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一世安然》 中枪而逞强的么弟 ① 春季伊始,万物待苏,绿柳环堤,嫩蕊初绽;一日之晨,莹露含羞,楼宇笼纱,岁月安然。[] 在这安然闲适的时光里,人们还窝在被窝里补眠,h市最繁华的街道一处,发出一阵连绵响亮的刹车声,一排高档黑色轿车停在一间装潢高雅华贵的酒吧前。 一个单瘦清俊的中年汉子,形态狼狈地跑进最里的小包间,“三少,对方人多势众,谈判先延后几日,等大少调来人手来,再把那批军火夺过来也不迟啊。” “你在青帮那边谈崩了?”温醇的声音如美酒滑过喉咙沁入心田,有着蛊惑人心的甜软。[] 杨亮顿默了片刻,紧张又不安的答道:“青帮老大说那批生意是他们先盯上的,如果我们想拿回,就拿……拿大少在城郊刚拍的五十亩地去换。”他说完,不由自主拿眼偷偷去瞧翘着二郎腿坐在咖啡色真皮沙发上的男人。 安家,财势雄厚,黑白两道都要敬上三分。安老大在十多年前一场意外枪杀事故去世后,他两个弟弟不愿插手家族事务,更对军火这类提不起兴趣,倒是在经商从政这一块混得风生水起。安老爷子不愿将自己打下的江山送与旁人,便将年满十六岁的长孙安君慕捧上了当家的位置。 安然是安老大与外面一个歌女的儿子,没到十六岁就开始为安家卖命。安君慕有个亲弟弟,那个真真是保护的滴水不漏,怕是连只苍蝇都很难靠近,他们这些替安家卖命的人也是很少能觐见那尊大神。从安宅贴身佣人嘴里传出,这安然不过是大少用来给弟弟挡血光之灾的,以后这安家一切,他怕是分不到几成,这是同胞和异母的天壤之别。 杨亮心中一直奇怪,跟着安然做了很多档生意,他无疑是自己见过的顶聪明的人,哪会看不破这个道理,还往死里卖命,也从没见他搞过什么小动作。 “哦?”安然扬了下声调,一挑眉峰,“他主意还敢打到我哥身上去?” 在他身边久了,杨亮一听这话就心知肚明,这可以用漂亮二字形容的小少爷已经不开心了,在他看来,安然的护兄之情未免太……过了一点。 杨亮又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三少也就十九岁,轮廓线条流畅,莹白细腻宛若新出瓷胚的肌肤,鼻子秀挺,唇瓣漂亮,桃花水眸,不过瞳仁颜色很淡,浅浅的褐色像染了层薄雾,墨黑的刘海覆下来,他眼睛里脆弱和忧愁从中碎碎流泻出来,而且,安然不赌不嫖不抽烟喝酒,哪里像活在阴暗的世界里风里来雨里去的安家三少? 安然冷冷哼了一声,“拦截了我的货,还想要甜头,给他几个骷髅头还差不多。带上家伙跟我走!” 见他执意如此,杨亮只好对一个亲信使了个眼色,让他快通知大少救场,今天人手不够,很多身手枪法好的都被调走了,真硬碰硬,铁定会吃亏。 很快,杨亮就收到一条短信,“大少只说了六个字‘现在没空,随他。’” 中枪而逞强的么弟 ② 安然飞快瞟了一眼满脸失望的手下,勾起抹淡淡的弧线,瞳仁萦了层云雾,却也关不住满溢的哀伤。 今天正是安路远参加完维也纳钢琴比赛回国的日子,把他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的安君慕,怎么会有时间敷衍他呢? 曾经,哥哥对自己也是真心宠爱的。 不过,皆在安路远回来后戛然而止,连毫厘余音都未留。 心情不好直接导致谈判态度,两方都不肯退让,安然冷冷扔下一句“没得商量,我到时硬拿了,要你跪着认错。”当场,就拂袖而去。 李清在黑道混了几十年,第一次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放了狠话,心中愤懑不已,虽碍着安家的面子不敢要安然的小命,但总归要给他一个教训才能出了心中那口恶气。等安然一行人的车出了他的地盘,枪声就响了。 安然观战片刻,不满的哼哼,“哪个笨蛋开得枪,枪法这么差。杨亮,把枪给我。” “三少,不如我们先撤吧。” “我难道会怕李清那个老家伙?”安然秀气的眉一挑,不满。 杨亮也不敢违逆老板的命令,递了枪支给他,再和另一个贴身保镖防着两边的暗枪,哪知一回头,又不见了安然的影踪。(.无弹窗广告) 每一次枪战,三少都有种猎豹一样无理智的勇猛,冲得猛打得狠,豁命一样。 “三少中枪了,三少中枪了。” 嘈杂的惊喊之后,一阵凌乱的步子快速奔向一个方向。李清坐在车里吞云吐雾,听手下汇报了结果,很得意的按灭雪茄,才吩咐众人收枪。 “嚷什么,你怕明天整个h城的人不来看我笑话?”安然帅气的把枪一转,用枪柄敲了敲那个咋呼大叫的手下,“笨蛋。” 杨亮也重重给了那人后脑勺一巴掌,“就会嚷,不知道快点带三少去医院吗?” 安然翻翻白眼,“伤口不是很深,给我刀。”他不习惯在人前裸露身体,走进车里褪了上衣,把刀尖在烛火上烧了几分钟,然后咬住搓成卷的手绢,刀面映着烛火,昏黄的色彩在他双眸里跳动。 “三少?”杨亮守在一旁,良久,见没半点声响,思量着喊了声 “吵死了。”安然吐了口中手帕,细细叠好放入裤袋里,鬓角冷汗涔涔,从嘴里发出的声音带了些痛苦,“我要赶回去和我哥吃饭,你们先去吧里,记住,一个个嘴巴闭紧点。” 安家庄园建在郊外,有配套的游泳池,篮球场,室内运动房和马场,进了人工、电子双监控的大门,一条长两旁种满枫树的大道蜿蜒而上。刹车熄火,安然不由“嘶”了声,搁在方向盘上的左手不停的哆嗦,等阵痛慢慢歇去,他抬起头。 一簇簇人工培植的百合盛开得繁盛,这花一年四季在他眼前晃,次次如荆棘一样密实的裹住他的心,这里曾经漫天的蔷薇,他爱的蔷薇花。 但为了王子般纯洁的安路远喜欢的纯洁百合,妖娆的蔷薇一夕之间全部拔除。 中枪而逞强的么弟 ③ 那人说:“然然,哥以后会补偿你。” 视线飘直前方俊挺的身影,他勾起唇,“哥。” 安然笑了,大眼溢满水光潋滟,有些虚弱的脸染上几分颜色。 闻声,安君慕朝他看来,他五官比寻常人要来得深邃,棱角分明的脸气势凌厉,冷傲又盛气逼人。即使此刻他挽起袖子,身上的优雅之气依旧不减。 “唔,你回来了。”安君慕语气冷冷清清的。 安然走到他身边,抬起双手去托,“我来帮你一把。” “不用了,不太重。(.)” “这是什么?” “答应路远的礼物,一架国外运来的火箭模型。” 手触电般收回,安然觉得刚才举动幅度过大,好像撕裂了伤口,痛隐隐啃噬着神经。 “嗯,你。”安君慕小心翼翼抱着东西,在安然身上扫了一圈,“离吃饭还有一个小时,你去开个房,先洗洗再回来。” “我去自己房间洗就好了,不会让路远撞见我。” 安君慕沉默了一会,眉头蹙紧,“路远闻不得血腥味。” 短短两句话如大冬天迎面泼来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冰寒刺骨,且有蔓延至心脏的错觉。 安然真想回一句那么你们先吃吧,我还有事不打扰了。然后自己可以随便去哪里窝一晚,他舔舔有些干涩的唇,“好的。”长睫扇动了两下,他笑,“那一定等我啊,哥,不准把红烧排骨藏起来,还有……” “整天红绕排骨,你都快成小狗了。” 用没受伤的胳膊搭在安君慕肩上,安然戏谑,“嘿嘿,那让我咬一下。”他作势往他手臂咬去。 安君慕推开他,拍拍他的脑袋,“快去吧,路远用餐很规律,你别太慢了。”说完,他扛着高大的盒子往室内走去。 浮在鼻息间的烟草味徐徐飘散在空气里。 “因为你只给我做过红烧排骨,虽然黑了,却像红色的火焰一样驱散我困在黑暗里的心。”安然调转脚跟,看着虚无的空气,低喃,“只是你都不记得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颓然苍白,肌肤上一条条深浅不一的疤痕。这样的你,谁会喜欢?他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在敷药时手劲加了力,立刻痛得他连连吸气,“sh*it!”,低咒一句,他用医用纱布随意裹了几圈,换了套刚从服装店拿回的干净衣服。 开车回到安家庄园,那栋弥漫着雪亮灯光的乳白色别墅隐在缠满葡萄藤的枝蔓后,哗啦啦的流水声在静谧的空气里如一曲挠人心肺的哀曲。 心钝痛钝痛,加上外伤,让安然产生一种快要死了的幻觉。 那不是他的家,只是一个长住旅馆。 他们一个个穿着冷漠的盔甲,防着他,打量他,他却没半点自知之明,巴着脸上去给人嫌。他甩了自己一巴掌。 安然,你他的就是犯贱。 中枪而逞强的么弟 ④ 他打开车门走过石桥,早有等在屋外的佣人推开大厅的褚红雕花大门。(.)安然刚走进去,就传来尖锐的女中音,“不知都在等你吗,还故意拖到这个时候。” 瞥了眼端坐在餐桌旁一身豪华家居装的中年女人,安然心中不好受,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不愿意等,就先吃好了。” 这是他爸爸的正室秦霜,看见狐狸精的儿子不爽乃是人之常情,可他母亲已经死了十多年了,而且这是他的错吗?他如果知道会有这样的出身,不如…… “安然,道歉。”安君慕剜了他一眼,脸上虽无半点异色,隐隐却散发着逼人的王者之风。 “安然肯定是心情不好嘛,你们别那么凶。”还没来得及开口的二少出声,安路远穿着干净整齐的水晶扣雪白衬衣,十足上流社会的小绅士。他带着笑意望着安然,瞳仁黑黝黝的,清澈明亮。 安然心中嘲笑自己,就算穿得再干净又怎样,自己终归还是个双手沾满血污的人。 “安然。”安慕言拿眼睨着他,狭长的凤眸裹了冰寒。[] “对不起……阿姨。”头莫名的一阵阵眩晕,安然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安路远发现了其中不寻常的气氛,拉拉秦霜的衣袖,“妈妈你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安然也道歉了,那我们开动吧,我肚子饿的都快咕噜咕噜响了。” 安慕言轻轻挠挠他的头发,用眼示意安然坐下,道:“妈,安然也不是有意的。何况,路远得了金奖回来,难不成我们第一餐就让他饿着?” 秦霜挤出一点点笑,拍拍儿子的手,“都吃吧。” 吃着吃着,安路远像想起什么,停了筷子,“安然,我得了金奖,难道你没礼物送给我吗?” 安然没什么胃口,本就在胡乱扒饭,一听这话,扬眸看向他,扯动嘴角,“你想要什么?” 安路远眉开眼笑,像是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一样,一口气说道:“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哦,等我想到了,一定会找你收的,到时可不准反悔。” 安然勾勾唇,没反对。 “对了,等会来我房里吧,给你看看维也纳的奖杯,很漂亮的。” 安然知道安路远是一片好心。自己曾经也学过几年钢琴,也憧憬向往去维也纳。他可能认为自己摸摸维也纳的奖杯,就会离那个梦醒之都近些吧。但是,现在的安然已经不配碰那么圣洁的东西。 “待会我们就要去爷爷那里,回来你肯定乏了。”安慕言接过话,剥了蟹皮,把嫩软的肉沾了酱放他碗里,“以后再让安然见识。” 商量的话却是不容置喙的语气,安路远不高兴的撅起嘴。 安然心中苦涩无比,哥哥总是尽可能减少两人的接触,他是担心自己身上的血气罪孽给安路远带去灾难吗? 高烧与咬吻 ① 吃完饭,秦霜便要带两兄弟去安家老宅。 安君慕用风衣给安路远裹了圈,走出几步,又调转脚跟,似很随意地嘱咐道,“安然,你要是累就不要出去了,早些休息。” 安然也很随意的应了声,依然认真看着电视,像有什么精彩节目格外吸引人。 去见安老太爷,安然是没份的,这是秦霜当年带小儿子回国的条件。 她回安家时,安然已经冠了安姓,若要除去他的户籍,只会招人说她丈夫都去了还要被老婆把面子踩在地上等闲话。她可以忍受丈夫在外有一两个情人,但还要弄种子来跟她儿子分家产,无论如何,秦霜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所以,她提出了要求――安然不得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私下见安家长辈,死后不能进安家祠堂,她要让安然成为摆设或者工具。 门口响动归零,安然眼珠一转,刚好撞上安路远回首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侧脸来与儿子说话的安妈妈,将此逮了个正着,当场脸一沉,狠狠瞪了安然几眼。安然翘起嘴角挥手,心情一时大好,眼角余光扫到最前头的男子,刚挑起的弧度一点一厘,消失在肌肤里。(.) 他丢了遥控器,闭着眼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蝶翼残翅般的弯睫将眼窝抹了层薄薄的暗色。直到传来车轮与地面摩擦而起的尖锐声,他倏地睁开眼睛,起身往楼上跑,穿过杂物间,推开楼顶小门,而后疾步走到栏杆边,喘着粗气,望着车子在黑夜中发出的一束束灯光,渐渐远去。 风骤起,掀动衣角,橘黄车灯迷离了他的视线。 九岁刚到这个家时,他想起满身鲜血的父母,整晚蹲在这个天台嘤嘤啜泣。那时,有双温柔的手像母亲安抚受惊的婴儿般有节奏地轻轻拍打他的背,有个很温暖的怀抱拥他入眠,那时,繁星满天。 而此时,苍穹漆黑得无任何杂质。 安然在天台坐了很久,终明白等不到那个人才支着酸软的腿起身,蓦地,他只觉得天在转地在动,手忙抓住护栏才没摔倒。 经过安君慕房前,他停下脚步。伤口的楚痛越来越清晰,通红火热的眸子像要滚出炽热的液体,晕沉沉的思维已经无法控制动作,安然不由自主去抚摸那扇浅褐色的门。谁知,指尖刚碰到,门竟缓缓开了。 刹那,记忆里熟悉的青檬味惑了他本就迷离的感官,全身强撑的气力得了特赦令,顷刻离崩,安然任由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 他用力呼吸,汲取安君慕的味道。 哥,哥…… 那滴迟迟未落的泪水,跌出眼角,湮没在羽绒被深处。恍惚中,他感觉自己一下置身大火炉里,一时又被抛到冰天雪地。 安君慕深夜回家时,愣了愣。 安然趴在床上,柔软的黑发覆住大半脸颊,只见到他微微轻颤的弯睫毛,眉头拧成道道浅川,阴影里不寻常的酡红色在如玉雕琢的脸上铺开,嘴里还发出难受的呻吟。 高烧与咬吻 ② 室内,只有碎碎的路灯透过微风撩起的窗帘透露进来,光影层叠。 安君慕心中咯噔一跳,快步走到床边,“安然……”指尖刚碰到白瘦的手背,就被高温灼痛,触电般收回,他伏低身子,“然然,然然……”一时惊慌,他唤了男孩小时候的乳名。 安然幽幽睁开双眼,水瞳里带着迷蒙之色将安慕言痴痴望着,“哥……” 嘶哑的声音传到耳里,安君慕蹙紧眉尖,“你发烧了?” 安然是早产儿,本就比寻常人的底子要薄,这拖了大半夜的枪伤焉有不加重之理。[] “是吗?”安然探了下额头,勉强想支起身体,“我没事。” 安君慕赶紧伸手扶他,边大喝,“快点叫医生。” “不用了,哥。”滚热的身体自发往夹着些寒气的怀里靠,那些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安然微微张着嘴,茶色的眸里布了层水光,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整个人无比妩媚。 “哥。”安然无意识地发声。 “嗯?” “我讨厌你。”他的呢喃声极小,安君慕没听得十分明白,俯下脸问了句。(.无弹窗广告) 脑袋晕晕胀胀,安然测转身子,五指揪住他的西服衣襟,红着眼圈死死看着他,忽然,他仰起上身,一口咬住安君慕的下唇。 “嘶。” ……安君慕覆下眼睫,幽深似海的眸子敛了些光华,他也没拉开安然,一只手还揽住他战栗随时可能软下去的腰。 “你是个大骗子……”安然松开牙齿,额头抵在他肩上,控诉,“骗子,大骗子……” 安君慕冰凉有力的手掌贴上安然的额,“嗯,大骗子。”他犀利的目光转至门口,被惊醒的佣人都在楼下忙碌,房门前依旧很安静。 安然扬起燃了把火的眸,瞳仁里水汽氤氲,视线下移,触到安君慕唇瓣上的血珠,他眼中闪过一些疼惜,忽然抬脸伸出舌尖在艳红上舔了下,再亲了亲。 “安然!”安君慕瞳孔一缩,拉开些距离。 “我恨你。”安然的神志已经去了九重天外,他只想把近几年的委屈一吐为快,“安君慕,我讨厌你,你是个谎话精,你是个大骗子,你是个坏蛋……”他用了力骂,慢慢呼吸越来越难受,脸色涨红。 安君慕眼睛眯了眯,拍拍他遽烈起伏的背。 安然像想起什么,痛苦的阖上双眸,手指紧紧抓住男人的衣角,生怕一放开,一切就化成泡沫,“你不要我了吗?” “没有。” 即使脑袋里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得让人随时神智尽失,但安然明白话中的敷衍。安君慕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挠挠他凌乱的黑发,“安然,你长大了。”――――――――――――――――――――――――――――――――――――――――――――――――――――――――――――――――――――――――― 高烧与咬吻 ③ 安然正准备说什么,就听脚步声越发清晰,遂抿紧唇线不再说什么。 是安家的家庭医生,医术高明的老中医,他给安然“望问切”一番,然后示意安君慕把半倚在怀的人卧躺,“大少,打屁股针配上我开的退烧消炎药,这感冒更容易好。” 没等安君慕发言,身体仿佛处在冰山火海双重天的正主立刻不乐意了,拿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无缝。 “安然。”安君慕见此景,蹙眉,“出来,脱裤子。” “不要,不脱,不脱裤子。”声音带了沙哑,凭添了几分魅惑。 “安然,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丢、人。”被窝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那就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不要浪费谢医师的时间,出来!” “……那哥哥抱我。”安然探出乌黑的脑袋和小鹿般的眼睛,白里透红的脸上一脉恍惚。 安君慕近年对他疏离而不隔离,冷淡而不冷漠。但又拿生病无比脆弱的弟弟没辄,每每硬如磐石的心总无法狠下来。 安然又回到哥哥怀里,不安的扭动,安慕言用力敲了敲他的背,“别动,医生打歪了,小心坐股神经瘫痪,你想一辈子坐轮?” 安然没回答,像是没听见,不过也不再扭动,只是一下一下在哥哥耳边吐着灼人的气息。 “哥。” “嗯。” “哥。” “嗯。” “不要丢下我。” “恩。” 见人安静了,老医生一针扎下去。再坚强的人生了病都格外脆弱,安然受弹枪都不哼一声,这时身子轻弹了下,“唔……”随着暗哑的低呼,露出红嫩水润的舌尖恰好舔过安慕言的耳廓。炙热的气息从耳窝传入,灵魂在瞬息被电得冲到嗓口,被死死咬着的舌尖堵住,安君慕的神色湮没在黑暗里。按按太阳穴,见医生已抽了针,他镇定自然地推开安然,打算离去,可起身的动作被阻滞,衣角被一只纤长的手攥住,牢牢的。 “哥,你陪我睡,我头痛。”安然瞳华潋滟,小计得逞的笑意把他整张颓白的脸染出几分生动的颜色。他舔舔干涩的唇瓣,还要继续苦肉计,安君慕兜里的手机响了。 男子掏出一看,眉眼刹那柔和,浮着笑意按下接听键,语气轻柔,“路元,怎么还没睡?……在爷爷家睡不着?好,哥来接你。” 神经被重重蛰了一下,安然再也笑不起来,甚至其他表情都无能为力。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刚舒服一些的脑袋又疼痛难当。 “安然……”安君慕侧过脸。 安然掀被起身,幅度过大力度过重,他又跌回床上。 “你干什么?” 拨开他伸到肩膀的手,安然稳稳神,说:“我回自己房里休息,麻烦你了,哥。” ―――――――― 性格执拗的三少 ① 他快步走出房门,安君慕沈沉地盯着他疾步离去的背影,稍默,只是说了句,“好好休息。” 安然唇角浮了条浅浅的弧线,反手关门。他烧的浑浑噩噩,连灵敏的听觉都降低了许多,完全不知车何时出去又几时回来? 这样的感冒发烧,对小病不断的安然的身体并没造成多大的破坏力。虽然伤口隐隐作痛偶尔还捎点头疼,可终究高烧第二天就好利落了。他起了床,刚下楼就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大少陪二少去晨练,他吩咐我一定要督促您把药喝了。”管家康城亲自端着药迎上来。 安然眼中掠过丝缕受伤的情绪,很快便挑高眉峰,“是药三分毒,我这都好了,还要喝这些黑乎乎的毒药?” “这是中药。” “那也是药,有毒。”安然手指兜着车钥匙转圈,一手插兜里,“我还有事,你要喜欢就自己喝吧。” 康城瞅瞅药,再看看已经迈开修长的腿跨进敞篷跑车的人,摇摇头:哎,以前的三少多乖巧可爱呀,真怀念那个肉嘟嘟的粉嫩小孩。 清晨,路道就挤满上班早起的人。安然到了俱乐部,白班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工一阵,他随口向身后的人问道,“李清那老家伙有什么动静?” 杨亮见他除了脸色略显苍白,眉间没多少杀戮的戾气,忙狗腿道,“李清知道大少要找他晦气后,吓得昨夜就将所有店面关了门。” “我哥?”安然眸子晶亮晶亮的,丝丝笑容如新生的花蕊般徐徐绽开,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笑意顿敛,“李清那家伙伤了我不说,还妄想要我哥的东西,真是罪不可赦,杨亮,跟我去趟青帮。” “三少,不行啊,大少再三警告我,以后不让你插手青帮的事。” “这点小事难道还麻烦我哥来摆平!”安然横了他一眼,“上次受伤是意外,爷心情不好。” “是是,属下明白。”三少的执拗脾气,杨亮是领教过的,只好直言,“是这样,因为大少昨晚传话,让李清滚出h城,所以他狗急跳墙,去攀交了d市的岑家。” “岑家?什么来头?”安然皱眉。他素来是对手摆在台面上,才会去恶补资料。因为他觉得,既然没形成竞争关系,那完全就是两条平行线,关注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岑家世代是正经的商人,但在道上极具威望。李清昨晚通过多方关系找上岑家长孙岑子桓,邀他今天来青帮做客。这岑子桓离经叛道,风流花心,但手腕强硬,在岑家很有地……” “这是我和李清的事,与他何干。”安然听得心里烦躁,挥挥手,“杨亮,你再唧唧歪歪,就给我上舞台跳出钢管舞。” 其他几个保镖先楞,而后竭力忍笑,一个劲脑补大叔钢管舞的风情。 性格执拗的三少 ② 杨亮张着嘴没敢反驳,又打算故技重施让人通风报信。却在一个小弟耳朵刚贴上来时,身上接收到一道凌厉的视线。 “三、三少。”杨亮浑身抖三抖。 安然勾唇冷冷一笑,抄手往外走。 杨亮摸摸鼻子,悻悻跟上。 李清像是知道他要找上门,住宅大门口的保安也未加拦阻,轻松放他们通行,甚至还派了摩托车在一旁引路。车子最后停在一处空旷地,高挺的棕树围合缭绕,清澈小溪里的鹅卵石清晰可见。一下车,就见一张几十米长的乳白色餐桌,铺着暗紫底色玫瑰绣花的精致桌布。安然看到李清谄笑的脸和一个黑不溜秋的后脑勺。 “李清,你既然敢放暗枪,就不要这般孬种的让人作呕。” 安然完全没有自己身在敌人窝被无数隐秘处枪口对着太阳穴的自觉,说话半点不留情面,一副优雅大方的做派,款款走过去。 “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所为。”那个黑脑勺转过来,正是杨亮提及的岑子桓。他嘴角噙着邪肆的笑,视线在安然全身巡视一圈,然后锁在他脸上,“安三少真是年少风流,百闻不如一见。”岑子桓主动起身走过去,伸出手,明显示好的行为。 安然仅用眼尾扫过他,走到一旁走下,认真睨着自己的目标,“李清,你说我们这事怎么了?” “当然私了。那批军火,青帮清点了数目就还给三少。”岑子桓笑了笑,五指划了道漂亮的弧线,捏成拳。 “你也叫李清吗?”安然完全不买他的帐,不过目光倒是兜转过去。 “岑先生的意、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李清说完,心中暗叹两字:蛋疼。以前听其他老友吹嘘伤了三少,安君慕也不会表态,偏偏对自己下了驱逐令;再来,用两颗夜明珠和其他稀罕物请来岑子桓挡此次一难,可话题才开始,上亿的货物就被姓岑的轻松送人。真是流年不利! 这姓岑的家伙打什么主意?不过,既然达目的,而自己他又没拜托他,也不存在所谓的人情。安然点点头,扬眉一本正经说道:“那就好。李清,你记清楚,货本来就是我订的,你非要掺一脚,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我安然从不喜欢拿别人的,你付的钱,我会一个子儿都不少的打到你账户上。” “三少果真有情义。”岑子桓眼中含笑,戏谑道。这唇红齿白的小孩明明混黑道,可非要表现出一种我从不偷不抢的正气样子,他身上杂糅着一种嚣张跋扈的气焰,浅褐色的重瞳里又有股说不出的干净淡泊,勾得人浑身的血液蠢蠢欲动。若在纯黑色大床上,将他脱光分开双腿压在身下承欢,该是怎样一种风情?岑子桓只觉得胯下肿胀大了三分。 性格执拗的三少 ③ 安然不知道眼前道貌岸然的男子在意淫自己,但明显可以感到他不怀好意的吃人一样的目光,让他心生厌恶,瞥了岑子桓一眼,起身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对了,李清,你要是再打我大哥郊区几百亩地的主意,我一定饶不了你。” 一时,李清脸上怒气和忍耐交加。 岑子桓起身,拍拍安然的肩膀,“谁敢碰安大公子的东西,李清他也有自知之明的。现在难得皆大欢喜,三少,赏不赏脸喝一杯?” 安然挥开他的色爪,冷哼,“我和你无欢也无喜。”他迈步就走。 “三少,岑先生也算这件事的说客,你就坐下小饮一杯,我让人备几个好菜。”李清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点什么。传言,岑子桓是喜欢男人的,想来他肯定是看中了眼前这个小鬼。如果把安然送上岑子桓的床,让他像个女人一样被男人插,不仅讨好了姓岑的,还替自己出口恶气。到时就算安君慕要追究,上他弟弟人是岑子桓,他李清只是摆了桌和好宴。 安然频频蹙眉,“和他吃饭,会坏了我胃口。” “三少这么不给面子,就不怕李先生反悔吗?”岑子桓收笑。[.超多好看小说] “反悔又怎么样,是你们说奉还。如果不,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难不成我还会怕了你们。”安然不以为惧,冷笑。 岑子桓盯着他涨红的脸颊,煞是喜欢,遂安抚道:“你不用怕,我可是很希望和三少成为朋友的。” “我不喜欢和口不对心的人假装朋友,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本少爷告诉你,看见你我就觉得心情不畅快。”这人虽长得算人中龙凤,但就是讨厌。 “我们才见面,就能影响三少的情形,真是我的荣幸。”岑子桓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前,拉过安然的手,往自己唇上一送,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 安家一众手下俱一愣,后大怒,这不是摆台面上调戏自家漂亮的少爷? 安然抽出手,俊朗的脸上裹了层寒冰,“真恶心。被你碰到,我还得去趟医院消毒,要不然恐怕会传染了你的艾滋病。” 岑子桓脸色沉了沉,复笑,“三少果真有趣,你难道不知道那病的传播途径吗?”他向前倾了倾身子,轻声道,“我一向小心。可如果要能在三少温暖的包裹里传染了,我是后庭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性格执拗的三少 ④ 几乎在他话落地的同时,安然的拳头就招呼上了。[.超多好看小说]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岑子桓本人也明显愣了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身手灵敏的往一边躲,拳头堪堪擦脸而过。 他脸色黑沉的可以滴出水,“你发什么疯!”从小到大,除了在情事上,还没人敢把手伸到离他脸十公分远的地方。 “你自找的!”安然冷哼,对男子凛然冷冽气势甚不在意,“姓岑的,听说你挺大方的,怎么就不把自己的后庭花贡献给大家一起风流呢?你不用担心行情,到时愿意成鬼的人肯定一大片!” 岑子桓眼霍的眯成一条线,浑身散出浓浓的戾气。李清将他奉为上宾,见他冷了神情,脸上也故装出不悦,心中却是抱了隔山观虎斗的窃喜。 恰在此时,一阵车鸣扬近,一律黑色的宾利开进来,徐徐停下。李清瞅见从中间加长宾利车上走出来的人,心头恨不得立刻去把那几个死不会看形势的门卫剥去一层皮。 “安然,你是不是又调皮了。(.)” 安君慕气度夺人,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他身边,轻轻拍拍安然的脑袋,似乎完全没发现剑拔弩张的气氛。 “哥!”笑意自动在一双桃花眼里溢漫,随而,他撇撇薄唇,“我才没有,是这个家伙想找人给他通穴活经。” 在安君慕面前,他不敢太放肆,所以故意说得很隐晦。在场一干人是知道事由的,见他变着法子损岑子桓,心中禁不住暗暗发笑。 顺着他下颌一扬的方向,安君慕浅笑漾然,“岑少。” 岑子桓是很能藏事的人,被安然激出的那点怒气早收了起来,他瞄了眼那孩子自哥哥出现后柔亮的脸,转回视线与安君慕握了握手,“安大少,和安然开个玩笑而已。我很是喜欢他,真心想和他成为铁哥们。" 弟弟在一旁嘴巴无声翕张,咬牙切齿的模样,安君慕笑了笑,“能与岑少交友,是安然八辈子修来的,不过,他太闹腾,会扰了岑少的清净。” “我身边正是缺少安然这种富有生气的人,一群循规蹈矩的呆子,沉闷的都让我觉得自己老了。” 以安君慕的精明,岑子桓相信他一定明白自己是向他讨人。都说安家三少只是给安氏利益打拼的狗,他现在要了去,送安君慕一点甜头,两家到时牵线合作,不是皆大欢喜! “岑少说笑了。”安君慕嗓音沉厚有力,眸底蓄了一池深不见底的水,“安然顽劣又不懂礼数,万一他与你冲撞起来,到头来朋友没做成,还伤了两家的和气,那岂不是划不来。我先带这臭小子管教管教,公司还有事,我们这就先走了,改天有空再回请二位。” ps:谢谢阅读哒!喜欢请收藏哦! 性格执拗的三少 ⑤ 万万没料到,安君慕会拐着弯间接拒绝自己的提议。以岑子桓多年精准的商业眼光,安然并不是一个人才,最少在经商赚钱方面,直率的安三少是无法成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的,想当然根本就无法和安岑俩家联手的利益相提并论。安君慕在商圈摸滚多年,难道不知道自己才是岑氏集团的幕后操控者?但他并没有答应,这个认知让岑子桓瞳华深邃了几分。 “既然安大少亲自来了,岑先生也在场,这择日不如撞日,大家喝一杯。我也想和大少谈谈关于那批军火输送的一些细况。[.超多好看小说]”李清肚子里的肠子拐了七八个弯,谄笑着开口。 安君慕闻声止步,脸上无波无澜,“酒就不必喝了,一来我赶时间,二来,我想李清你未必有空。昨晚我几个不懂事的手下跑去澳大利亚散心,正巧碰见了令公子,异国他乡难得相遇,大家多喝了几杯。令公子可能现还醉倒在温柔乡里,怕他遇到危险,我暂时让人照顾着。李老板忙完这边的事,自己应该多陪陪儿子。” 当场,李清傻了眼,敢情这人早准备了后招,还直戳他的心头肉! “既然大少忙,那就不送了。[]”他这话说得像从牙缝里逼出来的一样,阴风阵阵。 安君慕睐了他一眼,冲岑子桓点点头。 “哥,你什么时候派人去的?”安然绽开笑靥,挽住哥哥的胳膊,昨晚的闷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喜欢的心情永远会胜过怨恨,只要见到哥哥,就只想靠近,完全忘记了他对自己的冷淡。 安君慕没像往常一样拂开他的示好,轻轻摩挲他的手背,“回去再说。” 不劳烦他人,安然兴高采烈的拉开车门,等哥哥先坐进去,他侧身抬腿,无意间撞见岑子桓射过来的目光。笑意顿敛,他单手扶着半开的车门,伸出中指旋转一百八十度往下一比,随而钻进车里,关上车门。 岑子桓望着他坎称幼稚的行为,心中觉得好笑,完全忘记安然差点冒犯自己,反而对他的喜欢之情又多了几分。 “然然。” “嗯。”安然乌黑的脑瓜子抵在哥哥肩上,不由得飘飘然。 “只此一次,以后不要违抗我的安排,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你是我弟弟,我的吩咐都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陷入危险,如果再不听话,我会把你送去奥地利。” 一腔火热的血刹那冻结得彻底,安然脸色苍白的如同刚堆砌的雪人一般,“我没有!我只是……” 安君慕剜了他一眼,“没有?我让杨亮告诉你不要去找李清,你听了吗?昨天为什么发烧,你忘了吗?吃了教训,你就不长长脑子吗?”这小崽子,大概还不知道盯上他的大灰狼有多么凶狠和狡诈吧? 性格执拗的三少 ⑥ 安然衣袖暗处的五指攥拢,他确实冲动了些,但他是为了什么? “终于说出口了,哥。”安然端正身子,侧过脸凝视着兄长,“如今我成为你的麻烦了?自从安路远回来,你就想着把我驱逐得远远的吧。还是说一开始你对我好就是准备报复我,因为我妈妈抢走了爸爸,所以故意让我喜欢……哥哥后,你再来抛弃我让我痛苦吗?” 说不出口的喜欢、停留在曾经甜蜜里的记忆,与再也无法成为现实的两种极端拉扯着安然,把瘦弱的他绷成惊弓之鸟。 安君慕呼吸一滞,墨黑的瞳仁划过无数情绪,稍默,声线寂凉,“你说的没错。我弟弟回来了,也博取了你的依赖和好感,该是时候抛弃你了。现在,我给你一大笔钱做补偿,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要呆在这个城市。” 安然一双眼里水光粼粼,他扭转脸,不看哥哥,“去哪里,去做什么,不用你给我决定,反正我没错,你无权处置我。”字里行间,整就一个无理蛮犟的孩子。 “长兄为父,我怎么不能处置你了?”安君慕心中好气又好笑,扳过弟弟的脸,两指扣住他的下颌,望进他蒙了一层水雾的眸子里,“这些年你确实为安家付出了很多,但行事鲁莽任性,这次更是不怕死的招惹上岑子桓。(.)” 隐隐明白自己有错在先,但被心中憧憬喜欢之人毫不留情的指责,让他觉得很委屈,“我就不怕死怎么了,死都不怕的人才不会怕失去。” 蓦地,安君慕眼中燃起熊熊怒火,用力收回右手搁在身侧,以免控制不住掐死他,“下车,自己去好好反省!” 安然瞪大眼睛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噙满泪水,一漾一漾打着圈,迟迟未落,他嘴唇蠕动几下,愤愤踢了副驾驶座的椅背一脚,“停车。” 司机巴不得了,忙刹车,这煞气重重的气氛,两个人不赶紧分开,他肯定会成为华丽丽的炮灰。 刚站稳,身边的车便疾驰而去,扬起一阵浅浅的尘烟。 杨亮见状,忙下车,“三少,你怎么又和大少斗气呢?” “是他先不好好说话,谁让他骂我了,还威胁我。”安然忿懑,“把车钥匙给我,都不要跟着我,去跟那个冷面阎罗。” 杨亮被嫌弃的扒到一边。 “喂。”车窗摇下来,小主人一脸别扭,“保护好我哥。” 哥哥软禁了李清的儿子,难免那老东西不狗急跳墙。他都不要自己了,还关心他干什么!安然撅起嘴,那模样活像一小孩积攒了一把钱屁颠颠跑到垂涎已久的糖果前,结果却发现涨了一小截价――得不到,又离不远,才更舍不得。 他在方向盘上重重擂了一拳,踩下离合器,把车速调到最大档,狂飙远去。 马场事故 ① 安然驾车在数条马路上兜了好几圈,才将车驶入一条青砖铺成的古朴街道。最后,车子停在一栋普通的四合院前,院子外墙许久没修葺,在墙面接地的墙沿长满青苔,房子看上去已有些年代。 相对于豪华宽广的安家,安然对此处更有感情。九岁前,他和妈妈一直呆在这里,爸爸偶尔会过来,但多数是在晚上,不过,这完全不会让年幼的他对爸爸产生隔阂之类的想法。 这个充满回忆的家,他不愿沾有一点血腥,因此不得不谨慎。 其实,安家这几年已经足够强大,另一方面安君慕也开始慢慢将资金融入正规的商业里,但多少会涉及一些边缘性行业。再加之对安家虎视眈眈的各个敌对势力,还是要提防人使绊子。 安然坐在一把古老的桃木圈椅上,他扬着头,硬生压抑住大眼里的泪意。 对哥哥的喜爱之情,像一株树苗,汲取了心底充足的阳光水分,快速长成参天大树。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哥哥对他的疏离也与日俱增,冷漠到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安然沉湎在无以复加的悲伤里,突然,耳朵捕捉到一声沙哑的轻呼。 “是然然回来了吗?” 他站起身,脸上挂着孩子气的惊喜,“郭奶奶,是我。” 快步进来的老人是曾经照顾他妈妈的佣人。后来,父母出事后,安然又无意遇见孤苦无依的老人,就请她回来打理庭院。 “你过来怎么不提前给奶奶打个电话,我也好多准备些你喜欢吃的菜。” “不要麻烦,随便就好。” 安然低下身子,老人像往常一样,亲昵的摸摸他的脸颊,“哎哟,你这孩子怎么又瘦了,安家是不是虐待我们然然啊?” 安然笑了笑,扶着她往外走,顺手提起搁在门边的菜篮子,“最近有些忙,我今天还没吃饭呢,等会肯定能吃一大桶。” “能吃就好,你瘦的都只剩骨头架子了,如果让你妈妈看到……”老人禁不住哽咽,老眼含满浑浊的泪水。 安然安抚性的拍拍老人的手,“郭奶奶你不知道,现在年轻人就流行瘦为美,我这样不是挺帅的吗?”安然站到老人面前,摆了个很有型的poss。 郭妈揩揩眼角,破涕为笑,“嗯,不知不觉,我们然然长成帅小伙了,到时一定会迷倒无数小姑娘。” 安然脸上的笑容沉了沉,他忽然想到,哥哥应该要结婚了吧?心不在焉的帮老人捡菜,洗米,他迟疑一会,开口道:“郭奶奶,你愿意和我去外国吗?” 郭妈正在切菜,听见他的话动作顿乱了节奏,差点切到手指,“你说什么?” “你以前不是常劝我出国去念书,去工作吗?” ps:推荐大家去看《世界第一初恋》。 马场事故 ② 老人脸上浮起很多神色,似愧疚似纠结更像痛苦,说话也吞吞吐吐,“怎么,怎么突然说要出去,以前我跟你商量出国是因为,我是……” 见她这样,安然心有不忍,截住她的话,“您别劳心了,我只是说说,暂时没准备走,因为,还有放不下的人呢。” 虽然时不时闪过离开的念头,但是终归舍不得,只要想着离哥哥那么远,有可能无法再见一面,心就一阵阵绞痛。 郭妈见他愁眉紧锁,越发肯定了暗自揣测的想法,“告诉郭奶奶,是不是安家欺负你了?是秦霜那女人,还是她儿子?”她直抒胸臆的指责,完全没把安氏母子当东家的意思。 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有时见她似乎很忌惮哥哥的妈妈,有时候提及语里又尽是无所顾忌。难不成是年纪大了,受了自己说要出国的刺激,精神出现异常?看来得抽空带她去看看脑科医生。 安然脑中对比着h城医院的神经科医生的医术,边道:“现在谁能欺负我啊,秦阿姨对我再有意见,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哥……对我也很好。” 老人放松了神情,边嘀咕,“他该对你好的,天性!”郭妈拧了一个按钮,嘭,煤气灶腾起靛蓝色的火焰,她继续自言自语,“这安家的财产合该分你一半,将来,他们一定会很疼爱你。” 这话落到耳里,安然细细咀嚼一番,不大懂后半句和前一句有什么联系,接话说道,“我不是安家的子孙,不想和他们争家产。” “然然……” 瞥见老人怜惜的眼神,安然微微一笑,他早已渡过了不是安君慕弟弟的伤心期。 十五岁那天,哥哥为了陪安路远去看画展,第一次将他的生日抛在脑后,他忍不住大发脾气,被秦霜一顿数落讥讽。 “别吵了。”哥哥第一次黑脸发火,他以为他还是自己的保护伞,脸上刚漾起的笑弧,就听曾经将自己护在怀里的男人继续冷声吐字,“你们吓着路远了,安然你先出去住一晚,生日以后补过。” 他当场睁大眼睛,良久,呆呆说了句,“你被穿了吧?” 安君慕没听懂他莫名其妙的话,叫来杨亮把他请出去。 那时,他想哥哥一定是穿越了,眼前的人不会是他哥哥。瞬间从天堂打落到地狱,他跌跌撞撞跑到小院,抱着自己舔舐伤口,然后被郭奶奶告知他并不是妈妈的儿子……后面的话,他已经记不大清楚,那一刻,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如今讨厌自己的哥哥若知道两人没有血缘羁绊,一定会赶自己走。也是在那时,他知道原来对哥哥的依恋,不知不觉早变成了爱情。 “我有手有脚,以后净身出户,也可以过得很好。”他眉心蹙起一道道细纹,“我留在安家,又不是为了钱。” 郭妈凝视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垂下眼睑,默默炒菜。 马场事故 ③ 吃了饭,安然在前花坪给墙垛一角的蔷薇花浇水,一边听老人东拉西扯。(.)没多久,家里管家打来电话,说上课老师到了。 自从十岁那年,他和小叔叔的儿子安柏宁在学校被绑架后,安然就再也没去过学校。起先,因为当时h城各方势力的冲突,安君慕顾及弟弟的安全,在那段时间采用家庭教育让他学习,等形势转好,安然已经无法适应学校学习,后来就一直请老师回家上课。 “周舟老师,我今天不想学经济学。” 周舟是s大的大三生,比安然大不了几岁,一个清隽的男孩。[.超多好看小说]他才打开书,听他这样一说,人呆愣了几秒,“那你要学什么?” “跟我讲讲,怎么谈恋爱,怎么追求人,嗯?”安然托腮,密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我那些手下尽会鬼混,琢磨不出真名堂。”此为其一,其二向他们讨手段用在哥哥身上,铁定会被瞧破;最后,他认为像安君慕这种看透社会黑暗复杂一面的人,学生时代的纯真招数更有战斗力。 周舟脸皮薄,红了脸,“……我也不是很清楚。[]” “老师没有女朋友吗?” 面对学生殷切的目光,周舟顿然萌生了一种负罪感,即使这本不在他授课的知识范围内,“你可以说说看看,她大概是什么类型的人呢?”周舟大脑努力回放宿舍夜谈时,室友们侃侃而谈的泡妞宝典。 有戏!安然上了精神,坐直身子,见老师微笑看着自己,虽然对方不可能会知道他所说何人,可莫名的,他羞涩了。安然将书竖立,藏住微红的脸颊,“他长的很好看,在我心中排第一,还很会照顾人,稳重又顾家,他喜欢干净喜欢青檬味。” “是年长的人吗?” 青年点点头。 周舟打理学生几眼,很优秀的人。那是什么让他没辙病急乱投医向不太熟悉的自己求药?难道是已婚人士,那真是罪孽。 “对方有喜欢的人吗?” 低垂的后脑勺又点了两下,周舟心一紧,又见学生扬起脸,“那是他家人,他没有爱的人。他很特别的,一般手段行不通。” “安然,你想追谁?”清脆的男低音从小亭不远的拐角传来,只见安路远一身深蓝色骑士服,精神而俊朗,他手持一根做工纯良的精致马鞭,眼底溢着好奇的光走近。 安然可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故而转移话题,“路远哥,你是要去骑马吗?不练琴了?” “嗯,哥哥特意抽出下午的时间来教我。”安路远兴奋的拉过他的胳膊,“难得天气好,安然你也一起来吧。” 这就是安君慕赶回来的原因?! “不了,我以前就会。” 安路远惊咦了声,睁着一双水溜溜的眼睛将安然瞅着。 “很早以前,哥抽了几天时间教会我的。”说完,安然忍不住懊恼,连他自己都听得出话里的斗气意味,路远哥也是好意,他倒存了攀比的心。安然,你个满肚子龌龊心思的家伙,鄙视自己。 马场事故 ④ 安路远眨眨眼,醒悟,“这样啊。(.无弹窗广告)” “路远,你再磨蹭,天就要黑了哦。”声落,就见安君慕走出来,他戴了一顶率性毛呢盔形帽,穿着黑色紧身骑马服及浅灰色马裤,脚踏手工精制的皮靴。 “哥。”安路远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兄长跟前,攀着他的胳膊,佯怒,“原来你早就教会了安然骑马,还骗我,被我发现了哦。” 安君慕狭长的眸子里微光一闪,勾唇,“很早的事,我忘了。” kao,安君慕你十五岁时不是连三岁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么?这教我骑马不过六七年的光景,难不成得了失忆症?安然没好气的腹诽。 安路远黑白分明的双眼一转,盈上笑意,“哥,我们在跑马场举行一场小组赛马赛吧。我都没什么朋友,找些人热闹热闹,好不好?” 安君慕敛下细密的长睫,忖思半响,道:“家里确实很久没举行活动了,难怪你会觉得闷。” “也没有很闷,哥哥陪我就很好了。”安路远很乖巧的笑了笑,拉哥哥往亭子边走边嚷,“安然,哥哥答应了哦。(.)” 安然正见不得他倆兄友弟恭的亲热劲,怏怏趴在纸上鬼画符,乍听见自己的名字,微怔,而后找词拒绝,“我没时间参加,要学习还有很多工作。”最主要是他胳膊上的枪伤还没好,不过,他是不会说出口示弱的。 安君慕眸光温润,“你最近很累,一起放松放松。” 凭什么听你的,我们还在冷战!冷战!安然心中愤慨,却听那人继续轻声道,“几年没骑马,你的‘雪球’都快撑成壮骆驼了。” 奈何,与你吵架的人似乎完全没有冷战进行时的自觉。扪心自问,安然万万舍不得浪费两人温馨相处的时光,但有时哥哥的态度着实让他生气。 “哦。”他应了声,盯着自己指尖。自从哥哥疏远自己开始,他送安然的所有东西,他都当宝贝一样珍藏着,生怕不小心磕了,碎了。 “听说周老师故乡家家养马,那天也过来吧,和安然一组,我带路远。” 周舟心中咯噔一跳,这么详细调查过他的资料!他露出一抹笑,礼貌的摆摆手,“我……我都生疏了。” “老师。”安然亲密的附在周舟耳边,说,“我两个哥哥都不要我了,你也要抛下我吗?”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声线低哑,一副可怜兮兮的被至亲抛弃的模样。 “我……”周舟同情心泛滥。他当然不知道,安然双眸里薄薄的水汽是由于自己重重摁了下手臂上的伤口所致。 “就这么说定了。哥,我们快去练习啦。”安路远开心的往马场方向跑去。 “好。”安君慕跟上去,经过安然身边十,脚步顿住,“我约了仁善医院的李医生,你去看看伤口,比赛一个星期后才举行。”他说完就走了,几乎让安然以为是幻听,只是,萦绕在耳际的青檬香,浓郁沁鼻。 马场事故 ⑤ 安君慕的原意是请安氏本家和一些旁支亲戚,办一场纯粹的家族娱乐性质的赛马。哪知给安母四处说与了素有交情来往的太太听,而后以狂风下的火焰蔓延之势传开。 安然走到马场入口时,愣了几秒。只见场地上三五扎堆,几人一组,少说也有七八十人,其中更不乏身姿妙曼盛装打扮的美女。 这是赛马呢,还是选美? 很快,他就看到了这场临时被导演推上舞台的选美赛的特等奖奖品――被几个或清纯或妩媚的女子围在中间的安君慕。 “当自己是喇叭花啊?”他忿忿捏碎手边的嫩叶。(.无弹窗广告) “安然。”一支胳膊从后面搭他肩上,听声音就知道是他二哥安路远,“你今天很帅噢。” 安然穿着袖口镶了铂金片的纯白骑士装,里面搭件浅色衬衫,黑色靴子和皮手套给脸面嫩嫩的他加了几分成熟。 “噢。”他能因为自己帅,阻止这场变相的相亲会么? 见他神智外游,安路远挠挠头,忽然,对一个佣人招招手,“哎,你去那拿台相机来。”而后,冲不远的人喊到,“哥,你过来,我们三个还没照过合照呢。” 安君慕闻声扬眸,看见他们勾唇一笑,朝各美人摆手告别。 相片?睹物思人的事,才不是他的范!安然耸耸肩,一副不愿同流合污的样子。他似乎忘了自己经常望着哥哥送的礼物发呆,或许他不承认那是睹物思人,最多定义为深度思考。 视线余光在心心念念的男人身上流连,却见安君慕在经过已经拿了相机跑近的帮佣身边时,停下脚步说了句什么,再款款走来。 “哥,你和他说什么?”安路远问出了安然的心声。 “让他把我们路远拍最帅,我要放大挂在卧室里的墙壁上。” 心中猫爪一挠,安然安慰自己,哪个男人墙头没挂几张美女明星照,就一个性质,绝不嫉妒。他整整衣服抬头挺胸,哼,看谁最帅! 两兄弟忙于摆有型的poss,都没察觉到某人视线掠过安然别扭的脸时,冷硬唇角浮起的笑弧,温柔而多情。 安路远乌眸里光亮一闪,拉低安君慕耳语一番,再拍拍安然的手,“我们大声喊一二三茄子,啊?” 安然僵着脸部肌肉点点头。 “一、二、三……” “茄子!”遵守约定,他出声,两排洁白的牙齿露在空气里,少顷,忽觉气氛不对――身边仅有低低的抽气声。 “你们……” 安然你怎么会做这爆弱的事!他怒红脸,愤愤侧首,那一瞬,心乱了节拍! 安君慕正看着他,含笑浅浅,身后树叶里斜斜漏下稀疏斑驳的光影,细细碎碎镀了一圈金黄,给他整个人晕了层柔柔的温暖色。 ps:各位妞,我看文时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昨天那章最后一句话,你们没一个人乐抽了么?“耳际与气味”?我造的神马孽噢,(~o~)zz 马场事故 ⑥ “怎么了?”安路远见他瞪着眼睛不说话,以为是给气的,忙安抚,“安然你别生哥哥的气,是我的主意。” 声音把他的神智从男色诱?惑中拉回,安然蓦然转过脸。 “这有什么气的。”他微微一笑,“我口渴,去那边拿果汁,你们继续。” 瞧他甚不在意的表情,安路远松了口气,“嗯,那你到时过来。”他拉着哥哥往风景优美的地方去合影。 走了几步,安君慕回过头。 英俊到美好的男孩半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嘴角的涩意入眼清晰。 安君慕黝黑的瞳仁深了几分。 安然靠着台架,用冰冷的手心捂了捂滚烫的脸。他很害怕,害怕在没一点准备时,自己那点小心思被看破,到那时,会不会意味着――驱离? 只是,不争气的心,你为何跳的这么快? “安然。” 他身子一震,疑惑的循声望去。 “小叔叔?” 安昊剑眉星目,俊颜线条如斧凿般棱角分明,散发着慑人的冷硬气场。但,在他垂眸的一霎,眼神变得柔软无比。安昊拍拍一直埋首自己臂弯的乌黑的脑勺,“宁宁,你不是要见安然哥哥吗?” “嗯。”糯糯的声音嘤咛了一下,却没见抬头。 安然走过去,瞅见那对红红的耳朵,有意打趣,“柏宁,你耳朵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我让医生伯伯来给你打一针?” “不要!”穿着天蓝色带帽卫衣的男孩立刻探出脑袋,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精致如画的五官,黑漉漉的双眼纯净的如秋季高远的天穹,“没发烧,是……不好意思。” 安然脸色一黯,那次绑架案,让年仅九岁的安柏北患上了社交恐怖症,至今元凶还逍遥法外! “我为了让他多见些人,经常先说是你,他才肯看一眼。”安昊揉揉儿子的短发,“现在,小家伙都不相信我了,爸爸真可怜。” “爸爸坏,骗宁宁。”安柏宁嘟嘟嘴。 安昊宠溺的笑了笑,对安然说:“你哥哥呢?”视线寻了番,见安君慕两兄弟隔了段距离,他捏捏儿子气鼓鼓的脸颊,说:“宁宁,你先和安然哥哥玩一会,爸爸去去就来。” 安柏宁眨眨清澈的眼睛,慢慢松开父亲的衣袖,恋恋不舍地望着父亲走远。 “柏宁,我带你去看我的雪团。” 安柏宁垂下长睫,咽了咽口水,“好,好多人。” “有英明神武的哥哥在,别怕。”安然带着他走到雪团的专属小屋,这是他的宝贝,连路远都不给看。而照顾雪团的专职人员更从国外高薪聘请,“漂亮吧。” 雪团鬃毛无半丝杂质,两腹肤色滑白,四肢健美。 “漂亮。” 见他一脸欣喜的围着雪团转悠,安然心底多少涨了些骄傲,他视线一转,眼尖的瞥见一道身影。 ps:那场绑架案什么时候写好呢?(*__*)嘻嘻……,想不想看温馨带点点虐的养成文啊? 马场事故 ⑦ “老师,这里。” 混在人群中东张西望的周舟走到他身边,惊讶,“这么多人?” “因为这里有一朵招引苍蝇的花。” “呃?” 不理会周舟的怔然,安然拿起搁在观众休息椅上的衣服给他,指指一边的洗手间示意他去换。 “不用这么正式吧?” 安然挑眉,一本正经道:“作为今天比赛冠军的种子选手,能太随便吗?” 周舟失笑,接过衣服走了几步,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目不转睛望着前方纹丝不动。 “老师?” …… 周舟身子弹了下,飞快调转脚跟,“安然,我……” 见他一脸苍白,眼中慌乱失措,安然担忧的问,“你不舒服吗?” 周舟唇瓣微微颤抖,瞳孔溃散,像极度害怕。(.无弹窗广告)许久,看清学生担忧的神色,他抓住安然的手,断断续续发音,“……安然,我头痛,想先回学校。” 手背触及一片冷汗濡湿,安然说:“小组赛还要一段时间开始,我让家庭医生来给你看看。” “我不参加比赛了。” 安然眉尖蹙起,“是不是有什么事,老师?” 周舟闭了闭眼睛,“抱歉,我要回去。”素来温软的周老师第一次在安然面前表现的极其坚决,“对不起。” 安然也不好勉强他,踌躇片刻,道:“好吧,我叫司机送你。”即使周舟突然毁约,但瞧他满脸痛苦,安然还是决定送送他,可又走不开。恰在此时,一个怏怏的身子闯入眼帘。 “路远哥。” 很少被哥哥推一边的安路远被打发了,一脸郁闷走过来,视线在掠过漂亮的雪团时闪过些许光亮,遂加入赏马队伍。 安然拍拍托腮认真观察白马进食的男孩,“柏宁,我去送送我老师,路远哥在这里陪你。” 安柏宁扬起脸,目光在几人间转了转,点点头,又立刻覆下眼睑。 安然和周舟往停车场走,一边打电话联系司机,不小心就撞上了人。 “对不起。” 他忙道歉,定定神。 是一个正和朋友玩闹的女人,被这么一撞,杯里的酒汁尽数泼在前襟。她望着安然,红了两颊,清纯素净的脸挽起一抹笑,“是我的错才对,你赶时间吧,不用管我。” 安然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散场我再找你。”给你赔件衣服,后面几个字他没说出口,就去追几乎没察觉这小插曲的周舟。 等他走远,女孩垂下脸,曲指弹落滴在衣摆上的枚红色液体,轻轻吹了声口哨,眼里溢满笑。 杨亮已经在停车场等着,安然把人交给他,再三嘱咐,“送他回学校后,让他们宿舍的人帮忙看着点。” 望着捂脸坐在车上失魂落魄的男子,安然不由扼腕:看不出来,老师原来比他还要情绪化,真是有其徒必有其师!可惜了这么好的走温柔路线的苗子。 安然目送车子渐渐成一黑点,才往回走,刚到入口处,他愣了下,随而揉揉眼睛,视野里一幕并没发生变动,他倒吸一口气,整个人瞬间被怒气淹没。 “他妈的,岑子桓,你干什么!” 马场事故 ⑧ 安然语气里透出狠劲,冲过去,重重拍开碰安柏宁脸颊的爪子,将人从狼的圈地里拯救出来。 岑子桓一脸无辜,“我见他像只落入猎人陷阱里的小兔子一样,楚楚可怜的四处张望,才好心来安慰他。” “滚,谁让你来了。” “这……”第一次瞧见安然涨红的脸,即使是怒的,却有人面桃花都无法形容的风情,勾得岑子桓小心肝颤了颤。但此情此景,忒不好让人有所行动,他只好收起那点小心思,摊摊手,道:“该说是安夫人还是你妈妈,盛情的邀请呢?”裹着浴巾接到助理递来的红色请柬时,岑子桓仿佛看到了一只由主人精致包装放在盘子里的小羔羊。 这还真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安然一系列的大动作,引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怕生的安柏宁脸色更为惨白。 安然剜了罪魁祸首一眼,安慰堂弟,“这是安然哥哥的家,没有坏人,柏宁别怕。” “爸爸,爸爸呢?” “……” 安柏宁拽着安然衣袖的指关节泛白,低声呢喃,“去找爸爸,要爸爸。” “这小子还没断奶吗?”岑子桓眉峰微动。 “你闭嘴。”话刚落,安然就见两道身影朝这个方向疾步快行。 “宁宁。” 温柔的男低音驱散恐惧交织的黑暗,“爸爸!”安柏北黯淡含泪的大眼倏地流光四溢,他直往父亲怀里扑去,“爸爸……我想回家。[.超多好看小说]” 安君慕睐了弟弟一眼,“怎么回事?” “是我一时疏忽,对不起,小叔。” “没事。”安昊锐利如刀的目光划过岑子桓,奈何后者毫不为意,唇角勾笑。 安昊眸光微动,安抚性拍拍孩子还在战栗的身子,“君慕,宁宁不舒服,我就不参加今天的赛马了。” 安君慕沉吟一会,道:“好,我和安然送你们出去。”忽然,他皱皱眉,想到了什么,“路远呢?” 经他一提,安然才想到自己明明把人交给路远哥看管,他怎么不见踪影了? “刚才还在……” “人这么多,你丢下他们去干什么了?” 明明自己才是最小的那个吧!安然火了,“在自己家里,还会丢了不成?” 一时间,安君慕脸色变得很难看。 “脏了,去洗手。”安柏宁瓮声瓮气冒出几个字。 静默…… 安然扭过头,“你去送小叔吧,我在这里等路远哥。” 安君慕几步走到他跟前,抬手。安然以为他要打自己,刹那失神。须臾功夫,后颈被大掌握住,哥哥灼热的呼吸拂在耳廓,“你要敢跟岑子桓乱走,我打断你的腿!” 松手,退开些距离,安君慕沉声道:“等路远出来,去起跑线等我。叔叔,我们走吧。” 安昊点点头,正要迈步,就见怀里的人动了动,“爸爸,等等。”安柏宁走了几步,背对众人摸摸吃得正欢的白马,“雪团,再见。”转过身,他看了安然一眼,浅浅一笑。 见一行人走远,岑子桓耸耸肩,说:“然然,那小孩是不是有病?”凶狠的豹子真养得出一只娇滴滴的小兔子?有趣。 安然忍无可忍,“你才有病,你一家都有病!” 马场事故 ⑨ 岑子桓笑,“好吧,我有病,那也是因为你,才让我得的相思病。” 安然气噎,“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身边的人,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然然,你是吃醋了吗?” 安然嘴角一抽搐,不屑接话。 “真吃醋了?”岑子桓自说自话,“你放心,目前为止,我对你的性趣最高。” 安然嗤笑,“您省省心,这一辈子,我对你都硬不起来。” 很突兀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哥哥的话“嘣”一声炸开,形成暖流汇入血液细胞――哥哥莫非是担心他被岑子桓占便宜,上次也是因为这个才凶自己? 那么,其实,哥哥对我……还是关心的! “原来我在你心中这么有分量,你都想过我们的一辈子了!” 心情高兴,安然不想和他太计较,“你当然有粪量,粪土的粪。(.好看的小说)”见安路远还没出来,就走到最近的洗手间,里面空无一人!他大惑,快步出来抓了个附近的服务人员。 “二少呢?” “二少?他先前洗湿了衣服,应该去换衣了。” 安然气闷,为安路远此种脑袋短路而不负责的行为,皱着眉回到马厩。 岑子桓见他眉心愁锁,想到了另一件事――小组赛,安然应该和安昊一组,小白兔可以排除参赛名单外,现在安昊走了,对自己来说岂非天赐良机? “然然……” 他是误打误撞,确实猜到安然的一部分忧虑,但对方不买帐,甚至连他说完话的权力都不给。 安然冷冷看着他,“岑子桓,其实我可以和你玩玩暧昧,让你操纵的岑家帮我处理些不太干净的东西。但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这点我分得很清楚。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对你感觉,再见。” 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安然牵着马就走了。 起跑点,安君慕正在给爱马顺理鬃毛,见身旁忽然覆下一道暗影,他侧脸看去。 安然不自然的咳嗽一声,“他呢?” 安君慕先一愣,而后会心一笑,“路远在休息,单人赛不参加了。” 安然瘪瘪嘴。 “生气了?他都和我说了,让我代他向柏宁道歉,他不小心把衣服弄得湿嗒嗒……” “这下不是我的错了?”安然哼哼唧唧。 安君慕唇角弯起。 许久,两人间还是一派缄默,安然不由暗骂自己:哥哥刚才明显是在示好,你个猪,干嘛把气氛搞僵。 他沮丧的顺顺雪团的鬃毛,凑近低声说:“雪团,今天赢了这个坏人,我好好犒劳你。” 如果知道这是雪团的最后一餐,安然一定会给它找来全世界最好的马食。近五年,自己以珍爱之名将它冷藏,其实是一种伤害。 他的雪团,应该放开马蹄,欢快奔跑。 短暂温情 ① 一旁裁判在喇叭里催促大家上马,零散的人群慢慢集中围在木栅栏外。(.好看的小说) 安然踩着马镫上去,雪团甩甩脑袋。 忽然,安君慕问道:“你检查马蹄铁上的马掌钉了吗?” “当然。” “帽子呢?” “不要。” 安君慕瞪眼。 “不需要。”对上哥哥凌厉的视线,安然弱弱的解释,“……发型会乱啦。" “……”安君慕少见的无语。 他知道哥哥马术一流,但也相信在场没有一匹马能快过雪团,自己绝对能跑在哥哥前面,那样,安君慕的视线里只有自己了。(.) 大家都带黑乎乎的赛马帽,超没特色。 他特意抹了很软的定型发胶,不会被风吹凌乱,留给安君慕一定是个perfect的后脑勺。他稍微美美遐想了一番,唇角的弧线还没弯成形,发令枪响了。 一众马匹受惊,在主人鞭子的抽打下,飞快跑出,扬起阵阵灰尘。 安然没时间去埋怨那个不专业的发令员,一夹马腹,立刻追上去。(.)雪团各处皆无瑕疵,跑姿健美,它几乎不用安然挥鞭,扬蹄狂奔,引得场外一阵阵夸张的尖叫。 很快,雪团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将所有选手抛在后面,开始安然还以为是太久没让它活动,给兴奋的。 等安然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落后不远的安君慕已经看出了不寻常,“安然,让雪团停下来。” 速度过快,呼啸的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雪团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的奔跑,直接冲破栅栏,毫无章法地在树林横冲直撞,安然伏低身子,拉缰绳,“停下,雪团……” 除了买回那一阵子,雪团性子烈,但自从他和哥哥驯服它后,几乎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很明显,雪团被下药了! 而它是哥哥送的礼物,如果自己跳下去弃它于林间不顾,雪团可能会死!哥哥给的关于两人甜蜜生活的点滴本来就少了,他不允许自己再丢失一件! “雪团,你停下来,我们赢了。”安然直起腰,用力拉缰绳,淡褐色的眸子盈了水雾,“雪团,我们赢了,我以后天天喂你好吃的,天天带你奔跑。” 枝桠划过,不及闪躲的脸颊割出一条血迹,艳红的血珠涔涔外冒。 “安然,你先跳马。” 是哥哥追上来的模模糊糊的声音,就算他中枪也冷淡处理的哥哥满溢焦急的声音,安然心一紧。 “雪团,求求你停下来。” 我不想你死!就在他晃神的空档,雪团开始跑下坡。 “然然,跳马!” 凌厉的风捎过来柔软的呼喊,眸子里的泪水沿着眼尾滑下,安然慢慢松开缰绳……但他忘了,安家住在山腰,后山这一块是悬崖,而他们已经到了悬崖边上。 完全癫狂的雪团不收半点速度,前蹄一空,后蹄一弯,眼看安然就要直接往前栽下去,但就那一霎,雪团忽然高高仰颈,长嘶―― 短暂温情 ② 随着嘶鸣,白马上半身高高抬起,重重抖了下马身,想把背上的人甩下去,安然往前的跌势变成了后落。 追上来,安君慕眼前白色一闪,雪团瞬间消失在悬崖边。在看到安然着地时,他卡在嗓子上的心微微回落,但未回半厘,安君慕瞳仁猛地一缩。 因为雪团那一抖,使安然落地力道过大,身子惯性的往低处滚―― “然然!”安君慕大喊。 凭着人的求生本能,安然慌乱中抓住了条藤蔓。 “然然,你别动。”安君慕心如裹寒冰,飞快下马。 安然紧紧攀着细藤,身子悬在半空。听到哥哥的声音,他忽然想如果这个时候表白,他会因为同情……算了,要是自己摔下去,不是他的负担么? 他轻快的说:“哥,没事的,我不怕。” “来,抓住我的手。”他哥一脸紧张。 安然仰头看着男人,弯唇勾笑,抬手刚触到颤抖的指尖,“叭!”细小的藤蔓崩断,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安然直往下坠! 那一刹,上方的身影快速覆下,将他揽入怀,一手护住他的头…… 、 “哥,你醒醒。[]” 不知昏了多久,安然先睁眼醒来。 不知是福还是祸――他们落在一个小水潭大难不死,但春季小潭积水不深,他们背部先落水,磕到了大小不一的石子。准确的说是安君慕,他紧搂着弟弟,后背遭到水的冲力又碰到坚硬的石块,此刻已经昏迷过去。 安然先去掰哥哥环在自己背后相扣的手,扣得极紧,所以他醒来时还躺在安君慕怀里。换平时,够安然乐个三天三夜。 “你醒,啊……”刚挣扎起身,安然又跪下去,水花四溅。左腿传来钻心的痛,轻动之下就让他疼的龇牙咧嘴。 “哥哥,你没事吧,醒醒。” 手掌触及的体温冰冷,继续泡在水里会让情况更糟。安然撑着一条腿站起来,弯腰去拽哥哥,又拉到伤腿,疼得噗咚单膝跪下。安然气恼的将脸埋在冷水里,半响,咬着下唇破水而出,双手穿过兄长腋下,低腰时眉心蹙了一道道细纹,硬是一声不吭半抱着哥哥到岸边。 他松开咬出血丝的唇瓣,一屁股坐下,蓦地,安然水哞睁大。 雪团?! 白马躺在石滩上,血从它的嘴里、眼里、耳朵里不停冒出,鲜红的颜色染遍马身,宛如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安然敛下长睫。 稍顷,扬眸,眼中无任何波澜。他俯身交叠双手放在哥哥胸部,用力按压。 “咳”,安君慕吐出一口水。 “哥!”安然大喜,但安君慕依旧没醒来,身子寒冷。哥哥这样子昏迷,让安然害怕。他拖着伤腿来回绕水潭走动几圈,加之生理上的疼痛,身体很快发热。他脱去安君慕湿淋淋的衣服,又脱光自己的,环抱住哥哥。 “你快醒醒。”他光溜溜的偎在哥哥怀里,双唇贴上苍白的唇瓣。 短暂温情 ③ 他衔着安君慕的下唇,伸出舌尖细细滑过唇瓣的细纹,安然专心地亲吻,双唇柔柔软软的吮咂。 他不敢太放肆,怕惊扰了这场美梦。 原本搁在身前的手重重在哥哥身上四处摩擦搓揉,渐渐的,情况发生了转变,安然冻的一身冰凉,而安君慕身体的热度越来越高。 唇分,安然探了探哥哥的额头。 该死的,发烧!怎么还不见人寻来?就算想要自己死,哥哥还在这里啊! 安然套回湿裤子,把衬衣打湿再拧干,敷在安君慕额上。 他不知道哥哥受了多重的内伤,但也清楚一直昏迷是很危险的,安然红了眼,“安君慕,你他妈给我醒来!谁让你救了,这么多年不管不问,这次装什么好哥哥形象,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你在再不醒来,我回去后就抢走安家的一切,狠狠虐待你妈妈和你弟弟……你快醒来……” 钻进耳膜的狠话带上哭腔,毫无气势,安君慕想睁大眼睛,奈何脑袋眼皮似有千斤重。 “然然。“ “……” “哥!” “吵死了。”他迷蒙的眼半睁,望着绝望得要哭出来的男孩惨白微启的唇,“我不会比你先死……”所有顾忌担忧全抛诸脑后,颠倒摇晃的视线里,他按低安然的后脑勺,狠狠吻住他。 吻?!kiss!哥哥吻他!? 一颗心砰砰地猛烈跳动,要破腔而出,安然瞪大眼睛。 安君慕在他唇上辗转吸吮,舌头探进他的小嘴,舔舐每一颗牙齿,最后缠住惊喜颤抖的舌头吸吮,他大掌轻揉着安然光洁滑腻的背脊。“唔……”安然一手环着他的腰,面色绯红,闭着眼睛,从鼻子里轻哼出声,呻吟的声音性感而魅惑。舌头从口腔里退出来,安君慕从他的唇角吻到下巴,舔吮着白皙的脸廓沿上亲吻他的耳朵,舌头卷住耳垂的嫩肉。 “嗯~”一道酥麻感电流般传遍全身,“哥,你……”弱弱的声音全是颤音。 “以后,别犯傻。”沙哑的声音轻吐在耳际,安君慕说完,亲亲他的嘴,又闭上了眼睛,“把外套套上,我很累,让我睡一会。” 安然一僵。 “哥,你别睡!”安然想起妈妈死的时候也说累,结果一睡不醒,他只觉得心惊肉跳,“你先听我说,我喜欢……” 轰隆隆,直升机的声音在上空盘旋。 安然抬头望天。 早不来晚不来,可怜自己那点好不容易破土而出的告白的勇气!不过,获救的喜悦很快占据了心田。 “三少,二少听说你们坠崖,急昏了过去,夫人去老太爷那边取飞机就耽搁了一点时间。” “知道了,快把我哥抬上去,都轻一点!”安然让杨亮搭自己一把,站起身,“带雪团回去,找两个熟悉的医生。” 直升飞机的嗡嗡声震得厉害,杨亮竖起耳朵,听见小少爷说,“把它解剖了。” ps:求收藏咯,收藏拉,嘻嘻! 他们是一家人,你在门外 ① 杨亮一愣。 从安然来到安家,他就是这个小孩的保镖,因此也明白雪团对男孩的意义,所以也格外不明白为何他还要解剖七窍流血而死的爱马。 “雪团突然发狂,肯定是被人喂了药,你带人仔细检查好了,把详细报告给我。”安然侧目,望了雪团几秒,便在杨亮的搀扶下往直升飞机上走去。 随行来的医生给安君慕做了基本检查,确定无生命之忧,但到了医院后,还得做一次全身扫描。毕竟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可能没有影响。 安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哥哥,抬起一只手,放在自己唇上,慢慢摩挲。哥哥那时在想什么,他是清醒的,为什么会突然吻自己?而且和自己偷亲他嘴唇的小儿科行为完全不同,是深入的――舌吻! “三少。”见安然还呆呆愣愣的看着前方躺着的男人发呆,杨亮又喊了一声,“三少。” “干嘛!” “你脸好红……” “……”安然恼羞成怒,“我热,我觉得热,多管闲事!” 反应不要这么大吧,他其实是想说:“你应该是发烧了。”自己扶着他走,手掌下的温度能烫伤人。 安然脸更红,摸摸自己的额头,不自然的看向窗外的天空,“还要你提醒,我早知道了。” “李医生,快给我们三少开药。”杨亮立表忠心。 “你叫魂啊,暂时不用,吃了感冒药很想睡觉。”安然将视线重新投至昏睡的男子身上,“我想先看到哥哥醒来。” “可是,你的腿也……” “还能感到痛,应该是骨折,不会断了。” 杨亮无语,这话能组成因果关系吗?就算截肢,如果不打麻醉药也是很痛的吧! 不多久,直升机停在了医院的坪地上。 才刚停稳,就见一道身影飞奔过来,“哥哥,哥……”即使隔了段距离,安然依旧可以看到安路远惨白悲怆的脸。他身后,秦霜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优雅的走过来。 安然靠着杨亮站稳,刚想开口,眼前黑影一闪,秦霜一个巴掌抽他脸上。 安然脸上顿时浮起五个手指印,愧疚的目光转冷。 “做错了事,还敢这么看我!来人,把他押到安家老宅的祠堂去,家法处置!” “我做错了什么事,难道我设计自己坠崖?秦阿姨,你不去查谁给我的马下毒,倒要把我家法伺候?做事情,起码得有个轻重缓急吧。” “狡辩!谁让你去参加赛马了,如果君慕被你害死,你死一千次都不足惜,押下去。” ? ps: 安然(鄙视):女人,你要死不活的干嘛? 某瑟(委屈):看文的那些小妞都不收藏,呜呜…… 安然(脱衣):…… 某瑟(惊恐加口水直下三千尺):你,你干什么。 安然(圆润纤细的肩,再下是性感的锁骨):色诱她们。 安君慕嗖的从幕后冒出来,西装将人一裹(怒):这样不行,拳头下才出成绩。呀,你们一个两个三四个,看文不收,全s?m伺候! 他们是一家人,你在门外 ② 这个老女人看自己不顺眼真的很久了,好不容易给她逮到点空子,她不兴风作浪才怪。[.超多好看小说] “如果我不愿意走呢?” 杨亮忙帮腔,“夫人,三少受了伤,人还在高烧……”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秦霜铁青着脸,“由不得你愿不愿,我说的是押你,而不是请!” 这具糟糕的身子在那阴冷的地方撑不了多久,他可不想没看到哥哥醒来就一命呜呼!他留在安家,为安家卖命奔走,只是为了安君慕。现如今,哥哥重伤不醒,却要隔离圈禁自己?妄想!安然摸摸口袋,不禁懊悔:赛马的时候怎么把枪掏出去了!他垂手,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杨亮口袋里硬邦邦的东西…… 他凉凉勾唇,“我去哪里,并不是阿姨你说了算的。(.)” “你……” “妈,安然身体都不舒服了,你非要这时候提什么家法?”安路远突然出声,移开一直紧紧望着兄长的视线看向母亲,颇有微词,“哥哥还躺着没醒呢?再者安然也没说错,哥哥受伤并不是他的错,是哥哥自愿跳的。” 秦霜目光一沉,“这是大人要处理的事,你不懂,先带你哥进去。” 不管儿子有没有怨言,秦霜手一挥,抬着担架的几个人开始往前走。 杨亮见秦霜身后几个黑衣男子同一时间走过来,下意识去看安然的脸色,三少爷俊美的脸覆上少见的戾气。随而,他身子僵住――腰侧的枪有外拔的趋势,而明显不是自己的手。 受雇安家多年,杨亮做了生平最大胆的一个举动。他一把扣住安然抽枪的手,不动声色后退两步,别人只会以为他是想和安然撇清关系。他拿出挂在钥匙扣上的小刀,在安君慕的担架经过身边时,狠狠划在大公子外露的手背上。 “啊……”安君慕痛出声。 杨亮手脚发冷。 安君慕再次睁开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眉宇间满是痛苦。 “哥,你醒了……”安路远喜极而泣。 安然浑身战栗,没有动,只是死死看着虚弱的男人。 “路远……”安君慕抬手,轻拍弟弟的后脑。 安然脸色顿变,安君慕手背的伤口上蜿蜒涎出的殷殷血迹无比刺眼。坠崖的人身上留下伤痕,其他人看来根本不足为奇,但安然给他擦拭过,对安君慕何处有伤了如指掌。 他转目,冷冷睨着手下。 “君慕,你怎么那么傻,不值钱的东西而已。”秦霜走向前。 安然哂笑。 安君慕听了,眸光稍乱,对母亲微微一笑,“妈,抱歉,让你担心了。”随而瞧向一旁的男孩,“安然,你怎么还在这里?” “恩……我们才下直升机。”安然垂睫。 安君慕蹙眉,语调低哑,“去检查一下身体。俱乐部和场子都离不了人,这几天你还要做我那一份事。” “好。” “多大了,还哭。”安然一愣,扬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别哭,哥没事。妈,我们一起进去吧。” 安君慕一直温柔看着安路远,宠溺的笑,连余光都不曾分给自己。 安然慢慢低下头,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仅仅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莫名的感到悲伤。 杨亮见大部队在前开路,没再难为安然,心中欣欣然。 “三少,我们走……” 嘭,前方瘦弱的身体直直倒下去! 他们是一家人,你在门外 ③ 安然做了一个梦,那是很久以前,还没有尖酸刻薄的安母,没有与他争宠的二哥,他很惬意的享受着哥哥的独宠。[.超多好看小说]刚驯服雪团,他如多数儿童看见新鲜事物一样,那股热气折腾劲久久不褪,哥哥一忙完,不得不直奔马场揪他回家。 瞅见兄长怒气隐现的脸,他忙下马,“哥哥,我好想你。”须臾,他拿眼尾余光偷偷扫去,哥哥神色未变。 他低眉顺眼,怯生生拉哥哥衣角,撅嘴装乖装可怜,“哥哥别生气嘛,然然好累了,脚也很酸。” 兄长紧绷的俊颜线条松动,微末,摸摸他的头,“你整天这么疯,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长大?”他歪着脑,疑惑,“哥哥,郭奶奶说等我长大了,哥哥就会和我分开,是不是?” “嗯。” 他圆溜溜的眸子立刻蓄了委屈的泪水,“那我才不要长大,长大都没有哥哥了,为什么还要长大?”小孩子并不太懂得什么才是正确的取舍,但死心眼地只愿选择对自己诱惑最大的人或事。 “然然,人总是要长大的。” “可是长大,没有哥哥啊?”他不安不甘,重复自己的立场。[.超多好看小说] “好好,不长大,你永远是哥哥的小然然。”最终兄长屈服,捏捏弟弟嫩嫩的小脸蛋,转过去蹲下身子,“来,哥哥背长不大的小然然回家了。” 他又欢天喜地,一蹦,趴在哥哥背上。 星子镶满天穹,月光铺洒漏过树梢,轻轻盈盈萦绕开来。静谧的小路上,牵马的青年,身姿修长,眉目深邃,他背上软软一团,稚嫩的脸上无比满足的模样。 “哥哥,今天老师给我读了一篇故事。”他不忘自己骑马忘记时间而惹怒哥哥的事,绞尽脑汁挖些东西邀功请赏。 “讲给我听听,哥哥都没听过童话故事。” “啊……” “怎么了?” “哥哥好可怜,都没听过童话故事。”他糯糯的声音很是同情。 青年稍顿,很给面子的搭话,“所以然然以后要天天给我讲故事,要不哥哥会一直很可怜的。” “嗯。”小孩用力点头,摸摸身边白马的鬃毛,“雪团,我们一直陪着哥哥给他讲童话故事,最好了。” 梦醒,消毒药水的味道充斥整个嗅觉。 哥哥不是没读过童话,而是在这个世界游离太久,心自发埋葬了那些美好的童话故事。那么安然,你是相信现实有童话继续追寻,还是结束梦中的童话抽身离开? “三少你醒了?” “我哥呢?” 安然拖着打了石膏的腿出门,透过玻璃看着罩在氧气罩下面的那张脸,眼中慢慢浮现湿意。 “三少你不用太担心,医生说了大少只有轻微的脑震荡,脊椎受的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 他痴痴盯着哥哥英俊的五官。 “安然。” 他一动,循声望去,秀气的眉尖蹙紧。 他们是一家人,你在门外 ④ “真是阴魂不散。”瞥了眼不请自来的岑子桓,安然厌恶的转身走进隔壁病房。 “你出事了,我当然得来看看。然然,你不知道,我当时在后面看得紧张极了。”岑子桓没脸没皮要跟进去,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住。 “多谢,看完了?好走不送。”安然掀开被子躺下。 冷冷看着真枪实弹的保镖,岑子桓道:“我可是经得安夫人的允许来探病的,到时她怪罪下来,你们担当的起吗?”他发现,安君慕并不像外界传闻那样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冷漠如冰,甚至像在默默保护。[] “让他进来。”安然不想保镖难做,等人进来,冷语道:“有什么事快说,说完就滚。” “然然,你真狠心,我可是丢了几个亿的谈判来陪你。”岑子桓走到床边,伸手去拍安然的手,后者毫不留情挥开。 “哼,你这么说,那我是不是要痛哭淋涕三叩九拜来感激你的厚爱?抱歉,无功不受禄,我可没拿枪逼你来。何况,我们没见过几面,关系没好到让你如此看重的地步。再者,不要说得那么伟大,你是那种不要江山要美人的人吗?”岑子桓第一次尝到安然的毒舌,“浑身一股市侩味,钻钱眼掉钱坑里的人还非要装世界头号情圣吗?” 岑子桓脸上青紫交迭,看着男孩淡漠的脸,说:“安然,你就不怕我真拔光你的羽毛和利爪?” “拭目以待!如果是想来讨我欢心,你完全可以滚了。” 岑子桓压低身子,“然然……我真有点喜欢你了。”目光被那张苍白却诱人的唇瓣蛊惑,他再前倾就打算强吻下去,忽然,身子一僵。 “岑子桓,你敢亲我,我就一定敢开枪,咱们姑且试试。”安然目光挟了冰箭。 硬邦邦的枪口对着下身半硬的灼热,这个时候,再有冲动,也自动偃旗息鼓了。岑子桓起身,“希望下次是你柔软的小手覆在上面,那样,我会高兴些。” “下次?你叔叔可是天天希望你不要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岑子桓,你与其在这里口头上占我便宜,还不如好好想如何保住自己那条小命。” 岑子桓深情的目光变得幽深。 这件事被家族强力压下没外泄,但安然却知道,而且,似乎知道的很详细。他不得不改变对安然的看法,这男孩有几分聪明和心思!可,岑子桓又不认为自己看错,男孩褐色瞳仁确实清澈的无欲无求一般。 他不懂,能让安然有所求的人只有安君慕一人,其他人,就是空气一样的存在。但若有人威胁到哥哥的安全和利益,就会成为他重点关注的对象。上次在青帮,他看到哥哥对岑子桓的忌惮,于是私下重金搜集关于岑家的一切。 岑子桓失笑,“我把这当成你对我祝福好了,然然,下次再见。” 他推门出去。没一会儿,门再次拉开,安然以为他去而复返,不悦,却是杨亮。他走到安然身边,递过一叠检查报告。 他们是一家人,你在门外 ⑤ “这么快就出结果了?” “嗯,雪团身体里查出了泰国新型液体状兴奋剂和迷幻药的成分,中毒时间为上午九点左右。[]” “九点左右?”安然细细咀嚼着这个数字,随即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 “三少,你,你不要……” 对方吞吞吐吐的语速让人心中的烦躁感持续递增。 “说。” 杨亮倒不说了,宁愿用眼神表达自个的意思。 安然拿下手,看清他悲屈的表情,语调轻快的说:“你难道以为我会哭?切,又不是女人,一匹白马而已,我以后可以买无数……”话语停滞在舌尖,他脸上掠过无数表情,忽而唇角一扯,寂寥而隐忍的伤心。(.)他拉高被单,把自己裹的密不透风,沙沙的声音传出,“都出去。” “三少,我帮你关上门……这里隔音效果很好,您哭出声也不会有人知道。” 稍默。 “杨亮,你这个月别想要工资了。” 门口的杨亮笑了笑,耸肩。 第二天清晨,安君慕终于醒来。 “哥,你吓死我们了。我听说后追出来,你们的马像会飞一样。” “傻瓜,马怎么会飞呢?” 安然急急推门进去,就见安路远趴在他哥哥身上撒娇,见他进来,笑得越发灿烂,“安然,你快来看看,哥哥现在可以任我们欺负哦。” 安路远一直是个心思简单的人,他不懂看人神色,不懂哥哥眉间偶尔流露的痛苦,他的玩闹弄疼哥哥了,但是他有什么权利阻止呢? 他们都不知道,他甚至不姓安。 “哥。” 安君慕点点头,神色淡淡,“听说你腿受伤了,好点了吗?”他温言相问,不失一个兄长关心弟弟的风度。 “不是很严重。”安然深深凝着安君慕,“哥,你觉得怎么样?身上还痛吗?” “不用假惺惺。”秦霜在一旁冷讽,见了他完全没好脸色,“人没被你害死,是不是很失望?” “妈,这确实不是安然的错,我不是都和你解释了吗。”安君慕拍拍母亲的手背。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肯定是有预谋的,你看你伤成这样,他却只折了一条腿。” “那阿姨的意思是我非得一身瘫痪,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吗?” “我有这样说吗?” “妈,好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安君慕安抚母亲一触即发的暴怒情绪,又对安然说:“我没事,你去休息吧。场子的事你也不用插手,我派人去做。” “我……” “哼,还不走。”秦霜鼻子出气。 安然嘴唇蠕动几下,最终微笑着说:“好,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郭妈来探望安然时,就见那孩子站在走廊愣愣望着一间病房透明的窗户。贵宾病房长廊调适柔浅的路灯光线倾泻着幽静,男孩双眼蓄满脆弱伤心,房间里面安路远躺在哥哥身侧,安母在剥水果,一派温馨。 他们是一家人,你在门外 ⑥ “然然。(.)” 安然魂魄归壳,眨眨大眼,眼中的悲伤瞬间成空,他绽开一抹大大的笑,“郭奶奶,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一旁的杨亮扶他走到老人身边,“也不说声,我让人去接你。” “我还没老,能动,但你看你怎么伤成这样?”郭妈一脸疼惜。 “我故意的嘛,累的喘不气,千方百计找机会休息休息。”安然嬉皮笑脸,“我很狡猾吧,别告诉我哥哦。” “既然这样,你跟我回院子修养一阵。” “我可舍不得你忙着,医院伙食挺好的,我才住一晚就觉得自己胖了呢。[]” “你……你这孩子。”郭妈眼中慢慢溢出浑浊的泪。从小由她看着长大有着最纯真笑容的孩子,眼睛的伤愁越来浓,浓得有些呛人了。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郭奶奶,你怎么会觉得我是一个人?”安然大笑,夸张的狡黠,“哈哈,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拉。哥哥对我还是很好,路远也很喜欢我,秦阿姨对我虽然严厉,但我们是……是一家人……,她也是为了我好。” 郭妈难过抱抱他,“如果觉得不开心,就回小院,如果和哥哥有什么疙瘩,一定要和君慕讲清楚,我记得他以前很疼你。” “……我知道。” 从清晨到半夜,安然没出病房半步。等窗外的寒气漫进房间,让人觉得有些冷时,他起身看了看天。春天的星星很模糊,隐隐裹一层白色,连月亮四周也长了细细的绒毛。 他撑起拐杖出去,敲了敲安君慕的门,“哥。” 片刻,就听他哥问:“安然?……这么晚了什么事?” 安然朝保镖示意了一下,推门进去。壁灯灯光调的比较暗,安君慕笼在银色光线里坐在床头,手中托着文件夹,见他自发进来,颇为诧异。 “睡不着,来找你喝点酒。”安然关上门,缓步走到床边扬扬酒瓶。 “谁给你买的酒,杨亮?”安君慕扬高的声音已带了怒气,“脚受着伤,喝什么酒!” 安然笑,“没事的呢,打止痛剂就好了,嘿嘿。” 安君慕皱眉,“你喝醉了。” “没有,才喝一点点。” “不准喝,给我。” “哥,让我一次,好不好?”他茶色的眸子幽幽望着兄长。 安君慕神色微动,但目光在触及他受伤的腿时,遂又冷声,“你真不肯不给我?……来人,把三……” “你再喊,我就亲你了!” “……” 在昏暗壁灯的掩饰下,安君慕俊朗的容颜上淡淡的酡红延至耳根,“还说没醉?说什么混话。”他连语调都不太自然。 安然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很快回过神,嘴角勾起自嘲的弧线。仗着哥哥说自己喝醉而不清醒的神智,他豁出去般坐在床沿,倾身倒下,隔着蓝白条纹的被子半卧在哥哥怀里。 “你总是这样,推开我,又推开我。而你一直不死心的追寻你,再追寻你,像没有尽头一般。呼~哥,你知道吗?我有点累了呢。” 惊变 ① “安然,你不用追寻我的脚步走我走过的路,你就是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安君慕把手中的卷宗搁床柜,拍拍他的头,也没推开他。 难道自己的话太有歧义,竟被他曲解成这样!安然撑起身体,灯光太朦胧,让他有点看不清哥哥的神色,遂靠过去,如此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呼吸在咫尺之间,“哥,这些年,你疏远我,难道真是像人们说的那样,怕我和你争安家的家产?” “我在你心中已经变成那样的人了吗?”安君慕音调泛起冷气。 安然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哥,我知道你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留给路远。(.好看的小说)不过,你完全不用提防我,我永远不会和他争那些。”他一直深望着安君慕的脸,视线却慢慢恍惚起来,“这个世界,我没有什么亲人,所以争得多也好少也罢,始终找不到一个人来分享,钱财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安君慕伸出两个指头攥住他光滑的下巴,眸光凌厉,“你就认为我在乎那些?” “那是这些年为什么,我做错过什么?就算判死刑的囚犯也得有罪名吧。”安然双眸里有种无畏的执拗,“莫名其妙被推离,对于喜……” “然然。”安君慕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但透着让人不敢抗拒的魄力,“有些话说出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安然望进他的眼睛,笑,“回去哪里?” 安君慕蹙紧眉头,“我,是你哥哥!” “……”那在悬崖下,为什么吻我? 安然幽幽的目光在哥哥身上凝结成丝,丝线在他身上一圈圈缠绕,徐徐地没入身体骨骼间。安然退开些距离灌了口酒,辛辣的液体猛烈入喉,刺激了他的泪腺,他噗嗤一笑,眼角隐有泪光,“看你紧张的,以为我要说什么?你是我喜欢的哥哥啊……哥,将来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还能永远做兄弟吗?” 时光像挂在黑夜的树梢,久久没有移动。 “兄弟?”安君慕唇角勾起,说:“不能!” “知道了。”安然单手撑在床沿,一手搭在拐杖上,起身,“以后我会争取做好每一件事。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哥。” “然然。” 他站住。 “……我会保护你。” 尽管自己不是他弟弟,但哥哥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哥哥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懂他眼中的那些太过炙热的东西,所以才越躲越远。今天他明白了,脚尖前的那条线埋了颗地雷,自己只要踏出一步就会粉身碎骨。 “我也可以保护你了。”安然没有转身。恰时,口袋里的手机铃响起,他按下接听键,“这么晚了,什么事?” “三、三少,不好了,李清的儿子死在了澳大利亚。” 惊变 ② 安然身子一僵。 “半夜他带了人来砸场子,见您和大少都不在,他才离开。不过,他走的时候骂骂咧咧说要同归于尽之类的话。三少,我们是不是应该先下手为强?” 谁也没料到,在安家刚把李清的儿子交给青帮派去的人不到半个小时的空挡,青帮一群人全遭到莫名袭击,他儿子也遭到枪杀。李清连夜赶去澳大利亚,被儿子身上无数处的枪伤刺激,把所有的帐都算在安家。他认定是安君慕为了报复自己打伤安然和夺货之仇,而派人所为。 “怎么了?”安君慕见他受惊,问道。(.) “过几分钟再打来。”安然对电话里的人吩咐一句,边拉门边回他哥的话,“没什么,一点私事而已,我先出去了。”哥哥迟早会知道,但他身体才好,尽量能让他多睡一个安心觉也好。 安君慕看着他削瘦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雪团那件事你不要查了。” 安然身体明显一颤,“什么?”像没明白话里的意思,他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着笼罩在暗淡灯光里的兄长。 安君慕重复一遍,“雪团的事就当一次意外,你不要查下去了。[.超多好看小说]” 看着哥哥坚硬的轮廓,安然低笑,“哥,你担心什么?” 安君慕斜飞入鬓的狭长丹凤眼半眯着,没人能窥见眸底的波动。 “为了你好。” “什么是为了我好?你怕牵扯出谁?” “安然,你太敏感了。” “我说的难道不是你担忧的?” 安君慕目光直直投向他,“我知道你怀疑谁,但我告诉你,不会是我妈妈让人做的。” 安然歪头沉吟一会,说:“我知道,若秦阿姨想杀我,会直接了当让人给我一枪子儿。”他说的若无其事,好像讨论别人的生死,“就如你我说的这样,那我为什么不能查?” “……没有为什么,照我说的做。” 安然长长吐了一口气,笑,“怎么办呢,我已经让人带走那个驯马师几个小时了,应该已经有结果了。” 安君慕眉心遽然拧紧,语气更为强硬,“然然,你是让我打电话命令他们放人,还是你自己联系他们?” 安然一点一丝收起笑弧。 看他低落的表情,安君慕心里也不好受,“以后,我可以给你买一匹更好的雪团。” 安然唇角微动,拉上门。 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安君慕抬手重重捂住自己的脸。片刻,电话铃声划破一室压抑的静默,他拿过一看来电显示,人怔住。 “虽然你最后一句话让我受伤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但,世上没有雪团了,所有白马都不是雪团,就像世上只有一个你和我。”冰冷的电话线传来的声音带来微不可察的鼻音,“我说过我会听话,所以……如你所愿!” ps:看文不收藏的妞,我不开船了啊。 惊变 ③ “三少,咱真不查下去?那个驯马师就快受不住刑,准备要招了呢?”即使事已隔了近一周,杨亮依旧孜孜不倦的劝说着小主人。(.无弹窗广告) 安然斜眼瞅他,“你屈打成招?” “那怎会,我可是在英明的三少英领导下的具有法律意识的新时代的员工。” 安然冷冷看了他一眼,提醒,“三少我,是混黑社会的。” “……”杨亮词穷,见人往外走,忙跟上去极尽奉承,“那三少也是新时代的黑道大哥。(.)” “哼!” “我觉得那人真欠抽,三少你对他真的够仁义了,英国皇家马场的驯马师都没有他的待遇优越,别提我们这些在枪口上过日子的人,更要羡慕他三分。” “这么多废话,你拐弯抹角说这一大通,是不是提醒我该给你涨工资了?” “哪能呢,三少,我绝没那种想法。”杨亮讪讪的搓手,解释,“我只是不想雪团死得那么冤枉。” 安然黑线!自己整日暗示自己不要去想,不能想,就不会感到痛。眼前这人倒好,三天两头提及。哪有这种手下,非得时时刻刻在自己伤口上撒盐! “我看你才最欠抽!” 杨亮被凶,有点摸不着头脑。 安然看了他一眼,眸光变得有些悠远,“我哥今天去了其他的俱乐部没有?” “没,虽然表面上李清自己认了栽,但大少担心他还是心有不满暗地里捣鼓什么,所以一大早亲自秘密送二少去奥地利。”他想了想,抱怨道:“这次派去随行的人可都是好手,又没给你留几个好货色。” 安然走到一辆小车前,一旁立着的司机忙拉开后座的车门,两人上了车,安然笑道:“听听你这话,满腹幽怨,怎么感觉比我还要嫉妒?” “你处的地儿位置不是更招眼更危险么?” 安然没搭话,一边对时间一边看着窗外。过了一会,有一辆面包车开过来停下,几个浑身杀气的黑衣男子出来,依次钻进前边几辆小车里。 安然悠闲的轻扣驾驶座的椅背,示意司机开车,“高手不再多而在精。我记得其中那个个子最高的,好像在狙击手榜排行第一。” 杨亮也看到了这几人,惊愕的张着嘴,纳闷,“我知道,不过三少,你这是要去哪里?” “今天是交货的时间,李清特意让人通知了我。” 杨亮惊,“这,这样的情况下?你的腿都没好完全……” “有些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总归是要面对的。与其整天担心他使冷枪暗箭,不如和他挑开来说个明白。” ps:下章开始大变故,不要担心雪团冤死,安然暗中会为它讨回公道的。哈哈,谢谢阅读,还是重话,看文不收不是乖孩子。 惊变 ④ 交货的时候,李清沉着脸给他办完手续,他中年丧独子,几天下来苍老了不少。 安然心里歉然,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张支票,“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 李清看着那张四四方方的薄纸,冷笑,“我儿子一条命就值这一张纸!姓安的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还敢有胆来要货。”随之,货仓的各空道走出十来个配枪的男子,李清咬牙切齿道:“放心,这些军火我会交给你哥,因为你的命,要留在这里!” 对付安君慕,行动成功相对要困难。李清打好算盘,今天结果了安然出一口恶气,然后离开h城去d市找岑家庇护,等将来东山再起再回来报仇雪恨。(.好看的小说) “你儿子不是我派人做的。”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 “我知道你不会,但我不想你被有心人利用了。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你当真以为我只带这些人来,我中枪,我的狙击手下一秒就会要了你的命。” 李清迟疑了一下。对于他这种手握权力钱财的人,生命比任何人都看得贵重。 见对方围过来的人都停住,安然接着说:“想必你自己也清楚,你儿子的真正死因是半年前睡了当地老大的女人,这次被逮到机会遭枪杀的。” 蓦地,李清的脸激动到扭曲,“放屁,我儿子就算睡了一个女人,也不该死得那么惨!” 安然沉默。 “你敢说,这件事和安家没有关系?” 李清那儿子着实死得冤死得巧,就算不是哥哥做的,也是安家人放出的风声。 安然混黑道,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对指着他太阳穴想拿他命的人,他绝不会心慈手软。但小恶之徒,他都会放过,无辜让人枉死是他心底跨不过的一条线。因为他会想起遭到突袭而死的父母,即使爸爸做过错事,但妈妈,干净善良的妈妈根本命不该绝。如果她在,他会一辈子把她当亲妈,母子俩远离安家,他就不会爱上安君慕! “揍我吧,给我留口气,我不还手,以后不要再找上我哥。” “三少……” 杨亮急急劝阻,被安然挥手止住。 李清一愣。 安然往前走了几步,脱下西装笔直站在那里。 李清身侧的手紧握,关节咯咯响。猛的,他上前重重一拳打在安然腹部,后者踉跄几步,才勉强站定,一道凌厉的拳头带着劲风再次挥过来。李清当真发了狠,好像非只给安然留一口气,多一口都不行。他道上混的,知道怎么打人最痛又一时半会不会死,他专挑安然的肋骨,膝盖骨,脊梁狠狠踢打。 再也无法强撑,安然靠墙软软倒下,沙哑着嗓子,轻轻说:“你还有个孙子。” ……李清的手顿在空气中。 “在那个女人肚子里,从怀孕周期算,她那段时间只和你儿子发生过关系。”安然嘴角牵了缕缕血丝。 李清暴怒的脸缓缓舒展,“孙子,我有孙子……”他徐徐凝了笑,低眼瞅着狼狈痛苦倒地上的安然,他眼珠一转,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嘲,“三少,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过,就算你为安家出生入死想赎罪又怎样,安君慕已经决定放弃你了。” 惊变 ⑤ 安然咳了下,一股滚热甜腻的液体翻涌至口腔,喉结吃力滚动一下,他将热血咽回去,仅有些微血液沫子溅出来。[.超多好看小说] “放弃?”安然单身撑地,倚墙而坐,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间若隐若现,“你想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你不信没关系,大可以用你的信息网查查,就一定知道你哥哥在做什么。”李清直起身,微微一笑。 安然薄唇沾了媚丽的红艳,人宛如染上不少妖娆气。他嘴角扬起笑弧,清清亮亮的茶色眸子锁在李清怪笑的脸上。(.无弹窗广告) “三少,三少……”杨亮神色紧张,推推身边从仓库出来就一直失魂落魄的男子。 安然眨眨眼,“到了吗……”倏地,声音由舌尖卷回。 杨亮也耷拉着脑袋没吭声。 侧前方的坪地上,安君慕插袋而立,脸色暗沉如寒冬深夜里的海水,黑沉的可怕。 “哥。”安然下车,走过去弱弱的轻唤。 安君慕盯着他的脸。 不得不说李清是揍人的个中高手,他脸上除了轻微的擦伤,别人基本瞧不出什么异常。[.超多好看小说]交易才结束,他不相信安君慕这么就知晓。 “哥,你怎么不陪路远在奥地利多玩几天。”身上四处都痛,安然想休息一会。 “玩几天?”安君慕眸底冰冷,“你怕是希望我最好不要回来或者直接回来给你收尸吧!” “……” 被知道了!他身边汇报自己行踪的人速度也忒快了点,起码给自己留点缓冲的时间呀。 “进来。”安君慕破天荒没有教训他,却是寒着脸调转脚跟往屋里走。 安然心里惴惴不安,缓慢跟着后面。从骨头里传来的一波波疼痛,啃噬着神经枢纽。尤其是受过伤的那条腿,几乎让他站立不住。 前方的颀长身子忽然停下来,转身瞪他,狠狠地,像要吃人一样。 安然颤了下。 安君慕嘴角一动,凶狠的目光变得有些无奈。大步走到他身边,高大的身子倾低,一手搭过安然的腰往自己怀里带,随而,一把将他横抱在怀里。 “啊……”安然眼睛霍地睁大。 安君慕仿佛没看见他瞳仁里浮现的晶莹。 “安然,你这样的行事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怀里人很瘦很轻,有种会从自己双臂间飘然消失的错觉。 安君慕紧了紧双臂。 “改不了,你就打算放弃我?”哥哥的怀抱很温暖,熟悉的淡淡青柠香充满整个感官,似乎纾解了不少的疼痛。 安然勾着哥哥脖子的手紧了紧。 这一刻,我们是世上最贴近的人,为什么我会觉得,我们中间隔了――无法跋涉的千山万水。 ps:看在瑟瑟周末勤劳双更的份上,大伙儿都出来冒个泡撒。喜欢的呢,快快收藏到你的红袖收藏夹里。 惊变 ⑥ 君慕皱皱眉,不清楚他话里的意思。(.)进了屋,提药箱的医生已经等了半响功夫。 “李医生,好好给他检查,尤其是左腿。” 左腿是上次安然摔伤的腿。 “谢谢你,哥。”这一刻,安然是感动的,无论将来如何。 安君慕帮他脱去西装,语气疲惫,“你就是这样,认定的事八百头牛也拉不回。让人拦着你去见李清,你也会找机会偷偷去。但……也不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糟糕回来。” “因为他儿子……” 他停下话,屋外响起遽烈的刹车声,随后脚步声也近了。 “妈,你回来了。” 白天很少回家的秦霜突然杀到,安君慕身侧的指尖一抖。 秦霜朝他微微颔首,径直走到安然面前,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摔他脸上,“银行那边打电话给我,你昨天私自开了张五百万的支票,是怎么回事?” “是,毕竟一条人命……” “什么人命,关我们安家什么事?你当自己是慈善机构!” “……” “再说,就是你安然,一条命也不值五百万!” 安然怒,“阿姨,我的命值多少钱不用你操心。为了让李清对付我和哥哥,你不仅放出他儿子所在地的消息还加筹码要取人性命,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吗?”这只是他的推测,但八*九不离十。 “啪。”身侧的兄长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安君慕狠狠瞪了他一眼,抬眸对母亲道:“妈,那钱安然以后会填上,他现在受了伤……” 秦霜一张保养妥当的脸被气出丝丝皱纹,她一招手,打断安君慕的话,“带去安家祠堂,连累君慕坠崖的事一并追究。” “妈……” “君慕,你不要劝我,与这样的人没什么兄弟情好讲!仗着给安家跑了几年腿,就在我面前如此嚣张没规矩,还妄图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这还了得!说不定过几年,可以爬到你头上去了。”秦霜态度强硬,美目寒光阵阵,“我得让他清楚,这家究竟是谁在做主,带走!” “等等。”安君慕喝住推搡安然出门的黑衣手下,他把沙发上的外套给弟弟披上,眼底神色晦暗不明,“那里头冷,穿好衣服。” 安然低着脸,没出声。 安家老宅在湖心岛上,四面是湖水,周围由高大的树木围合,正是阵雨绵绵的春季,房间里格外潮湿阴冷。安然的腿伤还没好利索,跪到半夜,他脑袋开始昏昏沉沉。 安君慕知道安然的身体情况,清晨天刚亮,一路驱车疾驰赶到东郊的安宅。 “大少早。”值班门卫迎出来。 “三少还在里面吗?” 那人呆了呆,疑惑,“夫人不是刚把三少带走了吗?” 惊变 ⑦ “我妈?”安君慕胸口一滞,“他们走了多久?” “大约半个小时。(.)” 安君慕一手捏成拳重重砸在方向盘上,然后发动引擎倒车,边拨号码,等电话一接通,他忙问,“妈,你在哪来?” “回家的路上,有什么事吗?” 以安君慕对母亲的了解,她绝不会特意来接安然回家! “安然在不在你身边,我有会对他说。” 那头稍默,母亲声音冰冷,“有什么话,我可以转告他?” “是他负责的部分工作上的事。(.无弹窗广告)” “君慕,你当妈是傻子?”秦霜冷笑,“不过告诉你也无妨,他不在我这里,因为他去实现自己身为安家人的最大价值了。” “妈……” “我把他送人了,将来你不忍心做的事,妈妈如今都帮你清理干净了。” 安君慕猛踩刹车,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妈,这次你做的太过分了。”第一次,他啪的挂断与母亲的电话。由于愤怒,他也没追问弟弟的下落,不过就算问了,妈妈也绝对不会告诉他――安然就像扎在母亲心头的一根细针,随着岁月时光的累积而变成铁杵,已经到了让母亲欲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自己明明知道这种情况,却因一时大意而疏忽了。安君慕浑身的细胞血液像被浸在一桶冰雪中,他僵着手脚使不出半点力气。 蓦地,他想到自己昨天放在安然西装口袋里的追踪器。安君慕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让一直哆嗦的心连带手脚镇定下来,他打电话让亲信打开监视画面。 过来一会儿,那边的人告诉他,目标在快速朝西郊移动。 安君慕冷静的叮嘱那人密切监视,而后调出西郊附近的场子里当值的好手迅速去机场拦人――h城西郊有全国大型的国际机场。 他有条不紊部署好,将车调到最大档,飚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然然…… 安然睁开眼睛,视线触及到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时,人有过片刻的失神:不是安家祠堂,是哥哥带自己出来了吗?很快,他打消了这种想法,岑子桓那张过分放大的容颜几乎要贴在他的脸上,而对方呼在面上的灼热气息及附在身上的体重让他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你给我滚下去。” 岑子桓点点他的脸,“滚哪里去?小美人,你现在可是在我的床上。” 安然瞪大写满问号的水润的眸子。 “睡着的你确实很可人,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瞪我的样子,生动的让人更有征服感。” 岑子桓在他心里就是一个风流的花心大少,但这时的他与平时接触过的模样又有些不同,他整个人散着为所欲为的轻浮! 安然心咯噔一跳。 惊变 ⑧ “变态!”安然冷哼,眼珠一转,“这是哪里?”他觉得眼睛里像充斥了一把火,浑身虚软无力。(.无弹窗广告)晕迷迷的脑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明明自己跪在安家祠堂,怎么会在这么个陌生的地方醒来! “机场这边的花园酒店。”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等证件和机票到位,我们要启程去d市。” 即使中间有些东西他无法梳理清楚,但他明白这话的隐意是要带他离开h城,离开哥哥!安然第一念头是:这人该死,自己还没向哥哥表白呢! “我没兴趣和你同行。[.超多好看小说]”他全身没力,手慢慢移向左腿。 “我有兴趣就好,然然,只要我们在一起,总有一天会让你喜欢我的。” “就你这幅倒胃口的德行。”安然眉间闪过一丝痛苦,可声线起伏无半点颤音,“岑子桓,你太高看自己了。”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张不饶人的嘴。”岑子桓作势朝他嘴唇亲去。 确实,岑子桓太看高自己,低估了安然。 他没料到受了伤生着病的人还能做出什么反抗,只是用了点薄力压在安然身上。就因这点疏忽,他的唇才刚探出,安然已经抬起右腿击向他的胯部,等他险险躲过,后者却没给他半秒多余的时间。安然利落翻身,将诧愕的男子锁在下方,一手狠狠捏住岑子桓的分身,让他吃痛不能用力反抗,同时间,安然另一只手扣住他的手横过他的咽喉,将他两只手锁在脸侧。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安然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上次在医院你说希望我的手覆在上面,现在感觉如何?”他使的力道几乎要废了岑子桓的命根。 关键部分受制,岑子桓想骂人,但咽喉被强制用自己的手肘压着,他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 “门外有没有人把守,有就眼珠往上,没有往下!”豆大的汗滴从安然额角滴落。 岑子桓心里不知想着怎样对付安然,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眼珠往下转。 忽的,安然放开抓他下方的手,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又重重捏了下他的分身,“别耍花样,小心让你断子绝孙。” 岑子桓脸色转白。 “外面呢?”安然额头上汗珠涔涔,打湿了细碎的刘海。 下方的人眼珠转下。 “我今天不要你的命,不过,以后给我小心点。”安然松开下面那只手,立掌如刀砍向岑子桓的侧颈。 但,他瞳仁猛地一收,掌力不足,甚至连锁人的劲道也松懈了一些。都不是简单人物,一察觉到对方的破绽,岑子桓就卯足力气一挣,挣脱,再毫不费力的把人制住。 安然被脸朝下压在床上。 他小脸痛苦,唇色青苍。 “小然然,为了积淀气力,你竟然把自己伤腿刚愈合的关节骨扭错位。啧啧,瞧你疼成这样,我都要佩服了。” “滚,有本事……放开我,……单挑!” 他的倔、狠、绝! ⑧ “笨蛋,你一只脚站的稳吗?” “笨蛋站不稳,我站的稳。”安然语调欢快,继续打趣,“何况,我昨晚还做过更高难度的事呢。” “别闹了,安然。”安君慕拍拍他的手背,顺势捉在手里转过身,“怎么手这么凉,脸色也这么难看?” “是你的手太冷,冻死我了。”即使贪恋哥哥掌心的温度,但以免他发现自己指尖的轻颤,安然抽出手,故意拍拍脸,“我这是皮肤好,现在流行奶油小生,你别太嫉妒。” 安君慕挠挠他凌乱的发顶,“对不起,昨晚我喝醉了,没有照顾好你。” 瞅他哥一脸内疚的样子,安然戏谑道:“我根本没什么大碍,还能照顾你呢。你喝高了连路都走不好,我扶你上厕所帮你脱裤子带你上床,做的可利落了。” 这话怎么说得越觉得自己像个小流氓! “脱裤子?”安君慕眉头拧起,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哥,都是兄弟,你千万别不好意思。”安然大气的拍拍他的肩。 安君慕素来冷寂的脸浮现一抹可疑的红,他不自在的干咳一声,“进去吧,你怎么外套都没披就出来了?”将人半扶半抱带进房里,让弟弟坐下,安君慕抬身的那一刻,瞟见他微敞的睡袍里,裸露的白腻肌肤上青青紫紫一大片,分外刺眼。(.无弹窗广告) 他瞳仁一缩,“还疼吗?”手指轻轻抚过那些伤痕,透着凉意的触感划过肌肤,引得安然不由自主的战栗了一下。 “男子汉大丈夫,受点皮外伤算什么。” “对不起……” 记忆里,哥哥很少道歉,他做事判断准目标性强,因此很少会做错什么,此时,他话里浓浓的歉意让安然思绪翻滚。 从昨天开始,他知道自己对秦霜的恨意就加了一层。他不是书上说的什么心胸宽大到可以撑船的人,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被无关痛痒的一个人伤害的深了痛了,他就不能把它当无关痛痒处置了。但,如果整天活在仇恨里,同时,自己也会倍受受折磨。而且,那个人还有另一个身份,她是――安君慕的妈妈。 “安然,哥……” “好了,哥,我真没事。你昨晚陪了我一夜没回去,她可能会派人到处找你。你先回吧,我再休息一阵,暂时,真的还不想见到她。” “……”安君慕起身抱了抱他,“恩,李医生会来给你复检,药你要乖乖喝了,知道吗?” 老实应允后,送哥哥出了门,安然脸上装裱的笑立刻破碎。 哥,你带我回来只是因为我可以为你们赚更多钱?! 痛!哪里痛,安然也说不上,浑身就像被人用电钻没命的往骨头钻一样。 他紧紧咬着牙关,拖着伤腿挪到洗漱台,吐了一口。 怎么会有血沫?安然,你要不要比个女人还脆弱!他嫌弃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漱了口,回到卧室打开电脑,敲了一封邮件,鼠标点到发送框,踌躇了一番,手指一按。 发送成功! 他的倔、狠、绝! ② 安然经常出入自家那种风月场所,能在情事上洁身自好,多少是因为安君慕的刻意保护,以致从没人向十来岁就没进行学校教育的安三少灌入性方面的经验和感受。[.超多好看小说]加上他体弱,对那种要求少,安然更是没多少性好奇和兴奋感。 而此刻,被人压在身下,只会让他觉得是奇耻大辱。 安然知道自己不是女人,不存在因失贞而要死要活的话,但被强迫和不相爱的人上床,和动物的兽交有什么区别! 他疼得一团浆糊的脑子叫嚣着一个念头――他要让这个碰他的禽兽死! “然然,谁打的?疼吗?”从看到他肌肤上的瘀伤起,命根差点报废在安然手上的怒火就从岑子桓心里撤退的一干二净,他脸上闪过一丝疼惜,倾身去轻柔的亲吻那些青紫,“看,你为那个卖了你的家受了那么多苦,跟我走了,我会疼你……” 嘴唇触碰的肌肤,如上好的丝绸般软滑,激得岑子桓还隐隐作痛的肿大硬如炙铁。(.好看的小说) 安然骂的对,他确实是流氓,这样都能硬起来! 像有条湿黏黏的虫子在身上不停蠕动,安然恶心的直反胃,拿开一只挣扎的手伸向床柜。(.好看的小说) 一般服务周到的酒店在柜头都会放一个供客人使用的烟灰缸。 他指尖碰到的物体质地冰冷,属水晶类物什。 安然因伤腿而疼得半眯眸子,淡淡的褐色瞳仁杀气聚集。 “以后我会宠……” “王八蛋!”安然抄起烟灰缸,使劲力气重重砸下―― “啊!”岑子桓惨叫一声,鲜血从太阳穴不远的额头迸溅而出,身子一晃往一边倒。 他得感谢安然因疼痛失了准头,否则,他岑少爷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安然再次抬手挥来。 “你他妈疯了!” 岑子桓脑袋伤的厉害,眼前甚至产生过短暂的眩晕,见沾着自己鲜血的利器又挥过来,大为恼火,他一手打落烟灰缸,顺势,狠狠将安然也摔了出去,安然被甩下床,呜咽一声,便不吭声了。 “靠,还当自己是三贞六洁的烈妇呢。” 这正餐还没真正开动,反倒自己又流血又差点断了子孙根,岑子桓不免觉得晦气,蹲下去,“喂,别在地上装死,我他妈今天非得上了……”把人翻转过来,一看,他倒吸一口气,心里慌乱起来,“安然,安小强,然然……” “哐当”,门这时被用力从外踹开。 安君慕气喘吁吁站在门外。 映入眼帘的是弟弟紧闭着眼睛的模样,煞白的脸颊鲜血直流,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如破碎的布偶娃娃一样…… ps:好了,两攻争一受,受死,结局了,谢谢阅读哈。瑟某人也唱着欢快的歌和大家一样潜水不出来了――“啦啦啦,我虐受的小后妈,不等天明就开虐,虐一受,伤两攻……” 他的倔、狠、绝! ③ 心如被一把生锈的钝刀一刀一刀割裂,整个五脏六腑俱血肉模糊,疼,清清楚楚的疼痛如台风过境,搁了一地苍夷。(.) “然然……” 声带受阻,他的呼唤滞在咽喉,吐出的音符也如被抽了肋骨的残兽的哀鸣。 安君慕悲痛欲绝的目光掠过男孩,转向他身边惊慌的男子,表情狠辣无比。自从十五岁开始,他冷静处事,几乎没失过控,这时,他脑子已经失去判断力,完全由自己心头涨起的杀念控制。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枪。 “喂,他……” 一记射击猛地朝岑子桓这个方向射来,他慢了半拍,子弹擦过胳膊,痛得他跌坐在安然身边。眼瞅着那个一脸阴狠的男人又要射第二发子弹,他连忙大喊:“你就不怕伤了你弟弟。” 对方扣板手的手指顿住,人却依然像失了魂一般。 妈的,真不愧是兄弟,都是玩命的疯子!岑子桓心中暗骂,口中叫嚷,“他没死呢,枪弹不长眼,我离他这么近,你小心别误杀了。” 安君慕这才敛了些神魄。 “岑子桓,你看清楚。”安君慕眼中盈满狠戾的光,“这是h城,哪怕你就要登机了,我也有的是机会让你有去无回!” “你在这里声讨我,怎么就不去质问把他送到我床上的人?” 安君慕唇边的冷笑愈浓。 只是声讨,只是质问吗?不,绝对不会,他……一个都不会原谅,不会放过! “何况,你觉得我会怕你动手脚吗?”岑子桓讨厌这个比自己小又气势咄咄逼人的男人,像头只等时机成熟,便会攻城夺池的凶狠的豹子。 “我并不需要你怕我,因为真到了那一天,你会求我!”安君慕收回枪,走进房间。 “安君慕,你真是……”岑子桓嗤笑一声,随手在床单上撕了条布草草包扎手臂上的伤,他优雅坐回床上,陈述事实,“让我觉得好笑!安家一切都掌握在你母亲手里,你觉得你能拿我怎样?这次我可是和你妈做了一个亿的买卖,而安然,是她回赠给我的礼物。” “礼物吗?” 安君慕脱下衣服将弟弟裹紧,轻轻抱在怀里,“这份礼物,恐怕你一辈子都受不起。” 不理岑子桓会作出什么态度,他抱起人下楼。听闻枪声的客人已经被安君慕带过来的人控制,交给了花园酒店的经理在解释。 “大少,这……” “叫医生。”安君慕脚步不停,直接上车。 怀里人眉宇痛苦的拧紧,他哆嗦着手指去摸弟弟的脸,轻柔拂过他的眉毛、眼睫、挺鼻和苍白的唇,蓦地,他将头埋进弟弟的颈项间,久久不动。打进车窗的薄薄晨光里,他整个人看上去如同陷在一片挥之不去的痛苦中,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神色。 ps:有人能出来冒几个泡么,如果多,我今天就三更(会有惊喜的福利哦) 他的倔、狠、绝! ④ “三少了除腿伤,身体没什么大碍,额角的磕伤也不是很严重。但他腿可得照顾好了,要不然会落下后遗症……” “唔。”絮絮叨叨的声音传入耳里,安然有些不满的睁开眼睛,“哥……” “你先出去。” 一边床角一塌,轻柔的声音在上方响起,“然然……你醒了?腿还疼吗?” 安然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下意识就想扑过去诉苦撒娇,等想起什么,手不动声色打个弯揉揉自己额头,“我没事。” “真没事,还有哪里不舒服。”清洗伤口时,他才知道当时看到安然脸上的血大半是岑子桓的。 安然摇摇头,闭上眼睛。 哥哥救了自己,他应该感到高兴,可是安然一想到那个把他当东西一样交换的人是哥哥的母亲,他就笑不出来。他害怕自己对秦霜的厌恶和恨会延伸,他怕自己有一天因那个女人连哥哥也讨厌,他想逃避,甚至需要短暂的失忆。 他扬睫,“哥,我们喝一杯吧。……忘了今天。” 安君慕心中一震。 弟弟瞳华里的哀戚溢满,浓的化不开,丝丝缕缕连着也罩住了安君慕的心神,这次,他无法拒绝他的请求。(.无弹窗广告) 知道酒精对身体不好,为了让安然能少喝一点,安君慕喝的很快很急,一瓶高度白酒他几乎喝了一大半。时光徐徐移过窗棂,两兄弟也没怎么说话,静静的喝酒,偶尔默默望着对方…… “然然。”安君慕被安然一脸鲜血的梦吓醒来。 快速喝酒很容易醉人,他酒还没醒,视线颠倒摇晃的,“安然。”即使醉的脑袋晕沉沉,他依旧知道找弟弟。 浴室里连绵不绝的水声,将酒醉之人准备出门的踉跄脚步拉回。 “然然,你在干什么。”浴室雾气很大,他本就醉熏熏的视线更是朦胧,见安然一手撑额坐在马桶上,他跌跌撞撞走过去,“你……哭?” “说什么笑话?哥你太小看我了,又不是女人,哭个屁!再说就算我和他上床,指不定谁占谁便宜呢?”安然揉揉眼睛,一手把指间香烟按台子上碾灭,“进去了。” 走近,闻到他身上淡雅的沐浴乳香夹着另一种刺鼻的味道,安君慕皱眉,“你抽烟了?” “没有。” “你拿了烟,给我!” “真的没有。”安然这才发现哥哥醉了,本来自己想醉个三五天不醒人事,哪知酒都灌进哥哥肚子里,不过,这样的话…… 安然漂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唇倾过去,像诱惑大红帽的小灰狼一样,“不信?你闻闻。”他环上他的腰,凑近自己的脸,和他隔得很近。 “有……” 话尾被突如其来的柔软嘴唇堵住,安然抬脸主动吻住哥哥。 ps:我能告诉你们下章有肉吃吗?卡h是很不道德的,内个,谁卡了谁卡了,揪出来(⊙o⊙)?…… 他的倔、狠、绝! ⑤ 他衔住哥哥饱满的嘴唇,小心翼翼用舌尖勾勒唇形。(.无弹窗广告) 安然没经验,连纸上谈兵都不及格,很快,被哥哥夺了主动权。安君慕的舌头轻易进入到他温热滑腻的口腔,不断逗弄舔舐每一颗牙齿,最后缠住颤抖的舌头咂吮翻搅。 良久,唇分。 两人气息明显都变得急促,安君慕眸底欲望暗涌,他伸手关了水,一低头又狠狠吻上去。 安然还没调整好呼吸,嘴唇又被俘获。 安君慕把怀里的人禁锢在自己和墙壁间,不留一丝缝隙的压上去深吻,一手抽走安然浴袍的腰带,摸到一片滑溜的皮肤,他的大手从细软的腰滑上,不偏不倚抚过男孩的胸,在那小小的突起上轻轻一捻。[] “唔……” 安然措手不及,全身细胞像被高压电流击中。 “够,够了。” 身体内部宛如火山即将喷发高热的岩浆一样,那种会被湮没一切的陌生感觉让他无所适从,让他害怕。 安君慕一手擒住弟弟试图反抗的手抬高压在头顶,他的唇舌一路往下,顺着精秀的颈项滑到锁骨,在凹陷处轻柔地舔舐,湿热的舌头往下覆住内陷的乳晕逗弄,再将娇俏的乳*尖含入口中,软热的舌头卷着打圈、舔弄,牙齿轻咬着他挺立的红果。 “嗯……” 麻痒的刺激让安然一阵阵战栗,他忍不住难耐地呻吟,身体深处的欲*望被挑*逗升起,身体开始变得燥热。他神智迷失在陌生而激烈的情*欲里,一股股热流在下腹积聚,他稚嫩的分身不受控制地抬起了头,顶端向外溢出滴滴晶莹。 安君慕脑袋更是晕熏熏乱迷迷,只以为自己在一场绮丽的梦中,他手指滑进男孩内裤边缘,大手在他的小腹周围揉捏。 “……嗯……好难受,呜呜……”重点部位被冷落,安然难耐地扭动身子,急得快哭出来。 安君慕重新含住他的唇,一手控住男孩的腰用力压向自己胯部,身下灼热的分身即使隔着裤料仍让人一阵心颤不安。 安然猛地一个激伶。 “哥,哥……”嘴巴被攫住,他声音模糊。 安君慕喘着粗气,抬起迷乱的眼,一瞬不眨的盯着安然酡红的面孔。 “你是……然然?”他停下动作,眯着醉醺醺的凤眸打量他半响,墨染的瞳仁有过短暂的疑惑,而后似乎很是惊喜,“是然然,然……”他眼睛眯了眯,抬手抚上男孩的脸颊,然后,脑袋一歪,趴在了男孩肩上。 ps:明天可能停更一天,我得包粽子,去做客。对于潜水的你们,我真心感到无语。 看别人小说里的h和写h完全是两回事,我写的那个辛苦啊,瑟瑟发誓有时间要练笔专写……h!!!!(这么隐晦的话,怎么会被我说的如此正气十足,瑟瑟我果然与众不同――还有谁是色女么?) 他的倔、狠、绝! ⑥ “哥……”安然低哑的声音里泻出几分情欲。 半响,见人不动,他又伸手推了推。等意识到安君慕醉睡了过去,安然当场额冒黑线。 哥,不带这样玩人的! 而后他微微有些沮丧:莫不是自己太没吸引力,哥哥这家伙竟在这种关键时候鸣金收兵。 萦满绯靡之气的浴室,从蒙着水雾的浴室镜里看去,忽略安然缠着厚绷带的腿,他一脸潮红,睡袍褪至手腕,身上有吻痕有伤痕,红艳的脸上菱唇红肿,让人不由得生出凌虐的欲望,很有吸引力的小模样。 被挑起的强烈而陌生的欲望还没得到纾解,安然不耐的在哥哥身上蹭了蹭。最终,他做不出亵渎沉睡的哥哥的事,更没法当着他自渎,遂打算把身上这座大山移走再来浴室解决。 “哥哥,你先醒醒,去床上。”他忘了要是还有丝毫醒的力气,他这头小灰狼早就被大红帽剥皮拆骨,吃进肚子里了,“再不醒,你今晚在厕所睡好了,我可不管你了。” 谁叫你耍我玩! 靠在脖颈处的脑袋动了下,似乎想找个最舒适的睡姿。安然揉着哥哥乌黑的短发想了想,拖着伤腿挪了挪身子在一旁站定,再将哥哥的手搭自己肩上,自己一手扶着墙壁慢慢往卧室里移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这个伤残人士才将睡得香喷喷的某人放到床上。 “好了,我要去……”话落,他眼珠瞪直,脸上带着极其微妙的糗表情,安然垂眸,身下撑起的小帐篷已然――偃旗息鼓了,“会……玩死人的。” 他一脚曲跪在床上,整个人趴在哥哥的胸腔,报复性的捏捏他平时绷紧的脸。 “以后要有什么不举之症,我,我非把小哥哥割下……”手往下袭,指尖碰到那根炙热,他视线一转,“哟,还挺精神的嘛。” 安然戳了下哥哥半硬的挺立,见那家伙又直了半分,脸上乐了,“你这个没本事的家伙,就你有精神有什么用?哼,别想我帮你,今天就惩罚你站岗,给爷站直了!” 他扬起视线看看了哥哥,眼中带着深深的爱恋,“……我喜欢你。”安然伸手环住安君慕的腰,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听着哥哥有力的心跳,一遍一遍说:“我爱你,我爱你,你~喜欢我吗?……你也……爱我吗?” 突然,安君慕外套里的手机铃声大作,安然眉褶起,拿出来看都没看,直接关机扔一旁。 谁都不能够打扰他们,这个晚上,哥哥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ps:谢谢阅读,谢谢支持,提前祝大家粽子节快乐哦。哈哈,明天有可能会停更一天,节日嘛,瑟瑟放一天假得不?没人反对,就这样说定了哦,嘎哈,on_no 他的倔、狠、绝! ⑦ “哥……”安然揉揉眼睛,嗓子里发出刚起床的糯糯的鼻音。深深一呼吸,被子上还残留着哥哥身上淡淡的青檬香。 要是每天在这样的味道里醒来,身体肯定会倍儿棒!安然带着傻傻的表情天马行空地憧憬,霍地,他拉高被子盖住红至耳尖的俊脸,只留一双茶色的水瞳含着羞涩咕噜咕噜乱转。 可不能怪他思想不健康,昨晚和哥哥……差点那样那样,勾勒出未来的早晨,不小心就有向限制级画面跳跃的趋势了。 微风拨乱空气,撩起洁白的纱质窗帘,阳台上,晨雾围绕里的颀长背影――比想象中的要美好十倍,百倍,有些微幸福分子闯入胸腔,在五脏六腑快速传染! 安然缓缓坐起身。 “妈,你不要这样说……”安君慕倦怠的揉揉额头,眉心细细的纹路,即使是清晨沁骨的冷气都无法抚平。 “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君慕,你真的翅膀硬了!竟敢挂妈妈的电话,关机不理?竟敢从中插手我做的决定?” “妈,昨晚手机恰好没电。再说,这件事您真的欠考虑,安然怎么着都姓安,是爸爸的儿子,是我和路远的弟弟,这样的做法会让人非议的。[.超多好看小说]” “哼,让谁非议?恐怕只有你吧!”秦霜音尾狠意浓烈,“君慕,你刚才说的都对,但你别忘了他身上还有一部分血与你和路远都不同!如今在他最有价值的时候有人愿意带他离开,对你我他都好,不要忘了你曾经做不过什么,我绝不会让他毁了你!” “妈,我说了那次是喝醉了!”安君慕心一颤。 “我只有毁了他!” “难道安然的价值就只有一亿吗?”安君慕忽然发问。 那头秦霜略一迟疑,“……你什么意思?” “安然为家里打拼的这几年,创造的价值何止一亿?他现在还没有二十岁,把他先留下继续为我们工作几年,再把他送走不是更好?” 秦霜没出声,似乎在考虑。 “妈,这些年您也看在眼里,难道还不相信我?以前只是一个意外,我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安君慕远眺前方缭绕在雾气里的模糊不清的城市,眸光深邃似海,身侧的手紧紧握着。 “哎,你这孩子知道什么?”秦霜话里有了松意,道:“你当真以为我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你先回来,我有话对你说,是关于你弟弟的。” “好。” 前方的人收了线,轻轻叹口气,似乎就要转过身来。 安然松开被自己紧紧攥住的衣襟,猛的单脚跳上去,交叠双手覆住哥哥的眼睛。 他的指腹,冰冷地如刚从万丈深的寒潭捞出来一样。 “猜,我是谁?”脸上的悲伤一点点碾碎,被他收回肌肤脉络。 ps:祝亲爱的粽子节快乐,我硬是挤出时间,更了。真觉得不可思议,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