这儿的疤痕没了,却多了一粒痣。这长的位置,倒是和爷那位皇后有些相像呢。”语带揶揄,眼中明明有着欲/望,却又深沉似海。 原来这雾悠,竟还为他挡过刀剑吗? 他们之间发生的,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介入了…… 心头一阵涩意,他的手又肆意隔着衣物游走,腹部的疼痛,在此刻被无限制放大。 几乎是下一瞬,我便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将他推开,直接便跨坐在他身上。 在他错愕的瞬间,又若无其事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爷请让让,雾悠身上见血了,得先处理一下。”望着他那件被瞬间染红的衣袍,没有任何诚意地道歉道,“爷多担待,我不是故意的。” 只见得他望向那丝红色的痕迹时嘴角一抽,脸色暗沉得厉害。 三十四、醉暖溢残欢4 清理完毕身子的时候,走出屏风,恰对上一双探寻的眼眸。 耸耸肩,我不以为意道:“爷,今儿个不是还得赶路吗?”脚步有些虚浮,不知自己努力维持的正常面色,是否显现了几分苍白。好在戴着张面皮子,应该不至于太明显才是。这每月一次的疼痛,当真是要我的命。 景行然已经穿戴整齐,广袖玄服,玉带束腰,腰缠镶金绶带,侧垂着一块玲珑七彩玉。 这还是当初他向我父皇提亲时所下的聘礼。天下间仅有两块玲珑七彩玉,他与我各一块。可惜我那块,却不知在何时遗失了。至今想来,我都没有丝毫印象…… “你现在的身子,适合舟车劳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皱着眉朝我望来,那毫不遮掩的目光,恰在我腹部及以下部位徘徊。(.) 我怔楞一下,忙掩了脸转身出门,嘴里嘀咕着对他的不满。 才刚走了几步,温热的气息临近,他的体温便瞬间包裹住我周身。 身子悬在半空,竟是被他给拦腰抱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床榻:“先在床上躺着,这几日便暂时住在客栈了,哪儿也不去。” 他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爷,玄先生说雾悠这身子,必须马不停蹄回宫疗养才是上策。”不免出声提醒他,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床上,近似温柔地褪下我的鞋,又轻柔地为我盖上锦被。 他望了我一眼。这一眼,仿佛凝聚了万年,深沉莫测。 “就不该让他先回去,这会儿没了个随行的治你这病,倒是一桩麻烦事。”答非所问,景行然拍拍我的脸,竟有点将我当成个撒娇的孩子,“乖,爷让人送些早膳进来,今天你就在这儿歇着。” 为我掖了掖被角,看到我始终瞪着他无语的眸子,他索性俯下/身来,在我猝不及防间给了我一个缠绵到足以让我呼吸顿止的吻,见我咳嗽不停,好心情地负手走了出去。 “爷。”是房间外守候的侍卫。 “准备马车,去最近的医馆。”景行然沉着声吩咐着。 那侍卫显然不知道皇命不可违,进言道:“爷,不若属下去将那大夫请了来?” 脚步声远去,我不知道景行然说了什么,不过可想而知,这侍卫该是会有一顿好骂。 * 让我在床上待一整天,自然是憋闷无趣到极点。 早膳被送了来,不想竟是九公子亲自端来。 红衣依旧如火如荼,九公子阴柔俊美,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倒是让人乍舌。 若他生是女子,不知要迷倒多少青年才俊。 “那日雾悠情急之下为九公子指了一门冥婚,实在是雾悠的不是。以后若有机会,雾悠一定重新为九公子弥补上一段姻缘。” 不知是不是武青鸾那件事他对我成见颇深,这段日子星夜赶路,他从不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事后我才知道这位九公子是景行然的贵客,身份背景,自然是不可小觑,怎么着我也不好得罪了他去。 三十五、醉暖溢残欢5 喝下一口鸡汤,味道鲜美,醇正浓厚,倒是将我的疼痛缓和些许。 九公子审视我片刻,继而唇上染上一丝我琢磨不透的光芒:“既然要弥补,不若现在便补上吧。” * 闵周城街头。 阳光正好,暖意盎然。冬日的严寒被这一缕热意驱散,走在街上,虽然依旧免不了月信的抽疼,但这份闲庭信步,竟奇迹般地让我一时之间察觉不到那份疼了。 摊贩吆喝声不绝于耳,看这热闹程度,这闵周城倒是一个富庶之城。 “雾悠姑娘,皇上吩咐过不能让您离开客栈,咱们出来得够久了,若皇上知道了恐怕……”闵侍郎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担忧意味明显。 我还未来得及回答,九公子的声音便同样在我身后响起:“闵侍郎看来是忘记了爷的嘱咐了,出门在外,言语不慎为爷惹来麻烦,闵侍郎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闵侍郎一声“皇上”,确实是犯了景行然的大忌了。 两人在我身后时不时互相诋毁几句,但大抵还是九公子占上风,闵侍郎被他说呛的时候,过多。 这场以我主动提出的外出行动,便是九公子口中所谓的我对他的弥补,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为何还非得唯恐景行然不知地拽上一个闵侍郎。 阳光洒在身上,我身体里也仿佛复苏般,几步便走到了一个卖胭脂水粉的摊位前。 “姑娘,这可是上等的胭脂,不瞒你说啊,宫里头的娘娘还特意托人从老朽这儿买过呢。”一个七旬的老人忙不迭地介绍着,煞有其事。 猛然间想起自己十一二岁时的光景。 那会儿我刚及笄,父皇和母后特意命宫娥为我盛装,第一次以辰凌国凌紫郡主的身份现身在众臣及百姓面前的我,唇不点而红,面颊上轻盈一点胭脂,徐徐晕荡,冰肌玉骨,不过一夜便成为街头巷尾无人不知的辰凌国第一美人。 指尖划过那丝红润,当意识到此刻的自己不过是戴着一张她人的面皮存活时,却悻悻笑开。这些玩意儿,根本就离我远去了。 见我有放弃购买的打算,那老人忙热络地对着我身后招呼道:“这位相公,你娘子长得这般标志,怎么能没有一款相配的胭脂呢?老朽这儿的胭脂种类繁多,相信一定有一款能使你家娘子更加大放光彩。” 我心想着这位还真是为了做生意不计后果,后面那两位不过是陪客罢了,他竟然还给他们硬安上了一个“我夫君”的称谓。 只是不知,他又是根本什么判断究竟是九公子是我的夫婿呢,还是这闵侍郎才是我的夫婿…… “那就每款都买上一盒,全部包起来吧。” ―――――――――――――――――――――― 推荐偶滴完结文《老公,请入婚》,腐女vs高干金龟男导师的故事。淘宝销售中,随书赠送精美礼品。想购买的亲请入群【沁紫殿】144196205 三十六、醉暖溢残欢6 回转身,我万万都想不到,原先紧随在我身后的两条尾巴竟然目标一致地不见了踪迹,只有一抹暗紫色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我身后。 面色如玉,气宇轩昂,一支玉笛在他左手内闲适地转了个圈,坠下一缕金穗,右手负在身后。 “姜君稹”这三个字,便有自我意识地冲出了我的唇畔。 一说完我便后悔了。如今的我是雾悠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认识他? 他却淡淡笑开,将手中一锭分量十足的银锭子给了那老人,这才打趣地看着追悔莫及的我:“凌紫宝贝,你似乎是忘记了我这被你钦点为狗鼻子的称谓了,你身上的气息,我能感受不到?” 明明穿着华丽,俊美如涛,可这出口的话,却是让我恶寒。(.) 当真是不知晓他究竟是从哪儿来的这一系列怪异的说辞。非得喊我什么宝贝,还说手心里的宝,独一无二。 身为景岚国大将姜洪独子,姜君稹却不好舞刀弄枪,反而对经商之道颇有研究。如今更是景岚国第一富商,其富有程度,和景行然的国库有的一拼。 “你怎么会在这?”见他接过老人递来的胭脂,那满满的一大包,他直接便往我怀里一丢,我猝不及防他这一招,手不知往哪儿放,最终总算是没让它掉地上去。 两人边走边聊,光影里,他的眉目深远,四周的喧嚣,仿佛都不能成为使他停驻的风景。 用手中玉笛轻敲了我脑门一记,姜君稹有些无奈地叹道:“我不过是去了一趟边塞,便听到你被秘密送到军营为妓的消息。凌紫宝贝,你说我能不急吗?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半路却又听到你被大火焚烧致死。谣言四起,虽说皇上颁布圣旨证明了死者并不是你,你仍好端端地在后宫呆着,我却不敢深信。所以又辗转到了闵周城。恰巧遇上点麻烦事,便耽搁下来……”说到这里,姜君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我的脸,“总觉得你如今这张面皮子在哪儿见过……” “这是玄先生帮我换的,如果有疑问,你大可找他解开。” 父皇在景岚国听命于我的暗卫已经将查探的结果回报,这雾悠,曾经救过景行然的命。恰是在我出嫁的船銮之上。 姜君稹却没有在意我的敷衍,最终将负在身后的右手伸出,与左手内玉笛一拍,一副了然的模样:“想起来了,我前日在画船上还见过她!若不是刚刚觉得你那张脸比较眼熟,我还不会跟上前去,这闻香识味,才察觉到是你。” 他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你说在闵周城见到过这张脸的主人?” 真正的雾悠,竟也在闵周城? 没有待姜君稹回答,我眼尖地看到前方济民医馆大门前,被众人围堵住的一辆华丽马车。 有些……眼熟…… 三十七、醉暖溢残欢7 走近人群密集处,不想正是景行然。 银衫舞动,翩然不羁,俊颜优雅,随意无拘。手中拽着缰绳坐于马上。马蹄原地踏步,倒是听话地没有冲破重围。 而他身后的华丽马车旁,侍卫拉扯着缰绳站在地面,有些不安地望望围观的百姓,又请示般望向景行然,最终别有深意地望向被车帘隔绝的马车。 似乎马车里头的,才是关键。 “这位公子,你当众掳人本就该受律法制裁。请将本官妾室归还,如若不然,悠悠众口,百姓可以做证,本官必定会对你严惩不贷。” 为首那人书生气十足,清俊的身影裹在常服内,竟满是儒雅。(.好看的小说)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斯文清隽。 听到他这般说,周围的百姓也忙纷涌:“抢别人的娘子算什么本事?” “陈大人勤政为民,你抢他的人,不是跟我们做对是什么?” “赶紧把人交出来!要不然我们便状告你……” ……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大有景行然不交出人来,便誓不罢休之势。 “这是闵周城的地方官,陈尚寅。”将我拉到外围,姜君稹竟知之甚详,“照他的说法,估计马车里的女人便是他的妾室谭素心。” “姜君稹,你似乎挺热衷于这坊间之事啊,尤其是这男女之事。”我揶揄着,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景行然。 他的薄唇紧抿,似乎想发作,却气极般不发一言。 这堂堂一国之君被人指控夺人妾室,这罪名倒着实有趣。虽是将这一切看淡了,但心底的一丝酸楚,却不知为何还是不由自主地冒出…… “什么时候你能够像以前那般唤我一声君哥哥,我这一生,便算是圆满了。”说着让我摸不着边际的话,姜君稹的笑容有些苦涩。 我刚想讽刺上几句,蓦地一声女子巨大的呻/吟,马车内走出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诸位,卖我李某人一个面子先回去吧,是这位夫人不愿跟随陈大人回府的,并不关这位景公子的事。” “李大夫,刚刚那声音?”众人不解,人头攒动。 这时,被称为李大夫的老者视线对上陈尚寅,有些咄咄逼人:“陈大人,人人都道您清正廉明,谁有不平事,只需让您审理,必定水落石出。可您对自己的夫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您知不知道,这蛇即使被拔了毒牙,也是会要人命的,何况还将蛇活生生地塞入尊夫人喉中……孩子已经小产了,恐怕尊夫人,也活不过这个年关了。” “什么蛇?本官是让你查看她的病情,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小产,什么活不过年关?李大夫,你只要收回刚刚的话,本官念你素有口碑便不与你计较……”那张清隽的脸有些苍白,拦在马车前,陈尚寅的身子摇晃,声音急切。 马车内,一帘之隔,传出一个孱弱的女声:“素心早就不是陈大人的糟糠之妻了,李大夫,您有心了,那声夫人,素心受不起,您也不必为了素心得罪了……”女子的声音粗噶,仿佛舌苔曾经被什么咬过一般,吐字模糊。 ―――――――――――――――――――――――――― 咖啡捏??? 三十八、逝水葬流年1 那名自称素心的女子一开口,所有人都一愣。(.无弹窗广告) “糟糠之妻?” “陈大人只有一位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女人当真是给几分颜面便开起染坊来了……” “就是……陈夫人持家有道,和陈大人正是天赐良缘,她这妾室不安室内便罢了,如今陈大人苦口婆心地拦下她,她竟还要跟着其他男人跑了……” …… 听着耳畔的言论,一句句,依旧是为这位素来为民伸冤的父母官鸣不平,看来陈尚寅在百姓中的声望,当真不是吹的。 我用手肘耸耸站在我身旁看热闹的姜君稹:“我怎么发现我最近遇到的不是正室含冤便是妾室出墙的戏码啊?” “那说明凌紫宝贝本身就是个惹事的主,哪儿有热闹就往哪儿钻。”他心情甚好地回着我,目光却是越过我的肩头望向那个包围圈,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挑衅。 对于姜君稹开口闭口的宝贝,我只觉得鸡皮疙瘩蹭蹭往下掉:“我看是因为你这尊门神的出现才让我的运气这么背。”其实有时候,我的嘴也可以很毒。只是,那份毒,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领教。 “雾悠所言不差,姜君稹,你这走南闯北一心扑在钱眼上的人竟然会出现在此,还真是让人讶异。”斜刺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接受挑战的威严传来,景行然已随后而至,俊朗的面容上沁上一丝优雅,得体适宜,将我的腰狠狠的揽到他的掌心之下。 我可以敏感地觉察出姜君稹将“凌紫宝贝”这几个足以让我暴露身份的字眼给吞咽入腹,然后恭敬地给景行然行礼:“草民……” 话被景行然挥袖打断:“这闵周城好多商铺都是你名下的,爷竟然早没想起来,今日见到你,看来接下来的几天,该请你尽地主之谊了。” 姜君稹名下商铺遍布大江南北,无论走到哪里,都算得上是他的地盘了。 没想到有一日,景行然这个一国之君竟然也有趁机占他便宜的时候,我不免睁着一双眼嘴角一抽。 “姜某乐意之至。”既然景行然没有自恃帝王身份,姜君稹自然也看他的眼色行事。 景行然没有再多说,而是将我的手缠在他掌心之内,百无聊赖般一根一根地描绘着:“今日这一出,雾悠要不要管上一管?”眼朝那依旧将马车围成一圈的百姓示意,一如每一次他似乎总喜欢将问题抛给我。 不,应该说,他似乎很喜欢将问题抛给化身为雾悠的我。 一想到他和真正的雾悠相处时也是这般浓情蜜意,我心里的涩意,便一丝丝流转。若褪下这张面皮,我的命运,依旧是和军营脱不了干系。而真正的雾悠…… 心神恍惚,我竟然隐约看到那人群中一个女子湖绿的身影明显,也在看着热闹。那张脸,不是真正的雾悠是谁? “怎么了?看得这般专注?”景行然顺着我的视线望去,嘴角的笑意若有似无。 我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挡在他身前,脚尖踮起,直接便吻上他的唇。 三十九、逝水葬流年2 这个吻,很急,很切,没有丝毫的章法。[.超多好看小说]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便是,绝对不能让他看到那个人。 耳畔声音嘈杂,这样不合礼教的举动,定然已经引起一阵或大或小的讨伐。 不经意间,见到姜君稹脸上的黯然,我一犹豫,却被景行然扣紧了后脑,将这个吻加深。 唇被霸道吮/吸,厮磨碾压,那彻骨的纠缠,牵引出熟悉的动容。 爱或者不爱,我从来都能够轻易辨别。 就好比,初见时,寥寥几句,便能够将自己轻易许配给他。 可对于他的心思,我却从来都没有弄懂过…… 被松开之后,伴随着剧烈的喘息,我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人群深处。 那抹湖绿的身影不再,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紧接而来的一幕,却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似乎是眼见景行然走向了我,并不打算管那些个闲事了,几个随行的侍卫也放松了警惕。这一放松的后果,便是陈尚寅趁机将马车上的谭素心给抱了下来。[.超多好看小说] 令我倒吸冷气的,便是这女子的面容。 苍白得早已没有血色,一条白纱堪堪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眸。可也不知是哪儿来的邪风,竟将那条面纱瞬间吹落。 入目的,是一张惨败黯淡的脸,上头的疤痕交错,全部汇聚成五个结了痂的大字――结发不结心。想必若没有这些疤痕,那定是一张婉约明媚的脸吧…… 顿时,所有围观的百姓都开始指指点点起来,孩童的哭声响起,孩子他娘赶忙将他抱在怀里头捂住他的眼,又嫌恶地看了一眼正被陈尚寅横抱在怀内的谭素心,飞快地抱着孩子走开。另有看热闹的,有些不识字的,让旁边几个念过几年书的解说着那张脸上字迹的意思。 日影稠密,将那份冬日的冷意驱散。那份寒,却似融入了心底,怎么都无法消弭。 倒是那万众瞩目的谭素心,沉默地任由陈尚寅将她纳入怀内,沉默地任由众说纷纭,沉默地接受所有人的批判。 “陈大人,这样的女子即使是当您的妾室都辱没了您啊。陈夫人何等尊荣,大度地没有计较您纳这样的女子为妾,可咱们向来受陈夫人恩惠,不得不替她说一句公道话了。这样的女子,不配和陈夫人二女一夫啊!”说话的明显是个读书人,泱泱正气,大义凛然。粗布麻衣可见其生活贫困,此言倒似发自肺腑。 上次碰上个休妻事件,岂料今日又碰到个鼓动废妾事件,我不免轻轻一叹。 妻与妾,自古不两立。 若要现世安稳,男子何不自律身心,将那些个劳什子的三妻四妾给摒弃于外?这样,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世事纠纷。一夫一妻,平稳度日,一世双人。 四十、逝水葬流年3 腹内一阵暖流,沿着下/体迅速流窜,那抹阵痛原以为已经不打紧,却又在此时降临。[] “怎么了?”姜君稹率先发现我的异样,急切的神态在对上景行然猜忌的眼眸时,稍稍收敛。 景行然将我大步抱向被围堵的马车旁,冲着上头的李大夫沉声道:“赶紧给她把脉。” 不怒,而威。 手捋白须,那灰色的儒衫随风一荡,李大夫手搭上我腕际,却是沉下了白色的眉:“这是寻常女子的通病,喝碗糖水缓缓便行了。”再望向我时,眼眸中分明有着欲言又止。 我心思一动,突然想起如今的自己是雾悠的身份。也就是说,我的身上,本该还有心疾才是。如今李大夫却并未诊断出心疾,景行然该不会有疑心吧? 将我抱上马车,景行然直接对着李大夫:“还不快上车?” “这……公子,治病救人是我道中人的宗旨,可……” “李大夫,不必管我。素心的身子已经这般了,药石无医,就这样吧。”被陈尚寅一步一步带离,谭素心的声音犹如风中浮萍,凋零成一片又一片。 想来这李大夫还是想要遵循先来后到的原则,先替谭素心诊治。 谭素心自称陈尚寅的糟糠之妻,实际上却是他所纳的小妾。奇怪的却是,陈尚寅并不曾矫正,似乎也默认了她的说法。而她脸上那刀刀刻入深邃的疤痕,也印证了她所说的话。 结发,不结心。 结发夫妻,那颗心,却无法牢牢相守。 这般的字眼,想来也是女子绝望之际给自己划上的吧。 此刻的我,竟有种冲动,想要弄明白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让谭素心这般将一个女子最宝贵的面容弃之不顾,只为了让自己不忘以前之耻吗? 假如爱可以重来,假如誓言可以违背,不知人又会如何自处?我拽紧景行然的衣袖,想要让他介入这件事,却发现他刚刚还聚焦在我面上的视线,已然掉转到人群中某个小点。 湖绿的身影,面上一抹清浅得宜的柔笑,温暖怡然,处处,都是那份最明媚最阳光的动容。那份无忧恬静,不似我的刻意,那是最纯粹的,最原始的,毫无杂质。那个女子,是雾悠。 景行然的眼中没有错愕,仅有一抹犹豫,仿佛见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早在计划之内。下一瞬,他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摸索到我的脸上,找准某个位置,将我脸上的面皮子猛然揭了下来。 疼痛,席卷。 那早就将我的血与肉联合在一起的面皮子被突然剥落,只觉得心底的一角,也逐渐坍塌。 经不住岁月,经不住浮生无数。 最后,总是不得不收藏起来,那份生命里最重要的遗憾。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回到皇宫。这个如同囚笼般的地方,没有了他的宠,寸步难行。 我的面容,依旧是我自己的。 而…… 我的身份,是九嫔之一的修容。 我的名字,是雾悠。 真正的雾悠,改名江舒薇,成为姜君稹之父姜洪大将军义女,在合乎身份的前提下,被景行然纳入后宫,成为四妃之首,宠冠天下。 四十一、逝水葬流年4 一个人负心,或许是因为他的记忆力不太好。 也或许,是因为他的记忆力从不曾好过。 其实,我早该猜到这样的结局。 两年而已,嫁给他两年,算得了什么呢?那些宠,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戏一场罢了。 也许从我扮成雾悠出现在他面前的第一眼时,他便早就发觉了吧。只是没有点破,任由我像个傻子一般在他面前出丑而不自知。 如今真正的雾悠回归,他该是碍于我父皇派来出使景岚国的使臣不久将抵达的缘故,才打消了放逐我到军营为妓的念头吧。 也真是,难为他还得花心思应付我父皇了…… * 明日便是年夜,景行然吩咐下来,新年的晚宴群臣可以不必进宫,就简单地让几个妃嫔聚聚,权当是家宴。[] 原以为我如今的身份根本便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家宴,却还是被点了名。不知是否是景行然有意想要借此奚落。 宫里头这段时日算是忙活开了。宫女太监们在各个宫殿转悠布置,到处,都是大红。喜庆的同时,却也严阵以待,巡逻的侍卫,也因为特殊时期而更加严密起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严阵以待的模样,倒让我有些错觉,仿佛宫里头随时都有大事发生。 * 沁紫殿。 躺在暖榻上,一袭粉紫雍容,头上斜插一根凤尾簪,耳畔垂落几缕发丝,却遮掩不了面上憔悴。 手中是一块质地上等的绣布,一只纯金绣针。我看着那窝在寝殿内几日的成果,只觉得啼笑皆非。 这明明是一只奔跑于田间没有忧愁的野兔,却被我给绣得仿似一只旱鸭子,只知道嘎嘎叫唤,一碰水就像要了它的命。 “娘娘,玄先生在外头求见。”云兰穿着一件鹅黄裙袄进来,身后跟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那一次我被发配到军营,我沁紫殿的人定也逃脱不了,而事实上,景行然也确实是做到了,秘密处决了那一干人等。不过幸运的是,云兰听了我的话之后躲藏了起来。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深宫内苑,宫女随处可见,她这一个,也算是漏网之鱼了。 我再归来,头衔身份虽然变了,可居住的寝殿,却依旧是沁紫殿。 云兰悄悄寻了来,我将金钏儿赏了几个给负责宫女管辖的掌事太监,便将她重新安排在了我的宫内。 景行然也曾来过,许是他以前对我身边的宫婢并不太在意,倒是没有发觉云兰眼熟。 这件事,也便算是蒙混过去了。 我看了蒙面女子一眼,对云兰摆手:“让他仔细替江贵妃治疗心疾去,以后我这沁紫殿,不再欢迎他。” “这……”云兰犹豫一阵,但看到我的决绝,一跺脚,应了一声便奔了出去。 “少女毕竟会怀春,看来娘娘身边的宫婢,也免不了被温润男子吸引。”当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两人,那蒙面女子开口,声音沙哑,破碎如同被撕裂。几丝讥讽,几丝自嘲。 ―――――――――――――――――――――――――――― 每天承受那样销/魂的网速,恬恬撞墙中……感谢miss北北,sq16,feishuyu,连城月送的鲜花,香喷喷的,mua~ 四十二、逝水葬流年5 穿针引线,换了根红色的线头,将红丝穿过那看上去丑不拉几的野兔的双眼,我淡然哂笑:“人这一辈子总该经历些挫折的,不是吗?” 女子沉默地坐在一侧的软椅之上,垫子厚实,她为自己添了一杯茶,声音悠远:“是啊,只有撞了南墙,才可能回头。” 彼此都心知肚明,我只是笑着放下手中的残次品,走过去,牵引着她的手:“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对于‘陈尚寅’这三个字,你可以将它永远埋在心底了。” “那娘娘呢?当今皇上的名讳,可会被您永远深藏?” 我唇畔勾笑,复又坐回那软榻之上,金针在手中一转,指腹便是一点殷红。[.超多好看小说]在她诧异的目光下,我将染血的手指在那绣布之上轻滑,“不渝”两字,瞬间呈现。 似火如荼,耀眼灼灼。 可以轻易地劝别人放手,但自己呢? 将那绣布用剪子裁成两块,望着那分离的“不”和“渝”,只觉得人生真是颇多讽刺。 当年是谁在醉花荫下抱着我,在我耳边低喃,此生不渝? “你脸上的疤痕要记得及时用药,这几日太医院的人没为难你吧?” 谭素心的手伸到那用面纱遮掩的面颊,眼中苦涩:“这张脸,早在我用簪子划花的时候便没想过再要它。”破碎的声音,伴随着些微的咳嗽,“江太医不似其他太医,对娘娘似乎格外衷心,为了治疗素心这破嗓子,花费了不少心思。” 江太医嘛…… 我摇头,轻闭眼。 “江植,你揭下皇榜治好了母后的病,想要什么赏赐吗?” “下官别无它求,只希望能够永远追随郡主。” * 御花园的寒梅依旧,红色的蕊,在这片万物萧条中独显风姿。 一隅凉亭,六角飞檐,下巴枕在手臂上,我趴在围栏上淡看着那结冰的湖面。 “可惜了这鱼食。”垂眼那金色的饵料,心头一声叹息。 “娘娘,叫几个内侍来,将这湖面用石头砸出几个洞不就行了?”云兰手端糕点果盘,身后跟着沁紫殿的两个宫婢。宫婢垂眉顺目,将东西放置在石桌上,便静静地侍立在一侧。 想起那盛夏时节所见的锦鲤,在阳光下金黄发亮,三五成群,别是一番趣味。我不禁有些消沉:“鱼都不见了,破了冰撒了饵,又如何?” 极目远眺,湖的另一面,两道天造地设的身影相携,款款行来。俊颜如涛,薄唇含笑。红颜倾城,巧笑倩兮。 那一幕,竟微微有些刺眼。 “回宫以来,皇上便不再翻牌子了,日日宿在江贵妃的无双殿。”听着早就听腻味的说辞,我拣了一块杏脯入口,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这角凉亭。 四十三、逝水葬流年6 身后,景行然与江舒薇往这边行来,似乎根本就对我视而不见。(.) “娘娘,您别往心里头去。您虽然被皇上除了名,可至今后位悬空,一定有机会的。而且那江贵妃日日圣宠,宫里头的各位娘娘也决计不会放过她……”云兰有些着急地想要劝我,身上那件鹅黄的裙袄在这御花园中是一抹独家的亮点。 口中嚼着那杏脯,当真是美味,一如记忆之中,喝完苦药之后再尝的甜腻。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我偏转头,望向身后急急跟随的她:“那个常侍卫,动过你没?” 云兰一怔,却是垂下了眸,不再说话。(.好看的小说) 她的反应,让我心头一跳:“你老实告诉我,不得有半句隐瞒。”明明在被关进天牢后,我以“常侍卫差点占了我身子”的幌子向景行然告了一状,难道他根本就没有好好处置他这以下犯上的属下? 云兰的声音有些哽咽,一张脸满是余悸:“娘娘对奴婢一番交代后,奴婢便躲在了浣衣局与奴婢交好的紫鸳那儿。可那常侍卫神通广大,将奴婢寻了出来,夜里头更要对奴婢……”片刻的停顿,最终染上一丝少女的青涩,“幸好葛民经过,才让奴婢捡回了一个破败的身子。” “葛民?” “葛民是林昭仪宫中的太监。” 我沉默地听完,却也不禁后怕。幸好……幸好…… “如今常侍卫任职何处?”心里有个地方特别堵,我不信,景行然会这般狠,别人都这般欺凌他的女人了,竟还能够不动如山。 为了他一国之尊的威仪,他不是也应该好好惩治一下那个侍卫? 或者说,他根本对于我被人糟蹋与否,可有可无…… “常侍卫现今是江贵妃宫里的侍卫统领,专门负责无双殿守卫。” 一句话,让我的心顿沉。 终究,还是太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转身,我不再急匆匆逃离那幕刺眼的恩爱。双眸犹如利刃,射向携了江舒薇款步走向凉亭的景行然。 他倒是闲情逸致,这么大冷的天陪她来看风景,望着他一脸认真地为她拣了一块桌上的糕点,体贴入微地送到她的唇边,我心里头的那股气便愈发堵着,急需寻个出口。 身体的一根筋搭错,我的行动,超出理智,直接便小跑向那对碧人。 头上发钗凌乱,两缕发丝滑落在面庞两侧,有些微微的痒意。面上许是有了薄怒之后的红润,喘息未定,我便向两人发难:“还真是稀奇了,江贵妃什么东西没有,竟还要劳驾到皇上来为她抢夺臣妾的小小糕点?” ―――――――――――――――――――――――――――――― 【刚发现多了一朵小花,感谢棒冰店哈~偶想吃棒冰了,咳咳咳~~】 四十四、未亡人不知1 那话,当真是如同打翻了醋坛子,我自己听着都恶寒,也难为面前的两位还能够镇定自若地坐在石凳上。 一段时日未见,景行然一袭广袖玄服,龙纹金线,清俊的身影优雅,灼灼其华,依旧是丰神朗俊的人物,如神祗般让人膜拜。 唇畔一抹如讥似嘲,他摆手,示意正要将我拿下的两名侍卫住手:“雾修容何故有此一说?”眸眼深邃,让人无法窥探。 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自己如今的身份。 修容娘娘。 雾悠。 雾修容。 视线一低,我这才发现内侍早为他们添了软垫,又上了几盘新鲜的点心瓜果,而刚刚我所带的宫婢为我准备的糕点,早就被撤了下去。 脸上灼热,我刷地一下便红了个透底。这景行然喂给江舒薇的,哪儿是刚刚属于我的糕点,分明便是另一批了。 这回,还真是自取其辱呢。 “臣妾眼拙,误会皇上和贵妃娘娘了。”眼里一股子酸气冒出,竟觉得些微湿润起来,我却站在原地,直直地望向那双熟悉的眼眸。 他不置可否,倒是一旁的江舒薇开了口:“想来姐姐也想尝尝,皇上,不妨给姐姐赐个座吧。” 一袭大红的贵妃华服,绣满金黄色的凤凰,迎面风起,裙摆飘曳,栩栩如生。金步摇点缀下,是江舒薇一张倾城的面容。 这张脸,我并不陌生。 顶着那么久的面皮子,不是假的。她面容上每一个细小的地方,我都能一一道出。 可那双眼眸,却是浑然陌生的。 无疑,面前的女子清秀中满是柔弱,那身贵妃服,更显得她身子孱弱。 看来她的心疾,当真是严重到了极致。连这般的盛装,都无法轻易遮掩。 “贵妃娘娘客气了,”唇畔一点轻盈,我非常没有自知之明地走了过去,还不待内侍在冰冷的石凳上铺上软垫,直接便坐了上去,“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景行然眉微微一皱,想来该是恼恨我打扰了他陪伴如花美眷的雅兴了。 我权当没看到,乐得示意沁紫殿的几个宫婢随旁侍候。接过云兰斟满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真好,这儿还有龙井,臣妾那儿早就断货了。”语带讽刺。 自从回宫,一下子从皇后的高位跌入修容的身份,宫里的人一个个都是墙头草,吃穿用度,自然早没有了从前的风光。莫说龙井,就算是寻常的茶叶,那也是极难有的。 更何况,他夜夜宿在无双殿,从回来到现在,也只是在朝堂上动了怒气之后才会来我沁紫殿对着我一番不知所云。 凡是沁紫殿的人,走到哪儿都能被其它宫里的奴才指着脊梁骨挤兑一番。 听了我的话,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景行然的眉愈发深皱了几分:“刘桂年,偌大的皇宫,就连几罐子茶叶,你这太监总管都吝啬于拨给沁紫殿吗?”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拂尘垂落,伺候一旁的刘桂年慌地跪了下去,“奴才管教底下人无方,还请皇上恕罪。” 懒洋洋地磕起了瓜子,我淡望着那自己掌着嘴的刘桂年。 真是好久都没有看过“杀鸡给猴看”的戏曲了。 景行然倒是很贴心呐…… 四十五、未亡人不知2 耳旁聒噪,正是那清脆的巴掌声一声接一声,想来这刘桂年跟着景行然多年,早就摸出了他的性子,是以,这巴掌虽响,却极为敷衍,倒像是一出主仆配合的好戏,单单是为了愚弄这看戏之人。(.好看的小说) “皇上,刘总管是无心之失,情有可原,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温柔的女声传来,江舒薇双臂撒娇般缠上景行然的手臂,殷切地求着情。 不得不说,如果是顶着那张面皮的我来做此事,决计做不到她那般的楚楚动人,眼角眉梢,都是那浓浓的焦灼。(.好看的小说) 为他人而那般操心,对于自小在皇宫中长大的我而言,其实早该看淡了。不论是真是假,可看那双纯真没有丝毫杂质的眸子,我知道,她没有作假。 宫里头最缺乏的是什么?就是一个女子的真实。 形形色色的女人为了各自的目的而失去了最初的那抹纯真。所以,当一抹难能可贵的真实出现,景行然,便放不开手了。 果然,被江舒薇这般不依不饶地吹着耳边风,景行然的手抚上她额头,将那凌乱的发丝别到其耳后:“好,就听爱妃的。不准再为这些小事烦心,如果让心疾发作了,是想吓坏朕吗?” 打情骂俏倒是不厌其烦,当真以为坐在一旁的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吗? 一个不慎,那明明没有任何危险的瓜子壳便刺破了舌苔。一丝血腥,在口中逐渐弥漫。 “姐姐,身子不舒服吗?” 淡看着江舒薇柔弱的身子被那个胸膛理所当然地安置在内,我自嘲,示意云兰又给我斟了一杯茶水,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将那丝血腥压下,这才启唇:“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有点恶心。”直言不讳,既然她要我回答,天子面前,我自然是不敢隐瞒。末了,又想到了一茬,于是不急不徐地矫正道,“臣妾位卑,不敢担当一声姐姐,贵妃娘娘唤我雾修容即可。” 景行然莫测高深地扫了我一眼,语气冷冽:“看到了恶心的事?雾修容这是指桑骂槐吗?”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就事论事。” “就什么事,论什么事?” 还真是,紧追不舍呢…… 就这么不想放过我吗?嫌我让他的爱妃难堪了? “臣妾……” 那孤注一掷的话却没有机会出口,斜刺里一个声音介入,伴随着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影如蝴蝶般扑来,胭脂味十足,景行然的身上已经挂了一个穿戴得极其轻巧的女子。 正是,林雪兮。 林昭仪。 “皇上,臣妾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江太医刚刚给臣妾把脉,臣妾……臣妾怀有身孕了……” 嗯,真是一个好消息呢。 景行然的子嗣单薄,至今未有一个皇子。原本我还想着他这般圣宠江舒薇之后,不久的将来,自是一番孩童玩乐的闹腾景象了。 不曾想,竟是林雪兮得了先。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呢。 四十六、未亡人不知3 婢子内侍们闻言各个跪下,脸上的笑不知有几分真,连呼:“恭喜皇上,恭喜昭仪娘娘,景岚国从此有后……” 自回宫来,除了和江舒薇一同册封为妃的大典,已是许久都不曾见识过这般的热闹了。 呵,当真是可笑,当初我被查出怀有身孕,得到的,却是一句――“这个孩子,是朕的吧?” 他的质疑,连带着整个皇宫的人看我,虽是明着恭敬,暗地里却满是鄙夷。 这会儿心情起伏,我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这份不属于我的喧嚣,不识趣地拐带走一碟子核桃酥,走向早些时候独自一人时落座的围栏旁,双臂枕在其上,远眺,一目了然的竟不是我自认为吐蕊的寒梅。(.无弹窗广告) 不知何时起,早有那争相的不知名花儿争先恐后绽放,虽小,却是那般不容忽视。 不像那染血的寒梅,与人无争,静静地绽放。终其一生,也换不来多少人的回眸。 “江太医,具体怎么回事?赶紧给朕报来。”景行然的声音低沉,竟听不出究竟是喜是怒。 其实说到底,有了难得的子嗣,该是欣喜若狂的,毕竟他,也要为人父了。可是,如今他背上挂着一个,怀里还拥着一个。如果真要相比较而言,他更加疼惜怀里那个。 是以,看着怀里的江舒薇瞬间苍白了脸色,他的心底,多多少少是有些焦急的吧。 毕竟,好不容易才将她这个身份地位完全不符的女子纳入了宫。 江太医? 江植? 熟悉的称呼入耳,我这才后知后觉地转首,恰看到一身官服的江植站在凉亭外。 这个闲云野鹤的男子,居无定所,潇洒任我行。终究是被我连累,一路辗转,由不安名利到最终的官服袭身,彻底地被拘束住了自由。 他似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仓促地望了我一眼之后便急急转移,恭敬地对景行然叩首:“昭仪娘娘今儿个孕吐不止,微臣去林云殿把脉之后,便发现娘娘有三个月的身子了。” 竟然,三个月了呢。 那会儿我还依旧是景行然手心里尚有利用价值的宝,他的宠他的疼,随处可见。人人都道是他从此君王不早朝,原来背着我,早就将种子撒落。 “好!有赏!”听声音,龙颜大悦。但显然是为了顾及怀内江舒薇的情绪,脸上却没有多大表示。 “谢皇上,微臣这就去准备些安胎的药,仔细调理昭仪娘娘的身子。”江植宽大的袖内,右手微微弯起,形成一个反转的弧度。 归。 他在劝我回去,回到辰凌国,回到那个能够庇佑我的地方。 可我,如何能归? 手上一丝微痛,那尚还盛着核桃酥的碟子一不留神脱离我的手,坠入结冰的湖面,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下意识将大半个身子探出围栏弯下腰拾捡,隐约听到什么断裂的声响,我的整个人,便直直往湖里头栽去。 四十七、未亡人不知4 梨花雕木,画栋亭廊。 侍立在侧的宫人们最先发现我的惨状,惊慌地叫起,却没有人当那出头之鸟,来拉我一把。 身子栽下去,也只是片刻的光景。 可这片刻,足以让我将所有人面上的神色窥探一番。 沧桑的花瓣在半空打转,牵出无尽的期盼。 最需要帮助的一刻,心里头最期盼的那个人,也只是他。 景行然随着众人的视线望来,那袭广袖玄服清浅,勾勒出他风流意态。从这个角度看去,我才发现他腰间悬挂的代表他与我定情的玲珑七彩玉被他怀中的江舒薇把玩在手间。 心猛地一涩,为什么,既然非要将那块玉佩戴,却何故给了我希望,却还要给我绝望? 他难道不知,正因为他的这一举动,我会误解,误解他对我并不是无情?可正因为他毫不避嫌地任由江舒薇把玩的举动,也令我恍然,这玲珑七彩玉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挂饰,仅此而已。 向我提亲时的定情之物吗? 定情吗? 呵……情都没有,何来定情? 心头苦涩,别过眼去,再不敢期望看到他脸上会有任何对我的担忧。 跪于凉亭外的江植云淡风清的脸上一惊,双膝曲起,似乎下一刻便要上前救我。(.好看的小说)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如今两人的身份,又重新跪好,左手中指和拇指并拢,向某个地方轻轻一弹。 于是,在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片刻,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一瞬,我整个身子都已快要跟冰凉的湖面接触的那一刹那,脚跟处一紧,却是被人用手猛然拉住。 心瞬间死灰复燃,可当对上根本不可能会出手救我的林雪兮时,却又迅速沉了下去。 刚刚还挂在景行然身子上上演一出喜得麟儿的曲目,这会儿,真的那般好意愿意来救我? “妹妹别怕,姐姐一定救你上来。”林雪兮的声音听上去情真意切,可那尖锐的指甲刻意掐进我脚踝处的动作,却让我心凉。 后宫之中,果真是没有真正的好意的。 “一个个都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来救人!?”这个刚刚还惊爆出怀有龙种的昭仪娘娘身份娇贵,众人自然不敢有悖,忙不迭前来搭把手。 此刻我的姿势是头朝下脚朝上,当真是狼狈至极。不过尺寸之距,头便要陷入那早先被我失手落下时的碟子砸破一个冰窟窿的湖面。 这般小的冰窟窿,周遭全是棱角,估计头砸下去,定会是满头的血珠子,惨不忍睹。 既然有这么多人来救了,想必不会有事,我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许。 可当我正暗自庆幸躲过一场劫难时,那被林雪兮抓紧的脚踝猛地被松开。 状似力竭,林雪兮忙朝景行然哭诉:“皇上,雪兮的手脱力了……” 却不想,我的脚踝被一双横空出现的大掌紧握,头堪堪停留在与冰窟窿交融的片甲之地,双眼不过点滴距离,便能够被那冰尖轻易戳破。 ――――――――――――――――――――――――――――― 【恬恬粉开心中,收到青青子衿2012和棒冰店的荷包,激动地大谢两位亲~】 四十八、未亡人不知5 大掌厚实,一如记忆之中,有着粗糙的茧子。一丝熟悉的温热传来,在劫后余生般的心里泛起涟漪。 下一刻,由双脚到腰腹,被一双手臂包抄,直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我的双脚落地,被那手臂缠入怀中。 被动地靠在那宽阔的胸膛上,耳畔是急促的心跳声,想来是刚刚情绪过于紧绷,现在心跳还不止。可又一想,却有丝不对劲,这心跳,分明便是…… 抬眼难以置信地望向那张熟悉的俊颜。 景行然脸色无波无澜,晦暗的天色将他笼罩在其中,却又恍惚间眉宇一丝紧蹙,一时之间竟看不分明。 那双深邃的眼仿佛要将我吸入眼底,我察觉到他的怒气,忙在他开口前感激涕零地化被动为主动抱紧他:“谢皇上救了臣妾,要不然臣妾必定遭了那份子罪了。” 那刚刚发怒的前兆竟如同从不曾出现过,他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眼中的笑不明深意:“雾修容记得以后可得让人省心些。千万不要为了引起朕的注意而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刻意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这话,还真是有够分量。 我的一个不慎失足竟然变成了纯粹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眼里一丝怒火,一丝嗤笑:“皇上为何从来都这般高看臣妾呢?臣妾哪有本事仅仅因为这点小事就能够吸引皇上眼球获得皇上青睐?” “你的本事,自然是不小的……”唇覆在我的耳畔,以着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诉说着,那呼出的热气,让我的耳根子直犯红,而他亲昵地将我额前被冷汗浸透的发丝轻抚的动作,竟然还能够做得那么到位。(.) “还好有惊无险,江太医,赶紧给雾修容诊脉,看看哪儿有伤着了。” 江舒薇柔软温和的女声传来,一声“雾修容”算是接受了我之前对她唤我姐姐的推拒。一个贵妃,一个修容,其实该称得上天与地吧。 当然,除却我此刻正享受着本该拥着她的男人。 “微臣遵旨。”身后的小童将药箱恭敬地递给他,江植随手接过,便稳步迈入凉亭。 视线匆匆收回,刚刚惊慌乱作一团的宫婢内侍纷纷就位,我的视野里竟不知何时进入一朵珠花,仿佛在哪儿见过,黯淡了光泽,却固执地被戴于女子的发上。 没有时间多加思考,远处听到动静赶来的侍卫黑压压的一片,跪在凉亭外请罪。我淡淡扫了一眼,竟还看到了本该在翰林院当值的闵侍郎,跪在众侍卫之前。 浑然不觉间,上前以贵妃身份对我关怀示好的江舒薇伴随着“噔――”一声,围栏轰然倒塌,人还来不及反应,那柔弱的身子便直接侧摔向湖面。 想来我这人也太不厚道。看到江舒薇沦落到与我同样的命运,第一反应竟是景行然所说的那句“千万不要为了引起朕的注意而不将自己的命当回事,刻意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景行然爱护短,想来是不愿将这话运用到他这位爱妃身上了…… ―――――――――――――――――――――――――――――――― 谢谢sq16送的鲜花,鲜嫩鲜嫩的。恬恬昨天答应某位亲加更~晚点还会有更新哈~ 四十九、未亡人不知6 这样的跌势,不若我之前围栏虽然摇晃不稳,却还是缓冲了力度。江舒薇是完全与那莫名坍塌的围栏一道往湖中跌去,去势之猛,根本就始料未及。 这皇宫中的布景什么时候起竟如此不牢固,明明我之前打算拿着饵料喂鱼时还没事,可景行然这位一国之君驻足之后,便频繁出事…… 心中一抹猜疑,刚刚还紧窒的怀抱立时便失去了温度。景行然直接便推开我,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玄色的衣袂翩飞,急速下坠,在江舒薇彻底接触冰面时将她搂在怀中。 那张俊颜在眼见她出事后自始至终都紧绷着,他的后背撞破冰面,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却浑然不觉疼痛,只是将她揽得愈发紧了几分,好似怕下一刻,便会失去最珍贵的宝贝。 看着他那不要命的救人法,我的呼吸一滞,刚刚还被他抚弄的发丝,仿佛针尖,扎得面庞一阵生疼。 明明他的轻功早就炉火纯青,只需脚尖一点,借着湖面上所结的冰便可轻易将人救起,可在危急时刻,他却选择用自己的血肉去替她挨那钝痛的冰刺。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方寸大乱吗?饶是一个人再认真谨慎,一旦碰上自己在意的那个人,便会完全不像是自己了呢。 “娘娘,想不想测测皇上对您的心呢?与其伤春怀秋,不若奴婢祝您一臂之力吧?”耳畔几不可闻的一声,完全便似梦幻。 当我警觉之时,只觉得那朵熟悉的陈旧珠花在女子发丝间轻盘,身子被猛力一推,直接便倒扑向湖面。 难以置信地望向宫婢打扮的那张脸,是她…… 沈薇薇…… 难怪这珠花会觉得眼熟,不正是武青鸾万念俱灰间掷落地面的千子健送她之物吗? 没想到,竟到了她的手上…… “娘娘小心!”江植为了给我诊脉一直在旁恭候,后又发生景行然落水事件,帝王落水,所有人的注意力早就在水里,也便忽略了岸上的人。 想要拉我,却被身后的林雪兮紧张地抱住了手臂:“江太医救命,这婢子想要害本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 后背传来冰刺般的疼痛,我触目所及,却是不远处紧抱着江舒薇的景行然,想要向我的位置游来,却被冰层所阻。 也是,该做做样子,起码我若死了,对于他而言,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所幸这一次,我是倒扑向水中,不用担心脸上会破出几道口子,也不必担心那双眼珠被一个不慎戳破致瞎。只是不会水的我,一直往那被砸出来的巨大冰窟窿里掉,水,呛得我双眼泛涩,呛得我眼泪直流,也呛得我心头酸楚。 “江舒薇,雾悠,究竟哪个才是当初下宣城拆散我和将军的女人!为什么当时叫雾悠的女人却变成了江舒薇,而当时根本不在现场的你却成了雾悠?不论是江舒薇还是雾悠,拆散了我和将军,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沈薇薇被侍卫拿下,不甘地疯狂咒骂着,可对上在水中不断扑腾的我,却又转瞬笑开了颜。 初见时的柔弱腼腆,仿佛都不见了踪影。如今的她,也只不过是个被嫉妒侵蚀了心的女子罢了。 “虽然江舒薇被护着,看来是死不成了,可死了一个雾悠,也值了!”脖子被刀子抵着,沈薇薇依旧笑得疯癫。一双眼,早已赤红。 ―――――――――――――――――――――――― 【二更完毕~】 五十、未亡人不知7 “快救人!”耳边听得景行然抽空凝神聚气下的命令,伴随着侍卫们纷纷跳下水来,噗通声不绝于耳。[.超多好看小说] 其实去宣城的本就是我,与江舒薇无关。 我阴凌紫欠下的债,便该由我偿还。 如今景行然分身乏术,除非是放弃怀里的江舒薇,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救下我。这,也算得上是为我的命运做了抉择了吧。 身体彻底沉入冰凉的水底,本能使然,眼睛承受那份寒意,在水中迷蒙视物。 那几米之远的距离,是两双紧紧依偎的腿,冰层被内力不顾一切地砸碎,我看不到那张熟悉的脸,却可以从那两双相依的腿明白他不会为了我而放弃怀里头的江舒薇。 两人的身影,多是刺眼,何苦还要让我更看清几分?水,一刻不停地被灌入口中鼻中, “什么时候你能够像以前那般唤我一声君哥哥,我这一生,便算是圆满了。” 姜君稹的话浮现耳畔,唇畔微涩,感觉倒是有些应景。 “景行然,什么时候你能够像以前那般唤我一声紫儿,我这一生,便算是圆满了。” 如今想来,当初究竟为何会那般毫不犹豫地想要嫁于他呢? 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一声“紫儿”。 头疼欲裂,那被封存的记忆,纷踏至来。 * “哥哥……他们都欺负紫儿……” “他们是谁?” “宫里的嬷嬷,还有一些宫女……父皇和母后在的时候他们都陪着小心,对我讨好,可是一旦父皇和母后离开,他们都凶我……还……还打我……”努力地用小手遮掩着面上的手指印,却终究是难以掩去那般明显而沉重的痕迹。 “那紫儿为什么不告诉你父皇和母后,让他们帮你出气呢?” “紫儿不想让她们死……”若当真是惩罚起来,欺侮郡主,她们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而我,不想有人因为我而死。 一把将我搂入怀中,少年的面上,满是心疼。 “那以后,哥哥保护你……” 只是……这一句,他已然忘却。 小小的我,却深藏在了心底。 人人都道是凌紫郡主远嫁景岚国是在景岚帝求亲时所做的决定。 可没有人知晓,早在很多年前,他便已走进了我的生命。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哦,也对……忘忧蛊一旦被种植在体内,便再也难以想起过往。 术士在我出生时便批下“岁不过二十”的命格。 父皇自是心疼我,请来了蓬莱阁的望帝。 望帝一剑洞穿我左腿,废一腿而改命格,很公平。只是不知,二十岁身死的定论,可否真的逆转…… 偏偏他闻讯赶来,小小的少年,不畏艰险,与望帝周/旋,最终迫使望帝不得不将我左腿骨裂处修补得完好如初。可代价,却是彼此服下忘忧蛊。 “那以后,哥哥保护你……” 这句话,定格了所有的记忆。 哥哥,你想要保护的人,早已不是我了…… 五十一、怎堪空留白1 经过沈薇薇这番变故,今年景岚国皇宫的年夜,便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超多好看小说] 当然,我落水被救后高烧不退一度被众太医宣告无力回天,根本不可能有那个能力参加这场本就万千嘲讽的年宴。这些,都是后来云兰和我说的。 倒是谭素心,成日里戴着面纱在我这沁紫殿深居简出,却和我谈及景行然如何如何安抚林雪兮,如何如何照料江舒薇,如何如何冲冠一怒挑断罪魁祸首沈薇薇的手筋脚筋这一系列事情时,每每都详细万分。那一字一句经由她的口,没有丝毫的温度,仿佛早就看淡了世间男女的情爱,会关注这些,也不过是为了报我将她救入皇宫的恩情罢了。[.超多好看小说] 昏迷半月,醒来后又过了整整一月。 万物复苏,融冬不知不觉间消退,春天的光芒散发开来,嫣红柳绿,却到哪儿再去找那不畏严霜的血梅? 景行然一步都没有踏入过沁紫殿,补品药膳却是不断,赏赐的物件也不少,都是稀世罕见的玩意儿。 可那些冰寒的东西,只有烙得手疼,没有温度的死物,如何能让人留恋? * 夜间小腹胀痛难受,起来给自己倒水,却不巧膝盖骨撞到那楠木桌角,尖锐的刺疼传来,左腿那份修补无缺的疼,伴随着磕绊出的血,蔓延到四肢百骸。[] “娘娘,怎么了?”辗转反复的呼疼,最终惊动了守夜的婢子。房门被推开,接着便是云兰的一阵惊呼,“娘娘您的腿……来人,快来人……” 那紫色的衣裙处,覆盖住腿心的地儿,竟是一片殷红。 又是一阵淅淅簌簌的忙乱,更深露重,太医院里几个小童当值,却唯有江植,提了药箱带着他收的小童赶了过来。 止了血,可左腿处那丝疼,依旧蔓延。仿佛自那日落水我忆起那段被封存的记忆之后,那疼便不曾消弭过。 “娘娘,微臣很久之前就跟您提过,您的腿疾经过望帝亲自修补,已然无恙。可世上最好的愈合术,也有不经用的一日。”摇头轻叹,江植那身官服包裹下的身子清隽,眉宇中满是不认可。 “我明白,以后会小心的。”将见了底的药碗递过去,他顺势接过,一不小心触碰到我的指尖,却似受了什么痛苦,一抹留恋划过眼角,面色苍白,手快速收了回去。 大半夜的,男女大防。 不过只说了几句,江植便告辞离去。 眼见他离开的背影,我这才发现,他的身形,早不似初见时那般闲云不羁,那揭下皇榜之时的孤傲冷清,唯余一抹落寞,化不开,绕转还浓。 一时之间心中百转千回,蓦地想起在宣城驿馆内偷听到的密谈。 “属下已经亲自查探过,那具焦尸左腿处并未有像皇上所说的曾经骨裂的痕迹。从附近农庄调查之后,属下发现有一李姓女子前不久刚暴病死去,尸体下葬之后,家人隔日再去祭拜却发现黄土被铲动,心下大疑开棺后才知尸体不翼而飞。经仵作尸检,已经确认那具冒充皇后的烧焦女子正是这李姓女子。” 经过今夜左腿再次出事,我才猛然想起,一直以来,我似乎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景行然能够知晓我被望帝亲自修补得完好如初的左腿曾经骨裂,那是否表明,那忘忧蛊对他而言根本便不起作用,亦或者,他根本就残存了那段与我一道的记忆,却故意将此深埋? 那他的目的,又是为何? 左腿处的疼根本及不上心中的疑惑,趁着宫婢被我斥退,我披上件外袍便溜出了沁紫殿,直奔景行然的斟然殿。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五十二、怎堪空留白2 斟然殿。 殿宇勾檐,宫灯辉煌,亮如白昼。 一室的冷清,琉璃灯点缀,几碟冷菜,一盏残酒,一个埋头狂饮的银色身影。 衣衫松垮,金冠束的发略有些凌乱,那张雕琢般的俊颜上,几丝烦躁,几丝懊恼,几丝无奈,最终,衍变成那无穷无尽的心疼。 “皇上,酒能伤身,不能再喝了。”背上,覆上一个窈窕的身影。那双柔荑缠绕在他胸前。江舒薇一身素白,褪下了繁复的宫装,她只是一个最清秀不过的佳人。将脸贴在他背上,,紧紧依偎。 转首,景行然的眼微微有些失神地望向她。(.) 那张脸,纯真清秀,夹杂着一抹惑人妩媚。 他就这样专注地望着她,又仿佛,只是透过她望向某个虚空中的人。 一个,曾经为了留在他身边,也拥有过这张面皮的人…… “皇上?”江舒薇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蓦地唇被充斥,四唇相触,他的舌疯狂席卷,似要将她的呼吸消耗殆尽。 “唤我行然。”唇依旧如故,在那张蜜色光泽的唇上辗转反复,景行然完全入了瘴般,咬破了她的唇,不管不顾只想要索取。 “臣……臣妾不敢……”呼吸被一点点掠夺,江舒薇面色红润,却有丝发白。 相贴的四唇猛然间分开,景行然所有的动作嘎然而止:“为什么她连直呼朕名都敢,你却不敢?” “臣妾只想做自己,皇上无需拿她人与臣妾相比。”江舒薇清丽的面庞上一丝晶莹,声音柔弱却带着坚强。 这一刻的她,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悲哀。原以为他给原皇后更名雾悠是权且作为她的替身。可这会儿,她不确定了。究竟,谁是谁的替身…… 听她如此说,景行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俊颜上一抹复杂,随即便一遍遍地亲吻着她的额她的唇:“朕糊涂了,是朕糊涂了……” 衣衫渐褪,肌肤凝雪,狂热的气息,在彼此间缱/绻。 春宵帐暖,抚遍那具身子的每一处,见她沉迷在自己身下,景行然眼中的挣扎,愈甚。 “皇上,在下有事禀报。”一门之隔,九公子依旧红衣似火,摇曳舞动。唇畔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几多风情。 “明日再报。”见江舒薇略微不满地拧起了眉,景行然利言斥退。 似乎早就料到会得到如此结果,九公子也不恼,只是兀自禀报着:“暗卫来报,今夜雾修容出血不止.” 那悬在江舒薇身上的健硕身子,蓦地一僵。 “而且……雾修容似乎是被连日来皇上的冷漠无情给刺激了,这会儿正往这儿赶企图给自己讨个公道……皇上和贵妃娘娘花好月圆,想必这一次定是能让雾修容彻底死心了。” 景行然心一紧,几乎是想也没想地下榻穿衣:“薇儿你且歇着,朕去去就回。” 若她真的对他死心,那他做这一切,还有何意义? 床上的人,望向臂上那朵依旧灼人的守宫砂,却是黯淡了双眸。 五十三、怎堪空留白3 夜月如钩,已是入春,却依旧避免不了那份沁凉如水。四周静谧,似乎出了上一次沈薇薇事件之后,皇宫里的防卫更加森严了许多。每段间隔不算太长的时间,便是一对侍卫巡逻而过。 忍着左腿上的疼痛,我一步一个脚印。冷风一吹,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之前迫切想要见到景行然问个透彻的冲动,也一点点熄灭。 问清了又如何?他的态度已经摆在那儿了,当真会因为我的几句话而改变吗? 况且,不过是儿时的一句戏言,岂能真的当真? 谁没有过年少?谁没有过轻狂?谁没有过意气用事?谁没有过违背诺言? 说不清心头是一种什么滋味,我的脚步越来越缓,到最后,连带着左腿疼痛,索性便在小径旁的一块大理石上坐了下来。 抬首望向那抹残月,真是很久,都没有见过它圆满若玉盘的模样了…… 不知明年的今夜,我又会在何方? 是否,还能有幸看到它依旧高悬? 耳畔听得急促的脚步声起,我望向那路的尽头,月光盈润,宫灯点缀,景行然银色的身影踏着月华,别样出尘。 高贵依旧,优雅依旧,那抹冷峻被柔和所取代,俊颜的棱角温暖,那股子急切的狼狈模样,颇有些让人忍俊不禁。 他只身疾行,难得的,身后竟没有跟随宫婢内侍,如疾风般,那个身影越行越近。 这一刻,突然便害怕起来与他的碰面。 说不清心底的那股抵触来自于哪里,我下意识便往后退了几步。 环顾一番,看到了隐蔽在灌木之后的假山,忙不迭往假山里头钻。 “谁!?” 枝叶在接触身子时发出刷刷声,显然是惊动了景行然。我不敢回头,忙一下子入了假山。 这雕琢而成的假山九曲十八弯,却并不深,不过片刻便走到了底。 但面前看到的景象,却让我一阵唏嘘。 莫说这后宫里头不准男子轻易进入,即使是王爷,恐怕也该有几分顾忌吧? 玄枫锦这位闲散王爷倒好,深夜潜入宫不说,在这假山里头,竟还和人做下苟且之事。 这,岂是一个震惊所能道尽? 白衣胜雪,玄枫锦显然也看到了我,右臂在女子赤/裸的胸前撑着,满是无奈:“凌紫,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给她疗伤。” 深更半夜疗伤,还得选这般偏僻之地,且将女子脱得一丝不剩……嗯,这理由…… “玄先生,其实你何不把她带到你的王府去?”于彼此都方便,也不怕被人打扰了。 他刚想开口,却是景行然的声音在假山外传来:“什么人胆敢擅闯入宫?再不出来莫怪朕不客气了。”声音威严,显然是动了真格。隐隐约约,还能够听到大批禁军到来的脚步声。 玄枫锦无奈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也罢,这事我回头便跟皇上请罪去。只求你先帮我拖延一段时间,她的身子耽搁不起。” ―――――――――――――――――――――― 可以猜一下这个女子身份~ 五十四、怎堪空留白4 从来都不知道玄枫锦竟然还有有求于人的时刻。(.) 我不免吃惊地望向那能够使他开金口的女子。 这一看之下,真可谓大惊失色。 刚刚只关注于他那只手触摸的地方足够引人遐想,却无暇关注那女子。 假山内光线幽暗,却还是有天际的月光盈盈倾泻。 那究竟是一张怎样的脸?脸上疤痕遍布,活生生便是一张被大火烧毁的面容,此刻的女子紧闭着双眼,仿佛没有任何的生气。而玄枫锦与女子胸前相触的位置,若是我没有看错,也并非我粗看之下的裸/裎/相/对,起码那衣物褪得并不彻底,只堪堪让他的手钻入衣物罩在上头,若是我没料错,为了避嫌,他之前一直都是闭着双眼的吧。 就连现在,他的视线也一直望向我,根本就不敢望向身前与她相对而坐的女子半分。 “她是谁?”这会儿,突然便来了兴致。这位以前可没少开我的玩笑,怎么着有此机会,我也得扳回一城不是? 玄枫锦似乎是内力消耗过度,额上满是虚汗。他沉了沉声音,终究还是没有告诉我,只是说着听来让我匪夷所思的话:“现在的她在世人的眼里不过是个死人,皇上也绝不会允许她死而复生。(.)以后,我一定将所有事都告诉你。这一次,只求你帮我。” 经他这一说,原本还以为纯粹是一出男女私会互定终身的煽情戏码,没想到竟还牵扯到了景行然。莫不是这女子是景行然后宫的妃子之一? 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宫里头有这样的女子啊…… 不由又望向了那依旧昏迷不醒的女子,脸上那被火炙烤的痕迹明显,似乎每一条,都带着一份揪心的灼热。脑中仿佛再现了一个曾经用死在大火中舞就一段传奇的女子,突然便有些不忍再看,匆匆移开眼,我点头应下。 一步步从假山中出去,没有所谓的暗箭,也没有所谓的火把林立。 景行然就站在众人身前,咫尺的距离,与我遥遥相对。 我低头望向自己,刚刚还觉得他狼狈,没想到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人的角色便彻底颠覆。 一众侍卫的陪衬下,他依旧是那个光芒万丈不可触及的帝王,居高临下,难以捉摸。 而我,出门的时候本就随意披了件外衫,此刻慵懒地搭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掉落。面上想必是有些不自然,头发在微风中晃到唇上溜达,忙拂开那碍事的发丝儿。 景行然的嘴角轻轻一勾,朝我的位置疾步行来:“看到朕为什么要躲?”眉眼中一份灼热,让我避无可避。 想来是在计较之前我看到他便躲入假山的事了:“臣妾不曾看到皇上,哪来的躲?”朝着他福了一福,却被他揽入怀中。 冷冽的梅香透过那久违的拥抱徐徐传来,我不禁鼻子一酸。却听得他急促的呼吸伴随着一声宠溺:“还是这么不会撒谎……” 五十五、怎堪空留白5 “知不知道刚刚你背影一闪不见了踪迹朕作何感想?”脚步声悠远,一众侍卫已经被景行然挥手打发下去。我与他沿着那细碎石子铺就的小径踱步,他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似试探,似纯粹相问。 想起当时他在假山外的威胁――“什么人胆敢擅闯入宫?再不出来莫怪朕不客气了。” 我不禁有些憋闷。敢情他早就知道是我却还故意虚晃一招,耍着我玩呢。 也是,他习武之人,目力惊人,隔了那么一段距离我都能清楚地看清他,他又怎会没有认出我呢? 会特意招来侍卫,更是对着假山内的我那般威胁一番,也不过是闲来无事之下对我戏耍一番罢了。(.)想来是久居高位惯了,朝堂的事务繁忙,各类琐事烦身,实在是太过于无聊。心血来潮让我这个小小的妃子给他解解闷,想必在他眼中我还得对他感恩戴德一番才是。 一国之君就是好啊,没事了无聊了烦躁了还可以这般让人做个跳梁小丑还不需要给报酬。哦,不对,也许只是和他对话便是他给予的报酬了。 他可是执掌生杀大权的一国至尊呢,寻常妃子连见他个面都不能,何况是和他对面畅谈了。这样算来,敢情我被他折腾一番之后还算是又赚了? 呵……人生处处是讽刺啊…… 不知景行然是否是看到了我唇角上扬起的那丝嘲弄,又或者是猜测到了我的心思,他猛地牵起我的手,月光下,他的下颌坚硬,却泛着一丝柔和:“朕还以为你趁着月黑风高跟个男人跑假山里头私会去了呢。心里头那个羡慕嫉妒恨啊,只能命人守在假山外却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进去便是被里头的画面给刺激……”说得,煞有其事。月华下,他的身姿卓绝,面庞一点莞尔,似笑非笑。 私会倒是有,不过却不是我与他人。 当然,不知道他的意图,我自然是不敢将玄枫锦的事情透露,只是似是而非道:“皇上似乎对自己不太自信呐。单论皇上的身份,便是没有哪个女子不心生向往的,再看那俊朗不凡的相貌,俊眉星目,金冠束发,玉带束腰,皇上觉得,臣妾会舍弃皇上这株秀/色/可/餐的高枝而和别人有染?” 他一直低沉着脸听我诉说,到最后,倒是爽朗笑开:“秀/色/可/餐……原来朕在你的眼中是一碟美味呐……”暧/昧的叹息,缱/绻流转于半空,景行然的眼角眉梢在月光下盈盈生辉。 今夜走的路实在是够多,左腿包扎好的伤处隐隐作痛。正有些头疼地想要拨开他的手回自己的寝宫,却被他抢了先拦腰抱起我:“怎么着朕这株高枝也不能让自己的女人以后瘸了腿不是?”见我挣扎着想要跳下来,又恫吓道,“你敢跳下试试?” 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一夜他等在假山外头,身后侍卫林立,却不是所谓的担心我与他人有染,而是负手揣度我是否被人掳走而不敢轻举妄动的紧张无措。 五十六、红颜锁命盘1 如果说一个人的荣宠消失得快,那么,重新获得的速度,也足够令人匪夷所思了。[] 而我,恰是如此。 自从那一夜送我回沁紫殿,景行然仿佛变了个人,对我的态度从若即若离到现在三不五时便要找我说会儿话亲密地腻会儿。一切,在我根本就琢磨不透的情况下,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昨儿夜里,景行然再次宿在我的沁紫殿。 “皇上,该上早朝了。”东方的鱼肚白还不明显,刘桂年已经在寝房外小声地催了好几次,却不敢进来打扰。 自从被景行然打入天牢钦赐军妓起,我便再也无法在夜里深眠了。 刘桂年喊第一声的时候,我便被吵醒了。却还是在他喊到第三声的时候装作刚被闹腾醒,推了推床畔的景行然:“叫你呢。” 岂料,这位一向勤勉的帝王却是赖在我的身上:“不想去,每日都是相同的戏码,那帮大臣不腻烦,朕都腻烦了……” 今日的他,似乎有些格外不同。 我又推了推他,暗做恼怒状:“又不是小孩子了,肩上挑的胆子总得承下来。”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扰人清梦可是罪大恶极。本该怪罪刘桂年伺候主子不利,可现在看来,你这罪魁祸首实在是按律理当受罚。” 景行然却是突然来了兴致,唇在我颈项轻啄,膜拜般的动作一刻不止。[]手将我的身子给扳了过去,双眸却又抽空灼灼望向我,绽放一丝戏谑:“怎样的刑罚?如何受罚?何人执行?” 显然是料准了没人敢拿他这个帝王怎样。 睡意全无,我也认真回应道:“罚你勤政为民,奏折为罚,由我亲执监督。” 耳畔一声轻笑,他在我脖颈上吮咬了一记,留下粉色的吻/痕。末了,却将我紧紧揽在怀中,没有了其余举动。身子紧绷,满是凝重地开口:“今儿个朝堂上,众大臣将会联名上奏将母后接入皇宫重新进行册封。” 景行然的母后,那是不得不说的一个传奇。 崔后,单名一个迷。崔迷。 先皇早逝,宰相明成趁机夺权,却在崔迷毅然决然下嫁的情况下,形势急剧逆转。明成以一个臣子的身份纳了崔迷为平妻,收入府中,极尽缠/绵。而景行然这个太子,也顺理成章地登基继位。明成则成为景岚国的摄政王,在幕后把持朝政。 世人皆道明成因一个女子而放弃到手的江山,到最后闹得不得善终。 据我所知,这话也确实不为过。后来崔迷更是怀上了明成骨血,却是深觉愧对先皇,羞愤服毒。胎儿滑落,明成救下她后,以防她再次寻了短见,更是寸步不离她左右。为了她再也顾不得曾经苦心经营的种种,一代枭雄,甘愿为情所困,萎靡不振。 所谓的摄政王谋/反,也不过是景行然给他安的一个罪名罢了。若真是有心爱的女子作伴,想必给他全天下,也必定是不屑的吧。毕竟曾经的他选了美人而放弃了江山。 明成直到死,都极其平静。似乎,只是为了崔迷的一个心安。 为了她儿子的大业,明成不得不死。 之后,崔迷的行踪成了一个谜。但从父皇派给我的暗卫处得知,她已经青灯古佛,神智,却是有些不清了…… 竟不知,是因为这些年委身明成所受的刺激,还是物是人非,对于那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娶了她的男人,已在心上烙上了一丝抹不去的痕迹…… 五十七、红颜锁命盘2 一室的琉璃清辉,檀香袅袅,我服侍景行然起身。 刘桂年被唤了进来,他的身后,四个宫婢鱼贯而入,手上各自端着洗漱用具。 景行然双臂平伸,任由我将明黄龙袍穿戴在他身上。替他系上盘扣,又理了理衣角,金冠束发,不似之前在床榻上的戏谑。这,是一个帝王,是威严与皇权的象征。 漱口,挽袖,净手,又有宫婢端了清粥上来。我一愣,却见他慢条斯理地拣了些小菜端放在我面前:“朕看你吃完再去上早朝。” 一股无力感降临,我真有立刻将他赶出房门的冲动。 若是可以,谁会愿意舍弃暖和的被窝不顾,陪着他早起服侍他早朝? 他倒好,一拖再拖。[]这个时辰早就过了早朝的点了。想必那帮大臣,早就等得心下揣测惊疑了。 “若皇上真不想册封崔后为太后,可将前段时日沈薇薇暗中行刺的事件提出来打发过去。”知晓他今日这般闲,必定是为了这困扰他的事,我由衷建议道。其实沈薇薇事后被他挑去手筋脚筋,对于一个胆敢混入皇宫行刺的弱女子而言,也算是残忍的重罚了,“但这也只能抵挡一时朝臣的狂轰滥炸,不是长远之计。” 景行然挥袖斥退众人,刘桂年还想再催促,却还是执着拂尘灰溜溜地阖上门退了下去。 “朕知母后委身明成不过是为了保全当时无力自保的朕。可她事后与明成纠葛牵扯,更是差点为他诞下子嗣。这是朕心中永远都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从来都不知晓,一个帝王心里的执念会这般重。 “臣妾当初还不是怀了他人的骨血?皇上能容得下臣妾留在宫内,却反倒容不下生自己育自己的亲娘?”无疑,那个无缘来到世上的孩子,是我心底的一个死结。说出口之后,我便后悔了。何必为了别人而在自己心口捅上一刀呢? 景行然眉目一沉,执箸的手一凝:“别让朕收回当初的成命。若那个男人再落到朕手上,朕必定不会轻饶。” 他口中的男人,是他认定的与我私/通的奸/夫。 我无所谓地一笑,耸耸肩:“皇上还是应将眼前局势顾好,此乃上策。” 拂袖,景行然站起,几步远离。 “皇上。”听得我一唤,他瞬间便停住了步子,仿佛在等待着我言语之间冲撞过后的认错。 不过还是要令他失望了:“后宫中嫔妃众多,皇上该是雨露均沾过了。可记得有女子面容被大火尽毁?” 不知是不是我这话里头微微的酸意取悦了他,他迈步款款而行,传来的磁性嗓音中竟有丝笑意:“你可别贬低了朕的审美。朕选中的女人,从来都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要家世有家世。我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要不然,也无法巩固他的延绵江山。 ―――――――――――――――――――――――― 终于迎来了五一,亲爱的们快乐哈~脖子扭扭转三圈,可以抽空放松一下去。上次的读者调查亲们大多选择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次有个关于景行然的调查,感兴趣的亲不妨参与起来。请点击【作品简介】旁的【作品投票】给出你的选择。最后,恬恬大谢hanxiangyezi的荷包,让我的钱袋鼓起来~ 五十八、红颜锁命盘3 左腿骨裂处被寒冰引发的疼痛终于伴随着时日的久远而逐渐消散。 春意盎然,花木繁盛。 嫩柳发绿,娇花吐蕊,沁紫殿那片搁置的空地上,却是被植入了大批的鸢尾花。还只是花骨朵的植株,密密麻麻,迎风舞动,犹如涛浪,虽无法闻到花开的芬芳,却也是不远了。 “这景岚国的国花,自从先帝仙逝,皇上便禁止景岚国上下栽种了。没想到为了娘娘,皇上竟破了先前的旨意。” 江植开的药显然是起了效用,谭素心如今已经去了面纱。脸上那纵横交错深入肌肤的字,也唯有一个“心”字因了靠近眼睛的缘故,施药时唯恐伤了双眼有所顾忌,才留下一丝极浅的痕迹。“结发不结心”,似乎成为她的诅咒。若真的想要忘掉过往,单单靠几个字,并不可能办到。唯有将它消除,从心底里放下,才是真的放下了…… 我静静地望着那张淡然与世无争的面容,心底的那丝起伏,也奇异地平复了:“皇上为先皇而废鸢尾,如今,为崔太后归来而活鸢尾,不正是孝道可嘉吗?”呵……怎么可能会是为我呢? 景行然终究还是无法抵住悠悠众口。崔太后为了巩固他的帝位而下嫁给佞臣明成,虽说有违妇道,却也是成就了千古一帝。功过相较,功大于过。 是以,今日崔太后被景行然亲自从庵堂接入皇宫,薰衣焚香,十八人御撵,百僧开道,万人护行,以太后之尊入主菩提殿。 一叶一菩提,虽是神智不清了,但向佛之心,却不得不令人动容。景行然将她的寝宫赐名菩提殿,看来也算是接受他母后曾被玷/污的事实了。 “莫不是真的当局者迷?这鸢尾花素心从小便向往,就因为它代表了永生的爱。娘娘,您又何必……” 永生的爱? 蹙眉,我惨然一笑:“以前母后不知何故迷上了蓝紫色的鸢尾花,遂让人将它种满了整个寝宫。你知道后来的结局吗?” 谭素心不语,静待着我的下文。 “父皇一把火将鸢尾花海烧了。”平静地陈述,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咿呀学步的女娃,在漫天大火中跟在自己的娘亲后头哭得像个泪人。在谭素心错愕之下,我复又笑开,“不是父皇不爱母后,而是太爱,所以才将那么美的花儿付之一炬。因为在辰凌国,鸢尾花的花语是……” 顿了一下,我的心间凝上一抹沉重,终是启唇:“宿命的游离,易碎,易逝……鸢尾花代表了,绝望的爱……” 这件事,曾经一度成为父皇与母后之间跨不过的一道鸿沟,成为辰凌国的一大禁忌。相信谨言慎行如景行然,不可能没有调查出。如今他将大片鸢尾花植入我的寝宫,怎不让我多疑?也许,自欺欺人的后果,也只能是将它视作他这个孝子对即将归来的太后的重视吧。 “娘娘……太后的御撵已经过了玄德门,各宫娘娘和百官都去迎接了,咱们不能落了人后啊……”云兰的声音带着股哀怨传来,鹅黄的裙衫在风中舞动,她手中的托盘内呈着一件七彩锦衣,四个宫婢紧随其后,额头上也早就急得不成样了。 五十九、红颜锁命盘4 玄德门。 宫门朱红,大气磅礴,在阳光下摇曳金光。那远处的六角勾檐,廊腰漫回,与此交相辉映。禁军把守各处,严阵以待,刀影在光照下有些微微的刺眼。 玉石铺就的地面两侧,早有各宫娘娘引着婢子内侍站了一侧。另一侧,百官身着朝服,面容严谨,肃穆地等候。 “我说云兰,太后御撵都还不曾到,你倒好,叽叽歪歪非得催我这么快,这下日头正好,有的罪受了。”并没有穿那身七彩锦衣,我将自己的身子隐在一身紫粉色的宫装之内。今日迎崔太后入宫的盛典,没必要争奇斗艳,宫装,是最适合的盛装。可头上那三支簪子,颇有些沉,落得脖子酸。 日头毒辣,用丝绢将额上沁出的汗拂去,我嗔怪地望向身后站着的云兰。[.超多好看小说] 云兰气短,可跟了我那么多年,自然知晓我脾气,也只是笑着回道:“奴婢不这样说,指不定娘娘又要拖延到何时才梳妆,拖延到何时才出门接驾呢……” “油嘴滑舌,看来是时候将你指个人家给嫁了,也省得再来成天对本宫管这管那。”板起了娘娘的架子,我故作威严。 不知想到了什么,云兰面上一红,却是在见到瞬间出现的骚动时忙转移话题:“娘娘,太后皇上到了……” 猛然间想起谭素心曾意有所指的一句,猜想着这丫头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玄枫锦吧。(.)心不禁一沉。那样的男子,怎么可能会为她停留?何况还有那神秘女子…… 百僧之后,崔太后的御撵才徐徐行来。龙头雕柱,金线琉璃,一双明黄锦靴先行踏出。 百官忙叩首山呼,我也随着众人跪倒,却是暗自窥探。从明黄锦靴停驻的时间来看,该是景行然搀着崔太后下了来。 “都起来吧。” 景行然不温不火的一句,那跪下的一大片重新站起,我抬头望去,果真见他搀了一三十多岁的美妇,款款行来。那姿容翩若惊鸿,分明是吃斋念佛的打扮,却让人眼前一亮。怪不得野心之大如明成,也会为了她宁可舍弃到手江山。 “臣妾江氏,携众姐妹迎太后回宫,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后位悬空,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修容。江舒薇作为后宫之首,代表着各宫娘娘迎立。身如皓月,纤细柔弱,温婉动人。不知何意,竟没有穿那身代表了贵妃之尊的袍服,却是一袭素色,清淡雅然。 崔太后视线从她身上扫过,似有错愕。恰好此刻林雪兮不甘被江舒薇盖过了风头,上前主动搀了崔太后的另一侧:“太后,臣妾雪兮,带着您未来的孙子来迎您了。以后呐,臣妾可要时不时去叨扰您了……”一只手抚在自己腹部,娇笑着将自己的筹码送上。 我轻叹,真不知,她是有心机呢,还是真的太过于天真。 在这么多人面前炫耀,无异于将她自己陷入众矢之的…… 景行然目光微沉,明黄龙袍衬得他身材颀长,灼灼其华。林雪兮的举动大有将江舒薇打压的趋势,想来他该是心疼了,眸中波光潋滟,绝代风华:“戏台子都搭好了?”却是主动撤了扶住崔太后的手,直接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揽上江舒薇的腰肢。 江舒薇原本有些黯淡的面容上霎时浮现欣然,与他相视一笑,别有风情。 光线沐浴在两人身上,那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竟让我觉得有些扎得眼疼。 ―――――――――――――――――――――――――――――――― 感谢youyou1236送的大钻石,好有爱~闪闪发光,哈~ 六十、红颜锁命盘5 听得景行然问话,早有管事的太监应诺:“禀皇上,浅听阁一切准备就绪,恭请皇上太后。[.超多好看小说]” 看来今日该是有热闹瞧了,不过对于那些个戏曲我还真不感兴趣,心道中途找个机会偷偷溜了。 可还在出神中,手上便是被人一把拽住:“小糖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跑……”头上被人狠狠一拍。 明明站在了迎候的妃子中不显眼的位置,可因着这一嗔怪的纵容声,所有人的焦点立刻聚急在我身上,我迎声相对,看到的恰是那尊贵卓绝的崔太后。 “太后娘娘,臣妾……” 一时之间,还真是哭笑不得啊。自己明明叫阴凌紫,却在景行然的圣旨下不得不成为雾悠。现在倒好,崔太后也来横插一脚。小糖儿……这又是谁? “这位娘娘别见怪,小糖儿是太后在山间救下的小狐狸,它呀,就喜欢太后给它做紫粉色的衣裳穿。一旦穿上,四只脚丫子跑得可欢快了,总是让太后找不到而心急……昨儿个不见了,今儿个太后见到娘娘穿这衣裳,想必是将您错认了……” 一个婀娜的女子身影站在崔太后三步远处笑着禀告着,没有丝毫的拘束,也不似一般宫女那样低眉顺目,一张脸清绝秀雅,眉宇之间隐约可见一丝英气,一双眸更是透着聪慧。 原本,这样的场景不是她一个婢子该插嘴的,因着她这一出声,我也了解到她在崔太后跟前的地位自是不凡的。 小狐狸吗? 一个大活人,竟然被认作一只小狐狸…… 脑中轰的一声,我不觉失笑,怎就忘了崔太后已经神志不清了呢…… 才一恍神,这头顶上便又挨了一记崔太后的好打:“让你不听话,总是乱跑是不是?赶明儿就让墨画把你炖成狐狸肉,看你还敢不敢惹是生非……” 我真是何其冤,被误认为一只小狐狸便罢了,竟然还要被炖成狐狸肉…… 哭笑不得之际,耳畔传来一声隐忍的轻笑。 抬头望去,景行然明黄袭身,风姿朗俊,睥睨天下。可一张俊颜却紧绷,薄唇抿得几乎让我以为他在自残。那眼中一闪而逝的揶揄,却是让我一阵恍惚。 “小糖儿,陪我去看戏。”我的嘴角正抽搐着,崔太后便要来抱我。 我一下子便懵了,竟还真将我当成个小狐狸了?也不看看我这么大的身形? “母后,小糖儿在山野间奔跑惯了,不若让它自行在宫里行走?”嘴角的弧度细腻悠远,景行然总算是说了句人话。可他出口的称呼,却让我差点摔倒。所幸云兰眼疾手快扶住我,才不至于在百官和妃嫔面前闹更大的笑话。 景行然怀里的江舒薇樱唇浅笑,素色的身影出尘绝世,似乎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自己那一袭素衣,又望向我的一袭紫粉,暗暗垂了眸。 崔太后可不管景行然劝,语气里带着执幼:“不抱着小糖儿可就跑了……这次可不能再让它偷溜了……” ―――――――――――――――――――――――――― 其实崔太后也是很有爱的哈~ 六十一、红颜锁命盘6 由于崔太后偏执,一时之间,队伍的行列便耽误下来。(.)百官有些不明所以,正交头接耳,站得近的,却是议论纷纷,神情惊骇。 “太后,不若让雪兮陪您,这小糖儿不过是只畜生,怎么可以让它玷污您的手呢……” 林雪兮搀着崔太后,丽颜娇羞,却是将我顺势贬低到了牲畜的行列。 “古有猿猴进化为人,我倒是不知林昭仪这般才华,竟还能篡改历史,让我这个大活人从一只小狐狸进化而来?”晕荡起的光泽下,宫檐成勾,凛凛生辉。我将视线收回,对上林雪兮正待反驳的面容,灿然一笑,“亦或者,是林昭仪意有所指,用狐狸来指桑骂槐?” 狐狸精这个词汇,古来有之。[] 我这般说来,林雪兮刹那便白了一张精致的容颜。景行然自始至终都目光深远,那袭明黄随风生姿,唇畔的弧度深邃,勾起万道芳华。 倒是跟随崔太后的那个婢女,不合时宜地噗哧出声:“敢情昭仪娘娘是将这位修容娘娘指成狐狸精了啊……” 崔太后不知是不是真的听懂了,竟猛地用手指不断蹂躏着我的头发,一下又一下,不亦乐乎:“墨画,可不准瞎说。小糖儿可是雄的,怎么会成为那种专门勾/引雄狐狸的狐狸精呢?”分明是将云兰千方百计游说我挽的一个飞凤髻给弄得七零八落了,可对我笑眯眯宠爱的模样,却让我除了暗自翻白眼外,无可奈何。 被认作狐狸不说,这会儿竟连女子身份,都被剥夺了…… “是是是,奴婢瞎说的,太后可不准为了维护小糖儿而让奴婢吃不了兜着走啊……”这名换作墨画的婢女虽是脸上应着,可哪儿有半分认真样啊?那双聪慧的眸狡黠,令人不能忽视。 这一主一仆,唉…… 几人僵持不下,江舒薇突地从景行然怀中而出,盈盈一笑,轻启樱唇:“太后,小糖儿可不懂得这些戏曲玩意儿,不若让小糖儿自行在宫里头玩乐,让几个有功夫底子的侍卫看着,相信一定跑不了的。”那袭素衣不染纤尘,当真是仿若仙子,窈窕娴静。 崔太后望着她那一袭素衣,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在我脑袋上一拍一顿,状似陷入了深思。末了,却是在墨画一个上前取代景行然来搀她的时候,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染上一丝倔强:“小糖儿得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谁也不能带它走……” “母后,朕保证,小糖儿绝对跑不了。咱先去听听曲目看会儿折子戏,等歌舞表演过后回到寝殿,您便能看到小糖儿了。”景行然显然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总不能让堂堂太后抱着我这个明显便体积庞大的“小狐狸”在宫里头招摇吧。是以,宁可不让我参加这次的大典。 不得不说,对于他的这番打算我是有些委屈的。 虽说我不爱看戏曲,也懒得去应承这些繁琐礼节。可被他亲口否决,心里却说不出的不愿。 “不行,你抱着小糖儿,我一定要小糖儿一起!”崔太后的玉手一指,食指粉色的护甲便直指景行然。 崔太后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直刷刷向我袭来。让一国之君在满朝文武嫔妃面前一路抱着一个女子去看戏,这成何体统啊!说的好听的是我谄媚太后。说的难听的不外是利用太后神智不清诓骗于她,获得皇上宠幸。 “母后,真的一定得这样吗?”景行然倒也不恼,一张俊朗卓绝的面容迎风更显优雅,极有耐心地问着,性感的声音染上磁性,使人沉醉。 崔太后斩钉截铁:“那是当然!就交给你了,你去抱它!” 我但觉面上发烫,众目睽睽之下早已不知所措。可身子悬空,下一瞬落入那个带着梅香的怀抱,竟有些难以置信。惊诧地望向他的眸,却是陷入一汪深不可测的泉水,带着嗜人心魂的魔力。 “小糖儿乖,待会儿不准乱动啊……”唇畔声音惑人,那双在我背部和腿弯处的手,却透着屡屡灼热。 六十二、莫要再情多1 一路上,我都是在脸红心跳中被景行然抱着去浅听阁的。中途不乏景行然特意覆在我的耳畔低语几句,引来四周一阵唏嘘,最多的,莫过于妃嫔的不满。 若说之前景行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撤了对崔太后的搀扶反而去搂江舒薇是对她的荣宠,但无疑这一举动也使得她成为众矢之的。如今他给予我这般荣宠,是否是为了挽回当时的疏忽,将我推入乱箭之中?可这,不是早在我还是皇后之时便已经成立了吗?何必再煞费苦心地给予我另一个身份,代替她人成为乱箭齐发的焦点? 浅听阁内,戏台子早已搭好,雕栏玉砌,凉风习习。 这是专门从宫外延请的戏曲班子和一干伶人。 以一出七星报喜开始,帘幕徐徐拉开,引来众人叫好。到最后齐呼恭迎太后回宫,山呼千岁,却是人潮汹涌,声势浩大。 众人按座次坐着,崔太后与景行然一左一右分别而坐,墨画在她身后服侍着。景行然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江舒薇和林雪兮,其余妃嫔光鲜亮丽,注意力却显然不在戏台上,时而搔首弄姿,只愿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有幸侍寝。 其实若真正说起来,林雪兮仅仅只是一介昭仪,不可能坐在景行然身侧,但她腹中的孩子,却成为她最好的筹码。若孩子诞下,她成为四妃之一,便无可厚非。 “小糖儿,过来这边……”崔太后的声音传来之际,我已经很没形象地趴在景行然的大腿上昏昏欲睡。 被迫扮演狐狸真不容易,连个座位都没有,还得因为与景行然不得不当众亲密的举动引发一簇簇怒火。 “母后,小糖儿睡得正欢畅,就让它继续睡吧。”景行然状似怜爱地摸摸我的脑袋,又挠挠我的耳垂,劝退了崔太后。今儿个这发髻挽得还真是失败啊,先前已经被崔太后揉乱,这会儿景行然又在上头搅和,早知如此,我便该披散着头发,也省得那般费事了。 许是花旦袅袅婷婷地上场了,过不多久,便是那哀怨缠/绵的声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经年依旧,忒煞情寡,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又是一个深闺怨妇,春日晴方好,想来是个适合发/情的季节。 * 六角宫灯掌起,琉璃光滑倾泻,不知不觉,竟已夜幕降临。宫婢们端着美酒佳肴周转于各个座次间,裙衫飞扬。 悠悠扬扬的箫声传来,婉转缠绵,想来该是歌舞表演了。 有些意兴阑珊地扫了一眼台上,我竟再也移不开眼了。 舞台上,江舒薇巧笑倩兮,欲语还羞,舞姿轻盈,曼妙的身影随着箫声旋转跳跃,月华笼罩,淡淡的灯光下,那一袭素衣更衬得她若坠入凡尘的仙子,朦胧迷离。 竟不知她是何时上的台,一舞惊艳四座。 可我的目光,却透过她,望向那伴舞的吹箫之人。男子遗世独立,绯色的衣袍上是黯淡的光泽,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空无一物,萧瑟凌乱。 那,是一个被剜去双眸的男子。 那张脸,我并不陌生。 它属于一个,叫做千子健的已亡人。 六十三、莫要再情多2 凉风拂面,天际的弯月柔和地洒下银色的华芒,与各处张挂的宫灯遥相呼应,倒是缀染上无边无际的缥缈与旖/旎。 嘴吃惊地张大,我震惊于会在此地看到千子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明明自剜双目随着武青鸾去了,怎么可能…… 可那眼眶中的空荡以及那份气质,却让我不得不信…… 陆志丘的奏折上分明写着千子健留下官印,直接留书辞官而去。 而几天后侍卫的禀报也没有丝毫疏漏。千子健直接去了与武青鸾相约之地,在桃花香中将武青鸾的骨灰放飞,自剜双眼随着她了却了残生…… 为何,他会出现在此?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面容相似不说,就连那空洞的眼眶,竟也一模一样?还有那份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年的豁达与豪迈…… 心思远游,下意识便探出了脑袋,却被头顶那只手给一把拍回了原位:“睡要有睡相,怎的一只小狐狸竟连最起码的睡姿都没有呢?”额上被指尖轻弹了一记,打趣的声音含着一丝沉重,若有似无。[.超多好看小说] “一国之君竟连是人是狐都分不出来,敢情是要当一代昏君……”咕哝了一声,故意发音模糊不清,料想着他不会听清,也算是在口舌上为自己报了仇了。(.)继续将脑袋趴在他腿上透过缝隙望向那身份不明的男子,却恶作剧地在他上头掐了一把。 臀部瞬间一疼,他竟不顾众目睽睽对我拍打了一记。 我发怔地望去,却见他若无其事地对着显然发现这边异样的崔太后长长一叹:“这小糖儿睡觉也不老实,只得狠下心来教训一番。”话锋一转,却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着台上一箫一舞的两人道,“薇儿的舞艺真是愈发纯熟了,和这位乐师配合得天衣无缝呐……”唇畔微勾,笑意盈盈。 心一涩,我竟不敢去看他面对江舒薇时的表情,急急地撇过头,恰对上坐在第二排偏南位置的玄枫锦。 今日的玄枫锦一身亲王蟒袍,金边点缀,腰缠玉带,其间挂着的那只兔形的玉坠子则是形影不离。那胜雪的白衣不再,却更是一番光芒万丈的灼耀。 蓦地见到明明已死的人死而复生,他眼中的那份震惊似乎也不亚于我,手中的酒杯倾倒一边,酒液沾湿了他的指尖也不知。而他的那份震惊,多了一抹我所不了解的复杂。 今日的盛典接近尾声,景行然对着众人封赏,有意无意地试探着:“这位乐师为朕的爱妃伴奏,大功一件,不知想要什么封赏?” 那形似千子健的男子和所有伶人站在一起,不卑不亢,却是沉稳应对:“小民别无所求,唯有一愿。” “说。” “只愿皇上能够归还小民之妻,小民定当感激不尽,肝脑涂地。”绯色的身影刹那跪下,头重重磕于地面,在整个浅听阁内,掷地有声。 六十四、莫要再情多3 星月遮蔽在那大朵大朵的乌云之内,恍惚的光景,整个浅听阁内唯余宫灯的婉约光芒。大臣们议论纷纷,更有妃子低声诉说着不知又是哪家的妇人被纳入了后宫。 崔太后正逗着一只小太监进献上的鹦鹉,暂时将我这只小狐狸给抛到了一边。 此刻的江舒薇已经盈盈归位,有些哀怨地望了一眼景行然,明明受了委屈,却依旧倔强地什么也不说。我颇有些受教地暗叹,原来这便是欲语还羞,只需一个眼神,便能够令人浑身酥麻,仿佛真的亏欠了她太多,心旌荡漾,想尽一切办法希望弥补对她的伤害。 林雪兮的眼神显然还没有练到这样的地步,直接便越俎代庖地讽刺了一句:“这位乐师还真是说笑了,后宫佳丽天姿国色,皇上怎么可能抢占你的女人?”虽说是对景行然的维护,可这维护也未免太直白了些。 景行然自始至终都不置可否,端坐如山,执起面前的白玉骨瓷杯,优雅地抿上一口,明黄的衣袖在风中舞动,金丝成边,尊贵不羁。 空气中,有着酒的醇香飘荡,满溢不绝。 “哦?朕连你名姓也未知,倒是不知朕何时占了你的妻,竟有归还一说!”沉稳的口气,若说景行然起初看到那张脸时也算是震惊的,可到得最后一字落地,却是带着一抹怒意。(.好看的小说) “小民千子健,小民之妻武青鸾,五年前皇上钦赐成婚,皇恩浩荡。但近日皇上却布下瞒天过海之计梨花接木,将小民尚还有一线生机的发妻用一具焦尸代替。小民恳请皇上体恤下情,归还小民之妻。”依旧是跪在沁凉的地上,那还是南陵进贡的花岗岩,质地坚硬,他不动如山,言辞恳切。 千子健……竟然……真的是他…… 他竟……没有死…… 看来陆志丘的奏折无误,他确实挂印辞官而去。然而侍卫的禀告,却是失准了。他剜去双目是真,可却并没有随武青鸾而去。或者真如他自己所言,洞悉了那具焦尸并非武青鸾,所以才在最后关头放弃了自尽的打算? 照他的说法,这一切岂不是景行然安排的?武青鸾未死,被景行然调包隐匿。一切重新追溯到源头,便是那场大火。难道说,那场大火,也是景行然的计策? 火烧东暖阁,将我的房门锁死,我死里逃生,武青鸾却为救我而死。 若一切真如他所言,那个我时常搜索枯肠对我痛下杀手的暗中之人,竟是我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枕边人吗? 可景行然那会儿赶来救我时情真意切的一声呼唤,却是那般真实。那仿佛穿透灵魂深处的绝望与心痛,却是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那般形象地装出来。 除非…… 他真的入戏很深…… ―――――――――――――――――――――― 恬恬大谢棒冰店送的钻石,好闪好耀眼……不过,很烧钱撒……亲爱的破费了……么么~感动~ 六十五、莫要再情多4 银华倾洒,月从那乌云中溜出,却是多了一抹凌厉与凄凉。远处,一群飞鸟掠过,发出此起彼伏的悲鸣。 皇宫内虽说珍禽不少,可都是被严令管束的,夜已深沉,宫人不可能这么不守规矩地将鸟大批放出。唯一有的可能便是栖息在林木间的野鸟。但这般被惊起,便不由令人想起不该出现的画面。 群臣间有些乱套,侍卫早已出动,朝着飞鸟所在地密集而去。 “不过是几只鸟罢了,众爱卿还当真以为皇宫内潜伏入宵小之辈欲行不轨?”景行然轻哧一记,眼眸望向千子健,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继续之前的话题,“景岚国确实有一员大将千子健,朕也曾为他和姑苏国丞相之女武青鸾和亲。不过武青鸾已死,千将军为其殉情,这事众所周知。(.无弹窗广告)你与千将军长得倒是有几分神似,可人死不能复生,朕对你的话,自然是不能相信。” 此言有理有据,确实无可辩驳。 我趴在景行然腿上,感受着他在宴桌的遮掩下时不时在我脑袋上恶劣地轻拍几下,宠溺的动作,却不得不令我心寒。 我怎么就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呢。武青鸾是姑苏国丞相之女,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武安,怎么可能会坐视自己爱女身死不闻不问?怎么着,也会对刚刚政局稳定的景岚国趁机发难才对。 千子健如果是为武青鸾殉情了,这事情便好了结了,可如今千子健却没死成,姑苏国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景行然即使明知此人便是千子健,也绝对不会承认他的身份。 大火,焦尸,面目全非……眼前银光一闪,蓦地想起那夜在假山内玄枫锦为其疗伤衣衫不整的女子。那还是他生平第一次,为了个女人求我帮忙。那张女子的脸,分明便满是被大火烧伤的沟壑纵横,有没有可能……那女子便是…… 当初从宣城回来,玄枫锦不是先行回宫说是为我准备到寒潭疗养所缺的药材?难道说,他那时便已经救下武青鸾,急着离开为她暗中诊治?可是,观他当时在假山中孤注一掷的模样,似乎景行然并不知晓他救下了武青鸾,这又是怎么回事? 偷觑着眼望向玄枫锦的位置,却发现这位御口亲封的王爷竟然不见了踪影。 诧异地从景行然的腿间站起了身,我这才惊觉千子健不知何时已经从台上行到了距离一步远处:“皇上,小民不能失去发妻,请皇上成全。” “大胆!皇上面前竟敢放肆!”刘桂年手持拂尘大声斥责,随即便是几个侍卫前来拿他。 虽说千子健双眸已失,可毕竟是沙场上久经磨练,动作依旧灵敏如常。一个闪身,他轻轻巧巧避开,却是直接便向我擒来。 脖颈的咽喉处横空多了一只欲要夺我命的手,我却只能傻傻的……什么都不能做的……任由他为所欲为。 而刚刚那快如闪电的一幕,我却瞧得分明。 在千子健出手的那一瞬,景行然的第一反应,便是向坐在他左侧的江舒薇护去。 那下意识保护的举动,牵扯着我的心一阵钝疼…… “那以后,哥哥保护你……” 呵……真是一个痴儿呐……哪儿还会再有什么保护呢?不过是一个再也难成的虚梦。 哥哥,这是你第几次为了她,置我于不顾了呢…… ―――――――――――――――――――― 感谢米大的荷包……神出鬼没的~激动中…… 亲爱的们,此文明天上架。从明天起,恬恬会每日加更,咳咳咳,当然,请忽略不可抗力因素,突发事件毕竟难免的。恬恬会为个别亲而更,感谢一路支持~顺便求下荷包~额~不需太刻意,看文最重要哈~ 六十六、莫要再情多5(为米又加而更) 我被押解出京是在一个下雪天。[] 老天似乎是有意与我为难,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无止无休,就那般肆无忌惮地铺陈在街头巷尾,一路蔓延到荒野尽头。 由于此次是秘密送我入军营充作军妓,为了以防消息走漏,景行然只派了几个心腹,都是曾经跟随他走南闯北征战沙场的人,随便哪个站出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其中一人,我认得,正是被景行然御前钦点,直接到翰林院供职的闵侍郎。当时景行然给他的一个评价,则是“假以时日,定有用武之地”。 没错,这闵侍郎便是少数几个会武的文官。[.超多好看小说]当时摄政王明成专权,景行然能够将他顺利安插进去,也算是他这个帝王的用计如神了。 所有人似乎都听从这个闵侍郎的吩咐,一路上紧抓狠赶,争分夺秒般将我送离国都,沿途经过好几座都城,都是匆匆而过,生怕发生什么意外,不曾逗留。 “娘娘,前方千里内恐怕都没有客栈及住户,属下等只能推迟赶路,待明日一早再送娘娘上路。居” 马蹄哒哒,在皑皑的白雪中滑过碾印的痕迹。 低调的马车上没有过多华丽的坠饰,只是堪堪地遮挡住外头纷扬的雪花。(.好看的小说)倒是里头的火盆温暖,驱走万千严寒。 我掀起车帘一角,入目,是“君悦客栈”四个大字。 这些人定是比我熟悉地形。若按照他们的说法,前方没有人烟,那么这儿必定是出城前最后一家客栈。 抱紧双臂,我垂首望向自己身上依旧风尘味十足的透明薄衫,轻应:“好,那就先在这儿歇下吧。” 马车被牵着从后门拐入君越客栈后院,倒是没有被人阻拦。远远的,似乎还能够听到店小二吆喝的声音:“好勒……好酒好菜马上送上,客官稍等……赭” “娘娘,请下车。”这闵侍郎倒是尽心尽职,在外头一个劲地催促我。可我却是发愁了。 这般的自己,怎能出去见人? 大雪的天,别人穿戴厚实,狐氅裹身,而我依旧是景行然临走前特意为我穿上的那身衣衫。帝王的旨意,谁敢违背?是以,即使再冷,即使一路上对我再恭敬,他们也不敢为我添上一件厚衣。反倒是和我此刻身上穿的衣衫样式相仿的,隔一天便给我换一件…… 马车外,闵侍郎一身常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替景行然除了明成党羽之后,身上更加凸显出一股成熟稳重来。 底下人已经被他打发去安排食宿,还有几人则守在不同的方位。许是被他下了命令,皆背过了身去,并不曾望向我。 索性豁了出去,我一咬牙,直接便钻出马车。只不过,在跳下马车的当会儿,还是止不住没站稳,重重朝前摔去。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肌肤相触,仅仅手与手之间的紧握,不仅平衡了我的身体,也令我顿觉几分亲厚。 “娘娘小心。”闵侍郎目光一闪,似瞧见了我那件半透明衣衫下的美好,微有些尴尬地放开我的手。 天际,逐渐变得苍茫晦暗。 对上位于西北方位的那名侍卫,我唇角却抿起几不可察的光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六十七、莫要再情多6(为恋琏家的小坏蛋而更) 准备的客房上等,室内宽敞。 一张黄梨木雕花的床,华丽锦被,又设小榻,另有桌柜,上头皆摆放着古色瓶盏,另有茶水,尚还冒着热气。 屏风遮挡,隔着一卷珠帘,我坐在浴桶内,周身是温热的水液,静静地闭上眼,徜徉在这份难得的静谧中,一时之间竟不想起来。 些许花瓣的清香传来,我的手在肌肤上游动。水恣意地侵蚀着身体,细嫩的皮肤逐渐变得粉红起来。 一声异动,来源于窗口。 急急卷过挂于屏风上的衣物套上,我匆忙间站起,水顺着肌肤而下,贴合着衣物,一路蔓延到引人遐想之处。(.好看的小说)刚想走出浴桶,却闻得脚步声临近居。 “凌紫,你的警觉性真是越来越高了。”还未见人,但闻其声。来人疾走直入,丝毫不避嫌,直接便对上我的眼。 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随性恣意,风流倜傥。腰间挂的兔形的玉坠子,流苏翩飞,在他行走间,仿似活脱脱要蹦跳出来。玄枫锦视线一扫我的狼狈,也不觉任何不妥,反而饶有兴致地观望起来。 “是玄王爷有意让我发现罢了。”这般仿佛没穿任何衣物地站在他面前,我颇感几分不自在,奈何景行然实在是做得太绝了,根本不给我留多余的衣物,我也便无计可施。 玄枫锦总算是识相了起来,这个一向视礼教为无物的男子,轻笑一声,退到屏风后:“本王等你出来。” 看到他的身影不见,我才长舒一口气,跨出浴桶,将为了以防万一而从床上拉扯下来的床单拖到自己身上,盖了个严实。 走出屏风的时候,发丝依旧还淌着水,熨烫着肌肤,面容上一片绯红。我又转到床前,将那锦被也一股脑儿地往身上裹了,这才觉得踏实了些赭。 “玄王爷,你不该来的。”江植给我的锦囊中除了有恢复元气的药丸,更密语我路上会有人接应。我一直在猜想会是谁,又会在哪儿动手,没想到竟是这位被景行然御笔亲封的异性王爷。 此刻的玄枫锦正半倚在软榻上饮茶,左手中捧着一卷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书册。一袭白衣飘逸,隐约勾出长身细腰,缀染无限意态风流。 好笑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这才不急不徐地开口:“咱俩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长长一叹,他将书册放到桌上,“女子最在乎的,无关乎清誉。你不在乎你自己,我却由不得你如此乱来。” “所以?”声音,竟平静得没有丝毫的起伏。 ―――――――――――――――――――――――――――――――――――――――― 发现现在每一章节都要审核才能显示,等待有些漫长~~恬恬抱抱大家~~~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六十八、莫要再情多7(为棒冰店而更) 偌大的天字一号房,一盏青灯,烛火明灭。(.无弹窗广告) 窗影晃动,已传来敲门声居。 “娘娘,可是受了什么惊吓?” 外头莫名来了这么一句,伴随着人影憧憧。我心一跳,随即对着那位依旧慵懒没有丝毫动静的男人道:“他们就宿在隔壁,你刚刚故意弄出的响动,让他们起疑了。” 玄枫锦斜睨了我一眼:“这不是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在我面前全裸吗?”当真是不服礼教管束,随意一句,都能够彻底将我打败。 我气极,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板起架子对着外头道:“没事,洗浴的水太烫了,受了些惊扰。”见外头没有动静,我又补充道,“一个个都杵在那里干什么?存心偷窥本宫吗?别忘了皇上废后的旨意可没对外公布。即使本宫没有了身份和地位,但在世人的眼中,便还是一国之后。” “属下等告退。”闵侍郎似有犹豫,终究还是带着人离去。 我惊出一身冷汗赭。 凭他们的耳力,真担心他们早就发现房内还有他人。[]幸好……幸好…… “担心那么多作甚?他们自顾不暇,对你的看守不会太严。” 说风凉话不腰疼,我狠狠剜了他一眼:“那名侍卫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下马车的瞬间,西北方向白光一闪,晃花了我的眼,这才狼狈地差点一脚栽倒。待看到那侍卫靴底特意踩上的剑穗,才得知江植联络的人冒充了那侍卫。 玄枫锦好心情地压了一口茶,又假作整理了一番自己本就顺直光滑的衣角,不急不徐道:“被我丢到了离这十里的花柳胡同,放心,好几个女人伺候着,死不了。不过他脖子上挂着的敌国方印,恐怕会给他惹些麻烦。” “你……” “只不过是为了给皇上添些乱而已,要不然这些侍卫哪里肯只凭你几句话就被打发走?”轻笑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向我招手。 ―――――――――――――――――――――――――――――――――――――――――――――― 对于他的这项天赋异禀,我早已屡见不鲜,裹着那厚厚的锦被上前,我疑惑地皱了皱眉:“这是……” “你戴上就知道了。”没有多说,玄枫锦眸底蕴藏着一抹深意,略有银光闪现。 索性也不追问了,我三步两步走过去,一手抓着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锦被,另一手则“啪――”的一声打在他身上,“劳烦玄王爷让让,我喜欢躺着戴这玩意儿。” 薄唇抿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倒也不计较,直接便站了起来,白色的衣角翩然,在空中划过一抹残影。待我躺在上头,他的双手伸出,竟极为凝重地朝我的脸覆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六十九、一笑百媚生1(为youyou1236而更) 铜镜前,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呈现,我的身子一个怔楞,却微微有些失神。 那眉,柔美飘逸。那眸,清澈幽亮。那唇,娇艳欲滴。发丝顺滑,依旧在不断淌着水,添上一丝无言的魅惑。 这张脸……这张脸…… “为什么是这张脸?”我一急,再也顾不得打量,转过身面对身后修长的玄枫锦,一脸不解,“两年前你让我戴上这张面皮,后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让我戴了。如今又想让我戴上它,为什么?” 逆光下,玄枫锦的脸掩映其中,看不真切,但那深邃的眉眼,在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尤其炫目居。 走到我面前,他指尖轻动,已然软梳在手,细细地为我打理起那湿发:“去除这张面皮,我只是想让你做你自己。重新让你戴上这张面皮,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叫做不得已而为之?若你真是想要助我逃离这里,只要不是过于眼熟的面孔,随便哪张面皮都可以,为何偏偏要选这张?” ―――――――――――――――――――――――――――――――――――――――― 发丝在他流利的动作下柔顺下来,水珠依旧,有一部分打湿了他的白色衣袍,在上面印上一朵朵艳丽的白花。 一声长叹溢出唇畔,玄枫锦眸中一闪:“看来你真的是忘记了。这张面皮的主人,叫雾悠。” 雾悠…赭… 雾悠…… 挺熟悉的。 “她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景行然的话蓦然在脑海中回荡。我心一凉,眸光大惊。 “为什么……要让我戴这张面皮?”景行然早已经下旨让雾悠入京,如今玄枫锦却让我戴上这张面皮,难不成是…… “重新回到国都,获得他的宠幸。”斩钉截铁,他的话语郑重,再没有那丝慵懒缠绕。 “玄王爷,为什么非得是这张脸?”还是不懂,眸眼中的惑,将那一张脸衬得光彩斐然。 玄枫锦将软梳放到一旁,盯着我镜中的眸,极为认真道:“以后你恐怕得对我改一个称呼了,叫我玄先生。”对上我依旧不依不饶想要探究到底的目光,他唇畔一勾,徐徐启齿,“可还记得两年前出嫁途中,我奉皇命迎亲时让你戴上这张面皮?” “记得,你说担心路途凶险,便将我扮作普通丫鬟,乘坐船銮,改走水路。” “那你可还记得途中发生的一切?”眸中一丝亮光掺杂着一丝复杂,他的手猛然按在我的肩头。 努力回想,我摇头:“许是水土不服,我一路都昏昏沉沉,到了景岚国还是你将我唤醒的呢。”轻笑,都两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他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677e$5f00$6211$7684$80a9$ff0c$7384$67ab$9526$9762$4e0a$770b$4e0d$51fa$662f$5931$671b$8fd8$662f$677e$4e86$4e00$53e3$6c14$ff1a$201c$5176$5b9e$5f53$65f6$7687$4e0a$4e5f$5728$8239$4e0a$ff0c$8eab$8fb9$4f34$7740$7684$ff0c$6b63$662f$60a3$4e86$5fc3$75be$7684雾悠……$201d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七十、一笑百媚生2(为痴尊而更) 当夜,玄枫锦并没有直接带我离开,反而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客栈的另一个房间。(.无弹窗广告) 他示意我安心去睡,尽管再视世俗为无物,但为了明日的一战,终归还是得避嫌,去了隔壁。 睡得并不安稳,辗转间,梦里的片段稀稀落落,朦胧间,总是梦见那一方水榭,到处都是水,铺天盖地,口里鼻尖,慢慢地溢开,仿佛下一瞬,便会溺水而亡。努力抓住了那一角衣袍,仿似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人便彻底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打理好自己走出客房时,院子里闹腾得早就如同自己所料居。 一拨人马正把守在进出客栈的每一个关卡。闵侍郎则亲自带着剩余的几人搜查每一个角落,凛冽之势,誓不罢休。有些住客被盘查一番之后,便胆小地直接逃也似地跑了。 隔壁的玄枫锦也在同一时刻打开房门,一袭白衣胜雪,在阳光下独显飘逸之姿。与我相视一笑,两人从容地走到客栈后院。 不得不说,这张面皮子真的很好使。 两个守门的侍卫看了我一眼,直接便放了行。 那种解脱的感觉,一时之间竟隐隐有种疼痛。 进到客栈前厅,几张桌椅孤零零地摆放着,上头的茶水早就冷却,店小二直接趴在桌上打着盹儿,客栈老板也在柜台后无精打采赭。 经过闵侍郎这番闹腾,自然是没了生意。 客栈正门前,还有四个侍卫把守着,一脸严正以待。 两人一前一后走去,这几个侍卫瞧我一眼,直接便挥了挥手:“走吧。” 心里暗暗好笑,景行然一手培养的人,什么时候竟这般无用了呢? 脚步迈出,岂料身后传来一声急喝:“且慢!――” 闵侍郎的声音传来,这个武艺不凡的文官,三两步便带着人来到我们身前:“你们是什么时候住的店?为什么我昨夜没见到?” 袖内的手一紧,我庆幸那半透明的衣物早就被厚实的衣衫取而代之,披着狐裘,我转过身。 “雾……雾悠姑娘?” 在景行然身边当值数年,想必对于他口中的第一个女人,这闵侍郎也定是熟悉的。 可笑我阴凌紫,有一日竟得顶着别人的一张脸才能存活…… “闵侍郎,好久不见。”玄枫锦转身,替我应下,“雾悠姑娘身子不适,我奉皇命带她入京诊治。” “玄王爷?”震惊了好半天,闵侍郎似乎才意识到不妥,忙又换口,“玄先生,按理说你们明日便该到京了,怎么现在竟还在这小镇上耽搁?” “雾悠姑娘嗓子不适,加之心疾作祟,路上调养花费了时间,便耽搁下来了。”担心我的声音暴露身份,玄枫锦忙将我不能开口的原因诉说,也一并将我紧急的病情描述,以防再被盘查。 “皇上担心姑娘,还请姑娘一路保重。”闵侍郎年轻的脸上又染上一丝凝重,“不知玄先生可有看见皇后?” “皇后不是在皇宫里头吗?这不我还带了她喜欢的酸梅,为未来的小皇子添添喜气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七十一、一笑百媚生3(为青青子衿2012而更) 终于彻底脱离景行然的人马,玄枫锦给我安排了舒适的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将我往国都带去。 途中,便传出有疑似当朝皇后的女子在景岚国和辰凌国边境的一处农庄被火焚烧而死的消息。 我心一急,当即便甩手给了同坐一辆马车的男人一个耳刮子:“你干嘛要放出这样的消息?若是我父皇和母后知晓了,便是一场两国的浩劫!” 身旁的男人俊脸上一脸安逸,顾左右而言他:“你刚刚小产,江植给你的药固然可以固本培源,但以防落下病根,我还得带你回王府服下几味药。至于进宫的事,可以先缓缓……居” “玄枫锦,你是不是疯了啊!若我被认定死了,我父皇绝对会发兵景岚国,届时必定生灵涂炭!”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够如此云淡风清地谈论其它,我一时气恼,又想要对他动手。 这一次,他出手如电,截住了我的手臂。漆黑的眸满是幽深,玄枫锦终于出言安抚:“放心,皇上绝对会告诉世人那个女子并非你。你父皇,也便没有理由出兵……” “流言蜚语,他根本就阻止不了!” “若他为了你出宫了呢?亲自查看,宣告天下,这样的亲历亲为,能否阻止?” 望向他眼中似戏谑的光芒,我淡然一哂:“也是啊……为了两国的和平,他必定得亲自出宫一趟……赭” 苦笑,为了他的国,他的家,他才会出宫证实我的死亡与否。 却,并非是为了我这个人…… “真正的雾悠现在在哪?”揪紧的心,又疼了。竟不知是那旧病复发,还是纯粹的伤痛。 意味深长地一笑,玄枫锦没有丝毫顾忌地覆上我的脸,指尖微动,我感到隐隐的疼。 “你管她去了哪儿?只要你记得,若你戴着这张面皮一年,从今以后,这面皮子便真正与你融为一体了,不是很好?皇上对这张面皮的主人可是愧疚和爱怜得很。”顿了一下,他复又说道,“有些事我不能说透,但你要相信,我只是在将一切导回正途……” 顶着别人的容貌去获得圣宠,我阴凌紫什么时候竟不济到如此地步?轻嘲,我再也懒得多去理会,转过头掀起车帘一角,似赌气般望向车外。 马蹄哒哒,在这大雪被阳光消弭的午后,浓尘滚滚,由远及近。 五六骑,轻车简从。为首之人一袭银色,俊颜紧绷,流畅的线条,满是肃穆。 我一下子便愣在原地:“景行然……”轻微的呼唤,竟有些难以置信。 那人似乎也听到了这声几不可闻的呼唤,深邃的眸子望向我的方向,一时之间竟与我四目相对。那般的审视,带着一份说不出的试探。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急急勒住马,绕到我们车前,马鞭直指马车夫:“停车!――” ―――――――――――――――――――――――――――――――――――――――――― 【一日两更,但由于每一个章节都会审核,所以显示的时间估计便会是第二天了……更新速度甩起来,亲爱的们也给力起来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七十二、一笑百媚生4(为ppdd884而更) 雪后初晴,天气甚好,即使气温依旧偏低,却抵不住街头巷尾的吆喝声。(.好看的小说) 为了生计,商贩们自然是不敢懈怠那些小买卖。 街上纷纷攘攘,道路中央,五六骑停止不动,马蹄嘶鸣,白气在空气中弥漫。在当先之人的带领下,身后诸人与被拦下的华丽马车做着无言的对峙。间或有路过的人指指点点,却也没有胆大的多管闲事。 马车内,帘幕隔绝外头的人。 压低声音,玄枫锦投给我一个懊恼的眼神:“瞧瞧你这惹祸的手,甩了我一耳刮子还不够,一下子就将我们暴露了。(.无弹窗广告)居” 会这么快遇到景行然,我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也不由一急:“现在该怎么办?” “也只能让你先吃点苦头了,”他低眸,竟是从腰际挂着的那个兔形的玉坠子里头倒出些许粉末,“这个你先服下,嗓子会暂时沙哑,不容易引起怀疑。我会再想办法改变你的声音……” 我依言接过服下,外头景行然的声音真切传来:“雾悠?” 依旧是带着几分试探的口吻。 玄枫锦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又在我手上迅速写下几字:“无论他问什么,都推说不知。(.好看的小说)” 这算是哪门子的指点迷津啊?万一景行然故意问起他和真正的雾悠之间的点滴来作为试探,我说不知道,不就是彻底地露陷吗?那么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我甚至是赔上了自己的那张脸…赭… “不想会在此处碰到公子,公子近来可还安好?”玄枫锦当先掀起车帘走下马车,听得他对景行然问安,尽是出门在外的简称,随后便要来扶我。 手搭上他的腕际,却被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攫取。 心头慌乱,担心被景行然发现端倪再次被送到军营充当那所谓的千夫枕万人睡的军妓,我忙敛下眉眼做柔顺状。眼角余光中那袭银衫灼灼,颀长的身影依旧是那般令人怦然心动。 岂料搭在玄枫锦腕际的手蓦地一疼,便被景行然一把扯落。腰际一紧,便是他滚烫的大掌覆上,将我抱下了马车。 “不是早就启程进京了吗?怎么到现在还在这儿?”剑眉一蹙,景行然低头望着怀里的我,俊颜上分不清是试探,还是担忧。 心里对于玄枫锦刚刚在我掌间写下的“推说不知”几字暗暗鄙夷。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推说不知?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自称。 在宫内,我有意与他争锋相对时,便会自称“臣妾”,有时,也会毫无顾忌地自称为“我”。但是这雾悠显然便是他在迎娶我之前的贴身婢女,又被他睡了不知多少夜。该是,自称“奴婢”吧? 可恨玄枫锦三两句便将她一笔带过,回头我得让人好生调查一番去。 “雾悠姑娘心疾缠身,又加之路途奔波,嗓子不适,皇上可别跟姑娘动气。” 总算是来解围了,玄枫锦三番两次强调“姑娘”两字,想来景行然对雾悠在意至极,那“奴婢”二字,自然是不能出口的。 故作清了清嗓子,我的声音果真还是沙哑得听不出本音:“皇上,雾悠让皇上担心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七十三、一笑百媚生5(为嫣语江南而更) 宣城驿馆内。(.好看的小说) 景岚帝亲临,当地官员精神大震,一下子便调出人手将驿馆里里外外安排妥当。殷切侍候,美酒佳肴,进进出出的人,似乎要将整个驿馆堵塞。 终于,景行然板着一张俊颜挥手将人给斥退了,这才有功夫在那美味堆砌出来的酒宴上和我们大话“家常”。 当然,首当其冲问的便是雾悠的病情。 玄枫锦在那儿一板一眼地说着什么“心疾严重,需在宫内寒潭中以九九八十一味药进行药浴,一年后方有机会复原”。(.) 这个不耻世俗,不愿被称作王爷,反而甘愿做劳什子神医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毕竟我没有得心疾,无法佐证。而我被术士断言的活不过二十,他即使把过我的脉,也不曾把出一个病症来。不过知晓我背地里吃些所谓的吊命之药,他总要嘲笑上一番。 景行然和玄枫锦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地好不热闹,而我则因为嗓子不适免于涉及他们的话题,对着桌上的一干美食颇为受用。 毕竟小产之后,受补那些肉类腥荤的机会被强制扼杀了。此番大快朵颐,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这一路上行来,你们就没听说过皇后被大火烧死的谣言?居” 景行然状似漫不经心的一句,我毫无形象可言的吃相彻底僵硬,口里一块味道醇美的鹅肉直接便卡在了里头,止不住的咳嗽来袭。 一杯水适时出现在唇畔,坐在身畔的景行然大掌顺着我的背,在我的耳畔轻言:“瞧瞧你,还是这般性急……”眸中宠溺点点,温柔的神态,竟是我从不曾见到的。 性急…… 性…… 急…… 脸上发烧似的,一下便想到了与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那时我总爱调侃他性急,他也不以为忤。可这会儿听到此话从他口中对着别的女人说出,即使这个女人是顶着别人面皮的我,可我还是泛起不是滋味的酸涩赭。 “怎么听皇上的语气,似乎是巴不得皇后死了干净?”两年的时间,自己在他的心中,竟一点地位都不曾占据吗?心里一丝不甘,我便没有什么好口气。 冲撞圣颜,不可避免。 景行然的目光一亮,望向我的眸子依旧深邃,但其中的复杂,被那丝亮光点缀,最终在唇畔勾勒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他似无所事事地把玩着我在桌底的手,指上的茧,是他习武多年的印记。我猛然间意识到我练琴多年所成的痕迹,待要收回自己的手,却是不及。 “两年不见,雾悠这性子怎么就这么偏激了呢?朕不过是随口说说皇后的事,你便……”说到此,唇畔的弧度愈发肆虐,只是最终,眉头略微一皱,“还有,这手……”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七十四、一笑百媚生6(母亲节为妈妈们而更) 残阳如血,我从东边的暖阁中小憩出来走动,恰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行到景行然在驿馆内临时所设的书房。 闵侍郎居。 居然这么快,便和景行然汇合了。 我不见的消息是在半月前,而我被火焚烧至死的消息则是在最近才传遍大街小巷。 这个一路护送我去军营的侍郎大人,此番办事不力,不知道是否会吃些苦头。 怀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我隔着一段距离,看他左右环顾之后也不敲门,直接便进了去。 微微凝眉,这闵侍郎,什么时候竟这般没有规矩了? 生恐令房内的人听到响动,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耳朵贴在窗沿,却不敢像古往今来的偷窥者一般用指尖捅破那窗户纸。(.无弹窗广告)而只是伴着那模糊的剪影,一点点细看里头的动静赭。 房内似乎有四个人。人影憧憧,一时之间看不真切谁是谁。 不过那跪在底下的人,该是闵侍郎无疑了。 “属下已经亲自查探过,那具焦尸左腿处并未有像皇上所说的曾经骨裂的痕迹。从附近农庄调查之后,属下发现有一李姓女子前不久刚暴病死去,尸体下葬之后,家人隔日再去祭拜却发现黄土被铲动,心下大疑开棺后才知尸体不翼而飞。(.无弹窗广告)经仵作尸检,已经确认那具冒充皇后的烧焦女子正是这李姓女子。” 听着闵侍郎事无巨细的报告,我心头揪起。 没想到玄枫锦这掩人耳目的手段竟也极其残忍,将好端端一个本该安葬在棺木中的黄花大闺女给烧得面目全非。不过死者已矣,若他直接选择用一个生者代替我而死,那便真的再也不是那仁心仁术的当世神医了。 然,景行然竟知晓我左腿处曾经骨裂,还真是匪夷所思。毕竟左腿处早已好全,我也不去在意。 隐约中记得那还是七八岁光景的事情了,其它事还可忆起,可关于这左腿处曾经的伤,却无论怎般都记不全了…… “看来皇后确实没死,不论是谁故布疑阵,这最终的目的,恐怕昭然若揭。”不是景行然的声音,这个男声低沉有力,有一把绝世风华的好嗓子,“让两国起战端,从中牟利,这手段……” 在他旁边的,似乎是个红衣女子,不置一词,反倒是对着地上跪着的闵侍郎一个劲看去。 我终于发觉在书案上不知在描绘着什么的男子才是景行然。隔着窗纱看不清楚,但光凭想像,我都可轻易察觉到他的眉一挑,漫不经心地将眼一瞥:“有些事,想得太复杂了反倒容易蒙蔽双眼。” 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人,景行然并没有让他起身,指间狼毫挥洒,不遗余力:“听底下的人说,这趟出行的差事你做得无微不至,亲自扶皇后下马车自不必提,更甚至是,双眼还暂代双手替皇后宽衣解带起来?” 恍然间想到那一个小插曲,闵侍郎扶我下马车,不自然地别过眼。果真是那件衣衫害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七十五、一笑百媚生7(母亲节为妈妈们而更) “属下惶恐,属下只是……” 接下去的话,被景行然一把打断:“九娘,想来闵侍郎一路辛劳,侍候他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红衣女子想必就是景行然口中的九娘,轻声一应,声音竟是莺啼般美妙。 “求皇上开恩,属下再也不敢,求皇上……” 这闵侍郎也委实不谙世情。景行然这是体恤他劳苦功高,将貌美女子赏赐于他,他竟然还这般不成体统地推拒。若是我,自然是不会那么傻。 我原以为经过这番,景行然该是下逐客令了,让这两人去好生温存一番居。 岂料他竟和另一男子当先走出书房,将书房反锁,竟是直接走人。 忙压低脑袋紧缩在那一团灌木之中,我暗暗乍舌。 天底下,还有这般体恤下情的帝王吗? 竟然主动给臣子提供欢好的场地和时间…… 瞧见越走越远的两人,景行然身旁的男子一袭暗紫,两人并肩而行,倒是各有千秋。 我又不甘心地重新站起,耳朵和眼睛都紧贴在窗纱上进行窥探,岂料书房内刚刚还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竟已经完全贴合在一起。急剧的喘息声传来,竟是那红衣女子直接褪下了衣裳将本就跪在地上的闵侍郎压倒在地赭。 在房事上,不说精通,但经过景行然两年的手把手训练,我也深刻体会到疼痛的永远都是女子。 可反观房内正如火如荼的景象,我再次不肯定了。 本该享受的闵侍郎,竟然表情纠结,一张俊脸上满是隐忍,任由红衣女子压在身上,却没有动静。到最后,竟是压抑的破碎之音。 此刻的我真想直接将窗户纸捅破个洞,毕竟以房内两人的战况,并没有精力会察觉到我。但刚要有所动作,我的腰际便一紧。 被人轻松地一带,我便和那人一起倒在足以遮掩我们身影的灌木丛中。 “雾悠,你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性子?竟喜好偷窥人家欢好?”景行然似笑非笑,去而复返。银色的衣袂在夕阳下风华无双。 我一时词穷,却也不想让他嘴上占尽上风,忙道:“还不是皇上的错?两年未见,让雾悠识得情滋味却不擅情事?” 说出这种话,实属丢人至极。但是我如今是顶着雾悠的面皮,且有意将雾悠在他心中的分量给降低,是以也并没有什么顾忌。 他莫测高深的眸锁视住我,一时之间让我产生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窘迫。 良久,他轻轻一叹,却是直接将我厚实的衣衫褪下,露出粉色的肚兜。 寒风中,我不可避免地瑟缩。 他温暖的大掌便已覆盖上来:“如此,可算是对你的弥补了?”眼神灼灼,掌间,不期然用力。 原来,他以前都是这样对待那名唤雾悠的女子的吗?极尽挑逗,邪肆得,如此缠恋。 眼中那满满的酸胀感来袭,我原以为,这样的宠爱,他只会给予我一人。 终究,还是我错了。 当腿间一股力道掺杂,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正是这宣城的地方官,陆志丘。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七十六、相思入骨缠1(为书香屋而更) 这位陆大人,早前见到景行然时便唯唯诺诺,安排人手布置驿馆四周倒是勤快得很。世人的圆滑在他身上得到极好的印证。 在这方城池,他原本可以一人独大,不过历来有文便有武,他这个文官,却也时不时得和这宣城内的武官之首千子健对上几仗。 这位千子健千将军我是知晓的。两年前出嫁途中船銮经过宣城,虽说我一路昏昏沉沉,但隐约中不知是谁和我提及过他的盖世功绩。护国良将,手中一杆擎天长戟,单骑入敌营直取敌将首级于八百里之外,印象甚深。 此番这宣城的文官那般惊慌错乱地在驿馆内大喊大叫招来众人,却不想,正是为了这千子健。[.超多好看小说] 景行然到宣城也不过是路过,并没有以一国之尊的威仪昭告天下。算起来,也算得上是微服私访了。当然,如果史官懂得世故,也可以将这记载为体察民情,一代圣君。 这般秘密,景岚帝亲临宣城的消息还是如同冬风过境,传遍了宣城的每个角落。 百姓沸腾,好多都堵在驿馆门前,被陆志丘的手下拦着居。 其中好些人也算是看热闹的,平生不见龙颜,想来算是人生一大憾事,兴趣盎然地杵在人群堆里观望。 不过大多数人,却是为了这宣城的千子健将军请愿而来。 事情很简单,不过是这位千将军想休掉发妻,另立妾室为正妻罢了。 但难就难在这位发妻来头不小,是正与景岚国交好的姑苏国丞相武安的爱女武青鸾。 这宣城的百姓对这一代名将感恩戴德,知晓他甚爱那名家世清白的小妾沈薇薇,却无法休弃那刁蛮跋扈的武青鸾,是以才蜂拥而来请愿。 两国面前儿女私情便算不得什么了赭。 虽然千子健没有露面,但我还是觉得这些个百姓可能是他鼓动而来的。 客厅内,说完事情原委,陆志丘已经是满头大汗。外头的百姓围着驿馆不散,想来他这地方官也不好做。 “雾悠,你怎么看?”景行然悠闲地把玩着茶盏,那上好的君山银针在水面浮动,芽身金黄,倒是耐看得紧。 我目光一闪,却是毫不迟疑地开口:“为了两国考虑,这发妻当然休不得。” “哦?”唇畔的那抹弧度味深长,景行然轻抿一口茶,竟是微微牵起一抹笑,“不过千将军是我朝大将,朕若连他心中至爱都不能给予一个名分,岂不是罔顾了他这么多年来戎马沙场?” 明明是那般义正凛然的话,回荡在我耳畔,却轰然作响。 猛然间才了悟。 我的意见是,不能休发妻。 而他,则与我背道而驰。 但如今事情的本身,却不在这休与不休,而在于,这内里。 武青鸾是为了两国和亲,这与我,又有什么区别? 景行然可以三言两语将武青鸾正室的名分驳回,就好比,在长广殿那名舞姬面前,亲自罢黜我的后位。 尽管秘而不宣,却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七十七、相思入骨缠2(为SQ16而更) 西方的残阳早已无踪,夜幕降临,偌大的客厅,明明火盆子里哔哔啵啵作响,我却冷得发抖。 景行然看了我一眼,终是取过侍卫递上来的狐裘,给我体贴地披上:“这身子怎么还是这般不耐寒?”眉眼盈愁,竟是满满的关怀。 我身子畏寒是不争的事实,依他所言,这雾悠,似乎也是极畏寒的。 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以为他关心的是我阴凌紫,却不是雾悠居。 苦笑。 想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 一尾衣角闪过,却是景行然从宫中带出来的侍卫,跪下叩禀:“皇上,百姓在外头大喊大闹,无论属下等怎样驱赶,都没有离开迹象。(.)” 看来这千子健在百姓中的威望还真不是一般的高,竟到了如斯境地。 “皇上,这……究……究竟如何是好?还请皇上示下……”陆志丘身为地方官,却闹出如此大事,罪责自然是难逃。抹着额上的虚汗,他颤抖着腿从那楠木长椅上起身,再次跪下赭。 挥手将禀告的侍卫斥退,银色的衣袂翩然,景行然站起身,却是淡淡出声:“这场政治联姻,算来该有五年了吧?” 陆志丘在底下战战兢兢,却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口齿不清:“是,千夫人性子倔,在丞相府养成的刁蛮脾气始终没有改过。千将军上有高堂,这子嗣问题便是个大问题。老夫人让千将军纳妾,屡屡被千夫人压下。五年来,一直如此。千将军为了两国着想也随着千夫人的性子,一直都迁就着。” 我心下犹疑,这位陆大人不是一直和那位千将军叫板吗?这会儿倒是言语间为他伸张正义来了? “不过三月前,千将军出了趟城,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个如花女子。千夫人自是再次阻挠,不过这一次千将军却不管不顾,纳了那名女子为妾。后来传出那名妾室好不容易怀了身子,却是被千夫人暗中下药毒没了。这也是前不久的事,百姓闻此,自然是更不待见这位千夫人了。” 武青鸾…… 竟是那般心狠手辣的女子么…… 一时之间联想到自己的命运,我竟想找出些蛛丝马迹来:“那你还记得五年前两人大婚那会儿的关系?这千子健和武青鸾,一直都是不睦吗?” “这个……”陆志丘头一歪,竟是难得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那会儿臣还没有到宣城上任,具体不清楚。不过听坊间传言,千将军和千夫人在成亲后三天你浓我浓仿佛恩爱万般,可三天后,就如陌路,彼此相看两厌。” ――――――――――――――――――――――――――――――――$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 【亲爱的们给力啊~恬恬更新甩起来,大家留言甩起来~~~视大家的积极情况加更~~~:感谢各位的咖啡,大抱一下哈~~~~~~~】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七十八、相思入骨缠3(为olivep而更) 第二日午后。 宣城将军府门前。 由景行然抱着下马车,我的身子略微僵硬。 “怎么了?心疾又复发了?”他的眉蹙起,手下意识便要往我的胸口袭来。 忙推开他的手,我别开脸兀自镇定:“玄先生给我的药足够抵抗一段时间了,刚刚只是头晕罢了。” 声音依旧嘶哑,玄枫锦为了给我配置彻底变换嗓音的药方,这几天行踪不定,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了。 又是一眼,深沉悠远。景行然直接便将我拦腰抱起,在早就恭候门外的将军府众人的眼前大步而过。 原来有一天,这个男人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斯。(.无弹窗广告) 可惜那个女人,并不是我居。 在他的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侧耳,在他心脏的位置倾听。 那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的跳动,竟是如此清晰。 “其实皇上若有心顺应民心废了这位将军夫人,直接一纸圣旨便可,完全没必要亲自走这一趟。”废不废,完全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 就好比,废弃那时的我。 一个口谕,便胜过任何的言语。 景行然垂下眼,目光紧锁在我面庞,那仿似轻柔的爱抚的视线,在上头一寸一寸而过:“若真是有不得不废的原因,便只能废。[.超多好看小说]赭” ―――――――――――――――――――――――――――――― 待到了前厅,景行然兀自将我放到一方暖椅上,这才坐在我旁边。他的身后,一男子红衣胜火,不知是何时侍立左右的。明明从驿馆前往将军府的路上都不曾见到过他。 我微微拧眉,总觉得这男子好生眼熟。 景行然拍拍我的手,直接将婢女侍奉上来的茶递到了我的唇畔。 我自然不能推拒,赶忙接过,也一并收回落到红衣男子身上的视线。 “皇上远道而来,却还为了末将的事情亲自上门,末将罪该万死。” 一身闲赋在家的穿着,锦缎华服,千子健跪地请罪。这个男子,景岚国曾经名动天下的大将,我终于有幸目睹。 底下的仆役跪在房外,倒是一名女子冲破重重阻拦,跪倒在他身旁。 白衣如雪,清新得如同画中走出,灼灼其华。 “请皇上饶恕将军。一切都是薇薇的错,是薇薇不该和夫人争宠,是薇薇犯了夫人的禁忌,请皇上不要问罪将军,将军想要休夫人完全是为了薇薇……” 弱不禁风,身姿纤纤,似乎风一吹,便可轻易刮走。 这样娇柔的美丽女子,是个男人,便会有保护欲,便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将她护在怀内的吧? “薇薇,休得胡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转首重新面对景行然,千子健又是重重一跪,似乎还能够听到砰然声响,郑重其事,“想要休妻的是我千子健,请皇上不要怪罪将军府内其他人。” “倒真是,情真意切呢。”斜刺里一声娇嗔,女子紫色的身影临近,眉眼含冷,淡然地睨着地上的两人。 ―――――――――――――――――――――――――――――― 【待会儿还有一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七十九、相思入骨缠4(为Miss_北北而更) 触目所及之人,若说跋扈张扬,倒不难猜便是姑苏国的丞相爱女武青鸾了。[] 她的面容真是当得起一声“倾城”。大紫的裙衫雍容,发髻间斜插一朵珠花,不过这珠花却是褪了色的,倒有些令人不解。一个将军夫人竟连那些个首饰都佩戴不起了吗?非得戴这失了光泽之物。 然而,这丝毫无损于她得天独厚的华贵。这个姑苏国的丞相小姐,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和这小妾沈薇薇是两种不同的类型。一个潇洒,一个腼腆,各有千秋。 紫色的裙衫由远及近,几步便走近了,武青鸾在景行然跟前跪下:“今日皇上亲临,妾身知晓必是为了将军府上这桩丑事。(.)” 在一国之尊面前竟然还能够如此镇定自如,我倒有些欣赏起她来。 眯眼,将手肘撑着自己的下颌,我细心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居。 眼角余光,却丝毫不敢怠慢能够做出最终主宰的景行然。 这男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明明还同我一般一脸兴味地审视着这个女子。蓦然间竟朝我身上望来,唇畔挑起的笑意,若有似无。 我一愣,不解地继续当没察觉到他的视线。视线下移,才察觉到今日自己竟也穿了一件紫色的裙衫,轻纱裙裾,就连衣摆上,都绣着紫色的寒梅。 我素喜粉色和紫色,宫装如非必要,我绝对不会穿上代表皇后至尊身份的大红凤袍,而是一袭紫色,悠然惬意。 我不知道真正的雾悠平日里是如何打扮,如今被他这样一看,心下暗道不好。 难不成,是被他看出了什么破绽赭? 可又瞧着景行然并无其它举动,我将视线重新落在同样穿着紫衣的武青鸾身上,又觉得可能是他觉得我与这武青鸾撞衫,颇觉有趣吧。 ――――――――――――――――――――――――――――――――――――――――――――― 一时之间,底下跪着的人无数。 除了三个事件的关键人物,其他奴仆则被前厅的门隔绝在外。 “千将军,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慢条斯理地说着,景行然指端有意无意地轻叩在桌案之上。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声又一声,快慢有序。 恍惚一瞥,我瞧见千子健若有迟疑地望了武青鸾一眼,双眼一闭,将那状似留恋的眼神统统闭塞在那一双眼眸之中。最终,决绝地开口:“末将隐忍此女五年,毕竟此事关乎两国,根本不想将此事闹大。但今日皇上前来,末将便只得实话实说。此女,末将想休弃,请皇上恩准。” “休弃之后,再另立你身旁这位如花美眷为正妻?”不动声色地问着,景行然淡淡一扫那已然苍白了容颜的武青鸾。 瞬间的沉默,最终,千子健双眸一睁,便是坚定有力的一个“是”。 【二更送上~~亲们晚安~】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八十、相思入骨缠5(为sdy66860而更) 长广殿。(.无弹窗广告)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八十一、相思入骨缠6(为feishuyu而更)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好看的小说)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八十二、相思入骨缠7(为LucyLiu198402而更) 堂堂一国之后,却被充作军妓,供人亵玩。 被侍卫一路押下去,出了长广殿,再过西华门,洞庭桥,一路有序,直奔天牢。 看景行然的意思,是要将我暂时关押在天牢,择日便当作寻常烟柳女子送入军营,作为犒赏三军的额外奖励居。 没有逃跑的能力,我的体虚之症,也由不得我多做奔波。 “几位大哥,就让奴婢看看咱们娘娘,只说几句话就成。几位大哥行行好,通融通融,奴婢打小跟着娘娘,娘娘凄苦,奴婢真的不忍心……” 抬眸,云兰的身影入眼,婀娜身段,水亮眸子,清丽恬美。猛然间发觉,其实这个自小便跟随着我,更是陪嫁到景岚国的丫头,已经长成。 我看到那领头的侍卫轻佻地用手抬起她的下颌,指腹在她脸上流连了一会儿,低着头不知和她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是云兰一脸的惊恐与手足无措。再然后,云兰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泪水缱绻,竟似绝望般点了点头。 那个领头的侍卫仿佛心情大好,将他的几个手下赶到一边,又朝着我们骂骂咧咧:“速度麻利点!被皇上知道咱们几个都会掉脑袋!” 云兰连连称是,便拉着我的手走到角落赭。 雪依旧铺满地,月华倾泻,莹白的光亮,熠熠生辉。(.好看的小说) “皇后,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刚刚让她守在长广殿外,自是料到景行然问罪之下会将她牵扯在内。 想必她也是听到了风声,事先便藏了起来,等抓住机会便来见我。 反手握住她同样冰冷的手,我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狠心……” “嫁给他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便埋怨不得别人,你也不需要将这消息传到父皇耳中。”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以我的方式,一直走到最后,一直走到再也没有转寰的地步…… “可是这关系到皇后的清誉,皇后您一旦去了军营,那便再也……” “我身子本就不洁了,还需要再去在意那么多吗?”苦笑,我将手缓缓移向腹部。待要再说上一会儿,猛然想起一件事,忙附耳急切嘱咐她:“恐怕如今沁紫殿的人已经被拿下一并问罪了,你也别回去了,在宫里找个地方避避,努力想法子保住自己。” “皇后,奴婢是陪着您一路走来的,您身子单薄,命都是用那些罕见的药材吊着的,军营里别说是丹药了,恐怕就是平常的几味药引子,都很难寻到,您……” 那边几个侍卫已经等得不耐烦一步步靠近,我给云兰一个安心的笑,压低声音打断她:“如果可以,找到江太医,让他送我一碗滑胎药。” 被几人钳制着手臂,我眯眼看了一眼那领头的侍卫,留神听了其他几人喊他“常哥”。 常侍卫。 ―――――――――――――――――――――――――――――――――――――――― 恬恬目前一日两更,酌情更新~~哈~敬请亲们支持~~留言给力~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八十三、相思入骨缠8(为凌涟斐而更) 天牢里囚禁我的地方倒是布局精致优雅,贵重的锦缎,厚实的棉被,舒适的软榻,帷幕遮挡住外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 轻哧,这到底,算不算是景行然对我的手下留情? 连续过了三天,宫里头没有丝毫的动静,一日三餐,每日里饭菜准时送到,都是适合有身子的人该服用的,清淡得宜,养身健胃。 看了一会子书,我便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梦中温暖,似有双手在一遍又一遍温柔地抚摸我的腹部,我咂吧咂吧嘴,朝那温热的怀抱依偎而去,唇畔勾起一朵幸福的笑花:“行然。(.)” 身后的怀抱一僵,我听得若有似无的一声“嗯”,应了。 “行然。”再接再厉,我唇畔的笑愈发灿烂居。 “嗯。”又是几不可闻的一声,应了。 “行者,知然。景行然……景行然……你还是我的景行然吗?”睡梦中的我并不安稳,只是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问着。 这一次,没有得到回应。 只有那疯狂的吻,摩挲在唇畔,一点点延伸到衣领,蔓延到细腻的肌肤。 当胸口一凉时,我才如梦初醒,睁开略显迷茫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玉带已解,那质地上乘剪裁宽松的衣料,便这般垂挂着,露出他小麦色的男性肌肤,性感,诱人。他的身子悬在我上方,那张尊贵优雅的俊颜,便这般映入眼帘赭。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从软榻上被他安置到了床上。 如今两人的姿势,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如何的暧昧。 “醒了?”慵懒的语气,他依旧悬在我上方,仿佛是顾忌着我腹中的孩子,又仿佛,只是想要看清楚我无措受惊的模样。 我用手轻轻一推他的胸膛,他极为配合地侧身躺在外侧。一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朕知你必是对朕有气的。” 帝王的威严,消失无踪。眼前的男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变。从来都只是我认识的那个会对我宠爱对我呵护的景行然。 我不置一词,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你父皇将你的手递到朕手中时,朕便说过,这景岚国的天下,有朕,就绝对会有你。如今,也绝对不会变。” 眼眸里的真诚,似要溺出水来。 两年前,我信了他,远嫁他为妻。 两年后的今天,我却不敢深信,却也不敢不信。 因为一旦不信,这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也许便会将我置身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将身子往他胸膛偎紧了几分,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我问出心中的不解:“那你为何要将我充作军妓?” ――――――――――――――――――――――――――――――――――――――――――――――――― 【恬恬唠叨一下:喜欢的亲可以收藏一下此文,这样的话一旦更新便会有系统提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八十四、相思入骨缠9(为woshishuizhuyu而更) 被关押的这一方牢房相比其它牢房,寂静无比,为了驱逐污浊之气,桌上甚至还点着檀香。(.好看的小说)袅袅,散发着别样幽香。 闻言,他的身子瞬间一僵,黑眸染上凝重与复杂,郑重承诺:“相信朕,绝对会让你安然无恙归来。” 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 猛然间想起他的话,竟不知,他起誓的重点,究竟是“我不死”还是“复我后位”…居… 按照术士所言,我活不过二十。 这件事,也只有父皇知晓,就连母后和三位哥哥,也被瞒在鼓里。[] 是以,在子女中,父皇才最宠爱我,即使我提出的要求有些无理取闹,也对我予取予求。 譬如,远嫁景岚国…… 这件事我从不曾对任何人提起,云兰自小伴着我,也仅只是认为我身子单薄,需要用药吊命,不疑有他。可景行然的话,令我不由猜想,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景行然,其实你真的不适合演煽情的角色,不适合你。”手指在他胸膛上点划着,我靠在他的臂弯中,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特有的清洌梅香,有些意兴阑珊,“两年前你娶我时,便早就计划好这一日了吧?赭” 十六岁,辰凌国凌紫郡主远嫁景岚国为后,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天下为媒,圣宠不衰。(.好看的小说) 两年后的今天,我才有所警觉。 “紫儿,其实有时候,朕希望你能愚笨些,那么朕,也许真的下不了手了。”幽幽一叹,似要将整个地牢的怨气都凝聚,猛然间的肃杀,凌冽,沉重。 两年的时间,我努力让自己对他的性子一无所知,不去干涉他的私事,不去探索他的意图,不去随意揣度他的心思,难道这还不算愚笨吗? 正想反讽回去,岂料慌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牢门被轻易打开,隔着一层白色的帷幔,外头的人声音也有些微微的错乱与不稳:“皇上,边疆八百里加急,玄先生禀奏说雾悠姑娘的心疾突然严重了,病情无法再拖,恳请皇上批准立刻带雾悠姑娘回宫治疗。” 雾悠…… 这名字,有些耳熟…… ―――――――――――――――――――――――――――――――――――――――― 在我挖空心思想要从记忆中攫取一些关于她的片段时,原本还躺在床上任由我的手作怪的景行然蓦地坐正,手已经忙不迭地穿戴凌乱的衣衫:“刘桂年!――” 一声令喝,守在牢门外的太监总管刘桂年立刻入内,听候吩咐:“奴才在。” “赶紧拟旨,准玄先生带人入京,立刻将旨意颁布下去。” “是……” 刘桂年和刚刚前来禀报的侍卫前脚刚走,景行然也打算匆匆离去:“今夜朕便命人送你去军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八十五、罗敷已有夫1(为jasmine201012而更) 即使再精贵的装潢又怎样?即使再别出心裁的设计又如何?地牢终归只是地牢,改变不了沦为阶下囚的命运。 心头苦涩,我几乎是飞一般从床上冲下前,从身后揽住他的腰:“为什么?至少给我个理由。”没有哭闹,平静的声音,竟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景行然终是转身,那一袭素色云纹长袍,并不是明黄代表帝王尊贵身份的龙袍,显出几分随性。那张俊美如涛的脸上,闪过犹豫,也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她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然后,便将我在他腰间的手,一点点挣脱。 第一个女人?真的,仅此而已? 我突然便笑了,明丽的脸缀染红晕,淡看他将我的手扯落。(.好看的小说)然后,在他踏步离开前,再次将他抱住居。 这一次,直接将自己胸前的两份柔软紧紧贴合在他的后背,细细地摩擦,引来他的一阵状似舒适的轻哼。 “臣妾再归来时,恐怕就不如现在干净了,皇上难道不希望最后一次尝尝臣妾的滋味?” 此言一出,我看到他快速转身,一把便将我抱起。疯狂般将我重新放到床榻之上,随即便覆身压了上来。 一如每一次,他将我的金步摇取下,三千青丝散乱,有一两根蔓延到唇边,形成别样的诱惑。(.) 最终,衣衫被一件件褪去,彼此间再无遮掩。 景行然温热的手掌在我身上游移,那滚烫的肌肤,也徐徐包裹着我,诉说着无法遮掩的情事赭。 腿间被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流连,敏感的身子,不一会儿便有液体如云。 到处,都是熟悉的梅香。 “记住朕的话,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 小心地托起我的双腿,高大的身体随即没入,水声涟漪,翻腾不休。 被迫承受着他的巨大,我压抑着呻吟,艰难地说道:“其实那日被关押天牢的当会儿,臣妾身子险些被人碰去。若皇上怜惜,请帮臣妾好生训斥那个侍卫。” “谁?” 抱紧他的身子,给他最大的满足,我语气中是恰到好处的一抹哀怨与愤懑:“你斟然殿的侍卫,姓常。”相信这,并不难查。 而所谓的训斥,相信他比我更知道那个火候。 醒来的时候,有暖碎的阳光倾泻入内。那半边床榻已经冰凉。 而我穿戴整齐,竟是一身专属于青楼妓馆之女的裸装。内裹抹胸,外罩一件粉色的衣衫,竟似透明,甚至还能看到那白皙的肌肤带着被爱抚过后的红润,性感撩人。 虽然拖延了他将我送走的时间,但他所下的决心,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了。 有狱卒端着什么东西入内,对我一跪:“小人得罪了。”然后,便将我的双手上了锁链。 抬头示意桌上尚还冒着热气的瓷碗,狱卒并不急着离去,而是将一个红色的锦囊悄悄塞到我手上,对我压低声音道:“那药是江太医托奴才送进来的,娘娘服用之后再吃下这颗药丸,便不会元气大伤了。” ―――――――――――――――――――――――――――――――――― 【吼吼,两更完毕喽】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八十六、罗敷已有夫2(为lovemaki而更) 我被押解出京是在一个下雪天。 老天似乎是有意与我为难,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无止无休,就那般肆无忌惮地铺陈在街头巷尾,一路蔓延到荒野尽头。 由于此次是秘密送我入军营充作军妓,为了以防消息走漏,景行然只派了几个心腹,都是曾经跟随他走南闯北征战沙场的人,随便哪个站出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其中一人,我认得,正是被景行然御前钦点,直接到翰林院供职的闵侍郎。当时景行然给他的一个评价,则是“假以时日,定有用武之地”。 没错,这闵侍郎便是少数几个会武的文官。当时摄政王明成专权,景行然能够将他顺利安插进去,也算是他这个帝王的用计如神了。 所有人似乎都听从这个闵侍郎的吩咐,一路上紧抓狠赶,争分夺秒般将我送离国都,沿途经过好几座都城,都是匆匆而过,生怕发生什么意外,不曾逗留。 “娘娘,前方千里内恐怕都没有客栈及住户,属下等只能推迟赶路,待明日一早再送娘娘上路。居” 马蹄哒哒,在皑皑的白雪中滑过碾印的痕迹。 低调的马车上没有过多华丽的坠饰,只是堪堪地遮挡住外头纷扬的雪花。倒是里头的火盆温暖,驱走万千严寒。 我掀起车帘一角,入目,是“君悦客栈”四个大字。 这些人定是比我熟悉地形。若按照他们的说法,前方没有人烟,那么这儿必定是出城前最后一家客栈。 抱紧双臂,我垂首望向自己身上依旧风尘味十足的透明薄衫,轻应:“好,那就先在这儿歇下吧。” 马车被牵着从后门拐入君越客栈后院,倒是没有被人阻拦。远远的,似乎还能够听到店小二吆喝的声音:“好勒……好酒好菜马上送上,客官稍等……赭” “娘娘,请下车。”这闵侍郎倒是尽心尽职,在外头一个劲地催促我。可我却是发愁了。 这般的自己,怎能出去见人? 大雪的天,别人穿戴厚实,狐氅裹身,而我依旧是景行然临走前特意为我穿上的那身衣衫。帝王的旨意,谁敢违背?是以,即使再冷,即使一路上对我再恭敬,他们也不敢为我添上一件厚衣。反倒是和我此刻身上穿的衣衫样式相仿的,隔一天便给我换一件…… 马车外,闵侍郎一身常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替景行然除了明成党羽之后,身上更加凸显出一股成熟稳重来。 底下人已经被他打发去安排食宿,还有几人则守在不同的方位。许是被他下了命令,皆背过了身去,并不曾望向我。 索性豁了出去,我一咬牙,直接便钻出马车。只不过,在跳下马车的当会儿,还是止不住没站稳,重重朝前摔去。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肌肤相触,仅仅手与手之间的紧握,不仅平衡了我的身体,也令我顿觉几分亲厚。 “娘娘小心。”闵侍郎目光一闪,似瞧见了我那件半透明衣衫下的美好,微有些尴尬地放开我的手。 天际,逐渐变得苍茫晦暗。 对上位于西北方位的那名侍卫,我唇角却抿起几不可察的光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八十七、罗敷已有夫3(为295137922而更) 准备的客房上等,室内宽敞。 一张黄梨木雕花的床,华丽锦被,又设小榻,另有桌柜,上头皆摆放着古色瓶盏,另有茶水,尚还冒着热气。 屏风遮挡,隔着一卷珠帘,我坐在浴桶内,周身是温热的水液,静静地闭上眼,徜徉在这份难得的静谧中,一时之间竟不想起来。 些许花瓣的清香传来,我的手在肌肤上游动。水恣意地侵蚀着身体,细嫩的皮肤逐渐变得粉红起来。 一声异动,来源于窗口。 急急卷过挂于屏风上的衣物套上,我匆忙间站起,水顺着肌肤而下,贴合着衣物,一路蔓延到引人遐想之处。(.无弹窗广告)刚想走出浴桶,却闻得脚步声临近居。 “凌紫,你的警觉性真是越来越高了。”还未见人,但闻其声。来人疾走直入,丝毫不避嫌,直接便对上我的眼。 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随性恣意,风流倜傥。腰间挂的兔形的玉坠子,流苏翩飞,在他行走间,仿似活脱脱要蹦跳出来。玄枫锦视线一扫我的狼狈,也不觉任何不妥,反而饶有兴致地观望起来。 “是玄王爷有意让我发现罢了。”这般仿佛没穿任何衣物地站在他面前,我颇感几分不自在,奈何景行然实在是做得太绝了,根本不给我留多余的衣物,我也便无计可施。 玄枫锦总算是识相了起来,这个一向视礼教为无物的男子,轻笑一声,退到屏风后:“本王等你出来。” 看到他的身影不见,我才长舒一口气,跨出浴桶,将为了以防万一而从床上拉扯下来的床单拖到自己身上,盖了个严实。 走出屏风的时候,发丝依旧还淌着水,熨烫着肌肤,面容上一片绯红。我又转到床前,将那锦被也一股脑儿地往身上裹了,这才觉得踏实了些赭。 “玄王爷,你不该来的。”江植给我的锦囊中除了有恢复元气的药丸,更密语我路上会有人接应。我一直在猜想会是谁,又会在哪儿动手,没想到竟是这位被景行然御笔亲封的异性王爷。 此刻的玄枫锦正半倚在软榻上饮茶,左手中捧着一卷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书册。一袭白衣飘逸,隐约勾出长身细腰,缀染无限意态风流。 好笑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这才不急不徐地开口:“咱俩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长长一叹,他将书册放到桌上,“女子最在乎的,无关乎清誉。你不在乎你自己,我却由不得你如此乱来。” “所以?”声音,竟平静得没有丝毫的起伏。 ―――――――――――――――――――――――――――――――――――――――― 发现现在每一章节都要审核才能显示,等待有些漫长~~恬恬抱抱大家~~~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八十八、罗敷已有夫4(为韵味545而更) 偌大的天字一号房,一盏青灯,烛火明灭。 窗影晃动,已传来敲门声居。 “娘娘,可是受了什么惊吓?” 外头莫名来了这么一句,伴随着人影憧憧。我心一跳,随即对着那位依旧慵懒没有丝毫动静的男人道:“他们就宿在隔壁,你刚刚故意弄出的响动,让他们起疑了。” 玄枫锦斜睨了我一眼:“这不是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在我面前全裸吗?”当真是不服礼教管束,随意一句,都能够彻底将我打败。 我气极,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板起架子对着外头道:“没事,洗浴的水太烫了,受了些惊扰。”见外头没有动静,我又补充道,“一个个都杵在那里干什么?存心偷窥本宫吗?别忘了皇上废后的旨意可没对外公布。即使本宫没有了身份和地位,但在世人的眼中,便还是一国之后。” “属下等告退。”闵侍郎似有犹豫,终究还是带着人离去。 我惊出一身冷汗赭。 凭他们的耳力,真担心他们早就发现房内还有他人。幸好……幸好…… “担心那么多作甚?他们自顾不暇,对你的看守不会太严。” 说风凉话不腰疼,我狠狠剜了他一眼:“那名侍卫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下马车的瞬间,西北方向白光一闪,晃花了我的眼,这才狼狈地差点一脚栽倒。待看到那侍卫靴底特意踩上的剑穗,才得知江植联络的人冒充了那侍卫。 玄枫锦好心情地压了一口茶,又假作整理了一番自己本就顺直光滑的衣角,不急不徐道:“被我丢到了离这十里的花柳胡同,放心,好几个女人伺候着,死不了。不过他脖子上挂着的敌国方印,恐怕会给他惹些麻烦。” “你……” “只不过是为了给皇上添些乱而已,要不然这些侍卫哪里肯只凭你几句话就被打发走?”轻笑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向我招手。 ―――――――――――――――――――――――――――――――――――――――――――――― 对于他的这项天赋异禀,我早已屡见不鲜,裹着那厚厚的锦被上前,我疑惑地皱了皱眉:“这是……” “你戴上就知道了。”没有多说,玄枫锦眸底蕴藏着一抹深意,略有银光闪现。 索性也不追问了,我三步两步走过去,一手抓着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锦被,另一手则“啪――”的一声打在他身上,“劳烦玄王爷让让,我喜欢躺着戴这玩意儿。” 薄唇抿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倒也不计较,直接便站了起来,白色的衣角翩然,在空中划过一抹残影。待我躺在上头,他的双手伸出,竟极为凝重地朝我的脸覆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八十九、罗敷已有夫5(为丁丁儿405而更) 铜镜前,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呈现,我的身子一个怔楞,却微微有些失神。 那眉,柔美飘逸。那眸,清澈幽亮。那唇,娇艳欲滴。发丝顺滑,依旧在不断淌着水,添上一丝无言的魅惑。 这张脸……这张脸…… “为什么是这张脸?”我一急,再也顾不得打量,转过身面对身后修长的玄枫锦,一脸不解,“两年前你让我戴上这张面皮,后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让我戴了。如今又想让我戴上它,为什么?” 逆光下,玄枫锦的脸掩映其中,看不真切,但那深邃的眉眼,在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尤其炫目居。 走到我面前,他指尖轻动,已然软梳在手,细细地为我打理起那湿发:“去除这张面皮,我只是想让你做你自己。(.好看的小说)重新让你戴上这张面皮,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叫做不得已而为之?若你真是想要助我逃离这里,只要不是过于眼熟的面孔,随便哪张面皮都可以,为何偏偏要选这张?” ―――――――――――――――――――――――――――――――――――――――― 发丝在他流利的动作下柔顺下来,水珠依旧,有一部分打湿了他的白色衣袍,在上面印上一朵朵艳丽的白花。 一声长叹溢出唇畔,玄枫锦眸中一闪:“看来你真的是忘记了。这张面皮的主人,叫雾悠。” 雾悠…赭… 雾悠…… 挺熟悉的。 “她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景行然的话蓦然在脑海中回荡。我心一凉,眸光大惊。 “为什么……要让我戴这张面皮?”景行然早已经下旨让雾悠入京,如今玄枫锦却让我戴上这张面皮,难不成是…… “重新回到国都,获得他的宠幸。”斩钉截铁,他的话语郑重,再没有那丝慵懒缠绕。 “玄王爷,为什么非得是这张脸?”还是不懂,眸眼中的惑,将那一张脸衬得光彩斐然。 玄枫锦将软梳放到一旁,盯着我镜中的眸,极为认真道:“以后你恐怕得对我改一个称呼了,叫我玄先生。”对上我依旧不依不饶想要探究到底的目光,他唇畔一勾,徐徐启齿,“可还记得两年前出嫁途中,我奉皇命迎亲时让你戴上这张面皮?” “记得,你说担心路途凶险,便将我扮作普通丫鬟,乘坐船銮,改走水路。” “那你可还记得途中发生的一切?”眸中一丝亮光掺杂着一丝复杂,他的手猛然按在我的肩头。 努力回想,我摇头:“许是水土不服,我一路都昏昏沉沉,到了景岚国还是你将我唤醒的呢。”轻笑,都两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他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677e$5f00$6211$7684$80a9$ff0c$7384$67ab$9526$9762$4e0a$770b$4e0d$51fa$662f$5931$671b$8fd8$662f$677e$4e86$4e00$53e3$6c14$ff1a$201c$5176$5b9e$5f53$65f6$7687$4e0a$4e5f$5728$8239$4e0a$ff0c$8eab$8fb9$4f34$7740$7684$ff0c$6b63$662f$60a3$4e86$5fc3$75be$7684雾悠……$201d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九十、罗敷已有夫6(为就不说而更) 当夜,玄枫锦并没有直接带我离开,反而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客栈的另一个房间。 他示意我安心去睡,尽管再视世俗为无物,但为了明日的一战,终归还是得避嫌,去了隔壁。 睡得并不安稳,辗转间,梦里的片段稀稀落落,朦胧间,总是梦见那一方水榭,到处都是水,铺天盖地,口里鼻尖,慢慢地溢开,仿佛下一瞬,便会溺水而亡。努力抓住了那一角衣袍,仿似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人便彻底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打理好自己走出客房时,院子里闹腾得早就如同自己所料居。 一拨人马正把守在进出客栈的每一个关卡。闵侍郎则亲自带着剩余的几人搜查每一个角落,凛冽之势,誓不罢休。有些住客被盘查一番之后,便胆小地直接逃也似地跑了。 隔壁的玄枫锦也在同一时刻打开房门,一袭白衣胜雪,在阳光下独显飘逸之姿。与我相视一笑,两人从容地走到客栈后院。 不得不说,这张面皮子真的很好使。 两个守门的侍卫看了我一眼,直接便放了行。 那种解脱的感觉,一时之间竟隐隐有种疼痛。 进到客栈前厅,几张桌椅孤零零地摆放着,上头的茶水早就冷却,店小二直接趴在桌上打着盹儿,客栈老板也在柜台后无精打采赭。[.超多好看小说] 经过闵侍郎这番闹腾,自然是没了生意。 客栈正门前,还有四个侍卫把守着,一脸严正以待。 两人一前一后走去,这几个侍卫瞧我一眼,直接便挥了挥手:“走吧。” 心里暗暗好笑,景行然一手培养的人,什么时候竟这般无用了呢? 脚步迈出,岂料身后传来一声急喝:“且慢!――” 闵侍郎的声音传来,这个武艺不凡的文官,三两步便带着人来到我们身前:“你们是什么时候住的店?为什么我昨夜没见到?” 袖内的手一紧,我庆幸那半透明的衣物早就被厚实的衣衫取而代之,披着狐裘,我转过身。 “雾……雾悠姑娘?” 在景行然身边当值数年,想必对于他口中的第一个女人,这闵侍郎也定是熟悉的。 可笑我阴凌紫,有一日竟得顶着别人的一张脸才能存活…… “闵侍郎,好久不见。”玄枫锦转身,替我应下,“雾悠姑娘身子不适,我奉皇命带她入京诊治。” “玄王爷?”震惊了好半天,闵侍郎似乎才意识到不妥,忙又换口,“玄先生,按理说你们明日便该到京了,怎么现在竟还在这小镇上耽搁?” “雾悠姑娘嗓子不适,加之心疾作祟,路上调养花费了时间,便耽搁下来了。”担心我的声音暴露身份,玄枫锦忙将我不能开口的原因诉说,也一并将我紧急的病情描述,以防再被盘查。 “皇上担心姑娘,还请姑娘一路保重。”闵侍郎年轻的脸上又染上一丝凝重,“不知玄先生可有看见皇后?” “皇后不是在皇宫里头吗?这不我还带了她喜欢的酸梅,为未来的小皇子添添喜气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九十一、罗敷已有夫7(为你我心而更) 终于彻底脱离景行然的人马,玄枫锦给我安排了舒适的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将我往国都带去。 途中,便传出有疑似当朝皇后的女子在景岚国和辰凌国边境的一处农庄被火焚烧而死的消息。 我心一急,当即便甩手给了同坐一辆马车的男人一个耳刮子:“你干嘛要放出这样的消息?若是我父皇和母后知晓了,便是一场两国的浩劫!” 身旁的男人俊脸上一脸安逸,顾左右而言他:“你刚刚小产,江植给你的药固然可以固本培源,但以防落下病根,我还得带你回王府服下几味药。至于进宫的事,可以先缓缓……居” “玄枫锦,你是不是疯了啊!若我被认定死了,我父皇绝对会发兵景岚国,届时必定生灵涂炭!”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够如此云淡风清地谈论其它,我一时气恼,又想要对他动手。 这一次,他出手如电,截住了我的手臂。漆黑的眸满是幽深,玄枫锦终于出言安抚:“放心,皇上绝对会告诉世人那个女子并非你。你父皇,也便没有理由出兵……” “流言蜚语,他根本就阻止不了!” “若他为了你出宫了呢?亲自查看,宣告天下,这样的亲历亲为,能否阻止?” 望向他眼中似戏谑的光芒,我淡然一哂:“也是啊……为了两国的和平,他必定得亲自出宫一趟……赭” 苦笑,为了他的国,他的家,他才会出宫证实我的死亡与否。 却,并非是为了我这个人…… “真正的雾悠现在在哪?”揪紧的心,又疼了。竟不知是那旧病复发,还是纯粹的伤痛。 意味深长地一笑,玄枫锦没有丝毫顾忌地覆上我的脸,指尖微动,我感到隐隐的疼。 “你管她去了哪儿?只要你记得,若你戴着这张面皮一年,从今以后,这面皮子便真正与你融为一体了,不是很好?皇上对这张面皮的主人可是愧疚和爱怜得很。”顿了一下,他复又说道,“有些事我不能说透,但你要相信,我只是在将一切导回正途……” 顶着别人的容貌去获得圣宠,我阴凌紫什么时候竟不济到如此地步?轻嘲,我再也懒得多去理会,转过头掀起车帘一角,似赌气般望向车外。 马蹄哒哒,在这大雪被阳光消弭的午后,浓尘滚滚,由远及近。 五六骑,轻车简从。为首之人一袭银色,俊颜紧绷,流畅的线条,满是肃穆。 我一下子便愣在原地:“景行然……”轻微的呼唤,竟有些难以置信。 那人似乎也听到了这声几不可闻的呼唤,深邃的眸子望向我的方向,一时之间竟与我四目相对。那般的审视,带着一份说不出的试探。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急急勒住马,绕到我们车前,马鞭直指马车夫:“停车!――” ―――――――――――――――――――――――――――――――――――――――――― 【一日两更,但由于每一个章节都会审核,所以显示的时间估计便会是第二天了……更新速度甩起来,亲爱的们也给力起来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九十二、罗敷已有夫8(为连城月而更) 雪后初晴,天气甚好,即使气温依旧偏低,却抵不住街头巷尾的吆喝声。 为了生计,商贩们自然是不敢懈怠那些小买卖。 街上纷纷攘攘,道路中央,五六骑停止不动,马蹄嘶鸣,白气在空气中弥漫。在当先之人的带领下,身后诸人与被拦下的华丽马车做着无言的对峙。间或有路过的人指指点点,却也没有胆大的多管闲事。 马车内,帘幕隔绝外头的人。 压低声音,玄枫锦投给我一个懊恼的眼神:“瞧瞧你这惹祸的手,甩了我一耳刮子还不够,一下子就将我们暴露了。居” 会这么快遇到景行然,我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也不由一急:“现在该怎么办?” “也只能让你先吃点苦头了,”他低眸,竟是从腰际挂着的那个兔形的玉坠子里头倒出些许粉末,“这个你先服下,嗓子会暂时沙哑,不容易引起怀疑。[.超多好看小说]我会再想办法改变你的声音……” 我依言接过服下,外头景行然的声音真切传来:“雾悠?” 依旧是带着几分试探的口吻。 玄枫锦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又在我手上迅速写下几字:“无论他问什么,都推说不知。” 这算是哪门子的指点迷津啊?万一景行然故意问起他和真正的雾悠之间的点滴来作为试探,我说不知道,不就是彻底地露陷吗?那么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我甚至是赔上了自己的那张脸…赭… “不想会在此处碰到公子,公子近来可还安好?”玄枫锦当先掀起车帘走下马车,听得他对景行然问安,尽是出门在外的简称,随后便要来扶我。(.好看的小说) 手搭上他的腕际,却被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攫取。 心头慌乱,担心被景行然发现端倪再次被送到军营充当那所谓的千夫枕万人睡的军妓,我忙敛下眉眼做柔顺状。眼角余光中那袭银衫灼灼,颀长的身影依旧是那般令人怦然心动。 岂料搭在玄枫锦腕际的手蓦地一疼,便被景行然一把扯落。腰际一紧,便是他滚烫的大掌覆上,将我抱下了马车。 “不是早就启程进京了吗?怎么到现在还在这儿?”剑眉一蹙,景行然低头望着怀里的我,俊颜上分不清是试探,还是担忧。 心里对于玄枫锦刚刚在我掌间写下的“推说不知”几字暗暗鄙夷。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推说不知?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自称。 在宫内,我有意与他争锋相对时,便会自称“臣妾”,有时,也会毫无顾忌地自称为“我”。但是这雾悠显然便是他在迎娶我之前的贴身婢女,又被他睡了不知多少夜。该是,自称“奴婢”吧? 可恨玄枫锦三两句便将她一笔带过,回头我得让人好生调查一番去。 “雾悠姑娘心疾缠身,又加之路途奔波,嗓子不适,皇上可别跟姑娘动气。” 总算是来解围了,玄枫锦三番两次强调“姑娘”两字,想来景行然对雾悠在意至极,那“奴婢”二字,自然是不能出口的。 故作清了清嗓子,我的声音果真还是沙哑得听不出本音:“皇上,雾悠让皇上担心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九十三、相见不相识1(为sdy66860而更②) 宣城驿馆内。 景岚帝亲临,当地官员精神大震,一下子便调出人手将驿馆里里外外安排妥当。殷切侍候,美酒佳肴,进进出出的人,似乎要将整个驿馆堵塞。 终于,景行然板着一张俊颜挥手将人给斥退了,这才有功夫在那美味堆砌出来的酒宴上和我们大话“家常”。 当然,首当其冲问的便是雾悠的病情。 玄枫锦在那儿一板一眼地说着什么“心疾严重,需在宫内寒潭中以九九八十一味药进行药浴,一年后方有机会复原”。 这个不耻世俗,不愿被称作王爷,反而甘愿做劳什子神医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毕竟我没有得心疾,无法佐证。而我被术士断言的活不过二十,他即使把过我的脉,也不曾把出一个病症来。不过知晓我背地里吃些所谓的吊命之药,他总要嘲笑上一番。 景行然和玄枫锦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地好不热闹,而我则因为嗓子不适免于涉及他们的话题,对着桌上的一干美食颇为受用。 毕竟小产之后,受补那些肉类腥荤的机会被强制扼杀了。此番大快朵颐,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这一路上行来,你们就没听说过皇后被大火烧死的谣言?居” 景行然状似漫不经心的一句,我毫无形象可言的吃相彻底僵硬,口里一块味道醇美的鹅肉直接便卡在了里头,止不住的咳嗽来袭。 一杯水适时出现在唇畔,坐在身畔的景行然大掌顺着我的背,在我的耳畔轻言:“瞧瞧你,还是这般性急……”眸中宠溺点点,温柔的神态,竟是我从不曾见到的。 性急…… 性…… 急…… 脸上发烧似的,一下便想到了与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那时我总爱调侃他性急,他也不以为忤。可这会儿听到此话从他口中对着别的女人说出,即使这个女人是顶着别人面皮的我,可我还是泛起不是滋味的酸涩赭。 “怎么听皇上的语气,似乎是巴不得皇后死了干净?”两年的时间,自己在他的心中,竟一点地位都不曾占据吗?心里一丝不甘,我便没有什么好口气。 冲撞圣颜,不可避免。 景行然的目光一亮,望向我的眸子依旧深邃,但其中的复杂,被那丝亮光点缀,最终在唇畔勾勒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他似无所事事地把玩着我在桌底的手,指上的茧,是他习武多年的印记。我猛然间意识到我练琴多年所成的痕迹,待要收回自己的手,却是不及。 “两年不见,雾悠这性子怎么就这么偏激了呢?朕不过是随口说说皇后的事,你便……”说到此,唇畔的弧度愈发肆虐,只是最终,眉头略微一皱,“还有,这手……”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九十四、相见不相识2(为hanxiangyezi而更) 残阳如血,我从东边的暖阁中小憩出来走动,恰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行到景行然在驿馆内临时所设的书房。(.) 闵侍郎居。 居然这么快,便和景行然汇合了。 我不见的消息是在半月前,而我被火焚烧至死的消息则是在最近才传遍大街小巷。 这个一路护送我去军营的侍郎大人,此番办事不力,不知道是否会吃些苦头。 怀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我隔着一段距离,看他左右环顾之后也不敲门,直接便进了去。 微微凝眉,这闵侍郎,什么时候竟这般没有规矩了? 生恐令房内的人听到响动,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耳朵贴在窗沿,却不敢像古往今来的偷窥者一般用指尖捅破那窗户纸。而只是伴着那模糊的剪影,一点点细看里头的动静赭。 房内似乎有四个人。人影憧憧,一时之间看不真切谁是谁。 不过那跪在底下的人,该是闵侍郎无疑了。 “属下已经亲自查探过,那具焦尸左腿处并未有像皇上所说的曾经骨裂的痕迹。从附近农庄调查之后,属下发现有一李姓女子前不久刚暴病死去,尸体下葬之后,家人隔日再去祭拜却发现黄土被铲动,心下大疑开棺后才知尸体不翼而飞。经仵作尸检,已经确认那具冒充皇后的烧焦女子正是这李姓女子。” 听着闵侍郎事无巨细的报告,我心头揪起。 没想到玄枫锦这掩人耳目的手段竟也极其残忍,将好端端一个本该安葬在棺木中的黄花大闺女给烧得面目全非。不过死者已矣,若他直接选择用一个生者代替我而死,那便真的再也不是那仁心仁术的当世神医了。 然,景行然竟知晓我左腿处曾经骨裂,还真是匪夷所思。毕竟左腿处早已好全,我也不去在意。 隐约中记得那还是七八岁光景的事情了,其它事还可忆起,可关于这左腿处曾经的伤,却无论怎般都记不全了…… “看来皇后确实没死,不论是谁故布疑阵,这最终的目的,恐怕昭然若揭。”不是景行然的声音,这个男声低沉有力,有一把绝世风华的好嗓子,“让两国起战端,从中牟利,这手段……” 在他旁边的,似乎是个红衣女子,不置一词,反倒是对着地上跪着的闵侍郎一个劲看去。 我终于发觉在书案上不知在描绘着什么的男子才是景行然。隔着窗纱看不清楚,但光凭想像,我都可轻易察觉到他的眉一挑,漫不经心地将眼一瞥:“有些事,想得太复杂了反倒容易蒙蔽双眼。” 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人,景行然并没有让他起身,指间狼毫挥洒,不遗余力:“听底下的人说,这趟出行的差事你做得无微不至,亲自扶皇后下马车自不必提,更甚至是,双眼还暂代双手替皇后宽衣解带起来?” 恍然间想到那一个小插曲,闵侍郎扶我下马车,不自然地别过眼。果真是那件衣衫害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九十五、相见不相识3(为牛奶巧克力冰糕而更) “属下惶恐,属下只是……” 接下去的话,被景行然一把打断:“九娘,想来闵侍郎一路辛劳,侍候他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红衣女子想必就是景行然口中的九娘,轻声一应,声音竟是莺啼般美妙。 “求皇上开恩,属下再也不敢,求皇上……” 这闵侍郎也委实不谙世情。景行然这是体恤他劳苦功高,将貌美女子赏赐于他,他竟然还这般不成体统地推拒。若是我,自然是不会那么傻。 我原以为经过这番,景行然该是下逐客令了,让这两人去好生温存一番居。 岂料他竟和另一男子当先走出书房,将书房反锁,竟是直接走人。 忙压低脑袋紧缩在那一团灌木之中,我暗暗乍舌。 天底下,还有这般体恤下情的帝王吗? 竟然主动给臣子提供欢好的场地和时间…… 瞧见越走越远的两人,景行然身旁的男子一袭暗紫,两人并肩而行,倒是各有千秋。 我又不甘心地重新站起,耳朵和眼睛都紧贴在窗纱上进行窥探,岂料书房内刚刚还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竟已经完全贴合在一起。急剧的喘息声传来,竟是那红衣女子直接褪下了衣裳将本就跪在地上的闵侍郎压倒在地赭。 在房事上,不说精通,但经过景行然两年的手把手训练,我也深刻体会到疼痛的永远都是女子。(.好看的小说) 可反观房内正如火如荼的景象,我再次不肯定了。 本该享受的闵侍郎,竟然表情纠结,一张俊脸上满是隐忍,任由红衣女子压在身上,却没有动静。到最后,竟是压抑的破碎之音。 此刻的我真想直接将窗户纸捅破个洞,毕竟以房内两人的战况,并没有精力会察觉到我。但刚要有所动作,我的腰际便一紧。 被人轻松地一带,我便和那人一起倒在足以遮掩我们身影的灌木丛中。 “雾悠,你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性子?竟喜好偷窥人家欢好?”景行然似笑非笑,去而复返。银色的衣袂在夕阳下风华无双。 我一时词穷,却也不想让他嘴上占尽上风,忙道:“还不是皇上的错?两年未见,让雾悠识得情滋味却不擅情事?” 说出这种话,实属丢人至极。但是我如今是顶着雾悠的面皮,且有意将雾悠在他心中的分量给降低,是以也并没有什么顾忌。 他莫测高深的眸锁视住我,一时之间让我产生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窘迫。 良久,他轻轻一叹,却是直接将我厚实的衣衫褪下,露出粉色的肚兜。 寒风中,我不可避免地瑟缩。 他温暖的大掌便已覆盖上来:“如此,可算是对你的弥补了?”眼神灼灼,掌间,不期然用力。 原来,他以前都是这样对待那名唤雾悠的女子的吗?极尽挑逗,邪肆得,如此缠恋。 眼中那满满的酸胀感来袭,我原以为,这样的宠爱,他只会给予我一人。 终究,还是我错了。 当腿间一股力道掺杂,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正是这宣城的地方官,陆志丘。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九十六、相见不相识4(为痴尊而更②) 这位陆大人,早前见到景行然时便唯唯诺诺,安排人手布置驿馆四周倒是勤快得很。世人的圆滑在他身上得到极好的印证。 在这方城池,他原本可以一人独大,不过历来有文便有武,他这个文官,却也时不时得和这宣城内的武官之首千子健对上几仗。 这位千子健千将军我是知晓的。两年前出嫁途中船銮经过宣城,虽说我一路昏昏沉沉,但隐约中不知是谁和我提及过他的盖世功绩。护国良将,手中一杆擎天长戟,单骑入敌营直取敌将首级于八百里之外,印象甚深。 此番这宣城的文官那般惊慌错乱地在驿馆内大喊大叫招来众人,却不想,正是为了这千子健。 景行然到宣城也不过是路过,并没有以一国之尊的威仪昭告天下。算起来,也算得上是微服私访了。当然,如果史官懂得世故,也可以将这记载为体察民情,一代圣君。 这般秘密,景岚帝亲临宣城的消息还是如同冬风过境,传遍了宣城的每个角落。 百姓沸腾,好多都堵在驿馆门前,被陆志丘的手下拦着居。 其中好些人也算是看热闹的,平生不见龙颜,想来算是人生一大憾事,兴趣盎然地杵在人群堆里观望。 不过大多数人,却是为了这宣城的千子健将军请愿而来。 事情很简单,不过是这位千将军想休掉发妻,另立妾室为正妻罢了。 但难就难在这位发妻来头不小,是正与景岚国交好的姑苏国丞相武安的爱女武青鸾。 这宣城的百姓对这一代名将感恩戴德,知晓他甚爱那名家世清白的小妾沈薇薇,却无法休弃那刁蛮跋扈的武青鸾,是以才蜂拥而来请愿。 两国面前儿女私情便算不得什么了赭。 虽然千子健没有露面,但我还是觉得这些个百姓可能是他鼓动而来的。 客厅内,说完事情原委,陆志丘已经是满头大汗。外头的百姓围着驿馆不散,想来他这地方官也不好做。 “雾悠,你怎么看?”景行然悠闲地把玩着茶盏,那上好的君山银针在水面浮动,芽身金黄,倒是耐看得紧。 我目光一闪,却是毫不迟疑地开口:“为了两国考虑,这发妻当然休不得。” “哦?”唇畔的那抹弧度味深长,景行然轻抿一口茶,竟是微微牵起一抹笑,“不过千将军是我朝大将,朕若连他心中至爱都不能给予一个名分,岂不是罔顾了他这么多年来戎马沙场?” 明明是那般义正凛然的话,回荡在我耳畔,却轰然作响。 猛然间才了悟。 我的意见是,不能休发妻。 而他,则与我背道而驰。 但如今事情的本身,却不在这休与不休,而在于,这内里。 武青鸾是为了两国和亲,这与我,又有什么区别? 景行然可以三言两语将武青鸾正室的名分驳回,就好比,在长广殿那名舞姬面前,亲自罢黜我的后位。 尽管秘而不宣,却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九十七、相见不相识5(为恋琏家的小坏蛋而更②) 西方的残阳早已无踪,夜幕降临,偌大的客厅,明明火盆子里哔哔啵啵作响,我却冷得发抖。 景行然看了我一眼,终是取过侍卫递上来的狐裘,给我体贴地披上:“这身子怎么还是这般不耐寒?”眉眼盈愁,竟是满满的关怀。 我身子畏寒是不争的事实,依他所言,这雾悠,似乎也是极畏寒的。 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以为他关心的是我阴凌紫,却不是雾悠居。 苦笑。 想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 一尾衣角闪过,却是景行然从宫中带出来的侍卫,跪下叩禀:“皇上,百姓在外头大喊大闹,无论属下等怎样驱赶,都没有离开迹象。” 看来这千子健在百姓中的威望还真不是一般的高,竟到了如斯境地。 “皇上,这……究……究竟如何是好?还请皇上示下……”陆志丘身为地方官,却闹出如此大事,罪责自然是难逃。抹着额上的虚汗,他颤抖着腿从那楠木长椅上起身,再次跪下赭。 挥手将禀告的侍卫斥退,银色的衣袂翩然,景行然站起身,却是淡淡出声:“这场政治联姻,算来该有五年了吧?” 陆志丘在底下战战兢兢,却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口齿不清:“是,千夫人性子倔,在丞相府养成的刁蛮脾气始终没有改过。千将军上有高堂,这子嗣问题便是个大问题。老夫人让千将军纳妾,屡屡被千夫人压下。五年来,一直如此。千将军为了两国着想也随着千夫人的性子,一直都迁就着。” 我心下犹疑,这位陆大人不是一直和那位千将军叫板吗?这会儿倒是言语间为他伸张正义来了? “不过三月前,千将军出了趟城,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个如花女子。千夫人自是再次阻挠,不过这一次千将军却不管不顾,纳了那名女子为妾。后来传出那名妾室好不容易怀了身子,却是被千夫人暗中下药毒没了。这也是前不久的事,百姓闻此,自然是更不待见这位千夫人了。” 武青鸾…… 竟是那般心狠手辣的女子么…… 一时之间联想到自己的命运,我竟想找出些蛛丝马迹来:“那你还记得五年前两人大婚那会儿的关系?这千子健和武青鸾,一直都是不睦吗?” “这个……”陆志丘头一歪,竟是难得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那会儿臣还没有到宣城上任,具体不清楚。不过听坊间传言,千将军和千夫人在成亲后三天你浓我浓仿佛恩爱万般,可三天后,就如陌路,彼此相看两厌。” ――――――――――――――――――――――――――――――――$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 【亲爱的们给力啊~恬恬更新甩起来,大家留言甩起来~~~视大家的积极情况加更~~~:感谢各位的咖啡,大抱一下哈~~~~~~~】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九十八、相见不相识6(为fish_zhl而更) 第二日午后。[.超多好看小说] 宣城将军府门前。 由景行然抱着下马车,我的身子略微僵硬。 “怎么了?心疾又复发了?”他的眉蹙起,手下意识便要往我的胸口袭来。 忙推开他的手,我别开脸兀自镇定:“玄先生给我的药足够抵抗一段时间了,刚刚只是头晕罢了。” 声音依旧嘶哑,玄枫锦为了给我配置彻底变换嗓音的药方,这几天行踪不定,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了。 又是一眼,深沉悠远。景行然直接便将我拦腰抱起,在早就恭候门外的将军府众人的眼前大步而过。(.无弹窗广告) 原来有一天,这个男人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斯。 可惜那个女人,并不是我居。 在他的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侧耳,在他心脏的位置倾听。 那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的跳动,竟是如此清晰。 “其实皇上若有心顺应民心废了这位将军夫人,直接一纸圣旨便可,完全没必要亲自走这一趟。”废不废,完全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 就好比,废弃那时的我。 一个口谕,便胜过任何的言语。 景行然垂下眼,目光紧锁在我面庞,那仿似轻柔的爱抚的视线,在上头一寸一寸而过:“若真是有不得不废的原因,便只能废。赭” ―――――――――――――――――――――――――――――― 待到了前厅,景行然兀自将我放到一方暖椅上,这才坐在我旁边。他的身后,一男子红衣胜火,不知是何时侍立左右的。明明从驿馆前往将军府的路上都不曾见到过他。 我微微拧眉,总觉得这男子好生眼熟。 景行然拍拍我的手,直接将婢女侍奉上来的茶递到了我的唇畔。 我自然不能推拒,赶忙接过,也一并收回落到红衣男子身上的视线。 “皇上远道而来,却还为了末将的事情亲自上门,末将罪该万死。” 一身闲赋在家的穿着,锦缎华服,千子健跪地请罪。这个男子,景岚国曾经名动天下的大将,我终于有幸目睹。 底下的仆役跪在房外,倒是一名女子冲破重重阻拦,跪倒在他身旁。 白衣如雪,清新得如同画中走出,灼灼其华。 “请皇上饶恕将军。一切都是薇薇的错,是薇薇不该和夫人争宠,是薇薇犯了夫人的禁忌,请皇上不要问罪将军,将军想要休夫人完全是为了薇薇……” 弱不禁风,身姿纤纤,似乎风一吹,便可轻易刮走。 这样娇柔的美丽女子,是个男人,便会有保护欲,便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将她护在怀内的吧? “薇薇,休得胡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转首重新面对景行然,千子健又是重重一跪,似乎还能够听到砰然声响,郑重其事,“想要休妻的是我千子健,请皇上不要怪罪将军府内其他人。” “倒真是,情真意切呢。”斜刺里一声娇嗔,女子紫色的身影临近,眉眼含冷,淡然地睨着地上的两人。 ―――――――――――――――――――――――――――――― 【待会儿还有一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九十九、相见不相识7 触目所及之人,若说跋扈张扬,倒不难猜便是姑苏国的丞相爱女武青鸾了。 她的面容真是当得起一声“倾城”。大紫的裙衫雍容,发髻间斜插一朵珠花,不过这珠花却是褪了色的,倒有些令人不解。一个将军夫人竟连那些个首饰都佩戴不起了吗?非得戴这失了光泽之物。 然而,这丝毫无损于她得天独厚的华贵。这个姑苏国的丞相小姐,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和这小妾沈薇薇是两种不同的类型。一个潇洒,一个腼腆,各有千秋。 紫色的裙衫由远及近,几步便走近了,武青鸾在景行然跟前跪下:“今日皇上亲临,妾身知晓必是为了将军府上这桩丑事。” 在一国之尊面前竟然还能够如此镇定自如,我倒有些欣赏起她来。 眯眼,将手肘撑着自己的下颌,我细心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居。 眼角余光,却丝毫不敢怠慢能够做出最终主宰的景行然。 这男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明明还同我一般一脸兴味地审视着这个女子。蓦然间竟朝我身上望来,唇畔挑起的笑意,若有似无。 我一愣,不解地继续当没察觉到他的视线。视线下移,才察觉到今日自己竟也穿了一件紫色的裙衫,轻纱裙裾,就连衣摆上,都绣着紫色的寒梅。 我素喜粉色和紫色,宫装如非必要,我绝对不会穿上代表皇后至尊身份的大红凤袍,而是一袭紫色,悠然惬意。 我不知道真正的雾悠平日里是如何打扮,如今被他这样一看,心下暗道不好。 难不成,是被他看出了什么破绽赭? 可又瞧着景行然并无其它举动,我将视线重新落在同样穿着紫衣的武青鸾身上,又觉得可能是他觉得我与这武青鸾撞衫,颇觉有趣吧。 ――――――――――――――――――――――――――――――――――――――――――――― 一时之间,底下跪着的人无数。 除了三个事件的关键人物,其他奴仆则被前厅的门隔绝在外。 “千将军,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慢条斯理地说着,景行然指端有意无意地轻叩在桌案之上。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声又一声,快慢有序。 恍惚一瞥,我瞧见千子健若有迟疑地望了武青鸾一眼,双眼一闭,将那状似留恋的眼神统统闭塞在那一双眼眸之中。最终,决绝地开口:“末将隐忍此女五年,毕竟此事关乎两国,根本不想将此事闹大。但今日皇上前来,末将便只得实话实说。此女,末将想休弃,请皇上恩准。” “休弃之后,再另立你身旁这位如花美眷为正妻?”不动声色地问着,景行然淡淡一扫那已然苍白了容颜的武青鸾。 瞬间的沉默,最终,千子健双眸一睁,便是坚定有力的一个“是”。 【二更送上~~亲们晚安~】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妾将拟身托1 长广殿。(.好看的小说)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零一、妾将拟身托2 长广殿。(.好看的小说)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零二、妾将拟身托3 堂堂一国之后,却被充作军妓,供人亵玩。[.超多好看小说] 被侍卫一路押下去,出了长广殿,再过西华门,洞庭桥,一路有序,直奔天牢。 看景行然的意思,是要将我暂时关押在天牢,择日便当作寻常烟柳女子送入军营,作为犒赏三军的额外奖励居。 没有逃跑的能力,我的体虚之症,也由不得我多做奔波。 “几位大哥,就让奴婢看看咱们娘娘,只说几句话就成。几位大哥行行好,通融通融,奴婢打小跟着娘娘,娘娘凄苦,奴婢真的不忍心……” 抬眸,云兰的身影入眼,婀娜身段,水亮眸子,清丽恬美。猛然间发觉,其实这个自小便跟随着我,更是陪嫁到景岚国的丫头,已经长成。 我看到那领头的侍卫轻佻地用手抬起她的下颌,指腹在她脸上流连了一会儿,低着头不知和她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是云兰一脸的惊恐与手足无措。再然后,云兰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泪水缱绻,竟似绝望般点了点头。 那个领头的侍卫仿佛心情大好,将他的几个手下赶到一边,又朝着我们骂骂咧咧:“速度麻利点!被皇上知道咱们几个都会掉脑袋!” 云兰连连称是,便拉着我的手走到角落赭。 雪依旧铺满地,月华倾泻,莹白的光亮,熠熠生辉。 “皇后,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刚刚让她守在长广殿外,自是料到景行然问罪之下会将她牵扯在内。 想必她也是听到了风声,事先便藏了起来,等抓住机会便来见我。 反手握住她同样冰冷的手,我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狠心……” “嫁给他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便埋怨不得别人,你也不需要将这消息传到父皇耳中。”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以我的方式,一直走到最后,一直走到再也没有转寰的地步…… “可是这关系到皇后的清誉,皇后您一旦去了军营,那便再也……” “我身子本就不洁了,还需要再去在意那么多吗?”苦笑,我将手缓缓移向腹部。待要再说上一会儿,猛然想起一件事,忙附耳急切嘱咐她:“恐怕如今沁紫殿的人已经被拿下一并问罪了,你也别回去了,在宫里找个地方避避,努力想法子保住自己。” “皇后,奴婢是陪着您一路走来的,您身子单薄,命都是用那些罕见的药材吊着的,军营里别说是丹药了,恐怕就是平常的几味药引子,都很难寻到,您……” 那边几个侍卫已经等得不耐烦一步步靠近,我给云兰一个安心的笑,压低声音打断她:“如果可以,找到江太医,让他送我一碗滑胎药。” 被几人钳制着手臂,我眯眼看了一眼那领头的侍卫,留神听了其他几人喊他“常哥”。 常侍卫。 ―――――――――――――――――――――――――――――――――――――――― 恬恬目前一日两更,酌情更新~~哈~敬请亲们支持~~留言给力~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零三、妾将拟身托4 天牢里囚禁我的地方倒是布局精致优雅,贵重的锦缎,厚实的棉被,舒适的软榻,帷幕遮挡住外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 轻哧,这到底,算不算是景行然对我的手下留情? 连续过了三天,宫里头没有丝毫的动静,一日三餐,每日里饭菜准时送到,都是适合有身子的人该服用的,清淡得宜,养身健胃。 看了一会子书,我便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梦中温暖,似有双手在一遍又一遍温柔地抚摸我的腹部,我咂吧咂吧嘴,朝那温热的怀抱依偎而去,唇畔勾起一朵幸福的笑花:“行然。” 身后的怀抱一僵,我听得若有似无的一声“嗯”,应了。 “行然。”再接再厉,我唇畔的笑愈发灿烂居。 “嗯。”又是几不可闻的一声,应了。 “行者,知然。景行然……景行然……你还是我的景行然吗?”睡梦中的我并不安稳,只是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问着。 这一次,没有得到回应。 只有那疯狂的吻,摩挲在唇畔,一点点延伸到衣领,蔓延到细腻的肌肤。 当胸口一凉时,我才如梦初醒,睁开略显迷茫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玉带已解,那质地上乘剪裁宽松的衣料,便这般垂挂着,露出他小麦色的男性肌肤,性感,诱人。他的身子悬在我上方,那张尊贵优雅的俊颜,便这般映入眼帘赭。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从软榻上被他安置到了床上。 如今两人的姿势,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如何的暧昧。 “醒了?”慵懒的语气,他依旧悬在我上方,仿佛是顾忌着我腹中的孩子,又仿佛,只是想要看清楚我无措受惊的模样。 我用手轻轻一推他的胸膛,他极为配合地侧身躺在外侧。一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朕知你必是对朕有气的。” 帝王的威严,消失无踪。眼前的男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变。从来都只是我认识的那个会对我宠爱对我呵护的景行然。 我不置一词,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你父皇将你的手递到朕手中时,朕便说过,这景岚国的天下,有朕,就绝对会有你。如今,也绝对不会变。” 眼眸里的真诚,似要溺出水来。 两年前,我信了他,远嫁他为妻。 两年后的今天,我却不敢深信,却也不敢不信。 因为一旦不信,这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也许便会将我置身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将身子往他胸膛偎紧了几分,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我问出心中的不解:“那你为何要将我充作军妓?” ――――――――――――――――――――――――――――――――――――――――――――――――― 【恬恬唠叨一下:喜欢的亲可以收藏一下此文,这样的话一旦更新便会有系统提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零四、妾将拟身托5 被关押的这一方牢房相比其它牢房,寂静无比,为了驱逐污浊之气,桌上甚至还点着檀香。袅袅,散发着别样幽香。 闻言,他的身子瞬间一僵,黑眸染上凝重与复杂,郑重承诺:“相信朕,绝对会让你安然无恙归来。” 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 猛然间想起他的话,竟不知,他起誓的重点,究竟是“我不死”还是“复我后位”…居… 按照术士所言,我活不过二十。 这件事,也只有父皇知晓,就连母后和三位哥哥,也被瞒在鼓里。 是以,在子女中,父皇才最宠爱我,即使我提出的要求有些无理取闹,也对我予取予求。 譬如,远嫁景岚国…… 这件事我从不曾对任何人提起,云兰自小伴着我,也仅只是认为我身子单薄,需要用药吊命,不疑有他。可景行然的话,令我不由猜想,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景行然,其实你真的不适合演煽情的角色,不适合你。”手指在他胸膛上点划着,我靠在他的臂弯中,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特有的清洌梅香,有些意兴阑珊,“两年前你娶我时,便早就计划好这一日了吧?赭” 十六岁,辰凌国凌紫郡主远嫁景岚国为后,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天下为媒,圣宠不衰。(.) 两年后的今天,我才有所警觉。 “紫儿,其实有时候,朕希望你能愚笨些,那么朕,也许真的下不了手了。”幽幽一叹,似要将整个地牢的怨气都凝聚,猛然间的肃杀,凌冽,沉重。 两年的时间,我努力让自己对他的性子一无所知,不去干涉他的私事,不去探索他的意图,不去随意揣度他的心思,难道这还不算愚笨吗? 正想反讽回去,岂料慌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牢门被轻易打开,隔着一层白色的帷幔,外头的人声音也有些微微的错乱与不稳:“皇上,边疆八百里加急,玄先生禀奏说雾悠姑娘的心疾突然严重了,病情无法再拖,恳请皇上批准立刻带雾悠姑娘回宫治疗。” 雾悠…… 这名字,有些耳熟…… ―――――――――――――――――――――――――――――――――――――――― 在我挖空心思想要从记忆中攫取一些关于她的片段时,原本还躺在床上任由我的手作怪的景行然蓦地坐正,手已经忙不迭地穿戴凌乱的衣衫:“刘桂年!――” 一声令喝,守在牢门外的太监总管刘桂年立刻入内,听候吩咐:“奴才在。” “赶紧拟旨,准玄先生带人入京,立刻将旨意颁布下去。” “是……” 刘桂年和刚刚前来禀报的侍卫前脚刚走,景行然也打算匆匆离去:“今夜朕便命人送你去军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零五、妾将拟身托6 即使再精贵的装潢又怎样?即使再别出心裁的设计又如何?地牢终归只是地牢,改变不了沦为阶下囚的命运。 心头苦涩,我几乎是飞一般从床上冲下前,从身后揽住他的腰:“为什么?至少给我个理由。”没有哭闹,平静的声音,竟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景行然终是转身,那一袭素色云纹长袍,并不是明黄代表帝王尊贵身份的龙袍,显出几分随性。那张俊美如涛的脸上,闪过犹豫,也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她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然后,便将我在他腰间的手,一点点挣脱。 第一个女人?真的,仅此而已? 我突然便笑了,明丽的脸缀染红晕,淡看他将我的手扯落。然后,在他踏步离开前,再次将他抱住居。 这一次,直接将自己胸前的两份柔软紧紧贴合在他的后背,细细地摩擦,引来他的一阵状似舒适的轻哼。 “臣妾再归来时,恐怕就不如现在干净了,皇上难道不希望最后一次尝尝臣妾的滋味?” 此言一出,我看到他快速转身,一把便将我抱起。疯狂般将我重新放到床榻之上,随即便覆身压了上来。 一如每一次,他将我的金步摇取下,三千青丝散乱,有一两根蔓延到唇边,形成别样的诱惑。 最终,衣衫被一件件褪去,彼此间再无遮掩。 景行然温热的手掌在我身上游移,那滚烫的肌肤,也徐徐包裹着我,诉说着无法遮掩的情事赭。 腿间被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流连,敏感的身子,不一会儿便有液体如云。 到处,都是熟悉的梅香。 “记住朕的话,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 小心地托起我的双腿,高大的身体随即没入,水声涟漪,翻腾不休。 被迫承受着他的巨大,我压抑着呻吟,艰难地说道:“其实那日被关押天牢的当会儿,臣妾身子险些被人碰去。若皇上怜惜,请帮臣妾好生训斥那个侍卫。” “谁?” 抱紧他的身子,给他最大的满足,我语气中是恰到好处的一抹哀怨与愤懑:“你斟然殿的侍卫,姓常。”相信这,并不难查。 而所谓的训斥,相信他比我更知道那个火候。 醒来的时候,有暖碎的阳光倾泻入内。那半边床榻已经冰凉。 而我穿戴整齐,竟是一身专属于青楼妓馆之女的裸装。内裹抹胸,外罩一件粉色的衣衫,竟似透明,甚至还能看到那白皙的肌肤带着被爱抚过后的红润,性感撩人。 虽然拖延了他将我送走的时间,但他所下的决心,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了。 有狱卒端着什么东西入内,对我一跪:“小人得罪了。”然后,便将我的双手上了锁链。 抬头示意桌上尚还冒着热气的瓷碗,狱卒并不急着离去,而是将一个红色的锦囊悄悄塞到我手上,对我压低声音道:“那药是江太医托奴才送进来的,娘娘服用之后再吃下这颗药丸,便不会元气大伤了。” ―――――――――――――――――――――――――――――――――― 【吼吼,两更完毕喽】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零六、妾将拟身托7 我被押解出京是在一个下雪天。[] 老天似乎是有意与我为难,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无止无休,就那般肆无忌惮地铺陈在街头巷尾,一路蔓延到荒野尽头。 由于此次是秘密送我入军营充作军妓,为了以防消息走漏,景行然只派了几个心腹,都是曾经跟随他走南闯北征战沙场的人,随便哪个站出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其中一人,我认得,正是被景行然御前钦点,直接到翰林院供职的闵侍郎。当时景行然给他的一个评价,则是“假以时日,定有用武之地”。 没错,这闵侍郎便是少数几个会武的文官。当时摄政王明成专权,景行然能够将他顺利安插进去,也算是他这个帝王的用计如神了。 所有人似乎都听从这个闵侍郎的吩咐,一路上紧抓狠赶,争分夺秒般将我送离国都,沿途经过好几座都城,都是匆匆而过,生怕发生什么意外,不曾逗留。 “娘娘,前方千里内恐怕都没有客栈及住户,属下等只能推迟赶路,待明日一早再送娘娘上路。居” 马蹄哒哒,在皑皑的白雪中滑过碾印的痕迹。 低调的马车上没有过多华丽的坠饰,只是堪堪地遮挡住外头纷扬的雪花。倒是里头的火盆温暖,驱走万千严寒。 我掀起车帘一角,入目,是“君悦客栈”四个大字。 这些人定是比我熟悉地形。若按照他们的说法,前方没有人烟,那么这儿必定是出城前最后一家客栈。 抱紧双臂,我垂首望向自己身上依旧风尘味十足的透明薄衫,轻应:“好,那就先在这儿歇下吧。” 马车被牵着从后门拐入君越客栈后院,倒是没有被人阻拦。远远的,似乎还能够听到店小二吆喝的声音:“好勒……好酒好菜马上送上,客官稍等……赭” “娘娘,请下车。”这闵侍郎倒是尽心尽职,在外头一个劲地催促我。可我却是发愁了。 这般的自己,怎能出去见人? 大雪的天,别人穿戴厚实,狐氅裹身,而我依旧是景行然临走前特意为我穿上的那身衣衫。帝王的旨意,谁敢违背?是以,即使再冷,即使一路上对我再恭敬,他们也不敢为我添上一件厚衣。反倒是和我此刻身上穿的衣衫样式相仿的,隔一天便给我换一件…… 马车外,闵侍郎一身常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替景行然除了明成党羽之后,身上更加凸显出一股成熟稳重来。 底下人已经被他打发去安排食宿,还有几人则守在不同的方位。许是被他下了命令,皆背过了身去,并不曾望向我。 索性豁了出去,我一咬牙,直接便钻出马车。只不过,在跳下马车的当会儿,还是止不住没站稳,重重朝前摔去。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肌肤相触,仅仅手与手之间的紧握,不仅平衡了我的身体,也令我顿觉几分亲厚。 “娘娘小心。”闵侍郎目光一闪,似瞧见了我那件半透明衣衫下的美好,微有些尴尬地放开我的手。 天际,逐渐变得苍茫晦暗。 对上位于西北方位的那名侍卫,我唇角却抿起几不可察的光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零七、妾将拟身托8 准备的客房上等,室内宽敞。 一张黄梨木雕花的床,华丽锦被,又设小榻,另有桌柜,上头皆摆放着古色瓶盏,另有茶水,尚还冒着热气。 屏风遮挡,隔着一卷珠帘,我坐在浴桶内,周身是温热的水液,静静地闭上眼,徜徉在这份难得的静谧中,一时之间竟不想起来。 些许花瓣的清香传来,我的手在肌肤上游动。水恣意地侵蚀着身体,细嫩的皮肤逐渐变得粉红起来。 一声异动,来源于窗口。 急急卷过挂于屏风上的衣物套上,我匆忙间站起,水顺着肌肤而下,贴合着衣物,一路蔓延到引人遐想之处。刚想走出浴桶,却闻得脚步声临近居。 “凌紫,你的警觉性真是越来越高了。”还未见人,但闻其声。来人疾走直入,丝毫不避嫌,直接便对上我的眼。 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随性恣意,风流倜傥。腰间挂的兔形的玉坠子,流苏翩飞,在他行走间,仿似活脱脱要蹦跳出来。玄枫锦视线一扫我的狼狈,也不觉任何不妥,反而饶有兴致地观望起来。 “是玄王爷有意让我发现罢了。”这般仿佛没穿任何衣物地站在他面前,我颇感几分不自在,奈何景行然实在是做得太绝了,根本不给我留多余的衣物,我也便无计可施。 玄枫锦总算是识相了起来,这个一向视礼教为无物的男子,轻笑一声,退到屏风后:“本王等你出来。” 看到他的身影不见,我才长舒一口气,跨出浴桶,将为了以防万一而从床上拉扯下来的床单拖到自己身上,盖了个严实。 走出屏风的时候,发丝依旧还淌着水,熨烫着肌肤,面容上一片绯红。我又转到床前,将那锦被也一股脑儿地往身上裹了,这才觉得踏实了些赭。 “玄王爷,你不该来的。”江植给我的锦囊中除了有恢复元气的药丸,更密语我路上会有人接应。我一直在猜想会是谁,又会在哪儿动手,没想到竟是这位被景行然御笔亲封的异性王爷。 此刻的玄枫锦正半倚在软榻上饮茶,左手中捧着一卷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书册。一袭白衣飘逸,隐约勾出长身细腰,缀染无限意态风流。 好笑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这才不急不徐地开口:“咱俩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长长一叹,他将书册放到桌上,“女子最在乎的,无关乎清誉。你不在乎你自己,我却由不得你如此乱来。” “所以?”声音,竟平静得没有丝毫的起伏。 ―――――――――――――――――――――――――――――――――――――――― 发现现在每一章节都要审核才能显示,等待有些漫长~~恬恬抱抱大家~~~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零八、妾将拟身托9 偌大的天字一号房,一盏青灯,烛火明灭。 窗影晃动,已传来敲门声居。 “娘娘,可是受了什么惊吓?” 外头莫名来了这么一句,伴随着人影憧憧。我心一跳,随即对着那位依旧慵懒没有丝毫动静的男人道:“他们就宿在隔壁,你刚刚故意弄出的响动,让他们起疑了。” 玄枫锦斜睨了我一眼:“这不是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在我面前全裸吗?”当真是不服礼教管束,随意一句,都能够彻底将我打败。 我气极,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板起架子对着外头道:“没事,洗浴的水太烫了,受了些惊扰。(.)”见外头没有动静,我又补充道,“一个个都杵在那里干什么?存心偷窥本宫吗?别忘了皇上废后的旨意可没对外公布。即使本宫没有了身份和地位,但在世人的眼中,便还是一国之后。” “属下等告退。”闵侍郎似有犹豫,终究还是带着人离去。 我惊出一身冷汗赭。 凭他们的耳力,真担心他们早就发现房内还有他人。(.无弹窗广告)幸好……幸好…… “担心那么多作甚?他们自顾不暇,对你的看守不会太严。” 说风凉话不腰疼,我狠狠剜了他一眼:“那名侍卫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下马车的瞬间,西北方向白光一闪,晃花了我的眼,这才狼狈地差点一脚栽倒。待看到那侍卫靴底特意踩上的剑穗,才得知江植联络的人冒充了那侍卫。 玄枫锦好心情地压了一口茶,又假作整理了一番自己本就顺直光滑的衣角,不急不徐道:“被我丢到了离这十里的花柳胡同,放心,好几个女人伺候着,死不了。不过他脖子上挂着的敌国方印,恐怕会给他惹些麻烦。” “你……” “只不过是为了给皇上添些乱而已,要不然这些侍卫哪里肯只凭你几句话就被打发走?”轻笑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向我招手。 ―――――――――――――――――――――――――――――――――――――――――――――― 对于他的这项天赋异禀,我早已屡见不鲜,裹着那厚厚的锦被上前,我疑惑地皱了皱眉:“这是……” “你戴上就知道了。”没有多说,玄枫锦眸底蕴藏着一抹深意,略有银光闪现。 索性也不追问了,我三步两步走过去,一手抓着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锦被,另一手则“啪――”的一声打在他身上,“劳烦玄王爷让让,我喜欢躺着戴这玩意儿。” 薄唇抿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倒也不计较,直接便站了起来,白色的衣角翩然,在空中划过一抹残影。待我躺在上头,他的双手伸出,竟极为凝重地朝我的脸覆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零九、风流乃韵事1 铜镜前,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呈现,我的身子一个怔楞,却微微有些失神。 那眉,柔美飘逸。那眸,清澈幽亮。那唇,娇艳欲滴。发丝顺滑,依旧在不断淌着水,添上一丝无言的魅惑。 这张脸……这张脸…… “为什么是这张脸?”我一急,再也顾不得打量,转过身面对身后修长的玄枫锦,一脸不解,“两年前你让我戴上这张面皮,后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让我戴了。如今又想让我戴上它,为什么?” 逆光下,玄枫锦的脸掩映其中,看不真切,但那深邃的眉眼,在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尤其炫目居。 走到我面前,他指尖轻动,已然软梳在手,细细地为我打理起那湿发:“去除这张面皮,我只是想让你做你自己。[.超多好看小说]重新让你戴上这张面皮,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叫做不得已而为之?若你真是想要助我逃离这里,只要不是过于眼熟的面孔,随便哪张面皮都可以,为何偏偏要选这张?” ―――――――――――――――――――――――――――――――――――――――― 发丝在他流利的动作下柔顺下来,水珠依旧,有一部分打湿了他的白色衣袍,在上面印上一朵朵艳丽的白花。 一声长叹溢出唇畔,玄枫锦眸中一闪:“看来你真的是忘记了。(.好看的小说)这张面皮的主人,叫雾悠。” 雾悠…赭… 雾悠…… 挺熟悉的。 “她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景行然的话蓦然在脑海中回荡。我心一凉,眸光大惊。 “为什么……要让我戴这张面皮?”景行然早已经下旨让雾悠入京,如今玄枫锦却让我戴上这张面皮,难不成是…… “重新回到国都,获得他的宠幸。”斩钉截铁,他的话语郑重,再没有那丝慵懒缠绕。 “玄王爷,为什么非得是这张脸?”还是不懂,眸眼中的惑,将那一张脸衬得光彩斐然。 玄枫锦将软梳放到一旁,盯着我镜中的眸,极为认真道:“以后你恐怕得对我改一个称呼了,叫我玄先生。”对上我依旧不依不饶想要探究到底的目光,他唇畔一勾,徐徐启齿,“可还记得两年前出嫁途中,我奉皇命迎亲时让你戴上这张面皮?” “记得,你说担心路途凶险,便将我扮作普通丫鬟,乘坐船銮,改走水路。” “那你可还记得途中发生的一切?”眸中一丝亮光掺杂着一丝复杂,他的手猛然按在我的肩头。 努力回想,我摇头:“许是水土不服,我一路都昏昏沉沉,到了景岚国还是你将我唤醒的呢。”轻笑,都两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他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677e$5f00$6211$7684$80a9$ff0c$7384$67ab$9526$9762$4e0a$770b$4e0d$51fa$662f$5931$671b$8fd8$662f$677e$4e86$4e00$53e3$6c14$ff1a$201c$5176$5b9e$5f53$65f6$7687$4e0a$4e5f$5728$8239$4e0a$ff0c$8eab$8fb9$4f34$7740$7684$ff0c$6b63$662f$60a3$4e86$5fc3$75be$7684雾悠……$201d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十、风流乃韵事2 当夜,玄枫锦并没有直接带我离开,反而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客栈的另一个房间。(.无弹窗广告) 他示意我安心去睡,尽管再视世俗为无物,但为了明日的一战,终归还是得避嫌,去了隔壁。 睡得并不安稳,辗转间,梦里的片段稀稀落落,朦胧间,总是梦见那一方水榭,到处都是水,铺天盖地,口里鼻尖,慢慢地溢开,仿佛下一瞬,便会溺水而亡。努力抓住了那一角衣袍,仿似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人便彻底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打理好自己走出客房时,院子里闹腾得早就如同自己所料居。 一拨人马正把守在进出客栈的每一个关卡。闵侍郎则亲自带着剩余的几人搜查每一个角落,凛冽之势,誓不罢休。有些住客被盘查一番之后,便胆小地直接逃也似地跑了。 隔壁的玄枫锦也在同一时刻打开房门,一袭白衣胜雪,在阳光下独显飘逸之姿。与我相视一笑,两人从容地走到客栈后院。 不得不说,这张面皮子真的很好使。 两个守门的侍卫看了我一眼,直接便放了行。 那种解脱的感觉,一时之间竟隐隐有种疼痛。 进到客栈前厅,几张桌椅孤零零地摆放着,上头的茶水早就冷却,店小二直接趴在桌上打着盹儿,客栈老板也在柜台后无精打采赭。 经过闵侍郎这番闹腾,自然是没了生意。 客栈正门前,还有四个侍卫把守着,一脸严正以待。 两人一前一后走去,这几个侍卫瞧我一眼,直接便挥了挥手:“走吧。” 心里暗暗好笑,景行然一手培养的人,什么时候竟这般无用了呢? 脚步迈出,岂料身后传来一声急喝:“且慢!――” 闵侍郎的声音传来,这个武艺不凡的文官,三两步便带着人来到我们身前:“你们是什么时候住的店?为什么我昨夜没见到?” 袖内的手一紧,我庆幸那半透明的衣物早就被厚实的衣衫取而代之,披着狐裘,我转过身。 “雾……雾悠姑娘?” 在景行然身边当值数年,想必对于他口中的第一个女人,这闵侍郎也定是熟悉的。 可笑我阴凌紫,有一日竟得顶着别人的一张脸才能存活…… “闵侍郎,好久不见。”玄枫锦转身,替我应下,“雾悠姑娘身子不适,我奉皇命带她入京诊治。” “玄王爷?”震惊了好半天,闵侍郎似乎才意识到不妥,忙又换口,“玄先生,按理说你们明日便该到京了,怎么现在竟还在这小镇上耽搁?” “雾悠姑娘嗓子不适,加之心疾作祟,路上调养花费了时间,便耽搁下来了。”担心我的声音暴露身份,玄枫锦忙将我不能开口的原因诉说,也一并将我紧急的病情描述,以防再被盘查。 “皇上担心姑娘,还请姑娘一路保重。”闵侍郎年轻的脸上又染上一丝凝重,“不知玄先生可有看见皇后?” “皇后不是在皇宫里头吗?这不我还带了她喜欢的酸梅,为未来的小皇子添添喜气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十一、风流乃韵事3 终于彻底脱离景行然的人马,玄枫锦给我安排了舒适的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将我往国都带去。 途中,便传出有疑似当朝皇后的女子在景岚国和辰凌国边境的一处农庄被火焚烧而死的消息。 我心一急,当即便甩手给了同坐一辆马车的男人一个耳刮子:“你干嘛要放出这样的消息?若是我父皇和母后知晓了,便是一场两国的浩劫!” 身旁的男人俊脸上一脸安逸,顾左右而言他:“你刚刚小产,江植给你的药固然可以固本培源,但以防落下病根,我还得带你回王府服下几味药。至于进宫的事,可以先缓缓……居” “玄枫锦,你是不是疯了啊!若我被认定死了,我父皇绝对会发兵景岚国,届时必定生灵涂炭!”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够如此云淡风清地谈论其它,我一时气恼,又想要对他动手。 这一次,他出手如电,截住了我的手臂。漆黑的眸满是幽深,玄枫锦终于出言安抚:“放心,皇上绝对会告诉世人那个女子并非你。你父皇,也便没有理由出兵……” “流言蜚语,他根本就阻止不了!” “若他为了你出宫了呢?亲自查看,宣告天下,这样的亲历亲为,能否阻止?” 望向他眼中似戏谑的光芒,我淡然一哂:“也是啊……为了两国的和平,他必定得亲自出宫一趟……赭” 苦笑,为了他的国,他的家,他才会出宫证实我的死亡与否。 却,并非是为了我这个人…… “真正的雾悠现在在哪?”揪紧的心,又疼了。竟不知是那旧病复发,还是纯粹的伤痛。 意味深长地一笑,玄枫锦没有丝毫顾忌地覆上我的脸,指尖微动,我感到隐隐的疼。 “你管她去了哪儿?只要你记得,若你戴着这张面皮一年,从今以后,这面皮子便真正与你融为一体了,不是很好?皇上对这张面皮的主人可是愧疚和爱怜得很。”顿了一下,他复又说道,“有些事我不能说透,但你要相信,我只是在将一切导回正途……” 顶着别人的容貌去获得圣宠,我阴凌紫什么时候竟不济到如此地步?轻嘲,我再也懒得多去理会,转过头掀起车帘一角,似赌气般望向车外。 马蹄哒哒,在这大雪被阳光消弭的午后,浓尘滚滚,由远及近。 五六骑,轻车简从。为首之人一袭银色,俊颜紧绷,流畅的线条,满是肃穆。 我一下子便愣在原地:“景行然……”轻微的呼唤,竟有些难以置信。 那人似乎也听到了这声几不可闻的呼唤,深邃的眸子望向我的方向,一时之间竟与我四目相对。那般的审视,带着一份说不出的试探。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急急勒住马,绕到我们车前,马鞭直指马车夫:“停车!――” ―――――――――――――――――――――――――――――――――――――――――― 【一日两更,但由于每一个章节都会审核,所以显示的时间估计便会是第二天了……更新速度甩起来,亲爱的们也给力起来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十二、风流乃韵事4 雪后初晴,天气甚好,即使气温依旧偏低,却抵不住街头巷尾的吆喝声。 为了生计,商贩们自然是不敢懈怠那些小买卖。 街上纷纷攘攘,道路中央,五六骑停止不动,马蹄嘶鸣,白气在空气中弥漫。在当先之人的带领下,身后诸人与被拦下的华丽马车做着无言的对峙。间或有路过的人指指点点,却也没有胆大的多管闲事。 马车内,帘幕隔绝外头的人。 压低声音,玄枫锦投给我一个懊恼的眼神:“瞧瞧你这惹祸的手,甩了我一耳刮子还不够,一下子就将我们暴露了。居” 会这么快遇到景行然,我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也不由一急:“现在该怎么办?” “也只能让你先吃点苦头了,”他低眸,竟是从腰际挂着的那个兔形的玉坠子里头倒出些许粉末,“这个你先服下,嗓子会暂时沙哑,不容易引起怀疑。(.)我会再想办法改变你的声音……” 我依言接过服下,外头景行然的声音真切传来:“雾悠?” 依旧是带着几分试探的口吻。 玄枫锦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又在我手上迅速写下几字:“无论他问什么,都推说不知。” 这算是哪门子的指点迷津啊?万一景行然故意问起他和真正的雾悠之间的点滴来作为试探,我说不知道,不就是彻底地露陷吗?那么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我甚至是赔上了自己的那张脸…赭… “不想会在此处碰到公子,公子近来可还安好?”玄枫锦当先掀起车帘走下马车,听得他对景行然问安,尽是出门在外的简称,随后便要来扶我。 手搭上他的腕际,却被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攫取。 心头慌乱,担心被景行然发现端倪再次被送到军营充当那所谓的千夫枕万人睡的军妓,我忙敛下眉眼做柔顺状。眼角余光中那袭银衫灼灼,颀长的身影依旧是那般令人怦然心动。 岂料搭在玄枫锦腕际的手蓦地一疼,便被景行然一把扯落。腰际一紧,便是他滚烫的大掌覆上,将我抱下了马车。 “不是早就启程进京了吗?怎么到现在还在这儿?”剑眉一蹙,景行然低头望着怀里的我,俊颜上分不清是试探,还是担忧。 心里对于玄枫锦刚刚在我掌间写下的“推说不知”几字暗暗鄙夷。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推说不知?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自称。 在宫内,我有意与他争锋相对时,便会自称“臣妾”,有时,也会毫无顾忌地自称为“我”。但是这雾悠显然便是他在迎娶我之前的贴身婢女,又被他睡了不知多少夜。该是,自称“奴婢”吧? 可恨玄枫锦三两句便将她一笔带过,回头我得让人好生调查一番去。 “雾悠姑娘心疾缠身,又加之路途奔波,嗓子不适,皇上可别跟姑娘动气。” 总算是来解围了,玄枫锦三番两次强调“姑娘”两字,想来景行然对雾悠在意至极,那“奴婢”二字,自然是不能出口的。 故作清了清嗓子,我的声音果真还是沙哑得听不出本音:“皇上,雾悠让皇上担心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十三、风流乃韵事5 宣城驿馆内。 景岚帝亲临,当地官员精神大震,一下子便调出人手将驿馆里里外外安排妥当。殷切侍候,美酒佳肴,进进出出的人,似乎要将整个驿馆堵塞。 终于,景行然板着一张俊颜挥手将人给斥退了,这才有功夫在那美味堆砌出来的酒宴上和我们大话“家常”。 当然,首当其冲问的便是雾悠的病情。 玄枫锦在那儿一板一眼地说着什么“心疾严重,需在宫内寒潭中以九九八十一味药进行药浴,一年后方有机会复原”。 这个不耻世俗,不愿被称作王爷,反而甘愿做劳什子神医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毕竟我没有得心疾,无法佐证。而我被术士断言的活不过二十,他即使把过我的脉,也不曾把出一个病症来。不过知晓我背地里吃些所谓的吊命之药,他总要嘲笑上一番。 景行然和玄枫锦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地好不热闹,而我则因为嗓子不适免于涉及他们的话题,对着桌上的一干美食颇为受用。 毕竟小产之后,受补那些肉类腥荤的机会被强制扼杀了。此番大快朵颐,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这一路上行来,你们就没听说过皇后被大火烧死的谣言?居” 景行然状似漫不经心的一句,我毫无形象可言的吃相彻底僵硬,口里一块味道醇美的鹅肉直接便卡在了里头,止不住的咳嗽来袭。 一杯水适时出现在唇畔,坐在身畔的景行然大掌顺着我的背,在我的耳畔轻言:“瞧瞧你,还是这般性急……”眸中宠溺点点,温柔的神态,竟是我从不曾见到的。 性急…… 性…… 急…… 脸上发烧似的,一下便想到了与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那时我总爱调侃他性急,他也不以为忤。可这会儿听到此话从他口中对着别的女人说出,即使这个女人是顶着别人面皮的我,可我还是泛起不是滋味的酸涩赭。 “怎么听皇上的语气,似乎是巴不得皇后死了干净?”两年的时间,自己在他的心中,竟一点地位都不曾占据吗?心里一丝不甘,我便没有什么好口气。 冲撞圣颜,不可避免。 景行然的目光一亮,望向我的眸子依旧深邃,但其中的复杂,被那丝亮光点缀,最终在唇畔勾勒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他似无所事事地把玩着我在桌底的手,指上的茧,是他习武多年的印记。我猛然间意识到我练琴多年所成的痕迹,待要收回自己的手,却是不及。 “两年不见,雾悠这性子怎么就这么偏激了呢?朕不过是随口说说皇后的事,你便……”说到此,唇畔的弧度愈发肆虐,只是最终,眉头略微一皱,“还有,这手……”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十四、风流乃韵事6 残阳如血,我从东边的暖阁中小憩出来走动,恰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行到景行然在驿馆内临时所设的书房。 闵侍郎居。 居然这么快,便和景行然汇合了。 我不见的消息是在半月前,而我被火焚烧至死的消息则是在最近才传遍大街小巷。 这个一路护送我去军营的侍郎大人,此番办事不力,不知道是否会吃些苦头。 怀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我隔着一段距离,看他左右环顾之后也不敲门,直接便进了去。 微微凝眉,这闵侍郎,什么时候竟这般没有规矩了? 生恐令房内的人听到响动,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耳朵贴在窗沿,却不敢像古往今来的偷窥者一般用指尖捅破那窗户纸。(.好看的小说)而只是伴着那模糊的剪影,一点点细看里头的动静赭。 房内似乎有四个人。人影憧憧,一时之间看不真切谁是谁。 不过那跪在底下的人,该是闵侍郎无疑了。 “属下已经亲自查探过,那具焦尸左腿处并未有像皇上所说的曾经骨裂的痕迹。从附近农庄调查之后,属下发现有一李姓女子前不久刚暴病死去,尸体下葬之后,家人隔日再去祭拜却发现黄土被铲动,心下大疑开棺后才知尸体不翼而飞。经仵作尸检,已经确认那具冒充皇后的烧焦女子正是这李姓女子。” 听着闵侍郎事无巨细的报告,我心头揪起。 没想到玄枫锦这掩人耳目的手段竟也极其残忍,将好端端一个本该安葬在棺木中的黄花大闺女给烧得面目全非。不过死者已矣,若他直接选择用一个生者代替我而死,那便真的再也不是那仁心仁术的当世神医了。 然,景行然竟知晓我左腿处曾经骨裂,还真是匪夷所思。毕竟左腿处早已好全,我也不去在意。 隐约中记得那还是七八岁光景的事情了,其它事还可忆起,可关于这左腿处曾经的伤,却无论怎般都记不全了…… “看来皇后确实没死,不论是谁故布疑阵,这最终的目的,恐怕昭然若揭。”不是景行然的声音,这个男声低沉有力,有一把绝世风华的好嗓子,“让两国起战端,从中牟利,这手段……” 在他旁边的,似乎是个红衣女子,不置一词,反倒是对着地上跪着的闵侍郎一个劲看去。 我终于发觉在书案上不知在描绘着什么的男子才是景行然。隔着窗纱看不清楚,但光凭想像,我都可轻易察觉到他的眉一挑,漫不经心地将眼一瞥:“有些事,想得太复杂了反倒容易蒙蔽双眼。” 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人,景行然并没有让他起身,指间狼毫挥洒,不遗余力:“听底下的人说,这趟出行的差事你做得无微不至,亲自扶皇后下马车自不必提,更甚至是,双眼还暂代双手替皇后宽衣解带起来?” 恍然间想到那一个小插曲,闵侍郎扶我下马车,不自然地别过眼。果真是那件衣衫害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十五、风流乃韵事7 “属下惶恐,属下只是……” 接下去的话,被景行然一把打断:“九娘,想来闵侍郎一路辛劳,侍候他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红衣女子想必就是景行然口中的九娘,轻声一应,声音竟是莺啼般美妙。 “求皇上开恩,属下再也不敢,求皇上……” 这闵侍郎也委实不谙世情。景行然这是体恤他劳苦功高,将貌美女子赏赐于他,他竟然还这般不成体统地推拒。若是我,自然是不会那么傻。 我原以为经过这番,景行然该是下逐客令了,让这两人去好生温存一番居。 岂料他竟和另一男子当先走出书房,将书房反锁,竟是直接走人。 忙压低脑袋紧缩在那一团灌木之中,我暗暗乍舌。 天底下,还有这般体恤下情的帝王吗? 竟然主动给臣子提供欢好的场地和时间…… 瞧见越走越远的两人,景行然身旁的男子一袭暗紫,两人并肩而行,倒是各有千秋。 我又不甘心地重新站起,耳朵和眼睛都紧贴在窗纱上进行窥探,岂料书房内刚刚还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竟已经完全贴合在一起。急剧的喘息声传来,竟是那红衣女子直接褪下了衣裳将本就跪在地上的闵侍郎压倒在地赭。 在房事上,不说精通,但经过景行然两年的手把手训练,我也深刻体会到疼痛的永远都是女子。 可反观房内正如火如荼的景象,我再次不肯定了。 本该享受的闵侍郎,竟然表情纠结,一张俊脸上满是隐忍,任由红衣女子压在身上,却没有动静。到最后,竟是压抑的破碎之音。 此刻的我真想直接将窗户纸捅破个洞,毕竟以房内两人的战况,并没有精力会察觉到我。但刚要有所动作,我的腰际便一紧。 被人轻松地一带,我便和那人一起倒在足以遮掩我们身影的灌木丛中。 “雾悠,你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性子?竟喜好偷窥人家欢好?”景行然似笑非笑,去而复返。银色的衣袂在夕阳下风华无双。 我一时词穷,却也不想让他嘴上占尽上风,忙道:“还不是皇上的错?两年未见,让雾悠识得情滋味却不擅情事?” 说出这种话,实属丢人至极。但是我如今是顶着雾悠的面皮,且有意将雾悠在他心中的分量给降低,是以也并没有什么顾忌。 他莫测高深的眸锁视住我,一时之间让我产生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窘迫。 良久,他轻轻一叹,却是直接将我厚实的衣衫褪下,露出粉色的肚兜。 寒风中,我不可避免地瑟缩。 他温暖的大掌便已覆盖上来:“如此,可算是对你的弥补了?”眼神灼灼,掌间,不期然用力。 原来,他以前都是这样对待那名唤雾悠的女子的吗?极尽挑逗,邪肆得,如此缠恋。 眼中那满满的酸胀感来袭,我原以为,这样的宠爱,他只会给予我一人。 终究,还是我错了。 当腿间一股力道掺杂,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正是这宣城的地方官,陆志丘。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十六、风流乃韵事8(六一快乐,内附名单一份,感谢有你) 这位陆大人,早前见到景行然时便唯唯诺诺,安排人手布置驿馆四周倒是勤快得很。世人的圆滑在他身上得到极好的印证。 在这方城池,他原本可以一人独大,不过历来有文便有武,他这个文官,却也时不时得和这宣城内的武官之首千子健对上几仗。 这位千子健千将军我是知晓的。两年前出嫁途中船銮经过宣城,虽说我一路昏昏沉沉,但隐约中不知是谁和我提及过他的盖世功绩。护国良将,手中一杆擎天长戟,单骑入敌营直取敌将首级于八百里之外,印象甚深。 此番这宣城的文官那般惊慌错乱地在驿馆内大喊大叫招来众人,却不想,正是为了这千子健。[] 景行然到宣城也不过是路过,并没有以一国之尊的威仪昭告天下。算起来,也算得上是微服私访了。当然,如果史官懂得世故,也可以将这记载为体察民情,一代圣君。 这般秘密,景岚帝亲临宣城的消息还是如同冬风过境,传遍了宣城的每个角落。 百姓沸腾,好多都堵在驿馆门前,被陆志丘的手下拦着居。 其中好些人也算是看热闹的,平生不见龙颜,想来算是人生一大憾事,兴趣盎然地杵在人群堆里观望。(.好看的小说) 不过大多数人,却是为了这宣城的千子健将军请愿而来。 事情很简单,不过是这位千将军想休掉发妻,另立妾室为正妻罢了。 但难就难在这位发妻来头不小,是正与景岚国交好的姑苏国丞相武安的爱女武青鸾。 这宣城的百姓对这一代名将感恩戴德,知晓他甚爱那名家世清白的小妾沈薇薇,却无法休弃那刁蛮跋扈的武青鸾,是以才蜂拥而来请愿。 两国面前儿女私情便算不得什么了赭。 虽然千子健没有露面,但我还是觉得这些个百姓可能是他鼓动而来的。 客厅内,说完事情原委,陆志丘已经是满头大汗。外头的百姓围着驿馆不散,想来他这地方官也不好做。 “雾悠,你怎么看?”景行然悠闲地把玩着茶盏,那上好的君山银针在水面浮动,芽身金黄,倒是耐看得紧。 我目光一闪,却是毫不迟疑地开口:“为了两国考虑,这发妻当然休不得。” “哦?”唇畔的那抹弧度味深长,景行然轻抿一口茶,竟是微微牵起一抹笑,“不过千将军是我朝大将,朕若连他心中至爱都不能给予一个名分,岂不是罔顾了他这么多年来戎马沙场?” 明明是那般义正凛然的话,回荡在我耳畔,却轰然作响。 猛然间才了悟。 我的意见是,不能休发妻。 而他,则与我背道而驰。 但如今事情的本身,却不在这休与不休,而在于,这内里。 武青鸾是为了两国和亲,这与我,又有什么区别? 景行然可以三言两语将武青鸾正室的名分驳回,就好比,在长广殿那名舞姬面前,亲自罢黜我的后位。 尽管秘而不宣,却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十七、平生一痴人1(儿童节为孩子们而更) 西方的残阳早已无踪,夜幕降临,偌大的客厅,明明火盆子里哔哔啵啵作响,我却冷得发抖。 景行然看了我一眼,终是取过侍卫递上来的狐裘,给我体贴地披上:“这身子怎么还是这般不耐寒?”眉眼盈愁,竟是满满的关怀。 我身子畏寒是不争的事实,依他所言,这雾悠,似乎也是极畏寒的。 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以为他关心的是我阴凌紫,却不是雾悠居。 苦笑。 想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 一尾衣角闪过,却是景行然从宫中带出来的侍卫,跪下叩禀:“皇上,百姓在外头大喊大闹,无论属下等怎样驱赶,都没有离开迹象。” 看来这千子健在百姓中的威望还真不是一般的高,竟到了如斯境地。 “皇上,这……究……究竟如何是好?还请皇上示下……”陆志丘身为地方官,却闹出如此大事,罪责自然是难逃。抹着额上的虚汗,他颤抖着腿从那楠木长椅上起身,再次跪下赭。 挥手将禀告的侍卫斥退,银色的衣袂翩然,景行然站起身,却是淡淡出声:“这场政治联姻,算来该有五年了吧?” 陆志丘在底下战战兢兢,却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口齿不清:“是,千夫人性子倔,在丞相府养成的刁蛮脾气始终没有改过。千将军上有高堂,这子嗣问题便是个大问题。老夫人让千将军纳妾,屡屡被千夫人压下。五年来,一直如此。千将军为了两国着想也随着千夫人的性子,一直都迁就着。” 我心下犹疑,这位陆大人不是一直和那位千将军叫板吗?这会儿倒是言语间为他伸张正义来了? “不过三月前,千将军出了趟城,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个如花女子。千夫人自是再次阻挠,不过这一次千将军却不管不顾,纳了那名女子为妾。后来传出那名妾室好不容易怀了身子,却是被千夫人暗中下药毒没了。这也是前不久的事,百姓闻此,自然是更不待见这位千夫人了。” 武青鸾…… 竟是那般心狠手辣的女子么…… 一时之间联想到自己的命运,我竟想找出些蛛丝马迹来:“那你还记得五年前两人大婚那会儿的关系?这千子健和武青鸾,一直都是不睦吗?” “这个……”陆志丘头一歪,竟是难得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那会儿臣还没有到宣城上任,具体不清楚。不过听坊间传言,千将军和千夫人在成亲后三天你浓我浓仿佛恩爱万般,可三天后,就如陌路,彼此相看两厌。” ――――――――――――――――――――――――――――――――$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 【亲爱的们给力啊~恬恬更新甩起来,大家留言甩起来~~~视大家的积极情况加更~~~:感谢各位的咖啡,大抱一下哈~~~~~~~】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十八、平生一痴人2(儿童节为孩子们而更) 第二日午后。 宣城将军府门前。 由景行然抱着下马车,我的身子略微僵硬。 “怎么了?心疾又复发了?”他的眉蹙起,手下意识便要往我的胸口袭来。 忙推开他的手,我别开脸兀自镇定:“玄先生给我的药足够抵抗一段时间了,刚刚只是头晕罢了。” 声音依旧嘶哑,玄枫锦为了给我配置彻底变换嗓音的药方,这几天行踪不定,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了。 又是一眼,深沉悠远。景行然直接便将我拦腰抱起,在早就恭候门外的将军府众人的眼前大步而过。 原来有一天,这个男人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斯。[] 可惜那个女人,并不是我居。 在他的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侧耳,在他心脏的位置倾听。 那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的跳动,竟是如此清晰。 “其实皇上若有心顺应民心废了这位将军夫人,直接一纸圣旨便可,完全没必要亲自走这一趟。”废不废,完全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 就好比,废弃那时的我。 一个口谕,便胜过任何的言语。 景行然垂下眼,目光紧锁在我面庞,那仿似轻柔的爱抚的视线,在上头一寸一寸而过:“若真是有不得不废的原因,便只能废。[.超多好看小说]赭” ―――――――――――――――――――――――――――――― 待到了前厅,景行然兀自将我放到一方暖椅上,这才坐在我旁边。他的身后,一男子红衣胜火,不知是何时侍立左右的。明明从驿馆前往将军府的路上都不曾见到过他。 我微微拧眉,总觉得这男子好生眼熟。 景行然拍拍我的手,直接将婢女侍奉上来的茶递到了我的唇畔。 我自然不能推拒,赶忙接过,也一并收回落到红衣男子身上的视线。 “皇上远道而来,却还为了末将的事情亲自上门,末将罪该万死。” 一身闲赋在家的穿着,锦缎华服,千子健跪地请罪。这个男子,景岚国曾经名动天下的大将,我终于有幸目睹。 底下的仆役跪在房外,倒是一名女子冲破重重阻拦,跪倒在他身旁。 白衣如雪,清新得如同画中走出,灼灼其华。 “请皇上饶恕将军。一切都是薇薇的错,是薇薇不该和夫人争宠,是薇薇犯了夫人的禁忌,请皇上不要问罪将军,将军想要休夫人完全是为了薇薇……” 弱不禁风,身姿纤纤,似乎风一吹,便可轻易刮走。 这样娇柔的美丽女子,是个男人,便会有保护欲,便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将她护在怀内的吧? “薇薇,休得胡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转首重新面对景行然,千子健又是重重一跪,似乎还能够听到砰然声响,郑重其事,“想要休妻的是我千子健,请皇上不要怪罪将军府内其他人。” “倒真是,情真意切呢。”斜刺里一声娇嗔,女子紫色的身影临近,眉眼含冷,淡然地睨着地上的两人。 ―――――――――――――――――――――――――――――― 【待会儿还有一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十九、平生一痴人3(为soso678而更) 触目所及之人,若说跋扈张扬,倒不难猜便是姑苏国的丞相爱女武青鸾了。(.无弹窗广告) 她的面容真是当得起一声“倾城”。大紫的裙衫雍容,发髻间斜插一朵珠花,不过这珠花却是褪了色的,倒有些令人不解。一个将军夫人竟连那些个首饰都佩戴不起了吗?非得戴这失了光泽之物。 然而,这丝毫无损于她得天独厚的华贵。这个姑苏国的丞相小姐,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和这小妾沈薇薇是两种不同的类型。一个潇洒,一个腼腆,各有千秋。 紫色的裙衫由远及近,几步便走近了,武青鸾在景行然跟前跪下:“今日皇上亲临,妾身知晓必是为了将军府上这桩丑事。” 在一国之尊面前竟然还能够如此镇定自如,我倒有些欣赏起她来。 眯眼,将手肘撑着自己的下颌,我细心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居。 眼角余光,却丝毫不敢怠慢能够做出最终主宰的景行然。 这男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明明还同我一般一脸兴味地审视着这个女子。蓦然间竟朝我身上望来,唇畔挑起的笑意,若有似无。 我一愣,不解地继续当没察觉到他的视线。[]视线下移,才察觉到今日自己竟也穿了一件紫色的裙衫,轻纱裙裾,就连衣摆上,都绣着紫色的寒梅。 我素喜粉色和紫色,宫装如非必要,我绝对不会穿上代表皇后至尊身份的大红凤袍,而是一袭紫色,悠然惬意。 我不知道真正的雾悠平日里是如何打扮,如今被他这样一看,心下暗道不好。 难不成,是被他看出了什么破绽赭? 可又瞧着景行然并无其它举动,我将视线重新落在同样穿着紫衣的武青鸾身上,又觉得可能是他觉得我与这武青鸾撞衫,颇觉有趣吧。 ――――――――――――――――――――――――――――――――――――――――――――― 一时之间,底下跪着的人无数。 除了三个事件的关键人物,其他奴仆则被前厅的门隔绝在外。 “千将军,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慢条斯理地说着,景行然指端有意无意地轻叩在桌案之上。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声又一声,快慢有序。 恍惚一瞥,我瞧见千子健若有迟疑地望了武青鸾一眼,双眼一闭,将那状似留恋的眼神统统闭塞在那一双眼眸之中。最终,决绝地开口:“末将隐忍此女五年,毕竟此事关乎两国,根本不想将此事闹大。但今日皇上前来,末将便只得实话实说。此女,末将想休弃,请皇上恩准。” “休弃之后,再另立你身旁这位如花美眷为正妻?”不动声色地问着,景行然淡淡一扫那已然苍白了容颜的武青鸾。 瞬间的沉默,最终,千子健双眸一睁,便是坚定有力的一个“是”。 【二更送上~~亲们晚安~】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二十、平生一痴人4(为flyingyun而更)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二十一、平生一痴人5(为紫蓝羽而更)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二十二、平生一痴人6(为离情愁满天而更) 堂堂一国之后,却被充作军妓,供人亵玩。 被侍卫一路押下去,出了长广殿,再过西华门,洞庭桥,一路有序,直奔天牢。 看景行然的意思,是要将我暂时关押在天牢,择日便当作寻常烟柳女子送入军营,作为犒赏三军的额外奖励居。 没有逃跑的能力,我的体虚之症,也由不得我多做奔波。 “几位大哥,就让奴婢看看咱们娘娘,只说几句话就成。几位大哥行行好,通融通融,奴婢打小跟着娘娘,娘娘凄苦,奴婢真的不忍心……” 抬眸,云兰的身影入眼,婀娜身段,水亮眸子,清丽恬美。[]猛然间发觉,其实这个自小便跟随着我,更是陪嫁到景岚国的丫头,已经长成。 我看到那领头的侍卫轻佻地用手抬起她的下颌,指腹在她脸上流连了一会儿,低着头不知和她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是云兰一脸的惊恐与手足无措。再然后,云兰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泪水缱绻,竟似绝望般点了点头。 那个领头的侍卫仿佛心情大好,将他的几个手下赶到一边,又朝着我们骂骂咧咧:“速度麻利点!被皇上知道咱们几个都会掉脑袋!” 云兰连连称是,便拉着我的手走到角落赭。 雪依旧铺满地,月华倾泻,莹白的光亮,熠熠生辉。 “皇后,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刚刚让她守在长广殿外,自是料到景行然问罪之下会将她牵扯在内。 想必她也是听到了风声,事先便藏了起来,等抓住机会便来见我。 反手握住她同样冰冷的手,我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狠心……” “嫁给他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便埋怨不得别人,你也不需要将这消息传到父皇耳中。”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以我的方式,一直走到最后,一直走到再也没有转寰的地步…… “可是这关系到皇后的清誉,皇后您一旦去了军营,那便再也……” “我身子本就不洁了,还需要再去在意那么多吗?”苦笑,我将手缓缓移向腹部。待要再说上一会儿,猛然想起一件事,忙附耳急切嘱咐她:“恐怕如今沁紫殿的人已经被拿下一并问罪了,你也别回去了,在宫里找个地方避避,努力想法子保住自己。” “皇后,奴婢是陪着您一路走来的,您身子单薄,命都是用那些罕见的药材吊着的,军营里别说是丹药了,恐怕就是平常的几味药引子,都很难寻到,您……” 那边几个侍卫已经等得不耐烦一步步靠近,我给云兰一个安心的笑,压低声音打断她:“如果可以,找到江太医,让他送我一碗滑胎药。” 被几人钳制着手臂,我眯眼看了一眼那领头的侍卫,留神听了其他几人喊他“常哥”。 常侍卫。 ―――――――――――――――――――――――――――――――――――――――― 恬恬目前一日两更,酌情更新~~哈~敬请亲们支持~~留言给力~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二十三、平生一痴人7(为Shelinna2006而更) 天牢里囚禁我的地方倒是布局精致优雅,贵重的锦缎,厚实的棉被,舒适的软榻,帷幕遮挡住外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 轻哧,这到底,算不算是景行然对我的手下留情? 连续过了三天,宫里头没有丝毫的动静,一日三餐,每日里饭菜准时送到,都是适合有身子的人该服用的,清淡得宜,养身健胃。 看了一会子书,我便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梦中温暖,似有双手在一遍又一遍温柔地抚摸我的腹部,我咂吧咂吧嘴,朝那温热的怀抱依偎而去,唇畔勾起一朵幸福的笑花:“行然。(.好看的小说)” 身后的怀抱一僵,我听得若有似无的一声“嗯”,应了。 “行然。”再接再厉,我唇畔的笑愈发灿烂居。 “嗯。”又是几不可闻的一声,应了。 “行者,知然。景行然……景行然……你还是我的景行然吗?”睡梦中的我并不安稳,只是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问着。 这一次,没有得到回应。 只有那疯狂的吻,摩挲在唇畔,一点点延伸到衣领,蔓延到细腻的肌肤。 当胸口一凉时,我才如梦初醒,睁开略显迷茫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玉带已解,那质地上乘剪裁宽松的衣料,便这般垂挂着,露出他小麦色的男性肌肤,性感,诱人。他的身子悬在我上方,那张尊贵优雅的俊颜,便这般映入眼帘赭。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从软榻上被他安置到了床上。 如今两人的姿势,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如何的暧昧。 “醒了?”慵懒的语气,他依旧悬在我上方,仿佛是顾忌着我腹中的孩子,又仿佛,只是想要看清楚我无措受惊的模样。 我用手轻轻一推他的胸膛,他极为配合地侧身躺在外侧。一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朕知你必是对朕有气的。” 帝王的威严,消失无踪。眼前的男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变。从来都只是我认识的那个会对我宠爱对我呵护的景行然。 我不置一词,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你父皇将你的手递到朕手中时,朕便说过,这景岚国的天下,有朕,就绝对会有你。如今,也绝对不会变。” 眼眸里的真诚,似要溺出水来。 两年前,我信了他,远嫁他为妻。 两年后的今天,我却不敢深信,却也不敢不信。 因为一旦不信,这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也许便会将我置身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将身子往他胸膛偎紧了几分,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我问出心中的不解:“那你为何要将我充作军妓?” ――――――――――――――――――――――――――――――――――――――――――――――――― 【恬恬唠叨一下:喜欢的亲可以收藏一下此文,这样的话一旦更新便会有系统提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二十四、平生一痴人8(为菁菁儿而更) 被关押的这一方牢房相比其它牢房,寂静无比,为了驱逐污浊之气,桌上甚至还点着檀香。袅袅,散发着别样幽香。 闻言,他的身子瞬间一僵,黑眸染上凝重与复杂,郑重承诺:“相信朕,绝对会让你安然无恙归来。” 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 猛然间想起他的话,竟不知,他起誓的重点,究竟是“我不死”还是“复我后位”…居… 按照术士所言,我活不过二十。 这件事,也只有父皇知晓,就连母后和三位哥哥,也被瞒在鼓里。 是以,在子女中,父皇才最宠爱我,即使我提出的要求有些无理取闹,也对我予取予求。 譬如,远嫁景岚国…… 这件事我从不曾对任何人提起,云兰自小伴着我,也仅只是认为我身子单薄,需要用药吊命,不疑有他。可景行然的话,令我不由猜想,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景行然,其实你真的不适合演煽情的角色,不适合你。”手指在他胸膛上点划着,我靠在他的臂弯中,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特有的清洌梅香,有些意兴阑珊,“两年前你娶我时,便早就计划好这一日了吧?赭” 十六岁,辰凌国凌紫郡主远嫁景岚国为后,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天下为媒,圣宠不衰。[.超多好看小说] 两年后的今天,我才有所警觉。 “紫儿,其实有时候,朕希望你能愚笨些,那么朕,也许真的下不了手了。”幽幽一叹,似要将整个地牢的怨气都凝聚,猛然间的肃杀,凌冽,沉重。 两年的时间,我努力让自己对他的性子一无所知,不去干涉他的私事,不去探索他的意图,不去随意揣度他的心思,难道这还不算愚笨吗? 正想反讽回去,岂料慌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牢门被轻易打开,隔着一层白色的帷幔,外头的人声音也有些微微的错乱与不稳:“皇上,边疆八百里加急,玄先生禀奏说雾悠姑娘的心疾突然严重了,病情无法再拖,恳请皇上批准立刻带雾悠姑娘回宫治疗。” 雾悠…… 这名字,有些耳熟…… ―――――――――――――――――――――――――――――――――――――――― 在我挖空心思想要从记忆中攫取一些关于她的片段时,原本还躺在床上任由我的手作怪的景行然蓦地坐正,手已经忙不迭地穿戴凌乱的衣衫:“刘桂年!――” 一声令喝,守在牢门外的太监总管刘桂年立刻入内,听候吩咐:“奴才在。” “赶紧拟旨,准玄先生带人入京,立刻将旨意颁布下去。” “是……” 刘桂年和刚刚前来禀报的侍卫前脚刚走,景行然也打算匆匆离去:“今夜朕便命人送你去军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二十五、青丝成痴缠1(为lucky148888而更) 即使再精贵的装潢又怎样?即使再别出心裁的设计又如何?地牢终归只是地牢,改变不了沦为阶下囚的命运。 心头苦涩,我几乎是飞一般从床上冲下前,从身后揽住他的腰:“为什么?至少给我个理由。”没有哭闹,平静的声音,竟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景行然终是转身,那一袭素色云纹长袍,并不是明黄代表帝王尊贵身份的龙袍,显出几分随性。那张俊美如涛的脸上,闪过犹豫,也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她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然后,便将我在他腰间的手,一点点挣脱。 第一个女人?真的,仅此而已? 我突然便笑了,明丽的脸缀染红晕,淡看他将我的手扯落。然后,在他踏步离开前,再次将他抱住居。 这一次,直接将自己胸前的两份柔软紧紧贴合在他的后背,细细地摩擦,引来他的一阵状似舒适的轻哼。 “臣妾再归来时,恐怕就不如现在干净了,皇上难道不希望最后一次尝尝臣妾的滋味?” 此言一出,我看到他快速转身,一把便将我抱起。疯狂般将我重新放到床榻之上,随即便覆身压了上来。 一如每一次,他将我的金步摇取下,三千青丝散乱,有一两根蔓延到唇边,形成别样的诱惑。 最终,衣衫被一件件褪去,彼此间再无遮掩。 景行然温热的手掌在我身上游移,那滚烫的肌肤,也徐徐包裹着我,诉说着无法遮掩的情事赭。 腿间被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流连,敏感的身子,不一会儿便有液体如云。 到处,都是熟悉的梅香。 “记住朕的话,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 小心地托起我的双腿,高大的身体随即没入,水声涟漪,翻腾不休。 被迫承受着他的巨大,我压抑着呻吟,艰难地说道:“其实那日被关押天牢的当会儿,臣妾身子险些被人碰去。若皇上怜惜,请帮臣妾好生训斥那个侍卫。” “谁?” 抱紧他的身子,给他最大的满足,我语气中是恰到好处的一抹哀怨与愤懑:“你斟然殿的侍卫,姓常。”相信这,并不难查。 而所谓的训斥,相信他比我更知道那个火候。 醒来的时候,有暖碎的阳光倾泻入内。那半边床榻已经冰凉。 而我穿戴整齐,竟是一身专属于青楼妓馆之女的裸装。内裹抹胸,外罩一件粉色的衣衫,竟似透明,甚至还能看到那白皙的肌肤带着被爱抚过后的红润,性感撩人。 虽然拖延了他将我送走的时间,但他所下的决心,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了。 有狱卒端着什么东西入内,对我一跪:“小人得罪了。”然后,便将我的双手上了锁链。 抬头示意桌上尚还冒着热气的瓷碗,狱卒并不急着离去,而是将一个红色的锦囊悄悄塞到我手上,对我压低声音道:“那药是江太医托奴才送进来的,娘娘服用之后再吃下这颗药丸,便不会元气大伤了。” ―――――――――――――――――――――――――――――――――― 【吼吼,两更完毕喽】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二十六、青丝成痴缠2(为鲁迅好而更) 我被押解出京是在一个下雪天。(.无弹窗广告) 老天似乎是有意与我为难,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无止无休,就那般肆无忌惮地铺陈在街头巷尾,一路蔓延到荒野尽头。 由于此次是秘密送我入军营充作军妓,为了以防消息走漏,景行然只派了几个心腹,都是曾经跟随他走南闯北征战沙场的人,随便哪个站出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其中一人,我认得,正是被景行然御前钦点,直接到翰林院供职的闵侍郎。当时景行然给他的一个评价,则是“假以时日,定有用武之地”。 没错,这闵侍郎便是少数几个会武的文官。(.)当时摄政王明成专权,景行然能够将他顺利安插进去,也算是他这个帝王的用计如神了。 所有人似乎都听从这个闵侍郎的吩咐,一路上紧抓狠赶,争分夺秒般将我送离国都,沿途经过好几座都城,都是匆匆而过,生怕发生什么意外,不曾逗留。 “娘娘,前方千里内恐怕都没有客栈及住户,属下等只能推迟赶路,待明日一早再送娘娘上路。居” 马蹄哒哒,在皑皑的白雪中滑过碾印的痕迹。 低调的马车上没有过多华丽的坠饰,只是堪堪地遮挡住外头纷扬的雪花。倒是里头的火盆温暖,驱走万千严寒。 我掀起车帘一角,入目,是“君悦客栈”四个大字。 这些人定是比我熟悉地形。若按照他们的说法,前方没有人烟,那么这儿必定是出城前最后一家客栈。 抱紧双臂,我垂首望向自己身上依旧风尘味十足的透明薄衫,轻应:“好,那就先在这儿歇下吧。” 马车被牵着从后门拐入君越客栈后院,倒是没有被人阻拦。远远的,似乎还能够听到店小二吆喝的声音:“好勒……好酒好菜马上送上,客官稍等……赭” “娘娘,请下车。”这闵侍郎倒是尽心尽职,在外头一个劲地催促我。可我却是发愁了。 这般的自己,怎能出去见人? 大雪的天,别人穿戴厚实,狐氅裹身,而我依旧是景行然临走前特意为我穿上的那身衣衫。帝王的旨意,谁敢违背?是以,即使再冷,即使一路上对我再恭敬,他们也不敢为我添上一件厚衣。反倒是和我此刻身上穿的衣衫样式相仿的,隔一天便给我换一件…… 马车外,闵侍郎一身常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替景行然除了明成党羽之后,身上更加凸显出一股成熟稳重来。 底下人已经被他打发去安排食宿,还有几人则守在不同的方位。许是被他下了命令,皆背过了身去,并不曾望向我。 索性豁了出去,我一咬牙,直接便钻出马车。只不过,在跳下马车的当会儿,还是止不住没站稳,重重朝前摔去。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肌肤相触,仅仅手与手之间的紧握,不仅平衡了我的身体,也令我顿觉几分亲厚。 “娘娘小心。”闵侍郎目光一闪,似瞧见了我那件半透明衣衫下的美好,微有些尴尬地放开我的手。 天际,逐渐变得苍茫晦暗。 对上位于西北方位的那名侍卫,我唇角却抿起几不可察的光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二十七、青丝成痴缠3(为zzen1122而更) 准备的客房上等,室内宽敞。 一张黄梨木雕花的床,华丽锦被,又设小榻,另有桌柜,上头皆摆放着古色瓶盏,另有茶水,尚还冒着热气。 屏风遮挡,隔着一卷珠帘,我坐在浴桶内,周身是温热的水液,静静地闭上眼,徜徉在这份难得的静谧中,一时之间竟不想起来。 些许花瓣的清香传来,我的手在肌肤上游动。水恣意地侵蚀着身体,细嫩的皮肤逐渐变得粉红起来。 一声异动,来源于窗口。 急急卷过挂于屏风上的衣物套上,我匆忙间站起,水顺着肌肤而下,贴合着衣物,一路蔓延到引人遐想之处。(.无弹窗广告)刚想走出浴桶,却闻得脚步声临近居。 “凌紫,你的警觉性真是越来越高了。”还未见人,但闻其声。来人疾走直入,丝毫不避嫌,直接便对上我的眼。 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随性恣意,风流倜傥。腰间挂的兔形的玉坠子,流苏翩飞,在他行走间,仿似活脱脱要蹦跳出来。玄枫锦视线一扫我的狼狈,也不觉任何不妥,反而饶有兴致地观望起来。 “是玄王爷有意让我发现罢了。”这般仿佛没穿任何衣物地站在他面前,我颇感几分不自在,奈何景行然实在是做得太绝了,根本不给我留多余的衣物,我也便无计可施。 玄枫锦总算是识相了起来,这个一向视礼教为无物的男子,轻笑一声,退到屏风后:“本王等你出来。” 看到他的身影不见,我才长舒一口气,跨出浴桶,将为了以防万一而从床上拉扯下来的床单拖到自己身上,盖了个严实。 走出屏风的时候,发丝依旧还淌着水,熨烫着肌肤,面容上一片绯红。我又转到床前,将那锦被也一股脑儿地往身上裹了,这才觉得踏实了些赭。 “玄王爷,你不该来的。”江植给我的锦囊中除了有恢复元气的药丸,更密语我路上会有人接应。我一直在猜想会是谁,又会在哪儿动手,没想到竟是这位被景行然御笔亲封的异性王爷。 此刻的玄枫锦正半倚在软榻上饮茶,左手中捧着一卷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书册。一袭白衣飘逸,隐约勾出长身细腰,缀染无限意态风流。 好笑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这才不急不徐地开口:“咱俩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长长一叹,他将书册放到桌上,“女子最在乎的,无关乎清誉。你不在乎你自己,我却由不得你如此乱来。” “所以?”声音,竟平静得没有丝毫的起伏。 ―――――――――――――――――――――――――――――――――――――――― 发现现在每一章节都要审核才能显示,等待有些漫长~~恬恬抱抱大家~~~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二十八、青丝成痴缠4(为wy9389而更) 偌大的天字一号房,一盏青灯,烛火明灭。 窗影晃动,已传来敲门声居。 “娘娘,可是受了什么惊吓?” 外头莫名来了这么一句,伴随着人影憧憧。我心一跳,随即对着那位依旧慵懒没有丝毫动静的男人道:“他们就宿在隔壁,你刚刚故意弄出的响动,让他们起疑了。” 玄枫锦斜睨了我一眼:“这不是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在我面前全裸吗?”当真是不服礼教管束,随意一句,都能够彻底将我打败。 我气极,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板起架子对着外头道:“没事,洗浴的水太烫了,受了些惊扰。”见外头没有动静,我又补充道,“一个个都杵在那里干什么?存心偷窥本宫吗?别忘了皇上废后的旨意可没对外公布。即使本宫没有了身份和地位,但在世人的眼中,便还是一国之后。” “属下等告退。”闵侍郎似有犹豫,终究还是带着人离去。 我惊出一身冷汗赭。 凭他们的耳力,真担心他们早就发现房内还有他人。幸好……幸好…… “担心那么多作甚?他们自顾不暇,对你的看守不会太严。” 说风凉话不腰疼,我狠狠剜了他一眼:“那名侍卫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下马车的瞬间,西北方向白光一闪,晃花了我的眼,这才狼狈地差点一脚栽倒。待看到那侍卫靴底特意踩上的剑穗,才得知江植联络的人冒充了那侍卫。 玄枫锦好心情地压了一口茶,又假作整理了一番自己本就顺直光滑的衣角,不急不徐道:“被我丢到了离这十里的花柳胡同,放心,好几个女人伺候着,死不了。不过他脖子上挂着的敌国方印,恐怕会给他惹些麻烦。” “你……” “只不过是为了给皇上添些乱而已,要不然这些侍卫哪里肯只凭你几句话就被打发走?”轻笑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向我招手。 ―――――――――――――――――――――――――――――――――――――――――――――― 对于他的这项天赋异禀,我早已屡见不鲜,裹着那厚厚的锦被上前,我疑惑地皱了皱眉:“这是……” “你戴上就知道了。”没有多说,玄枫锦眸底蕴藏着一抹深意,略有银光闪现。 索性也不追问了,我三步两步走过去,一手抓着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锦被,另一手则“啪――”的一声打在他身上,“劳烦玄王爷让让,我喜欢躺着戴这玩意儿。” 薄唇抿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倒也不计较,直接便站了起来,白色的衣角翩然,在空中划过一抹残影。待我躺在上头,他的双手伸出,竟极为凝重地朝我的脸覆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二十九、青丝成痴缠5(为lingyuxinyi而更) 铜镜前,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呈现,我的身子一个怔楞,却微微有些失神。(.) 那眉,柔美飘逸。那眸,清澈幽亮。那唇,娇艳欲滴。发丝顺滑,依旧在不断淌着水,添上一丝无言的魅惑。 这张脸……这张脸…… “为什么是这张脸?”我一急,再也顾不得打量,转过身面对身后修长的玄枫锦,一脸不解,“两年前你让我戴上这张面皮,后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让我戴了。如今又想让我戴上它,为什么?” 逆光下,玄枫锦的脸掩映其中,看不真切,但那深邃的眉眼,在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尤其炫目居。 走到我面前,他指尖轻动,已然软梳在手,细细地为我打理起那湿发:“去除这张面皮,我只是想让你做你自己。重新让你戴上这张面皮,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叫做不得已而为之?若你真是想要助我逃离这里,只要不是过于眼熟的面孔,随便哪张面皮都可以,为何偏偏要选这张?” ―――――――――――――――――――――――――――――――――――――――― 发丝在他流利的动作下柔顺下来,水珠依旧,有一部分打湿了他的白色衣袍,在上面印上一朵朵艳丽的白花。 一声长叹溢出唇畔,玄枫锦眸中一闪:“看来你真的是忘记了。这张面皮的主人,叫雾悠。” 雾悠…赭… 雾悠…… 挺熟悉的。 “她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景行然的话蓦然在脑海中回荡。我心一凉,眸光大惊。 “为什么……要让我戴这张面皮?”景行然早已经下旨让雾悠入京,如今玄枫锦却让我戴上这张面皮,难不成是…… “重新回到国都,获得他的宠幸。”斩钉截铁,他的话语郑重,再没有那丝慵懒缠绕。 “玄王爷,为什么非得是这张脸?”还是不懂,眸眼中的惑,将那一张脸衬得光彩斐然。 玄枫锦将软梳放到一旁,盯着我镜中的眸,极为认真道:“以后你恐怕得对我改一个称呼了,叫我玄先生。”对上我依旧不依不饶想要探究到底的目光,他唇畔一勾,徐徐启齿,“可还记得两年前出嫁途中,我奉皇命迎亲时让你戴上这张面皮?” “记得,你说担心路途凶险,便将我扮作普通丫鬟,乘坐船銮,改走水路。” “那你可还记得途中发生的一切?”眸中一丝亮光掺杂着一丝复杂,他的手猛然按在我的肩头。 努力回想,我摇头:“许是水土不服,我一路都昏昏沉沉,到了景岚国还是你将我唤醒的呢。”轻笑,都两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他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677e$5f00$6211$7684$80a9$ff0c$7384$67ab$9526$9762$4e0a$770b$4e0d$51fa$662f$5931$671b$8fd8$662f$677e$4e86$4e00$53e3$6c14$ff1a$201c$5176$5b9e$5f53$65f6$7687$4e0a$4e5f$5728$8239$4e0a$ff0c$8eab$8fb9$4f34$7740$7684$ff0c$6b63$662f$60a3$4e86$5fc3$75be$7684雾悠……$201d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三十、青丝成痴缠6(为青青子衿2012而更②) 当夜,玄枫锦并没有直接带我离开,反而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客栈的另一个房间。(.好看的小说) 他示意我安心去睡,尽管再视世俗为无物,但为了明日的一战,终归还是得避嫌,去了隔壁。 睡得并不安稳,辗转间,梦里的片段稀稀落落,朦胧间,总是梦见那一方水榭,到处都是水,铺天盖地,口里鼻尖,慢慢地溢开,仿佛下一瞬,便会溺水而亡。努力抓住了那一角衣袍,仿似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人便彻底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打理好自己走出客房时,院子里闹腾得早就如同自己所料居。 一拨人马正把守在进出客栈的每一个关卡。闵侍郎则亲自带着剩余的几人搜查每一个角落,凛冽之势,誓不罢休。有些住客被盘查一番之后,便胆小地直接逃也似地跑了。 隔壁的玄枫锦也在同一时刻打开房门,一袭白衣胜雪,在阳光下独显飘逸之姿。与我相视一笑,两人从容地走到客栈后院。 不得不说,这张面皮子真的很好使。 两个守门的侍卫看了我一眼,直接便放了行。 那种解脱的感觉,一时之间竟隐隐有种疼痛。 进到客栈前厅,几张桌椅孤零零地摆放着,上头的茶水早就冷却,店小二直接趴在桌上打着盹儿,客栈老板也在柜台后无精打采赭。[.超多好看小说] 经过闵侍郎这番闹腾,自然是没了生意。 客栈正门前,还有四个侍卫把守着,一脸严正以待。 两人一前一后走去,这几个侍卫瞧我一眼,直接便挥了挥手:“走吧。” 心里暗暗好笑,景行然一手培养的人,什么时候竟这般无用了呢? 脚步迈出,岂料身后传来一声急喝:“且慢!――” 闵侍郎的声音传来,这个武艺不凡的文官,三两步便带着人来到我们身前:“你们是什么时候住的店?为什么我昨夜没见到?” 袖内的手一紧,我庆幸那半透明的衣物早就被厚实的衣衫取而代之,披着狐裘,我转过身。 “雾……雾悠姑娘?” 在景行然身边当值数年,想必对于他口中的第一个女人,这闵侍郎也定是熟悉的。 可笑我阴凌紫,有一日竟得顶着别人的一张脸才能存活…… “闵侍郎,好久不见。”玄枫锦转身,替我应下,“雾悠姑娘身子不适,我奉皇命带她入京诊治。” “玄王爷?”震惊了好半天,闵侍郎似乎才意识到不妥,忙又换口,“玄先生,按理说你们明日便该到京了,怎么现在竟还在这小镇上耽搁?” “雾悠姑娘嗓子不适,加之心疾作祟,路上调养花费了时间,便耽搁下来了。”担心我的声音暴露身份,玄枫锦忙将我不能开口的原因诉说,也一并将我紧急的病情描述,以防再被盘查。 “皇上担心姑娘,还请姑娘一路保重。”闵侍郎年轻的脸上又染上一丝凝重,“不知玄先生可有看见皇后?” “皇后不是在皇宫里头吗?这不我还带了她喜欢的酸梅,为未来的小皇子添添喜气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三十一、青丝成痴缠7(为串联记而更) 终于彻底脱离景行然的人马,玄枫锦给我安排了舒适的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将我往国都带去。 途中,便传出有疑似当朝皇后的女子在景岚国和辰凌国边境的一处农庄被火焚烧而死的消息。 我心一急,当即便甩手给了同坐一辆马车的男人一个耳刮子:“你干嘛要放出这样的消息?若是我父皇和母后知晓了,便是一场两国的浩劫!” 身旁的男人俊脸上一脸安逸,顾左右而言他:“你刚刚小产,江植给你的药固然可以固本培源,但以防落下病根,我还得带你回王府服下几味药。至于进宫的事,可以先缓缓……居” “玄枫锦,你是不是疯了啊!若我被认定死了,我父皇绝对会发兵景岚国,届时必定生灵涂炭!”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够如此云淡风清地谈论其它,我一时气恼,又想要对他动手。[] 这一次,他出手如电,截住了我的手臂。漆黑的眸满是幽深,玄枫锦终于出言安抚:“放心,皇上绝对会告诉世人那个女子并非你。你父皇,也便没有理由出兵……” “流言蜚语,他根本就阻止不了!” “若他为了你出宫了呢?亲自查看,宣告天下,这样的亲历亲为,能否阻止?” 望向他眼中似戏谑的光芒,我淡然一哂:“也是啊……为了两国的和平,他必定得亲自出宫一趟……赭” 苦笑,为了他的国,他的家,他才会出宫证实我的死亡与否。(.无弹窗广告) 却,并非是为了我这个人…… “真正的雾悠现在在哪?”揪紧的心,又疼了。竟不知是那旧病复发,还是纯粹的伤痛。 意味深长地一笑,玄枫锦没有丝毫顾忌地覆上我的脸,指尖微动,我感到隐隐的疼。 “你管她去了哪儿?只要你记得,若你戴着这张面皮一年,从今以后,这面皮子便真正与你融为一体了,不是很好?皇上对这张面皮的主人可是愧疚和爱怜得很。”顿了一下,他复又说道,“有些事我不能说透,但你要相信,我只是在将一切导回正途……” 顶着别人的容貌去获得圣宠,我阴凌紫什么时候竟不济到如此地步?轻嘲,我再也懒得多去理会,转过头掀起车帘一角,似赌气般望向车外。 马蹄哒哒,在这大雪被阳光消弭的午后,浓尘滚滚,由远及近。 五六骑,轻车简从。为首之人一袭银色,俊颜紧绷,流畅的线条,满是肃穆。 我一下子便愣在原地:“景行然……”轻微的呼唤,竟有些难以置信。 那人似乎也听到了这声几不可闻的呼唤,深邃的眸子望向我的方向,一时之间竟与我四目相对。那般的审视,带着一份说不出的试探。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急急勒住马,绕到我们车前,马鞭直指马车夫:“停车!――” ―――――――――――――――――――――――――――――――――――――――――― 【一日两更,但由于每一个章节都会审核,所以显示的时间估计便会是第二天了……更新速度甩起来,亲爱的们也给力起来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三十二、一生为一人1(为blueseastar而更) 雪后初晴,天气甚好,即使气温依旧偏低,却抵不住街头巷尾的吆喝声。[.超多好看小说] 为了生计,商贩们自然是不敢懈怠那些小买卖。 街上纷纷攘攘,道路中央,五六骑停止不动,马蹄嘶鸣,白气在空气中弥漫。在当先之人的带领下,身后诸人与被拦下的华丽马车做着无言的对峙。间或有路过的人指指点点,却也没有胆大的多管闲事。 马车内,帘幕隔绝外头的人。 压低声音,玄枫锦投给我一个懊恼的眼神:“瞧瞧你这惹祸的手,甩了我一耳刮子还不够,一下子就将我们暴露了。居” 会这么快遇到景行然,我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也不由一急:“现在该怎么办?” “也只能让你先吃点苦头了,”他低眸,竟是从腰际挂着的那个兔形的玉坠子里头倒出些许粉末,“这个你先服下,嗓子会暂时沙哑,不容易引起怀疑。我会再想办法改变你的声音……” 我依言接过服下,外头景行然的声音真切传来:“雾悠?” 依旧是带着几分试探的口吻。 玄枫锦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又在我手上迅速写下几字:“无论他问什么,都推说不知。” 这算是哪门子的指点迷津啊?万一景行然故意问起他和真正的雾悠之间的点滴来作为试探,我说不知道,不就是彻底地露陷吗?那么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我甚至是赔上了自己的那张脸…赭… “不想会在此处碰到公子,公子近来可还安好?”玄枫锦当先掀起车帘走下马车,听得他对景行然问安,尽是出门在外的简称,随后便要来扶我。(.无弹窗广告) 手搭上他的腕际,却被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攫取。 心头慌乱,担心被景行然发现端倪再次被送到军营充当那所谓的千夫枕万人睡的军妓,我忙敛下眉眼做柔顺状。眼角余光中那袭银衫灼灼,颀长的身影依旧是那般令人怦然心动。 岂料搭在玄枫锦腕际的手蓦地一疼,便被景行然一把扯落。腰际一紧,便是他滚烫的大掌覆上,将我抱下了马车。 “不是早就启程进京了吗?怎么到现在还在这儿?”剑眉一蹙,景行然低头望着怀里的我,俊颜上分不清是试探,还是担忧。 心里对于玄枫锦刚刚在我掌间写下的“推说不知”几字暗暗鄙夷。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推说不知?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自称。 在宫内,我有意与他争锋相对时,便会自称“臣妾”,有时,也会毫无顾忌地自称为“我”。但是这雾悠显然便是他在迎娶我之前的贴身婢女,又被他睡了不知多少夜。该是,自称“奴婢”吧? 可恨玄枫锦三两句便将她一笔带过,回头我得让人好生调查一番去。 “雾悠姑娘心疾缠身,又加之路途奔波,嗓子不适,皇上可别跟姑娘动气。” 总算是来解围了,玄枫锦三番两次强调“姑娘”两字,想来景行然对雾悠在意至极,那“奴婢”二字,自然是不能出口的。 故作清了清嗓子,我的声音果真还是沙哑得听不出本音:“皇上,雾悠让皇上担心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三十三、一生为一人2(为迷茫眼而更) 宣城驿馆内。[] 景岚帝亲临,当地官员精神大震,一下子便调出人手将驿馆里里外外安排妥当。殷切侍候,美酒佳肴,进进出出的人,似乎要将整个驿馆堵塞。 终于,景行然板着一张俊颜挥手将人给斥退了,这才有功夫在那美味堆砌出来的酒宴上和我们大话“家常”。 当然,首当其冲问的便是雾悠的病情。 玄枫锦在那儿一板一眼地说着什么“心疾严重,需在宫内寒潭中以九九八十一味药进行药浴,一年后方有机会复原”。 这个不耻世俗,不愿被称作王爷,反而甘愿做劳什子神医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毕竟我没有得心疾,无法佐证。而我被术士断言的活不过二十,他即使把过我的脉,也不曾把出一个病症来。不过知晓我背地里吃些所谓的吊命之药,他总要嘲笑上一番。 景行然和玄枫锦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地好不热闹,而我则因为嗓子不适免于涉及他们的话题,对着桌上的一干美食颇为受用。 毕竟小产之后,受补那些肉类腥荤的机会被强制扼杀了。(.)此番大快朵颐,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这一路上行来,你们就没听说过皇后被大火烧死的谣言?居” 景行然状似漫不经心的一句,我毫无形象可言的吃相彻底僵硬,口里一块味道醇美的鹅肉直接便卡在了里头,止不住的咳嗽来袭。 一杯水适时出现在唇畔,坐在身畔的景行然大掌顺着我的背,在我的耳畔轻言:“瞧瞧你,还是这般性急……”眸中宠溺点点,温柔的神态,竟是我从不曾见到的。 性急…… 性…… 急…… 脸上发烧似的,一下便想到了与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那时我总爱调侃他性急,他也不以为忤。可这会儿听到此话从他口中对着别的女人说出,即使这个女人是顶着别人面皮的我,可我还是泛起不是滋味的酸涩赭。 “怎么听皇上的语气,似乎是巴不得皇后死了干净?”两年的时间,自己在他的心中,竟一点地位都不曾占据吗?心里一丝不甘,我便没有什么好口气。 冲撞圣颜,不可避免。 景行然的目光一亮,望向我的眸子依旧深邃,但其中的复杂,被那丝亮光点缀,最终在唇畔勾勒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他似无所事事地把玩着我在桌底的手,指上的茧,是他习武多年的印记。我猛然间意识到我练琴多年所成的痕迹,待要收回自己的手,却是不及。 “两年不见,雾悠这性子怎么就这么偏激了呢?朕不过是随口说说皇后的事,你便……”说到此,唇畔的弧度愈发肆虐,只是最终,眉头略微一皱,“还有,这手……”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三十四、一生为一人3(为tonilee711而更) 残阳如血,我从东边的暖阁中小憩出来走动,恰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行到景行然在驿馆内临时所设的书房。(.无弹窗广告) 闵侍郎居。 居然这么快,便和景行然汇合了。 我不见的消息是在半月前,而我被火焚烧至死的消息则是在最近才传遍大街小巷。 这个一路护送我去军营的侍郎大人,此番办事不力,不知道是否会吃些苦头。 怀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我隔着一段距离,看他左右环顾之后也不敲门,直接便进了去。 微微凝眉,这闵侍郎,什么时候竟这般没有规矩了? 生恐令房内的人听到响动,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耳朵贴在窗沿,却不敢像古往今来的偷窥者一般用指尖捅破那窗户纸。而只是伴着那模糊的剪影,一点点细看里头的动静赭。 房内似乎有四个人。人影憧憧,一时之间看不真切谁是谁。 不过那跪在底下的人,该是闵侍郎无疑了。 “属下已经亲自查探过,那具焦尸左腿处并未有像皇上所说的曾经骨裂的痕迹。从附近农庄调查之后,属下发现有一李姓女子前不久刚暴病死去,尸体下葬之后,家人隔日再去祭拜却发现黄土被铲动,心下大疑开棺后才知尸体不翼而飞。经仵作尸检,已经确认那具冒充皇后的烧焦女子正是这李姓女子。” 听着闵侍郎事无巨细的报告,我心头揪起。 没想到玄枫锦这掩人耳目的手段竟也极其残忍,将好端端一个本该安葬在棺木中的黄花大闺女给烧得面目全非。不过死者已矣,若他直接选择用一个生者代替我而死,那便真的再也不是那仁心仁术的当世神医了。 然,景行然竟知晓我左腿处曾经骨裂,还真是匪夷所思。毕竟左腿处早已好全,我也不去在意。 隐约中记得那还是七八岁光景的事情了,其它事还可忆起,可关于这左腿处曾经的伤,却无论怎般都记不全了…… “看来皇后确实没死,不论是谁故布疑阵,这最终的目的,恐怕昭然若揭。”不是景行然的声音,这个男声低沉有力,有一把绝世风华的好嗓子,“让两国起战端,从中牟利,这手段……” 在他旁边的,似乎是个红衣女子,不置一词,反倒是对着地上跪着的闵侍郎一个劲看去。 我终于发觉在书案上不知在描绘着什么的男子才是景行然。隔着窗纱看不清楚,但光凭想像,我都可轻易察觉到他的眉一挑,漫不经心地将眼一瞥:“有些事,想得太复杂了反倒容易蒙蔽双眼。” 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人,景行然并没有让他起身,指间狼毫挥洒,不遗余力:“听底下的人说,这趟出行的差事你做得无微不至,亲自扶皇后下马车自不必提,更甚至是,双眼还暂代双手替皇后宽衣解带起来?” 恍然间想到那一个小插曲,闵侍郎扶我下马车,不自然地别过眼。果真是那件衣衫害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三十五、一生为一人4(为wawa8080而更) “属下惶恐,属下只是……” 接下去的话,被景行然一把打断:“九娘,想来闵侍郎一路辛劳,侍候他的差事就交给你了。[.超多好看小说]” 红衣女子想必就是景行然口中的九娘,轻声一应,声音竟是莺啼般美妙。 “求皇上开恩,属下再也不敢,求皇上……” 这闵侍郎也委实不谙世情。景行然这是体恤他劳苦功高,将貌美女子赏赐于他,他竟然还这般不成体统地推拒。若是我,自然是不会那么傻。 我原以为经过这番,景行然该是下逐客令了,让这两人去好生温存一番居。 岂料他竟和另一男子当先走出书房,将书房反锁,竟是直接走人。 忙压低脑袋紧缩在那一团灌木之中,我暗暗乍舌。 天底下,还有这般体恤下情的帝王吗? 竟然主动给臣子提供欢好的场地和时间…… 瞧见越走越远的两人,景行然身旁的男子一袭暗紫,两人并肩而行,倒是各有千秋。 我又不甘心地重新站起,耳朵和眼睛都紧贴在窗纱上进行窥探,岂料书房内刚刚还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竟已经完全贴合在一起。急剧的喘息声传来,竟是那红衣女子直接褪下了衣裳将本就跪在地上的闵侍郎压倒在地赭。 在房事上,不说精通,但经过景行然两年的手把手训练,我也深刻体会到疼痛的永远都是女子。 可反观房内正如火如荼的景象,我再次不肯定了。 本该享受的闵侍郎,竟然表情纠结,一张俊脸上满是隐忍,任由红衣女子压在身上,却没有动静。到最后,竟是压抑的破碎之音。 此刻的我真想直接将窗户纸捅破个洞,毕竟以房内两人的战况,并没有精力会察觉到我。但刚要有所动作,我的腰际便一紧。 被人轻松地一带,我便和那人一起倒在足以遮掩我们身影的灌木丛中。 “雾悠,你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性子?竟喜好偷窥人家欢好?”景行然似笑非笑,去而复返。银色的衣袂在夕阳下风华无双。 我一时词穷,却也不想让他嘴上占尽上风,忙道:“还不是皇上的错?两年未见,让雾悠识得情滋味却不擅情事?” 说出这种话,实属丢人至极。但是我如今是顶着雾悠的面皮,且有意将雾悠在他心中的分量给降低,是以也并没有什么顾忌。 他莫测高深的眸锁视住我,一时之间让我产生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窘迫。 良久,他轻轻一叹,却是直接将我厚实的衣衫褪下,露出粉色的肚兜。 寒风中,我不可避免地瑟缩。 他温暖的大掌便已覆盖上来:“如此,可算是对你的弥补了?”眼神灼灼,掌间,不期然用力。 原来,他以前都是这样对待那名唤雾悠的女子的吗?极尽挑逗,邪肆得,如此缠恋。 眼中那满满的酸胀感来袭,我原以为,这样的宠爱,他只会给予我一人。 终究,还是我错了。 当腿间一股力道掺杂,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正是这宣城的地方官,陆志丘。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三十六、一生为一人5(为蚂蚁扛小草而更) 这位陆大人,早前见到景行然时便唯唯诺诺,安排人手布置驿馆四周倒是勤快得很。世人的圆滑在他身上得到极好的印证。 在这方城池,他原本可以一人独大,不过历来有文便有武,他这个文官,却也时不时得和这宣城内的武官之首千子健对上几仗。 这位千子健千将军我是知晓的。两年前出嫁途中船銮经过宣城,虽说我一路昏昏沉沉,但隐约中不知是谁和我提及过他的盖世功绩。护国良将,手中一杆擎天长戟,单骑入敌营直取敌将首级于八百里之外,印象甚深。 此番这宣城的文官那般惊慌错乱地在驿馆内大喊大叫招来众人,却不想,正是为了这千子健。(.无弹窗广告) 景行然到宣城也不过是路过,并没有以一国之尊的威仪昭告天下。算起来,也算得上是微服私访了。当然,如果史官懂得世故,也可以将这记载为体察民情,一代圣君。 这般秘密,景岚帝亲临宣城的消息还是如同冬风过境,传遍了宣城的每个角落。 百姓沸腾,好多都堵在驿馆门前,被陆志丘的手下拦着居。 其中好些人也算是看热闹的,平生不见龙颜,想来算是人生一大憾事,兴趣盎然地杵在人群堆里观望。 不过大多数人,却是为了这宣城的千子健将军请愿而来。 事情很简单,不过是这位千将军想休掉发妻,另立妾室为正妻罢了。 但难就难在这位发妻来头不小,是正与景岚国交好的姑苏国丞相武安的爱女武青鸾。 这宣城的百姓对这一代名将感恩戴德,知晓他甚爱那名家世清白的小妾沈薇薇,却无法休弃那刁蛮跋扈的武青鸾,是以才蜂拥而来请愿。 两国面前儿女私情便算不得什么了赭。 虽然千子健没有露面,但我还是觉得这些个百姓可能是他鼓动而来的。 客厅内,说完事情原委,陆志丘已经是满头大汗。外头的百姓围着驿馆不散,想来他这地方官也不好做。 “雾悠,你怎么看?”景行然悠闲地把玩着茶盏,那上好的君山银针在水面浮动,芽身金黄,倒是耐看得紧。 我目光一闪,却是毫不迟疑地开口:“为了两国考虑,这发妻当然休不得。” “哦?”唇畔的那抹弧度味深长,景行然轻抿一口茶,竟是微微牵起一抹笑,“不过千将军是我朝大将,朕若连他心中至爱都不能给予一个名分,岂不是罔顾了他这么多年来戎马沙场?” 明明是那般义正凛然的话,回荡在我耳畔,却轰然作响。 猛然间才了悟。 我的意见是,不能休发妻。 而他,则与我背道而驰。 但如今事情的本身,却不在这休与不休,而在于,这内里。 武青鸾是为了两国和亲,这与我,又有什么区别? 景行然可以三言两语将武青鸾正室的名分驳回,就好比,在长广殿那名舞姬面前,亲自罢黜我的后位。 尽管秘而不宣,却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三十七、一生为一人6(为专属恋而更) 西方的残阳早已无踪,夜幕降临,偌大的客厅,明明火盆子里哔哔啵啵作响,我却冷得发抖。 景行然看了我一眼,终是取过侍卫递上来的狐裘,给我体贴地披上:“这身子怎么还是这般不耐寒?”眉眼盈愁,竟是满满的关怀。 我身子畏寒是不争的事实,依他所言,这雾悠,似乎也是极畏寒的。 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以为他关心的是我阴凌紫,却不是雾悠居。 苦笑。 想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 一尾衣角闪过,却是景行然从宫中带出来的侍卫,跪下叩禀:“皇上,百姓在外头大喊大闹,无论属下等怎样驱赶,都没有离开迹象。” 看来这千子健在百姓中的威望还真不是一般的高,竟到了如斯境地。 “皇上,这……究……究竟如何是好?还请皇上示下……”陆志丘身为地方官,却闹出如此大事,罪责自然是难逃。抹着额上的虚汗,他颤抖着腿从那楠木长椅上起身,再次跪下赭。 挥手将禀告的侍卫斥退,银色的衣袂翩然,景行然站起身,却是淡淡出声:“这场政治联姻,算来该有五年了吧?” 陆志丘在底下战战兢兢,却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口齿不清:“是,千夫人性子倔,在丞相府养成的刁蛮脾气始终没有改过。[.超多好看小说]千将军上有高堂,这子嗣问题便是个大问题。老夫人让千将军纳妾,屡屡被千夫人压下。五年来,一直如此。千将军为了两国着想也随着千夫人的性子,一直都迁就着。” 我心下犹疑,这位陆大人不是一直和那位千将军叫板吗?这会儿倒是言语间为他伸张正义来了? “不过三月前,千将军出了趟城,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个如花女子。千夫人自是再次阻挠,不过这一次千将军却不管不顾,纳了那名女子为妾。后来传出那名妾室好不容易怀了身子,却是被千夫人暗中下药毒没了。这也是前不久的事,百姓闻此,自然是更不待见这位千夫人了。” 武青鸾…… 竟是那般心狠手辣的女子么…… 一时之间联想到自己的命运,我竟想找出些蛛丝马迹来:“那你还记得五年前两人大婚那会儿的关系?这千子健和武青鸾,一直都是不睦吗?” “这个……”陆志丘头一歪,竟是难得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那会儿臣还没有到宣城上任,具体不清楚。不过听坊间传言,千将军和千夫人在成亲后三天你浓我浓仿佛恩爱万般,可三天后,就如陌路,彼此相看两厌。” ――――――――――――――――――――――――――――――――$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 【亲爱的们给力啊~恬恬更新甩起来,大家留言甩起来~~~视大家的积极情况加更~~~:感谢各位的咖啡,大抱一下哈~~~~~~~】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三十八、一生为一人7(为jane123123而更) 第二日午后。 宣城将军府门前。 由景行然抱着下马车,我的身子略微僵硬。 “怎么了?心疾又复发了?”他的眉蹙起,手下意识便要往我的胸口袭来。 忙推开他的手,我别开脸兀自镇定:“玄先生给我的药足够抵抗一段时间了,刚刚只是头晕罢了。” 声音依旧嘶哑,玄枫锦为了给我配置彻底变换嗓音的药方,这几天行踪不定,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了。 又是一眼,深沉悠远。景行然直接便将我拦腰抱起,在早就恭候门外的将军府众人的眼前大步而过。 原来有一天,这个男人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斯。 可惜那个女人,并不是我居。 在他的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侧耳,在他心脏的位置倾听。 那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的跳动,竟是如此清晰。 “其实皇上若有心顺应民心废了这位将军夫人,直接一纸圣旨便可,完全没必要亲自走这一趟。”废不废,完全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 就好比,废弃那时的我。 一个口谕,便胜过任何的言语。 景行然垂下眼,目光紧锁在我面庞,那仿似轻柔的爱抚的视线,在上头一寸一寸而过:“若真是有不得不废的原因,便只能废。赭” ―――――――――――――――――――――――――――――― 待到了前厅,景行然兀自将我放到一方暖椅上,这才坐在我旁边。他的身后,一男子红衣胜火,不知是何时侍立左右的。明明从驿馆前往将军府的路上都不曾见到过他。 我微微拧眉,总觉得这男子好生眼熟。 景行然拍拍我的手,直接将婢女侍奉上来的茶递到了我的唇畔。 我自然不能推拒,赶忙接过,也一并收回落到红衣男子身上的视线。 “皇上远道而来,却还为了末将的事情亲自上门,末将罪该万死。” 一身闲赋在家的穿着,锦缎华服,千子健跪地请罪。这个男子,景岚国曾经名动天下的大将,我终于有幸目睹。 底下的仆役跪在房外,倒是一名女子冲破重重阻拦,跪倒在他身旁。 白衣如雪,清新得如同画中走出,灼灼其华。 “请皇上饶恕将军。一切都是薇薇的错,是薇薇不该和夫人争宠,是薇薇犯了夫人的禁忌,请皇上不要问罪将军,将军想要休夫人完全是为了薇薇……” 弱不禁风,身姿纤纤,似乎风一吹,便可轻易刮走。 这样娇柔的美丽女子,是个男人,便会有保护欲,便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将她护在怀内的吧? “薇薇,休得胡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转首重新面对景行然,千子健又是重重一跪,似乎还能够听到砰然声响,郑重其事,“想要休妻的是我千子健,请皇上不要怪罪将军府内其他人。” “倒真是,情真意切呢。”斜刺里一声娇嗔,女子紫色的身影临近,眉眼含冷,淡然地睨着地上的两人。 ―――――――――――――――――――――――――――――― 【待会儿还有一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三十九、一生为一人8(为李张新知而更) 触目所及之人,若说跋扈张扬,倒不难猜便是姑苏国的丞相爱女武青鸾了。 她的面容真是当得起一声“倾城”。大紫的裙衫雍容,发髻间斜插一朵珠花,不过这珠花却是褪了色的,倒有些令人不解。一个将军夫人竟连那些个首饰都佩戴不起了吗?非得戴这失了光泽之物。 然而,这丝毫无损于她得天独厚的华贵。这个姑苏国的丞相小姐,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和这小妾沈薇薇是两种不同的类型。一个潇洒,一个腼腆,各有千秋。 紫色的裙衫由远及近,几步便走近了,武青鸾在景行然跟前跪下:“今日皇上亲临,妾身知晓必是为了将军府上这桩丑事。” 在一国之尊面前竟然还能够如此镇定自如,我倒有些欣赏起她来。 眯眼,将手肘撑着自己的下颌,我细心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居。 眼角余光,却丝毫不敢怠慢能够做出最终主宰的景行然。 这男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明明还同我一般一脸兴味地审视着这个女子。蓦然间竟朝我身上望来,唇畔挑起的笑意,若有似无。 我一愣,不解地继续当没察觉到他的视线。视线下移,才察觉到今日自己竟也穿了一件紫色的裙衫,轻纱裙裾,就连衣摆上,都绣着紫色的寒梅。 我素喜粉色和紫色,宫装如非必要,我绝对不会穿上代表皇后至尊身份的大红凤袍,而是一袭紫色,悠然惬意。 我不知道真正的雾悠平日里是如何打扮,如今被他这样一看,心下暗道不好。 难不成,是被他看出了什么破绽赭? 可又瞧着景行然并无其它举动,我将视线重新落在同样穿着紫衣的武青鸾身上,又觉得可能是他觉得我与这武青鸾撞衫,颇觉有趣吧。 ――――――――――――――――――――――――――――――――――――――――――――― 一时之间,底下跪着的人无数。 除了三个事件的关键人物,其他奴仆则被前厅的门隔绝在外。 “千将军,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慢条斯理地说着,景行然指端有意无意地轻叩在桌案之上。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声又一声,快慢有序。 恍惚一瞥,我瞧见千子健若有迟疑地望了武青鸾一眼,双眼一闭,将那状似留恋的眼神统统闭塞在那一双眼眸之中。最终,决绝地开口:“末将隐忍此女五年,毕竟此事关乎两国,根本不想将此事闹大。但今日皇上前来,末将便只得实话实说。此女,末将想休弃,请皇上恩准。” “休弃之后,再另立你身旁这位如花美眷为正妻?”不动声色地问着,景行然淡淡一扫那已然苍白了容颜的武青鸾。 瞬间的沉默,最终,千子健双眸一睁,便是坚定有力的一个“是”。 【二更送上~~亲们晚安~】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四十、一生为一人9(为xiesismile而更)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四十一、一生为一人10(鲜花月票神笔荷包钻石加更)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无弹窗广告)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四十二、一生为一人11(为风卷 雪而更) 堂堂一国之后,却被充作军妓,供人亵玩。(.好看的小说) 被侍卫一路押下去,出了长广殿,再过西华门,洞庭桥,一路有序,直奔天牢。 看景行然的意思,是要将我暂时关押在天牢,择日便当作寻常烟柳女子送入军营,作为犒赏三军的额外奖励居。 没有逃跑的能力,我的体虚之症,也由不得我多做奔波。 “几位大哥,就让奴婢看看咱们娘娘,只说几句话就成。几位大哥行行好,通融通融,奴婢打小跟着娘娘,娘娘凄苦,奴婢真的不忍心……” 抬眸,云兰的身影入眼,婀娜身段,水亮眸子,清丽恬美。猛然间发觉,其实这个自小便跟随着我,更是陪嫁到景岚国的丫头,已经长成。 我看到那领头的侍卫轻佻地用手抬起她的下颌,指腹在她脸上流连了一会儿,低着头不知和她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是云兰一脸的惊恐与手足无措。再然后,云兰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泪水缱绻,竟似绝望般点了点头。 那个领头的侍卫仿佛心情大好,将他的几个手下赶到一边,又朝着我们骂骂咧咧:“速度麻利点!被皇上知道咱们几个都会掉脑袋!” 云兰连连称是,便拉着我的手走到角落赭。 雪依旧铺满地,月华倾泻,莹白的光亮,熠熠生辉。 “皇后,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刚刚让她守在长广殿外,自是料到景行然问罪之下会将她牵扯在内。 想必她也是听到了风声,事先便藏了起来,等抓住机会便来见我。 反手握住她同样冰冷的手,我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狠心……” “嫁给他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便埋怨不得别人,你也不需要将这消息传到父皇耳中。”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以我的方式,一直走到最后,一直走到再也没有转寰的地步…… “可是这关系到皇后的清誉,皇后您一旦去了军营,那便再也……” “我身子本就不洁了,还需要再去在意那么多吗?”苦笑,我将手缓缓移向腹部。待要再说上一会儿,猛然想起一件事,忙附耳急切嘱咐她:“恐怕如今沁紫殿的人已经被拿下一并问罪了,你也别回去了,在宫里找个地方避避,努力想法子保住自己。” “皇后,奴婢是陪着您一路走来的,您身子单薄,命都是用那些罕见的药材吊着的,军营里别说是丹药了,恐怕就是平常的几味药引子,都很难寻到,您……” 那边几个侍卫已经等得不耐烦一步步靠近,我给云兰一个安心的笑,压低声音打断她:“如果可以,找到江太医,让他送我一碗滑胎药。” 被几人钳制着手臂,我眯眼看了一眼那领头的侍卫,留神听了其他几人喊他“常哥”。 常侍卫。 ―――――――――――――――――――――――――――――――――――――――― 恬恬目前一日两更,酌情更新~~哈~敬请亲们支持~~留言给力~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四十三、一生为一人12(为Bbsara而更) 天牢里囚禁我的地方倒是布局精致优雅,贵重的锦缎,厚实的棉被,舒适的软榻,帷幕遮挡住外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好看的小说) 轻哧,这到底,算不算是景行然对我的手下留情? 连续过了三天,宫里头没有丝毫的动静,一日三餐,每日里饭菜准时送到,都是适合有身子的人该服用的,清淡得宜,养身健胃。 看了一会子书,我便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梦中温暖,似有双手在一遍又一遍温柔地抚摸我的腹部,我咂吧咂吧嘴,朝那温热的怀抱依偎而去,唇畔勾起一朵幸福的笑花:“行然。(.无弹窗广告)” 身后的怀抱一僵,我听得若有似无的一声“嗯”,应了。 “行然。”再接再厉,我唇畔的笑愈发灿烂居。 “嗯。”又是几不可闻的一声,应了。 “行者,知然。景行然……景行然……你还是我的景行然吗?”睡梦中的我并不安稳,只是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问着。 这一次,没有得到回应。 只有那疯狂的吻,摩挲在唇畔,一点点延伸到衣领,蔓延到细腻的肌肤。 当胸口一凉时,我才如梦初醒,睁开略显迷茫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玉带已解,那质地上乘剪裁宽松的衣料,便这般垂挂着,露出他小麦色的男性肌肤,性感,诱人。他的身子悬在我上方,那张尊贵优雅的俊颜,便这般映入眼帘赭。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从软榻上被他安置到了床上。 如今两人的姿势,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如何的暧昧。 “醒了?”慵懒的语气,他依旧悬在我上方,仿佛是顾忌着我腹中的孩子,又仿佛,只是想要看清楚我无措受惊的模样。 我用手轻轻一推他的胸膛,他极为配合地侧身躺在外侧。一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朕知你必是对朕有气的。” 帝王的威严,消失无踪。眼前的男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变。从来都只是我认识的那个会对我宠爱对我呵护的景行然。 我不置一词,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你父皇将你的手递到朕手中时,朕便说过,这景岚国的天下,有朕,就绝对会有你。如今,也绝对不会变。” 眼眸里的真诚,似要溺出水来。 两年前,我信了他,远嫁他为妻。 两年后的今天,我却不敢深信,却也不敢不信。 因为一旦不信,这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也许便会将我置身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将身子往他胸膛偎紧了几分,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我问出心中的不解:“那你为何要将我充作军妓?” ――――――――――――――――――――――――――――――――――――――――――――――――― 【恬恬唠叨一下:喜欢的亲可以收藏一下此文,这样的话一旦更新便会有系统提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四十四、一生为一人13(为律基也而更) 被关押的这一方牢房相比其它牢房,寂静无比,为了驱逐污浊之气,桌上甚至还点着檀香。袅袅,散发着别样幽香。 闻言,他的身子瞬间一僵,黑眸染上凝重与复杂,郑重承诺:“相信朕,绝对会让你安然无恙归来。” 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 猛然间想起他的话,竟不知,他起誓的重点,究竟是“我不死”还是“复我后位”…居… 按照术士所言,我活不过二十。 这件事,也只有父皇知晓,就连母后和三位哥哥,也被瞒在鼓里。 是以,在子女中,父皇才最宠爱我,即使我提出的要求有些无理取闹,也对我予取予求。 譬如,远嫁景岚国…… 这件事我从不曾对任何人提起,云兰自小伴着我,也仅只是认为我身子单薄,需要用药吊命,不疑有他。可景行然的话,令我不由猜想,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景行然,其实你真的不适合演煽情的角色,不适合你。”手指在他胸膛上点划着,我靠在他的臂弯中,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特有的清洌梅香,有些意兴阑珊,“两年前你娶我时,便早就计划好这一日了吧?赭” 十六岁,辰凌国凌紫郡主远嫁景岚国为后,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天下为媒,圣宠不衰。 两年后的今天,我才有所警觉。 “紫儿,其实有时候,朕希望你能愚笨些,那么朕,也许真的下不了手了。”幽幽一叹,似要将整个地牢的怨气都凝聚,猛然间的肃杀,凌冽,沉重。 两年的时间,我努力让自己对他的性子一无所知,不去干涉他的私事,不去探索他的意图,不去随意揣度他的心思,难道这还不算愚笨吗? 正想反讽回去,岂料慌乱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牢门被轻易打开,隔着一层白色的帷幔,外头的人声音也有些微微的错乱与不稳:“皇上,边疆八百里加急,玄先生禀奏说雾悠姑娘的心疾突然严重了,病情无法再拖,恳请皇上批准立刻带雾悠姑娘回宫治疗。” 雾悠…… 这名字,有些耳熟…… ―――――――――――――――――――――――――――――――――――――――― 在我挖空心思想要从记忆中攫取一些关于她的片段时,原本还躺在床上任由我的手作怪的景行然蓦地坐正,手已经忙不迭地穿戴凌乱的衣衫:“刘桂年!――” 一声令喝,守在牢门外的太监总管刘桂年立刻入内,听候吩咐:“奴才在。” “赶紧拟旨,准玄先生带人入京,立刻将旨意颁布下去。” “是……” 刘桂年和刚刚前来禀报的侍卫前脚刚走,景行然也打算匆匆离去:“今夜朕便命人送你去军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四十五、一生为一人14(6000字为紫沫花开而更) 即使再精贵的装潢又怎样?即使再别出心裁的设计又如何?地牢终归只是地牢,改变不了沦为阶下囚的命运。 心头苦涩,我几乎是飞一般从床上冲下前,从身后揽住他的腰:“为什么?至少给我个理由。”没有哭闹,平静的声音,竟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景行然终是转身,那一袭素色云纹长袍,并不是明黄代表帝王尊贵身份的龙袍,显出几分随性。那张俊美如涛的脸上,闪过犹豫,也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她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然后,便将我在他腰间的手,一点点挣脱。 第一个女人?真的,仅此而已? 我突然便笑了,明丽的脸缀染红晕,淡看他将我的手扯落。(.无弹窗广告)然后,在他踏步离开前,再次将他抱住居。 这一次,直接将自己胸前的两份柔软紧紧贴合在他的后背,细细地摩擦,引来他的一阵状似舒适的轻哼。 “臣妾再归来时,恐怕就不如现在干净了,皇上难道不希望最后一次尝尝臣妾的滋味?” 此言一出,我看到他快速转身,一把便将我抱起。疯狂般将我重新放到床榻之上,随即便覆身压了上来。 一如每一次,他将我的金步摇取下,三千青丝散乱,有一两根蔓延到唇边,形成别样的诱惑。 最终,衣衫被一件件褪去,彼此间再无遮掩。 景行然温热的手掌在我身上游移,那滚烫的肌肤,也徐徐包裹着我,诉说着无法遮掩的情事赭。 腿间被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流连,敏感的身子,不一会儿便有液体如云。 到处,都是熟悉的梅香。 “记住朕的话,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 小心地托起我的双腿,高大的身体随即没入,水声涟漪,翻腾不休。 被迫承受着他的巨大,我压抑着呻吟,艰难地说道:“其实那日被关押天牢的当会儿,臣妾身子险些被人碰去。若皇上怜惜,请帮臣妾好生训斥那个侍卫。” “谁?” 抱紧他的身子,给他最大的满足,我语气中是恰到好处的一抹哀怨与愤懑:“你斟然殿的侍卫,姓常。”相信这,并不难查。 而所谓的训斥,相信他比我更知道那个火候。 醒来的时候,有暖碎的阳光倾泻入内。那半边床榻已经冰凉。 而我穿戴整齐,竟是一身专属于青楼妓馆之女的裸装。内裹抹胸,外罩一件粉色的衣衫,竟似透明,甚至还能看到那白皙的肌肤带着被爱抚过后的红润,性感撩人。 虽然拖延了他将我送走的时间,但他所下的决心,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了。 有狱卒端着什么东西入内,对我一跪:“小人得罪了。”然后,便将我的双手上了锁链。 抬头示意桌上尚还冒着热气的瓷碗,狱卒并不急着离去,而是将一个红色的锦囊悄悄塞到我手上,对我压低声音道:“那药是江太医托奴才送进来的,娘娘服用之后再吃下这颗药丸,便不会元气大伤了。” ―――――――――――――――――――――――――――――――――― 【吼吼,两更完毕喽】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四十六、一生为一人15(为语文风而更) 我被押解出京是在一个下雪天。(.好看的小说) 老天似乎是有意与我为难,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无止无休,就那般肆无忌惮地铺陈在街头巷尾,一路蔓延到荒野尽头。 由于此次是秘密送我入军营充作军妓,为了以防消息走漏,景行然只派了几个心腹,都是曾经跟随他走南闯北征战沙场的人,随便哪个站出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其中一人,我认得,正是被景行然御前钦点,直接到翰林院供职的闵侍郎。当时景行然给他的一个评价,则是“假以时日,定有用武之地”。 没错,这闵侍郎便是少数几个会武的文官。当时摄政王明成专权,景行然能够将他顺利安插进去,也算是他这个帝王的用计如神了。 所有人似乎都听从这个闵侍郎的吩咐,一路上紧抓狠赶,争分夺秒般将我送离国都,沿途经过好几座都城,都是匆匆而过,生怕发生什么意外,不曾逗留。 “娘娘,前方千里内恐怕都没有客栈及住户,属下等只能推迟赶路,待明日一早再送娘娘上路。居” 马蹄哒哒,在皑皑的白雪中滑过碾印的痕迹。 低调的马车上没有过多华丽的坠饰,只是堪堪地遮挡住外头纷扬的雪花。倒是里头的火盆温暖,驱走万千严寒。 我掀起车帘一角,入目,是“君悦客栈”四个大字。 这些人定是比我熟悉地形。若按照他们的说法,前方没有人烟,那么这儿必定是出城前最后一家客栈。 抱紧双臂,我垂首望向自己身上依旧风尘味十足的透明薄衫,轻应:“好,那就先在这儿歇下吧。” 马车被牵着从后门拐入君越客栈后院,倒是没有被人阻拦。远远的,似乎还能够听到店小二吆喝的声音:“好勒……好酒好菜马上送上,客官稍等……赭” “娘娘,请下车。”这闵侍郎倒是尽心尽职,在外头一个劲地催促我。可我却是发愁了。 这般的自己,怎能出去见人? 大雪的天,别人穿戴厚实,狐氅裹身,而我依旧是景行然临走前特意为我穿上的那身衣衫。帝王的旨意,谁敢违背?是以,即使再冷,即使一路上对我再恭敬,他们也不敢为我添上一件厚衣。反倒是和我此刻身上穿的衣衫样式相仿的,隔一天便给我换一件…… 马车外,闵侍郎一身常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替景行然除了明成党羽之后,身上更加凸显出一股成熟稳重来。 底下人已经被他打发去安排食宿,还有几人则守在不同的方位。许是被他下了命令,皆背过了身去,并不曾望向我。 索性豁了出去,我一咬牙,直接便钻出马车。只不过,在跳下马车的当会儿,还是止不住没站稳,重重朝前摔去。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肌肤相触,仅仅手与手之间的紧握,不仅平衡了我的身体,也令我顿觉几分亲厚。 “娘娘小心。”闵侍郎目光一闪,似瞧见了我那件半透明衣衫下的美好,微有些尴尬地放开我的手。 天际,逐渐变得苍茫晦暗。 对上位于西北方位的那名侍卫,我唇角却抿起几不可察的光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四十七、一生为一人16(6.15贺) 喇叭唢呐顿止,天际的烟花却更热烈了些,满满的都是礼花冲上天时愈发热烈的声响,伴随着瞬息万变的烟花,曼妙地展开赤橙黄绿青蓝紫般异样的光彩,花瓣如雨,纷纷坠落。 破灭前的瑰丽,刹那芳华,只为最后的祭奠,直至灰飞烟灭。 “且慢!――”座下不知是谁一声不急不徐的轻斥,生生遏制住我躬身的动作。 “这场婚事,结不得!”声若洪钟,在这众人摒住呼吸只余下烟火辉煌之地,这一声,便分外引起动。 “若在下调查无误,凌紫郡主未曾被下堂,未曾有休书在手,试问,依旧身为景岚国帝妃的她,该如何二嫁?这场婚事,怎么说都是做不得准的。” 一本正经的声音,话语郑重,语气却带着轻佻阄。 越听,我便越发觉得这个声音极为耳熟。 不可否认,当听到“且慢”两字时,我心里是有丝期待的,只是那声音,我知晓,并不是那个人。 也对,他已立下重誓,此生再不会与我有任何纠缠。而我又何必太没出息,在这人生中的重要场合,竟然还能够像个背着相公爬墙更甚至是与人私通的女子?呵……我还真是有够后知后觉呐,竟然还能够让自己产生这种幻觉。 所幸,听到的声音,并不是他。 而是…… 九公子哦。 我第一个反应,便是取下头上的喜帕,不过手才刚掀起那帕子,却被风黎瑞几步走近,又飞速地按压住了:“紫儿,这可是该由为夫亲自来揭下的喜盖头,行礼尚未完成中途揭下,岂不是让某些个人阴谋得逞,正中下怀了吗?” 风黎瑞说的,自然是有道理。刚刚的一时好奇,险些让九公子得逞了去。 早有人窃窃私语,对于这位不速之客大加讨论。 我还真是不解,九公子是如何在高手如林的皇宫内出入的,又为何非得在这时候出现,他阻止我和风黎瑞成亲,这算是什么? 我与九公子的交情,其实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 从深的方面而言,我还是靠了景行然的关系才知晓九公子的真实身份是亦正亦邪的冥天教中人。从他的言谈举止间来看,他是冥天教教主的几率,更大了些。 从浅的方面而言,九公子对景行然的态度随意至极,明显便是交情匪浅。而九公子对闵侍郎,似乎存在着不该有的私情。而我有幸为他微不足道地牵了次媒。 ―――――――――――――――――――――――――――――――――――――――――――――――――― “大胆贼人!竟敢公然冒充朝廷官员擅闯入宫破坏婚礼!”父皇的一句话,道破了我的疑惑,敢情九公子仗着人多下了一场豪赌,扮作了朝廷官员。这也难怪,朝廷官职三六九等,而且此次婚宴邀请的大多都是三品以上大员及其家眷。但人太多便有弊端,百密必有一疏,能轻易利用这份疏忽还闯入了皇宫,不得不说,九公子计划谋略皆是不俗的。 只是,这位不俗的九公子此刻却是俗到了极点,竟然将自己给暴露了出来,只为了……阻止我完婚? 唇畔溢出一声笑,我不觉睫毛轻闪:“九公子还真是有意思。请问九公子与本郡主之间是什么关系?又是凭的什么来阻止本郡主成亲?本郡主依旧是他人帝妃的身份又如何?本郡主爱嫁给谁就嫁给谁,还由不得你来说三道四!世间之事原本便是如此,他人想要说什么闲话便由得他们说就是,二嫁又如何?重婚又如何?在辰凌国,本郡主还不怕人中伤了去。九公子闲事也管得太让本郡主感动了些。” 冷嘲热讽,我在喜帕下的唇角勾动。 岂料九公子却将我的嘲讽完全无视,一心对上高座的父皇:“请辰凌帝恕罪。在下是替景岚帝向唯珍皇后赔罪的,景岚帝说了,家丑不可外扬,遂这场婚事,便全权由在下解决。” “一派胡言!别忘了他自己承诺过的,紫儿与他没有一丝半点儿关系!”父皇冷嗤,我竟然能够想象到那明黄的衣袖一甩,却被母后一把拦住。 父皇的冷硬,一旦碰上母后,便会化作绕指柔。 “辰凌帝不要见怪,那是景岚帝为大局考虑,一时下了狠心,犯了糊涂。如今景岚帝想通了,那些以前犯过的糊涂事说过的混帐话,自然是不能当真的。” 呵……好一句“那些以前犯过的糊涂事说过的混帐话,自然是不能当真的”。 “若世事都能像九公子所说的这般轻易,恐怕世人也活得自在些,不必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忙活,也不必为了生计而闹得身心疲惫,更不必为了一些口舌之争而对别人起了杀意。人生百态,九公子以为一句悔了,便能够真的改变?还真是有些痴人说梦呢。” 九公子见我一意孤行倒也不恼:“娘娘为何如此固执?”我听得风吹动衣袖的声音,然后,红色的盖头便瞬间从自己的头上跌落。 风黎瑞阻拦不及,我抬眸,便看到他挥袖,直接便和九公子对打起来。 鎏金的碎片在眼前滑过,是杯盏翻飞。 烟花,依旧在盛放。 那如火如荼的闪亮,照耀了半边天,最终散落到四面八方。一朵接一朵更加硕大的花朵开放在姹紫嫣红的夜幕中,御花园内的名花芬芳,已不知那飘落一地的,是烟火的璀璨,还是满园花朵经历了这一番洗礼的凋零成地。潋滟的光芒,夺目了一夜苍穹,也点缀了一地浓香。 一百四十八、一生为一人17(为youyou1236而更②) 偌大的天字一号房,一盏青灯,烛火明灭。 窗影晃动,已传来敲门声居。 “娘娘,可是受了什么惊吓?” 外头莫名来了这么一句,伴随着人影憧憧。我心一跳,随即对着那位依旧慵懒没有丝毫动静的男人道:“他们就宿在隔壁,你刚刚故意弄出的响动,让他们起疑了。” 玄枫锦斜睨了我一眼:“这不是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在我面前全裸吗?”当真是不服礼教管束,随意一句,都能够彻底将我打败。 我气极,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板起架子对着外头道:“没事,洗浴的水太烫了,受了些惊扰。(.)”见外头没有动静,我又补充道,“一个个都杵在那里干什么?存心偷窥本宫吗?别忘了皇上废后的旨意可没对外公布。即使本宫没有了身份和地位,但在世人的眼中,便还是一国之后。” “属下等告退。”闵侍郎似有犹豫,终究还是带着人离去。 我惊出一身冷汗赭。 凭他们的耳力,真担心他们早就发现房内还有他人。幸好……幸好…… “担心那么多作甚?他们自顾不暇,对你的看守不会太严。” 说风凉话不腰疼,我狠狠剜了他一眼:“那名侍卫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下马车的瞬间,西北方向白光一闪,晃花了我的眼,这才狼狈地差点一脚栽倒。待看到那侍卫靴底特意踩上的剑穗,才得知江植联络的人冒充了那侍卫。 玄枫锦好心情地压了一口茶,又假作整理了一番自己本就顺直光滑的衣角,不急不徐道:“被我丢到了离这十里的花柳胡同,放心,好几个女人伺候着,死不了。不过他脖子上挂着的敌国方印,恐怕会给他惹些麻烦。” “你……” “只不过是为了给皇上添些乱而已,要不然这些侍卫哪里肯只凭你几句话就被打发走?”轻笑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向我招手。 ―――――――――――――――――――――――――――――――――――――――――――――― 对于他的这项天赋异禀,我早已屡见不鲜,裹着那厚厚的锦被上前,我疑惑地皱了皱眉:“这是……” “你戴上就知道了。”没有多说,玄枫锦眸底蕴藏着一抹深意,略有银光闪现。 索性也不追问了,我三步两步走过去,一手抓着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锦被,另一手则“啪――”的一声打在他身上,“劳烦玄王爷让让,我喜欢躺着戴这玩意儿。” 薄唇抿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倒也不计较,直接便站了起来,白色的衣角翩然,在空中划过一抹残影。待我躺在上头,他的双手伸出,竟极为凝重地朝我的脸覆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四十九、一生为一人18(为代史而更) 铜镜前,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呈现,我的身子一个怔楞,却微微有些失神。(.) 那眉,柔美飘逸。那眸,清澈幽亮。那唇,娇艳欲滴。发丝顺滑,依旧在不断淌着水,添上一丝无言的魅惑。 这张脸……这张脸…… “为什么是这张脸?”我一急,再也顾不得打量,转过身面对身后修长的玄枫锦,一脸不解,“两年前你让我戴上这张面皮,后来却无论如何都不让我戴了。如今又想让我戴上它,为什么?” 逆光下,玄枫锦的脸掩映其中,看不真切,但那深邃的眉眼,在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尤其炫目居。 走到我面前,他指尖轻动,已然软梳在手,细细地为我打理起那湿发:“去除这张面皮,我只是想让你做你自己。重新让你戴上这张面皮,是不得已而为之。” “什么叫做不得已而为之?若你真是想要助我逃离这里,只要不是过于眼熟的面孔,随便哪张面皮都可以,为何偏偏要选这张?” ―――――――――――――――――――――――――――――――――――――――― 发丝在他流利的动作下柔顺下来,水珠依旧,有一部分打湿了他的白色衣袍,在上面印上一朵朵艳丽的白花。 一声长叹溢出唇畔,玄枫锦眸中一闪:“看来你真的是忘记了。这张面皮的主人,叫雾悠。” 雾悠…赭… 雾悠…… 挺熟悉的。 “她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景行然的话蓦然在脑海中回荡。我心一凉,眸光大惊。 “为什么……要让我戴这张面皮?”景行然早已经下旨让雾悠入京,如今玄枫锦却让我戴上这张面皮,难不成是…… “重新回到国都,获得他的宠幸。”斩钉截铁,他的话语郑重,再没有那丝慵懒缠绕。 “玄王爷,为什么非得是这张脸?”还是不懂,眸眼中的惑,将那一张脸衬得光彩斐然。 玄枫锦将软梳放到一旁,盯着我镜中的眸,极为认真道:“以后你恐怕得对我改一个称呼了,叫我玄先生。”对上我依旧不依不饶想要探究到底的目光,他唇畔一勾,徐徐启齿,“可还记得两年前出嫁途中,我奉皇命迎亲时让你戴上这张面皮?” “记得,你说担心路途凶险,便将我扮作普通丫鬟,乘坐船銮,改走水路。” “那你可还记得途中发生的一切?”眸中一丝亮光掺杂着一丝复杂,他的手猛然按在我的肩头。 努力回想,我摇头:“许是水土不服,我一路都昏昏沉沉,到了景岚国还是你将我唤醒的呢。”轻笑,都两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他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677e$5f00$6211$7684$80a9$ff0c$7384$67ab$9526$9762$4e0a$770b$4e0d$51fa$662f$5931$671b$8fd8$662f$677e$4e86$4e00$53e3$6c14$ff1a$201c$5176$5b9e$5f53$65f6$7687$4e0a$4e5f$5728$8239$4e0a$ff0c$8eab$8fb9$4f34$7740$7684$ff0c$6b63$662f$60a3$4e86$5fc3$75be$7684雾悠……$201d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五十、情字几煎熬1(父亲节为爸爸们而更) 当夜,玄枫锦并没有直接带我离开,反而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客栈的另一个房间。 他示意我安心去睡,尽管再视世俗为无物,但为了明日的一战,终归还是得避嫌,去了隔壁。 睡得并不安稳,辗转间,梦里的片段稀稀落落,朦胧间,总是梦见那一方水榭,到处都是水,铺天盖地,口里鼻尖,慢慢地溢开,仿佛下一瞬,便会溺水而亡。努力抓住了那一角衣袍,仿似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人便彻底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打理好自己走出客房时,院子里闹腾得早就如同自己所料居。(.无弹窗广告) 一拨人马正把守在进出客栈的每一个关卡。闵侍郎则亲自带着剩余的几人搜查每一个角落,凛冽之势,誓不罢休。有些住客被盘查一番之后,便胆小地直接逃也似地跑了。 隔壁的玄枫锦也在同一时刻打开房门,一袭白衣胜雪,在阳光下独显飘逸之姿。与我相视一笑,两人从容地走到客栈后院。 不得不说,这张面皮子真的很好使。 两个守门的侍卫看了我一眼,直接便放了行。 那种解脱的感觉,一时之间竟隐隐有种疼痛。 进到客栈前厅,几张桌椅孤零零地摆放着,上头的茶水早就冷却,店小二直接趴在桌上打着盹儿,客栈老板也在柜台后无精打采赭。 经过闵侍郎这番闹腾,自然是没了生意。 客栈正门前,还有四个侍卫把守着,一脸严正以待。 两人一前一后走去,这几个侍卫瞧我一眼,直接便挥了挥手:“走吧。” 心里暗暗好笑,景行然一手培养的人,什么时候竟这般无用了呢? 脚步迈出,岂料身后传来一声急喝:“且慢!――” 闵侍郎的声音传来,这个武艺不凡的文官,三两步便带着人来到我们身前:“你们是什么时候住的店?为什么我昨夜没见到?” 袖内的手一紧,我庆幸那半透明的衣物早就被厚实的衣衫取而代之,披着狐裘,我转过身。 “雾……雾悠姑娘?” 在景行然身边当值数年,想必对于他口中的第一个女人,这闵侍郎也定是熟悉的。 可笑我阴凌紫,有一日竟得顶着别人的一张脸才能存活…… “闵侍郎,好久不见。”玄枫锦转身,替我应下,“雾悠姑娘身子不适,我奉皇命带她入京诊治。” “玄王爷?”震惊了好半天,闵侍郎似乎才意识到不妥,忙又换口,“玄先生,按理说你们明日便该到京了,怎么现在竟还在这小镇上耽搁?” “雾悠姑娘嗓子不适,加之心疾作祟,路上调养花费了时间,便耽搁下来了。”担心我的声音暴露身份,玄枫锦忙将我不能开口的原因诉说,也一并将我紧急的病情描述,以防再被盘查。 “皇上担心姑娘,还请姑娘一路保重。”闵侍郎年轻的脸上又染上一丝凝重,“不知玄先生可有看见皇后?” “皇后不是在皇宫里头吗?这不我还带了她喜欢的酸梅,为未来的小皇子添添喜气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五十一、情字几煎熬2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五十二、情字几煎熬3 江植说,景行然就在隔壁。 一墙之隔,我真的不明白,景行然千方百计命九公子将我带到此地,自己却还能不动如山地在隔壁呆着。 夜半更深,对于平常人家自然是该万籁俱静地睡眠之中,可对于这花满楼,却恰恰相反,四周喧闹,大抵都是恩客花娘的嬉闹声,更甚至于,绕转莺啼,大庭广众之下承欢膝下。 身上的大红喜袍已经被换了下来,我穿上了一件江植为我备下的淡紫长裙。裙摆飘逸,裙衫上的一朵朵寒梅,似要绽放完一生的光彩,不死不休。 金步摇晃荡,流苏垂落,我的眼前是一片动荡,竟给我一种不真实之感阄。 站定在隔壁的房门前,我是本着一颗愤怒的心去敲响景行然所住的这间房的。 当然,我完全不去设想入夜之下,他已然早早入睡。 ―――――――――――――――――――――――――――――――――――――――――――――――――― 即使再恨,再自认为不爱,我也曾暗地里想象过,再次与景行然相见,会是怎样的情景。(.无弹窗广告) 也许,他依旧是不能视物,但却精准地对上我的眼眸。也许,他会对我淡漠以对,冷冷地说上一句:“风夫人,别来无恙。”也许,他会对我煽情一番,像九公子所言,苦情十足;“紫儿,一切皆不是你想的那样……” 前者我会自嘲如讽,后者,我则会冷笑而过哦。 只是,当一切皆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觉得,我还是太异想天开了些。 “滚!――”嘶哑的男性嗓音,是出自那早已铭记于心的男子的。景行然那极具磁性的声音此刻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慵懒,隔着一扇门,更透着一股子不耐。 我这人,永远都是这样不识时务。别人若是客客气气让我滚,我也许还真的是滚了。可别人若这般莫名其妙地让我滚,那实在是对不起,我还真的是要令他失望了。 一脚踢在门上,我也无暇关注周围廊道内正亲密地搂在一起拥吻在一起结合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们向我投来火辣辣的眼神,更是没有顾及到腹内的孩子会对自家的娘亲这一暴力的举动持抗议态度。 门板哐当一声,并没有费多大力,便被踢了开来。 入目的一切,金壁辉煌,景行然永远都不会委屈自己,即使不在景岚国,他依旧是住得锦绣非凡,一看周围那闪亮璀璨的布局,便可下此判断。 女子的胭脂香传来,我竟有些愣神。 原来一个人的口味,竟然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一向对各种俗气的香味排斥的景行然,有一天竟然也会将房间布置成这般。 这,明显便是个女性气息十足的上房。 ―――――――――――――――――――――――――――――――――――――――――――――――――― “大胆!爷有准许你进来吗?”景行然一声怒喝,我反应不及,身前迅速飞来一道掌风,激烈凶猛,其势如虹。 恰巧此时腹部一阵绞痛,我疼得冷汗直流,无意识地蹲下身抱住腹部,无心之举,倒是以谁也没有料想到的速度躲开了他的掌风。 呵……没想到,刚刚吃的清粥小菜反胃之后闹肚子,竟救了我一命。 更没有想到,我此番抛下一切只为见一面问个清楚的男人,竟对我下了杀手。 抬眸,我唇畔一抹自嘲,堪堪对上景行然的双眼。 一段时日未见,我发现,景行然愈发有让人怦然心动的资本了。 许是入住这处青楼妓馆的缘故,即使在私下里,景行然穿戴得也格外尊雅华贵。一袭银华,风度翩翩,剑眉朗目,腰系玉带,其上没有了那块玲珑七彩玉,如今挂着一枚普通到极致的玉石。不过玉石的模样,倒是有些眼熟。 似乎是…… 不及细想,景行然半蹲下身为坐在椅上的女子洗脚的一幕,却生生刺疼了我的双眼。 一个半盛着温水的盥盆,景行然修长的指尖沾上了水渍,分明该是用指尖轻轻地嵌住女子的玉足,一番心甘情愿地为其洗着玉足。可如今,因着我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他向人展现温柔体贴的一幕,被硬生生打断了。怪不得刚刚火气竟会如此之大,更甚至语气里都有些欲求不满的感觉,让我隔着一扇门揣测良多。敢情他为人家贴心服务的好事被打断了。 女子一身薄纱,安然地坐在椅上。里头的肚兜若隐若现,只需轻轻一点,便可窥见那起伏的高耸。那美好的身材在我面前暴露,女子嘟起唇,有些不满地埋怨道:“爷又欺负奴家,让奴家被个外人看了身子去。” “胆敢让钗儿受了委屈,说说吧,你打算领什么刑罚?”勾唇,一字一句从那张薄唇中倾吐而出。景行然的双眼相较前段时日的失色,竟有些犀利润泽起来。那幽深的瞳眸,深不可测,里头的空洞与枯寂,竟一扫而空。这双眼……他的眼……他明明不能视物的双眼……竟好了? “你的眼……你的眼没事了?!”惊与喜集结,我说话竟语无伦次起来,一下子也忘记了刚刚差点命丧他手。 看来我这人还是有大人肚量,这番差点遭了人家的罪了,都还能够热脸继续贴过去。只不过得到的,却是让自己更为难堪而已。 “住口!”两个字,决绝,不带任何迟疑。 景行然的面上是彻骨的疏离与淡漠,更甚至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仿佛连喜怒哀乐,都消失不见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五十三、情字几煎熬4(内附赠书活动,请进)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超多好看小说]”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五十四、情字几煎熬5 残阳如血,我从东边的暖阁中小憩出来走动,恰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行到景行然在驿馆内临时所设的书房。(.) 闵侍郎居。 居然这么快,便和景行然汇合了。 我不见的消息是在半月前,而我被火焚烧至死的消息则是在最近才传遍大街小巷。 这个一路护送我去军营的侍郎大人,此番办事不力,不知道是否会吃些苦头。 怀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我隔着一段距离,看他左右环顾之后也不敲门,直接便进了去。 微微凝眉,这闵侍郎,什么时候竟这般没有规矩了? 生恐令房内的人听到响动,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耳朵贴在窗沿,却不敢像古往今来的偷窥者一般用指尖捅破那窗户纸。而只是伴着那模糊的剪影,一点点细看里头的动静赭。 房内似乎有四个人。人影憧憧,一时之间看不真切谁是谁。 不过那跪在底下的人,该是闵侍郎无疑了。 “属下已经亲自查探过,那具焦尸左腿处并未有像皇上所说的曾经骨裂的痕迹。从附近农庄调查之后,属下发现有一李姓女子前不久刚暴病死去,尸体下葬之后,家人隔日再去祭拜却发现黄土被铲动,心下大疑开棺后才知尸体不翼而飞。(.)经仵作尸检,已经确认那具冒充皇后的烧焦女子正是这李姓女子。” 听着闵侍郎事无巨细的报告,我心头揪起。 没想到玄枫锦这掩人耳目的手段竟也极其残忍,将好端端一个本该安葬在棺木中的黄花大闺女给烧得面目全非。不过死者已矣,若他直接选择用一个生者代替我而死,那便真的再也不是那仁心仁术的当世神医了。 然,景行然竟知晓我左腿处曾经骨裂,还真是匪夷所思。毕竟左腿处早已好全,我也不去在意。 隐约中记得那还是七八岁光景的事情了,其它事还可忆起,可关于这左腿处曾经的伤,却无论怎般都记不全了…… “看来皇后确实没死,不论是谁故布疑阵,这最终的目的,恐怕昭然若揭。”不是景行然的声音,这个男声低沉有力,有一把绝世风华的好嗓子,“让两国起战端,从中牟利,这手段……” 在他旁边的,似乎是个红衣女子,不置一词,反倒是对着地上跪着的闵侍郎一个劲看去。 我终于发觉在书案上不知在描绘着什么的男子才是景行然。隔着窗纱看不清楚,但光凭想像,我都可轻易察觉到他的眉一挑,漫不经心地将眼一瞥:“有些事,想得太复杂了反倒容易蒙蔽双眼。” 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人,景行然并没有让他起身,指间狼毫挥洒,不遗余力:“听底下的人说,这趟出行的差事你做得无微不至,亲自扶皇后下马车自不必提,更甚至是,双眼还暂代双手替皇后宽衣解带起来?” 恍然间想到那一个小插曲,闵侍郎扶我下马车,不自然地别过眼。果真是那件衣衫害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五十五、情字几煎熬6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超多好看小说]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五十六、情字几煎熬7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超多好看小说]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五十七、一叶一追寻1 西方的残阳早已无踪,夜幕降临,偌大的客厅,明明火盆子里哔哔啵啵作响,我却冷得发抖。 景行然看了我一眼,终是取过侍卫递上来的狐裘,给我体贴地披上:“这身子怎么还是这般不耐寒?”眉眼盈愁,竟是满满的关怀。 我身子畏寒是不争的事实,依他所言,这雾悠,似乎也是极畏寒的。 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以为他关心的是我阴凌紫,却不是雾悠居。 苦笑。 想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 一尾衣角闪过,却是景行然从宫中带出来的侍卫,跪下叩禀:“皇上,百姓在外头大喊大闹,无论属下等怎样驱赶,都没有离开迹象。” 看来这千子健在百姓中的威望还真不是一般的高,竟到了如斯境地。 “皇上,这……究……究竟如何是好?还请皇上示下……”陆志丘身为地方官,却闹出如此大事,罪责自然是难逃。抹着额上的虚汗,他颤抖着腿从那楠木长椅上起身,再次跪下赭。 挥手将禀告的侍卫斥退,银色的衣袂翩然,景行然站起身,却是淡淡出声:“这场政治联姻,算来该有五年了吧?” 陆志丘在底下战战兢兢,却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口齿不清:“是,千夫人性子倔,在丞相府养成的刁蛮脾气始终没有改过。[.超多好看小说]千将军上有高堂,这子嗣问题便是个大问题。老夫人让千将军纳妾,屡屡被千夫人压下。五年来,一直如此。千将军为了两国着想也随着千夫人的性子,一直都迁就着。” 我心下犹疑,这位陆大人不是一直和那位千将军叫板吗?这会儿倒是言语间为他伸张正义来了? “不过三月前,千将军出了趟城,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个如花女子。千夫人自是再次阻挠,不过这一次千将军却不管不顾,纳了那名女子为妾。后来传出那名妾室好不容易怀了身子,却是被千夫人暗中下药毒没了。这也是前不久的事,百姓闻此,自然是更不待见这位千夫人了。” 武青鸾…… 竟是那般心狠手辣的女子么…… 一时之间联想到自己的命运,我竟想找出些蛛丝马迹来:“那你还记得五年前两人大婚那会儿的关系?这千子健和武青鸾,一直都是不睦吗?” “这个……”陆志丘头一歪,竟是难得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那会儿臣还没有到宣城上任,具体不清楚。不过听坊间传言,千将军和千夫人在成亲后三天你浓我浓仿佛恩爱万般,可三天后,就如陌路,彼此相看两厌。” ――――――――――――――――――――――――――――――――$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2014 【亲爱的们给力啊~恬恬更新甩起来,大家留言甩起来~~~视大家的积极情况加更~~~:感谢各位的咖啡,大抱一下哈~~~~~~~】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五十八、一叶一追寻2 第二日午后。 宣城将军府门前。 由景行然抱着下马车,我的身子略微僵硬。 “怎么了?心疾又复发了?”他的眉蹙起,手下意识便要往我的胸口袭来。 忙推开他的手,我别开脸兀自镇定:“玄先生给我的药足够抵抗一段时间了,刚刚只是头晕罢了。” 声音依旧嘶哑,玄枫锦为了给我配置彻底变换嗓音的药方,这几天行踪不定,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了。 又是一眼,深沉悠远。景行然直接便将我拦腰抱起,在早就恭候门外的将军府众人的眼前大步而过。 原来有一天,这个男人竟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斯。 可惜那个女人,并不是我居。 在他的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侧耳,在他心脏的位置倾听。 那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的跳动,竟是如此清晰。 “其实皇上若有心顺应民心废了这位将军夫人,直接一纸圣旨便可,完全没必要亲自走这一趟。”废不废,完全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 就好比,废弃那时的我。 一个口谕,便胜过任何的言语。 景行然垂下眼,目光紧锁在我面庞,那仿似轻柔的爱抚的视线,在上头一寸一寸而过:“若真是有不得不废的原因,便只能废。赭” ―――――――――――――――――――――――――――――― 待到了前厅,景行然兀自将我放到一方暖椅上,这才坐在我旁边。他的身后,一男子红衣胜火,不知是何时侍立左右的。明明从驿馆前往将军府的路上都不曾见到过他。 我微微拧眉,总觉得这男子好生眼熟。 景行然拍拍我的手,直接将婢女侍奉上来的茶递到了我的唇畔。 我自然不能推拒,赶忙接过,也一并收回落到红衣男子身上的视线。 “皇上远道而来,却还为了末将的事情亲自上门,末将罪该万死。” 一身闲赋在家的穿着,锦缎华服,千子健跪地请罪。这个男子,景岚国曾经名动天下的大将,我终于有幸目睹。 底下的仆役跪在房外,倒是一名女子冲破重重阻拦,跪倒在他身旁。 白衣如雪,清新得如同画中走出,灼灼其华。 “请皇上饶恕将军。一切都是薇薇的错,是薇薇不该和夫人争宠,是薇薇犯了夫人的禁忌,请皇上不要问罪将军,将军想要休夫人完全是为了薇薇……” 弱不禁风,身姿纤纤,似乎风一吹,便可轻易刮走。 这样娇柔的美丽女子,是个男人,便会有保护欲,便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将她护在怀内的吧? “薇薇,休得胡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转首重新面对景行然,千子健又是重重一跪,似乎还能够听到砰然声响,郑重其事,“想要休妻的是我千子健,请皇上不要怪罪将军府内其他人。” “倒真是,情真意切呢。”斜刺里一声娇嗔,女子紫色的身影临近,眉眼含冷,淡然地睨着地上的两人。 ―――――――――――――――――――――――――――――― 【待会儿还有一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五十九、一叶一追寻3 “李妈妈,知道近段时日辰凌国内什么事情最受街头巷尾热议吗?什么事情又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话题?”淡紫的裙衫无法遮挡住那隆起的腹部,我索性大大方方地将它挺起了几分,彻底暴露在李妈妈面前。 “别给妈妈我岔开话题。最近风靡一时的不就是皇上的宝贝郡主怀子再嫁的事情吗?这闹得满城风雨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过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对于这些事情还是少管为妙。”说到最后,竟是刹那间住了口,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不会是想说……你……你就是……” 微笑,颔首,将两弯春水化为幽幽清湖:“没错,我就是凌紫郡主。不知道李妈妈是不是想尝试下触犯景岚国的国规,让本郡主来你这儿卖唱卖身?” 李妈妈那双看尽世间冷暖的利眸又将我浑身上下给打量了一番,然后,倏忽间便笑得唇角泛冷:“夫人敢情是在拿妈妈我开玩笑呐,一刻值千金,人家郡主正跟驸马爷颠鸾倒凤,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儿?” “李妈妈神通广大,难道不知道本郡主来花满楼时穿着一身凤舞红装?宫里头的玩意儿,寻常新嫁娘可是穿戴不起。本郡主能毫无阻拦地进花满楼,还是门前的花娘们打的掩护呢。” 被闵侍郎抱着,一路由花娘们打掩护,如今想来,花满楼定然是在景行然名下。能让花娘们争相听话,若不是训练有素,单单靠钱收买,绝不可能轻易办到。最大的可能,便是…… 这花满楼,是景行然在我辰凌国的秘密基地。 听得我句句言明身份的话,李妈妈一时之间竟怔住了,似乎是在努力辨别闵侍郎当初抱进来的穿着嫁衣的女子,是否是我。 她的神色一点点由刚刚的志在必得到浑沌不确定,到最后,眼神中是逐渐形成的退缩…嗉… 那双眼,眯啊眯的,脸上的肉徐徐摇摆,绽开一抹笑。刚想对我说些什么,视线却在对上我身后斜上方时一顿。 然后,明明还谄笑着的脸立刻变得粗俗起来:“来这儿冒充什么郡主!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郡主会像你这般不服礼教夜逛青楼吗?郡主会不识大体在青楼门前跟个男人搂搂抱抱吗?郡主会挺着个肚子像你这般跟妈妈我谈论这种问题?夫人,说句实在话,你演的戏实在是太拙劣了,火候不到位啊…” 衣袖内的手一点点拽紧,指尖深入掌心,当尖锐的疼痛袭来,我命令自己保持得体的微笑。然后,优雅转身,视线笔直地射向二楼正惬意地用手撑靠在栏杆上的男子身影。(.好看的小说) 银衫不羁,景行然投给我一个挑衅的眼神。身后,钗儿将脑袋搁在他的背上,从后头环抱住他,素手紧紧缠绕着他的劲腰。 这就是景行然给我的当头棒喝吗?让我知道,这花满楼,不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让我知道,他即使权势重心是景岚国,但在这辰凌国中,也依旧可以治得了我? 笑,在我面上依旧光艳照人,我徐徐伸出右手,对着二楼正看我笑话的景行然,眉眼一弯,将中指朝下暗。 依旧是“乌龟王八”的手势。 相比于上一次趁着他不能视物,这一次,我算是正大光明了些。想来刘桂年想要像上次那般替他的主子说教于我,也没有理由了。 景行然对于我如此大逆不道的动作,似乎微微一愣,那双眸眼中涌动着什么,却迅速消散。 我自然是不期望他会凭借着这种小动作而忆起什么,不过,被他如此欺凌,心里的那股气,却无处释放。 “李妈妈,只要我能将男子给我的钱交给你付了这过路费,你便让我出了花满楼的大门。这话里的意思,和你刚刚所说无异吧?” 仿佛万万料不到我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了,李妈妈愣了一会儿,遂连连点头:“当然当然,妈妈我说过的话自然是做数的。” “那好,借李妈妈的地盘一用。”裙袂在空中划过妖娆的弧度,我迈步,款款走向舞台。 中途有男子不怀好意地来拉扯我,我因着他们微醺东摇西晃,巧妙地避了开来。 站定在舞台上,这一次,轮到我挑衅地扫了景行然一眼。继而,直接便对着那固定在梁柱上的一面铜锣狠狠敲击。 “咚――咚――咚咚咚――” 清脆的声响溢出,满室震荡。 舞止暧昧声歇,花娘恩客们的动作,皆一顿,有所收敛。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这边的动静吸引时,我丢掉手中锣鼓,努力让自己声若洪钟:“在场的诸位,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想必在风月场中玩了这么久,大家对这些个男女之事的老把戏也都玩腻了。今儿个就由奴家坐庄,大家来说几个黄段子如何?” “哈……还真是会添乐,不错,不错!” “小模样还真是标志,叫什么名字啊?” “瞧这水灵的,本公子以前怎么没见过呢?哎呦哎,瞧瞧这肚子,是跟哪位公子哥鬼混留下的孽种啊?不若流掉,全心全意跟着本公子混得了。” …… 流掉吗? $8f7b$8f7b$5de7$5de7$51e0$5b57$ff0c$660e$660e$5728$522b$4eba$53e3$4e2d$662f$5982$6b64$8f7b$6613$4fbf$80fd$591f$9053$51fa$ff0c$4e8e$6211$800c$8a00$ff0c$5374$662f$90a3$822c$8270$96be…… 身体的一块肉,都已经长成,是能割舍,就舍弃得下的吗? $4f55$51b5$90a3$4e0d$662f$4e00$5757$8089$ff0c$800c$662f$6709$8840$6709$751f$547d$7684$5b69$5b50$554a…… $6211……$4e0e$4ed6$7684$5b69$5b50…… 视线对上二楼景行然一脸深究的眼眸,我笑靥如花。却又迅速越过他,对着缠绕在他身上的钗儿,笑得愈发灿烂。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六十、一叶一追寻4 “不知道在场的诸位,有多少人曾与这花满楼的花魁钗儿姑娘有过之夜,那一夜的激烈程度,又是何等得羡煞旁人?有兴趣谈谈其中的黄段子的,都能获得奴家所赠的银票两百两,只需回馈给奴家十两纹银即可。奴家做回亏本买卖只为博君一笑,希望大家玩得开心。” 巧笑倩兮,云鬓里的簪子斜插,垂下晶坠,折射出迷蒙的光影。紫色的裙衫上,寒梅染红,似要飞腾而出,冲破人的眼球。 语毕,我再次挑衅地望向错愕迭起的景行然,以及……他身后大惊失色的花满楼花魁钗儿。 九公子这人虽然诓骗了我,但好歹也算是不错,将这钗儿的真实身份告知了我嗉。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景行然如此待我,我拿他没辙,可也不能坐以待毙。他的七寸,不就是这个青楼女子吗?如今我拿捏妥当了,在利益的驱使下,我还不相信会有人不动心……我倒要看看,他的心头肉被人侮辱成那般境地,他的颜面何存! “这位小娘子,你确定不是在玩笑吗?两百两买一个黄段子听,该不会是在这花满楼待了那么长时间,李妈妈还没安排人给你好好指导指导吧?才让我们来给你现场说一些个现成的段子?”台下有男人率先起哄,富贵的公子哥,一脸猥琐。(.无弹窗广告) 紧随其后,又有人争先恐后地露出淫邪的面目。 “看来是耐不住寂寞了啊,来学些取悦男人的本事……” “啧啧……连这种事都不会,这肚子里头的野种,不知道是怎么怀上的……” 人算……不如天算…暗…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打算用钱来侮辱他人的时候,会反被其辱。 野种……呵……取悦男人…… 之前单单考虑到报复景行然,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不曾想,自己竟也被陷了进去。 用他的女人来报复他不成,反倒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各位大爷公子,想必大家是误会了。奴家不是这花满楼的花娘。奴家已有夫家,今日来啊,原本是来抓奸的……可惜嫁了已近三载的夫婿薄情寡义,为了这花魁啊,将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奴家赶了出来,可怜奴家怀孕在身,差点就流了孩子……为了报复这负心郎,才打算玩这么一出。有慷慨欲满足奴家愿望的,大可来说说与花魁的黄段子,若是不感兴趣,奴家也不敢勉强,依旧还是在这里说一声谢谢,送一百两银票聊表心意。当然,奴家送上银票之后,还请馈赠奴家十两,作为奴家确实为这段婚事费尽了心力的证明。将来与这负心人了断,也知晓自己确实已经做到了最底线,再没有任何遗憾。” “好一个报复!为了这么一个负心郎下了这么大的本钱,本大爷佩服!” “一百九十两一个黄段子,值了!”原本的奚落声不知是因为听出了我话语里的诚恳而消失无踪了,还是因为那些个银票而两眼发直改变了对我侮辱的初衷。 ―――――――――――――――――――――――――――――――――――――――――――――――― “好!那就让我先说一个抛砖引玉……说出来的永远都比不上做的,大家能听得懂就好,听不懂,可不准责怪我这黄段子水平太差啊……” 一人快马当先,身上一袭烟灰色,黑色的胡渣有些显眼:“我花了一百两银子才总算是让李妈妈排到了个名号,一个月后才能和花魁钗儿交好一番。可你们猜怎么着?那一夜,黑灯瞎火,钗儿直接给我来了句‘我先玩,待会儿再让你玩我’……当场就把我给兴奋得昏了过去啊……” “那我说,都昏过去了,最后究竟是她玩你还是你玩她啊?这黄段子也太稀疏平常了些吧?” 胡渣男有些不服气地顶了回去:“当然是我玩了她了!想我堂堂男人,这么好的美人衣衫半褪香肩半露地躺在眼前,能让自己吃了亏去?我可是让她在我身下一个劲不顾矜持地大声求我要她呢。只被我弄了那么一夜,她接下去三天都没接成客!”一脸的志得意满,男人的脸上是睡了花魁之后的意气风发。说得是津津有味,可其中的事实真相掺杂多少,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晓了。 我眼角余光瞧见景行然脸色微变,右手紧握成拳。 若不是他身后的钗儿面色苍白如纸,恐怕他绝对会一怒之下直接便飞身而下,将这胆敢玷污他心头肉的男人给一掌劈了。 不过如今佳人在他怀内哭泣,伤心欲绝,他回身将她纳入怀抱,手轻抚在她后背,满满的疼惜流溢,看来根本就无暇来收拾这胡渣男了。 胡渣男对于自己刚刚差点便面临的死亡浑然未觉,直接便摊开手,厚着脸皮道:“来吧小娘子,说话算话,两百两银票呢?” 这么好的春宫夜话,自然是不能亏待了他冒着生命危险当众深情并茂地讲述了,我盈盈一笑,当即便抽出三张银票:“这位爷讲得这么好,奴家怎么敢只给两百两呢?这里是三百两,还请爷笑纳。” 胡渣男倒还言而有信,笑得虽然有些不怀好意,但到底是将银子递给了我:“小娘子出手这么阔绰,我自然也不能小气了去。这里是五十两银子,小娘子请收好。” 我笑着收下,这五十两银子,想必足以作为出这花满楼的过路费了。 不过既然景行然存心要玩下去,我自然也奉陪到底。今儿个,我便要让他的女人好好地声名远播一番。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六十一、一叶一追寻5 “小生不才,还只是个小小秀才。犹记得变卖家产之后与钗儿姑娘春风一度。也不怕大家笑话,小生素患“阴重”,即疝气,平时为方便只能用布袋把阴囊托起来。钗儿姑娘不愧是精通诗词歌赋,当即便笑着吟出一对‘山气日夕佳’。小生不才,花了钱财自然是要怀抱美人归的,也便斗胆对上了一句‘众鸟欣有托’。钗儿姑娘当即便笑着赞许了起来,至今想来,那一夜,销魂颠鸾,是小生一生最难忘之夜。” 他倒是直言不讳,竟连自己的隐疾都说了出来。 这位穿着月白长衫的男子儒雅异常,书生味道十足。那件白色的长衫穿的时日似乎是有些久了,竟微微泛黄起来。 “我说城秀才,你夜夜在花满楼里头逍遥,你的家当居然还够你吃喝,还真是不容易啊。” “城秀才,你那玩意儿不会真的是不行吧?居然还用布袋托起?这是个什么感觉,跟大伙说道说道。嗉” “唉呦,可怜钗儿宝贝了,本少爷疼在手心里怕摔着怕磕着的宝贝啊,就这样被你给活活糟蹋了,本少爷那个心疼啊……” 一句句说笑着指责的话,大抵玩笑的成分居重。对于“阴重”,我还真是从未了解过。不过听着这你一言我一语,又加之以知道了这是个黄段子,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琢磨出几分名堂来。 山气日夕佳,众鸟欣有托。 这般高深玄奥的黄段子,恐怕不经过深思,根本就察觉不出,难知其味…… “姓城的,那该不会是你唯一一次碰女人吧?碰过之后食髓知味了,那玩意儿便对其她女人提不起兴致来了?” “我说你那个黄段子老子一个大老粗听不懂。不过你该不会是想说,钗儿为了这事还专门出那么个对子难为你吧?然后你就顺理成章地对上了,顺便将好事成了?”质问的人声音有几分粗鄙,五大三粗光着膀子暗。 “小生不才,确实如此。” “哈哈哈……你这人倒是实诚,连自己的病都搭进去给老子当笑话了,来,这是老子赏你的一两银子,别客气哈……” ―――――――――――――――――――――――――――――――――――――――――――――――――― 从地上捡起那人施舍般的银子,城秀才毫不在意地弹弹自己的衣襟,几步走上前来,对着我躬身一礼:“小生每日潦倒,全部家当只有一两,还请姑娘不弃收下。” 并没有接那两银子,我从手上抽出八张银票递了过去:“即使身无半两银,但身有长物,便该好好利用。腹有诗书,便努力考取个功名,成日里混在青楼,终究不是一生之策。” 对于有才之士,我素来便欣赏之。只是空有才华却徒在青楼弄些淫词艳曲,当真以为人生就是如此吗? “科考三年,年年落榜,今年好不容易中了,却因为没有给人送礼而用各种名目将我的名额给批驳了下来。如此黑暗的官场,不若平凡一生。”城秀才眼中是万般无奈,幽幽闭上双眼。 我盈盈一笑,字字沉淀在空中,磅礴不羁:“身处乱世,烽烟四起,他人尚能做到‘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如今太平盛世,辰凌国与四方邻国尚显和睦,你反倒什么都不能做了?这样的读书人,圣贤书就是用到如此一无是处之地?” 周围,窃窃私语声密集,我本只是个过客,要活这一生的,终究是他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一切有所为有所不为,有该为有该不为,城秀才应将目光放得长远些。” 眼睑微动,城秀才似乎是被触动了,睁开眼后,眸光闪亮,朝我重重一作揖:“谢夫人一番话提点,当真是醍醐灌顶,令小生重拾新生。” 我侧身避开,伸手一指楼上的景行然和钗儿:“要谢,便谢楼上那两位。若不是奴家来抓奸,也不会有这一茬事。城秀才倒是该好好感谢他们让奴家如此破财才是。” 银色的衣袂临风,景行然双眸蕴含潋滟,绝代风华。倏忽间,我仿佛看到他笑了。那般的笑,让人为之倾倒。 都说女子一笑倾城,二笑倾国,景行然身为男子,他的笑,竟也能如此销魂蚀骨。 他的视线直直地射向我,一瞬不瞬,似要望进我的内心深处,将我好好洞悉。 然后,他的眉一挑,俊颜张扬,俯身在钗儿耳畔,说了些什么,让她那张本就苍白的容颜更显不安了几分。 双臂果断松开钗儿,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朝着我,比了个“还算是有两三下”的手势。 似褒,似贬。 在我愤怒地想再比划一个“乌龟王八”送给他时,他却轻轻巧巧从二楼一跃而下。 银衫翩然,风采卓绝,眉头松展,他的凤眸在对上我试图挑衅的动作时轻轻一眯,更显狭长。 眉目轩朗,清俊优雅,嘴角的弧度含蓄而又深远。一如他眸眼中某种不知名的神采,似要将人灼烧殆尽。 颀长的身影还未曾落地,便直接用手将我包抄。 凌空而起,我惊呼出声,手下意识便揽住了他的颈项,却换来他朗声大笑。 风在脸上刮过,些微的疼席卷,我却固执地睁着眼,看着他一路带我飞跃出花满楼,上了那人来人往的街头,又飞檐走壁,让我胆颤心惊。 “怕的话就将脸埋在爷的胸前。”低醇的嗓音,仿佛醉人的情语,响彻在我耳膜。那副慵懒的模样,给我一种错觉,仿佛短短的半个时辰,他彻底地变了个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六十二、许一世韶华1 堂堂一国之后,却被充作军妓,供人亵玩。(.好看的小说) 被侍卫一路押下去,出了长广殿,再过西华门,洞庭桥,一路有序,直奔天牢。 看景行然的意思,是要将我暂时关押在天牢,择日便当作寻常烟柳女子送入军营,作为犒赏三军的额外奖励居。 没有逃跑的能力,我的体虚之症,也由不得我多做奔波。 “几位大哥,就让奴婢看看咱们娘娘,只说几句话就成。几位大哥行行好,通融通融,奴婢打小跟着娘娘,娘娘凄苦,奴婢真的不忍心……” 抬眸,云兰的身影入眼,婀娜身段,水亮眸子,清丽恬美。猛然间发觉,其实这个自小便跟随着我,更是陪嫁到景岚国的丫头,已经长成。 我看到那领头的侍卫轻佻地用手抬起她的下颌,指腹在她脸上流连了一会儿,低着头不知和她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是云兰一脸的惊恐与手足无措。再然后,云兰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泪水缱绻,竟似绝望般点了点头。 那个领头的侍卫仿佛心情大好,将他的几个手下赶到一边,又朝着我们骂骂咧咧:“速度麻利点!被皇上知道咱们几个都会掉脑袋!” 云兰连连称是,便拉着我的手走到角落赭。[] 雪依旧铺满地,月华倾泻,莹白的光亮,熠熠生辉。 “皇后,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刚刚让她守在长广殿外,自是料到景行然问罪之下会将她牵扯在内。 想必她也是听到了风声,事先便藏了起来,等抓住机会便来见我。 反手握住她同样冰冷的手,我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狠心……” “嫁给他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便埋怨不得别人,你也不需要将这消息传到父皇耳中。”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以我的方式,一直走到最后,一直走到再也没有转寰的地步…… “可是这关系到皇后的清誉,皇后您一旦去了军营,那便再也……” “我身子本就不洁了,还需要再去在意那么多吗?”苦笑,我将手缓缓移向腹部。待要再说上一会儿,猛然想起一件事,忙附耳急切嘱咐她:“恐怕如今沁紫殿的人已经被拿下一并问罪了,你也别回去了,在宫里找个地方避避,努力想法子保住自己。” “皇后,奴婢是陪着您一路走来的,您身子单薄,命都是用那些罕见的药材吊着的,军营里别说是丹药了,恐怕就是平常的几味药引子,都很难寻到,您……” 那边几个侍卫已经等得不耐烦一步步靠近,我给云兰一个安心的笑,压低声音打断她:“如果可以,找到江太医,让他送我一碗滑胎药。” 被几人钳制着手臂,我眯眼看了一眼那领头的侍卫,留神听了其他几人喊他“常哥”。 常侍卫。 ―――――――――――――――――――――――――――――――――――――――― 恬恬目前一日两更,酌情更新~~哈~敬请亲们支持~~留言给力~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六十三、许一世韶华2 天牢里囚禁我的地方倒是布局精致优雅,贵重的锦缎,厚实的棉被,舒适的软榻,帷幕遮挡住外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 轻哧,这到底,算不算是景行然对我的手下留情? 连续过了三天,宫里头没有丝毫的动静,一日三餐,每日里饭菜准时送到,都是适合有身子的人该服用的,清淡得宜,养身健胃。 看了一会子书,我便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梦中温暖,似有双手在一遍又一遍温柔地抚摸我的腹部,我咂吧咂吧嘴,朝那温热的怀抱依偎而去,唇畔勾起一朵幸福的笑花:“行然。(.)” 身后的怀抱一僵,我听得若有似无的一声“嗯”,应了。 “行然。”再接再厉,我唇畔的笑愈发灿烂居。 “嗯。”又是几不可闻的一声,应了。 “行者,知然。景行然……景行然……你还是我的景行然吗?”睡梦中的我并不安稳,只是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问着。 这一次,没有得到回应。 只有那疯狂的吻,摩挲在唇畔,一点点延伸到衣领,蔓延到细腻的肌肤。 当胸口一凉时,我才如梦初醒,睁开略显迷茫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无弹窗广告) 玉带已解,那质地上乘剪裁宽松的衣料,便这般垂挂着,露出他小麦色的男性肌肤,性感,诱人。他的身子悬在我上方,那张尊贵优雅的俊颜,便这般映入眼帘赭。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从软榻上被他安置到了床上。 如今两人的姿势,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如何的暧昧。 “醒了?”慵懒的语气,他依旧悬在我上方,仿佛是顾忌着我腹中的孩子,又仿佛,只是想要看清楚我无措受惊的模样。 我用手轻轻一推他的胸膛,他极为配合地侧身躺在外侧。一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朕知你必是对朕有气的。” 帝王的威严,消失无踪。眼前的男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变。从来都只是我认识的那个会对我宠爱对我呵护的景行然。 我不置一词,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在你父皇将你的手递到朕手中时,朕便说过,这景岚国的天下,有朕,就绝对会有你。如今,也绝对不会变。” 眼眸里的真诚,似要溺出水来。 两年前,我信了他,远嫁他为妻。 两年后的今天,我却不敢深信,却也不敢不信。 因为一旦不信,这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也许便会将我置身于万劫不复的深渊。 将身子往他胸膛偎紧了几分,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我问出心中的不解:“那你为何要将我充作军妓?” ――――――――――――――――――――――――――――――――――――――――――――――――― 【恬恬唠叨一下:喜欢的亲可以收藏一下此文,这样的话一旦更新便会有系统提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六十四、许一世韶华3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嗉。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暗。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六十五、许一世韶华4 即使再精贵的装潢又怎样?即使再别出心裁的设计又如何?地牢终归只是地牢,改变不了沦为阶下囚的命运。 心头苦涩,我几乎是飞一般从床上冲下前,从身后揽住他的腰:“为什么?至少给我个理由。”没有哭闹,平静的声音,竟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 景行然终是转身,那一袭素色云纹长袍,并不是明黄代表帝王尊贵身份的龙袍,显出几分随性。那张俊美如涛的脸上,闪过犹豫,也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她是朕的第一个女人。” 然后,便将我在他腰间的手,一点点挣脱。 第一个女人?真的,仅此而已? 我突然便笑了,明丽的脸缀染红晕,淡看他将我的手扯落。(.)然后,在他踏步离开前,再次将他抱住居。 这一次,直接将自己胸前的两份柔软紧紧贴合在他的后背,细细地摩擦,引来他的一阵状似舒适的轻哼。 “臣妾再归来时,恐怕就不如现在干净了,皇上难道不希望最后一次尝尝臣妾的滋味?” 此言一出,我看到他快速转身,一把便将我抱起。疯狂般将我重新放到床榻之上,随即便覆身压了上来。 一如每一次,他将我的金步摇取下,三千青丝散乱,有一两根蔓延到唇边,形成别样的诱惑。(.好看的小说) 最终,衣衫被一件件褪去,彼此间再无遮掩。 景行然温热的手掌在我身上游移,那滚烫的肌肤,也徐徐包裹着我,诉说着无法遮掩的情事赭。 腿间被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流连,敏感的身子,不一会儿便有液体如云。 到处,都是熟悉的梅香。 “记住朕的话,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 小心地托起我的双腿,高大的身体随即没入,水声涟漪,翻腾不休。 被迫承受着他的巨大,我压抑着呻吟,艰难地说道:“其实那日被关押天牢的当会儿,臣妾身子险些被人碰去。若皇上怜惜,请帮臣妾好生训斥那个侍卫。” “谁?” 抱紧他的身子,给他最大的满足,我语气中是恰到好处的一抹哀怨与愤懑:“你斟然殿的侍卫,姓常。”相信这,并不难查。 而所谓的训斥,相信他比我更知道那个火候。 醒来的时候,有暖碎的阳光倾泻入内。那半边床榻已经冰凉。 而我穿戴整齐,竟是一身专属于青楼妓馆之女的裸装。内裹抹胸,外罩一件粉色的衣衫,竟似透明,甚至还能看到那白皙的肌肤带着被爱抚过后的红润,性感撩人。 虽然拖延了他将我送走的时间,但他所下的决心,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了。 有狱卒端着什么东西入内,对我一跪:“小人得罪了。”然后,便将我的双手上了锁链。 抬头示意桌上尚还冒着热气的瓷碗,狱卒并不急着离去,而是将一个红色的锦囊悄悄塞到我手上,对我压低声音道:“那药是江太医托奴才送进来的,娘娘服用之后再吃下这颗药丸,便不会元气大伤了。” ―――――――――――――――――――――――――――――――――― 【吼吼,两更完毕喽】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六十六、许一世韶华5 我被押解出京是在一个下雪天。 老天似乎是有意与我为难,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无止无休,就那般肆无忌惮地铺陈在街头巷尾,一路蔓延到荒野尽头。 由于此次是秘密送我入军营充作军妓,为了以防消息走漏,景行然只派了几个心腹,都是曾经跟随他走南闯北征战沙场的人,随便哪个站出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其中一人,我认得,正是被景行然御前钦点,直接到翰林院供职的闵侍郎。当时景行然给他的一个评价,则是“假以时日,定有用武之地”。 没错,这闵侍郎便是少数几个会武的文官。当时摄政王明成专权,景行然能够将他顺利安插进去,也算是他这个帝王的用计如神了。 所有人似乎都听从这个闵侍郎的吩咐,一路上紧抓狠赶,争分夺秒般将我送离国都,沿途经过好几座都城,都是匆匆而过,生怕发生什么意外,不曾逗留。 “娘娘,前方千里内恐怕都没有客栈及住户,属下等只能推迟赶路,待明日一早再送娘娘上路。嗉” 马蹄哒哒,在皑皑的白雪中滑过碾印的痕迹。 低调的马车上没有过多华丽的坠饰,只是堪堪地遮挡住外头纷扬的雪花。倒是里头的火盆温暖,驱走万千严寒。 我掀起车帘一角,入目,是“君悦客栈”四个大字。 这些人定是比我熟悉地形。若按照他们的说法,前方没有人烟,那么这儿必定是出城前最后一家客栈。 抱紧双臂,我垂首望向自己身上依旧风尘味十足的透明薄衫,轻应:“好,那就先在这儿歇下吧。” 马车被牵着从后门拐入君越客栈后院,倒是没有被人阻拦。远远的,似乎还能够听到店小二吆喝的声音:“好勒……好酒好菜马上送上,客官稍等……暗” “娘娘,请下车。”这闵侍郎倒是尽心尽职,在外头一个劲地催促我。可我却是发愁了。 这般的自己,怎能出去见人? 大雪的天,别人穿戴厚实,狐氅裹身,而我依旧是景行然临走前特意为我穿上的那身衣衫。帝王的旨意,谁敢违背?是以,即使再冷,即使一路上对我再恭敬,他们也不敢为我添上一件厚衣。反倒是和我此刻身上穿的衣衫样式相仿的,隔一天便给我换一件…… 马车外,闵侍郎一身常服,这个意气风发的男子,替景行然除了明成党羽之后,身上更加凸显出一股成熟稳重来。 底下人已经被他打发去安排食宿,还有几人则守在不同的方位。许是被他下了命令,皆背过了身去,并不曾望向我。 索性豁了出去,我一咬牙,直接便钻出马车。只不过,在跳下马车的当会儿,还是止不住没站稳,重重朝前摔去。 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我。 肌肤相触,仅仅手与手之间的紧握,不仅平衡了我的身体,也令我顿觉几分亲厚。 “娘娘小心。”闵侍郎目光一闪,似瞧见了我那件半透明衣衫下的美好,微有些尴尬地放开我的手。 天际,逐渐变得苍茫晦暗。 对上位于西北方位的那名侍卫,我唇角却抿起几不可察的光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六十七、许一世韶华6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六十八、许一世韶华7(七一快乐,内附名单,感谢有你)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六十九、许一世韶华8(为daisy可爱而更)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超多好看小说]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好看的小说)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七十、许一世韶华9(为womenjiaxiaoxi而更) 当夜,玄枫锦并没有直接带我离开,反而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客栈的另一个房间。 他示意我安心去睡,尽管再视世俗为无物,但为了明日的一战,终归还是得避嫌,去了隔壁。 睡得并不安稳,辗转间,梦里的片段稀稀落落,朦胧间,总是梦见那一方水榭,到处都是水,铺天盖地,口里鼻尖,慢慢地溢开,仿佛下一瞬,便会溺水而亡。努力抓住了那一角衣袍,仿似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人便彻底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打理好自己走出客房时,院子里闹腾得早就如同自己所料居。 一拨人马正把守在进出客栈的每一个关卡。闵侍郎则亲自带着剩余的几人搜查每一个角落,凛冽之势,誓不罢休。有些住客被盘查一番之后,便胆小地直接逃也似地跑了。 隔壁的玄枫锦也在同一时刻打开房门,一袭白衣胜雪,在阳光下独显飘逸之姿。与我相视一笑,两人从容地走到客栈后院。 不得不说,这张面皮子真的很好使。 两个守门的侍卫看了我一眼,直接便放了行。 那种解脱的感觉,一时之间竟隐隐有种疼痛。 进到客栈前厅,几张桌椅孤零零地摆放着,上头的茶水早就冷却,店小二直接趴在桌上打着盹儿,客栈老板也在柜台后无精打采赭。 经过闵侍郎这番闹腾,自然是没了生意。 客栈正门前,还有四个侍卫把守着,一脸严正以待。 两人一前一后走去,这几个侍卫瞧我一眼,直接便挥了挥手:“走吧。” 心里暗暗好笑,景行然一手培养的人,什么时候竟这般无用了呢? 脚步迈出,岂料身后传来一声急喝:“且慢!――” 闵侍郎的声音传来,这个武艺不凡的文官,三两步便带着人来到我们身前:“你们是什么时候住的店?为什么我昨夜没见到?” 袖内的手一紧,我庆幸那半透明的衣物早就被厚实的衣衫取而代之,披着狐裘,我转过身。 “雾……雾悠姑娘?” 在景行然身边当值数年,想必对于他口中的第一个女人,这闵侍郎也定是熟悉的。 可笑我阴凌紫,有一日竟得顶着别人的一张脸才能存活…… “闵侍郎,好久不见。”玄枫锦转身,替我应下,“雾悠姑娘身子不适,我奉皇命带她入京诊治。” “玄王爷?”震惊了好半天,闵侍郎似乎才意识到不妥,忙又换口,“玄先生,按理说你们明日便该到京了,怎么现在竟还在这小镇上耽搁?” “雾悠姑娘嗓子不适,加之心疾作祟,路上调养花费了时间,便耽搁下来了。”担心我的声音暴露身份,玄枫锦忙将我不能开口的原因诉说,也一并将我紧急的病情描述,以防再被盘查。 “皇上担心姑娘,还请姑娘一路保重。”闵侍郎年轻的脸上又染上一丝凝重,“不知玄先生可有看见皇后?” “皇后不是在皇宫里头吗?这不我还带了她喜欢的酸梅,为未来的小皇子添添喜气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七十一、离人葬痴人1(为林奕双飞而更) 长广殿。[.超多好看小说]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嗉。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暗。(.好看的小说)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七十二、离人葬痴人2(为不惊云04而更)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居。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赭。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七十三、离人葬痴人3(为菁菁儿而更②)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嗉。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暗。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七十四、离人葬痴人4(为147992862而更) 残阳如血,我从东边的暖阁中小憩出来走动,恰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行到景行然在驿馆内临时所设的书房。 闵侍郎嗉。 居然这么快,便和景行然汇合了。 我不见的消息是在半月前,而我被火焚烧至死的消息则是在最近才传遍大街小巷。 这个一路护送我去军营的侍郎大人,此番办事不力,不知道是否会吃些苦头。 怀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我隔着一段距离,看他左右环顾之后也不敲门,直接便进了去。 微微凝眉,这闵侍郎,什么时候竟这般没有规矩了? 生恐令房内的人听到响动,我小心翼翼地靠近,耳朵贴在窗沿,却不敢像古往今来的偷窥者一般用指尖捅破那窗户纸。而只是伴着那模糊的剪影,一点点细看里头的动静暗。 房内似乎有四个人。人影憧憧,一时之间看不真切谁是谁。 不过那跪在底下的人,该是闵侍郎无疑了。 “属下已经亲自查探过,那具焦尸左腿处并未有像皇上所说的曾经骨裂的痕迹。从附近农庄调查之后,属下发现有一李姓女子前不久刚暴病死去,尸体下葬之后,家人隔日再去祭拜却发现黄土被铲动,心下大疑开棺后才知尸体不翼而飞。经仵作尸检,已经确认那具冒充皇后的烧焦女子正是这李姓女子。” 听着闵侍郎事无巨细的报告,我心头揪起。 没想到玄枫锦这掩人耳目的手段竟也极其残忍,将好端端一个本该安葬在棺木中的黄花大闺女给烧得面目全非。不过死者已矣,若他直接选择用一个生者代替我而死,那便真的再也不是那仁心仁术的当世神医了。 然,景行然竟知晓我左腿处曾经骨裂,还真是匪夷所思。毕竟左腿处早已好全,我也不去在意。 隐约中记得那还是七八岁光景的事情了,其它事还可忆起,可关于这左腿处曾经的伤,却无论怎般都记不全了…… “看来皇后确实没死,不论是谁故布疑阵,这最终的目的,恐怕昭然若揭。”不是景行然的声音,这个男声低沉有力,有一把绝世风华的好嗓子,“让两国起战端,从中牟利,这手段……” 在他旁边的,似乎是个红衣女子,不置一词,反倒是对着地上跪着的闵侍郎一个劲看去。 我终于发觉在书案上不知在描绘着什么的男子才是景行然。隔着窗纱看不清楚,但光凭想像,我都可轻易察觉到他的眉一挑,漫不经心地将眼一瞥:“有些事,想得太复杂了反倒容易蒙蔽双眼。” 斜睨了一眼地上的人,景行然并没有让他起身,指间狼毫挥洒,不遗余力:“听底下的人说,这趟出行的差事你做得无微不至,亲自扶皇后下马车自不必提,更甚至是,双眼还暂代双手替皇后宽衣解带起来?” 恍然间想到那一个小插曲,闵侍郎扶我下马车,不自然地别过眼。果真是那件衣衫害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七十五、离人葬痴人5(为詩憶而更) “属下惶恐,属下只是……” 接下去的话,被景行然一把打断:“九娘,想来闵侍郎一路辛劳,侍候他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红衣女子想必就是景行然口中的九娘,轻声一应,声音竟是莺啼般美妙。 “求皇上开恩,属下再也不敢,求皇上……” 这闵侍郎也委实不谙世情。景行然这是体恤他劳苦功高,将貌美女子赏赐于他,他竟然还这般不成体统地推拒。若是我,自然是不会那么傻。 我原以为经过这番,景行然该是下逐客令了,让这两人去好生温存一番居。 岂料他竟和另一男子当先走出书房,将书房反锁,竟是直接走人。 忙压低脑袋紧缩在那一团灌木之中,我暗暗乍舌。 天底下,还有这般体恤下情的帝王吗? 竟然主动给臣子提供欢好的场地和时间…… 瞧见越走越远的两人,景行然身旁的男子一袭暗紫,两人并肩而行,倒是各有千秋。 我又不甘心地重新站起,耳朵和眼睛都紧贴在窗纱上进行窥探,岂料书房内刚刚还南辕北辙的两个人竟已经完全贴合在一起。急剧的喘息声传来,竟是那红衣女子直接褪下了衣裳将本就跪在地上的闵侍郎压倒在地赭。 在房事上,不说精通,但经过景行然两年的手把手训练,我也深刻体会到疼痛的永远都是女子。(.好看的小说) 可反观房内正如火如荼的景象,我再次不肯定了。 本该享受的闵侍郎,竟然表情纠结,一张俊脸上满是隐忍,任由红衣女子压在身上,却没有动静。到最后,竟是压抑的破碎之音。 此刻的我真想直接将窗户纸捅破个洞,毕竟以房内两人的战况,并没有精力会察觉到我。但刚要有所动作,我的腰际便一紧。 被人轻松地一带,我便和那人一起倒在足以遮掩我们身影的灌木丛中。 “雾悠,你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性子?竟喜好偷窥人家欢好?”景行然似笑非笑,去而复返。银色的衣袂在夕阳下风华无双。 我一时词穷,却也不想让他嘴上占尽上风,忙道:“还不是皇上的错?两年未见,让雾悠识得情滋味却不擅情事?” 说出这种话,实属丢人至极。但是我如今是顶着雾悠的面皮,且有意将雾悠在他心中的分量给降低,是以也并没有什么顾忌。 他莫测高深的眸锁视住我,一时之间让我产生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窘迫。 良久,他轻轻一叹,却是直接将我厚实的衣衫褪下,露出粉色的肚兜。 寒风中,我不可避免地瑟缩。 他温暖的大掌便已覆盖上来:“如此,可算是对你的弥补了?”眼神灼灼,掌间,不期然用力。 原来,他以前都是这样对待那名唤雾悠的女子的吗?极尽挑逗,邪肆得,如此缠恋。 眼中那满满的酸胀感来袭,我原以为,这样的宠爱,他只会给予我一人。 终究,还是我错了。 当腿间一股力道掺杂,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正是这宣城的地方官,陆志丘。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七十六、离人葬痴人6(为凌化仙而更) 长广殿。[.超多好看小说]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嗉。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暗。(.)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七十七、离人葬痴人7(为dongyujie而更)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嗉。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超多好看小说]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暗。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七十八、离人葬痴人8(为寒梅傲雪而更)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嗉。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暗。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七十九、离人葬痴人9(为香草有毒而更)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嗉。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暗。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好看的小说)”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八十、离人葬痴人10(为跳跳071203而更)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嗉。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暗。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八十一、离人葬痴人11(为sc96969而更) 长广殿。 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宫宴上随处可见姹紫嫣红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罢,又有一拨舞姬上场,攫取在座官员的眼球。 “皇后娘娘驾到――” 举步谨慎,克制着心里的那份激动,以一个皇后该有的端庄娴淑,出现在众人眼前。 并没有看到景行然亲自为舞姬吹箫的情景。想来过去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继续和臣子们饮酒作乐了嗉。 大臣们有作揖欲行礼的,却被景行然给拦了下来。 “皇后怎么来了?”声音冷硬,颇有几分不耐。[] 那一方金銮,他高坐不动,依旧是一袭明黄,玉带束腰,记忆之中的俊颜端正到无可挑剔,眸光流转,满是那浑然天成的高贵与不羁。 无疑,这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目光扫过他抱坐在怀中的女子,杏眼纤腰,秀丽多姿,那隐隐隆起的腹部,丝毫不减她的轻盈:“臣妾听说皇上新添皇子,景岚国后继有人,特来道喜。”目光微冷,我凛然以对。 霎时,殿堂之上气氛凝重,丝竹声铮铮,竟是在长长的一抹尾音之后,生生断裂暗。 “朕倒是不知,皇后耳目如此无孔不入。”似是在安抚腿上坐着的如画女子,他微微一哂,“当初朕亲自向你父皇提亲,是知晓你明理大义,岂料也仅只是个不识大体的妒妇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么着也跟‘三从四德’搭不上边。”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阶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着景行然挥手,众人纷纷作鸟兽散,生恐这场帝后之间的争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响,只觉得腹部抽痛,后来的记忆,我无论怎般努力,都无法企及。 只记得,我与他似乎争锋相对了良久。久到,竟记不住他究竟是对我解释了些什么,还是对我横加指责了些什么。 还有那,耳畔传来的女子抱怨:“皇后真的是欺人太甚,实该磨磨她的性子了。”声音,如娇似嗔。 他宠溺以对:“女人,是用来‘疼’的……”转眼间,眉目间满是肃杀,“来人!将皇后送入军营,充作军妓!” 我笑睨着那对碧人:“若我归来,定不负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扬:“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给你报仇之机。” 我好想仰天长啸,他似乎忘记了,我是辰凌国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尽父皇宠爱。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么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会说,你为助朕平叛,被乱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声,那微微敛起的眉,竟让我一时之间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还是祈祷臣妾千万不要出事的好。别忘了臣妾曾提醒过你,你会为我而死……” ――――――――――――――――――――――――――――――――――――――――――――――――― 【二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优质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八十二、离人葬痴人12(为琦芸而更) 父皇对景行然提的要求,并没有急于让他去完成,反倒在母后反对声极为热烈的时候,将他留在了宫内住上几日。 一向对母后言听计从且呵护有加的父皇此次竟然会一反常态,这完全便不像是我印象之中父皇会干的事情,心内不免狐疑了几分。 不过,一想到父皇这一次舍了他的宝贝皇后而取了我这个宝贝女儿,我心甚慰。 ――――――――――――――――――――――――――――――――――――――――――――――――――― 晚霞瑰丽,照耀半边天,柔和的光线如同被人用画笔执着,一笔一画地勾勒,细腻,温和阄。 景行然被父皇留在宫内住下的这几日,我自然是也留在了宫内。他完全是不避讳,直接便弃了父皇给他安排的宫殿,反而以驸马爷自居厮混到我的暗香殿。 父皇显然是默许了此事,并未插手干涉,而且还隔三岔五地派人从我的暗香殿将景行然请了过去。两人一副密谋的样子,让我不禁细想这两个帝王究竟还需要密谋个什么,金银珠宝财势权力,可是样样都不缺了,该不会是想要联合起来进攻他国吧? 不过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他们真的是太闲了哦。(.好看的小说) “郡主,起风了,咱们还是到房内去等驸马爷吧。” 正坐在外头的软榻上想得出神,云兰的声音入耳,让我不禁一怔。 “你不是不赞成本郡主与他在一道的吗?若本郡主记得不错,你可是拿着那枚玲珑七彩玉在本郡主面前生生控诉过他的残忍无情啊。云兰,这会儿,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唤起了他驸马爷?” 既然上次我已经想明白了她将我的那枚玉佩藏了起来并在关键时刻在我面前诬陷了景行然一把,我对她的那份情谊,也便有所保留了。 为什么,自小便如同姐妹如同亲人般善待的人,终究还是会背叛自己呢? 难道,这就是人的悲哀吗? “奴婢该死,奴婢那会儿真的是觉得他伤郡主太深,不仅害得郡主自尽,竟然连向郡主求亲的定情物都那般糟蹋,他根本就配不上郡主。可是现在奴婢见他对郡主处处体贴,且郡主看他时流露出满心满眼的幸福。既然是郡主认定的,奴婢自然也会承认他的身份……” 还真是贴心啊,时时刻刻以我的喜好为喜好,以我的哀乐为哀乐。 “云兰,从我成为这暗香殿的主子那一刻起,你便一直跟在我身边了吧?”心思有些沉重,我抚了抚隆起的腹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笑意。 孩子早已经可以感觉到我了,我不能让自己的情绪感染到他。江植也三番四次地强调让我保持身心舒畅,切忌心情大起大落。 云兰不明所以,但还是被我肃然的语气滞了滞身子:“是,奴婢那会儿比郡主大三岁,一直伺候郡主左右。” “一转眼,你我都这么大了。”长长一叹,我环顾这暗香殿。 ―――――――――――――――――――――――――――――――――――――――――――――――――――$2014$2014$2014 庭院内其实布局很简单,几棵大树一个凉亭,不远处有一口深井,环绕着它种了一片不知名的花草。微风过处,激荡起一片水样的涟漪。 而我则在葡萄紫藤下,晚霞的余辉透过那茂密的枝桠洒落,那空空点点的光芒细碎,流泻了满地,也流泻在躺在软榻上的我的面庞之上,让我浑身沐浴在温暖的光晕之中。 “从小到大,父皇母后便最是宠我,宫内就只有我一个郡主,什么好的,都是往我的暗香殿送的勤。可受宠的人,自然是遭人嫉恨的。原本该是主子们嫉恨的事,却被主子们底下的奴才给嫉恨上了。宫里的嬷嬷宫女们争相变着法欺负我,那时,都是你在我身边护着我,甚至有一回我被他们推到了荷花池中,也是你不顾自己危险跳下水来救的我。从那时起,我便告诉自己,你与他们,对我而言是不同的。” 小时候的我,并不如我的身份地位那般过得顺风顺水,父皇和母后触手不可及之处,我依旧免不了受到宫里人的迫害。但我不愿让他们死,遂什么都没有说。直到有一日,我将这些事告诉给到辰凌国皇宫的景行然,当时我唤他哥哥,什么事都与他推心置腹。直到告诉他之后,宫里那些个内侍宫婢嬷嬷们,便再也没有折磨过我。 想起那段久远的记忆,不禁有种感伤。 儿时的回忆,终究还是远去了。 似乎是意识到我话题的沉重,云兰忙不迭跪了下来,面色有些惶恐与不安:“郡主言重了,一切都是云兰的份内之事,被郡主如此优待,云兰实在是愧不敢当。” 我没有让她起来,也没有去扶她,就这般任由着她跪在地上。 看着她那袭鹅黄的衣衫包裹下的身影,我只觉得一阵无力:“当初景行然赠我的那枚玲珑七彩玉,是你藏了起来吧?我无论怎般都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儿不见的,其实,早在我出嫁的船銮之上,你便已经从我手中取走了。而你诓骗我说景行然为了哄苦恼的林雪兮而绝情扔出门外的那枚玲珑七彩玉,根本就不是他那块,分明便是你从我身上拿走的那一块,是不是!?” “奴婢……”一时之间,相顾无言。我瞧着她的唇,分明便是想要一口否认,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颤抖了声音,“是,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张,还请郡主责罚。”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自作主张嘛……真的,仅仅只是如此吗?呵……越俎代庖的罪名,她究竟知不知道,若当真细查,她会没命! “若奴婢说当时会为郡主保管玲珑七彩玉根本就是情非得已,而会诬陷皇上绝情掷玉也仅仅只是为了郡主的幸福着想以期让郡主断了念想,郡主信奴婢吗?”突然抬头望向我的眸光带着水雾,里头的光彩却是那般逼人,透露着无限的真诚,让人不忍去怀疑。 我呼吸微微一滞,蓦地出声:“保管?情非得已?”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八十三、离人葬痴人13(为音教而更) 两幅画,并不相同。 其中有一幅,我并不陌生。 枯藤老树,小桥流水,斜阳西落,人影断肠。 是三哥总算是大度了一回舍得让人大饱眼福而挂到竹萱阁大厅的那幅。 明明已经装裱好了,为了成亲而特意命人挂到了最显眼处,如今却又将那装裱之物统统去除,只剩下这最普通的一张宣涛纸,映衬着上头苍凉的意境阄。 “怎么样?两幅画是出自同一人手笔吗?”三哥两手中分别摊开着一幅画卷,那从上而下的卷面,大小相仿,两手相握,绰绰有余。 “坊间模仿天方子画风的人是多之又多,我研究天方子真迹不深,哪儿能一下子就看明白?三哥你别打岔,再让我好好看看。” 抬眸往另一幅画望去,我猛地一怔,脸上一抹笑意,却是徐徐绽放哦。 画卷之上,有男高雅。 三三两两细雨,阳光却依旧透过云层散落。 这,是典型的江南晴雨天。 桃花树下,三哥潇洒风流,左手负在身后,右手一把素扇轻展,意态不羁。那纷飞的花瓣迷人眼,飘落他满身,更显出画境悠远。 桃花树旁是一条溪流,花瓣随风飞逝,毫不犹豫地纵身入水。奈何水波湍急,毫不留情地前行,就连看那落花一眼,都不曾。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视线缓缓向下,我如同醍醐灌顶,蓦地指着里头的一处暗影朝着三哥说道:“真是没想到,居然话中有话,更是画中有画。” 三哥将另一幅画作命云兰小心拿着,自己则仔仔细细地看着我所指的位置。 一道暗色落在地上,半圆不圆,明显便是什么东西的影子。其实若没有看明白,确实是没什么,也只当是作画者信笔为这场画中雨添了氛围。可真若看懂了,也便理解作画之人的心思了。 右下角,并不曾署名,反倒落下了日期。 按日子估摸,恰是三哥的婚讯圣旨昭告天下当日。 ―――――――――――――――――――――――――――――――――――――――――――――――――― 见三哥一片茫然,我好意提醒:“这倒映在地上的影子,三哥不觉得和油纸伞相似吗?” “油纸伞?”细细咀嚼着几字,三哥的视线落在上头,一瞬不瞬,“确实,细细推敲下来,倒还真是一把油纸伞。” “以那种姿势倒映在地上,那么这伞便绝对是被人撑着。可作画者却故意将那撑着伞的人遮遮掩掩,就连影子都吝啬于添上半笔,只露出这把油纸伞半遮不露。” “为什么?” 三哥素来多才,可唯有这女人家的细腻心思,揣摩不透。 “大老爷们这么点雨还要娇弱地撑个伞,恐怕是不可能,所以这画中撑伞的绝对是个女子。三哥注意看她所站的位置,恰是你的身后。遮遮掩掩,不让你看到,无非是印证了那满树的桃花飞,落了一句暗相思,恰与画中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意境相呼应。” 三哥浑身一震,那握着画卷的手蓦地抽紧,上头隐约可见青筋。 “不……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难以置信地转首望向我,眸中的光芒似要将我灼伤:“那你告诉我,这两幅画,究竟……是不是同一人所作?究竟是不是?” 三哥一手拿画,另一只手却死命地拽紧了我的手臂。那力度,强劲得让我有些难以承受。 “三舅子这是何故?紫儿还怀着身孕。”凭空出现一只手臂,将三哥加诸在我身上的力道卸掉。景行然一脸担忧地望着我,随即将一个婢子递上来的披风接过,替我仔细地披上,“起风了都不知道进屋去吗?这是存心让爷担心死是吧?” 我伸出手安抚性地握在他掌心,一点一点与他十指相扣。视线却是望着三哥,一脸的真挚:“若单单从画风笔触来看,这两幅画无疑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世间纵有再多的人会模仿,画风可以模仿笔触也可以模仿,但唯独那神韵,却是无论如何都模仿不来的。刚刚我还不确定,但现在,我很确定,这幅画确实也是天方子的真迹。” “天方子”三字一出,三哥面上的表情更是变幻莫测。视线交错在他手中的画与云兰手中的画之间,似乎满是难以置信。 “你确定,没有看错?”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画工炉火纯青的技巧来看,这两幅画的神韵,都已到了天人合一的地步。这,确实是同一人所作。”景行然淡淡地扫了眼两幅画作,不急不徐地替我接了口。 我见三哥表情复杂,那种神色,仿佛天崩地裂般有什么事情难以挽回,我忙笑着宽慰:“三哥这是什么表情啊?妃离嫂子原本还不待见三哥,这会儿作了这幅画,不就表示对三哥已经倾心相许了吗?想来是以前拒绝三哥的次数太多,她都不好意思向你明说爱你,非得借助这幅画来表达对你的情意。” “倾心相许……表达情意……她爱我……她爱我……不,她不是她……她才是她……她才是天方子……可她走了……留下这幅被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画却走了……” 几乎是癫狂般,三哥拿着手上的画便奔了出去。不过片刻,便又急急地折了回来,将云兰手中的另一幅画取了过去。 两幅画,都如同最珍爱的至宝,小心翼翼地卷起了画轴,并掏出两截细小的丝线,轻轻地捆扎。 “我得去找她……我得去找她……还得求父皇收回圣旨……还有兵符……得多派些人手……” 如同梦呓,将事情一件一件有条不紊地道出,三哥失魂落魄地走出我的视线。 那身着云色锦衣的身影,竟有些狼狈与落魄。 “三哥说什么她不是她,说什么找她?赵妃离不见了吗?”有丝疑窦在心头绽开,忽明忽暗,明明脑中有丝痕迹可以让我追溯源头,我却固执地不想自己多动脑子,全权依靠着景行然的才智。 身子被景行然拥着,一点点往房内而去,他头也不回地对着我暗香殿的人吩咐:“去将晚膳端上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八十四、离人葬痴人14(为030121而更) 怀胎三月,而那幅人影断肠的画作落款日期恰是三月前。 是否早在当初,叶檀便预料到了这个结局,才会将自己怀孕之事瞒了下来? 而父皇为三哥和赵妃离赐婚的圣旨,更是给了她莫大的伤害。她诉说无门,只能以作画聊以自慰,更是以送画的形式将满腹心事说与人听。一方面期待三哥看过这幅画之后能够明了她的心事,另一方面,也希望三哥能猜到她就是天方子。 其实叶檀本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地求证。若她知晓三哥与赵妃离的成亲只是为了心中对天方子的那份追崇,她完全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三哥她便是天方子,这样的话,也少了那么多的猜忌与纷扰。 “你说她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婢女的身份,若是高攀堂堂三殿下,完全便是天方夜谭,这才将自己是天方子的事隐忍未说?阄” 等等! 天方夜谭? 夜谭…哦… 叶檀…… 天方子…… 天方子……叶檀…… 天方夜谭! 其实她,早就将自己是画神天方子的身份藏在了自己的名姓之中。 $5929$65b9$5b50$ff0c$5373叶檀…… 不对…… “若叶檀才是真正的天方子,那赵妃离又是谁?明明那幅天方子自画像上的人是赵妃离,而且当初我怀疑她的身份时,她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以她对三哥表现出来的冷淡,似乎完全没有必要假冒天方子。若是为了权和钱,更应该极力讨好三哥才是,怎么可能还故意对三哥疏远?” 景行然将我们相扣的手指紧了紧,又捏了捏我有些发福的指腹:“这会儿愿意自己动脑想了?” 我一怔,这才想起刚刚为了省事将解疑的事全部交给景行然了,没想到这脑子还是习惯使然,又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还记得当初在画舫上遇到你三哥的情景吗?”对着我的手指研究了起来,景行然似乎兴味颇浓,“当时你三哥对面坐着的赵妃离见到我们就跳水,这件事你难道不觉得蹊跷?” 确实,这件事,虽说已经过去,但一直便徘徊在我的心头。而且赵妃离的那一头白发,她说是因为黄斐罡怪罪她不能及时治愈伊七七而在她心口上刺了一剑,她受到的刺激过大而一夜白头。 也许她情真意切告诉我的这些,也是假的…… “当时爷便觉得有几分不对劲,便派人去查探她的底细。[]暗卫来报,天方子所作之画全部出自辰凌国,由辰凌国流入坊间市井。而赵妃离那段时间却在景岚国行医,时间上便不吻合。天方子其人,很明显便是辰凌国人,并非我景岚国之人。” “有没有可能是她本人在景岚国,拖别人将她的画作在辰凌国转手?” “调查显示,在她的活动范围内并不曾有这样一个人频繁往来于景岚国与辰凌国之间。” 一句话,赵妃离并不是天方子的秘密昭然若揭。 而她当初在画舫上一见景行然和我便急切地想要跳水遮掩,很显然便是担心自己冒充天方子的事情被景行然和我这两个对她有几分熟识的人追根究底之后查探到真相。 而她究竟为何要冒充天方子,却成为了一个谜。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不早点告诉三哥?更加要瞒着我?你不知道我一心就期盼着三哥能有自己的幸福吗?”为了三哥,我甚至都下过狠心扼杀那么无辜的孩子…… 宫婢们将晚膳一碟碟端入,瞬间便是缕缕菜香充斥鼻尖,勾人垂涎。待几人告退,稍晚一步而来的云兰则将盛放着姜汤的托盘递到了景行然面前。 景行然总算是舍得松开与我十指相扣的手了,从托盘上取过瓷碗,故意将里头的勺子给取了出来,对着我下命令:“速战速决,喝完之后用晚膳。” 反正也就那么一小碗,我也就不矫情了,就着碗口咕咚咕咚直接将姜汤给灌了进去。末了,杏仁入口,竟有种回味无穷的味道。 两人在餐桌前坐了,云兰想要上前一如既往地布菜,被景行然打发了下去。 他倒是亲历亲为,有点身在其中不亦乐乎的感觉。 “爷也想告诉三舅子他认错人也快要娶错人了啊,但你父皇显然也调查了赵妃离的身份背景,之后知晓了爷的打算,忙拦下了爷。圣旨已下,贸然收回成命,恐人非议,更是对皇权的挑衅。你父皇这段时日正在思量挽回大局的法子。” “所以他才每次将你这个大忙人给请过去?纯粹只是为了一道已经颁布全国闹得人尽皆知的圣旨向你讨教法子?”纯粹只是为了三哥的事情?父皇什么时候会为了一道圣旨这么纠结了?遭人非议事小,遭母后枕边风荼毒才事大,父皇不可能不明白母后对三哥的宠爱程度。 用银箸给我喂了一筷子鲜笋,景行然略一犹豫,还是向我坦白了:“哪能成天只为了那么一道圣旨费神啊……爷这不是答应了你父皇去三十里外的京郊古墓找到棺木内的人吗?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富是贫总得向你父皇请教清楚吧?” “人都死了那么久,一副骸骨,你又不是经验丰富的仵作,父皇即使说得再清楚,你恐怕也分不清男女老少富贵贫贱。哦,不,至少富贵贫贱是不用猜也知道,能享用得起古墓,陪葬之物定然都是不菲。这人,绝对是不同凡响。”咀嚼着口内的食物,我直接批判景行然故意对我说话真假各掺一半。 半真半假的话,最是不容易让人起疑。他做一国之君多年,朝堂漩涡不断,面临的敌手也是层出不穷,多年的磨练,早将他训练成了个中高手。 只是这个个中高手,却有意让我钻了空子。 ―――――――――――――――――――――――――――――――――――――――――――――――――― 入宫的这几日,景行然似乎比与我相处的这几年都要更在意我,将我的吃穿喜好向我暗香殿的宫婢们都问了个遍。 我爱吃鱼籽的事,以前他不知晓,如今,却是每顿膳食都要为我善解人意地夹上一箸。 一百八十五、离人葬痴人15(为心如泉而更) 孩子在我腹内一天天长大,我的腹部越来越明显,而紧随而来的症状,也折腾得我够呛。 许是近来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耗费心神,三哥如此景行然如此,更甚至于父皇也变得有些古古怪怪。 明明是京郊三十里,往返快些一天内便可赶回,若耽搁了,也就两三日。可景行然却迟迟未归,我心底的那丝担忧便愈甚。心焦烦躁,半夜里偶尔脚抽筋得厉害,疼痛难忍,往往便睁着眼到天明。 这般的症状维持了好几日,直到母后来看我。 “你这眼睛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还有这脸,居然憔悴到见骨了。”凤袍袭身,金步摇在发上轻晃,母后蓦地便手指着我暗香殿的人,“你们一个个就是这样照顾郡主的!”红色的丹寇透露着成熟的美艳,尖锐的指套一点,无形之中散发着无尽的威严阄。 婢子奴才们忙跪了一地,口中呐呐告饶,连连磕头,诚惶诚恐。 “母后,十月怀胎,您可是经历过好几次的。这是女儿肚子里头的小祖宗瞎折腾,怪不得他们。”伸手示意他们起身,可一个个却面露犹豫,终究还是不敢在母后面前放肆。 我了然,也不再坚持,只是牵着母后的手覆在自己的腹部:“母后摸摸,他是不是在动?最近我总是感觉到他在踢我,几乎每隔几个时辰便不安分一次。母后是不是觉得他特别像紫儿在您腹中那会儿,特别得调皮?哦” 母后听了我的话,那故作威严的容颜不再紧绷,反倒荡起了一丝浅笑:“看来这孩子是个好动的主。在你肚子里就不安分,想来出世之后更是个让人头疼操心的主。”手在我腹部轻移触碰,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眼角眉梢都是暖暖的笑,线条柔和。 “你们都下去吧。”似是有话要对我说,母后一挥手,将我暗香殿的人斥退,连带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两名贴身随婢也被斥退了下去。 一殿的人历经刚刚那般的事变,可谓劫后余生,忙恭恭敬敬地告退,并体贴地阖上了房门。 空气中,一丝静谧流转,母后这才开口:“母后知道,你心里头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当初你什么都没说,母后和你父皇将这孩子误认为是风黎瑞的,你便将错就错,与其和别的素不相识的人过一生,不如和一个自己认识的人过下半辈子。可是你心底的那道坎,终究还是将你给拦在了婚礼之外。成亲时你跟着个九公子逃婚而去,母后便明了,这一生,你都不可能再爱上他人了。” ―――――――――――――――――――――――――――――――――――――――――――――――――――――――― 我内心一暖,如同儿时耍赖般赖在她怀内,紧紧地搂抱着她:“母后,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母后将我一点点搂紧。[.超多好看小说]身上的温度,一如多年前,带着让我酣然入眠的暖意:“母后是想到这个孙儿。以前以为是风黎瑞的,便千方百计地希望你能和他一起好好过一生。那孩子真的是不错一表人才满腹经纶不说,更是对你体贴有加,为了你抛下景岚国的一切,更是将他母亲留在了那头。可如今才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紫儿……这对他不公平……母后得知这个真相时却依旧还是阻止你和景行然在一起,只是觉得,咱们亏欠了风黎瑞。” “所以,母后是想让女儿用自己的终身来弥补对他的亏欠吗?”我的声音平稳,依旧埋首在母后怀中,小心翼翼地汲取着那份久违的温馨。 “当时确实是有这样的念头,不过现在看来,母后知道,那些个想法都是自己异想天开了。母后希望你幸福,所以也只能让风黎瑞不幸福了……”末了,母后又欣慰地补充了一句,“看着这些日子以来景行然在宫内对你的呵护备至,母后觉得,若他这一次真的是对你真心实意再没有利用你,那母后也便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只不过风黎瑞那边,母后终究还是愧对了,得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是去是留,一切在他。” 若母后知晓风黎瑞早就在这守卫森严的宫墙之内出入我的暗香殿并对我剖心般推心置腹了一番,不知会做何感想。 犹记得那是景行然去京郊之后的第一夜,他潜入我的寝房。 “紫儿一时糊涂了,为夫却不能跟着犯浑。为夫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透过那一道苍竹萧瑟的屏风,我看到他的身影瘦削,无言地散发着无尽的寂寥与落寞。 “紫儿,为夫只希望你不要再受到伤害。若是他这一次依旧只是对你利用,你……” 这一句,伴随着他的消失,飘散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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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报信的小太监在前头引着路,却不忘交代着我们所不了解的事哦。 耳内嗡嗡作响,我竟有些难以集中精力去听这一切。总觉得,一切都是假的,等我们赶过去,三哥好好地站在那儿,会佯装一副潇洒公子的翩翩不羁样,优雅地展开素扇,淡讽我们居然这么不禁骗。 对,一切都是假的。 只要我们过去了,三哥便依旧是三哥,什么都不曾改变。 虽说是去大海捞针般找叶檀,但三哥身边高手如云,他调动的虎骑营军士,也不是等闲之辈,怎么可能还会让三哥遭了人的毒手?更何况,三哥本身武功底子就不弱,更是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一路上都自我安慰着,我努力劝服着自己不去相信这般的谣传。看着母后在前头也由人搀扶着步履艰难,我这才发现,母后为我们这几个儿女,真的是操碎了心。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紫儿你糊涂了是不是?真想让母后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吗?” 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过是母后为了劝我而说的话,如今,真的是一语成畿了吗?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想要宽慰母后几句,我这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连开口,都有些力不从心。 “郡主,节哀顺变。”云兰在旁边劝着我,我却有种想要大声怒斥她的冲动。节什么哀顺什么变?三哥什么事都没有,她是想要诅咒我的三哥吗?居心何在! 隐忍着心口处丝丝弥漫的疼,我快走几步,直接便甩开了她的搀扶。 ――――――――――――――――――――――――――――――――――――――――――――――――― 整个宫廷,仿佛都笼罩在一层愁云惨雾之中,寂静得……没有丝毫人气…… 一路上遇到的内侍宫婢,明明见到我们都是恭恭敬敬地请安行礼,可我却不知何故,总觉得他们那垂落的眼眸中,满含着深深的同情。 同情? 呵…… 同情什么? $6bcd$540e$4e00$56fd$4e4b$6bcd$ff0c$6211$662f$4e00$56fd$90e1$4e3b$ff0c$54ea$513f$7528$5f97$7740$4ed6$4eec同情?$4ed6$4eec$51ed$4ec0$4e48$8ba4$4e3a$6211$4eec$9700$8981同情?$5c31$51ed$90a3$6240$8c13$7684$8c23$8a00$ff0c$51ed$4e0d$77e5$662f$8c01$9053$542c$9014$8bf4$6765$7684$865a$8bdd$ff1f$4e09$54e5$603b$7231$8ddf$6211$5f00$73a9$7b11$ff0c$8fd9$4e00$6b21$4e5f$662f$4e00$6837$3002$4ed6$4eec$5e94$8be5$8d76$7d27$6536$8d77$4ed6$4eec$7684$540c$60c5$ff0c$8981$4e0d$7136$ff0c$6211$53ef$5f97$8ba9$7236$7687$597d$597d$60e9$6212$4ed6$4eec$4e86$3002 只是,感受着空气中的凝滞,越往前走,我的心,便一分分往下沉。 直到…… 望见金銮殿前悬挂的那一角白绫,我的脚步一阵踉跄,从虚浮的步伐到狼狈的倾倒,所有的事,都只在电光火石的一瞬。 “郡主!――”惊呼声在耳畔一圈圈放大,混沌的意识渐渐归拢,早就甩开云兰搀扶的我下意识便抱住自己的腹部。 头,狠狠砸向那坚硬的花岗岩大理石,在即将彻底接触时,腰际一紧,却又被人生生救了过去。 “紫儿,有没有怎么样?别吓母后……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哪里痛……快告诉母后……” 母后面色惨白,匆匆从那白绫上收回目光,在婢子搀扶下走到我身旁,将站稳的我一把握住双手。 温热的气息传来,也不知是究竟是腰际的手过于灼热,还是母后的手过于灼热。我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救了我的风黎瑞,挣脱开了他的手臂:“谢谢左相出手相救。”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穿上代表左相至尊身份的朝服。 一品花翎,仙鹤绣锦,广袖迎风,风黎瑞深邃的眸眼沉静安然。只是在那一望无际的眼底深处,却又掺杂着一抹浓烈的痛楚。 “郡主客气了。”他最终还是放开手,退后一步,手负在身后,流卷一地残香。 “母后,我没事。”虚弱地笑笑,我反握住母后的手,两人相携迈上金阶。 抬眸,这才发现殿门口,那一袭熟悉的银色沉稳而立,景行然就站在那里,淡淡的光辉笼罩周身,衣袂上是流动的花纹,卓然而立,优雅风华。而他的视线就这般粘合在我身上,又仿佛透过我,望向了退离我几步的风黎瑞。 “怎么回事?两个人都这样不小心……”父皇不知何时走向了我和母后,声音嘶哑沉痛,我视线一扫,竟眼尖地发现昨日还不曾有银发的黑发中夹杂了一根银白。 父皇何等尊贵霸气,如今,当真是应了那句,白发人送黑发人,只余沧桑吗? 不,不会的……绝对不是这样的…… “父皇,三哥他……三哥……” 一双臂膀坚定有力,将躁动不安的我扶稳。肩上是一圈透露着暖意与温馨的束缚,景行然几步走到我身旁,众目睽睽之下已然将我圈在了自己怀内:“紫儿,不要激动。” 四目相触,我瞧见了他眼中的担忧。深沉的血丝侵染在他眼眸,是通宵熬夜的后果。 我和母后分别由景行然和父皇扶着,一步步走入那金碧辉煌的所在。 朝阳的光芒万丈,透过窗棂撒耀在庄严肃穆的金銮殿内,百官分站两侧,文武官员再不似以往那般身子笔挺,而是纷纷街头接耳,小声地各自咬着耳朵。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八十七、离人葬痴人17(为13486535677而更) 那庄严肃穆的金銮殿,本是朝政议事的所在,如今,因着那副冰棺,无形之中多了抹凝重的凄凉。 两班文武,顶戴花翎,金铠煞煞,躬身齐跪。 “臣等恳请皇上查明真相,为三殿下报仇雪恨,捉拿凶手归案。” 山呼阵阵,缭绕在这一甲金銮,余音叠响。 大哥一袭太子装束,金龙盘襟,面露凄然。二哥亦如是,那亲王常服袭身,明显可见他身子震撼之大阄。 手足情深,父皇深爱母后,也便只育有我们四人,兄友弟恭不消说,对我这个唯一的妹妹更是宠爱有加。如今三哥殁了,骨血相连,自是感同身受。 “景行然,邪儿究竟是被何人所害?你原原本本说来。”怀抱着昏迷的母后,父皇就站在水晶冰棺前,目光戚戚,沉痛地望着棺木内的三哥。 “小婿实在不知。哦” “既然你拖延了他毒发,那他苏醒过来之后怎会不告诉你何人所为?你这是要存心包庇凶手吗?亦或者,是你杀了我的皇儿!?”父皇显然也是伤心到了极致,一下子将所有的指责都加诸到了景行然身上。 “三舅子醒来之后一心寻找天方子,小婿百般询问是何人对他下毒,他却每每避而不谈。恕小婿实在是无能为力。” “好一句无能为力!亲眼看着朕的邪儿就这样一天天羸弱下去,看着他被夺走呼吸夺走生命,竟然就任由他一意孤行,到最后,给朕运来一副装着他尸首的棺木,再说上一句无能为力,就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景行然再没有反驳,只是揽着我肩膀的手却暗中多用了几分力。 三哥为何会出现在京郊古墓?那些个跟随着他的兵士呢?他为何会中毒?中毒之后又为何连害他之人都不愿意透露? “景岚帝,你一口一句小婿,咱们辰凌国可高攀不起你这位景岚国的帝王!当初你可以差点逼死我四妹,如今,照样可以假借他人的名义杀了我三弟!你这一计谋使得好啊,应该极少有人会怀疑杀人凶手会亲自将受害者给救下并送上门来吧?”大哥一阵冷哼,斯文的面容上满是一抹痛心疾首。 以大哥为首的文武官员一个个纷纷附和,略一思索,似乎都觉得这一说法极其有理,一致将苗头对准了景行然。 “血债血偿,请皇上莫要被这人骗了!” “请皇上三思,查明真相!” “……” ―――――――――――――――――――――――――――――――――――――――――――――――――― 金銮殿外,闵侍郎擅闯而入,刀剑相向:“我家爷根本就不屑于做这小人,辰凌国就是这样暗中将罪名嫁祸的吗?”他的身后,九公子似乎有意阻止他的冲动,最终还是追随了进来。(.) “这是辰凌国朝堂,不是我景岚国宫殿。闵侍郎,你逾矩了!”景行然不卑不亢,那无上的风华与神俱来,不怒而威,分明是在数落着闵侍郎,却又似无言的嘉奖,让人揣摸不透。 “好一句血债血偿!这样的无稽之谈,泰山大人难道都愿意相信?还请不要被嗜子之仇蒙蔽了双眼,误导了方向。” 虽说大哥的怀疑也不无道理,但我还是愿意相信景行然。 若他真有心杀了三哥,根本就没必要将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还千里迢迢抬个棺木上了这巍峨肃穆的金銮殿。 棺木…… 等等!棺木? 景行然此番会前去京郊古墓是受父皇所托,寻找棺木内的人。可带回来的冰棺,千年难得一遇,若是这般细细推敲,三哥如今所躺的棺木,分明便该是那古墓中所有。 可是棺木内的人,却成为了三哥。 那原来那个本该在棺木中的人呢? 那个,父皇一心想要见到的人…… 父皇显然也静下了心来,刚刚也许是一时激动之下不查,但慢慢回想,终究还是意识到了什么。 “此事与景岚帝无关。众卿家先行退朝,此事朕自有主张。” 尽管百官再有异议,也不敢在父皇明摆着逐客的形势下再诸多纠缠。一个个纷纷告退,整齐有秩地退了下去。风黎瑞早在救下我使我免于摔倒之后便重新站立到了早朝队列,让我不禁怀疑,之前那个眼明手快在千钧一发之际挽救我的他,究竟是如何在相距甚远的距离做到的。 如今他略带安抚的眼神滑过我,终究收回视线,和众人一起退了下去。 偌大的大殿,原本的热闹不再,如今加之放着一具棺木,添上了几分阴寒。 “来人!将棺木抬到三殿下寝宫。” “是。” 三哥的寝宫,那代表大喜的红色布蔓还未曾取下,如今红白一地互相掩映,只觉得痴醉了那一地金辉,黯淡了那一方清影。 母后被父皇安排人给送到了冰揽殿休息,原本父皇也想将我隔离在外,可终究拧不过我的性子,不得不让我留了下来。 “那座古墓的事情,朕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晓。” “小婿明白,小婿也不希望有人趁此机会说三道四混淆视听。” “你知道朕让你找的那人是谁了?”父皇瞳孔中一抹惊疑,满是诧异。 将我扶到一旁的椅上坐下,景行然生怕我再出状况,还是不放心地自己坐了下来,让我坐在他的腿上,将婢子们送上的参汤一勺一勺耐心地喂着我。 “当时泰山讳莫如深,有意让小婿往尸首方面联想。因为只有死人,才会躺在冰棺之内。可是小婿忽略了,若是功力深厚之人,长年在冰棺之内修习武艺,以至寒至纯之力辅佐自己内力修为更上一层楼,也是有可能的。” “果真还是瞒不过你。”父皇一叹,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涩,“朕原本也料想着决计瞒不住你。当你看到棺木内的人,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只是,棺木依旧是那副棺木,可躺在里头的人,却成了朕的邪儿……” “可否告诉小婿,那个本该出现在棺木内的人,究竟是谁?” “望帝。”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八十八、离人葬痴人18(为336789而更) 景行然曾问我,为什么不怀疑杀死三哥的凶手是天方子本人,毕竟当时三哥明知自己即将死去,却一心扑在寻找天方子身上,且不愿意透露对他下毒之人。若不是那个人对他而言格外重要,常人怎会对有意谋害自己的人如此包庇? 我却点着他的胸口告诉他,有的人,注定会爱上一个人;有的人,注定会杀死爱的人;有的人,注定会护着爱的人。 而我相信,三哥,只属于第一种人。 若叶檀真的会因为三哥要娶她人而怀恨三哥在心对他下毒手,那三哥便决计不会对她再如此痴迷。先有内,再有外。内心不轨,画作也必定不堪。而叶檀作为画神天方子,作画形神俱佳,心神合一,形似散,神却聚,一笔一画,融入心魂,入木三分。 三哥既然会如此执着地想要寻得叶檀,那便证明害三哥者,定不是她。再好的作画手法,若是心肠歹毒,也会令三哥迷途知返阄。 况且,若真的要动手,她何必等到现在?早在圣旨颁布当初便该下手。当初她千方百计留在了竹萱阁,既然证实不是所谓的愚忠,而是对三哥情根深重。那么,她此次出走,不难看出亦是情殇绝望所致。 虽然不知道叶檀那场小产究竟是何人所为,但照三哥的激动程度,也许那个无缘来到这世上的孩子会是三哥的。[]孩子没了,一心依托的人也注定会成为他人之夫,她的离开,根本便是在情理之中。 然而,能让三哥如此袒护的凶手,我却始终猜不透哦。 三哥素来亲近的人,也便我们几个血亲。历朝历代有皇子间争权夺利互相谋杀之说,可我的几位哥哥,却是真心实意地对彼此好。大哥的太子之位早在襁褓之中时便被父皇御口亲封。从小,父皇便对二哥三哥耳提面命,三人需齐力断金,二哥及三哥身为弟弟,便要为兄长撑起一片足以匡扶社稷的天地。 深思种种,究竟是谁,能让三哥固执地选择不说…… ―――――――――――――――――――――――――――――――――――――――――――――――――――― 父皇圣旨,三殿下追封闲王,谥号痴画人,举国同丧。在此期间,民间不得婚嫁,不得搬迁,不得寿庆。 披麻戴孝者,便布宫内与街头,声势浩荡,叹为观止。 三天的服丧期,转瞬便过。 十一月初的天,却有异象,天降飞雪。 在景行然的再三要求下我又加了几件厚衣,披着大氅,这才坐着马车一路追随着送葬的队伍去往皇陵。 北方凌冽,雪花飘洒,道路滑泞。 黯然的天色中,所有人都在惊奇这一场大雪,是否是上天垂帘。虽没有六月飞雪的感天动地,却有怀悯苍生的大慈大悲。 那零星的雪花飘落,一片两片三四片,片片冰凉,没有丝毫的温度。化在掌心,是沁入五脏六腑的冰寒。 亲王的安葬礼仪一切繁琐。 佛陀开道,往生咒徘徊天际。 三十二人合力抬着的巨大棺木,一路从皇宫出发,往皇陵而去。 其后白衣素服,密密麻麻整齐排列,前后左右四侧各有禁卫军护卫,声势浩大。 街头巷尾,白幡飘然,黄冥遍地。百姓有志一同地伏地跪拜,人人默哀,天地为愁。 我坐在由御林军环绕左右的马车内,车内有着暖炉,温度适宜,背后是一方柔软的靠枕,即使挺着腹部,靠着倒还不累。 这一次送葬,景行然拗不过我去送行,只能在动身的马车上做手脚。她给我安排的马车是他那辆奢华尊贵的大车,单单是车厢的体积,便足以让我在送葬队伍中被人说三道是。是以,再三劝说之下,才弃了那华丽马车,改乘了这辆低调朴素的马车。 只不过,这小的马车自是比不上景行然那一辆还可以有矮榻可靠,但此次只为三哥,我自然不会将这放在心上。 “紫儿,身子可有不适?”景行然不放心的询问声隔着车帘入耳,语透关切。 我撩起那一角车帘。今日的他一身素色长衫,肩头披着大氅,正骑着马与我的车速相当,伴在我的马车旁。 他声称要再迎娶我,那么,这送葬的事情,他作为众人眼中的驸马爷,便不能推辞了去。 所以,此次随行,他即使再放心不下我,也不能与我这个妇孺一道坐马车随身随地照看着我。 “我没事,你去前头吧,不然母后会对你有微词的。” 父皇是信任景行然的,即使景行然有可能是杀死三哥的凶手,但还是在朝臣众说纷纭之下力排众议,相信了景行然。 但是,母后爱儿心切,对于亲自将三哥尸首送来的景行然,却还是有着嫌隙。 之前得知我腹内孩子是景行然之时,母后便因着愧对风黎瑞而对他不假辞色,如今再添上三哥这一桩血案,他不能救下三哥的命,恐怕也成为了母后心头的刺。午夜梦回想起三哥,都会痛恨景行然所谓的“出手相救”。 “你父皇母后的看法不重要,爷只在乎你。你信任爷就行了。”目光流转,那眼神真挚,似有一抹星光照耀。明明是用着轻佻随意的口气道出的,可我明了,他只是假装不在意而已。 “你眼神好,帮我去前头看看,叶檀是不是混在围观的百姓中。”知道若是直接劝定然是劝不动他,只得以交托任务的形式让他不要总是过于担心我。 最近孩子虽总是折腾我,但还没弱到不过是乘个马车便能将我逼死的地步……还真是小题大做啊…… 单单现在就已如此,届时临盆,不知他又是怎样一般愁急样。 “得了,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爷,明明知道爷最见不得你……”语顿,景行然一甩袖,大氅上的雪花洒落,银白的一片,滑溢在铺满积雪的地面,“爷就替你去前头盯着。如果那个天方子真的是爱你三哥,那么她就该出现。” 对于叶檀,景行然始终是不愿意去记住她的名姓。懒得有够彻底。一口一个天方子,却是记了个严严实实。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八十九、离人葬痴人19(为天堂的血泪而更) 第一百八十三章中“右下角,并不曾署名,反倒落下了日期。”一句修改一下,应为“左下角,并不曾署名,仅仅落下了日期。” ―――――――――――――――――――――――――――――――――― “云兰,你代我去一个地方找个人。”示意她附耳过来,我悄声在她耳畔说了一句,末了,又补充道,“让九公子陪你去,就说是我拜托他的。” “是,奴婢明白了。” 似斟酌般看了一眼她,我点头,朝外喊道:“停车!阄” 前方的队伍依旧,承载着三哥的冰棺在井然有序行进中。父皇与母后的车马在我之前,是以,我停下了行程之后,对于整个队列的前进影响不是很大。 “将这个披上。”在云兰下车前,我将身上那素白的狐皮大氅强制性披到她身上,在她忙不迭想要脱下来时,催促她赶紧下车。 当车厢内只有我一人时,我蓦地发现,心口的疼,竟一丝丝牵扯哦。 三哥。 若我的猜想没错,那三哥的死,真的便是太冤了……他,太傻了……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百官随行,一万御林军护驾,直取皇陵。 一路之上,我的判断似乎失误了,隔着车帘随风舞动的光景偷觑道路两旁,并不曾见到疑似叶檀的身影。风平浪静得,让我有几分不安。 一个时辰后,抵达皇陵。 这座历朝历代帝王的陵寝,向来便是盗墓者觊觎之地。自从老祖宗的墓被盗,里头的所有陪葬品不翼而飞之后,以后历代帝王都对皇陵严密防守,更是找来能工巧匠,在里头暗设机关。若不熟悉秘道机关,那擅闯者,必定是死路一条。 一般的皇室宗亲以及各任亲王都没有这样的殊荣在死后葬于皇陵。由此也可见,父皇对三哥的疼宠程度,根本就不亚于母后。 车轮轱辘声彻底消失在耳畔,我掀起车帘,不出所料,皇陵入口处雕凿着一座开国帝王的巨大金身,在白雪中更映衬出几分璀璨金光。 “将棺木抬进去!”父皇一身明黄,头顶的金冠束发,威严不可亵渎。显然是在马车上安抚过母后了,这才独自下了车,一声令下,命人将棺木抬进去。 偌大的御林军军队自然是无法悉数进入皇陵。况且皇陵在地底下,长久不见天日,空气稀薄,一下子太多人进去,反倒有弊无益。 父皇遂命令御林军统领挑选精练之人一百,随行入内护驾,其余人等一律留在外头待命。(.无弹窗广告) 当一切准备就绪,父皇才揽着母后入内,两名哥哥在旁陪同,至于百官,也被留在了原地。在父皇转身后,全部都有气无力地瑟缩着身子,抖落着身上的皑皑白雪。 送葬送葬,要的,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形式。 最终送走三哥的,不会是那些个在皇权之下不得不为的朝臣及旁姓宗亲,而是与三哥血浓于水的至亲。 出宫的时候,便只带了云兰一个婢子。如今她被我差了出去,这上下马车,便颇有不变。 “奴才扶郡主下来。”内侍的手臂伸到了我面前,我点头,将手搭到他腕际。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借力,便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道袭卷,腰上一紧,双脚落了地,轻巧地落入一个温暖且熟悉的怀抱。 景行然瞪视一眼那内侍,害得那人忙瑟缩了手臂,将刚刚与我相触的手腕垂在身侧,诚惶诚恐。 “好了,父皇他们已经进去了,我们赶紧跟上去。”我拿手肘耸了他一记,示意他别在这种小事上面计较。以前也没见他对我与他人的接触如此发着醋意,更甚至是在将我发配军妓的途中还命我穿着青楼妓子几近透明的半裸装束,一路任人看尽不堪遮掩的身子。 一想到此,面色蓦地苍白了几分,双手拽着景行然的衣袖,心里杵得慌。 景行然瞧出我的不自在,也便没有再说,只是双眼在我肩上扫视了一下,猛地蹙了蹙眉。 没有多说,只是将自己的大氅松了领口,将我紧紧地包裹在内。 由于这场不同寻常的雪是今晨才下起,地面上虽然已经铺了一层白茫茫的雪,但还算是不太厚,走起路来,也不会觉得太吃力。 景行然屡次想要直接抱起我,却被我拂了好意。只得愈发搂紧我的腰,以免我不甚滑倒。 “固执。” “冥顽不灵。” “爱逞强。” “不让人省心。” …… 每走几步,景行然便不忘数落我一句,可眼里一目了然的心疼,却不是作假。 “就是不让你省心,有本事就抛下我啊。”我有恃无恐地抚了抚自己隆起的腹部,不知不觉中,将刚刚的郁结一扫而空。 他见我如此,将我额前的发揉了一通作为撒气的对象:“得,吃准了爷这阵子拿捏不了你是吧?” “你景岚帝何等威名,本郡主若不趁着现在好好使唤使唤,以后哪儿还有机会啊。”我推搡了他一记,视线触及那座开国帝王金像的金靴旁。 金像塑身,每一寸,都是无价之宝。没有人不知道这座金像对于辰凌国而言的意义,所有人经过,都是小心翼翼避开,以免引起对先帝的不敬。 只是如今,望着那儿横空出现的一道如同细长圆木棍般的痕迹,我微微凝了凝眉。 周围没有任何的枯枝落叶,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掉落在雪上所致? 那痕迹并没有被大雪覆盖,很显然,那东西掉落的时间,距离现在并不远。只是,周围并不曾有任何的脚印,那东西,又是如何失踪的? 若真是有人潜入了皇陵,那为何磨灭了自己的脚印,却唯独留下这让人猜疑的另一道痕迹? 景行然显然也注意到了这道痕迹,揽着我走过去,他将整个狐皮大氅都披到我身上,自己蹲下身子,用手指丈量着这处痕迹。 “该处长约十寸,宽约九十厘,再看这宽处,底下积雪碾压之后竟似半圆,明显便该是圆物所致。” 我与他相视一眼,心里都了然。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九十、离人葬痴人20(为将军功而更) 密闭的空间,挑出来的一百精锐御林军被隔离在外,三十二名抬冰棺之人稔是再内力深厚功力不凡,一路上两人间交换臂力,但终究因着路途遥远而神色疲乏。(.) 父皇打发他们下去休息之后,便将石门关上,杜绝了与外界的接触。 夜明珠因着长年累月的照耀,光线隐隐有些幽暗。 石室内一目了然,并不曾有多余的修饰。三哥所在的冰棺被放置在了石室中朝南的位置,桌案上放了各色祭品,另有香烛燃烧,那香烛之气,即使此处空气还算充裕,但还是会有些呛人。 不过,在香烛之气充斥之余,我却恍惚间闻到了另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似花香,又似……墨香…阄… 想要再仔细地闻闻,却反被香烛的气息给呛住了,剧烈咳嗽起来。 景行然刚想要有所动作,父皇瞧见我略有苍白的面色,便已经先一步将香烛熄灭。 “你干嘛!?连给邪儿最后一点祭奠都不允许吗?”母后激动地一把推开父皇,却反被父皇紧紧护在怀内。低沉的声音染上一丝怅然:“云兮,你只知道你死了一个儿子,可你还有两个儿子,也还有一个女儿,更是还有一个即将出世的孙子。你这般,当真是要让邪儿走得不安心,在天之灵难以瞑目吗?哦” 发人深省的话霹雳在耳,母后一怔,终是停止了质问,只是在埋首在父皇明黄的龙袍之内,小声地啜泣。 “这个胆敢杀了邪儿的人,本宫绝对不会放过!” “母后放心,儿臣和二弟一定会为三弟报仇!找出真凶!将他碎尸万段、抽筋剥皮!”金龙在胸前盘旋,大哥一身太子常服,郑重起誓。 我一愣,想起自己的揣测,刚想要开口,却忆起云兰被我派了出去调查此事。凡事都讲求一个证据,没有丝毫的证据根本就无以为凭,遂紧了紧袖内的手,将即将出口的话默默收回。 “怎么了?”紧握成拳的手被景行然掰开,他的手指与我的相扣,无言地给予我力量。 “我有凶手的线索,但是,却没有足够的证据。”未免母后徒惹伤悲,我用仅能令两人听到的声音回着,脑袋更是故意靠在景行然怀中,以期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模糊难辨。 “凶手杀人一般都会有一个理由。你知道凶手的动机吗?” 动机……还能是什么动机呢?指尖嵌入掌心,我听得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愤:“报复!她想要报复三哥!这就是动机!” “邪儿,你好好在此处安息,父皇定会为你找出真凶,将他绳之以法,以慰你在天之灵。(.)至于你母后,这几年她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若你真的爱惜你母后,夜里便拖个梦给她,让他知道你在那边过得很好,也让她放下心来……” “三弟,二哥和大哥都知道你生前爱画成痴,尤其是对天方子的画作情有独钟。所以这一次,我们将你书房内天方子的画作都带了来给你陪葬。原本还想在坊间为你高价收购天方子的画的,只可惜却无人叫卖,就连近日据说公然叫卖的那一幅,也被天方子本人又收了回去。”二哥将随身携带的包裹打开,里头,是大大小小的卷轴。无疑,这些便是三哥珍藏多年的至宝。 “三弟,得罪了。”伴随着这一声,大哥将手一抬。放在一旁的冰棺被一点点打开,“二弟,赶紧将画都放进去。” “好。”大大小小的画轴,估计都有好几十幅画了,二哥将这些画一一放在三哥的身侧,又将其中一幅塞到了三哥冰冷的手中。 尘埃落定,大哥便顺势阖上了棺木:“三弟,这是大哥和你二哥的心意。若你真心想要娶了那天方子,大哥祝你在阴间能得偿所愿。” 站定在三哥的棺木前,我的视线紧锁在三哥的眼眉之上:“三哥,以后便再没有人像你这般与紫儿玩闹了,也再没有人像你这般能无条件纵容紫儿了。” 景行然掐了我一记,打断我的话:“爷不是无条件纵容你了吗?” 我不置可否,只是望着冰棺内那张早已失去了光彩的俊颜,分明便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分明便该是受所有的光环笼罩,风流倜傥,天之骄子,万众追捧,临了临了,却只换来这么个结局。 三哥身上,已经被母后亲自换上了代表闲王身份的服袍,袖口上的爪龙犀利,盘旋欲飞,栩栩如生。可是三哥眉心隐约透着黑色,那是中毒的明显标志,而他,终究不可能再飞得起来了,更加不可能活过来了…… “四妹,我怎么听那些婢子们说你不务正业,成日里就和准驸马打情骂俏?似乎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自力更生,沐浴更衣也要人家代劳,有时还乐此不疲地洗鸳鸯浴……” 是谁,执着素扇玩笑,大肆戏谑? “天方子的画风虽然有众多才学之士模仿,但笔触,却是轻易模仿不来的。你三哥我研究了这么多年,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是谁,只是一提天方子之画,便会目露痴迷,侃侃而谈? “还以为单枪匹马闯入皇宫破坏婚礼能有什么能耐,看来也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景行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属下?” 是谁,为我报打不平,对奉景行然之命抢亲的九公子用手中素扇顽劣地补上一掌。 “谢诸位看得起,让寸邪来一睹为快。只不过如今寸邪是即将成家之人,不敢轻易为诸位赋诗作画填词,还请各位见谅。” 是谁,览尽世间风流,却甘愿为一个女子敛尽锋芒,只因那人,是他误以为的天方子…… “四妹,你赶紧给三哥看看,这两幅画究竟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是不是?快!三哥现在脑子乱得很,根本就分析不了,你快替三哥好好看看!” 是谁,面色忧郁,明知自己认错了人,却死撑着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因那般的阴差阳错,他根本就承受不了…… “倾心相许……表达情意……她爱我……她爱我……不,她不是她……她才是她……她才是天方子……可她走了……留下这幅被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画却走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九十一、离人葬痴人21(为紫沫花开加更) 终究,还是将景行然那双盈满担忧的眼隔绝在外。而他深邃的眼底那抹不赞同以及忧虑,清清楚楚地传达到我眼中。 外头,顿时乱作一团,有景行然高声唤父皇开启石室开关的声音,有拼命拍打石门的声响,有杂乱无章走动的响动……然而,毕竟那石门厚重,那些个动静听在没有内力的我耳畔,也不过是一丝半点的嗡嗡声。 只是最终,那石门,却稔是外头如何努力,都无法重新开启。 “既然早就在此了,何不现身一见呢?”眼朝着之前景行然告诉我的方向望去。那个位置,正对着三哥的冰棺。而那堵墙,与一般石墙无二,却是一扇不易察觉的石门。 石门洞开,叶檀一袭绿色纱衣,外罩一件狐皮坎肩,缓步走了出来。身姿如月,青丝垂落,眼中,却满是数不尽的离愁阄。 她的左手上是一幅画轴,右手上,则捧着一束不知名的野花。随着她一步步走近,空气中充斥的花香便愈发明显起来。而那隐隐的墨香,也随之挥散开来。 看来我之前闻到的,并不是幻觉。果真是她躲在石门之后所致。 “你怎会知晓我便在隔壁?”她言语之间有些诧异,走到冰棺前,眸中溢满了哀伤,徐徐弯下身,使劲地推着棺盖哦。[] 我喘息均匀,腹内总算是平息了动静,这才开口:“有人来亲自葬我三哥了。我,怎能不尽尽地主之谊?” 走过去,也不阻止,只是一个劲地看着她以一个女子的力量和这千年的冰棺做着斗争。 她的呼吸因着动作太过剧烈而急促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是我……留在外头的……痕迹……被你发现了吧……” “对,那么明显的痕迹,分明擦去了四周的脚印,却故意将这显而易见的痕迹给留了下来,想不让人发现都难。” 听此,叶檀却是倏忽间笑了开来:“走得太匆忙,边走还得边往后头清理脚印,所以这手上的画轴便一个不小心掉了下来。我犹豫了片刻之后仍旧选择了任由那痕迹存在,郡主知道是为什么吗?” 听惯了她自称奴婢,如今听得她自称我,我这才发现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大错特错。 所有人,生来便不是为奴为婢的命,我不知她为何会流落牡丹闺这种地方,但我当初竟萌生出断了她腹内胎儿的想法,便是最不可饶恕的错误。 名满天下的画神天方子,却甘愿为了一个“情”字称奴称婢,甘愿为了一个“情”字困守一隅,甘愿为了一个“情”字被灼得伤痕累累。 当初我没有彻底看透,如今想来,这等女子,根本便是世间少有,比三哥这个痴人,不遑多让。 走到她旁边,我伸手正待与她一起使劲推棺盖,却被她一把拦下:“郡主万金之躯,腹内更是有着小皇子,还是请郡主歇下,不敢有劳。” 我知道,她的执念,不允许我相帮,遂坐倒在地,目光诚挚地望向倾尽全力的她:“你权衡之后故意留下那道痕迹,或许是认为这般的痕迹根本便不会引起任何人的主意,亦或者,是想要特意告诉发现这痕迹的人你已经到来。” 对于她的不应声,我早在预料之内,便继续道:“若是前者,心思缜密如你,根本便不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犯下这般的错误。你明明年纪轻轻,却已有画神之称,比耄耋老者更具画风神韵,那不是投机取巧所得,而是你积年累月耗费心力获得。你的画力求完美,即使一个微小的错误,都要力臻完善,由画及人,你的人,也必如是。所以,当我明白那痕迹是画轴时,第一反应便是后者。你,特意留下蛛丝马迹告诉我你的到来。” 伴随着一声棺盖滑动声,叶檀终于成功地打开了棺木,望向里头的人,目光带着留恋般的缱绻。 “说了这么多,郡主只是分析出了我是故意为之,至于原因,恐怕是不知了吧?”将那不知名的花束放置到一旁,叶檀展开那幅画轴,面向我,唇角微勾,“看了这幅画,想必郡主便明白了。” 只需一眼,我便怔楞。 画上一幅棺木,里头那两个相依闭目的人,不是她和三哥又是谁? 生不能同衾,死却愿同穴。 原以为只有三哥才是痴人,如今看来,她的痴,根本便不是任何人所能及。 “你留下那痕迹,是故意让我知晓有人已经混入皇陵,命令全军警惕搜寻那人下落。而你一旦被发现,便是杀无赦的下场。你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求死。”求死,去陪伴地底下先她一步而去的三哥…… “凌紫郡主才华果真是不假,一点即透。”眷恋地看了一眼那幅画,她将它卷了起来,如护珍宝。 “可你知不知道,若你被乱军杀死,父皇只会以为你是刺客,根本便不会给你与三哥合葬的机会。”我点出事实所在。 叶檀一笑置之,手抚上冰棺中三哥那早已僵硬苍白的容颜,一寸寸一丝丝,从上而下:“所以我后来改变主意了,躲进了隔壁那间无人知晓的石室内静待时机。” 经她这一说,我才发现一个疑点。 她知晓皇陵秘道,甚至比拥有图纸的父皇更加精通。 而从她能被景行然听到响动,以及刚刚她推动棺盖时极其费力来看,她并没有内力,也并不是习武之人。 那么她,又是怎样避开皇陵之内的机关,成功地到达此处,且,隐身在就连父皇都不知晓的石室? “早先为帝王修建陵墓的工匠们在功成之后便被灭了口,而我的先祖,却因躲在那间他遵循自己心意建造的石室之内而逃过一劫。事后,他便将皇陵内各处机关暗道悉数在图纸上画出,且补充了多处有可能会被人改建成杀人机关之处,巨细无遗。” 原来,竟是如此。 我原本预计她会在三哥送葬途中拦道求同跟随,所以才四处留意。竟不曾想,她一早便决定了在这皇陵之内等待三哥的到来。 ――――――――――――――――――――――――――――――――――――――――――――――――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九十二、离人葬痴人22(为鸡6969而更) 密闭的石室,唯有夜明珠的光芒,四周寒气极重,更有冰棺每时每刻散发出来的冷意,我不禁抱臂,紧了紧景行然披在我身上的大氅。[.超多好看小说] 原以为叶檀的小产是因为我的缘故,可后来景行然道出他根本便没有将装有麝香成分的锦囊放到她房内,也就是说,她的小产,十分蹊跷,恐怕是有心之人为之。 但无论我怎般想,都不可能将这个人联想到三哥。 “那个无缘来到世上的孩子,是三殿下酒醉之后所有,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晓占了我的身子。事后许是他察觉有异问过我,但我自问早已将现场收拾妥当,遂只说他多心了,并不曾有此事。”指尖,在三哥面庞上摩挲流连,叶檀的眼神迷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趣事,一下子便笑了出来,“三殿下一向便是风流人物,那日他到我房内疙疙瘩瘩了半天才问了我那么一句,明明出入风月场所,对此事也深谙其道,可到最后问着问着竟能红了那张俊脸。想来,这是他一生之中最觉得无颜面之时了。” “你不告诉三哥,是怕他像打发其她女子一般知道此事后将你赶走。阄” “是,三殿下从没有安定之心,我又何苦拘束于他?只要那么看着他,其实也便可以了。”将那放置在地上的那束野花取过,一点点撕扯着花瓣。纷飞的花瓣如雨,悉数飘入冰棺之内,落了三哥满身,脸上,也有几片。 “只是那一日,他却借故到我房内询问我饮食起居。他堂堂三殿下,何曾会过问下人的生活?我联想到在厨房内被郡主看到我煎药之事,怀疑他从郡主处得知此事之后起了疑,便留了几分心。果然在他走后,我在床榻之下找到了一个锦囊,而打开之后,里头的东西,让我寒了心。” 锦囊…哦… 是江植给我的锦囊。 莫不是景行然随手丢了之后恰巧被三哥捡了去? 不,不会的。即使三哥捡到了,他也不可能会联想到这么多。以他的性子,若真是知晓了叶檀腹内有他的孩子,要么便是留下那孩子,若选择不要那孩子,也会正大光明地找叶檀去谈清楚,又怎会使出这等拙劣的手段? 将粘在三哥发丝上的花瓣取下,叶檀兀自说道:“既然他已经知晓了我腹中有子,既然他决定了亲手铲除这个他不要的孩子,我便权当不知道此事,将锦囊重新放到床榻底下。呵……我便成全了他又何妨?” 压垮三哥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明明天方子近在眼前却对她人错用了心思。(.无弹窗广告) 而压垮叶檀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误认为三哥对她下了狠手。之后又得知三哥对于她所赠之画根本就不屑一顾……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锦囊,根本就不是三哥所放?” “若不是他所放,他那日找借口到我房中来又是为何?”一句话,轻巧地将我给挡了回来,“背负着一条人命,我和他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只是如今,他死了,直到最后一口气咽尽,都还在寻我。我和他之间的那道鸿沟,伴随着他的死,消失了……” 所以,她才会出现在此…… 她既然相信了三哥对她是有情的,那为何却偏偏不信三哥根本便没有放过那锦囊呢? 他会到她房中,也许,不过是出于心的驱使……而他,则给自己随口找了一个最蹩脚的理由…… 可是这些,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推断,是我对于三哥那么多年的了解所估摸出来的。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我的猜测。就连那锦囊,都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如今三哥已死,死无对证,他想为这件事澄清,也不可能。 终究,也只能让那个凝聚着他们骨血的孩子,白白而死…… 而这桩血案,也只能成为无头公案。 “当初,你为何会为赵妃离画像?”若没有那幅被人称为天方子自画像的图,后来的种种,也不会发生…… 三哥不会认错人,不会用错情,而他与她,也不会阴差阳错,更不会再见无期。 叶檀一怔,似在努力回想,末了,终于想起了什么:“在我作画之路上,左相风黎瑞对我有恩。后来他烦请我为了他而画一幅自画像。他只说送人,我却碍于不想将自己的身份弄得众人皆知而画了一个专程在市井上打听我的女子。” 那个女子,便是赵妃离。 一早,赵妃离便打听叶檀的动向。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误认为天方子,她不仅不辩驳,反而还信誓旦旦更让人信以为真。 若当初叶檀真的画了自己的画像给风黎瑞,三哥手上得到的那幅,便是她了。而他们,何来那么多错过…… 石门处,传来响动,该是外头正在全力以赴地想要打开石门的缘故。不知这石室究竟是怎样布置的,竟无法打开。 很显然,叶檀也发现了。 “郡主既然已经察觉到我便在此处,刚刚根本就犯不着背着众人孤身进来,直接找人将我揪出来便可。” “不,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你,而不是被人发现之后自我了断的你。” “郡主对我,竟如此了解?”叶檀哑然失笑,将大哥二哥放到棺木内的画轴子一幅幅展开,对着三哥指指划划,仿佛,在说着最亲密的情语。 “擅闯皇陵,罪及九族。而你明知是死却还要闯入,其实根本没有想过活着出去。三哥疯狂寻你的消息早已散布出去,你可以以吊唁为名正大光明地来皇宫,父皇只有感激你了结了三哥遗愿的份,根本不会对你惩处。然而,你却选择了闯皇陵这种冒险的做法,不是已然将死置之度外,又是什么?” “是啊,我一心求死,即便是如此,郡主又能如何呢?是想要用一张嘴,劝服我放弃死念?” 我不知道,让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共眠,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却知道,若我知晓有人想死却不去阻止,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尤其这个人,是三哥那么在意的人,至死,都放在心尖……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九十三、回眸化石桥1(为woaibama1而更) 三哥的死,叶檀的殉葬,让父皇和母后都经历了一次重创。 终究,对三哥的疼爱战胜了一切,父皇下旨,追封叶檀为闲王妃,伴闲王长眠皇陵。 这也算是,承认了叶檀儿媳妇的身份…… 可惜,她与三哥永远都不会知晓了…… 而母后,经历过三哥之死后,对于我及两位哥哥的疼爱更胜从前。无形之中,将对三哥的那份疼爱,转移到了我们剩下的三个子女身上阄。 至于我与景行然的事情,母后已不像以前那般反对,在景行然无数次尽孝之后,她终于首肯他的再次提亲。 不过三哥刚刚身死,我的婚事自然不能操之过急。待到我腹内胎儿临盆洗去那白事,才准许景行然重新娶我。 ―――――――――――――――――――――――――――――――――――――――――――――――――哦― 暗香殿。 $7af9$8431$9601$5df2$662f$6211$4e00$751f$4e4b$4e2d$4e0d$613f$89e6$53ca$7684$8fc7$5f80$ff0c$9001$846c$5b8c$4e09$54e5$4e4b$540e$ff0c$6211$4fbf$642c$56de$4e86$81ea$5df1$7684暗香殿。 安神的檀香散发着幽香。三哥的事徘徊在心头,夜里总做噩梦,这凝神的香味,便多用了些。 不过有了孩子,这类香还是尽量少闻,我也只在睡前点一柱,之后便由景行然负责灭掉。 “有线索了吗?”看到出现在屏风处的人,我忙从躺着的姿势变成倚靠的姿势,背后垫着一个软枕,期待地望向眼前的人。 阖上房门,景行然几步走了过来,第一件事便是蹲下身子,将耳贴到我腹部细细倾听。 “郑尹境内,暗卫在各个城门盯梢,根本没有发现她出城的迹象。她整个人,就好象凭空消失了。” 那日在马车上,云兰一番话让我不禁深思,而种种疑点,让我不禁怀疑,这杀死三哥的凶手便是顶替了天方子身份的赵妃离。 当初我们一行四人在画舫之上遇刺,彼时我觉得四人的目标过大,而刺客刺杀时本着宁可错杀不放过一人的标准,我也便一时之间没有琢磨透,那帮人究竟是冲着谁而去。 但若是一细想,便会发现那帮刺客的目标不可能是我和景行然。 我和景行然连日来在画舫之上都相安无事,却偏偏在那一夜出事。假如刺客早就想对我们动手,那么以他们的能力与耳目,根本无需准备那么久,拖延那么久。(.好看的小说) 唯一的可能便是,我这个辰凌国的郡主和景行然这个景岚国的帝王根本便不是他们欲行刺杀的目标。 而他们真正想要杀的人,便是那夜前来游湖的三哥和赵妃离。 一届女流,赵妃离显然还没有那个资格得到那么多人的追杀。 那么目标是三哥的可能性,便已八九不离十了。 身为辰凌国的三殿下,父皇的左膀右臂,三哥阴寸邪虽玩乐成性,却懂得那个度,不会玩物丧志,偶尔为父皇分忧解劳。三哥的身份地位,举足轻重。 有人暗杀他,要么便是私怨,要么便是国仇。 精密部署,下手不留情,国仇的可能,明显居重。 若当真是如此,我也便不会那么纠结了。可是在刺客出现前,赵妃离却蓦地望向我与景行然的方向。那时的她眼底呈现一抹惊恐与哀凉,瞬间便跳入了河中。 我以为我看透了她的眼神。但仔细推敲之后,却是大错特错。 她当时虽然望向我与景行然的方向,可那会儿,我们那艘画舫之上只挂了一盏灯,灯光晦暗,她哪儿可能看得清我们的面容?她看的位置分明便不是我们,而是在我们之后刺客隐身之处。 她早就知晓有刺客,更甚至,是她亲手安排了刺客。 她眼底的,分明是一抹决绝,而跳下水去,也不是为了避开我和景行然,分明便是为了避开那场对三哥的刺杀。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三哥会不顾自身安危跳下水去救她。 身处水中,拳脚根本就施展不开来,这绝佳的刺杀时机,刺客们却平白放过了。 也便是这一点,让我彻底看清了,刺客与赵妃离有关。担心赵妃离的安危,刺客不敢贸然出手。直到她被救到我们的画舫之上,才发动攻击。 那场刺杀,终究无可避免,最后以失败告终之后,赵妃离便顺势住进了竹萱阁,成为了那儿的女主人。 “不过这毒下得还真是让人觉得有几分怪。既然下了这天下无解的毒,为何这分量却不再多下一点,偏生还让驸马爷赶到延迟了毒发。而且还非得将闲王带到古墓,让驸马爷发现……” “你怎就知道三哥是被人带到古墓去的,而不是自己去的?” 当时在马车内和云兰讨论,我便发现了蹊跷。 那一日,赵妃离曾和我谈过她想让三哥陪她去祭拜父母。 “就是……婚期将近,我想让他陪我去祭拜一下早年亡故的父母。” “妃离嫂子是景岚国人士,父母怎会葬在我辰凌国?” “我十岁那年父母便因病相继去世了,离乡背井之后去了景岚国,便一直在奇渭城住着,开了间医馆,也算是成全自己的毕生所学了。” 那会子我对她的说辞没在意,可所有的事情,真正串联成线,也不过是一瞬。 三哥忙于寻找离开的叶檀,根本便对赵妃离无暇多顾。而当初又是三哥自己倾尽所有想要娶她,哄她开心,让她爱上他。三哥深觉对她有愧,所以当赵妃离找上他的时候,他几乎是想都没想便跟着她去了所谓的墓地。 赵妃离是医者,对于毒药自然也是擅长。在古墓对他下毒之后离开,该是没有想到有人竟会来到这种地方。所以三哥的毒才得以被江植所助,暂时缓了下来。 事后三哥绝口不提下毒之人,也是觉得愧对赵妃离,歉疚作祟,下意识想要护住她。 这样一来,所有之前没想通的,便都说得通了…… 我命云兰带着九公子去竹萱阁不动声色地逮人,她分明在送葬队伍启程时还伏倒在三哥的棺木之上,之后昏迷过去被下人送回了竹萱阁。 但是云兰带给我的消息,却是她不见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九十四、回眸化石桥2(为凡0225加更) 临近年底,天气愈发冷了。那红砖绿瓦被覆上白茫茫的一片,触目所及,已是枯枝沧桑,枝头压着白雪。风一吹,那枝弯弯里的雪块便掉落了下来,那莹白的雪与地上的雪汇合,奏响了冷冬之歌。 趁着午后的日头有些温度,我在院落内支起的藤椅上靠着,为即将出世的孩子纳起了鞋底。 嗯…… 一岁、两岁、三岁……十四岁、十五岁、十六岁…… 若是女娃,十六岁之前,我定然是不会允许她出嫁的。情窦初开太早,日后受情影响大起大落太过于严重。而出嫁过早,那么早为人母,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照顾好小娃儿阄。 所以……若这一胎是女儿,我那点针线的本事给她做衣服是不能了。唯有早早将鞋替她做好。不必讲求什么三寸金莲,只要任其发展即可。 若是男娃,他的脚定然会长得比较快,成熟睿智,希望不是个让人过多操心的孩子。十岁当家,日后终究还是得替他父皇分忧。十岁之前,我希望他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不用担心所谓的勾心斗角,能被保护严密。而十岁之后,能在他父皇引导下,学有所成…… 女娃的话,得做好十六双,让奶娘在她每年的生辰送上,告诉她,是与她无缘的娘亲留给她的哦。 而男娃的话,孩子的脚面不好估摸,便做好十双,每年一双。[] 其实关于孩子究竟是男是女,母后早就心急地让太医院的那帮老顽固探过了,不过一个个都亏得有妙手称号,却无一人能够诊断出来。我自然是指望不上他们,所幸还有个江植,明明打算远游而去,却因着我腹内的孩子而暂时留了下来。 他给出的答案是男,所有人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怀疑,纷纷将我腹中的孩子当男娃看待。 世事多变,为以防万一,我还是选一些素雅的鞋面,男女皆可,也少了那么多麻烦。 只要想想是为自己的孩子所做,脸上便是止不住的笑意,幸福满满。 $8fd8$6709$ff0c$5b69$5b50$7684$540d$5b57$4e5f$5f97$65e9$65e9$60f3$597d$3002$624d$4e0d$7ba1$666f$884c$7136$7684$60f3$6cd5$ff0c嗯…… 诺睿。 $666f诺睿。 重诺守信的睿智达明之人。 唇角微微勾起,为着自己想到的这个好名字而开怀起来。 只是长时间的手指舞动,眼前的针线有些模糊,而手上的鞋底,也一点点变成了两个。 ―――――――――――――――――――――――――――――――――――――――――――――――――― “娘亲,诺睿觉得,父皇动不动就用抄书来惩戒诺睿的做法实在是太欠新意了。” 四五岁的小男娃,长得具有其父之风,优雅的小脸蛋,帅气的眉毛,惹人喜爱的小嘴唇。尤其是动鬼主意时那双左右乱瞄的眼睛,让人禁不住想要好好逗逗。 “那你打算让你父皇怎么罚你呢?”我头也不回地酿制着花茶,无聊地看着这个企图耍宝的儿子。 果然,听得我的话,这孩子精神立马为之一震,小眼睛一眨,扮可怜道:“其实娘亲可以吹吹枕边风,诺睿那么聪明的孩子,哪儿需要惩戒呢……” “学而堕,景诺睿小皇子,你这是想要逃避自己的责任吗?” “教书师傅说了,慈母多败儿。诺睿多想做个败儿,但娘亲……你什么时候‘慈’一回啊?” “……”我觉得,这孩子绝对不是我亲生的。到哪儿去找比我还要慈的慈母去? 正当我打算苦口婆心地蹲下身好好与他探讨一番慈母与败儿之说,景行然直接推门进来。 显然是刚下早朝,面露疲态,明黄袭身,金冠束发,慵懒的模样,数不尽的风流与尊荣。 “景诺睿,这么欺负你母后,是想让父皇将你私藏在床底下的那些个瓶瓶罐罐没收是不是?” “那是诺睿的宝贝家当,父皇你这是抢劫!”小家伙两手叉腰,小脸愤懑,手指指着景行然,一副惩奸扬善的架势。 “抢了又如何?”景行然一挑眉,可不管他摆的是什么姿势。 “臭父皇,你敢!”小家伙这一次明显底气不足,声音弱了起来,可动作却是不甘示弱。 $201c嗯……$8981$4e0d$ff0c$7236$7687$8fd9$5c31$53bb$8bd5$8bd5$ff1f$201d “娘亲,你赶紧拖住父皇,诺睿得马上将那些宝贝再找个地方藏起来……”留下这一句,那个小身影便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 明明那般小,那般的可爱,需要人疼,需要人爱…… 当我还想要再看一眼那消失的小身影时,却是被一阵急促的叫唤声从梦中惊醒。 “郡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尖锐的嗓音,是内侍特有的,与景行然跟前的刘桂年,倒是有得一拼。 尚还沉浸在梦境中,我身子有些懒散:“什么事这么惊慌?”来人是御书房伺候的桂公公,平常到我这边走动得比较勤。这一次我在宫中待产,他鞍前马后的劲头,比谁都大。看来这逢迎拍马功夫不弱,也难怪这么多年宫中摸爬打滚,没有让自己栽跟头,反而越坐越大。 “闲王的死有了新线索,各项证据都直指驸马爷。皇上现在是雷霆大怒,正和驸马爷在御书房剑拔弩张呢……奴才听到动静便赶紧来通知郡主,郡主要不要赶过去劝劝?若皇上真的将驸马爷当作杀害闲王的真凶,恐怕驸马爷……” 嗯……$8fd9$4e48$5927$67b6$52bf$ff0c$786e$5b9e$662f$8be5$53bb$529d$529d$5450$2026$2026 “桂公公先下去等着,让婢子们给你张罗一壶好茶,本郡主去换身装束咱们就出发。” “是,老奴谢郡主赏茶。” 这换身衣服,竟也这件太花哨,那件太随意,敢情我怀有身孕之后便没怎么添置过衣物,当个郡主如此,实在是让父皇面上无光…… 一个时辰后,我这才在云兰的巧手之下整装完毕,往御书房而去。 ―――――――――――――――――――――――――――――――――――――――――――――――――― 哼哧、哼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九十五、回眸化石桥3(为hufanglin加更) 手上,把玩着母后素来喜欢的寒梅。 正了正靠在榻上的姿势,我催促道:“一个个都没吃饱饭吗?这么几步路的功夫,居然还没到御书房?一个个都想着吃板子是吧?” 火,来得快。 随心动。 一阵颠簸,轿子的行进速度,又蓦地加快了阄。 “桂公公……桂公公……”小太监的声音由远及近,看到了我的轿撵,忙跪下来行礼,“奴才参见郡主。” 膝盖结结实实跪在积雪之上的声音传来,我眉一皱,忙让他起身:“父皇和驸马爷目前如何?” “小安子,郡主问你话呢,还不快说!”从轿帘处望去,桂公公推搡了他一记。这名小太监显然是桂公公的心腹,将他安排在距离御书房不远的地儿给我们报消息,也难为了桂公公考虑得如此周到哦。 “回郡主的话,驸马爷,死了!” “啊!”一声惊呼,却是出自于云兰。而我,则紧紧地捂住了嘴。 寒梅芬芳,一如我早已闻过千百回。弥漫在狭小的轿内,激起一圈圈涟漪浮动。 待情绪平复下来,我这才追问道:“是父皇杀了他?” “是,皇上查出杀害闲王的凶手就是驸马爷。(.)驸马爷百般辩解,却是罪证确凿。皇上一怒之下便对驸马爷拔刀相向。可驸马爷念着您这层关系在,只是束手就擒。这束手就擒的结果便是,被皇上一怒之下错手杀了……” 看来这小太监也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不过却明里暗里为景行然说着好话。看来这景行然‘地下’有知,实在是该好好赏赐一下人家。 “前头带路去。” “是。” “郡主,您怎么这副模样啊!他说驸马爷死了!死了啊……被皇上错手杀死了……您怎么什么话都不说……” “你认为,本郡主应该说什么?说他暗地里害死了我的三哥,如今罪证确凿,他再难抵赖,俯首认罪?说他一国之君害我辰凌国皇子,意图不轨?说他罪有应得终于被绳之于法?……” “郡主,奴婢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最终,传来一声跺脚声,在这皑皑白雪之上分外清脆。她归于沉默。 ―――――――――――――――――――――――――――――――――――――――――――――――――――――――― 才刚走到御书房门外,便闻到了一室的血腥。 胃里翻滚,我一个劲呕吐起来。 “呕……呕……”中午吃的那些个菜,都吐了个干净。那感觉,实在是难受。看来过来这一趟,实在是给自己找罪受。 “你三哥的事情交给父皇处理就好,你还怀着身子,别有事没事总不拿自己的身子当身子。”父皇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褪下了一席明黄,还是穿着一袭玄墨,整个人挺拔干练。 那双臂膀,一如多年以前,坚强有力,将我小小的身子托起,承载起我,给予我无尽的温暖,呵护的港湾。 “他,死了?”对上父皇的眼,我询问着,当看到他一点头,我整个人便彻底虚脱开来,毫无意识地滑了下去。 所幸父皇及时扶住我:“房里头到处都是血,你还是别进去了。父皇带你去温泉泡个澡,将你这魂不守舍的模样好好去去。” 说罢,直接便拦腰抱起了我。 说不清,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被父皇这样抱过了。 父皇的胸膛强劲有力,心跳沉稳,一如景行然每次抱我,总是将那份温暖传递到我身上,让我生出一丝贪恋。 小太监们跪着求父皇乘坐御撵,不过父皇大步流星,根本就懒得理他们。 “一个个是觉得朕老了走不动了吗?竟敢怀疑朕的能力,各掌三十个嘴巴!” 随即,空气中便传来了清脆错落的巴掌声。不过给自己掌嘴归掌嘴,他们却还是尽责尽职地跟随左右,伺候在一旁。 我拉扯了一下父皇的衣袖,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问道:“父皇打算何时昭告天下,三哥已经沉冤得雪?” “自然是越快越好,你三哥走得早,被歹人所害,如今父皇替他报了仇,相信他泉下有知,也能够安息了。” “是啊,三哥他,一定可以安息了。” 一路走走停停,四处都已被白雪掩埋,白色的一片,根本难以辨认清楚。 父皇有好几次不慎被绊了脚,却凭借着自己良好的平衡力以及习武多年的能力稳住了身子,其实父皇终归还是老了。 三哥之死,使得父皇他,更加有了沧桑的感觉…… ―――――――――――――――――――――――――――――――――――――――――――――――――――――― 天然的温泉水池。水池呈长方,光宽度就约有两丈,层层帷幔,轻纱随风舞动,带给人一种盈盈轻感。 这温泉的水引自宫外一座素有盛名的长青山。传闻长青山上终年烟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而山上的植物,终年常绿,郁郁葱葱,仿似人间仙境。而长青山上的温泉水,则水温得宜,更有活血美肤之效,让人舒筋活血,神清气爽。 “你们都退下吧!去拿几件郡主的衣裳过来!” “是,奴才告退。” “是,奴婢这就去。” 周围有假山为屏,这道天然而成的障碍,无形之中更是为这温泉添了几分神秘。氤氲的热气蔓延在空中,外头是白雪覆盖的世界,而里头,却暖意正浓,几缕细碎的阳光洒在温泉水中,水汽蒸腾,波光粼粼。温泉内几株鲜嫩的花朵静静绽放,染上朦胧的美丽。 待所有人都退下,我这才急切地问道:“父皇,他究竟怎么样了?他走了吗?离开了吗?” 景行然有景行然的担忧,景岚国内有一只黑手,设计了这一切,只为挑拨他与父皇,想要借父皇的手,在丧子之痛下混淆黑白,让两国之间再起风云。 而那只黑手,则坐收渔翁之利。 既然顺藤摸瓜到此处,景行然心里便有一丝急迫。国内奸佞残存,企图颠覆景家天下,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而一个多月以来他的早出晚归,也让我意识到事态严重。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九十六、回眸化石桥4(为静117而更) 年关已过,新年的热闹早已消失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庄严肃穆的宫廷,宫墙延绵,红砖绿瓦,折射满满的夕阳余辉。 暗香殿内,不时传出几声声嘶力竭的叫喊。 “啊!――” “郡主,用力!再用力点!孩子快出来了!……” “啊!――啊!――阄” “再挺挺,用力……” 汗水沁满额头,泪水迷蒙了双眼,而那一丝丝抽疼,更似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都消耗殆尽。 身前,空空如也,也唯有接生的嬷嬷,以及忙里忙外的几个打下手的婢子哦。 一门之隔,空气中传来母后焦虑的声音,一遍遍地质问着父皇为何要这么久……大哥和二哥也心有余悸地守在门外,低声问着太医院的院正会不会有危险…… 爱我的和我爱的,都在关心着我。在本应该是阴谋丛生的帝王之家,能得到如此的爱,我该是无比的开怀的。 可是,那个我最爱的,已经奔赴远方的人,大半个月了,却没有只言片语送来,整个人,都打听不到丝毫的消息。 动静,全无。 销声匿迹。 他,真正做到了让外界相信他已死,可同时,他也与我彻底断了联系。 汗湿衣襟,整个人,都仿佛身处水深火热,发丝贴合在脸上,粘粘的,带着无比的痒意。 孩子的临盆,根本没有等来他的父皇。 这般的痛,这般的苦,却没有他在我身旁鼓励着我支撑着我。 突然,便有些恼恨起来。 恼恨他,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不在我身旁。恼恨他,明知道我临盆在即却迟迟不归。恼恨他,在林雪兮生子时紧张地守着她。恼恨他,在我生子时却连我想要见他一眼都不让我如愿…… 意识模糊,不知是谁高声惊呼了一声“不好了!郡主血崩了”。我突然坏坏地想,这孩子流了也好,省得让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做一个便宜爹爹。 不知是谁蓦地推开了紧闭的房门,颀长挺拔的身影,如青松般屹立不倒,可他的脚步,竟微微有些踉跄。恍惚间看到那张脸,满是急切,而他拿着药箱的手,竟有着颤意。 然后,我看到那个替我接生的嬷嬷忙不迭让位。 “凌紫,交给我,我一定会保你母子平安。”坚定的话语入耳,伴随着血水入眼,我看到他将自己的双眼蒙上,嘴里一声“得罪了”,便将手朝我身上伸了来。 这一刻的江植,只是一个最平凡不过的医者,没有世间纷扰,没有世俗诸多顾忌,只为保我无虞。 他来了,我便知晓,自己绝对会没事的。 心里略微有些放松。到最后,伴随着一阵揪心般的疼痛,一声婴儿的啼哭响破苍穹,而我,眼皮子一阵酸涩物理。 “凌紫,你是全天底下最勇敢的娘亲,好好睡一觉……” 他的声音,仿若催眠的夜曲,极其低沉好闻。 可我不禁有些懊恼,这人怎么尽说些废话呢?就不会告诉我孩子究竟是男是女吗? 怀着一丝小小的不满,我在疼痛中载沉载浮,彻底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 ―――――――――――――――――――――――――――――――――――――――――――――――――― 一个月后,这个景岚国的小皇子,辰凌国的至宝,满月大喜。 举国欢腾,大摆宴席。 而我,则收拾细软,抱着这个小祖宗,潜逃出宫。 “景诺睿小祖宗,娘亲带你去找你父皇。”襁褓里头的男娃子脸蛋已经长开,不像我最开始见到时那般的皱巴巴,如今倒是水灵灵的,显得极为可爱。尤其是他想吃奶水时,嘴巴咂吧咂吧,小舌头伸出来舔舔,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左转转右转转,然后小眼睛炯炯有神地盯在我胸前某个高耸的位置。 若他不是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我当真会觉得这人绝对是个色胚。 不过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再不满于他趁机吃他娘亲的各种豆腐,我也只能笑着解开衣衫一角,将他的嘴塞进去吮吸。 “郡主,这一路颠簸,路程更是遥遥无期,小主子指不定会头晕犯困,您身子也禁受不住,要不,咱们雇辆马车吧。” 我本是打算自己带着小祖宗悄悄溜出皇宫,可云兰向来是贴身服侍我的,我的一举一动稍微有些超乎常理,她便瞧出了端倪。 之前还因着我对景行然的死不闻不问对我颇多指责,这不,知晓那不过是我与父皇联合起来演的一场戏,便决定陪我一起去千里寻夫。 我当真是既好气又好笑,明明当初她反对我与景行然在一起时呼声很是强烈,甚至不惜于用块玲珑七彩玉来骗我。短短时日,她竟又那般希望我与景行然在一起…… 为了不让她通风报信让父皇和母后阻止我,我只得同意了她的提议带她一起离宫。 两人带着一个孩子出宫,原本我是想从偏角的西门乘坐出入宫廷往御膳房送菜的牛车出去的,不过景诺睿小祖宗可不是个善茬,一旦饿了不能立刻得到吃的,可是会大哭特哭的,浑然没有半点男儿气概。尤其是那哭声,足以媲美所谓的地动山摇。 与其被人发现之后百口莫辩,被不认识我的宫女太监们扣上一个拐带小祖宗的罪名,还不如正大光明地从正门出宫。 所以我果断地放弃了这一条路线,怀揣着自个儿的令牌直接抱着小祖宗,身后跟着背着细软的云兰,一行三人也算是初具浩荡之势,将守城门的侍卫唬住之后,顺利出了宫。 雇马车其实是绝对必要的,然后若是雇了马车,这两人一娃的范围便相对扩大了一些。父皇若是发现我拐带走他的外孙跑了,一定会下令全国寻找。对于我的最终目的地,他定然是心里有数。而我一介女流,又带着景诺睿小祖宗,他必定料准我会乘坐马车,那么城门盘查时,我们被发现的几率便会相对提高。 略一思索,我突然对着云兰一笑:“我们改走水路。” 二月末的天,有许多小河道都结冰了,不易船只通行。水中的水草却依旧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在河道中央固执地生长。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九十七、回眸化石桥5(为编林而更) 虽说老温又将那锭金子还了回来,但我还是将它死活塞到了他怀中。 财不外露这条,我自然是深谙,不过有些时候,却也不得不为。既然老温说他家那位公子脾气古怪,那么以防半道上被他家公子发现将我们几人赶下船去,我怎么也得贿赂一下他。再者,此行辰凌国到景岚国路途甚远,初步估计恐怕得一个多月,中途还得仰仗他的一日三餐。怎么着也不能怠慢了他去。 我们所待的货舱在整艘大船的底部,里头空间倒是挺大,可惜全部囤积着货物,容得下我们三人的,也唯有那尺寸之地。 将一盏如豆残灯留在了沾满灰尘的桌面,老温指着一张简易木板床:“你们就将就一下住在这儿。千万不要到处乱跑。每到一个码头就会有船工来搬运东西,我会交代下去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你们若是让公子看见了,我便保不住你们了。” “老温……”对一个明显比自己大了很多的老者直呼老温,还真是有些叫不惯,我犹豫了片刻,还是觉得不能造次,“温老伯,这艘船中间会经过多少个码头?阄” “我家公子做的是五湖四海的买卖,所以几乎每到一个码头,这船便得停下来。咱们后头还跟着七艘船,每一艘都是满满的货物。姑娘,你只想到景岚国,这个途径多少码头你就别担心了。我们的终点便是那儿,到时候,小老儿即使不来叫你,这人去货空,你自己也该心里有数了。” “温老伯说的是,我记下了。”我轻哄着怀里头刚睡醒的景诺睿小祖宗,忙诚挚道谢。 “谢谢温老伯。”云兰也忙不迭说着谢,从我手中接过小祖宗,抱着他柔声哄了起来。只不过当她刚坐在那张木板床上时,那咯吱咯吱的声响传来,小小的床便晃动得厉害,而上头一条薄薄的被子,似乎也被感染,让我不禁闻到了一股发霉的味道哦。 “这儿简陋,比不上你们大户人家的闺房。你们就先将就一下,回头我再拿床被子过来。”这么冷的天,老温显然也觉得对于我们两个弱女子外加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而言根本就难以抵抗,同情地叹了一口气。 而此刻,景诺睿小祖宗似乎是被这晃荡个不停的咯吱咯吱声给吓住了,滴溜溜的小眼睛一转,继而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纯洁可爱的双眼,然后,眼里头的泪珠子一点点地酝酿,几乎还能够看到里头的晶莹。 最终,小嘴巴一扁,立刻便放声大哭起来。那架势,十足十气吞山河。 地动山摇的声响,还真是有够惊天动地。 云兰有些不知所措,我忙从她怀里将小祖宗抱到自个儿身前,一个劲地哄着:“只要能有个暂时遮瓦的地方让我们顺利到达景岚国就行了。温老伯没必要太费周章。小儿顽劣什么都不懂事,让您笑话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说到“顽劣”两字时,怀里的景诺睿小祖宗终于不哭了。不过眼神一飘,朝我这边望来时竟闪着几分幽怨,仿佛能听懂我这个娘亲正在当着他的面对别人说着他的坏话似的。 老温倒是浑然不在意,对于景诺睿小祖宗的大哭反而有着浓浓的心疼:“这么小的孩子,看起来也就才满月,你们怎么忍心带着他四处奔波啊……” “孩子他爹抛妻弃子,我这也是万般无奈,可怜了这孩子,才出生没多久,便跟着我这个没出息的娘亲流浪。”半真半假,我想到景行然走了那么久一去杳无音讯,心里便觉得有几分凄楚,下意识之间流露出来的真情,将我这段话渲染得极为真实。而事实,其实也是真的。只不过景行然抛妻弃子的罪名还没有被真正坐实罢了。 “唉,这样的男人还真是没担当。想我那孙女,才十三岁的年纪,便春心萌动被个公子哥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就将身子给了人家。结果呢?那公子哥当初承诺得多好,一定八抬大轿名门正娶将她风风光光迎进门,可最终直接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害得我那孙女才那么小,便有了孩子,还被人骂淫娃荡妇,专门勾引人的狐媚子……”说到了伤心事,老温一下子便打开了话匣子,一张老脸有些悻悻然,“若不是公子出手相助,恐怕我那不成器的孙女只是一个投河自尽的孤魂野鬼了……” 不免有些同情起他那苦命的孙女,我安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相信您的孙女一定会忘记伤痛,过得比以前更好。” “说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小老儿你叫什么呢。”撇开伤感的情绪,老温伸出一指,竟逗弄起我怀里头不安分的景诺睿。 我想到“阴”是国姓,而此行,万万不能让父皇逮回去,思索也只是一瞬,忙不动声色地应道:“我姓凌名紫,温老伯唤我紫儿便可。” 景诺睿小祖宗可不是省油的灯,往常对于宫里头那些个太监宫女的奉承是不屑一顾,即使是美食诱惑,也只是兴趣缺缺地背过脑袋蒙头装睡。要想让他买账,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这会儿,还真是奇了。对于老温的碰触,小祖宗竟然不哭也不闹,更是没有故意背过身躲在我怀里装睡,而是眨巴着一双可爱到极致的眼睛,朝着老温笑得别提多带劲了。 小鼻子原本还委屈地皱皱,现在直接改成打了个喷嚏。 “不好,看来是冻着了。我去给你们多拿两条被子过来。这么小的孩子,唉……不容易啊……” 老温叹息着走了出去,一室的静谧,只剩下那盏如豆残灯,发出黯淡的光芒。 而怀里的景诺睿小祖宗却猛地伸了个懒腰,神气活现地给了我一个白眼,笑得别提有多欠扁。 是的,小小年纪,那笑也不知是谁教他的,居然还翻白眼,真是太欠打了! “郡主,您有没有觉得,小皇子的举动有些古怪?”一旁的云兰问出了声,眼里闪现着不解。 一百九十八、回眸化石桥6(为那妞6116而更) 浓浓的酒气,在这冰冷的天气中依旧浓烈甘醇。我见他烂醉,忙使劲将他推开。 噗通一声,这一声,分明便是他被我往后推倒后脑勺与甲板重重撞击的声响。 黑底紫衫的长袍堪堪用一根玉带系着,外罩银纱。袖口的狐皮一看便是稀有之物,想来取暖根本便不用愁了。银色的月华洒耀,那倒在地上的人浑身笼罩着一抹清浅之姿。 也不知这般的醉意,之前是如何将那悠扬的笛声吹响。 笛声阄? 恍然大悟般将视线投向他的手。 那一杆陌生的翠绿,让我不觉放松了心神。 还好,玉笛上并没有缀着那熟悉的金穗哦。 那头与甲板撞击的疼终究还是让男子疼痛地眨了眨那面具下的眼。见他有清醒的迹象,我忙不迭夺路而逃。 老温说在这船上,千万不能乱跑。 我也只是夜里的时候跑跑,却不想这么大冷的天居然还有傻子对这片一望无垠的海浑身酒气地吹笛。此去离景岚国路途遥远,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只不过,很明显,那人并不想让我如愿。 脚被横空出现的障碍物一绊,我猝不及防,当即便扑倒在地。 疼,胸口被撞的部位,更疼。 伴随着疼痛的,还有那彻骨的冰寒。 刚刚还只是后背被海水沁透,如今就连前衫,都已湿透。 产后我便吃尽了所有母后给我调弄的补品,更是将大哥二哥偷偷给我夹带的违禁品吃得有滋有味。因为我知道,只有迅速恢复身体,才能够去找景行然。 真是,我终究还是太低估了自己的身子。 不过是前胸着地,便已痛了个撕心裂肺。 抬眼望向那罪魁祸首。身子略微有些踉跄地站起,却不失那抹与生俱来的优雅。面具下的凤眸微眯,隐隐有抹得逞般的得意:“呵,鼠辈之徒,想逃?” 看他摇摇晃晃的架势,我估摸着他根本就醉得不轻,心里盘算着是否该趁着他醉意正浓再次开溜,却见他已经一点点朝我走来。 我不甘示弱瞪了回去,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摆脱这般的境地,不曾想,他的脚踢出,一下子便往我身上踢来。 那般迅捷的动作,我身子已经重创,根本就不可能躲开。 一张脸瞬间苍白,想到还得需要我喂奶的景诺睿小祖宗,想到此行千方百计想要找的景行然,泪水,就那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出息!这点事都值得哭!”踢向我的脚一缓,那人犹如猫捉老鼠般在我以为即将躲过一劫时,眉眼深处酝酿起一抹嘲弄,然后,精准无误地踢到我的身上。 “女的?” 伴随着那不可思议的两字,我胸前的某份柔软处是剧烈的疼痛,身子犹如破败的柳絮,迅速朝着海里落去。 云兰还说我不会游水,担心走水路会出什么岔子。如今的我,当真是悔不当初。早知今日会命丧大海,我又何必为了躲避父皇的兵马而特意走了水路。 想到以前差点溺死水中,心更是寒到了极致。 身子,在与冰冷的海面相触时被一根腰带缠住,一扯一拉间,我再次被抛到了半空,往船上下坠。 男子银色的面具泛动着冷冽的光芒,眨眼的功夫,我却被抛入了他的胸膛。 ―――――――――――――――――――――――――――――――――――――――――――――――――――― “你是谁?我的船上何时多了女子?” 那双眼,别具深意地在我的胸前乱飘,我这才发现栖身于他怀中的自己身上早已因为湿透而露出那凹凸的身材,胸前的那份高耸,一览无余。而其中一份高耸,正是因为刚刚被他的脚踢中,泛着隐隐的疼。 亏他虽是喝醉了,但还凭借着那一脚迅速发现我是个女子,真是有够不容易呵。 淡淡地讽刺,我这副女子的打扮,竟不及他那一脚让他反应过来。 “看什么看?本公子可没有断袖之癖!”居然他醉得厉害,那我也不会承认自己竟被他如此轻薄了去。将他一把推开,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牙齿咬得发白。 想跑,却担心他背后再施毒手,只是警惕地望向摇摇晃晃的他。 “嗯?男的?”面具下的眼似乎透露出一股疑惑,然后,他朝我逼近。我根本就还来不及逃,他的大掌便直接覆上了我胸前的柔软,使劲揉捏了起来。末了,这男人居然还如同印证了什么大事一般笑得开怀,“看吧,我就说刚刚没认错吧,果真是个女的。” 也不是酒疯,还是人疯。 脑袋,轰地一声,突然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脸上的热意,已不知是被个男人调戏的羞耻还是愤怒。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个面前的男人,绝对绝对疯得无药可救了! 咬牙切齿,为了有机会逃走,我只能选择隐忍。那件湿透的衣衫下,双手紧握,指甲嵌入掌心。 这一刻的我,突然万般地想哭。 大哭特哭一场。 若不是景行然一去不回,若不是他杳无音讯,若不是他抛妻弃子,我又怎会背着众人千里寻夫?我又怎会每日每夜被局限在这船上的暗黑货舱?我又怎会每日里吃不饱穿不暖?我又怎会被个半道杀出来的男人轻薄了去? 一切,都要怪他! 景行然! 万恶的男人!杀千刀的男人!不负责任的男人! 究竟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他历经千辛万苦?究竟知不知道我渴望得到他的只言片语?究竟知不知道没有他的消息我忧心如焚? 眼眶湿润,眼角隐隐又有晶莹抑制不住地想要溢出。 心里的那股酸涩,铺天盖地袭来,竟比午夜梦回总是梦见那一张脸时的眷恋,更要多了几分苦楚。 “天底下有这么爱哭的女人吗?晦气!?”虽是东倒西歪,但许是男子的功力使然,依旧能够平稳地站立。伴随着一声晦气,他将我松开,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我。 见他如此,我却不禁冷意连连。 我哭有罪吗?我也不过是个弱女子,试问,刚刚差点便要葬身大海,如今却心有余悸被他大肆玩弄身子,没有能力报仇,只不过是用伤心祭奠自己的悲凉,这样,也有错吗?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一百九十九、回眸化石桥7(为ylm8829加更) 身冷,手冷,心更冷。[.超多好看小说] 悬挂夜空的那一轮弯月,仿若永远都到不了彼岸的残憾,让我无所适从。 身前的男子,却似真的要探明我胸前那两份柔软究竟是何,一下子和我杠上了。 原本便褪下了那外衫,如今里头露着白色的襟子,所幸是寒日,并不是像夏日一样穿着单薄。可稔是如此,身上传来一声衣帛撕裂的声响,我都已有了咬舌之心。 “这不是女子贴身的抹胸吗?这会儿,还敢狡辩不成?”银色的铁面如洗,映照出里头一双盈着笑意的眼阄。 他越是如此洋洋得意,我便越是想要与他抗争到底。赌上我的尊严,赌上我的荣辱:“既然是痔疮,那自然是需要东西裹住。看来某人醉眼迷蒙,连抹胸和包扎的白纱布都分不清了吗?” 我冷冷地哼着气,可心底,却早已如雷打鼓。 “唉……原本想着若你真是女子,我便不与你一般计较。不过既然你非得强调这是痔疮,那我怎么着也得探明真相……哦” 话语条理清楚,层次分明,这种话,怎么可能会是一个醉极了的人所言? 我刹那间反应过来,此人,前前后后从里到外,都清醒异常。所谓的酒气不假,但所谓的借酒戏弄人,更是真。 凝神望着那张铁面,遮遮掩掩,此人身份不明,可船上普通人,自然没有那股子得理不饶人的蛮横狂妄。 “你是谁?我的船上何时多了女子?” 我的船…… 莫不是,他就是老温口中的公子? 果真是脾气古怪,连脸都不愿见人,行事更是出乎人意料。 想到之前被他所辱,现在又面临如此境地,只要他再稍微一扯,我的抹胸定是碎裂无疑,脑中思绪混乱,可唯有一个念头,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逃。 $4e00$5b9a$8981$60f3$529e$6cd5逃。 绝对不能让他碰了身子去。 目光微荡,身子紧绷,莹白的月辉下,我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怎么?想通了承认自己是女子了?” “呵……你真的是醉了吗?我这副打扮,你说,我究竟是男是女?”发丝早已在拉扯间披散肩头,流泻摇曳铅华。耳上,更是戴着兰花耳坠子。 听我竟一下子戳穿,铁面下的脸似有所动,那双眼斜睨着我,竟是无比认真道:“之前确实是醉了,不过现在,碰了你之后,自然是清醒了。” 腰带早已在刚刚拴住我避免与海水亲密接触而解了下来,此刻的他透露出几分随性慵懒,黑底紫衫的长袍在月色下有些惹眼。 “是吗?”故意拉长的尾音,在他一副洗耳恭听的眼神下,我迅速出手,几乎是豁出了命去将他手中那支玉笛抢夺到手,然后,猛地发足狂奔到船沿,“恐怕现在,你该是更清醒了吧?”嘲讽,溢出唇畔。 “还给我!”神色一紧,我竟看到了他眼中的暴戾。相较于他之前故意的戏弄,这一次,没有半分玩笑,而是透露着无尽的威胁。 我知道,我压对了筹码。 从他刚刚酒醉吹笛开始,这支玉笛对于他的意义,便是非凡的。而他即使有了醉意之后与我迎面相撞,手中也是仅仅地护着笛子,根本就不离手。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攻敌先攻心。 我笑了:“你再走近一步,我便将它丢到海里。” “你敢!我定让你尸骨无存!”狠戾的话,伴随着咬牙切齿。 最该咬牙切齿的那个人,该是我才对。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更该是我才对。还真是,本末倒置呢。 “你大可试试究竟是你的轻功快,还是我甩动的速度快。当然,奉劝一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和自己打这样危险性极高的赌比较好。这么冷的天,如果你想跳进海里头捞它,其实我也会过意不去。” “好!还真是好!好得很啊!”铁面下的嘴角,隐隐泛着一股子杀气,当我以为他会发作的时候,他却又优雅地一抬手,指着黑不见底的大海,“既然如此,你便扔吧。船上还有那么多的人,总不能白养活他们。也是时候让他们跳下去捞个笛子为我分忧了。” 嗯,他倒是反应极快呢。 可惜,刚刚我在话尾随意加上去的那句话,也不过是小小的调剂罢了。 “此玉笛音质上乘,音色更是甚佳。听你刚刚吹曲,缠绵悠远,遗恨寡乐,恐怕世间再难寻到第二把这般的玉笛。一旦玉笛遇水,海水为咸,渗透其内。饶是你寻访天下名匠,应该也无法将音色修复如初吧?”在他震惊之下,我又盈盈加上一句,“奉劝一句,若不想毁了这世间好笛,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见他眼中终于有了在意,我试探性地做了一个甩手的动作。 “不要!――”一声惊呼,他终于妥协,“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将它还给我!” 呵……要的,便是他这句话。 “我要你废了那只碰过我的手。”冷冷地说着,我双眸一瞬不瞬地望向他。 而他,也不负我所望,眼中满是嗤笑:“你让我为了一支玉笛废了自己的手,呵,还真是有够痴人说梦啊!换一个!” “若我换了一个你仍不能办到该如何?” “那便接着换!” “那总该有个底线吧?” 被我咄咄逼人之下,那银色铁面下的嘴角紧绷,他一闭眼,复又张开:“既然如此,你现在说一个,若是我能接受,那我便应了你。若我不能,这笔买卖,权当作罢。这玉笛,你就随便扔吧。大不了我在下一刻将你丢到海里头替它陪葬!” 呵,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有让人为了支玉笛陪葬。 看来他的耐心,已经告罄。 “好,一言为定。”见时间成熟,我也不再耽搁,“我的要求很简单,让我住在船上一直到景岚国,中途你不得以任何理由赶我下船。这么简单的事,你该不会办不到吧?这可比废你一只手简单好办得多了。” 沉默,在这冷风呼啸而过的甲板上流转。 二百、回眸化石桥8(为梦恋依依而更) 原以为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发烧,不料第二日便衍变成了重创。我整个人意识虽在,但时冷时热,浑身难受。 与此同时,整艘船都开始了地动山摇。 旭日东升,暗黑的货舱内注入暖热的斜光。景诺睿小祖宗又是在生气十足的哭闹中醒来。云兰忙哄着他起床,又让我躺到木板床上去。 才刚从地上换了地儿,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通过那狭长的小窗,我可以看到很多双不同的鞋子杂乱无章地跑过,虽能隐隐约约看到外界的一部分,却也只是局部,至于声音,因着这窗阻挠,只有西北角一个通风口,他们的话,并不能悉数入耳。 不过想也知道是经过昨夜之事,某些人夜不能昧,想要端出我的巢穴阄。 寄人篱下,且这寄人篱下的地方局限在海中央的大船之上,被搜出来,根本便毫无悬念。 不过既然那人昨夜已经有了承诺,我倒是不担心他会赶我们下船。何况我手上还掂着他的宝贝。如今最担心的是,我身子无力,拖着个病体,根本就不敢给景诺睿小祖宗喂奶。而云兰尚是云英未嫁,哪里来的奶水? 小祖宗的一日三餐,成了我心头的重担哦。 门外传来淅淅簌簌的声响,老温并没有食言,一日三餐虽然不算是准时,但也没有缺了哪顿过。[] 半旧长衫,因为有些瘦,那吊着花白胡子的脸却显得长了些。老温将食盒放到一张被我们临时拿来放包袱的旧桌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无力的我,关切道:“这是怎么了?这么病恹恹的?” “我家夫人昨夜吹了风染了风寒,温老伯,求求你找个大夫给我家夫人看看。没有大夫,就算是找些治疗风寒的药也成。”出门在外,他人面前云兰对我的称呼已经从善如流。此刻她双手抱着小祖宗就这么对着老温跪了下来,面上几乎要流下泪来,“我们家小少爷还太小,离不了夫人的奶水啊……求温老伯醒醒好,帮夫人找些药来……” 不过是艘南来北往的商船,大夫自然是不指望它会有了,但好歹那些个治疗伤寒发烧的药物,该是必备的吧。 老温忙上前两步去扶云兰:“唉,好端端的千万别跪啊……赶紧抱着孩子起来,这不是折煞小老儿吗?不是小老儿不帮忙,实在是没有啊。像我们这种干力气活的,身子骨也算是硬朗。平日里我管着的那些人也就是搬搬抗抗,那身子是越晒越黑越晒越结实,越晒越皮糙肉厚,很少有大男人那么弱不禁风患个高烧得个风寒。这手头上,没人会备着这种药。” “温老伯说的是,紫儿有欠思虑。”我头枕靠在床上,回答得颇有些吃力。 “先熬熬,熬个一两天啊,这病也就自然好了。我以前的儿媳妇就时常这样,不去理它啊,就好了。这种常见的病啊,都是惯出来的,一旦穷病娇养了就永远都别指望好起来。大户人家的那种小姐动不动就咳嗽上几声啊,其实都是惯出来的毛病。” 老温生活阅历丰富,句句在理,云兰还想再说,却只是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 “光顾着说这个,忘了说正事了。”老温从食盒里端出粥,让云兰先给小祖宗喂些粥水,这才郑重其事地对我说:“紫儿,想必这船上闹出来的动静你们也听见了。我家公子似乎察觉到船上住了不该住的人,正下令全船搜找。小老儿让各位小弟暂且瞒住了公子,可小老儿,却是万万不敢再收留你们了。今日正午便会到庆焦码头,你们便混在搬运货物的队伍里悄悄下船吧。算是小老儿对不住你们了……”言辞诚恳,那张苍老的面容上有着一抹愧疚。 “温老伯,您这不是让我们走投无路吗?当初明明说好的,让我们一路搭乘到景岚国,可您怎么能言而无信呢?我们夫人现在病成这样,怎么还能够长途奔波啊,就连下床,恐怕也得好几天了。还有我家小少爷,这么小的孩子却因为不能喝奶水而饿着,您于心何忍啊……如今您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云兰言辞激烈,停下喂小祖宗的小汤勺,露出万般悲伤。 景诺睿小祖宗本来喝粥水喝得好好的,却一时之间断了口粮,便不愿了。小嘴巴使劲咬着那小汤勺,可惜牙齿都没长齐,哪儿来的咬劲?愤愤不甘地用小嘴吸着,最终却巴巴地小脸一扁,委屈地皱皱,再接着,便是意料之中的惊天哭声。 云兰也顾不上埋怨哭伤了,直接便哄小祖宗去了。 老温也杵在那儿,虽然是一脸的于心不忍,但很显然也是骑虎难下。 我忙努力坐起身,尽量安抚他:“温老伯,我有一事相问。你家公子,是否带着银色铁面,不露真身?” “你怎么知道?” “实不相瞒,昨夜我与你家公子打了交道。他已经同意我在这船上小住。温老伯若是不信,可去向你家公子证实。当然,我的身子允许的话,我也很愿意跟你去见你家公子。”这么大费周章地找我,那人不就是想要报复我昨夜对他威胁之事吗?可昨夜究竟谁吃了亏,这笔帐,恐怕得好好算算! “小老儿不知竟还有这种事。不过听公子话里的语气,好像是咬牙切齿。紫儿,你确定,公子是真的同意了?按理说,公子不可能……” “紫儿不愿让温老伯为难,反正这尺寸之地,藏身之处肯定瞒不过去,温老伯就去回禀你家公子一声,看他是个什么说法。” ――――――――――――――――――――――――――――――――――――――――――――――――――― 老温这一走,便没了音信,连带着我们中午那餐伙食也没了着落。好在早上吃的东西还有剩余,将就着吃了些,小祖宗似乎也察觉到形势严峻,乖乖地喝着粥水。 到了傍晚,老温来送饭菜,身后还跟着两人,不由分说便将我的手臂一架,从床上给挖了起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零一、回眸化石桥9(为13486535677加更) “继续!”手一挥,气势威严。 红木几案上,白釉酒杯承载着酒香,幽幽扑鼻。老温家这位公子还真是好雅兴,歌舞依旧,自斟自饮。 “昨儿个还神气活现不可一世,怎么今儿个就这么一副病恹恹要死不活的模样了?”看到我被押进去,银色的面具下那双眼睛透露出一股探究,随即便是一阵嘲意。 我撇过头,权当是昨夜被狗咬了胸口,而现在是被蜜蜂蛰了耳朵。 见我没有回答的打算,老温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担心地回道:“昨夜她便受了风寒,今儿个头昏昏沉沉了一整天,想来还没有彻底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公子带到了这儿。脑袋啊,还在犯迷糊呢……阄” “嗯?病了?那么耀武扬威胆敢威胁我的人,居然病了?” 舞女的水袖一甩,红色的绫带便甩向他的胸口。面具下的嘴角一勾,直接便抓住了那如丝绫带。 那舞女见挣不开他的手,面上有些尴尬,看来也不过是个普通舞女,并不似欢场中女子那般逢迎世故,送往迎来哦。 那人居高临下望着下方,也不知究竟在想着什么,蓦地手臂缠绕上那一截绫带,一点点缠紧,而他自己,也一步步走了过来。(.无弹窗广告) 终归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嗯,这男人想必是看中了这舞女姿色,像风月场所中一般恩客那般正一点点调弄亵玩着眼前的女子, 而反观这女子,虽然烟笼翠绿,眼中有抗拒,却也有着几分情意绵绵。我倒是不知,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愿意暴露在人前的人,竟然还有吸引女人的资本。当真,是靠着这副优雅得宜的身子? 而刚刚抚琴的男子,显然是乐见其成。江湖卖艺始终不是长久之策,钱财才是最终的依靠。 “哼!”内心嗤笑,我继续看着这场好戏,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竟将那声嗤笑给表达了出来。果真,一场高烧将我这脑子也烧糊涂了。这种时刻,竟然再次引火上身。 “老温,将这粒药丸给我塞到她嘴里。”一道弧线划过,那铁面男子已经走到了舞女面前,轻佻地用两指挑起她的下颌。 老温忙手忙脚乱地接住,却在面对药丸时,不知如何是好。 “公,公子,是给……谁吃的?” 这主要是怪他自己,这儿一下子杵了那么多人,除了他自己还有好几个呢,老温自然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好看的小说)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我,却是非常了然。 “温老伯,你家公子这是想毒死我呢。没事,您就喂我吃了吧,得了您那么多照顾,来生我再报答您了。”我语气沉稳,仿佛不过是闲聊天气一般的话,丝毫没有上心。 而老温则是立刻惨白了老脸:“这,这可使不得啊公子……这好歹是条人命……是老奴让她上的船,要罚,老奴责无旁贷……可是这毒药……万万使不得啊……” 看到铁面下的嘴角一抽,而那双眼眸闪现着一股熊熊怒火,我知晓,已经到火候了。 “温老伯,你家公子宅心仁厚,并没有责怪我的意思。您手里的那颗其实是粒大补丸,对我的身体有好处。”这就叫先抑后扬,让他在他的下人面前成为一个动不动就杀人的狠戾之人,然后在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之后,又好心地将他拖上来,奉上字字美言。不过就不知,他当不当得起这几句美言了。 听得我的话,老温又望向他家公子。这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将那粒药丸丢到我的嘴里,眼里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一时之间,这船舱内的所有人目光都盘旋在我身上,让我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体内一股热气盘旋,气流翻腾,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又从那一头直窜到这一头。终于,当热气不再,我徐徐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却无端舒服了许多。那股子病恹恹软绵绵的无力感,也荡然无存。 看来我,果真是没猜错。 他,并不想要我的命。 “既然人都已经恢复了,你们两个放开她让她自个儿站着。”迎向我挑衅的眼神,银色的面具一闪,在闪亮的光点中留下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玄奥。 “谢谢大恩。”虽然昨夜跟他有仇,但一事归一事,治好了我的病,也等于是间接让景诺睿小祖宗有的吃了,双份的恩情,好歹得说声谢。 “这药丸反正多的是,我是不想伸长脖子跟人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 待看到他继续如同无事人般走向刚刚的红木几案旁坐下,我一下子了悟。 他坐着,我站着。 让人家这么仰视我,我简直就该是罪大恶极啊。不过,他对着自己那帮手下,不是照样是坐着对站着,得伸长脖子? 得,既然人家嫌这样跟我说话太累,我便挑了个顺眼的位置坐下,又顺道用象牙筷往自己嘴里塞了几道可口小菜。今日不舒服,连带着没有食欲。如今高烧退下,人也精神了,怎么着也得好好补补。 ―――――――――――――――――――――――――――――――――――――――――――――――――――― 老温和之前那架着我的两个人被他一挥手打发了下去,丝竹声起,舞女待再舞袖,却是被他阻断。 “这位可是修习音律多年,难得的好人才。你便让你哥哥为她抚琴,看她一展身手,也在她身上多多讨教一二。” “汀玉谢公子提点。”那舞女朝着他盈盈一拜,便走向他随手一指的位置坐下,姿态婀娜大方,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毫不做作。 “我修习音律跟我会不会跳舞有什么关系?”他这般说,摆明了是想让我出丑。我轻轻巧巧从怀中掏出那支翠绿的玉笛,在手中把玩转动,“今天虽说脑袋昏沉,但该动的心力还是没少动,帮着你调整了几个音。不过看来你是不需要了,这玉笛还不若砸碎在这地上,继续让它单调成音。” 手上拽着人的把柄就是好,怪不得世间有那么多的人,总想找准对方的软肋,一举击破。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零二、回眸化石桥10(为sunlin6600加更) 更好的提议? 一句更好的提议,就想让自己占着理毁约了? 磨牙,我眼中喷火,可再抬起脸面向那张泛着冷意的音色铁面时,却已恢复如初。(.好看的小说) “什么提议?我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可没有涉及额外的条款。还是希望公子言而有信得好。” “我只有一个提议,便是你每日必须得来此处教汀玉一首曲子。汀玉好乐,可她的乐却不及她的舞,现在她有心重拾喜好,我作为她的雇主,无论是乐还是舞,最终或看或听都是自己。所以这个忙,还请一定帮了。阄” 虽说是请求帮忙,可哪儿有半分让人帮忙的诚恳?那睥睨的模样,就是认准了我不敢违背。 “堂堂七尺男儿,公子就是这样守信的?”我不禁讽刺,虽说每日里在黑暗的货舱内会无聊,但景诺睿小祖宗离不开我,我更离不开他。让我为了教人什么曲子而抛下母子欢聚的时光,我还没到这种大而忘我的地步。何况,他摆明了便是别有居心。 “非也非也,言必行行必果是我的作人准则。答应的事,我自然是要做到的。只不过,这里头,似乎不包括凌姑娘的婢女,以及……凌姑娘那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吧?”优雅的唇上扬,似乎每一字,都能够杀人于无形哦。 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枉费我还以为做了笔划算的买卖,不曾想,自己当时谈条件心切,又一心不想暴露船上还有别人,便没有将云兰及小祖宗也一并算进去。如今,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失足成千古恨。 见我锤头顿胸,那人心情大好。 “既然如此,距离景岚国还有十日左右的路程。在这十日之内,还请凌姑娘对汀玉多多费心教授了。” 望着那张嚣张的铁面,我强忍下狠狠和他干一场的冲动。 昨夜的我是根本不知晓他是谁,拼了个鱼死网破才成功脱离虎口。而今日,主动权却已掌握到他手中。 我的景诺睿小祖宗,比他的那支玉笛重要得多。 他,便是算准了这一点。 而事实上,天底下有哪个母亲可以做到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呢?怀胎十月,嗷嗷待哺,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任何人,都无法割舍的。 “好,我答应你!” 我不知道的是,就因为我的这一妥协,在不久之后,让我深陷囹圄。 在接下去的日子里,我每日晚间必会去教授汀玉音律。而每一次,那铁面男子及那汀玉的哥哥都会在场。几人凝神聚听,听到兴起竟然会和起拍子来。 接触之后,我发现汀玉当真是有音律方面的造诣。我每教一曲,一般人十天半个月才会学会的东西,她第二天便可以在我面前吹奏自如。看着那张姣美的面容,我突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是以,又将自创的一些曲子教出了手。 日子一晃过得很快,我对汀玉的教曲并没有一味停留在笛子方面,又扩展到了瑶琴长箫。 其实这许多的乐器,抚琴才是我最擅长的,也是我最喜欢。 不过我意识到那张琴是汀玉那位哥哥汀江心爱之物,每每教授的时候他便紧张兮兮地在旁观看仔细,生恐我弄断了它的琴弦。是以,我只教了一次琴曲,便不再教了。 殊不知,正是由于这点,在不久的将来我才得以死里逃生。 拨弦三两声,大珠小珠落玉盘。千呼万唤始出来,汀玉一身天然舞纱曳地裙,大冷的天却依旧穿着单薄,随着每一个舞步挥洒,她口中呼出的气体便泛动在空中,在这船舱内化成一层白气。 怀里的景诺睿小祖宗一个劲地往外钻着,那好动的手脚以及那目不转睛的眸子,几乎要让我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才这么点大就成了一个色胚。 拍了拍他那肥嘟嘟的手,我故意压低声音恫吓道:“再让你不老实,马上就将我塞到货舱让云兰好好整治整治你,明儿个也不用和娘亲一起去找你父皇了。” 小家伙仿佛是被我面上的严肃表情给惊愣住了,悻悻地撇了撇唇,小小的嘴一张一合,我原以为他会立刻发挥他地动山摇的哭功,不曾想,竟是扒拉起我手中的勺子。 好吧,看来相比于美女,这个小祖宗对于吃更感兴趣。 当然,我绝对不会相信他是听懂了我的威胁才会如此。 “凌姑娘的儿子天庭饱满,双目如炬,长大后必为不可多得的有才之士。”铁面之下声音沉稳,泛着一股子慵懒的应承。 “公子客气了,承公子吉言,我这顽劣小儿日后不闯出些祸来,我这做娘的便谢天谢地了。”这句话,足见我对自家这位小祖宗的无可奈何。 这孩子,实在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啊…… “汀玉,明日便要和你师傅拜别了。如今你学有所成,怎么还舞曲呢?还不快为你恩师献上一首曲子?” 银色铁面威严不减,那宝蓝色的一袭锦衣映衬出卓然之姿。只是一句话,便有种让人心悦诚服的感觉。 “是,汀玉领命,为师父吹曲践行。” 被她称作师傅,我还真是愧不敢当。不过每每僵硬着推拒,却总是被她执着地叫着。不想也知道究竟是谁授意的。 想我阴凌紫,活了这么久,居然会有个徒弟,以前还真是想也没想过。 突然便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来。 若是我的徒弟和姬夫人的徒弟相比,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呢? 世间音律能与我比衡者,也唯有姬夫人。多年未见,也不知她如今是否琴艺更上了一层楼,只等着再见面,笑上我几回。 笛声悠扬,恰是景行然为我所吹那曲,一丝丝一缕缕,铸成了爱怨嗔痴。 是谁在那年雨下,为我遮蔽风雨? 是谁在那年梦里,诉说地久天长? 是谁在那年宫闱,立誓天荒地老。 一点灵犀,一朵傲梅,一颗红豆,一声长箫,一夜良宵,一行清泪。 当我以为那不过是过往云烟,浮生韶华,不曾想,却又燃起希冀。 如今这份希冀之火,正伴随着日与月的摧残,一点点淡然了光芒。景行然,你知道吗?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零三、一花一世界1(为白衣懒人而更) 进入景岚国境内,事情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么顺利。 才刚到关卡,城门便关上了。日已西沉,已然到了门禁时间。若想进城,只能等第二日清晨。 早知如此,我便继续搭乘那艘商船直到目的地了。老温他们所去的地方恰是景岚国国都川纳,而我则为了以防身份暴露,谎称到临近川纳的西安城。 如今即使身上有盘缠,也无济于事,一道城门,将我们隔绝在外。退后的话,是茂密树林,官道延绵,小道错综。根本没有安身之所。而前进,根本就进无可进…… “郡主,我们该怎么办?马上就要天黑了,这西安城进不去,我们该如何是好啊。阄” 二月末的天,一到夜里便是寒冷刺骨。这些日子在货舱内我们早就见识过了,即使有片瓦遮顶都能够冷成那样,何况现在还是在没有任何容身之处的荒道上? 若是就这样在这儿睡一夜,明儿个也许只剩下几具冰冷的躯体了。 看这天色,夜里似乎会有一场暴风雪…哦… “别急,我再想想……”怀里抱着正吮吸着自个儿手指的景诺睿小祖宗,我脚步来来回回地走动着。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心里格外急躁。(.好看的小说) 这会儿,我当真是后悔走水路了。若是当初一开始便选择了陆路,起码还会雇一辆马车,几个人在马车内挤挤,准备几条棉被一盖,便打发了夜里的时光了。 现在,却是什么都不能做…… “老天啊,你行行好,让我们度过这一劫吧,云兰给您磕头了……”双手合十,云兰对着天际诚恳地请求着,随即顾不得泥土的冰冷与肮脏,直接跪了上去。 我没有阻止。对于她而言,这是一种祈求,更是一种希冀。 “小祖宗,相信娘亲,咱们一定会撑过这一夜的。”暗自对着怀里的小儿人说着,我对云兰道,“咱们进树林。” “郡主,这可使不得啊!夜里头林子里温度更低,这真的会闹出人命的!”云兰忙急急阻止我,面上已经焦虑得不成样子了。 “可总得捡点树枝取火照暖吧?” 被我一句话噎着,云兰这才将两个大包袱一背,颇为吃力地往前头带路:“郡主,咱们不能走远,就在这附近一片吧。林子深了也许会迷路,而且里头指不定有豺狼虎豹,千万不能冒这个险……”念念叨叨着,云兰蓦地精神大振,“还好停岸前那位汀姑娘给我们包袱里头塞了许多干粮,还有水,还有几件御寒的棉衣,和我们自己带的一道,再加上火堆,我们也许真的可以安然度过这一夜。” 哔哔啵啵的大火,在林中照耀辉映。 我们利用有限的材料做了一个简易帐篷,身下垫着厚实的棉衣,上头更是盖着厚厚的一层,两个人几乎是以蜷缩的姿态挤到一块,而景诺睿小祖宗则被我们放到中间。 小祖宗似乎是认命了,起先还因为不适应小手小脚一个劲地往外爬,被我打了一记小屁股之后撅了撅嘴,朝我投来幽怨的一眼,随即可怜兮兮地将脑袋埋在我胸前,似乎是为了报复,口水不断往我胸口蹭来。 明明那小小的身子刚刚还在我与云兰之间,转眼之间便爬到了我身上。 这小祖宗还真是有长进,短短时日,爬功一流,报复的本事更是让我有些嗔目结舌。 “景诺睿,你再敢动动,小心娘亲家法伺候!”目前为止,我的所谓家法便是打个小手打个小屁股,对于根本不能听懂话的他而言,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威慑作用。不过看着他将脑袋瞥向一边不屑一顾的模样,我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小祖宗的性子究竟是像谁,几个月大就开始摆脸色给他娘亲看了。 “郡主,小皇子似乎不满您这么对他呢。”云兰转过身来,用手指点着景诺睿脸上的那道小小的酒窝,“郡主您看,小皇子这儿居然有个酒窝,天啊,好可爱,奴婢以前居然没发现……” 我也察觉到了那小小的酒窝,肥嘟嘟的红红的,被这么一点,颜色越来越红,敢情小祖宗是害羞了呐。居然被这么一点就害羞,还真是难得。 “今夜恐怕会有些不太平。咱们不能睡得太死,得轮流执夜,一旦出现状况,得赶紧应变。” 听我一脸严肃,云兰刚刚还在调笑的神情立刻僵硬住了:“郡主,这儿靠近官道边缘,应该不会有猛兽才是,您怎么……” “这天气多变,我总觉得有一场暴风雪正在酝酿,所以还是小心点得好。”对于天象,因着那漫天的星斗与围棋的精锐布局密不可分,我初学棋艺时便涉猎了一番,对于天气也大致可以预测到一些。不过也不知是不是我疏于练习,这预测总是时灵时不灵,所以连我自己都不知晓自己是否具备观天象的能力。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多操一份心,总是没错的。 “那由奴婢来执夜,郡主和小皇子赶紧休息。养精蓄锐之后咱们明日一大早便可进城了。”说罢,便要掀起那厚厚的衣物起身。 我忙将她按倒:“这些日子你总是不眠不休地照顾这小祖宗,你先歇着。到后半夜的时候我再唤你起来替我。” ―――――――――――――――――――――――――――――――――――――――――――――― 耳畔,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冷风在帐外肆虐,连带着这简易帐篷不断震动,大有散架的危险。 呼呼的风声通过那丝缝隙灌入,我坐了起来,通过那缝隙看着外头原本升起的火堆最终灭了,我蓦地产生一种惆怅。 凄冷的夜,断桓残景,无星无月。幽幽的冷香,恰似那冰天雪地的一株傲梅之香,俯身望向袖角绣着的两三点梅花瓣,不禁想起那个带着凌冽梅香的人来。 景行然,你究竟在哪里。是不是只要我赶到国都川纳,就可以见到你了? 可为何,没有你一丝一毫的消息……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零四、一花一世界2(为德修也加更) 这一夜,除了那小小的插曲,所幸并没有所谓的暴风雪。不过令我错愕的是,第二日一早,当我们经过关卡盘查入了西安城,天际便突然纷纷扬扬地下起大雪来,期间伴随着狂风大作。 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刹那而至。 “小二,来一间上房,再给我们送些吃的来。”抱着景诺睿小祖宗急奔了一阵终于找到了最近的客栈,当下一瞬,看到街道两头原本做买卖的摊位接二连三地被风刮倒,继而被纯白的大雪覆盖时,心有余悸。 幸好,幸好早进城了一步。 “客官真是不巧了,上房已经满了,要不你们就将就将就住在地字号房吧。”大清早的,店里三三两两地坐着几桌喝早茶的客人,都是老人,闲来无事做的最多的便是喝茶聊天。店小二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那一方擦桌的白巾,居然没掉下他的肩。听得我们的话,他整个人一凛,迅速醒来,腆着一张脸提议阄。 这么大的雪,肯定是无法赶路了,遂只得住了下来。 雪一连下了三天三夜,到第四天的时候,天气才开始放晴。 风雪初歇,客栈内络绎不绝起来,大家谈论起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都有着几分感慨哦。 “这儿已经十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暴风雪了,还真是稀奇了。” “唉,就因为这场该死的风雪,我地里头种下的苗子全冻死了!” “我家那地瓜,原本都该是金灿灿诱人得很,今天我挖出来,你们猜怎么着,居然一个没落,全部坏了!” “还真别说,这风雪还真是无情。(.好看的小说)我家隔壁那个王寡妇和她那才刚满月的儿子都被这场风雪给卷跑了。”另一桌的人有人站起来附和。 “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一桩事。这几天大风大雪,这城里头似乎不太平,接二连三有几个月大的孩子失踪。这失踪就失踪吧,居然连孩子他娘也一块没了影。”又有一桌加入了谈话。 “秦淮仁,你这是危言耸听吧?就不准人家小孩子和娘回娘家去了?” “但孩子他爹却全不知情,一个个都闹到衙门要求知县老爷去帮忙找娘子和孩子呢。” …… 一张方桌,两碗米饭,几碟小菜。 那说笑声传来,却不由地让人心惊。 $201c$90e1$4e3b$ff0c$4ed6$4eec$8bf4$7684……$201d 阻住云兰欲说的话,我看着她一张脸似有隐隐不安,忙示意她接着吃饭。 “未必是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吃完饭后我们立刻赶路。”西安城内的小孩和他们的娘亲都离奇失踪,想不让人怀疑和我们有关都难。但若是父皇派人所为,明明有我的画像,那帮下属应该不会愚笨到这般的地步吧? 而且,大张旗鼓地在他国境内做绑票之事,那么多的孩子女人一起失踪,惊动官府,一旦彻查,便可能会引发不可想象的危机。(.好看的小说) 以父皇的性子,该是派宫里头信得过的手下来寻我劝我回去,但绝对不会让我暴露目标成为有心之人利用的筹码。 我将一块软软濡濡的糕点用筷子抠下指甲片大小,往景诺睿嘴里塞。小家伙不屑地将小嘴扭到一边,眼睛却是一刻不停地往我的胸口扫。 我脸刷的一下便红了个透彻。 这小祖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戏他娘亲,还当真是孽子,孽子啊! “你们说这场毫无预警的暴风雪,会不会是天下大乱的开端?” “咱们景岚帝被辰凌国皇帝杀了,如今尸骨未寒,朝内却没有一个有担当的人出来报仇雪恨,估计这战事成不了。” “说的也是,上次开战死伤那么多,这一次再打,指不定我们全部都得遭殃,还是回去求神拜佛千万大吉大利吧。” …… 在客栈内杂七杂八的讨论声中,一餐饭吃得格外沉重。所幸还有个景诺睿小祖宗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哭笑不得之后,只得上楼认命地给他喂奶水。 雪后初晴,西安城内又焕发了热闹洋溢的叫卖声。歇了那么多天的铺子早就开了,而街道两旁的小摊上,小玩意儿更是琳琅满目。 “郡主,您说那些人会不会是来寻我们的?” “绝对是来寻我们的,只不过是谁派来的,却另当别论了。”云兰的心思缜密,上一次三哥之死,也是靠着她几句话让我茅塞顿开,如今这件事这么明显,她肯定也猜到了是有人要找我们母子。 “难道不是皇上吗?”她有些难以置信,一张嘴吃惊地张大,美眸含着一丝后怕。 景诺睿小祖宗果真是个色胚,见到她如此,小手小脚又开始不老实了,一个劲地往云兰方向窜,在我怀里头折腾着想要用自己的手去碰她的唇。 $5509……$4f60$78b0$5230$4e86$53c8$5982$4f55$ff1f$8fd8$771f$662f$4e2a$4e0d$8ba9$4eba$7701$5fc3$7684$4e3b$ff01$8ddf$4f60$7236$7687$4e00$4e2a$6837$ff01 “咚!――” “咚!――” “咚!――” 一时间,锣鼓喧天,一班衙役浩浩荡荡地走来,前头一人一身官服俨然便是当地的父母官,手上一道明黄让人不忍逼视。 附近的百姓跟随着他们慢慢聚拢到城门口,而我,却在他身后的那堵墙上,看到了一张认领尸体的告示。 今日在客栈内才听到那些女人及几个月大的孩子离奇失踪,不曾想,竟是统统遇害,如今尸体正在衙门口扔着,让人去认领。 心里一阵心惊,望着阳光笼罩的大地,我只觉得,压抑异常。 ―――――――――――――――――――――――――――――――――――――――――――――――――――― $90a3$624b$6367$660e$9ec4$7684$5b98$5458$5e7d$5e7d$5c55$5f00$90a3$9053$4ee3$8868$7740$81f3$5c0a$65e0$4e0a$65e8$610f$7684$5723$65e8$ff1a$201c$5949$5929$627f$8fd0$ff0c$7687$5e1d$8bcf$66f0……$8bcf$66f0……$8bcf$66f0……$201d 结果,诏曰了半日,居然没了下文。 众所周知,景行然已“死”,哪儿来的下旨诏曰?这糊涂官显然是个不识字的,竟然连圣旨都不会念,居然还带领着一班府门衙役公然捧着圣旨走街过巷,到宣读的时候,却闹出了这般笑话。从此也可看出,景行然虽说励精图治,底下却还是免不了一些个没有真才实学凭借着拉拢结派上位的人。 “师爷呢?师爷何在!?”看来是要找个识字的救场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零五、一花一世界3(八一快乐,内附名单,感谢有你) 一个个黑衣袭身,黑巾蒙面,刀剑舞风,快,狠,准。 这,是父皇早在我出嫁时便留给我的暗卫,分散在景岚国各个角落,以收集情报为长,奉命杀人为次。 从看到领头之人眼中的杀伐果断起,我便知晓,今日这一劫,算是度过去了。 现在想想,为何那么多的女人小孩失踪被害,唯独我们相安无事,定然是这些暗卫暗中保护的功劳了。 “金大人,现在还不信本宫的身份吗?”望着那个被暗卫压到我面前下跪的人,我声音冷硬阄。 泛着冷光的刀在他脖子上搁着,只要再稍稍推进一毫,便可轻轻松松割断他的颈项。金大人颤抖着身子,似乎是知晓没有我的命令他们定然不会下杀手,脑袋往旁边挪动了些许,哆哆嗦嗦地朝我跪着行来:“娘娘饶命,是下官一时不查,下官该死,还请娘娘饶命。” 景诺睿小祖宗一脸不感兴趣地将脑袋低下,倒是极有兴致地把玩起那个崔太后送我的吊坠。如今挂在他那小小的脖子上,头一低便可摸得到,小祖宗显然是极为开怀。 “还不快把崔太后的懿旨宣读?哦” “是,是,是,下官这就找人宣读懿旨,下官这就找人……” 银光一闪,一把匕首从他袖中而出,横空刺来:“老子先杀了你,管你是真娘娘还是假娘娘!” “哧――”刀割断颈部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股鲜红的血液从脖子里头奔涌而出,金大人手里尚还紧握着那把企图了结我的匕首,眼珠子狰狞,脸上是难以置信,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我忙将小祖宗的眼睛蒙上,避免他见到血腥,岂料景诺睿小祖宗就是小祖宗,典型的没事找事型,肥嘟嘟的小手立刻便拼命掰开我的手,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当看到那倒下的人,竟然还童言无忌般咯咯笑了起来。手指朝着地上的尸体点着,仿佛在叫嚣着“自作自受”。 这小祖宗,胆子还能够再大些吗? 竟然连看到血看到死人了都能够笑得出来,真是让我恨不得进到他脑子里面瞧瞧究竟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 “郡主,小皇子毕竟还是孩子,什么都不懂。不过小皇子这小手一指,一嘴一笑,还真是大快人心,好似在厉声嘲笑这不知好歹作恶多端的金大人。”云兰的一句话倒是让我打消了疑虑。这小祖宗还这么小,定然不知道血是什么概念,死人是什么概念。 “若敢伤害郡主,这就是下场!”暗卫一个个蒙着面,手上刀剑出鞘,无形之中增添了肃杀,完全将所有人给震慑住了。 一时之间,捕快们跪地,百姓沸腾,齐声高呼:“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竟没有人去关注,这两个身份的风马牛不相及。 “崔太后旨意,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只要力所能及,朝廷都感激不尽。”我接过暗卫从狗官金大人手上搜出来的皇榜,看了下之后立刻便明了了。看来这金大人藏污纳垢的本事还真不小啊。狮子大开口每家每户五百两,这样的话,里头四百七八十两基本都入了他的口袋了。 若他再为政一方,绝非景岚国之福。 而他狠辣无情的手段,我们也见识过了。这暗卫出手虽然不留情了些,但做得也可算得上大快人心。 既然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将西安府衙的师爷找了来,让他如实陈诉详情,令朝廷派有识爱民之人接任此地地方官之职。 暗卫们奉我父皇的命想要让我回国,而我没有找到景行然,怎么可能轻言放弃? 两相僵持不下,我遂带着一行人暂且住进了西安城驿馆。 “郡主,皇上已经飞鸽传书让属下等务必将您带回去。”一切尘埃落定,岂料这些个暗卫却不让人省心。相处了几日,我这才知晓在西安城内的暗卫以眼前的魏达为首,眼神犀利,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父皇早已将你们的调派权送给了我,如今我才是你们的主子。魏达,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景岚国内不太平,马上便会和姑苏国进行一场恶战。郡主,皇上这是为您着想,您还是跟我等回去吧。” 那日我在城门口听到的八百里加急快报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姑苏国,确实是蓄势待发。 而崔太后征集粮饷的旨意也下了来,这也证明了,两国交战,势在必行。 姑苏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与景岚国交战,无疑是知晓我辰凌国杀了景行然,景岚国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早就招兵买马调动军队暗中赶赴辰凌国为景行然报仇。如今景岚国内空虚,姑苏国久居人下,也是时候渔翁得利一回了。 “郡主,别再犹豫了。姑苏国和景岚国开战也就在这几天了,现在不走,到时候全面戒严,即使想走都没有办法了。” 薄薄的黑色着装,黑巾依旧遮着脸,魏达一脸急切地建议着。大冷的天,也亏得他不知道添件衣服。 我随手将手中的景诺睿小祖宗甩给他:“如果你能搞定他,本郡主便随你走。” 小祖宗难伺候这一点,没有先天教导,却已被他自个儿发扬光大了。 魏达赶紧手忙脚乱地接过,生怕将小祖宗摔了,两只手牢牢地将他高举,面部表情僵硬,想来是有些纠结。 小祖宗丝毫不怕生,直接便咯咯地在魏达身上抓痒痒,然后小手一点点爬啊爬,就要去扒拉人家脸上遮着的黑巾。 黑白分明的小眼睛眨啊眨,一脸的无害,可下一秒,却是气吞山河,小裤裆下幽幽清泉,毫不客气地灌在了魏达的身上。 这种情况我早就司空见惯了,自己都被这小祖宗给折腾了好多回了,也算是淡定了。 不过魏达一个大男人,即使平素被训练得无欲无求只知奉命行事,但也免不了一脸的错愕震惊。想必活了这么多年,今日还是他第一次栽在了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身上。 “郡……郡主……”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零六、一花一世界4(为绢绢细流而更) 对于我这个所谓的皇后,景岚国朝内似乎是奉行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准则,竟然没有人质疑,也没有人剖根究底。[.超多好看小说] 试想,明明景行然曾经只封过一个女人为后,而这个女人已经在棺木中永存皇陵。这会儿,哪儿来的皇后? 可是,却无人追究真伪。对于我的人杀了朝廷命官之事,也没派人彻查,反倒是放任我如此。之后倒是派了个官员下来,据说是在宦官中挑选出来的出类拔萃人选,近身服侍过崔太后的,而他,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出了皇宫坐上高位的宦官。 “天啊,朝廷居然派了个公公来当这西安城的地方官,实在是千古奇闻,令人匪夷所思!” 我正给小祖宗喂奶,云兰便风风火火没敲门便进来了。进来之后便咋呼开来阄。 而她身后的魏达,依旧是一身黑衣,不过总算是将那蒙面的黑巾摘了下来,顺眼了许多。 但是问题不是在此,而是…… 我衣服撩起,左边胸还在给景诺睿小祖宗喂奶啊啊啊!这丫头跟我待久了,还真是越来越没有主仆之分了哦。 果然,要遮挡已经不及,我那衣衫不整的样子被人全部看了去。 这西安城驿馆内的别苑美是美矣,范围也足够大,而防守也足够严密,可有一点却是让人头疼,那就是,每一间别苑的房间都没有一个屏风,只要一推门,房内的人和物都能够一目了然。 还真是没有丝毫的隐私可言。 就连每次洗澡,我都要战战兢兢,生怕谁一下子推门而入,闹出什么事情来。 “属下该死!” 立刻便反应过来的魏达眼刚扫到我的位置,一下子便意识到自己逾矩了,急急下跪,头低下,不动如山。 云兰也发现了这般尴尬的一幕,一起下跪:“都怪奴婢,奴婢不该不经郡主允许就入内,魏将军都是被奴婢唆使的,还请郡主罚奴婢一人。” 若不是在关键时刻魏达率领众暗卫现身,恐怕我早就被贪官金大人的人给整死了,而且若没有他带着人保护着,恐怕我和小祖宗也早就像失踪的女人小孩一样,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想到此,便心有余悸。 枉我一直以为此行根本就不会暴露行踪,不曾想,居然连走水路都没有避开父皇送我的暗卫。 还好,还好他们已经归我所有,若不然,父皇铁定会让他们就是用绑的方式也要将我绑回景岚国。 既然这些暗卫可以一下子便察知我的行踪,那么想必其他人,也定然可以。(.) 这一路,恐怕又会不安生了。 “属下差点犯下大过,请郡主责罚!” 魏达差点都将眼睛埋到了地上,声音中是满满的自责。 我没有出声。 若是有心之人故意如此,我早就用我自己的方法让他再也仓狂不起来。 可是他,这个多次暗中明里保护着我们三人的人,我却知晓,这不过是一场无心之失。 然而,女性的私密伴随着景诺睿小祖宗呲溜呲溜吸食得正欢畅的动作差点就全部被人瞧了去,我当真是觉得既羞又恼。 “我没事,你们都下去吧。”低沉着声音,我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郡主?”云兰试探着想要问我,却在我一个肃然的眼神下最终呐呐地低下脑袋,“谢郡主,奴婢告退。” 走的时候,忙拉起还跪在地上等待着处罚的魏达。 “郡主是良善之人,不会杀了你或命你自杀的啦,魏将军尽管放心。”远远的,竟还能够听到由风传来的声音。 我微微勾起唇角。 竟然,就这么肯定我不会为了身子被人差点瞧去而杀人? “小祖宗,你娘亲差点不能为你父皇守身如玉,罪魁祸首都是你这个贪吃的鬼灵精。你说说,娘亲应该怎么罚你才好呢?是睡觉的时候没有娘亲抱,还是吃饭的时候没有美丽的姐姐哄,还是在你想要便便的时候让你自力更生?”对着怀里头那个小人儿,我说得煞有介事,岂料后者仿佛听懂了我的话,小嘴停止了吸食的动作,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竟有些讨好地望向我,然后,一抹近似谄媚的笑出现在他那小小的轮廓上,他的小身子拱啊拱,竟一个劲往我的身上拱过来。那个巴结的小样子,还真是够讨人喜爱。 这小祖宗,总是凭借着自己美丽的面相博取同情,这一点风流的品性,倒是和他父皇一个样。 不过那大的是根本不用自己出马,只要勾勾手指便有一大堆女人趋之若鹜。后宫里头的女人自是不必说,民间的女人可没少见。而以前一跃成为贵妃的江舒薇,便是一个很好的典型。 ―――――――――――――――――――――――――――――――――――――――――――――――――― 午后天气暖和,抱着景诺睿小祖宗出来到院子里头晒晒日头,早有殷勤的驿馆婢子们搬东西的搬东西,端茶递水的端茶递水,准备水果糕点的准备水果糕点,紧张忙碌,仿佛只要稍一松懈,便会丢了命似的。看来是金大人之死让她们对我有所忌惮了。 我微微一叹,便抱着小祖宗躺在了藤椅上。 底下垫着一件毯子,身上又盖着一层薄被,根本就不担心会着凉。何况日头也出来了,一点点照在身上,暖意盈人。 “郡主,之前的事,您不会跟奴婢计较吧?” 云兰有些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面前,手一挥,打发掉了那些个婢子,笑得有几分腼腆。 难为她还记挂着。 我原本还想着逗逗她,但连日来再也没有景行然的消息,顿时也失了兴致:“本郡主像是会恩将仇报的人吗?魏达救过我,你呢,也跟随我多年,事无巨细地帮衬着我。这样说,明白了吗?” 总算是得到了一个令自己心安的答案,云兰忙屁颠屁颠地逗弄起躺在我怀里头昏昏欲睡的景诺睿小祖宗:“郡主大人大量,云兰就知道您不会真的难为奴婢和魏将军的。” “那位新上任的何大人,最近没有动静?”按理说,知道我这个自称为皇后的人在驿馆里住着,该来拜会才是。即使不来拜会,邀请我过府一叙的帖子也该派人送一份来。不过这位新来的官员,却是连应承这些都懒。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零七、一花一世界5(为恋琏家的小坏蛋加更) “郡主,您这是……要给那何大人一个下马威?”见我迟迟不去见人,云兰揣测着问道。(.) 下马威? 人家都敢不经过我允许直接入内呢,这个下马威对他而言有用吗? 我不禁有几分嗤笑。 “待会儿可记得要唤娘娘,莫再唤郡主了。阄” “是,奴婢明白。” “何大人……何公公……景岚国宫里头几个得宠的公公,有哪个姓何?云兰,你有印象吗?” 景行然身边那位得宠的是刘桂年,以前江舒薇身边得宠的是常侍卫,至于其她娘娘,我还真没关注过。但这位何公公据说是崔太后身边的红人。崔太后身边最靠得住的不就是墨画吗?什么时候多了一名何公公了?以前怎么就没见到过…哦… 难道是我离宫后短期内才走红的公公? 能让神智不清的崔太后器重,倒真是有几分本事。 “何公公?”云兰挖空心思思索了一番,脸上是一抹认真,“奴婢服侍娘娘时也在各宫走动了些,不过宫女和太监走动得过于频繁便会闹出闲话来,是以奴婢也只是堪堪记住几位娘娘身边的公公而已。(.好看的小说)可其中,似乎并没有一个姓何。居然这位何大人曾近身服侍过崔太后,那郡主……娘娘应该不必担心才是。崔太后一向对娘娘喜爱,她派来的人定然是不会故意为难娘娘的。也许,是崔太后明着派人上任,暗地里派人来相助娘娘也不一定。” 崔太后授意来人相帮于我? 对于这样的答案,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崔太后已经神智不清,怎么可能会找人帮我。再者,既然朝堂内有黑手,她即使想帮我,也绝对没有本事派出自己的心腹。 因为那只黑手,绝对不会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小糖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跑……” 犹记得初遇时的那一份狼狈,被神智不清的崔太后直接错认为一只狐狸,左右为难。那会儿的崔太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机,那纯粹的心思,根本就不似伪装。可有时候的一举一动,却也让人瞧着有几分怪异。 “小糖儿,陪我去看戏。” “不抱着小糖儿可就跑了……这次可不能再让它偷溜了……” “小糖儿可是雄的,怎么会成为那种专门勾引雄狐狸的狐狸精呢?” “小糖儿得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谁也不能带它走……” “不行,你抱着小糖儿,我一定要小糖儿一起!” 崔太后的玉手一指,食指粉色的护甲便直指景行然。满朝文武妃嫔面前,景行然被神智不清的崔太后点名抱着我这只狐狸去看戏,那般的姿态,瞬间震惊朝野。这,是历史上从来都没有过的一幕。 一个太后,将帝王的妃子错认为一只狐狸,且让她享有别人无法享受的殊荣一路被帝王拥抱着去戏台。 “小糖儿乖,待会儿不准乱动啊……”似乎,我还能够听到景行然当时唇畔发出的蛊惑声音,而他那双在我背部和腿弯处的手,也紧上了几分。不过他那张俊朗卓绝的脸,却淡定地保持着优雅,磁性的声音使人沉醉沦陷。 也便是那一次,才与崔太后有了不解之缘。 那般的她,会是假装的吗?她的眼中,明明没有丝毫的算计阴谋,只有那回归原始的纯粹。 “走吧,是时候了,来者是客,咱们做主人的,可不能怠慢了这位何大人。” “娘娘教训的是,奴婢记下了。”云兰将我从藤椅上扶起,刚想去抱景诺睿小祖宗,却被我一把打断。 “可不能带着他,这种事他一个小娃子掺和不了。”转身,对着空旷处喊道,“魏达,你将我儿子带到房内好好照看。哄他睡一觉,如果他不听话,就索性点了他的睡穴。” “是。”一阵风过,魏达现身从我怀中接过咿咿呀呀挥舞着手脚的小祖宗,又是一阵风过,不见了踪迹。 云兰有些担心:“让魏将军一个大男人照顾小皇子怎么行?娘娘,奴婢让几个丫鬟过去帮忙。” “你忘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这驿馆,也并不是像表面所见的那般风平浪静。”这里的人,并不能全信,可也不能不信。 所以,能不用他们的时候,便不用。 云兰听得此话,似乎觉得在理,默默跟在我身后一路往大厅而去。真是走到半路,突然便拉着我的手臂急急道:“刚刚奴婢将他们送来的糕点喂给小皇子吃了,娘娘,小皇子会不会有危险……若真是如此,奴婢便罪大恶极了……”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的紧张:“放心,他们不会要我们的命。”若真是想要,从我们第一日搬入这西安城驿馆就该下手了。 ―――――――――――――――――――――――――――――――――――――――――――――――――――――――――――――――――――――――――――――――――――――――――――――――――――――――――――――――――――――――――――――――――――――――――――――――――――――――――――――――――――――――――――――――――――――――――――――――――――――――――――― 一路走过,青瓦白墙,缕缕光耀,假山淡湖。可叹那湖水结了冰,虽在阳光下消融了些许,却少了份灵性。 驿馆大厅内,远远走近便看到那梨花木桌上放着几杯暖茶,热气洋溢,而一个身穿官府的男人坐在楠木椅上,瘦削的手端起那杯茶,细细地品了一口。那张脸因着喝茶的动作,并不能看清。 他的左后方,站着一个低头哈腰的小厮,同样看不清脸。 而两人所在位置的那堵墙上,挂着一幅百花迎春图。 “何大人远道而来,本宫还真是有失远迎,勿怪,勿怪。” 官场上的场面话,如今被我一个妇道人家运用,实在是觉得有几分怪异。 “娘娘客气了,下官能得见娘娘一面,已是三生有幸。”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伴着几分做内侍特有的尖锐,我诧异地望向他的脸,竟久久无法平息。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零八、一花一世界6 “何大人,你这是……何故?” 不敢承受他这副熟稔的模样,我直接便坐在了上首。云兰体贴将婢子送上的茶水接过,为我倒了一杯。 君山银针,很熟悉的味道,金黄的芽身载沉载浮,似乎还在提醒着我当初和景行然在一起时的情景。 何钦双眼游移,最终落定在我身上,见我没有丝毫反应,想要起身,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立刻诚惶诚恐般跪在了原地:“娘娘差点便被狗官残害,崔太后得知后命下官前来相助娘娘……崔太后很担心娘娘……” 嗯……崔太后…阄… “你确定,崔太后能神志清楚地和你说完一整句话?”我也不过是揣测他的到来可能跟崔太后有关,但如今被他一语证实,却又不敢深信了。 他一怔,眼神明显有些躲闪,却还是坚持道:“确实是崔太后想要让下官来帮娘娘的。崔太后不放心其他人,所以……” 我看着他一身官服,瘦长的身子包裹其中,眼前仿佛又见到了当初那个调戏人还尚显稚嫩的小侍卫,还有那个一身血污昏迷在净身房内的小太监,心,不自觉有一丝柔软:“何钦,本宫当初执意要惩治你,你……恨本宫吗?哦” 男人最重要的,也许是权势地位女人,可所有的男人,都不会不想要自己的命根子。 就算是内侍,也期待成为真正的男人,甚至还和宫女做起了对食夫妻,还认养了干儿子。 他从一个能继承香火的男子变成了一个再也无法传宗接代的宦官,我不相信,他的心中会没有恨。 “不,娘娘教训得是,那时是下官轻浮,少不更事轻薄了云兰姐姐,事后才得知以前的常侍卫亦曾对云兰姐姐不轨,下官这才明白自己对云兰姐姐的伤害有多大。下官不怨娘娘,不怨任何人,只怨自己年少轻狂什么都不懂。但后来跟着崔太后,下官懂得了很多,崔太后不似宫里头那些有弯弯绕绕脑筋的主子,那么简单那么淳朴,下官心境也开阔了,只想着若有机会再见到娘娘和云兰姐姐,一定要好好弥补当初的过错……” 一番话,合情合理,隐隐的,已不再有刚刚的犹豫不决,而是下意识便脱口而出,饱含了真情。 “云兰,你说呢?”杯盖一遍遍摩挲着杯沿,感受着君山银针在里头慢慢散发幽香,我一低头,抿了一口。味道,却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醇厚。 “奴婢一切听娘娘的。” 云兰这一声,也就代表了,她已经将以前的事情放下了。 我缓缓将手中的杯盏放下,视线触及那个依旧对自己主子不闻不问的小厮,微微蹙了蹙眉。还真是个特立独行的奴才,不是该立刻扶自己的主子起来,亦或者,陪着他一起下跪吗? “你起来吧。”唇中徐徐溢出几字,我看着何钦用衣袖拭了一下额际的虚汗,而此刻那小厮,总算是适时地走过去相扶了一把。 “坐。” “谢娘娘。” “既然你早就到了,为何时至今日才来见本宫?”拨弄着指甲,几日不修剪,不曾想已经有些长了。实在是因着小祖宗纠缠,都不敢用剪子,生怕一不小心刺到他哪儿。 “那姓金的狗官在任期间贪赃枉法,下官细细一查竟发现有许多收受贿赂欺压百姓的罪证。这几日一直都在处理此事,所以便耽搁了。” 回答得有条不紊,倒也找不出什么纰漏。 “娘娘,目前姑苏国对景岚国虎视眈眈,朝内又不景气,与……与辰凌国结仇,腹背受敌。娘娘凤体重要,小皇子安危为重,下官斗胆恳请娘娘暂回辰凌国避避。” 嗯,竟是恳请我回国的,而不是让我劝父皇与景岚国免动干戈的。 不期然,一丝熟悉的梅香闯入我的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 我的唇畔勾起一抹弧度,探索地环顾四周,声音没有温度:“不是说奉命相帮于我吗?这一转眼,就要劝走我了?何大人是否觉得本宫是贪生怕死之辈,只可富贵,不能共忧?” “不,下官绝没有此意,下官只是……只是觉得这样对娘娘和小皇子都好。这样的话皇上也好没有后顾之忧地和姑苏国一战高低……”话才刚出口,何钦便立刻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连连摆手,“不不不……下官是说,娘娘和小皇子如果离开的话,先皇在天之灵也会瞑目,不愿让你们有任何闪失。” 他的话,更印证了我的猜测。 这何钦,哪里是崔太后派来的人,分明便是景行然的心腹。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将他收归己用了…… 轻轻闻着那浅淡的梅香,我没有抬头,只是坚定道:“本宫就是死,也不会离开。劳何大人费心了,请回。” “这……” “何大人还请回,我家娘娘要去照拂小皇子了。” 犹犹豫豫,何钦很明显不是说客的料,最终指了指那小厮,两人一前一后走了。 而我,却蓦地抬头,远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熟悉身影,在阳光下映衬出几分光彩,脸上,倏忽间绽开了一抹笑意。 景行然啊景行然,我没有听你的话回国,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呵。 “娘娘,墨画姑娘的书信到了。”走出大厅,便是一个黑衣暗卫飞身而来,跪下,双手奉上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件。 我接过,示意他下去。 展开信纸,上面寥寥几句,却已让我明了了如今的局势。 景行然的死讯已经让朝中几股势力缠绕。最势均力敌的,便是其中的三股。 右相程力归为首的官员全力拥护林雪兮之子继承皇位,这合乎天命,合乎常理,合乎天道。 而大将军姜洪为首的武将则以储君尚还年幼为名,提议让不问朝政的闲散王爷玄枫锦称帝,为景行然报仇雪恨。自然,这里少不了他的干女儿江舒薇已经成为了玄枫锦王妃的缘故。他这个老丈人,似乎很尽责呐。 而另一拨,则是以安阳公主马首是瞻的官员,提议暂时由崔太后全权统领朝政,避免程力归和姜洪这两派相斗让他国占了渔翁之利。 安阳公主是景行然的姑姑,是先帝最喜欢的女儿,更是景岚国历史上第一位具有公主身份的王妃。 二百零九、一花一世界7 不知为何,原以为朝廷派了个何钦过来之后会安定些,但我下榻的西安城驿馆却是来客不断。当然,都是宵小之辈,抹黑仗着几个功夫底子进来的,被潜伏在四处的暗卫直接给迎头痛击之后总是来一股烟雾,随即人就没影了。 当然,也有直接被我们抓到服毒自尽的。 幕后训练他们的人还真是够有心机的。 从他们身上翻找,却没有任何的线索,唯一算得上是线索的,也只是每个人的怀里都揣着一根发簪。款式不同,新旧不同,贵贱不同,若是戴在任何一个女子头上,根本就不会引起我的注意。但却是在那几个潜入驿馆的宵小身上搜到,便委实有些怪异了。要知道,那些个蒙着面潜入的人,都是男子,且,还是不要命的死士。 一个个连命都不要的人,却每一个怀中都揣着一根不同的发簪阄。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派他们来的那个人,有心想利用这根发簪让我明白些事情。 当然,这是那个派他们前来之人的想法。于我而言,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是与那些个不起眼的发簪有关的哦。 外头早就盛传景岚国会发兵辰凌国为景行然报仇,却不然。外头也早就盛传姑苏国会趁机进犯景岚国,却,也不然。 一个月过去,原本的民心惶惶彻底地衍变成了安定,百姓照旧为生活而忙碌,偶尔茶馆里头说书的说上几段两国开战的段子,都只是被听客们一笑置之,仿佛那只是无稽之谈。琴瑟和谐,唱曲的和说书的,交相辉映。 和乐的假象,在时间面前一点点维持。而每夜前赴后继的宵小贼子,却不知从哪天起突地不再前来。这倒让我有些闲闷得慌了。 “娘娘,娘娘……”云兰急切地推门而入,额上已被汗水侵袭。 我忙将手放到唇畔示意她噤声,将景诺睿小祖宗的小胳膊小腿往属于他的那件小被子里头塞塞,又俯下身在他那粉嫩嫩的脸上偷香了一记,这才走了过去:“怎么了,这般慌慌张张?”说话的空档,已经给她满了一杯水递过去。 生下小祖宗之后我其实便戒掉了喝茶。也只有少数几回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才会让云兰准备一些我用惯的茶叶。 云兰接过,也不客气,大口大口地一饮而尽。末了,又用衣袖扇了扇自己的脸,顺了顺气之后才继续道:“娘娘,奴婢刚刚去给小皇子采买东西,发现这西安城内一夜之间都传遍了您的消息。” 我轻轻摇了摇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却没有喝:“我的消息,不是早就传遍了吗?” 为民请命,铲除姓金的贪官污吏,初次暴露身份时的伸张正义,俨然成为百姓心里头神一样的人物了。茶楼酒肆,每日里百姓们茶余饭后便要将我给说上几道。 当然,有人说好,也便有人会说坏。 大抵便是景岚帝尸骨未寒不为他去守丧却跑到这儿久住不走,或者便是质疑一下我的身份,再或者便是说道说道景诺睿小祖宗的身份来历。 这些于我而言,其实都无所谓。 “不是的,这一次,是天大的消息!娘娘,您根本就不可能想到!” 云兰忙强调事情的严肃性,我看着她如此,也正襟危坐起来,抿了一口温水,含着笑催促:“那你说来听听。” “他们都在传言您是假冒的,而真正的皇后,已经成为了姑苏国王子的新宠!” 我一听,却有些乐了,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这姑苏国王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我都不知晓,也亏得百姓能够人云亦云跟风到如此地步。” 姑苏国和景岚国明明两相对峙,如今却突地传出这样的消息,莫不是,消息是朝中主战派的人故意放出,以我为反击姑苏国的诱饵,师出有名? 一国的皇后被他国所劫且沦为他国的玩宠,这般的消息一放出,不正是两国开战的最好契机吗? “娘娘,您居然还有心思笑,那些人这样污蔑您,奴婢都快愁死了……若是百姓真信了谣言,回头来驿馆闹事,您岂不是……” 我浑然不在意地又给她满了一杯水:“知道这消息是谁放出来的吗?” “啊?”一拍脑门,云兰终于反应过来,“魏将军派人去查了,是姑苏国那边传过来的消息。那个姑苏国王子实在是欺人太甚,竟然敢如此污蔑娘娘的清誉!阴险小人一个!”云兰的脸气得涨鼓鼓的,为我打抱不平着。见我执意端着那杯温水,她也便接过,这一次,却喝得比较慢比较优雅得体。 “你说,这消息,是姑苏国传出?” 怎么会这样?一个有心攻打他国的国家,怎么可能会故意让人受之以柄?这,完全便有悖常理…… 这姑苏国的王子,怎就如此放任民间传出这样不利于他攻打景岚国的言论呢?难道,他真的是成竹在胸有恃无恐?借此杀杀景岚国的威风? ―――――――――――――――――――――――――――――――――――――――――――――――――― 用心揣测了几日,依旧毫无所获。 我不禁有些暗恼。我被人这般污蔑,景行然倒好,直接隐在暗处,就不知道现身来安慰我一下吗? 这一传言再流传开去,我的名节我的声誉,更甚至是景岚国与辰凌国的面子,都将荡然无存!他身为我的“夫君”景诺睿小祖宗的父皇,竟然还能够如此沉得住气什么都不管不问,我实在是有些寒心。 而更让人崩溃的是,自从不利于我的谣言传出,每夜潜入驿馆内的宵小由纯粹的查探而变成了刺杀。 明显便与之前的人是同一拨,可他们怀里再也没有所谓的发簪,而是沾满了毒药的利刃,杀人于无形。 好!不仅要背上一个骂名,如今竟然还成为众矢之的。 既然如此,谣言止于智者。一切皆因我而起,那便由我亲自熄灭。 “魏达,传令下去,将所有百姓聚集在城楼底下。”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十、一花一世界8 好吧,我只想说,景诺睿小祖宗,真真切切就是个小色胚,货真价实绝不掺假! 气得差点要将他拎出怀,最终还是心一软,将他给抱得紧了紧。 “娘娘,小皇子会不会是饿了?”云兰适时出声,我这才意识到他睡醒之后还没给他吃过东西。 我这个娘亲,果真是失败,忙背过身去解开了衣襟,让小祖宗将嘴探进去。 “娘娘居然还害羞呢。”云兰戏谑一笑,脸上极为自在地玩笑着,“这不是让小皇子看笑话去了吗?他人小鬼大,指不定肚子里还藏了心思,专门对付娘娘的害羞呢。阄” 对着我那件外衫,云兰意有所指。 只见刚刚被小祖宗含在嘴里的那个部位,衣衫已经有些濡湿,看上去,极为不和谐,引人想入非非。 感受着小祖宗的唇舌巴着我一个劲地吮吸,喉咙耸动,那股急切样,仿佛我虐待他几天几夜没吃饱似的,看了还别有一番滋味哦。 我刮了一下他可爱的鼻子,又捣乱般捏了捏他那那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的柔润脸蛋,看着他挥手不耐烦地欲挡开我这个阻止他享用的罪魁祸首,只觉得小家伙虽然平时不安分,但还真的挺让我爱不释手的。 “什么人,胆敢拦住娘娘车驾!?”没有丝毫的征兆,一声喝问由外传来,马车蓦地停了下来,伴随着一声马儿被拉住缰绳之后嘶鸣的声音。 “保护娘娘!――”拉长的声音临危不乱,之后,便是刀剑相击声。(.无弹窗广告) 马车一阵晃荡,东摇西晃之后险险用手撑住,好在怀里的小祖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依旧吮得开怀。脸蛋上的两个小酒窝一现,冲着我咯咯地一笑。 “怎么会有刺客,大白天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娘娘,我们……” 过去的刺杀基本都是在夜间,这会儿却放在了白日,我也顿觉惊奇。 主使他们来的人,这么迫不及待地不惜闹得人尽皆知了? 惨叫声不期然响起,有坠马声,有倒地声,有风声,夹杂着怒喝,而在这马车一隅,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紧了紧手,眼睫轻眨,留下一道暗色的剪影。我任由头顶的玉簪轻曳,却是止住了她的话:“我们暗处还有人,静观其变。” 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迅捷威猛,我一怔,下意识便将头一低,整个身子紧紧地将怀里的景诺睿抱紧:“趴下!” 箭! $4ed6$4eec$5728$653e箭! 并没有预料之中的刺痛入骨,外头的喊杀声蓦地增大,仿佛是平地之中又添了一抹惊雷。双方人马中,又有一股人马介入了进来。 我下意识以为是潜伏在暗处的暗卫,睁开眼想要掀起车帘看看外面的动静,不曾想,竟见到了一个突兀出现在马车内的人。 银衫袭身,面容沉稳,景行然深邃的眉眼仿若亘古长流的井水,优雅的俊颜上静得没有丝毫的波动。可下一瞬,那井水般的神色便出现了波动,眉,越蹙越紧,仿佛天地间,再没有比这事更让人焦灼的了。 “不是让你离开吗?偏偏还要固执己见,若是爷没出现,是不是打算和爷的儿子一道在这儿尸骨无存了?” 手一松,一左一右便是纷纷扬扬几支利箭落地。脆裂的声响,与马车车板相撞,可以想象若是他没有及时出现,我们的下场会如何。 ―――――――――――――――――――――――――――――――――――――――――――――――――― 景行然,这会儿,竟然现身了吗? 知道来救我了? 不知为何,这段时间所有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儿便涌现在了脑海,鼻头猛然间一酸,刹那便要掉下泪来。 最终,只是倔强地望向他那双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当眼角的晶莹终究难以承载这份独自的悲伤,才将头一仰,让悲伤逆流。 既然景行然出现了,那么面前的拼杀,便一目了然了。那突然出现的人马,有暗处的暗卫,也有属于他的人马。他既然能够淡定地坐在马车内和我大眼瞪小眼,想来他进马车之前便已将人给差不多摆平了。 瞧着他紧拧的眉,我有种想要不顾一切帮他抚平的冲动。 可理智归拢,却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谢了。” “驸马爷,您总算是来了。”云兰一脸激动,揉着自己被马车的尖角撞上的地方,旋即改口,“皇上,娘娘找得您好苦……” 苦? 这下,轮到我皱眉了。 从二月末刚坐完月子便立刻带着小祖宗出宫寻他了,体力上确实是有些吃不消。 被父皇全国寻找无奈之下走水路却每夜躲在狭小阴暗的货舱里,就连果腹的吃食都那般粗糙,嗯,其实也没事吧?没饿死也没冻死不是吗?景诺睿小祖宗也和我一样蹦蹦跳跳身子骨强劲着呢。 刚下船便不得不露宿山野,险些冻死树林,嗯……其实这也是小事不是?还不照样活过来了? 暴风雪夜全城只有月余岁的小孩及女子被杀,我和小祖宗却幸免于难,嗯,同样没死成不是?怎么能算苦呢?我们这可是福大命大。 与姓金的狗官对峙,若不是之前父皇送交到我手上的暗卫出手,恐怕下场逃不过一个死字。嗯,有惊无险而已,谁让我这人比较爱管闲事呢?哦,景诺睿小祖宗也好动成性,看来还得算上他的一份。 在驿馆内总免不了被人暗杀,一次次惊险刺激,甚至于好几次在沐浴的时候被人从窗外吹了迷烟,最终还不是魏达所带的暗卫将他们击退杀伐?我最多也只是晕过去后在越来越冷的浴水中昏迷了一夜,顶多接下来几日高烧一阵,顺带着景诺睿小祖宗的伙食也下降了。 不过都是小事而已,而且这一次,也就是被人光天化日追杀追杀,几支冷箭放放,这样都没死,这不是吉人天相是什么?云兰委实不会说话,我这哪里是苦啊? $77a7$77a7$ff0c$5230$6700$540e$6211$90fd$6ca1$5230$5904$53bb$627e$4ed6$ff0c$800c$662f$5728$9a7f$9986$4e2d$597d$5403$597d$559d$5730$6df7$65e5$5b50$ff0c$548c$666f$8bfa$777f$5c0f$7956$5b97$6bcd$5b50$4fe9$671d$5915$76f8$4f34$ff0c$591a$60ec$610f$554a$ff1f$627e$4ed6$627e$5f97苦?$5475$ff0c$600e$4e48$53ef$80fd$5462$2026$2026$6709$4e9b$4eba$ff0c$5df4$4e0d$5f97$6211$627e$4e5f$4e0d$627e$4ed6$ff0c$5df4$4e0d$5f97$6211$5f7b$5e95$6de1$51fa$4ed6$7684$89c6$7ebf$3002 当然,这些还打着爱的名义,嗯,是不是该感动一下?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十一、一花一世界9(七千字为所有亲而更) 西安城城楼。 木断残桓,年代久远的城楼围栏,在地方官玩忽职守之下已经年久失修。我拾级而上,头上的玉簪在阳光下发出奕奕光泽。紫色的曳地长裙在风中飞扬。那飘扬而起的寒梅犹如腾空出世,欲羽化而归。夕阳的余辉下,脉脉生出让人惊艳般的如生栩栩。悬挂在腰侧的玲珑七彩玉在我行走间生风,摇曳出万丈光芒。, “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景行然在我身旁亦步亦趋。银色的衣袂翩飞,束冠的发丝在风中舞动,缀染上缕缕不羁。而他那块向来便不离身的玲珑七彩玉此刻与我腰侧的那块交相辉映,仿佛在印证着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替自己鸣不平。”转过身,我不急不徐地说着,目光接触到他怀里正睁着好奇的双眼不怕生地往外头探看的景诺睿小祖宗,我犹豫道,“你确定你要跟我上去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刚刚一到城楼下,见前后左右都是密密麻麻的百姓,景行然便从云兰手上接手小祖宗,直接将云兰给打发在马车内静候。自己则抱着景诺睿跟随我不离,典型的一个求知欲极强的好学分子阄。 “难不成爷要做缩头乌龟,让女人和儿子抛头露面承受压力,自己则躲在角落里连现身也不敢?” 居然还如此振振有词理所当然起来。早干嘛去了?也没见他主动点。 我不认同地皱眉,却并没有反驳,而是指指他怀里的小祖宗:“管好你儿子,别让他的小手小脚爬出来。”景诺睿小祖宗不安分的性子早已深入我心,刚刚还觉得他老实了,不一会儿便手脚并用地想要爬出他父皇的怀抱了哦。 景行然显然也意识到了景诺睿小祖宗的不安分,大掌一拍,直接不客气地落在他那小小的屁股上:“再动一下,信不信父皇将你丢下去?” 这个威胁,似乎很管用。小祖宗果真是安分下来了。委屈地缩回自己的手脚,小脸蛋上居然有种我见犹怜的泫然欲泣。 替他拢了拢那件被他百无聊赖下用小手指绕啊缠的小狐裘,景行然还不忘向我示威:“瞧,不愧是爷的儿子,知分寸识进退。”走了几步,一张俊颜却黑沉了几分,“儿子也有爷的份,为什么你背着爷就将名字给他取好了?” 城楼下,原本便人声鼎沸,如今我们一行人到来,更是瞬间议论开了。底下有衙门的人层层拦着,更有何钦这个新上任的地方官在那边维持着秩序。不过,很显然,效果不甚明显。(.好看的小说)有百姓已经迫不及待地对着高处的我直接质问。 “娘娘,您到底是不是皇后娘娘?” “你说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真是不知道应不应该怀疑曾经对我们有恩的你啊……” “娘娘,若没有您,我家阿宝那点口粮也养不活了,奴家给您磕头了。” “女人啊,就这点出息!头发长见识短!磕什么磕?这人摆明了是个行骗的,真正的皇后正在姑苏国当王子的新宠,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真的皇后。” “是啊,哪有皇后会不待在宫里头乱跑的……更何况咱们皇上大丧,皇后更该去守灵了……” “圣人有云,一女不侍二夫。皇后高风亮节救民于水火,你们有些人的心思岂能那般龌龊,小生不敢苟同,不敢苟同啊……” “张泉,别卖弄你的穷酸气了,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这儿不适合你。” …… 春寒料峭,衣袖鼓风,寒梅呼之欲出。 “娘娘,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早就等候在一旁的两个衙役走向我,拱手禀告,当看到我身后正抱着景诺睿的景行然时,两人面面相觑,只是低下了头。看来是根本就不认识景行然这位一向只在朝堂而鲜少莅临西安城的人物了。 “你们且到一旁把守,严禁任何人上来。” “是!”两人得令,已经带刀走到一旁去护卫。 “这就是你所谓的替自己鸣不平?”景行然好整以暇地跟随在我身侧,眼一扫,便看到了早在城楼上摆放妥当的琴案,更甚至于净手焚香的东西也准备妥当了。 他不敢苟同,而我却盈盈一笑。 “天下人不都说我是假的吗?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怀疑从一国之后变成了他国的宠妃。我自问没有倾国倾城之貌,亦没有经天纬地之才,还担不上一个投敌叛国承欢他人怀中的王子妃名号。脖子上套上去的这层羞辱不管是谁故意赋予我的,我都要将它拿掉!” 焚香,净手,有条不紊,我在他动容下坐下:“风大,照顾好咱们儿子。” 也不知是不是话语里的“咱们”两字取悦了他,他也不再反对,双手抱着怀里的小祖宗,如获至宝,而双眼,却不知望向了何方。 “铮!――”弦过,一声凄鸣。 底下人潮声一断,复又恢复如初。 “铮!――”又是一声弦动,在声音即将弱下之时,我尾指一勾,琴音上扬,猝不及防间将那抹音调拉长,在这空阔悠远的城楼之上一声声波动起伏。 终于,原本动荡蜂拥的人群安静了下来,还有几个企图冲上城楼的百姓也被衙役拦了下来,另有守城将士把关,铁一般的威严,让所有人瞬间忘记了反抗。 “我阴凌紫素来不屑于争权夺势,杀也好,败也罢,朝内纷争朝外纷扰都不是我想要触碰的。可我这人,对于杀伐可以无所谓,但是对于故意辱我毁我,却做不到无动于衷。今日请诸位来,便是让大家见证一下,我阴凌紫究竟是不是本尊。还有那个在姑苏国以我的名义诋毁我投敌叛国、一女侍二夫的女子,我阴凌紫发誓,若是她不得已而为之,情有可原,若是她有意辱我,我定当百倍奉还!” 一番话,没有过多的言语在强调自己的身份上,而是放下狠话,从另一方面让他们信服,我就是本人。也只有是本人,才会在被人这般侮辱之后义愤填膺,声声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景行然目露期许,眉宇之间是一抹深藏的笑意,泛着股淡淡的宠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十二、菩提五百年1 景行然现身西安城,举国轰动。 朝内一度因为他的死而分裂成三派的人马不敢轻举妄动,再次恢复最初时的“团结和乐”。所有的争端利益,仿佛都不曾发生。 而姑苏国显然也知晓了这个消息,原本还打算趁着景岚国群臣无主民心不稳的劣势出击,最终,蓄势待发的军队停滞不前,在主帅燕格达的统领下,全部驻扎原地。 虎视眈眈尤不减,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阄 景岚国皇宫一隅的温泉。 夜幕降临,天际是皎洁的月光,冉冉不可方物。幽深的月华倾泻在身上,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舒心安宁。这段时日所有的苦痛闷愁,都随着它而流逝。 低垂的帘幕被掀起,云兰端着沐浴薰香,身后跟着十几个长相标志的宫女,各个手托玉盘,玉盘内盛放着玲琅满目的衣物、饰品、玉带、花瓣哦。 “东西放下,本宫自己来就行了。” “是。”略一犹豫,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云兰,告诉景行然,就说我今夜不会回沁紫殿了,让他在他的斟然殿歇下吧。” “是,奴婢这就去。” 汉白玉堆砌而成的偌大浴池中,热气袅袅。[.超多好看小说]我发丝落于胸前,遮挡住了那敏感的部位。水珠一滴滴下落,从性感的颈项一路经过锁骨沟壑,溅起几波水样迷人。 睨了一眼斜对面那个承载着景诺睿小祖宗的小木桶。利用手指搅动那一池温泉水,让那小木桶载沉载浮地向我这边移动。月光下,水波荡漾,扩散涟漪浮光。坐在浴池之中,双腿在水中下意识地来回晃动,活动着筋骨。而另一方面,也弥补着自己不会游水这样的遗憾。 小祖宗赤条条地在小木桶中待着,脖子上挂着崔太后送我的那个吊坠。小半个身子被桶中的温水覆盖,并不用担心会受凉。小小的身子有种肉墩墩的感觉,肤质却每每让我爱不释手。怪不得一到宫里便成为我沁紫殿的宫婢们一个个抢着服侍的对象。当然,这还得靠小祖宗有着一双会讨好人的眼睛,还有着一双随时随地准备吃人家豆腐的小手。 那些个不熟悉他的人自然是认为他喜欢她们才会那般,可谁又知晓,这个才不过几个月大的孩子专干这种吃女人豆腐的事情?尤其,是面对越美艳的女人,便笑得越酣越可爱越让人怜爱。 这小祖宗的魅力,如今已在宫中流传开来。甚至是林雪兮生下的那位储君之选的皇子,也被比了下去。 崔太后一听说我这个小糖儿回宫了,且还带回来一个小崽子,便兴奋得跟什么似的。成天往我这沁紫殿跑,跟小祖宗玩得不亦乐乎。 虽是神智不清了,可骨子里的那份玩闹的心性,却还是透过与小祖宗的相处而透露了出来。 “景诺睿小祖宗,你怎么就凭借纯真的外表蛊惑了那么多人呢?”痴迷地望向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肥嘟嘟的,可一看那张小脸,便不难判断这小子日后定是个沾惹桃花的主。 一个兴起,手上搅动池水的速度加快,带动一水浪向外四散。 被我这般一弄,景诺睿小祖宗显然是玩心大起,一个劲地想要从小木桶中往外探看,最终却不防一个力大,将原本便竖着的小木桶给倾倒了开来。 瞬间,荡起一丝水花,伴随着丝丝涟漪,晕荡开来。 而可怜的小祖宗第一次露出六神无主的表情,然后,在倾倒的木桶内就着木痛的浮力,一个劲地往里头钻。 不过很可惜,虽然木桶的边缘足够高,但如今倾倒在浴池之中,稔是再高,都无法挽救他会落入水中的危险。 这还是小祖宗自生下来之后第一次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倒是让想要第一时间去救他的我停住了游过去的动作。 只是他的重量又岂是一个倾倒的木桶所能承受的?一个不小心,他便从那倒下的木桶边缘掉了出来,直直地栽入水中。 温热的睡眠泛起一丝动荡,我心一急,再也不敢故意折腾他,急切地朝他游去。 只是,明明游到了他身边,却无论如何都捞不到他那小小的身子。 这,怎么可能? 浴池虽深,却也可以清浅见人,而掉进去的小祖宗,竟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 “小祖宗,你别吓娘亲,快点出来啊!” “景诺睿,你再不吭声,娘亲以后都让你一个人睡了……” “景诺睿小祖宗,你应一声好不好?娘亲给你讲故事,以后都不让你父皇抢你的位置了好不好?” “乖,小祖宗,娘亲求你了,不要跟娘亲开玩笑好不好?娘亲再也不折腾你了……” 一声声,到最后,竟带着几分哽咽。 都是我,若不是我以看好戏地心态对待小祖宗,怎会让他不见了踪影? 手不断地在浴池四周翻找,可是不会游水的我却不敢潜入水底寻人,这样下去,根本就于事无补。小祖宗显然已经溺水,若我不能及时找到他,那他…… 不,不会的。小祖宗不会有事的。 景诺睿这么不安分,哪会轻易出事?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小皇子!快救小皇子!”一声声,凄厉无比,我竟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一丝不挂,朝着外头高喊呼救。与此同时,在浴池底下一个劲翻找的手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手指一个使力想要将其带出水中,一道漩涡立时出现,我的整个身子便被吸纳入内。 呼吸,顿止。 我努力地封闭口鼻,阻住那源源不断的手灌入我的体内。 那无法呼吸的疼痛,侵袭着整个肺部,压抑难受,泛起了难以言喻的痛苦。 这,早已不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无法呼吸的痛苦了,却是我第一次如此欣慰地承受着它的降临。 因为这,显然便是刚刚小祖宗不见的原因。 这个浴池,明显便是另有乾坤,只不过还从未有人发现过而已。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十三、菩提五百年2 一脚深一脚浅,所幸寒潭的水并没有没入我的颈项。[.超多好看小说]总算是将大哭的小祖宗给抱在了怀里。坐在寒潭中央的天然岩石上,竟觉得心有余悸。 景诺睿小祖宗似乎是哭闹够了,那白嫩嫩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泪痕,好不惨兮。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惧怕,那哭声,仿佛要令天地为之一震,充斥在静谧的四周。 无言地轻哄着他,手在他背际轻拍。我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寒潭乃宫中禁地,即使酷暑,也冷得不正常,更何况如今五月份的光景,冰冷入骨髓,我与小祖宗都未穿衣物,若再耽搁下去,恐怕我们都会…… 抱着他避过寒潭内的碎石,身子冻得瑟瑟发抖,我直接便走向隐在参天树木之后的竹楼阄。 我不耐热,嫁到景岚国之后,一到夏日便会耐不住热到这寒潭来,是以,景行然便命人在此处修建了一座竹楼。后来玄枫锦为江舒薇在此处治疗心疾,想来这寒潭,也便成为了江舒薇偶尔入住的地方。 浑身发颤,冻得几乎晕倒,却咬着牙,火速走入楼内。 竹楼四角呈现架空之势,一步步拾级而上,那镂空的楼内,一桌一椅,锅碗瓢盆俱全,野花芬芳,馨然宁静。就仿佛一个世外桃源,将外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悉数拦截在外哦。 我将小祖宗轻柔地放在一方暖榻上,用被子紧紧地裹住他同样瑟缩的小小身子。这才走到一旁的衣柜,打算随手拿件衣物御寒。 原以为里头至少会有件江舒薇的衣衫,岂料入目的衣物,让我双眼一热。 男女的样式,一左一右,分明有条不紊地塞满了整个并不算太宽敞的衣柜。比肩相依的衣物,就好比天底下最亲密无间的恋人,分享着彼此的温度。那熟悉的样式与颜色,让我一望便知晓是属于景行然的衣物。只不过,那女子的衣物,紫色与粉色交错,袖口偶尔会绣上临寒傲物的寒梅,这不是我的,又是谁的? 怪不得这次回宫竟发现我沁紫殿的衣物少了些,我还以为当初的假死景行然将我的衣物一并给陪葬到了陵寝之内,竟不曾想,被他带到了此处。 随意挑了一套穿在自己身上,我稍微觉得暖和了些,但被寒潭之气侵入骨髓般的冷,却让我不住胸闷难受。喉咙一阵腥甜,下一瞬,便是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哎呦喂,这么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女子,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将景岚国闹得翻天覆地鸡犬不宁的前皇后。(.无弹窗广告)哦,不,最起码人是死而复生了,应该尊称一声,皇后娘娘。” 脚步声不急不徐,一步步,似敲击在我的心头。 来人的声音,我并不熟悉。可从那朦朦胧胧的视线中望去,总觉得那张脸有些过分地眼熟。不过脸上疤痕交错,却有些狰狞。 “看来皇后娘娘是不记得我这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物了。那我不妨提醒一下娘娘。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寒潭内,娘娘一曲歌赋,将我精心为皇上创作的音律压过,让我失去了报仇雪恨的良机。最终,让我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娘娘倒好,成为了景岚国的大功臣,可我,却在天牢里被弄得不成人形呐……” 寒潭,报仇…… 她是…… 明语嫣? $6444$653f$738b$660e$6210$4e4b$5973明语嫣? 景行然杀了她父亲,她便有仇报仇,那一日寒潭内用淫词艳曲企图让服下媚药的景行然当众出丑有辱国威。她不是被打入天牢了吗?为何会出现在此? “我会在这儿,自然是为了守株待兔了。”她仿佛瞧出了我的心思,耐心地替我解答,“皇上还要倚靠着我救娘娘你的命,他即使再恨我入骨,也不会让我轻易死了。既然他不会让我死,那我自然就抓住这点,让人托口信给崔太后了。崔太后也算得上是我的后娘,我爹为了她甘愿毫不抵抗地赴死,她自知亏欠便躲入庵堂,可最终还不是抵不过权势利益的诱惑做了这太后之尊?呵……我就是要让她内疚,我就是要让她永永远远地处在黑暗之中!她不想再跟九泉之下的爹扯上关系,我便偏不如她的愿!呵……瞧瞧,她这不是背着皇上命人将我放了出来藏到了这个平常不会有人来的地儿?” ―――――――――――――――――――――――――――――――――――――――――――――――――― 望着神色激动的明语嫣,我脑子有些昏沉,看来寒潭的冰寒确实已伤入肺腑。所以,我也便自动忽略了明语嫣的那一句“皇上还要倚靠着我救娘娘你的命”。 不过对于崔太后命人放她出来一事,却是不禁一阵感慨。 原来崔太后虽神智不清,最终还是没有丧失所有的理智。她竟然还记得明成的女儿。那么她当时在明成死后就长伴青灯古佛,不是觉得在国耻礼教上觉得愧对,而是间接地为明成守丧陪伴吗? 明明是为了稳固自己儿子一国之君的地位才委身下嫁明成的崔太后,似乎,又多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明语嫣,若你当真一直住在此处,这寒潭内的冷气早该将你侵蚀,恐怕你死了都无人知晓。而竹楼内御寒的衣物,很显然根本就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你这是在向本宫炫耀你如何如何与天地万物相斗却依旧保持了胜利吗?” 该死!这寒潭真不是人待的,自从生下景诺睿小祖宗,又一路奔波赶路,我的身子便差了许多。这才在寒潭待了这么会儿功夫,便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对这般无用的自己,我竟有些自嘲。 以前进寒潭,是为了避暑。如今进寒潭,却是在拿自己的命相搏。 明语嫣被我戳穿,却没有丝毫在意:“呵,看你这么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竟还能够想那么多。我一出天牢便去了林云殿,呵,这叫什么来着?杀一个人,莫过于杀他最亲最爱的人。不过,显然我是太看得起林昭仪这个女人了。在宫里头就相当于守活寡,就连她生的儿子都不是……”话,嘎然而止,明语嫣双眸蓦地一眯,“我的目的是报复景行然,呵,跟你说这么多干嘛?” 然后,大步走向一旁的暖榻。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十四、菩提五百年3 身子,站定在寒潭之中,水的深浅,分明不会没过我的脖颈,可是因着我的脚底早被石子磨破,揪心的疼,在一脚深一脚浅的支撑下,摇摇欲坠,而我,也不可避免地栽倒在寒潭内,冰凉刺骨的水,将我灌了满脸满身。鼻子中,被水充斥。 疼,揪心的疼,都不及呼吸被水堵塞的惊恐骇然。溺水……想到就是因为自己不会游水而差点死过一回,更是从四肢百骸中散发出惧意。 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撑到有人来救小祖宗,我绝对不能死…… “才这么会功夫就撑不下去了吗?这手脚都不会扑腾两下子?还真是愚不可及!”明语嫣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让我浑身一震。 对,手脚扑腾起来,用手脚……用手脚…阄… 只是,想要支撑着爬起来,却发现,明明不甚深的水,在自己的力量越来越衰弱之下,竟是将我彻底席卷。 那冷入骨髓的寒潭水灌入口鼻,让我的神经前所未有的紧绷。 刹那,将我那段被药物控制的残缺填补完整哦。 “皇上,摄政王定然不会让您顺利娶得皇后,此行水路凶险,不若就利用晕船之症在皇后膳食中一直下药,让她避免担惊受怕。” “如今皇后已经易容成雾悠姑娘,那么真正的雾悠姑娘,便得变成皇后的尊容了。” “不好!摄政王的人杀来了!请皇上立刻带皇后离开!” “既然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么,皇上只能带着乔装成皇后的雾悠姑娘离开。还请皇上三思,以大局为重。臣保证不会让皇后受到丝毫伤害!” “冲啊!狗皇帝带着他的新皇后逃了!随我杀过去!……” “你们两个,趁着外头混乱,速速带着你们主子逃上岸去,皇上已经派人在岸上接应。” “云兰姐姐,郡主还是昏睡着,我们恐怕抬不动她,这可如何是好?皇上也委实太过负心,竟然带着其她女子逃命将我们郡主丢下,咱们郡主太命苦了……” “云兰姐姐你这是干什么?这是皇上向郡主提亲的定情玉佩,你怎么……” “皇上都能够将郡主的生死不顾,只为守护其她女子,这块玉佩何来定情?我会替郡主保管,你们谁也不准透露半句!” $201c$539f$6765$8fd9$513f$8fd8$6709$4e09$4e2a$5a18$4eec$5728$5546$8bae$7740$9003$8dd1$5462$ff0c$5144$5f1f$4eec$ff0c$6293$4f4f$4e86$ff0c$54b1$4eec$4eca$513f$4e2a$5c31$6709$7684$4e50$4e86$2026$2026$767d$7699$5ae9$6ed1$7684$5973$4eba$8eab$5b50$ff0c$8680$9aa8$7684$6ecb$5473$ff0c$54b1$4eec$90fd$6709$591a$4e45$6ca1$5c1d$5230$8fc7$4e86$ff1f$5feb$6765$554a$2026$2026$4e00$8d77$4e0a$4e86$5979$4eec$2026$2026$201d “啊!不好了!郡主落水了!郡主落水了!救命啊!郡主落水了……” “郡主?来人!放箭!不管她是真郡主还是假郡主,都不能让她活!” “天啊!皇上跳水了!护驾!快护驾!” “紫儿,醒醒!快醒醒!朕不会让你有事的,朕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察觉到周身被突然向我游来的那个身子紧紧包裹,我下意识便拽住了那一角衣袍。[]昏沉的脑袋没有丝毫意识般,只是在眼角余光看到从船銮上射来的箭矢时,情不自禁地为他去挡。 一声吃痛的闷哼声响起,可那抹钝疼,并没有传来。 迷离的眼看东西都感觉有些不真实,回眸,我似乎看到了一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不,应该是昏迷时听到的那个女子……雾悠…… 头,又陷入昏沉,不过从水流来判断,该是景行然带着我们涉水游了很久。 最终逃过追杀,我被一股血腥味吸引,看着景行然用刀子划开自己的手腕,喂着那个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的雾悠。 “皇上,那些人马上就会追来,雾悠去引开他们,你快带皇后走……” 这,是我被景行然揽入怀中之后听到那女子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而我,就这样望向景行然的眸,倾听着从他唇中倾吐出的字眼:“嗯。”随即,又补充道,“日后,朕必护你周全。你想要什么,朕必无条件满足于你。” 寒潭水使我的身子虚脱,我却在沉入水中的天地中疯癫般大笑。 原来呵。 原来如此呵。 “当初在你出嫁的船銮之上,所有人都以为是江舒薇,也就是当时的雾悠救了皇上,可事实上却是,皇上为了雾悠,割血相喂。她的体内,有皇上的鲜血。而这股残存的健康血液,便是治疗的关键。”江植告诉我时,我诧异我彷徨,而我更多的,却是介意。介意雾悠真的救过景行然,更介意景行然会因为她的救命之恩而对她产生了情。 “皇上,这就是你对我的保护吗?看来皇上是彻底将船銮上的那件事忘记了……”雾悠当时敢如此说,原来,不过是承了景行然的一个诺。 她为了救景行然而身子疲弱患上心疾,原来真的确有其事。而玄枫锦,这个素有神医之称的闲散王爷,也被景行然派去常年调理她的身子。 “皇上曾说有朝一日薇儿若同意不坐这贵妃的位置了,无论薇儿提什么条件都可以满足。现在,薇儿便不做这贵妃了,唯一的要求是请皇上不得为了她而动他们丝毫。” “皇上,君无戏言!薇儿不做这贵妃不是你一直以来期望的吗?如今薇儿也看开了,你不会不答应薇儿这小小的要求吧?” 成为江舒薇的雾悠那时表明的,根本就不是我所以为的那种情况。我以为景行然不愿让她坐贵妃之位,一心想要封她为后却被她屡屡拒绝。如今想来,这哪里便是景行然想要让她成后,分明便是景行然后悔当初给予她承诺,想要收回成命,收回他给予的贵妃之位。 突然便发现,解开了这个心底一直存在的疙瘩,即使现在就这样淹死在寒潭之中,我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 放弃了挣扎,肺部的呼吸早就稀薄不堪,根本就承受不了我的生命。 “哇……哇哇……” 景诺睿小祖宗的声音入耳,我倏忽间一滞。我的孩子……我的小祖宗还在明语嫣手上。我不能够让他出事,我绝对不能够让他出事…… 不!绝对不行……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十五、菩提五百年4 原以为死里逃生,最终却因为寒潭水入喉,化冷成冰,锥刺般伤透舌苔,继而咽喉,导致我无法发出声音。(.无弹窗广告) 半个多月过去,群医用尽各种手法,却毫无效果。 “皇上,玄王爷刚刚入宫,现在已过了玄德门。”刘桂年从外头一阵小跑进来,语气中饱含着一丝惊喜,仿佛在间接地向景行然诉说着我治愈的希望。 “即刻传令下去,玄王爷获准以马代步宫中,命人速去马厩将朕的那匹翠龙给他送去。”神情,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是,奴才这就去。阄” 当门被阖上,我望着他充满血丝的双眼,只觉得无边的心疼在心间翻滚。手指,落在他英挺的眉上,一点点地抚触,想要抚平他的眉峰,更想抚平他所有的担忧。 手背一热,却是被他按在了掌心。顺着他的力道,稳妥如浮萍有依。 双目一闭,眉头紧蹙,面色紧绷:“放心,绝对会没事的。哦” 瞧着他这副模样,仿佛那个不能发声的人是他一般,我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过了这般久都无法医治好,我已经不再报有希望了。那沉入寒潭身子彻底被刺骨的水席卷时,我甚至是想到了死。可是,景诺睿小祖宗的哭声让我不得不继续和寒潭水争斗,最终等到了他的营救。 既然来最坏的打算都做好了,不过是一个哑了。上天对我,其实已经够公平了,不是吗? “我、没、那、么、弱。”在他掌心一个字一个字地用指腹轻轻勾勒,我浅笑着安抚他,“又、不、是、四、肢、不、全、行、动、不、便。” “你真有理了呵。”睁开眼,一丝苦笑溢出那紧抿的薄唇,景行然揉了揉我的发,“一下子从一个活力四射的人衍变成一个有缺陷的人,紫儿,真当自己是神人,什么样的挫折都能够一力承受吗?” 瞬间,我大力地投入他的怀抱。双臂,紧紧地揽住他,一如揽住了我的整个天地。在他的背上,我重重地写上了一个字:“傻!” 只要有他,有小祖宗就够了,人要惜福,不是吗?我这方面的残缺能换来景诺睿小祖宗的平安无事,已是上天对我最大的仁慈。 “蠢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居然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爷真想掰开你的脑袋仔细看看!”故作发怒的声音,却明显可见语气中的一丝颤抖。我知道,他在害怕。害怕我的世界,从此再不能开口。更害怕他的世界,从此再不能听到我的声音。 主动奉上自己的唇,我将他还想要继续的话语悉数吞入腹中。 缠绕缱绻,不知是谁的舌尖率先攻城略地,肆无忌惮般彻骨纠缠。舌头探入的,岂止是口,分明便是彼此的心。 潮润温热的气息里,我总算是在即将停止呼吸时被他放开。而反观他,面色如常,哪儿有半分气喘之象。不得不怪造物主对男子与生俱来的偏袒之心。 “别、再、为、我、担、心、了。”指腹在他背上徐徐勾勒,起承转合,一笔一画,仿佛都要融入自己的情感。突然发现,若是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这般亲密地在他背上作画,也是人生的一大喜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是吗? “我、照、样、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更、加、可、以、听、到、你、的、声、音。” 哑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此自己的世界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从此自己的世界陷入铺天盖地的沉寂。 双眼没有失明,双耳更不曾失聪,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而且,他的声音性感富有磁性,那丝柔和的温度,是支撑我继续下去的力量。 感觉到景行然的手指学着我在我的背上一笔一画着,我耐心地等待着他完成。竟不曾想,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傻”。呵……这男人,还真是锱铢必较,将我刚刚的话又还给我了。 “皇上,玄王爷已在门外候着。” “快宣!”将我带到一旁的软榻上躺下,又仔仔细细地为我脱下靴子。 “臣玄枫锦,参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玄枫锦依旧是记忆之中那个风采不羁的人物,只不过岁月却在他那俊颜上留上了一道浅淡的疤痕。不对,细看之下,这似乎是,被女子的指甲刮伤的痕迹…… “赶紧过来为紫儿把脉。”景行然自然是顾不上这些礼俗,忙让他诊治。 “是。” 七月末,热意在整个皇宫中蔓延,我已不再能忍受酷暑。所幸景行然早有准备,将宫内的冰块大部分拨到了我的沁紫殿。不过我想去寒潭的要求,却被他屡次驳回了。 也难怪,我差点溺死在寒潭,其实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阴影。虽然我不甚在意,可他,却放在了心上。 这段时间,宫中正筹备着选秀事宜。各个符合的人选画像已经被内务府提前挑选了出来送交景行然过目。而景行然也事无巨细地一一向我报备。 最终,他更是全权将选秀之事交予我处理。 明明他之前对我提过会废除后宫,如今却如此反常,我心上还是有些疑惑的。但是经历了这么多,对于他的信任,让我不再如同以往那般只知兀自舔舐着伤口。他如此行事,定是有他的道理。那我,自然是要全力支持。 三年一次的选秀大典,奢华隆重。 那些待选的秀女早先便在宫里安置下来,名单又转送了一份由我过目。 秀女们已经由内监中的大太监挑选毕,将那些稍肥、过瘦、稍高、过矮的都撂了牌子。耳、目、口、鼻、发、肤、领、肩、背,有一处不周正的也已被淘汰,行规举步,举止不符者亦被撂了不少。到最后下来,庞大的秀女队伍已不足一百。 尽管如此,却还是得再让我去从中挑挑拣拣,最终挑选出十几名女子,参与到由景行然亲自莅临的蝶幸角逐。 “皇后娘娘,各位小主已经带到,请皇后娘娘定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十六、菩提五百年5(大结局上篇 ) 八月初,皇城已经好久都不曾下过雨了,干燥闷热得令人难受。[] 小祖宗已经渐渐脱离了我的喂奶,现在每日喝的,是从北方草原上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送来的新鲜奶汁。景岚国的北方生活着游牧民族,他们喜好马奶酒,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而奶汁,是他们族的姑娘们研制出来的。将常温下从奶牛身上挤出来的奶在烈日下暴晒,在夜晚下冷凝,反反复复,一热一冷,最终结晶,只要在温水中一泡,便又是新鲜的奶水了。 小祖宗对这东西可算是尝上瘾了,每日若不沾些,便死活不肯睡觉了。 而这,也方便了景行然夜里头代替儿子的位置,嘴对着我那位置不厌其烦地吮吸着,美其名曰为儿子效力为老婆解忧。 那原本肿胀的胸部,也因为他厚着脸皮的索取而舒服得多了。只不过,却是在面对他的触碰时越来越敏感了起来阄。 “娘娘,您居然还有心思给小皇子喂这玩意儿,皇上今儿个就要纳那个胡韩国的小郡主为妃了,您倒是去阻止啊!”云兰恨铁不成钢地在一旁怨念着数落。走到我身边,想要抢了我手上泡了奶汁的玉碗,最终还是顾虑到正在小床上吮着我手指头的景诺睿小祖宗而作罢了。 我用手向她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她安静。(.好看的小说)又用食指沾了奶汁,往小祖宗嘴里头塞。看着他小嘴儿撒欢小脸儿欢畅,咯吱咯吱地现出两个小酒窝,别提多带劲了。 “娘娘,您……您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小皇子啊!当初咱们千里迢迢来到景岚国,不就是为了寻到皇上,一家三口团聚吗?如今皇上却再次弃娘娘而去,温香软玉在怀,皇上他,是再次负了娘娘啊!哦” 说到激动处,云兰的声音激昂,手上的刺绣扎入指腹,血珠沁出,她却浑然未觉。 我不禁想起了那一次,我绣了只野兔,不想却是十足十像极了旱鸭子。最终心境凄凉,金针刺破指腹,用血在刺绣上写上“不渝”二字,一把剪子,将绣布一分为二。最终在谭素心手把手的教导下,将那写着“不”和“渝”的绣布裁成了两个香囊。失忆后,被风黎瑞诓骗是为他而制。 他手中执着“不”的香囊。 而我手中执着“渝”的香囊。 之后,我便厚着脸皮将那个被他蹭去的香囊给讨要了回来。 见我魂游天外,云兰又是急得一阵跺脚:“娘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居然还能够这么淡定下去,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奴婢如果比您早死了,绝对是被您给活活气死的!”跟了我这般久,自从上一次原谅她欺瞒我之事后,云兰对我已经越来越没大没小起来。 为了耳根子清净,我只得走向书桌。 我不能开口发声之后,景行然便命人将笔墨纸砚备下,更甚至是在寝殿各个我有可能落座的地方准备好文房四宝,以供我随时随地可以“开口”。 见我似乎是有话要说,云兰当即就闭了嘴,显得兴奋异常,颠颠地跟着我到了书桌旁。 “――不想见玄先生了?”素白的宣纸上,我款款落笔。 被景行然发配到边远守城之后,归来的玄枫锦只是那个御口亲封的王爷,宫里头的人,对他曾经的称呼闭口不谈。这,是景行然对于曾经为明语嫣求过情的玄枫锦给予的惩罚。知晓他不爱功名不爱利禄,便偏偏让人唤他王爷。 云兰对玄枫锦的爱慕,也仅止于发芽阶段,如今看到我所写的字,立刻便跺了跺脚:“娘娘你尽欺负人!” 留下这一句,便被我打败般奔出了门。 而我,却是搁笔,徐徐笑开。 今日,是景行然迎娶胡韩国小郡主为妃的大喜之日。 这一日,宫门艳红,遍地可见朱红摇曳荡漾,宫女鱼贯,忙碌不迭,太监疾行,打理宫宴。就连宫里头巡逻的禁军,都比往日增多,换岗次数频繁。 辰时未到,景行然便携着小郡主带着一干嫔妃和大臣去了基明山祈福,登站高台,向所有人宣告他今日迎娶的女人。回来的时候更会一改去时的低调,由禁军前后左右开路,带着新妃子坐在二十四人护着的御撵内接受两旁百姓的跪拜山呼。 我庆幸自己称病未去,而景行然也知晓我必定不能承受,遂没有勉强我去。 不知是为了确定什么,我几乎是发疯般翻找出那两只被我随手丢在梳妆盒中压箱底的香囊。 “不”字与“渝”字交相辉映,似在述说古老的传说。传说里,男女互相忠贞,矢志不渝,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相信朕。” 脑中,一遍遍回荡着那沉而有力的声音。磁性依旧,暗含让人沉沦的魅力。 以前的他,总喜欢强调着让我信他。可是,被一次次伤害之后,我选择了去抵触,再也不肯付诸信任。但现在,我却无言地给予了他所有的信任。 我,相信他。 相信这个男人,绝对有自己的打算。 心下想开,自然是将那丝郁结消散,我将那两个香囊重新放回原处。 “太后娘娘驾到!――”拉长的公鸭嗓,是太监独有的。 崔太后在墨画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了进来,代表着皇太后至尊的大红袍金边勾勒,百鸟朝凤,头上的金步摇缀曳万千风华,丹寇嫣红,套着护甲,更显太后雍容华贵之姿。 这,才是真正的太后。不是以前那个神智不清的老妇。 “小糖儿。”依旧是慈眉善目,一如记忆之中,喜欢将我当成那只小狐狸。如今想来,竟不知是不是一开始她便计划好而为之了。 “舅母,别跟她废话了,赶紧拉着她去找景哥哥才对!如果让皇宫里头再添只狐狸精,景哥哥肯定要被她们拆分了,一个个都想霸占着景哥哥,全都是些浪荡女人!” 我这才注意到崔太后身后的水若卿。 不知是否有意和今日的新娘,胡韩国的小郡主叫板,今日的水若卿一改往常,特意穿了一件大红的四喜如意云纹裙,挽了一个同心髻,发上更是斜插了一根天鸾簪。秋水伊人,别是一番风韵。不禁让我想起了那红衣似火的九公子来。若是九公子不好男风,那么此二人比肩,当是各分秋色,鸾凤和鸣。 “小糖儿,景儿糊涂,居然又去联姻,这对你父皇根本就难以交代。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任由他胡来呢?”这,是我从清醒状态的崔太后口中第一次听到她唤景行然。那一声“景儿”,似腐朽的殿门上化开一道彩光,声音沉敦轻灵,染上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殷殷期盼。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十七、菩提五百年6(大结局中篇 ) 胡韩国的小郡主被杀,这是何等大事。[] 一个不慎,便是两国由此结怨。 “景哥哥在哪儿!快说!”水若卿已经急急地拽住了那个宫婢的领子,凶着脸逼问。 那婢子被这般一弄,瞬时便苍白起一张脸,呼吸也不畅起来:“郡主饶命……奴婢……奴婢不认识什么……景哥哥……” 也难怪,身为宫婢,对于帝王的名讳,向来便是忌讳得很。即使认识水若卿,可又不是她漠齐王府的婢子,没有过多地接触过她,怎会知晓她口中的景哥哥便是一国之君景行然阄? “你!――”一咬牙,水若卿只得改口,“皇上现在在哪儿,快说!” “在……在新娘娘的若然殿……”总算是得到了自由,那宫婢忙不迭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走!”胡韩国小郡主已死,水若卿所担心的事便不再成立,可她,却下意识地依旧拽住我的手没头没脑地往前冲,却出乎我的意料哦。 当我们赶到若然殿,整个殿内,仿佛早有准备,竟早已挂上了白绫,阳光倾泻,缀染暗愁,目光所及,一片哀戚。 苑内,胡韩国陪嫁来的几个婢子也横尸当场,正由几个内侍抬着到一旁清理。[.超多好看小说] 一路走过,血几乎将整个大殿染了个通透。 “你说说,究竟是谁这么歹毒,连婢女也不放过!?” 水若卿嘟囔着,回头望我,我却只是耸耸肩。 “好你个狐媚子,又给我玩阴的!――”当真是口无遮拦,水若卿当即便恼了,朝我劈头盖脸打来。 我只是一指我的唇,提醒她我不能发声的事实。她鼓着一张脸,最终悻悻然地放下举起的手。 大厅内,并不曾见景行然的身影,想来是洞房花烛,理应在寝房了,两人遂又转了道。 房门被阖上了,刘桂年手持拂尘守在门外,闵侍郎则如同万年雕塑,站立一方。而四周,御林军防守严密。 “参见皇后娘娘,参加若卿郡主。”还是刘桂年这个懂得逢人拍马的人率先看到了我们行礼。 闵侍郎望向一门之隔的里头一犹豫,最终还是走了过来跪下:“属下参见皇后郡主。” “赶紧的,把门打开,让本郡主和皇后进去!”水若卿双手插腰,立刻便是一副刁蛮样。红色的如意云纹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亮眼异常。(.无弹窗广告) “郡主,属下……” “别吞吞吐吐的,又不是本郡主想进,”水若卿直接便把我拖在身前,手指向我,“是她要进的。皇后你也敢拦吗?” 这下子,闵侍郎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 “让皇后进来。” 景行然的声音传来,闵侍郎如临大赦,立刻便迈上台阶将房门打开让我进去。当水若卿也要跟随入内时,却是直接将门从外头一关,“请郡主止步。” “好你个闵侍郎,没听见景哥哥让我们进去吗?” “皇上只让皇后进去,并未曾提到郡主。” “你……” 房门外,两人的声音渐渐转弱,我也懒得去理会这种小事。抬眸,却见房内夜明珠点缀,景行然一袭明黄,负手站在一侧,眼,锁视着墙上的一幅画。 这幅画,我并不陌生。 三哥葬于皇陵之后,世间有关于天方子的墨宝,便就此绝迹了。 可是,终究还是被景行然寻觅到了一幅。 我想不到的是,景行然竟然会在他新婚的寝房内挂上这玩意儿。 “过来。” 沙哑的声音,让我仿若幻听。脚步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岂料才走了两步,便被他一把卷入怀中,紧紧地将我抱住。 “怎、么、了?”我在他背上写道,不解于他为何会如此。 “紫儿,对不起。” 他这般一道歉,我就更加莫名其妙了。是关于纳妃的事情,在向我表示歉意? “你三哥至死,都不愿泄露是谁害了他。他觉得愧对赵妃离,所以选择不予追究。可爷答应过你,必定将凶手寻得,更是要将幕后黑手揪出。” 好端端地,这是…… “看到那儿的黑色棺木了吗?里头,是赵妃离的尸首。” 话音落地,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一僵。眼下意识便随着他的指点望向了屏风后若隐若现之物。 里头,果真是有一个狭长的棺木。似乎是紫檀木所制,还散发着缕缕幽香。 “当初赵妃离受人指使欲嫁祸我谋害你三哥,挑拨景岚国与辰凌国关系。爷便和你讨论过,她身后的人定然是要渔翁得利。但最终怎样的人,才可以成为最终的赢家呢?不排除景岚国朝内一己私欲之人以及朝外对我景岚国虎视眈眈的大国。这一次选秀,令胡韩国大汗放松警惕,答应一直对我颇有好感的小郡主下嫁,虽然胡韩国的嫌疑有所排除,但也并不能彻底洗脱。” “若是小郡主在我景岚国出了事,胡韩国必定以此为契机大军来袭。所以这一次迎亲,已不仅仅是两国的联姻,更是两国的关系随时都可能分崩离析的交界点。不过,爷派去的暗卫传来消息,小郡主在半道上就被人劫杀,所有胡韩国侍卫宫娥都已被调包。而那乔装易容成小郡主模样的人,正是赵妃离。” 正是因为这一次的劫杀,才彻底洗脱了胡韩国的嫌疑。而赵妃离幕后的人,似乎是,不言而喻了。 “大婚典礼,赵妃离趁机刺杀,又是与当初在辰凌国时同样的套路。两国相争,渔翁得利。小郡主一死,胡韩国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景岚国和胡韩国争斗,最终得利的,又是谁呢?” 除了依旧派将领驻扎在景岚国边关随时有可能进攻的姑苏国,不作第二人选。 “派去姑苏国宫廷的探子已经证实,赵妃离是姑苏国王子精心训练的婢女,从十岁出山起,便远离姑苏国,改写了一切有关她的生平,入了我景岚国边境奇渭城伺机而动。” 可为何,偏偏是赵妃离呢? 想到她那一头白发,不禁万千感慨。 “黄将军怪罪我耽误多日依旧治愈不了伊小姐的心伤,直接便在我心口上刺了一剑。我受的刺激太大,一夜白头。” 二百十八、菩提五百年7(大结局下篇 ) 景行然修书胡韩国大汗,将其爱女不幸丧命之事具实以告,将证据呈上,又分析利弊,指出唯有合力拿下姑苏国,才是为今之计。[] 不过这一任的胡韩国大汗远不及当初对我的忆皇婶至死不渝的大汗棱翊。只顾偷安,即便是爱女丧生,也不想多惹争端。 原本如日中天的国家,被这样的人统领,恐怕灭亡,是早晚之事。 既然胡韩国不出兵,那么与姑苏国抗衡之事,便唯有落在景岚国身上。 战争一打响,我便用姜君稹给我留下的金穗到全国各大商铺筹集粮饷阄。 “这东西给你,只要去国内任何一家君字商铺,他们都会满足你一切要求。” 姜君稹对我有情,早在我还是辰凌国郡主时,他便表露无遗。到了景岚国时,他更是擅闯皇宫,欲对我不轨。甚至还因为此事,闹出了奸夫事件。这是我想要永远埋在心底的黑暗,所以他送给我的金穗,我都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去动用。 两个国家实力相当,若当真动起手来,还真是很难预料输赢。也许,这会是一场持久战,若没有充足的粮草,此战必败。我,不能拿景岚国上上下下的命去冒险。所以,还是不得不用了哦。 此战,定会民不聊生。届时,生灵涂炭。 战争何其残忍。 战场上胜利后活下来的,将痛苦于失去了好友或者爱人甚至是从自己身上离去的那一部分;战败了,便连哭的资格也没有。 首当其冲的士兵如此,他们身后手无寸铁的百姓,更是难逃宿命。 景岚国与姑苏国的边境,旌旗蔽空,偶有战鼓煞煞,气势骇人。 两军对垒,相隔了几百米的高坡,新建了一处高台,用来观战。 其上,景岚国帝王景行然一身戎装,头戴铠甲,迎风而立。 远眺,是敌军的营帐,每个之间不过丈许,密密麻麻,岿然而立。 而营帐外的校场,更是黑压压的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只把人看个心沉谷底。 “报!――”拉长的尾音,响彻天际,一士兵疾走上前,躬身跪下,“姜副帅被敌方将领重伤,危在旦夕,时间紧迫未及亲禀,现退回城内就医。” 双手恭敬地递上一卷细长纸帛。 刘桂年上前接过,转而递给景行然。 景行然看罢,手一掷,但见其飘远,累累白光。 “呵,姜洪这副帅倒是当真随意,可以罔顾朕的帅令。(.无弹窗广告)” 优雅地谈笑,俊颜上是一抹清俊促狭,若是不熟悉景行然的人,光听这语气,定然是认为他这个一国之君对自己的臣子偏袒照顾,可只要听着这内容,便知道这帝王已然动怒。 传令的小兵才刚退下,岂料又是一阵拉长的尾音,另一名小兵急急奔来,紧随其后而禀:“报――姑苏国在得胜之际和莱昂国两军汇首,组成同盟。据探子来报,两方联合的兵马恐怕有八十万之众。” 景行然的身子一震,却是兀自挺得笔直。挥手将人都斥退了下去,转身,一步步地向着那高台上的一袭软榻而来。 突兀的软榻,与此地此景格格不入。 临风的战袍飞扬,景行然缓缓蹲下身,在软榻前站定。 右手,徐徐伸出,轻抚着我的面庞。 “紫儿,随着爷上了战场,可怕了?” 低沉的一声叹息,他轻笑出声。 那笑意,清浅,一如多年前的初见,温润人心。 我睁着眼细细地描绘着他俊颜上的神色,倏忽间发现,即使面对如此强敌,他依旧是那般云淡风清。 仿佛,胜券在握。 景行然新妃莫名于大婚之日死于若然殿,后又传出此人并非小郡主,而真正的胡韩国小郡主早已被人在半途谋害。可那躺在棺木中的赵妃离的面貌,却还是流了出去,消息不胫而走。 最后市井竟有传言,赵妃离竟是莱昂国太后失散多年的女儿。 这般的谣传,景行然与我都未曾放在心上。毕竟这般的奇谈,也只是戏文里头给予死去的人一个美好的幻象。 只不过,当此刻知晓莱昂国竟与姑苏国联手,我们不得不相信,所有的事,都不会空穴来风。 赵妃离,竟连死,都对战争横插了一手…… “――景行然,要不我修书一封,让我父皇来帮帮你?”淡笑着启唇,却没有丝毫的声音。但我知晓,相处了这般久,景行然已经能够读懂我的唇语。 “又犯老毛病了?信不过爷?”景行然一语道破我的意图,毫不客气地将脸埋在我的颈项,“紫儿,这天下苍生,爷从未放在心上。这世间,也就只有一个你,能让爷选择背水一战。” “――你已有良策?” “我方所处地势偏低,若是你为敌军主帅,紫儿觉得这场仗该如何打是好?” 地势问题,高低优劣不可以偏概全。可若真的是从景岚国来考虑。如今军队驻扎在此地,方圆二十里外有一江河,若是引江河水漫过此处,那我军,必败无疑。何况如今正处于酷暑,每日的一定时辰,便会有潮汛,敌军,不可能不察,更不会放过这绝佳的谋略。 “――水。”无声的一个字,我与他都心知肚明。 怪不得这些日子姑苏国突然没了动静,原来竟是在秘密开挖沟渠了吗? 景行然笑着揉了揉我的发丝,兀自补充道:“爷将军队驻守在此,便是要引得他们用水攻。但是这附近唯一一处江河,却是在敌军后方。若想要水攻,他们便不得不挖沟渠,一路蜿蜒到我军。” 届时,只要将沟渠改道,姑苏国后方的水便会一举灌入他们自己的军营。有心用水攻,最终只会自食恶果。 勾着他的脖子,我无声地笑着。我知道,这场仗,以他的谋略,必定可以赢。 我对他的信心,就好比当初他假死,却依旧还是让朝堂内形成三股势力。算无遗策,右相程力归的衷心必定会让他选择拥护林雪兮之子继位。而姜洪,必定会为了让自己的女婿玄枫锦称帝反对到底。水若卿拥护的崔太后,便成为第三股党派,令这两股动弹不得。 “紫儿,战事可以放一边。但有一件事,爷欠你一个解释。”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十九、景行然番外 ——怎敌你欢颜1 皇后之子,我的出生,可谓光环四射。 举国同欢,朝臣的吹捧,妃嫔明里的羡慕称赞,暗地里的攀比嫉恨…… 而母后,将我视若珍宝,也每每以此娇羞着一张容颜,对父皇撒娇欢缠。 父皇对我,更是有着无尽的荣宠,每每见我,总是抹去了朝堂上的威严,俨然一副慈父的安然。 将我抱到腿上而坐,他笑着一张慈爱的脸问道:“行然,可知晓何为行然?阄” 见我埋头深思,却自行公布答案:“行者知然,此为行然。”遇事,得洞悉先机,知其所以然,故行之。 作为储君,这一点,便是父皇对我的殷切期盼。 这也是后来,我会遇见她,听到她一语将我名中暗含深意道出震惊的由来哦。 阴凌紫…… 我的……紫儿…… 但此刻的我,只知道父皇一字一句道出的同时,声音柔和慈爱得那般完美,好想,将时光停留,锁住父皇那充满疼惜的眼神。 可惜,一切的幸福,以父皇的死,作为终结。父皇教会了我行然之道,而他,却没有预料到他的以后,更没有,洞悉先机。 景岚国三十六年,父皇溘然长逝,朝内迅速窜出忤逆之辈。一时之间,多方势力云集,兵戎相见,竟是不相上下。 最终,母后以破釜沉舟之势,私下委身叫嚣得最厉害,也是造反之臣中最有优势的丞相明成,而在朝堂上,则宣父皇遗诏,奉他为摄政王,代理朝政。 剑拔弩张的局面,瞬间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可以说,经此之后,明成从一个乱臣贼子,顺理成章地达到了目的,成为位高权重的第一人,手握重权。 而唯一的条件,也只是助我称帝罢了。 毕竟,在他眼中,对付一个五岁的孩子,比对付其他几方成千上万的兵力要容易得多。 故,那一年,年仅五岁的我登基称帝,成为一个傀儡帝王。 二十年来,看着他的欺凌压榨,耳闻民怨载道,更是亲眼目睹着他对母后的掠夺,要推翻他的决心,从不曾动摇过。 每每看到母后以泪洗面,我心疼莫名的同时,暗暗对自己说,以后,他,会千倍百倍地偿还所有的一切。 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只是,当有一天,我无意之中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母后,那个总是温婉动人不惜将自身献给一个魔鬼而换来他儿子成长道路一帆风顺的母亲,竟如同待字闺中的盈盈少女般对着那个叛贼浅笑盈盈,我知道,我的母后,动了心。 她毕竟是韶华风韵,哪个女人不好男子甜言蜜语?更何况,明成对她,似乎达到了掏心掏肺的地步。 呵,多么讽刺啊……原本,不过是换得我的帝位而改嫁,可这会儿,竟弄假成真。 这样的她,让我鄙夷。 自此,我对她敬而远之,再也不会将心事诉诸他人。 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最不会背叛自己的,便唯有自己。 世上,若真的还有人不会背叛我,那也便只有自己了。 一年复一年,我暗中部署,安排自己的亲信,步步为营,只等着将明成一网打尽。只是,这还欠缺一份可靠的力量。 一份,庞大到极限的权势与地位。 而最好也最直接的实现方法,便是两国的联姻。 会将目标锁定在辰凌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照当时的形势,辰凌国,在众多国家中,是最有实力的强国,一旦与它联姻,对于我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只不过,定下了意欲拉拢的国家,却终究还是漏算了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阴易封的女儿,阴凌紫。 我没想到的是,儿时便倾心的她,长大后更是出落得倾城娉婷。 可以说,我,是所有的王朝帝王之中,唯一一个,也是绝无仅有的一个在位那么多年,却没有任何一位妃子甚至是暖床的寝奴的人。这,也是我求亲的一大筹码。 自然,运筹帷幄,万事皆成。 攻敌,首先必须得知彼。 辰凌国是这块大陆的强国之一,也是最有可能吞并其他几国的领主国。要求得他的郡主,便不是那般简单的一件事了。 将阴凌紫的画像放在房内各个我有可能看到的角落,更是将她平日最喜的事物一一打听清楚,一丝都不敢懈怠。 每日里做的最多的,便是描摹她的身姿。将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靠着那遥远的记忆,一笔一画勾勒。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有时候,竟隐约觉得她便在眼前,让我怦然心动。 要打动一个人,并不能只靠嘴皮子。 而我,为了打动她,确实是费了一番心思。更甚至,明明都还没真正见到她,不过是一幅画像,便有些难以把握自己的心了。 “景岚帝可知我是个不祥之人?” 宫宴上,她笑得婀娜多姿,明明是明丽的笑颜,却是那般凄然,让我心中一痛,有种将她一辈子珍藏的冲动。 那种冲动,在察觉她眼角眉梢不自觉流露出来的忧伤时,愈发地强烈起来。 我面前的那个女人,正与我隔着数尺相望的这个女人,我势在必得! 然而,那一刻的我,终究是比预定的计划中,多了一份儿女私情。 “你会因为我而死,景岚帝可信?” 一个“信”字,差点脱口而出。 终究,良好的自制力让我将其扼杀。 明成未除,我不可能轻易许下不该许的承诺。早已计划过无数遍假意的许诺,但此刻的她,让我做不到去狠心伤害。 我留在了辰凌国,命心腹火速回国准备封后大典。 一切的一切,弃简从奢,大张旗鼓,颁诏天下,她,阴凌紫,将是我的女人。 我的后。 令我奇怪的是,明成的党羽一致将我的诏书驳回,声称封外邦之女为后,有悖祖训,忤逆先帝。而明成本人,竟只是对着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看来皇上,真的是长大了。”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很明显,由于明成没有反对,支持他的那一大片人,也选择了默认。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二百二十、景行然番外——怎敌你欢颜2(完) 终是迎来了那一日。 借助着辰凌国的兵力,我将明成的党羽一打尽。 只不过,我却没有想到,当亲自带着大批人马攻入他的摄政王府时,他,竟是笑着坐在首位,仿佛迎接的,根本就不是死亡。 “我等这一日,等得太久了……”这,是他看到戎装持剑相向的我时所说的第一句话。似笑非笑,那张沧桑的脸上,竟是我所看不懂的解脱神情…… 手中的剑迟迟没有送入他的胸膛,我冷眼看着他。天下间,唯有明语嫣的至阴之血才可救她。 自此,我受制于明语嫣。不仅不能将她与她的父亲明成一起斩杀,更得处处迎合她。 将紫儿打入天牢,发配军营为妓,扼杀两人骨血,一步步,将她逼离自己身边。可最终,却还是不舍。将她封为修容,以雾悠的身份再次入主后宫。 而江舒薇的封妃以及林雪兮的挑拨,最终以一个常侍卫为导火索,一发不可收拾。 我万万都想不到,她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彻底走出我的生命。 而她,明明就在我的眼前,我明明便已经止住了她自尽的动作。可天下间,我可以掌握任何人任何事,却唯独无法掌握她。 我的紫儿…… 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见血封喉,无坚不摧。是我,在封后大典上亲自赐予她的。 可我不曾想,竟也是我,亲自见证了它葬送了她的命。 这一刻的我,如同困兽,发出痛苦的哀鸣。 我知道,这一生,我都失去了她。 人,为何永远都会犯这般的错误,等到失去,才会知道珍惜? 明成的话仿若不灭的诅咒,将我摧毁了一遍又一遍。 将紫儿葬于皇陵,谥号唯珍。 此生唯一,自此珍藏。 在所有人长跪规劝时,我毅然决然将自己封入冰棺,与她长眠于帝陵。 我的紫儿苦了那么久,最后,怎么能够孤孤单单地走呢? 我,自然该去陪她…… “若你不死,朕定复你后位。”我的承诺,在她生前无法兑现,在她死后,终于可以兑现了…… 作为违诺的惩罚,我便将自己送于她处置。我知道,她必是恨我的,那我便陪她上天入地,让她能随时随地与我置气。 呵……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玄枫锦却不愿遂了我的愿。 以完成她的遗愿为名,将我逼出了与她同葬的冰棺。 但我的眼,却因为千年寒冰的阴冷,自此不能视物。 与她再遇闵周城,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她竟是诈死。 所以,明知那个女子与她有那般多的相似点,我却还是徘徊了,游移了。 因为我,失去了自信的源泉——双眼。 “爷,你认错人了吧,奴家并不是爷口中的人……” 只此一句,便让我无可辩驳。没有了双眼的我,只能用心去看人,可用心去看,却无法阐明那种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无法让人信服的感觉,又怎能凭借着它去看透一个人呢? “奴家的夫君是当朝左相风黎瑞,想必爷应该听说过。” 华语第一言情站——红袖添香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在线阅读。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