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昨天》 第一部第一章 :醒来 1 我从睡梦中醒来,头疼欲裂。然后发现这个地方我根本不认识。 胸闷。窗外天气阴沉,气压很低,我身处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室内陈设简单,并且每一处都无比陌生。床头有一杯清水,我一口气喝干,然后又坐回床上――我得想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我清楚记得是2009年12月31号,我和两个朋友在四哥的酒吧里一起度过这个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之夜。我们谈了很多,从目标说到归宿又说到信仰。最后的记忆是我和李斯比赛用吸管喝完大杯浓缩咖啡加威士忌。 那么,我是怎么到了这里的?看来我还是要先弄明白这是哪? 室内找不到任何信息。窗户上只有一层半旧不新的白色窗纱,拉开后看到的仍是陌生的环境。[.超多好看小说]稀稀拉拉的低矮建筑,最高的不过是三层。一条宽三米左右的河从窗外流过,河岸上光秃秃的。沿河的对岸是一条小街,街心位置有一家邮局。牌子上印着“禹城镇邮电局。” 禹城?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我知道这是河北省西边某个县内。 没有头绪。再次环顾室内:一张床,床是最为简易的单人床,铺着蓝色的床单,床头有一个小床头柜。柜门被卸掉了。门厅有一个卫生间,按下开关,发现若不是停电,就是灯泡坏掉了。卫生间里一样空荡,洗架上没有毛巾。洗脸池是水泥的,上边有一块灰蒙蒙的镜子,镜子里是我茫然的面孔。 出来再看,再没有其它的房间了,这应该是简单的旅馆形式,我迟疑地走向唯一通往外面的门,门上有个铁丝的挂衣架,架下边是一张2012年的年历。 等等!2012?这种单张纸的企业宣传年历,一般都在年前一个月才发送。今天该是2010年的元旦,为什么会有2012年的年历? 头更疼了,打开门,外边是一条昏暗的走廊。我的这间房在最里边,我犹豫着向前迈出了一步,糟!门在我身后关上了。 推不开。我下意识地摸口袋,不出所料,没有钥匙。门是老式的暗锁,一旦关上,很难从外边打开。对着门发了会呆,我只好走出去。 离我所在的这不远处是一座小桥。我慢慢走向桥头。一路也没发现任何我认识的人,大阴天,我分辨不出是上午还是下午。这时有两个疑似小学生的孩子背着书包走了过来。我拦住她们,问现在几点了。 “12点半。”一个孩子说。 “几月几号?” “元旦。”说完她俩就要走,我连忙拦住。 “谢谢你们,再告诉我最后一个――现在是哪一年了?” “2012。” 我使劲晃了晃发晕的头,掐了掐虎口,可以确定我不是在做梦。难道我睡了两年?不可能。那么我是怎么到的这里呢? 我站在河旁的那条马路上,经过询问已经知道,这禹城镇只有这一条路通往外边。而每天只有上午10点有一班车开出去。我现在若想离开这里,只有搭车了。 然后站在路旁半小时,经过的车很少,而且没有一辆停下车。正当我绝望之时,一辆福特两厢停了下来。 车窗滑下,里面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性,戴着大大的白框太阳镜,没有化妆,脸部露出来的部分略显中性。 看着我不说话。所以我并未抱什么希望。 “请问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儿?” 没想到她痛快地摆了一下头:“上车!” 我坐到副驾驶上。她发动了汽车,而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被甩到身后的那座临河的、灰不溜秋的小楼 第一部第一章 :醒来 2和3 禹城开车到保定,用了五个小时,这姑娘看上去很酷,稍一展开话题,倒和我很谈得来。谈话中得知她有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妍素”谐音“严肃”。倒和她的外形很贴切。妍素是禹城人,半年前在保定河北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毕业后,原计划先结婚,再确定工作,没想到未婚夫突然遭到不幸去世,在家休养了半年,恰好元旦同学聚会,抵不住大家的反复邀请,所以去保定参加今晚的同学会。 以上这些信息,只是在我客套的感谢她让我搭车并欣喜她恰好同路的话之后,被她絮絮叨叨说出的。不知为何,在她的话语里,我原本快要发狂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当她问到我来禹城或去保定做什么的时候,我可以平静地说出我的处境: “呃……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心思编故事,但说实话,我觉得没人会相信。”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这一路时间不短,打发时间嘛!说来听听?” “2009年12月31号晚上,我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儿,这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从来也没来过。所以我想先回保定再说。”我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换档的她,“你信吗?” 她哑然失笑,沉默了半分钟。 “不管真假,我都喜欢你的这个故事。”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我的心里一阵异样。沉吟了一下,举手敲门。 隔着门镜,一个女人的声音问我找谁,我说我是这房子的房主。里面沉默了一会,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龚玮。 门开了。 屋里住着两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年纪稍大一些的问我有什么事,稍小点的就给我搬来一个座椅。此时我已经注意到室内的装修全部改变了。如果不是从外面进来前确认了地方,我绝不会认出这是我住过很多年的家。 我有什么事?我沉吟了一下,想到两年来可能发生各种变化,我试探地问:“你们搬进来多久了?” 年轻点的说一年多,大一点的就转身进了卧室。大约两三分钟后,她拿着几张纸出来给我看。原来是她买房的手续。上面的日期是2010年5月。 她说她是通过中介买的这套旧房子,当时中介说房主出国了…… 我看得出这俩女人很不安,而我还是理不出头绪来,就宽慰她们说我那时是委托给朋友了,而我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朋友那。跟她们借了纸笔,记下了中介的经办人和电话地址,就告辞出来了。 一头雾水。心里仿佛压了铅块,我失神地走出小区。想到我最后记忆中的人:李斯,还有高鬼,我从小就玩到大的两个死党。此时是下午6点多,李斯家离我家很近,我决定先去找他,幸运的话,这时间他也许在家。 很幸运,我一敲门,里面马上传出李斯的声音:“谁呀?”不知为何,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心头一热。粗声喊到:“我!” 我听到脚步声到门口,里面的声音有点迟疑“你谁呀?” 不觉心中来气。“我龚玮!快开门!连我都听不出来了?” 我听到迅速跑开的脚步声,随后又急急跑回来,门开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李斯拿着一把西瓜刀,直接朝我头上砍来。 第一部第一章 :醒来 4和5 我本能地朝后一退,刀尖呯朝着离我鼻尖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砍过去。(.)这把刀我认识。以前我常用他这刀切西瓜。刀身很重,刀锋飞快,如果我刚才退得慢一点,这一刀砍在头上,不死也要重伤。而在我的惊诧还没展开的时候,李斯把刀刃横过来,用很大的角度,朝我砍过来。 楼道很窄,我又退了一大步,后背已经抵到了墙上,此时他双手握刀,又朝我胸口刺过来。而我已经无路可退了,至少有一点我明白了:我的朋友想要我的命。 而后发生的事情如同电光火石,却更加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我很自然地侧身避开刀锋,于臂自然抬起,并顺拐往侧下一挥,手肘撞在了李斯的耳后,只这一下,他默哼一声,从楼梯滑了下去。 刀落在我脚下,李斯躺在楼梯的拐角处,一动不动。我呆了几秒钟,震惊自己居然出奇地冷静。一步步走下楼梯,慢慢蹲在他身旁。他额角有一大片血迹,我注意到血迹是由碰撞产生的,摸了一下他颈动脉,跳动有力,说明他现在一动不动是因为颈后受了我肘部撞击造成的短时间休克。我站起身来,心里突然一阵异样,猛回身,看到一张苍老的女人的脸。 我认得她,是于婆婆。就住在李斯家对门,可以说她是看着我们玩大的。可是我却从来没见过她此时看我这样的眼神。 “于婆婆……” 我下意识地叫她,声音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看,看了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发出了一声叹息。 “哎……害死了他女人,你……现在又来害他,你们这倒底是怎么了……” 我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您说什么?”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于婆婆的肩。 “静宜怎么了?” “……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你前年害死他女人,这孩子就像抽了魂儿一样,刚刚正常点……你现在又来害他……” 我感到后脑如同爆炸一样巨痛,回身在李斯身上摸索,如同我印象中一样,他的手机和钱夹就在马夹后边的兜里。我把钱夹装进自己口袋里,用手机拨打了120.放在免提上,然后塞进于婆婆手里。 “事情不是这样的,于婆婆,麻烦您帮忙叫救护车!”我已经听见楼下有脚步声了,低下头,尽量不去看于婆婆的目光,,飞快地跑下楼,跑出小区,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你好”司机放下计价器,“到哪儿?” 我要去哪儿? 我有两个死党,一个李斯,一个高鬼,尽管我现在已经认定去高鬼那也只会让我更混乱,但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我必须找他去问一问倒底出了什么事。 高鬼是个工作狂,几乎任何时间他都会在事务所里,所以我走进七一路的高律师事务所,第一眼就看到了办公桌之后的他,而他也如同被电到了一样弹起身来盯着我。 熟悉的脸,陌生的表情,我在他眼神里看到陌生,恐惧,仇恨,伤悲…… 高鬼双眼紧盯着我伸手拿起电话,那是他桌上的座机。拨号时号码会被大声朗读的那种,清晰的女声念到:110。 我听到高鬼的声音有些擅抖:“高律师事务所,害死我全家的凶手,现在就在我事务所里。 第一部第一章 :醒来 6 我扭头就跑。(.好看的小说)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感觉到肺快要炸裂开来,我坐在地上,疯狂地喘着。后脑仍然巨痛,再次用力掐自己的虎口,疼!这不是做梦。 天色已经全黑了,城市里所有的路灯全亮了,我尽量让自己冷静,冷静。这是怎么回事?我把今天的处境顺了一遍: 我在一个陌生的村镇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两年之后了。然后搭陌生人的车回保定,发觉自己的家被卖掉了。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已经把我当作是杀害家人的凶手不共戴天…… 没有任何头绪,而且走投无路。 我需要线索。 尽管下午在那个女孩车上,我就反复查了自己的口袋,里面什么都没有,我还是伸手进口袋里摸索一番,这回,里面有两样东西。 一张那个叫妍素的女孩留下电话地址的纸条,一个李斯的钱包。 钱包里有几百块钱,三张银行卡,李斯的第二代身份证和他的名片,还有―― 静宜的照片!杨静宜,李斯的妻子,我们共同的同学,少年时期的好朋友。 我强迫自己不再看她的照片,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七一路地道桥北侧,不远处有一家小电信营业厅正准备关门,我跑过去,用李斯的身份证和钱买了一个预付话费的电话。 拿出妍素留给我的纸条,拨打她留给我的号码,13331211345――“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43。 又拨打了一遍,还是关机。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感觉,此刻这世界上,那女孩是我唯一可以联系的人。 又看了看地址。离这里很近,就在七一路上,我记得她说去同学聚会,不愿多待,那也许现在她已经回家了呢? 去找她!尽管这也许很冒昧。 她家那幢楼很旧,外观很像我东关那套房子。也是在三楼,也是三零一,楼道灯很昏暗,一边想着她开门后我的说辞,一边抬手敲了几下。 没有动静。 我加重了力气,又敲。还是没动静。 又再用力敲,这时身后303的门开了,一个面相很凶的中年妇女探出半个身子,一脸审犯人的不礼貌神情问我:“你找谁呀?” “嗯,我找妍素,胡妍素。”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这人一年多前就死了。” (题外注明):没想到红袖会有必须每节不少于1000字的要求,当初写的时候是感觉每个关口就断点。这样整体节奏比较好。不过并不是每个关口都字数差不多的。以后的章节里,还有一节2000字左右的,因此,导致现在看着有点乱,请包涵。 (题外注明):没想到红袖会有必须每节不少于1000字的要求,当初写的时候是感觉每个关口就断点。这样整体节奏比较好。不过并不是每个关口都字数差不多的。以后的章节里,还有一节2000字左右的,因此,导致现在看着有点乱,请包涵。 第一部第二章 未死 1和2 对门“呯”地一声关上,我呆在当地,许久,声控的楼道灯熄灭了。[.超多好看小说] 如同在黑暗中摸索许久,终于打开一扇门,却发现门后面是一堵墙——绝望,而且完全不合情理。 木然走下半层楼梯,站在两层半的楼道窗处,外面寒风吹进来(楼道玻璃破了),我看着窗外,这是我熟悉的城市,居住了三十多年,此时万家灯火,却没有我容身之处,没有我可以寻找的人。 昨天,确切地说两年前的昨天,我的生活,现在看来多么美好!我收入不多,至少吃喝不愁。交友不广,有高鬼李斯两个知己。包括他们的家人——高鬼的父亲是个老顽童,什么都可以跟我们玩到一起,有一次甚至提议和我一起去泡妞……高鬼的妹妹高嫣。对我比对她亲哥都好,每次我失恋,她都会叫上静宜陪我。而静宜,尽管比我小五岁,从美术班的时候,就如同亲姐姐一样对待我们,许多年来,我和高鬼一旦心生烦闷,就会去找她。她也必定会为我们做几个精致小菜,耐心地听我们倾诉,之后把她的想法娓娓道出,最后必定会让我们心情愉快的离开。 这些人在我生命中都很重要,可是“一夜之间”他们全死了,并且就目前情况看,全都死在了我的手上。 为什么?我咽了口吐沫,尽量让自己再宁静一些,深呼吸,窗外吹进的寒风使我打了个冷战。 还有,我在禹城醒来,回来搭乘妍素的车,我是偶然遇见她的吗?我遇见的是她吗?我们分开到现在,不过是三个多小时,她的音容历历在目。她留给我的便条此刻就在我手里,印象中是她主动留联系方式给我的,在此之前我根本不认识她,如果这是个恶作剧,我实在想不出有何必要。 难道是我见鬼了?回想她开车熟练的样子,说话很有特点的略带沙哑的噪音,带点乡音的普通话,甚至此刻,在她留给我的便条上,还隐隐可以闻到她身上ck·eternipy的香水味…… 又一阵寒风吹过来,我浑身一抖,同时肚里一阵“咕咕”叫,这才想起,我今天什么也没吃,摸了摸兜里的钱包,我想: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在附近找个网吧过夜吧。 正准备下楼,此时突然楼下走过来的一个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这是一个女人的身形,这身形如此的熟悉!黑色的长发,半长风衣配黑打di裤、大围巾的搭配风格,就连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节奏都无比熟悉!楼下的声控灯亮了,在我的角度看得十分清楚: 她是杨静宜!李斯的妻子! 我看到她走进了这个单元,高跟鞋在走了十几步之后停下,接着是掏钥匙的声音。 是在一楼。 我没时间多想,飞身连跑带跳窜下去,到了一楼,她已经进了屋,门正在关上,在最后一刻,我的脚卡在门框之间,终于阻止了她关门,接着由于惯性,我的身体也撞在了门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她发出了一声尖叫,后退了两步。 这很正常,任何女人在夜里回家关门时碰到这情况不尖叫才怪。 门全开了,她在进门时打开了门厅的灯,在灯下,我百分百确定,她就是杨静宜。 “静宜”,我反手关上门,“是我,龚玮。” 我期待着她的反应,恐惧?羞愧?愤怒?再次惊叫?亦或是逃走? 可是我万万想不到,当她看清是我以后,惊惧的表情从脸上褪去,逐渐恢复了她那令我熟悉的,温和的,甜美的笑容。然后把手包回身挂在墙壁挂勾上,走上前来,双臂绕过我的脖子搂紧,扬起脸来,深深地吻住了我。 她好会接吻!在我可怜的、残缺的记忆里,我和静宜最亲密的一次,就是初恋失败后,喝醉了在她怀里哭过一次,而此时,这个少年时的同学,我最好朋友的妻子,被我“杀死”的女人,正在吻着我!雅顿的香气迷漫着,这个吻足足有一分钟,我感觉脑子里所有的零件都“哗啦哗啦”地散落,什么都不会想了。 终于她松开了我,头往后错开些,微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今天赶不回来了呢!饿了吧?进屋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一肚子的问题,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木然走进里屋,坐进沙发里,呆呆看着她摘下围巾,脱下风衣和外裤,换上居家服,走进厨房。 感到自己失去了问问题的勇气和力量,疲惫,重得象山一样的疲惫压着我,把我压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里。使我失去了任何一丝力气,眼皮沉重如同铅块,只短短的时间内,我就沉沉睡去。 第二章 未死 3和4 我睡了多久?半小时还是一小时?睁开眼睛看到屋里灯光亮得刺眼,面前茶几上撂着四个菜和一碗米饭,两双筷子。 静宜坐在我身旁,手放在我肩上,笑吟吟地看着我,等我完全醒过来,她让我去洗手吃饭。 脱下外衣到卫生间清洁了一下,我脑子里疑云密布,假使我失去了两年的记忆,那么这两年来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刚看到静宜,我心里十分激动,直觉告诉我,如果静宜没有死,那么关于我杀害静宜一事,就是一个阴谋,同时高鬼的家人就也不是我杀的。 而从静宜的那个吻来看,事情比我杀害了她恐怕还要严重,那是一个情人间的吻。 今天经历的一切都令我无法接受,对于我来讲,我一睁眼,就失去了两年的时间,失去了家,失去了朋友,这些都还不算完,那个吻,让我失去了对自己的尊重。 这令我无法接受。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哪一件是我可以接受的?我又打开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试图从自己的脸上找出两年的岁月痕迹。(.) 和记忆中自己的脸,没有明显不同。我原本也不爱照镜子,所以就有些许变化,我区分不出也是正常。 卫生间很整洁,镜子旁的铁架上,两条毛巾,一条灰色一条粉色,两套牙具,然后是整排的护肤品,我和一些女孩同居的经历,使我对这一景象并不陌生。 洗脸池左侧的马桶洁静得眩目,带简易置物架的卫生纸盒上方是两本杂志,一本2011年12月的国家地理杂志,一本11月的elle。再左边浴帘拉开在一旁,淋浴花洒下方,摆着大瓶的洗发膏、护发素、沐浴液。 突然我心里一动,不对劲!这里少了至少一样东西! 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我决定,不问问题,先吃饭。 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三碗米饭,之间静宜只吃了一点菜,一直温柔地注视着我,我知道她很多年晚饭都不吃主食,所以不以为意。 吃饭时,我把心一横,作了一个决定:反正没有头绪,我就当是在做一个奇怪的恶梦,不去想,只观察。 尽管如此,当静宜收拾完餐具后对我说:“一定累了吧?别在沙发上赖着了,洗个澡来卧室睡觉吧!”的时候,我仍然感到无比纠结。 以前我和高鬼也经常在李斯家留宿,作为女主人的静宜,对我们很宽容,就算闹到天亮都可以,只要她次日没事,甚至会一直陪着我们玩。只有一点:那就是必须注意个人卫生,睡着必须洗澡。我很懒,好几次她就差扒光我逼我进浴室,所以我就乖乖去了卫生间。 “把衣服脱在门口,我给你洗了,明天就干了。” 我略一迟疑,顺从地进浴室脱衣服洗澡,如同以前一般,挤好牙膏的牙具放在香皂架上,我注意到牙刷是崭新的。 水哗哗落在身上,我同时把我所有的疑虑以及已知的线索再次排列,我想,事已至此,怕也没用。 洗完澡,我裹着浴巾,直接走进卧室,静宜刚刚在阳台上晾好我的衣服,她让我先上床,自己拎着一件浅灰色的吊带睡衣进了浴室。 当水声在浴室响起,我打开了她床头的衣橱,看到里面清一色是她的衣服,再结合浴室里没有剃须刀(我胡子长得很快),牙具是全新的,这些都使我确定了一点:我至少不住在这里。 当年我们私下里评价静宜说过,她拥有一种“温和的力量”,这力量来源于她极高的智商,超强的人格魅力,以及对一切事物掌控的自信与能力。 这也就是说,如果她想隐瞒,单凭外表,很难知道她的真实情感以及内心的秘密。 如果,我不是她的情人,我在这的感觉,是她故意让我感受到的,那么,她必然知道我失去了记忆! 想到这,我不由得毛骨悚然。 她一定知晓一切!甚至操纵着一切! 目前为止,有了两条线索,一是貌似偶遇的妍素,那很可能不是偶遇,而是传达给我某些信息。 另一条就是静宜,她住在妍素家楼下,绝非偶然,对于我的发现,她也应该毫无准备,以她的智商,倘若有准备,绝不会被我找出这些疑点。 让我认为是她的情人,可能就是她看到我的那一秒钟内想出的办法,只有这样,她没死这件事,对我而言才顺理成章。 而此刻,也许她正在想着后面的办法,逃走,或是今晚趁我熟睡后害我?为了查出真相,我是该直言相问,还是陪她演下去? 时间紧迫,浴室里水声停了。我还没拿定主意,不由得心脏一阵乱跳。 正抑制着自己平静,心跳得更厉害了。 静宜裸身穿着那件睡裙走了出来! 灯光下她的身体似隐似现,身材娇小美好,皮肤光洁,乌黑发亮的头发盘在了脑后,肩背上几滴水珠发出点点晶莹的光,返身关上了浴室灯与廊灯,经直朝我走了过来。 第二章 未死 5和6 我慌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不知是因为屋里暖气太足,还是心理因素,尽管只盖了薄薄的一条毛毯,我仍然浑身冒汗。 静宜掀开毯子,躺在我身旁,侧抱住我,一股女性特有的气息瞬间包裹住我。 我不敢睁眼,但她的手开始在我的身上探索。 同时,她的气息在贴近我,直至将嘴放在我的嘴上,轻轻含住我的下唇,只有零点一秒的时间,我感觉一切防备已被解除,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整个身体不能自恃。 静宜“喷”地一笑,“这下你不装睡了吧?” 我睁开眼,在暖暖的床头灯下,我盯住静宜的双眼,“我今天去找李斯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静宜的身体震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令人战粟的寒光。可是马上就又恢复了平和的神态。 “为什么要去找他?”她问。同时谢天谢地,她的手停止了在我身上的动作。 “静宜,我失忆了。”我终于决定,对于这样聪明的女人,与其去斗心智,还不如和盘托出最为明智。 “今天上午我在一个我不认得的地方醒过来。发现我失去了这两年的全部记忆。”毫不停顿地,我一口气讲出了今天我碰到的一切事,此时,我俩都已经从躺着变成了坐在床上,我不停地说,而她,就如同记忆中一样,端坐着,优雅地不发一言,认真地听,并幽幽地注视着我。 “静宜”最后,当我讲完一切,我软弱地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只挺起身来,把我的头抱在她的胸前,许久,我听见她用一种我完全陌生的、冰冷的口气开口说话。 “是你安排我假装被你害死的。”她顿了一下,把我从她胸前推开:“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全都忘了吗?” 我用尽一切方法,向静宜说明我的失忆是多么的彻底,直到她表示相信为止。 “要是你不记得这两年来的所有事情,那你要了解的实在太多了。”静宜咬了一下嘴唇,沉吟着说。 “这两年发生了太多难以置信的事,我该从哪儿说起呢?” “你上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我问。 “你是一周前离开这儿的,说是去禹城调查胡妍素的墓地。” 尽管有所准备,我仍然大吃一惊:“什么?我一直认识妍素?” 她盯了我一眼,眼神是带有疑惑。 “胡妍素是你女友,或者说是未婚妻。两年前的今天你们认识后,你的生活就发生了变化,但至少,那时候你还正常,也很快乐。大家都为你高兴,以为你终于安定下来了。” 我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只用眼神示意她继续。“直到大约一年前,妍素被害,你就彻底变了,变得我们所有人都不认识你了。” “之后你失踪了一段时间,好像是加入了一个什么秘密组织,开始做一些难以理喻的事,等你再回来,灾难就不断在我们生活中发生,警方也开始调查你,说你跟一系列命案有关,直到有一天……” 她停了一下,吸了一口气:“直到有一天,你突然来找我,说有人要杀我,唯一能阻止他们的方法就是你先杀了我。” “你设计了我被杀的假相,然后把我带出来,接着你就去救高伯伯和小嫣,可惜晚了一步,你把我带到这里,说是你提前租好的房子,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结果当晚,你就没走。” 这是最令我尴尬的事情。我实在不想让她就这问题再谈下去。就赶紧叉开话题:“为什么我不去跟李斯和高鬼说明真相?” “我也曾经这么问你,你说只有你从他们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他们才能安全。” 我一时无语,静也不再说什么,一切仿佛都停顿了,凝固了。许久,许久。 “下一步”我艰涩地咽了口吐沫,“我该去哪儿?” “我和你一起回禹城,你是在那里失去的记忆,我们去看看,到底你在那遇到了什么。” 第三章 坟场 1和2 “……好吧。”此时我心里逐渐产生了一个计划。当你在一个输定了的游戏里无法自拔的时候,还有最后一招,那就是设法破坏这游戏。而我,不是甘心认输的人。 “我们什么时候去?” “现在去吧,我们可以在路上睡。”静宜很兴奋,立即拿出手机上网,查询了出租车公司的电话,打过去谈妥价格,包了一辆车,说好一小时后来接。 这一个小时,静宜很忙。换衣服,化妆。女人都这样吧。而我的衣服在阳台上居然基本干了。我穿上衣服,到浴室里发了一个短信,又打了一遍妍素的电话,还是关机。 车准时到了,静宜换了一件风衣,仍然挎着她那个大包。上了车,我俩坐进后座,我感觉眼皮渐重,沉沉睡去。 醒来已经到了禹城,天色已经亮了,镇上有了稀疏的行人。静宜下车打听了一下道路,上车指挥司机穿过镇前的路,从镇南开出去。禹城三面环山,出了镇子,就上了山路。 路不宽,但还算平整。二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是这个镇的坟场。(.) 我们让司机在山下等着,然后步行沿小径上山。 这里风水很好。山势高而不险,形如宝座,山下一条小河。经过河上的小石桥,再往上走了几十米,就看到了满山的墓碑。远远看去,似乎墓地被分为了几个区域。走近一看,果然路至半山分叉处,立着几块界石一样的石头。上边分别刻着王氏、李氏、岳氏和胡氏。看来这是禹城的几个大宗族。 我们顺着胡氏界石指向的小路继续走。一路辨认着墓碑上的字迹。从进山开始,静宜和我就基本没怎么说话。也许是受这里肃穆的气氛影响吧。 靠近山东面的坟,年代比较久远。有些看上去有数百年光景不止。越往西走,年代越近。山势平缓,坟与坟之间栽种着松柏。时代变迁,有些地方如今已经长成了小片松林。 在一片比较密集的松林前,有一座看上去很新的坟墓。走过去,我一字字地念出墓碑上的刻字:胡妍素之墓。卒于二零一零年九月十九日。名字下有一张两寸的照片嵌在石碑中,依稀就是我昨天遇见的姑娘。 我和静宜站在墓碑前,一时无语。山风吹来,落叶飞舞。晨雾渐渐散去,空气冷得刺骨,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人从松林后转了出来。棕色的夹克,戴着黑色的毛线帽子,眼睛直瞪瞪盯着静宜,身体因为激动而止不住颤抖。 是李斯。 我第一次在静宜的脸上看到了惶恐,而我自己悄悄后退了两步,拦住了她的退路。 我想静宜此刻心情一定也非常激动,从侧后边,我看到她握住包带的手在颤抖,指节因握得过于用力而发白,娇小的身躯仿佛随时会跌倒。 不错,在出发之前,我在浴室里的短信,是发给李斯的。“静宜未死,独自来禹城墓地妍素坟前立即可见到她。” 心里稍微有些满意。这是我遭遇这么多事件以来,唯一由我控制的局面,李斯深爱静宜,而静宜――尽管昨天她那样表现,我仍然坚信,她是爱李斯的,也许,这坚信只来源于直觉。 静宜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竟充满了怨毒! 此时李斯已经走到了静宜面前,他胸膛起伏,双眼含满泪水。 “静……” 他伸手要把静宜抱在怀里,可是突然,仿佛被蜜蜂蜇到一样惊叫一声,跳了开去! 我也忙向静宜看去,不由呆在了那里。 李斯右肩上一道划痕,血在往外渗,而静宜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刀刃细长的匕首,一时间,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 静宜慢慢把匕首朝向了自己的咽喉,目光在我俩身上扫了一圈,惨笑了一下: “我不会回答你们任何问题,玮,你太让我失望了。” 边说,边从我身边绕开。 “你们有两个选择,”此时我看到那匕首已经刺破了她的皮肤,殷红的血染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刺目地惊人。 “让我离开,什么也别问,别调查我,别找我,我不会让你们找到的。到了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们一切,或者现在你们面前多一具尸体,有些事情就永远成了秘密。” 我已不知如何是好,李斯已经走到我身旁开口对她说:“你走吧!我保证我们不会跟踪你。” 静宜注视了李斯一会,面无表情,但我可以肯定,她一定有千言万语,只是在生生忍住。 随后她把目光转向了我,脸上闪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过来。” 我一惊:“什么?” “过来!”静宜盯着我说。 我迟疑地走向前去。她等我走到她身前,用另一只手臂(左手始终握刀朝向自己),搂住我脖子,踮起脚尖在我耳边轻声说:“离李斯远点,那样对大家都好,你要找的东西在妍素老家。” 一边说,一边朝后退,声音也越来越大,随后她说:“我还有一件礼物给你。”一挥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串钥匙抛过来。 我伸手接住,而她,又退了几步,转身从容地走开,不一会,就消失在近处山径之后了。 “我们怎么办?”我问李斯,没有回声。 回头一看,发现李斯倒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第三章 坟场 3和4 记忆中李斯是我朋友中最健壮的一个,如今面对他晕倒这事,我还真有点无所适从。(.无弹窗广告)我把他扶到一棵树下坐下来,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血流得不多。那匕首真的很锋利,割透了几层衣服,划痕整齐。所幸刃口很薄,进肉也不算深,过了几分钟,李斯就恢复了正常。 我想他倒下,伤势只是一部分原因(包括昨天的伤),更多的,可能是心情过于激动的缘故吧。 我问他用不用马上处理伤口,他摆了摆手,“让我坐一会儿”他说,“休息一下就好。” 我们俩目光一对上,马上各自转开,他拿出烟点上火,我转身再次回到妍素的坟前。 走近墓碑,蹲下身来,我伸手拂去照片上的灰尘,照片里那个女子,清秀地笑着,她是我的女朋友、未婚妻。而我对她毫无记忆。十几个小时之前,我才和她如陌生人般相遇。搭她的车回保定,一路聊天,很投脾气,几个小时之后,我却得知她早已死去,就埋在我前面三尺之内的地下。 除非还有一个和她相貌极其相似的人,或者是她有一个双胞胎姐妹?我心中一动,这是唯一能解释过去的可能了。 “喂!龚玮!”李斯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看上去已经没事了,面色正常,站在我身旁,“把我钱包还给我!”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伸手掏出钱包丢给他,下意识地又掏出妍素昨天留给我的纸条,昨天她的印象仍历历在目,而此刻,只剩下这片纸,上面字迹清晰秀挺,一个号码,打不通,一个地址,人去楼空,再没有其他讯息了。 也许出于某种执著吧,我掏出电话,再一次拨打了纸条上的号码。 电话通了! 就在同时,一阵电话铃音打破了墓地的宁静,在妍素的墓碑前,我的脚下,响了起来。 我心中一震,手指一下关掉了手机。立时,墓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再次拨打那个号码,铃声立时又在脚下响起。 我和李斯对视了一眼,同时蹲下身来,循声在地上拨动搜寻。 很快发现了,落叶之下不到两公分,浅埋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个白色的手机,信号灯闪着,铃声鸣叫。我按了我的电话的停止拨出键,铃声再次停止。 那电话的来电显示的,不是号码,而是预存的人名:龚玮。 我感到周身一阵发冷,下意识四顾,山风低啸,晨雾已完全散开,天仍是阴沉沉的。四周除了我和李斯没有任何人影――甚至没有任何动物。回头看到李斯面色苍白,我想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怎、怎么回事?”李斯紧张地问:“这谁的电话?” 我深吸一口气:“妍素的。”一边检查电话,一边再次探寻妍素的坟墓四周地面。李斯也很默契地帮忙,不过什么也没再找到。 “李斯,你能走吧?”我问他。“咱们先离开这里,路上我再详细跟你说。” “能走,没问题。”他朝后山指了一下:“我把车停在后面山道上了。” 又看了一眼妍素的坟,回身和李斯下山。我怕他伤口再破开,所以故意走得很慢。同时把之前这一天我所经历的一切简略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我和静宜之间的那些说不明白的暖味。 尽管我努力把事情用平和的口吻讲述出来,可是我仍发觉李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次欲言又止。所以一直是我说他听。当我们走下山,上了车,我也全部讲完之后,也许是为了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闷,我故作轻松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今天幸亏你小子够机灵,收到短信能这么快赶来!我还真怕你睡得太死看不见短信呢。” 李斯迅速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意味深长。 “我昨天失血不少,医生让我住院了。昨晚睡得很死,是先有人叫醒我,我才看到你的短信的。” “哦?”我很奇怪。“谁叫醒你了?” “胡妍素。” 第三章 坟场 5 “在你跟我讲你的经历之前,我还在迷惑那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在做梦。”李斯说,“我在睡梦中被推醒,看到妍素就站在我的病床前,我心想她不是死了么?正要说话,手机就响了,她示意我先看电话,我就看到了你的短信,再抬头,病房里就只剩我自己了。我穿上衣服就跑回家拿车,一分钟没耽搁赶了过来。其实,就是现在我也不能肯定那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看到了胡妍素。” “除非是我也一直在做梦,”我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李斯的伤口,“先找个医院包扎一下吧,静宜最后走之前说我要找的东西在妍素禹城的家里,咱们之后去她家看看吧。” 我们开车进了禹城镇,这里的医院也就是卫生所的规模,还好李斯的伤口不深,不用缝针,只是因为伤口狭长,包扎费了些工夫。交钱出来之后,时近中午了,我俩找了个小馆子,进去要了两碗面条,一盘凉菜,两瓶小二,一边吃,一边研究状况。 李斯对于我这两年失去的记忆,也没帮上什么忙,他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静宜对我说的那些,而静宜“死”后,我就再也没在他生活中出现过,直到昨天下午……。 “等一等!”我打断他,“所有人都认为我杀了人,这样说来,我岂不是成了通辑犯了?” 李斯喝了一口酒:“这话说来费解,情况复杂……你还记得我有个朋友老石吗?刑警队那个?” 我对自己是否被通辑很急于知道,他却所答非所问,我知道这家伙的脾气,而且一旦他着急了就会口吃,所以只好压住性子,点点头:“记得,石啸天,人和名字都很装逼的那个,他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静宜出事以后,案子转到了他们局,正好归他负责,还有我俩这层关系,老石隔三岔五就会往我这跑一趟,跟我说说案子,有时就是陪我坐坐,昨天我刚被送到医院他就赶过去了,我跟他说你找上我门了,你猜他什么反应?” “我叉!我他妈从哪儿知道去?!”我听得急火攻心,“赶紧的说结果!别卖关子好不好?” 李斯一笑,但那笑容明显不轻松。(.) “老石根本不信是你来找我,我跟他强调,他就说我心理有问题,让我去看精神科,我那时要是身体正常,非揍丫的不可!” “不信?”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 “老石说,因为他刚刚从外地回来,这次出差,就是去办你的案子了,三天前,你的案子已经结了。” “结了!?”我呆住了,死盯着李斯。 “李斯,你给我好好说,什么叫我的案子结了?” “你别急,我当时的反应和你现在一样,可是他说……”这该死的家伙这当儿又停了下来,喝了一大口酒,仿佛在下某种决心。 我也不再追问,等着他继续说,不知为何,一股不祥的情绪从心里升起。 “他说三天前,一次围捕行动中,他亲眼看到你被警方击毙了。” 第三章 坟场 6 许久的沉默。我才无力的说:“靠”! 我伸出左手,放在桌上,李斯的面前,“你摸下我的脉”。 李斯扣住我的脉,半晌,问我:“挺正常啊,怎么了”? “我是活人吧”? “废话”!他一把丢开我的胳膊。 我俩正在没有边际的瞎寻思之际,突然感觉饭馆不大的屋子暗了一下,抬头一看,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儿站在了饭馆门内,四顾了一下,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 这老头身高看上去接近两米,不仅高,而且壮。四方脸,寸头,黑白相间的胡子长得很有气势。虽然穿着普通,但不知为何气场很大。他从旁边桌下拉过来一把椅子,直接朝着我们坐在了我和李斯侧面的过道上。 “小北!拿瓶酒来”!他朝里面喊了一句才回过头来上下端详了我和李斯一圈,最后盯住了我。 “你是小玮吧?” “是,我是龚玮”,我讨厌别人叫我“小尾巴”,强调了一下:“您有事吗?” “我是素素的六叔。你不是来拿素素留给你的东西的吗?” “哦……哦!哦!”我连忙答应。“六叔您好!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李斯那边忙着叫服务员添碗筷。 “不用了”,他朝李斯一摆手。这时饭馆的服务员拿了一个小二送过来。看来我们口味一样。六叔拿了个杯子,拧开瓶盖,一滴不剩地、认真的把酒倒进杯子里。 “跟我来拿吧,别在这耽误功夫了”。他端起杯子来一饮而尽。起身往外就走。 我俩忙跳起身来,李斯掏出一百块钱扔在桌子上,一路小跑追了出去。 这个“六叔”身高腿长,走起路来箭步如飞。我俩连跑带颠地跟着。所幸距离不远,也就三五分钟,就进了一处院子。 这是个普通的农家院,只是围墙要高大些。一溜三间正房。六叔径直走进西边的屋子。回头示意我俩跟进去。 一进屋就发现,这屋子非常满,也非常乱。兜四角的摆着直通房顶的简易书架,架子上塞满了书。 之所以说是塞满,因为书并不是按照书店里那样有秩序的排列,而是下边竖着排满之后,上边缝隙里横着也塞满。并且看厚度不是一层。横七竖八,大大小小。屋子中间有两张书桌,也是上上下下摞满了书。地上还有一捆捆的报纸。我在猜想,也许这六叔是收旧书的? 六叔从西北角的架子下,搬开几摞书报,拿出一个一尺半长的纸箱子,转过身来,直接塞在我怀里。 “拿回去好好看看吧!这是素素留给你的,说是你得靠这个找回你的记忆”。 (另注:)《死在昨天》创作过程很漫长。后面涉及大量的历史知识。而且,主人公“龚玮”的姓氏和内容有重要关联。在第一部的内容里,他主要目标是找回失去的记忆。因此现在每写一章,我都要最少完成第二部的一章以上。这样才能保证全文没有疏漏。毕竟这部小说是以推理的方式展开冒险的。因此,开始的时候恳请读者不要闲琐碎。呵呵,人物关系要靠这部分交代清楚的。 第四章 追杀 1 眼前这个“六叔”,是第一个明确表示知道我失忆的人。我心里一震,旁边李斯已经开口了: “六叔,您是怎么知道他失忆的?” 六叔转向他:“你是李斯吧”? “是啊”。 “你媳妇刚才来告诉我的”。 我和李斯对视一眼,李斯问: “您认识静宜”? “不认识”!六叔摆摆手,一边往外走。我俩只好跟出来。他待我俩走出,随手带上了门。 “素素去世前,把这箱东西托付给我,说有一天你会来拿。这东西在我这一年多了,直到今天早晨,你媳妇来找我,说你俩在禹城。也是她告诉我这东西是帮你找回记忆的。” 一边说,一边就把我们往院外送。很明显,他不想再让我们问问题了。 “最后一个问题”,李斯转身面朝六叔:“您知道静宜离开这去哪儿了吗”? “她没说”。六叔从里面关上了门。 我俩回到车里。我坐在副驾驶上,呆呆地看着膝上的那个纸箱。 “打开看看?”李斯催促我。 我把兜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两张纸条,一张是妍素留给我的电话地址,一张是我抄下的中介公司的地址电话,一个我新买的电信手机,一个是妍素坟前挖出的电话,还有静宜给我的一串三个钥匙。我用钥匙划开纸箱上的胶条,然后把钥匙递给李斯。 “你说,这钥匙是开哪儿的?”李斯疑惑地问我。 “我估计最起码有一把是开她家门的”。依稀记得昨晚,我看到静宜就是用这串钥匙开门的。一边说,一边打开纸箱,里面是满满的两排大约十几个旧笔记本。打开一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大概都是和历史事件相关的内容。字体娟秀,应该是妍素的笔迹。要看完这些,看来要费点时间。 “这样,你先研究着,我现在往回开,咱们先去看看静宜的住处。”李斯发动了汽车,我知道,他现在最迫切想知道的,是关于静宜的一切。 还是昨天我离开禹城的路线,李斯开车很快,我们迅速上了山道。 我大略翻了翻那些笔记,一共有十一本,全部是关于不同时代的历史事件的摘录和分析,看起来像是毕业论文的资料汇总。还好,在本子的扉页上有编号,我找到标记着11的那本,打开翻到最后一页,发觉是写满的,并且,从最后的文字语气来看,这不是最后一本。于是又翻到第一页,开始阅读。 《书.尧典》:“流共工于幽州,放允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山海经.海内经》:“炎帝之妻,赤水之子,听沃生炎居,炎居生节并,节并生戏器,戏器生祝融,祝融降处于江水,生共工。”又《天文训》、《淮南子》:“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传夸父,共工之曾孙。’夸父在函裕关,被黄帝部将应龙射杀。此证为共工至少不晚于黄帝,并应参与蚩尤之战,而最后记载于大禹治水,待大禹家天下之后,共工则再无记载……” 我实在不了解,这些上古事件,和我的记忆恢复有什么联系。正在一头雾水,李斯用胳膊碰了碰我。 “后边那辆货车,好像一直在跟着咱们。” 此时我们的车正开到一处山崖弯道处,我刚刚从后视镜往后看,突然感觉一阵剧烈撞击,身体不由得往前冲去。 后边的货车突然加速,撞在我们的车上。 我们的车被撞得直接冲向转弯处的山涧里。 第四章 追杀 2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在山崖边打横滑出好几米,我的身体冲向前方。[.超多好看小说]幸好那纸箱隔在我和玻璃之间,否则我一定会一头撞在玻璃上。 李斯大叫:“靠!系好安全带!快点!”同时猛踩油门,车一顿,立刻又飞驰起来。 刚才只差几公分,我们就会摔落山涧。这里的山不高,却非常陡峭。幸亏李斯反应快,否则我俩都得完蛋。李斯这家伙的职业是电影特技师,尤其专精各种撞车什么的特技。平日总跟我们吹嘘他这车经过多次改装,外表普通,但是应变各种撞击、翻滚、旋转、急停什么的非常专业。估计要是换了一辆普通车,刚才这一下,我俩已经粉身碎骨了。 我系好安全带,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突然一阵刺眼的强光照来,晃得我眼前一片白。原来后边的车打开了远光,并且频闪着。同时又加大油门,再次向我们撞来。 这一段山路陡而且非常窄,李斯全神贯注地使尽办法,却始终摆脱不了那辆货车,只一分钟不到,我们就有被撞了一下。讨厌的是,那车还不停鸣笛,发出怪叫的同时还在用大灯频闪。搞得我俩都不敢看后视镜。 “娘了个爪儿的!这龟孙儿车开得真不赖!”李斯鼓着腮帮子,嘟囔着。 “你他妈这当儿还有心思表扬敌人?”我没好气地挖苦他说:“你不是老吹牛掰说你开车多牛叉,你车改得多牛叉吗?怎么连个货车都摆不平啊?” 说话间,我们的车又被撞了一下,李斯用力打把,险险从左侧的山壁边划过去。 “今天出来的急,咱车用的是普通胎,后边这车肯定改过,没改大白天车灯也没这么亮。而且开车的对这儿的路况一定特熟悉。龚玮,你打开你前面的手抠儿!里面有气球,拿出来!” 我打开面前仪表盘边上的工具箱,在里面翻出来半包气球。 “然后呢?” “后座下边有墨汁,还有一大瓶可乐,灌气球里”! 我解开安全带,爬到后座,找出可乐和墨汁,灌进去,用手在气球口挽了个疙瘩。这时李斯打开了天窗,让我探出身去。 “我说扔你再扔丫车窗上”! 我站起身来,刚转身,就看到后边的卡车迅速贴近,紧跟着一声金属撞击声,我身体一晃,大半个身子滑倒车顶上,险些飞出去。气球也脱手掉了,只好再爬回车内。 “气球掉了,怎么办”? 我哭丧着脸问他。 “再灌一个呗,废话”! 再次爬回后座,又翻出一瓶墨汁,但是可乐没有了。 “李斯!可乐没了!”我喊道:“怎办”? “尿”!李斯头也不回,斩钉截铁地说。 “真你妈的!”我没有办法,只好听他的。长这么大,在这样的环境下往气球里撒尿,我还真是头一遭。 终于,又一个液体“炸弹”做好了,我爬回前座,提前转过身来,说:“你丫开稳点啊!刚才差点把我扔出去!” 李斯用余光看了我一眼:“靠!你丫儿尿泡真不小”。 “去你大爷的”!我笑骂。再次站起身来。 “稍等”!李斯喊。 “稍等”! “准备”…… “扔”! 这时卡车距我最多两米多点,我一扬手,那“液体炸弹”直接飞到卡车车窗上爆裂开,一片带泡沫的黑色液体涂满大半个车窗,而此时正是山道拐弯处,我们的车急速转了过去。身后听到刺耳的刹车声,连接着金属撞击山崖的声音。 第四章 追杀 3和4 李斯踩下煞车,气呼呼地把车往回倒,一直到拐弯处的路边,停在路的里侧。我俩开门下车,他从后备箱内取出两根棒球棍,扔给我一支。 我们小心翼翼地转过山路,看到那辆卡车的车头左侧已经撞扁了,车前窗都是黑乎乎的液体,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走到车前,我双手握住球杆,拧了拧,示意李斯打开右侧车门(左侧已经全部嵌在山崖上了)。 右侧车门受损很小,李斯稍一用力,车门就被打开了。同时,我的棒球棍也高高扬了起来。 车里没人。、 从我们听到撞车声音,到把车倒回,前后至多不超过两分钟,而这段山路之前是大约两公里的直道。视野开阔,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路上跑得无影无踪。 李斯钻进车厢内检查,我则走向公路右侧的山涧处往下看。[.超多好看小说]这里的山很秃,一目了然,几公里范围内绝无任何人影。 而李斯在车上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我俩原本满腔怒火,抓出那个欲置我俩于死命的家伙,要好好算账。此刻,却变成了满腹狐疑。 人呢? 我们前后左右地把卡车又搜寻了一遍,确定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其他线索。车很旧,但是清理的很干净,没有任何杂物。最后只好沮丧地回到自己车上。我们的车后侧已经被撞得满目疮痍了,还好李斯技术过硬,同时也得益于车体的改良。所有的外部铁板都被加厚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俩一致认为,此地不可久留。还好,后边的路程没有什么意外,经过了几公里山路之后,基本就都是平原地形了。李斯只用了三个小时就近了保定市区。我们从北外环直接插入横巷大街,直到七一路地道桥,在我的指引下,开进了昨晚我看到静宜的那个小区。 停好车,搬着纸箱下车。我们走进第一个单元,我指着一楼右侧的房间说:“昨天晚上,我就在这碰到静宜的”。 李斯掏出静宜留下的钥匙,又看了看钥匙孔,选了一把,一次就打开了门。 进了门,李斯四处查看,我把纸箱放到左侧房间里的茶几上,同时把兜里所有的东西掏出来。 两张纸,两个手机。 我在脑子里又把所有的线索串了一遍,试图找出相互之间的关联。此时,电话响了。 是李斯的电话。他接通电话,交谈了几句,立即结巴起来。“我马、马上到!” 挂了电话就对我说:“邻、邻居打来的电话,说我家里冒、冒烟呢,我得赶紧回去看看。你,跟我去不”? 我感觉这时候这事很可能不是偶然的。 “一起去吧”。我赶紧站起来和他一起往外走。 正好是下午5点多,下班高峰时间,尽管李斯一路不停按喇叭并且几次违规超车,到了他家小区还是费了将近20分钟。李斯直接把车开到小区门口的路边,正好看到他家的阳台浓烟滚滚地正冒呢。路上就已经说好,考虑到昨天我的出现,在在小区里已经引起了议论。而小区里认识我的人相当不少,所以李斯先进去看,而我在车里等他。 看着李斯冲进小区,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17:43。这小区我非常熟悉,李斯从下车到进家最多三分钟。附近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我在人群中辨认,是否有我认识的面孔。可惜大多数人都只能看到背影。 5分钟过去了,抬头看,里斯家还只是冒烟,我正奇怪什么变化都没有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连车都跟着晃了一下。四周的人群立刻一阵骚乱,哭声和喊声,尖叫声一片。抬起头再看李斯家,已经没了。原来阳台的位置,被炸得只剩一个冒着烟的大黑洞。 我急忙打开车门往小区里跑,一路上要使劲分开人群。这时远处也传来救火车和警车的笛声。就在我接近李斯家楼道口的时候,头顶又是一声巨响,四周一震,我控制不住身体,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同时碎砖头,灰尘一片,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我费劲地爬起来,正在分辨李斯家楼道的方位,突然感觉有人冲过来,自己一下被扑倒在地上,同时自己的嘴被紧紧捂住,无法呼吸。 第四章 追杀 5 我被扑倒,并且嘴被捂住,本能地就要反击。[.超多好看小说]这时候李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出声,来了很多警察!” 随后他把我拉起来,我俩弓着身,乘着灰尘四散,跑向小区的南侧――这边还有一个出口。一路上李斯简略说了一下,他一进楼道就碰见了于婆婆,拉着李斯问这问那,这样耽误了一分多钟,也幸亏耽误了,结果爆炸被他躲过了。 小区内现在一团乱。里面靠近爆炸中心地方的人群在往外跑,远处的人不了解情况,出于好奇在往里凑。我俩在人群中挤到门口,李斯掏出钱包和钥匙递给我。 “你先回静宜家等我,我得去派出所报案,估计还要做笔录什么的。”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李斯看了一眼:“老石。你先去,我办清就回去找你。”说完一边接电话,一边匆匆往回走去。 我从南门出去,顺着裕华路走到大慈阁。一路上人潮涌动,车水马龙。想打个车,却一辆空出租车也没看到。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一月二号,正在元旦三天大假里,裕华路上打到车的几率比中彩票都小。 从穿行楼街过了大慈阁,走北大街向北,一路想着李斯家的事情。不知不觉到了琅瑚街,转向西行。走了没几步,抬头看到一个店铺的牌子:爱佳房产。不由得心里一怔:怎么这么熟悉? 从口袋翻出来在“我家”抄的纸条,果然,当初代办我的房子的就是这家公司。又看了一眼纸条,确认了一下公司和办理人的名字,推门走了进去。 很简单的陈设,迎面是大pvc字的形象墙,墙前一排长办公桌朝着外边,桌前后面各有四个座位,可能是过节的原因,里面只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看到我进来,女的站起身说:“您好,你是来……”? “您好,我找――(低头又看了一眼纸条)许立杰,他在吗”? “哦!许经理休假了,4号上班儿。有啥事儿我能帮您转达吗?”女人明显的东北口音。 “嗯,我再来吧。他手机多少号?” 那女人低头捡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我。道了谢,我转身出来,真好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落客,我就像找到宝一样赶紧上车,直接回到了静宜家。 从路上开始,我就在翻看在妍素墓地找到的那个手机,手机里的讯息很少,通话记录里只有一个,就是我打的那个。通讯录里面记录了十几个名字,除了我自己的,其他所有人名我都不认识。我又翻看信息目录,发件箱是空的。收件箱倒是有一条信息:“工帐号:6222120409024412143,密:100101”看起来是工商银行的帐号密码。 又翻看了几遍,再没有任何信息了。我想李斯不会很快回来,就在门口买了一斤包子,又在小卖部买了一箱听装啤酒。进了静宜家,直接到有茶几那屋,吃了两个包子,然后躺在沙发上,一边喝啤酒,一边翻看妍素的笔记。 这次我随手拿起一本翻看。这一本所有的摘录,却全是关于文艺复兴时期欧洲的一些事件。内容十分杂乱,人物众多,很多耳熟能详的大师的生平都有记录: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但丁、伽利略、莎士比亚……不一而足。看着看着,我发现她的记录似乎在追寻某条莫名的线索,只是我一时琢磨不透。 天色渐晚,屋里光线越来越暗,我也懒得起来开灯。放下笔记,我脑子里反复在追逐那条线索,但是却毫无头绪,不知不觉,我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一阵“咚咚”的砸门声把我惊醒了。 第四章 追杀 6 是李斯回来了。看了下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他一进门就抱怨:“你丫怎么还是一睡着就跟死了似得啊!我都把半楼的人吵醒了你还听不见”! 我待他进门后随手关上门,迷迷糊糊地又回到沙发上,拿起一罐啤酒抛给他,自己也开了一罐:“查明白爆炸的原因了吗”? “没有!看上去像煤气泄漏造成的管道爆炸。不过你也看到那动静了,煤气爆炸有那么大威力吗”?李斯打开啤酒,边喝边说。 “这方面,你们干特技的是专家。不过就我这外行也感觉那不像煤气爆炸,气浪那么大,却基本没着火”。我脑子里此刻却在想静宜临走前说的话:“按照静宜的说法,当初我故意避开你和高鬼,就是因为我周围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今天你刚搀和进来,就连续出现两次意外了”。 “那也不一定,要是针对你,那爆炸的时候你并不在场啊。这说不通”!李斯的眉头紧锁着。 我想了半天,我的推测的却也不能完全联系上。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话说回来,你这笔录也时间太长了吧?” “我没去录笔录。”李斯说:“我接了老石的电话,他让我藏起来等他,然后从北门直接把我带到他家了”。 “为什么”?我很惊讶。这不像办事死板的石啸天的办事风格啊。 “老石的分析是:不管谁搞这个爆炸,目的是炸死我。现在对外就说我被炸死了,他希望对方认为自己得手了。这段时间,他在明里查,咱俩在暗里查。” “啊?我的事老石知道了”? 李斯喝完了手中的啤酒,又开了一罐。“我没说咱俩在一起,只是说了静宜的事情是你告诉我的。老石现在还是不能接受你的存在。毕竟他是亲眼看见了你的尸体。还有”…… …… “还有什么”?我最讨厌这种欲言又止的说话方式。 李斯还是没说话,只是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一张叠了两次的纸递给我。 上边的钢笔字挺拔坚毅,一看就是那个石啸天的笔迹:“职工医学院解剖楼,地下3号房”。 我看着李斯:“什么意思”? “这个地方放着你的尸体,他让我明天去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另注:)这一章还是有好多回目不足1000字。我也尝试了一下修改内容,但是一旦填进去文字就感觉很别扭。没有办法,只得这样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排版看上去不那么流畅…… 有朋友问我:昨天这部小说到底算是什么题材?我认真想了很久才回答他:如果非要找个类型来归类的话,那么我这部小说也许可以称得上“寓言体”。 至于我所寓言的内容,第一,我不想直接说出来,否则何必写寓言体呢?总不能像语文课本下边的内容:“这个故事教育我们什么什么的”吧?第二,自称寓言体本就妄自尊大,如果我最后完成,做到了,那么很荣幸。做不到,寓言体现在也可以是我追求的目标。不论如何,得先写完才行吧? 第五章 尸体 1 “那咱们现在就去得了”!我立即沉不住气了。 “得了吧你!你是没受伤,下午又睡觉了。我可不能再跟你耗着了,现在我得休息”。李斯打了个哈欠:“我去卧室睡了啊”!这家伙大大咧咧地直接占据了卧室。还好,我比较习惯睡沙发。 我关掉大灯,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无聊中,在沙发靠背上摸到遥控器打开电视,反复换台。看着画面,心却无论如何定不下来。脑子里反复沉浮着这两天的事情。每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而再早的――也就是2009年12月31号午夜之前的所有事情,也同样毫不模糊。记忆完全的衔接;或者说,就如同被利刃在两端切断,重新粘合的天衣无缝。[]中间两年,就如同从未发生。 可是,一切事实证明,我生命中已经经过了这两年。这730天我只是忘记了。但是我做过的一切事,影响还在。没有了那些记忆,却仍然活在那些当初行为的后果里。 心念至此,仿佛记得妍素的记录里,某一本的扉页上就有一句类似的话。想拿起本子验证一下,屋内此时过于昏暗。此时只靠电视屏幕的闪烁作为室内唯一的照明。 懒得去开灯。 一时百无聊赖,随手从茶几上拿起妍素的电话,无目的的翻看。我在想这电话一定是因为某种缘由特意到我手上的。里面肯定有某个线索,只是我还没有找到。 正在来回翻看查找着,手机突然又想了。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一惊,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那声音只响了两声。是短信息的振铃。 心情忐忑,连忙抓紧手机,打开收件箱,屏幕上显示发件人姓名:宋伊凡。打开,内容只有几个字: “刚才又梦见你了”。 是谁?此刻我心里不是害怕,倒是像松了一口气。也许,这一条线索的那一端,连接着我需要的答案?也许这答案是妍素并没有死去。至少我心里是这样希望。 反复想了十分钟,我决定,回复一条短信。 “你在哪?” 然后我就等着,时间此刻仿佛停止。每一分钟都被拉伸得无比漫长。十分钟过去,手机毫无反应,二十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半小时了,在我已经近乎绝望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还是短信。 “你是谁?” 我该怎么回复? 脑子里想了无数个答案,都觉得不合适,最终,胡乱回复道: “你说呢”? 这次等待的比上次时间短。大约十分钟,我就收到一条回复: “你是妍素吗”? 我看着屏幕,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正在犹豫,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来电,来电显示是:宋伊凡。 我决定接这个电话。这一定是一个机会,可以驱散我心中谜团的机会!我感觉心跳得很快,手指微微颤抖,按下了接听键…… “喂?”……电话那一端,是一个微微颤抖的女人的声音。 我正在想怎么回答,电话突然在耳边想起一阵音乐,震得我一抖,电话掉在了地上。 赶紧捡起来,屏幕上有两个字正在消失:“再见”。 电话没电了。 第五章 尸体 2 我慌忙重新开机,可是电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到进入开机界面了,电话刚显示了厂家标志,就又自动关机了。 突然想起,我新买的电话也是电信的。 把她的手机卡换到我的手机上来,再次开机。 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看来她的电话记录,通讯录什么的全部存在了手机上,卡上是空的。郁闷。 又反复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调出妍素的电话本。看看时间,已经是四点了,这时候,到哪也买不到电池或充电器了。一肚子郁闷,躺回沙发上,心中充满焦虑……之后,我居然睡着了。 等我再一睁眼,天色大亮。(.好看的小说)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再一睁眼,吓得我一下坐了起来。第一印象就是,家里遭賊了。 屋里所有的家具,陈设都动了地方。电视趴在桌子上,而桌子的每一个抽屉都被拉出来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部扣了出来;书架上的书东倒西歪,很多都翻开丢在一旁;墙上的画框被摘下来拆开;地灯躺在地上,吸顶灯罩子被拆下来,只有灯盘丑陋地裸在天花上…… 我目瞪口呆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开口喊:“李斯!李斯”! “干嘛?睡够啦你?这么大动静你居然不醒,真佩服,你丫简直就是东方睡神”!李斯就像个土耗子一样灰头土脸地出现在我面前。 “靠!”我又环顾了一下室内“你这是要疯啊!?” “少废话!我可是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一分钟没闲着。把这屋里所有东西检查了个底儿掉”。李斯得意地说。 “你查出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静宜没留下任何线索”。李斯沮丧地一屁股坐在沙发旁边的方凳上,打开啤酒,咕嘟咕嘟地灌了一气。 “意料中事”!我翻身坐起来。“不过,我这倒是有点进展”。 “你有个爪儿进展”!李斯没好气地说:“别说女妖精给你托梦了啊”! “休得放屁”!我把昨晚他睡下后我收发短信的事情讲了一遍,同时把没电的手机递给他。 李斯接过去看了一眼:“这好办,我车里有万能充电器,充上电打回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首先,对方应该是认为电话是在妍素手里,才会发那条短信。通过这条短信的语气,我感觉对方可能经常用短信跟妍素联系。对方很可能知道、或者认为妍素没死。其次,我们不知道对方是否认识我,对我是什么态度;这样一旦知道电话这端不是妍素,会有什么反应,我们无从推测。一旦对方从此不接电话或者干脆关机了,这条线索就断了。” 我把我的顾虑说出来,这些是我昨晚睡着之前所忧虑的。 “嗯,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反正也要把电话先充上电,我先去拿万能充”。李斯一转身就跑了出去。 三分钟不到,他就跑了回来,拔下电池,夹好,插进电视后边的插座里。 “半个小时,电池就能用了,走吧,咱俩出去吃点饭,顺便商量下电话该怎么打”。李斯拉起我就往门外走。 就在我们走到门旁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和李斯面面相觑,同时小声问对方:“是谁”? 第五章 尸体 3 李斯伸头在猫眼上看了一下,然后迟疑地打开门。门外是一个六十歲上下的老太太。 “大姨,您有什么事”?李斯很礼貌地问。 “卫生费。你家白天老是没人。”老太太递给李斯一张单据,一边说,一边趁李斯看单子的空往屋里挤。看见屋里凌乱的状况,一脸狐疑地问:“老在这的那闺女呢?她没在家吗”? 李斯赶紧说:“那是我媳妇。她出差了,我趁她出差这几天把墙纸贴了,给她个惊喜。这个是我朋友,我请来帮忙的”。李斯指着我说。 我赶紧摆出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来。万一被当成窃贼就麻烦了。 老太太最终没再怀疑,收了钱,嘱咐我们装修注意时间,不要扰民,之后就出去了。 我俩也跟出来,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饺子馆,点了俩凉菜,一斤饺子,半斤白酒。边吃边聊。 “诶!这的饺子还真不赖!”李斯也不怕烫,一边吸气一边吃。我因为是刚睡醒不久,既无食欲也喝不下酒,所以跟李斯要了一根烟,又喊老板端来一碗饺子汤,慢慢用勺子吹着喝。 “你……对妍素了解多少”?我问李斯。这情况十足怪异。我作为妍素的男友甚至未婚夫,居然要通过别人才能了解她。 “不多,那姑娘不爱说话。也许是跟我们不熟吧。自从你俩在一起后你就逐渐从朋友圈子里疏离出去了。一开始大家认为是热恋期,可是以后见你都越来越少,再以后她出事,你就彻底消失了”。 “那她周围的朋友你有了解吗”? “那就更不可能了,你想我连她都没见过几次”! “你就从来没听到过宋伊凡这个名字”? 李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肯定地摇头:没有。 …… 看我不说话,李斯问:“你打算怎么回那个电话”? 我又想了想,大概有个概念了。 “第一条短信是‘我又梦见你了’。说明那人不是第一次梦见妍素,而且在以前梦见妍素的时候也发过类似信息”。我试图把想的问题顺一遍。 “嗯”!李斯赞同地点头。 “‘我又梦见你了’这句话很暧昧,宋伊凡这名字听上去,六成是个女的,但也不排除是男人的可能性。要是女的,应该是闺蜜一级的;要是男的,不是情人也应该是追求者,而且认识时间不会太短”。 “嗯!嗯”!李斯这家伙听得倒是仔细,嘴里也一直不闲着。 “当我回复第一条短信后,对方等了将近半小时以后才回信,这情况有两个可能性。第一个是对方睡着了,醒来才回复;第二个就是对方很意外,没想到妍素会回信息”。我边想边说:“要是睡着了那就没什么,要是意外——我感觉更像是觉得意外……”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李斯听见我停顿,注意到了我脸色的变化,问我:“你怎么了?想到了什么”? “至少有一多半的可能,是对方被妍素的回复给震惊了。那就说明,对方不期望妍素会有回复。而不回复的可能,一是因为妍素一直不理对方,另一个可能就是”……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汤,盯着李斯说: “对方知道自己是在给死人发短信”。 第五章 尸体 4 李斯当然觉得不可思议。他怔怔地看着我。 “福尔摩斯好像说过这么句话:‘当一切可能性都被排除,剩下的那个,不论多么荒谬,都是唯一的真相。’我觉得这两天以来,咱们碰到的一切事,都极端匪夷所思。就像是一个局。可是,哪个人有能力布这么大一个局?所以如果有对手,对方一定是一个很大的势力。咱应该做最坏的打算”。 李斯笑了:“什么打算?准备和鬼打交道”? “那也不是不可能”。我也笑了。“咱先把事情想到最坏,真面对真相的时候,接受起来才会容易些”。 “明白!”李斯吞下最后一个饺子。看了看手表:“下午约了老石,去看看他那的你和静宜的资料。[]你在家等电话,我回来了咱俩再去看尸体”。 “嗯,妍素留下的资料我才看了一点,回去继续研究”。 李斯回来已经是九点多了。看样子又喝了不少酒。我俩直接出门,李斯到自己车的后备箱取了点工具,装在一个帆布书包里,我俩直接打车去了职工医学院。 职工医学院是老名字,现在叫河北大学医学部。 到了学校,进了大门走一段,左拐。向东几十米,就看到右手边有一幢土黄色的楼房。这里就是解剖楼了。楼门是对开的大玻璃门,用铁链锁着。楼里一片漆黑。时间刚到10点,校园里还时而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尽管解剖楼门口没有灯光,我俩在大门前还是太显眼。商量了一下,我们转到了楼的后边。 这边是一条夹道,光线更加昏暗。李斯取出手电,站在楼后边的窗户旁向里照。照了几个窗户,就示意我停下。他脱下棉布夹克,铺在玻璃窗上边,让我帮忙扶住边角,他用胳膊肘一压,只发出一声很小的声音,玻璃就打破了。我俩清理了一下碎玻璃,钻了进去。 进来的地方看上去是个办公室,不过不像是正在用的样子。门没有锁,我俩出去,外面是一条走廊。先向左转,发现没有楼梯,又折回右边,这一边倒是有向上的楼梯,而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被一道防盗门挡住了。 李斯从包里拿出一个袖珍手钻,让我拿着手电,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干掉了门锁。 打开门,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下去后,格局和一楼一样,也是中间一条走廊,左右两旁是房间,不过这里的房间都没有装门。空气中散布着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 门框上方有模糊的字迹,稍微用心分辨,就能看出那是门号。很容易就找到了3号房间。 我在门口找到了开关,打开灯。房间不小,只有一个老式的钨丝灯泡。灯光昏暗,不过足够看清环境了。 室内很空,中间是一个水泥砌成的大水池,池子里贴着白瓷砖,样子很像澡堂子。不知是福尔马林的原因还是时间久了,白瓷砖都发黄了。里面福尔马林泡着十来具尸体。以前听说婴儿或者小孩的尸体会沉到底下去,看来是真的。水面上飘着的都是成年人的尸体。 尸体在福尔马林的浸泡下都有点浮肿发白,每个尸体都拴着一条绳子,男女老少都有。我站在池子旁,有点发呆。 这个池子里面有一具面朝下的尸体,尽管有些浮肿变形,身形看上去仍然无比熟悉。 李斯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根长杆。他也看到了我盯着的那具面朝下的尸体,伸出杆子,把尸体划拉到池边,然后把竿子斜插下去,往上一抬,尸体反转了过来。 第五章 尸体 5 一时间,我和李斯都呆住了。 那翻转过来的尸体,就是我。 我不知道这感觉该怎么形容。不是像我,而就是我。不是因为那尸体和我一样的有点卷曲的头发、锚型的胡须、微微上翘的嘴角、略深的肤色、常年昼夜颠倒导致的黑眼圈……不仅这些一样的地方,那尸体,就是我。是,而不是像。 我跟李斯要过准备好的橡胶手套,戴上。李斯帮我把尸体头部拉过来到我面前,我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撑开尸体略微张开的嘴,里面的牙齿和我一样,23颗。其中两颗牙冠已经断掉,也和我一样。右手的小手指因为少年时断过,所以关节处凸起…… 唯一的不同,是尸体的左胸和右脸颊处各有一个黑色弹孔。 经过长时间沉默的识别,我听到李斯颤抖的声音:“没、没错,这人就他妈是你”。 我也放开手,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回头盯着李斯问: “那我他妈是谁”? 回去的路上,我感觉天旋地转。一到家,我飞跑进浴室,趴在马桶上狂呕一番。 之后用凉水洗了洗脸,尽量不看镜子里的自己。后脑如同被钝物敲击过一般疼痛。耳内全是轰鸣声。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我自己”。那苍白的面孔、没有光泽的皮肤、混沌的眼睛。那个就是我自己,可是――我不是好端端地在这吗?我又用力地掐住自己的虎口――疼。鲜活的疼痛,证明了我还活着。 出来后看见李斯正在用手机翻看刚才拍摄的尸体照片。见我过来,问:“你怎么看”? 我跌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这件事儿超过了我的理解范围,咱们先研究别的线索吧”。 李斯正要说话,我的,不对,是妍素的手机响了。 又是那个宋伊凡发来的信息:“你到底是谁”? 我把手机扔给李斯,问他:“怎么回?我现在想不动事儿”。 “问他在哪儿”。李斯看完把电话扔回来:“就说你现在去找他”。 我回复信息: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过了大约五分钟,对方发来一个我不认识的地址。李斯说那是河大附近的一个酒吧。我俩立即出门打车就过去了。 没想到都午夜了,那酒吧还有很多人。也许是因为元旦放假的原因吧。还好这里是一间静吧,环境比较幽雅,而且顾客多是学生,所以并不感觉到乱。酒吧光线很暗,不过就算亮,我俩也不认识要找的人。所以我们走到比较中心的位置上,我就调出那个宋伊凡的号码,拨了出去。 铃声在我右后方响起,我立即转身,看到身后的火车坐里,阴影内有个人正在看电话。 我马上朝他走过去,不过他前面是一张桌子,而我在桌子这边,正好脸处在过道射灯之下,那那人在阴影里,他能看清我,我却看不清他的样子。 此时那人已经感觉到了我和李斯的走近,猛地抬起头台。 “龚玮?怎么是你!”? 第五章 尸体 6 “你就是宋伊凡”? 对方好像很吃惊。[]不过我比她还意外。没想到她居然认识我。这时候她已经站起身来,上身离开了阴影,我可以清楚的看清她的样子。 她看上去二十五、六岁上下,身高一米六左右。脸很小,眼睛很大而眼睑有些浮肿;皮肤很白,不过有种和她年龄不符的松弛;头发惊人的短,如果从后边看,很容易让人认为是个男孩子。此时她正瞪大眼睛盯着我看,那表情活像见鬼了一样。 李斯从旁边凑过来,向她伸出手去:“你好,我叫李斯,龚玮的发小,你是宋伊凡吧”? “是”。女孩机械地和李斯握了一下手,不过眼睛始终盯着我的脸,搞得我真想伸手摸一下是不是脸上挂着什么东西。[.超多好看小说] “咱们坐下谈吧”。李斯说。之后就把我往宋伊凡对面的椅子里面挤。而他坐在了宋伊凡的侧对面。 “你认识我”?待她像个木偶一般坐定,我问。 “你是没死,还是复活了”?宋伊凡突然开口问我。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情,这个问题还怎不好回答。但是我感觉,宋伊凡一定知道些什么。至少,她知道我死去的消息。我和李斯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把处境告诉她。 我们要了三瓶啤酒,李斯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我失忆的事情,以及这两天我俩的遭遇。当说到解剖楼的时候,我们发现她变得很紧张,这说明她至少是去过了那个地方。 之后,李斯问她:“好了,这些就是我们知道的全部。现在你可不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说了这么会话,宋伊凡的脸色好了一些。她说:“我是你未婚妻的好朋友――曾经是。咱们见过好几次。要是你现在连胡妍素都不记得了,那不记得我了也很正常。我和妍素是从大一到研究生毕业的死党兼室友。不过2009年底,我和妍素彻底决裂了――给我一支烟,好吗”? 看到李斯拿出烟来要抽,宋伊凡也要过一根,李斯给她点上火,她熟练地用力抽了一口,然后让烟雾从嘴巴和鼻子里慢慢冒出来。我注意到她的手抖得很厉害。 “我和妍素本来就是河大的,直接考研。研一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天津来的男同学,后来是我们班长,叫赵非。他一来我就喜欢上他了,不过赵非却喜欢妍素,并且马上开始追求她。赵非家境很好,人长得也帅,性格活泼,跟全班人关系都特别好,因为知道我和妍素是好朋友,所以跟我很快处成了哥们儿。妍素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赵非足足追了两个学期,才把妍素追到手。而这个过程中,赵非一直让我做他的军事,帮他出谋划策”。 “而妍素在和赵非交往之后,生活习惯什么的一点没有改变,也从来不渗入赵非的生活。赵非总感觉自己对于妍素是可有可无的人,很苦恼,但是也没有办法。所以经常拉着我来这里喝酒诉苦,其实我一直喜欢赵非,只是因为妍素所以从来没表露过。其实我比他还难受。结果有一天,我俩都喝多了,稀里糊涂的我就跟赵非回家了”。 “之后我俩发现,其实对方才是最合适自己的人。之后就是要怎么跟妍素说了。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伊凡把手里的烟用很恶毒的手法掐死在烟灰缸里,拿起啤酒来对着瓶口就是一通灌。 “结果这样拖了一年,直到要毕业那年年底,终于被妍素发现了”。 之后仿佛在回忆那段时间,她沉默了很久,嘴巴使劲抿着,看上去在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许久,她用力挺了一下胸,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才接着说: “第二天,妍素就把你带了回来”。 第六章 过往 1 我伸手示意宋伊凡暂停:“等下!你说的第二天具体是……”? “2010年元旦,下午我们同学聚会。[.超多好看小说]她带着你出现在大家面前”。 我转过头面对李斯说:“我的就是从那天开始把什么都给忘了”。 李斯转向宋伊凡:“那天发生了什么”? 宋伊凡则看向我:“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头疲惫的埋在双手中间,手指用力抓住头发,仿佛要把那该死的记忆从脑子里拔出来。 李斯又要了两组啤酒。宋伊凡不再对着瓶口喝,而是把啤酒倒在面前的玻璃杯里,眼睛盯着啤酒的泡沫渐渐消散。(.)良久,才又继续说话。 “那天我和妍素打了起来”。 “啊?那我呢”?我奇怪的问。 “你和赵非只是劝架,不过劝架也劝得很狼狈。”宋伊凡的嘴角居然难得的带了一抹微笑。“一开始我觉得对不起妍素,可是她得理不饶人,话越说越难听,还打赵非。而且,我认为她在意的并不是失去赵非,而是不能容忍赵非对她的背叛――赵非又不是她的私人物品!要论对赵非的感情,她根本没法跟我比”! “而我对赵非就不一样了,我关心了这男人三年,相爱一年。我们是真的爱着对方。” “那天如果妍素打我,我都不会还手。可是她对赵非动手,我就不可能不管了。结果那天打得鸡飞狗跳,整个聚会都被我俩给搅合了。连系里几个老师都跟着倒了霉”。 我和李斯不由得微笑:“两个女人打起来,那场面可真有的瞧的”! “不仅是你想象的那么有的瞧。忘了告诉你了,我和妍素都是从高中就进了校跆拳道班,我还拿过省大学生跆拳道比赛亚军。而妍素是我六年的陪练队友。现在你们再想象一下那场面能打成什么样”? 我和李斯面面相觑,一时无话可说。 “那天最后,我俩打得精疲力竭,最终我是被赵非架回家的。据说你把妍素直接扛走了。那之后你俩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我发觉李斯和宋伊凡一起看向我,连忙说:“按照我现在的记忆分析,我应该是那天当天才认识的胡妍素,之前对她绝对没有任何印象,之后的我什么也不记得”。 “嗯。这之后再见到妍素,你就一直在她身边。我和妍素见面也是谁都不理谁。不过我们也没再起冲突。大家都在忙着毕业之后的工作落实。不过赵非应该和你有过接触,他对你的印象一直不错”。 “直到九月份,赵非突然跟我说有个朋友的项目要出门几天,我在帮他整理材料的时候发现很多内容和妍素正在研究的课题有关,不过我什么也没问,我信任他。没想到,几天后,就传来了他和妍素的死讯”。 宋伊凡又拿起不知道第几支烟,手哆嗦着点着,然后把头垂得很低,只能看到她单薄的肩头开始剧烈抖动,直到那根烟几乎烧完,她才再抬起头来,还非常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不过那个笑蓉真的很惨。 “那之后,我经常做噩梦,每次都能梦到妍素。她的电话号码我一直没删,每次我缴费,都给她和赵非的电话缴一些,仿佛他们没有死,有一天还可以打通。有时我会给他们打电话,尽管里面只是系统的声音,我也会对着电话说很久……” “我失去了我最爱的男人和最爱的女人”。 第六章 过往 2和3 许久的沉默,我等宋伊凡的情绪完全稳定了之后才开口:“今晚你一见到我的时候很惊讶,有什么原因吗”? “那个……我听说你已经死了。看来是谣传啊”。宋伊凡不好意思的说。 “不是谣传。就在来找你之前,我俩刚去核查了我的尸体。”看到宋伊凡用震惊的眼神看我,我接着说:“从一号上午醒来,我就遇见一连串的怪事,不过无论如何,谢谢你让我们知道这么多。” 宋伊凡连忙说:“这没什么,其实,这些大多数你都亲身经历过,如果不失去记忆,根本用不着我跟你讲。”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早晨,我俩在禹城得到一箱笔记,是妍素生前写的,据给我们笔记的人说,凭这些可以找回我的记忆。可是那些都是历史内容,我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头绪来,我想,要是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看看”? 没想到宋伊凡直接就拒绝了:“对不起,我真的想摆脱这些记忆。不想再和这些事情接触了。(.好看的小说)如果你需要历史方面的专家,我可以给你介绍朋友”。 “嗯,好的,那谢谢你”。我感到很遗憾,毕竟宋伊凡跟事件有间接甚至直接关联,如果换了别人,恐怕效果会打折扣。“你住哪?我们送你回去吧”! 宋伊凡表示不用了,说她住得很近,不过我俩还是坚持开车把她送回家。她住在军校附近的一个小区的一楼,那个小区大门已经关了,而她家就住在大门一侧,她指着一楼的一个窗户说:“我就住这,不用送了,谢谢你们”。然后就从旁边的小门进了楼道,不到30秒,就看见刚才她指的那扇窗户亮了起来。 李斯倒车,刚掉过车头,就在反光镜里看到宋伊凡招着手跑了过来。 我俩同时打开车窗,宋伊凡扒着车窗,刚要说什么,就听见一声巨响,眼前一阵白光,宋伊凡就在窗口消失了。 看着小区里硝烟弥漫的方向,我只用了一秒钟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和李斯家一样的爆炸! 打开车门,发现宋伊凡只是跌倒在地上。(.无弹窗广告)我一把抱起她,打开后边车门把她塞进去,我一边往里钻一边喊:“李斯!快开车”! 我告诉李斯,先上东二环。注意后边有没有车跟着。然后赶紧低头检查宋伊凡。她显然没有受伤,只是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只是含糊的在反复问我:“怎么啦?怎么回事儿”? 而我和李斯,仔细确认了后边没有跟踪车辆之后,从东二环拐回北二环,上横向大街,开回了静宜的住处。 李斯不知道从哪找出来一瓶白酒,又拿了三个玻璃杯,分别给我们倒了一杯酒。宋伊凡半杯酒下肚,明显平静了不少。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我说:“要就跟我们一起调查,直到查个水落石出;要就找个偏远的地方躲起来,等我们查明白一切再出现。按照静宜――就是李斯的老婆的说法,所有我接触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停了一下,我又说:“你现在肯定特乱,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决定吧。” “对了”。李斯问她:“那会你跑出来是要跟我们说什么”? 宋伊凡把一张名片扔在茶几上:“我是想给你们这个人的联系方式,好像胡妍素几年来的研究都是这个人资助的”。宋伊凡苦涩地一笑:“没想到,这张名片救了我一命”。 我赶忙拿起名片来看,很考究的白色的纸,正面只用3号宋体印了一个人名:楚建华。背面用黑体印着很小的地址电话,地址是北京通州某处,电话是座机。 我问宋伊凡:“你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这是在整理赵非遗物的时候找到的,隐约记得赵非提到过这个人很有实力,一直在资助妍素”。宋伊凡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我的头好晕,你们这有我睡觉的地方吗”? 李斯安排宋伊凡睡到卧室里。还好客厅的沙发很大,我俩可以一人睡双人长沙发,另外两个单人沙发对上,也够勉强睡一个人的。李斯让我睡双人沙发,他要先给老石打个电话再睡。也许是今天经历的事情不少,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听着李斯打电话,没说两句呢,我就迷糊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李斯大喊我的名字,声音很急,由远及近。我一激灵,“呼”地坐起身来。 “龚玮!快别睡了”!李斯好像刚从外边跑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凉气,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直接伸到我眼睛前面。我注意到就是静宜留给我的那串。 “我刚和宋伊凡试过了,静宜留下的另一把钥匙,是开妍素家门的”! “什么”?!我一跃而起,抢过钥匙,趿拉上鞋就往三楼跑,李斯赶紧在后边跟着。到了三楼,看到门打开着,宋伊凡叼着跟烟,靠在门框上。 我回头看了李斯一眼:“你们进去了吗”? “等你呢”。宋伊凡说。 不知道为何,我有点迟疑地走向前,慢慢推开了那扇写着301的门。 第六章 过往 4 现在应该是中午,奇怪的是屋里一片漆黑。[.超多好看小说]我顺着门旁的墙壁摸到开关,按了几下,没有亮。这种房子的电闸箱一般都在楼道里,李斯去看是不是保险断了,我拿出打火机,宋伊凡也拿出来手机照亮。 很快就知道了,原来,保险被拔了下来,同时也因为屋里的每一扇窗户都挂着厚厚的双层窗帘。窗帘的里面一层,还用的遮光布!基本这里是暗房的标准。 李斯把保险插回去,我和宋伊凡也拉开了全部的窗帘,室内一下就恢复了正常的光线。 这房间的格局和楼下静宜的一样。一进门客厅正对的方位是凹进去的一个小玄关,玄关后边是卫生间。卫生间的门口因为风水的原因,错开而不和正门相对;玄关左右是进入两边房间的门;左边的大一些,也朝阳有阳台,作为了书房;右边是卧室,而客厅右手边的阳台则封起来作为厨房。很普通的格局,可是我们却全都惊呆了。 “我的天”!宋伊凡低呼了一声。 “这也太吓、吓人了吧”。李斯说。 屋里的格局很平常,家具的摆放也合理。不正常之处有两点: 第一,屋里所有的家具:床、沙发、餐桌、写字台、衣柜、椅子、书架……全部都罩着白布。地面上是乳白色的大块仿大理石瓷砖,墙面也是白色的,所以,室内到处是一片惨白; 第二,所有巨大的白布单子上、地面上、墙面上、天花板上、门上,都画着巨大的、奇怪的符号。而绘制这符号的颜色,深红发黑,摸上去有一定的厚度,想来这颜料在使用的时候应该很稠。这颜料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血。 李斯伸手要去拉那些罩着家具的白布,我连忙阻止他:“等等!你的手机不是能照相吗?把这些拍下来再动”。 那符号的样子很复杂,大体上是一个倒着的五角星,外面围着一个圆,在所有的空隙内,还写着一些鬼画符一般的文字。 李斯和宋伊凡同时掏出手机开始拍摄。从客厅开始,上下左右地拍,之后是厨房,卧室,卫生间和书房。她们拍完一处,我就把一处的白单子掀下来。 一直到书房的写字台,全部拍完也把白布全部掀开了。虽然明显很久没有人住,但是由于室内密闭的很好,基本没有什么灰尘。这时候虽然墙面、天花板、门上仍有那些“血符号”,至少有了家具、陈设、床单什么的颜色,室内不再惨白,视觉上也不再那么触目惊心了。 宋伊凡拍完最后一张,正好是站在我刚掀开白布的写字台前,桌上有几个镜框,也许是为了罩布方便,全部都扣在桌上。她一个一个地把那些镜框扶起来摆好。突然,我感到她的动作明显地僵住了。 我站在她身后,一时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只感觉她单薄的肩头剧烈地抖动了几下,然后抬起手,好像是捂住了嘴。随后就听到了压抑着的哭声 第六章 过往 5 写字台上有三个镜框。[.超多好看小说]第一个是一个十寸的,里面是六个女孩的合影,她们都穿着学士服在草坪上,中间两个很亲密地抱在一起的女孩,赫然就是胡妍素和宋伊凡。胡妍素和我一号看到她的样子很接近,只是更年轻,宋伊凡留着齐耳的短发,不过比起现在的头发来要长多了。看样子应该是她们的毕业留念。 第二个是一个七寸的镜框,里面仍然是胡妍素和宋伊凡,俩人穿着白色的跆拳道服,拥抱着,侧脸朝着镜头,嘴巴一起亲吻举在中间的一块奖牌。 第三个镜框也是七寸大小,仍然扣在桌子上。我伸过手去,把它翻起来。 里面仍是合影。前面的是胡妍素,样子和我前天看到的一模一样。后边一个男人拥抱着她,那个男人是我。 我们很仔细地搜索了整个房间。厨房、客厅、卧室、卫生间、基本可以肯定没有任何可以称为线索的东西。只是一些家居的必需品。而最后这间书房,线索又太多了! 书房的一面墙都是到房顶的书架,书摆得密密麻麻。除了整齐规律地让人吃惊外,和她六叔的书房基本是一个风格。书架上的书90%是历史类的,另外一些是神学类的。宋伊凡说,这些和妍素的笔记可能都有关系。 阳台前的写字台上有一个笔记本电脑,我们试着开机,却发现设置了密码,暂时打不开。写字台有五个抽屉,左右各有两个小的,里面是几个小笔记本和一些女人用的小东西。中间一个较大,我拉了一下,发现抽屉是锁着的。 “试试第三把钥匙”。宋伊凡提醒我说。 我这才想起,静宜留下的钥匙一共是三把,两把大的分别是楼下101的和这间301的门钥,还有一把小的。我掏出钥匙,很容易插进去,顺时针一转,没转动。反过来转了半圈,“咔嗒”一声轻响,我往外一拉,抽屉就打开了。 里面很空,只有两样东西。 一个是和我在六叔家拿的那箱笔记本一样的本子。 另一件是一块看上去十分古旧的、直径30厘米左右的铜镜。 打开笔记本,我发现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扉页上标着“12”。大概翻了一下,内容却和前十一本大不相同。前面的内容基本都是历史事件的摘录,而这一本却类似于前十一本的总结性文字。我简单翻了一下,放在一旁准备晚上再仔细研究,伸手把那面铜镜拿了起来。 那铜镜看上去非常古老,拿在手上感觉特别重,甚至和本身的体积十分不相称。 这铜镜周围雕刻着一圈奇怪的图案,看上去有点熟悉。中间是一只怪兽。这怪兽的头有点像麒麟,不过有六只手,分别拿着六种武器。下肢雕刻成很强壮的样子,两腿后仿佛还有尾巴。年深日久,这铜镜上的浮雕已经不那么清晰了,可是明显感觉当初的雕刻一定非常精美。 第六章 过往 6 我翻来覆去端详半天,看不出所以然来,就递给了李斯:“你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李斯接过去看了看:“看不明白。这不是有专家吗?你给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李斯就把铜镜递给了宋伊凡。 “我学的是纸上谈兵,对考古没有研究。这个东西你要是断代,找古玩商一眼就看出来了。要是研究上边的内容,那就是未知数了。我自己对这个了解很少,但是可以找同学帮忙”。宋伊凡边看边说。不过,她还是特别仔细地反复看了很久。 “我有个朋友是搞古玩的,我找他来看看吧。”李斯说。然后拿出电话开打。 我问时间,宋伊凡看了看手机,告诉我已经是中午1点了。 “咱们先去吃饭吧,回来再仔细研究”。我拿起铜镜和那个笔记本,宋伊凡则抱起写字台上的笔记本电脑,拉上李斯一起出去。 吃饭的时候,李斯联系上了他的那个朋友,不过那朋友现在在北京。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今天下午再整理一下手里的资料,明早去北京,反正那个资助妍素的人也在北京,可以顺道去拜访一下。 我突然想起那家房屋中介公司来,从兜里摸出名片打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是个中年男性的声音,我问他在不在店里,确定了他一小时内不会离开店,我让宋伊凡在家等我们,李斯带着我直接去了中介公司。新年的三天假过去,街上的车不再那么堵了,我们很快就到了北大街,进去看到办公桌后边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领带分头,典型的经理打扮。 “请问您两位是租卖还是看房”?那人问。 “您是许经理吗”?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说:“我前几年出门,把我家的房子托付一个朋友转卖,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哪的房子”? “东关大街教委宿舍1单元301”。 那人的表情明显地一惊:“请问您贵姓”? “我姓龚。龙共龚”。这个姓不多,应该比较容易记住。 那人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店角落的一个小门,过了两三分钟,他拿着一个老式档案袋出来:“龚玮先生”? “对”。 “胡妍素小姐在前年就把这个托付给我,说等您来了转交给您”。他把档案袋递给我,之后又说:“您的房子卖的真及时,卖完没几个月房价就掉了不少。要是您有需要买卖的房产,随时可以找我”。 “您跟妍素熟吗”?我问。 “您说什么?哦!胡小姐只来过两次,第一次来登记就把钥匙房本都留下了,说是全权交给我们办,后来买家定下来,她来交接了一次手续,留下这包东西,说要出门,短时间回不来。要是你来就教给你。后来交割清楚了给她打电话就一直关机,我还担心这东西放我这时间太长怕丢了呢”。 好像也没什么再问的了,我俩道了谢出来。李斯开车,我打开档案袋,里面有一堆卖房的手续。售房协议什么的。我拿出来,发现里面还有东西,就转过档案袋直接倒在腿上。是一张银行卡,一张名片。名片我见过,和昨晚宋伊凡给我的那张一样。其他就再没有什么了。 我拿着银行卡,有点发呆。 李斯边开车边看我掏出的东西。这时候看我拿着银行卡发呆,说:“你知道密码吗?没密码有卡也没用啊”。 我突然想起妍素电话里存的那条信息记录。“找个工商行,我试试。” 一边说一边掏出妍素的手机,打开记录,发现记录里的卡号果然就是这张银行卡的号码。 我们在五四路的一家工商银行门口停下来,我跑向街边的自动提款机,把卡插进去,按照手机信息里的密码输入,果然,进去了。 我点查询余额,里面显示:25,6000。 李斯已经停好车跑到我旁边来了,这时候吹了声口哨:“钱不少啊”! “看来这应该是卖东关那套房子的钱”。我说。“李斯你有印象我说卖房子的事吗”? “没有!那段时间你已经不跟我们联系了”。 “只是一笔钱而已,看来还是解决不了咱们的疑问”。 我们上车回去,到了静宜的房子,敲门,没有动静。李斯直接用钥匙开门进屋,发现屋里空无一人。我们赶紧又跑到301,里面也没有人影。 宋伊凡走了? 第七章 重识 1 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屋里什么都没少。妍素的笔记和那面铜镜都还在茶几上。甚至于最后一本笔记打开还没有合上。说明宋伊凡是临时离开的。我打她电话,声音显示是无法接通。 一直到很晚,宋伊凡都没有消息。我和李斯讨论了一下,她可能是不愿意参与我们的调查。就如同她前一晚上所表示的。不过也可能是临时有事出去,手机没电了无法联系我们。无论如何,毕竟我们不希望她出事。 当晚李斯喝了点酒睡去了,我在沙发上研究妍素的笔记,一直到天亮。 最后一本的内容显示,这是她的结业论文。…………………………………………………(中间少一段,不知道为什么,我改到了下边评论里) 一直到天完全亮了,李斯起床,我仍然在看。可以说,妍素写的内容非常精彩,大量的历史资料和神话传说相互契合地很紧密。如同一部科幻小说――只不过所采集的资料主要来源于历史。不过,我一点看不出这些和我失去的记忆有什么关系。 李斯出去买了早点回来。这家伙生活健康地一塌糊涂。我们认识几十年,我是经常日夜颠倒,不饿急了想不起吃饭来。而他则是到点就睡,到点起床,一日三餐极为规律。不过有一样好:我俩一起这么久,谁也没想用自己的习惯改变对方。可能这也是我们能成为朋友的基础吧。 吃完早饭,我又打了宋伊凡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拿出那两张名片,我按照名片上印刷的座机号码打了过去,对方是一个男人接的,听声音分辨不出年龄。 “您好,请问这里是楚建华先生家吗”? “您好,请问哪位”?对方说话的声音很有节奏,听上去彬彬有礼地感觉。 “我叫龚玮,是胡妍素的男友,有点事情想请教楚先生,不知道他方不方便”? “您请稍等,我去给您确认一下,您先别挂”,对方放下电话,等了大约三分钟,对方才又拿起话筒:“楚先生不方便听电话,不过他今天可以在家等您,您方便的话可以来家里”。 稍微顿了一下,对方又说:“您在什么地方”? “谢谢!我们在保定,如果没意外,大约两到三小时可以到”。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估计是在确认,之后又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好的,楚先生等您,两到三小时后见”。 我又给宋伊凡的电话发了个短信,简单说明了我和李斯去北京,因为联系不到她,如果她回来,可以找个地方先稍等一天,我们最晚明天晚上就会回保定。 之后我俩就出门上车,我带上了妍素的全部笔记和那面铜镜。直觉上觉得这位“楚先生”一定知道很多我所需要的信息。 我们从京石高速直接到北京上四环路,走南四环直接上京通快速,按照地址到了运河公园附近,路上找人问了下路,一共只用了两个小时多一点,就找到了名片上的地址。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看上去和一般农村的院落很像,只不过院墙比较高。下车敲门,马上就有一个年轻人来开门,报上身份,那人把我们让进院子,这时才发现,原来院子里居然还有一层院子。 里面居然是标准的四合院,绕过屏风,看到院里种着石榴树,边角竹子搭起来的空架下埋着藤蔓,应该是葡萄架。我们没机会多看,直接被让进了正房。 八仙桌旁,坐着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看到我们立即站了起来,眼睛直看着我说: “龚玮先生吗”? “我是”。 “哦,早上是我接的电话,里面请,楚先生在等您”。 我还以为这位就是那个楚先生呢,幸好没叫错名字。 他把我们从正屋的左侧小门让进去,里面还有一进院子,格局更紧凑些,这次到了正屋门口,那人侧身敲了敲门:“楚先生,龚玮先生来了”。 第七章 重识 2 无声无息地,门向两边分开。[]里面是一层厚厚的棉布门帘,这时候也从中间被挑开。挑门帘的是两个和因我们进来那个一样打扮的人。我们一迈进屋里,门帘迅速被放下的同时,其中一人超右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右侧是一个打开的门,也挂着棉布门帘。看来是连接跨间的。看我有些迟疑,靠近我的那人在我身旁压低声音说:“请进去,楚先生在等你呢”。 我和李斯对望一眼,转身向前几步撩开门帘走进里屋。一进屋,我们就愣住了。 首先是感到扑面而来的热气。这屋里太暖和了,却看不到任何取暖设备。其次是扑鼻的药香,看来这屋里应该有病人,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室内保温这么严密。再就是这屋子非常宽敞,右侧一排溜的大窗户,由于室内外的巨大温差,窗户上厚厚一层冰花。靠窗是一排矮身的红木官帽椅,两个一组,中间是四方明隼的小几。对着这排椅子旁边是一张巨大的红木罗汉床。床侧一条长供桌,上边摆着胆瓶,帽桶和老座钟。这一派摆设极为地道,每一件家具都透着贵重而又不露痕迹地和其他摆设合拍。[]但是真正令我们惊讶的是,罗汉床上坐着一位中年女性,除此之外,屋里再无他人。 我一时回不过神来,李斯已经结结巴巴地开口了: “您就是、楚、楚先生”? “怎么?不认识了”?那女人微笑着用跟老朋友说话的口吻盯着我说。不过她马上自嘲地一笑:“可不是!你现在当然不记得我了”。 她用手指了一下斜对面的官帽椅:“坐下说话吧。这位是……”? “他叫李斯,我的发小”。我一边坐下来一边回答。看来我和这位“楚先生”之间早就见过,不过我还是要证实一下:“咱们以前见过吗”? “从你上次离开这里,我已经等你一年多了”。这位“楚先生”对李斯点头示意后对我说。她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说话不紧不慢,给人优雅的感觉之外,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此时我明确的感到,她可能知道一切。 “听您说话的意思,好像您知道我这些天遇到的事了”? 她没有说话,而是先拿起炕桌上的一个铜铃摇了两下,几乎立即门帘就被挑开,还是给我们开门那俩人,一个掀门帘,另一个端着一个竹茶盘侧身进来,茶盘上放着三套盖碗。分别放到我们身旁的小桌上。 “请喝茶”。之后转身出去,门帘又立即放下来。 楚先生端起盖碗,对我们做了个“请喝茶”的姿势,随后用盖子轻轻拂了几下水面的茶叶,没有喝就放下了。 “我也是风闻你失去了记忆”。她仍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所以我猜,你来找我是想寻找答案的是吧”? “嗯”!我看着她用力点了一下头。 “好吧,看在你曾经帮过我的份上,我会尽量回答你”。 第七章 重识 3 我刚要表示感谢,楚先生抬手示意我稍等。(.) “我只是听说你失去记忆了,所以,你要把你失去记忆以后的事情先跟我讲一遍,我才好知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现在我只能说,无论你把事情想得多复杂,实际情况都要比你猜测的复杂百倍”。 尽管我非常迫切想知道答案,此时也只好耐下心来,把我从禹城醒来直到此刻的遭遇讲述了一遍。这个过程中,楚先生听得非常认真,不时提问一些细节,所以,一直讲了两个多小时才讲完。 最后,我讲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说:“基本上我这几天经历的全都跟您说了,您看您对我不知道的部分了解多少”? 楚先生仍旧保持微笑,只是稍稍活动了一下身体。摇铃换过了新茶,才缓缓开口: “看来有问题的不止是你,你的朋友――李斯是吧?”她看了李斯一眼,继续说:“李斯先生也迫切希望知道他的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对吧?李先生”? 李斯点头表示认可。 “按照你说的,首先,你希望知道你为什么在禹城醒来,还有为什么醒来已经是两年之后了。这个问题你基本找到了答案,那就是你失去了两年的记忆。在这两年的最后一两天你去了禹城,然后在那个小房间里睡下,之后就忘掉了这两年发生的一切事情。所以对于禹城,就像你对那个宋伊凡和我一样,你不是不认识,而是忘掉了”。 “再就是你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什么人能够把记忆如此干净地抹去。这个问题和什么人在杀害和你接触的人可能是一个问题,可能是一股相同的力量在针对你,而针对你的目的就是不希望你找回记忆”。 “之后的问题就是你见到了的那个素素――胡妍素,她是不是死去了?现在为止,你只是看到了她的坟墓,还有从别人嘴里听到她已经死去。我这里得到的消息也是她在前年九月和宋伊凡的男友赵非一起遇难了。当时告诉我消息的人说他亲自证实了胡妍素的死。而那个告诉我消息的人现在就坐在我面前”。 我听到这话一愣,直觉反应就是转头去看李斯,而李斯正惊讶地朝我看过来。 “别看他,当时来找我说这个消息的就是你”!楚先生微微加重了一点口气:“没意外的话,我们以后还会打交道,以后你会发现,我也许说话有保留,但从来不说谎”。 “哦”,我无奈地叹息一生:“请您继续”。 “所以,至于你见到的是妍素本人,还是和她长相一样的仿冒者,甚至是否妍素的鬼魂――那要靠你和你的朋友以后去慢慢调查了”。 “停尸房的尸体,尽管听上去难以置信,但是我仍然相信你的叙述。那个尸体就是你。不过要是有人能那么完整地抹去你两年的记忆,制造一个和你一样的尸体也许是可以做到的”。 “至于杨静宜,李斯的妻子,她显然在说谎,至少在误导你。她说出的基本都是实情,但是有选择地隐瞒了一部分关键情节。从你在禹城醒来到现在,你遇到的人,除了我之外,她是唯一一个知道你失去记忆的人。我相信她可能有苦衷,因而不得不这样做。但是她的最后表现说明,她并不排斥你找回记忆。因此,她和抹去你记忆的那股力量应该不是一伙的。所以,你们应该尽快找到她,也许她可以给你很大的帮助”。 “至于你们遇见的素素的六叔和宋伊凡,建议你们一离开我这就马上去找到他们”。 “为什么”?李斯问。 “你忘了吗?所有和你接触的人很快就会死于意外”。 第七章 重识 4 李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楚先生:“那,我们今天来您这……会不会……”? 我也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急忙看她脸色,不过,她仍旧是慢条斯理地说:“我这暂时还没事,刚才进来你们也看到了,这里还有几个人能保护我的安全。[]不过素素的六叔和宋伊凡就很危险了。所以我说你们应该抓紧找到这两个人。另外,我感觉那个六叔,也许是找到你妻子的关键,毕竟,他是最后一个看到静宜的人”。 最后这句话,她是看着李斯说的。 楚先生说完这几句话,停下来喝茶。一时间,我和李斯都陷入了沉思。其实我心里依旧是一团乱麻,仿佛找到了一个线头,但是随后就被一堆线头所混淆。(.好看的小说)不过,稍一考虑,我还是决定把话题引到最初的问题上。 “楚先生”。我说:“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两个问题”。 “哦”?楚先生摆出一副饶有兴趣地表情来:“你说”。 “第一个问题是,好像您一直在资助妍素的研究,请问您资助她的项目到底是什么”? “嗯,你终于问到点儿上了”!楚先生展颜一笑:“刚才听你说你把素素的笔记都带来了”? “嗯,在车里”。我说。 “那能不能拿过来给我看看?对了,还有那块铜镜”。 “我去拿”。李斯站起身来。 楚先生用铜铃敲了一下炕桌,门帘迅速被掀开。“老张,你跟李先生去取点东西”。其中一个个子稍高点的人欠了一下身,对里斯说:“请跟我来”。 很快,老李搬着那个纸箱,李斯抱着铜镜就回来了。楚先生戴上眼睛,先拿起铜镜来,反复看了几遍,随手放到旁边,然后一本本翻看妍素的笔记,不过速度很快,十几分中的时间,就大致看了一遍。随后把眼睛摘下来,抬头对我说:“笔记少了一本”。 “不是吧”!我连忙走过去,连李斯都站了起来。“一共是十二本,最后一本是在妍素的桌子里找到的”。 楚先生摇了摇头说:“素素的笔记是十三本,最关键的一本没在”。 “啊”? “不过,那本也许以后你还能找到,所以眼下先不谈这个”。楚先生示意我坐下。“当年我无意间发现素素的一篇论文,写得很有新意。我就对这个姑娘很有兴趣,之后找机会见了一面,发现我们很谈得来。我资助她的项目就是把她当初的课题做大。至于课题的内容,最初很简单,涉及到先夫的家族。先夫和你一个姓”。 “您先生姓龚”? “是的。素素当时写的其实只是很小的一篇内容。不知道你对龚姓的起源有没有了解”? “一点”。我说:“据说龚姓起源于共姓,还传说是共工后裔”。 “对,就是这一点。但是素素这丫头在论文里展开了很惊人地想象力,对当时的情况做了很大胆的推测,而这个推测,和我先夫家族的一些传说居然有很高的契合度。但是上古历史,原本就只是传说,并非信史。怎么说都可以。我俩聊起来,感觉共工一族,在之后的四千年的历史传承里,很可能留下了一些线索,这些线索可以成为对最早事件的例证。因此我资助素素展开研究,没想到,这一研究,倒挖出来一大堆问题。龚姓越到近代,人丁越多,不过貌似越默默无闻。因此,这些更加让我们感觉到,似乎这个家族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我听得一头雾水,“您能说得详细些吗”? 楚先生停了下来,看着我,停了一会才说: “你真的想知道吗”? 第七章 重识 5 那一瞬间,我有一点迟疑:“怎么了”? “没有什么,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尽量告诉你。毕竟你也姓龚。况且,这些原本你已经知道了――如果你没有失去记忆的话。”楚先生不知是不是有意地看了一眼座钟,我顺着她的眼神看,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了。突然想起来,也许我们耽误人家的午饭时间了。 “你俩饿了吧”?楚先生仿佛看懂了我的心思一样。 “我们来之前吃得很饱,现在还不饿,只是不好意思打搅您吃饭了。”我不好意思的说。 楚先生一笑,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这次我注意到她大概身有残疾,所以才始终在罗汉床上盘膝而坐。“不用管我,我是每天上午一顿饭,过午不食的。既然你们不饿,那我们继续。你刚才说两个问题来着,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是:您刚才说我帮过您,我想知道当时具体帮您做过什么事”? 楚先生沉吟了半晌,似乎在回忆什么事情,或者,我想她也许是在选择告诉我哪些和不告诉我哪些的可能更大吧。 “素素的研究,基本是捋着这样一条线索”。终于,她还是开口了:“共工在记载中出现,不晚于炎黄和蚩尤的战争。最后出现的时间是在大禹治水的时候。之间历时八百到一千年。大禹治水成功之后,共工一族被流放,并且在‘共’字上压了一条‘龙’,而后数千年,这个姓氏开枝散叶,其中血脉最正统的一支始终带着某种秘密,这秘密事关重大,多少年改朝换代,这秘密却从未公开过。至于这秘密到底是什么,我曾答应过素素,在她没有完全破解之前我不会询问她。可惜的是,就在她说马上就可以得到最终答案之前,她却遭到了不幸。这不幸,按照我现在搜集的资料看,应该属于被害。被害的原因,似乎与这块铜镜有关。” 楚先生拿起了那块铜镜,再次认真端详了一番,伸手递给了我:“至于当初拜托你帮我的事情,就是设法得到这块铜镜。在得到铜镜后,我托你转交素素,那时候素素在山东,一周后,你回来,带回了素素去世的消息。” 看我拿着铜镜翻来覆去看,不得要领的神情,楚先生说:“这铜镜肯定是属于你们龚姓的,我个人行动不便,但是我想,无论调查这铜镜,还是调查你失忆的经过,或者是调查素素的死因,都会最终得到素素最后查到的内容的。所以,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随时可以联络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 听她这话,应当是想结束这次见面了,所以我识相地起身告辞。 “稍等”,楚先生说,并递给我一个小挂坠:“这个是素素以前的东西,你带在身上,不定什么时候用得着”。 在离开之前,楚先生又再次提醒我们尽快去找妍素的六叔和宋伊凡。之后我们出门上车,李斯直接开车奔潘家园。在潘家园附近的一个居民楼里,找到了他那个做古玩生意的朋友,汪子城。 这个汪子城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微胖,穿一身松松垮垮的唐装。大背头用发蜡打得油光水滑,叼着跟雪茄,嘻嘻哈哈的样子,看上去就好像港台片里三流大哥。不过据李斯路上介绍,这家伙一方面给许多剧组提供道具,一方面经营古玩,一样货做两样卖卖,很赚钱。在行业内的声望很高。 汪子城见到李斯非常亲热,我俩被让到客厅巨大的木雕茶海前,他要给我俩泡茶,被李斯拦住了。 “靠!我俩被灌了半天茶水了,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吃饭啊?再喝就他妈的喝拉稀了”。 “哈哈!这好办,旁边有家广东餐厅,咱们过去,这个时间基本没人,正好聊天儿”! 到了餐厅,汪子城径直把我们带到里面的一个雅间里,这里的服务员跟他都很熟,坐下后他也没要菜谱,直接背着点了几个菜,让服务员去做了。然后才问李斯:“你不是说有个铜镜给我看吗?带来没有”? 李斯从包里拿出铜镜递给他:“就这个,你给看看,这个东西是什么年代的”。 李斯刚把铜镜掏出来,汪子城神色就变了,他把雪茄放在烟灰缸上,回身关上了雅间的门,双手接过铜镜,只看了一眼,就抬头看着我俩压低声音问:“这东西你们是从哪弄来的”? 第七章 重识 6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李斯。李斯说:“哪来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先说这东西你能看明白多少”? 汪子城小心的把铜镜放在桌上,拿起雪茄抽了一口,不管他是不是真懂,反正我看他挺装的。 “这铜镜表面情形看,应该是东汉的。但是这东西很奇怪,我玩了半辈子青铜器了,没见过这样的”。 “叉!你丫总共活多大,还半辈子”。李斯笑道:“有什么奇怪的,你要是不懂就赶紧找懂的来看,我们着急”。 “不用费事,你就说这东西你想要多少钱吧”。汪子城身体往后一靠。看来这家伙把我们当成出货的了。 “这东西不卖,我们也不缺这俩钱儿”。李斯说。 “这俩钱儿”?!!!汪子城神情夸张的说:“靠!四爷!哥们儿还真不知道你丫啥时候富裕到这地步了!这东西少说也能一千个往上”! “你等会儿”!李斯一伸手拉住汪子城,几乎和他脸对脸地问:“你刚才说这、这、这玩意儿多、多少钱”? 汪子城的小眼睛迅速闪了我一眼,不过我虽然心里对这铜镜价值上千万也很吃惊,但是自信表面上丝毫没有显示出来。 “这东西是您的不”?汪子城问。 “是我们三个人的。”我终于开口说话了:“还有一个人现在不方便露面。我俩这次来其实就是想知道这个东西上有什么信息,卖的事情暂时没有考虑。[]不过要是卖,肯定第一个找您。既然是朋友,您看是不是跟我们讲讲?听您刚才的话头儿,您是不是见过这东西”? 我想这个家伙怎么看也是个见利忘义的,如果不承认是自己的,他说不准就会胡说,如果明说不卖,也许他看到没戏干脆就更不会说,所以我给他埋个线头,意思是关系处好了,以后卖的时候很可能会找他。 “嗯,您还真别说,我确实见过这个,不过不是实物”。汪子城说。一边掏出手机来一阵划拉,找出来一张图片给我们看。李斯接过去看了看然后递给我。 手机上的图片果然就是这铜镜的样式,不过是个拓本。所以画面是反的。由于内容一致,所以任何人都能一眼看清拓本上的内容就是我们这块铜镜上的图案。再往后翻页,是一张照片,照片上就更加明显是我们这块铜镜了。 “不好意思啊哥们儿,这东西咱找了一年了,刚见到有点儿激动,您别见怪”。汪子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李斯我俩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当初我刚起家做生意的时候,有一次在片场跟几个混混儿掐架,差点儿就让人花了。多亏四爷仗义,咱才逃那过一劫”。 李斯插嘴说:“你丫别扯淡了,我当时也不知道你是欠的赌债,要知道我才懒得管你。赶紧说正事儿”。 “哈哈”!汪子城打个哈哈接着说:“说正事儿。去年有个主顾找我,给我这图片,开的价格都上了天了,铜镜在市面儿上什么价儿咱知道,一听还以为对方是个棒槌呢。再说这图片我一看就不对,为什么呢?这么老的东西,肯定是出土的,但是您看这图片,根本没有一点儿土气儿!这就不对了,要说两千年传世的东西,实在是不靠谱儿。不过今天看了实物,我还真拿不准了”。 “老汪,你说明白点,我怎么有点糊涂啊”?李斯问。 “就是说,这东西看上去不是出土的,我一开始认为是赝品,以为那孙子憋着给我栓套儿让我钻呢。这类青铜器一般都是出土的,这东西要是真的,就是说”…… 汪子城咽了口吐沫,吐了口烟说:“这东西在活人手里活活用了两千年”。 第八章 老宅 1 “咱就按25年一代人算,这铜镜从被做出来开始,等于是八十多代人一直传到今天。而且看这形制,根本不像老百姓用的东西,更像祭器。你看这铭文”――汪子城拿起铜镜朝向我们,吐沫星子飞溅地侃侃而谈:“铭文的用法很特别,这不是汉代的文字,最少是战国或者更早的,也就是说这铭文是起到咒语的作用”。 “为什么”?李斯问。 “你想啊!现在咱们写字都用简化字,要是现在做的东西上出现小篆文字,为什么?再说这中间的神像,应该是当时的兵神。古代打仗带着军师可不都是摆空城计的,更重要的功能是卜算,说明这铜镜用于军事的;这铜镜两千年来一直在使用,可是你想想哪有一支部队存在两千多年的”? “靠!你都把我说晕了,这么说,这东西是军队祭祀用的”?李斯眉头紧皱。 “我就是这么猜测,毕竟咱也不是使用者,我记忆中也没有使用这类法宝的宗教”。汪子城也咬牙切齿地。 “找你淘换这东西的买家没说什么相关信息吗”?我问。 “没有,就给传了这两张图片,而且直接出价一千五百万”。汪子城把雪茄叼在嘴里说:“这事我也不用瞒您,反正我不管怎么交易,中间也能拿百分之二十的佣金。三百万啊!这钱我可以去跟买家要,您放心,咱这边我一分佣金不取”。 我沉吟片刻,心想跟汪子城要买家联系方法肯定不行,他会担心我们跳过他去交易。[.超多好看小说]所以换了个说法讲:“老汪,既然是朋友,我就明说了吧,这铜镜我们至少暂时不考虑卖,不过希望你能帮我们个忙”……说到这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您说”!汪子城看来是看出来我能做这铜镜的主,注意力全部放在我眼睛上了,小眼睛闪烁着诚恳的光芒,看来这家伙做生意一定是把好手:“只要我能办到,哥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去跟买家联系一下,就说找到铜镜了,不过我们不打算卖,经过你软磨硬泡,我们要求先见一下买家,我们也答应你绝对不会再找第二个人。你现在相当于这铜镜唯一的对外渠道”。 “好好!没问题”!汪子城春光满面,因为他知道,仅这一条卖家消息也能换来一定的好处。“您二位先吃着,我现在就去联系。那边只留了一个qq号码,所以不一定马上有信儿”。 吃了饭,汪子城说那边儿回话了,人在国外,最快后天才能回来。我和李斯商量了一下,没有时间在这等。决定还是先去找宋伊凡和妍素的六叔,等买家回来了汪子城带他去保定找我们。于是告辞出来,开车回保定。 上车我就又打宋伊凡的电话,仍然是无法接通。尽管很担心,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我们不认识她的圈子的任何人。所以在涿州就上了可以到禹城附近的高速。 尽管是走高速,到了禹城天仍然是黑了。还好李斯对道路比较有天份,我曾经不止一次表扬过他一定有猎犬的血统。凭着记忆,很快就到了上次我俩见到六叔的那个小饭馆,这回没下车,直接顺着上次六叔带我们走的路开车过去,镇上除了主街,其他地方没有路灯,我们全凭车灯照路。转了两个弯儿,到了记忆中六叔家的院门前。 院子里一片漆黑。 开着车灯,我俩下了车。李斯从车里拿了一个大号手电筒,走过去才发现院门没有关紧,往里一推,黑色的木门发出一声很难听的声音打开了。 手电照向院里。 记忆中的三间房子,现在已经成为了灰烬。 第八章 老宅 2 我和李斯一时间有点发呆。虽然一路担心六叔发生意外,但是这也太彻底了吧?看现场这样子,应该是有一场大火,不过这火也够奇特的,六叔家的围墙以外什么事都没有。只有院子里这一块区域,手电照射下,发现所有的能烧的都已经烧完了,剩下的烧不着的,例如砖头,也基本成了焦炭狀。所以说,看着这样的火场遗迹,我和李斯都有点缓不过来。 “靠!这他妈是什么火呀,烧成这样”!李斯说。 “传说中的三味真火”。我用脚拨弄了两下被烧成一团的砖头:“问问邻居去?还不知道六叔在不在里边呢”。 “行,你等会啊”。李斯跑回车里,用手电照着翻了一会,拿了两个小本跑回来,递给我一个:“拍片时候的道具,我跟剧组要了两个。这玩意糊弄老百姓挺好使的”。 我就着手电的光看了一下,是警官证。“你小子留这个没安好心吧”。 “我又不杀人放火,有时候过个收费站什么的能免费”。 隔壁的院子里面有灯光,我们刚一接近就传来了狗叫。敲了一下门,狗叫的更欢了。而且听声音已经跑到了门口,就隔着一道门。 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紧跟着发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先制止了狗叫,随后用很浓的方言问是谁。 李斯在门口大声说:“开门!公安局的”! 我还担心我的证件里面没有照片,不过只亮了一下小本,对方根本就没有起疑,直接把我们让进了屋里。(.无弹窗广告) 家里有俩老人和两个孩子,可能是惧官的心里吧,都有点拘谨。不过知道我们只是询问隔壁着火的事情,他们的神情也就放松了一些。 经过询问得知,就在我们离开禹城那天晚上,大概十点钟左右,六叔(这户人家仿佛跟六叔沾亲,也叫六叔)家突然起火,农村睡得早,附近的邻居早都睡下了,等大家起来,火已经烧起来了。还好因为县里的山火消防工作普及的很到位,四周的邻居迅速控制了火势蔓延,不过当时火点烧得太旺,水泼上去立即气化,而且因为六叔家藏书太多,几乎不到半小时就烧得什么也不剩了。 “那六叔呢”?我问。“他人没事吧”? “没事!六叔一着火就从院墙上翻过我家来了”。 李斯听后高兴地看了我一眼,“他现在在哪”? “我们让他别管谁家先安顿下,他这老头子賊倔,非要一个人上老宅住去。这老家伙就是胆子大”! “老宅?在哪”?我问:“为什么说他胆儿大”? “老宅子闹鬼”!俩小孩一起说。不过表情很兴奋。 “这死娃子,别瞎说”!男人呵斥了孩子两句告诉我们说,以前他们都是胡家庄的,就在镇北的山后。解放后在这边成立了镇政府,逐渐大家就都搬了过来。改革开放以后,那边基本就没人住了,所以晚上半荒野地的很慎人。甚至有人在那边还看到过狼。 农村的这类传说一直很多,我们也没当回事。问清地址,我们就出来了。 开着车按照我们第一次去墓地的方向走了几分钟,就看到了老乡说的岔道,拐上岔道后路开始变得不好走了,基本就是土路。还好是冬天,要是其他季节下了雨,车根本就开不进来。就算这样,我们也被路上的坑坑洼洼颠地够呛。还好路不是很远,很快我们就绕过了那座作为墓地的山,山后远远被车灯照出来一大片的房影。车灯的照射范围有限,根本看不出有多大范围来。看来这就是他们说的老宅了。 这是一大片破败不堪的建筑,原来的路已经被破砖烂瓦覆盖了,车根本就开不进去。 我们把车停下,仍旧开着车灯,我俩一人一个手电,下车走向这片房子。 第八章 老宅 3 快到月半。虽然阴云漂浮,但天空中月亮仍有隐约的光芒,只是看不到星星。老宅在山洼处,偶尔有山风吹过,发出似隐似现的鸣叫,仿佛有人在远方呜咽。 走近才发现,所谓老宅,是很大一片村落,暗夜里疏密无序地,最少有一百多户。因为废弃了不知多少年,有的已经倒塌,没塌的也大多歪歪斜斜。我想六叔就是在这,估计也是关灯睡觉了。尤其还在半夜,根本看不到人生活的痕迹。 也许是环境过于压抑,我们说话都不由自主地低声。我听到李斯压抑着的声音叫着:“六叔!六叔!” 由于地面的路荒草丛生,每一脚踩上去都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我们的手电一边照着路,一边又再照那些看上去大型尚算完整的房屋,所以走得非常慢。[.超多好看小说] “靠!这他妈怎么找啊?哪像有人住的地方啊”!李斯埋怨道。 我也有点后悔,早知道是这情况,也许我们应该在镇上找个旅馆住一夜,天亮再过来的。 “都走了一半了,整个转一圈没有再回去吧”。我说。 “谁?”!李斯突然看着我身后喊了一嗓子。 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用电筒左右照着。 什么也没有。 “你丫别一惊一乍地行不”?我埋怨着:“这荒田半夜的,吓人”…… 正说着,我也看到有个影子迅速地接近李斯。我立即用手电朝那个方位照过去,同时两步就跨到李斯身边。 虽然我没有像李斯那样喊出来,但是我的举动仍然把李斯吓了一跳,他也立即转身用手电照过去。 仍然只有摇曳的荒草和黑乎乎的老房子。 “你看见、什、什、什么了”? “影子,好像朝你过来了。不过我一照过来就什么都没了”。我背靠李斯,用手电朝着李斯看不到的半径来回照着:“难道咱俩都是错觉”? “会、会不会是六叔”? “肯定不是。六叔一米九多,那影子没有那么高”。我回忆着刚才一瞬间的印象:“跟咱们差不多个头,好像穿着大衣的样子,速度很快”。 “和我看到的一、一、一样。靠”!李斯向前迈了两步,朝着边上一座塌了的矮墙踹了一脚。只听到“轰隆”一声,在寂静的夜里非常响。 “你他妈干什么”?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看到了什么呢。 李斯低头在踹倒的墙边捡了两块砖头,递给我一块:“一会有什么咱们好跟丫死磕”。 我刚要说话,在我身后不远突然有人说话:“谁啊这是”? 是六叔的声音。尽管我只见过六叔一次,但是他的声音很有特点,我立即听出来了。 闹了半天,六叔就住在我们身边不足三米的一个院子里。现在那边的窗户也亮了起来。我俩连忙跑了过去。 六叔的院子连院门都没有,不过里面的房屋看上去还算结实。格局跟他在镇上的房子一样。他住在东边的房间里。窗户上没有玻璃,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居然是用纸糊的!离近了才发现屋里生着炉子,外边的烟囱上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六叔刚才是隔着窗户说的话,现在手里提着个煤油灯从门口探出身子来。出于礼貌我们关掉了手电。不过还好,他记性不错,在煤油灯的惨淡照射下,很快就认出了我俩。 我从我在禹城醒来开始讲,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说明了情况;包括说到他家的火灾很可能不是偶然,而是和这事有直接关联。最终说明,他必须要和我们一起才安全,直到一切都调查的水落石出为止。六叔听完,半天没说话。 很久的沉默之后,六叔突然说了一句:“你们相信世上有鬼吗”? 第八章 老宅 4 进屋之后我才知道六叔是烧的火炕。屋子挺大,居然非常暖和。炕上有个小桌,小桌上点着油灯。我们现在都盘腿坐在火炕上,不过也许是刚才气氛过于诡异,当六叔冷不丁问这么一句的时候,我还是打了个冷战。 “反正我没见过”。我说:“没见过的东西,我不能相信它存在,当然也无法证明它不存在”。 “我不信”。里斯倒是很干脆:“我们接受过足够的科学教育,不会被那些迷信的事情影响”。 “科学”?六叔笑了一下:“自然科学才不过产生几百年时间,你不能把一切自然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都称为迷信。我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在这个老宅里见过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而龚玮这些天碰到的各种怪事,很多都类似于超自然现象”。[.超多好看小说] 别看六叔长得五大三粗,但是现在谈起这些来,还真有点学究味道。 “六叔说的有道理,不过只要解释不通的事情就说是超自然现象,这么解释是不是有点太省事啦?” 六叔从炕里面靠墙的位置掏出来一瓶酒,就着口喝了一口。停顿了一下说:“我说这个只是第一步,眼下的处境咱们不能墨守成规,先要考虑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任何可能都得接受才行。接受了,再去分析原因,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大概理解了:“六叔,您的意思是,先把一切可能都假设进去,然后再逐条剔除错误的可能性,剩下的就是真相了”? “差不多。(.无弹窗广告)之前的很多细节咱们可以再分析一遍”。六叔又从炕里面翻出来一卷白纸,打开铺在炕桌上,从棉袄兜里翻出来一根铅笔,在纸上写了一些字。 “第一,你从禹城的那间房子里醒过来,之后没有继续调查那个房间,这是第一个疏漏。虽然你说当时你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但是你并不能肯定你什么都没有错过吧”? 我点了点头。 “第二,你说你离开禹城的时候遇到了素素,那个人不论是跟素素长相一样,还是就是素素本人,都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所以,她肯定还会继续出现。就目前来看,她是想帮你的,最起码不会阻止你找回记忆”。 “第三,你碰到的李斯的媳妇,肯定知道你失去了记忆,而且她也不反对你找回记忆。听你讲的,我感觉她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而且很可能是被什么胁迫。另外她怎么会有素素的家门钥匙?最起码咱们知道,她住在素素家楼下是有意安排的。所以,找到她也是解开问题的关键之一”。 “嗯嗯”!这回连李斯都非常认可,他已经由半躺变成端坐了。 “第四,你们在禹城回去的路上被车撞,李斯回家之后的爆炸,还有我家着火、你说的那个女娃……嗯,宋伊凡。宋伊凡家爆炸,都和我们见到你有关系,不过我从家里着火到现在,没再碰到什么意外,我估计宋伊凡应该现在也没事。这说明所有的袭击只是一次性的。至少目前是一次性的,如果逃开了一次,暂时就不会有危险了。我现在觉得你们可能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应该是你先出现在谁身边,谁才会遇到危险,所以你们应该拿出相当一部分精力来检查是不是有人跟踪你们”。 “至于你看到的你的尸体,那可能只有找到最后的答案之后才能明了了”。 “那这和我们相信不相信有鬼有什么关系”?李斯问。 “嗯,我这么问,是因为小玮的经历和我年轻时候的一个经历很像。我那次的经历,让我相信了一件别人都不肯定的事情”……六叔喝了一口酒,嘴角挂起了笑容,这笑容在油灯下有点说不出的苦涩。 “什么事情”?李斯问,我也是很期待地看着六叔。 “那次,我亲眼看见了鬼”。 第八章 老宅 5 二零一二年一月六号,农历腊月十三,小寒,子时。 我在禹城醒来的第六天,深夜。 我和李斯,坐在我回忆不起来的未婚妻的六叔家的老宅的火炕上。外边北风呼啸,吹的乌云行走很快。近乎正圆的月亮,一会露出来照显出外面如同鬼魅的破败房影,一会在云里隐迹藏行,窗外就一片黝黑。桌上油灯摇曳。听六叔讲年轻时见过鬼。 不管怎么说,我感觉这状况很不真实,可是却正在真真实实地发生着。 “你们看我多大了”? 六叔突然这么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我在灯下认真端详了一阵,六叔看上去顶多也就是五十出头,但是我想农村人显老,而且既是六叔,应该比妍素的父亲小,听宋伊凡说妍素和她同岁,都是二十六,所以我说: “您看上去顶多四十八、九歲”。 “嗯,到不了五十”。李斯也附和道。 “我是三九年生人,今年七十四歲”。 “开、开什么玩笑”!李斯说。 我也认为这绝对不可能。并且拿妍素的年龄作为证据反推。 “素素虽然和我都姓胡,但我们并不是近亲。她出生后母亲去世,我当时病着,素素经常来陪我,叫我叔,就是街坊辈儿”。六叔说:“这村里活着的,比我大的没几个了。我说你和我年轻时的经历有点相似,就是说这个”。 六叔从桌子下边掏出一个铁烟盒,卷上一根烟,抽了一口,继续说: “这村子偏远,那时候公路没修通,打仗也没打到这边。我小时候过得还算太平。就是这山里种庄稼没什么产量,解放后闹土改,除了一个富农,大家都是贫农身份。直到五九年,村里闹饥荒,娃儿多的家里开始有饿死人的了。我老爹老娘就养活我一个,家里也还撑的过去。到了六零年春天,一冬天没下雪,春天也一直没有雨。我家也开始断粮了。那年四月份,我带着自造的土枪进山,想打点山货回来”。 六叔突然停下了,大口地抽烟,速度很快,几秒钟他的上身就被烟雾包围了。直到手里的卷烟彻底抽干净,他才把剩下的纸头扔在炕下,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话: “山里那时候也没啥动物了,能打的都被村里人打光了。我一直往深山走,禹城北边的大山,平日很少有人进。老辈子说进山十里是极限,再走就危险了。之前有般大小子进去再没出来过。可是那时候我没办法啊,打不着东西全家就得饿死,所以硬着头皮往里走,到了第二天,我才看见一只麂子,我又不是猎户,追着痕迹跑了一个时辰终于打倒了,我也迷了路。一直转到晚上,没找着回来的路,倒是让我找到了一个小山谷,里面居然还有一个院子”。 “我那晚就住在了那个院子里,院子很老,不过里面挺干净,我没找见人”。 “那个晚上我吓得够呛,又是下雨又是打雷,我还看见了鬼”。 许久不见六叔言语,我忍不住问:“具体什么情况”? 六叔又灌了一口酒,苦笑着说:“具体情况我不想说,和你们没关系,这些年我一直在查具体情况,也快查出头绪了。不过我要说的是跟你经历相似的地方”—— “什么地方相似”? “我那晚最后什么也不知道了,估计是晕过去了。等我醒过来就躺在这个炕上”。 李斯问。“然后呢”? “然后我起来出去,发现村里的人我都不认识了,结果一问,你猜咋样”? “咋样”? “一九七九年四月,二十年之后了”。 第八章 老宅 6 “跟你不同的是,在那之后我没有再碰到什么危险。[]反正之前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倒也没连累谁。爹娘在我失踪的当月就去世了。奇怪的是,我还是二十年前离开的样子,根本不像经过了二十年的时间。还好因为我没变化,村里有些老人能记起我。那时候正好改革开放,我就在后山承包了一片山地,种山梨。日子也就算过下去了。不过,我一直在查我那二十年里失去的记忆。山里那地方,我每隔几个月都要进去几天,就是再也没找到过那个山谷”。 六叔说到这,就再没有说话,只是一口口喝着酒。 许久,我开口打破了沉默:“您查到些什么”? “尽管记忆没有了,不过,有些出于直觉的反映还是存在的。你们可能注意到了,作为一个基本没出过山的乡下人,我的普通话很流利。这说明我那二十年一直是说普通话。同时我发现自己对事情的分析能力,明显是经过训练的。所以我刚才在你的叙述里,发现了另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我问。 “你和李斯打架,谁厉害”?六叔盯着我问。 “李斯呗,这小子从小练武术,我可是自小不爱运动”。 “那你去李斯家,他拿着刀子,还被你打到楼梯下边去了,难道是意外”? 李斯也连忙插嘴:“嗯,我也一直在奇怪这个呢,你当时就是闪了一下,我就被敲蒙了。你是怎么做的”? 我闭上眼睛,使劲回忆当时的情况,不过,那时候真就是直觉的身体反映。 “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好像当时你的速度很慢,我转了一下身,胳膊肘正好就对着你耳朵后边了”。 李斯一下就蹦到了地上,拉开架子:“试试”! 我只好也下地,李斯站到门口,手上拿着个六叔炕头的笤帚假装是刀,按照那天的顺序砍向我。结果不到两秒钟,我就被他按倒在地。 “我去!你丫松开”!我被他压在地上,胳膊倒拧着,疼得够呛。 六叔说:“现在这样,可能是因为你知道是实验,所以没有把潜能激发出来,所以你的身体和你的记忆一样还在失忆状态,不过只要一遇到危险,你的身体就会再次反映出来”。 “您怎么知道”?我爬回炕上,揉着胳膊问。 “我的情况跟你差不多”。六叔说。“我也是在几次遇到危险之后,才发现自己在危险的瞬间,身体有超常的反应的”。 我有点不可置信地苦笑着说:“要真是这样,这对我还真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疑点慢慢找肯定有很多,毕竟两年时间,你不可能不增加一些你以前不具备的信息和习惯。更何况你这两年接触过很多人,这些人一定能帮你找回有用的信息。只要知道这两年你具体发生了什么,就能知道原因,那造成你这两年失忆的原因也就找到了”。 我们一直聊到天亮,李斯早就歪在炕边上睡着了。我多次问到六叔说的“鬼”的问题,六叔都不正面回答。只说我们调查下去就会慢慢知道。而且,六叔不同意跟我们走,他说他这几天还要进山一次,这次也许可以找到答案了。之后他会去找我们。他让我们先去查我们自己的事。 留下电话地址,我弄醒李斯,出去开车去禹城镇,直接找到我醒来的那座小楼,时间还早,镇上根本就没人,我俩直接上了二楼,凭着记忆,来到我醒来的那个房间门口。 “怎么进去?是直接踹开还是撬开”?李斯问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就在我们面从里面打前开了。 门后面站着一个女人,尽管很昏暗,我们还是一下认出了是谁。 杨静宜。李斯媳妇。 第九章 意外 1 “进来把门带上”。[]静宜看到我们很淡定,转身走向屋里,坐在了唯一的一张床上。她今天穿着一件深紫色的紧身风衣,黑色长靴,披着一条驼色的披肩,腋下夹着一个狭长的紫色皮质手包,头发披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你知道我们要来”?李斯进屋憋了半天就问出这么一句。 静宜没理他,却盯着我看了一会,叹了口气。 “我现在还是不能回答你们任何问题”,她说:“不过,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一些答案了。龚玮,我只希望等一切结束后,你能体谅我的苦衷。之前我的所有行为,都是希望不要把李斯牵扯进来。现在看来,一切都白费了”。 我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说实话,从上次见到静宜,我就一直在内心抵触她,尽管我也说不上为什么。 静宜从手包里拿出一盒520,抽出来一根点燃。 “你和李斯至少一个人要保持电话开机,我会帮你找到最终答案。现在,可以给我俩一些时间吗”? 我看了李斯一眼说:“我在上次那个饭馆等你”。然后转身开门出来。从始至终,我没和静宜说一句话。 从那小楼出来,步行了几分钟就到了上次吃饭的小饭馆。看到关着的门,我才郁闷的想起,现在实在是太早了。 我大概猜想着静宜会对李斯说什么――无外乎几种可能,让他帮助她对付我?我想不会,静宜了解她的丈夫。李斯是个非常讲义气的人。让李斯离开我这个是非核心?恐怕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发生,就如同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现在只有尽快靠近真相,对李斯才最安全。我想,最大的可能无非是告诉李斯,让他给自己时间,等某个条件成熟之后,她就会回到李斯身旁…… 天气很冷,站在一个地方不动显然不是个好主意。我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脑子里回旋着这些天经历的一切,说实话,我并不害怕。身处这样的如同梦境般的处境里,看着如此不真实的一切在眼前出现,倒不知道怕了。这真像看一场戏,只不过演出的是自己。 一边想一边走,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我突然惊觉: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山风吹着松林,发出尖利的声音,可能是早上雾水比较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地上荒草和落叶随风舞动,我面前有一通石碑,石碑上刻着:胡妍素之墓。 我不再走动,就这么久久地凝视这墓碑。感觉不到时间穿过身体,感觉不到寒冷偷偷包围,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阵电话铃音把我从麻木中惊醒。是李斯。 “你、你跑哪去了”? “我在妍素的坟这儿”。我顿了两秒:“李斯,你是不是在饭馆门口”? “是”。 “对面应该有一家农具商店,看见了吗”? “你等一下啊,嗯,看见了”。 “你去买两把铁锹来找我”。 “嗯,买铁锹干嘛”? “挖坟”。我在电话这头咬着牙说。 第九章 意外 2 我到山下去接李斯。走到山下,李斯的车也到了。到后备箱拿了铁锨,顺便找了一些其他工具,我们直接来到了妍素的坟前。 很普通的墓地。前面一块石碑,后边一个坟头。李斯作为朋友有一样好,就是一般这种情况他什么都不问。我俩站在坟前吸了根烟,之后我只说了俩字: “挖吧”。 坟头表层有一层三合土,挖开往下就是普通的泥土。很快,我们向下挖了一米五左右,就碰到了棺木。下边的土很松软,这块山地作为坟墓最大的好处就是根本不存水。(.无弹窗广告)所以土基本还是下葬时的密度,没有任何沉积。 从棺材开始我们顺着棺材的形状往四周挖,一直扩展到两米宽,三米长的一个大土坑。这时候棺木的整个形态都显露出来了。 是一个很普通的木棺,由于时间短,而且环境干燥,所以连表面黑漆的光泽还没有消失。李斯从袋子里拿了一根撬棍,把扁的一端朝着棺材盖的接缝处,然后拿事先准备好的锤子向里砸。 四五下之后,撬棍整个头都楔进棺材里了。再拔出来,隔开三十公分继续……如此敲打了几处之后,整个棺材面板就出来了一条缝隙。之后我俩把棺材旁边的土堆向一个地方,然后把铁锨放倒在撬棍下,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杠杆。向上撬了几下再换地方撬。几分钟之后,感觉棺材盖都松动了之后,我俩一起抓住撬棍,喊着一二三,一用力,整个棺材盖子被撬了起来。我俩转到对面,扣住棺材板,往外一拉,棺材整个打开了。 一阵“沙沙”的声音从棺材里传出来。我俩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按说我属于神经比较大条的人。能让我害怕的东西不多。不过眼前从妍素棺材里爬出的东西几乎让我肝胆俱裂。 “娘了个爪儿的!这是什么呀”?! 我俩跑开老远才敢回头看。 大白天的,我想就算棺材里爬出来一具僵尸,我也不至于吓成这样。不过,此刻从棺材里源源不断往外爬的,是一种灰褐色的虫子。成千上万的,一出来就四散爬开。我大概知道,这是一种叫做“潮虫子”的东西,软体动物。学名叫鼠妇。这东西每只也就一公分左右,但是实在是太多了,看爬出的数量和速度,整个棺材里面应该都装满了这东西了。 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样,不怕狮子老虎的,却受不了蟑螂。不是怕,是膈应。此刻我浑身刺痒难受,一边往后退,一边抓着脖子后边。而李斯这家伙却喊了一声:“你盯着啊,我去找点东西回来”!扭头就跑下山去了。 还好李斯速度比较快,这家伙居然拿着一瓶杀虫剂跑了回来。真不知道他车里怎么会预备着这个! 不过等我俩用杀虫剂清出一条路再走回棺材旁边的时候,棺材里的虫子基本已经都爬出去了。此刻,我们看到的,只是一具空空的棺木。 第九章 意外 3 棺材里出人意料地干净。那数万只潮虫子爬出去以后,我看到棺材里连尘土都很少。李斯眼睛尖,立即说:“有东西”。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角落里果然有个茶杯大小的东西。 刚才那些虫子好像逃走一样四散爬了个干净,现在棺材里倒是基本没有虫子了。我跳进棺材,蹲下身来,看到在阴影处,棺材的角落里,有一个圆环状的东西,外径大约十公分左右,内经有乒乓球大小。看质地像是玉的,表面似乎有浮雕。 这时李斯也跳下来了: “神马东西”?他伸手就要去拿,我一把打开他的手。 “小心点!你知道干净不干净啊”?! 还好李斯背着工具袋。他从里面翻出来一副线手套,戴上一只后拿起了那个玉环。 我戴上了另一只,和他一起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是什么。 我把手套反转过来,把玉环包在里面,塞在了口袋里。“行了,这东西回去研究,正好过两天给你那个奸商朋友鉴定一下。咱们先把坟埋上再说吧,一会万一来人看见就说不清了”。 我俩把坟又再埋好,之后下山上车。一路往回走,李斯很沉默。 关于静宜,他不说,我也不想问。 车开到望都,我俩找了个饭馆吃饭。然后直接回到了保定。李斯偶尔跟我没话找话地说两句,但是我明显能感觉到他心里很不平静,只是在掩饰。不过,我相信他。如果静宜真说了什么和我有关的关键问题,他是不会瞒着我的。 回来后,我又再打宋伊凡的电话,仍然是无法接通。通过这次见到的楚先生还有六叔,我思路一下清晰了起来。不管眼前有多少问题,我只能先解决一个。而宋伊凡,明显是和我的目标比较接近的人。她是妍素的好友,并且因为她我直接联络到了楚先生。同时,历史系研究生的身份,可以让她最大程度地帮我解开妍素笔记的迷。更何况,她的失踪,很可能是因为我而造成的。 尽管如此,现在我还是没事可做。因为在找宋伊凡这件事情上,除了时不时打个电话试试通没通,我也实在无从着手。跟李斯说了我的想法,没想到他说:“静宜说,让咱们等着她的消息,她能帮咱们找到宋伊凡”。 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想说话,但还是止住了。 一个下午,我在沙发上躺着看妍素的笔记。李斯则开始大扫除――室内的狼藉原本是他造成的。不过他除了把所有东西归位之外,还把床单,窗帘什么的统统给洗了。我知道这家伙心里一烦闷,不是喝酒就是收拾屋子,所以也没有搭理他。 晚饭是李斯从外边买回来的。一只卤煮鸡,一瓶二锅头,一张大饼。我俩谁也不怎么说话,他找来两个杯子,把酒分了。我俩碰了一下,就风卷残云,连吃带喝地消灭了个一干二净。 吃饭时,我注意到在静宜的茶几下有套虹吸壶。吃完饭我很容易就找到了咖啡豆和磨豆机、酒精什么的。反正也没事干,我在茶几上支起虹吸壶,煮了一壶咖啡。 屋里迅速飘起咖啡的香气。李斯的鼻子像狗一样灵敏,闻着味道就过来了。我让他找来了咖啡杯,一人一杯――只可惜没有淡奶,反正我平时喝咖啡也不加糖。 “真不赖”!李斯刚夸了我一句,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铃声和平时不同,他脸色一下就变了。我立即猜到,这是静宜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静宜”? “……” 李斯听了只几秒,就神色大变地看着我说:“找到宋伊凡了,她现在被人绑架了”。 第九章 意外 4 李斯手忙脚乱地在桌下翻出来纸和笔,一边接电话一边记。(.无弹窗广告)大约三分钟之后才记完。然后他还想说什么,不过那边说完就挂了。 “静宜说,宋伊凡现在被绑在一个小区的地下室里”,李斯长出了一口气说:“她说,绑架宋伊凡就是想把你引出来。我们现在要是过去,正好被他们抓到”。 “那她有什么建议”?我问。 “报警”。李斯说:“我找老石帮忙吧”。 我没直接回答,而是想了一会才说:“我感觉,那些人绑架宋伊凡,肯定有我们需要知道的信息。要是报警,咱们倒是暂时没危险,不过,很可能这条线索也就断了。(.无弹窗广告)他们能做这么大一个局,很可能报警也抓不到主事的人。到时候逮到俩喽啰,一样没什么用”。 “倒也是……那你说,怎么办”? “我自己去,你在外面盯着,万一有什么不测你再报警”。 “靠!要是有了不测,那不就晚了”?李斯坚决不同意。 “李斯!别跟我争了。这事我有我的想法。不错,你是见到了静宜,但是我相信静宜并没有给你解释,就算解释我也不相信她说的话……你先听我说完”。我看到李斯要分辨直接拦住了他的话头:“静宜是你妻子,同时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也关心她。不过我总觉得她现在被什么控制着,说话做事都不是她的风格。所以,我认为不能全按照她的话去做事。咱们不仅要救宋伊凡,更重要的是调查这一切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 李斯听完不再解释,只说:“准备东西吧”。 我们按照静宜说的地址,直接来到了这个小区。把车停在目标单元的斜对面,里斯说:“就是这个楼,601,宋伊凡就关在这个房间的地下室里。你打算怎么进去”? “直接按铃”。我拿起电话给李斯拨通,然后用胶条把电话粘在领口里面。这样不管我说话还是我附近有人说话,李斯都能听得见。“除非我遇到特别的危险,你尽量不要报警”。 说完,我下车直接走向那个单元的门口。 这是一片十六层的住宅楼。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大部分窗口都亮着。我看了看,六楼的窗口尽管有窗帘,也能看到有微弱的灯光。单元门口锁着,我直接按门旁的号码601。没有反应。再试了试0601,铃声立刻响起来。 不到三秒钟,我就听到有人拿起了话筒:“谁啊”?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龚玮”。 没有人说话。静了几秒,门“咔哒”一声开了。同时我听到挂掉话筒的声音。 我走进楼道,这是一梯两户的格局。进门就是通向地下室的门,我迟疑了一下,没有向下走,直接走进了里面的电梯前。 按下上行的呼叫键,指示灯显示电梯从九楼往下走。一层层下降,很快,电梯开了。 我走进去,按下六楼的号码。此刻,我脑子里很平静,我没有任何害怕或者慌乱的感觉。只是平静地走向真相。 电梯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看到我之后他向后退了一步,打开左手边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注意到门上有“601”的号码。 我也没说话,侧身走进了他为我打开的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侧身进来,也许是直觉吧。室内的灯光很昏暗。我看到门右侧的一个大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的身影。沙发旁边有一个落地灯,成为整个客厅的唯一光源。我正要说话,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年轻男人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朝我后脑砸了过来。 第九章 意外 5 一切都出于直觉。[.超多好看小说]当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东西朝我后脑砸来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地往左转了个半圈,由于身体摆动,右手自然抬起到胸前的位置。我感觉砸向我的那东西应该是个钝物,向左转的结果是:那钝物碰到了我的头,却因为我身体的旋转而没有吃上力;我右手自然抬起,拳头握平,胳膊自然往前一伸,平拳打到了那年轻人的脖子靠左一点的位置。这个地方是咽喉,气管和大动脉的密集处。由于自身旋转的力量加上我向前伸拳,打的又是人体的薄弱环节,所以对方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就软倒在了当地。(.) 而我却一下愣住了。 这是我根本想不到的一种场面。 我冒险来找这里的人,是希望通过谈话而知道真相。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浑浑噩噩地活着。可是我没想到对方在没有说一句话的情况下,这么快就对我下手,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迟疑的时间也就是两秒钟,突然我感觉身边有一点风的感觉。同时,和我的脸间隔不到三厘米,出现了一张惨白的脸。我一惊,本能地往后退,可是后颈上一双冰冷的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突然一动也不能动了。 “反应很快嘛”!我面前的苍白面孔是一个女人。此刻,她正用一种毫无情感的声音在对我说话。同时,我注意到面前盯着我看的双眼,瞳孔扩散着,仿佛没有焦点。 我挣扎着向左望去,刚才的沙发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我感觉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此刻我的感受很难形容,面前这女人让我感到的,所谓的冰冷的感觉,其实并不是温度低。而是没有温度。离我如此近的这张脸,可以说很漂亮。可是,此刻我从这张脸上感受到的只有恐怖。同时,鼻子里闻到的是一股类似雨后的土地上的潮湿的味道。我的汗毛全部立了起来。因为,我感到脖子后边的那双冰冷的手正在顺着我的脖子向其他位置游走。而这双手所到之处,都令我的灵魂如同坠入冰冷的深渊。 连同我的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隐约地,我还能感到那女人的右手已经探到我胸前的位置,一瞬间,我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这时候,我仿佛感到胸前有什么闪了一下光。 “啊”!……我耳朵里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这声音非常刺耳,以至于我本能地伸手捂住了耳朵。 这时候我才惊觉,我的身体又能动了。 晃了晃发晕的头,我注意到自己正双手捂住耳朵,脚下是那个躺倒的年轻男子。对面大约四米半的位置上,那女人躺在沙发里。我身边再无一人。而我胸前位置上,妍素留下的那个项坠,正由光亮而恢复平常。 难道刚才的一瞬间感受只是幻觉? 一时间也想不了许多,我朝着沙发迈步走去。一步步走近,直到相隔一米,我才停下来。因为距离拉近,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清了,此刻半躺在沙发上的这个女人的脸,和刚才的一模一样。 如果刚才在我面前贴着我我是她,那这瞬间到我身边,瞬间就又回来,得是什么样的速度才能做到? 第九章 意外 6 这女人身上裹着一件大衣或者是披风之类的,光线太暗,看不太清。她就在那半躺半坐着,眼神空洞地对着我。 我们就这么对峙了一会,这次是我先开口: “宋伊凡在哪”? 那女人动了一下身体,或者说坐得端正了些。仍然没有说话。 我想再接近她一点,结果身体刚刚向前,她就朝我伸开手掌:“别过来”! 不知为了什么,我感到此刻她很怕我。 “你为什么要再回来”?她问我。 “再回来”?我奇怪着:“我来过这里吗”? “嗤”地一声笑,不过明显不是嘲笑我:“对啊,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这还真是麻烦啊!是吗?龚玮”。 “把我引来这里,有什么事”?我压抑着从心里升起的愤怒:“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我现在就在这。何必装神弄鬼地,除死无大事。有话直说吧”。 “我们”?对方停顿了一下:“我现在只代表我对你说,没有谁装神弄鬼,而且,你很快就会发现,到处都是比死更大的事!至于其他的人,我代表不了,我只是个传话的”。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要是问我有什么话,我倒想问你,你回来想干什么”? 我一时有点不确定:“我们认识吗”? “先回答我,你回来想干什么”? 我尽量让自己冷静,呼了一口气,我说:“我不明白你说的‘回来’指的是回哪,这些天,我只想找回我自己的记忆”。 “如果有人建议你不要尝试找回记忆,走地远远的,你会听吗”?我还没说话,她就再次开口:“你不会,你的血液里已经埋下了这些宿命。” 说着,她伸出手来,变魔术一样地翻了一下手腕,一把钥匙夹在了食指和中指间:“地下601室,你的朋友在那”。 我接过钥匙:“还有什么吗”? “我要是你就跑快点”。 “什么意思”?我问。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忽”地掀开了裹在身上的衣服! 里面基本上什么也没穿。 我看到是一个几乎全裸的、苍白的身体。同时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声。这身体向上挺了一下,就不动了。从左胸到右腹部,我看到一条深深的切口,黑色的血无声地流了出来。 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待了有半分钟,直到那血从沙发流到地上,快要流到我脚下的时候我才慌忙往右后方退了一步。 身边是茶几,茶几上放着一个纸抽。我伸手扥出一张纸,裹在手指上,小心绕过地上的血迹,用垫着餐巾的手指压向她的脖子动脉的位置上。 触手冰凉,没有任何跳动的迹象。 此时也许是我用的力气有点大,增加了她身体里的压力,我看到她的眼睛,鼻子,嘴巴里同时冒出了血迹。 我小心地退后,注意不要踩到地上的血。然后转身再绕过倒在门口的人,垫着纸巾开门出去,进电梯,按了数字1,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我才把餐巾塞进口袋里。然后把衣领翻开,对着电话的话筒说:“李斯,把车停在门口来,调好头,我马上带宋伊凡出来”! 电梯一停,我就跑向地下室,很好找,这里是从101顺序排列的,我马上找到了601的门,用钥匙打开锁,里面没有灯光。我顺着门旁左右摸了一下,找到开关,按下去。 灯亮了,宋伊凡就倒在我眼前脚下,一动不动。 第十章 招魂 1 我先观察了一下,这间地下室很空旷,东西不多,一目了然。确定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后,我才再蹲下检查宋伊凡。 她还穿着那晚见她时的衣服。我先确认了一下她的呼吸,还好,呼吸很平稳。抓住她肩膀晃了晃,见她毫无反应,我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反身跑出地下室。 宋伊凡身体很轻,这说明她比看上去还要瘦。我出门就看见李斯的车停在门口,果然已经调好头了。看到我,李斯探身帮忙从里面打开了后边的车门。我一上车,就告诉李斯: “快走”! 在我们的车开出小区不到半分钟,两辆警车就闪着警灯在我们旁边呼啸而过。 回去以后,我直接把宋伊凡抱进屋里的沙发上,用了些冷水,她就醒了过来。看到我们她很吃惊。在等她恢复的时候,我俩简单把我们分开后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我跟李斯详细说了刚才我上楼碰到的事情。 “你是说,那女人自、自、自杀了”?李斯问。 “不是”。我很肯定地说:“我感觉她应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什、什么意思”? “第一,她的身体很冷,在我按她的血管的时候发现皮肤毫无弹性,在刚刚失血的情况下,体温也不该下降那么快;第二,尽管当时室内很昏暗,我还是能肯定她身体里流出的血是近乎黑色的,而我们身体受伤所流出的血液应该是鲜红的;第三,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就感觉她的瞳孔没有焦点――开始我还以为是戴着美瞳呢,现在回忆起来,应该是瞳孔扩散的样子;第四……” “第四是什么?接着说”! “第四我现在还想不起来呢,咱们一起琢磨吧”。 宋伊凡在沙发里翻了个身,咳嗽了一声。 “那个”…… 我俩忙向她看去:“什么”? “有酒吗”? 李斯仿佛变魔术一样又弄出来大半瓶威士忌。我现在怀疑静宜这房子是个酒窖了。 在喝了两大口酒之后,宋伊凡把她和我们分开后的情况大致讲了一下。 “那天我回来后,突然想到,我有个师兄,对符号很有研究。我想找他问一下妍素屋里的图形的意义。他家离这儿不远,所以我就打车过去找他。路上想给你们打电话,才发现我电话没电了。到了他家后,没想到他女朋友也在”。 说到这,感觉宋伊凡的表情不太自然,我问:“怎么他女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也说不上什么问题,只是这个师兄一直单身,我去了之后倒是他不太好意思地。他那女朋友我也知道,是比我们小一届的师妹。在学院里那女孩名声不太好,不过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想问完问题就赶紧走,不过他女朋友非要拉着我在家吃晚饭”。 “你师兄看到那个符号了吗”?李斯问。 “看到了,而且一看到就非常吃惊。当时我的电话没电了,所以把储存卡拿出来,幸好他那有读卡器,转到了他的电脑上。据他说,这个符号非常古老,应该是一个咒语。不过,他说他没见过这么高级的咒语,所以说等几天他研究研究再联络我”。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一起吃饭。他那女朋友热情得不正常。不过当时我也没有多想;我考虑到和你们联系不上,吃完饭我就要回来,她非要让我再喝杯咖啡再走。结果,还没喝完,我就感到头晕的厉害,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章 招魂 2 “这么说你昏迷了两天了”?李斯问。(.好看的小说) “应该是吧,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在做梦。梦见妍素,梦见赵非,还梦见你们”…… “等一下”!我打断宋伊凡:“你有没有你那个师兄的电话”? “有,不过在手机里,我得充电之后才能打――怎么了”? “但愿他不会出事”。我说。“我想要是他那个女朋友和他不是一伙的,那他现在的处境也许会很危险”。 听我这么说,他俩也紧张起来。“怎么办?要不现在过去一趟”? 我看向李斯:“你困吗”? “不困,现在去”? “不,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咱们凌晨去。这都两天了,要是出事早就出了。现在,宋伊凡应该不会困了,她都睡了两天了。我们把线索整理一下,最好能有个头绪再动手。” “嗯,那我也不睡了。现在我先去买点宵夜回来”。李斯从身后的包里翻出来万能充电器扔给宋伊凡,然后拿着钥匙出门了。 宋伊凡只给手机冲了十分钟电就插上电池打给她的师兄,不出所料,无法接通。所以只好再拔掉电池继续充电。我们把所有线索理了一遍。至少得到一个结论:目前看来,虽然我接触的人都有危险,但是仿佛在我身边的人应该是安全的。而且,似乎这次对付我们的力量不是削弱了,就是遭到了阻挠,明显多次针对我身旁的人下手全都失败了。最起码,这算是个好消息:我们面对的,并非不可战胜的力量。 李斯买回来一堆汉堡鸡翅什么的,外带两瓶白酒。我们边吃边聊,宋伊凡说了很多这两年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虽然不重要,但是,让我在心理上对自己失去的记忆有了更多的了解。李斯也从他的角度把整个事情捋了一遍。而我,则尽可能详尽地回忆这些天所经历的一切,努力寻找是否有疏漏的细节。 对于我今晚进到房间击倒那个年轻人的事情,李斯要求我重新演绎一遍。李斯从小就酷爱武术,而宋伊凡是跆拳道高手,在正常情况下,他俩都能轻松把我放平。可是当我演示完那个击倒对方的动作后,他俩最后得到的判断是:巧合。因为那动作实在是没有技击的技术含量。 于是我们就再次试图还原我和李斯的那次冲突,结果还是一样。看上去就是我走了狗屎运,胡乱一动,就打到了要害上。而且我的动作,实在是不像经过训练的模样。 “不过总不会这么巧吧?两次都蒙得这么强”?李斯有点无法接受最后的判断。 “还有一个可能”,宋伊凡想了想,说:“除非是有这么一种和我们接受的训练不同的训练。” “什么样的训练”?我和李斯一起问。 “我们接受的,无论武术还是跆拳道,都是一种技击,也可以称为打架的技巧。而如果真有我想的那种训练,那就是一种只针对杀人进行的培训。培训的结果是不会打架,只会杀人。所以不追求动作是否好看,也不追求对身体的锻炼,只要求有效地消灭对方”。 我不解。“那和武术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练武,首先是强身健体,技击也有不同的目的。比如我们会用几年来持续增加自己身体的强度和柔韧度;比如我们会用很多年练习阻挡和躲闪;比如我们所学的很多招数是为了达到控制对手、或者是消耗对手的体力。” “嗯”。李斯也接茬说:“我就经历了两年多练习挨打”。 “是啊,甚至于我们学习的击打部分,有时只是为了击倒对方。而你刚才演示的动作,虽然强度并不高,但是目的却很可怕。是要直接杀死对方。要是真有这样的训练,那”…… 我们三个人一时都沉默了。 …… “那会是谁教会的我这些呢”? 第十章 招魂 3 “我感觉应该是妍素去世后”。(.好看的小说)李斯说:“那之后你消失了一段时间。仿佛是加入了一个什么组织。应该是那段时间你被训练了”。 宋伊凡接过话头说:“之后你的记忆虽然失去了,但是直觉和身体的自然反射还在。所以虽然你不记得这些,可是一遇到危险,当初训练过的反应就出来了。至于是谁训练的你,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反正这也是我要寻找的记忆之一。一旦找回记忆,就都知道了。反正这也不是坏事。最起码遇到危险还能自救”。 我们一直聊天到四点多,这时候正是一夜中最安静的时候。简单收拾一下,就开车往宋伊凡的师兄家去了。 他家就住在七一路地道桥靠北一点,是个小院。院子里有一幢两层的小楼。到了门口,宋伊凡检查了下门,发觉是从里面插着。她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跳起来扒住门旁边的墙头,一闪身就跳进了院子里。随后,就从里面轻轻打开了院门。 门没在外边锁着,说明家里有人。我们轻手轻脚地往里走。宋伊凡说:一楼是作为客厅,还有厨房和卫生间;二楼是卧室和书房。主人一般都在二楼。 李斯迅速在一楼用手电找了一番,确定了一楼没人。我们一起往二楼走。这个楼梯建在室外,是用角铁和铁板焊接的,所以在晚上踩上去声音很大――尽管我们已经尽力小心翼翼的了。 上了二楼,第一间房间是书房,不过这书房是套间的形式,因此我们打开了房门后还要往里走才能确认里面是不是有人,而当我们刚走近里间的时候,突然,灯亮了。 “别动”!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骤然从黑暗转向光亮,我们的眼睛都变得暂时看不见东西。当我们的眼睛恢复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架弩弓对着我们。 “小凡”?那人这时候已经看清了我们:“怎么是你”? “忽”……宋伊凡长出一口气:“你在就好。在我跟你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来之前,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那男人迟疑了一下,回头又按下了墙壁上的一个开关,这时候屋里的大灯被关掉了,只剩下墙壁上比较柔和的光。然后把手里的弩弓放在身旁的一个架子上。撇了下嘴:“坐下说吧”。 我们身处的这间房,是书房兼小客厅。一组三件的布艺沙发围着一个茶几摆放。我和李斯在双人沙发上坐下,宋伊凡和那人在我们两侧的单人沙发上面对面也坐下来。 “说吧,怎么回事”?那男人一脸的不解和不快。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看来他不是在装蒜,就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宋伊凡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我们知道了这人叫吕萧山,和宋伊凡、妍素是同班同学。不过他看上去比宋伊凡大了十岁也不止。一脸的老相,外加秃顶。 “那天我在你家喝咖啡,突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是在北区的一个小区的地下上的地板上躺着。” 在简单说明情况后,这个吕萧山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立即拿起桌上的电话来就往外打,结果发现电话不通:“那天你晕倒了,是娜娜送你回家的啊”? 第十章 招魂 4 娜娜是这家伙的女朋友。据吕萧山说,那天在饭后宋伊凡突然晕倒了。而娜娜是个醋性很大的姑娘,所以坚决不让吕萧山碰宋伊凡。最后是她把宋伊凡背下楼送走的。后来打了个电话说宋伊凡只是有点贫血,在医院输液后就没事了。而这两天娜娜回老家了,要等到后天才能回来。 “那么今晚你们来这里,是来报复我的”?吕萧山问。 “别胡说!在你女朋友回来之前,咱们也没法证实什么,所以后天再说这事”。宋伊凡瞪了他一眼,然后指着我说:“龚玮你认识吧”? “嗯,见过。不是胡妍素的护花使者吗”? “前天我给你看的那个图案,是在龚玮妍素的家里找到的。你研究出什么意思了吗”? 一说到这个,这家伙似乎一下来了兴致。一下蹿起来跑进里间拿了个笔记本电脑和一叠打印纸出来。 “这个图案是个高级咒语”。他说,同时在我们面前的茶几上摆开打印纸。上边分别打印了我们找到的那个图案和分解图。 “关于什么方面的咒语”?宋伊凡问。 “你看”,他指着一张简化的图形说:“这个图形分为几个部分:外围是一个圆,象征天,或者宇宙;里面是一个五角星,这个图形在公元前七千年就存在过,可以说是人类目前最古老的符号之一,一般意义上应当属于五行――世界上大多数宗教至今使用这个外圆内五星的符号;而在五星的每个三角里的文字,是上古象形文字,产生时间早于甲骨文,我分析,其意义是元素唤醒;而中心的这个五边形里面的文字,应该是禁止的含义”。 “那综合在一起的意思是什么”? “这还不明白”?这家伙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很显然,这是一个全面禁咒。这种级别的咒语,应该可以禁止一切。被这东西禁住,连动都别想动了”。 “别扯了”!李斯实在忍不住了:“我们在充满这个禁咒的房间里面待了好几个钟头,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有说这是对人的禁咒吗”?吕萧山一副训小学生的神情瞪着李斯。 “那、那这是对什么的”? “灵魂”。 吕萧山一副福尔摩斯揭晓案底的神态,甚至还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海泡石烟斗叼上才说:“这个是对灵魂的禁咒,说白了,这是抓鬼用的最强禁咒”。 我们面面相觑:“这个说法靠谱吗”? 听见这话吕萧山立即变脸。宋伊凡赶紧说:“师哥可是符号研究的大家。很多国内外的历史教授在符号方面都要请教他的”。 “我不是怀疑吕先生的说法,而是感觉这个结论太出乎意料了。而且,似乎符号这条线索又断了”。 “那也不一定”。宋伊凡说。随后她转向吕萧山:“师哥,这个符号在其他什么地方还出现过吗”? “这个事情还真是奇怪”。吕萧山这时点燃了烟斗,一时间屋里充满了烟草的香气:“这个禁咒的各个部分都可以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域找到,可是这样的组合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要说能画出这样的高级禁咒的人,应该是这方面的高手了,可是,目前为止,还没听说过有谁做这方面的专业研究”。 “这个不是挺好画的吗”?李斯一脸小白相地问。 “我给你打个比方:氢和氧结合就成为了水,简单吧?但是至少要先有水是由h2o组成的知识才行。我从小就酷爱符号,几十年做这方面的研究,还用了三十多个小时,查阅了大量资料才弄明白这个禁咒。当今做符号研究的学者我基本都认识,没听说过谁可以画出这么专业的禁咒来。何况,这个咒语根本就不是人间用的东西,它只作用于阴魂”。 “我去”!李斯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沮丧地说:“闹了半天,这个是针对于不存在的东西的咒语”。 “你凭什么说是针对不存在的东西的”?吕萧山瞪着李斯说。 “鬼魂就是不存在的东西”!李斯瞪回去。 “你能证明鬼魂不存在吗”? “你能证明鬼魂存在吗”?看来这俩人是杠上了。 “我能,就怕你不敢看”。吕萧山突然变了一副神气,朝李斯神情诡异地阴笑着说。 第十章 招魂 5 “你怎么证明”?李斯说:“我、我不怕,你证明吧”! “有很多种方法”。吕萧山这时候反而往后一靠,不急不忙地说:“当然太专业的你们也不懂,比较容易明白的就是招魂”。 “你能招谁的魂出来?肉眼看得见吗”?这回连我也感兴趣了。我想如果可能,也许可以解开我的一些迷惑。 而此时宋伊凡则是靠在沙发里一言不发,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 “理论上谁的魂魄都可能召唤,不过我现在并不专业,所以只能召唤死者的魂魄。而且,需要死者的一件随身物品”。 我伸手从脖子把妍素的那个项坠上摘了下来,递给他:“这个行吗”? 吕萧山伸手接过去,在灯下仔细看了看。(.好看的小说)随后他明显提升了注意力,伸手从身后架子上拿出来一个夹在眼睛上的、带led照明的放大镜仔细看。 这是一个长约三公分,五厘米厚的925银的五角星,不过和一般五角星不同的是,它的外围是由五个等边三角形组成的,边缘很光滑,而中间的五边形部分则是凸起的。整体浅浅地雕刻这一层华丽的纹路。 “这是谁的”?吕萧山抬头看着我问。 “妍素的。你能用它召唤妍素的灵魂吗”? “不能。你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吗”?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个和你们给我的那个符号的作用相似,也是针对灵魂的,不过它类似于护身符。而且上边的符文还带有攻击性”。吕萧山基本就不抬头地盯着那个项坠边看边说:“这就相当于你拿着个炸弹邀请别人一样,谁敢来啊”! 一直没说话的宋伊凡这时候掏出来一根烟,点着后把手里的zippo打火机放到茶几上。 “这个行吗”? 吕萧山拿起来看了一眼,抬头问宋伊凡:“赵非的”? “嗯”。 “……应该可以”。 宋伊凡他手里的项坠抢过来递给我,然后朝他挥了挥手:“那就开始吧”。 吕萧山一阵忙碌。先是把窗帘拉上,然后让我们帮忙把茶几挪开,腾出来一块两平米左右的空地。关掉灯,点燃了五只蜡烛。然后把打火机放在中央,再围绕打火机把蜡烛分别摆在五个不同的位置上,再从一个布袋中掏出来黄色的粉末,在几只蜡烛之间拉出几条线;最后在外围画上一个圆――此时我已经看出来和妍素家的图形非常接近了。 之后他又拿出来五个小铁盒,看上去就像古代女人用的胭脂盒。不过当他把铁盒打开,用蜡烛引燃里面的东西后,我发现这个的作用却是香炉。他把这些小香炉摆在几个蜡烛对应的空间里,最后拿出来一张纸,在上边用毛笔画了一个符号,在蜡烛上引燃,念叨了一句什么,“嘭”地把手里燃烧的纸扔进中间的位置上。 “……” 什么也没有发生。大家看着那纸片烧成灰烬,然后是长长的静默。 此时我心中一阵尴尬――我怎么会指望这种无聊的事情呢?暗地里苦笑一下,站起身来走向门口,嘴里说:“我去个厕所啊!是在一楼吧”? 就在我伸手拉门的一瞬间,听到吕萧山一声低吼: “别动”! 我回过头,瞬间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呆了。 第十章 招魂 6 我看到在宋伊凡他们三个中间围绕的那个地方,原本分散且很淡的烟雾,现在明显浓郁起来,并且迅速在改变松散的形状,向一处聚拢。速度十分快,只几秒钟,烟雾中就显现出一个人形来。 这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到身上一阵一阵寒意。我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尽管景象诡异,因为并没有什么直接对我安全的威胁,我还不至于害怕到浑身发冷。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室内真的变冷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测,这时候李斯因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身体往后贴在沙发上,呼出了一口气,而在他的口鼻之前,形成了浓浓的白雾。 中间的烟雾仍然在不安地涌动。人形越来越清晰,持续了大约有两分钟,然后仿佛玻璃崩碎一般,瞬间溃散。奇怪的是,烟雾并没有向四周扩散开,而是仿佛质量很大一般摔落在地上。 沉默,死寂。 蜡烛的光影在微微晃动,大家都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可是仿佛一切结束了一般,烟雾飘散,再无举动。除了浓浓的寒意仍在。 因为我刚才已经走到了门口,所以离他们有几步的距离,所以视角比较开阔。这时候我突然注意到李斯的身后多了个人! “喂”!我低呼了一声,吸引大家看向我,我则朝李斯身后努了一下嘴。 李斯一回头,瞬间和那俩一起跳了起来。 在屋子的左侧,站着一个人。这人给我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死人。面色苍白发青,神情忧伤。看上去二十七、八歲上下年纪。因为刚才眼睛乍然从烛光的中心转向暗处,所以一些细节看不清楚。随着眼睛逐渐对暗处环境的适应,我发觉这人的咽喉部分有一条深深的伤口,贯穿了整个脖子。现在是冬天,可是那人只穿着一件衬衣。衬衣上是黑色的血迹,把前胸染得一片狼藉。 “赵非”……宋伊凡只说了这俩字,然后用一只手捂住嘴,满脸泪水。有点踉跄地朝这个“人”走去。 她走得很慢,几乎是一点点挪到了那“人”面前,而显然对方也在注视着宋伊凡。我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宋伊凡朝着他伸出手去,她的手剧烈地抖动着,一点点接近了他的脸庞。最后在接触的一瞬间,我注意到那个“赵非”露出一瞬痛苦的神情。 宋伊凡的手,如同触摸到水面一般,在赵非的脸上略过,而赵非也和刚才的烟雾一样,瞬间崩裂,只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化为了乌有。 屋里毫无缘由地起了一股寒风,每个人都不由得身上一抖,蜡烛突然全部熄灭了。 都不说话,都没动。只有宋伊凡慢慢瘫在地上,手捂着嘴,但是仍可以听到她喉咙里发出哭泣的声音。 吕萧山和李斯过去把她扶回沙发上,并顺手打开了电灯。我也走回去,大家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现在相信了吧”?吕萧山看向李斯,李斯则一脸苍白。不过我听到吕萧山说话的嗓音明显不正常,脸色也不比李斯好多少。 “你以前这样做过吗”?我问他。 “做——过”。吕萧山说得有些迟疑:“不过效果没有这么好,只是在烟雾里显现了人形而已”。 我刚要说话,李斯突然一把抓住了了我的胳膊,大声说道: “等会”!他指着原本放着打火机的符咒中心位置说: “这、这他妈是什么”? 第十一章 跟踪 1 大家一齐朝着李斯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打火机的位置上,有一片黑色的液体;这液体看上去很稠,而且还在缓慢的移动着! 所有人屏住呼吸,盯着那液体的动作。大约半分钟,液体的动作就停住了。最终液体在地上形成了两个形状,虽然歪歪扭扭的,不过可以轻松分辨出那是两个汉字:“小心”。 又等待了很久,再没有任何异动。 这时候我们感觉到屋里的温度已经恢复了正常。又检查了一下室内的其他地方,再没有找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吕萧山拿出个相机来,对着刚才的图形拍了几张照片,之后拿起一套小工具,快速地清理了地上的图案。把那些黄色的粉末小心地收起来放回布袋里。[.超多好看小说]然后把打火机还给宋伊凡,蜡烛收起。让李斯帮他把茶几搬回来,屋里又恢复了开始时的样子。 此时宋伊凡已经从不良状态中恢复了过来,她拿着一根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鞋,光脚蜷在沙发里,盯着吕萧山说:“没想到真给你弄出来了”! 吕萧山神情很得意。一边抽着烟斗,一边说: “从我研究符咒那时候开始,我就确信古人用这个一定有明确的用途。否则,我们就不会那样大量的在考古中发现不同符咒的出现了。我深信,在任何一种社会里,一种被广泛应用的事物,不可能没有具体的功用!在经过反复研究之后我发现,古人一定有某种方法与死去的先人交流。而符咒,则是联通两个世界的钥匙”! 李斯朝吕萧山挑起大拇指:“牛掰!吕先生,我现在真心对您表示:太牛掰了”! 此时我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既然他能召唤赵非的灵魂,那么只要条件允许,自然也可能召唤妍素的灵魂。而妍素显然是目前一切事情的关键。只是…… “吕先生,为什么刚才赵非的灵魂不能说话呢?我感觉刚才他明显有交流的意愿,只是仿佛因为某种限制,所以我们虽然看到他,却没办法和他交流”。 “是啊!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我现在想,可能是我们还没有能力彻底释放灵魂的力量,或者,是因为灵魂与我们的世界交流是用另外的方法”? 宋伊凡抽了一下鼻子,说:“刚才我感到他的神情很痛苦,会不会是他被召唤出来本身就是对他灵魂的一种伤害呢”? “不会”。吕萧山很笃定地说:“古人应该经常召唤灵魂为自己服务,要是召唤对灵魂是一种伤害,那就不能确定灵魂对召唤者是善意的了。古人认为死去的亡灵具有强大的力量,而对拥有强大力量的伤害,必然会给自己带来不幸。所以说,召唤本身不是问题”。 “刚才,我们看到最后符咒旁赵非留下了两个字,明显在提示或者在警告我们有危险。这说明他也在寻找和我们交流的方式”。宋伊凡边想边说: “我们假设一下,如果我们突然失去了生命,变成灵魂的形式,然后又被召唤到了人间,发现我们无法使用声带说话,无法用双手拿起物品”…… “嗯”!吕萧山接着说:“我想灵魂在我们可以察觉的状态下存在,一定很费劲,可能属于非常消耗能量的一种状态。可以没法深一步沟通,找到合适的方法”。 “那还不简单”!李斯说:“多召唤几次不久结了?咱们把刚刚被召唤的鬼魂想象成初生的婴儿,要学会说话走路,总需要时间吧”? “可不那么简单”!吕萧山说:“据我所知,一个灵魂不能在短时间内反复召唤的。这对灵魂一定是有伤害性的,听说过魂飞魄散吗”? “吕先生”。我盯着他说:“我有一件事情请您务必帮忙”。 第十一章 跟踪 2 “你还是想让我帮你召唤妍素的灵魂吧”?吕萧山说。看我默许后他说:“那天小凡过来简单说了一下你的遭遇,我认为很可能妍素没有死。那我的召唤很可能就是无的放矢。以我现在的水平,还远远达不到召唤活人灵魂的程度”…… “那以您所知的方法,有没有能确知她是否还在人世的符咒呢”? “嗯……这个我得查查资料,你们上次拿来的那个组合符咒给了我灵感,也许真能做出这样一个咒语来也说不定”。 “您需要多少时间”? “这可没准儿”。吕萧山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然后走到门前把窗帘拉开。此时外边天光大亮了,他一边往外看着,一边说:“不过这也是我兴趣所在,我会尽快的”。 本来我们希望吕萧山能跟我们走,不过他执意要留在家里等女友。最后只好他说好,他女友一回来就和我们联系。之后我们就开车往回走。 一夜没睡,李斯开车时候就一个劲儿打哈欠。而我却毫无睡意,宋伊凡也因为连续昏迷两天,现在精神好得不得了。我身上的衣服一直没换过,所以想去买衣服,宋伊凡也吵吵着要去,所以让李斯把我们放在了东风路上,他自己回家先睡。 我和宋伊凡找了个早点摊吃油条豆浆。由于时间太早,所以一边慢慢吃一边聊天。[]吃完之后一路溜达到永华路上,向左拐都是服装店。这个地方两年来变化不大,店铺一家挨一家。只是早上这个时间开门的商户不多。倒是因为上班高峰,到处都是车,堵得路上跟豆腐脑一样。 宋伊凡倒是有熟悉的店,走了不远就到。恰好这家正在开门,我们在店外站了一会,等人家彻底收拾好才进去。 “选吧,我买单”。在确认了这家店能刷卡之后我对宋伊凡说。毕竟我卖房子的二十多万正在怀里的银行卡中存着。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哦”……宋伊凡瞬间脸上露出魔鬼般邪恶的笑容。之后就开始疯狂的试衣服,而我只好坐在店主提供的皮墩上一套套地做欣赏状。 一直试了无数套,最终宋伊凡选了三套比较中意的。结账后,她的精神明显提升了一大截。我帮她提着袋子,跟着她又在另几家店里转了很久,再次选了几件之后,这才终于走进一家男装店。 “呼……”!我长出一口气:“总算轮到我了”。 本来按照我的想法,随便买几件能把身上这套换下来就行了。可是宋伊凡似乎挑选衣服的兴致有增无减,刚试了一套,她已经又选好两身等着让我试。 “不用了吧”?我说:“我平时都是找到适合的衣服直接买三套的”。 “那可不行!要是你不选,我选了那么多件,显得多不公平!听我的,这两套你穿着肯定精神”! 没办法,我只好苦笑一下,继续试。直到我说什么也不肯再试了,她才在试过的衣服中选了几件。趁她和老板讲价的时候,我在她挑剩下的样式里选了两身适合李斯的,一起付账。在我划卡签字的时候,宋伊凡突然伸过胳膊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惊,忙转脸看向她,只见她笑嘻嘻地贴过来,嘴巴贴近我。 “别回头,后边那个人跟了咱们很久了”。 第十一章 跟踪 3 我们结账的款台对面是镜面的形象墙。(.)我没有回头,而是朝着镜面看去。 “是那两个穿夹克的家伙吗”? “嗯,我注意很久了,仿佛咱们吃早点的时候隔壁桌上就有他们”。 “你说,他们是跟着我还是跟着你?还是跟着咱俩”?我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这有区别吗”? “有。要是跟着咱俩那没办法。一会我先出去,他们要是分开跟咱俩,那咱们再汇合。要是都跟我走,你就在后边跟着他俩。我想办法甩开他们,咱们反过来跟着他们,看他们会回哪去”。 商量好之后,我和宋伊凡交换了电话。[.超多好看小说]因为她的电话有耳机,所以外表看不出我俩一直在通话状态。然后,我们把买的衣服寄存在店里,像临时有事一般,我和宋伊凡分开,独自走出去。 出了店门,我就向南走,街上车辆很多,我走了一分钟,宋伊凡就在电话里告诉我,那俩人只踌躇了一下,就一起跟着我了。而她,现在正远远地跟在俩人后边。 我在人行道上逆行着,一直到十字路口,穿过马路,我折向西侧,继续向南。有了宋伊凡电话里的提示,我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却清楚的知道那两个人跟我跟得很近,我只要一回头,就能和这俩人面对面。 到了五道庙街的时候,我折向西行。(.)五道庙街本身就很窄,做步行街还差不多。可是这时候还有很多车,所以根本连步行都走不快。正好这时候,一辆送货的面包车停在我面前。 身后电话铃声响起,靠车后窗的玻璃反光,我清楚地看见,跟我的那俩人的一个站住接电话,同时对另一个做了个手势,而那个人迅速地接近我,同时右手伸向怀里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这个时候,我精神立即紧张起来,身体绷紧,在车后窗反光中看到他贴近我的那一刻,我双腿叉开,身体向后猛地一转身,左胳膊肘重重地撞在那人的脖子上,把他整个人撞了出去。而恰好在这个时候,一辆摩托车正好从侧面超过来,他的身体刚飞出面包车的范围,就被摩托车撞出去跌倒在路上。 这时候我看到接电话那人很震惊地看了我一眼,马上跑向摔倒的同伴身边。而我则转向南边的胡同,迅速地跑进小区里。 “宋伊凡”!跑进一个僻静的楼道里,我在话筒里叫:“你还跟着那俩人呢吗”? “嗯,跟着呢”。 “他们没发现你吧”? “应该没有,一路上俩人注意力全在你身上。那俩人像是很怕你,就跟跟着个恐怖份子似得”。 “现在呢”? “被你打倒的那个人被扶起来了,在和开摩托的说话呢……现在俩人在四处张望,估计是找你呢――你在哪”? “我躲起来了,你盯着他俩,注意别让他们发现你。找不到我,他们就会回去。那样咱们就能知道他们的老巢了”。 “好了,我知道了”。 那俩人四处找了半天,知道彻底失去我的踪迹以后,神态沮丧地往东走去。穿过琅瑚街,向右拐,一直走到大慈阁下,这俩人就进了茶叶城那一片两层楼的建筑群里。 大慈阁向东一百米左右,以前叫做鬼仙胡同,是我和李斯、高鬼小的时候的住处,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后来拆迁了我们才分开。现在,这一块附近全是算命、看香、起名的神棍开的小店。而那俩人,就直接走进了一个小店里面。 我这时候也从后边追上了宋伊凡。我俩一起远远地观察了那小店一会,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那俩人进去后也没再出来。 “怎么办”?宋伊凡问我。 “先回去,晚上叫上李斯,咱们抄了它”! 第十一章 跟踪 4 结果我们还是没能回去。宋伊凡拉着我去附近的商场又转了三个小时,买了些护肤品之类的东西。我又顺便给自己买了一双鞋。然后才打车回去。 到家看到李斯已经醒了。我说了早上我们被跟踪的事,告诉他晚上去查那个店,就睡下了。陪女人逛街,还真是够累的。 醒来已经是天黑了,李斯和宋伊凡正在做饭。天知道这俩人哪来的兴致,我看到面前茶几上已经摆了好几个菜了。起来去洗漱了一下,再出来,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 是吕萧山。 看到他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早晨我们可以说是非常诚恳地邀请他和我们一起。一方面是我希望可以借助他关于符咒的专业知识,更重要的是我很担心他碰到危险。当时他一口回绝,毫无余地。可是现在他竟主动来了,这让我很意外。 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吕萧山主动做了解释: “我加入你们,不过,不要问原因,问了我也不说。你只要知道现在我们要调查的方向是一致的就行了”。 听他这么说,我们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宋伊凡连忙招呼大家坐下吃饭。有李斯和宋伊凡这两个酒鬼在,桌上少不得又有两瓶酒。 吃完饭我带吕萧山去妍素的房间看那些符咒,尽管在之前他就看过照片,当面对满屋从上到下密密麻麻的符咒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 “我的天”!发出一声低呼之后,这家伙就像苍蝇看见大便一样朝最近的一个符咒扑了上去。一边掏出放大镜仔细看着,一边在嘴里叽里咕噜地叨咕着什么。还从兜里掏出一些奇怪的小工具,把符咒上的颜色刮下来,做各种测试。而对于我在旁边的问话,他则充耳不闻。 这种狂热状态维持了将近二十分钟,这家伙才逐渐正常起来。我们搬了两把椅子坐下,他掏出烟斗,点上火狂抽了几下,仿佛是为了平息情绪一般,长出了一口气,才开口说话。 “我开始还以为只是咒语比较高级,没想到材料也这么厉害!” “你研究出颜料的成分了”?我有点吃惊,毕竟,他只是拿了几个小东西观察了一下刮下来的颜料粉末,若是就这样分析出那颜料的构成,确实是有点神的离谱。 “我知道你的想法,别看看我没有用化学分析仪器,可是你要知道,自古以来,对于绘制符咒的材料,不过是有限的种类。我惊讶的是,这里所用的材料配比……而且,当初我看到照片就有的感觉,在这儿果然得到了验证”! “验证了什么”? “这些符咒并不是像看上去那样到处乱画的,而是按照某种阵法进行的排列。可以看出来,画这些的人,对于符咒的研究非常高深,至少在我的印象中,不知道任何一个研究者可以达到这样高级的应用,甚至于我本人,也达不到十分之一的水准!不行,我要在这好好想想――刚才我看见这屋有床,你不介意我住在这吧”? “不介意,而且,我也打算在这住。你可以住在卧室,我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俩下楼,吕萧山拿了笔记本电脑后,也不理我们就直接上楼了。宋伊凡看着他的背影对我俩说:“别介意,这家伙上学时候就这样,只要一涉及到他关心的领域,立马进入精神暴走的状态,要不怎么大学加研究生七年都交不上女朋友呢”。 李斯走到门口关上门:“我倒是开始喜欢这家伙了”。 我看了看时间:“准备准备吧,别忘了今晚咱们还要去作案呢”。 话音没落,就听到刚刚关上没两分钟的房门传来了粗暴的擂门声。 第十一章 跟踪 5 还是吕萧山。[.超多好看小说]他进屋就跟我说:“项链借我,我要把所有的信息汇总一下!” 我无奈地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递给他,这家伙一转身就又跑出去,只在身后扔下一句:“天亮以前不要打扰我,明天给你答案”!还是没关门。 这次我们都笑了,其实一个专注的人,他的缺点是容易被原谅的。李斯再次关上房门,问我:“刚才你说干嘛去来着”? “不是说好今晚去查我们找到的那个地方吗”? “这才十点,不是你的风格啊”?李斯有点奇怪的问。 “别废话,赶紧的!小凡跟我们去吗”?自从今天逛街回来,我们和宋伊凡的关系明显近了许多,所以我们都跟着吕萧山叫她小凡了。(.无弹窗广告) “当然去!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干”。 收拾好东西,我们开车直奔大慈阁,到了东大街,把车停在大慈阁旁的小道上。在这里可以看见我们要去的那个小门脸。三米多宽,两层的建筑。外边门廊下用阳光板接出了一个小走廊,不过为了采光,主体都是玻璃。上边贴着“看相,起名,运势,预测”的字样。里面是一道卷闸门。 我看了看时间,十点四十五。“等十分钟”。我说。同时爬到后座拿出了准备好的东西。 差五分十一点,让宋伊凡在车里帮我们望风,我和李斯带着工具走向了那家小店。 晚上这一片基本没人。原来这里曾经有铁艺的路灯,不过早已经被附近的居民锯断卖了废铁了。所以只有很远处的几家住户的窗口传来微弱的光线。我和李斯站到门脸旁边,我说: “十一点一到,大慈阁会敲子时钟,到时候我负责打破外边的窗户,你用最快的速度钻进去,按照敲钟的节奏撬开卷闸门”。 “没问题”!李斯轻松地说。 我看着表,在差一分钟十一点的时候,我拿出泡过水的毛巾盖在了门脸外边的过廊玻璃上,用左手压住,右手拿着锤子准备好。 “咚”……大慈阁的子夜钟声按时响起。我举起锤子,在第二声响起的同时敲在了被湿毛巾覆盖的玻璃上。和近在咫尺的钟声比起来,基本没有什么声音,玻璃就碎了。垫着毛巾,我三两下清除了窗框上的残余玻璃,李斯迅速爬进去,把撬棍塞进卷闸门下边,在第六下钟声响起的同时他往上一用力,“喀吱”一声,卷闸门左右的支架就变形了。之后钟声每响一下,他就往上撬一下,在第十声的时候,就已经撬开了是五公分的缝隙,这时候我也早爬了进来。我俩四只手从下边托住卷闸门,等下一次钟声一响,同时向上一提,卷闸门就被提起了一米多。最后一下钟声响起的同时,我们也正好把卷闸门提到了两米以上。 里面还有一道门,不过根本就没锁。这回连老虎钳子都不用了。我们直接就进了屋里。 我知道,因为这里冬天不供暖,所以根本不会有人住。我俩进了屋,直接拿出手电。屋子很小,只有十几个平方。中间是一个八仙桌,几件茶具。边上的架子上摆着香炉,腊釺,黄纸什么的。 陈设实在是太简单了,我们基本上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检查完,什么异常之处也没有。 “看上去就是个看相的小店啊”。李斯低声说。“这样一家店,干嘛要跟踪你”? “上楼上看看”。我相信,这个店里一定有我们需要知道的秘密。 一楼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门,左边是厕所,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右边打开是一道狭窄的楼梯,顺着爬上去,二楼和一楼一样狭小。不过和一楼比起来,二楼一堆堆摆满了货箱。很多都是打开的,里面是一些檀香、香炉、佛像什么的。站了我们俩人,基本就没什么空间了。 “怎么会这样”? 第十一章 跟踪 6 “不可能”!我自言自语到。一定有什么秘密的,一家这样普通的店,根本就没有理由跟踪我,并且,当时我注意到还想袭击我。 “这儿是怎么回事”?李斯突然说。 顺着李斯的手看去,我发现屋子的北墙角有个一人多高的木箱,这个木箱和其他的货箱表面看上去差不多,不过仔细观察,发现木箱的开口在正面,就好像一道门,而且边缘很光滑,应该是反复开关而造成的。 没有拉手,我试着往外抠了抠,没动。再向里一按,听到“咔吧”一声,门向外弹开了。 里面居然是黑洞洞地一道长长的向下的楼梯。 我和李斯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往下走去。(.无弹窗广告) 楼梯下行了几米,有个转折,继续向下延伸。按照这个深度,应当是通往地下了。很快,我们就在前面发现了另一道门。这道门很普通,握住把手一转,门就无声无息地开了。 里面居然有光!我们不由得一阵紧张。原本想这里不该有人住的。可是发现这个地下空间之后,我已经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了。 门后是一个类似于套间的房子,进去后发现光的来源居然是油灯。 “靠!这、这是什么邪教啊”?李斯低声说。 一进来的空间里,墙壁和地面上都有巨大的符号。所谓巨大,是相对说的。实际上这里的空间比楼上大点有限,最多三十几个平方。只是占据了整个地面的面积,画着一个符咒,这个符咒和妍素家看到的明显不一样。妍素家的是五角形外边套着一个圆,而这里的是六角形,或者说是由两个等边三角形交叠形成的。而且,不知道使用的什么材料,符号在油灯下,居然闪着淡淡的光芒。一盏油灯在中央位置上点着,然后在油灯的六个对角有六件半米高的雕塑。再向外按照图案延伸,每个图形边角上也有其他的物品摆放着。 在四周的墙面和屋顶上,也画着几乎相同的图形。只不过相对于地面的立体造型,墙面和房顶是平面的。 李斯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我则小心地关了手电,慢慢朝着对面的一个小门走去。 一路小心地绕过地面上的东西,我走到了小门边上,轻轻拉住把手,一点点打开。 里面没有光,我只好用手捂住手电,用手指间漏出的微光一点点观看,还好,里面没有人。这才放心地挪开捂着手电的手,四下照了一下。 里面是一间办公室的格局。一张大写字台,后边是个大靠背椅。左边是一面组合的红木多宝阁,摆着几本书和一些花瓶、木雕什么的。墙上挂着一些字画。和外间相比,除了没有窗户,这间房看上去倒是很普通的感觉。我用手电照了一下写字台的桌面,发现上边端端正正摆着一个三十厘米见方的木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因此也更显示这个盒子很重要。走向前去,我把手电夹在胳膊下,双手打开了盒盖。 里面居然是空的! 其实也不能说是空的,因为在手电光线的照射下,盒子里面似乎有一团烟雾。而且,这烟雾并没有因为我打开盒盖而散出来,只是在盒子里蠕动着。 “李斯!你过来看看这个”。 没有声音回应我。 我很奇怪地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声音,只得往回走两步到门口,伸头出去看看这家伙在干嘛,结果往外一看我就愣住了。 李斯居然不在了。 第十二章 垂死 1 现在整个地下房间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油灯在脚下闪烁着,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我发现我们进入地下的那个门已经关上了。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密封的环境。可是,油灯的火苗却在纷乱地闪动。突然,我感觉到身后一阵彻骨的寒气袭来。 猛地转身,就在离我一尺的距离上,一双血红的眼睛在盯着我!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面前是一个白衣的“女人”。披头散发,面如白纸,眼睛鼻子嘴角都有黑色的血痕流下。而且,剧烈的寒气逼向我的身体。 只有一瞬间的停顿,我看见这个白衣女人突然举起双手,那手上的指甲最少有半寸长,在发出一声凄厉地嘶叫同时向我扑了过来! 下意识地,我举起双手护住脸。可是她的手却直接抓向了我的胸口。 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然后猛力一捏,痛彻心肺的疼痛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有了意识。难道刚才是幻觉?可是,心脏此刻仍旧疼得要命。而且浑身如同泡在冰水里,牙齿止不住地战抖。耳边的轰鸣声逐渐变成了说话的声音。 费劲地睁开双眼,首先看到宋伊凡把我抱在怀里。(.无弹窗广告)我挣扎着想动,却一丝也无法移动。转了转眼珠,我发现我们正在李斯的车后座上。依稀能看到李斯在前面开车的身影。我努力想说话,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一着急,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已是白天了。我发觉自己躺在床上,阳光就洒在我脚下的床单上。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冷呢?我想坐起来,可是只动了一下,心脏就如同昨晚一样剧痛了一下。 这疼痛来得毫无预兆,令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接着,我浑身就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我看到李斯和宋伊凡跑了进来。 “靠!你丫终于醒了”。李斯说:“昨晚我还以为你这回要挂呢”! “昨晚怎么回事”?我问。尽管仍然很难受,最起码,我现在可以坚持着说话了。 “我还想问你呢”!李斯和宋伊凡把我扶了起来坐在床上。宋伊凡拿了一个体温计塞到了我的腋下。 “昨晚你进了那间屋子,只一分钟,我就听见你叫我。我跑过去,看见你就面对着我,可是跟没看到一样接着叫我,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理我。接着你突然转过身去,就跟个僵尸似的直挺挺地倒下来了……多亏我反应快扶住了你”。 “然后呢”? “然后你就人事不省,身上烫得跟着火似的。我把你拖出来,弄上车就回来了”。 “烫”?我很奇怪。“我怎么一直觉得浑身冰冷呢”? “那当然了”!宋伊凡从我腋下取出体温计:“昨晚到现在,你的体温一直没有降到四十度以下呢。而且一直絮絮叨叨地,典型发高烧的特征”。 我刚想再说点什么,就感觉心脏又是一阵剧痛,而且,仿佛仍然被那冰冷的手握住一样。冰冷、潮湿、而且凶狠。我听到自己嗓子里发出了一阵难听的嘶号,脑袋如同被跟粗重的锤子敲了一下,“嗡”地一声,眼前一切都黑了下来。 第十二章 垂死 2 “我睡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看见宋伊凡坐在我的床头椅子上,双脚搭在我的肚子上正在看书。 “三天”。宋伊凡头都不抬地说。只是把腿由伸直变成弯曲踩在床沿上。 我坐起身子,感觉自己身体仿佛一切正常了。心脏没有异样,烧也退了。 “我是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地问。 “不知道”。宋伊凡终于放下书,从身后的台灯旁拿了一杯水给我。“找了几个医生来看,都没有效果。后来李斯的媳妇打电话来,让我们把素素的那个项链拿来给你带上,立刻就好了。” “静宜”? “嗯,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她回来了”? “没有,是给李斯打电话说的”。宋伊凡一边说一边站起来:“饿了吧?吃什么我叫外卖”。 我一口气吃了半个全家桶。然后在宋伊凡的建议下去洗了个澡。这几天发烧,我全身都馊了。洗完出来,我才注意到家里只有我俩。 “李斯和吕萧山呢”? “吕萧山还在三楼,这几天不只是你发烧,那家伙也进入了癫狂状态。李斯去见北京来的客户了,说是谈那个铜镜”。 “什么”?我刚刚在沙发上坐下,一听到这个立即蹦了起来。“这孙子怎么自己去谈了”? “我俩商量的,你别急。”宋伊凡一副处变不惊地神情说。“我让他见买家,就说你因故不能赶到,东西在你那。所以见面咱们没损失,最多是李斯什么都打听不出来而已”。 我正要答话,门开了,李斯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那个古董贩子――汪子城。 “你醒了”?李斯问:“没事了吧”。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事了,好像。见到要买那铜镜的人了吗”?同时,对汪子城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李斯把身体扔进沙发里,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那边正主儿没露面,是个中间人,一问三不知!我说咱们这边要见客户本人才能谈,把他打发走了”。 “嗯”……听到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原本我也没指望这么简单就能查出什么头绪来。 “对方想要这个铜镜,就一定会露面的”。宋伊凡说:“不过,就是见面了,也未必能告诉咱们人家知道的一切啊”。 “不见面,那不就更没戏嘛”。我说。“这几天还有什么事吗”? “有一件事”。宋伊凡说:“你那晚,是不是有东西落在那个地下室了”? “什么东西”? 宋伊凡没说话,而是从身后拿出来一件东西扔给我。我伸手接住,是那部妍素的电话。 “什么意思”?我抬头不解地看着宋伊凡。 “昨天接到了一份快递,发件人地址就是咱们去的那个地方,快递的东西就是这个电话”。 对于那晚我是否掉落这个电话我毫无印象。倒是这个电话我一直装在上衣口袋里。如果真是那地方寄来的,那么,还真可能是在我跌倒时掉落的。 “看来,咱们应该白天去一趟那里了”。我说:“既然人家都知道地址给咱寄来了,咱也就不用躲躲闪闪的了”。 “还用你说”!李斯说:“我俩昨天就去过了”。 “怎样”?我很意外。 “那地方已经搬空没人了”。 第十二章 垂死 3 “怎么会这样”?我自言自语。“真他娘奇了怪了”! “最近哪件事不是奇了怪了”?李斯说:“要是不奇怪才奇怪呢”。 这时候宋伊凡的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 “哦,哦?好啊,是你下来还是我们上去?……好吧,等着你”。 挂了电话,她径直走向门厅去开门,几乎是马上,吕萧山就跑了进来。 一看到吕萧山我就吓了一跳。这家伙跟我们上次见到的样子可大不一样了。胡子拉碴,头发像鸡窝,眼睛红得像兔子,嘴唇干裂。 “我还以为是我病了呢”。我惊讶地说。 吕萧山看了我一眼根本就没有理我,至于汪子城,干脆直接就被无视了。他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打开,然后把一堆写得像鬼画符一样潦草的稿纸扔在一旁,之后点着烟斗,围着不大的房间空地上转了几圈,才开口说话。 “我整合了所有现在发现的资料,并且用一天一夜看完了素素留下的笔记,发现素素的研究,居然和我的方向基本一致”! 我忙问:“你认为妍素的方向是什么”? 吕萧山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仿佛是在责怪我打断他。然后自顾自地继续说: “在素素的笔记里,我发现她记述了一个上古的部落,而关于这个部落,经由我的再次开发研究,整理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说道这里,吕萧山表情有点奇怪地看了宋伊凡一眼,而宋伊凡正在翻看他那几张鬼画符。:“嗯……当然,这之间小凡也给了我一些重要的线索”。 “别停,接着说你发现的秘密”。宋伊凡不抬头地说。 “上次我曾经说过”,吕萧山在电脑上调出来一张外圆内五星的图:“这个图案产生,距离今天不少于七千年。而这次的研究发现,这个图案被应用的时间,至少又提前了三千年”! 停顿了一下,吕萧山继续说:“那时候,人类的平均年龄也就是二十几年,刨去心智成熟之前的时光,成年人到死亡的时间最多也就是十几年,而这么短的时间里,对于知识和经验的积累显然是不够的,所以,寿命的短暂严重影响了科技和文明的形成”。 “在当时文字还没完全产生的情况之下,长寿,意味着可以积累更多的知识和经验。那个时期的诸多部落之中,有一个北方的部族,他们一直相信灵魂不死,许多年之前就致力于对灵魂的研究和与死去的亡灵沟通。而且,很明显,他们的沟通是有效果的!” 他又在电脑上调出来了另一系列图片。图片看上去是古代壁画的照片。画风古朴,线条简单。 “这批图片是我在素素的公共邮箱里发现的,尽管我不知道这批壁画出自什么地方,不过按照绘制的风格和颜料的分析,我可以基本断定,这是中国北方母系氏族时期的壁画。那个时期因为没有文字,壁画往往具有叙事的功能。这组壁画保存的相当完整。按照壁画上所讲述的内容来看,那时候这个部族已经具有了完整的和灵魂沟通的能力”。 “那时这个部族没有名字,因为他们崇信灵魂,我们姑且称他们为‘灵族’。灵族在某一个时期,对灵魂的研究到达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他们不仅可以召唤死去先祖的灵魂并与之沟通,还可以剥离活人的灵魂”! “然而,他们绝对想不到,他们的这一能力,却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几乎被灭族的灾难”! 第十二章 垂死 4 “灾难的来源应该是部族之间的资源争夺。那时候争夺的主要资源是盐。北方的产盐量本就很低,而且作为内陆部族,经常好几个部落公用一处盐矿。在当时,灵族因为掌握了灵魂术,使他们可以更多地依赖于祖先生活的经验教训,所以发展远超于其他相邻部落。这一点早就引起了其他部落的嫉妒。在一次关于盐矿的争斗中,其他相邻部落突然结盟,共同攻击了灵族的营地”。 “一场战争下来,灵族人口十不存一。幸存下来的人躲到了深山之中。之后许多年里,幸存灵族一直隐迹藏行。直到他们掌握了一种攻击性的灵魂术”。 “这种能力,在壁画上没有具体的形态体现,但是可以相信,一定是非常强大。拥有这种力量的灵族,再次出现在其他部落面前。壁画记载,灵族好像是只派出了三十六个人,就一举把几个敌对部落全部灭族。从而成为了北方最强大的部族之一”。 吕萧山停了一会,又点上一斗烟,才继续说道: “那三十六位战士,成为了灵族的长老。从那次战争之后,因为铲除了敌对势力,并震慑了许多更远的部族,灵族换来了许多年的和平。之后灵族的三十六长老,使用了一种特殊的仪式,使得灵族的文明迅速提升”。 “灵族发现,因为寿命的短暂,使得知识的累积变得迟缓。在一个孩子心智健全之后,刚刚掌握了一定的综合知识与经验,就进入了衰老期,然后很快死亡。要想突破知识累积的上限,除非能够战胜死亡。于是,灵族使用了一种特殊的方法,来使那三十六长老的寿命变得无限。” “等等”,李斯问:“难道,灵族那时候能做到长生不老”? “不老是不可能的,但是永生却可以实现”。吕萧山说:“灵族已经掌握了从活人身上剥离灵魂的方法,于是,每当三十六长老中的一人衰老之后,就会在部落里寻找一个年轻健康的人,剥离他的灵魂,再将自己的灵魂负载到他的身上。这听上去熟悉吧”? 吕萧山微笑着环顾了大家一眼。 “对!就是后世所说的‘附体’。通过附体,实现了长生。被附体的人,继承了长老的全部记忆,也就是全部智慧,却多出了几十年的生命。于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灵族拥有了一批存储数百年记忆、累积无数生活经验、掌握若干种知识的智者。有了这样的智者,灵族迅速与其他部族拉开了一个时代的距离。在其他部族普遍从母系氏族像父系氏族转变的石器时代,灵族就拥有了冶炼技术。他们使用青铜器甚至于铁器农耕;熟练掌握天时进行播种;巧妙运用地势灌溉;建立了房屋甚至村镇来抗拒猛兽;实验各种植物的特性制造草药来抗拒疾病……在那个时期,灵族超越了整个时代”。 “而在这几百年里,整个中原的部落,依旧因为资源而不断发生战争。其中以两个氏族最为强大。这两个氏族同时看上了灵族的高度文明,其中一支部落首先对灵族发动了战争。经过几十年的激战,灵族最终战败再次退往深山”。 “不对吧”!李斯又插嘴道:“按照你的说法,灵族的文明高度发达,怎么会被落后一到两个时代的原始人打败呢”?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无知”!吕萧山鄙夷地撇了李斯一眼:“你穿着西装,就一定能打败赤身裸体的恐龙吗?战争的历史规律是,往往是野蛮落后的势力征服文明高度发达的势力。更何况,灵族维持和平上千年,他们的文明体现在生产上,并非军事上。文明越发达,就越会回避战争,而越是落后,就越喜欢战争。文明人和流氓的遭遇战,一般都是流氓获胜”! “这倒是不假”!我赞同地说。 第十二章 垂死 5 “凭什么呀”?李斯明显对这种说法不太赞同。(.) “你说淑女和泼妇谁更喜欢打架?万一打起来谁更厉害一些”?我朝李斯说。 汪子城这时候也插嘴道:“就像平时咱们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们别抬杠了,让吕萧山接着说”!宋伊凡制止了我们的讨论。 “嗯,那后来呢”?大家又转向吕萧山。 “灵族这次的退却,三十六长老内部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态度。其中之一是退让到山里,避开战争,潜心发展;而更多的一些人则倾向于和入侵的敌人决一死战。最终导致灵族分裂而成两个部族。一小部分人进入了更深的山里,大部分灵族选择了死守住山口,决心和入侵者拼个你死我活。这战争持续了好几年,在这几年之内,灵族依托地势的险要,以及对自然与灵魂力量的应用,牢牢控制住了最后的那一片山区。同时,在战争中剩余的长老中,第一次出现了领袖的概念。这个领袖发明了很多种武器。包括刀、矛、铠甲、盾牌等等。并且,他对士兵进行了训练。在对方使用石头木棍作战的年代,拥有先进武器的灵族士兵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上,当然所向披靡。只用了几年,灵族的新领袖就收回了全部的失陷土地,杀死或俘虏了无数入侵的敌人”。 “那时的天下,是由两个大的部族统治。在其中一支部族和灵族作战的时候,另一支始终观望。一方面他们也希望得到灵族发达的技术,另一方面他们也顾虑灵族超越时代的文明力量。在战争白热化之时,当初入侵灵族的一方,不仅失去了全部被他们占领的灵族土地,而且,按照战争的发展方向来看,他们自己的疆域都会完全失去。这个时候,他们选择了向另一方部族称臣,以换得另一方的支持。于是,结合了当时中原的全部战争力量的一支大军,依靠木棒,石头,以及数千倍灵族数量的士兵,突然围困了灵族”。 “那是一场极其残酷的战争。灵族的领袖带领武装先进的士兵,面对驱赶着狮子,大象,手握石块,木棒的敌人,在平原上展开了激战。灵族拥有铁质武器,身穿铠甲,手持盾牌。对面则靠飞石,木棒来进攻。最初的战争基本就是屠杀。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敌人的数量。在今天,我们有一个名词,叫做‘人海战术’。这战术毫无技术可言,就是拿人堆。你可以轻松杀掉一个冲过来的敌人,也可以杀掉两个,可是,当你杀死几十个,上百个敌人的时候,你还杀得下去吗?灵族文明发达,自然已经有了悲悯的情绪。然而敌人没有,他们就像仇恨自己的生命一样不断地冲上来。” “灵族的领袖终于退却了,他们想杀回山中,可是,他们惊讶地发现,退路上出现了另一支部族的军队。而且,那支军队的长杆上悬挂着灵族留在营地里的老人,孩子和妇女的头颅”。 “在巨大的悲哀中,灵族领袖命令全部士兵,一直战斗,直至战死。如他所愿,所有这批灵族的战士,没有一个被俘,全部血染沙场”……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想象着当时的情况。沉默了一会,吕萧山才继续说最后的部分: “这场战争非常有名,而因为对灵族的战争,中原大地第一次统一。我现在揭示的真相,也许和你们的了解不同,不过请记住,历史是由战胜方创作记录的。所以,这场有名的战争,在你们的概念里,肯定和我的讲述无法结合。” 没有人打断他,都在等着他讲完最后的部分。 “灵族的领袖,被后世称为蚩尤。最先对灵族发动战争的部族领袖,叫做神农,也叫炎帝。后来坐收渔利的一方,叫做轩辕,也被称为黄帝”。 第十二章 垂死 6 “你、你说的这最、最后一场战争,就是蚩尤之战”?李斯瞪大眼睛问道。 “不错,就是蚩尤之战”!吕萧山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刚才我所讲的,只是一个大背景。这个大背景,是经由我推断属实的。而确认这一背景,才能对今天的许多工作定性。我的研究,是围绕符咒与灵魂的;而要想精研符咒和灵魂术,必须要向上溯源。灵族,是灵魂术和符咒发展的源头,因此,了解灵族的起源与走向,是必不可少的工作。三年前,我就请求素素帮忙做这方面的调查,毕竟,我的专业在符咒上,素素才是这方面的高手”。 “这就是你这几天工作的结果”?李斯问。 “岂止这些”!吕萧山大手一挥,要不是他蓬头垢面的德行,这一刻还真有点伟人风范。 “在了解了我刚才所讲的基础之后,我和小凡产生了一些疑问”……他看向宋伊凡:“你接着说吧,我喝口水”。 宋伊凡拿起那些鬼画符一般的稿纸,看了看又扔在了一旁。“第一,按照壁画所表述,灵族的一部分人躲进了深山,他们应该没有参与蚩尤之战,从而存活了下来。很可能妍素找到的那些壁画,就是幸存灵族留下的。那么在那以后,幸存灵族的发展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 “第二,要是三十六长老已经掌握了灵魂剥离的方法,在战死之后,他们的灵魂会不会继续负载到其他人身上得以延续呢?要是那样,蚩尤当时应该不是真的战死了,而是以灵魂附体的方法继续存在了下来”! “第三,炎黄统一天下,曾经征服的部落数不尽数。(.无弹窗广告)这些被征服的部族,当时是不是曾经与灵族结盟?妍素的研究,关于灵族的部分纯属顺带成果。她研究的主要方向是共工一族。共工的曾孙夸父,被黄帝部下射死。因此可以认定,在炎黄统一天下之前,共工就已经存在很久了。以共工当时的影响,他很可能参与了蚩尤之战。可是这一部分根本没有记载。蚩尤之战在逐鹿,共工后来与颛顼决裂,颛顼是今天河北高阳人。高阳和逐鹿并不遥远。在战略上,属于同一战争轴线。所以妍素认为,很可能共工不但参与了蚩尤之战,并且最后还救走了蚩尤”。 “我靠!要真是那样,没准蚩尤的灵魂一代代辗转附体,一直活到今天呢”。 “除非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蚩尤已经完结了,否则这个可能不是不存在”。 吕萧山“咕嘟嘟”地喝完了我剩下的大半瓶可乐,抹了抹嘴,拿起他的那几张稿纸来,接过话头继续演讲。 “要研究符咒,就得研究中国的神话体系。尽管这个体系,几千年来被传得很乱,但是还是能找出一定的框架来的”! 他在电脑上调出来另一张表格一样的图,一边用手指着一般说明: “中国的传说中,无外乎‘神、仙、妖、魔、鬼、怪。老百姓总说神仙,其实神和仙不是一类的存在。神,已知的不外乎盘古,女娲,伏羲。而仙就多了去了,为什么”? 不等我们回答,他就接着说下去了:“仙是凡人修了的,所谓羽化成仙,在成仙之前,仙就是凡人。比如咱们熟知的八仙,里面有乞丐,有皇亲国戚,有残疾人,有女人。至于后来佛教传入中国,佛也是凡人修成的。所以,佛也属于中国仙的范畴,只有盘古,女娲,伏羲才是神”。 “至于妖,则是动物或植物修炼而成。换句话说,还没修炼成仙的动植物就是妖精。比如狐狸精、比如树精什么的”。 “最后鬼怪,也在这个体系里。鬼,是人死后的灵魂。当鬼附身于某物之上的时候,就成为了怪”。 “最后,妖魔鬼怪,妖魔鬼怪,妖、鬼、怪都有了,那什么是魔”? 第十三章 封魂 1 “在中国古代的记述里,能称为魔的,只有两个,一个是蚩尤,一个是共工。[]如果有地狱,那么,只有蚩尤或者共工能有资格称作魔王”。 “你是说阎王是蚩尤或者共工”?李斯问。 “不是”!吕萧山轻蔑地撇了李斯一眼:“在中国的神话体系里,阎王属于仙的范畴。换句话说,阎王是天庭管理地狱的公务员。至于判官、牛头马面、钟馗、孟婆什么的,都属于天庭人员。隶属仙界。而所谓魔,是跟神仙对立的,而非从属关系。甚至于魔王应该是神的对立存在!纵观中国神话史,可以和神仙完全对立存在的魔王,只有蚩尤和共工。[.超多好看小说]而中国文化里,正统势力一直假模假式的,所以刻意封杀冷藏魔王。所以,关于魔王的传说非常之少,不用心的话,几乎就会被忽略”。 “关于蚩尤的来历你说了很多,那共工呢?他在你的体系里扮演什么角色”?我问道。 “共工你应该很熟悉啊”!吕萧山朝着我露出蒙娜丽莎式的微笑,这微笑让我感觉很讨厌。 “我之所以对共工有所了解,是因为我姓龚。记得小时候父亲跟我讲过,我们龚姓来源于共姓,是共工的后裔。共工怒撞不周山,导致天塌地陷,才有女娲补天和大禹治水。之后为了压制共工一族血脉里的反叛,大禹命令在共上面压了一条龙。从而产生了‘龚’这一姓。不过,龚姓的来源有不少于六种说法,共工后裔这条,只是一种传说”。 “历史中,所有不宜直说的真相,往往藏在传说中。这一特性,到今天都没有变化。你要是完全相信官方说法,那还不如相信传说真实些”!吕萧山说得轻描淡写。他和妍素、宋伊凡都是历史专业的。在他们面前,对于历史的观念,我自然无从置喙。 “等一等”!宋伊凡打断了我们:“说得有点乱了。关于共工一支,妍素有专门的研究,并且应该已经有了结论。只要找到她最后一本笔记,就可以知道。你现在先集中说关于灵族符咒的部分。这部分是眼下我们解决一些疑问的关键”。 “是啊!你讲了半、半天,还没说道灵族――或者说蚩―尤,跟咱们接触到的符咒有什、什么关系呢”。 “别急,知道以上这些,是了解真相的基础。刚才我们说到了中国的神话体系,说到灵族或者说蚩尤作为魔王存在。而他成为魔王,并不是他的本意。之所以他被认为是魔王,是因为他与仙界的对立。在无端被灭族之后,还被冠以魔王的名字,倘若他的灵魂真的存在了下来,那他肯定是极端不爽。不过这个是以后的问题,眼下,我们知道了这些基础条件,知道了灵魂剥离,知道了灵魂不灭。就有助于研究手头这些符咒,从而终于可以解开目前接触的那些符咒的密码”。 吕萧山把电脑里的图片换到另一张,这是楼上妍素家的血符。 “经我研究,楼上的符咒并非随意到处乱画的,而是按照某种特殊的方位排序――也就是说,楼上是一个立体的符咒阵。这个符咒的阵法能量应该非常强大,而作用”―― 吕萧山抓了抓头发,有点为难地迟疑了一下才说: “作用居然是限制一切灵魂召唤!也就是说,在这个强大的阵法附近一公里内,所有接近的灵魂,都会魂飞魄散”! 第十三章 封魂 2 “我给这个阵法起了个名字,叫做灵魂黑洞”。吕萧山得意洋洋地说。“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厉害的符咒阵法。这绝对是一种强大的文明力量”…… “从房间的布置上看,这些符咒应该是在妍素去世后画的。那会是谁有这么专业的符咒知识呢”? “这个嘛”……对于我的问题,吕萧山一时语塞。显然他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符咒的功能上了。至于其他因素,他根本没有考虑过。 这时候正在用打火机点烟的宋伊凡接过了话头:“我倒是想过这个问题”。 她深深吸了口烟,让烟雾从自己的肺部充分吸收过之后,再随着自己的说话慢慢散出来:“按照现在我们所知道的情况,在素素去世后,只有你在为素素的身后事奔忙。而且当时你谢绝了一切想要参与的人。我们只知道那段时间你加入了一个什么组织,但是在那以后,从警方掌握的资料来看,你也一直是一个人在行动”。 “警方”?我很吃惊地看着她。怎么她会知道警方的资料? “不用猜疑,这两天我见了李斯的那个朋友,石警官。在不伤害我们的利益的前提下,我换来了很多有用的资料”。宋伊凡平静地说。 “这个问题以后再跟你细说,现在先说我的判断:我认为那些符咒的作者,就是你”。 “怎么会是他”?这回连吕萧山都很惊讶。(.无弹窗广告) 宋伊凡没理他,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素素的研究,到了后期,似乎碰到了什么阻碍。这点从她的笔记中能够感受到。而我感觉,最后她应该是终于突破了那些障碍而找到了真相。这真相和某种力量的利益产生了冲突,最终导致了素素和赵非被害!而素素留给你的那个护身符,现在由吕萧山证实,是抵御灵魂的。再结合楼上的符咒,可以大致得到一个结论”…… 宋伊凡吊胃口般地停顿了一下,把烟灰弹在面前的空啤酒易拉罐里。“素素的研究,所冒犯的,应当属于灵魂力量。没准就是灵族的势力――当然这只是假设。不过这样假设比较容易理解。而她在研究的后期,已经找到了对抗――或者至少是局部抵御灵族袭击的方法,从而使研究进行了下去。而研究的结果,却导致了她的被害。在她遇害之后,你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决定为素素复仇。而恰巧这时候有一支和灵族对立的组织找到了你,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立场,你加入了那个组织,并且得到了某种训练”。 “那……我怎么会失忆的呢”?我有点迟疑地问。 宋伊凡笑了一下。“刚才说的,只是我的一种猜测。我喜欢先把事情想一个大概,不在乎精准,只要能连贯下来。然后再按照我的这个大概提纲逐项找证据。证明了一点,就很容易证明其他点。错了的地方,也不要紧。按照正确的点作为坐标,很容易就修正。这样,事情的全貌就逐渐显露了――这是我在做历史研究时候的个人方法。按照这个方法,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失忆的,不过只要找到你当初行为的几个点,也就画出了一个行为抛物线,有了起点的作用力和抛物线的形状,就不难猜测出事件的结局了”。 尽管对她说的,我并不是很懂,不过,起码可以给我行动的方向。一时间我不由得有些兴奋。“那你认为,下一步我们调查的重点是什么”? 宋伊凡把手竖起来,食指朝上顶了顶。 “楼上”。 第十三章 封魂 3 “楼上”?我很纳闷:“你是说胡妍素的房间”? “没错!就是素素的家里。[]如果当初是你画的那些符咒,你一定在那房间住过很久。可是现在居然没有哪怕一点关于你的痕迹!这不合理。我有一种感觉,上次咱们检查的根本就不彻底。一定有什么是咱们忽略了的”。 “那还等什么?去查呀”!李斯直接蹦起来,拉着他那个朋友就先跑出去了。 三分钟不到,我们五个人就再次站在了妍素的屋子里。这一次大家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检查。要不是我的警告,李斯差点就把家具都拆了。就这样,他仍然是把所有的家具都翻了过来,抽屉也被拉出来反复查看。床垫也被一处处里外按捏过,以确认里面没有藏着东西。所有的镜框,无论是墙上挂的的还是桌上摆的,都被拆开检查有没有夹带。就这样检查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大家累的东倒西歪,仍然是没有发现任何上次疏漏的线索。 “哎!龚玮”!当最后大家在书房沮丧地停下检查后,宋伊凡突然说:“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间房比楼下的小好多”? 她一说,我立刻就发现了这点。这套房子和楼下静宜的房子格局完全一样。在楼下,我们几个人待在这个房间里感觉很宽松。可是在这里,却感到非常拥挤。李斯是十足的实干主义,立马就跑下楼去量楼下的长宽。几分钟之后,我们就得到了具体数据。 这间房和楼下的长度一样,可是宽度却少了五十公分。大家立刻端详起左右两侧的墙壁来。左侧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没问题。一道平整的墙壁,挂着一些画框装的油画和几张风景照片。右侧是整面墙的书柜,书柜上摆满了书。就在我琢磨会有什么打开夹层的机关的时候,李斯已经动手把书架上的书一摞摞往下搬了。不管怎么说,这方法尽管笨,却很有效。当把三分之一的书拿下来的时候,我们就发现在书柜的中间立面有内嵌式的拉手!如果提前知道,只要挪开几本书,就可以操作这个拉手了。 握住拉手,用力里外试了试,听到“咯吱”一声,整面墙的书架居然向外滑开!显然书架下装了品质很高的轱辘,所以滑动很轻盈。 整面墙的书架分为了六个部分,左右两端的书架是固定的。当打开了中间的两部分,连带边上的两处书架也就跟着滑开,都闪到了两端重叠起来。 此时,我们面前是一块高三米,宽约五米的空间。这个空间四周围绕着三十公分的护板。护板中心,是高两约米五,宽约四米五的一整块滑动遮光布窗帘。显然,在这里安装遮光布绝对不是为了遮光。不过,遮光布材料除了遮光之外,还有防潮和防尘的作用。 整块遮光布窗帘是镶嵌在四周的护板内部的。不过马上,宋伊凡就在右边的护板上找到了一个按钮,按下去后,随着窗帘向上无声地滑动,里面也亮起了柔和的灯光。显然,这按钮同时控制了窗帘的升降和内部的光源。 难耐的三十秒。窗帘整个升进了护板里。窗帘后的东西完全暴漏在了我们面前。 “我去”!李斯吸了一口凉气:“不会吧”? 第十三章 封魂 4 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居然是整面墙的武器! 大致看去,从左至右,从匕首、刺刀、砍刀、斧子等冷兵器到弩弓之类的半自动冷兵器,居然还有手枪、双管猎枪、五连发这样的自动武器!这感觉,简直和电影里看到的特工的武器库一样! 当窗帘升起,我们每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李斯和他那个朋友直接凑过去拿起了自己关注的东西,宋伊凡和我则是往后退了两步,观看整个武器架的不同内容。而吕萧山则站着没动,继续抽着烟斗,颇有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觉。 我注意到最右侧,居然有从上至下一整排不少于十个和我们发现的那个铜镜很相似的东西。(.无弹窗广告)而在离地一米五的地方,有一排三个抽屉。我走过去打开来,里面居然是让我更加吃惊的东西! 整整两抽屉的证件。护照、身份证、军官证、警官证、记者证……其他防疫、车检、卫生、医药局、列车员……各种身份的证件,最少有大几十本,而所有的证件里,照片上都是同一个人。那个人看上去都是我。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证件,没有一个名字叫龚玮。 这时候宋伊凡也走了过来。她直接蹲下拉开了最后一个抽屉。然后吹了一声口哨。 “素素的最后一本笔记”! “我现在知道了,这两年里你肯定做间谍了”!李斯摆弄着手上的一只连发弩弓说到。 “为什么”? “你看这些东西呀”!他又拿起一只六.四式手枪,比划着说:“这是普通人能拥有的东西吗?再说这些证件,明显是为了掩盖身份的。不是间谍,何必要费劲弄这些东西呢?” 我摇了摇头,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过嘴上还是说:“我要是间谍,现在最该做的,就是赶紧杀了你们灭口”。 “那是你失去记忆了,要是你记忆完好,你会让我们看到这些东西吗”? 手里拿着一堆印着我相片的证件,我也是一片迷惑: “这些东西真是我的”? 经过检查分类,这个夹层里的东西一共分为几类: 首先是武器弹药。宋伊凡心细,她发现了这些武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匕首等刀具的刃口上边,以及弩弓的箭头上边都雕刻着花纹,经过检查,花纹的形状和屋里画的符咒很像。所以直接拿给吕萧山去鉴定了。而吕萧山只拿放大镜看了一眼,立马收起了他刚才那种淡定的表象,直接进入了癫狂状态。再检查,所有枪支的子弹上边居然也雕刻着同样的符咒! 相比枪支,对我触动最大的是那些证件。证件照片里的人无疑是我,名字却各不相同。除了没有真名之外,几十本证件最少有十几个名字。 再有就是,十二块铜镜。形状和质感和之前我们发现的那块都很接近,但是据汪子城检查证实,这十二块和我们之前发现的只是类似――年代应该一致,看风格也应当属于一批工匠之手。但是铜镜的内容却完全不一样。 最后,是宋伊凡手中的那本笔记。这本笔记明显比以前发现的那十一本要厚很多,而且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宋伊凡只打开看了几页,就抬起头来跟我说: “要是没意外的话,可能大部分事情都可以从这笔记里找到答案了”! 第十三章 封魂 5 李斯是武器迷,一下见到这么多武器他基本上已经表现出大脑缺氧的状态了。他带来的汪子城比他也好不了多少。看着他面对那十几面铜镜,哈喇子都快出来了。吕萧山坐在写字台前,台灯打开着,一边看武器上的雕刻,一边用笔在纸上描画,同时嘴里在念念有词。相比之下,我和宋伊凡是最冷静的。不过,我想真正冷静的是宋伊凡,而我,只是表面上没什么异动,其实心里已经被那一大堆身份懵住了。 毕竟书房太狭小,为了不妨碍那几位的精神暴走,宋伊凡和我躲到到了客厅里。我坐在沙发上做沉思状发傻的空,宋伊凡已经到厨房找了瓶酒出来,给我俩各倒了一杯。 “怎么了你”?宋伊凡一边递给我酒一边说:“咱们明显接近真相一大步了,怎么看着你好像很忧虑的样子”? 我接过酒,没喝,直接放在了一旁。想了想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去职工医学院看到的我的尸体吗”? “记得。李斯还给我看过照片。怎么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说:“之前,我一直在寻找自己失去的记忆。可是现在,我开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龚玮了。那些事情,实在不像我能做的。还有这屋里的符咒,夹层里的武器装备……这和我的生活相差太远了。[.超多好看小说]现在我开始犹豫,我到底是谁了”。 宋伊凡直接把她手中的笔记本递给我:“这本笔记上的内容,应该无限接近你需要的答案了”。 我没看,直接就又递回宋伊凡手上。 “?”宋伊凡瞪大眼睛看着我。 “说实话,我没信心。这些天来,随着我们的这些调查,事情越来越复杂。我感觉这一切就像布置好的迷宫,而我就像爬在里面的小白鼠。现在看过来,好像过去这两年中发生了一场战争,可是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立场。我跟谁一国,跟谁做对?这些都不确定”…… “很简单啊”!宋伊凡笑得很轻松:“你就跟自己一国就好。你就是你,不管躺在那的尸体是谁,反正你还活蹦乱跳地在这。那就得继续下去。咱们都没得选,只能往前走”。 “嗯,不过我现在很累,想躺会去,笔记麻烦你帮我看一看吧,这方面毕竟你才是专业人士”。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压了上来,一口气干了那杯酒,跟李斯要了钥匙,我昏昏沉沉地走下楼,打开门,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停了。睡着睡着,就感觉到越来越冷,直到我牙齿打颤。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一个身影走到我的身边,停下来,注视着我。我挣扎着想起来,可是,身体动不了、嘴巴说不出话、鼻子无法呼吸、甚至眼睛都无法睁开! 但是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面前的那个身影,轮廓中头发很长,好像是个女人。就站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我觉得她在看我。 感觉越来越憋得慌,身体外部好像被冰冻上了,而身体里面却因为无法呼吸而越来越烫。这样的煎熬,仿佛无休无止。头脑中感受到自己正在逐渐地被痛苦蚕食掉。可怕地是:此刻我的意识十分清醒,所以一切痛苦都无法回避。外部的冰冻,内部的火烫,以及快要窒息而死的沉重…… 第十三章 封魂 6 直到我觉得自己进入死亡的那一刻,我都意识清明。(.)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伫立在我面前的那个身影。尽管看不到五官,可是我很明确地知道,她在注视我。就在我感到一切即将结束的一瞬间,那个影子一下扑在了我的身上! 仿佛被流星击中一般,我感受到了极端恐怖的震荡感。随后,一切轻松了。就像在摩天轮上渡过了头朝下的那一瞬间之后。我身上――不,我感觉里的一切不适全部消失了。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不是,我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开始能看见面前的一切了。[] 此刻,我感到自己漂浮在虚无里,由上至下地,看着沙发上的自己。头发凌乱、脸色铁青、眼神呆滞、嘴唇上翘起了浮皮……我抑制住内心的慌乱,首先辨别自己是不是处在幻觉之中―― 沙发的扶手是仿红木的,漆皮有些皴裂,漏出了里面浅色的木质;沙发应该是猪皮的,用了有些年头了,所以皮子表面均匀地开片,反而比新皮子更好看;沙发旁,距离我的头只有半尺多就是茶几,茶几上很乱,有两张刚才吕萧山落下的稿纸;稿纸一角压着一个啤酒易拉罐,拉开的罐口上粘有不久前宋伊凡弹落的烟灰;这个罐子做烟缸有点时间了,透过罐口隐约可以看到里面一个520的烟嘴;再往一旁看,一个塑料打火机和一个体温计的包装盒放在一起…… 等等!刚才不是有个人站在我面前吗? 我试着看得更多些,果然,就在我身体的胸口以下,伏着一个身形。只是,和其他东西的清晰不同,此刻这身形还是忽隐忽现。我凝神观察,这身形正在动!在我此刻的角度,看她的动作有点费劲,伏在我胸口的头颅在上下运动着,而且通过肩膀的动作,可以肯定她的双手在干着什么。我的意念此刻突然一阵巨大的恐惧…… 我试着降低自己的视角,过了一会,果然做到了,仿佛镜头的下滑一般,我看到的内容角度发生了变化,终于可以看到那个身影此刻做的事情了。 我看到一双惨白的手,穿过我的胸膛,捞出了我的心脏!而且一张五官模糊的脸,正在吞噬! 一瞬的慌乱,随之是慌乱至极的冷静。我想到,以前也曾有过噩梦惊醒后不能肯定是梦是真的情况,而此时,我要先确定自己是清醒的,一切是真是的。我闭上眼睛――或者说,我关闭了视觉。在一片混沌之中仔细聆听,渐渐地,一阵悉悉索索地声音响起来,那是我的心脏被吞噬的声音!然后恢复视觉,我试着朝前,“碰触”这个概念,此刻对我如此之艰难。凝神许久,终于觉得积蓄了一些力量,我猛地朝自己身上那个身形冲过去! 仿佛突然溺水一般,我进到了冰冷、潮湿、沉闷的世界里。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是灰蒙蒙地雾,无法呼吸、心脏剧痛、四肢僵直、脑海里一片轰鸣声―― “啊――”!我突然听到自己的一声嘶吼!身体一下坐了起来。 随后,耳边就是慌乱的开门声和杂乱的脚步声音,李斯、宋伊凡跑了进来,抓住了我的身体,过了很久,我才发现自己正在剧烈地挣扎。 “放松!放松!深呼吸”……李斯和宋伊凡在我耳边说着,我的身体终于逐渐软了下来。 “刚才怎么回事”? 第十四章 惊变 1 “刚才怎么回事”? 我和李斯同时问了一个问题。 我想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不过肺里就像刚被轰炸了一样难受,只能不停地大口喘气。这样过了最少五分钟,我才使自己平静下来。 大致形容了一下我的感受,尽管我刚才努力证明自己是清醒的,此刻我叙述的时候,还是感觉像是做梦一般不真实。不论我急速跳动的心脏,还是浑身的大汗淋漓,包括李斯他们进来看到我脸上布满黄豆粒大的汗珠――这一切都和刚刚从噩梦中惊醒别无二致。 不过此刻,我的心脏位置,还在剧痛的余波里。而且脑子里的轰鸣声并未停息。 在宋伊凡的帮助下,我脱掉外衣,解开了衬衣扣子,坦露出胸膛来。在我左胸心脏的位置上,居然有一个清晰的、血红的手印! “按你说的,刚才你像是灵魂出窍了”?李斯说:“那这可是吕萧山的专业了”。 宋伊凡拿起手机,直接打电话把吕萧山从楼上叫了下来。 “如果刚才你不是发噩梦,那就应该属于灵魂出窍”。吕萧山一脸不解地说:“不过这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不可能”? “楼上的那些符咒,我不是讲过了吗?那是一个对抗灵魂的大阵!尽管现在有些原本画在布上的符咒已经拿掉了,现在阵法不能发挥最大威力,但是对灵魂的封印效果仍然是巨大的。一般的灵魂不说处在其中,哪怕是接触到附近一公里范围,都会魂飞魄散!” “等等”!宋伊凡突然说:“你说对一般的灵魂?难道灵魂还有不同的属性吗”? “那当然!刚刚死去的灵魂,其实是游离状态。当清楚自己已经死去的这个事实后,意志薄弱的,甚至很快就会消散。而没有消散的灵魂也有两种可能,一是慢慢越来越弱,直至全部意识消散,这个灵魂也就不存在了。另一种则是因为某种原因而越变越强。你们说,要是灵族长老的灵魂,甚至于蚩尤的灵魂如果存活到了今天,能和小区里刚死的老太太的灵魂一个强度吗”? “嗯,明白了,你接着说为什么不可能”。 “两个疑点”。吕萧山来回走柳着说:“首先,在楼上的灵魂封印附近,龚玮的灵魂不可能出窍,而且附近所有的灵魂都会被强力压制在肉体中才对;其次,龚玮说他看到的那个人形,也是不可能出现的”。 “那你认为会是怎么回事”?我盯着吕萧山说。 “唯一的解释就是,刚才你做了一个噩梦。这噩梦太真实了,以至于使你相信就是真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伸手拉开了衬衣,露出那个血红的手印。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吕萧山顿时哑口无言。 李斯伸出食指在手印的位置上按了按:“疼吗”? 我身体剧烈地往后一缩,牙齿里发出“嘶嘶”地声音。 “你丫看我像不疼的样儿吗”?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李斯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跟宋伊凡要了根烟,俩人对上火抽了起来。吕萧山也拿出烟斗,认真往里面添着烟丝。此刻天色渐晚,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 “总之,在楼上那些符咒附近,是不会有活动的灵魂存在的”。吕萧山突然赌气一般地说了一句。 仿佛是回答他的这句话,从来都没关上过的客厅的门,突然发出很大的“哐当”一声关上了,随后我们面前的易拉罐像是被一只手挥过一般飞了起来撞在了吕萧山旁边的墙上,靠近阳台一边的落地窗帘,“唰”地一声,被什么给拉上了,一瞬间,原本就昏暗的屋里一片漆黑! 第十四章 惊变 2 屋里是死一样的沉寂。没有声音,没有光,也不再有任何动作。我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甚至都听到了我颈骨扭动的声音。 左边传来“啪嗒”地一声,按照我的印象,李斯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这声音应该是他尝试打开屋里的顶灯开关而发出的的。不过显然没有任何效果。 随后在我的右侧,宋伊凡的位置,发出来一声金属的声音,然后是火石轮摩擦的声响。应该是宋伊凡在尝试点燃她的zippo打火机。不过很可惜,不仅没有火焰,连火石的火星都没有。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想利用键盘和屏幕的光亮,可是,手机就像没电了一样毫无反应。 此时,大家不约而同地一起看向了吕萧山的方向。 两点绿光逐渐显露出来,应该就在吕萧山所处的位置上。而且从距离和高度判断,那应该是吕萧山的眼睛! 这绿光让人说不出地不舒服,仿佛直接刺进人的心灵一样。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突然一阵仿佛来自地狱地笑声从吕萧山的位置传来,听上去有种金属摩擦的味道。 随后,室内的灯光突然亮起来了。 双眼适应了一下不期而至的光明,环顾一下,似乎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吕萧山。(.) 李斯站在门口的墙壁开关旁,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做戒备状。那匕首应该是刚才在三楼夹层发现的武器中的一件。宋伊凡身体蜷缩着,但是眼睛明亮,明显也是一个随时可以反击的戒备状态。我已经在沙发上由半躺改成了侧坐,和李斯、宋伊凡一起,死盯着吕萧山。 此刻的吕萧山脸上一副诡异的笑容。眼睛基本看不到瞳孔,绿光不见了,剩下的全部是一种令人恶心的灰色。他把烟斗放在了身边的电视顶上,随后,朝我走过来! 李斯向前冲了两步,似乎想阻止他,可是吕萧山只是一挥右手,李斯就直接倒飞出去,双脚离地,贴在了墙上!而且,似乎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量。 “吕小三儿!你想……”宋伊凡刚刚说了几个字,就突然向后贴在了沙发靠背上,双手在脖子前仿佛想推开什么似的,用力挣扎着。喉咙里只剩了一些含糊的“呜呜”声。 我想要站起来,可是突然觉得仿佛有一股沉重的力量压在我身上,刚刚欠起身,就又重重地被压回到沙发上。 “放开他们”……我只说出了这几个字,就发觉自己失声了,我在张嘴说话,却没有任何声音。同时胸中,仿佛有烈火在烧起来。整个胸腔里一片滚烫的滋味。此刻我就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只剩下了眼睛能看到,耳朵能听见。 吕萧山只用了三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感觉到他那灰色的眼睛在盯着我,双手朝我伸了过来,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眼看着那双大手分开我胸前的衣服,朝我心脏位置伸了过来! 突然心脏位置感到了撕心裂肺地疼痛!并且这疼痛不是一下,而是持续的,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我用尽全力对抗着这疼痛,直觉告诉我不能失去意识。可是,随着这痛楚山一样地一波一波地压过来,我的意识越来越弱。而那痛楚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仍旧持续着,持续着…… 第十四章 惊变 3 仿佛黑暗中看到一束光,我不由自主地朝着光走去。 然后恍然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森林之中,四周是浓浓的迷雾。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特异之处。痛楚不见了,每个关节都运转正常。再次抬起头来,这是哪?我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 似乎听到了我心里的疑虑,有个温和的女声在我身后响起: “你终于还是来了”。 尽管这声音听上去温和恬静,我仍然吓了一跳。刚才我明明四周张望过,这里除了树木,草丛和大雾之外没有任何人。身体一僵,我顿在了当地。心里在犹豫,要不要转过身去。 “不用怕,这里不存在危险”。(.)那声音说。 我慢慢转过身,看到在我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巨石和兽皮组成的座位。座上有一个女人,头发很长,披散着。面目清秀,皮肤白皙,身穿着一袭白袍。双手搭在腿上,正在凝视着我。 “你是谁”? “你的记忆里现在还没有我,所以我无法短时间跟你解释我是谁。不过你会很快弄清这一点的”。 “这是哪儿”? “这里哪儿都不是,只是你和我的意识在接触。不用犹豫,尽管是意识的接触,可这是真实的,你并不是在做梦”。(.)当看到我下意识地去掐自己的虎口的时候,她说。 “为什么你无法解释你是谁?那你总有名字吧”?我问。 “名字也只是个代号而已,不过,你可以叫我‘夕’”。 “息?哪个息?休息的息吗”? “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我只有很短的时间见你。所以,我们还是说重要的事情吧”。 “嗯。是你把我弄到这里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你的身体还在,只是你的意识和我相见了。现在你最好不要再问那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了,我说你听着,好吗”?那女人温和地说。 我恍惚地点了点头。 “你最近一定对发生的一切都很茫然,奇怪为什么是你遇见了这些事情。不过,我唯一能给你的解释就是:你是被选中的人。这一点早就注定了。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有人在你的头里留下了一个刻印,这个刻印使我很难找到你。不过,只是难,并非不可能。你现在身边充满了危险,这点你也应该注意到了”。 “什么人在针对我”? “很多。你的存在对很多人形成了威胁”。 “为什么”? “因为你特殊的天赋。而这天赋你现在还注意不到。我的能力现在被禁锢住了,所以,做不到对你的保护……时间快到了,我们还是抓紧说要紧事!你要尽快去找妍素的六叔,他那里有你需要知道的很多线索。如果你不能让他跟在你身旁,你就跟着他。在他身边你会相对安全”。 我还是忍不住问:“你说的线索是什么方面的”? “你的记忆。只有找回你的记忆,你我才有希望”。 “你我”? 那女人苦涩地一笑,“你我的命运早就注定是连在一起的了。所以,谁都逃不开。这一点先知早就证明过了,否则我也不会苦苦寻找你了”。 “还有一个问题”,我问:“妍素到底还在不在”? 那女人想了一下,才开口说:“这个问题很复杂,她其实”…… 第十四章 惊变 4 眼前突然一亮,接着仿佛世界崩塌一般,眼前的一切都破碎成片,接着,就是无尽的黑暗。另一种感受到了回身上。仿佛溺水一般地无法呼吸。我的意识在拼命挣扎,直至再次发出了一声叫喊。 眼睛睁开,我仍然在沙发上。李斯在我面前按住我的身体。而宋伊凡在另一边,紧张地看着我。 “怎样了你”? 我?我怎么了? 当自己再次平稳下来,我先观察了一下四周。李斯坐在我身边,扶着躺在沙发上的我。宋伊凡坐在茶几上,地上躺着吕萧山。 看到吕萧山我一惊,先是轻轻挣开李斯握住我胳膊的手。[]“我没事了”。 然后坐起来,仔细看了看吕萧山。他躺在地上,一只眼睛变得青肿,嘴角淌着白沫。 “这家伙刚才怎么回事”? “不不不知道,看上去像是被附身了”。李斯说。 “你俩没事吧”?我记得刚才李斯和宋伊凡都被吕萧山控制住了。 “没事”。宋伊凡说。“刚才他只控制了我们一会,然后那力量就失效了”。 “那他现在……”? 李斯笑了一下说“小凡一摆脱控制就给了吕萧山一脚,然后这家伙就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他没事吧”? “应该没事。我检查了一下,他现在就是晕过去了。过一会就好”。李斯说:“倒是你,刚才连脉都没了。我还以为你挂了呢”! 房间里现在乱七八糟地。李斯简单收拾了一下,吕萧山也醒了过来。然后就是一脸迷茫。 大家分别把自己的感受到的交流了一下,我也叙说了我刚刚“看到”的一切。这几小时里所有的记忆都是连贯的,所以,我可以保证自己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到这一切。 “对了,汪子城哪去了”? “他拍了新发现的铜镜的照片,去联系买家了”。宋伊凡说:“我们就一个要求,见买家本人。我想这次应该很快有消息”。 “你们怎么看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问。 “今天下午你醒来后,咱们去三楼发现了你那个秘密武器库,之后你就说头晕,自己下楼来了。我们检查完那里,下来就听见你的叫喊声。然后进来看见你满头大汗,脸色就像见了鬼”。宋伊凡盘腿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说:“你说你下来后灵魂出窍,在身体外边看见有个人性的东西在吞噬你的心脏。我就把吕萧山叫了下来,而吕萧山认为在楼上的符咒作用下灵魂不可能出窍――这时候咱们同时见鬼了,屋里东西乱飞,窗帘也自己拉上了。之后所有的光源全都失效,然后屋里变得很冷”…… “不是然后”,我打断宋伊凡:“在你们进来之前,我就以为是暖气停了。因为感到冷,我才醒的”。 “嗯,我们进来时你正惊叫,可能忙乱忽略了室内的温度。不过我可以保证,在屋里黑下来之后,突然室温最少下降了五度!你醒来之后,室温好像才慢慢恢复正常的”。宋伊凡肯定地说: “之后,大家都看见吕萧山眼冒绿光地朝你扑了过去”。 第十四章 惊变 5 “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一切都超出了我的常识”。吕萧山拿着一块湿毛巾敷在左眼上说道。那里一大片青肿,估计就是宋伊凡那一脚踹的结果。幸亏她穿的是居家的软底鞋,要是高跟鞋,后果不堪设想。 “你被附身的时候什么感觉”?李斯感兴趣地问道。 “我的意识很清醒,这和我以往搜集的资料不同”。吕萧山不但没有沮丧的情绪,反而看起来很兴奋。“我能看到我做到的一切,可就是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那你是怎么凌空就把我给摔到墙上的”?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控制不了身体。所以也只是旁观到了这一情况”。 “那就是说”……宋伊凡问:“等于是两个灵魂同时附在一个身体内”? “这很正常,也很普遍”。吕萧山放下毛巾,拿起烟斗点燃:“我们常听说的农村跳大神儿的,还有萨满之类的请神仪式,都属于这种附身。区别是那样的请神,一般只回答一些问题,或是有特殊力量也只体现在针对妖、鬼上面。可是这次,你们三个都是普通人,却也被压制得毫无反抗能力”…… “既然能附身,那不就是代表了对人类的控制力量吗”?我问。 “自然不同。无论是萨满,还是跳大神的,或者是扶乩,都属于自愿被附身。刚才我可是被强制附身的。这样的例子虽然也有,比如说过年时候,某家死去的先人突然附身在某个后人身上,对家人说出自己的愿望。不过,那也只是局限于对一个身体的控制,而且,被控制的一般都是家里身体最弱的。可是,你们看我身体弱吗”? 吕萧山身高一米八,还是健身俱乐部的会员,虎背熊腰。有点秃顶,不过也只是让他看上去显得年龄大些,怎么看也属于很强壮的人。 “嗯。”宋伊凡点了下头,算是承认他很强壮,然后接口朝着我说:“这么说,吕萧山被一股很强大、强大到超越了他的常识的力量附身,然后控制住了我和李斯。我们看到他扑向你,然后一手放在你的心脏位置上,一手放在你的头上,接着,就一动不动了。这情况持续了有大约三分钟,李斯突然从墙上掉了下来,我也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活动了,就赶紧去阻止吕萧山,没想到这家伙跟我动手,我下意识地反击了一下,吕萧山就躺地上口吐白沫了”。 “我那不是攻击你,我也是突然发现自己能控制身体了,直觉地动了动身子”。吕萧山连忙分辨。 “你先别说话,让小凡分析”。李斯阻止吕萧山继续说话。 “接着,李斯就过来检查你,发现你完全没有呼吸了,而且脉搏也不再跳动。李斯正想要给你人工呼吸呢,你突然就醒了过来,还发出了一声大喊,情况和我们进屋时一模一样……我没有漏掉什么吧”?宋伊凡说完看着大家。 我们都点头表示同意。 “现在看来,仿佛是在找到妍素房间那个夹层后,触动了某种力量,才发生的这一切。找到夹层后你脸色就越来越差,那时候我以为你是迷惑于自己的身份,不过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另有原因,才令你突然神志不清的”。 “可是,我感觉自己神志很清醒啊”? “嗯,是我用词有问题,应该说,你受到了某种精神力量的干扰。这样说对吗”? 我点了点头。 “那么按照你的叙述,你在昏迷的那几分钟,见到了一个名叫‘息’女人,这女人说是她把你召唤过去的,告诉你现在很危险,并且说危险的原因是因为你具有某种天赋。然后她让你去找妍素的六叔,说只有去六叔那才安全,并且可以找到你的记忆”。 “是,基本就是这么个情况。而且和所有的梦一样,当我问道妍素的问题的时候,只差几秒钟,结果我就没能知道答案”。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第十四章 惊变 6 我想了想,说:“我想还是得去找六叔的。上次,我还有一些疑问没弄清”。 “好,这次我也去”。宋伊凡说。 说实话,自从我们救了宋伊凡回来后,我感觉她身上起了很大的变化。似乎之前对我们的抗拒完全没有了。而且,还毫无前提地和我站在了同一立场上。所以,我有点意外地看着她。 宋伊凡注意到了我的神态,她无奈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的疑虑。你们肯定在想,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热衷了?其实,我也是突然想通了,如果不和你一起把事情弄清楚,我就会永远活在素素和赵非的阴影里。所以干脆,我就加入你们,一起找到事情真相。[.超多好看小说]找到害死素素和赵非的凶手,为他们报仇,让他们的灵魂得到安息。我才能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况且,我的住处都被炸掉了,现在也不是我想逃避就能逃避的了”。 停了一下,她继续说:“我想李斯肯这么无条件地帮助你,除了你俩是发小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希望通过帮你,可以弄清静宜的事情。这点我俩是相同的。是吧?李斯”? 李斯没回答。只是沉默着抽烟。只要涉及到静宜的问题,他一直避而不谈。而我,也一直不愿意面对静宜的事情。静宜和我,几乎有和李斯一样长的友谊。而这次事件,我感到她已经完全不再是以前那个沉静贤淑的女人了,在她身上,似乎有无数的秘密与不得已。而对这秘密,我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抗拒,实在是不想面对。 “咳”……我看到气氛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转移开话题:“那咱们什么时候去”? “这次咱们恐怕要做些准备”。宋伊凡说:“首先你的身体要全面检查一下。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再有状况?再有,听你们的叙述,似乎六叔住在老宅里,是为了进山方便。那咱们总要准备些进山的工具吧?六叔是山区人,咱们可不是!万一需要在山里宿营,就需要一些帐篷什么的野营装备了”。 “装备好说,我就是做特技的,这方面听我的就行。一会我拉个单子,让我一个做这方面生意的朋友给准备好,咱们过两天去拿就行”。 “为什么过两天?明天拿了就走人不行嘛”?我问。“钱不是问题”。 “不是钱的事,我还要做些准备。车该检修一下了,上次碰得乱七八糟的,而且,好多部件也要更换一下了。要是上次用的山地轮胎,咱们也不会那么狼狈”。李斯说:“再说小凡不是让你检查一下身体吗”? 我活动了一下四肢,又晃了晃脑袋。“检查就不必了吧!我觉得自己已经没问题了”。 “不行”。宋伊凡很坚决地说:“你必须去检查一下。你去照照镜子,脸色霜打了的白菜似的。还有,那个‘息’不是说你的头里面有一个刻印吗?我一个朋友就在省医院透视科,让他帮忙,应该很简单。反正咱们也走不了呢,你忘了?汪子城还没回话呢。要是能在走之前见到铜镜的买家,也许还会有些收获呢”。 “那我呢”?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吕萧山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还是继续研究符咒吧,那边你过去也没有意义。再有,我们回来之前,你最好给我找你家那个小狐狸问清楚,上次是怎么回事”!似乎经过今天的事,宋伊凡对吕萧山一直没好气。 “对了吕先生,那些刀和子弹上的花纹您觉得是什么东西”? 第十五章 刻印 1 “一般来讲,符咒基本都是针对于灵魂的。其中有的是召唤类的,是把灵魂召唤出来。有的是封印类的,是禁止灵魂移动。而这些武器上的符咒,似乎是用来消灭灵魂的。而且你们看”……吕萧山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一颗子弹,用手旋了几下,就把弹头拧下来了。然后翻过来朝向我们:“这里面是掏空的,里面灌注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找来一张纸,把弹头里的东西倒在纸上。 “朱砂、茱萸、死猫血液的凝结物、檀香粉……这里面每一样东西,对于灵魂,都相当于砒霜对于人类的作用。所以,我可以肯定地说,这些武器,都是用来对付灵魂的”。 “不一定吧”?李斯的抬杠劲头又来了:“这些武器杀不死人吗”? “废话!板砖也能拍死人,但是制造它的目的是盖房”!吕萧山没好气地把李斯顶了回去。(.)“为了保险起见,我让那位做古董生意的朋友又验证了一遍,他也能确定这里所有的武器全部是现代生产的”。 “这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很大”。吕萧山一副很笃定地神情回答我:“现代武器,只注重功能,武器的功能是杀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追求外表的华丽。而且,那些子弹上的符咒都是后刻上去的,并不是提前用模具冲压的。这说明制造武器和刻制符咒的不是一个单位”…… 说到符咒的问题,吕萧山总是神采奕奕。他侃侃而谈了不下两小时,直到我们每个人都表示出了困意,他才住嘴。经过了今天的事件,尽管我说身体已经没事了,但是,毕竟精神还是很疲惫。拉着吕萧山上了三楼,我直接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宋伊凡给叫了起来。然后强制性地拉着我出门打车去了省医院。而李斯,据她说昨晚就开车出去了,说是去修车。 到了省医院,她的一个朋友已经在等我们了。我平时很少来医院,而这次,感觉就像一个包裹一样被宋伊凡拉着到处跑。整个检查过程用了一个上午。中午我们去附近的小饭馆吃了点东西,我的整个少年时代都在这附近度过的。所以,这一带我应该非常熟悉。不过现在,很多地方都改建了,原本是郊区的平房,整片地被改造成了楼房小区。街道的名字没变,但是,所有的建筑物看上去都又丑陋又陌生。 在我吃饭的过程中,宋伊凡基本就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她的那份饭,基本就没动。只是陪我喝了一瓶啤酒。我看着她消瘦的胳膊,不禁皱了皱眉头。 “吃饱了?你”?宋伊凡注意到了我的眼神。 “好像你都不怎么吃饭啊”。我说:“成仙了”? “我的饭量本来就小,身子小嘛,没办法。再说,酒的主要成份也是粮食啊”……她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是短信。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把烟头扔在啤酒瓶子里,对我说:“吃完了咱们就赶紧回去,说是有个地方得详细检查一下”! 我问什么问题,她说人家没具体说。宋伊凡小小的个子,走起路来像一阵风。我居然要用最快的步子才能勉强跟上她。回到医院后,她直接带我去了她朋友的办公室,而她的朋友见到我们二话不说,直接带我去了核磁共振室。 “我到底有什么问题”?做完检查,在我第n次询问之后,宋伊凡的那个朋友终于肯搭理我了。她转过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直到看得我浑身发毛之后才说: “跟我来主任室吧,这情况太奇怪了”! 第十五章 刻印 2 “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看上去宋伊凡跟这个主任也应该很熟,见面后点了下头,直接就问道。 那个主任先是把一叠检查单据递给宋伊凡,“今天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基本上,你的朋友身体虽然有些小毛病,不过整体还算健康。不过,我们在给他做头部的x光时无意发现了一小块阴影”。 说着,他把一张头骨的x光片放到发光板上,用手指向一个地方。“就是这里”。 从x光片上看,那个阴影有铜钱大小。像是一个周围画着放射曲线的太阳形状。 “因为之前你说他失忆了,所以我们想也许是因为脑部的创伤,所以就特别检查了一下他的头骨,看看有没有裂痕、凹陷、刮伤之类的伤痕,检查结果发现,他的头骨非常完好,根本没有创伤过的痕迹,只是这个阴影让我们很困惑,所以,我们才叫你带他来做核磁。扫描之后,居然看到了这个东西”…… 那个主任一连拿出三张核磁生成的照片来,很明显,第一张是原图,第二张和第三张是放大了不同倍数的照片。 核磁的照片比x光片要清晰很多,从照片上可以看出来,那是一个图形,而且非常的复杂。中间是一个五角星,外边一个圆,周围是不同形状的曲线,而且在五角星的每个空隙里还有更加复杂的形状。[.超多好看小说] 我和宋伊凡对视了一眼――经过这几天的事情,很明显可以知道,这是一个符咒,与妍素家里画的和那个夹层的武器上的符咒应该属于一个类型,只是这个更加复杂。 “您时说,这个东西在我脑子里”? “不是脑子里,而是在你的颅骨最后边下方的位置,也就是枕骨上。而且,最为奇怪的是,它还是在枕骨的内侧”! 屋里除了宋伊凡和她的那个朋友,还有另一个好像是核磁的操作人员,再加上主任,几个人齐刷刷地转过来盯着我,仿佛我是一个怪物一般。 “这东西是怎么弄上去的”?我问。 “我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做到”。那主任说:“要是在颅骨外面还有可能通过手术做到。不过,在里面的话。那就我所知,现在世界上的任何一种技术都不可能在活人的颅骨内侧做这样的手术,更何况,他的头皮完全没有做过手术的痕迹”…… “喂!龚玮”,宋伊凡一副看怪兽的表情跟我说:“你之前有没有被外星人绑架过啊”? 我们向医院要了几张那个图形的照片之后,道了谢离开医院。回去的路上,我和宋伊凡都没说话。按照医生的说法,那个图形只是很奇怪的存在,但是丝毫不影响我的健康。可是,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我的头骨内侧呢?这,难道就是那个“息”所说的在我幼年时就留下的刻印? 回到家,李斯还没回来,我们直接就跑到三楼找吕萧山。进了屋,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把照片扔到了吕萧山的面前,而他马上就像看见了兔子的猎犬一样扑了上去。 “这是哪儿弄到的”?吕萧山看着放大了五倍的图形照片,双手发抖地问。 “龚玮头骨上雕刻的”。宋伊凡把大衣脱下来挂在墙上,掏出烟来,一边点火一边说。 “噢,龚玮头骨上雕刻的……什么?!你说什么”?吕萧山拿出笔,正要临摹那些细节,突然反应过来,吃惊地看着我们。 第十五章 刻印 3 “在龚玮的枕骨内侧,朝大脑的一面,发现了这个符号。(.好看的小说)按照医生的说法,这个绝对不是现代医学可以做到的。所以,要不是龚玮以前碰到过外星人,那就是天然长成的”。 “这可太奇怪了”!吕萧山把照片里的内容,用铅笔分开描绘在纸上。 “你们看”!他用铅笔指着临摹下来的分解图说:“中间部分的符号,基本和我们在武器上发现的相似。而外侧的呈辐射状的曲线,我以前从未在这一类符咒中看到过”。 “这一类”?宋伊凡马上就发现了他话里的隐含内容:“那就是说在其他的类型里有过类似的东西”? “是的”。[.超多好看小说]吕萧山把他摩绘外部放射形曲线的纸转了一下:“你们看像什么”? “八卦”? “正确!这就是咱们常说的八卦的卦象。乾、坎、艮、震、坤、兑、离、巽八种卦象。只是排列方式很有趣。不过,我在这方面并不精通。这样排列,一定有某种含义。要弄明白这个,恐怕还要求助于专家”。 “你是说周教授”? “除了他,你还认识哪个这方面的高手吗”? “好吧,那我给他打电话”。 我对他俩的神态有些好奇:“怎么了?这个教授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周信守,是我们系的教授。在易经方面的名气很大,而且,我们一进学校,就听到过好几个关于他用易经推算的段子,据说特别神。” 在河大内部的一个咖啡厅里,等待那位教授的时间里,宋伊凡跟我简单介绍了一下他的情况:“这人历史功底挺深的,而且在易经方面确实有过人之处。就是有一样缺点”…… 沉吟了一下,她才笑着说:“从上了大学那天,系里面的女生就都被师姐警告过,这位教授,在和女同学的接触上,十分不检点”。 “嘘”!吕萧山碰了我们一下:“别说了,他来了”! 这位周教授,穿着打扮与年龄明显不符。作为学院的著名学者,他的着装过于前卫了。看上去不像教授,更像个搞艺术的。明显染过的头发很长,一副黑框眼镜,白白净净的脸上笑眯眯地,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不过这亲切不知道为什么带着那么一点假……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宋伊凡就介绍了一下关于我头骨里发现符咒的事情。然后把核磁的照片给他看过,又拿出了吕萧山画的分解图。 周教授一下就被那幅照片吸引了。他直接把吕萧山画的分解图扔到一边,仔细地看着那核磁照片,盯了一会儿,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来纸和笔,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的生辰告诉我”。 得到了我的出生年月日和时辰之后,他在本子上边写边说:“每个人的出生年、月、日、时辰的四个点各自对应天干和地支。这就形成了八个节点。这就是咱们平时说的‘生辰八字’。这幅照片里周围的线条,分为八组,是乾、坤、坎、震、巽、坎、兑、艮。这八个卦象的排列顺序,是有不同的含义的。再结合你的生辰八字,就变成了一组密码。破解了这密码,就能得到易经给予我们的命运提示”…… 一边说着,他也在本子上记完了一组数据,然后他微微阖上双眼,左手大拇指在其他手指的关节上迅速地在滑动。看样子应该实在计算着什么,间或,他会停下来在本子上记下来点什么,然后继续算。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他才停下来,再次在本子上不相信般地看了半天,抬起头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怎么会这样”? 第十五章 刻印 4 “怎么了”?看他目光不善,我有点紧张地问。 “情况有点复杂啊”!周教授把笔放在一旁,身体往后靠了一些,端起刚刚服务生端来的咖啡喝了一口,仿佛卖关子似得顿了一会才说: “我们说的先天八卦,用一条长的线代表阳,用两段短的线代表阴。用三个这样的符号,组成八种形式,就称为八卦。分别是乾、坤、巽、兑、艮、震、离、坎。每一个卦象分别代表了一种事物。一般卦象,大多是两个形式上下排列,就形成了一个很具体的含义。但是高级卦象,是可以用更多的形式来组合的。像这个,我分析就是由八种形式组成一个极为复杂的含义。易经向来是由简单的形式解释极为复杂的事物。那么,八个形式组织的卦象,其含义说达到一篇长篇小说的数据量也不为过。[]不过这只是复杂,只要着手做,还是能解开的。关键是这八种形式的排列顺序,是有一定规律的。可是这照片上的八个卦象,并没有显示出是从哪一个开始,自然也就不知道在哪一个结束。如同一个死循环,这就增加了破译的难度。就比如我说十二亿九千八百六十四万七千零五百四十三这十个数字,虽然数字大,但是马上我们就知道这数字的准确含量了;可是如果我把这十个数字围绕一个圆均匀写下来,没有头尾,你还能知道这是个什么数儿吗”? 停了一下,看到我们都点头表示理解了之后,他才继续说:“所以,我跟你要你的生辰八字,这个属于四柱理论。我们每个人出生,都对应有一组数据。分别是年、月、日和时辰。而按照中国古代的体例,每一个时间都有对应的天干和地支,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和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这对应而成的八个数字,就是我们的命运密码。破解这个密码,基本就可以了解一个人命运的曲线。我原想既然这图形是在你的头骨里发现的,那么在你的八字中,或许可以找到关于那组卦象起点的线索。结果,经过简单的推算,我竟然发现了一个根本无法解释的情况”…… 周教授又停了下来,喝了口咖啡。我们都没出声,大家都安静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一般来讲,关于命运的细节,也就是一般所说的‘算命’,如果说不是仔细运算,是不会有太精确的结论的。不过,一个人生命中的大事,例如婚姻、生子、危及生命的重大事故和疾病、死亡等等还是可以很简单地看出来的。而就在刚才我演算你的八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开始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不过,我又换了三种方式反复演算,甚至在心里还按照六爻的方法算了一遍,结果,结论完全相同”! “您就直接说是什么结果吧”!宋伊凡显然快被他那卖关子的叙述方式激怒了。不过据我所知,在关键地方停顿,似乎是江湖术士的共有习惯。看来这位周教授也未能免俗。 周教授喝完杯里的最后一口咖啡,吸了口气,似乎有些为难地说:“你们别吃惊,这个推算我从未出过错,所以我才很犹豫,甚至于反复演算验证。按照你的八字推算,你这个人在半月前应该有一难,这一难可以说是十死无生!所以,你现在应该最少死了不少于十五天才对”! (题外话:以前不知道控制字数,所以有过特别少的章节,例如第一章最短的一回才两百多字。后来因为我签约的红袖要求每章不少于1000字,所以,到后期我逐渐控制节奏在每回一千一百到一千三百字之间了。) (另:本人在30号晚上去广西,要调查一些和小说有关的细节。火车去,路上就近30个小时。所以30号那天我会更新两回,31号我一天都在车上。到了广西之后,6月1号我会继续更新的。回来的时候也是一样。提前我会把路上占用的时间那一回更新的。) 第十五章 刻印 5 周教授说完,扬起脸来等着我们的震惊反应。不过,我和宋伊凡以及吕萧山只是互相看了一眼而已。然后一齐再转过脸看向他。 “您能测算出这是是什么原因吗”?我不动声色地问。 这回倒是周教授非常震惊了。“看来你们都知道这个情况”? 宋伊凡简略地讲述了一遍我从发现自己失去记忆到后来在职工医学院的解剖楼看到自己尸体的经过。而事件中的妍素,赵非,还有宋伊凡本人都跟周教授熟识,所以,这些事对于他来讲就更加有影响力了。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来,他一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的轻松表情逐渐不见了,脸色越来越凝重。 “……所以说,您推算的结果,从我们的经历来看,并不意外。[]尽管这事情本身没有合理性。”宋伊凡在最后说道:“我们这次来找您,是想知道,这个符咒的具体作用。对这个符咒了解越多,解开迷局的可能性也越大。您再想想,这组八卦图形,还有什么解释的可能性吗”? 周教授沉吟了一会,然后再次拿起笔来,一边在纸上写字,一边说:“其实易经演算分为很多流派,我这一派主要依靠阴阳五行说。这也是最为主流的一种演算方法。五行分为金、木、水、火、土。再分阴阳。分别对应世间万物。其中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同时金又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由此而形成生克循环。(.无弹窗广告)这循环方式,不仅是自古以来的命运演算的基础,也是中医几千年来治病的原理。实用性最强……” 一边说着,一边他在纸上的演算就完成了。 “你们看,这次我结合了中心部分的图形”……他把那张纸转向我们这一边:“小吕之前曾经找我请教五行和符号的关系,我们发现,全世界范围内,早期符咒都有五行生克的影子。尤其是在宗教中大量使用的五角星图案。在顺线相生的基础上,外轮廓一定是相克的,外轮廓相生,顺线则一定相克!这样我们就可以断定,这个图形,整体上是基于五行基础的符咒。五行形成循环,外圆代表无限大。这和我们所知的符咒规律是一致的。所以我想若是从你的八字上着手,可以找到排列的起点。不过很可惜,似乎没有什么头绪。刚才我又按照奇门遁甲的八门演算了一下,按照休、伤、生、杜、景、死、惊、开八门来测算,在去年十二月底,你的命理显示正是进入了死门。而且,生门关闭,惊伤同出,在本命上你属水命,壬水遇丁火,况且月份上子午相冲,这样的命理,没人救得了,所以我说十死无生”。 我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看宋伊凡和吕萧山的神情,似乎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只是可能因为吕萧山之前研究符咒的时候,多少接触过一些相关知识,所以对图形的解释部分,多少表现出点醒悟的神态来。 “那”……我斟酌了一下词句说:“周教授,您能帮到我们什么”? “恐怕帮不了你们什么了。我的能力也只限于此。不过,关于演算,不仅是易经这一支。我介绍个朋友,尽管方法比较少见——他确实是命运预测方面的专家,你们去找他看看吧,没准他能够帮上你们”。 说着,周教授在纸上写了个地址和人名,然后递给宋伊凡。 “不过,去见他的时候,你们尽量不要提我的名字”。就在我们准备道谢告辞的时候,周教授突然神态很奇怪地说道。 (再啰嗦两句:也许很多朋友会嫌这两回的五行、八卦之类的内容太枯燥,不过,这些是往后发展的基础。后面的事件,会大量需要这方面的基础知识才好理解。所以坚持一下,看完这几章,后边就有意思多了!) 第十五章 刻印 6 “想吃什么?我请客”!出来已是天黑。周教授留给我们的地址是在附近的一个县城里,怎么今天也去不了了。我们仨站在河大北门外,一月的寒风从脚下呼啸而过。大家都不由得缩紧了身体。宋伊凡原本住在这附近,对这一带的饭店十分熟悉。最后在她的建议下,我们去了军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我想反正一切也不是我着急就能解决的,索性大吃大喝一通。 点了一瓶不错的酒,我们都有意避开事件不谈,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互相说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增进一些相互的了解。一瓶白酒喝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了。 出门打车回家,看到一楼和三楼的灯都亮着。 “奇怪,李斯回来了?怎么都亮着灯”? 吕萧山上三楼,我和宋伊凡进了一楼,结果两边都没人。 正奇怪呢,手机响了。是李斯。 “你们回来了?出来一下,我在左边的停车场。给你看点东西”。 李斯的效率很高,一天一夜之内,他的车就还原成崭新的了。当我们走近他的车旁,他一脸得意地神情看着我们。 “车检修好了”? “不仅是检修,我做了一些改动。别眨眼啊”!李斯就像孩子炫耀自己的新玩具一样,神气活现地站在他的车后边,一抬手,掀起了车的后备箱。 在后备箱的上盖反面,我们首先看到了一个和妍素房间中一样的符咒满满地画在那。 “哦,你跟我要符咒的配方和形状就是干这个啊”!吕萧山叼着烟斗,借着后备箱自带的灯光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很标准”。 “我考虑到咱们可能要对付的力量,很可能就是鬼魂,所以弄了这个以备不测。不过,这只是个开始”,李斯说。随后他不知道按了什么地方一下,后备箱突然打开了一个夹层。夹层里摆满了各种武器!从匕首到枪支。 再仔细一看,无论匕首、斧子、还是短刀上边都有一层华丽的花纹。居然全部是在妍素的房子里发现的那些武器。 “你们再来看这里”。李斯又打开了后边的车门,趴下身按了一下,后边的座位也一下就掀开了,这里面依然是那些武器。并且,在一旁的皮质隔层里,我还看到了那一堆铜镜。 之后李斯又坐进司机的位置,翻开工具箱,然后往外一拉。一个暗藏的抽屉就被拉了出来。里面是几排摆得密密麻麻的证件。 “怎么样?有点007的意思吧”?李斯得意地说。 看着李斯显摆完了,我们回到房间。吕萧山直接上三楼了,据他说手里的这些资料,足够他消化一个月的。 刚刚把我去医院和见周教授的事大致讲了一遍,李斯的电话就响了。他接起来说了两句,就拉起我们往外走。 “汪子城的电话,买家露面了”。 汪子城和买家约在高开区的一家酒店见面,那酒店在一个十字路口一侧。我们等红灯的时候,就看到汪子城一边接电话一边从酒店里出来。之后站在路边东张西望,估计是在等约见的人。这时候,我们看到他身后走过几个人,其中一个突然用手里的牛皮纸提袋罩在了他头上,另一个人用什么东西砸在他后脑上,汪子城一下就倒了下去。接着就看到一辆瑞丰停在了路边,那几个人搬起他的身体塞进车里,然后分别上了另外两辆车,急速地开走了。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不到十秒钟。 “我靠”!李斯立马换挡准备冲出去,我一把拉住了他。 “等等”! 第十六章 遇袭 1 李斯惊讶地望向我,不过还是停下了踩油门的动作。(.无弹窗广告) “远一点跟着”。我说。同时看了一眼交通灯,还有三秒就绿灯了。 李斯没说话,在变成绿灯之后,我们的车远远地跟着那三辆车。好在路上车并不很多,隔着几百米还能在路灯下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影子。 “刚才你看到几个人”?我问李斯。 “好几个,没注意”。 “六个,外加三辆车上的司机,还有我在瑞丰的副驾驶上看到一个,他们不少于十个人”。宋伊凡在后边说。 “嗯”。我佩服地回头看了一眼宋伊凡,这姑娘眼睛可真够毒的。“一是刚才咱们就算截住他们也未必干的过十个人,二是正好跟着他们看看他们是哪儿的。到了地方咱们再想辙吧”。 “娘了个爪儿的”!李斯嘴里叨咕了一句,认真地注视着远处的那几辆车,保持着距离。 “你估计这帮家伙是什么人”?我回头问宋伊凡。 “这个时候出现,很可能就是冲着铜镜来的”。宋伊凡边想边说:“当然也不排除是汪子城的仇家,不过可能性不大,毕竟他不是保定人。咱们最好提前做好准备,这帮人应该很危险”。 “为什么”?李斯在后视镜看了一眼宋伊凡问。 “那还不简单”?没等宋伊凡说话我直接回答他:“要是冲着铜镜来的,上千万的价值,弄出条人命太正常了”。 车从高开区一直向西开,到了西外环转向了北。大约又开了五分钟后,我们看到那三辆车停在了一处貌似厂房的地方。车上下来四个人拖着汪子城进了里面,从他们掏钥匙开门的动作中分析,里面应该是没有人接应的。其他车上的人都没有再出来,看样子是等在车里呢。 我们在距离他们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就减速上了便道。然后熄了火商量下一步怎么办。我和宋伊凡还没说几句话,就听见李斯说:“快看!他们出来了”! 自从那帮人到了厂房之后,就在门口亮起了庭院灯。所以躲在黑暗中的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屋里出来了两个人,朝着后边的两辆车挥了挥手,就钻进了瑞丰里。然后三辆车一拉溜地掉头,往回开了出去。 “现在怎么办”?李斯焦急地看向我和宋伊凡。 “汪子城没出来,那很可能留在里面看着汪子城的就剩俩人了。刚才我已经记下那几辆车的牌照了”。宋伊凡挥了挥手里的手机:“现在咱们还是先救人吧”。 我们下了车,李斯从后备箱拿了一些武器,顺便把他那个帆布包背在肩上。我想让宋伊凡在车上等着,结果她倒是第一个冲到了那排厂房外侧的院墙边。 我和李斯分配了一下武器,尽管现在手里有枪,但是我还是比较排斥那些东西。所以就只要了一根棒球棍。李斯往帆布包里塞了点什么我也没看清,就赶紧朝着宋伊凡追了过去,而这时候宋伊凡已经很轻盈地翻身越过了那本来就不高的围墙,消失在黑夜中了。 等到我俩翻进去后,看到一溜三排房子,只有第二排亮着灯。而那亮灯的房间门口,有个娇小的身影一闪,就进了房间里面。 “我靠!这丫头怎么这么猛啊”!李斯惊讶地说。 第十六章 遇袭 2 当我们跑近那排房子时,在右角发现一个人倒在一片液体上――稍微离近一点就确认到,这个人一定是出来小便,而被宋伊凡击晕的。(.无弹窗广告)此刻他裤子还没系好就倒在了自己的排泄物里。 而此时,距离不足五米的那间亮着灯的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我俩赶紧跑过去,隔着门看到宋伊凡往外走,见到我们就朝里招手。 李斯推开门,我们走进去。发现这是一间过厅,左右两侧都有房间,右侧黑着,左侧的门口趴着一个人。刚刚的声音应该就是他被打倒而发出的。进去一眼就看到头上蒙着牛皮纸袋子的汪子城,双手背在后边,坐在地上。看样子应该是被绑着呢。 “老大!你是学过跆拳道还是特种兵啊”!我看着宋伊凡娇小的身子说。 李斯跑过去帮他解开绑绳,拿下纸袋。汪子城此刻鼻青脸肿,看来刚才那一会被打得不轻。 “这帮家伙什么人”?我问。 “我他妈哪知道”?汪子城骂道。不过令人放心的是,听他虽然声音有点抖动,只是受惊比较重,应该没有内伤。“这帮孙子一见面就开始揍我,什么也不说。把我打成这样才问铜镜在哪”。 “你说了”?李斯连忙问他。 “我他妈又不是地下党,光棍不吃眼前亏……哎呦……你丫轻点儿”! 看着汪子城被李斯扶起来,一瘸一拐往外走,我也放心了。[.超多好看小说]喊疼就说明他没什么大事。和宋伊凡检查了一下屋子各处,没看出什么线索来,我和李斯一左一右就搀着他出去,直接上了车。 “赶紧回去!他们应该是奔咱家了”。我说。而此刻偏偏吕萧山的电话还打不通。 李斯用最快的速度飚回了住处。一上楼就看到吕萧山躺在地上,屋里一片狼藉。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 “这帮人的效率够高的啊”。 在确认了吕萧山没什么大事之后,我们围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办。按照李斯的想法,立马就要去找他们报复。宋伊凡则建议直接报警。 “我觉得咱们还是先确认一下这是什么人”。宋伊凡说。“还好李斯把东西提前都转移到了车上,要不这回就真让他们得逞了。不过,看样子这帮人都是本地的,难道买家是保定人”? “不像”。汪子城说:“我听他们说话间透露,应该也是被别人雇佣的。这些人应该都是当地的混混”。 “那咱们去找他们就没什么直接意义。对方人多不算,很可能也没直接见过买家。不过这只能说明买家对这铜镜势在必得。所以只要东西在咱手上,买家迟早还要找咱们。”宋伊凡说。 “那、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感觉现在咱们应该彻底切断和买家的联系。找不到咱们他就会急,急了就容易露出破绽。反正咱们也计划去禹城了,不如尽快走。买家要找咱们,就会有很多动作,也就给咱们找到他留下线索了”。我说。 “对,现在咱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情况对咱们不利。而且看来对方是不择手段的人,谁知道他们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宋伊凡叼着烟说:“不过这边也不要放松,咱们现在有刚才那帮家伙的车牌号,汪子城和吕萧山是直接受害者,你俩可以报警。李斯你给老石打个电话,说一下情况。也没准从正常程序上就能查出来点什么呢”。 “那报案之后我们去哪儿找你们”?吕萧山问。 “你想要跟我们一起”?我奇怪地问。 (昨晚开夜车加了两更,因为今天就上车了,等下车就是后天了。所以,等我再次更新最快也得后天下午或者晚上了。不过广西往返,车上就60个小时,我带着电脑,路上也许写作效率会更高呢。) 第十六章 遇袭 3 “怎么你还不乐意啊”?吕萧山盯着我说。“报了案,以后那帮家伙找不到你们,肯定会来找我的麻烦。再说,我发现你们现在调查的方向,明明就朝着灵族去了。这正好是我的专长。更何况,你还是一个灵魂符咒的活化石。跟着你,我的研究肯定进展迅速”! 对于他跟着我们,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我不知道李斯和宋伊凡的态度,所以就朝他俩看过去。 李斯没什么反应,倒是宋伊凡想了一下说:“你跟着我们可以,不过,到了禹城,你就不能再和你那个狐狸精联系了,我不放心她。回来之后我不管,但是在禹城,希望你只是作为你自己在和我们在一起”。 “行”!吕萧山毫不犹豫地答应。[]“我回来之前不再和娜娜联系……那什么,你能不能别再叫她狐狸精啊”? 宋伊凡转身去倒酒,根本没搭他的茬儿。 李斯看向汪子城说:“老汪啊,你要是最近业务上不忙也跟着我们吧。我担心那帮人会再找你麻烦”。 “妈了个巴子的”!汪子城骂了一句:“这行怎么还有这么不守规矩的玩意儿啊。这也就是现在,爷我混正行了。搁以前”…… 汪子城在那放了半天狠话,最终意思也是跟着我们。我们也看出来了,这小子是真害怕了。毕竟上千万价值的铜镜,而且现在露了还不是一块。现在估计,对方很可能一开始就没打算按照规矩来。这些总值过亿的东西,完全有要人命的可能。要是我们全都失踪,那买家只有他这唯一的信息渠道了,所以他要是留下,生命危险不说,日子肯定不好过。 商量了半天,最后李斯和宋伊凡决定还是要见一见老石。打了个电话,正好他今晚值班,所以俩人就直接过刑警队去了。 我们仨留下,看看有什么要带走的,收拾起来。半小时后,李斯来电话让我们收拾好先睡。他和宋伊凡今晚在老石那住。 “有什么情况吗”?我疑惑的问。 “宋伊凡的主意。好像是她在妍素的笔记里发现一些线索,和老石的资料有互补。你们先睡吧,明早我过来接你们”。 早晨等我醒来,李斯已经和汪子城出去过一趟了。他俩把我们可能需要的野营用具拉了回来。这次来保定,汪子城自己开了一辆车。所以,吃了早点,我们让他带着吕萧山在后边跟着我们,李斯带头往禹城开。 “等等”!车刚出保定,我突然想起来,周教授留给我的那个地址。恰巧就在去禹城的路上。“咱们在顺平去找个人再走”。 顺平县紧挨着保定市,我们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县城。而找那位的具体地址却用了将近一小时。周教授留的地址,在顺平县城西边山里的一个村子里。进了村,随便找了一个村民一问:张桂芳――似乎总有人找她,所以村民立即指给了我们。 最后我们来到一个看上去非常平凡的农家小院。院门开着,门口趴着一只体型很小的黄狗。影壁墙前堆着大堆的玉米秸,看来是引火用的。院子背阴一面一排溜摆着十几口大大小小的水缸,从远远散发的味道上估计,应该是过冬的腌菜。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实在是不明白周教授为什么会让我们到这样一处平凡的农家来。 不过,接下来我们看到的一切,彻底打消了我们对这里平凡的认识。 (晚点了两小时,到站已经是凌晨2点多。到了南宁才知道,原来我的目的地还要继续,一直到接近中越边境的叫做“凭祥”的地方。明早继续出发。找了个网吧先更新这一段。中午到埠后,我会尽快再次更新的。) 第十六章 遇袭 4 “家里有人吗”?李斯刚刚喊了一句,就看到屋里有一个二十来岁长得挺漂亮的女孩走了出来。 “你们谁是龚玮”?居然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他、他是”。 “那你就是李斯吧?这位是宋伊凡喽?你们三位请跟我进来,这两位,村口有一家小馆子菜做得非常好,请你们在那等等他们吧”。 说完那姑娘转身就进了正房。我急忙跟了过去。李斯和宋伊凡也赶紧安抚了一下汪子城和吕萧山,然后也跟了进来。 屋里面简朴地过分。除了一些生活必备的家什,找不到任何装饰性的东西。东边的屋里,一个大火炕倒是烧得暖暖的,对面一个很旧的八仙桌,两把椅子也有些残缺。地上还摆着几个铁管加一块压缩板的简易凳子。桌子上一把旧茶壶,几个玻璃杯,一个暖壶。一位四十多岁的农村妇女正在低头把手里刚刚煮开的铁壶往暖壶里灌开水。 “妈,他们到了”。 “家里面简朴,见笑了。自己找地方坐吧”。听到我们进屋,那妇女头也不抬地说。没想到她的嗓音居然非常的悦耳。 她的声音非常的温和,却具备一种让人甘心服从的力量。我们各自坐下。才看见她灌完水,抬起了头来。瞬间,我们看到了在普通农村妇女打扮之下的,一张清丽脱俗的美丽脸庞。刚才出来接我们的女孩本来也相貌不俗,但是,作为她的母亲,居然比女儿还要美丽许多――不仅如此,在我们面前的面孔不仅是美丽,而是具备一种天生的高贵气质。这气质在这格格不入的环境下,在她平凡的装束下,就更加惊人地醒目。 她丝毫没在意我们的惊讶,走到炕前面,在角落里拿出来一个塑料袋,掏出来一摞卡片。这卡片很像扑克牌,只是比扑克牌更长些,看厚度也要多很多张。 “我知道你们来找我的目的,尽管你们自己还不太清楚。我可以回答你们的大多数问题――来,龚玮,抽一张”。 她把那摞卡片伸到我的面前,我机械地伸手从中间抽出来一张,她接过后随手放在一旁,又朝宋伊凡伸过去:“宋伊凡,你也抽一张”。 宋伊凡抽过后是李斯。这个过程中,那个小姑娘为我们各自倒了一杯白水,放在我们身边。 那位张桂芳把手中的纸卡放在一旁,只拿起我们抽的三张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注视着我说:“你十岁那年,因为得病休学一年。那年你捡到过一只毛绒熊,后来被家人给扔了,那之后你就变得很消极,直到现在,你一直认为人活着就是受罪。” 我心里一震,这事情在我心里埋藏的很深,从来不愿想起。 “而你,宋伊凡。你小时候跟舅舅住。舅舅死得早,家里穷,表哥做生意供你上学,可是附近的流氓总欺负你表哥,后来你表哥因为保护你,被流氓刺了一刀,失血而死。所以你最讨厌黑社会。” “李斯,你倒会装乐天派。你虽然嘴上不说,可是你一直相信你的朋友和你的妻子。你认为只要你不放弃,最终一切会回到以前。而你相信龚玮的原因,居然就因为他小时候帮你打过一次架”。 我看到宋伊凡和李斯的神情也突然变得很吃惊的样子。她说的都是看上去很不要紧的小事,可是,这些都是无从调查的事情。我的那件童年往事,她不说,我自己都忘了。而李斯的心事就更加难知道。因为这家伙几乎就谈不上心事。他向来是想什么就做什么,有什么说什么。至于宋伊凡――看她的表情,情况应该也和我们类似,刚才说的,一定是她最不愿提起的往事。很可能她从未对身边任何人提起过。 “另外,我还能看出来,是一位姓周的让你们来找我的。他还叮嘱你们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不过他不知道,把你们送到我这其实是在帮我的忙。我知道你们也许会以为我是从他那知道的你们的情况,不过,我刚刚测算出,那位周先生,昨天离开你们以后不久就遇害了”。 第十六章 遇袭 5 “什么”?李斯还好,我和宋伊凡同时一惊。宋伊凡更是失声叫了出来:“您说什么”? 张桂芳注视了宋伊凡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缓声说:“先接电话吧”! 几乎同时,宋伊凡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宋伊凡呆滞了一下,又环顾了我和李斯一遍,迟疑地接了电话。 “老石?你好。有事吗”? …… “是,昨天傍晚我们去找过周教授……嗯,大约七点和他分开的。是的……他怎么了……死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嗯,嗯?…………这样吧,老石,我晚点再联系你好吗?对,我这里有点事……好的,随时联络。[.超多好看小说]拜”…… 我和李斯呆呆地看着宋伊凡接完电话。然后她看看我,又看看张桂芳,又再看着我说:“老石今天接到报案,周教授死了。初步检查他死于心脏病,死亡时间是昨晚十点到十一点。现场没有任何第二人线索。不过周教授的尸体保持着死亡时极端恐惧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吓死的。又目击者证明他在昨晚只和咱们接触过。不过幸好死亡时间我们正在老石那里”。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而此时宋伊凡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转眼看向张桂芳。 张桂芳平静地接受我们的目光,坦然说道:“周先生介绍你们来找我,就是因为我的预测能力。希望通过我的推算,可以帮你们弄清楚龚玮头骨内侧的神魂刻印是怎么回事。这些我都可以推算个大概。按照江湖规矩,在给你们正式演算之前,我要先证实一下自己的能力。刚才我只是证实了一下而已,现在,该谈谈我为你回答问题的报酬了”。 “如果您真能为我们回答一些疑问,报酬没问题。您要收多少钱”? 张桂芳看着我一笑:“我要的报酬不是钱,是需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宋伊凡问。 “这件事不容易,但是你们肯定能做到。而且,我也推算出你们一定会答应的。所以,现在我先帮你们演算你们的问题”。 说完,她把一直在手中把玩的三张卡片和放在身旁的那一堆卡片混合在一起,像洗牌那样重新整理了一下――“我可以帮你们找到答案,但是,你的问题要尽可能明确,最好是可以用‘是’或者‘否’来回答的。龚玮,开始吧”。 她招手把我叫到她面前,然后把手中的卡片在桌上一划。就如同电影里的赌神常做的那样,那一大摞卡片一瞬间由左至右均匀地排列在桌子上。 “问一个问题,抽一张”。 “您刚才说的‘神魂刻印是怎么回事’”?我拿出了压在最后的一张,递给了她。 张桂芳没有动手接我递过去的那张卡片,连看都没看。直接就回答了我。语气熟练得如同背诵一般: “神魂刻印,是你头骨上那个雕刻的名字。具体功能是可以阻止大部分灵魂和精神对你的伤害。这个刻印是在你出生的三天内留下的,通过这个刻印,对你进行了一定意义上的保护。所以这个神魂刻印有点像你的护身符。而且我建议,你们两位最好也想办法在身上画一个,它能帮助你们躲避一些灾难”。 我想了想,最好还是从头问起:“我为什么会从禹城醒来,并且失去了两年的记忆?……噢!对了”。我又从桌上的纸卡里抽出来一张递给她。 第十六章 遇袭 6 张桂芳没有接我递过去的卡片。她微意味深长地端详了我一下,然后点点头。仿佛是肯定了什么事情一样。 “刚才我解释地不够清楚。你的问题问得越具体,我给你的答案就越精确。比如那些可以用‘是’或‘不是’回答的问题”。不过最后她还是接过了那张卡片,看了一眼说: “你在禹城醒来,是因为你自己的选择。你失去了记忆,是因为你原本不想记住。其实,经过了的一切,都还在你的脑子里,只是被锁起来了而已。你需要的,不过是寻找一把钥匙来释放你的记忆”。 看到我的表情,她又补充说:“对不起,你的问题不是‘是否’可以概括的,所以答案就难免模棱两可。你可以换个问题再试试”。 我想了想,问:“胡妍素真的是我未婚妻吗”? “是”。 “她还活着吗”? “不,她已经死了”。(.) “那我在禹城醒来那天,遇到的是谁”? “不管是谁,反正一定不是胡妍素”。 “我在解剖楼看到的尸体是谁”? “你自己”。 “那我又是谁?怎么会这样”?最后这句话,其实,我已经是用很小的声音在问自己了。 “对不起,我的演算,只是得到结果,而不擅长做出为什么会有这结果的判断”。张桂芳把我刚刚抽出的几张卡片翻过来排成一列,低头端详了一会,抬起头来注视着我说。 “我能看到你从禹城醒来喝了一杯水。然后你就走向了自己希望的反面。现在,你已经做了选择,这选择就是让一切水落石出。没有退路了,包括宋伊凡和李斯,都不再有退路了。(.好看的小说)而且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找回记忆,才是开始。以我的能力,也只能看到你们的前途一片昏暗。不过,如果回头,那么,你们马上就会面临毁灭”。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李斯突然开口问道:“您为什么不让那俩人进来”? “这是我家,我有权不让我不喜欢的人来我家。只是这个原因”。 …… 一时间气氛变得很沉闷。宋伊凡慢慢走了过来,从剩余的卡片中拿出来一张,交到了张桂芳手里。缓缓地问: “作为酬劳,您要求我们做什么”? “坏坏,来”!张桂芳朝她女儿点了点头,没想到那漂亮的小姑娘居然叫坏坏。 “我的要求,就是让我女儿,张坏坏跟着你们,直到我渡过了危险,或者她的小姨来接她为止”。 “您有危险”? “是的,我今天早晨就看到了,我眼前的命运轨迹,和那位刚刚死去的周先生几乎一样。所以,我希望坏坏在你们身边,一方面让她可以逃开我面临的劫难,另一方面,我也可以集中精力,和即将来临的事情争一争”。 我转眼看向张坏坏,这小姑娘居然神色坦然。仿佛我们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您觉得,您的女儿和您在一起,比跟着我们还危险吗”? 张桂芳抿了一下嘴,仿佛能够看进人灵魂一般用目光刺了我一下。“你们并不算危险,只是充满了变数。虽然危险也是变数的一部分,但是,毕竟只是一种可能而已。放心,坏坏在你们以后面临的很多事情上能够帮上你们。她不会成为你们的拖累”。 我突然不想再问什么问题了,不知为何,心里升起来一股怒火。这怒火不针对任何人,就是想尽快找到目标。此刻,我不怕毁灭,不怕敌人的强大,只是难以忍受这无从宣泄的境况。 “好的,只要坏坏愿意,我们就带着她。您对我们有什么建议吗”? “马上走。做你们原本计划的事去吧”。张桂芳像魔术师一般利索地一只手就把桌上的卡片收了起来,站起身来跟我们说: “你们的许多疑问,其实坏坏都能帮你们做出解答。只是,要是你们不快点,就找不到你们要找的人了”。 (广西的天气很潮湿,感觉自己快变成泡菜了。同时还有让人发疯的蚊虫叮咬……还好,此番不虚此行。找到了很多有用的资料。今晚又是在一家网吧里度过的……我已经计划往回走了。这篇更新之后,估计又是三十个小时摸不到网络了。不过在此郑重承诺,一旦本人生还,哈哈,立即着手更新倍增的计划。) 第十七章 叶子 1 “你认为六叔有危险”?我紧张地问。(.好看的小说)毕竟,之前张桂芳所推算的都很准确。 “倒不是危险,我能看到,他已经在做出门的最后准备了”。 “坏坏,你愿意跟着我们一段时间吗”?宋伊凡问那小姑娘。貌似她对这个坏坏的印象很好。 “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我妈让我跟着你们,我就跟着呗”。这姑娘倒是一脸无所谓。就连张桂芳说她将要面临的生命危险,仿佛也如同完全与她无关的事情一般。“不过,你们可以让我带小白一起去吗”? “小白是谁”? 坏坏没直接回答,而是像体育场里的那些球迷一样,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很响的口哨。(.好看的小说) 过了十几秒,一头雪白的萨摩耶犬用鼻子拱开门钻了进来。 “小白,跟叔叔阿姨打个招呼”! 那只“小白”朝着我们人立起来,两只前爪搭在一起,晃了几晃。说实话,京巴、西施之类的小型犬做“拜拜”的动作很常见,萨摩耶这样的中型犬做这个动作,看上去实在是很怪异。不过,它那一身雪白柔软的长毛,外加憨态可掬的神情(萨摩耶天生的笑脸),很能征服女孩。宋伊凡立即过去抱住了它。一边揉着它的耳朵,一边说:“没问题!有这么可爱的伙伴加入,日子就有趣多了”。 看到宋伊凡已经表态了,我和李斯自然也就不能再说别的了。(.)我问坏坏需要收拾东西不,结果她早就收拾好了两个巨型行李箱。宋伊凡原本就带了很多东西,搞得后备箱根本装不下了。最后只好把行李绑在了车顶。因为怕赶不上六叔,所以我们马上跟张桂芳告别,到村口饭馆叫上吕萧山和汪子城,让小白上了他们的车,然后连饭都没吃,立即朝禹城赶。 我原想让坏坏坐汪子城的车,但是她仿佛已经黏上了宋伊凡,俩人非要和我们一个车。而且宋伊凡也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估计她是想趁路上尽早跟坏坏套点话出来,所以最后俩人还是挤在了我们这个车的后座上。 在叽叽喳喳了一会之后,后座上的一大一小两个女生终于把话题拢到了坏坏妈的卜算上面。不过在此之前的闲聊也并非全无用处,至少让我们知道,张桂芳不是本地人,在二十多年前从广西嫁过来的。张桂芳刚才所说“坏坏的小姨”现在还在广西。坏坏在本地出生,父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通过给别人算命来养活她,一直供她到大学。而坏坏对上学一直没什么兴趣,这次寒假没到,就被母亲叫回来,她倒是很乐意。而她母亲用来算命的卡片,据她说叫做“叶子”。 “看上去像扑克牌”。李斯一边开车一边插嘴道。 “你知道扑克牌是怎么来的吗”?坏坏撇了撇嘴,问李斯。 “外国传进来的呗”。李斯说。 “切!不懂还瞎说”!坏坏朝后视镜里的李斯做了个鄙视的手势。“扑克牌的起源就是中国的‘叶子戏’。当叶子戏传到国外之后,最早流行于皇室,不过因为这种游戏玩法简单,而且成本低廉,易于推广,所以迅速在老百姓里也流行了起来。只是大多数人只作为游戏来使用,而不知道叶子戏原本的功能就是卜算!比如塔罗牌,就是叶子戏的卜算功能的延伸”。 “你说叶子戏流传于中国,为什么现代纸牌反而是由国外传进中国的呢?而且,里面的大王、小王、j、q、k里的形象也明显是欧洲人的样子”?宋伊凡问。 “在中国,现有的说法大多认为是在周朝初年,周成王和他弟弟叔虞削梧桐叶为圭,那时候因为还没发明纸张呢,所以就用树叶做游戏。后来在唐代叶子戏就开始演变,最后一直变成了今天的麻将”。 (终于安顿下来了,让大家久等了。从今天开始,我会尽量一日两更!蓝先生启) 第十七章 叶子 2 “嗯,关于周成王的那个故事我知道”。宋伊凡接口说:“似乎是周成王小的时候,跟弟弟过家家,拿一片树叶对弟弟说‘我用这个封你’。结果被史官记下来了,等成王登基后,史官就要求成王真的去封他弟弟,成王说‘我们当时是在做游戏呢’,史官就回答他‘君无戏言’。结果,成王的弟弟就被封王,成立了一个国家,就是后来的晋国”。 “小凡姐说的这个故事,记载在历史里。不过,当时的情况其实是:幼年成王其实是在做模仿秀。古人在进行分封时,要进行卜算,方法类似于抽签。做这个工作的人,其实应该是国家负责祭祀的官员。在秦朝之后,祭祀的工作才转让给皇帝来做。而原来祭司的职务,变成了参赞国家政务的宰相。后来称为叶子戏,是在掩盖叶子作为卜算的真作用。我妈的家族有个传说,说叶子卜算最早于母系氏族时期,那时候有一位大地母神用八十一片树叶来卜算天下万物,时令节气,气候变化什么的,后来因为精准的计算,使得君王恐惧。到了秦始皇焚书的时候,就把所有的关于叶子卜算的记载都烧了。可是几十年之后,有一个姓张的人,在一座夏朝贵族的古墓中发现了关于叶子卜算的记载,他用了三天三夜在墓穴中抄了下来。可能是在坟墓里呆的时间太长的结果,出去不久,他就死去了。(.好看的小说)他的后人,发现这方法卜算极为灵验,只是所有使用的人,最后都死于灾祸。就像一个诅咒一样。直到家族里有一个人改张姓为东方为止,这一情况才得到了改变”。 “张姓改为东方的人,你不会是说”……宋伊凡思索着说。 “对,姐姐猜对了”!坏坏接着说:“就是东方朔。到了汉朝,有个叫张夷的人,他在儿子出生前就去世了,而他妻子也在孩子出生后死于难产。那孩子跟着叔嫂长大。因为他出生时候东方刚亮,就叫他东方朔。东方朔发现了破除叶子卜算诅咒的方法。从那以后,这卜算就在张和东方两姓流传了下来。只是,在我们家族里,这方法只传授给长女”。 “那么说,坏坏你也会这方法了”?宋伊凡一脸惊喜地问。 “是啊”!坏坏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你也能算、算你妈妈那么准吗”? “用叶子演算,只有会不会,没有准不准的。这个是不分程度的。只是,我还没有我妈那么熟练而已。反正口诀我都知道,慢慢套呗,结果自然就会出来”。 “好像我们今天来,你妈早就算出来了”? “嗯,一周前她打电话让我赶紧从学校回来,那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你们今天会来了”。 “我听你妈说,她会面临生命危险,怎么好像你一点都不紧张啊”?李斯最终忍不住问到这个问题。 “你看我妈她自己紧张吗”? “那倒是,看她好像很淡定”。 “她都不紧张,我紧张什么”! “哦,那就是你们已经算出来破解危险的方法了”? “怎么会!这是无解的”。坏坏仍旧一脸平静地说:“我们不紧张,是因为紧张也没用。咱们每个人将来都会死,那咱们现在开始就紧张,会让咱们长生不老吗”? 第十七章 叶子 3 一时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是啊,就算是灭顶之灾,当无可回避的时候,着急又有什么用呢?我不由得在后视镜中凝望张坏坏的小脸,白白净净的脸蛋上,几粒雀斑,反衬出皮肤的细腻;眼睛不大但是很灵动;睫毛很长,忽闪忽闪地;嘴巴也很小,微微有点撅着,显得很倔强。她说她23岁了,不过看上去好像高中生的样子。一件很小的羽绒服里面套着一件很大的白毛衣,毛衣上编织着一只睡觉的考拉。无论如何,她的谈吐都和她的外貌不搭界。 “我听你妈妈说,好像她可以对抗即将来的危险;那就是说,命运即使被算出,还是可以改变的”?宋伊凡打破了沉默,问坏坏。 “我们从不算自己的结果的”。坏坏平静地说:“没有人想知道自己的死法。我妈只是看到了那个死去的周在临死之前的命运轨迹和她一致,所以,落点很可能相同。回家这几天,我妈详细跟我讲了你们几个人,尤其是龚玮哥哥。他的命运轨迹,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停止了,可是,叶子显示,他却在另一处存在了下来。然后,又演算出他的身体里有一个神魂刻印,这个刻印,以前我们曾经见到过”。 “嗯,以前就见到过啊!嗯”?我一惊:“你说你们以前见到过?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确切地说,是我见到过”。坏坏依然是一副稍安勿躁地神情:“去年夏天开始,我就一直做一个梦,梦里我回到了广西妈妈的老家。奇怪的是,我从没回去过,但是当我向我妈讲述梦里的场景时,我妈说老家就是我讲述的样子。(.)在梦里,在姥姥村的旁边,有一座小山,我总想爬上去,却老在上到一半的时候掉下来,直到我最后一次的梦里,我终于爬到了山顶,山顶上有一块鼓起的大石头,石头上刻着这个刻印”。 “你妈妈没有推算这个梦境或是这个刻印有什么寓意吗”? “开始她不说,后来我反复磨她,最终她不耐烦了,才告诉我,这个刻印的作用就是一个针对整个部族的护符,保佑我们张氏在当地不受异族的灵魂与精神的侵扰。而我梦见登山,是说我在试图寻找答案。至于我为什么会梦见我从没去过的地方,而且跟现实中那地方不差分毫,我妈说她也无法解释”。 “你这个梦是从开始就爬山吗”? “不一定,有时候是从村子里开始梦的。村里空无一人,我仿佛很着急地在找什么,怎么也找不到,然后我感觉我要找的东西就在那座山上,于是我就开始爬”…… 坏坏的声音突然沉静了下来,眼神有点迷离,仿佛进入了梦境一般。 “每次梦的结束,都是我在接近山崖顶端的时候实在没有力气了,失手掉了下来,然后就惊醒了。直到去年八月份的一个下午,我在家里听音乐,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然后,我就又做了这个梦,结果,我一下就爬上去了,还看见了那块有刻印的大石头。等到我醒来,就再也没做过这个梦”。 “我就想不通”,李斯边开车边说:“你妈妈发现你梦见了她的老家,而且在你从没去过的情况下,居然梦到的完全一致,她就不觉得怪异吗”? “你也为谁都跟你似得这样少见多怪吗”?不知道为什么,坏坏跟李斯说话,总是特别冲:“我从小见过的怪异事情,让你经历一遍,肯定早吓死了”! “哦”?这次连我和宋伊凡都满怀兴趣地看向她:“你都见过什么怪异事件?说来听听”? (啰嗦点题外话:关于扑克的起源一部分,是有真实的依据的。同时,东方姓氏起源于张姓,也是有历史依据的。只是,有一点很诡异,在我创作之初,张姓和东方姓只是我随意写的,6月4号我在南宁的一家网吧里渡过,心想找找张姓和东方姓有什么联系,居然发现这两姓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那时候正是凌晨三点,网吧里没什么人,外边下着小雨,我看着屏幕,一时间很迷茫……) 第十七章 叶子 4 坏坏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摆出一副外婆讲故事的神态来说:“好吧,就跟你们说一件我小时候的事情好了”。[.超多好看小说] 尽管大家都觉得坏坏的样子很好笑,但是毕竟我们对她的家庭充满了好奇,所以,都忍住笑容,很配合地认真看着她,等她讲故事。 “我生下来之后,我妈就按照我姥姥家的传统,晚上除了喂奶,其余时间都是让我自己在一个屋子里。等我有了记忆,也知道点事情以后,到了晚上,我经常会很害怕。尤其是刮风下雨的天气,这里是山区,风声很吓人的。可是就算我大声哭,我妈也不会理我。倒是我爸爸,他经常来陪我。那时候我只记得爸爸白天要出去工作,所以,也只有晚上,他才会回家来”。 自从我们到张桂芳家里,就没见到她男人。而且,关于坏坏跟我们走之类的事情,看上去完全是她们母女就决定了,我还在想张桂芳会不会是个寡妇。只是跟坏坏还不熟,出于礼貌没有开口询问。听到她讲到她的父亲,心想正好,可以全面了解一下她的家庭。 “从记事开始就是这样,白天我妈在家里,除了做饭洗衣,有时会给人算命,挣点钱。而爸爸就一直只有晚上才回来,我也就习惯了。这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小学毕业,要到县里去上寄宿中学”…… “我记得很清楚,头天晚上,我爸爸陪我说了很久的话。他说我长大了,以后去县里上学,再以后还会到北京去上大学,所以,晚上就不能再有爸爸陪了,让我自己要坚强,勇敢面对长大什么的话。我哭着说我不要上学,要让爸爸陪我。爸爸就一直哄我,那时候小,本来也觉得出去上学比在山沟里新鲜,很快也就不哭了。第二天,早上我妈骑车带我去县里报到,在填写入学资料的时候,我看到我妈在家属栏【父亲】一项填写了【病故】”…… “我当时就不干了,跟我妈急眼,大大哭闹了一通,好好的为什么说爸爸病故了呢?明明昨晚爸爸还在我床前陪我来着……说什么,我也不肯上学了。结果,闹得很多人围着我们娘儿俩看热闹,我妈只好狼狈地把我带回了家”。 “到了家里,我妈带我去了西边那间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锁着的屋子。屋里很黑,迎面摆着个供桌,桌上有两个灵牌,两个装着镜框的照片。一个是我姥爷,一个是我爸爸。我妈告诉我说,爸爸在我出生后一个月就去世了”。 大家谁也不说话,沉默地等着坏坏往下讲。 “我仍然无法接受,一直在哭闹,说我妈胡说。无论我妈哄我还是打我,我就是不肯再去上学。我妈问我,有没有看到过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我记忆中倒真是没见过爸爸和妈同时出现过。每回爸爸回来,都是在我吃完晚饭,上床睡觉前来看我。而这时候我妈一般也早就睡了。但是那时候根本就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一直拼命哭,哭到晕倒为止。最终我大病了一场”。 “我在家里躺了一个星期,我妈从我记事以来,第一次每天晚上陪在我床前。但是,爸爸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第七天晚上,我妈因为邻居有什么事,不得不暂时离开我,爸爸才又来了”。 第十七章 叶子 5 “时间过去十年了,我现在还可以清楚地记得那晚的每一个细节”……坏坏的脸上露出一丝哀伤,但并不明显。看来这姑娘早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感了。 “那晚我躺在炕上,面对着墙壁。因为大病了一场身体很虚弱所以正在闭着眼休息。突然间我就感觉到爸爸来了,那是一种我已经习惯了的感觉,就仿佛一股从远方带来的气息。不过这次我注意到,其实,是屋里的温度降低了”。 “我缓缓转过头,看到爸爸坐在我的炕头上看着我,目光温和里带着伤感。其实这时候我已经明白了,妈妈出去的时候,已经把门反锁了。而现在看过去,那门根本就没动。(.)我了解到爸爸来,是不需要开门的”。 “我和爸爸都没有说话。就那么互相看了很久。长这么大,我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端详他。我看到爸爸跟照片上有些不一样,主要是脸色特别不好,皮肤的颜色苍白发青。我回忆了半天,都记不起来他是不是摸过我。所以,我让爸爸摸摸我的脸”。 “爸爸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他那布满青筋的大手抚到我的脸上。我感觉到他的手没有一丝温度”…… “那晚爸爸只陪了我很短的时间。他说以后不能再来看我了,让我以后要乖乖的听我妈的话。爸爸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这次再也不回来了。他说,他早就应该去,只是因为放不下我,现在我长大了,他就可以放心地去了”。 “最后爸爸让我乖乖睡觉,说希望看着我乖乖睡觉的样子离开。我很快就睡着了――不过是装的。等到我感觉爸爸离开之后,我也没有再睁开眼睛,只是希望把爸爸的样子在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 坏坏很会讲故事,大家听得都很投入。宋伊凡更是把坏坏抱在怀里,眼睛红红地。其实我看她和坏坏比起来,反而是宋伊凡的感情更冲动,更脆弱一些。 为了缓和一下车里悲伤的气氛,我把话题又转移到叶子的卜算上。坏坏说,其实用叶子卜算,历史非常久远。从她家流传的一些内容上分析,很可能最早起源于母系氏族时代。那个大地神母,和后来传说中的女娲很接近。而且,叶子卜算在她家族内叫做“叶经”,叶和易发音上接近,并且卜算过程有很多接近的地方。只是叶经的卜算更加系统和具体,易经则相对笼统。还有就是,易经的卜算方式分为很多流派,例如四柱、六爻、奇门遁甲等等,叶经则全部包含了这些方法。当初大地神母采集八十一种树叶,在每片树叶上标注了不同的含义,用以推算天下万物。所以,那时她的族人才得以躲避了几次巨大的天灾。家族相传,在最后一次大天灾来临的时候,大地神母牺牲了自己,保全了族人。 在坏坏那次病好之后,张桂芳就开始教授她叶经的卜算方法。坏坏自己也决定听爸爸的,完全依顺母亲。上学之余,每到周末就回家跟母亲学习叶经卜算。这样一直到上大学前夕,她用了六年才对叶经的卜算口诀完全记住。到了大学,她有空就去图书馆寻找卜算的相关资料,仿佛有一种力量在牵引她,对母亲的家族历史进行深层的探寻…… 这样一路聊天,很快,我们就到了禹城。本来天气还算不错,谁知到了禹城,居然黑云压顶。坏坏按下车窗的玻璃探头往外看了一会,回头向李斯说:“还有多远?快点吧,要起大风雪了”! 第十七章 叶子 6 李斯轻车熟路,直接穿越了镇上那唯一的公路,绕过北边的那座山,到了老宅。刚一接近老宅那片地方,就听见后边汪子城不停按喇叭。李斯减速停在路边,汪子城把车靠过来,按下车窗问:“咱们就是来这里”? “怎么了”? “这地方有问题”。汪子城说。“先下车再说吧”? “没几步就到地方了,再耽误时间要是找不着六叔那就抓瞎了。有什么话到地方再说吧”! 李斯说完也不再理汪子城,踩油门就开动了。后边的车也只好跟了过来。 车到村口,和上次一样,还是开不进去。[]李斯把车停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那边汪子城和吕萧山下车来,小白飞快地跑过来围着坏坏转了两圈。汪子城拽着李斯嘀咕了几句什么,李斯哈哈大笑。甩开汪子城和我们一起朝着六叔家走过去。 “汪胖子跟你说什么了”?我好奇地低声问李斯。 “他说这地方看上去很古怪,让咱们小心点。我问他哪里古怪,他说这地方像是破了风水,闹鬼”。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上次来和李斯一起看到的黑影,不过最后也没出什么事,所以我也没怎么当回事。(.) “六叔!六叔”!一进上次的那个院子,我和李斯就喊起来,不过,除了附近山谷里有似隐似现的回声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过去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没锁。就推门进去,屋里和上次来一样,甚至火炕还在烧着,只是没人。看样子六叔不像是进山了。 我们六个人一只狗进了屋,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留几个人在这等六叔,李斯开车去六叔镇上的家里看一下。 结果是坏坏带着小白跟着李斯去了镇上,我留下,因为其他人都没见过六叔,万一回来见面也不知道怎么说。宋伊凡也留下来,把我们去坏坏家的事情跟汪子城和吕萧山简单讲了一遍。 刚刚讲完,就听见外边有说话的声音,开门一看,李斯还真把六叔接回来了。原来六叔去镇上买进山带的干粮什么的去了。李斯他们刚到镇上,就看到了六叔。 也许是李斯路上讲了情况,六叔见到我们神态没有一点意外。他还和上次见面穿着一样的衣服,背着一个竖长的大包,后边跟着一直灰不溜秋的狗。说实话,本人是很喜欢狗的,平时也经常关注相关的书籍、杂志还有网络。基本上各种品种都能知道个大概。不过这一只,实在是看不出品种来――倒不是说这狗的基因多么罕见,罕见的是,这只狗串种已经串到分不出血统的地步。还好,作为名种犬的小白倒没有门第偏见,跟这只土狗很亲热的样子。 我起先还担心六叔不愿意和我们这么一票人一起进山。没承想他只是问了一下我们带的进山的工具干粮的情况,接着就说:“赶紧准备一下吧,咱们这就出发”! 我看了坏坏一眼,她家也是住在山区。刚才听她说,马上就会起大风雪。这时候进山,难道是坏坏估计错了? 我把疑惑跟六叔说了,六叔看了看窗外的黑云,闷头说:“是要起大风雪了,所以让你们赶紧准备,要不快点,咱们就走不了了”。 第十八章 进山 1 尽管我不熟悉山区气候和环境,但是冒雪进山,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看六叔决心已定的样子,我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问汪子城和吕萧山,要不要留在村里等我们。他俩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着我们进山。于是整理装备,大家跟着六叔向北面的山区浩浩荡荡地开拔。 禹城在太行山脉的中段位置上。向西两百里就是五台山,向北是一片未开发过的原始地域。之所以未开发,是因为实在没有开发的价值。这片山区,没有富矿,没有成材的森林,也没有怡人的风景。山基本都是石头山,不高,但是陡峭。而且密密麻麻。山谷中因为水源并不充足,有的多是灌木荆棘。我们向北走了大约三个小时,翻过了两座小山,天气就已经全黑了下来。空气中寒风如同乱刃飞舞,而且开始布满了细碎的雪花。 我追上在前面带队的六叔,问他今天晚上的目标到没到,他说,走了有一半了,前面再走大约三小时,就能到一处落脚的地方。 “还有那么远”?我问。说实话,这样不停地走山路,对于生长于城市的我们,实在是有点艰难。 “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要是我自己放开脚走,这时候都快到了”。 我回头看了看大家,李斯和宋伊凡估计是身体底子好,俩人背着大行李包,走得闲庭阔步;坏坏自己背着一个大包,还分了其他人一部分装备放在一个小双肩包里让小白背着,因为她原本在山区长大,看上去比六叔还轻松;吕萧山和汪子城背着最小的两包装备,一人拄着一根李斯帮他们削的枣木拐棍,累得气喘如牛,连话都不说了;而我自己,估计比他们也好不到哪去。[] 无奈继续跟着六叔向前。在冬季的山区,尤其是晚上行走,再加上这样的天气,感觉时间如同停止了一般。每次拿出手机来看时间,以为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结果才过去十几分钟。这后三个小时,真是度日如年。 终于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六叔把我们带到了一处比较避风的山谷中,而且,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小房子。一进屋,我和吕萧山、汪子城就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气喘如牛。李斯帮六叔去搬柴禾,宋伊凡、坏坏和小白则居高临下地站在我们头顶俯瞰着我们,仿佛我们是什么奇怪的生物一般。 “才走了这么短的路,你们就累成这德行了?都什么身体呀,你们”! “怪物”……我指着头顶的两位姑娘,对汪子城和吕萧山说。 “废物”!坏坏几乎是用鼻子说出这俩字儿,转过头说:“小白,别搭理他们,咱们去帮忙做饭”。 待喘匀了,我才有精力观察这间房子。这是一间由石头,木头,泥巴混合依山搭建的一间简易的小屋。虽然简陋,但是居然非常挡风。在角落里有一个简易的灶台,这时候李斯帮六叔从外边抱来一大堆柴禾,已经生起火来。宋伊凡和坏坏在上边的锅里煮着什么,可能是饿了,闻上去很香。 我们也安顿好了,外边的风也停了,四周一片宁静。李斯为大家盛了晚饭,围坐在炉火前。吕萧山端起饭碗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来没觉得吃饭是这么幸福的事”…… 李斯突然一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说:“嘘……别出声,听!是什么声音”? 大家一齐停下了动作,竖起耳朵来,一阵难听的嘶号声从远处传来。所有人都不由得脸色一变。 “这是什么东西的叫声啊”? 第十八章 进山 2 六叔这时候也在侧头细听,好像对于我的问话根本就没听见。小白和六叔那只品种不明的狗也都伏在地上,呲着牙,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外边的声音越来越近,六叔突然变脸,低声吼道:“把灯关了!都别出声”! 屋里只掌了一个旅行用的小便携灯,李斯伸手关了,六叔拿了一块石板挡在了灶台的火口上,四周立即陷入了漆黑。 现在,那声音更近了,我可以分辨出,发出嘶吼的,不是一只生物,应该是一群――或者,是两群。因为那声音不像是一类生物的动静。 其中一种应该是陆上生物,因为我明显可以听到杂乱的奔跑声,伴随着如同嚎哭的叫声。[.超多好看小说]另一类应该是鸟类,叫声有点像精神病人的笑声。声音就在上方传来,偶尔可以听到翅膀煽动的声音。 外边的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褪去了,外边的世界披上了一层皑皑白雪。一轮明月照在当空,我注意到小屋的边角上有一块杂志大小的玻璃。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玻璃前,踮起脚尖,把脸贴在玻璃上往外看。月光下,一大片身形如猫头鹰的动物在不远处盘旋,地上奔跑的,看身影好像猴子。刚才的叫声,应该就是这两种动物发出的。 正在看着,突然,一张古怪的人脸“啪”地贴在了玻璃上,那脸色青白,眼睛通红,表情狰狞,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骇得倒退一步,腿绊在了地上的什么东西上,一下坐在了地上。 在我旁边,就着那小窗口射进来的惨淡月光,我看见宋伊凡用手捂着坏坏的嘴,俩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恐地盯着那张恐怖的脸。 那张脸朝着屋里看了一会,突然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速度迅速后退,随即不见。外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逐渐消失了。 过了许久,听到六叔长出了一口气。 “呼――李斯,把灯点着吧,没事了”。 “六叔儿,刚才是什么东西啊”?李斯一边拧亮了便携灯,一边问。 灯光下,六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似乎忧虑重重:“不知道,这是我离得最近的一次。以前最多远远地听到过叫声,看来这次进山一定不顺了”。 “为什么会不顺”?坏坏问。 “刚才那东西,我们这叫‘笑驼’,以前听老人说过,被这东西盯上,人就一定会倒霉的。轻则受伤得病,重的可能要死人。咱们这次一下碰到了这么多”…… “我可不信这个”!李斯说,同时从包里掏出来两把枪。看样子应该就是在妍素房间夹层发现的那批武器中的:“故老相传的时候,应该还没有现代科技和热兵器。不就是几只野兽嘛,你们等着,我出去看看”。 说着他就要开门出去,六叔一把把他提溜了回来。李斯身高一米七二,六叔一米九五往上,拽他回来,看上去就像提溜只小鸡一样。 “你给我老实待这吃饭!别没事找事!这次进山,一切都得听我的,要是不愿意,就马上回去”!六叔瞪着李斯说,声音不大,但是样子看上去很吓人。 李斯正要说话,突然,听见小屋旁边一声碰撞的声音,同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第十八章 进山 3 碰撞声明显来自小屋的一侧,声音很大。那声凄厉的惨叫,让人头骨发麻。不过之后,就是长长的沉寂。 这次连六叔都沉不住气了,他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件模样奇怪的武器。看上去既像刀,又像弓。不过看他的拿法,应该是作为刀来使用的。叫上李斯,让其他人在屋里等待,他俩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我们在屋里紧张地等着,不过还好,很快,他俩就回来了。李斯的手里还提着一只大鸟的尸体。 李斯把那只鸟扔在了灯下,由于羽毛覆盖,我们看不到那只鸟的正面。看样子,李斯和六叔在外边也没有细看,这时候,六叔用他那件奇怪的武器挑起那怪鸟的身体,翻了个身,那鸟的正面就在灯下显露了出来。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这只鸟的身体,大约一尺半长,形状有点像猫头鹰。(.)灰褐色的羽毛很密集,一看就属于可以适应寒冷的类型。下边的腿像是劈开的竹节,半圆朝外,脚很大,形状像鸡爪,而且明显的外八字。两腿之间几乎没有距离,所以乍一看仿佛只有一只大脚一样。不过,最奇特的是,这鸟居然长了一张人脸! 现在我明白,刚才我在玻璃上看到的,就是这鸟的脸。青灰的皮肤,血红的眼睛,而且一副凶狠的表情。如果说相由心生,那这玩意儿一定属于性格暴躁的类型。 “这、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李斯的问话。最后大家一致看向六叔,六叔也是一脸迷惑:“别看我,我也就远远听过这玩意儿的叫声,这回也是第一次见”。 “你们听说过什么动物长着人脸的吗”?坏坏问。 “人面蜘蛛”。汪子城说。 “人面蜘蛛只是背上的花纹像人脸的形状,不是真长了一张人脸”。吕萧山说:“我家就有几只人面蜘蛛的标本,没这么吓人”。 李斯拿出一把匕首来,用刀尖挑了一下那人脸鸟的嘴唇,马上,大家就看到嘴里露出来几颗稀疏的獠牙。 “六叔,刚才您说这玩意儿叫什、什么”? “笑驼”。 “小托”?李斯皱着眉:“怎么写”? “我不知道怎么写,就是这么发音。我小的时候村里的老人就有这个传说,说这东西只有在冬天的第一场暴风雪之后才出现,惊蛰以后就睡觉了。这玩意的叫声又像哭,又像笑,见到这玩意儿的人,一定会倒霉。所以,故老相传,村里谁也不会在冬天穿越前面的峡谷”。这六叔说话,普通话夹杂着家乡话,发音实在是不好分辨。 “我想起来一种可能”,宋伊凡皱着眉头说:“龚玮,你刚才说在窗外还看见一种动物的影子,是不是那影子很像猴子或猩猩”? 我想了一下:“还真是有点像猴子,只是体形应该很大,跟人大小差不多”。 “我记得《山海经》里记载过类似的东西,不过是两种”。宋伊凡盯着地上的鸟慢慢说:“应该是《西山经》里,记载了这样两种动物,一种叫做‘嚣’,书上说其状如禺而善投,禺,在古代记载中是一种猿猴;《说文》里说禺:头似鬼。似猕猴而大,赤目长尾。而另一种动物叫做橐靟”——宋伊凡一边说,一边用一根木棍在地上写出这两个字来。 “《西山经》记载,橐靟其状如枭,人面而一足,冬见夏蛰。这点和六叔所讲的传说符合。你们看:这鸟的两条腿,如果并立站着,远远看去,像不像只长了一条腿”? 大家看了看,纷纷点头。 “而且,从发音上,六叔说的‘笑驼’,和这两种动物的发音‘嚣、橐靟’很类似。只是,按照西山经的记载,这两种生物在羭次山,应该在渭水上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十八章 进山 4 我从李斯手里拿过匕首,仔细翻看了一下这只长相恐怖的动物。看上去这东西比方才在窗外看到的那只还恐怖,因为,不知是刚才那一声撞击的原因还是之前就受伤了,此时这个“橐靟”七窍流血。血红的双眼往外凸起着,李斯把它的嘴唇翻起来之后,獠牙露出就再没有缩回去,牙齿间都是浓浓的血迹。 “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先不去管他”,我说:“咱们先弄清楚这东西会不会攻击人,要是攻击,会是怎么个方式吧”。 “从翅膀的长度和角度看,这东西速度不至于太快”。李斯蹲在这东西的尸体前,脸几乎都要贴在那鸟脸上了:“牙齿肯定能咬人,还有就是这爪子”——他从我手里又接过匕首,在那鸟的爪子上划了几下,竟然发出了类似金属摩擦的声音! “靠!被它抓一下,绝对得不了”!李斯咽了口吐沫问:“你们说,这东西要是烤了,能好吃吗”? “六叔”,坏坏抬起头看着六叔问:“您为什么不能透漏一下,咱们这是要去哪呢”? “能啊”。(.无弹窗广告)六叔掏出来一只铜烟袋锅子,一边塞烟丝一边说:“怎么不能!你们又没问过我。我之前进山好多次,就是想找到我年轻时去过的一个山谷,可是,那里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这次我想试试冬天进山看看”。 坏坏又朝我转过脸来:“龚玮哥哥,那咱们为什么要跟六叔进山呢”? “因为有人跟我说,跟着六叔,就能找回我失去的记忆”。我无奈地说。说实话,自从在禹城醒来至今,我感觉仿佛一切都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大多不是我的选择。[.超多好看小说] “赶紧吃了睡觉吧,明天再往山里走,就再没屋子住了。”六叔抽着辛辣的旱烟,表情在炉火的映射下阴晴不定地说。 李斯为我们买的户外装备很专业,也很齐备。大家每人都分到了一个防潮睡袋。吃完饭宋伊凡和吕萧山念叨了一会周教授的事情,大家就都睡着了。 第二天很早六叔和坏坏就起来了,等我们醒来,他们已经做好了早饭。其实,也就是浓浓的米粥,不过也许是昨晚太累了,在这里,就连普通的米粥都吃得无比香甜。 早饭后,整理好行装,李斯这个武器控,基本上把我们发现的武器全部带来了。难怪他的背包比谁都大。因为昨天发现的那些猛禽,所以他把弩弓和枪支分给每个人一件。六叔把昨天发现的那只怪鸟的尸体埋在小屋旁的雪地里,上边做了记号,大家就跟着六叔继续向北,朝着更深的山里走去。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不过没有风,雪花只是静静地落下。昨晚在大雪里跟着六叔走,又加上天黑,没什么感觉。此时回头一看昨天来的路,不由得吓了一跳。原来昨天我们是贴着一道悬崖走过来的,那路只有两尺多宽,外边就是十几米高的山涧。昨天走过来的路现在已经布满了积雪,稍微一打滑,估计就有摔下去的可能。 还好再向前的路尽管不好走,倒是没有来的那样危险。四周一片银装素裹,在这样的环境下行进,除了我们走不惯山路,感觉累点之外,倒也赏心悦目。 大雪之下,又要照顾我们的体力,六叔也走不了太快。这一天下来,据六叔说总共也就走了三十里左右。当晚我们找了一处避风的山凹,收集附近的枯枝点起篝火。小白和六叔的那只土狗——(经过坏坏询问,那只狗名叫板凳。)居然在雪地里抓到了一只野兔。结果大家晚上还每人分到了一碗兔子汤。 夜里几个男人轮班守夜。还好,尽管偶尔听见远方传来两声不知什么野兽的叫声,那两种动物再没出现。 如此走了三天,六叔路上很少说话,只是偶尔停下来观察地形。从他的表情上看,一直没有什么突破。不过在第三天晚上,大家准备宿营的时候,宋伊凡突然看着侧面的一座山“咦”了一声: “六叔,这地方你以前来过吗”? “不确定”,六叔说:“我这次就是不想被以前的经验影响,特意朝着以前没走过的方向走的,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宋伊凡指着西边的一座山崖问。 第十八章 进山 5 大家顺着宋伊凡的手指看去,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好看的小说) 李斯掏出来一个袖珍单筒望远镜,看了一会被我抢了过来。我站在宋伊凡身边,微微蹲下,把头贴在宋伊凡的胳膊上,以便精确看到宋伊凡指的方向。不过,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转过脸,我看了看其他人,大家也都一脸迷惑。只有六叔,眯着眼,盯着那个地方,好像思考着什么。 坏坏第一个憋不住了,凑过来问:“小凡姐,你说什么呢啊?我怎么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那里”。宋伊凡从我手里抢过望远镜塞到坏坏的手里:“那座山接近山顶的位置……靠下一点,看到了吗?好像是楼梯的形状”。 “真是啊”!坏坏一边看一边惊叹:“确实是楼梯的样子,很像人工修建的”…… 这时候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在西边的那座山顶,仿佛有一条石头栈道的形状。不过只往下延伸了二十多米的样子,就到了一小块像是平台的地方。要不是落雪分出层次,实在是难以分辨。再往下,就是陡峭的山体,有的地方,甚至向山体内部凹陷,根本没法攀登。 “会不会是天然形成的”?李斯说:“也许那地方是分裂的页岩呢?河北的山区页岩也很普遍”…… “要是天然形成的,那也太巧了”。宋伊凡咬着嘴唇说。随即又指向了另外两个方向“那里,还有那里……这三处的形状完全一样。除非地壳变动的时候有个模子”。 在左右相隔半里地的位置上,各有一处那种楼梯的形状。不仅样子完全一样,高度和距离都一致。现在我也可以断定,那一定是人工的遗迹了。 “六叔,您听说过这里国代有过国家的传说吗”? “没有,就连现在,我知道除了我,没人进过咱们那晚住的那个山谷再往北的位置”。六叔脸上闪烁着一丝兴奋:“以前老人们倒是说过,这往北的山里住着妖怪,而且有笑驼护山,进来的人从没有活着出去的”。 “我感觉您要找的地方,也许就在这几座山的后边”。宋伊凡已经在路上再次询问了六叔年轻时的那次经历,所以直接做出了猜想:“按照您的说法,那地方的地貌应该和咱们一路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您看这几座山,明显高于其他的山峰。而且,一座连一座,要是一圈都这样,在山里面形成个小气候也是有可能的”。 “我想到一个可能”。吕萧山突然在旁边闷闷地蹦出来一句:“这个位置,会不会就是灵族最后退却的地方”? 这里除了李斯和宋伊凡,只有我听他说过关于灵族的传说。其他人都奇怪地看着吕萧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宋伊凡迟疑地点了点头,转向六叔说:“咱们向两侧找找看,一定有进去的通道的”。 大家商量了一下,鉴于天色已经很晚了,虽然雪已经停了,但是一天的行进,体力消耗不小,所以决定先扎营。等明早再向两端搜寻。 这晚,睡觉前,大家在篝火边围坐,坏坏缠着宋伊凡又把关于灵族的传说讲了一遍。商量好第二天的计划,由汪子城第一个守夜,其他人就先睡了。 我轮到第二班,大约两点半,汪子城把我叫起来。看他迷迷糊糊地钻进睡袋里,立即发出了鼾声。我在地上抓了把雪擦了擦脸,掏出烟点着,走到篝火旁边,看着火焰明显小了很多,想再添些柴禾,回身找到六叔的柴刀,朝着不远处的一小片灌木从走过去。 转到那片灌木的一侧,我把柴刀插在地上,用胳肢窝夹着手电,撒了个尿。系好腰带,就在低头去拔地上的柴刀的一瞬间,我刚才朝着撒尿的那棵小树,在刚才我头部的位置上,“噹”地一声,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第十八章 进山 6 拔出柴刀,我低头直接转身蹲在地上。[]尽管天黑,满地积雪上,仍可分辨出大约十几米距离外一个影子闪过。 那影子速度很快,我看到它朝我的右侧跑过去,而营地在我左侧,稍微安心一些。刚才那一声之后,我听到钝物落地的声音,现在想应该是石头。由于我蹲低了身形,现在我和那个身影之间是一大堆灌木丛。我看不到它,它也应该看不到我。 我蹲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候四周很安静,连风声都没有。我凝神细听着,过了两三分钟,终于隐约听到了踩踏积雪的脚步声。 那声音似乎是小心翼翼地,一直到我面前这片灌木丛的对面停下。接着,就又陷入了沉寂。 许久,我感觉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拿起柴刀,探身朝着我左侧一米多远的灌木枝顶了两下,在枝头颤动的一刹那,一个身影突然窜过树丛,朝着那个方向扑了过来! 速度太快,完全是下意识地反应,我把手中的柴刀轮圆朝着那影子砍去,混乱中也分不清位置,似乎是砍中了,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砍中了什么位置。那身影吃痛,惨叫了一声,回身朝我就是一抓子,我急忙撤手,小臂还是被抓到了,立即,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手中的柴刀掉在了地上。 那个家伙在地上打了个滚,返身再次扑向我。我用手一拦,就仰面朝天被扑倒在地上。抬头在雪地的映射下,看到一张恐怖的脸张着獠牙朝着我一口咬了下来。 慌乱中我抬手朝着那家伙的脸打了过去,这一下仿佛打在了要害上,那家伙发出一声惨叫,返身丢下我,一下窜出两米多远,伏在地上,冲我呲着牙,发出一阵像笑又像哭的嘶吼声。 这时候我也看清了这个动物的相貌。它的体形大小和人差不多,只是伏在地上四肢行走。从刚才扑倒我的力量估计,体重应该也跟我类似。这家伙的皮毛很难看,仿佛斑秃一般东一块西一块地长着杂毛,而相比它的脸,皮毛的难看就不算什么了。此刻冲着我呲牙的脸,狭长发青,眼睛小而凸起,额头凹陷,下巴却肥大。巨大的嘴里牙齿参差不齐,哈喇子挂在嘴边,看上去黏稠发绿。脖子下边一道伤口,估计就是我那一柴刀的结果。此时那伤口旁的肌肉在“突突”跳着,我那一拳,应该是正好也打在了这伤口上。 我迅速估计了一下彼此的力量,看体形和速度,我是肯定打不过它的。眼睛不敢离开它的身体,双手在地上紧张地乱摸,那该死的柴刀却怎么也摸不到。 它却没给我再准备的时间,围着我转了两步,那家伙再次发出一声吼叫,一蹲身,朝我扑了过来。 此时我赤手空拳,那家伙亮着爪子和獠牙扑过来,我就地一滚,却听到空中一声扑击的声音,紧跟着一片混乱的嘶吼声…… …… 转过头,我惊讶地看到小白和六叔那只小狗已经和那家伙咬在了一处。四周雪花飞溅,小白体形没有那家伙大,但是身体的灵敏性明显高于它。六叔的那只小狗,速度更快。它不停地围着咬在一起的两个大家伙转,得空就咬上一口,随即就被扔出来,然后再转,找机会扑上去…… 此时营地方向也是一阵乱,我看到李斯和六叔他们手里拿着枪跑了过来。那家伙眼见要倒霉,挣扎了几下,甩开小白,纵身几个起落,朝着远处跑去。李斯在奔跑中开了一枪,只使得那动物用更快的速度跑没影了。 叫回追击的两只狗,我一瘸一拐地跟着大家返回营地。这时候所有人都醒了。在宋伊凡帮我包扎伤口的时候,我把刚才的事情跟大家讲了一遍。那东西在我左胳膊上抓出三条深深的伤口,幸亏是手背方向,要是正面,估计动脉都危险了。 “唉,小凡你是不是当过兽医呀?温柔点行不”?我疼得呲着牙说。 “我就是兽医呀,专门医治各类家畜”。小凡开玩笑地说:“怎么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跑出去和这个家伙约会去了”? “看来真是小凡说的那种怪物”,我说:“小凡不是说那家伙――叫什么来着”? “嚣”,小凡说:“喧嚣的嚣”。 “嗯,小凡不是说那个嚣善投射吗?我当时差点被这家伙扔的石头打中脑袋”。而且,你们也看到了,这东西长得确实跟猴子差不多。 “那明天咱们怎么办?”李斯立即想到了明天分开搜寻的问题:“万一再遇见这东西,大家分开岂不是更危险”? 第十九章 遗迹 1 “有什么怕的”?倒是坏坏和宋伊凡比较大胆,相继表示了不屑一顾:“咱们手持现代武器,还怕几只野兽吗”?坏坏亮了一下手中玩耍的手枪。那大大的手枪在她的小手里握着,怎么看怎么不安全。 “你别瞎跑啊”!我警告坏坏:“你妈让你跟着我,我就有保护你的职责,万一出事,我跟你妈那没法交待”。 “就你”?坏坏一撇嘴:“真有事,到时候没准还得我来救你呢”。 我无语。大家商量之后决定,天亮后分为三队。六叔自己往南,李斯和宋伊凡往北,绕着面前这座山搜寻。为了提高速度,所以只带武器。其他人留在这里看守装备和食物。坏坏立即表示抗议,非要跟着一起去,理由是首先她体力好,熟悉山路。其次是跟着我们更危险――这一条让我们剩下的三个大男人很尴尬,不过这也是事实,体力好能打的都出去了,我们也确实比较菜。 最终决定,让坏坏带着小白跟李斯向北,南边由六叔和宋伊凡搜寻。李斯留给我们一只五连发,外加一只带瞄准镜的弩弓。按照他的说法,弩弓可以覆盖附近五十米的范围,那只五连发是打散弹的,近距离杀伤力很大,我们背靠山崖,只要不是一下来一群野兽,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之后我再也睡不着了,一直到天亮,看着他们收拾行装上路。手机自从一进山就没有信号了,所以大家约好,两队都贴着山崖行进,无论发现什么,最多四个小时就必须往回走。万一有什么意外,其他人去寻找的时候也能有个方向不会走散错过。 他们出发以后,我和吕萧山、汪子城商量,趁着天亮,我拿着枪警戒,他俩多砍回些树枝来,这样晚上也不至于再冒险到远处砍柴了。他俩看我包扎着的手臂,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在这也没事干,于是用了一上午,连砍带捡,收集了一大堆树枝什么的。 中午我们煮了点雪水,把午餐肉罐头扔进去熬汤。一人吃了两块压缩饼干。然后我就躺着打盹,汪子城和吕萧山俩人鸡对鸭讲地闲聊。等我迷迷糊糊地睡醒后,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看看表下午四点多,六叔他们已经走了八个多小时,两边一队也没有回来。 尽管我不了解山区天气,但是下午四点天黑,也知道一定是变天了。耳旁听到山风逐渐呼啸起来,不由得开始心焦。 我们宿营的地方位置很好,正好在发现疑似遗迹的那座山崖的下边。山体在这里自然凹陷进十来米一个大洞,山风基本吹不进来。眼看天气开始变得恶劣,吕萧山到洞口把篝火吹旺。这时候他俩才开始庆幸提前收集了柴禾。 我手里提着五连发,走到洞口向两侧张望了许久。心里越来越忐忑。说好最多四个小时就往回走,这时候已经快是个小时了,两边都不见踪影。 汪子城安慰我说:“没准儿他们在山那一端会师了,这会儿正上山呢。这山看上去也不是很大,不至于四五个钟头都绕不过去吧”。 吕萧山从篝火中捡出一根木炭,一边点着烟斗一边凑过来说:“去的时候四个小时,再休息一会,往回走算上体力下降,时间长点也正常”……说着说着他突然住口,瞪大眼睛盯着我的身后。 “靠!不会吧”? 第十九章 遗迹 2 我回头一看,顿时吓得头皮发麻。 在我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营地四周,突然漫山遍野站满了昨晚袭击我的那种动物——嚣。在离我们最近的中央位置,俨然就是昨晚那只。它肩头的伤口让我毫不费力地认出了它。此刻,它正在凶狠地瞪着我。 昨晚它一只,就几乎要了我的命。此时看着面前尽管稀疏,但是布满眼前的山谷的样子,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多只。而我们三个,既不能打,也没有足够有力的武器。后无退路,看来这次凶多吉少了。 突然,身后的汪子城用颤音喊道:“它们好像怕火,赶紧把篝火再烧旺点”! 看着这些家伙怒气冲冲的样子,却和我们保持着大约十米的距离,可能真的是忌惮营地前的篝火。我们急忙把身边收集的柴禾尽量堆在篝火旁,设法在我们身处的山洞前形成一道火墙。 吕萧山一边用一根木棍把烧着的木柴往两侧翻,一边忧心忡忡地说:“这就算能挡住它们,可也烧不了多久啊!等木柴烧光咱们怎么办”? 这些家伙根本没让我们有发愁的时间。在它们不断往前作势冲击又在接近火堆时回退几次之后,我看见在后边有一只体形明显比其它嚣要大很多的家伙朝天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叫声,随即所有的嚣立即伏在地上一阵乱爬,好像是寻找什么东西。 “它妈的这是要干嘛”?汪子城紧紧抓着我的胳膊问。 这些嚣马上用行动回答了他。只见那些伏在地上的家伙各自捡了一些石头在手中,随即发出阴冷地笑声。然后,纷纷把手中的石块朝我们抛了过来! 面前的火墙能挡住这些动物,却挡不住飞石。顿时,我们就像淋了一场石头雨。我们抱住脑袋,尽量伏倒在地。可是后背仍然不免被石头砸到。我们三个被打得在地上翻滚着,这洞外宽内窄,几乎没有死角。我们在危急中也只能把营地里边的几个背包顶在头上。但是顾脑袋就顾不了屁股,腿上,屁股上,仍然时不时就挨上那么一下。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 “快想办法啊!这样下去,到不了柴禾烧完,咱仨就他妈的归位了”!汪子城一边打滚,一边惨叫着。 “这他祖宗的能有什么辙”?我屁股刚又中了一弹,气急败坏地说:“要不你去跟他们谈谈”? “都这操行了,还你妈贫……哎呦……你姥姥……你怎么不去谈?……操!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 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之间,石头雨居然停止了! “真不打了,哎呦”……吕萧山从地上打了个滚爬到了我们旁边,他额角一大块血迹,满脸都是雪水和着尘土的泥,脑袋上顶着个旅行袋,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不过我想我自己应该也好不到哪去:“是不是它们听懂了你的话?接受咱们的投降了”? “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优待俘虏”……我在地上转了个角度,变成头朝外爬着。微微欠起身,抬头往洞外看去。 只见外边原本散布在四周的嚣们现在都集中在了营地前面。奇怪的是,它们居然背对着我们,仿佛很紧张地盯着营地对面更远一些的地方。并且,那从开始进攻就没停止过的叫声,明显地带着不安的成份。 “是不是救兵来了”?汪子城小声地说。 “救你妈”!我没好气地骂他:“你给110打电话了是咋的?看这样子,肯定来了一批更狠的,咱爷们这回……我去”!…… 一阵更加难听的声音从远处接近了,只见天空中仿佛一片黑云一般,飞来了千百只人面的橐靟! 第十九章 遗迹 3 看着天空中飞来橐靟的数量,我们三个同时吸了口冷气。不过面前那群嚣就够要我们的命了,所谓虱子多了不咬,我倒没感觉到更多的恐惧。再者,看面前那群怪猴子的反应,那些橐靟很可能就是冲着它们来的。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想就算它们打完再来对付我们,最起码能给我们争取点时间。最好它们可以拼个两败俱伤…… 天空中的人面大鸟飞得很快,转眼间就飞到了嚣的头顶。 下边的嚣也有了反应,纷纷用手中的石头朝上扔去。 那些橐靟很聪明——或者说嚣很蠢。橐靟故意飞到嚣的头顶正上方。如果你又类似经验你会知道,朝头顶上方投掷,是很不明智的事情。首先是力量不能得到最好的发挥,其次是对方很容易闪开。最重要的是石头向上的力量一旦结束,地心引力会把石头拉回来。那些扔出去的石头,都变成了砸向嚣的炮弹。 在不断伤到自己嚣之后,下边丑陋的大猴子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领头的那只体形最大的家伙一阵嘶吼,它们很快停止了对上的抛掷。 这时候,天上的橐靟开始像轰炸机投弹之前的俯冲一般飞了下来。大约十几只橐靟对付一只嚣。立即,我们眼前就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一只嚣被十几只橐靟一连串的撞击撞倒在距离我们很近的火堆旁边。紧跟着,那些人面的大鸟就一只接一只地扑到那嚣的身上。倒地的嚣努力想爬起来,不过它的四肢和脸上都在遭受橐靟的攻击。它把左右爪各握住的两只橐靟撞在一起,血光飞溅,惨叫震耳的瞬间两只橐靟立即被撞死。而同时,它的眼睛已经被头上的那只橐靟抓瞎了。 它扔掉手中橐靟的尸体,双爪从头顶把那只抓瞎它眼睛的橐靟扯了下来,一口咬下去,立即把那只橐靟撕成了两片。[]羽毛飞舞的同时,刚刚坐起的它,突然身体一挺,倒栽在地上! 原来就在刚才那么一瞬间,落在它肚子上的两只橐靟已经用钢爪撕开了它的肚子,这时候正在掏出它的内脏,往自己嘴里塞!一只体形稍小的橐靟,甚至直接把那张人脸伸进了它的腹腔,直接在里面开咬了。 与此同时,它的身体其它部位也在遭受着同样的袭击。尽管它双爪飞舞,几秒钟就能弄死一只,可是,毕竟好嚣敌不过橐靟多,最多一分钟,它的身体就不再挣扎,两分钟之后,地上就只剩下了一堆被咬得残缺的骨头了。 这样的战斗,在山谷中各处进行着。无论听到的声音,还是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让我们感觉身处地狱之中。到处是血光飞溅,吞噬内脏的画面。这两种怪物的叫声本来就让人心寒,此时发出的惨叫和怒号,更加难听了十倍!听得人直想捂住耳朵。 几分钟之后,橐靟再次全体升空,地上留下了二三十只嚣的尸骨,橐靟的尸体更多出了很多倍。地面上的嚣在迅速集结。而天空中的橐靟盘旋了两圈,似乎在调整阵形一般,随即再次俯冲了下来。 于是,刚才发生的一切再次重演。几分钟过后,地面上的嚣又少了十几只…… “这战术太牛掰了”。汪子城趴在我旁边看着眼前的战场说。“看来用不了多久,这些猴子就完蛋了”。 “那些橐靟的数量也减少的很快,估计,最后要两败俱伤”。另一侧的吕萧山说。 “看吧”,我盯着那只体形最大的嚣,发现它在几轮攻击之后,基本没有受伤。而且就连它旁边的几只,也基本都没挂彩。“等等!你们看,好像有情况”! 在经历了几轮激战之后,地面上的嚣只剩了十来只,这些家伙似乎智商要比其他的嚣高很多。它们居然全部两只或三只一组,后背相抵。并且每组之间,竟然隐隐形成了掎角之势! 天上的橐靟又一次发起了攻击,而碍于地面上的嚣相互的配合,只能从正面攻击。只是这一次,地面上没再倒下一只嚣,只留下了十几只橐靟的尸体。而那些大猴子只是有两只受了点伤而已。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拿起李斯留给我们的那只带瞄准镜的弩弓,转脸对汪子城和吕萧山说:“你俩谁会用这个”? (去县里,回来后发现网络坏了。收拾到半夜,更新晚了。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八分。我马上开写下一段,明早继续更新!) 第十九章 遗迹 4 汪子城说:“我上靶场玩过几次,这东西应该用起来跟枪差不多。你要干什么”? “看这个形式,再来几轮,天上这些就要死绝了。剩下的这些大猴子实在是狡猾,一会对付完天上的就会转过来对付咱们了,还是个死。不如咱们先趁机把这些猴子料理了”。我把弩弓递给他,然后一边检查五连发的子弹,一边说。 “怎么个路数”?汪子城问:“咱们能对付的了这些东西吗”? 我把五连发枪膛打开,告诉吕萧山上子弹的方法,然后说:“看情况,中间那只大个的肯定是头儿,是它在指挥。这枪近距离威力很大,就是上子弹太麻烦。现在它们基本是背对着咱们,一会我摸过去尽量干掉它,然后返身往回跑,到了火堆这头应该就安全了。” “那我干什么”?汪子城晃晃手里的弩弓。 “你掩护我,要是它们追得太紧,我就可能跑不回来。这枪上子弹太慢,那时候我尽量把它扔过来,吕兄上子弹,我尽量横着跑。你负责射离我最近的,我跑得越接近火堆,就越安全”。 大致商量好,等下一轮橐靟的攻击开始,我就尽量伏低身体,慢慢地绕过火堆,小心翼翼地接近了交战的野兽们。 把五连发端在身前,我感到心脏“砰砰”乱跳。这次距离更近,我看到防守的嚣,背对背地防守,每当有橐靟飞下来,它们就仗着自己的长臂,像打棒球一样把对方击飞。而每一次的击打,它们的尖利的爪子就会将对方抓得血肉模糊,羽毛乱舞。 剩余的嚣分为了三组,把那只看上去是头领的围绕在中间。每组和中间那只体形巨大的家伙,之间的距离很近,根本没有展开冲击的角度。所以,那家伙看上去很安全。 我逐渐悄悄接近了战团,手里的枪也从两组之间对准了那个大家伙。强力控制住手的抖动,心里说:“别紧张,再近点,再近点”…… 当我距离它们外围不足两米的时候,橐靟这一轮的袭击也结束了。一只离我最近的嚣突然发现了我。它突然冲我一呲牙,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嚎叫。一时间我差点把枪扔地上去捂耳朵。那个首领立即回头发现了我,在它嘴巴张开要嚎叫的一瞬间,我扣动了扳机。 “轰”!地一声巨响,这枪应该是锯短了枪管,所以声音出奇地巨大。后坐力使我往后退了半步,那大家伙正在转身的过程中,这一枪正打中了它的左肋,一震血雾飞溅,它被打得一声惨叫,身体转了半个圈,差点跌倒。 我迅速滑动枪身退出弹壳,再次朝着它开了一枪,这次没打中它,它身边靠后的一只体形稍小的家伙脖子中弹,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倒飞了出去。 这时其它的嚣已经都反应了过来,纷纷转向我,近的两只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我手中不停,直接朝着扑过来的家伙把剩余的三发子弹打完,转身就跑! 当时的场面应该是非常纷乱,我向后跑了几步,挥手把枪隔着火堆朝吕萧山的位置扔出去,然后向左前方狂奔,这时候眼睛的余光隐约看见一道黑线射向我身后,应该是汪子城的弩弓发射的,身后一声惨叫,想来是射中了。 我心里还没来得及欣慰,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到了我的后背,感觉仿佛被火车顶了一般,自己就飞了出去。 第十九章 遗迹 5 我被撞得在空中打了几个滚才落在地上,刚才那一撞,我感觉自己喉咙里发甜,估计是吐血了,落在地上的时候角度不好,又差点摔断脖子。我挣扎着还没爬起来,隐约就看见一只嚣朝我肚子落了下来,“嘭嗤”一声,我身体两头向上折起,嘴里的血咳了出来,下边差点就没控制住。 这几下攻击,发生在一到两秒之间,我明白这么短的时间里,吕萧山不可能完成装弹,汪子城也来不及再射一只弩箭。那嚣左胸一大块血肉模糊,左臂也耷拉着,应该就是那只头领。只见它长号一声,右爪高高挥起,锋利的爪子在篝火照射下反射出寒光,径直朝我脸上击落。 我现在连移动一下头部都没法做到,双臂也毫无知觉,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完了”。那零点一秒之间,心里一片平静。时间仿佛变慢了,我在短短的一瞬,看到了许多内容。 我看到远处篝火后吕萧山和汪子城满脸惊慌地跳起来作势往这跑;看到篝火里的木柴暴起的火星四溅;看到头顶的嚣愤怒的丑脸狰狞凶狠;看到朝我抓来的利爪指甲缝隙里还有新鲜的血和碎肉…… 接着,我就看到一只金色羽毛的人面怪鸟飞过来,双爪直接抓进了骑在我身上的那只大嚣的眼睛,使得那家伙上身往后一倒,那爪子擦着我的眼皮划过,其中一个指甲在我鼻梁上划过。接着,耳边听到“嘭嘭”声不绝,一只又一只的橐靟撞到了那大家伙身体的各处,惯性直接把它从我身上撞了出去,接着就是缭乱的扑击和惨叫。我用尽力量伏起身体,看到一米之外,雪花飞溅,血雾飞扬,羽毛乱舞。 半分钟之后,声音逐渐安静,只听到撕咬和吞噬内脏和肌肉的声音。再两分钟,发出咀嚼骨骼的声响。不久,我四周就只剩了几十只橐靟和一处处的血迹。 那些橐靟一只只飞起来,在我头顶盘旋着,地面上只有一只金色的橐靟,一跳一跳地接近我。那一瞬,我的心比刚才还紧张。天知道它们下一步会不会拿我作为饭后的甜点…… 那只金色橐靟几下就跳到了我的胸口上,脸对脸看着我。别说,这一只的相貌明显比其它的看着顺眼点,至少没有那么凶狠。不过这也只是相对于其他橐靟,作为人类的我,看着这样一副容貌,还是胆战心惊。 它就离我不到五公分的距离,脸对脸盯着我看。我直接可以闻到它口里的血腥味。过了一个世纪或者十几秒钟——我也分不清时间了。它那丑脸上居然露出了一副微笑的模样! 说实话,不笑倒好,这一笑,它嘴里的獠牙一下全部露了出来,血红的眼珠也向外鼓起。这还真是吓死人的笑容! 还好在笑容之后,它仰天长啸了一声,身体两翅一展,飞了起来,在我头顶转了两圈,随即带领剩下的橐靟朝西飞去,不一会,就声息皆无了。 之后吕萧山和汪子城跑过来把我架进营地,划拉开地上的石头,让我躺在地上铺开的睡袋上边,开始检查我的身体。 还好,我的后背只是一大块淤青。那一下他俩看得很清楚,是那个头领飞身踹在了我的后背上。我想我都吐血了,肯定受了一定程度的内伤。肚子上那一脚尽管差点踹出屎来,总算腹腔里有肠子做润滑,只是疼,没什么大碍。鼻子上一道划痕,不是很深,但是也伤到了鼻骨。在吕萧山给我用酒精消毒的时候,我疼得直骂街,眼泪鼻涕一齐流了下来。 草草包扎了一下,我刚刚在他俩的搀扶下坐起来,就看到李斯和坏坏慌张地端着枪跑了进来。 第十九章 遗迹 6 “怎、怎么了这是”?李斯看着凌乱的营地,紧张地问。 汪子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俩说了一遍。我休息了一会,试着爬了起来。之前那些石头雨已经淋了我一遍了。所以不仅是最后受伤的后背和肚子,身体上下到处都疼。 “怎么回来这么晚”?我问:“找到入口了吗”? “没有”!李斯沮丧地说:“这些山好像都朝着一边长的,右侧什么样的路都有,左侧就全是悬崖。后来到了时间我说往回走,坏坏又要打猎,这才耽误了时间。要不肯定能早回来”。没赶上刚才那一幕李斯好像很不甘心。 “你说要试试枪的!打兔子的时候你比小白还积极,现在说我”?坏坏瞪了李斯一眼,回过头看着我说:“没想到龚玮哥哥还挺勇敢啊?一会我给你烤兔肉吃!小凡姐她们也没回来”? “会不会是他们找到入口了?还是他们也遇到野兽了”?李斯问。[.超多好看小说] “少乌鸦嘴”。我说,不过想到最后橐靟正是朝着他们的方向飞过去的,我也不由得心焦起来。正想要不要去接应他们,就看到六叔和宋伊凡走了进来。 “找到入口没有”?看他们的样子完好,就知道没遇见危险。 “找到了,你怎么这德行了?怎么了这是”?宋伊凡看样子累得够呛,原本苍白的脸上带着红晕,一进来就坐倒在营地的一块石头上。 坏坏把刚才听到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又讲了一遍。然后就追问入口的情况。 原来宋伊凡他们的情况和李斯那边几乎一样,不过在后来,宋伊凡他们发现有一处明显比其他地方要低一些的山崖,宋伊凡眼尖,立刻感觉那地方不对头。检查之后发现,应该是山体塌方而挡住的通道。于是她就试着爬了上去,结果,看到了她意想不到的情景。 “什么情况”?所有人都盯着宋伊凡看。 “绿洲”。宋伊凡说。看着大家仍旧死盯着她,又补充道:“或者说世外桃源。我没法具体跟你们讲,那地方明天带了装备,费点劲都能爬上去,到时候你们一看就糊涂了”。 “什么叫一看就糊涂了啊”?李斯说:“糊涂了还看什么”? “那地方超越了咱们的常识。我是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地貌环境。现在跟你们说,还不如明天你们自己看了自己去判断。现在我实在是没力气了,能不能先让我休息会儿啊”? 不管怎么说,发现了入口,大家都很兴奋,坏坏和李斯就去烤野兔。我注意到回来后六叔就一直沉默不语。坐在一角就抽烟。我靠近半躺在地上的宋伊凡,用肩膀碰了碰她,朝着六叔努了努嘴:“怎么了他”? 宋伊凡抬眼皮看了六叔一眼,又阖上了眼睛。小声回答:“不知道,他也上去看了,之后就一直很沉默,估计是触动了他什么回忆。我问他,他说只是感觉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六叔这人,我了解他的脾气,想说的一问就都告诉你,但是他不想说的,怎么问也没用。所以我远远地看了他一会儿,也就没再过去问他。 当晚大家吃得很好,烤兔肉加挂面,李斯还用兔骨架给大家炖了个汤。两只狗从外边叼来几只橐靟的残骸,居然吃得津津有味。看着它们撕咬着那近乎人脸的鸟肉,我们差点把刚吃的东西吐出来。坏坏只好把它俩轰到外边去吃。 当夜无话,大家都很疲惫,商量好轮班守夜的次序,就纷纷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大家起来,看见李斯居然用粗一点的灌木枝做了个简易雪橇,然后用登山绳分别绑在小白和六叔那条小狗身上,自己也拽上了一根。大家的装备就都不用再背着了,一下行进速度就增快了很多。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顺着山崖走了大约七个小时,才到六叔他们昨找到的那个地方。这地方要是不注意,还真是看不出曾经是山口。巨石葳蕤,陡峭异常。只是高度比其他地方稍矮一些。但是仔细分辨,还是可以看出,应该是两端的山体滑落下来封住了山口。 这次人多,设备带的又全。所以李斯和坏坏很快就用登山镐和销钉做了两条可以攀爬的绳梯。大家依次爬上去,最后李斯背着小白,六叔背着他那只小狗,全部登上了山崖。 这时候才知道,真正需要攀爬的其实只有最初的十几米,再往上的山体尽管仍然很陡峭,小心点是可以步行的。两只狗已经可以跑来跑去了。大家分了装备,又向上爬了将近半小时,最后登上了最高处的一块巨大的平台。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山那边的情形了。 没有人欢呼。 看着山那边的情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第二十章 仙境 1 几天来雪时大时小,但是停的时候很少。此刻我们头顶飞舞着细碎的小雪花,一路行进,又是上山,很是耗费体力。每个人头顶都冒着热气一般。不过,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呆呆注视着山里面的情景。 该怎么形容呢?昨天宋伊凡说她看到了“绿洲”,我此刻立即体会到了她的意思。一般我们说绿洲,往往是相对于沙漠而言的。可是,我们如今在冰天雪地的北国山区,竟然看到了一片翠绿的景色! 这一片区域大约有几十公里的范围。四周是连绵的群山,围绕着的中间地带,四周的雪越往中心就越少,半里多距离之后,就是大片翠绿的草地和森林。潺潺溪水川流于其中,再向里面,居然有鸟儿飞翔。[] 溪水旁有的地方有浮出水面的黑色的岩石,岩石顶端、树叶上边,都有白色的雪花。更远处的溪水上游,隐约居然有雾气蒸腾!那里的山崖四周色彩斑斓,竟然仿佛野花盛开的样子! 许久,大家才又恢复了语言能力。宋伊凡说她昨晚想了许久,能形成这样的地貌,必须要具备几种可能性。首先这里应该曾经是一处火山口,这样,四周环绕的群山也就更好解释了;其次是群山的包围必须是密闭性的,如此才可能在这里形成一个小生态环境;再有就是,火山爆发之后,至少有万年间,地下河水不曾枯竭,向上形成温泉,之后又流向某处地下河。 “你说那边是温泉”?李斯眼里冒着星光,“赶紧的吧?过去扎营!洗个澡先”! 向里下山没有外边陡峭,不过,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从山上看,最近的溪水离我们不过几里路,但是真走过去,却用了三个小时。越向内部走,大家明显感觉到越热。我们是按照寒冬天气准备的服装,三个小时后,到达距离我们最近的溪水旁边,所有人都大汗淋漓了。 我们选了一处丘陵地带扎营,背后是一处凸起的岩石,面前是一条溪水,左右一边是森林,一边是草原。由于四周的群山封闭,这里基本没有什么风。虽然环境优美,毕竟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猛兽,所以大家仍旧把营地扎在了一起。 宋伊凡和李斯拿出来简易帐篷,这时候正好做更衣室。大家换下了厚厚的棉服,全部春夏打扮。只是情况出乎意料,谁也没有合适的时装,大多是把牛仔裤单穿,上身穿贴身的秋衣。从出发开始,坏坏就一直缠着六叔问他那只小狗的名字,六叔就是不肯说。这时候可能六叔的心情也大好,终于被坏坏打探出来,它竟然叫“东西”。 东西和小白已经跳进溪水开始撒欢了,没想到它俩居然配合着,围追堵截,从溪水中抓到了好几只鱼!最大的一条竟有一斤多! 宋伊凡和坏坏跑到岩石的另一侧的溪水中去洗澡,走之前警告我们不许偷看。我们嘻嘻哈哈着,警告她俩一个警戒一个洗澡,小心野兽。之后,也纷纷脱了衣服下到溪水中。这里的水大约有二十度左右,并不是很热。身体泡进去,非常舒服。清洗之后,大家四处收集干枯的树枝,在营地旁挖开一块地方,燃起篝火。李斯则和汪子城用曲别针还是什么东西做了简易鱼钩,再用拆散的登山绳绑在树枝上,像模像样地钓起鱼来。 李斯说这里的鱼特傻,很好钓。不久他俩就用旅行包拖过来几十条大约半斤左右的草鱼。这个晚上,大家就在篝火上烤鱼吃。无论如何,我们都相信,这个山谷里,一定能寻找到一些秘密。 第二十章 仙境 2 也许是昨天睡得太多了,晚上我说什么也睡不着。站着的时候还好,一旦躺下,不久就浑身燥热。 旁边的六叔、李斯几个的鼾声此起彼伏,吵得我愈发烦闷。一身白毛汗,很刺痒。傍晚时别人都洗澡,唯独因为我身上有伤口,李斯说怕感染,只让我在溪水旁边用毛巾沾水擦了擦身体。这时候静夜无声,我悄悄爬起来,看了看熟睡的大家,那边篝火旁,值班的吕萧山靠着山石正在打盹。再一侧是宋伊凡和坏坏的帐篷,也是悄无声息。我绕过了扎营的巨石,到了后面,那条溪水比我们前面的明显要深,我探了探水温,似乎也比前面那条要清凉一些。脱了衣服,我就沉了进去。 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空竟然完全放晴。一轮明月照在当空,四周美丽的景色在月光和稀疏的星空下给人一种祥和的感受。接近地面的植物和石头上的雪都已经融化了,高一些树枝上,以及远处的的山顶还有白雪,四周的气氛如同童话。 迈步到中间,水有齐腰深,下边是圆圆的鹅卵石。脚踩上去很舒服,我举着双手蹲下身体,一直让水淹到下巴,考虑到鼻子的伤口,没敢再往下沉。水里有一些小鱼,在我身体左右钻来钻去,很舒服。蹲了一会儿,我兴之所至,慢慢朝上游走去。 溪水向上几十米就转了个湾,一棵大树的根横隔在溪水上,我从下边钻了过去,水流明显要湍急了,水温略有升高,也深了许多。有的地方竟能达到我的胸口位置。转过去,一块很大的石头在溪水中间,我慢慢走过去,想爬上石头坐一会儿。 刚刚绕到石头的一侧,“哗啦”一声,一个人从水里探起身来,正好就在我的面前! 是宋伊凡,一脸的惊诧。 估计她也是睡不着,和我情况一样。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到。 此刻我俩都一丝不挂,面对面只有半尺的距离。我因为双手手臂都缠着绷带,此刻举在头顶,仿佛举手投降的姿势。宋伊凡比我矮半个头,水流到她的肩膀位置,她柔软的短发在月光下闪着金色的光,布满水珠的脸上,眉头微微皱着。双手下意识地在拂去头上的水。我俩就那么呆呆地对视着,既尴尬,又有点好笑。我一时间在犹豫,是该开个玩笑,还是该转过身去。 就在我想转身逃走的时候,我看到宋伊凡的嘴角荡漾开一抹微笑。带点调皮,又妩媚动人。刹那间我无法自控地,把举在空中的双手,落下来环抱住她的肩膀,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瞬仿佛解开了禁忌的大门,我感觉宋伊凡的身体贴了过来,柔软的嘴唇和柔软的身体缠绕着我,身体在水里,欲望却如同烈火一般燃烧起来! 我也顾不得手臂上还缠着绷带了,双手沉浸到溪水中,去抚摸她的背,抱住她的腰。她的腰好细!在溪流的波动下,她双手搂住我的脖子,身体像只水蛇一样,爬到我身体上来,俯身吻着我。 这一侧的石头是一个缓坡,我把她慢慢放倒在石头上,然后让自己的吻离开她的嘴巴,下滑到她小巧的下巴、细长的脖子、精致的锁骨……一直到肚脐边。 这时候,在月光下,我发现宋伊凡的腰上有一个纹身。大约三寸长,如同一片树叶的形状。曲线优美,我的吻朝着纹身落下去。宋伊凡发出了一声让人沉醉的呻吟,双手一下抓紧了我的头发…… 突然!身后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一下顿住了。宋伊凡就在我的面前,这个时候,谁会在我身后呢? 第二十章 仙境 3 我一时间僵住了。艰难地回过头去,看见李斯正在晃着我的肩膀,一脸坏笑。我直想一脚把他踹飞。 抬了抬腿,忽然浑身一震,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就趴在营地的帐篷里,脸下边一片哈喇子。李斯正把我翻过身来。 “我靠!你丫梦见什么好吃的啦?哼哼地跟猪拱食儿一样!哈喇子快把我们都冲跑了”。 对面的汪子城一边在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丫儿做春梦呢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咱这多了个帐篷呢”! “滚犊子”!我仰面朝天地躺着,用力伸展了一下四肢:“来根儿烟儿,还还魂儿”! 嘴里叼着李斯的烟,我回忆着刚才那个光怪陆离的梦。说实话,真的很遗憾这么快醒来。外边已经天光大亮了。小白和东西在营地四周跑来跑去地玩着。烟抽完了,我才完全回到了现实。 昨晚我们把衣服洗了放在营地旁边的石头上,因为地热的原因,现在都干了。裸身换上干牛仔裤,我到溪水中去洗漱,看到宋伊凡正坐在溪流中的一块石头上,端着不锈钢咖啡杯泡沫四溅地刷牙。她和我一样穿着牛仔裤,上边是一件白色的露肚脐的短汗衫。也许是我心理作用吧!看到我出来,她的眼神有一点异样。 我坐在溪水边,用毛巾在溪水中沾湿擦拭身体。宋伊凡刷完牙,跪在对面的溪流旁,直接连脸带头一起洗――短发打理起来就是省事。当她洗完后,挺起身体,用毛巾擦头的时候,因为双臂上抬的缘故,整个腰肢很悦目地显露出来。一瞬间,我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定在了那里! 昨晚梦中的情形,到现在仍旧历历在目。我记得最后我吻到了宋伊凡腰部的一个纹身上。(.好看的小说)那纹身线条很流畅,如同一片飘落的柳叶,两端有两个小球。不知道用的什么颜料,看上去是一种鲜艳的靛蓝色……而此刻,隔着不宽的小溪,我看到宋伊凡身上和梦中同样的位置上,居然有一个完全相同的纹身! 很久,我才缓过神来。坏坏挡在我面前,往左闪了一下,说:“你呆了”!又往右闪了一下:“你傻了”!然后回过头喊:“小凡姐快跑!龚玮哥哥要变色狼啦”! 我把手里的湿毛巾一下按到坏坏脸上:“哪儿那么多废话你”!然后在坏坏的尖叫中转过身,尽量抑制住自己的尴尬,悻悻地走回帐篷去换衣服。 吃早饭的时候,我才知道,李斯和六叔已经向前去探了路。这里面积很大,看上去不像有大型动物,找不到兽道。而且越向里越不好走,到处是一种纵横交错的藤蔓,细的可以砍断,粗的就要爬过去。而且,在向里不远处的一处巨石附近,他们还发现了一些山洞。说看上去不像天然形成的。 此时天色很好,阳光明媚的。不知道为何六叔和坏坏都断定马上就会有大风雪再度来临。所以催着大家尽快启程。其他人都没有山区天气的经验,所以听他们的应该没错。大家迅速收拾行装,大约早上七点一刻,我们就向更深处开拔了。 其实大家谁都没有具体目标,也不一定就要向中心地带走。只是看上去这片地方,越靠近中心越高,整体如同元宝形。一般按照惯性思维,这里如果有人居住过,也应该在中心的高点上安置住所。所以,我们最终还是决定先向中心地带探索。 可是实际情况并不如我们的期望那样,这里向中心的路实在是难走。确切的说,根本也没有路。如果走直线,就会不停碰到参天大树或者巨石、溪流。而指北针似乎在这里失去了作用。宋伊凡说在火山附近这也正常,因为火山而形成的磁石会影响到指北针的准确性。 这样走了一上午,我们才来到李斯和六叔早上探路时发现的石洞附近。看距离,我们根本没往中心走多远,只是在绕着昨天的直径在绕圈。 一路上我一直想跟宋伊凡提提昨晚的梦,却又觉得尴尬,不知如何开口。几次接近宋伊凡,她都正好有话跟别人说,我也只好作罢。 此时我看到宋伊凡正独自对着那片巨石发呆,和其他人距离有点远,就凑了过去。 “那什么,小凡”…… 宋伊凡一摆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然后指着面前一处石壁说: “你看这个面熟吗”? 第二十章 仙境 4 “不熟悉”。[.超多好看小说]看着石壁上的模糊的图形,我说。心里想,不是哪个人都像宋伊凡这样有着逆天的记忆力的。 宋伊凡撇了我一眼没再理我,招呼来吕萧山。这家伙一见到岩壁上的图形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刻上窜下跳,开始清理山崖上的藤蔓。还发动李斯和坏坏帮忙。 我退开一段,远距离观察我们到达的这处山崖。转了一段路,发觉这里的山石形状非常奇特,如同几页巨大的贝壳错落竖在一起。看样子,竟然像有人把整块的岩石一面凿空而成的形状。年深日久,许多植物,地衣,藤蔓遮挡住了大部分区域。不过这帮人真是手脚麻利,只用了二十多分钟,就把一块岩石的内部清理了出来。(.无弹窗广告)这地方地势较高,今晚可以在清理过的岩石内部扎营,遮风挡雪。 当我再次凑过去,吕萧山已经如饥似渴地,像只苍蝇般在清理出的岩画上爬来爬去了。我仍旧看不出这岩画有什么熟悉的感觉,所以低声问:“吕兄,这岩画咱们见过吗”? “你不记得了”?吕萧山惊诧地看了我一眼:“在妍素的电脑里发现的岩画照片”…… 我一下想起来了,确实我曾经看到过类似的东西,不过那天遇见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那时候基本是以听他和宋伊凡讲灵族的传说为主,关于照片只是一晃而过,难怪我没有印象。 清理完第一个岩洞,宋伊凡他们继续清理第二块岩石,李斯和汪子城就开始在第一个岩洞扎营。六叔则带着坏坏继续向前去探路。我突然想到,既然妍素的电脑里有这儿的照片,那么,她极有可能来过这里。看来,跟着六叔进山,真有可能找到当初的线索。 同时,当初妍素来这里又安全出去了,相信这里不会很凶险。原本碰到嚣和橐靟之后,我一直担心再碰到什么怪兽出现,这时候心也放下了一大半来,于是找了个工具,开始帮宋伊凡清理其他岩石上的藤蔓。 到天黑,我们基本清理出了三块巨石的内部空间。按照宋伊凡的估计,当初妍素很可能是一个人来到的这里,所以,她只拍摄了岩画下边的部分。这次我们人多势众,把岩画外边的遮挡上上下下清理得非常彻底,看到的内容,远比妍素的资料要完整。 得益于这里特殊的环境气候,岩画保存的非常完整——当然是以这些东西八千年以上的历史来说的。吕萧山最初说是岩刻,因为所有内容明显是阴刻在岩壁上再涂色的。但是宋伊凡立即否决了他的判断。她说这些颜色深入岩石,是因为当初在颜料中添加了某种酸性的物质,使得颜料渗入了岩石,万年不朽。 “别说,这些画真有点米罗现代油画的风格”。我看着岩画上简约的线条,绚丽的色彩,不禁感慨道。 “你不知道米罗画风深受东方文化影响吗”?宋伊凡说:“不过这些画的伟大意义,是米罗的作品无法比拟的”。 “伟大意义”?我觉得这样夸张的话,实在是不像宋伊凡的口吻,有点奇怪地问:“不就是画吗?不怎么写实啊”? “这些东西的年代久远,那时候应该还没有文字”。吕萧山激动得满面通红地跟我解释:“这是叙事壁画,如同上古的历史书。要知道上古无信史,就是因为出土的资料太少,也不成系统。可是,这里的岩画,题材广泛,叙事性很连贯。我感觉,要是这些全部清理完,咱们就相当于得到了一部上古的史籍”。 “然后呢”?我追问道。 “然后,咱们就能得到一部分确凿的证据,证明咱们的关于上古史的一切,全部都是骗人的”! 第二十章 仙境 5 “我记得上次听到的关于灵族的故事。[]不过,即便这些岩画真的是灵族幸存的一支留下来的,也不过是灵族一家之言。战争这种事,向来都是交战两边都宣称自己是正义的。就像恐怖分子宣称自己发动的恐怖行为是‘圣战’一样”!我说。“我现在比较关注,这些岩画里有没有关于这块地方的记载呢?如果这是灵族最后的集聚地,那最起码在这些岩画里不会一点不提吧”? “我也认为一定会有,不过很可能要等这些岩洞都清理出来才能找到”。宋伊凡清理完左上角最后一条藤蔓,从上边跳下来,坐在我旁边的一段枯木上点着烟:“一会咱们商量一下,明天是不是要先分组?我和吕小三儿在这继续清理岩画,你们可以以这里为轴心向各处探寻,这样最起码省了每天扎营的时间,而且一些不必要的装备也就不用背在身上了,轻装搜寻效率更高些”。 “我有个想法”。吕萧山说:“你们看这些石头应该是用某种方法掏空的,这里的这些岩画,相当于当年的灵族图书馆。那么一定和灵族驻扎的地方有至少一条上古通道。否则这么巨大的工程,怎么可能每次都跋山涉水来建设呢”? “几千年了,有通道也早找不到了吧”。扎完营的李斯和汪子城溜达过来插嘴说。 “有可能”,宋伊凡说:“原来的路上可能长出树木,溪流也可能改道,不过,尽管那时候灵族技术飞跃,但是按照这些岩画的感觉,他们还没有用砖木建筑的记载。所以当初如果真开拓过一条通道,那也一定是以岩石铺设,或者像这里这样对山体进行挖掘。石头被自然掩盖的速度很慢,只要仔细注意附近山体的人工痕迹,就有可能找到”。 当晚,六叔和坏坏无声无息地就拖回来一只鹿。原来是用弩箭捕猎的。六叔说子弹毕竟是消耗品,而箭可以重复使用,还没有声音。同时,这只肥肥的鹿的存在,也证明了这里不太可能有太凶猛的大型野兽。 到了天黑,果然又下起雪来。不过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好了,四周环抱的高山使这里根本就没有太大的风。我们只要躲在岩洞里,在洞口点上篝火,就几乎感觉不到寒冷。吃着烤鹿肉,又没了野兽的威胁,大家都很轻松。 六叔在探路的时候收集了一些菌,饭后又用鹿血熬了一锅菌汤。还没熟就香气四溢,大家争抢着每人都喝了不少。汪子城更是撑得斜靠在岩壁上,声称自己动一下肚子里的食物就会冒出来。 之后有着早睡早起习惯的六叔和李斯就先睡下了。宋伊凡做了两个火把,跟吕萧山一人一个继续去看其他的岩洞。我和坏坏在篝火旁听汪子城有一搭无一搭地讲一些古玩行的奇闻。这个家伙,讲着讲着自己竟然睡着了。我和坏坏相视而笑,也不去管他古怪的睡姿,也学着宋伊凡做了俩火把,去看宋伊凡他俩有没有什么发现。 吕萧山就在离我们不远的一个岩洞里,坏坏过去看他有什么发现没有,我看到宋伊凡一个人在很远的一个岩洞里想起昨晚的梦,还有那个纹身,就直接朝她那边走去。 宋伊凡在最远也最小的一个岩洞里,正在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用匕首费力地割岩洞里的藤蔓。我过去接过她的火把,双手擎着,这样她就可以专心清理障碍了。 看着火光下的宋伊凡,苍白的脸庞上因为用力而产生的红晕,真有点心动的感觉。正要找个茬儿跟她提提纹身的事,突然听到远处坏坏的惊叫声。 在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很明显,仿佛又焦虑,又紧张! 第二十章 仙境 6 “龚玮哥!小凡姐!快来”! 我和宋伊凡迅速循声跑过去。[.超多好看小说]有火把照亮,可以看到坏坏他们又向我们靠近了一个岩洞。远远看着,还好,倒不像出了什么事情。 离近了才看清,原来,吕萧山他们在另一个岩洞里剥离开了半平米左右的一处岩画,坏坏咬着手指头,正在呆呆地盯着崖壁。 “怎么了”?宋伊凡跑过去搂住坏坏的肩膀。 “这个”……坏坏向面前的岩画抬了抬下巴,“我以前见过”。 “你见过”?我把火把插在地上两块石头的缝隙里,一边和吕萧山继续扩大岩壁裸露的范围,一边怀疑地看着坏坏。她并没有看到过妍素拍摄的壁画照片。所以她说看到过这里的东西,完全不合逻辑。 “见过”。坏坏死盯着不断扩大的岩画,笃定地说:“而且不止一次”。 她突然伸手阻止了我继续清除覆盖物的动作。送宋伊凡的兜里掏出来小记事本和圆珠笔,迅速在本子上画了几个图形,然后跟我说:“剥开这一块”。 我三两下剥开她指的地方,下边的岩画显露出来后,坏坏这才把她刚才画的内容给我们看。 这下大家都不说话了。原来刚刚显露的壁画内容,和坏坏提前在本子上画的完全一样! “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这些”?宋伊凡问坏坏。 “梦里”。坏坏继续咬着手指头:“在车上跟你们讲的那个梦,就是在有这个壁画的地方开始的……然后,我就绕过那条小溪,从那棵树的下边穿过去,就是我姥姥家的村子”。 我顺着坏坏手指的方向看去,她指的地方果然有一片溪水,后边是几棵很大的树,树和树之间藤蔓连绵,感觉根本无法通过。不过,反正距离不算太远,大家商量一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天上的雪花从急促变得舒缓,细碎的冰屑也变成了大片的雪片。那段距离看上去不远,可是走起来,却异常费劲。幸亏坏坏真的如同走熟了这里的道路一般,在前面带着我们,总在以为无从下脚的地方找到可以攀爬的地方。大约半小时左右,我们就绕过了那条小溪,走到一大片植物下边。 远处看着还好,到了跟前,才发现那两块巨石之间的几棵树被藤蔓纵横交错地连着,简直形成了一道植物墙。 “跟紧我”。坏坏说了一声,就往墙上爬去。宋伊凡二话不说就跟着。我无奈地看了吕萧山一眼,两位女士都先爬了,我俩还能说什么?只好跟着。 坏坏在前面一会爬上去一米,一会又跳落在地上从下边钻进,动作无比熟练。我现在相信,要不是她确实在梦中反复经历过,那她一定是住在这里的。 十分钟之后,我们终于从植物墙里钻了出来,不知不觉间,发觉自己竟然到了一处很高的平台上。这平台明显是人工修整的,面积很大。我们四处用火把照了照,发现在平台的另一侧,一道石阶向下方远处延伸出去。尽管到处是积雪,深夜里仍旧无法看清是通向什么地方。 “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坏坏盯着我问。 “嗯”。我点了点头,转脸问:“小凡,咱们是现在下去看看,还是明天再来”? “这下边情况不明,咱身上什么装备都没带,万一碰到什么意外都没法通知六叔他们,还是先回去吧”。宋伊凡说:“坏坏,先带我们原路回去,咱们等天亮再过来”。 “可是”……坏坏一手举着火把,又咬起了手指: “可是,我不会往回走的路啊”…… 第二十一章 进入 1 “我勒个去”!我回头看着那一大片将近五十米的植物墙,到处是孔洞,鬼知道每一条是通向哪里的。[]想想也对,按照坏坏的说法,她这条路走了无数次,却从来没有从里往外走过…… 正在发傻,宋伊凡已经朝那面墙走去:“我认识”。说着,她用火把照了照藤蔓,纵身爬了进去。回过头来招呼我们:“别傻站着了,跟上”! 原来宋伊凡进来的时候,就用匕首在藤蔓上做了记号。再加上我们踩过雪的脚,留下的痕迹,很快,我们就穿过这片植物墙又回到了营地。 宋伊凡似乎很兴奋,她坚持要再继续清理岩洞。我和吕萧山当然不好拒绝。坏坏已经变成了宋伊凡的死党,二话不说就摞胳膊帮忙。 这次宋伊凡在营地拿了更多的工具,让我和吕萧山在最后一个岩洞里烧起篝火,她和坏坏很快就把那个小岩洞的壁画清理了个大概。[]当这幅最小的岩画在篝火照射下全部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大家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与之前看到的那些壁画不同,这一幅虽然尺寸最小,但是画面冲击力最强。最大的一个不同是:其他壁画都是分散的很多小画面,组成叙事的连贯情节。而这一幅却极具整体感,构图很严谨,由中心地带向四周延伸的线条,嵌入无数的细小图案。 “这是什么”?我看着这幅壮丽的岩画,问宋伊凡。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推断,从最早我们清理的那个岩洞开始,这些岩画似乎是按照一定的秩序排列的,那么,这一幅应该就是总结性质的内容。不过,现在看来,这里的绘画风格,明显和前面的都不一样了”。 “别看我,我更不懂”。当我转向坏坏的时候,坏坏对我说。 “我可能”……吕萧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篝火上燃起火把,拿近岩壁,紧盯着说:“我有可能弄清这是什么”。 “你是说这一幅和符咒有关”?宋伊凡马上就想到了吕萧山说能看懂的原因。 “是的,这一幅岩画,几乎可以看作灵族灵魂符咒的教科书。只是,在没有文字的年代,他们以画记事就很难看懂了,现在以画讲述方法,就难上加难。不过,并不是不能破译”。吕萧山满脸兴奋,围着壁画挪动的身影,更加像大便上的苍蝇了。 宋伊凡打了个哈欠,说那你研究吧,我要去睡觉了。坏坏也跟着回去。我在旁边看了一会,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吕萧山又进入了精神暴走的状态,问话也不搭理我,自己在那念念有词。无奈也只好回营地睡觉。 第二天早晨,跟大家说了昨晚的事。坏坏再次讲了她的那个梦。 “似乎每次那个梦都是从看那幅岩画开始的”……坏坏说:“之后就是向里走,之后进入姥姥家的村子。按照我的那个梦,最后咱们应该走进一个荒无人烟村子,不过,姥姥家应该在广西啊”……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李斯居然口齿伶俐地说了这么一句:“反正不管怎样,也得进去看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怒骂:“哪来那么多祸事啊!收拾东西,赶紧的”! “对了,汪先生就别去了,留在营地配吕萧山吧”。宋伊凡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大伙听得一愣。 “为什么”?汪子城明显不愿意跟吕萧山一起。 “因为您老的体形”。坏坏笑嘻嘻地比划了肚子一下:“那片藤蔓组成的墙,您根本进不去”。 汪子城还不服气,不过当他试着像我们那样钻了一下之后,就尴尬地退了出去。只一个缝隙,就把他的肚子卡到了那里。李斯最后是照着他胯骨踹了一脚才把他踢出去的,这家伙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 雪已经停了,我们像昨晚那样,在坏坏的带领下依次爬过了那段植物墙。白天才能看清楚,组成那片植物墙的藤蔓,最粗的部分如同水桶般粗细,上边全是狰狞的纹路。用刀子砍了砍,仿佛砍在石头上。看来这些藤蔓的年龄,真没准好几千岁了。 穿过那道墙,所有人都先向里面看去。我是最后一个过来的,却先注意到了六叔的不寻常。 六叔紧盯着那道石阶通往的方向,眉头紧皱,喉咙里发出了难以形容的声音。 第二十一章 进入 2 静止的雪地山谷里,有一个村庄。 这个村庄,从外表看,不好确定年代,但是无论如何也超不过一百年。在此之前,我们认为,这个区域就是有遗迹,也应该是几千年前的建筑。可是,就在距离我们两公里的地方,静静地出现了一个现代的村落! 还是坏坏在前面带路,大家小心地从那道弯曲地石阶上走下去。雪后的台阶很滑,两侧又没有扶手。这道石阶很长,在石阶两侧居然还有瀑布――尽管很小。 下了石阶,一道小溪横隔在前面,通过一道小石桥,就进入了村子里。 石墙,木梁,瓦顶。 要是再有道炊烟,基本上就是个活生生的现实中的村子。 我注意着两个人,一个是径直穿越村子向中心地带走去的坏坏,一个是进村后就向北折去的六叔。这两个人明显都有自己准确的目标。我迟疑了一下,看李斯和宋伊凡跟着坏坏,我就朝六叔追了过去。 这个村子很小,也就是十几户“人家”而已。六叔走到最北面的一个院子,站在门前很久。然后缓慢地伸出手去,“吱扭”一声,推开了院门。 很普通的格局。正面三间高一些的正房,左右两间稍小也矮一些的耳房。六叔推门进了正房,我随后跟进去。中间屋子陈设简单,向右,没有关门,里面是一个火炕,对着一个八仙桌,两边两个有点残破的椅子―― 我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六叔的胳膊。“等等!这个房子我来过”! 六叔回头看了我一眼,刚想说话,只听见“咣当”一声,外边的门关上了。屋里一下就暗了许多。 之前我就发现,这个山谷里基本没有风。刚才六叔推门的时候,明显手感很重。要是能把那么重的门给吹关上,绝对不是一般的微风能做到的。而且,此时山谷里一片寂静,根本没有风的声音。六叔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咽了口吐沫。 “你什么时候见过这房子”? 我脑子转的飞快,什么时候?四顾了一下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房间,突然想起:“坏坏家!那天去坏坏家,里面的陈设布局和这里完全一样”! 六叔笑了一下,脸色苍白:“刚才门自己关上了”。 “嗯”。 “这和我那晚经历的也完全一样”。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外边又传来一声沉重的关门声。这次应该是院门。 我转身就往外跑,还好,屋门应手推开了,正要去看看是谁关上了院门,六叔一下从后边抓住了我。 “等等”!六叔死盯着空无一人的院子,神态非常紧张:“不对劲”! “怎么了”?我回头看了六叔一眼,又再次看向院子。心说这不是废话吗?门好端端自己关上,当然不对劲。不过想来六叔也不会指这个。“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里的雪刚停不久,咱们从中间走过来的”。六叔说。 “昂,是啊。怎么了”?我一心向追上关上院门的人,不耐烦地看着六叔。 “咱们的脚印呢”? 我这才注意到,从院门到这里,院子里的雪如同白纸一般干净,丝毫没有一点人踩踏过的痕迹! 第二十一章 进入 3 我站在门口,盯着院里的地面。同时感觉到确实不对劲。这种感觉让我很焦虑,但是却说不出为什么。 六叔站在我旁边,也是皱着眉头,盯着院子四处看着。 这个院子的地基很高,在进屋的地方还有几级石阶上来。我站在门前,眼睛可以看到墙外,六叔比我高半头,他看到的位置就更远。突然,我见六叔身体一震,拉着我就跑向院门口。 院门发出一声轰响,被六叔很粗暴地推开了。我们刚跑出去,就看见一个棕色的小身影“嗖”地窜向六叔。我一惊,才发觉是东西。 在东西后边,小白也一颠一颠跑了过来。态度明显比东西从容。再后边看见北边的坏坏、宋伊凡和李斯跑了过来。 “你们俩跑哪去了哇”?坏坏一脸又高兴又气急败坏的神情。一跑到我们面前,就抓着我喊。仿佛我随时会消失一样。 “我们就在这屋里啊”?我很奇怪她情绪为什么会这么激动:“怎么了?这么会儿不见就向受不了了”? “你们一直就、就在这屋里”?李斯也是表情奇怪地盯着我和六叔问。 “是啊”?我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情绪这么奇怪,就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形。然后带着大家就要再进院子看看。 “别”!宋伊凡突然尖叫了一声,声音大得吓人。 我就突然一脚抬起地停在那,回过头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坏坏突然满脸奇怪地推了我一下,我本来就一脚着地,一下差点坐在地上。 “干什么你?”!我一脸愤怒地瞪了坏坏一眼。没想到她倒是放心了一样坦然走到宋伊凡身边去逗小白了。 “千万别进这院子了,这里有鬼”。宋伊凡声音紧张地说。 后来我才知道,宋伊凡所说的“有鬼”,是指这里有某种奇怪的力量。不过当时我们五个人两只狗,又是白天,倒也没被她这话吓着。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问。不过倒也没再跨进院子,只是有点紧张地盯着院子里平凡空旷的那丁点的空间。 “你刚才说你和六叔就进去了一会儿”?宋伊凡也盯着院子,不过神情明显比我们还紧张。 “是啊,最多也不超过十五分钟,然后就出来了”。 “进院前,你、你们看、看过表没有”?李斯这时候也明显表现出了紧张。 “没看,怎么了”? 这时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六叔突然语气阴沉地说:“咱们最好先回营地,这院子确实不能再进去了”。 我回头惊讶地看着六叔,却见他正把怀表往兜里装着。 “咱们进去的时候最多早上八点,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六叔阴恻恻地说。一边就从怀里取出来一把短刀,仿佛要防备什么似得四处审视着。 我也把手机掏出来看时间,显示屏显示pm5:32。这时我突然知道了,为什么刚才我会感觉浑身不对劲又想不起来。我们进屋再出来,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个小时。天气阴沉,没有阳光,但是总归感觉不对。在我们进屋之后,可能又下了一次雪,所以把我们的足迹都掩埋了,因此我们再出来才会发现不了自己的脚印。可是,现在回忆起来,从进屋到出来的几分钟里,我们始终清醒,怎么会一下就过去十个小时呢? 正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咣当”!一声,离我们身体不到两米的院门,再次突然关上了。 第二十一章 进入 4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立即转身面朝那两扇院门。东西立即朝着那边发出“汪汪”地叫声,而小白则尾巴垂地,嘴巴压低,呲着牙,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一瞬间大家都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此时无风无雪,四处静寂。况且天光正在,可是大家都有一种拔脚就跑的冲动。还好,最终都控制住了情绪,由两只狗殿后,大家陆续朝着平台退去。 一路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半小时之后,大家返回了营地。 宋伊凡简单讲述了我们分开后的情况。她和李斯跟着坏坏径直穿过了村子,东西和小白也跟着。在村子的另一头有一座山崖,据坏坏说,这山崖上边就是梦中看到的那个和我头骨上一样的符咒。(.)这次三个人外加登山装备,稍费一点力气就爬了上去。果然,在山顶有一大块石头平台,平台上刻着那个我们看过无数次的符咒――或者说,神魂刻印。 仔细检查之后,他们也没有再有其他发现,只好原路下来。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和六叔了。开始以为我们向更远处探索了,不过他们四处寻找,也没有发现有我们出去的痕迹。又想我们也许去了村里,结果在村里到处喊,不见人回音。中午开始下雪,想我们也许先回去了,只好回营地看看,发现我们也没有回来。这回大家都慌了,李斯隐约记得我跟着六叔向北走了,结果他们决定向村子北面搜索。(.)一只走了三个小时,没有发现任何有人走过的痕迹,只好再转回。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却看到我们出现在北村口…… “在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咱们最好都先不要进那村子的任何一个房间”。宋伊凡说:“六叔,您再回忆一下当年您住在这屋子的情况好吗”? “跟今天一样”,六叔阴沉着脸说:“我就住了一夜,第二天就离开了这里回家,到家就发现已经是二十年之后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李斯一拍大腿,吓了大家一跳。 “你知道”?我和宋伊凡异口同声地问道。 “嗯,那屋里一定有个时间加速器,你们进去了十分钟,结果就过去了十小时。六叔睡了一觉,结果就过了二十年。说明在那屋子里时间过得比外边快n倍,这和你在禹城那个房子醒来一”…… “扯淡”! “切”! 我、宋伊凡、坏坏争先表示了李斯的判断超级二。六叔则根本没搭理他,就自己坐在一旁皱眉沉思。 “反正这事儿也不是使劲想就能想明白的,中午为了找你俩,我们都没吃饭。赶紧弄点吃的吧”。李斯跳起来,招呼着汪子城去钓鱼。除了六叔没动之外,我们也都走出去,坏坏招呼着宋伊凡带着弩弓去打猎,我去收集干柴枯枝。 人多力量大,一个小时之后,一顿香喷喷的野餐就得了。汪子城去招呼吕萧山过来吃饭,其他人都围坐在篝火旁,准备饕餮。 我拿起一只烤鱼,刚要咬,就见汪子城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在营地口还摔了一跤。 “不、不、不好了!出、出、出、出事、事、事”…… “靠!你丫真不愧是李斯朋友,青出于蓝啊”!尽管看他很焦急的样子,我还是觉得好笑。毕竟已经知道,这营地附近很安全。 “怎、怎么了”?李斯过去把他扶起来,问。 “那位研究壁画的吕先生”……汪子城喘着气,小眼睛使劲眨巴着。 “吕萧山怎么了”? “死了”。汪子城终于把话说完了。 第二十一章 进入 5 “放屁”!李斯嘴里骂着,身体已经飞快地朝吕萧山待的那个岩洞跑去了。 所有人,包括六叔都跟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一边走我一边问汪子城。 “不知道怎么回、回事儿。我过去喊他,就看见他躺那儿,身体冰凉……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还是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那倒数第二个岩洞里,一堆快燃尽的篝火摇曳着,在壁画的斜对面,吕萧山就躺在岩洞的里侧。眼睛半睁着,神态平和。不过身体的姿势很僵硬。李斯正在检查他的脉搏,宋伊凡跑过去俯身在他胸口去听他的心跳。 六叔摸了一下,说:“还检查个毬!身子都凉了”。 我过去想把他扶起来,却发现身体已经僵硬了;看他的瞳孔,已经放大,眼球基本是个平面了;不多的头发明显竖立着,显得比平时要茂盛许多;皮肤明显比平时苍白,不过没有看到变黑的迹象,那么说,他死去的时间还不到一小时。 宋伊凡让李斯和汪子城多拿点照明设备过来,她要仔细检查一下他的死因。 “看他的表情不像遭到袭击的样子,神态挺平和的”。我小声说。可是我也知道这安慰不了宋伊凡,毕竟这些人里除了她,其他人可以说跟吕萧山都没有什么关系。 “会不会是中毒了”?坏坏帮着分析:“这里也许有什么怎么不知道的毒虫”? 宋伊凡也不回答,她示意我帮她扶起吕萧山的上身,在灯光照射下,从头部开始检查他的每一寸皮肤。显然,吕萧山的年纪,不可能是自然死亡。 李斯拿灯回来,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下身,抬头说:“完了,彻底全死了。下边都拉了。我说怎么一进来就闻着臭烘烘的”。 宋伊凡皱了一下眉头,检查完上身之后也没再继续检查,就呆坐在那。看着她的脸色比死人都苍白。 “怎么办”?李斯看着我,我也一筹莫展。刚刚进来这里,满以为会有很大收获,谁想到依旧是处处疑云,还死了个人。尽管认识吕萧山时间不长,这个人也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总归他现在是我们一队的。他死了,最为难的应该就是宋伊凡了。发了会呆,我咬了一下牙:“我和李斯留下继续检查,其他人去吃饭。在这发愁也救不活他,倒不如你们先商量一下那房子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单独行动,最少保持两个人一起”。 “坏坏,你不是也会用那叶子卜算吗?你给算算他是怎么死的,再算算六叔他们去的那房子是怎么回事,不就结了”?李斯说。 坏坏明显迟疑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恢复正常说:“好吧,我试试”。说着,大家就扶着宋伊凡都回营地了。 我们把吕萧山的尸体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什么发现也没有。然后我们又仔细检查了岩洞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虫洞。基本可以排除了他不小心被毒虫咬死的可能性。 倒是在吕萧山的身下,发现了一块大约五十公分直径的圆形刻印。那形状看上去有点熟悉,很像那晚在吕萧山家招魂时他画的那个形状。只是这个更加复杂。把尸体挪开,用灯光仔细照着看,痕迹很新,应该是用刀子在石头上刻的。刻痕旁边有一些鲜红的图形,看上去仿佛是一种用鲜血写的文字。这很可能就是吕萧山一边研究壁画一边画的,不过,他身体没有任何伤口,这血迹是哪来的? 估计回去的人也没心思吃饭,我们刚检查完,六叔和宋伊凡就回来了。汪子城在营地陪着坏坏用叶子卜算。 “按照福尔摩斯的理论,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之后,最后剩下的,不论多么荒谬,都是唯一的真相”。李斯突然煞有介事地说:“我认为,真相就是,吕萧山刚才在这召唤了一个亡魂,没想到这个是个恶鬼,一被召唤出来,就把吕萧山给杀害了”! “你丫少放这没味儿的臭屁”!我怒骂:“你看他的样子,像是被杀害的吗”? 宋伊凡听了我们刚才检查的结果,阴沉着脸说:“还是得先弄清他是怎么死的”。 李斯从腰里拔出来一把匕首:“都检查过了,没有外伤。要不咱们解剖开看看里面吧”。 这时候,突然从外边飞进来一块石头,“噹”!地一声砸在了我们身边的墙上。我们同时听到外边的灌木处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 第二十一章 进入 6 我们同时反应,我迅速伏倒在地上,而他立即提着匕首就冲了出去。六叔和宋伊凡则马上把手边能找到的照明物朝向刚才发出动静的方向。 什么也没有。李斯又用手电找了一圈,没有脚印,没有任何痕迹。可是刚才的石头确实是从那个方向飞过来的,而且灌木丛的抖动,在场的四个人一具尸体都应该听到才对。 不是嚣,嚣善投掷,可是力量很大,并且不会在攻击后躲藏,只会更加疯狂地冲过来。 出于安全,我们把坏坏和汪子城也接到了这边。反正这里的温度并不是很低,只要睡袋在就可以睡觉。我们坐在尸体旁边,李斯和六叔手里握着枪,同时派小白和东西在附近警戒。不知为何,这两个家伙突然变得很不安,不断朝着外边的夜空吼叫,然后再发出奇怪的“呜呜”声。 “算得怎么样了”?李斯在坏坏身边看着她摆了一地的“叶子”,边上还翻着两大本厚厚的笔记问。[] “别捣乱”!坏坏没好气地推开李斯:“没看我这正忙着呢吗”? “那什么,坏坏”……我尽量斟酌着说:“我看咱妈好像是拿出一张来,连看都不看就能知道所有情况,看您这架势”…… “废话”!坏坏白了我一眼,神态里明显带有恼羞成怒的成份:“我妈她把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她用手指着一地的卡片,以及厚厚的两大本笔记说:“外加所有口诀全部记在脑子里不算,还能随时应用。我只是知道方法,你知道一个征兆,会带有多大信息量吗”? “哦,你的意思是你懂得原理,只是应用还不熟练,需要把所推算的内容和这些资料进行检索,是吗”?宋伊凡搂住坏坏的肩膀问。 “是啊!要知道我从小学就是班里记忆力最好的,就这样,背了十五年,才刚刚把口诀全记住。还有这么多征兆的对应理解……我妈就是个千年老妖精”!坏坏撅着嘴说。 “嗯,那能不能只用你学到的基础方法,推算的方向也模糊一点,这样会不会快一点呢”?宋伊凡用拐骗儿童般亲切的口气诱导道。 “这样啊……”坏坏咬着手指头想了想,然后把地上的叶子全部收拢,从中选出了五张,放在面前,然后看了吕萧山的尸体一眼,闭上眼睛抽了一张翻过来。 大家全都不做声地看着她的动作,六叔和汪子城还好,我和宋伊凡、李斯可是亲身经历过这个卜算有多么神奇。只见坏坏嘴里仿佛在叨念着什么,逐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中的叶子,然后脸上一片茫然。 “怎么会这样”?坏坏低声自语。 “怎么了”?宋伊凡关切地问。 “从没出现过这情况”,坏坏说,神态仿佛被欺负了的孩子一样:“我刚才推算时,脑子里想的是吕萧山是怎么死的,可是,却得到了一张这样的回答”。 她把手中的叶子翻过来给大家看,其实那上面的符号,每一张在我们眼里都同样奇怪,实在是区分不出面前这张有什么不同的。 “这张叶子,在这个征兆里,属于拒绝”。也就是说,叶子拒绝了我。 “坏坏”。我突然有所醒悟,看了吕萧山的尸体一眼说:“这五张叶子可以回答几个问题”? “没有限制,你想一个问题就抽一张,一正四反几乎可以反射一切征兆――我是说理论上啊”。 “那好,我来负责抽出叶子,你来帮我解释行吗”?我有点兴奋地说。 “试试吧”。看坏坏的表情,仿佛随时会哭出来一样,嘴唇都有点颤抖。 我闭上眼想了一下,坏坏说:“没关系,不用那么神秘,你就是说出来也是一样的。我那会是为了集中精力背口诀”。 “哦,第一个问题是,现在我们面临什么危险”?说完,我就从坏坏手中抽出来一张叶子,翻过来放在地上。 “按照这叶的解释,应该是无恙,就是没有危险”。坏坏说。随手又把那张叶子拿回了手中。 “第二个问题,吕萧山怎么了”?我再次抽出一张,翻过来,不过这次连我也认出来了,和刚才翻出的是同一张。 “这个叶面的解释是叶落枝枯在早春,不对啊,叶落应该对应秋天才对”…… 边上的李斯明显不耐烦了,又抄起匕首来说:“你们先算着,我总感觉不对劲,还是解剖开看看吧”……说着他就朝着吕萧山的尸体走过去。 一时间大家都下意识地看向吕萧山的尸体,突然,那尸体猛地一挺身,双臂朝着李斯的脖子上扬,忽地坐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灵璧 1 “我靠!诈尸了”!李斯猛地倒退一步,手里的匕首做出了攻击的准备,身边的六叔也举起了手里的枪,不过李斯挡在前面,那枪也没法发挥作用。 我赶紧过去抱住李斯:“等一下看看”! 这时候所有人都盯住那具坐起来的“尸体”。只见那“尸体”保持着坐姿,双臂前挺,胸口不断起伏,眼神上翻,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音。在闪烁的火光下,竖立着的头发跟着灯火摇曳,脸色青中带紫―― “就是诈尸了”。李斯在仔细观察了一会之后小声说:“六叔儿,您听说过怎么对付诈尸吗”? “先远远开一枪试试吧”?坏坏一边往后退到六叔身后,一边出主意。 这时候,那“尸体”突然说话了。 “咳……你才……咳……诈尸了呢”! 十分钟之后,吕萧山喝了点水,就基本恢复了正常。通过他的解释,结果和我猜测的接近,他在这个洞穴里发现了灵族关于灵魂剥离的方法,于是也没通知我们,就急不可耐地做了个符,开始尝试把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出来,反复实验了几次之后,还真给他成功了,可是,当他的灵魂在半空飘着的时候,却没来的及高兴。因为他发现,虽然自己能把灵魂剥离出来,却无法再回到身体里。于是他开始凝神再次研究那墙上的壁画。不久,我们发现了他的“尸体”,大家开始检查他。这时候他刚刚掌握了把灵魂回归身体的方法,只要多试几次就应该可以成功。看着大家围着他团团转,开始他还觉得挺好玩,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李斯要解剖他,着急之下,他凝神聚力,终于控制一小块石头漂浮起来,然后扔向洞里,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之后,他终于把自己的灵魂重新聚拢到自己的“尸体”上方,在李斯再次要解剖他之前,终于把灵魂重新注入了身体。 “靠!你丫也太他妈不积德了,装死还拉了一裤子,真你妈不闲腻歪人”!李斯瞪着吕萧山说,其他人也都对他怒目而视。说实在的,这次这家伙真的玩大了。不过他倒是毫不在意,继续得意洋洋地在那侃侃而谈: “最起码,这次了解了太多以前根本无法知道的信息”,吕萧山双腿明显还没回过血来,在那抽搐着,可是脸上全是兴奋,一边还从兜里掏出烟斗来点上:“我已经知道了,一旦灵魂抽出一定时间,人就真的死了;而失去灵魂的身体,完全呈现死亡的症状;当再次注入灵魂之后,身体只要还没死透,就会马上复原”…… “那你现在身体复原了吗”?宋伊凡走近他问。 “完全恢复了,没事一样”……吕萧山晃了晃身体,无所谓地说,完全没有注意到宋伊凡口气里阴冷的味道。 “恢复了就好”。宋伊凡说。然后突然抬起脚,一脚就把吕萧山踹倒在地上。扑过去就是一顿暴打。 第二十二章 灵璧 2 作为一个前女子跆拳道冠军,宋伊凡对吕萧山的殴打绝对专业,并且明显带有极强的愤怒情绪。大家一时都默不作声,吃惊地看着,不知道别人感受如何,反正我是看得尾巴骨发紧,心想幸亏这不是打在我身上。而吕萧山则毫无还手的余地,只是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惨嚎着。不过看上去虽然打得狠,不过每一下都避开了要害,再加上宋伊凡的表情实在是吓人,所以一时谁也没敢上去拦着。 三分钟以后,坏坏才过去抱住宋伊凡。“小凡姐,小心累着你,休息一会儿再打吧”…… 宋伊凡没再继续,转身走出山洞,朝外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她起伏的肩头,估计是哭的不轻。 这一边李斯扶起了满身满脸都是脚印的吕萧山,后者起来找了块石头坐下,哼哼了几声,在地上找到自己的烟斗,若无其事地叼上点着,旁若无人地抽了起来。(.无弹窗广告) 毕竟虚惊一场,大家很快恢复了状态。随后就都被吕萧山身上的臭味赶回了原先的营地。看着宋伊凡怒过哭过后逐渐和坏坏谈笑自如,我跟李斯要过五连发,陪吕萧山去不远处的溪水边洗澡。李斯远远喊了一声:“到下游洗啊!要不明天别人都不敢下去了”。 我把火把插在溪水旁边的石头缝里固定好,五连发放在身旁地上。掏出跟汪子城要的无嘴的骆驼,在火把上歪着头点燃了,然后把脚放进溪水中,默默看着几米之外的吕萧山。 他已经脱光了衣服,嘴里叼着石楠根烟斗,多半个身子沉在溪水中,把衣服用石头压在水流里冲着,鼻子里哼哼着莫名其妙的曲调。怎么看也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吕瑟儿”,我说:“看来今天你的收获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选了‘符咒’作为研究目标吗”?吕萧山开始没理我,就在我以为他根本没听见或者没有聊天的兴致的时候,他突然就开口问我。然后也不等我回答,就径直说了下去。 “可以说‘符咒’根本没有任何实用价值,最起码当初我选的时候没想到会研究到今天的程度;我选这个,一是因为兴趣,更多是因为这个够冷门”。 “在大学里我感觉自己还算不错的,到了研究生,认识了妍素和小凡,我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属于超级愚钝型的。妍素和小凡,她俩无论在记忆力还是直觉上,包括逻辑能力,都属于妖孽型的。” 看吕萧山的样子,仿佛是在跟我说话,又像自言自语,我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搭话。 “有一度我很绝望,感觉自己实在不是做历史专业研究的材料。可是我选了历史,这也是我喜欢的方向。后来我想,也许我做别的还不如这个呢――我就把精力全部集中在符咒的系统化研究上,再后来我又更加缩小到灵魂符咒的范围里。尽管如此,我心里也知道,这一生,我可能只能是做着自己喜欢的研究,根本不指望能够有什么真正的成果”。 “所以我很感激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这一生都会在碌碌无为中渡过,每天看着那些低级符咒,不知所云地活到老”。 “今天我特别高兴,尤其是我看到你们发现我断气之后。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在乎过,一直我都以为自己属于这世界上多余的人。你们给我的感觉,甚至超越了我发现那整套灵族符咒的秘本带来的兴奋”! 听到他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一向寡言的吕萧山会突然这么多话。可是,他说完那几句,突然就不再说话,继续哼哼着那个奇怪的曲调,开始弯腰撅着屁股在溪水中洗衣服。 我抽了两支烟,在火把的火苗越来越小的时候,吕萧山终于洗完了,然后把湿衣服就直接穿在身上,返身走到岸边来。 “对了,有个事儿差点忘了告诉你”。在我伸手拉他上岸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当我作为灵魂存在的时候,我要凝神才能注意到你们的存在。反而对于其他的灵魂,我可以轻松的感觉到”。 “嗯,是吗”?我随口应着。 “我那时明显地能感觉到,在咱们附近,像我那样漂浮着的灵魂,成千上万”! 第二十二章 灵璧 3 “我靠!这事儿最好让大家都知道”!我匆忙拿起五连发,尽量快速地返回了营地。 篝火很旺,大家似乎经历了刚才的事件,精神原本都不再紧张。我让吕萧山详细说了一下有其他灵魂存在的情况。一下所有人都感觉自己正被窥探着,浑身不自在起来。 “你、你是说,咱们旁边有好多灵魂在游动着”? “不是”。吕萧山看上去倒是一点也不紧张,口气就像在附近发现了一堆柴禾一样平常:“那些灵魂我看不到,可是能够感觉到。就像如果隔壁岩洞里如果睡着几千人,你即使看不见,也能听见他们咬牙、放屁、吧唧嘴一样”。 “奇怪啊,要是这样,他们为什么不过来呢”? “当我的灵魂回到身体之后,我就突然感觉不到他们了”。[]吕萧山埋怨:“还不是因为你!我本来想过去看看,又怕你把我给解剖喽”。 “谁让你提前不知会一声呢,就是解剖了你也活该”!坏坏说:“你说清楚点,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当时我做完那个符咒,就感觉自己突然喘不过气来,然后身体就开始痉(这个词不让用)挛、眼前发黑、胸口仿佛要爆炸一样”…… 我突然想到,在静宜家那天下午,我曾经灵魂出窍过一次,之前也是这个感觉。 “随后就是一阵轻松,好像看到黑暗中一道白光,我就顺着白光走出去,然后就看到自己躺在那里。同时发现周围似乎很纷乱,仿佛在一个嘈杂的广场附近。我开始尝试着控制自己,那感觉就像婴儿尝试着走路一样”……吕萧山一脸沉醉,仿佛在回忆初恋时光。我现在越来越喜欢这个家伙,他是真的很纯粹的一个人。 “当我慢慢可以掌握自己的行动之后,我也了解了一些基本的规律:作为灵魂体存在,我是没有质量的,就是有,也很微小。因为汪子城过来的时候,直接就从我身体里穿了过去”。 “唉我拦您一句啊”,汪子城插话道:“不是说人死了,有几十克重量就减轻了吗”? “二十一克”。宋伊凡说:“一九零七年四月《美国医学》杂志上有个叫邓肯.麦克道高的大夫发表了一篇文章。他设计了一种安装在很灵敏的秤上的床,专门检验濒死的人的体重,结果发现人死亡的瞬间体重会减轻二十一克,所以,他认为这二十一克就是灵魂的重量”。 吕萧山看了我一眼,小声说:“怎么样?我说她的记忆力是妖孽级的吧”? 我会意地一笑,让他继续说。 “我开始注意观察你们,发觉我看到的你们每个人身体都有一层微微的光亮在身体里。我觉得那就是活着的人的灵魂。这里面尤其是龚玮,他的头部有一个特别亮的点,我想应该就是那个神魂刻印的原因吧。同时我感到,那股光亮对我仿佛就像火焰一样,一旦接近,就会烧成灰烬!所以我就尽量躲着他,让自己漂浮在空中去继续研究墙上的记载”。 “那时候我已经发现我不能回到身体里了,这时候我开始变得焦急起来,同时发现,天气越晚,我对自己的控制力就越强。我想这也能证明为什么一般闹鬼都在晚上了。我怕李斯真解剖了我,所以,我就到外边的灌木丛那找了一块小石头,凝聚力量让它漂浮起来,然后扔进洞里来转移你们的注意力。扔完那石头之后我感觉自己一下跌倒在灌木从里,半天缓不过劲儿来。就在我重新凝神的时候,我发觉在咱们的四周,喧闹声越来越响,仿佛刚才沉睡的灵魂开始苏醒了一样。我甚至看到远处有其他灵魂在行走。这时候龚玮趴到了篝火旁边的地上,我正好借这机会跑到我的身体旁边,试了几次失败之后,李斯又要解剖我,我一急,突然就像从失重的太空回到地球一样,发觉自己回到了身体里”。 这次吕萧山说的已经很详细了,不过大家仍然不得要领。这周围如果真有几千灵魂存在,那岂不是跟地狱差不多了?难道我们找到的这个环境优美的世外桃源,是地狱的入口? 第二十二章 灵璧 4 大家交流了一下想法。(.无弹窗广告)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首先今天那个村子是不能再去了,既然坏坏的梦是从这里开始的,那么,很可能在岩画中可以找到解开那里时间之谜的线索。还有就是从现在开始都不要单独行动,宋伊凡和吕萧山研究岩画,李斯和六叔、坏坏、我继续探索其他未知的地方。汪子城在营地这边照顾宋和吕,同时担任警戒的工作。 “唉唉唉?怎么把我当保姆啦”?汪子城抗议道。不过立即就被宣布抗议无效。 “第一,你太胖,体力还不行。带上你明显拖后腿;第二,营地这边需要人守护,他们俩一心研究壁画,聚精会神的,万一被偷袭连个防备都没有;第三,你怎么说也是个古董贩子,对于历史多少有点知识,说不定能帮上忙;第四”……李斯突然口齿伶俐起来,不过汪子城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得得,别第四第五了,我看家,行了吧”? 这一天大家身心都很疲惫,不过还是商量好几个男人轮流值班。 我值第一班,看着他们相继睡下,我扛着五连发坐在篝火旁边抽烟,小白晃晃悠悠溜达到我身旁坐下,东西则一会远一会近地四处转悠。其实,今天我并不累,望着远处的无尽黑夜,心里把发生过的事情顺了一遍。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想:找回那两年的记忆真的那么重要吗?或者我就真的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生活,重新为自己找个身份、找个生计、找个伴侣、组建个家,说不定也没那么糟糕…… 胡思乱想着,时间很快过去。不久就见吕萧山从睡袋中爬出来,睡眼惺忪地要跟我换班,而我毫无困意。我跟他说我一点都不困,让他去接着睡。他迟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就又钻回睡袋,很快就传来了鼾声。 不久我想再抽烟,发觉烟盒空了。起身到汪子城的睡袋旁找到他的烟盒,拿出一根点上,剩下的刚揣在兜里,就看见宋伊凡迷迷糊糊地用拳头揉着眼睛从帐篷里钻出来――因为大家男女共在一个岩洞里,所以她和坏坏支了个帐篷。 宋伊凡从帐篷里出来,看到我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后使劲伸了个懒腰,走过来从我嘴里拿下烟自己叼上,光着脚丫向营地外走去。走了两步,回过头冲我摆了一下头,示意我跟上。 我有点发蒙,不过还是跟了过去。想起前天的梦,一时间有点心猿意马。 宋伊凡往外走了十几米,到了一块树丛前的石头旁边,转身把我按在石头上坐下,低声说:“帮我看着点,我去尿个尿”。 我哑然,又掏出一根烟来,却发现身边没有火。没有风的夜晚,四周很安静,这个方向离溪水也很远,所以我几乎可以听到她的每一个动作。一时间无比尴尬,可是又不敢动。 还好很快就结束了,宋伊凡无声地走到我身边,拍了一下我肩膀,就往回走去。 “小凡”,我鼓足勇气叫了一声:“等一下好吗”? 宋伊凡站住了,不过没有回头,只是在鼻子里“嗯”?了一声。 “那什么”……我有点艰难地说:“你腰上的那个纹身”…… “怎么了”? “我之前好像见过”。 “在哪”? “在……怎么说呢?……在……前天晚上的一个梦里”…… 宋伊凡突然就转过身来,一步跨到我面前。我坐在石头上,她的脸距离我还不到一寸!就那么在黑暗中盯着我。 第二十二章 灵璧 5 借着她嘴上烟头的微光,我看见宋伊凡目露凶光地瞪着我有那么几秒钟,然后好像压抑着说:“不许再提那个梦,听见了吗”?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她一溜烟地跑回营地钻进帐篷。(.无弹窗广告)我远远跟过去,不知是不是篝火的原因,隐约看到她满脸绯红。 一直跟着我的小白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趴在篝火旁接着睡觉。我感到心脏“砰砰”乱跳,难道那晚宋伊凡也做了同样的梦? 坐回篝火旁,我填了几根柴禾。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看到宋伊凡的背包就靠在一旁,我从里面掏出妍素的笔记,就着篝火的光亮,翻看起来。 其实我根本也没看进去,原本妍素的笔记就写得很专业,里面还有大量的术语。我就是半有意半无意地翻着,直到一段文字吸引了我。 这段写在两页纸上的文字明显和其他内容风格不同。而且,这两页纸应该是从其他本子上撕下来粘在这本子上的。没有标题,就那么直接开始,如同讲述一个故事―― “物种的进化,并非按部就班的。最早地球是一片汪洋,后来有了陆地。水生物走上陆地长出脚来取代鳍,进化出肺而取代腮。这个过程非常之短。一代突变,几代就稳固了。同样,人类也是如此,在上古之时,甚至早于黄帝的年代。一些进化超常的人,逐渐被关注。这些人原本只显示了一些单项的进化特征,如:某人具备治愈能力,可以使病者立即痊愈。某人则能感知危险――这些人在部落中被认为是神或神的使者。然而他们却逐渐感到孤独,因为他们与族人的不同,从小就被不同形式地孤立。没有常人的亲情、友谊和爱情。 一次巨大的天灾改变了这情况。 天灾之后,各个部落急需就资源,种子,甚而人口进行交流与互补,于是空前的多个部落的祭司聚集在了一起,后来称为‘众神会’。会议的内容,史无记载。只知道会后不久,各部落的祭司先后离开。 这些人认为,他们才是同类。 这些在人类进化上进行了跳跃的人,聚集在一起,成立了一个国家,因为人类对天的崇拜,他们为自己的国家起名为:天国。 天国中,这些人互为婚配,有意识地进行了基因优化。同时他们亦在世界各地寻找同类,一旦发现,便带回天国。他们能够治愈疾病,又能够预知危险与天灾,寿命就变得非常的长。那时没有一夫一妻的概念,他们只是如同试验一般与不同的异性进行基因重组,于是没多少年,天国就强大了起来。 此时天国出现了一类主张:我们比人类强大。所以,我们才应该是世界的主宰。而人类,则应当退为奴隶甚至家畜的地位。这些持有此种看法的“天神”们,向人类发动了战争。 其实天国内也有同情人类的,并且为数相当不少,他们认为:毕竟我们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从数量上也不具备占据全世界的条件,而且我们毕竟曾经是人类。只不过持这类观点的“天神”力量略输于“主战派”。心有不甘地看着战争爆发,其中一部分甚至因为同情人类而遭到了“主战派”的囚禁。 战争一开始,人类就节节败退。凡人在“天神”的进攻下,毫无还击的能力。于是人类尸横遍野。 人类的适应能力是惊人的。到了战争中期,尽管人类仍然战败,却已经在每一次战役中使天神付出具大代价了。 残酷的战争,使各个部落团结在了一起,共同推举了一位杰出的智者成为领袖。而此时天国内形式也已逆转。战争的代价使更多天神转变了对战争的看法,并且因为战争的伤亡,主战派人数锐减。和平派反而因为囚禁保留了有生力量。此时人类的领袖联络了天国的主和派。里应外合,最终一战而彻底结束了战争。 人类恢复了先前的和平。做为对主和天神的感激,人类的领袖承认了他们神的地位。神,高于人类最高的领袖。 神于是退回了海上。 而战败的一方,被称为了魔,他们被天国驱逐到了陆地。在泰山之下,建了一座城。这城名为‘丰都城’。 根据战后的协议,人类首先应当贡奉天神,天神则有权享有包括王、候在内一切人类的贡奉。而作为回报,天神在人间有赏善的技能。 其次,人类的王、候以下也当贡奉魔,作为回报,魔则有伐恶的义务。 这一格局,大体上被继续了下来,几千年来,神、魔、人相安无事(至少表面上如此),直到先知预言的日子到来……” 在那两页纸的最后,隔开几行空白,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难道,龚玮真是预言中那个人”? 这一段文字,我一气看完,又返回再看一遍。真不明白,为什么妍素的笔记中会有这样一段说历史不像历史,传说不像传说的东西。再看其他内容,再也看不下去了。胡乱翻着,李斯起来换我。我把笔记本放回宋伊凡的背包里,钻进睡袋,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浑身大汗中醒来。钻出睡袋,发现天色大亮了。四顾,营地里空无一人。 第二十二章 灵璧 6 下意识地去找五连发,没有。(.好看的小说)找到李斯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一把半长的刺刀,我四处观察了一下,除了没人之外没什么异常。我小心地走出营地,远远看见昨天吕萧山待的那个岩洞仿佛有人在动。我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摸过去,却先看到小白跑到了我脚边来,闻了闻我。又跑回那边的岩洞。接着就看见汪子城拿着五连发躺在两个岩洞之间的一块大石头上晒太阳,看样子在打盹。我过去踹了他一下,他才迷迷糊糊坐起来。 “他们呢”?我问。 “我去!你还有脸说”?汪子城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叫你半天都叫不醒你,人家就先走了。李斯说你丫就是睡神转世”。 “去他大爷的!他肯定没认真叫”!我知道自己的毛病,睡着了很难被叫醒。有点不好意思。“吕瑟儿和小凡干嘛呢”? 汪子城翘起大拇指向身后指了两下:“一边一个,画画儿呢”。 我先去了宋伊凡待的岩洞,她看到我之后一脸蒙娜丽莎地笑容:“终于睡醒了”? 我尴尬地呲了呲牙,心想她不会以为我故意装睡留下来的吧?那她把我想的也太没溜儿了。这时候越解释越糟糕,索性装作没注意这层意思。低头看到岩洞的一块石头上满是白纸,白纸上临摹着岩画的不同片段,而且每张纸上边都有编号,看来她是要把整个岩洞的壁画全部临摹下来。 “拍下来不就得了?干嘛费这劲”? 宋伊凡冲我挑了一下大拇指:“真机灵!这都被你想到了”。不过听她的语气,怎么也不像在夸我。 我做了个不明白的手势,看着她等下文。 “知道为什么妍素的电脑里只有前四个岩洞的壁画而没有拍下这最后三个吗”?宋伊凡问,没等我反应,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打开照片浏览给我看:“你看,这是前四个岩洞的壁画,这是后面这三个的”…… 我看到,后边的几张全部是空白,仿佛曝光过量,而且过量很多倍一样,屏幕上只有一片白。我刚要质疑她的手机,她就已经拿出了数码相机,给我翻看一遍。然后把相机放到我手上,让我自己试试。 我拿着相机,先在洞外给小白拍了两张非主流风格的大头照,又去前几个岩洞拍了几张岩画,全部很正常,再回到宋伊凡身处的这边,结果发现,果然是什么也照不上。我又去吕萧山所在的岩洞,他也在同样临摹着岩画。看到我拍摄,就让我别费劲了。我试了试,果然还是不行。 “你有白费劲的功夫,还不如去帮我们做饭呢”。吕萧山说。 “好吧”,我无奈地放下相机:“先生想吃点什么”? 然后我就出去跟汪子城要过五连发帮他警戒,让他去做饭。不久,营地那边就传来了香气。叫上宋伊凡和吕萧山收工,大家一起吃了午饭。我要帮他们临摹,他俩均对我严词拒绝。说我不懂这种岩画的内涵,画了出来他们可能也看不懂。 我用酒精炉煮了一壶咖啡,给大家倒上,问:“这三个岩洞里的内容有成果了吗”? “太有了”……吕萧山喝了一口咖啡,赞赏地点了一下头:“你煮咖啡的手艺真是不赖!――嗯,这后边照不上的三个岩洞,分别是三类内容,小凡那个应该是讲述了一个与前面四个岩洞壁画里完全不同的事迹;我这个记录的是关于灵族的灵魂召唤的方法;最后最小的那个,应该是一幅地图”。 “地图”?我立刻想到那应该是这里的地形分布图,有这个,还需要去找什么路啊:“是不是这里的地图”? “我们开始也认为是这里的地形图,结果当我们深入研究了一下之后,很无奈地发现,那是一副世界地图”。 第二十二章 灵璧 7 “世界地图”?这个回答让我很意外:“我不太了解历史,这些岩画大约是多少年之前画的”? “没有仪器,做不到太精确的估计,大约距今四千年到五千年之间吧”。吕萧山说。 “貌似那时候连中国地图都不存在吧”?我说。“这结论靠谱吗”? “我们也觉得不靠谱,所以就留下那个最后再研究”。宋伊凡说:“这里不明的事物太多了。首先,关于这里的记载,在我刚才研究的那个岩洞里就有说明”―― 她把一摞纸摊在腿上,翻出一张来解释道:“上古时候的记载,今天看似简单,不过就如同古文一样,往往几个字翻译成白话文就是一篇文章。这里的图形记事包含的意思更加广泛,按照不同的方向研究,十几个图形就能翻译成若干个故事出来,每一个都够写成一篇几万字以上的论文。[.超多好看小说]比如这些”――她用手指从纸上的一个图形滑到另一个图形:“这些图形就解释了这里的地貌”。 “怎么说的”?这回我们三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岩画上面讲,若干年前――这里应该是个准确的纪年,只是不知道当时的历法,所以无法判定时间。只能说若干年前,有一颗陨石坠落在这里,引发了一次火山喷发,从而形成了八面环绕山温和地貌。这个标识应该代表大地神母……大地神母跟随流星到达这里,用八百年时间建造了这里,或者说改造了这里,成为他们一族的最终栖息地”。 “八百年――这哪儿是记载的历史啊,分明就是传说”。汪子城说:“那时候人类的平均年龄也就二十多岁吧?哪有这么吹牛掰的”? “这可不好说”,吕萧山倒是没觉得不可思议:“灵族原本就是很神秘的一个部族,历史记载,在他们灭族的时候就已经超越那时其他人类至少两个时代了――这还是他们敌对方的记载。一般战胜方对于敌人的记录都带有污蔑性的,所以说,那时候灵族的文明很可能比记载的还要超前。他们独特的封闭环境,外加灵魂传承不灭的手段,在几千年内发生文明、技术的井喷完全有可能”。 “这些岩画的绘制时间很漫长,可能持续了几百年”。宋伊凡继续说:“各方面的迹象表明,最后一场导致灵族灭亡的战争并不在这里,所以,灵族当时应该不是全灭,一部分退到这里的灵族幸存了下来。是他们绘制了最后的这三个岩洞里的壁画。然后不知什么原因,一股强大的势力迫使他们最终也离开了这里”。 “那最后一个岩洞的地图,仿佛是说明了这些人最终的去向。我们简单分析了一下坐标,当时灵族似乎是用星图来标示地面方位,所以只能大概估算”…… 宋伊凡找出了另一张纸,上边有签字笔和铅笔重叠交错绘制的图形。“那能确认的几个坐标应该是:伊拉克、希腊、罗马、巴勒斯坦、尼罗河、印尼、拉丁美洲”…… “古巴比伦、古埃及、古印度、古希腊、玛雅……”汪子城低声念叨了一遍:“我勒个去!这牛掰吹得太大了吧”? 我皱起眉想了一会,转头问宋伊凡:“来的时候,咱们进来的那个塌方的山谷,完全是一夫当关的天险。在技术一边倒的情况下,你说,什么力量会逼得灵族放弃了这块宝地啊”? (说明一下:本章第五回的情节个人认为有待商榷,所以,本章破天荒增加一回。将来正式出版,本章第五回大部分内容【也就是关于人、神、魔的传说的内容】很可能将删除。这里保留的目的,是为了小小地透剧一下。敬请原谅) 第二十三章 全貌 1 宋伊凡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喝光杯子里的咖啡,站起来甩甩手,说:“行了,晚上再聊吧,继续研究壁画去”。 吕萧山也随后跟着出去了。我和汪子城又喝了会咖啡,起来翻翻,在六叔的行李旁找到了弩弓。下午尝试着打点野味,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反倒是小白不知道从哪叼了只又肥又大的野兔回来。看来这打猎不是我这种门外汉能干的活儿。 晚上大家都回来了,宋伊凡跟大伙说了说壁画上的发现,而且,下午她研究了最后一个岩洞,又有了新的发现。只是说还不成熟,让我们再给她一天,就能把这个山谷里的地形完全整理出来。(.)在此之前,让所有人都都不要再去探路了。 她说得很严肃,大家想也不在乎这一天时间,正好可以休息一天。吕萧山也已经把他那个岩洞的岩画全部临摹下来了,也集中精力帮助宋伊凡破译最后那个岩洞的内容。我们则拿出野营的精神,点篝火,烤鱼,烧兔子,炖汤。 当晚,宋伊凡和吕萧山一夜没睡,他俩嘀嘀咕咕地对着一堆纸片研究了一夜。我仍然睡得很晚,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发现不知何时坏坏和李斯也加入了讨论。此时李斯正口沫飞溅地高谈阔论。咖啡在即将熄灭的篝火上温着,我倒了一杯边喝边走了过去。 “我知道这个灵族是怎么回事了”。李斯得意地跟我说。 “你知道”?我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伸手跟李斯要烟:“你不吹牛掰会死啊”? “滚蛋!看不起谁啊”?李斯递给我烟,自己也点着一根:“我昨晚一直想到睡着,终于让我想明白了”…… “你躺下到睡着最多一分钟,六十秒能想明白个毛啊”? “灵感往往在一瞬间,当初牛顿被苹果砸到不也就一瞬间嘛”。李斯说:“我认为,壁画记载的陨石,应该是一艘外星飞船。灵族之所以能科技大爆发,是依靠的外星文明。那个大地神母是最先接触外星人的人。那个来地球的文明应该善于操纵灵魂,甚至于他们本就是以灵魂存在的。外星人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之后,终于等到了自己星球的救援,然后连带把灵族的人一起带走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最后灵族突然放弃这么好的地方消失无踪了”。 “嗯”!我用充满鼓励的神态看了李斯一眼,拍了拍他的脑袋:“作为学龄前儿童的智商,能编出这样的故事,真的是一大进步!我很欣慰”。 “死开”!李斯打开我的手,看向宋伊凡和吕萧山:“你们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你俩别说相声了,没看姐姐们正想事情呢吗”?坏坏瞪了我了一眼,这时我才发现宋伊凡根本就没听我俩说话,而是盯着一张纸,在思考着什么事情。这时她抬起头来说:“李斯说的也是一种可能性。不过,暂时咱们先不讨论这个,我们今天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借助坏坏的帮助,我们已经大体看懂了这块区域的灵族地图。也许,今天咱们就能进入灵族的核心地带了”。 第二十三章 全貌 2 “坏坏的帮助”?我心想不会是靠她那不靠谱的预测吧?“她会看这地图”? “我想到坏坏的梦,既然她曾经梦到过这里,而且据她妈妈说这里曾是她外婆家族的聚居地的环境,那很可能在叶卜的方法里,有我们不了解的破译手段。所以我就把已经分解了的岩画,分成几个部分各个给坏坏看,最后,真有一部分是坏坏学过的内容”。宋伊凡说着,就把手里的图纸放在大家中间的地上。 “我背诵过的口诀里,有一些关于星相和地貌的部分,正好可以解释这儿的环境”。坏坏盘膝坐着,把那图纸旋转了一下,手指在图纸上划了几下:“这个格局,在我从小背的口诀里就有,在大学里我也查阅过,类似于后天八卦,也就是所谓奇门遁甲的方式。只是奇门遁甲太简单了,不过原理一致。所以,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叫‘藏’。八卦里叫‘休’。对应这个方位,咱们将来要出去,应该在‘迅’的方位上,也就是八卦里的‘开’。所以,我们就可以按照这两个坐标,推算出这里的全貌来了。多亏了小凡姐的记忆力和领悟力,三小时,她就找到了灵族核心的进入路线”。 “叶卜的原理真的很强大”。宋伊凡接着说:“如果说奇门遁甲是个平面的迷宫,那叶卜就是三维立体的迷宫。按照这个方法,再参照星图就可以知道,只有从一个特殊路线才能进入灵族的核心。否则这几十平方公里,咱们就是找几年也未必能找得到。这个线路在叶卜里叫做‘入’,现在,咱们只要等到晚上星星出来,就能找到进入的准确方位了,从图上理解,估计三小时咱们就能到”。 “三小时”?李斯完全不相信:“之前咱们探索这附近,每个方位都走了不下八小时了。怎么可能三小时”? “别抬杠”!我推了李斯一下:“抬杠比打幡挣得多是吗?晚上试试不就知道了?只是……晚上要是没有星星怎么办”? “今天早上大雾,坏坏和六叔都说今晚一定会是晴天。只是”……宋伊凡迟疑了一下。 “只是什么”? “还有两个问题”,宋伊凡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一个是咱们去过的那个村子,在图上显示,那里还在‘藏’位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记载,另一个就是,要进入灵族的核心,必须要经过北面的‘鬼’位,也就是八卦中的‘死’门,这个地方在地图上记载,非常危险。也就是吕萧山说感应到无数灵魂的地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横竖也要进去的”!我说:“不过话说,六叔和汪胖子呢”? “老汪跟六叔去打猎了,咱们下午休息,晚上饱餐战饭,趁夜出发”!李斯站起身来,从背包里拿出枪来拆卸开:“准备好武器,要是有什么危险,咱们就跟丫死磕”。 六叔和汪子城不久就带回来一只麂子,俩人在溪水边扒皮清理内脏。吕萧山说剩下三个无法拍照的岩洞里的岩画都已经临摹完了,可以回去再慢慢研究。然后直接钻进睡袋就睡觉了。坏坏去帮六叔弄吃的,只剩下宋伊凡还坐在那,反复看着腿上的那叠图纸。 “你不困吗”?我问她。 “不困,最近严重胃亏酒”。宋伊凡头也不抬地说:“我在奇怪一件事情,妍素电脑上的岩画照片表明她当初来过这里,为什么在她的笔记里没有这里的记载呢”? “会不会是别人来过,照了照片给她的”?我想了想,又问:“那她的笔记里有没有关于那些岩画的分析呢”? “有,你一说我突然想到了一些内容,应该就是和这里有关的猜想。她当初一定还掌握了一些其他的内容,所以写了一些我当初看来完全不理解的信息”。宋伊凡探身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个笔记本,在她伸展腰肢的时候,那个纹身又出现在我面前。我心思一动,赶紧凝神看别的地方。 宋伊凡翻开笔记,迅速找到一处,跟手里纸上的内容反复对比起来。这个女人的精力实在是太旺盛了,我站起来走到她身后,侧着头看了一会,什么也没看明白,反而从她领口处看到一些绮丽风光,心里批评了自己一下,让她注意休息,就溜达出去看六叔他们做饭去了。 吃过饭,大家就都钻进睡袋休息,我实在睡不着,就主动担起警戒的工作。坐在营地外的一块大石头上抽烟,看着天空中虽然不再下雪了,但仍然阴云不散,心想,今晚会有星光吗? 第二十三章 全貌 3 在我抽了三、四根烟之后,突然感觉到有一丝风吹过。四周有些异样。抬头看,天空阴云中居然射下来一束阳光。这阳光恰好照在山谷内我们所在的这一块范围内,眯起眼睛,看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漂浮物在空气中游走,如同鱼缸中的红色鱼虫。顺势躺在石头上,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挺享受啊”!身后传来了宋伊凡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只在鼻子里含糊地“嗯”了一声,懒懒地沐浴在这罕见的阳光之下,到处是仿佛因为阳光而升起的淡淡的、几乎不可察觉的蒸汽,泥土和植物的芳香充满了四周。眼角余光看到宋伊凡绕过石头,坐在我旁边,点着一根烟,然后也躺下来。 她躺的位置比我高一点,那里是石头起伏最大的地方。所以,她几乎是在用下腰的角度躺着,我要是这样躺,腰非折断不可。但是看上去她躺的很舒服。今天这里有一丝罕见的风,而我恰好在下风口,此刻,宋伊凡身上一股微酸的香气传来,很好闻。 我不由得朝着宋伊凡转过脸去,眼睛却恰好正对着她腰上的那个纹身。我抬头看了一眼,她根本没察觉我的动作。于是我转回脸来仔细地看着那纹身发呆。(.无弹窗广告) 那个柳叶形的纹身四十五度角倾斜文在她的肚脐右边一点。她的牛仔裤腰身很低,此时她的姿势,令她的腰肢整个呈现在我面前。在阳光下,她白皙的皮肤仿佛半透明一般,肚脐很圆润,在肚脐周围,有一圈淡淡的很细小的棕色汗毛。牛仔裤上方是三角形的下腹,此刻一半已经呈现在我面前。肚脐上边隐约可见腹肌的形状,一看就知道这是经历过系统锻炼的结果。那沁人心肺的香气绵绵不断传来,我眯起眼睛,悄悄地、深深地吸气…… 这样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也许是躺累了,宋伊凡突然翻了个身,我正在香气中陶醉,不及躲避,她的小腹一下就贴到了我的嘴唇上! 一瞬间我俩都像被电到一样颤抖了一下,我一个把持不住,伸手就抱住了她的腰,贪婪地在她腰上吻着。 宋伊凡轻轻挣扎了一下,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低哼,接着我就感到她的手指抓住了我的头发。我抱紧她,把她翻到我的身上,由于石头的角度,她的身体逐渐下滑,我的手愉快地感受她后背优美的弧度,一寸寸地,她的胸逐渐滑落到我的面前。 宋伊凡的肩膀夸张地怂着,这使她的锁骨尤其明显。我用嘴唇含住她的锁骨,像吹口琴一样左右滑动,双手感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然后看到,她的脖子上,迅速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耳朵旁边,有一些晶莹的汗珠。我顺着汗珠追寻过去,她耳后的头发很柔软,耳朵很小很圆,形状非常可爱。不由得用舌尖轻轻在她耳轮上滑动,耳边立即传来了她轻轻的呻吟声,很微小,却令我骨头发酥…… 突然,我看见在石头对面,有个人在盯着我们! 第二十三章 全貌 4 是坏坏。只见她一脸似笑非笑地表情,双手抱肩站在我们一步以外盯着我眼睛看。我一时间非常尴尬,双手一下放松了,却忘了我们在石头上,宋伊凡一下就摔倒下去! 我赶紧再去抓她,结果自己的重心也歪了,一下脸朝下重重地摔在了石头上。浑身一震,我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这才发觉自己斜趴在石头上,坏坏正在我面前一尺的地方,用和梦中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赶紧吸了一下口水,想坐起来,却发现脖子落枕了,疼得要命。一时间动都不敢动。 “哪有你这样放哨的?这要是真有什么危险,咱还不得让人家连窝儿端喽啊!也不知道梦见什么了,一脸猥琐大叔的笑容”!坏坏盯着我的眼睛说,小眼睛闪着光,然后目光从我脸上往下滑,一直到我肚子下边:“赶紧起来!别在这现眼了”!说完她转身就跑远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裤子怪异地高耸着。揉着脖子挣扎着爬起来,赶紧把双腿蜷起,尽量令自己的身体看上去不那么丢人。晃了晃脑袋,颈骨发出夸张的声音。冷静了一下,朝着坏坏相反的方向走到一处小溪边,洗了洗脸。待身体正常了,这才走回营地。 和梦里不同,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毫无放晴的迹象。营地里大家都起来了,李斯正在准备晚饭。我看到宋伊凡揉着腰钻出帐篷,心里一动,会不会这次她也和我做了同样的梦? 六叔似乎对今晚天气放晴很有信心,看到宋伊凡起来了,就招呼我们帮忙把营地的装备打包。待我们收好了帐篷、睡袋等物品,那边晚饭也得了。 吃罢饭,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这次出发,只有宋伊凡懂得那张地图,所以她自然成了领队。由于夜晚走山路,她分配了一下照明设备和队形。她打头,六叔拿着一支强光手电在她旁边。我和吕萧山、汪子城、坏坏在中间,李斯断后。另外她很固执地认为路程不会太远,所以坚持把帐篷等比较重的东西留了下来。 安排已定,抬头望向天空,居然真的隐约看见了星斗!宋伊凡扔掉手里的烟头,低声说:“走吧”。带头向西南方向走去。 这次走的路很奇怪,宋伊凡每走一段,就会站住用手电看手里的地图,然后再仰头观看星相修正我们行进的方向。于是,我们一会趟过溪水,一会要从岩石上翻过去,一会又要在灌木从中砍开一条道路来过去。这样走了大约四十分钟,宋伊凡猛地站住了,表情疑惑地望着前方,接着迅速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从她肩头向前看去,一条溪水横隔在我们面前,溪水上有一棵横倒的树干跨越,树干一旁一块大石把溪流分开――赫然就是几天前我梦中到过的地方! 我咽了一口吐沫,正想说点什么,宋伊凡已经第一个踩到了那横贯溪流的树干上,双臂抬起,走了过去。 这段溪水的宽度只有三米多,若不是两端没有平地,有个助跑都能跳过去。而且我们也都知道这里的溪水都很浅,所以大家稍微小心点就都走了过去。 过了溪水,进入了一片品种不明的树木形成的森林。森林里灌木丛生,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头,非常难走。还好这段距离不远,用了十五分钟走出去,面前是一大块岩石拦路。宋伊凡仰望星空,此时天空完全放晴,夜空中,满天繁星如同在藏蓝的绸缎上洒满了宝石一般。大家久居都市,都很久没见过这么美的夜空了,不由都静静地凝望,不发一言。 大约五分钟,不知道是看够了还是找准了方向,宋伊凡回过头来,对着六叔说:“看来咱们得翻过这块大石头才能过去了”。 这块岩石看上去有三层楼高,倒也不算很高。只是光光溜溜地,不知怎么下手。我正在发愁,那边李斯已经拿出登山绳,让坏坏帮他用强光手电照着,找了处稍矮的地方,爬了上去。 这家伙简直跟猴子一样,在看上去根本无处下脚的岩石上,用了不到五分钟就爬到了顶端,然后在上边钉了安全销钉,把登山绳绑好,扔了下来。 坏坏和宋伊凡先打头拉着绳子上去,然后大家把背包绑在绳子上,让他们拽上去,再一个个模仿她们的方式往上爬。尽管不太熟练,毕竟不太高。除了汪子城费了点时间外,都顺利爬了上去。六叔最后一个上来后,大家休息的时候,宋伊凡已经在石头的那一边找到了一条由岩石搭成的阶梯。用手电往下照了照,这阶梯一直向下,黑黝黝不知有多深。 站在阶梯的顶端,李斯问大家休息好没有,休息好了就接着走。所有人都看向汪子城,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说:“走吧,爷不会拖长征的后退的”。 于是大家纷纷整装,正要往下走,坏坏突然说:“等一下!你们听”!声音很不正常。 大伙停了下来,看向坏坏,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四周一下安静了下来。 停了大约两三秒,突然,所有人都听到,在我们的右方,传来了一阵女人哭泣的声音! 第二十三章 全貌 5 这哭声极为悲苦,而且听声音像是被压抑着一样,断断续续。大半夜听到这声音,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竖,冷汗直冒。一时间我们把手电全部朝着发出哭声的方向照去,却只看到空空的山崖。我从坏坏手里接过手电,第一个朝着那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大约七八步的距离,就走到了山崖旁边。往下一照,竟然是和方才同样的一条岩石搭成的阶梯。岩石和岩石之间的缝隙里,长满了荒草。这种强光手电,一般能照出二三十米。可是此刻照下去,二三十米之外,依然是一片黑暗,仿佛这阶梯没有尽頭一般。 其他人也随后跟了过来往下看,先是六叔和李斯,接着宋伊凡和吕萧山,然后是汪子城和坏坏。那哭声断断续续却一直在持续,坏坏藏在我身后,双手使劲抓住我胳膊,惊恐地瞪着小眼睛往下看着,小声说:“会不是是妖精啊”? “你这泼猴,不许乱讲”!我也小声回答她,然后转头跟李斯说:“八戒,要不你下去看看”? 李斯“哗啦”一声把手里的枪上了镗,就要带头往下走。宋伊凡赶紧阻止了我们。说距离已经不远了,现在情况不明,不用着急走。 现在出现了两条石阶,我问宋伊凡应该走哪边。她拿出图纸来,参照着星空比划了一会,无奈地说:“这两条石阶中间的方向,哪边都对”。 一时间大家都犹豫起来,那哭声仍旧一阵一阵传来,闹得大家心烦意乱。奇怪的是小白和东西反应出奇的平静。 大家商量了一下,李斯比较倾向于去查看哭声是怎么回事。我说:“从小《西游记》就教育我们,半荒野地里出现哭声一定不是好事。你还真有猪八戒潜质”! “那怎么办?听见点哭声咱就这么等着”? “咱们先假设,有什么东西不想让咱们顺利到达灵族的核心。也许就是灵族当初设下的机关。按照咱们对灵族的了解,他们除了文明井喷之外,最大的特点应该就是驱动灵魂。这哭声没准就是灵族设下的保护自己老窝的怨灵发出的呢”。我说。 “那不是更说明咱们应当走有哭声的那边吗”?李斯说。 “要是两条路都能通过呢”?我质问李斯:“反正小凡说了,目标就在两条路中间方向。我看很可能两边都能过去,只是走右边才能掉进圈套里”。 “那咱们就先试试左边,总不能这么等着天亮吧”?李斯晃了晃手里的枪:“咱们有现代武器装备着,还怕几千年前的怪物吗”? “那可不一定有用”!宋伊凡说:“现代武器是针对现代人的弱点开发的,对几千年前的力量还真不见得有效。不过咱们小心点,应该可以尝试一下”。 大家重新安排了一下队形,我和李斯带着小白在前面走,六叔和东西断后,其他人在中间。于是我拿着手电,李斯端着枪,就从左面的石阶开始向下走去。 这边的石阶很平整,石头的缝隙间野草也很少。每块石头的交错高度大约四十公分,而且可供站脚的位置,一会宽,一会窄。我俩小心地向下走着,突然我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四下看看,再回头瞧瞧三四米之外的大家,一时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由于我查看四周,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李斯看着我问怎么了,后边的宋伊凡和坏坏也马上就走到了我的身后,说怎么不走了? “有点不对劲,你们发现了吗”? “哪儿不对劲儿了”?李斯有点不耐烦地问。 “我也说不出,就是感觉上很别扭。你们都站在这别动了,我自己先下去看看”。我说。随后让李斯在我身后小心点警戒,然后一步步向下继续走去。 只又下了几阶台阶,我就突然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了。 第二十三章 全貌 6 我们向下走的阶梯大约三米左右宽,两边是空的,夜幕里也不知道有多深。(.)所以手电向左右照,看不出距离来。而向前照,以这种强光手电的照射距离,可以看到二三十米之外的阶梯。可是现在,手电光仿佛被吸收了一样,越往前走,照射距离就越短。电池是新的,可以肯定不是电力不足的原因。我朝后照了一下,手电光束又延伸到二十多米的距离了。 我尽量小心地向前走着,再下了四五阶,发觉手电光在面前一米左右的空间里,消失了。 李斯始终在我身后一步的距离内,这时候他也看出来了。“真奇怪啊?这什么情况”? 说着,他就超过我,再向下走了一阶,仔细看着那消失的手电光束。 前面仿佛有一道黑暗的墙,手电光束一到那里,就消失了。李斯把手里的枪管顺着光束往前捅了一下,枪管如同进入了黑洞一般,居然消失了! 李斯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枪,却发现枪管完好无损。“我靠!空间门啊”? 这时候我也走到了那黑“墙”前,侧头仔细观察手电光束,发现圆形的光束,在那黑墙前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柱底。仿佛这光束被一刀切断了一样。别说,这感觉还真像空间门。 “诶”?我还没来的及反应,李斯已经把一只手伸了进去。然后一直向前探,直至半个身子都隐没在黑暗中。我担心有什么危险,赶紧拉住他。 突然,我们脚下的小白猛地往后一退,“汪”地叫了一声。 这沉寂的夜里,这声音特别突兀。我和李斯都吓了一跳。我正要低头骂它,它却“呜呜”两声之后,连续叫了起来。 “龚玮哥哥,李斯!快退过来”!身后传来坏坏紧张地声音。我忙拉着李斯向后退了两步。这时候看到手电照射下的小白长长的毛发都竖立了起来,呲着牙,越叫越凶。而原本跟着六叔殿后的东西这时候也跑到了小白身后,也是短毛倒竖,呲牙怒吼着。而且,一边叫,两只狗一边慢慢地后退。 这时几支手电的光束,都顺着两只狗的目光照射过去。开始仍旧只看到那黑色的“墙”。不过过了几秒钟,就看到从“墙”里面,爬出一些东西来。 先是有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红色的半球形的头在黑“墙”里探出来,头的下方有一对惨白的獠牙,接着,就看到它鸡蛋粗细的鲜红的的身子逐渐出现,一寸一寸地,一直延伸了两尺左右才露出了尖锐的尾巴,在长长的、鲜红的身子上有蓝色的花纹,身子下边,几十上百对肉色弯曲的长脚迅速地移动着。这怪物看上去就是一只巨大的蜈蚣。 “靠!真你妈恶心”!李斯低声嘟囔了一声,就把枪口朝向了那怪物。 “千万别”!六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们身旁,一抬手压住了李斯的枪。然后让东西不要再叫了,坏坏也叫回了小白。两只狗如释重负地夹着尾巴退回了几步。 狗叫声一停,我们耳边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地声音。那声音让人浑身不得劲,仿佛身上进了虫子一般。我们不由得又向后退了几步。这时候,最前面的我和李斯,已经后退到五六级台阶之上了。 那爬出来的大蜈蚣状的怪物,仿佛在辨认什么一般左右爬行了几圈。速度很快,几乎和蛇的速度一样快。然后它口腔里发出了一阵“嘶嘶”地声音,就看到无数的和它同样的怪物从黑暗中爬了出来。无数只脚踩在山崖上发出密密麻麻的声音,先出来的开始向上爬行。 我们赶紧继续后退,看着怪物那鲜红的身体在手电光照射下发出艳丽的光泽,十有八(不让这么连)九这东西应该有剧毒。 那第一只爬出来的怪物这时候已经爬上了三级台阶,仍旧不停地转来转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这时候已经朝第四级台阶爬上来了,看样子它的目标应该在石阶之上,而我们,就算不是它们的目标,也在它们的行进道路上。 这时候宋伊凡已经发觉了不对头,在后边低声喊大家快点退上去。于是一边注意着后边的那些“蜈蚣”,一边狼狈地往上爬。而那些家伙似乎真的像是在追我们一样,一直朝上爬。与此同时,更多的和它们同样丑陋的家伙还在源源不断地从黑暗中爬了出来。 第二十四章 夜哭 1 我们一直退回到平台上,而那些东西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上来。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们并未受到攻击,可是那些东西恐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善类。 最先上来的那些大蜈蚣,径直爬到了平台的中心位置,随后开始原地盘旋。后边源源不断地跟过来无数只大大小小的它们的同类。于是,平台上的地盘逐渐被它们占领了。我们出于对这些动地的忌惮,始终跟它们保持着几米的距离。此刻已经被驱赶至右边的阶梯上了。李斯几次想开枪试探一下这些东西的攻击力,都被我们阻止了。 “怎么办?万、万一一会这边也爬上来一群这东西,迟早还得开、开打。还不如现在先开一枪看看效果呢”。李斯又要举枪攻击。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再次阻止他,回头看了宋伊凡一眼,发现她还算平静,倒是坏坏吓得一直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我肉里了。[] “看来只能从这边下去了”。宋伊凡说。用手电往下照了照,倒没在这边发现那些大蜈蚣。而此时平台上的蜈蚣已经爬满了,有些地方甚至爬了几层。偶尔会有一只被挤下这边的阶梯上来。满耳朵都是那些多足动物爬行的“沙沙”声。 于是,大家也不再说话,迅速地从这边往下走。我和李斯一个端着枪,一个拿着手电在后边警戒着。 没想到这边倒是非常顺利,我们很快顺着阶梯下到一片平地上。黑暗中看不到这块平地有多大,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这里脚下是土地,却像有人整理过一样,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植物。(.好看的小说)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四面黑茫茫一片,看不到尽頭。 宋伊凡拿出地图来,嘴里咬着袖珍led手电,一边看地图一边参照了一下星空,马上确定了位置,带头向前走去,其他人也在后边跟上。 这样走了大约一分钟,突然,六叔一把拉住了宋伊凡。同时喊了一声:“都别动”! 大家一下站住了,这时候队伍松散地形成一个箭头状,宋伊凡因为要看星星的位置,所以大多数时间在抬头看,而六叔则更多注意四周的情况,所以比宋伊凡注意到更多的东西。 他拉住宋伊凡之后,握着手电向前小心翼翼地慢慢走了两步,大家才看清,就在宋伊凡之前一米的距离,有一条巨大的鸿沟。因为这里的地面是黑色的,所以要不是六叔及时发现,宋伊凡可能已经跌落下去了。 大家小心地走到那道大沟的旁边,用手电往下照,黑漆漆看不到底。不知为何,站在这里,仿佛能感到下边有一股力量要把人拽下去一样,看了两眼,就忍不住往后退。 宋伊凡说,我们的目标,在左前方位置,所以,现在只能贴着这沟的边缘向前走。这附近大部分是土地,却一点儿植物都没有,明显不正常。而且谁也不知道刚才那些大蜈蚣会不会再尾随过来,显然不宜久留。 于是大家小心地跟左侧的鸿沟保持两米的距离,朝着前面行进。这样走了五分钟左右,脚下开始出现一些石头,地面开始变得不再平整起来。后边岩石上的爬虫爬行的声音,也已经听不见了,大家的心才逐渐安定下来。 只是,地面上的鸿沟仿佛没有尽頭一样,我们确定了一下方向,宋伊凡说,现在已经偏离了十几度的方向了,只是用手电照过去,根本看不到鸿沟有多宽,只要没有能跨越的桥,那只能顺着这鸿沟的边缘一直走。所以,我们也就不再去辨认方向,在确保自己跟鸿沟的安全距离之下,尽量加速往前走。 出于这里的地貌原因,基本没有风。所以四周是死一样的寂静。就连曾经听到的哭声都没再想起过。气氛非常压抑。大家都想赶紧离开这里,所以都默默加速前行。李斯嘴里吹起了口哨,刚吹两声就被汪子城骂停了,他说听见李斯的口哨就想撒尿。 就这样,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宋伊凡突然站住了。我们顺着她的手电照射的方向看去,一道由石块组成的阶梯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们看这地方面熟吗”?宋伊凡声音明显颤抖地说。 第二十四章 夜哭 2 “娘了个爪儿的,咱们又回、回来了”!李斯咬着牙骂了一句。[.超多好看小说] “我勒个去!这不是鬼打墙吧”?汪子城说。 “不是”,宋伊凡抬头看了看天空,低声说:“咱们是绕了一圈。这应该就是被刚才的深沟隔断的一块区域……快看上面”! 一阵异常的声音响起,大家顺着石阶向上看去,只见几束手电光束照射下,一个有双层列车粗细的巨型蜈蚣,正在从阶梯上探下身子来。那样子仿佛被我们的谈话声吸引了注意力。 从崖顶到下边,倾斜角度不下五十米,此时这怪物只是探了一下身子,就一下到了我们跟前十米之内。和刚才那些小的蜈蚣不同的是,这一只巨无霸蜈蚣,连牙齿都是血红的,身上满是深红和浅红的纹路。[]细长的腿,也有汽油桶粗细。巨大的火车头一般大小的脑袋上,在獠牙之上,两个凹陷的深坑里,发散着暗红的光芒。在小的时候没看清,这个位置应该就是眼睛。我不知道别人,我自己自认属于胆子很大的人,这时候感觉自己腿肚子转筋,一个劲儿想往地上坐。 “千万别开枪,慢慢往后撤”!六叔声音低沉地说,随后我感觉一只手从后边拉住我往后拖。“小凡坏坏照着路在前面走,我们几个断后”。 六叔举着弩弓,我摘下五连发,李斯举着步枪,吕萧山和汪子城用手电照着那怪物,我们倒退着走。不过,以我们手里武器的口径,就算打在这怪物身上,连挠痒痒的效果都达不到。 还好,那巨大的蜈蚣只是好奇地朝我们伸了伸身子,并没有攻击的打算。我们往后退了几十米之后,手电光就逐渐照不到它了。 又保持倒退的姿势走了几十米,我们才敢回过头来。这时我们应该接近这片平台的中心位置了。在发出一阵恐怖地爬行声之后,那只蜈蚣巨无霸好像停了下来。附近一片沉寂,天空中星罗棋布,夜静风歇。我们用手电在四周照射着,发现地面和刚才有了一些区别。 在我们下到这里之后,就一直看到黑色的地面平整地出奇,这时的地面,却犹如田垄一般出现了水波一样的起伏。我正想蹲下仔细查看,突然,毫无征兆地,在我们右侧,很近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凄苦地哭声! 听声音,那哭声距离我们不过十来米。一时间,所有的手电光束全部朝着那个位置照去。 在距离我们七八米的地方,有一个人。 一个裸体的女人。 她背朝着我们,头发如同乌黑的瀑布一般披散下来,一直垂落在地上。而身躯娇美雪白,犹如临波仙子――或者说像是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里维纳斯的无暇之美。如果说这个维纳斯有什么不同之处,那就是,这个身体充满了诱惑。仅仅看到一个背影,就让人有种美得窒息的感觉。 “这、这是谁啊”……李斯迷惑地看了我一眼:“怎么办”? “凉拌”!我说。“你仔细看看地上的痕迹”! 大家把手电朝着地上照了一下,不由得都倒吸了口冷气。只见地上的所有波纹,都是从那个方向延伸过来的。这情景就像那裸女在水中激起了的波纹一般。只是,此刻我们就站在这实地的波纹之上。 “靠!就算是妖精,咱们也绕不过去了。上吧”!李斯又拉了一下枪栓。 “先别轻举妄动”。六叔低声说:“你们在这别动,小汪跟我转过去看看”。 “我也去”!坏坏说。 “李斯你俩从左边绕,我俩从右边过去”。说完,六叔手里端着弩弓,让汪子城拿着手电,朝那裸女的右侧保持着距离绕了过去。李斯也让坏坏拿着手电,学着六叔的样子,远远地向左兜了过去。 不到三分钟,我就看见汪子城满脸惨白、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怎么了?那边有什么”?宋伊凡问他。 “操!那边……那边、也是后背”!汪子城气喘吁吁地说。 第二十四章 夜哭 3 我感到后背一阵发凉。[]顿了一下,直觉上感到大家分开很不好,连忙高喊六叔和李斯回来。 “怎么了”?李斯和六叔、坏坏跑回来问我。 “现在情况不明,咱们最好保持在一起”。 突然,那边的哭声又幽幽地响起来。这次的声音和之前的似乎有很大的不同,声音凄苦同时又有无限的娇媚,听得人心里一荡,忍不住就想抬腿走过去。 李斯仿佛实在忍不住了,突然转身,抬手就是一枪。黑暗中一条火线直中那人体,却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反应。(.无弹窗广告)而那哭声却更加连续地传过来。 “李斯,把刀子给我”。 不知道什么时候,汪子城已经蹲在了地上,正用手电照着黑色的地面上拢起的部分看。仿佛发现了什么。估计是他做古玩练就的眼力刁钻吧。 “怎么了”?李斯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他,也蹲下去看着。 汪子城接过刀子,在地面上轻轻撬动了几下,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撵着什么拿到灯光前仔细观察。这时候大家才看清,他手里居然拿着几根黑色的长长的头发! 大家连忙都蹲在地上仔细看,天呐,这哪里是什么黑色的地面,我们脚下的地面,竟然覆盖着厚厚的一层黑色的头发!而看头发的走向,应该都是从那个人形东西的位置长过来的。(.好看的小说) 大家看清了地上的情况,一时间又有点恶心,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恐惧。可是这里的地面满满覆盖着这头发,除非你能悬空,否则,也只好站在这头发上。一时间我都想跑回去跟那个巨无霸死磕,也强过站在这恶心的东西上面。 正在发呆,却看到汪子城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在那头发上点了起来。火苗一蹿,他手中的头发迅速燃烧起来,一瞬间就烧成了灰烬。“嗯,这玩玩儿怕火”。汪子城说。顺手把手里的灰烬放在鼻子下边闻了一下。 他是站着点着手里那几根头发的,而我们还蹲在地上。可仍旧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出是香是臭,反正怪怪的很好闻。接着就感觉胸中如同被什么重击了一下似的,马上就想站起来顺着哭声走过去! 连忙咬牙稳住心神,我知道一定是那味道有古怪,又不敢深呼吸。只好闭上眼用力低着头忍了一会儿,忙往远处退了几步,才开口说:“别再烧那头发了,这玩意有问题”! 这时才突然发现,汪子城已经朝着那裸女的背影走了过去!就在刚才我们发愣的一瞬间,他已经朝前走了好几米了,此时他距离那身影不到三米! “老汪!别过去”!李斯连忙追上去要把他拉回来,刚跑出两步,突然看见已经汪子城身形一顿,然后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看到李斯跑过去救他,六叔和宋伊凡一起喊起来:“李斯,快回来”! 可惜李斯跑得很快,就在他俩喊出来的同时,李斯已经跑到了汪子城身边,一猫腰拉住汪子城的肩膀就把他往回拉。刚拉了半步,就听见李斯闷哼一声,然后脸朝下一头栽倒在汪子城的身上,再无声息了。 第二十四章 夜哭 4 大家一下全僵住了。七个人一下就倒下了两个,而且毫无征兆。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袭击的他们。 那哭声还是一阵又一阵传来,手电的光线之下,那优美妩媚的背影看上去那么的妖气弥漫,诡异恐怖。 无论如何,我不能让李斯他俩就在那躺着,可是,怎么去救他们?在弄不清他们遭受的什么样的攻击之前,贸然过去,也只是再多增加几个躺倒的人而已。他俩的情况在夜里看不清楚,我朝前走了两步,坏坏在后边使劲拉住了我。 “没事”,我说:“他俩都是在那个距离上跌倒的,我现在朝前走一点应该还在安全距离内。”一边说,我一边端起五连发朝向那个背影。 “你先回来”,宋伊凡也来拽住我:“我突然想到一点线索”。 这时候我已经又靠近了两米,李斯和汪子城正在我和那古怪的背影中间。明明向前三四步就可以拉回李斯,可是我也知道,很可能再向前两步我也会倒在那里。我蹲下身子,一边叫着李斯,一边使劲睁眼看着李斯他俩的身体,手电光下,他俩的胸口似乎在缓缓起伏,看起来不过是暂时昏过去了。 于是我小心地退回几步,才转头问宋伊凡:“你想到什么线索了”? “这个东西可能叫‘夜哭草’,清代有个叫做龚道衍的编过一套叫《异物志本末》的书,里面有本《异灵志》,说有一种植物叫做‘夜哭草’,每到晚上,会用哭声把人吸引到旁边迷晕,然后慢慢把人吞噬掉当作养分。现在看来,说的就是这东西”。 “这么说,那玩意儿是植物”?我诧异地往那身影的位置看了一眼,心想,要是植物的话,这满地的头发难道都是它的根?“靠……你怎么不早说”? “废话”!宋伊凡瞪了我一眼:“你看这东西长得像草吗?谁第一眼看去都会以为是个妖怪”…… “那不是更要快点把他俩拉回来”?我说:“再晚点,这俩就变肥料了”。 说着,我就把背包从身上摘下来,开始检看有什么可以用上的装备。嘴里问:“那书上说没说这个草怕什么”? “没说,不过我想既然叫夜哭草,也许到了天亮,它就会失去攻击力了吧”。宋伊凡看了看表:“再有俩钟头就天亮了,你先别着急”。 “我能不急吗”?我又看了李斯那边一眼:“谁知道俩钟头这个傻叉草会不会把李斯他俩吸收喽啊?这样:用绳子缠住我的脚腕,我爬过去,抓住他们我就往回爬,万一我要是也中招,你们再把我拖回来,也能研究一下到底是受了什么伤”。 “等一下”!六叔拦住我,说:“不急这十分八分的。救人是肯定要救,只是咱们先想好这东西是用什么攻击的”。 “是气味吧”?坏坏脸色苍白地说:“刚才汪子城就是闻了那味道才过去的,我离得远,稍微闻到一点,都有种想过去的冲动”! “这玩意的哭声也能影响人,说不定离得越近,越容易被这声音控制住”。宋伊凡说。“最好你把耳朵鼻子都堵上再去”。 “还有眼睛”,六叔说:“你最好在快到的时候把眼睛也蒙上,说不定这玩意诡异的形状也有关系”。 “嗯……会不会是精神攻击啊”?吕萧山慢吞吞地说。 “操!那你们把我打傻了再去得了”!我没好气地说。 于是大家手忙脚乱地帮我开始准备。当然,首先要防备的还是物理攻击。我先是戴上了三层手套,脑袋上带上了六叔的羊皮帽子,脖子上围着两条厚厚的围巾,坏坏把她的小方格花形的围巾用水浸湿了给我连鼻子带嘴围上,又拿出她的耳朵帽给我带上。之后,宋伊凡把她的大太阳镜给我戴上,又用睡袋把我的脑袋围了几圈,这时候,我已经比狗熊还笨重了。六叔在我的腰里和脚上各绑了一条登山绳,分别由他和吕萧山拉着,只要情形不对,就立即拉我回来。另外我腰上还延伸了两根一米多长的登山绳,一端是金属搭扣,李斯和汪子城因为过去的突然,背包还都在身上,所以我只要把金属搭扣扣在他们背包外侧的金属环上,就可以把他们拉回来。 准备停当,我就猫腰往前走了几步,在离李斯两米多远的时候,我就趴在了地上,然后小心地朝前爬,尽量不去看那诡异的身影。 由于身体被裹成了个粽子,七窍都闷着,所以我浑身燥热,呼吸不畅。再加上心情高度紧张,所以体力消耗很大。一点点爬到李斯身边的时候,我已经气喘吁吁了。 离得越近,那哭声就越哀伤。仿佛一直钻进我的脑子里一样。同时,一股异香透过坏坏的湿围巾直接传到我的鼻子里,身上懒洋洋地不想动,恨不得马上就睡着。 我使劲咬了一下嘴唇,嘴里一咸,应该是咬出血了。在疼痛下精神一振,我尽量压低身体,躲在李斯和汪子城身体交叠的角度上爬过去,用手电照了一下他们的背包,然后把金属搭扣分别扣在两个人的背包边上的铁环上――也幸好李斯这次准备的户外装备很专业,背包两侧都有登山悬吊的附件。 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我感觉自己居然快要虚脱了。按照约定我朝后抬起手来握了两下拳,然后神经一松,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四章 夜哭 5 我感觉仿佛昏迷了很久,不过实际上也就是两三分钟而已。睁开眼,发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拽着在地上滑动。同时腰上感觉另一股力量在把我朝着另一个方向拉去。耳边的哭声,也变了一个调,像是泼妇在撒泼一般。 我用力抬头往前看,李斯和汪子城就在我身前一尺的距离。由于我只是把登山绳扣在他俩的背包上了,这时候仿佛有一种力量在从相反的方向拉扯他们,所以他们的身体和背包之间已经分开了一些距离。看来这么下去,很快就会把他们和背包拉开。 我伸出手,尽量向前伸,抓住他俩肩膀的衣服,同时也隐约听见后边六叔和吕萧山焦急喊叫的声音。我稳了稳心神,双手抓紧,用力向后一拉,耳边似乎听到丝线断裂的声音不停响起。我估计是那头发状的东西在另一头拉着李斯他们,这时候被我们一根根扯断了。而同时,我的手指仿佛要骨折一般开始痉挛。我努力咬住牙,使尽力气往回拉。终于,手头一轻,身体几乎被拉得翻转过来。 接着就是一阵滑动,速度很快。坏坏和宋伊凡的声音也越来越近。(.无弹窗广告)然后感觉到自己被从地上拉扯起来,随后宋伊凡架着我,坏坏在前面用手电照着路,吕萧山和六叔背着李斯和汪子城,朝着更远处退去。 每当走十几米,宋伊凡就抬头辨认一下方位,以确保我们不是朝着看到那个巨无霸蜈蚣的阶梯方向走。这样,大约走了十分钟,就来到了那深不见底的鸿沟旁边。李斯他俩被放在地上,我也把头上的“粽子皮”一层层剥下来。摘掉太阳镜,我赶紧蹲下去查看李斯和汪子城的情况。 由于他俩身后都有大登山包,所以这时候都是趴在地上。我们把他们的包裹卸下,身体翻转过来,用手电一照――我的天!眼前看到的情况差点让我背过气去! 眼前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李斯和汪子城。而是两个脸上长满黑毛的怪物!再仔细观察,不仅是脸上,包括他俩的手上,甚至于衣服上都长满了短短的,如同头发一样的黑毛。我想,这才是他俩一瞬间就跌倒的原因。并且,更让人恶心的是,他俩的嘴里,鼻孔里,耳朵里,都有长长的毛发,也不知道是从外边钻进去的还是从里面长出来的。[.超多好看小说]我小心地把手放到李斯的鼻子前,隐约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 怎么办?这时候我们脚下都是这种头发状的东西,一刻也不能松懈。谁知道那人状的怪草还会有什么幺蛾子?可是现在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看着李斯他俩不管…… “龚玮哥哥!你看”!坏坏突然用手电指着刚才我脱掉的衣服轻呼着。 我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发现刚才我脱掉的那些“粽子叶”的外边,有一层像寸头一样的短短的“头发”。这时候仔细看去,才发现这些“短发”和最早汪子城找到的有些不同。最早我们发现的就像床上掉落的头发,长长软软的。而这些,则是半寸左右,拔下一根仔细观察,隐约可以感觉到是一种圆锥形,一头稍大,一头尖锐。看来,那鬼草是靠声音或气味或形体把人吸引到附近,再突然发射这种东西对人进行麻醉的。 宋伊凡尝试着从李斯的脖子上拔下来一根,发觉和我拔下来的这根比起来,明显要长了一些。而且,刺入肉里面的那一端,已经不再是尖锐的了,而仿佛已经长成了一个毛囊一般,有一个肉色的,针鼻大小的球体。而拔下来的位置上,则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血点。 “天呐!这东西正在他们身体里生长呢”…… “反正现在也无处可去了,只能在这里等天亮。先帮他们把能拔的都拔出来吧”。六叔说着,伸出手去,就从李斯的脸上薅了一把下来。 那边吕萧山二话不说,直接有样学样,学着六叔开始从汪子城脸上往下拔毛。宋伊凡和坏坏赶紧把手电都交到我的手里,让我帮她俩照着,然后俩人捂着嘴就跑开了。 还好六叔和吕萧山对此倒都没什么感觉,尤其是六叔,手势极为熟练。看得我疑心大起:“六叔儿啊,您以前干过这个”? “没有,不过我爱吃猪蹄,拔毛我在行”。六叔平静地回答。 一个多小时后,俩人身上所有露在外边的部分都已经除毛完毕了,只剩耳朵里、鼻子里和嘴里的长长的黑毛没动。我试着拉住一根往外拔了拔,仿佛长在里面一样。六叔担心,会不会那一头已经钻进脑子里了?怎么办? 我想了一下,要是真钻进了脑子里,拔不拔都是个死,倒是尽早拔出来还没准有一线生机。一咬牙,一把拽住李斯耳朵里的那撮头发,一把拽了出来。李斯的身体剧烈地一挺,随后又恢复了平静。摸了摸脉搏,好像没什么变化。 看到我这样,六叔也明白了我的想法,于是我们一起动手,七手八脚把他们俩器官中长出的毛发全部都扒了出来。随后立即检查了一下两人的生命迹象,似乎和刚才没什么区别。只是,两人仍旧昏迷着,不论是摇晃他俩,掐人中,还是灌水,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候已经早晨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那哭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听不到了。几个人都非常疲惫。用背包在地下铺了一下,尽量让他俩躺的舒服一点。我们几个人,除了坏坏外,一人一根烟。围绕着他俩蹲坐在地上,只等熬过这天亮前最后的时间。 突然,毫无征兆地,汪子城竟然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哭泣声! 第二十四章 夜哭 6 这一串哭泣的声音很小,但是清清楚楚出在我们身旁,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忙向汪子城看去,却见他身体丝毫没有动,眼睛闭着,嘴巴里虽然拔去了那些黑毛,但仍旧微微张开着。那声音分明就是从他的嘴里传出来的! 这哭声只发出了一阵,就停止了。就在大家紧盯着他的时候,他身边的李斯嘴里,也传出来一阵相同的哭泣声! 依然是很小的声音,依然是穿透力很强,依然是妖气十足。 这回李斯口中的哭声一停止,汪子城嘴里就又响起哭声。而且,声音明显比刚才大了一些。 我们谁也不敢动,谁也不出声,只是把手中所有照明工具都指向了他俩微微张开的嘴巴。这两人嘴里的哭泣声仿佛一唱一和地,此起彼伏。反复了六七次之后,突然,我们看到,汪子城的嘴里,爬出来一只黑色的虫子! 这虫子长约三厘米,三根尾巴就占了一厘米。通体乌黑发亮,左右三对弯足,身前一个圆锥形的头,头上两根短短的触须。如果这触须再长些,脑袋不是圆锥状而是圆形,基本上就是油葫芦的样子(油葫芦又名结缕黄,属直翅目蟋蟀科)。我以前冬天经常在怀里揣葫芦养油葫芦做宠物,不过,这时候看上去,这个小东西无比地恶心邪恶。 就在汪子城口中的虫子爬出来之后,李斯嘴里也爬出来一只一模一样的虫子。然后,两只虫子的后背上,翅膀一振,发出了一阵悲哀的哭泣声! 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听到的哭声就是这种东西发出的。此时两只昆虫的叫声,频率完全一致,听上去就像一只在鸣叫一样,只是声音比刚才大了一倍。[] “嘶嘶”! 突然,宋伊凡从牙缝里发出了两声提醒的声音,当我们看向她的时候,她做了个捉虫的手势。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是毕竟这些天以来大家已经培养出了一定的默契。于是分别在身旁摸索合适的工具。 吕萧山第一个做出了反应。他把自己的旅行水壶里的水悄悄地倒在地上,然后慢慢把水壶的嘴朝向李斯下巴上的那只黑虫子,这过程非常缓慢,当距离只有一公分之后,他猛地往下一扣,然后迅速盖上了水壶盖。 水壶里传来了一阵昆虫蹦跳碰撞的声音,这时候坏坏也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了六叔。另一只虫子发觉二重唱少了一个,已经停止了鸣叫,在汪子城下巴上转了两圈,一下跳到了地上。 这东西一落地,就用自己尖锐的头部往地里钻,地下密集的黑毛马上就被翻起来。就在它即将钻进地里的时候,六叔一刀就把它钉在了地上! 随后,六叔把这东西的尸体扔进了坏坏的水壶里,拧上了盖子,才抬起头来问:“小凡,捉这玩意干嘛”? 尽管刚才抓这两只虫子也就几十秒的时间,大家都紧张地出了一身汗。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宋伊凡解释道:“你们看李斯他俩,身上明显的浮肿了。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咱们给他俩拔毛造成的,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中毒了。我想要是真的中毒了,解毒的方法,极有可能还要着落在这虫子或者这些头发上”。 “小凡姐,你怎么知道这虫子能解毒”?坏坏的水壶是透明的,这时候正用手电照着水壶在一边仔细看里面那只被六叔一刀刺死的虫子一边问。 “第一,一般毒物附近都有互相寄生的生物,比如毒蛇巢穴附近都会有解毒草;这东西跟那个夜哭草应该是寄生关系,所以,我感觉很可能他俩中的毒这个东西可以解;第二,这东西长得很像油葫芦,而油葫芦本身就是一味中药,利水消肿,清热解毒,治疗身目浮肿和疮毒;第三……直觉”。 坏坏挑了一下大拇指:“小凡姐,你的记忆力简直跟我妈有一拼了,完全属于千年老妖级别的”! 说话间,天已经开始亮了。没有日出,只是整个天空开始发白,地面上的景物逐渐清晰起来。不过,我们身旁也没有什么景物,只是一大片被黑色毛发覆盖的土地,和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大家相继关了手里的照明设备,整理装备,开始准备离开这片恐怖的地方。 “妈的”!吕萧山突然大声咒骂了一句,伸手朝我们右侧指着喊:“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第二十五章 神庙 1 我们朝着吕萧山的手指看去,发现在离我们不过十几米的地方,有一条石梁,通往深渊的对面。(.好看的小说)此时天光接近大亮,已经可以看清,这道深沟的宽度有二十几米,昨晚我们如果看得仔细点,也就从这里走过去了,李斯和汪子城也就不会遇害了。 这石梁上边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毛,只是并不很密集,越向远处延伸越稀。远远看去,靠近对面的地方就露出来青白色的石头了。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我们发现,地上的黑毛竟然开始如同积水一样渗入了地下。六叔连忙蹲下用匕首割下来一大把黑毛收在包里。 大约十几分钟的光景,我们脚下已经是灰色的土地了。方才的黑毛一根都看不见。朝后看,隐约能看到昨晚遇到那巨无霸蜈蚣的山崖,至于生长黑发的源头,因为那东西不过一人高,从我们的距离根本看不到。[]要不是李斯和汪子城就躺在旁边,真好像这一晚只是做了一个梦一样。抬头看已经没有星斗了,不过天亮了反倒开始阴天,四周潮气越来越大,六叔说最好马上走,看样子要起大雾了。 我想趁天亮再去找那个人形怪物,看看能不能一把火把它烧掉,宋伊凡和六叔都不同意,说一则我们没把握白天就可以干掉它,二则这东西既然在这,反正跑不了。先把这里的整体环境摸清楚再说。于是我们把行李规整了一下,宋伊凡和坏坏分别都增加了一部分,我背上两个人的背包,六叔和吕萧山则背上李斯和汪子城,大家走到那道石梁前,向下看,仍旧看不到底。这石梁有一米多宽,仿佛天然生成的样子。平日走在一米多宽的路上没什么感觉,这时候,看到下边无尽的深渊,不由得有点腿肚子发软。(.无弹窗广告)还好二十多米不算很长,咬牙挺住终于走了过去。 过了石梁,脚下的地面变得不再那么平整了。为了安全起见,又再向前走了十几米,才放下李斯和汪子城。六叔还好,吕萧山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其实我背着俩人的装备,这时候也累得够呛。卸下背包,大家坐在地上休息了十分钟左右,身边就已经被雾气包围了。很快我们就发现这雾气和我们平时所见到的雾不同。在清晨,我们所看到的雾,一般都呈现一种淡蓝色,或者直接就是青白色。可是这里的雾气,居然是一种幽绿的颜色! “靠!这会不会是瘴气啊”?吕萧山嘟囔着。 “别管什么气,先把嘴遮住吧”!六叔说着就拿出围巾围在了嘴上。我找出来李斯和汪子城的围巾给他俩也围上,心想别再毒上加毒。坏坏围好围巾,还拿出太阳镜来戴上,也许是怕伤到眼睛吧。我笑着跟她说:“你那又不是封闭的潜水镜,戴上也不管用”。 坏坏没说话,双手扶着太阳镜的镜腿,脸不自然地左右转了转,小嘴巴大张着,一脸惊恐的表情,浑身不断地抖动着,仿佛随时会摔倒的样子。 我赶紧过去扶住她:“怎么了坏坏”?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把太阳镜摘下来,放在我脸上。 坏坏的太阳镜是紫色的镜架,咖啡色的镜片,镜片很大,戴在她的小脸上,跟阿拉蕾差不多。现在我透过她颤抖的手拿着的镜片看过去―― 就在我们的四周,绿色的大雾在咖啡色的镜片里没有了,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影――不对,应该是密密麻麻的鬼影才和我看到的景象贴切。透过镜片放眼望过去,四周无边无际的人形的影子,隐约中可以分辨影子所穿的衣服并不是现代的,所有形象的脸上都不是正常的表情,有哀伤、有恐怖、有愤怒、有愁苦等等不一而足,只是没有恬静喜悦之类的善意神态。 我一时也呆在那里,身体一动不动。突然,一只手从我脸前拿走了太阳镜,眼前又恢复了绿色的雾气。我静了一下,回头看,是宋伊凡,她只看了一眼就马上把太阳镜拿开了,停了一下又再戴上,看了十几秒钟,摘下来递给六叔:“您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六叔的反应跟宋伊凡差不多,看了一会就摘下来递给吕萧山:“小吕,这是你的专业”。 吕萧山迟疑地接过去,一戴上就浑身一震,接着,他竟然慢慢朝前走了起来。看他的动作,仿佛被催眠一样,我赶紧上前两步抓住他。 “我没事儿,你离我远点儿”!吕萧山一把把我推开,继续朝前走着。 我心想这小子不会是又中邪了吧?连忙追上去要帮他摘下太阳镜来,却见他自己一下摘了下来,双眼通红地瞪着我喊:“让你别过来”! 第二十五章 神庙 2 我一下愣在那,不能确定吕萧山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一边戴回太阳镜一边说:“这些灵魂都躲着你,你过来我接触不到”! 这时宋伊凡走到我身边,把我推回去,她手里拿着三个太阳镜,一个个在眼前试着。不过看她的表情,应该是都没有效果。 吕萧山在离我们五六米的距离以外,手舞足蹈了一会,就被宋伊凡拉了回来。太阳镜又再次在我们几个人手里轮了一圈。这次看得仔细,附近那些人形的影子,果然像是故意避开我们所在的位置,都朝着刚才我们过来的石梁方向走去。吕萧山说他刚才试了一下,那些鬼魂好像根本看不见他,直接就从他身上穿了过去。然后都走进石梁下那个深深的峡谷里了。(.好看的小说) 这样看来,这些鬼魂虽然面目可憎,似乎对我们并没有威胁。坏坏的太阳镜在我们手里又传了两圈,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那些密密麻麻的阴魂才全部走进深渊里。随后,四周的雾气就开始散去。 雾散得很快,我们纷纷摘下蒙着脸的围巾。大家面面相觑。宋伊凡拿过坏坏的太阳镜来,和自己的反复比较着,问:“坏坏,你这个是太阳镜还是照妖镜啊?为什么我的不行呢?你从哪儿搞来的”? “天意三十块钱买的”。坏坏说:“我估计是颜色的缘故吧!当初我就想买一个冬天戴的,才选的这个颜色。小凡姐你看你的都是冷色”…… 六叔说:“看来这里还是不安全啊,咱们还是再走一段,找个地方仔细检查一下李斯他俩吧,怎么看着俩人越来浮肿的越厉害了”? 于是大家纷纷背上装备,六叔和吕萧山还是背上俩人,继续朝着石梁相反的方向走。 前面是一道数百米的缓坡,我们顺着缓坡爬上去。几百米的距离不算远,宋伊凡这次帮着吕萧山从后边扶着李斯,比较沉的汪子城由六叔背着,很快就爬上了斜坡顶端。 我们立即看到不远处,居然有一座巨大的石头建筑! 这建筑有十几米高,在我们的角度看不到入口。宋伊凡说天亮了又没有太阳,不能确定方位,不过既然那石梁是唯一的通道,很可能这里就是我们的目标了。找了一块平整的地面放下李斯和汪子城,让坏坏和吕萧山看着人和行李,其他人轻装朝着两边绕行。 这建筑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我和宋伊凡一组,走了二十分钟,才和六叔在另一头汇合。在我们刚才来的方向的对面,有一个高约五米的入口。我们把各自看到的建筑形状一对,确认这应该是一座五边形的建筑,地面部分分为三层,从入口往里看,中央部分很亮,应该是露天的,若有房间也应该分部在四周。建筑的表面全部是由一米五的大条石组成,尽管风雨侵蚀,整个建筑仍旧像座小山一样蔚然伫立。一路上看到周围的石头上有一些间隔的刻绘,只是年代久远,大部分无法辨认本来面目了。 宋伊凡向入口走进了几米,抬头看,入口的顶上和两侧也有一些雕刻的花纹。看了一会,宋伊凡肯定地说,这里就是灵族的神庙,应该正处在整个山谷的中心位置。 商量了一下,这里看上去还算安全,我们决定先把两个昏迷的人弄到这里来救治。于是也不再耽搁,赶紧往回走,还没到,就听见坏坏远远地喊着什么。 赶紧加速跑过去,离近了就能听到她在喊我们的名字。一边喊一边蹲在地上在摆弄着什么。吕萧山站在一旁,张着手来回走柳,干着急的样子。到了跟前,看到她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快点!你们快看看!他俩要不行了”! 第二十五章 神庙 3 一路上两个人气若游丝,可是生命迹象正常,所以我们还没有太着急。(.好看的小说)这时候俩人却完全不同了,发青浮肿的脸上明显地出现了黑斑,青筋外露,呼吸短而急促,胸口急速地起伏着,嘴角溢出白沫来,手脚都在抽搐着。六叔蹲在地上,快速翻开他俩的眼皮看了一下,只见他们眼球上翻着,露出来的几乎全是眼白。 “快!小玮你俩,帮他们把衣服都脱掉,小凡坏坏去附近尽量多找些水来”! 说着,六叔就在我俩的帮助下把他们的衣服全部扒下来。这时候才看见,两个人的肚子都鼓起了老高,六叔说,那是他们的胃里有东西。 脱掉衣服之后,又在他们的身上找到一些残存的黑毛。数量不多,都被我们顺手拔掉了。很快,宋伊凡和坏坏就跑了回来。坏坏拿着几个装满了的水壶,宋伊凡则用防水的登山裤扎住脚口,灌满水提了回来。 六叔说现在只有用土法给他们洗胃了。我们撬开俩人的嘴,然后用杯子往他们口中灌水。一边灌,六叔一边按摩他俩的胸腹。不一会儿,这俩人原本就涨起的肚子,就像皮球一样鼓了起来。然后六叔把李斯翻过身去,用手压住后腰,猛地往下一按――“哇”地一声,李斯从嘴里喷出一大片恶臭的东西来。里面除了污水白沫,还有一团团的头发状的东西。我用匕首挑开那成团的黑毛,竟然在里面还有很多细小的卵状的物体! 宋伊凡捏着鼻子蹲下看了看,说:“会不会是那些尖头油葫芦的卵啊”? 我看着这东西的大小,还真是挺像的。就说极有可能。看来那夜哭草是要把人迷倒后,让那虫子在人身体里产卵。那些黑毛估计可以隔绝胃酸,并且产生热量,以便把卵孵化出来。 六叔又让吕萧山帮他对汪子城如法炮制,坏坏又跑去接水了。我和宋伊凡研究李斯的状况。呕吐完,李斯的情况明显好转了,只是仍然浮肿昏迷。(.好看的小说)至少现在看来已经脱离了刚才的危险。我问宋伊凡: “你说的那本什么什么书,还提到什么没有?你再想想,会不会说到了救治的方法”? “是《异物志本末》”。宋伊凡闭上眼睛想了一下说:“作者是龚道衍,很有趣是吗?这个人也姓龚。清朝初年的人,纪晓岚给他写得序。《异物志》不是一本书,而是几十本。分别由汉唐时期的十几个人写成,主要描述各地发现的一些奇怪的动植物和奇异物品。这些著作大部分都失传了,不知道龚道衍怎么会有那么全的整理――后来我想,纪晓岚做四库全书的编撰,手里拥有从天下藏书人那搜刮来的海量的古本,龚道衍很可能就是从这条关系上搜集的资料。而且,他还在里面增加了一本《异灵志》,据说是记载他在江湖上遇到的各种奇异的事物。这夜哭草就是《异灵志》里记载的。不过,他仿佛为了和《异物志》简练的写作风格统一,记载极为粗略。关于夜哭草的记录,总共就几十个字而已。上面只说这草可以模仿女人哭泣的声音,蛊惑人接近然后迷倒。再慢慢把尸体腐烂变成自己的肥料。所以,我可以断定,龚道衍并没有亲眼见过这种植物,至少他不知道发出哭声的不是那植物,而是寄生在里面的虫子。你想他见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被迷倒之后救治的方法呢”? “可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俩这么死着啊”?我捏了一下李斯的脸,皮肤马上陷进去一大块,很久都没浮起来。 坏坏这时候第二次打水回来了。她很聪明,自己拎着几个水壶,把登山裤装上水让小白背着。一次就带回来俩人带的水量。 六叔又用刚才的方法给李斯和汪子城洗了一次胃,这回吐出来的都是清水了。只是俩人仍旧昏迷不醒。 坏坏拿着她那个透明的水壶,看着里面的虫子尸体说:“要不咱们把这个喂他俩吃了吧?小凡姐不是说这东西能解毒吗”? “不靠谱。万一这东西有剧毒呢”?我说:“爬进去一下就把人毒成这样了,这要再吃喽”…… “这还真不一定,我觉得可以试试”!宋伊凡说:“蟾蜍,蛇毒都有毒又可以解毒,所有这类的毒素,一旦烘干后就成了解毒良药了。咱们把这东西烤干了,研成沫沫给他俩灌进去――油葫芦作为中药就是这么用的”。 我这边还在犹豫,六叔和吕萧山已经把两只虫子放在匕首上生火烤了起来――另一只从瓶子里拿出来也已经死了。那虫子本来就小,只一会就烤干了。六叔拿了一张纸垫着在石头上碾了几下,就变成一小撮黑色的粉末。宋伊凡把粉末分成两半,先给李斯灌了一半下去。然后大家围在他身边等他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李斯仍旧阖着眼,一动不动。六叔过一会就检查一次他的脉搏和瞳孔。当第三次检查的时候,六叔脸色一变。 “坏了,没脉了”! 第二十五章 神庙 4 我慌忙趴在李斯身上确认了一下,没有脉搏,没有呼吸,而且身体突然变得柔软起来。(.)我抓着他晃了晃,拍了拍他的脸,心里一片空白。 “心脏起搏”!宋伊凡喊了一声。“快”! 我一翻身骑在李斯身上,双手按住他右胸,一下一下地往下狂压。五次,十次…… 没有反应。看着他苍白的面孔,我脑子里仿佛被掏空了一样。伸手就抽了他几个嘴巴,仿佛想把他打醒一样,越来越用力…… 突然,我的手被猛地抓住了。 “靠!你、你丫解恨没有”? 李斯躺在我身下,有气无力地瞪着我骂。 “行嘞”!宋伊凡低声欢呼了一下:“管用!赶紧把这一半给那胖子灌下去”! 给汪子城如法炮制一番之后,俩人都醒过来了。(.好看的小说)只是身体虚弱的很,搀着他俩走,几步就一头虚汗。不过终究是脱离了危险,大家都长长出了口气。 这地方让他俩吐得一片狼藉,臭气熏天。所以六叔吕萧山还是背起他俩来,大家一同走到神庙入口处。把他俩安顿在门廊下,我们也解下装备,抽了两根烟的功夫,宋伊凡带着坏坏到神庙里面转了一圈已经回来了。 俩人回来就各自打开放在地上的背包,拿出一些东西就又进去了。让我们一会歇够了也进来。 其实我们都不是很累,主要一夜没睡了,精神刚刚放松,反倒特别兴奋。吕萧山先就跟着进去了,六叔说他看护李斯他俩,让我也进去。 走进神庙里面,发现这里是一个五边形的天井式的空间。作为神庙,神坛应该在中央位置。可是这里越往里走越低,最中心位置是个五边形跨度十来米的水池。水池里的水碧绿幽深,看不到底。这里地下主要是温泉,可是这一池水,却寒气袭人。 在池子的五个角上,分别有一座石雕。我面前的一座雕刻的是一只怪怪的石龟。只是那龟的头骨眼呲牙,很是凶恶。顺着转了一个角度,看下一座雕刻,竟然是一只橐靟。那雕刻十分写实逼真,和我们之前见到的一模一样。若不是石头的质感和颜色,我简直就会以为在五边形的石柱上真的蹲着一只巨大的橐靟呢。中国古代的雕塑一般都比较简约,换句话说,就是中国古代的造型能力无法和古希腊罗马相比,注重传神而不太写实。可是这具雕塑实在是太逼真了。 再看下一座,是一只盘着的不知是龙还是蛇的东西。若说是龙,它没有四肢。若说是蛇,这家伙头上竟然有角!只是这条大蛇形的怪兽头上并非如传说中龙头上的鹿角,而是像犀牛的独角状——并且长了一对。 再下一座雕刻的我也认识,是嚣。仍旧是逼真得栩栩如生。 最后一座的样子最接近传说——是凤凰的形状。 除了这五座雕塑,中间部分就都是空旷的阶梯了。站在中间向四周看,感觉如同在斗兽场里一般。五周的(这里是五边形)建筑如同斗兽场的看台。在看台之下,仿佛回廊一般凹进去几米,外侧是一根根的五边形柱子。宋伊凡她们正在回廊里议论着什么。 我走过去,一路发现回廊里陈列着一通通的石碑。宋伊凡她们正在盯着角落里的一座石碑的背面一边用手电照着一边议论。 “有什么巨大发现吗”?我走过去问。 “这里的石碑都是双面雕刻的”,宋伊凡说:“而且和我们在外面看到的岩画风格一样,是以画叙事。只是我们发现这块石碑很奇怪,你看……” 我把吕萧山扒拉开,探头看那座石碑的后边:“这是什么文字?很奇怪吗”? “很奇怪。”宋伊凡说:“因为上边刻的是汉字——小篆。” “小篆……”我搜刮着我不多的历史知识:“是不是秦国统一后才有的文字”? “也对也不对”,吕萧山说:“其实当时李斯只是在大篆的基础上进行了一部分修整,在那之前小篆就已经应用了,只是应用范围没有统一后那么广。”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说:“这说明秦国时这里还有人居住。咱们看到外边那个村子,也就是几十年的历史,很可能这里一直有人生活,直到最近才完全荒废了”。 “我还没说完呢,”宋伊凡把手电交给坏坏照着,她则蹲下用手里的纸卷成一个卷,指向石碑下边的两个字:“这俩字你认识吗”? 对于篆字我并不了解,不过这两个字我却非常熟悉,不由得低声念了出来: “龚玮。” 第二十五章 神庙 5 “我勒个去!”我看了他们仨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心虚的感觉:“居然在秦朝还有跟我同名的人呢。(.好看的小说)” 宋伊凡没理我,转头问坏坏:“抄完了吗”? “马上就好”。我这才发现坏坏一直在一个小本上抄写这石碑后面的碑文呢。很快,她就轻呼一声,转到石碑前面来,然后把那个小本交给吕萧山。 “抄完了,你赶紧翻译一下吧”。 吕萧山二话不说,拿起来就一边看着,一边在另一张纸上开写。 “怎么吕瑟儿还会翻译篆字啊”?我低声问宋伊凡。 “他研究符咒的,其实符咒就是文字的早期形态。你说他怎么会不研究篆字啊?”宋伊凡平静地说。一边围着这回廊转着,不时在某一块石碑前停下,摸索着上边的雕刻在想着什么。(.好看的小说) 一圈转下来,吕萧山也已经把那些篆书翻译成了简化字。不过他说他的古汉语水平不行,这石碑上边的行文看上去晦涩难懂。每个字都认识,却读不出含义来。 宋伊凡接过他翻完的纸,坐在台阶上就看起来。只看了几行,就抬起头来说:“天!这石碑上的内容果然就是这地方的介绍,而且……还是预言性质的!” “神马叫预言性质?”我问。 “这开篇就说,这个地方叫‘灵谷’,这篇文字记载了灵谷的过去,现在――嗯就是当时和未来。只是这纪年看不懂……” 宋伊凡边看边说,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很快就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在看那几页纸。 我还想问她话,结果坏坏一把把我拉到一边,让我别打搅她。(.)吕萧山这时候已经被柱子上的一些符号吸引过去了,坏坏就拉着我又去看中央水池旁的雕塑。 “龚玮哥哥,你说,这些雕塑上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我觉得没准儿,”我也不确定地说:“这两个咱都见着真身了,那说不定另外三种也在这附近藏着呢。” 坏坏又咬起了手指头:“要是这俩还好说,真有这么个东西可太吓人了!”她指着那长着角的蛇说。 “嗨!我觉得它比咱们昨晚碰见的那个大虫子可爱多了。” “啊!这水可真凉啊!”坏坏蹲在池边,伸手摸了摸池里的水,立即缩了回来。把手指头放在嘴边哈着。这时候,我们发现在池子的水面上边,淡淡地浮着一层白气。 我看着她的手指头迅速地变红,像冻伤一样。不由得申斥她:“你知道这池子里是什么你就敢下手?万一有毒呢?” 坏坏看着我嘴一撇,那样子像是要哭似的。我也没脾气了,只好叉开话题,隔着水池指向对面那个像是凤凰一样的雕塑说:“哎坏坏,你说,他们为什么要雕只野鸡在这里呢?” 坏坏笑了笑,马上就眯着小眼睛说:“唉?你看!雕塑面向水池的一边有古怪!”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果然对面雕塑面向池水一边,有一个探出去的仿佛拉杆一样的部分。 “好像是机关!” 说着,坏坏就让我拉着她的手,她上身从水面探出,去看我们身旁的这个雕塑的反面。然后她先是向下按了按,没按动,接着就做了个往上拉的动作。石雕内部发出了“咔哒”的声音。 “真是机关!”坏坏缩回身子,拉着我就跑向下一个石雕。 我原来还担心刚才她贸然去摸池水中毒,现在看她活蹦乱跳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不过现在又担心她乱按机关,招惹什么不测出来。 “没事儿!这都好几万年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坏坏一脸兴奋地说着,拽着我又拉起了第二个雕塑的机关。 还只是发出了“咔嗒”的一声响,我看了看四周,什么变化也没有。心想也许就是有什么消息,现在估计也坏了。 连续把四个雕塑的机关都拉起来,都只发出一声就再没有什么反应了。坏坏有点失望,不过她还是坚持跑到第五个雕塑旁,拉起了最后一个拉杆。 “咔哒”。 一声之后,再无动静。我俩对视了一下:“这会不会是启动别的地方的机关啊?”坏坏咬着手指头说。 “咱们到别处再看看,是不是……”我正说着,突然就感到不对劲,忙拉着坏坏赶紧往后退。 这时,整个水池的水面,开始剧烈地翻滚起来! 第二十五章 神庙 6 看那池水翻滚的样子,仿佛有一只怪兽随时会窜出来一样。(.无弹窗广告)我连忙拉着坏坏继续往后退。这时候,五座雕像明显地一震,发出了“咯吱咯吱”地生意,然后慢慢升高。池水不再翻滚,而变成一个巨大的旋窝,并且发出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我只看了几秒钟,就明白了――原来,水在往下退。 那感觉就像一个巨大的抽水马桶一样――家里马桶抽水的时候都会发出很大的响动,现在等于是放大了几百倍的马桶在抽水,所以,发出的声音自然惊人。 这边这么大动静,宋伊凡和吕萧山早已经闻声赶来,就连李斯和汪子城都在六叔的搀扶下远远在往这走。宋伊凡张嘴问我们什么,不过声音立即被耳旁的轰鸣声掩盖了。 这声音一直持续了五分钟才逐渐消失。我们大家一排溜站在原来的池水旁边,看到脚下的阶梯一直向下延伸,十几米之后,阶梯中出现了一个大洞,洞里是仍旧荡漾着的池水,一旁出现了一个侧门,黑压压地看不清里面通向哪里。 我回过头看向大家,大家正在盯着我俩。 “怎怎、怎么回事儿,这是?”李斯问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指向坏坏的脑地。 坏坏倒是一脸兴奋:“怎么样?这个密道是我发现的”!她洋洋得意地说,紧跟着就关心地盯着宋伊凡说:“小凡姐,怎么了”? 我们这才注意到宋伊凡脸色苍白,表情如同见鬼一样拿着手里那几页纸在盯着我和坏坏发呆。 “怎么了啊你这是?”我也问她。坏坏还走过去晃了晃她的身体。 宋伊凡如同突然惊醒一样,回过神来。招呼大家走到一处平整点的地面围坐下,才开口说: “抱歉啊!刚才我有点没反应过劲儿来。” “怎么了?” 宋伊凡点上了一根烟,抽了一大口才说“我刚才一直在看吕萧山翻译的石碑的简体字版本,发觉很多地方读不通顺,然后我就又去看那石碑,才发现,其实,这碑文是有两层含义的。第一层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第二层意思要参照石碑正面的叙事岩画顺序解读。当我破解了这里的隐藏含义,你和坏坏就把通道打开了”。 “你说说,这石碑都有什么含义啊”? “第一层意思很简单,就是说这里是灵谷,灵谷的中心有一座祭坛,当初是为了供奉大地神母之用。这祭坛建于神母元年――这里应该都是用这个做纪年的。在地母两千年之时,一场大浩劫降临人间,地母牺牲自己挽救了灾祸。随后几千年之间,灵谷一直在地母的庇护之下,直至又一个两千年,一场天神之间的战争把灵族也拉进了战火里,灵族几乎被灭族,只有极少数幸存了下来。很奇怪的是,灵族似乎是把自己和其他人类分开来认知的,这上面说,在第二次灾祸里,灵族的后裔被迫和其他人类生活在一起,灵谷只留下了一支守谷的灵军。写这篇碑文的人,就是灵族后裔的一支的后人。他写这个的时候说第三次灾祸已经来临,这次灵族必然会失败,或者说他写这碑文的时候,灵族已经注定了失败。每一次灾祸灵族都会被削弱,为了避免第四次灾祸不要使灵族灭族,他把一件宝物藏在这里,等待神母一万年的时候,神母兄弟的后人会来取走这件宝物。” “完了?”李斯问:“这是第一层含义?那第二层呢?” “第二层的意思就诡异了,基本全是预言性质的。”宋伊凡又拿出一根烟对上火说:“这个碑文的作者说,他是灵族先知的后裔,其实,每隔两千年灾祸就会来临一次,到了神母万年的时候,实际上就是末日了,他留下的宝物,是末日的钥匙。到时候,先知的后人会打开这里的暗门,把神母兄弟的后人带到神母陵里。可是,先知后人带进去的那个后裔,在第三次灾祸里,血脉已经被魔血污染了,所以失去了记忆。这把钥匙可以帮他找回记忆,但是,也会激活他身体里的魔性。这魔性,会让他释放出地狱里的魔王来,从而引发末日来临。而且,他很确定地说,这个人的名字――” 宋伊凡突然停止,眼睛看向我。尽管我已经知道结果了,但仍旧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死死地盯着宋伊凡。 “这个人的名字,叫龚玮。” 第二十六章 陵兽 1 在大家异样的眼光里,我转向坏坏:“都怪你!瞎动机关!这回还得下去,碰见什么全是你闹得!” “你少拉不出屎来怨地球儿没有吸引力!”坏坏笑嘻嘻地看着我的脸:“龚玮哥哥,你是不是特高兴?答案就要揭晓了?” “什么答案就要揭晓了?” “小凡姐不是说,这里面留下的宝物会找回你的记忆吗?赶紧的,咱们下去吧!” 我有点为难,毕竟李斯和汪子城现在身体虚弱,这下边万一有什么变故,他们肯定应付不过来。可是,以进谷以来的经验看,留在这里也未必安全。 “我俩没事儿。”李斯似乎看出来我的顾虑:“你们把东西尽量都放下,只带着必要的装备就行。给我俩留下把枪,我看这里挺安全的。你们尽量快回来。” 眼下这情况,留下谁照顾他俩,估计谁都不愿意。大家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把小白留下。毕竟有条狗在身旁,可以预知一些人来不及发觉的危险。 尽管那池水已经落下去了,接近池子边缘,还是感觉冷得刺骨。坏坏说那池水绝对在零下三十度以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结冰。大家都把进山前的衣服穿上,然后带上手电,登山绳,登山镐,匕首和枪——当然,留下了一长一短两把枪给李斯他们。 在池边试了试,池水落下去以后,和空气凝结的阶梯上面迅速起了一层白霜。阶梯光滑地要命,根本就站不住人。我们在下边通道对应的方向上用登山绳绑住雕塑,然后拉着绳子小心地往下走,仍旧三步两滑。战战兢兢地下到最下边的池水边上,已经冻得人浑身打颤了。 六叔第一个下去的,他用登山镐把自己拉到那个通道边上,迈开长腿,试了两下就站到了通道里面,然后一个个把大家接了进去。[.超多好看小说] 宋伊凡打开手电,告诉大家现在电池电量都不多了,所以,尽可能大家贴近一点,只用一个手电照明。 这条通道有两米高,六叔的头基本已经快贴到顶了。宽度大约一米五,四周黑黝黝地看不清是什么材质的石头建成。地面凹凸不平,所以尽管仍旧很滑,但是小心点还是能站住人的了。进了里面,向内走了几十米,大家就发觉通道是一直向上的,这个位置,应该已经到了神庙的围墙部分,难怪一直向上还没到达地面。此刻我们应该已经到了神庙的围墙里面。 再向上走了几分钟,通道就宽阔起来。左右距离已经达到七八米了。而且地面非常干燥,说明早已经超出了当初池水的高度。接着,在前方,就出现了一道向下的石阶。 通道里十分压抑,可能是高度的原因吧。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直接向下走去。 开始我还担心这通道里有什么机关暗器,不过,这时候发觉,一路上很平静,就连空气都很清新,说明四周有隐蔽的通气孔。宋伊凡说,这通道几千上万年了,空气流通之下,就有机关也早就腐烂了。只是这向下的阶梯仿佛没有尽頭一般,感觉上是一直螺旋向下的,走了有三个小时还没有到头,倒是温度逐渐上升了,所有人都是一身大汗。 “妈了个叉叉的!”我说:“这么一直走下去,怎么感觉走进地狱里一样啊!” “别乌鸦嘴!”宋伊凡说:“到头了,这不是有门吗?” 就在我刚说完,我们前面十几米的地方,出现了一道木门。 没错,就是木门。虽然是一样黝黑的颜色,不过那质感,一眼就能分辨出那就是木质的,带框的一扇大门! 走到跟前用手电照着仔细看,这门没有把手,光秃秃地。摸上去手感很温和,不知道什么木头,在空气下这么多年还不腐烂。大家还在奇怪呢,吕萧山伸手一推,门无声无息地应手而开了。 门一开,一阵绿色的烟雾就飘了进来,大家谁也没来得及掩住口鼻。外边绿蒙蒙地全是这种雾气,闻到鼻子里倒是没有什么异味儿。 安全起见,六叔还是让大家用围巾包住嘴巴鼻子,然后从门里走出去。 外边是山石地面,抬头看上方隐隐约约能看到亮光。我心里一动,心想这里会不会就是我们碰见夜哭草那处平台下的峡谷啊? 这时候宋伊凡的手电已经基本没电了,六叔把他的手电拿出来四处照射着。我走到坏坏跟前,小声跟她要过她的太阳镜来戴上,然后把自己的手电打开。 突然,就在我面前不到半尺的距离,我看见了一张高度腐烂的人脸! 第二十六章 陵兽 2 这是一张极为狰狞的面孔,可怕的不仅是高度腐烂的面部形态,还有扭曲的表情。(.好看的小说)我一时间顿在那,呼吸停止,心脏狂跳——不过,随后我就发现,这周围全是类似相貌的……怎么形容呢?如果说是人,可是他们都已经浑身腐烂了,如果说是尸体,却都在动,在朝着四周退却。而且,他们的脸上都无一例外呈现一种剧烈痛苦的表情。正常人在承受剧烈痛苦时的神态都会很难看,而这些原本就恐怖的脸上带出的情感,实在是难以描绘。 我想用幽灵称呼他们比较适合吧。可是四周也都是这些幽灵,所以,很快他们就挤在了一起。随后,我就看到,那些无处后退的幽灵,开始向上浮游。如同溺水的尸体一般,很快就在我周围十米范围内形成了一个倒扣着的锅的形状,触目所及,全部是各种面目狰狞的幽灵。而且,那些幽灵的神态,似乎一旦退到那个距离,就变得不那么夸张了。 这时候,隔着太阳镜我看到吕萧山走过来要摘我的镜子。我后退了一步,伸手阻止了他。随后自己把太阳镜摘了下来,却没有还给坏坏,而是揣在我自己兜里。看着大家的眼神,我想他们应该都猜到我看到什么了。我也不解释,直接用手电四处照了一下,发现就在我们的对面,有一处很暗的阴影。迈步走过去,果然是另一道门,我伸手推开,里面又是一道向下的阶梯。 招呼上大家继续走,除了吕萧山颇有微词之外,其他人都很配合。我想刚才的景象,他们能想象,也都不愿再看到,自然也不愿做更多停留。一路向下走了十几分钟,阶梯开始向上倾斜。不久,我们就看到前面出现了亮光。 顺着亮光走过去,看到了出口,只是有几条纵横交错的藤条拦着。隔着藤条看出去视野很好,出了通道,就能进入一个葫芦形的山谷。山谷正中是一条甬道,甬道两旁是无数巨大的石球。这些石球每个直径都在三米以上,密密麻麻地堆放在甬道两旁。甬道的地面并不平整,而是一条一条大约二十公分高的三角形石棱,横跨在甬道上。岁月侵蚀,石棱表面已经变得坑坑洼洼,不过可以想象,当年这些石棱朝上的一面,应当相当锋利。 甬道的尽頭,是一座修在山崖里的建筑。远远看去,两根巨大的石柱挺拔而上,几乎和眼前的山崖一样看不到顶。石柱中间,是一个敞开的巨门。我们所处的出口,离巨门有一公里多,仍旧感到那门大得给人一种压抑的视觉冲击力。 看来我们的目的地,就在一千多米之外了。大家都很兴奋,我和六叔立即掏出随身带的刀子开始砍面前的藤条。那些藤条韧性很大,砍上去颇为费力。我俩费了半天劲才斩断两根。索幸只要斩断我们面前的第三根较粗的,就能钻过去。这时候吕萧山也过来帮忙,终于,我们砍断了第三根藤条。 随着第三根的砍断,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根藤条上面的部分,突然像被巨大力量提起一般“嗖”地朝上缩去。一瞬间就不见了。停了两三秒,我们头顶发出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不好!是机关吧!”六叔喊了一声,探身出去,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就赶紧缩回身来。就在他缩回头的零点一秒之后,一块巨石就落在了他刚才伸头的地方。 接着,稀里哗啦的声音变成了轰隆的巨响,更多的大小石块落了下来,大家连忙朝后退。只一分钟不到,我们面前的出口,就被基本堵死了。 第二十六章 陵兽 3 之所以说基本堵死了,是因为还有一些光能照进来。待灰尘落下,六叔走过去,用自己那把柴刀刀柄朝前敲了几下,敲掉了一些小点的石块。这时空隙更大了,可是仍然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钻过去。 “看来刚才那些藤条原本就是一个陷阱,想进去的人,只要砍断藤条,就会激发陷阱,上边的石头就会落下来封住这里的出口。”宋伊凡说:“不过,我怎么感觉如果是陷阱,这些落石数量有些少呢?” “少点不是正好吗?”六叔一边咬牙切齿地向外推动石头一边说:“不过就是少,也足够把咱们拦住了。” 这里无论身高还是力气,大家谁都没法跟六叔比,通道原本就狭窄,他如果推不动,其他人就更没戏了。所以大家都干看着六叔一个人在那费劲。 大约过了半小时,六叔终于在出口上方挖出了一块有人头那么大的空隙,再向外拓展却怎么也弄不动了。而这个空隙,就算体形最小的宋伊凡也爬不过去。 当六叔沮丧地后退两步坐在一块石头上喘气的时候,宋伊凡拿着手电过去,仔细查看那空隙周围的石头。我们其实在这半小时里都已经看清了,下边的石头只有一块特大的,其他体积都不算太大,每块也就两百斤左右。关键是在这些小石头的上边,压着三块大个的。如果这三块石头不挪开,下边的小石头也根本推不动。 宋伊凡用手电照着反复看了半天,仿佛终于想通了一样吐了口气,回过头来,跟我要五连发的子弹。 我因为担心再遇到什么怪兽之类的危险,把背包里剩下的一盒子弹全带上了,见她要,我就把整盒递给了她。 宋伊凡取出一颗子弹,用随身的瑞士军刀撬出弹头,把里面的火药倒在那张她一直当作地图的纸上,然后让大家帮忙,把一盒子弹全部拆掉。(.好看的小说) 我赶紧拦住她:“拜托!这么大的石头,你就是用十盒子弹的药也炸不开呀!” “我说要炸大石头了吗?”宋伊凡白了我一眼,显然对我不信任她很不满:“我刚才仔细看了,下边这块小石头正好是受力的中心,而且已经有了裂缝了。这里正好还有一小块封闭的深洞,只要有一定的横向冲击力,就可以炸碎它,上边的石头就会失去重心掉下来,空间应该足矣爬过一个人去。你物理怎么学的?什么学毕业你?” “幼儿园大班……”我摸了摸鼻子,心里还是完全不相信。 不过其他人倒是很信任她,大家三下五除二就把我那盒子弹全部拆掉了弹头,把弹药集中在了一起,也就是一小把。宋伊凡留下一颗拆去弹头的子弹没有倒出,反而把它完全用弹药塞满压紧,把剩余的倒入了她刚才说的那块石头旁的缝隙里,之后,再用手里的那枚子弹堵住,然后让六叔用登山镐敲了一些碎石渣子,用心寻找合适形状的塞在多余的缝隙里。这过程足足用了将近一小时,反复检查基本没有缝隙了,她才跟要过六叔背着的那杆枪筒较长的猎枪,用枪管对准了那枚子弹的底火,回头让大家往后退。 六叔和我连忙拉住她,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一个女孩干这事儿啊。尽管宋伊凡说这样做危险很小,最后还是被六叔抢过了枪。我也只好拉住宋伊凡和坏坏、吕萧山退到十米之外。 六叔把枪仔细对准了那子弹的底火,然后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只听到“嘣”地一声响,六叔的身体向后退了半步,那石块已经碎掉了。 随后就是奇迹般地塌方。 一连串石头滑落碰撞的声音,石屑飞扬,六叔也不得不跑了过来。待得尘埃落尽,果然如宋伊凡估计的那样,在出口的上方,露出了一块足矣让六叔这样的身材都能爬出的缝隙。 在大家敬佩的目光中,宋伊凡淡定地第一个摘下背包,钻了出去,接着,大家都拿下自己原本就减肥了的的背包,从那缝隙鱼贯爬出。 谷中很安静。四下看了一下,才后怕地发现刚才爬出的洞口上边,居然还有一块巨大的石块卡在山壁和一大堆藤条之间。要是这块山石也落下来,那我们真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心里说了声侥幸,大家背上背包,开始向前方的大门走去。 当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在我们的头顶,传来了一阵阴冷的笑声。 第二十六章 陵兽 4 山谷中原本非常寂静,这一声笑声非常突兀!抬头看上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好看的小说)不过大家倒是同时停下了脚步。 等了几秒钟,那笑声再次在头顶响起。我心里一动,感觉这惨笑的声音很熟悉。很快,这笑声就不再是一声,而变成纷杂的怪笑,越来越多! 很快,我们就看到天上出现了无数的黑点,这些黑点正用惊人的速度飞过来。很快就能看清,那是几百上千只橐靟! 大家一下全部紧张起来,一边加速向那大门跑去,一边把手里的武器都举了起来。 “千万别开枪!”我赶紧喊道:“如果它们不主动攻击咱们,咱们就别先动手!” 这些人里面,只有我和吕萧山见过橐靟自杀式的攻击。以我们的武器,绝对挡不住数量如此之多的橐靟,真打起来,我们迅速就会变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这时候只能祈祷我们能在它们对我们发动攻击前跑进那大门,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我们只向前跑了几十米,就不得不停下了。(.)因为第一批飞来的橐靟已经降落在我们的前面,挡住了去路。而且更多的橐靟还在降落下来,有些落在我们四周,更多的则在我们头上盘旋着。四周尽是那刺耳的怪笑声。大家背靠背站住,都举着武器,紧张,却无所适从。 突然,我看见一只金色羽毛的橐靟直朝我飞来。我身旁的宋伊凡眼尖,立即把枪口瞄过去。我赶紧按下她的手:“千万别轻举妄动,”我低声说:“这个我认识。” 没错,眼前飞来的这只金色的橐靟,就是我们在进入灵谷前,和那些嚣死磕的那批橐靟的领袖。看起来这些家伙的智商不低,这金色的人脸大鸟飞到我面前,双翅震动着,就保持在和我的脸一样高的位置上盯着我。 “都把手放下!”我低声说:“千万别做出攻击的举动来。看来,有机会谈判。” 那橐靟看到我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表情明显出现了变化。它的嘴里发出一阵高高低低地笑声——当然,这笑声还是比大多数哭声还要难听。随着它的笑声,挡住我们去路的那些橐靟,居然全部飞了起来,降落在两旁的大圆球上,在甬道中,闪出了一条两米多宽的空隙来。 这里距离大门只有三百米左右了,可是,在上千只人脸怪鸟的注视下,我们感觉像是走了三十公里一样漫长。当我们都进入了大门,那金色的橐靟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哭声,耳边一片翅膀震动的声音,不到三分钟,整个山谷里就一只橐靟也看不见了。 之前大家听我们说过那晚橐靟大战众嚣的情景,今天都亲眼见到了这金色的大鸟,心情可想而知。 “龚玮哥哥,没想到你跟这鸟的老大交情不错啊!”坏坏说:“看样子那金色的怪鸟是个母的,没准想抓你做压窝先生呢。” “要是抓了我,我就让它抓你去打扫鸟粪!”我敲了坏坏脑袋一下:“别废话了,看看这里面是怎么个情况吧!” 现在我们通过那大门进入了山体内部,里面是一道宽阔得不像话的石阶。足够一百个人拉着手横着一起向上走。走上这些石阶的顶端,是一块几十平米的五边形平台,对应这平台的上方,能看到同样形状的一块天空。 出乎我们的意料,这平台上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按照石碑上的说法,这里应该就是神母陵了。可是,这陵墓也太简单了! “你们见过把尸体露天停放的陵墓吗?”就在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宋伊凡问我们:“所有的陵墓的中心都是在地面建筑之下,所以,很可能咱们还得想办法打开这里的某个通道才能进去。” 大家连忙在四周查找起来,很快,吕萧山就发现,这看似平整的地面上,有一些花纹藏在表面的灰尘之下。于是大家都蹲下身开始尽量利用手中的东西清理地面,很快就可以看出,这岩石表面的平台上,竟然镶嵌着许多条金属条。只是年深日久,氧化的很厉害,导致表面已经很难和岩石区别出来了。 六叔用登山镐在那些金属条上刮了刮,那些金属条立即就反射出光芒来。看起来氧化的只是表面薄薄的一层而已。于是大家齐动手,人多力量大,很快,平台上所有的金属条就都被清理了出来。 “坏坏,到这儿来!” 宋伊凡把坏坏叫到了平台靠里的一侧,那里贴着山崖,有一些落脚的凸起,爬上去三米多就是一块平台。看着上边的空间挺大,我们也跟着爬了上去。 “坏坏你看,这些像不像你教给我的阵图?”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斜射的天光照下来,站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清整个平台上的金属线形成的脉路。坏坏咬着手指头看了一会儿,说:“这个我认得,的确是一个阵图。这边是‘疾’位,顺着这个方向,左边那个圆就应该是‘入’位。边上那四个双点应该是风、雨、雷、电。电位是顺着‘入’位的,所以,咱们站在那个圈上边,就应该可以进去。” 坏坏说“应该”可以进去,刚才大家清理地面的时候,每个位置都站过人,可是并没有任何反应。不过既然这么说,可能进入陵墓的方法,就在那金属圆圈附近。于是大家又都回到平台上那个圆圈附近。 首先我们以为是重量的原因,大家都站在那圆圈里,仍旧是没有反应。接着六叔和吕萧山又狂砸那周围的金属点,除了使那些金属圆点更加明亮之外,也是没有任何效果。又尝试了n种可能性之后,坏坏突然做了一件看上去很白痴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 陵兽 5 她突然蹲下身子,把背包上的金属环拆下来放到了“电”的那两个点上。然后咬着手指头看了一会儿。我不禁哑然失笑:“拜托!大姐,你不会以为一万年以前就做出电力驱动的机关了吧?” “可是……”坏坏仍然在咬手指:“你看这些金属条,像不像电脑主板上的电路图?” “唉……”我无奈:“你是让我夸你呢还是夸你呢?” “反正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坏坏突然就把自己身上的手电拿了出来,拆下电池,一节正极朝下一节负极朝下放在金属环两端,看看没反应,又把金属环拿下来,直接用电池接触那两个金属圆点,然后,把金属环在两节电池上边做了一个连电。 我正要再笑她,却突然看到坏坏身体一震,一下把手中的金属环扔了出去。看样子,竟然像是被电到了一样! 接着,坏坏的身体连续震动起来,甚至于身边的我都感到了那震动! 坏坏站立着的那个被金属条圈起的圆形位置,发出一阵岩石摩擦的声音,竟然开始下降了! “我了个去!”我目瞪口呆:“这是几个意思?” “别啰嗦了,快过来!”坏坏朝我们大家喊,那个圆形的平台下降的很快,这时候已经陷入地面一尺了。 大家连忙拿起地上的背包,六叔一手揽起东西,先后跳上那个圆形的“升降台”。随着那圆形的下降,我们感受到一股潮湿的气味,四周逐渐暗了下来。 这下降一直持续了两分钟左右,终于停了下来。抬头看,头顶只有刚才圆形升降台那么大的一小块光点。看来我们下降了足有十米。 四周一片黑暗,大家纷纷拿出手电来,吕萧山问坏坏:“咱们一会儿怎么上去?” “我认为你应该先吃完再考虑拉的问题……”大家都打开了自己的手电朝四周照去,坏坏突然“啊!”地尖叫了一声,一下就缩进了我的怀里! 眼前的景象,让大家一下全部缩在了一起! 在我们落下来这个三平米左右的圆四周,密密麻麻布满了一种生物! 这种生物的样子极其诡异,身体像蛇,直径有三公分,上下一般长,却仿佛拔去了皮,浑身血红色,只是顶端看不到眼睛,下端仿佛直接长到了地面里。(.)在地面上探出一尺左右,看上去身体比蛇还要柔软,竖立着蠕动。并且一条接一条,互相仿佛在呼应一样,来回弯曲扭摆,偶尔还会纠缠到一起。 没有声音,手电的强光照射过去,这下面的空间和上面的平台一样大,我照了一下四周的墙壁,发觉角落里有两座雕塑,在这诡异的地方,这两座雕塑却非常正常——是我们在这里看到的最正常的雕塑,因为雕塑的内容是人。两个双手擎天的人。在两座雕塑中间,有一个离地半米的通道。这通道距离我们只有十米左右。可是,中间却被密密麻麻的那种红色的虫子阻隔着。 这回,连一向冷静的六叔都脸色苍白,一手拿着登山镐,一手紧紧地抱着东西。倒不是惧怕这东西的危险,而是这视觉效果实在是太恶心了。 “你们说,这东西会不会攻击人呀?”吕萧山蹲下身去,小心地拿出登山镐,轻轻碰了一下面前最近的一条红色的蠕虫。没有想到,那蠕虫竟像比气球还要脆弱,在登山镐不很锋利的尖头碰到的一瞬间,竟然“呲”地一声,喷出了一片红色的液体,一下就消失了! 猝不及防之下,那液体一下喷了吕萧山一脸。他一惊,一下跌倒在地上。这一下连他嘴里都被溅到了一些,他赶紧“呸呸”地吐了几口。我们忙去看他,却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受伤的迹象。那虫子溅出的液体,据他说什么味道也没有,溅到脸上凉飕飕的,感觉还挺舒服。 “你个神经病!” 宋伊凡看他没事,艰难地咽了口吐沫。把大家的手电收集到一起,这时候只有三个手电还有电了。她把三个手电集中在一起,四处照射了一番才说: “表面看来,这里只有那两个雕塑中间有通道,不过就算其他地方有机关,也都在这种虫子的下边。问题是,咱们怎么才能走过通道和咱们之间的这段距离?” 坏坏从我身后探出头去,一脸忍受恶心地表情问吕萧山:“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痒或者烧的感觉?” 吕萧山吧嗒吧嗒嘴,又摸了摸脸,说:“什么感觉也没有,看来这东西无害!” 六叔抬头看着刚才下来的那个圆形洞口说:“刚才下来前要是在上边先拴条绳子就好了,这样也能上去,也能用绳子荡过去。” 一时间我们都抬头看着头顶的圆形洞口,我心里估算着,要是我踩在六叔肩膀上,再让宋伊凡踩着我的肩膀,然后让坏坏再爬在宋伊凡肩膀上……像杂技演员那样,是不是可以够到顶端? 我这正在瞎琢磨呢,就听见身后的坏坏尖叫了一声,低头一看,吕萧山竟然直接朝着面前密集的虫子,迈开腿走了进去! 第二十六章 陵兽 6 随着他的步伐,一片片血雾在他脚下喷溅开,耳边不断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我自认为神经大条,但是看着吕萧山气定神闲地以闲庭阔步的姿态走向那两座雕塑中间的门,还是不禁暗挑中指:这丫真是个变态! 那些虫子仿佛一碰就崩裂一样,随着吕萧山的走过,在我们和那两座雕塑中间,形成了一条“血路”。一转眼间,吕萧山已经爬上了那距地面半米的通道里,回过头来招呼我们赶紧过去。 “咳……”我看向他们,咳嗽了一声,说:“你们先过,我断后。” 宋伊凡深呼吸了一下,一把拉住就要迈腿开走的六叔,脸上露出了罕见的小女子的神情。 六叔看了宋伊凡一眼,没问任何问题,只是说了一声:“好吧。”就转过身俯下了腰。 “谢谢六叔”!宋伊凡一蹿身就蹦到了六叔的背上,然后在一片比刚才稍小的血雾中,俩人也顺利地走了过去。 我还在犹豫中,坏坏已经不由分说爬上了我的后背,还在我肩膀上来回扭了扭身体确定自己是否稳固。 “好了,龚玮哥哥,驾!” 这丫头看着就是个小不点,其实相当有分量。至少她比宋伊凡要沉很多――我想。再加上我们两个人的背包,我立即感到有点不负重荷。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穿过那条血路,来到了那两个雕塑中间的通道里。 宋伊凡站在通道口,返身用手电查看左右的雕塑,并没有发觉有类似机关的地方。看来我们回去的时候,怎么返回到那十米以上的入口还是个问题。不过既然已经到这里了,索性就进到最里面看看再说了。 这个通道仍旧是弯曲朝下的,随着我们向下走,越来越感到寒冷,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在神庙中看到的那个水池一样。而且居然越往下,感觉越明亮。起先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很快大家都发现了这一点。 宋伊凡关闭了手电,四周立即陷入了黑暗。随即她再次打开手电,仔细观察四壁,发现通道四周的岩石已经由起先的黝黑转而变成一种浅灰色的石头,手电光直射的时候,产生出无数细小的反光。坏坏说可能是云母反射,所以光线感觉才会比正常情况下亮。 一时间也来不及仔细研究这些,我们和李斯汪子城分开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当初谁也没想到会走这么远。考虑到回去的路程,大家都加快了脚步,希望可以尽快到达终点。 还好这里没有祭坛之下那么深,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就进入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用手电四处照了一下,这个空间有蓝球场大小,高度也差不多。在四壁围绕着有许多类似于神龛形状的巨大凹槽。那些凹槽离地有两米左右,每个里面都不是很深,均雕刻着一座人形的立像。这些立像都有真人大小,手电照上去,雕刻的很逼真。坏坏跑了一圈数了一下,一共是三十六个。 在这个空间的中心,有一个类似于沙漏形状的建筑。基本上也可以说是一正一反两个金字塔的形状,小头在这空间的中心位置对在一起。下边的一个三面都有阶梯,上边的则雕满了古怪的花纹。在两个金字塔相结合的部位上,有个什么东西,在手电的照射下,发散出奇异的光芒来。 “这就是那碑文上说的宝贝了吧?”坏坏瞪着小眼睛说。 “这里看上去应该是神母陵的核心位置了,”宋伊凡说:“要是真有什么,放在那个位置也很正常。”说完她就看着我。 那个碑文上说,这里有个东西是留给我的。尽管这话听上去不靠谱,不过大家似乎都在等我去拿。我把手里的枪交给吕萧山,顺着阶梯就开始往上爬。 虽说这金字塔形的东西有阶梯,不过这所谓的阶梯,每级只有十公分宽,而且这东西基本就是标准四十五度,根本无法正常行走,只能手脚并用往上爬。就在我开始爬的时候,发现在第六层阶梯上,有几行很小的字。招呼宋伊凡他们过来看,我继续向上爬。 还好高度不是很夸张,几分钟我就爬到了两个“金字塔”交汇的地方。从腰里摘下led手电咬在嘴里,仔细看去,原来那发光的东西,是一颗人头! 这人头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制成的,在手电光之下发出很强的反光。而且,面部表情看上去很特殊。嘴巴大张着,吐出尖尖的舌头来,眼睛凸着,眼球向右侧翻看着,表情滑稽。 这人头脸上有一道道看上去像浇筑模具形成的横竖线条。我用左手抱住那个人头,把身体向人头右边扭去,看到人头后边是长长的头发拧成一个三十公分的发卷。 突然,我感觉自己胳膊上有些发凉,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我因为要向右方扭身子,所以左手很自然抓住了那人头的脖子的部位,在我身体转向看右侧后边的时候,没想到那人头的舌头非常锋利,竟然不知不觉中把我的胳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这时候,我胳膊上的血正在滴滴嗒嗒顺着人头的舌头往下流。看上去仿佛饿鬼在流口水,说不出地诡异。 接着我就注意到,在人头下边,有一块刻着花纹的盘子状的东西,我的血全部流到了那盘子上,竟然瞬间就顺着那上边的花纹渗入了。然后,无声无息地,面前的人头顺着脸上的横竖凹槽一块块分解开来,只剩下从发髻到舌头贯穿的一个东西! 我稳了稳心神,注意到,原来这人头的舌头竟然是一柄精美的短刀的刀刃!刀柄部分,就藏在那人头的发髻中。在led手电光的照射下,整个刀身布满了精美的花纹,发出一层柔美的光线来,我身不由己地,伸手把那刀握在了手中。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宋伊凡在下边喊我的名字,声音似乎很焦急。 “干嘛?”我低头问她。 “上边是不是有一把刀子?”宋伊凡抬着头问我。 “嗯,有!”我回头看了一眼握在手中的刀。 “千万别拿那刀!” 我心想晚了。“拿了怎么了?” “这里说,一旦取出那把刀,就会释放出这里的灵兽出来,闯进这里的人都会死……” 宋伊凡话还没说完,突然,我头上那个倒立的金字塔突然崩裂,石块飞溅之中,我看到一个无比巨大的、呲着恐怖的獠牙的大嘴,朝我咬了过来。 第二十七章 逃生 1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无弹窗广告)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那嘴咬到的时候,上边崩裂的倒金字塔飞出了一块很大的石头,从侧面撞到了我的身上,感觉自己就像子弹一样飞了出去,身后听到一声令人牙酸的牙齿咬合的声音。 我被撞到地上,连续打了不知道多少个滚,才碰到了石壁上。嘴里的led手电筒早不知道掉到哪里了,满嘴是血的腥味。腮帮子生疼,牙床麻木,不知道掉了几颗牙。 这时候四周一片纷乱,六叔他们晃着仅有的三支手电筒在四处奔跑,同时还能听见东西在发出愤怒的吠声。在闪烁的手电筒光下,隐约看出原来刚才攻击我的是一条巨大的黑蛇,估计它原本是藏身在那上边的倒金字塔里面,因为我拿了那刀子,才把它唤醒的。此时它的身子后半截正在源源不断地从那上边钻出来,而已经出来的部分就已经占了这里空间的三分之一了。 我觉得自己仿佛全身都失去了知觉一样,试着抬了抬右手,发现自己还能动,并且,那把刀子居然仍然紧紧握在我的手里! 我手扶这山崖,努力站了起来。(.)黑暗中也来不及检查自己身上到底有几处伤,脚步蹒跚地朝着六叔他们的方向走去。刚走了几步,远远看见六叔把什么东西点着了,挥手扔向那条巨蛇。那燃烧着的东西没有撞到巨蛇身上,却落在了中央的石塔上端,“轰”地一声,居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看那火焰的规模,应该不是六叔扔出的那东西的体积可以造成的。很可能在中央石塔的内部藏着大量的易燃物,这时候被六叔扔出的火焰点燃了。一时间整个空间明亮了起来,我立即注意到那条大黑蛇,和我们在祭坛看到的雕塑一样,浑身黑鳞,头上长着两个犄角。这时候正在火焰中挺起上身,张开大嘴,双层的獠牙在火光中闪着令人恐惧的寒光,嘴角挂着黏稠的分泌物,通红的眼睛随着头部来回瞄着,仿佛在寻找攻击的目标。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这时候六叔他们也发现了我,我看到宋伊凡和吕萧山朝我跑过来,而同时,那条蛇似乎也终于选定了满意的目标,头部向后一仰――不幸的是,这次它的目标仍然是我,就在它向后仰起脖子的半秒钟之后,我看到它的大嘴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飞快朝我咬了过来。 我用尽浑身力量向前一扑,身后轰隆一声,那黑蛇硬是把山崖撞下一大块石头来!而我被那力量带得飞出去,直接撞到了跑过来的吕萧山身上。 我俩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那条大蛇已经把上身缩了回去。火光下看它晃了晃火车头般大小的脑袋,目光再次锁定了我。这时候我听到身边枪声响起,是宋伊凡在用李斯给她防身的手枪在向那大蛇的脑袋开枪。一边开枪,她一边向六叔的方向奔跑,很明显她是想吸引这家伙的注意力。 接着,六叔那边的枪声也响了起来,火光中我看到坏坏手里拿着一把小手枪,也在边开枪边跑。 这时候吕萧山已经爬起来正在搀扶我起身,我感觉自己仿佛根本无法移动,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真是无比的悲催! 在刚才最后那一扑中,我的身体和吕萧山在空中相撞,不知道打了几个滚,而我手中一直紧握着的那把短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在撞击中,被我自己插入了自己的肚子上! 我一时间头脑都木了,眼前吕萧山向我喊着什么,我看到他嘴在动,却什么也没听见。抬起头来,看到那蛇似乎终于被六叔吸引了注意力,蛇头冲着那个方向咬去。接着就是整个地面一震,我再次倒下。 这次吕萧山一把搂住了我,然后我发现自己在被他在地上拖动着。紧跟着就看到宋伊凡和坏坏从两个方向跑了过来,帮着吕萧山托起我发疯般地跑。 只跑了几米远,就到了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处,吕萧山和宋伊凡先跳进入口,然后合力把我往里拖,坏坏在我面前使劲地推我。 原来刚才的混乱中,一大块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头砸在了入口处,使得原本宽阔的入口变得非常狭窄了,而且入口的下方还堆着几块碎石。这时候我背朝着入口,火光中看到坏坏满脸都是污黑,正在用力揽住我的腰在向上用力推,肩头感觉到宋伊凡和吕萧山在把我往上拖。远处六叔成功地又一次闪过了那巨蛇的攻击,正在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跑过来。东西小小的身影紧紧跟着六叔,一边跑嘴里一边发出怒吼声。 我突然意识到我能听到声音了,扭了一下脖子,看到边上的石头上放着五连发――估计是吕萧山为了腾出手拽我放在那的。我一伸手把五连发抄到了手里,双腿使劲一蹬,已经坐在了入口上。此刻我看着那巨蛇再次把目标瞄准了六叔,而这一次,它的头离我们非常近,我甚至能闻到它口中发出的巨大的腥气。从这个角度看,这次六叔很难再次躲过攻击了。 我来不及多想,抬起枪,朝着那蛇的眼睛方向就开枪,一枪,两枪,三枪――终于,那家伙被我的攻击转移了注意力,它头部猛地朝我的方向一扭,却没有做出攻击的姿势。 “不好!快进来!”宋伊凡在我身后惊叫声中,我看到,那条巨蛇的尾巴,无声无息地从黑暗中朝我们砸了过来。 这时候坏坏还在我身旁靠前的位置上,我只来得及抱住她用力一扭身,让自己的背部朝向那甩来的蛇尾。接着,我觉得自己就像被飞驰的列车撞到一样,突然向前飞出,嗓子里一甜,一口血喷出来,然后就感到无数石头塌落在我身上,再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十七章 逃生 2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无弹窗广告)时而我会醒过来,然后庆幸并无限怀念自己的昏厥――因为一旦醒来,就会被遍布全身的痛楚煎熬着。隐约间似乎听到过李斯、宋伊凡和坏坏说话的声音,但是,我根本无力去分辨他们说的什么,只是尽力在抵抗那周身无所不在的疼痛,直至再次失去直觉。 等我彻底苏醒过来,已经是几天之后了。先是一股甜香传入我的神经里,我努力睁开眼睛,立即就赶紧闭上。太亮了。 然后眯着眼慢慢适应光线,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灯管,那香气是从我右侧传来的,我用力朝右侧扭过脸去,看见一对光着的脚丫在距离我脸不到十公分的地方晃动着。 顺着这脚丫向上看,是两条裹在粉色紧身裤里的小腿,再向上,是一件橘色的、大大的连帽开衫毛衣,毛衣里,坏坏正在一手摆弄手机,一手拿着一个比她脸小不了多少的苹果在啃。我闻到的香气,就是这苹果传来的。 我想开口说话,却觉得嗓子里仿佛放了一块烧红的煤球一样难受。费了半天劲,才从口中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声音。终于坏坏扭过脸来,发现我醒了。 她大叫一声:“啊!龚玮哥哥,你醒啦?我去叫小凡姐她们!” 说着,她把苹果扔到我的胸前,一下窜到地上,拖拉着鞋,一路大呼小叫、踢踢踏踏地跑了出去。 我的肚子里咕噜乱叫,又渴又饿,那个苹果就在我鼻子前十公分,却怎么也咬不到。心里无数次咒骂着坏坏,艰难地想坐起身来,却周身使不上力气。我心里一慌――我靠,我这可别是被截肢了吧? 过了半天,耳边再次响起坏坏那踢踢踏踏的跑动声,接着,我就看见宋伊凡和李斯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然后胸前一轻,就听到了坏坏咬苹果的声音。 “你感觉怎么样了?”宋伊凡问我。 我努力想说什么,可是嗓子里还是火烧火燎地说不出来。李斯帮我把床头摇起来,然后确定我没事后就拿着电话跑了出去。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在我发出一串难听的嘶吼之后,宋伊凡终于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坏坏手里的苹果――不对,苹果核上。 她伸手从坏坏手上拿过那个基本啃完的苹果,从我的脸前慢慢左右移动。那苹果的香气使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微微摆动头部。 “看来他渴了。”宋伊凡手一挥,我听到苹果核扔进垃圾桶的声音。 在我连续喝下两杯水之后,我才能够发出声音来。在我的询问下,宋伊凡简单说了我昏迷之后的情况。 那天当我被那怪蛇的尾巴拍进入口之后,那家伙疯了一样用尾巴朝入口撞击。而那时候我肚子上插着刀子,浑身是血,肋骨骨折了,整个人软成一滩。还好在我身体的遮挡下,坏坏安然无事。只是我们身上落下了几块石头压着我们。宋伊凡和吕萧山拼命把我们挖出来,结果发现石头还在继续落下,于是他们拖着我继续往上跑,一路跑,一路就有石头落下来挡住后路。等他们逃到那满是虫子的地穴时,通道也就基本被封死了。 “等一下!”我拦住话头:“六叔呢?” 宋伊凡没说话,我看到坏坏在一旁难过地撇了撇嘴,宋伊凡搂住她的肩膀,咬着嘴唇冲我摇了摇头。 我心里一阵难受,忍了半天,才继续问到:“你们怎么上去的那里?”我记得那地方离上边有十来米,而我们并没有发现升上去的机关。 “是李斯。”宋伊凡说:“李斯等了几个小时,看咱们还没回去,就着急了。他和汪子城把大部分装备留在神庙里,顺着路来找咱们。咱们逃到那地穴的位置的时候,正好他俩也走到了这里,然后用绳子把大家拉了上去。” “你们没试着下去再看看有没有其他通道进那里吗?”我问。看宋伊凡不说话,随即我也想到,那里我们都看过,只有那一条通道。既然通道被封住了,六叔肯定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不过,在出来之前,六叔跟我说让咱们赶紧出去,他有办法。”坏坏咬着手指头说。 我想这一定是六叔安慰坏坏的话,那种情况下,实在不可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能活着出来,除了奇迹之外,主要还是六叔在里面牵住了那巨蛇的注意力。 仿佛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宋伊凡继续往下讲:“和李斯汇合之后,大家检查了一下你的伤势,感觉很不妙。于是就赶紧往外跑,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和坏坏研究了一下那地图,坏坏说这种情况下,应该有个‘遁’门,我研究了一下星图,还真给我们找到了一条捷径,在天亮前就出了灵谷。然后,只用了两天我们就回到了村子,李斯带你去县医院简单治疗了一下,人家说你伤口发炎的很厉害,建议转到保定来。结果咱们就回来了。” 我们又说了一些路上的细节,这时候我看见李斯从外边探身进来。 “龚玮,有个人来看你了。”他很古怪地微笑着说。 “谁?”我注意到他身后有个人,但是他挡在那人身前,我看不出来。 李斯没说话,只是把身体闪开了。在他身后,出现一个身材高挑,脸色苍白的人: 高鬼。 第二十七章 逃生 3 我俩就那么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这个人,我五岁就认识。我们住在一条胡同里,幼儿园在一个班,小学在一个班,少年宫在一个兴趣组,一起追第一个女朋友,后来长大后兴趣不同了,但仍然是和李斯一样重要的死党。成年后高鬼是我的朋友中唯一一个事业成功的人,所以在我记忆中,许多年来李斯我们玩乐,一直由他充当提款机。可是,据说在我那失去记忆的两年里,我亲手杀死了他全家。 高鬼走到我床前,双手在风衣口袋里,一直没有伸出来。 过了很久,也许是这沉默气氛太压抑吧,高鬼终于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咳……小四(从小学开始他一直管李斯叫小四或李四)把经过跟我讲了,我选择相信你。你放心,我会尽我最大力量帮你。” “高律师这回专门抽出人手成立了一个工作组,来协助咱们调查围绕你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宋伊凡切下一片苹果送进我嘴里。 “目前疑点很多,所以……”高鬼刚要说什么,这时候护士进来了,估计是听说我醒过来了,所以来测体温,量血压,换药、打针什么的,高鬼也就止住了话头,说让我先好好养伤,等我身体恢复了再说。 换药持续的时间很长,之间高鬼的电话响了几次,最终他说改天再来,就先走了。 我问护士,为什么我感觉四肢还是没有知觉,她说也许是长期昏迷的原因,具体要等明天早晨主治医生来再问。反正我醒过来了,明天也会做一次全面检查的。说完她朝我笑了一下就出去了。 我躺靠在病床上,吃了一个苹果,身体逐渐有了一些力气。[]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单人病房,床头小桌上放着一瓶花,对面有一个长春秋椅,春秋椅前面茶几上摆着几个果篮。再旁边放着一个拉杆旅行箱,旅行箱靠在一个收起来的折叠轮椅上。 看到轮椅,我不由得一呆。宋伊凡马上就发现了我的担心,微笑了一下说,那是单人特护病房的标准配置,让我不用担心,很快就能活蹦乱跳了。 “不是,”我被她猜出心事,有点讪讪地说:“我是看到那些果篮了,谁送的?” 坏坏跳过去,指着那几个果篮说:“龚玮哥哥你还真挺热门啊,这个是刚才那个人送的,这个是那个积木脸的警察送的,这个是那个楚先生送的,这个……” “等等!”我忙止住她问:“你刚才说谁?” “她说的是石啸天警官和楚先生,还有奇怪的呢……” “楚先生?哪个楚先生?北京那个?她怎么会来这里?”我再次打断宋伊凡。 “似乎现在你已经成为了很多人关心的焦点,不止是那个楚先生。”宋伊凡有点担心地说:“你现在刚刚醒过来,慢慢再跟你说吧。” 说了这么多话,我也感觉有点体力不支,只是,脑子里的疑问太多了,比如吕萧山和汪子城去哪了? “汪子城回北京了,吕萧山回来后就一直钻在三楼研究那些岩画上记载的符咒。那家伙你也知道……” “那把刀子呢?”我这时想起来,导致我们最后几乎全军覆没的,甚至搭上了六叔的性命的那把奇怪的刀子。 宋伊凡看着我,没说话,只是把上衣掀开,让我看她腰带上――我立即看到那把通体雕刻着奇怪花纹的短刀就在她腰上挂着,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配上了刀鞘。 “等你恢复了,这东西就交给你。”宋伊凡说:“在那之前,我不会让这东西离身的。” “嗯。”我闭上眼,努力回忆我们最后在那巨蛇守护的地洞里发生的事情,只是那时候一切发生地都太快了,也想不出什么来,反而感觉自己身上有更大的疲惫感,示意坏坏把我放平,一会就又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我突然毫无来由地就突然醒来,而且头脑极为清醒。睁开眼,看到关了灯的病房里,有一个黑黑的影子,就站在我床头,正在俯身盯着我! 第二十七章 逃生 4 我瞬间变得更加清醒,只是身体仍旧没有力气。我尝试着感知自己的手指和脚趾,发觉居然能够受我控制了! 那黑影先是在我身上上下摸了一番,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接着又把手伸到我枕头地下摸索。我不由得闭住呼吸,微阖双眼。眯上眼睛看得更清楚,这家伙穿着一身黑衣服,黑毛线帽子,带着黑色的口罩。此时他的脸离我只有十公分,可是我担心自己身体没有力气,不敢轻举妄动。趁着他右手翻动我枕头下边的时候,我的头就势往右边侧了一点,眼角余光看到,插着花的花瓶就在我头顶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那黑影在我床上来回翻检了一番,什么也没有找到。于是挺起身来,从腰里摸出个什么东西来,看他的动作,像是拿着一个注射器。接着,他就小心地掀开我左侧的被子,轻轻在我手臂上摸了一下,就要把注射器插进我胳膊里。 趁着他聚精会神地俯身盯着我胳膊的时候,我右手在黑暗里悄悄抬起来,慢慢摸到我头顶旁的花瓶,握紧,然后使尽全部力量,一下砸到他脑袋上边! 不知道是因为花瓶太硬还是我力气不够,那花瓶没有碎,只是发出了“咚”地一声。那黑影被砸得身体向后一倒,我连忙从床上跳起来就往外跑。 当我翻身下床的一瞬间,我才察觉到不妙。因为我的双腿毫无力气,并且由于动作太大,我的左肋传来一阵剧痛,同时双脚踩在那黑影的腿上,重心一歪,我一下摔了个嘴啃泥。 那家伙被我用花瓶砸了一下,似乎根本没受什么伤,立即爬了起来,一下就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张嘴刚要喊,他已经把膝盖压在我的腮帮子上,我的嘴被压得张开来,颧骨剧痛,估计是刺激到了泪腺,眼泪立即流了下来。用尽力气,也只在喉咙里发出“嗬哬”的声音。 接着,我感到左胳膊一疼,应该是注射器刺入的感觉。我想反抗,全身已经被死死地控制住了。况且我也实在是浑身无力,就算身上没有压着个人,我爬起来恐怕都要费一番力气。 那注射器推得很快,转眼就已经把不知什么毒药全部注射进了我的血管里。随后那家伙跳起来开门就跑了出去。 下意识中,我想抓住他,却只扬了扬手,仿佛指甲带到了他的手背一下,就无力地垂了下来。很快,我感觉自己血管中仿佛被注入了岩浆一般滚烫,我强撑着身体,扶着床爬起来,伸手拿过了床头的呼叫器,手指头刚按上去,就感觉自己心脏仿佛爆开了一样,意识“哄”地一声,就消散了。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天亮了。浑身仍旧是如同在烈火中炙烤。我睁开眼就看到李斯、宋伊凡、坏坏都在,还有几个医生护士在我身边忙碌着。 看到我睁开眼,坏坏第一个跳过来喊:“醒了,醒了!” 很明显地看到李斯和宋伊凡松了一口气。大夫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让护士再给我测一下体温。当她的手放到我额头的时候,似乎把一个烧红的烙铁放上去一样,烫得我浑身一挺。 宋伊凡看我张了张嘴,连忙拿起水杯给我喂了一点水。 “我们可以和他说话吗?”宋伊凡问大夫。 “病人能说就没事。不过他现在身体很虚弱,而且病症不明,最好不要交谈太久。” 不过我一时间还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大口喘着气,一点点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地方,还好,都有感觉。 这时候那个给我测体温的小护士拿起体温计看了看,满脸不解地说:“倒是升上去两度了……”说着把体温计送到了大夫手上。 那大夫扶了扶眼睛,对着窗户看了一下体温计:“二十六度半。”这话她是冲宋伊凡说的:“真奇怪,我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案例!再测一下体内的温度吧?” “您觉得必要就测吧。”宋伊凡大方地说。 “嗯。”那大夫点了点头,回头对那小护士说:“用肛表。” 第二十七章 逃生 5 李斯宋伊凡坏坏完全无视我哀求的眼神,兴趣盎然地看着我测了体内温度。(.) “二十八度。”那小护士说:“也许是他的体温在回升吧。” “嗯。”那大夫看了一下表,在我床头的记录板上写了点什么,然后对宋伊凡说:“看来没有危险了。过半个小时,我再来给他来做一下全面检查。尽量让他多喝水。最好每隔十分钟给他量一次体温,如果体温继续下降,赶紧叫我。”然后就带着那两个护士出去了。 “昨晚你怎么回事?怎么跑到床下了?”李斯送出大夫后回来问我。 我又喝了几口水,这才逐渐能说出话了。费劲地把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 “你确定不是你的幻觉?”李斯说。 我费力地抬起左胳膊,让他们看我胳膊上的针眼。(.)他们三个人凑过来在我胳膊上检查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也正常。”宋伊凡说:“这几天输液,你胳膊上针眼一大堆,谁能分辨哪个是昨晚扎的啊!” “不对,我记得昨晚那针头非常粗……”我用力回忆昨晚的情景,突然想到最后我的右手似乎抓了那人的手背一下,连忙举起右手看指甲。 果然,在我中指和食指的指甲里,有一些已经发黑了的血污。 这回李斯他们不再以为是我的幻觉了,李斯马上就跑出去打电话,宋伊凡则和坏坏立即检查室内有没与其他线索。很快,李斯就跑了进来,宋伊凡和坏坏也没找到什么线索,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后李斯每晚留在医院陪我。 “我们今天凌晨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病情突然恶化。我们赶过来以后,医生正在紧急抢救你,当时你的心率很低,体温只有十几度,可把我们吓坏了!”宋伊凡跟我说我昏迷之后的事情:“护士凌晨听到你按呼叫铃,过来就看见你栽倒在地上,花瓶也打碎了――对啊,花瓶!” 宋伊凡刚说完,李斯和坏坏就跑了出去。那花瓶昨晚就收拾了出去,宋伊凡记得只是瓶口有点破损,但是花已经都残了,就一起扔进了门口的垃圾箱里。 还好,收垃圾的还没来,所以,很快李斯就拿着那个花瓶跑了进来。仔细检查之后,发现在花瓶的鼓起一侧,有一小块血迹。 说了一会话,突然有人敲门。李斯去开门,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男的三十多岁,面孔呆板,我认识,是石啸天。女的看着很年轻,浓眉毛,鹅蛋脸,皮肤有点黑,看上去就是个生瓜蛋子。 这个石啸天是李斯的好朋友,他的父亲和李斯的父亲是拜把子兄弟,所以俩人从小就在一起。只是这家伙办事古板,说话乏味,我俩虽然认识好多年了,但是一直没什么来往。 两个人进屋来,跟我点了一下头,脸色冷冷地。我也没说话,只是让李斯他们代为叙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石啸天和那女警察在屋里四处检查了一番,把那花瓶小心地收起来,又让那女警把我带有血污的指甲剪下来,装在塑料袋里,然后叫着李斯就出去了。 这过程中坏坏两次看了我的体温,已经恢复到了三十一度。她的手碰到我皮肤上仍然感觉很烫,只是没有刚醒来那么强烈了。 不久,那大夫就又带着护士过来了,这次推着一些仪器进来,她们检查我身体的时候,我闭上眼又把昨晚的事情过了一遍。昨晚那家伙显然有两个目的:一是想从我这找到什么东西,二是在我血液里注射什么。东西他没有找到,但是,他确实已经在我血管里注射了一管什么。 我之所以昨晚会有血管和心脏灼烧的感觉,包括昏迷之后的心率降低和体温下降,应该都是那管注射进我血管中的东西在起作用。不过听大夫检查时的话,我现在应该没有什么明显的危险了。心率已经恢复正常,体温也在逐渐回升。 检查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最后一次测体温,已经回升到三十四度了。不过那大夫的表情仍旧看上去阴沉沉地,她让宋伊凡午饭后把我推到楼下进行一些其他的检查。这时候我身边挂着的液正好输完了,她拔下针头,让我尽量多休息,就出去了。 “龚玮哥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坏坏问。 “想尿尿。”我说。屋里就有厕所,我直接翻身坐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逃生 6 我站起身来才觉得脚上无力,身体一晃,坏坏连忙扶住我。(.好看的小说)我稳了稳身体,适应了一下,慢慢挪向厕所,到了门口坏坏帮我打开门,我让她等在门口,自己慢慢挪进去,关上门,尿了尿,又洗了手才出来。 打开厕所门,我向外走了两步,就看见病房的门开了,那位戴眼镜的大夫带着两个护士走了进来,一眼看见我,竟然如同见了鬼一样,张着嘴,瞪着眼傻在那里。 “你,你……”她伸手指着我,又转向宋伊凡:“他,他怎么起来了?” 我不禁一笑,靠,女版李斯啊。 “没什么的,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我以为她怕我起来牵到伤口。结果发现那两个小护士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我坐回床上,让坏坏帮我摇起靠背,然后把膝盖弯起,这时候,真想抽根烟。 那大夫还是傻在那里一动不动。 “马大夫,怎么了?他不能动吗?”宋伊凡看出来不对劲,问她。 “我马上安排,尽快给他做个全面检查吧!”那大夫没直接回答宋伊凡,拿起我床头的病历卡在上面迅速写了点什么,跟旁边的护士耳语了几句,然后朝宋伊凡点头示意她跟着,就急匆匆走出去了。 只一会,那小护士就又跑了进来,给我抽了血,量了体温血压,像有什么急事一样,转眼就跑了出去。 我一头雾水,看了看坏坏:“怎么了这是?” 宋伊凡过了十几分钟才回来,坏坏抢着问她大夫说什么了。 “马大夫说,你的身体情况,最少要三个月才能下床行走。” “难道我刚才下床会导致什么危险吗?” “我也是这么问的,不过她说,要是两个月以后我提前下床,也许会有这种担心。她之所以吃惊的是,你现在根本不可能具备自己下床的能力,最多也就是在别人的搀扶下,坐起来就不错了。” “靠!”我呼出一口气:“吓我一跳!我恢复的快不是好事吗?难道她担心病人恢复太快影响医院创收吗?” 宋伊凡没说话,走到窗口把那折叠轮椅打开,推到我床前:“坏坏,帮他下来,咱们去楼下做个全面检查。” 这次检查很快,倒不是检查的项目少,而是马大夫有了交代,到哪里都不用排队,一路绿灯,一个多小时就做了二十多项检查,最后,宋伊凡直接把我推进了马大夫的办公室。 好几个医生都挤在她那办公室里,我们进来后,基本上就满满当当了。这些人里,我依稀辨认出了上次核磁检查时的那个主任也在。 这些人完全当我不存在一样拿着我的检查结果在那讨论着,不过他们说的我完全听不懂。终于宋伊凡都忍不住了,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不好意思,马大夫,您能不能把检查结果跟我们说一下?” 宋伊凡的声音很大,一下屋里就安静了。马大夫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对不起,这位患者的检查结果太罕见了,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定义他的情况。” “没事儿,有什么说什么,我都能接受。”我尽量淡定地说。 “其实作为你倒是很容易接受。”马大夫表情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说,她这种表情我感觉很熟悉,上次在我头骨里照出那个刻印来,主任室里也全是这个表情。 “先说骨骼,”马大夫把几对片子夹到背光板上说:“上边这些是前几天的,下边是今天拍的。你看,这些地方正在以难以置信地速度长合。而这个过程,正常情况下,一般要两到三个月。” “然后是血液,”她又拿出一叠血液化验的单子交给宋伊凡:“这些数据,显示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变异,仿佛他的白血球被一种东西迅速地催生……” 后边是一连串复杂的数据和专业术语,从宋伊凡的表情上,我相信她也基本没听懂。 ……在马大夫长篇大论之后,宋伊凡弱弱地问了一句:“那您对他身体的现状有什么结论吗?” “结论的话……”马大夫沉吟了一下,仿佛在拼命组织词汇:“结论就是,他,痊愈了。” 宋伊凡听完二话不说,推起我就往外走。丝毫不理会马大夫“等等”的叫声。一直把我推到病房门口,她才喃喃地说了一句:“昨晚,那个人给你注射的什么啊?” “也许是阴差阳错,因祸得福吧。”我说。伸手推开了门,宋伊凡把我推了进来。 坏坏看到我们,立即说:“龚玮哥哥,小凡姐,这位先生等你们半天了!” 这时我们才注意到有个人在那春秋椅上坐着看报纸,这时候连忙放下报纸,站起来走向我们。 “周教授?”我和宋伊凡同时吓了一跳。 这人不是死了吗? 第二十八章 梦鬼 1 我不由自主地,一下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而宋伊凡则把一半身体藏在我身后。 “您是周、周教授?” 周教授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唉!最近每个看到我的人都是这表情――你是龚玮吧?那位是宋伊凡。” 说着,他朝我们走近,伸手从西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我叫周信笃,死去的周信守是我同胞哥哥。” “哦……”我吐了口气,接过名片,朝他笑了一下,然后请他坐下,我则又坐回轮椅,自己推着助轮摇到他面前。 “请问,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这位周先生虽然是那位的弟弟,但是做派却全然不同。首先穿着很讲究,一身名牌西装,白衬衣一尘不染,笑容诚恳,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听说我哥哥去世的时候,我正在英国。手里恰好有点事走不开。等事情办完,我回来后,丧事已经结束了。尸检的结论是心肌梗塞。不过,我家并没有心脏病史。所以我对他的去世有些怀疑。于是我通过我的关系,找到了他近几年的体检记录,而且请教了当时为他验尸的医生,发现了很多疑点。” “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我尽可能礼貌地问。 “我哥哥去世前,手机的最后一个电话是这位宋伊凡小姐打来的。后来我又打听到那晚你们曾经见过面,所以,我想知道,那晚你们谈了些什么――当然,你们没有义务和责任回答我,我只是提了个不情之请,要是有所冒昧,请你们原谅。” 我回头看了一眼宋伊凡,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事情太复杂也太离奇,说不说,似乎都比较奇怪。 宋伊凡也看了我一眼,然后抿了一下嘴,回答他说: “是这样,我是周教授的学生,龚玮是我的朋友,那晚我打给周教授,是希望借助他易经方面的学识,帮我们解开一些疑惑。至于详细内容,都是我这位朋友个人的问题。我们大约谈了半小时,就告辞了。” 这位周先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样子看上去有点熟悉:“我们哥儿俩,都喜欢易经。不过因为性格不合,来往并不多。这是我在检查他遗物的时候发现的――” 他翻到本子中间一页,转过来朝向我们:“日期就是他去世的那天,上边记录了一个十死无生的卦象。说实话,我这些年给人测算的事情也做过不少,从来没见过这么凶险的卦象!请问,这个卦象是你们那晚他写下的吗?” 宋伊凡眼尖记忆力好,我还没看清,她早已经看明白那就是那晚周教授给我卜卦时画的:“是,不过,那晚卜算的目标是我这个朋友,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嗯……”这位周先生低头停了一会,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接着,他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来看着我们:“我想我还是开诚布公地说清楚了吧,我之所以辗转找到你们几位,是有一些原因的。只是,这原因过于诡异,所以,我不知道说出来是不是太唐突了?” “诡异?”我和宋伊凡同时笑了一下,仿佛最近我们接触的每一件事情都很诡异,倒是太正常的情况才会让我们意外。 “没有关系,如果您觉得可以对我们说,我们愿意听一听。”坏坏突然在一旁满脸听外公讲故事的神情,凑上来说。 第二十八章 梦鬼 2 这位周先生刚要说话,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李斯一阵风般跑了进来。(.好看的小说) 我看了他一眼:“我说你能不能稳当点啊?整天跟个剁了尾巴的猴子似的!” 李斯嘻嘻一笑,说:“你丫气色好多了啊!刚才我跟老石去了监控室,调出了昨晚的监控录像,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些线索!” 这时候李斯才发现了屋里有外人:“哦,这是哪位啊?” “你是李斯先生吧?我姓周。”那周先生拿出名片递给李斯,宋伊凡简单讲了一下状况。李斯那天虽然没见到过周教授,不过事情经过和后来周教授的死他都知道,所以很快就明白了。 介绍完自己,周先生很识趣地说:“我的事不着急,你们要是忙,我可以换个时间再来叨扰。”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李斯就抢着说:“没事儿,我们就两句话就得!也不用背人的。” 接着,他就简单说了一下。原来,在听完我们的叙述之后,石啸天就带着助手和李斯去询问了值班护士,知道了我按呼叫铃的时间是凌晨两点五十三分,医院对这个有很明确的规定。于是他们就去了监控室,调出了那段时间的监控录像,结果真给他们找到了偷偷进入我房间的那个黑衣人。(.无弹窗广告)只是,那人和我在夜晚中看到的一样,始终带着黑帽子黑口罩,所以只是根据体形大致判断,那人身高一米八左右,年龄应该是二十五到三十岁。不过,在停车场的监控中,他们看到了那人乘坐的车的车牌号。现在,石啸天已经派人去调查那辆车,还有化验我指甲里和花瓶上的血迹去了。现在,我们也只有等待那边有了进展,才能知道进一步的情况。 李斯说这些的时候,周教授的弟弟很尴尬。毕竟,他知道了我们也正面临着某种麻烦。等李斯说完,他再次表示改日再来打扰。 “没关系,”我说:“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事可干。您要是愿意说说,我们也希望可以帮上您——只不过您别抱太大希望就好。” “好吧,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这位周先生也就不再推辞,挺了挺身体,开始对我们讲述他的事情。 “刚才说了,我跟我哥哥关系并不是很好,倒也不是有什么矛盾,只是我俩从小就性格不同。但是尽管如此,双胞胎之间总有很多相互间难以割舍的感应。比如我们都喜欢独居,跟太太的关系也都不融洽。又比如我俩都在青年时代就同时喜欢上了玄学,尽管那时候研究这个非常不合时宜。” 宋伊凡从饮水机上用纸杯接了一杯水递给他,他点头致谢,摸了一下纸杯,没有喝,继续说道:“尽管我和我哥一生中生活在一起的时光很少,不过,因为双胞胎的某种神秘的联系,我俩在对方面临大事的时候却都有感应。比如十年前我在夏威夷游泳时腿抽筋,几乎淹死。结果在我被救醒的第一时间就接到了他的越洋电话。还有前几年他跟着学校的活动去旅游,路上出了车祸,我在同一时间就突然晕倒,并且出现了他车祸刚发生那一刻情景的幻觉。这样的例子在我们几十年里有很多。” “他去世那天晚上,我正在书房看书,突然就感觉一阵恶心,然后我跑到浴室就开始疯狂地呕吐。之后就感到精神恍惚,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睡着后,我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平稳自己的情绪。然后端起纸杯喝了一口水才继续往下说: “我梦见我是我哥哥。别人看我们长相一样,其实我们自己是很清楚我俩有很大不同的。那梦里我很奇怪地知道,我是我哥哥。梦开始的时候是我回家的路上,刚才仿佛刚刚知道一件很令我困扰的事情,所以,我是(就是我哥哥)一边在想着事情一边进了楼道。” “我从来没有到我哥哥住的地方拜访过,所以,当我后来给他奔丧来到他家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就和我梦见的环境完全一样!” “当时我一边进楼道一边掏钥匙,结果,在我走向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孩坐在我的门口抽烟。” “梦中我的思维方式,语言方式和我哥哥是完全一样的。我走过去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那女孩说找我有事。结果,我就很贸然地开门让她进了家。” 说到这,这位周先生停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下:“若是我的话,是绝对不会在晚上请陌生女孩进家的,不过刚才说了,我在梦里一切都是按照我哥哥的行为模式进行的。” “进屋后我请那女孩坐下来,给她倒了一杯饮料。没想到那女孩突然就开始哭泣”。 “她说她是我的学生,她的男朋友这学期一直在外边打工,所以经常脱课,结果这学期的必修课分数没过。她知道系里负责评分的几位教授都是我(就是我哥)的弟子,所以希望我能帮帮忙,因为她男友的家里对他非常严厉,如果这次的考试没通过,就会认为他是因为谈恋爱而影响了学习,那么就会比他们分手……” “总之,那女孩啰嗦了很久,说到底,是希望让我帮她作弊。并且表示,一定会好好感谢我。” “在梦中,我一直微笑着听她的叙述,并且在那女孩哭泣的时候,坐到她身边轻轻拍打她的肩膀,那女孩似乎属于感情很丰富的类型,哭着哭着就哭到我怀里来了,然后……” 这位周先生再次停顿,脸色有点红,然后咬了一下牙齿,接着说: “然后,我就借机会去亲这个女孩,没想到,她居然很快回应我,我们迅速的热吻起来。” “我正陶醉在那女孩年轻身体的激情里,突然觉得,嘴里仿佛含着什么东西,而且越来越多,那感觉就像那女孩在把什么吐进我嘴里一样,同时,还感觉到一股非常难闻的腐烂的气息。” “我不由得把头向后退了一些,睁眼看去,天呐!我看到面前那女孩正在迅速腐烂,眼窝陷进,鼻子开裂,在眼窝和鼻孔里,几条白色的蛆正在钻来钻去,而我嘴里,正含着她那因为腐烂而掉落的舌头和一部分嘴唇!” 第二十八章 梦鬼 3 “我靠!” 听到这里,李斯正在吃从果篮里拿出的香蕉,这时连忙把嘴里的吐进垃圾桶中,顺手也丢掉了手中没吃完的那半个。 那周先生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还沉浸在那梦中一样,停了足足有半分钟才继续往下说: “接着,我就感觉一种巨大的恐惧袭来,心脏发疯般地撞击胸膛,直到一阵窒息,我就从梦中惊醒了。” 说完,周先生身体往后一倒,胸口仿佛刚进行了一场剧烈运动般地激烈起伏。良久,才逐渐平息。 我们面面相觑,这的确是个怪异的梦,但是,我仍旧不知道这和他来找我们有什么联系。 没等我们询问,周先生就又开口讲了: “可怕的是,这个梦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最近我只要是睡着,就不断做同样的两个梦。(.好看的小说)我知道,刚才我所讲的,还是不能解释我为什么会来找你们。答案就在我最近做的另一个梦里。” “在我回国之后,我就开始做另一个梦。梦的开始,总是我被那个腐烂的女孩追逐,我拼命地跑,而只要我一停下,她就在我身后一步的距离。于是我继续跑,一直跑到一处看上去很荒凉的林子里,突然,附近有几束光照过来,然后就是你们几个――还有一个人没在这里;嗯,你们五个人突然出现了,把那女鬼围在了中间。随后,这个梦就结束了。” “您觉得您梦到的事情真实出现了吗?”宋伊凡问:“那个女孩,您在大学里调查过没有?” “嗯,这个梦和第一个重复出现,逼真无比。而且后来梦里的细节也越来越多。所以,等我来到保定之后,我就开始着手调查。首先,我找到了梦里的那个女孩的资料。” 说着,周先生从随身的一个皮包里拿出了几张档案,翻开第一页,上边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的照片。名字一项写着:“吴雅楠。” “这女孩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上课了,校方已经通知了她的家人。接着我又调查了她的男朋友,这是那男孩的档案。” 我们接过他拿出的另一份档案,这次档案上是一个长相很清秀的男孩,只是看上去清秀的有点过份,或者说,有点过于女性化的漂亮。名字一项写着:“刘鎏。” “这个男孩在女孩失踪后三天也没再来上过学。不过据他宿舍的同学说,他最后出现的那天晚上,有一个女孩来找他,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而找他的那个女孩似乎在学校里名气很大,所以他宿舍的同学直接就告诉了我那女孩是谁。她叫‘娜娜’,全名董丽娜。” “是她?”宋伊凡明显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对我们说:“董丽娜就是吕萧山的女朋友。” “吕萧山。对,在我梦里,出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吕萧山。”周先生这时候补充道。 事关吕萧山的女朋友,并且当初宋伊凡被莫名其妙地绑架,也和她有关系。到现在为止,吕萧山都一直回避这个问题。这次进山以来,我们和吕萧山的关系已经大大地拉近了,所以现在听说这个娜娜也在事件里,我们就必须要插手了。 “您找过那个娜娜没有?”宋伊凡问。 “找过,不过这女孩很不好找,费了很大劲才见到她一面,她说她那天找刘鎏只是去跟他借书,随后就离开了――不过我觉得她不像是在说实话。这个女孩脸上有很重的江湖气,很不好打交道。”周先生皱了皱眉说。 “去找吕萧山,让他帮忙。”李斯说。 “我也去,”我说:“刚才大夫说我已经痊愈了,现在就出院吧。这里的气氛实在是不舒服。” 回过头来我看向那位周先生:“您看这样可以吗?我们先去调查一下,回头咱们再联系?” 周先生还没回答,坏坏突然说:“让他跟着咱们吧。” 大家同时奇怪地看向坏坏,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时候坏坏表情却罕见地严肃。她看了我们大家一眼,耷拉下眼皮说:“周先生如果跟咱们分开,马上就会有生命危险!” 第二十八章 梦鬼 4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在我记忆里,一旦偶然出现这感觉就十分准确。(.)”坏坏低着头说。 我看向周信笃,他很奇怪地看了坏坏一眼,又看向我们。 “周先生,如果您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最好先跟着我们。”宋伊凡对他说:“这个女孩来头很大,稍后我会给您解释的。” “……好吧!”周信笃想了一下说:“反正我其他的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原本就是想找你们几位的,只是打扰你们不好意思!” “别客气!您哥哥是我的教授,并且,他还帮过我们的忙。”宋伊凡转向对我说:“我和李斯去办手续出院,你换衣服。” 周信笃开着一辆奔驰,据他说是他在本地的一位朋友的。宋伊凡坐他的车,我和坏坏上了李斯的车。车从医院开出十分钟后我就发现不对:“咱这是要去哪儿啊?” “忘了跟你说了,”李斯说:“咱们搬家了。” “搬家?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李斯扭头看了我一眼说:“上次咱们被人袭击以后,宋伊凡不是给老石打了电话吗?之后我们去老石那里,就遇见了高鬼。宋伊凡拿出很多推断,向他证明了你不可能是杀害他家人的凶手,并且,高鬼也去职工医学院亲眼看见了那具尸体。尽管老石对咱们的经历表示无法理解,不过,从法律上讲,你的案子已经销了。所以,他也表示会尽力侧面帮助咱们调查这些事件。” “嗯。”我知道高鬼和石啸天有很多业务往来,所以他俩遇到并不稀奇。“不过,这和咱们搬家有什么关系?” “我家不是爆炸了吗?还有宋伊凡家。我俩恰好都有财产保险,高鬼借助他和保险公司的关系,为我们讨回一大笔保险金,并且,为了避免上次那样的意外发生,他给我们另外安排了一个住处。一会到了你就知道了,这个地方比以前那要方便得多。” 我听完后没说话。坏坏倒是从后边探过头来说:“龚玮哥哥,你这个朋友好像很有势力啊?他的律师事务所很强大的样子。” 我笑了一下,说:“高鬼的所谓律师事务所是个什么性质,不能用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那只是个幌子。” “什么意思?” “表面上看,高鬼是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实际上,在中国的国情下,律师在法律上的常识做不了什么大事。(.)一般打官司,更多依靠的是跟法院、检察长、公安部门之类的私人关系。比如你犯法了,应该判决死刑或者无期,但是,影响到你究竟怎么判决的因素,大多数时候并不在于律师对法律条文的应用,而是律师跟各个部门的关系。这时候,我想帮你是帮不上的,因为我想给法官送钱,人家也不会要。所以,钱就要通过高鬼这样的人才能送上去。这样。死刑就变成了无期徒刑,然后再过几年之后,再给监狱送钱,你就会因为服刑表现出色而改成十九年。要是钱花到位,中间你得了个比较严重的病,保外就医,基本上就可以出来了。” “啊?原本死刑的,几年就能出来?”坏坏瞪圆小眼睛感叹到:“这也……太那个了吧!那岂不是在大街上随时可能碰到杀人犯?” 李斯从后视镜看了坏坏一眼,笑着说:“你以为呢?那些枪毙的,一般不是赶上严打之类的,或者是让大人物盯上了,只要家里有钱,一般都死不了。” “不过,这还只是高鬼表面上的业务,他真正的利润并不来源于此。”我接着说:“法律事务只是他的幌子,他的事务所在上层社会名气很大,真正原因是,他的事务所的实际功能是私家侦探社。并且拥有大量的信息渠道,有时候,像石啸天那样的公安系统的人,都会需要他的渠道来获取信息。” “什么信息啊?那么强大?” “这还是前几年你龚玮哥哥的主意呢。”李斯回答她说:“高鬼借助他在商业圈里的关系,做了一个商盟,连带下边的高级会员俱乐部,通过高级会员管理系统,从而掌握了大量的客户消费信息。透过这些信息,可以轻松掌握那些人的消费资料。比如,市长的小舅子这个月买了辆宝马,下个月又买了套越层,今年在几家酒店吃饭刷卡就刷了一百多万,还带着情人去夏威夷玩了一个月……这些高鬼的系统里都有记载。所以,只要他愿意,很多人的财产黑洞就会曝光。” “这是个消费时代,一切都和钱挂钩,只要掌握了消费信息,大多数的贪污、犯罪都有迹可查。”我说:“某黑社会老大一号晚上宴请上百名混混儿,那么二号一定会有强拆之类的械斗发生。透过跟踪消费,实际上高鬼已经给保定所有黑白两道的大佬安装了随身的监视器!” 一路闲聊着,很快李斯就把车开到了接近东外环的一个新建的小区里,这里的安全保障非常好,至少比妍素、静宜住的那个小区要严密多了。进出车辆都有登记,在各个角度都安装着监视器,据说很多官员都在这买了房子。我们停在小区靠里的一栋高层旁边,李斯拿出门卡刷了一下,开了楼道大门。 宋伊凡带着周信笃也跟了过来,大家进了电梯,直接上了二十三层。 “二十三和二十四两层四户都是咱们的。”李斯说:“周先生您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去楼上叫吕萧山。” 电梯一开,马上看见小白跳起来跟坏坏一阵亲昵。让宋伊凡和坏坏陪着周信笃,我和李斯直接走楼梯上二十四楼去找吕萧山。 电梯只到二十三楼,楼道有一层很结实的铁栅栏,所以等于这里多了一层保险。我们上去后发现上边的门都没锁。李斯开门进去右边那套房子,刚进入大厅,就听见里面的房间发出一阵咚咚的巨响,仿佛两个人搏斗的声音! “坏了!”李斯脸色一变,伸手摸向腰间,才发现自己没带武器。他低声向我说:“出事了!” 第二十八章 梦鬼 5 敞开式的厨房就在大厅里。李斯迅速跑过去拿了两把菜刀,递给我一把,然后我俩迅速贴到发出声响的房门口,我一点头,李斯迅速打开门,我俩就冲了进去。 屋里一片狼藉。床上的被子、枕头已经被扔到了地上,椅子倒着,地灯靠在床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散落在木地板上,而台面上…… 一个姑娘坐在梳妆台上,双腿抬得很高,四肢都挂站在她面前吕萧山身上,俩人一丝不挂,正在上演限制级激情戏。 我和李斯瞬间目瞪口呆,那俩也一下被定格了。过了几秒,那女孩冲我们大方地一笑:“嗨!” “嗨,”吕萧山脸上挤出尴尬地笑容来:“这是娜娜。娜娜,这就是龚玮和李斯。” 我俩尴尬地退出去,在客厅等了三分钟,吕萧山和那个女孩就穿好衣服出来了。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想让你到楼下去见个人。”我对吕萧山说。 吕萧山看向娜娜,她则风情万种地摸了吕萧山脸颊一下说:“去忙把,我回学校,改天再来找你。” 说完,娜娜向我和李斯点了下头,大大方方地从我和李斯中间穿过去,开门下楼了。 “你不去送人家吗?”我问吕萧山,而这家伙只是目送娜娜直到她从楼梯上消失,才转过脸来不好意思地看向我俩。 “嗯……那个……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 “别跟小凡说娜娜来的事。你知道她俩不对眼。” “不是不对眼吧,”我觉得这事情非常不对劲:“娜娜跟你解释过那天小凡被绑架的事情了吗?” “她说,那晚上她打车送小凡回家,半路小凡就醒了,说什么不让她送,就让她自己回家了。”吕萧山说,不过看他的表情,很明显他也不相信娜娜说的。 “你最好别让小凡再次发飙,要不这事儿就深了。”李斯说。“赶紧下楼吧,要不还得跟小凡解释咱们上来这么半天干什么了。” 看到周信笃,吕萧山也吓了一跳。果然,周信笃也确认了吕萧山就是他梦里见到的最后一个人。简单说了一下经过,大家开始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 经过灵谷的冒险之后,大家之间的信任与默契明显增强了。围坐在二十三楼的客厅里,宋伊凡点上烟,李斯他俩倒上酒,吕萧山点着烟斗,大伙把事件再次捋顺了一遍。之后周信笃再次补充了一些他调查的资料。 “我知道你们的存在之后,却找不到你们,所以,在等待的时候,我设法见到了那对小情侣的家里人。刘鎏的家里很富裕,父母都是保定的政府人员,对于孩子的失踪很着急,已经在动用社会关系去寻找了,并且一直在给学校施加压力。关于刘鎏和吴雅楠的恋爱,他父母仿佛很厌恶这两个孩子的关系,坚决不谈论。吴雅楠的家庭条件不太好,她是邯郸涉县人,住得很偏僻。我费了很大劲才找到她家。” 周信笃又从包里掏出来一大摞资料,里边有一些照片,他捡出几张来摆在茶几上。 “这张照片是我在吴雅楠家的门口拍的,没想到她家这么穷。” 照片中的房子是石头的,很明显吴雅楠住在山区的村子里。那只是两间低矮的房子,并且看上去破败不堪。想象一下这样的家庭,供个女孩子上大学,一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她家里父母都在,是很朴实的山里农民。她还有两个姐姐,大姐在家务农,二姐在邯郸市里打工。很奇怪的是,两个姐姐都是初中没上完就上班了,只有这个三妹,一直上到了大学。看样子这孩子在家里非常受宠爱。从相貌和身材上,这孩子就像不是这家人一样。” 周信笃摆开另外几张照片,分别是吴雅楠和她的父母,以及两个姐姐的。果然,看上去她家的人相貌均很平凡――这还是比较好听的说法,父母年纪大了倒不明显,她的两个姐姐,几乎可以用丑陋来形容。 开始我怀疑这孩子不是吴家的人,不过,我在她家的墙上看到一个镜框,里面有这三个孩子小时候的合影,我翻拍了下来。你们看: 他翻出两张七寸的照片,第一张是翻拍的一个镜框,里面有很多张照片,第二张是其中一张的放大,很明显,照片里是三姐妹,三个孩子一样的低矮并且相貌丑陋。 “据她家里人说,吴雅楠在初三暑假之后,突然就开始长高,并且容貌发生了变化,短短一年,就出落成远近闻名的大美女了。” 我们正在盯着那合影的照片看,宋伊凡突然把照片拨开,露出底下那幅有很多照片的镜框那张,指着其中一副说: “你们看,这是谁?” 第二十八章 梦鬼 6 大家凑上去看,翻拍的照片原本只有七寸大,那张原片在里面比火柴盒还小,不过周信笃照得很清晰,拿近稍一注意,包括周信笃在内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那照片上有三个人,中间的一个是吴雅楠的父亲,两旁俩人穿着明显不同,一个戴着太阳镜的不认识,另一个竟然是我! 大家全部看向我,我则目瞪口呆地盯着照片。 我什么时候去过涉县? 而且,还去了吴雅楠的家里? “您知道这个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吗?”宋伊凡朝周信笃问。 “我之前根本没注意过这一点,龚玮的相貌,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周信笃盯着那照片说:“难道是巧合?这也太意外了!” “您是怎么知道我们的?”我抬头看向他。今天他一见面就能马上认出我们,说明他早就见过我们的资料,而且,看来还了解的很多。 “我的一个好朋友,是石啸天警官的老上司。他介绍石警官给我,而石警官有你们最近很详细的资料。[.超多好看小说]在他的资料里,你是一个很传奇的人。”周信笃表情诡异地说。 我无语。这很正常。以我对石啸天的了解,这家伙古板的要命。而显然在我失去记忆的那两年里,似乎做的事情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外。但是如今我就在保定,他却没来抓我,只是因为我的那具尸体,使得关于我的案件全部销案了。所以,他只能私下里关注我们的行为。 “您觉得我传奇吗?”朝着周信笃一笑,我自己都觉得很不自然。 “我看了关于你的资料,在过去的两年里,你和一系列的命案有牵连。但是,那一系列的命案,却有一个让警方很尴尬的共同点……” “是什么?” “所有在这些案件里死去的人,至今都无法确认身份。好像你杀死的都是原本就不存在的人一样。而且,到了现在,连你自己,都变成了不存在的人了。”显然,周信笃也知道了我的那具尸体。 我再次无语。 “周先生,您能不能联系到吴雅楠的家人?问一下,她父亲是什么时候见到的龚玮?”宋伊凡说。 “我试试。”周信笃立即掏出手机来开始找号码:“我只有她二姐的电话。”很快,他就拨通了,这里仿佛信号不太好,他站起来到阳台上去通话了。 在这段空隙里,宋伊凡迅速把关于周信笃讲述的梦境以及后来关于娜娜找过刘鎏的事情跟吕萧山说了一遍。吕萧山听完眉头立即皱了起来。我和李斯对视一眼,都在犹豫,该不该把娜娜刚刚来过的事情说给宋伊凡。 周信笃那通电话持续的时间很长,很久他才从阳台返回来。 “吴雅楠的二姐知道那张照片。”他一过来就说:“她说那是在大约一年多前,秋天,两个人去他们村子找向导。吴雅楠的父亲因为对附近的山区比较熟悉,就带着他们去了,似乎说是找一座什么庙。她说的是当地的方言,说了三遍我都没听懂,也不好意思再问了。” “你去涉县找个庙干嘛?”坏坏问:“是不是听说那里烧香特别灵?” “他去烧老乡家还差不多。”李斯说:“你看他像善男信女的样子吗?” 所有的资料都集中在一起,大家又研究了一下。如今刘鎏和吴雅楠都下落不明,如果周信笃梦见的事情是真的,那说明至少吴雅楠已经遭遇了不幸。公安机关对两个人展开了搜寻,至今也没有结果,很可能刘鎏也是凶多吉少。 “您有没有问过他俩的同学?”宋伊凡突然想起什么:“他俩恋爱多久了?” “听他们同学说,俩人从大一就恋爱,已经三年多了。怎么,你想到什么了吗?” “那他俩都住宿舍?没在外边租房?”在大学里,因为恋爱同居而在外边租房的情况很普遍,这还真可能是条线索。 “没有,据说刘鎏的母亲对他管教非常严厉,晚上经常打电话到宿舍里查看他是否出去。” “那您是否问过刘鎏家在经济上对他怎样?” “这一点我也问了,刘鎏手头很宽裕,而且对同学也很大方,经常出去聚会都是他买单。所以他在宿舍里人缘不错。” “嗯,李斯,你问问高鬼,是不是可以通过他的朋友查一下刘鎏的信用卡记录?” “什么意思?”大家一时都没明白宋伊凡想查什么。 “很简单啊,”宋伊凡说:“恋人之间,除非有毛病,这个年纪,总要有些亲热吧?要是没租房,那么他们约会,很可能会去酒店开g房间。以刘鎏高干子弟的消费习惯,应该不会找太低档的地方,所以,查查他最后的刷卡记录,就能知道他最后去了哪里。” “对呀!”李斯说:“我马上给高鬼打电话。” 结果李斯还没拿出电话,周信笃的电话就响了。 “喂,您好。”周信笃一边接电话一边往阳台方向走,刚刚走到阳台门口,他突然站住了:“您说您是谁?什么?您是吴雅楠?” 第二十九章 灵魂 1 大家一下都站了起来。所有目光都朝向了周信笃。 周信笃就站在阳台门口,直接打开了手机的扬声器。手机里的声音很杂乱,电流声很强,不过还是能听到一个很柔媚的女声在说话。 “……我想见您,如果您有空,请今晚十点到河大新区西边的桥头来找我。请您务必自己来……” 接着,电话里噪音更强了,再也分辨不出是否有人说话。又过了一会,电话里就传来了挂机后的蜂鸣声。 大家互相看着,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周信笃才打破了沉默: “你们觉得这会是怎么回事?” “无外乎是两种可能。”我说:“第一种是吴雅楠没死,听说你在调查她,她找你想说点什么。另一种是她已经死了,那刚才这个电话,就很可能是一个陷阱。” “这很好办。”吕萧山突然说:“我能搞清楚这个女的是不是死了。” “你能?”周信笃看向他,一脸费解。 “嗯,我能。”吕萧山转向我们解释到:“我这些天彻底研究了灵族的符咒系统,发现了很多超级强大的功能,正好可以试一试。” “需要什么?”宋伊凡问他。 “一件这女的接触过的东西。” 大家看向周信笃,他仍旧是满脸费解,不过立即就反应过来:“我这里有她的一个课堂笔记本,不过,上边只有她听课的笔记。[]” “记得什么无所谓,”吕萧山伸手接过周信笃从包里拿出的笔记本,翻开看了一下,随手撕下来一页。 “复杂吗?”李斯关注地盯着他问。 “十几分钟而已。”吕萧山把撕下来的那页纸放在茶几上,让李斯帮他找个铁盆,而他自己则飞快跑上楼,又飞快跑下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帆布包。 帆布包里有各种瓶子,他先用一个罗盘确定了一下方位,接着找出两个瓶子来,在茶几旁边的地板上摆上一个碗,用其中一个瓶子里的液体把另一个瓶子里的奇怪的粉末溶解,然后用毛笔把那溶解成黑色墨汁状的液体在地板上画了一个五边形的图案,再在五边形的每个三角里各自画了一个类似于甲骨文的形状。接着,他把李斯拿来的盆放在五边形的中心,又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瓶子,将半瓶液体倒进了盆里…… 一直忙碌了几分钟之后,吕萧山终于停了下来,他让大家帮他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然后,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盆里的液体――那味道闻起来像酒精。 这套房子所有的窗口都有窗帘,而且还都是防紫外线的那种。所以拉上窗帘屋里就已经全黑了,只有那盆里的火光在闪烁不定。我注意到,那火光和一般酒精燃烧的蓝色火苗不同,竟然是绿色的! 吕萧山在嘴里叨念了几句什么咒语似的话,然后把茶几上那张纸一下扔进了盆里。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一瞬间盆里的火光“腾”地窜起一米多高,然后迅速熄灭。吕萧山画在地上的那个五边形却突然如同磷光般闪耀起来,而中心的脸盆上,竟然显现出一个类似于全息立体图像的发光球体。 球体在不断闪烁着,仿佛老电视的屏幕一般。闪烁持续了十几秒之后,逐渐在球体里显示出了一个形状。 那形状在慢慢由虚变实,最后,大家都看清了球体里显示的内容。 一张高度腐烂的人脸! 第二十九章 灵魂 2 “这……就是她!”周信笃死死地盯着那张腐烂的人脸说。 那张脸不仅是难看,而且还很恶心。皮肤开裂,一边的眼球吊挂在眼眶里,鼻子基本都腐烂掉了,而嘴里,眼眶里触目惊心地爬着白色的蛆虫――和周信笃形容他梦里见到的景象一样!而且尤为让人难受的是,这样一张脸,居然还有表情在动! 坏坏躲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她抓着我胳膊的手在颤抖。 这图像持续了大约一分钟,之后逐渐熄灭。而五边形的发光符咒也渐渐隐去,屋里一片黑暗。 吕萧山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满脸得意地说:“怎么样?这只是咱们在灵谷发现的那些资料里的一个小技巧而已。” “你是怎么做到的?”周信笃仍旧没在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像看怪兽一样看着吕萧山:“刚才这个就是吴雅楠?这么说她已经死了?” “刚才这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魂咒。”吕萧山叼上烟斗,一边点火一边说:“可以召唤那张纸的主人的灵魂形象,不过持续时间很短。最牛掰的是,哪怕对方是活人,也一样可以看到。” “那怎么办?”李斯问周信笃:“晚上跟这个鬼的约会,你去不去?” 周信笃呆在那里想了许久,才抬起眼皮来说:“去。反正我不去也会被那噩梦折磨死。” “我们陪你去。”我说:“到时候我们埋伏在附近,你要是察觉不好就赶紧朝我们的方向跑。这么多大活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女鬼呀!” “吕小三儿,你有没有能对付鬼的符咒?”宋伊凡问吕萧山。 “最近的研究,让我对所谓‘鬼’的认识丰富了许多。”吕萧山继续得意洋洋地说,那样子仿佛在一个万人礼堂做学术报告一般:“人死之后,灵魂不灭。这灵魂,就是咱们所说的鬼。可是,鬼的存在却有很多种。比如普通人的灵魂,如果停留在人间,很快就会消散。只有灵魂意志很强的人,死后才能长久保持自己的灵魂力。并且,这样的灵魂需要不断吞噬比自己弱小的灵魂来保持自己的灵魂强度。我想钟馗吃鬼的传说就因此而起。而单独以灵魂存在仍旧是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很多东西都会对离开肉身的灵魂造成伤害。所以,有的灵魂就会依旧依附在已经死去的肉身上,有的则会依附在某件物体中。前一种灵魂,会成为咱们所说的僵尸或者吸血鬼,而后一种则更加低调。他们会藏在某些人类不常碰触移动的物体里,比如说灵牌。” 大家都不说话,仔细听着吕萧山的讲述。 “而像传说中的灵族长老那样的灵魂,可以直接占据一个活人的灵魂,就需要几乎神级的灵魂意志了。灵族关于灵魂的释放、召唤、摧毁、伤害都有详细分类过的符咒,只是,咱们首先得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灵魂,我才能找到相应的符咒来对付她!” “如果我梦里的事情真实发生过,那这个鬼魂,应该既不属于僵尸吸血鬼一类,也不属于隐身在物体里的。”周信笃边想边说:“她似乎可以随时变化自己的外形,并且随着自己的思想移动――最可怕的是,她的身体不是幻影,而是物理化的存在!” “我插一句啊,”李斯突然看着周信笃说:“你说之前你们都不认识这个女孩,为什么她的鬼魂会盯上你们哥俩了呢?” 周信笃一时语塞。皱着眉,表情很郁闷的样子。 “按照周先生的形容,你觉得这会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宋伊凡问吕萧山。 “我还弄不明白原因,但是自古就有关于鬼魂实体化的记载。比如某个书生被女鬼缠上,甚至还有女鬼怀孕的说法。可是女鬼的肉身仍在棺材里。不过我倒是知道有可以对付这个的东西!” “什么?” “妍素书房的夹壁墙里的所有武器,都是针对灵魂的。就算不能彻底杀死灵魂,也能有效击退她。” “那还怕什么?晚上看见她,咱们就抄家伙上。最好是能抓住她,到时候拉出去展览,咱就发财了!”李斯立即跃跃欲试。 “李斯,你还是去联系高鬼,查一下刘鎏的信用卡记录。”宋伊凡说:“吕小三儿你尽量找多找几种可以困住这个鬼魂的符咒,到时候咱们也有个后备手段。坏坏打电话订饭吧,反正咱们还有时间做准备。” 说完,宋伊凡就向里面的一个房间走去,打开门,她回头冲我做了个眼色,示意我跟她进屋。 我跟过去,她待我进屋后,随手关上了门。接着,就把腰间的那把短刀掏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 灵魂 3 “你身体恢复的怎样了?”宋伊凡一边掏刀一边问我。 “怎么?你要捅我一刀试试?” 宋伊凡一笑,把手里的刀连鞘递给我。 “还记得咱们在灵谷的神庙里发现的那通石碑吗?” “你是说用小篆雕刻的那个?” “嗯。那时候我翻译了碑文,上面说先知的后人――应该就是坏坏,会带你进入神母陵,里面藏着一件宝物,可以帮助你找回记忆。咱们进去之后,只见到了这把刀,所以……” 宋伊凡没再说话,点头让我仔细看那刀。 我把那把刀拔出鞘,仔细观看。说实话,自从我用那样悲催的方法把这刀带出灵谷之后,我还没有认真看过。现在近距离观看,发觉这刀真是美,无论质地,花纹,还是形状。 这刀连刀柄也就是一尺长,刀身曲线流畅,刀刃飞薄,刀背圆润,吞口部分雕刻成一个异兽的头,张着大嘴,似乎要把刀刃整个吞进肚子里。握柄雕刻着密密的花纹,经过这段时间吕萧山的熏陶,我也能分辨出,这刀通体雕刻着各种符咒。只是握柄部分的雕刻更加细密,从而也加大了手掌的摩擦力。刀柄的尾部是一个水滴的形状。整个刀身是用一种金属制成的,黑色里带有红光。但是奇怪的是,这金属从刀刃部分到握柄,颜色逐渐变化,越往后越黑。到了尾部,黑色里又带有一点银光。 “这些天,你们没有研究过这刀里面有什么秘密吗?”我问宋伊凡。 “我联系了各种渠道的朋友来帮忙,花纹部分就不用找别人了,吕萧山能够肯定,这刀身的花纹是一种超级复杂的符咒阵法。所有符咒的位置排列极端巧妙,他说就算用现代计算机来运算,都很难达到这样周详的功能。外形上,我在网上联系了一个专门研究古代神兽的顾问,他说这是一种类似于貔貅的上古神兽。据说可以吞噬灵魂。至于金属部分最为古怪,竟然谁也判断不出这是什么金属制成的!” 宋伊凡说着,伸手在旁边书桌的笔筒里拿了一把裁纸刀,从我手里拿过那刀,用力一挥――一声很低的“咔”,那裁纸刀竟然如同豆腐般被砍成两段! “你看,这刀子如此锋利,可是,我们找了好多家专业的鉴定单位,都不能确认这是什么金属,甚至于有个单位还得出了‘这不是金属’的判断!”宋伊凡边说边又把刀又递给我。 “不是金属?”我哑然:“谁这么没溜儿?” “这么说也不是不对,这刀,你就是带着它过机场,安检都察觉不出来。在安检扫描的时候,它在屏幕上会和任何东西融为一体。” 我更加摸不到头绪,反复看着手里的刀。“问题是,这东西和找回我的记忆有什么关联呢?” “眼下毫无头绪。”宋伊凡说:“你既然出院了,这刀就交还你保管。没事你就多研究研究吧。” 宋伊凡转身去开门,“估计饭就快到了,一会吃完,咱们确定一下今晚的计划。” 河北大学新校区西边的那座桥,宋伊凡和吕萧山都比较熟悉。毕竟他们研究生三年都在那附近渡过的。宋伊凡简单画了一张草图,在那座桥的西南方向有一片树林,比较适合埋伏。我们决定在那片树林里,由吕萧山提前在那绘制一个封魂的阵法(这是吕萧山提议的,他说灵族遗迹里留下了许多类似的东西)。坏坏和宋伊凡带着小白帮助吕萧山,我和李斯开车,在周信笃后面三百米的距离盯着,一旦周信笃感觉情况不妙,就往那片树林里跑,我和李斯在后边围过去。大家每个人身上都带一件妍素家夹壁墙里的武器。其他的,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很快时间就快到了,按照商量好的,吕萧山他们打车提前过去了。周信笃开车在前面,我和李斯的车远远地跟着,比约定时间早十分钟,我们到达了那座桥的桥头。 远远看去,周信笃没有关车灯,他下了车,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手表,就依在桥头的栏杆上,点起一支烟来。他本人其实不抽烟,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他点着烟代表暂时没事。 李斯熄了火,从车后座拿出两个带夜视功能的望远镜,递给我一个。我俩默默地从望远镜里盯着桥头的周信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就到了十一点十分了。这里属于城外,再加上在河道上,寒风凛冽。望远镜里看到周信笃已经冻得来回走柳了。 “靠谱吗?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有点儿像恶作剧啊?”李斯放下了望远镜跟我说。这里桥头正好有路灯,不用望远镜,也能清楚地看清,桥头上只有周信笃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我也放下了望远镜,盯了二十分钟,我感觉眼睛都酸了。“嗯,我也觉得不靠谱。毕竟……” “等等!不对劲儿!”李斯突然打断我,拿起了望远镜,一脸紧张地盯着桥头方向说。 我也赶紧拿起望远镜来,从里面看过去,果然发现不对劲! 这时候周信笃已经站住不再来回溜达了,他面朝我们的方向,嘴里在动着,并且带有很古怪的表情,仿佛在和一个不存在的人交谈! 第二十九章 灵魂 4 “我勒个去!”李斯嘟囔着:“这是怎么个情况?” 望远镜里,周信笃仍旧在不停地说着话,而且表情越来越古怪。(.无弹窗广告)突然,他的嘴停止了动作,而眼睛瞪得似乎要脱眶而出一般。紧跟着就见他大喊了一声,扭头就跑。 “赶紧的,有状况!” 李斯没等我喊,就已经发动了车子,直接三档,车子发出一声怪叫就冲了出去。 只用了十几秒我们就开到了桥头,李斯直接把车冲到了便道上。然后我俩冲下车子就朝着周信笃逃跑的方向冲去。 桥头离我们约定的那片树林距离不到一公里,不过夜晚地面上太黑,而且没有路径。周信笃跑得并不很快。我们下车后还能隐约看到他踉跄的身影。李斯手里拿着强光手电跑在前面,我在他身后紧紧跟着,很快就拉近了和周信笃的距离。 这时候我们已经看到树林里约定好的四束绑在树干上的手电光。在这四束光中间就是吕萧山布置封印灵魂的符咒的位置。 尽管周信笃看上去很慌乱,不过他还是很准确地朝着那个位置跑了过去。(.好看的小说)随着距离的拉进,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周信笃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回头张望,仿佛就在他身后紧跟着什么一样。 很快,周信笃就跑到了那四束光中间。这时候宋伊凡和吕萧山已经从两旁闪了出来,把周信笃挡在了身后。只是在他们面前,除了夜晚寒冷的空气,什么都没有。 我和李斯也马上追到了这个位置,另一侧坏坏也从树后面转了出来。眼看吕萧山正要回头询问,突然,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到一样,吕萧山和宋伊凡猛地向后飞了出去! 他俩在向后摔倒的过程,也撞到了周信笃。同时,大家听见小白发出了一声怒吼,“忽”地朝着前面扑了过去。接着就是一阵翻滚和撕咬的声音,大家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小白已经被扔了出来。 坏坏连忙冲过去挡在小白身前,同时用手电到处照射着,但是仍旧什么也没有。 四周一下安静了下来。 李斯迅速跑到了周信笃旁边,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宋伊凡和吕萧山也爬了起来,紧张地用手电四处照射着。 “你看见什么了?”宋伊凡问周信笃。 “鬼、鬼……”周信笃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眼睛死命地盯着前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没有。不过,从他看的角度来估计,要是有一个我们无法看到的东西存在,这时候应该正好在吕萧山布置的符咒中间。 “在、在那儿呢?”李斯问。 “刚才还在这。”周信笃朝着前面指了一下,突然脸色大变,一边没头就跑一边高声喊到:“又来了!” 李斯一周拿手电朝前照射,一手从腰里掏出手枪。而宋伊凡和吕萧山也赶紧和李斯呈品字形把周信笃挡在了后边。 可是大家仍旧什么也没有看到。 猛然间,李斯拿枪的那条胳膊仿佛被刀砍到一样,突然一震,枪就脱手飞了出去。然后仿佛有人朝着他的胸口踹了一脚,李斯带着周信笃向后摔了出去! 与此同时,宋伊凡和吕萧山立即朝着李斯前面攘了一把粉末,那粉末撒出之后,在晃动的手电光之下,似乎立即变成了一股浓烟,烟雾里,一个身影逐渐显露了出来。 在我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身高大约一米七,牛仔裤,灰色的毛衣,长头发。只是身上的衣服很破旧,仿佛被虫子咬噬过一般。此刻,这个身影正在作势扑向倒在地上的李斯和周信笃。 旁边的坏坏第一个开枪了。她手里拿着一支九毫米的77b手枪,这枪体积不大,但是声音不小,在夜晚里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噹”…… 随着枪声响过,那身影似乎震了一下,感觉就像走路的时候被飞来的石子打了一下而已。随后,就见那身影一下朝着坏坏转过身来。 这时候我和坏坏在接近的角度上,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我看清了她的脸! 和吕萧山下午在家里召唤的那形象一样,高度腐烂的脸,还带着愤怒地神情。一个眼眶里因为腐烂,眼球在外边当啷着,嘴边的皮肤都已经腐烂而破裂了,牙齿和牙床大部分露在外边,此刻这张脸愤怒地一呲牙,忽地朝着坏坏扑了过去! 坏坏连忙后退,同时朝着那身影又开了一枪,不过可能因为慌张,子弹根本就没有打中。而她自己却脚下一拌,“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小白从坏坏身后朝着那个身影扑了过去,而那身影只是一挥手,小白就被横着甩了出去。 此时离坏坏最近的就是我,一闪身,我就冲到了坏坏身前,早端在手里的五连发一抬,“轰”地一声,那扑过来的身影被打得往后一个趔趄,但仍旧没有倒下。 我手一滑动,退出了弹壳。就在这么一瞬间,那腐烂的身体已经再次扑到了我的面前。在我开枪的一瞬间,枪管被打歪,散弹从那身体的左侧打空了。而我胸口被大力一撞,也倒在了地上。 随着我的倒地,感觉胸口一沉,那个身体也扑到了我的身上。我看到那个爬着蛆虫的脸上,肌肉形成了一种极端愤怒的神情,嘴巴大张,由于腮部肌肉的溃烂,那嘴张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死鱼一样的眼睛冒出红光,一下朝我脸上咬了下来! 第二十九章 灵魂 5 慌乱中,我顺手从腰里拔出了从灵谷带回的那把短刀,照着那身体就是一挥。 刀划过那身体的一瞬间,一阵如同磷火的蓝光闪耀,那身体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叫声,鼻子里闻到一股恶臭,身上一轻,面前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一时没有适应过来,手里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停在了那里。 直到坏坏伸手把我扶起来,我才想起左右张望。那边宋伊凡他们也把李斯搀扶了起来。大家走到一处,尽量背靠背,小心地看着四周。 很久,除了深夜的寒风,和刚才那酸腐的恶臭,再没有其他的动静。 “靠!吕瑟儿,你那阵法屁用没管啊。”我用胳膊肘碰了吕萧山一下说。 “不应该啊,这不应该啊……”吕萧山表情很郁闷,喃喃地嘟囔着。 刚才李斯那一下受伤了,而且似乎伤的很重。我们又仔细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了,才慢慢小心地走回公路上。 到了路灯下,再次看李斯的伤口,吓了我一跳!只见他的夹克从肩膀到上臂,被划开了一尺长的一道口子,里面血肉模糊。而且,似乎血现在还在往外流,只一会功夫,地上就滴了不少血迹。 不过李斯说没什么问题,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或韧带,回去自己包扎一下就行。[]但是在大家的坚持下,还是让宋伊凡开车,去最近的医院检查。 吕萧山不会开车,所以他只能起到陪着的作用。考虑到周信笃的安全问题,我和坏坏带着小白上了周信笃的车。 周信笃似乎仍旧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摆脱出来,脸色仍旧苍白地吓人。不过除了宋伊凡,我和坏坏也都不会开车,仍旧需要他来驾驶。上了车,他发动了车子后并没马上开起来,而是坐在驾驶座上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扭头对我说:“陪我回酒店一趟好吗?就在前面。我想拿点资料,顺便退房。” “……嗯。好吧。”我想了一下,拿出电话打给宋伊凡,告诉她我们去趟酒店陪周信笃拿东西,随后就去医院找他们。 向西过两个路口就是周信笃住的酒店,一路上小白似乎很不安,在后座上不断地“呜呜”叫唤。我把坏坏留在酒店门口陪着小白,我自己陪着周信笃上了楼。 乘坐电梯到了六楼周信笃的房间,他把自己的衣服什么的装进旅行箱里。我看到房间里东西不少,大多数应该是他来保定后搜集的资料。趁着他拾掇的时候,我上了个厕所。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紧张吧,撒了一泡很长的尿,我冲了水,站在洗手池前洗手。无意间在水池前的镜子里发现自己脸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凑近一看,在我的颧骨上,长了一个小疙瘩,就像一个青春痘。再仔细看,又不太像,手摸上去,很痒。忍不住挠了几下,马上那地方就红肿了起来。 我在上边涂了一点肥皂,然后擦干手,走出了洗手间。 刚一出来,我就发现不对头! 周信笃倒在床上,满脸憋得通红,双手在脖子处用力向外推着什么,两只脚朝空中乱蹬,似乎有人正在掐着他的脖子! 第二十九章 灵魂 6 看到这景象,我第一反应就是:那恶鬼追来了! 手边没有其他武器,我伸手拔出了腰间的短刀,一边接近周信笃,一边观察他的姿势。 看他的样子,仿佛是胸口上坐着一个人在掐他的脖子。所以,我估计了一下高度,朝着想象中他身上的那个“人”的脖子位置,一刀砍了过去! 这一刀我毫无把握,因为原本我就是砍向了虚空。不过,就在我手中的刀临近周信笃正上方的时候,手里明显感觉到一丝阻力,而后,一阵如同电光的光芒在刀刃处闪过,随着一声尖叫,在周信笃身上的位置腾起了一股黑烟! 这黑烟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先是爆炸一样膨胀在我们周围,就连我嘴里都感到一股味道,然后迅速从周信笃身上往地上沉去,而后用了大约五、六秒,逐渐消散了。 我赶紧去看周信笃,他的身体这时侯已经不动了。(.好看的小说)双手保持刚才放在脖子上的姿势,全身形状古怪,双眼上翻,身体挺直地僵在床上,明显出气多于进气…… 我连忙把他的身体扶正,利用我仅有的关于窒息的医疗常识,先观看他的嘴唇和脸色,已经呈现青紫色,再把耳朵放在他的胸口上,听到他的心跳快速而微弱――这是因窒息而产生的明显生理反应。我先解开他的领口的扣子,使他脖子附近没有压力;再把他下颌上抬,使他头部伸直后仰,解除他的舌根后坠,使他气道畅通;然后用双手压住他的胸腹位置,一下一下地往下压,没压十几下,我就再帮他做人工呼吸。这样持续了几分钟之后,终于,周信笃突然上身往前一冲,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连忙从附近的柜子上找了一瓶矿泉水,一点一点喂他喝进去。还好,虽然他岁数不小了,但是身体素质很好,只过了几分钟,就平复了下来。 “谢谢。”周信笃看着我说:“今天,你已经第二次救了我了!” “刚才还是那个家伙吗?” “嗯。很奇怪,为什么她非要置我于死地呢?”周信笃神情郁闷而困惑,远大于恐惧。我想换了谁,也难以接受这样的遭遇。 “我想,凡是都有原因。”我说:“咱们最好赶紧和李斯他们汇合,刚才只是侥幸而已,对这个玩意儿,咱们现在还没有有效的对策。你能走吗?” “能,已经好多了。”周信笃咬了一下牙,站了起来,伸手去拿那些收拾好的行李。我连忙帮他拿起最大的一个旅行包,不过,始终腾出一只手握着那把短刀。 我们出了房间,走向电梯。周信笃身体状态还没恢复,而我则要注意身边是否有异动,所以,我们走得很慢。穿过走廊,按下电梯,等电梯到了,我俩走了进去。这个时间,电梯里连服务员都没有。看着电梯的不锈钢材质的门在我们面前缓慢的合并―― 在合并的一瞬间,我猛然在不锈钢电梯门的反光中发觉,电梯里有三个人! 我感觉自己身体仿佛一瞬间就僵住了。 在不锈钢的反光里,我看到,我和周信笃面朝电梯门站着,而就在我俩身后的角落里,有一个女人的背影。她面对这电梯的右角,所以在反光中看不到脸,不过,从背影上看,似乎不是和我们在树林中搏斗的那个恶鬼。那个“吴雅楠”穿着牛仔裤,而这一个明显是穿着白色的睡衣,长头发瀑布一样从肩头披散下来,衣服上隐隐能看到发黑的血迹。 周信笃此时也已经发现了这情况,他一边把身体靠向我,一边和我一同扭过头去,看向电梯的角落―― 什么也没有。 再次看回电梯门,这次,反光里只看到表情僵硬的我们俩了。 “刚、刚才怎么回事?你也看到了吧?”周信笃问我。 “看到了。”我紧张地拉着周信笃紧靠在电梯的左边角落里,把手中的刀横在身前。眼睛不停在不锈钢门上的反光和电梯不大的空间里巡视着――还好,电梯很快到达一楼,再没发现什么异常。 电梯门开了,大厅里有两个值班的酒店工作人员在柜台上,这平常的景象让我俩出了一口气。我让周信笃去办理退房手续,我在附近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等他。 这时候,从旁边的过道上转过来三个二十多岁穿着保安衣服的小伙子,背着手走过来。当走到我和周信笃之间的位置的时候,突然,他们同时扑向我,左右两个按住了我的胳膊,面前那个手里拿着警棍,压在了我的脖子上! 第三十章 无妄 1 刚才进入酒店大堂,我就已经收起了短刀。这时候两手空空,这三个保安应该都经受过一定的训练,只一瞬间我就被控制住,全身都不能动弹。 “哎!你们这是要干嘛?”周信笃发现了身后有状况回过头来,惊讶地质问那几个保安,并且试图过来拉开他们。不过毕竟他是六十多岁的老人,拉扯之下,毫无用处。 这时候,从刚才保安出来的地方走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一身西装,不过丝毫掩不住脸上的江湖气。他走过来先拉开了周信笃,嘴里说着:“先生,没事了。”然后俯身从我腰间摸到那把短刀,连刀鞘从我腰带上解了下来。接着,他双手在我身上从上至下一阵摸,确认了我没有其他武器之后,才让那三个保安把我押到保安室去。(.无弹窗广告) 那几个保安先是很粗暴地把我双手背到身后,然后戴上了手铐。我胳膊上立即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得在牙齿里吸着气。保安室在酒店主厅一旁的一栋两层小楼上,我们从酒店的侧门出去,一路上周信笃在不停地跟那个胖子理论,而那家伙只是摆出一副虚伪的微笑,说一会儿警察就到。 在进去保安室之前,远远地,我看到坏坏在酒店大门口的大理石高阶上坐着,手里玩着手机,小白在她脚下伏着,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我们,正在站起身来。 根本没给我喊坏坏的机会,我就被推进了保安室。这里很简单,几台监视器,一张桌子,还有一个沙发。 原来,刚才从我们出了房间,这里的保安就在监视器上看到我手拿着短刀跟在周信笃身后,而我们两个人的神态都表现出一定的慌张,到达电梯里之后,我横着刀子半掩住周信笃,在监视器里看上去,非常像我在用刀胁迫他的样子。所以,周信笃在大厅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这几个保安迅速控制住了我。那个胖子看上去是保安的头头儿,这时候一边得意洋洋地玩弄着手里的短刀,一边问我为什么要胁迫这位先生。 “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尽可能平静地解释到:“我和这位周先生是朋友,他可以向你们证实,我没有胁迫他,只是来陪他收拾东西。” “少他妈瞎编!”那胖子挥手就打了我一个耳光,胖脸贴近我,嘴里一阵酒气传来,用很浓的保定话对我说:“你这会儿不说,一会打出你屎来,保证你连小学偷同桌橡皮的事儿都得招喽。” “这真是误会!真是误会!你们相信我好不好?”周信笃在旁边急得直打转,但是我们当时的情况,确实不好解释。如果直说我们是因为看到鬼了才会拿出刀子自卫,恐怕连他都会当成神经病抓起来。 我不再搭理那胖子,看样子这家伙喝了不少酒,现在跟他说也说不通。不过,刚才听说他们已经给管区的派出所打了电话,一会警察就会到。如果进了派出所,我作为一个没有身份的人,恐怕事情会变得更麻烦。想来想去,我感觉还是得找宋伊凡,她好像和石啸天、高鬼都已经混得很熟了,我这事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很容易解决。 “给宋伊凡打电话!”我刚对周信笃说出这一句,脸上就又挨了那胖子一下。 “别你妈逼说话!我问你你说,不问你说一句我就楔你一下,一会儿打得你叫爷爷你信不?” 说完,那胖子回过身,居然一把抢过了周信笃刚掏出的手机,看了一眼就揣在了自己兜里。向那几个小保安说:“你们把他先请到那屋里,等派出所来人喽,一块带到所里去!” 说完,那几个小保安连拉带拽地把周信笃“请”进了隔壁的屋子里。这时候,那胖子的手机响了,他一边接,一边就向左侧的一个小门走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他再次从那个门里走回来。我注意到,他的手里已经没了我那把短刀,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橡胶警棍。满脸狞笑地,朝我走了过来。 第三十章 无妄 2 这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头了。(.好看的小说)如果只是因为在监视器里看到我手执短刀,要胁迫周信笃的样子,怀疑我是罪犯的话,把我控制住也就可以了。现在他们根本不听周信笃的解释,而且对我的态度上明显带有极强的敌意,甚至现在连周信笃都控制了起来。从那胖子夺走周信笃电话的时候,我就感到,事情肯定比看上去复杂! 不过此刻我根本来不及细想,那胖子走向我,在我还没弄清他想干什么的时候,他竖起警棍,一下戳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身体因为肚子的剧痛而弯了下去,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腿弯一软,正好坐在了我身后的一把木头凳子上。 我保持弯腰的动作,嘴里半真半假地咳嗽着。眼睛四下里巡视了一番。 刚才把周信笃带到旁边屋子的两个保安没再出来。那门已经关上了。这屋里剩下的那个保安用监视器的主机放上了流行歌曲,声音很大。胖子把警棍交给了这个保安,说打到我招认了为止。随后又用他的胖巴掌在我脑袋上打了一下,然后晃晃悠悠地出了刚才的后门。 现在屋里只剩被拷着的我和手拿警棍的保安了。他用脚抵住我的胸口,把我俯着的上身踢直起来,然后那只脚直接踩在我的大腿上,盯着我看了几秒钟。 我抑制住心里的怒气,平静地回望他,什么也不说。[.超多好看小说]这个保安很年轻,寸头,长相倒也还算清秀,浓眉大眼的。只是眉宇间有一层长时间混于社会上的流气。 我盯住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神里找到了一丝慌乱,随之这慌乱就被一种嚣张的怒气所代替。他就那样一脚踩着我的大腿,一手用警棍卡在我的脖子上,另一只手轮起来,停在半空问我:“你想说点啥不?” “放了我。”我平静地说。 “你说啥?”他听到了,但是估计他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 “放了我,马上。”我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口吻。 “你妈逼……”他挥在半空的手落了下来,一下、两下…… 连续三次他的手打在我脸上,我的头已经歪在了他的警棍上。在他第四次举起手的一瞬间,我猛地一脚踹在他支撑在地上的那条腿的迎面骨上。他的身体一下失去了重心,猛地侧倒下去,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间,我的脚再次踹在他的耳朵位置上,他的身体在地上旋转了四十五度,姿势古怪地躺在那不动了。 我的手因为拷着,一直背在身后。这时候反手提起那把椅子,走到周信笃刚才进去的房门处,背身把椅背斜着顶在门把手下边。然后返身坐到那晕倒在地的保安身上,在他口袋里摸出了钥匙,费了点力气,打开了手铐。 刚才我兜里的手机和钥匙什么的都被掏出来放到了监视器旁边的桌子上,我把那些收到口袋里,从刚才胖子出去的小门跑了出去。 刚出门,就看到一辆警车开了过来。我赶紧顺着这座小楼的后边,跑到了酒店的右侧。这里是一大片半人高的黄杨,压低身体,一边跑一边打通了坏坏的电话。 “龚玮哥哥,你们干嘛呢?” “出事了,你什么也别问,赶紧联系小凡,让她尽量过来。你看到你右边那辆警车没有?” “看到了。” “尽量拖延住他们,周信笃在那屋里关着呢。实在不行你就跟着,看他们去哪儿。” “你在哪儿呢?”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突然看到了那个胖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第三十章 无妄 3 胖子是从酒店大院侧面的门口处走过来的,那边有一个路灯,他从那边过来,而我一直猫着腰,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我。这时候我蹲着一闪身,身体躲进了黄杨丛中。 路灯下我先看了一眼胖子身后,侧门外一辆瑞丰刚刚开走。看样子他刚才是和这辆车上的人见面去了。眼瞅他醉眼惺忪地一步步接近我,我轻轻把身体往后仰,双手在身后撑在地上,蜷着身体抬起右脚。在他经过我身旁的一瞬间,我下身朝前一冲,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由右脚踹在他的左侧膝盖上。黑夜里听到了一声清晰的骨头折断的声音,然后“咕咚”一声,他那肥胖的身体就倒了下来。 在他身体倒地的瞬间,我已经爬了起来,用单膝跪在他的脸上,以避免他发出声音。伸手在他腰间一摸,就摸到了我那把短刀。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这胖子的力气实在是比我大很多,我刚刚拿到刀,他在一条腿骨折的情况下,仍旧一把就把我从他身上翻了下去!紧跟着就杀猪一样嚎叫了起来! 一边叫,他一边朝我爬过来,我在地上打了个滚,眼角余光中已经看到保安室那边有人出门朝这边张望着了。爬起身来,继续保持伏低身体,我径直跑过十几米的黄杨丛,从侧门跑出了酒店的院子。[.超多好看小说] 出了院子不远就是路口,我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出租车,连忙跑过去,上了车就让司机赶紧开。 “去哪?”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我。 “第一中心医院。” 车开起来我才想到兜里的手机还没挂,拿起来,看到果然仍旧是通话状态。 “坏坏,还在吗?”我对着话筒说。 没人搭茬儿,隐约可以听见有人争吵的声音。依稀可以分辨出坏坏和周信笃在和谁争执。 我想,如果坏坏没有关电话,那么她一定没机会和宋伊凡联络呢。所以我挂了电话,再拨给宋伊凡。 “你在哪儿?”宋伊凡一接通电话就问我。 “我在出租车上,正往医院走,刚才……” “不用去医院了!”宋伊凡立即打断我:“我们现在都在酒店门口,你直接回家去,按门铃,2301,上边有人。等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回去再说!” 宋伊凡说完就挂了。我看着电话发了会呆,才想起让司机改往北二环走。 晚上车少,十分钟就到了。我按了2301,果然有人给我开门。一出电梯,就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电梯口等我。 “我叫刘夜,是高律师的助理。”她很大方地主动跟我握了一下手,不过,我总感觉她的神态里透着那么一股假劲儿。“你可以叫我夜子。这次我和另外两个同事负责帮助你调查。” 一边说着,她一边带着我进入中午我们进的那间房子对面的单元。 一进屋,我就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气氛。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似曾相识的药味,室内装潢很华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墙上不是墙纸,而是铺着一层花纹绚丽的鸡翅木的木板,天花上装着巨大的铁艺吊灯,客厅靠近阳台位置是一组华丽的真皮沙发,搭配侧面墙前摆放的红木明式书架,倒也相得益彰。沙发前有一个看不出什么木头的的五边形矮桌,桌上摆着一个香炉,淡蓝色的青烟在缓缓升起。 夜子直接带我进了斜对着大门的一个房间,进去发现屋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带着厚厚的眼镜,头发又长又乱的家伙,叶子叫他小张,另一个留着小山羊胡子,长相很老,不过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人,叶子说,他叫付师平。 没有介绍我。 因为根本不用介绍,这屋里满墙满桌都是和我相关的资料。 墙面上正中间贴着一张我的照片。由我的照片引出无数条线,每条线都连接着一张或几张纸,这些纸有些是打印的照片,有些是剪报,有些是手写的文字。 夜子介绍到: “高律师派我们专门负责你的案子。现在还是资料汇总阶段,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些结果出来。” “哦,”看到这副景象,我一时有点不适应:“你们三个负责我的事?” “不止,”叶子走到办公桌旁的饮水机给我倒了一杯水:“还有石队长的助理袁小北,并且小凡和吕瑟儿也给了我们很多帮助。另外,还有一个神秘人物,一直在背后支持我们。” “神秘人物?”我奇怪地重复。 “嗯,这位先生一直不肯亲自露面,不过似乎他对你的事情了解很多。是高律师的关系,我们没有见过。” “高鬼来吗?”我问。 “高律师今天晚上还过来了,刚才小凡打电话来,他带着小北过去了。” 刚说完,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她拿起来说了两句就挂了,然后对我说:“高律师和小凡他们正往回走,一会就到。” 果然,很快大家就都回来了。按照高鬼的说法,今晚的事情本来没事,原本误会,只要警察一到解释清楚就得了。但是我过激的反应,导致现在事情变得很复杂了。酒店保安部的主任和一名保安被我打伤,俩人伤得都不轻。年轻保安脑震荡,主任左腿膝盖骨折。 连宋伊凡和坏坏在内,所有人都很奇怪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个怪物一般。 “这家伙从小就怵穿制服的,”倒是李斯替我说话:“估计是他做贼心虚,条件反射……” “不是。”我也有点迷茫,先把那个胖主任打我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说:“那会儿,我在心里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我要是不反抗,马上就会有很坏的事情发生。” “那你为什么又跑到外边去伏击那个主任?”那个袁小北问我,表情非常不善。 讨厌她对我说话的那股审犯人的口气,我故意没搭理她,只是转向李斯和宋伊凡说:“那家伙似乎是冲着咱们的这把刀来的,事情绝对不是表面看来这么简单,我感觉……” 一边说,我一边从怀里掏出那把刀来,突然,我惊呆了。 这根本不是那把刀! 第三十章 无妄 4 我手里这把刀只是体积上跟我们那把相似,但是形状质地都不同。当时慌乱之中我只是摸到是刀就急忙跑掉了,根本没来得及辨认。此时在灯光下我一拿出来,立即发觉被掉包了! 看到我目瞪口呆,宋伊凡也用力呼了口气:“这下可好,人家已经说了,那刀被嫌疑人抢走了,问都没法找人问了!” 高鬼立即转身对夜子说:“马上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那个保安主任!” 夜子答应一声去外边打电话了,李斯当下就要去找那个胖子,高鬼拦住了他。 “找他也不能现在去,先盯住他,看看他和什么人接触。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一把外形类似的刀,说明他早有准备。也许真被龚玮说中了,这事情不像看上去这么简单!” 说完,他在垂头丧气的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这时候愁也没用!别想啦!大家困不?困的可以先去睡,今晚咱们把最近的分析结果总结一下!” 没有人去睡觉,经过这一晚的折腾,大家都精神了。[]周信笃看上去有点萎靡,估计和他的年纪有关系。不过,这一晚那个恶鬼似乎盯上他了,所以他绝对不敢独自去睡觉。 夜子走到那面贴满纸片的墙前面,伸手指向最中间我的照片: “按照高律师的要求,我们以龚玮为核心进行了初步的调查。所有和他相关的人和事情,都列入了我们调查的范围。”她看了我一眼,点了一下头。仿佛在暗示什么一样。 “对龚玮的调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他自二零一零年一月一号至二零一一年十二月三十一号晚上零点之间――也就是当事人声称的失去记忆的两年内,他做过什么?和谁接触过?是什么导致了他的失忆?这里已知部分分为两块:首先是当事人在二零一零年一月一日认识了河北大学历史系研究生胡妍素,在那年初的几个月里,他和胡妍素几乎形影不离。据接触过两人的人反映,俩人感情似乎非常好。而在当年的六月,胡妍素与其前男友、也是她的同学赵非,在山东同时遇害身亡。那之后龚玮突然消失,两个月之后再次露面,也就是我们要调查的第二块:他似乎加入了一个民间组织――‘容学会’,这组织在进入二零一零年之后一度比较活跃,但是到了去年年底,突然销声匿迹!” 说到这里,夜子顿了一下。仿佛在整理思绪一般,停了几秒才再次开口: “在龚玮加入容学会之后不久,他就进入了警方的视线。主要原因是那之后警方多次在全国各地发现命案,而这些命案很多都有证据显示,案发前龚玮曾经到过现场,并接触过受害人。也是这段时间,李斯的妻子在旅行中遇害,高律师的父亲与妹妹也在家中遭遇了不幸;这两起命案发生前,恰好都有目击者看到龚玮曾经接触过受害人――这也是当初把龚玮列入嫌疑人的原因。而在今年元旦,李斯的妻子杨静宜突然出现,使得当初的怀疑出现了动摇。” 她说到这一段的时候,气氛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我、李斯、高鬼、宋伊凡都是当事人,这段经历,对我们都是一段痛苦的磨难。相比之下,可能失去记忆的我,心情还稍许好过一些吧。 “石啸天警官正在通过他个人的关系,调动全国和龚玮相关的案件资料。现在摆在石警官面前最大的难题是,二零一一年十二月三十号旁晚,在河南开封城外的一次围捕行动中,石警官亲眼目睹了龚玮被警方击毙。双方枪战之前,石警官与龚玮曾经有过交谈,从交谈中他可以确认那就是龚玮本人;可是两天后的下午,龚玮就出现在了保定李斯的家中!” 没有人插话,大家都在听着夜子的讲述。 “还有一件另警方尴尬的事情就是,所有涉及到龚玮的案件,全部是谋杀,除了杨静宜之外目前没有发现幸存者。可是那些被谋杀的死者,竟然大多数具备一个共同的特点――” 说到这,夜子再次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这些死者至今没有一例可以证实身份,仿佛他杀害的都是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人一样!” 第三十章 无妄 5 “最近的例子,就是在今年一月六号晚上,警方接到匿名电话报警,在丽景蓝湾小区十六号楼六零一房间发现了一具女尸。有证据证明龚玮在事发前曾经到过那里。可是,警方至今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关于那两年之间的事情,我们手头的资料还在汇总中。所以,暂时只知道这些,其他都还没有定论。因此我们把目标锁定在了今年元旦龚玮从禹城醒来之后至今的这段时间里。” 夜子再次指向墙上我的照片: “按照龚玮的叙述,他于今年元旦在禹城的一座小楼里醒来,记忆还停留在两年前。随后他在搭车回保定的路上遇到了胡妍素,或者说自称是胡妍素的人。这就是我们面临的疑点之一:那个人是谁?是否和杨静宜一样,当初胡妍素并没有死?她留给龚玮自己的电话,但是这电话后来被龚玮在禹城的坟场内找到了,而当天她声称去参加同学聚会,我们调查过她的同学――今天她的两位同学也在这――宋伊凡小姐和吕萧山先生,你们都可以证实,这次同学聚会子虚乌有。(.无弹窗广告)所以,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为把龚玮从禹城带回保定,并且让龚玮找到自己的住处吗?而当天晚上,据李斯说,这个胡妍素在医院出现,叫醒了正在输液的李斯,随后失踪,至今未再出现。那么,她到底是不是胡妍素?在一号短暂出现之后,她去哪儿了?” “另外,当龚玮返回保定后,发觉自己在东关大街教委宿舍的房子已经被卖掉了,据说经手人是胡妍素。可是,当我们进行调查后发现,这套房产交易的时间是二零一零年十月,那时候,胡妍素已经遇害,怎么可能去卖这套房子?在之后龚玮和李斯再次去禹城的时候,曾经打开过胡妍素的墓地,棺材里没有发现尸体,只有一只玉环。那么,胡妍素是否真的死了,还是另有隐情?这一系列的疑问,都有待我们进一步调查。” 我心里不禁暗暗佩服。高鬼的团队,所进行的调查很细致,而且,夜子所叙述的所有内容,都非常保守,没有一点猜测在里面,不过,所有问题这样一罗列,立即显得清晰起来。 “第二个疑点,就是刚才所说的龚玮曾经被击毙,两天后出现在保定一事。”夜子继续说:“我们在这几天进行了dna检测,发现在职工医学院解剖楼里的那具龚玮的尸体,与现在这位龚玮先生的dna序列竟然完全一致!也就是说,躺在职工医学院解剖楼福尔马林水里的那位,和咱们面前这位龚玮先生,是同一个人!” “会不会是有人用死、死了的那个龚玮的dna克隆了现在这个?”李斯嘴里叼着根烟,也不点着,看着我问夜子。 “目前已知的科学领域做不到这一点。”叶子平静地说。 “你以为是科幻小说啊?”高鬼瞪着李斯说:“再说他的记忆,习惯,甚至身上的外伤什么的怎么克隆?一边儿待着去!少捣乱!” “还有第三个疑点。”夜子看高鬼和李斯不说话了才继续接着说: “第三个疑点就是似乎有人盯上了龚玮,从一月二号,龚玮和李斯从禹城返回保定途中遇到了撞车事件,还有当天下午李斯家中发生爆炸;到一月四号凌晨他们遇见宋伊凡之后,宋伊凡家也发生了爆炸;之后宋伊凡被莫名其妙地绑架了三天;再有宋伊凡的六叔在和龚玮接触之后,家里突然起火烧成了灰烬……这一系列事件显示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针对龚玮或者说龚玮身边的人,但是,至今这股势力始终藏在阴影里,我们对他们一无所知!” 我突然想到一点,趁着夜子停顿的空档问高鬼: “我们去灵谷之前,曾经有一帮人绑架了我们的朋友汪子城,之后又袭击了我们的住处,小凡当晚就报警了,那帮家伙的车牌号都记下来了,你有没有问过老石之后调查的进展?” “当然!”高鬼一笑:“可能小四和小凡还没机会跟你说呢。正好今天人全,我具体说说。那帮家伙是保定的一伙流氓,有点像港台电视剧里说的‘黑社会’或者‘黑帮’……” “那他们到底是不是黑社会啊?”坏坏问。坐在她旁边的袁小北嘴巴也动了动,但是没出声。不过看起来她对这话题很敏感。 “如果给他们下定义,‘混混’这个名称更适合他们。我们做法律工作对名词比较敏感,所以,你如果把这些流氓想像成电视剧里的黑社会,那就完全错误了。” “那你说,保定有没有黑社会?”袁小北似乎有点沉不住气般突然开口问到。 第三十章 无妄 6 高鬼微笑了一下,让夜子去酒柜里拿了红酒来,给大家倒上。(.好看的小说) “关于这个话题,今天咱们还真得详细说说,以后保不齐咱们就得跟他们干上了。”高鬼喝了一口酒说:“在你们去灵谷的这段时间,我和老石详细调查了袭击你们的那些人,发现他们并不属于一个团伙的。这些家伙既然自称黑社会,对于帮派还是比较看重的。不过,他们的帮派并不是像电影上那样泾渭分明,互相之间串场的事儿也常有,所以开始我们并没有在意。” “说到这个,我就得详细说说保定的所谓黑帮的组成格局。这方面我之前也不是很了解,倒是这一次通过调查这件事,使我们知道了很多鲜为人知的真相。”高鬼的表情很严肃,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这样说话,一定事关重大。 “先说组成黑帮的下层格局:基本上保定的下层混混儿来源于保定的周边郊县,这些人岁数都不大,平时黑帮电影看得不少,几人一伙,跟着某个负责买单的人到处混。吃喝嫖赌四门功课齐全。就是我们平时说的‘村渣’。社会稳定的格局下,这些人有些本分点的会去做个保安啊、学个技校啊什么的,而大部分属于没有稳定收入的闲散人员,而就是这些人,组成了保定黑势力的爪牙。每当我们听说哪儿哪儿又有上百人准备打架,一般都是这种角色。” 这些人身份低下,也就是偶尔在派出所会有记录。所以他们最多也就是接触过普通的民警。 “黑势力的特点,李斯有过一句话是‘见到怂人压不住火’,欺软怕硬。所以在表面看来等级分明。而在这些村渣上层的,一般都是一些刑满释放人员。这些人有过前科,蹲过监狱,有的甚至杀过人,所以在村渣心目中属于江湖上有名号的人。他们平时主要依托于一个或一个以上的生意人,或者表面上看起来自己参股做生意。下边都挂着若干个村渣,一旦有事,都是这些人负责召集村渣闹事。比如咱们最常听到的强拆事件,负责拆迁的一般都是这些家伙。所以说别看他们平时满嘴义气,实际上所有行为都为了一个词:‘利益’!” “这一部分人,交往的范围一般在各个管区的派出所所长、刑警队的队长之类的,因为他们的利益相关甚至重叠,所以有时候他们可以动用到同等的权利。” “比这些更高一级别的就是参与更大利益的人。这些人都有可以公开的社会身份,例如饭店、洗浴中心、游戏厅、夜总会、甚至房地产什么的负责人,表面看来就像是生意人。这些人本身就担任着一些例如政协委员之类的社会公职,所以看上去已经洗白了,但是实际上他们不做违法的勾当,生意根本做不下去!” “这一部分人数量仍很庞杂,不过也分三六九等,最有名的也就是最有钱的,同时也是最有势力的人屈指可数。而这几个人,还都属于第二等的身份。” “在这所有人的上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大。他叫焦四海,保定周边某县的副县长、保定市人大常委、政协委员……反正社会身份一大堆,据说省长来了,也要给他面子。就是这个人,实际上掌握着整个保定的黑帮势力。不巧的是,很可能我们以后要对付的人,就是他!” “有准确的证据吗?”我问。 “有。”高鬼点了一下头:“那晚袭击你们的人,再第二天傍晚前就全部被老石抓捕归案了。当然,开始这些人什么也不肯说,毕竟,就算告他们绑架和入室抢劫,最后也会以证据不足或者其他原因放了他们。这些家伙背后都有人,这点小事,按照老石的说法,一般连立案都够不上!不过,老石还是动了真心思的。他首先在这些人的住处搜到了枪械,之后又找到了少量毒品。有了这两样,事情就大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哪个黑帮都离不开黄赌毒,只要深挖,不定就扯出什么大事来!最后在老石的软硬兼施之下,这些人招认了在背后指使他们的人。这个人,就是焦四海的小舅子,寥德勇。这个人基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平时很少参与这方面事务,所以,他出面的话,只能说明这件事对于焦四海非同小可!” 高鬼停顿了一下,把手里的酒喝完:“关于这方面我只是让大家小心,焦四海在保定权势很大,被他盯上,我们会很危险。大家先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真冲突起来措手不及。夜子,你继续说吧!” 夜子站起来,手指顺着我的照片伸出的一根延伸线划过去,一直指到一小片很密集的资料上,同时看了吕萧山一眼:“第四个疑点是一个人,也是这位吕先生的女朋友,董丽娜小姐。” 第三十一章 寻刀 1 大家不由得一齐向吕萧山看去。这个娜娜实在是给人感觉很值得怀疑。不过出于对吕萧山的尊重,大家一直都有意无意地避开她不提。这回看来是避不开了。 “你们看我干什么?”吕萧山满脸无辜地说:“我跟娜娜只是那个――男女朋友的关系,我们见面也不多的,对她我并不很了解。” “最好您对她的感情不是很深。”夜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个董丽娜,我们最初是从宋伊凡小姐的神秘失踪开始注意到她的,几天之后,正好周信笃先生通过关系找到高律师和石队长,请求帮助调查周信守先生的死因,从而涉及到了吴雅楠的失踪,之后又从吴雅楠失踪一事牵扯到了几乎同时失踪的刘鎏身上,跟据我们的调查证实,刘鎏失踪前那晚曾经和董丽娜见过面。也就是说,最后见过刘鎏的应该就是这位‘娜娜’小姐。” “那时起,我们就开始注意这位娜娜小姐,结果发现,她的情况非常复杂。”说到这,夜子再次看了吕萧山一眼。 “没事,你说你的,不用顾虑我。”吕萧山正在往烟斗里塞烟丝,满不在乎地说。 “首先,这位周丽娜同学在学校里是名人,各个年级的同学几乎都认识她。稍加调查之后我们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和几十个男生、以及学校的几位教授都保持着一定程度的交往……” 我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转脸看着吕萧山说:“吕瑟儿,我们这位嫂子可够好客的啊!” 吕萧山叼着烟斗看了我一眼,表情麻木,没有说话。 “除此之外,她在社会上的交往也很活跃。几天前我们开始派人跟踪她,到目前为止,我们发现她几乎很少见同一个人两次以上!这也使我们对她的调查几乎没什么进展,因为她的交往范围实在是太广泛了,几乎根本无法找到她的行为规律。” “不过我们也并不是一无所知。首先我们知道这位娜娜是正定人,独生女,家庭条件中上等,父母在几年前一次车祸中双亡,而她得到了一大笔意外伤害保险理赔;她就读河大历史系,今年大四,在学校中知名度很高,男生和女生对她的评价完全相反。男生大都反映这个女孩很性感,很开朗;而在女生嘴里,她则被称为‘公共汽车’……” “公共汽车什么意思?”李斯插嘴问到。 “刷卡就能上的意思呗!”我白了李斯一眼:“你丫真是个文盲!” “其次我们得知这个女孩交往很广泛,不缺钱,不怎么上课,可是每科分数都很高。若她不是天才,就是能找到高分结业的捷径。”大家都不说话,但是谁都明白夜子的言外之意。 “另外还有一点,她的社交一般都集中在晚上。” “最后,也就是她身上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这个人实在是太干净了。” “干净?什么意思?” “她的家庭已经没人了,所以这几年她都没有回过家,邻居根本对这个人都没有印象。在大学里,她没有一个同性朋友。而跟她交往的男性,对她所知甚少。考试成绩不错,但是算不得优秀,教过她的老师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学生,对于她的性格爱好,完全打听不出来。她在学校的公寓,按时交钱,但几乎就没去住过;健康状况优良,体检表上看不出她有任何疾病……” “这就算干净?”李斯仍旧不解。 “你认识这样的人吗?”夜子很耐心地跟李斯解释:“除了男朋友多点之外,她没有优点,也没有缺点,没有性格特征,没有得过病,没有朋友……” “唉唉!你刚说她男朋友很多,又说她没有朋友,自相矛盾!” “男朋友只是好听的说法,她交往的男性,其实都是……”夜子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眼角偷看吕萧山。 “性伴侣。”宋伊凡突然开口说:“我们系里有个男生跟她交往过,他跟赵非同住一个宿舍,有一回我们喝酒时赵非他们聊到这个娜娜,那个男生说,娜娜认识他,仿佛只有性交这唯一的目的。他曾经约她看电影,吃饭,一概被回绝。而娜娜来找他,往往都是提前打电话,只有一句:‘我想要你了’。而且办完事就走,从来也没和那男生一起过过夜。仿佛她和所有男生交往之前都会声明,不谈感情。” “我去!极品啊……”听到这里,那个戴眼镜的小张在旁边小声感叹了一句。 “问题是,”夜子接过话头,接着说:“这种情况下,只要她自己不说,就根本无法调查出这女孩身后的秘密。” 大家此时再一次把目光对准了吕萧山。后者在刚才几次欲言又止,仿佛在忍着什么。 “吕瑟儿,”李斯说:“咱们现在关系应该是不错了吧?是不是你也该给哥几个透露点儿什么了?” 第三十一章 寻刀 2 吕萧山犹豫了一下,看样子仿佛要说什么。我赶紧拉开坏坏:“这段内容可能少儿不宜,你先去睡觉吧!” 坏坏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坐在那不肯动:“我又不是未成年!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儿行不?” “你以为我想讲什么啊?想什么呢你?”吕萧山瞪了我一眼,转向大家说:“其实我和娜娜之间的关系很简单,她一方面充当我的性伴侣,一方面也很喜欢我符咒的研究。至于她和别人的关系,我不关心,我俩相互间也从来没有任何承诺。刚才夜子口中的娜娜,和我认识的娜娜很接近。所以,我也实在是透露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时候,坏坏的手腕还在我的手里,突然,我感到她的手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随后,坏坏眼睛向上一翻,朝后倒了下去。 只有很短的一瞬间,甚至我都还没来得及俯身查看,坏坏就又一下坐了起来,小眼睛烁烁放光。 “怎么了?”我连忙问她。 “忽……”坏坏用力呼出一口气,死死地看着我,沉寂了一会儿才问:“我刚才躺下了多久?” “大约一秒钟左右吧,怎么了你?”宋伊凡关切地拉住坏坏的手问。(.好看的小说) “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坏坏用仿佛梦游般的声音说:“有人要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掏出来一看,是一个北京的座机号。号码有点熟悉,稍一回忆,最近联系过的北京座机,只有那个楚先生。 “喂?”下意识地左右看看大家,我接通了电话。 “龚玮先生,知道您脱险了,楚先生很高兴。今天是初九,按照我们的约定,有一份快递会送到您的住处。请您务必今晚接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电话那端说了这几句话,没容我问什么,电话就挂了。 李斯问我谁的电话,我还在茫然之中呢,电话再次响起。这次竟然没有连电显示。 我拿着电话,想了一下,然后直接按了免提。 “您好,请问是龚玮先生吗?”电话里一个很甜美的女声问到。 “是我,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是快递公司的,有一份您的限时快递,客户要求今天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送到您手里,请告诉我您的具体地址好吗?” 我说:“稍等一下啊,”然后用手掩住话筒,看向李斯和高鬼。 “没事,让她送来,咱们这么多人怕什么?”李斯一脸满不在乎地说。 高鬼想了一下,说:“送到地下停车场,那里有一个咱们自己的专属车库。” 我刚把掩在话筒上的手指拿开,准备把电话递给高鬼,夜子已经直接把电话从我手上接了过去,对着话筒说:“您好,请您把包裹送到北市区……” 一边说,她一边向阳台走去。 我看了高鬼一眼,他表情很自然。看来他已经习惯夜子这样的行为了。 “谁的包裹?”李斯问。 “第一个电话是楚先生的号,楚先生的人说,是约定好送来的,但是说的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和谁约定好的。”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哪有这个时间送快递的?”袁小北在一旁问。 “有您这人民警察在,还怕什么危险啊。”我调侃了她一句,可是她瞥了我一眼,没说话。表情甚是不善。我也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对我一直怀有敌意。 这时候夜子已经打完电话,走回来一边把电话递给我,一边说:“对方说大约十五到二十分钟内送到,还说包裹的尺寸很大,让咱们有个准备。” “那看来送到车库就对了!”高鬼说:“咱们这边只要一个人去接货就行了,其他人不要露面。” “当然我去!”我站起来就往外走:“你们在楼上盯着就行了。” “你不要去!”高鬼在一旁咬着牙皱着眉说:“小四拿着龚玮手机去,咱们到车库后边去!” 对方到的很快,我们乘电梯下楼,然后从地下室的通道进入地下停车场的一间带窗户的房子里,已经看见李斯在停车场里,和一辆货车的司机在说着什么,接着,就看到李斯引着货车在朝一个私人车库开去。 到了位置,那货车直接掉头,把车尾朝向了车库,然后跳下来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人,搭上滑板,从车上滑下一个巨大的铁皮箱来。 那铁箱装有轱辘,他们把铁箱推进车库里,然后让李斯在一个纸上签了字,就上车开走了。整个过程中,只远远听见李斯说话的声音,对方基本没有说话。等车开出停车场,李斯朝我们的方向挥了挥手。 大家这才走了过去,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这铁皮箱有一辆小轿车大小,四边都有插销。李斯已经在拔出那些插销了。 “小心点!”高鬼冲李斯喊了一声:“你丫怎么老这么莽撞?万一是炸弹,咱们岂不是全报销了?” “靠!你丫缺心眼啊?”李斯反唇相讥:“要有这么大个炸弹,直接放在楼下,这个小区谁也跑不了!” 一边说着,他已经打开了最后一个插销,手拉住一侧的一个把手,一用力,“轰”地一声,铁箱四边的铁板朝着四面倒了下去! 第三十一章 寻刀 3 铁皮箱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怎么说呢?很像一个棺材形状的金属保险柜。大约一米多宽,两米多长,高八十公分左右。在上层有一个类似于机关形状的轮盘,轮盘的样子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试着转了转,轮盘毫无动静。 大家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看这铁柜子很结实的样子,四边都没有机关,制作的光滑精致。只有正上方这轮盘像是打开柜子的关键,可是,无论向左向右都无法撼动它。这轮盘并没有向下凹陷的地方,所以应该也不是靠钥匙打开的。 宋伊凡转脸看向吕萧山:“你看这是个符咒刻印吗?” “有点像,不过我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吕萧山一脸的不确定。 大家正在围着这东西转的时候,坏坏突然在我身后轻轻地拽我胳膊。[.超多好看小说]我回过头,看到坏坏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坏坏?” “刚才在楼上我就是梦见了这个东西。”坏坏说。 “你梦到怎么打开它了?”宋伊凡惊讶地问坏坏。 “嗯。” “快说!快说!”正在车库里到处找工具的李斯也跑了过来。 “我梦见一双手……应该是龚玮哥哥的手,在这个圆盘上,右手拿着刀子,割破了左手手心,然后血滴在这个圆盘中间,随后这个就打开了。” 我听完立即跟李斯要过随身的小刀,站在了那铁盒子前面,圆盘的正上方。然后回过头看着坏坏:“那个……坏坏,大约需要多少血啊?”我心说别让我把这个铁柜子涂一层血才能打开吧? “需要把最中间那个小图形填满,不过……” “里面是什么东西?”宋伊凡紧张地问。(.无弹窗广告) “问题是,我的梦在这里间断了一下,只是看到龚玮哥哥用他的血可以打开这个柜子,之后就梦见一个人会出现在咱们中间。梦里判断不出那个人对咱们是善意还是恶意,只是感觉他认识龚玮哥哥。”坏坏咬着手指头说。 我想了想,从之前跟楚先生的会面感觉,她对我们并没有恶意。况且她和胡妍素应该是关系很好,所以,这东西是她送来的,就应当对我们没有危害。一咬牙,我右手用力,把小刀的刀刃划破了左手的手心。 李斯的刀很锋利,没感到特别疼痛,手心一烫,血就流了下来。我连忙把左手攥空拳,让血从拳头的下方流入那圆盘的中心位置。 很快,那图形的中心位置就被我的血染红了,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个图形了! 那是在灵谷的大地神母陵里面,我当时被那个鬼脸的舌头划破了胳膊,血就流在了下边的一个铁盘中。随后我才得到那把短刀,同时也释放出了那条几乎让我们全军覆没的大黑蛇。那铁盘里的花纹,仿佛就是眼前这个样子。看来这是个要用鲜血激活的符咒。 这时候我又想到,不会这次又被我释放了什么怪物出来吧?不过,这铁箱只有这么大,就是释放出什么东西来,按照铁箱可能装下的体积,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也不会怕它。 正胡思乱想呢,之间那铁盘上的花纹,突然发出了红光!仿佛是通了电一样,在不断地闪烁着。 随后,那红光越来越浅……或者说越来越趋向于耀眼的白光,在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突然一闪,整个暗淡了下去。 随后,铁箱里发出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咯吱咯吱”地响个不停,突然,这铁箱子的上面,分裂成了四个部分,以缓慢的速度,朝着两端滑开了。 大家不由得都走向前,想看清盖子滑开后里面呈现出什么来,只是由于刚才的光太耀眼了,这时候突然变暗,这里面又黑黝黝地,一时分辨不出内容来。 走近了看,鼻子了首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香,看里面,仿佛是一箱黑色的液体。 李斯蹲下身子,伸手摸了一下那黑色的水面,然后举起手来,手指碾着,想看清是什么液体…… 突然,那黑水一震,“哗啦”一声,黑水四溅! 一个人形的东西从黑水了坐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 寻刀 4 大家措不及防,都不由得往后一退。李斯被吓得一下坐了个屁股墩儿。原本在附近趴着的小白也被吓了一跳,蹦起来冲着那人影吼叫着。 坏坏连忙安抚小白,大家都看着黑水里坐起来的那个身影。 在水中坐起来的是个男人。 随着身上的黑水流下去,他的五官也逐渐清晰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年纪,浓眉毛,深眼窝,高鼻梁,相当有型的一张脸。这时候正在一边深呼吸,一边用手拂去脸上的水,然后四下张望着。 很快,那人就把目光停在了我身上,然后从水中站了起来,迈步走出了充满黑水的铁柜,走到了我的面前。 “龚玮。”他叫我,声音低沉。 “是我,你认识我?”我咽了口吐沫,反问他。 “我认识你?”他脸上带出一丝苦涩的笑,随即消失而代之为很开朗的神情:“现在是什么时间?” “早上四点半。”李斯在旁边替我回答他。 “现在是哪一年?”那男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继续问我。我想,难道他和我一样失去了记忆? “二零一二年。”宋伊凡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走近那人身边,在我靠前半步的地方站住:“一月三十一号,清晨四点三十五分。还要回答你几个问题,才能轮到我们问你?” 那人一笑,长长地吁了口气,回头伸手从铁柜的黑水里摸了摸,然后“哗啦”一声,拎出来一个将近两米长的一个长长的手提箱,然后在那铁柜上按动了几下,“咯吱咯吱”一阵响动,铁柜的盖子再次被封死。随后,他才转过脸来,一脸绅士的微笑面朝宋伊凡道:“我叫韩琦,是来帮助龚玮的,不过,可不可以先给我换一身干衣服再问我问题?” 高鬼和夜子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走向这个人,对他说:“我叫高鬼,这位是李斯,我俩是龚玮的发小儿,这位小姐叫宋伊凡,其他人也都是龚玮的朋友。请您先跟我们上楼吧。” 现在室外的气温是零下十度左右,这个男人只穿着牛仔裤和一件长袖衬衣,并且浑身精湿,居然神态自若,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这冬季深夜的寒冷一样。 上了楼,这次进了我们那边的房间。李斯帮他找了一身干衣服,这个人拿了衣服就进了浴室,随即传来了冲水的声音。对于以这样奇怪的方式到访的陌生人,大家都充满了满头的问号,而他却如同刚刚坐车到朋友家拜访一般随意。 “你认识他吗?”李斯小声问我。 “废话!”高鬼也小声地回答李斯:“他就是认识也是在那两年间,不是龚玮失去记忆了吗?等会儿吧,看上去这个人没什么恶意。” 说着,高鬼回头对小张说:“他刚才说他叫韩琦,你去查一下资料库,看看有没有这个人的资料?” 小张答应了一声去了对门。很快,这个人就从浴室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没有人说话,大家或坐或站,都盯着他看。而他则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转过脸对我说:“我们之间都有很多问题,我的时间也很少,所以,为了不浪费时间,我要先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可以吗?” “你要怎么弄清?”我问。 “给我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十分钟,然后我就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 客厅的角落里就有一台电脑,我伸手做了个请便的姿势,他点了一下头,走过去,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会,然后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间或滚动一下鼠标的滚轮。出于礼貌,谁也没过去看他到底在查什么。 果然,只用了几分钟时间,他就站起身来,走到我们中间来。 “这么说,你已经失去记忆了?”他看着我说。 “你能告诉我什么?”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他很大方地找了个沙发坐下,顺手抄起茶几上放着的半瓶红酒,拔开塞子闻了一下,对着瓶嘴喝了几大口: “我叫韩琦,隶属于容学会上层‘庚’字号的导师。我知道你――容学会每个人都认识你,你并不认识我。去年五月开始,我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针对容学会,所以就展开了调查,在调查的过程中,我被人算计了,中了一种很奇怪的巫毒,被告知只有三天的寿命了。” “当时我已经知道,整个组织都会在很快的时间内被消灭,所以我向高层的先知求助,他们帮我做了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个铁棺材,说我的寿命无法改变,只能把我先冷藏在那个棺材里,当需要我的时候,由你唤醒我。只是,我没想到,情况会这样严峻……” “等等!你是说,你只有三天的生命了?”李斯问。 “确切地说,三十五小时。”韩琦若无其事地说:“所以我的档期很紧,咱们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的任务,就是尽可能教会你一些自保的手段,解答你的一些疑问,还有最重要的――” 他回过头环视了一下屋里其他的人: “帮你认清,你身边藏着的敌人!” 第三十一章 寻刀 5 “敌人……”宋伊凡重复了一遍:“你是说在我们之间有人针对龚玮?” “别听他装神弄鬼!”袁小北在一旁说,这姑娘仿佛很容易对人产生敌意:“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我没必要向你们证明。”韩琦淡淡地说:“我也没有那时间――对于一个生命只剩下一天半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是抓紧时间做该做的事。”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始终面对着我:“我刚才在资料库里看到,你已经找到了噬魂刀了?” “噬魂刀?”我想了一下:“你是说我们在灵谷找到的那把短刀吗?” “对,它现在在哪儿?” “昨晚弄丢了。”我满脸沮丧地说。(.)这把刀,是我们去灵谷唯一的收获,据说也是找回我记忆的唯一手段,而且,六叔还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韩琦眉头一皱,沉吟了一下才说:“你必须尽快找回这把刀,时间关系,我可能来不及帮你了,所以只能先告诉你,这把刀是一切的关键。你找回这把刀之后,要设法把它激活。” “激活?什么意思?” “这把刀是唯一一把带有刀灵的武器,只是刀灵现在被封印着,所以,你需要把刀灵激活才能让它发挥作用。除了它之外,还有其他需要激活的……” “什么?”我突然感到韩琦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令我浑身不自在。 “你有没有发现你头骨里的神魂刻印?” “发现了。” “这个刻印还没有被激活,所以,你自身的能力被限制住了。我的任务之一,就是帮你激活这刻印。” “怎、怎么激活?” “很简单。”韩琦说:“资料显示你已经找到了蚩尤铜镜,在哪儿?” 我看向李斯,铜镜一直在他手里保存着。 “铜镜就在这儿,不过,你是不是多介绍一下你自己?”高鬼说。“或者说,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 韩琦想了一下,说:“很简单,如果我想对你们不利,你们谁也拦不住我。我能看出来这位李斯和宋小姐,还有这位姑娘――”他看向袁小北:“你们三个人都经受过格斗类的训练,请你们到我跟前来,用你们可以做到的任何方法进攻或者防守,如果可以坚持两秒钟不倒地,你们就可以不相信我了。” 李斯笑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在两秒钟之内击倒我们三个人?” “放心,我不会弄伤你们的。”韩琦很认真地说:“请理解我时间有限,我得让大家知道,如果我想对你们不利,谁也拦不住我。这是我能证明自己的唯一有效方法。” 听他这么说,宋伊凡也很有兴趣地拉着袁小北走过去。“任何方法都可以吗?” “你们可以使用武器。”韩琦还是坐在那,浑身都是满不在乎的情绪。 “武器就不用了。”李斯说:“只要我们保证两秒钟不被你击倒就行,是吗?” 韩琦站起来,刚要开口回答,李斯已经挥拳击向韩琦的脸上,同时,宋伊凡抬腿用膝盖撞向了韩琦的小腹,袁小北也一把抓住了韩琦的手腕向后扭去。 三个人就像商量好的一样,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就同时出手了。屋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虽说他们说好了较量,但是谁都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而且,三个人的攻击完全来自三个不同的方位…… 一切发生得太快,又毫无征兆,只见韩琦身体一震,大家眼前一花,耳边听到一声闷哼――或者说同时发出的三声闷哼声,李斯,宋伊凡,袁小北三个人就如同变成了面人一样,软倒在了地上! 第三十一章 寻刀 6 我一惊之下,不由得跳了起来。不过只是一秒钟之间,李斯他们仨就晃了晃站了起来。满脸茫然——显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击倒的。 韩琦仍旧保持着刚刚从沙发上坐起的姿势,淡然一笑,说:“刚才可能你们没有充分意识到攻击强度,现在你们可以使出全力来,不用留手,或者也可以考虑使用武器,没有关系,不用担心我受伤!” 宋伊凡和李斯互相看了一眼,又向袁小北看去。袁小北脸色发青,微微摇了摇头。 “武器就不用了,刚才我们确实轻敌了……” 李斯话刚说到一半,袁小北突然身体向后倒去,下身旋转起来,双腿如同剪刀一样剪向韩琦的头部;同时,宋伊凡揉身扑向了韩琦的肚子方向;而李斯却扭头就往我这个方向跑。[] 大家仍旧只看到眼前一晃,韩琦仍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袁小北已经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宋伊凡头下脚上地倒在了沙发上,李斯则保持着跑向我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韩琦回头搀扶起宋伊凡来,然后转向高鬼说:“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相信,我如果想对你们不利,根本用不着耍什么手段了?” 高鬼看向刚刚狼狈地爬起来的李斯,李斯则一脸佩服地说:“他要想对付咱们,咱们所有人拿着武器也不是对手!” 我身后的坏坏把下巴放在我肩膀上说:“我赛!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吧?” 韩琦转向我这个方向,正色说:“我是容学会的技击导师,专长就是格斗。刚才我只是利用他们自己的力量使他们跌倒而已,可以说并没有进行进攻。” “如果,我们仍旧选择不相信你呢?”袁小北脸色揾怒地说。“你怎么办?用武力胁迫我们?” 韩琦“喷”地一笑,仿佛听到小孩子说傻话一样。 “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来这里只为了龚玮,如果他选择不相信我,我只有作罢。那只能说明命运如此,谁也没办法。” 说完,他就盯着我看,什么也不说了。 我脑子里想了一下,到目前这个状况,可以说,我们面临的局面越来越混乱。这个人突然以这种奇特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而且强得跟未来战士一样。的确也如他所说,他如果想干什么,这个屋子里谁也拦不住他。所以防着他也是枉然。 “我想先知道,那个神魂刻印,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想,还是先问清楚一些比较好。目前为止,我已经受够了这些局部的解释了。 韩琦看向我,凝视了一会儿,才开口说: “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没说话,只是耸了耸肩膀作为回答。 “看来,当初我师兄的心血全部白费了……”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念叨了这么一句,把茶几上酒瓶里的残酒一口喝尽,然后对着夜子说:“可以再给点什么喝的吗?我们可能要谈很久。” 夜子很大方地一笑:“您想喝点什么?” “我喝酒就行,不过龚玮最好是多喝点提神的东西——咖啡,茶都行。在我最后的这三十多个小时里,他没时间睡觉了。” 通过刚才的比试,宋伊凡和李斯明显对韩琦有了很大的好感。而袁小北则正好相反,看韩琦的神情,就如同看着罪犯一样。李斯跑去厨房门口的酒柜里取出来一瓶红酒,拿了几个杯子。宋伊凡则让坏坏帮她到厨房的咖啡机上去煮了一大壶咖啡。立即,屋里就弥漫着咖啡和红酒混合的香气。 还好这间客厅很大,这么一大帮人,或坐或站地待在屋里,也不显得拥挤。韩琦先是把从那铁棺材里拿出来的长铁盒子拎到脚边,然后端起宋伊凡递给他的酒杯,冲宋伊凡点了一下头,转过脸来对我说: “不论你对之前发生的事情记得多少,也不论这一个月以来你发现了什么,现在我只当你什么都不知道,一切从头跟你说。”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心如止水。 也许,所有的迷惑,今晚就要揭晓了吧…… 第三十二章 容术 1 没有想到,韩琦第一句话就打破了我的希望: “关于你之前是怎么加入组织的,还有最后你为什么失忆,我并不知道。[]当时接引你入会以及培训你的是我的师兄。我先简单给你介绍一下组织的情况……” 说到这里,他环顾了一下屋里的众人,垂下头盯着手里的酒杯接着说:“按理说,今天我所说的,都是组织严格对外保密的内容。只是,现在整个组织土崩瓦解灰飞烟灭了,这时候保不保密已经没有意义了。” “怎么回事?”我看着他神态沮丧,不由得问道。 “刚才我上网用我的权限查了一下组织的核心日志,已经知道,过去几个月里,组织遭到了全球范围的清洗,到去年年底你遇害的时候,组织两千多人,已经只剩下三个人了。之后简单记载了你的复生以后的一些事,后来日志就再没有更新,所以我估计,现在他们也是凶多吉少了。” “你是不是先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个组织的具体情况?”宋伊凡说。 “嗯,我正要介绍。”韩琦晃了一下头,仿佛要甩掉心中的郁闷一般:“刚才我跟宋小姐他们切磋的手段,叫做‘容术’,是由清朝初年一位奇人发明的格斗之术。也是这位奇人成立了最早的容学会,在那时候起一直到今天,容学会已经秘密存在了几百年,没想到现在全军覆灭。” “这位奇人名叫龚道衍。” 这个名字我听上去很熟悉,宋伊凡马上就接口说:“就是编撰《异物志本末》的那位龚道衍吗?” 韩琦很惊讶地看了宋伊凡一眼:“是的,没想到宋小姐的阅读这么全面啊!” 宋伊凡微笑了一下没说话,韩琦接着说:“至于要了解容学会具体是做什么的,则需要重新认知我们存在的世界。(.无弹窗广告)” 说着,韩琦打开了放在腿边的那个长长的铁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裹来。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堆小瓶子,他拿起来一个大一些的瓶子,给这个瓶子装了一个像往蛋糕上挤奶油一般的嘴子,很熟练地在地面上画了一个我们很熟悉的五边形符咒。这个符咒直径有一米五,大家纷纷后退,给他让出地方来。 “咦?”不出所料,一直在远处的吕萧山被他的行为吸引,窜了过来。 “你这画的是召唤咒啊……” “哦?”韩琦手里不停,继续在五个三角形状里画着一些符号,一边看向吕萧山,神态很意外:“你懂这个?” “这位吕萧山先生,是研究符咒的专家。”我介绍道。 “啊……失敬!”韩琦一边朝吕萧山点头,一边已经结束了绘制。随后从包裹里拿出来几个小铁盒蜡烛,蜡烛的颜色是黑红色的。他又拿出一个圆盘来,放在符咒中间,再在盘里放了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随后用火柴点燃了蜡烛。 “没想到你周围人才济济啊!”韩琦看了我一眼道:“接下来大家看到的内容,或许有违大家的常识,所以请做好心理准备!不过大家放心,不会有危险――请哪位把灯关一下?” “等一下!”我忙拦住他:“你要召唤鬼魂吗?只是影像还是真的鬼魂?” “可以说是真的鬼魂,不过,这是一个快要消散的亡灵,召唤他也只是提前超度了他而已。” “你确定没有危险?”自从遭遇了那个吴雅楠之后,我对于亡魂有点没底。之前我们在抓那个鬼魂的过程中,武器无效,吕萧山的符咒也不起作用。那把唯一有点效果的短刀现在也丢了。我真怕一会这里出现我们不能控制的局面。 “放心!你的安全现在比我的重要得多,我不会拿你冒险的!” “好吧。”我还是心里没底,不过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过头,朝着高鬼点了一下头。高鬼伸手按下了自己手边的开关。 屋内一下就暗了下来,只剩那五只蜡烛微小的光点。韩琦又拿起了一张写着字的纸条,在蜡烛上点燃了,扔进了中间的圆盘中。 “忽!”地一声,圆盘里的东西剧烈燃烧起来,而五只小小的蜡烛突然变成了五只火炬一般明亮。但这过程只有很短一会儿,所有光芒暗淡了下去。 在光芒黯淡的一瞬间,大家眼睛都有点不适应。毕竟骤明骤暗之下,人的眼睛需要一点习惯的时间。当大家眼睛稍微适应了一点之后,屋里发出了一阵吸冷气的声音。 一个惨白的身影,出现在了那符咒中间! 第三十二章 容术 2 和我们之前所经历过的不同,这一次,屋里有一种强烈的阴森感。那惨白的身影,逐渐清晰,很快就能够看清楚那是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女人,头发很长,指甲也很长,浑身露在外边的皮肤苍白得毫无人色。眼睛一片乌黑,看不出眼白或瞳孔。她的嘴唇很薄,也是没有一丝颜色,在微微地蠕动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这是一个快要消亡的怨魂。” 韩琦骤然的说话,吓了大家一跳。 “所以,第一你要相信,这世界是有鬼的。只是,它们通常并不以这种面貌出现!” 那惨白的女人,身影逐渐清晰,直到完全质量化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的身影不再能透射过后边的光线,同时,她明显地也看到了我们!因为,我已经感觉到她把注视投向了离他比较近的宋伊凡。 就在我感到不妙的时候,她突然朝着宋伊凡扑了过去! 眼前猛地一亮,烛光突然又再变成火炬大小,大家听到一声尖厉的惨叫声,一阵皮肉燃烧的臭味传来,那女鬼整个身体惊挛扭曲成一种难以置信地模样。 “其次你要了解的是:”韩琦接着说:“所谓的鬼怪,是可以控制的。现在这个怨魂,就被我控制在这个伏魔咒里了。[.超多好看小说]在这个阵法里,她的灵魂会逐渐被烧光――当然,那要用很长的时间。” “所以,第三你要了解的,就是针对这些脏东西……”韩琦从那包裹里翻出来一个广口瓶,拔掉瓶塞,对准那个女鬼泼了一些液体过去。 “有一些把他们彻底消灭的手段!” 随着韩琦的话,那女鬼的身影与韩琦泼过去的液体一接触,立刻燃烧起来! 说燃烧也许不确切,不过按照我的观感,那样子就像燃烧起来一股黑色的火焰!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整个屋里一黑,一阵黑烟升起来,逐渐在那个符咒上方消散了。同时,整个屋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类似过年放炮的气味。 “开灯吧!”韩琦淡然说道。 “太厉害了!太牛叉了!”吕萧山围着地上那个正在逐渐消失的符咒转了好几圈,回头对韩琦问:“这就彻底消灭了?你这个伏魔咒是用什么画的?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吕萧山趴在地上,用手指在那符咒上擦了擦,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又对着灯光仔细看了一下:“朱砂,乌龟血,十年陈茶水,猫骨粉……还有,对了,曼陀罗粉!” 韩琦赞许地再次对吕萧山行注目礼:“是玳瑁血,传说中乌龟的血避邪,那是谣传。还有,只要发酵过的陈茶水就可以了。不过作为一个爱好者,你能达到这个水准,基本可以说是天才了!” 吕萧山得意地看了我们一眼,回过头还想说什么,韩琦已经再次面对我了。 “不论你之前遭受过什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一切只是刚刚开始。你要面对的,绝对比你想象的更可怕。所以,你必须先要学会对付这些来自地狱的脏东西!” 我没直接说话,而是先回头看了周信笃一眼,考虑要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韩琦。 周信笃似乎马上了解了我的意思,朝着我点了一下头。 于是,我简单扼要地把关于周信笃经历的那个怪梦和后来我们对付那个恶鬼的过程说了一遍,当然,我也简单说明了一下关于我们找到的那些武器。末了我说:“据吕瑟儿说,那些武器应该就是用来对付这些灵魂的,可是,除了那把刀之外,其它武器似乎对她毫无用处……” 韩琦一直很认真地听着,间或打断我问了两三个细节,随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谷神的鬼役。只是不知道,谷神为什么会针对你们哥儿俩?”(他这句话是对周信笃说的)。 “谷神的鬼役?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孩,她的灵魂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所以说,她一定在生前跟谷神签订过什么契约,一旦她死去,她的灵魂就归谷神所驱使。至于你说的那些武器,应该是组织给你的,武器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们的使用方法。”韩琦说着再次打开那个长长的铁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手提箱大小的木箱:“你来看。” 我凑过去,看他打开木箱,箱子里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子弹! “这一种花纹的,”韩琦拿起一个黄铜质地的子弹用上边的花纹对着我说:“这才是能够有效对付鬼役的武器。其他的子弹,打在她身上,根本造不成伤害!况且,对付这种小角色,根本用不着枪!” “小角色?”我不仅有些不能相信:“你说那个恶鬼根本不厉害?” “你手里如果有她生前使用过的物品,现在咱们就可以把她召唤出来,我顺手帮你灭了她。” 我咽了口吐沫,之前的那两场恶斗,现在我仍旧心有余悸。心说别是你以为错了吧?那边周信笃已经拿了那个笔记本过来。 “这是吴雅楠生前用过的本子。” “咱们最好不要在这个屋子里,”韩琦接过那本子说:“鬼役被净化的时候,会很臭的。” “上天台吧。”李斯说:“那上边又宽敞又通风。” “行,那就上天台。”韩琦从那个小包裹里拿了两个小瓶子,之后又从大铁盒子里拿了一只枪管很长的枪出来,伸手从那弹药箱里拿了一颗子弹,又回头问:“有醋吗?” 尽管不知道他要醋干什么,夜子还是上厨房给他拿了一瓶醋出来。 “这个过程有点恶心,心脏不好的最好不要跟来!”韩琦对屋里的众人说。结果没人留下,连在对面房间查资料的小刘都跟着跑到了天台上。 和刚才的过程很相似,韩琦先是在天台的地面上画了一个一米五直径的符咒,我隐约可以分辨,这一次和楼下房间里的那个符咒略有不同。然后在五边上点起了那五只小蜡烛。随后,他从那笔记本上撕下来一页纸,嘴里念叨了一句类似于咒语的什么话,在蜡烛上点燃了那一页纸,抛向了符咒中心。 这一次没有燃起那火炬一般的光芒,反而是地上的符咒发出了如同磷火般的光芒。然后在符咒中心,出现了一团黑雾。随着屋顶的微风吹过,黑雾逐渐散去,里面显露的情况,使我们大大出乎意料! 第三十二章 容术 3 黑雾散去之前,我已经在心理上准备好再看见那个恶心的躯体。可是,此刻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长相十分漂亮的女孩! 她上身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下身的牛仔裤衬着一双修长笔直的腿;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楚楚可怜的神情;长睫毛忽闪着,眼里似乎闪烁着泪光;丰满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恐惧着眼前的境况;双手环抱在胸前,肩头颤动,仿佛不耐这楼顶的寒风…… 韩琦仍旧是满脸的淡然,把手中的枪拿近给我看:“这把枪的枪管很长,后坐力很大,不过,好处是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刚才拿的那颗子弹装进枪膛,抬起了枪机,嘴里说着:“这颗子弹,可以打退这种鬼役,却不能彻底净化她……” 在我还没有反应到他要干什么之前,韩琦已经把枪管抬起来,对准那女孩的脸上就开了一枪! “嘭!” 一声低沉的枪声响过,眼看着那女孩美丽的脸上,就被子弹打烂了三分之一。(.)半边脑壳飞了出去,脑浆溅开,一只眼球挂在了鼻子上。 杀掉一个鬼怪是一回事,对面前这样真实的女孩下手,这场面实在是过于触目惊心了。尽管我在心里已经知道这一定就是吴雅楠生前的样子,但面前发生的情况还是令我心里一阵砰砰乱跳! 那女孩的脸被枪打中之后,身体一晃,就摔倒在地。脑袋烂掉了三分之一,可能是神经还在起作用,手足仍旧在地上抽搐着。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只有袁小北,大喊了一声什么,朝着那女孩的尸体冲过去,仿佛要去查看她受伤的情况。 她的速度很快,我想阻拦她已经来不及了。眼见她冲到那尸体旁边,附身到那女孩的身前,似乎想仔细看看还有没有救治的可能。 这时候,那女孩的尸体突然开始发生变化,她的衣服和身体同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一股恶臭散发出来,突然,一声凄厉地叫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 其实,是两声。那尸体发出嘶号的同时,袁小北也发出了一声尖叫。 那具尸体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我们之前看到的样子,双眼发出凶狠的红光,所有破损的皮肤处都有蛆虫爬出来,强烈动作之下,身体弯曲的部分露出了森森白骨。她的四肢猛地一探,一下就把袁小北裹了起来,任她拼命挣扎,也无法摆脱! 韩琦仍旧是一副好整以暇地神情,用闲聊的口吻继续对我说着话:“你看,这种情况下才是鬼役的常态,这也是她尸体现在的样子。这种鬼魂属于很低级的类型,说实话,对付这种东西,用子弹都是浪费!” 那边袁小北恐怖地尖叫着,这边韩琦不紧不慢地拧开了手中的那瓶醋,一边说着话一边像做饭一样朝着那女鬼的身体倒醋: “这一类的灵魂,属于强碱性,只要用酸性物质中和,就能让它们彻底净化。” 随着韩琦的动作,那尸体被醋浇到的地方,如同碰到强酸一样迅速融化。空气中发出“嘶嘶”地声音,同时令人作呕的恶臭在四处弥漫。融化后的部分迅速变成黑烟四下散开,只是一到韩琦画的那个符咒的位置就不再扩散了,仿佛那五边形的位置有一道透明的屏障一样。很快,那具尸体就全部化为了黑烟,缓缓地上升变淡,到了离地三米左右的高度,就完全消散了。只是袁小北仍旧在原地保持挣扎尖叫的状态,那些黑烟明显被她吸进嘴里不少。 韩琦转向我,继续他的叙述:“你记住,所有类型的恶魔都不可怕,只要找到针对它们要害的手段就能消灭。最难对付的不是外形凶狠的恶魔,而是栖身于人体之内的恶灵!比如她――” 他向前一步,伸手按住了袁小北。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一下就令原本抓狂状态的袁小北安静了下来。然后搀扶着把她交给了附近的李斯。 “想必你也注意到了,这位姑娘刚才吸入了大量的那鬼役被净化后的残烟。那东西如果只吸入一点,只会让你短时间内可以看见附近的灵魂状态的鬼魂,可是像她这样吸入这么多,很快,她就会开始发烧,然后身体从内部腐烂,用不了三天,她自己也会变成鬼役的。” 第三十二章 容术 4 “啊?那、那怎、怎么办?”李斯大吃一惊。他跟石啸天的关系很好,袁小北是石啸天的手下,自然他非常关心。 “先扶她进屋吧。”韩琦依然是不紧不慢的口气。说完就率先朝楼下走去。 李斯刚要说什么,宋伊凡在旁边捅了他一下,小声说:“没事,刚才他应该是故意不阻拦袁小北的。既然他有意这样,一定有解救她的办法!这里太臭了,先下楼吧!” 我连忙在另一头帮着李斯扶着袁小北,她这时候虽然醒着,但是看上去完全没有了意识。 下楼进屋,韩琦从那铁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瓶,从里面倒出来一点粉末,让李斯用酒给袁小北灌下去。(.无弹窗广告) “昏睡几个小时而已,醒了就没事了。只是三天内,她可以看见大部分脏东西。让她别乱走,万一吓坏了就不好了。”韩琦对李斯说。然后直接把铁盒子整个打开,先取出一个皮面的本子,转回头来递给我: “时间有限,我没有时间一种种给你演示,这个本子里记载了我知道的所有类型的灵魂状态,以及克制的符咒与方法。刚才我已经说了,无论什么类型的妖魔鬼怪,只要知道它的弱点,就不足为惧。真正可怕的是,若是对方侵入了无辜的人的身体,甚至是占据了你的亲人的身躯,那时候你怎么办?” “就像你刚才救小北那样吗?”李斯搭话。[] “刚才那姑娘只是有点中毒而已,还算不上被附身。如果是很高级的恶魔附身在你周围人的身体上,首先它会掩饰自己被附身的情况,然后,它会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袭击你,或者只是做出一些影响你判断的事情来,最终使你通过你自己的行为,达到它的目的。这才是最可怕的!而且,就算你最终知道了事实,因为对方在你的亲友身体中,你根本没有办法攻击它。它却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你的亲友的身体,并用那个身体来攻击你!” “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有什么建议?”宋伊凡问。 “判断。”韩琦用一种很阴森的口气说:“用最快的方法下判断,如果只是轻度的附身,那就赶紧用有效的方法把它赶出那个身体,如果那身体已经完全被感染了,或者是附身的恶魔太过强大,这时候你就是把恶魔从那身体里赶出去,那身体也会死,所以,就不用再留情,用最有效的方法,把那恶魔封在那具身体里,一起杀死!” 我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着韩琦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要去对付这些恶魔?” 韩琦一笑:“就我知道,组织里大部分会众最初都是因为亲人被恶魔害死而参加组织,目的是复仇。你前年加入组织应该也是这个原因。不过,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对于那些脏东西来说,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威胁。所以,你不去对付它们,它们也会来对付你!” “我的身份?”我奇怪地重复了一遍。 “对。在很久之前,会里所有人就都知道有关于二零一二年的预言。说那时候会有一个人在年初死而复生,复生的人,将会彻底终结魔王对于地狱的统治。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具体哪个才是那个人,而如今看来,那个人就是你!” 第三十二章 容术 5 我?为什么会是我? “这预言是谁说的?靠谱吗?”我难以置信地说。 “要解释这一点,得从组织的结构说起。”韩琦拿起酒瓶往自己用过的那个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回头看向高鬼他们说:“诸位如果累了可以去休息,我们恐怕要聊很久。当然,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我不介意你们多了解一些。毕竟,很可能以后你们都可能成为龚玮的帮手!” 没有人离开,大家都找位置坐了下来,明显所有人都对这个人和他说的一切充满了兴趣。 “容学会的存在,几百年以来一直十分的保密。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们的所作所为,很难被普通人理解。毕竟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既没有碰到过鬼怪,也不相信有那类东西的存在。我们的行为在外人眼里看来,很容易和犯罪挂钩。尤其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后,组织在中国完全无法容身了。到了七十年代后期,由于十几年间魔怪当道,妖孽横行,容学会开始随着大量其他宗教团体回到国内。只是我们一直很低调,并不被外界所察觉。同时这三十年间,妖魔的力量并未在我们的战斗中削弱,反而愈加猖獗。按照预言里的说法,这世间正在变得黑白不分、善恶莫辩,越来越多的人,正在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 “而这段时间里,世人不是放弃信仰,就是跟着邪教风行,所以,魔王统治人间的期限越来越临近了。我们有海量的信息可以证明,无数的商人,政客正在以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来换取成功。如今网络、新闻、教育、政治等等,无一不充满邪恶的味道,魔王已经开始为自己统治人间开路了!” “而这一切,都在先知的预言之内。”韩琦一口喝干杯中酒接着说: “我们并非孤立无援,有两个组织和我们保持着比较密切的关系。(.好看的小说)一个是专门负责收集信息的团体,对他们我们所知甚少,只是通过网络接触,知道他们有时会发出一些类似于通缉令的消息,我们按照他们提供的信息,去寻找恶魔并除掉。然后这个团体会提供经费作为回报。另一个组织就是我们称为‘先知’的团体,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容学会里像我这个级别以上的十几个人,每个人都有一个对应的先知。这些先知平时不和我们联系,只有在我们遭遇巨大危机之前,才会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对我们发出警告。在我以往的经历中,先知从不出错。” “如果说,先知从不出错的话,为什么这次容学会全体遭到屠杀,先知没有提前预警?”宋伊凡点起一支烟,靠在我身旁的沙发上问。 “关于组织的这次灾难,先知早有预言。这在嘉庆十七年,也就是西历一八一二年,容学祖师龚道衍去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当时清朝三代盛世已过,帝国衰败气象出现,白莲邪教四起,一百年之后,清溥仪退位,中华min国成立。之后再一百年内,外族侵略,内战纷起,豺狼当道,妖孽横行,天灾人祸,民不聊生……这一切均在先知的预测之中。对于灾难,先知只是预警,个人尚且容易回避,所预言之事越是重大,越无从回避。一九七六年,唐山地震之前,如果有人对政府说将有一场灾难发生,导致数十万人死亡,一座城市会被夷为平地,那么政府会怎么对待这个散布消息的人?” “那个年月,要是这个人够幸运的话会被赶出去,很可能不是认成反革命,就会当成神经病抓起来。”宋伊凡回答。 “不用说那个年月!”韩琦苦笑一声:“零八年三月间,一位先知的弟子,曾经shang访某地政府,预警五月将有灭绝性灾难降临。结果此人被羁押,直至五月十二日下午两点半地震发生,此人被紧急转移,从此后彻底失踪!关于之前他的一切消息全部被清洗干净了,你越是调查,越会怀疑世上是否真的曾经存在过这么一个人!” “靠!不是吧?真的假的?”李斯满脸不相信。反而是高鬼脸色平静,而且一直在不断把身体朝韩琦靠过来。似乎他已经对韩琦的话深信不疑了。 韩琦没理李斯,顿了一下,转移了话题:“令我惊讶的的是,在你复活后短短一个月,你身旁就围绕了这么一群优秀的人物,甚至大先知的后裔也在你身边!” “大先知?后裔?”我和宋伊凡、李斯同时看向了坏坏。 “你是说坏坏?”我问韩琦。“你认识她?” 第三十二章 容术 6 “我不认识她,但是,她身上的灵气隔着八丈远我就能感觉到。(.)”韩琦盯着坏坏说:“这种气息,远比我的先知身上的灵气还要强大,所以,我认为这位姑娘一定是大先知的直系后裔!” “我?大先知?”坏坏小眼睛鼓起来,瞪着韩琦说:“我父亲就是一个普通农民好不好?我妈就是一个农村算命的……” “先知一系,一直是母系传流。”韩琦不急不忙地解释着:“而且,她们平时都会故意掩饰自己的身份。就连我自己的先知,我也只见过几次。大多数时候她都是通过其他方法传达信息给我。这位姑娘身上有一股力量,虽然不多,但是很强大。所以,我希望可以允许我做一个测试。也许这次可以一举两得……” 一边说着,韩琦一边低头从那铁盒子里面继续往外掏东西。东西掏完,他抬头看着我说:“你考虑好了没有?” “考虑好什么?”我一愣。 “铜镜。”韩琦加重语气说:“我只有借助那铜镜才能激活你身体里的神魂刻印!” “去拿来吧。”我我看向李斯说:“我相信他!” 转过脸来又对韩琦说:“不过,你必须要先向我解释这所谓的神魂刻印是干什么的!” “好的,你不问我也要讲给你。这是我此行的重要目的之一。”韩琦手里摆弄着拿出来的东西,嘴上不停地说。这个人始终保持着雍容的气质,做事却极有效率。而且他不露痕迹地就使我们对他充满了好感与信任。 “下边我所讲的,对这位吕先生应该会有一些重要提示。”韩琦看了吕萧山一眼说。吕萧山立即两眼放光地凑近前,这家伙已经对韩琦五体投地了。 “之所以称为神魂刻印,这要先解释一下神魂是什么。”韩琦已经摆弄好手里的东西,这时候李斯从里面房间提出来一个大提包,放在韩琦面前:“都在这里了,我不知道哪个才是你说的蚩尤铜镜。(.)” 韩琦点了一下头,神态里出现了一丝疑惑,不过他没问什么也没有去碰那个提包,而是接着刚才的话说: “我们人类的组成部分,除了现有自然科学所解释的骨骼,神经,肌肉等生物学可以解释的部分之外,还有两种存在。这两种存在一是精神,一是灵魂。当人体失去了灵魂之后,人的形态就如行尸走肉,尽管活着,但是不再能思考,没有了情感。而失去了精神,则自己虽然能够思考,也能感受到一些周围的事物,却不再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当精神与灵魂全部脱离了身体,人就进入了死亡状态!” “您的意思是说,”宋伊凡见缝插针地问:“失去了灵魂,人就变成了傻子,失去了精神,人就变成了植物人?” 韩琦很欣赏地朝着宋伊凡点了点头:“你这个比喻很恰当!当年龚道衍所研习的‘容术’,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依靠分离了精神与灵魂才能做到的。所以说,历史上有些记载,某人灵魂出窍,然而肉身不死。也就是所谓的‘假死’,家人将其埋葬许久之后,某人灵魂回到身体上,再度复活的事。这类记载,各个朝代都有,实际上这就是那人的精神与肉身在一起,而灵魂剥离了出来!” “啊!我明白了!”吕萧山像个小孩子一样一下窜了起来,手舞足蹈:“我说在灵谷里我怎么会灵魂出窍后,身体就逐渐死去呢?原来要想办法把精神和灵魂再剥离开!” “精神与灵魂剥离并不容易。”韩琦微笑着看了吕萧山一眼,接着说:“但是初期可以借助一些工具和符咒做到。如果长期练习,甚至可以达到只用意念就能完成的地步。你在入会后的的导师,也就是我的师兄,就能够做到这一点。” “这就又要回到最初我们讲述的‘鬼怪’的形式了。一个人,如果剥离了自己的灵魂,在身体外飘荡,最多能称为游荡的思想。这种灵魂,不具备攻击能力,也无法让别人看到。而且,极容易被伤害。只有死去的人的灵魂,带有自身巨大的精神力,才有靠自身意志影响到物理世界的能力。这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鬼’。” “而游荡在虚空中的鬼魂,是会不断随着时间推移而消散的。所以,一般死后变为恶鬼的,往往寄身于自己死后的身躯上,或者藏身于某件可以防止自己的精神力消散的物体上。甚至,有些精神力特别强大的鬼魂,会强制占据某个活人的身躯。然后在这个身躯里逐渐把主人的精神与灵魂吞噬掉!” “你身上的神魂刻印,就是可以防止任何精神与灵魂侵入你身体的符咒!” “不对吧?”我怀疑地说:“我感觉自己有一次就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身体。” “那是因为,你的刻印并没有被激活。”韩琦说。然后他低头打开了李斯拿来的那个大提包:“只要借助这面铜镜,我就能激活你体内的刻印……” 突然,韩琦的手停了下来,满脸诧异:“怎么会这样?” 第三十三章 激活 1 “怎么了?”看他神色有异,我连忙问到。(.好看的小说)心说不会是这铜镜也被人掉包了吧? 韩琦没有回答我,只是伸手从提包里一块一块拿出铜镜,他的手每拿出一块,就抖得更厉害些,脸色也越苍白。自他出现以来,对所有事情都处变不惊,很能罩得住的神态。这时候,却明显表现出来心里正在接受巨大的震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把所有铜镜都掏出来以后,韩琦喃喃自语了几句,然后闭上眼睛,似乎在想什么,良久,才睁开眼睛看着我们说: “我开始以为只是容学会被清剿了,原来,先知团也遭到了毒手。[]”韩琦神态逐渐平静,语气也恢复了抑扬顿挫的风雅:“既然这十三块铜镜都在你这,那么就说明,所有战神护卫已经全部遇害了。不过,这倒降低了咱们激活你身体里刻印的难度。” “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听得云山雾罩的。”我说。 “我只在资料里看到你得到了蚩尤神镜,这原本是你那一组的任务。因为蚩尤神镜被抢夺了,守护神镜的先知遇害。而其他十二面镜子分别由十二位先知保存着,这十二先知极为隐秘,几百年来,我们也只是通过古书的记载知道她们的存在。现在这些铜镜既然都已经到了你的手里,那就只能说明,那十二位先知已经被杀了。” “被杀害……不会是我吧?”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韩琦看了我一眼,说:“这不好说,不过就算是你,杀害这十二先知也一定有重要原因。现在我们没时间去考虑这些,我必须要尽快把你身体里的刻印激活!”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镜子。”韩琦转头看向夜子,他早已经看出来夜子在这里大管家的身份:“有没有大块的镜子?越大越好。” “卧室的衣橱里有一块半面墙大小的,”宋伊凡说:“不过没办法挪动,是装在墙上的。” “没关系,咱们就去卧室里去激活!”韩琦几下就把铜镜装回提包里,顺手把自己刚才准备的东西也塞了进去,然后站起来:“带我去!” 卧室很大,不过绝对装不下所有人。高鬼让李斯陪着我,宋伊凡和坏坏,吕萧山也跟进来,其他人都留在了客厅里。 我们把卧室里那巨大的衣橱打开,衣服收拾到一边,把衣橱里面墙上的镜子露了出来。韩琦先拿出一个类似于香炉状的容器,把预先放在里面的仿佛草药的东西点燃,立即,一股清香弥漫在屋里。随后他取出来一块铜镜,放在那“香炉”的上边,然后他依法炮制,又点燃了四个“香炉”,五色烟雾在屋里淡淡地上升起来。 五块铜镜放置好,他起身,先是用一把刀刃很弯曲的小刀在自己的手掌里划了一下,然后分别把血滴在五块铜镜之上。然后,韩琦在嘴里念叨了几句话,迈步站在了五个香炉之间,面对着那面大镜子。然后回头对我们说:“现在,你们看镜子里的我。” 我们同时向那面巨大的镜子看去,我的天!一下大家都被镜子里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第三十三章 激活 2 原本普通的水银穿衣镜,现在仿佛被罩上了一层黑雾。黑雾越向中心看得越清楚。四周散开站着的我们这时候只是影影绰绰的,只有中间的人是清晰的。而中间,原本应该是反射出韩琦影像的地方,却出现了六个人影! 确切的说,那不应该是人的影像。因为韩琦并非是静止的,所以,可以通过动作分辨,中间的一个是韩琦――不过,此时我们看到中间只是一具活动的骷髅。在骷髅四周,有五个难以形容的东西。这东西若让我在记忆中寻找类似的形象,只能用“恶魔”形容。尽管我并未真正见过恶魔,此刻看到的,却可以直接让我联想到这个词。 青面獠牙,头上长角,身上有鳞,上肢有长长的利爪,下肢是蹄子,后边还有尾巴。 这时候,镜中的五个恶魔正在缓慢移动身体,接近中心那应该是韩琦的骷髅映像,上下仔细打量着。我转向镜外的韩琦,看见他微阖双目,嘴里在叨念着一种我不懂的语言,同时手还在比划着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大约三分钟之后,韩琦向后退了一步,镜中的影像瞬间还原成正常了。 韩琦长出了一口气,问我:“看到了吗?” 我点点头:“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韩琦犹豫了一下说道:“有的典籍里记载他们是传说中的神灵,有的典籍里则把他们称为恶魔。总之,现在这些灵魂是寄身在铜镜之中的,只能依靠镜子和他们沟通,也只有他们,才能激活你身体里的刻印。” 我心中一阵犹豫。所谓的激活刻印,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概念。头骨里面有这么个玩意儿,似乎从来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好处。以前没有发现的时候,我和普通人毫无区别,后来发现了,也只是让别人拿我当怪物来看。不过这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没等我说话,韩琦又对我们说道:“还有就是,我刚才发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这时候正好可以证明一下。李斯,你敢不敢站在我刚才站的位置上一会儿?没有危险的。” 李斯一笑,这家伙向来大胆莽撞。不由分说就朝着五个铜镜之间一步迈了进去。 眼前又是一暗,景象跟刚才很接近,镜中只是一具骷髅在五个恶魔的环顾间东张西望。而外边的李斯眼睛微微合着。嘴里发出一些含糊的惊叹声。 “好了,可以出来了。”韩琦叫出李斯,又让吕萧山和宋伊凡分别感受了一下,这才对我说:“你再进去试试。放心,现在不是正式激活的仪式,你只需要像他们那样进去看看就出来。” 我还没动呢,边上坏坏已经大声抗议到:“我也要试试!我也要试试!” 韩琦一笑,说:“别急,让龚玮先进去,然后才是你!” 坏坏撅着嘴,鼓着腮帮子退到一边去。毕竟她和韩琦并不熟悉,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四下看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近了那五个铜镜中间。 很奇怪,镜子里竟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我正在想,是不是哪里出错了?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浑身猛然失重,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一般。 这感觉很短暂,随即我发觉自己如同站在虚空之中,或者说,我站在了刚才我由镜子里看到的世界里。 眼前只能看到两个可怕的鬼脸,我回头环顾,发觉身边还有三个,就是我刚才从镜子里看到的恶魔。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那五个恶魔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叫,突然俯身后退半步,全部趴在了地上。 第三十三章 激活 3 这时候,耳边传来韩琦说话的声音:“你睁开眼,看镜子里!” 我这才发觉不知何时我已经闭上了眼睛,刚才我看到的应该是头脑中的影像。[.超多好看小说]我把眼睁开,看向镜子里―― 咦?怎么会这样? 镜子里的我,居然不像宋伊凡他们那样变成骷髅,而是保持着我现实中的形象。唯一不同的是,在我的头上,有一圈淡淡的金色光芒。我想这也许就是那神魂刻印的原因吧? 从那铜镜阵中退出来,韩琦这才让坏坏也试试。结果,坏坏在里面的情况居然和我一样!她也没有变成骷髅。唯一的不同是,坏坏的头上,在镜子中闪烁的是白色的光芒。 “为什么我俩会和你们不一样?”坏坏出来后盯着韩琦问:“难道我脑袋里也有一个那种刻印?” “是的,尽管不是同一类型,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的刻印如果激活之后,会非常强大!”韩琦盯着坏坏用很尊敬的口气说:“现在我更加能够确定,令堂一定就是大先知。” 坏坏听这话,先没有吭声。只是咬着手指头翻着白眼想了半天才说:“你要给我也激活吗?” “我当然希望有这个荣幸,”韩琦说:“只是不知道大先知是否同意,她不激活你的刻印,也许有什么深意……” “我妈同意!”坏坏打断韩琦说,神态变得少有的坚定:“你先给我激活,然后再激活龚玮哥哥!” “好的!”韩琦点了一下头,拿起那把刃口弯曲的小刀:“我需要采集一些你的血液,忍着点,这刀很锋利,不会很疼……” 说着,韩琦用那小刀在坏坏的手心划了一下,她那粉白的手心立即现出一条血线来。然后韩琦让坏坏在每个铜镜上都滴了一点血上去。 “好了,现在闭上眼睛。”韩琦说。随后他搀扶着坏坏站进五面铜镜中间,嘴里叨念了一些什么,身体向后一退,口里大喝了一声“疾”!不知何时,韩琦手中已经多了一张燃烧着的纸条,他把那纸条扔向了镜子里面,眼看着那一小块燃烧的火焰,居然直接飞进了镜子里,随后镜子里猛然一片烈火燃起,瞬间整个房间都仿佛要被烤焦一般炽热。 我连忙看向坏坏,只见她站在那里,眼睛紧闭,眉头微皱,小手紧紧地攥着拳头。额角有汗珠在慢慢呈现出来。 那镜子里的熊熊大火只维持了一分钟左右就逐渐黯淡下来。突然,坏坏的身子一软,向后就倒。我连忙扶住她,发现她已经浑身都被汗水侵透了。身体软的像面条一样。 “扶她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韩琦让我把坏坏交给宋伊凡,搀扶到房间另一端的床上躺下,转过头来看向我。 我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向韩琦伸过手去“剌吧!”我说。 韩琦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先回过头对李斯说:“麻烦你和这位吕先生在边上看着他,如果我俩都跌倒的话,请马上把我们从这个阵法里拖出来。” “怎、怎么,他和坏坏还不一样吗?你要一、一起进去?” 韩琦一笑,说道:“那位小姑娘真是善良,她主动先激活,就是想帮龚玮试试这个过程有没有危险,不过,尽管他俩都是激活刻印,可是程度完全不一样!她的刻印,我在旁边辅助一下就行;龚玮的刻印,则需要我和他一起进入符咒里面才能完成,而且,时间也要长很多!” 我皱了一下眉,心说你怎么不早说? 韩琦交待完,已经转回头用那小刀划破了我的手心,让我把血滴在那几面铜镜上,随后我俩站在那铜镜阵的外边,我看了一眼还没有变化的镜子,这时候什么也不能想了。 “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我刚要迈步进去,韩琦这时对我说:“这个过程很可能会造成你身体或精神上的不舒服,你要有点精神准备。还有就是,刻印激活之后,你会昏迷一段时间。” 我看了韩琦一眼,没说话,咬了咬牙,一步就迈了进去。 第三十三章 激活 4 这一次的感受,和刚才进去完全不同了。我感觉自己仿佛一下迈进了鬼门关! 此刻我的感受,完全无法形容!我只能说,只有“地狱”这个词可以形容我所感知的环境!开始我仍然是失重的感觉,在那一瞬间,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于是,马上看到,自己跌进了一片岩浆之中。 是的,看到!我在闭着眼的时候,大脑反应的仍旧是影像,并且那种燃烧的感觉万分真实可怖!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岩浆中翻滚,逐渐被吞没,却又在痛苦中清醒着。灼烧的感觉持续了多久?我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痛苦,却又无法昏迷,无从回避。 猛然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向上飞去!我心中一动,使劲往上看,上边不再是火焰的颜色,但是仍旧明亮,我飞向什么地方了? 身体打了一个滚,我猛然发现,我不是向上飞,而是在向下掉落!速度越来越快,快得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在高速运动中撕碎了,只有意识仍旧清明。 我俯身看着自己飞的方向,逐渐发觉我是飞往一片蔚蓝色的区域。不知道这距离到底有多远,飞了很久,自己的意识都已经快被速度扯碎了。突然!我看清了我飞往的目的地! 那是一个寒冰包围的大洞!大洞四周都是由冰凝结的尖刺,我的身体飞一样从尖刺丛林里划过,感觉到自己的四肢一次又一次被那冰刺扎穿,感到自己的每一处骨骼都被尖刺撞碎!同时,巨大的寒冷袭来,这冰冷我从未感受过,是带有质感的冷!不断地用冰冷带来苦痛的折磨…… 我感到自己一次又一次被摔碎,但是,我失去了昏迷或死亡的能力,只能反复不断品尝这巨大的痛苦! 我提醒自己,这不是真的。可是,这是对于灵魂的折磨,我的神经完全细致真实毫无遗漏地在承受着这苦痛! 然后,毫无征兆地,我突然发觉自己站在地上了! 所有的痛苦还在我神经末梢挣扎着,但是我已经脱离了那苦海。 这时候韩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放松你的身体,不要抗拒,现在开始激活你的刻印了!” 我感到自己在缓慢旋转,眼前出现了那五只怪物,此时它们的身影正在逐渐变得虚幻起来,一直虚幻到五团黑雾,这五团黑雾交汇成一股之后,突然冲向了我的面门! 我下意识地想躲开,可是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束缚着我,令我无法移动分毫。韩琦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躲,不要抗拒,放松,放松……” 其实,我这时根本没有躲避或抗拒的力量了。我只感觉那些黑雾一点点从我的眉心进入我的身体,使我逐渐膨胀。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发觉自己的身体一切如常。但是那膨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个被吹胀的气球,飘在了半空。而且,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气在吹进来,吹进来…… 胸膛如同在发生爆炸,我的神经已经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了,但是,那种侵入的感觉仍旧没有停止的意思。这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清楚地摸到了自己神经的临界点了,只要再有一瞬间,我就会彻底崩溃! 突然,我浑身一震,所有的肌肉立即软化,马上向后倒去,眼睛一下睁了开来! 是李斯从后边抱住了我,我听到他在说话,让吕萧山扶着韩琦。 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于眼睛勉强睁开,却无力转动眼球。凭感觉自己被扶到了床上躺下来,接着,眼前探出韩琦的脸,他满头大汗,身体有点抖动,关注地看着我问:“你感觉怎样?” “操!这叫不舒服啊?”我在心里骂他,嘴里却说不出话来,接着我感到胸腹之间一股力量直接冲到大脑里,眼前一阵白光,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十三章 激活 5 等我清醒过来天色已经大亮了。耳边先是传来坏坏说话的声音,随后是宋伊凡的,还有李斯、高鬼、吕萧山――中间夹着一个陌生的声音。不对,这声音我不陌生,是韩琦在说话。我觉得胸口有点发闷,挣扎了一下,睁开眼坐了起来。 怪不得我胸口发闷呢,原来是坏坏正把双脚垫在我胸口上跟他们聊天。看我坐起来,连忙问我有什么感觉没有。 我坐直身体,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周身上下,没有一点异常。就连昏迷前我所感受到的,此刻都觉得像个梦一样。于是,我看向韩琦,想问他我到底因为刻印激活而应该有什么异常。 一看到韩琦,我就愣住了。 我昏迷这段时间,他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一样!整个人比我记忆中苍老了很多!昨晚刚见到他的时候,印象中也就是四五十岁那样,此时看上去却像个花甲老人了。本来我还想跟他埋怨那激活的过程过于痛苦,这时候看他劳累成这个样子,想到他之所以这样累都是为了我,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没等我说话,韩琦已经对我说了: “你醒了,那么,我现在可以进行下边的事情了。” “等等!”我拦住他,对他说:“你应该休息一下了,我感觉你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韩琦听了一笑,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老了九岁。”他说:“我跟你说过,我在半年前中了一种巫毒,一旦这种毒发作,那么,每过一个小时,人就会老一岁。先知估算了我的健康状态,在把我封印在那个铁棺材里面之前,我还有三十五岁可活,也就是说,我现在只有一个昼夜的时间了!” “啊?”李斯高鬼他们听了都大吃一惊。他们因为不像我昏迷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在韩琦身边,反倒不像我这样敏感。现在听我一说,也都发现,眼前这个韩琦,跟昨晚那个刚从棺材里出来的韩琦已经判若两人了。 “您的实际年龄是多少?”宋伊凡问。 “我中毒那天是我四十岁生日。”韩琦说。“虚岁。那天我一知道自己中毒,就马上向先知求救,先知用了十个小时准备好了那个铁棺材,把我装了进去。所以说,我的时间很宝贵,趁着我还能动,尽量多帮你解决一些问题吧!” 我从床上爬下来,看到茶几上放着咖啡壶,就过去倒了一杯,有点凉了,我一口喝下去,回过头来看着韩琦。(.) “现在,容学会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是吗?”我注视着韩琦的眼睛说。 “或许有其他幸存者,不过我现在联系不上任何一个,所以,你最好是接受他们全部遇害的可能性。” “那,你来找我的这个使命,是谁给你下达的?” “在我中毒后,我原本就想找个地方去安静地接受死亡了,我的先知告诉我,预言里那死而复生的人,需要我做引路人。” “引路人?”我品味了一下他话里的含义,继续问他:“你在进入那铁棺材之前,就已经明了了你要帮我的细节了?” “不完全了解。”韩琦说:“先知详细地告诉我你的刻印激活的方法,却没说你的神魂刻印激活之后具体有什么作用。不过我所知道的是,我一旦激活了这个刻印,那么在这世上所有的先知的门徒就都会同时行动起来,为你争取时间。” “争取时间?干什么?” 韩琦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来:“我只是复述先知的话。其实,我最大的目标就是激活你身体里面的刻印,现在刻印已经激活了,我剩下的时间,就可以用来帮你熟悉和那些恶魔战斗的方法了。我认为先知所说的争取时间,可能是让你学会使用自己的力量吧!” “力量?”我茫然地抬起手来,握了一下拳头。“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啊?会不会那刻印没有激活成功啊?” “这一点我有把握。”韩琦笃定地说:“刻印已经完全激活了,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刻印会有什么作用而已!” “那么,你中的毒,是什么类型?有没有解药?”我突然话锋一转,问韩琦。 “嗯……我只知道,这是云南地方的一种神秘的巫术,说是中毒,其实,这种巫毒是配合着一种仪式才能发挥作用的,而只有做这个仪式的本人,才能解开这个巫毒。” “那这个人现在能找到吗?”我问。 “这个人在向我下毒之后就被我杀死了。”韩琦平静地说。“你不用考虑救我的事情了,我在几个月以前就应该死去了,先知之所以帮我推迟这几个月,就是希望我能死得更有价值!所以……” 他伸手拿起了昨晚给我看的那个本子:“我现在就尽量让你更快地掌握这上面的方法!” “这上边有没有记载,如果龚玮中了和你一样的毒,应该怎么办?”宋伊凡突然开口问韩琦。 “这……”韩琦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一时语塞。 我感谢地看了宋伊凡一眼,继续向韩琦说:“所以,我一定要救你。因为对付你的手段,很可能也会用来对付我。你的先知,是楚先生吗?” “楚先生?”韩琦一脸愕然:“不是啊,楚先生是谁?我不是说了吗?先知都应该是女性!” “你能不能联系上你的先知?”我问,心想也许他并不知道他的先知就是楚先生。 “不能。”韩琦干脆地说:“如果我的估计没错的话,我的先知应该也遇害了,她肯定是设定了某种把我交送到你手中的方法,然后才会去面对她的命运……” “先知有没有对你说,你见到我之后,只是帮助我,还是要服从我?”我再次打断他问到。 “帮助?服从?这有什么区别吗?”韩琦神态有点迷茫地反问我。 “如果你是服从我的,”我脸色一变,从他手中抢过那个本子,顺手扔到床上的坏坏怀里:“那我现在命令你,躺回那个铁棺材里去!” 第三十三章 激活 6 “怎么?”韩琦一脸茫然。 “我希望你能躺进那棺材里继续雪藏,直到我找到救治你的办法。”我说:“相信刚才我昏迷的时候,你一定已经了解了我在这一个月里遇到的情况了。先前我只想找回我失去了的记忆,现在,最起码我已经知道自己有敌人了,那么往后我们很可能会面临更多的麻烦!之前你也说了类似的话。如果说,容学会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了,那将来我再遭遇到什么强敌的时候,你就是我唯一的底牌了!” 我说完,就直看着韩琦的眼睛。韩琦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 “我明白了。”他说。这就是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关键时刻,你不需要解释太多。 韩琦看了一下时间,对高鬼说:“高先生,我还回去那个铁棺材里面,龚玮可以帮我封闭那个箱子。拜托你找个安全的地方把我埋起来!” 高鬼点了一下头:“放心吧!” 韩琦把他从铁棺材里带出来的那个大铁箱子打开,我发觉里面有两把枪。(.)一只是昨晚那只有很长的枪管的单发手枪,另一只则是一只锯短了枪管的双管猎枪。 “我师兄讨厌一切枪械,所以,当初他应该没对你进行太多的这方面的培训。这一点从李斯给我看的那些武器里就能看得出来。我隆重对你推荐这两把枪――” 他把那双管猎枪撅开,取出里面的子弹给我看:“这一支,可以连续开两枪,或者同时打出两发子弹。子弹使用的大口径散弹,适合三米内近距离战斗。这把手枪,子弹口径小,但是射程较远,力量很大,声音也很小,比较适合十米以外远距离狙击。” “这两把枪比那些连发武器还好用?”李斯不解地问。他是枪械发烧友,显然对韩琦的说法存有质疑。 “我们没机会上战场,或者说,我们的战场一般都在城市里的犄角旮旯,再说我们面对的对手,很少让你有机会连续开第二枪的。这一点你以后会体会到的。李斯是武器的专家,一些具体的知识你可以请教他,既然你要我回那棺材里,我就不再浪费时间了。”韩琦把枪放回去,站起身来,再次环顾向屋里的李斯、宋伊凡、坏坏、高鬼、吕萧山。然后很古人风范地抱拳拱手:“我和龚玮就拜托诸位了!”说完,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我们跟着他下去,路上韩琦对我说:“这五位,我感觉是你可以放心依赖的,而且,他们将来应该会显露出更大的力量来。尤其是这位坏坏小姐,她的刻印激活了,相当于一个具有巨大能量的先知在你身旁。至于其他人你要多加小心。按照先知的预言,你身边先后会有十二个人出现……” 说到这,他迟疑了一下,猛然转移了话题: “一些你需要知道的信息,我在你昏迷的时候跟这几位朋友都交代了,他们会告诉你。激活你的刻印之后,有一个我知道的好处就是:你将会获得几十天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们的对手将无暇对付你,同时你的神魂刻印,会遮蔽一切恶魔对你的灵魂侦测。趁着这段时间,你要尽快掌握对付那些恶魔的方法,同时,你的困难将不止来自于恶魔,还来自人间。高鬼所说的那个焦四海,我感觉他绝对有大问题。另外,昨晚我净化的那个鬼役,你最好去查一下她的底细。当年你去过她的家里,应该就是去找那个谷神了。按理说,既然当时你们去了涉县,那谷神应该就已经被你们干掉了,所以,这个吴雅楠背后绝对有问题!” “不过,”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一楼,这次我们从地下直接进入了那个车库里,韩琦在那铁棺材前停下来转身看着我说:“最重要的,你要先找回噬魂刀。小凡姑娘跟我讲了灵谷的那通石碑的事情,我感觉那所谓的找回‘记忆’,恐怕是话里有话!” “有什么根据吗?”我问。 “直觉,没根据。”韩琦微笑了一下,反手拍了拍那铁棺材:“只有你的血才能打开这个封印,麻烦你!” 我再次用刀子划破手掌,滴血打开封印。韩琦迈步进了那黑水里坐下,回过头看着我:“我等你再次唤醒我。” 尽管只见了韩琦几个小时,我却突然在心里对他有了很强的依赖感,这时候看着他,心里颇为难过。“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给你解毒的方法的。”我说。 韩琦对我点头一笑,又看向四周的几个人,抿了一下嘴,手在那铁棺材里扳动了两下,深吸一口气躺进了黑水里,那铁棺材的盖子,再次封闭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的铁棺材,许久没有说话,直到高鬼打破了沉默。 “上楼吧,盯着那保安主任的人传来消息,有线索了!”高鬼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息说。 第三十四章 追查 1 大家迅速返回了楼上。先到右边屋里,夜子和那两个男的都在。而且,石啸天也在。 简单打了招呼,夜子就关上了窗帘,用投影仪在墙上跟大家汇报了一下情况。 “线索比想象中的多,”夜子调出一张照片说:“首先,我们按照停车场录像显示的车牌号,找到了那晚去医院袭击龚玮的那个黑衣人的车。今天咱们的人在昨晚那家宾馆后边的监视录像里,发现在龚玮袭击那个保安部主任之前,那人是在和一辆汽车上的人见面。而那辆车和前一晚医院停车场的车牌完全一样。这说明,宾馆里他们抓住龚玮,绝对是早有预谋!” “他娘个爪儿的!”李斯咬了一下牙:“这也太巧了吧?知道车主是谁了吗?” “车主登记的名字是刘延庆,外号青皮。是个混混儿。这辆车虽然是登记的他的名字,但是,实际上真正的主人叫方洲载。方洲载在黑道上算是有一号的主儿,号称西郊三少。而三少里的另一个人,就是焦四海的小舅子,寥德勇。” “人越来越全了啊。”高鬼说。 “就在刚才,负责顶着那个保安主任的同事传来消息,他被这辆车从医院接走了。”夜子说:“那个同事现在开车在后边跟着他们呢,一旦有确切的消息,就会通知咱们。” 这时候,夜子身边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拿起来听了一下,说:“把地址给我发过来,你先不要有动作,盯着就好。” 放下电话,夜子拿起手机来接了一条短信。短信上有一个地址,附带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她看了一眼就把手机递给高鬼,高鬼一看脸色就变了。 “咱们赶紧过去!他们可能要灭口!” 我和李斯一辆车,高鬼坐石啸天的警车,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到了附近,远远就看见一个看上去很精干的年轻人在路边等我们。他直接上了警车,李斯跟着他们径直开进了那个厂区里,在一座两层厂房门口停下了车。 远远就看见那辆瑞丰停在门口,石啸天迅速检查了一下车辆,留下那年轻人和高鬼守在门口,我们马不停蹄地冲进了那厂房里面。 虽然才是下午,但是厂房里很黑暗。里面废弃杂物很多,似乎所有地方都可以隐藏人。但是石啸天经验丰富,他很快就判断出这层厂房里面没有人。 找到楼梯,石啸天做手势,他检查第二层,让让李斯和我继续检查这层。然后他就跑上楼梯去了。 我和李斯在这一层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到处都是一层灰,废弃的机器零件生着锈,一些破桌椅也都残缺不全,边角里节着蜘蛛网。 李斯退到门口处,仔细检查地上的痕迹。这家伙眼神好,能发现好多我注意不到的细节:“仔细看看灰尘少的地方。” 我们从门口开始检查,发现,还就是通往楼梯的路比较干净。当我们检查到楼梯口的时候,石啸天已经下来了。 “楼上很久没上去过人了。”石啸天低声说:“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嘘……”李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侧耳细听。 我们同时停止了动作,闭住呼吸,果然,隐约听到了一些动静。很沉闷,像是挖土的声音。 李斯和石啸天同时确定了声音的方向,俩人都小心翼翼地朝着楼梯后边走去。 我在后边跟着他俩,转过楼梯,在黑暗中发现了一条非常细长的光线。 那是一道门的边缘透射出来的。石啸天凑过去,慢慢拉开了那个门。门轴保养的很好,我们几乎没听见任何动静。 门一开,挖掘的声音就更加清晰了。这是一条很陡的楼梯,我们三个人小心地走下去,下边是一个挺高的地下室,水泥墙,水泥地面,像是楼盘里那种的毛坯房一样。只是上边到处是管道。 在地下室的一角,我们发现了三个人。 一个人在墙角正在挥舞着工具朝地面挖掘,一个人负手站在一旁。地下躺着一个,看上去很肥胖,应该就是那个保安主任。 石啸天示意我俩藏在楼梯口的阴影里,他从腰间拔出了手枪,一步跨了出去,大喊了一声: “别动!警察!” 第三十四章 追查 2 在这沉闷阴暗的地下室里,石啸天的声音显得很大,那两个人的反应截然相反。 正在挖掘的那个人一下就扔掉了手里的工具,惊慌失措地把手举了起来。而负手而立的那个,则不紧不慢地转过了身来。这个人穿着一件带帽的夹克,帽子戴在头上,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居然还带着一副黑墨镜。 “不许动!把手放到我能看得见的地方!”石啸天又喊了一句。 黑暗中,我感到李斯拉了我一下,回过头,看见他手里拿着两把短刀,正把其中的一把递给我。 我想,别说石啸天已经控制住了里面,就算情况突变,他的枪不管用的话,我俩的刀能起什么作用?尽管我觉得李斯有点多余,但我还是接过了那短刀。 里面石啸天正在两手端着手枪,侧步慢慢朝那两个移动过去。(.好看的小说)而那个原本背朝我们的家伙,正把双手举在胸前,脸上带着一丝讥讽的微笑,看着石啸天说:“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石啸天没说话,继续接近他俩。突然,我看见眼前黑影一晃,那个家伙就不见了! 紧接着,石啸天一声闷哼,他的身体突然倒飞了出去。我凝神注意到,那家伙刚才不是不见了,而是速度太快。在撞飞石啸天之后,他只稍稍停顿了一下,就再次朝着石啸天扑了过去。 “砰!砰砰!”石啸天躺在地上,身体翻滚了两下,连续开了三枪。前两枪都没有打中,不过第三枪使那人突然摔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石啸天爬起来,双手举着手枪,慢慢朝倒在地上的那家伙凑过去。就在他刚刚接近那人的时候,只是一瞬间,那家伙就猛然跳起来,再次把石啸天撞得倒飞出去!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追击,而是瞬间就朝楼梯冲了过来。 我身边黑影一晃,李斯已经朝着那人扑了出去,俩人的身体猛然撞在了一起,只是一个照面,李斯就被扔了出去。接着,我就感到一阵劲风扑面,那人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 来不及细想,我完全是下意识地把双手都朝前伸出去保护自己。右手的短刀先感觉到了一丝阻碍,“噗哧”一声,应该是刺入了他的身体,同时我的肚子上被他的膝盖撞到,我很重地摔在了楼梯上。慌乱中我的左手一把抓在他的腰间,似乎握住了什么,可是那人的速度和力气都很大,根本没有一点停顿,我感觉胸口一疼,那人踩着我的胸口一个垫步,就已经飞身冲上了楼去。 后腰撞在楼梯上,胸口又被踩了一脚,非常疼。我挣扎了一下,没有爬起来,反而从楼梯上滚到了地面上。 “哎呀,高鬼!”李斯一声喊,已经越过我的身体,朝楼上追去。 想到高鬼和那个人还在外边放风,毫无提防的情况下,肯可能会被这个家伙袭击,我也很着急,挣扎着爬起来,正看到刚才挖地的那个家伙趁乱想跑,这时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我猝不及防,不顾头尾地就一头朝那家伙撞去。那家伙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我再次爬起来,才发觉,我右手的短刀还牢牢握在手里,刚才朝他一撞,短刀在那家伙腿上划了一条半尺长的大口子,血立即殷红了裤子。而方才在楼梯上我左手从先前跑掉的那人腰间,抓了一把,此刻仔细一看,我靠! 居然是我丢掉的那把在灵谷找到的短刀! 石啸天把手枪插回腰间,拿出手铐,把地上那家伙拷上。然后到墙角检查了一下那胖子,果然就是前晚对付我的那个保安主任,这时候已经断气了。在他旁边是一个挖得差不多的大坑,估计是准备把他的尸体埋在这里。石啸天从身上拿出手电,仔细检查了一下那胖子的尸体,发觉他脸上保持着死前惊恐的表情,脖子不自然地向一端歪着。在咽喉上有一个很清晰的指纹。看来他像是被单手掐死的。 石啸天打电话报警,找人过来保护现场。我看这里没事了,赶紧跑上一楼,去看高鬼他们是否有事。 跑出去一看,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外边的车只剩下我们的,瑞丰已经开走了。李斯蹲在那,正在低头查看躺在地上的高鬼和另外那个人! 第三十四章 追查 3 我急忙跑过去,还好,俩人只是被击倒了,没受什么伤。(.无弹窗广告)李斯判断了两人的伤势没有大碍之后,就急忙要开车去追,高鬼赶紧拦住了他。 “不用去追,”高鬼说:“避免他狗急跳墙。刚才刘海(负责盯梢的那个年轻人)把手机扔他车上了,一会让老石用gps定位他的位置就行。” 很快,警车就到了。石啸天和那些警察留下勘察现场,让一个警察把抓住的那个人带去警队。我和李斯、高鬼也开车回去了。 我们和警车顺路,李斯的车跟着那鸣笛开道的警车走,还不用等红灯。 我把从跑掉的那家伙身上抓到的那把刀给李斯看: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我说。[.超多好看小说] “靠!你丫儿从哪找到的?”李斯也很意外,车都晃了一下。 “那孙子朝我扑过来,我就双手胡乱一抓,被他从楼梯上踹下来了,结果我妙手空空,把这个给摸了过来。”我得意地说。 “还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了!”李斯说。 “这次虽然跑掉了一个,但是毕竟抓住一个带嘴的,让老石好好审审,看看能弄到多少线索!”我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抬眼看向前面的警车,那里面装着的那个家伙,不知道知道多少有用的信息? 前面到了拐弯处,路上的车本来就不多,警车连鸣警笛再按喇叭,几乎不减速地拐过了路口。当我们的车也拐过去的一瞬间,看见对面一辆八轮的大货车用很快的速度撞向了那辆警车! “轰”地一声巨响,警车被卡车从马路上撞飞起来,横着飞出去撞到了一棵路旁的小树,横着撞到一堵墙上。车身明显地变形了! 李斯急忙向外打把,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堪堪擦着那辆卡车蹭了过去,避免了我们也被撞上的噩运。不过还是和对面开来的一辆轿车挂了一下,打横停了下来。 这时候,那辆肇事的卡车竟然没有熄火,而是再次加大油门,撞向了那辆已经变形的警车! 这次发出的声音比第一次还大,那卡车整个车头都带着警车撞进了水泥墙里,那车头立刻浓烟滚滚,火光直冒! 我们立即开门下车,跑过去想要救人,可是刚刚跑了两三米,那卡车的车头部分就发出了一声爆炸声,气浪把我们都掀了一个大跟头,摔倒在了地上。 李斯爬起来就往回跑,从车里拿出了干冰灭火器,冲过去就是一通喷,不过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无论是警车还是那卡车里,都不可能有活口了。 当我们返回驻地,天已经黑了。路上我们分析,都认为这绝对不像是意外,很可能是人为地制造了这起事故,目的就是灭口。 把我送回去,李斯跟高鬼就马上去了警队。我上楼跟宋伊凡他们讲了一遍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他们也一致认为这绝对不是意外。如果说意外造成的车祸,那么绝对不会在意外撞了警车之后,再去撞第二次。 “可是,保定的混混儿,据我所知没谁有这个魄力,进行这种自杀式的袭击!”夜子皱着眉说:“再说,如果在时间这么仓促的情况下,就能组织起这样精准的袭击来,那对手的势力恐怕大到我们无法想像的地步了。” “咱们在这瞎猜也没有用,警方不是派人去查看现场了吗?如果有什么发现,老石不会不告诉咱们的。”宋伊凡说:“那保安主任被灭口了,抓住的这人也死了,剩下的一个在逃。唯一的线索就是那辆瑞丰了,希望gps定位能帮上忙。” 宋伊凡的话音还没落,桌上的电话就响了。夜子直接按了免提,里面立即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口气很焦虑: “叶子姐,我是刘海,gps上,手机的位置消失了!” 第三十四章 追查 4 “信号最后出现在什么位置上?”夜子问。 “长城北大街和107国道的交叉口附近,看样子是要走107国道向漕河方向走的。”电话里刘海说。 “让石队长协助你一下,再把你手头能调动的人手都找来,撒网查那个方向的瑞丰车!”夜子一边从自己的电脑上调出地图,一边吩咐刘海。 “眼下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宋伊凡说:“假设这最后一条线索断了,就只能直接找车主了。咱们先假设那个袭击你们的家伙就是刘延庆,如果刘延庆也找不到,就得跟方洲载直接接触了。” “这些人不好打交道。”夜子面露难色地说:“他们在政府方面的关系很复杂,既有裙带关系,又有利益纠葛。找他们吃吃喝喝没问题,要想凑近他们查案子,一堆官面上的势力马上会给咱们下绊子。”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李斯疑惑地问:“我听说过三少的名字,还真不知道他们有这么大的势力!” “焦四海之所以能够建立那么大的权势,表面看是因为他姐姐在北京中央的势力。[]其实,他姐姐之所以能够爬得那么快,完全得益于焦四海的经济支持。”夜子调出几张照片来,上边是焦四海家的势力分部图。里面颇有几张经常在新闻里看到的嘴脸。“而焦四海的经济来源,是因为他控制着整个保定地区的矿产。没有他发话,哪怕国有的矿山都别想动工!更别说那些小黑矿了。据说,仅矿山一项,焦家每天所进账的资金就上亿。这还只是他们的一项收入!其他诸如医药、房地产、赌场、夜总会、绿化、城建、新能源等等,几乎赚钱而又能垄断的项目,焦家都有染指。他小舅子寥德勇,大学学的财务管理,现在主管焦家的大部分账务,你说重要不重要?而那辆车的车主方洲载,他父亲方从,和焦家关系紧密,主要原因就是他们依赖焦家中央的关系,垄断着整个保定地区的医药买卖。[]一次高鬼接了个假药死人的案子,刚刚向上查到安国县,这边市政府就有人警告不许往下查了,最后那边出了一笔钱私了完事了。而那一次,我们已经在线索里嗅到了方家的味道。至于三少里最后一个孔令勋,他家控制着保定最大的房地产拆迁工程,也是看起来最黑的。所有因为路桥或房产而产生的拆迁,都是他家的势力。平日里你在街上看到的混混,基本都拿过他家的好处。” 夜子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向李斯:“现在你想想,这样一些人,如果跟你作对,完全可以用钱砸死你!” “嗯,就算他们牛掰,咱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李斯也不跟夜子抬杠,转头看着我问:“你感觉咱们下一步该干什么?” “韩琦说让咱们追查吴雅楠那条线索,那个刘鎏刷卡的记录调出来了吗?”我问。 “小张,你负责分析他的数据,有结果了吗?”夜子回头问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 “有了。正要跟你们说呢。”小张麻利的在他的电脑上调出来资料:“自从二零一一年十二月一号刘鎏失踪那天开始,他的信用卡就再没有过消费记录了。我检查了他近一年的信用卡记录,其中涉及酒店的一共有二十六次,其中十七次是同一家酒店,而且这家酒店离他们的学校也比较近。于是,我渗入了酒店的房间消费清单记录里,发觉几乎每次都有保健品的使用消费。这说明他不是一个人去的。” 高鬼之前跟我介绍过,这个小张是他事务所的高级分析师,网络高手,换句话说就是黑客。有时通过正常渠道无法搞到的数据,就靠这个人用他的方法弄到。 “我通过朋友认识了那家酒店的保安,按照消费记录较晚的几个的时间,借出了酒店的录像资料。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情况――” 小张麻利地切换到视频模式,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酒店的走廊,录像一共是五段,明显经过小刘的编辑,只保留了有用的十几秒录像。所以,播放的非常快。前四段都能看到,一个很秀气的小伙子和吴雅楠走过走廊。最后一段,男的还是那小伙子,女的却不是吴雅楠了。 “最后一段慢放!”夜子说:“停!放大画面!” 画面被放大,画质反而变得模糊了。小刘敲了几个键,对画面进行了优化,于是,经过定格放大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很妩媚的美女形象。这形象很熟悉―― “娜娜!”吕萧山失声喊了出来。 第三十四章 追查 5 和刘鎏在一起的那个女孩的确就是娜娜,俩人状态非常亲密地走过了走廊。看那动作,娜娜几乎是挂在了刘鎏身上。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吕萧山一眼,只见他瞪大眼珠子盯着屏幕,脖子上青筋直冒,抓着桌子的手骨节微微颤抖。看来这家伙嘴上说对娜娜的行为无所谓,实际上还是很在乎的。 “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这事。”吕萧山拿起电话来就走向阳台。 “还有更有趣的呢!”小张还原了图像,继续播放那段录像的后十几秒。画面上在刘鎏和娜娜走过去不久,又走过了几个人。突然,小张再次暂停了画面,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带着口罩、帽子,穿着长风衣的女人,他放大了画面,停在那人脸上,然后进行了优化。 “吴雅楠的眉毛很有特点,”小张说:“你们看――” 他把这个画面截取下来,然后打开另一张之前的录像截图。在这张截图里,吴雅楠的脸被放得很大。(.无弹窗广告) “从身高和体形上判断,我认为这个人就是吴雅楠。她那天应该是跟踪了刘鎏和娜娜。这段录像是一一年十一月二十九号,从这一天起,吴雅楠就再没回到过学校!而且,我看了这一天之后的录像,有刘鎏和娜娜出去的,却没有吴雅楠出去的。所以我估计她可能就是在那一天遇害的!” “嗯,有这种可能。”夜子拍了一下小张的肩膀说:“你再看一下刘鎏最后几天信用卡的消费记录。” “最后几天……”小张麻利地调出来一张表单,上面是银行的交易记录。夜子和宋伊凡凑上去仔细查看清单,很快,她俩同时指着一笔交易说:“这笔钱是打给谁的?” “等等。”小张迅速的操作电脑,嘴里说道:“你们先歇会儿,这得用点时间……” 我们看他忙碌着,不像是马上能完事的样子。(.无弹窗广告)那边叫我们吃饭,小张说他弄完再吃,让我们先去。 胡乱吃了饭,大家一边喝咖啡一边讨论这几天的情况,吕萧山从阳台打完电话回来脸色就很不好,我正想问他,突然听到小张喊了一声:“yes!夜子姐,快来!” 我们一窝蜂跑过去,小张说:“查出来了,这笔钱是打给保定最大的一家房屋中介公司的,正好他们公司的信息在网上有内部公用备份,我渗入了他们的系统里,查到刘鎏在河大附近租了一套房子,租金交了一年。” “有没有具体地址?”我问。 “等一下,”小张很快就调出来一个地址:“就在这里。” 我拿起笔把地址写在桌上的便签纸上,撕下来对李斯说:“走一趟?” “我也跟你们去!”坏坏跑过来,她今天一直比较沉默,我以为是激活刻印导致的后遗症呢。这时候好像是恢复正常了。 我看向宋伊凡,正要让她跟我们一起去呢,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夜子接电话听了几句就放下了,抬头对我们说:“那辆瑞丰车找到了,在漕河附近,不过基本快烧完了。” “你们去吧,”宋伊凡说:“我去看看那辆车。” “我开车,咱俩去!”夜子似乎对宋伊凡印象很好,她俩说着就去换衣服:“晚上回来这再相互通报结果吧!” 坏坏带着小白上了李斯的车,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地址上的位置。那是一处新开发的小区,入住率很低,大部分的窗口都黑着。地址是在一楼,我们开车直接绕到那栋楼的后边,李斯从车上拿了手电和工具包,穿过一小段草坪,来到那房子后边的小花园的栅栏边。看里面黑洞洞的,应该是没有人住。 栅栏上有个小铁门,挂着一把老式的挂锁,李斯用一把大号改锥就撬开了,我们走进去,到了屋子的后门,用手一拉,门居然没有上锁。 打开手电,我们进了房间里,这是一套精装修的两居室的房子,家具、电器齐全。从阳台打开门进了客厅,马上闻到了一股臭气! 我们先看了卧室,里面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什么都没有,这时候小白已经朝着另一间屋子发出了低吼声。 那屋子也关着门,不知道是因为这小区刚建好没有供暖还是有人把暖气关掉了,屋里几乎和外边一样寒冷。我走过去,拧动门把手,发现这间屋子从里面锁上了。而接近了这里,那臭味更重了,说明臭味就是从这房间里传出来的。 李斯让我闪开,他握住那球形门把手,咬牙一用力,“咔喳”一声,门就打开了。我们三支手电同时朝屋里照去。 眼前出现了一具漂浮在空中的,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 第三十四章 追查 6 耳边传来坏坏的尖叫声,我赶紧捂住她的嘴。这三更半夜的,招来人可不好解释! 手电光照射下才看清,眼前是一具上吊死亡的尸体。这间房有点像书房的样子,一根黑色的腰带把尸体挂在吊灯上。屋角沙发上,躺着另外一具女尸。屋里之所以臭气熏天,是因为两具尸体都已经高度腐烂了。只能从衣服上大致看出性别来。沙发上的女尸看上去很面熟,就是前晚和我们死磕的吴雅楠。如果没有意外,那么吊灯上边挂着的,应该就是刘鎏了。 我让脸色苍白小眼圆睁的坏坏先到外边稍等会,我和李斯检查了一下屋内,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沙发边有一瓶喝干了的人头马,地上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壁纸刀。尽管腐烂严重,仍旧可以看出沙发上的尸体左右手腕都切开很深的口子。从现场的样子来看,像是吴雅楠喝醉酒后用刀片自杀,然后刘鎏才上吊的。表面看起来,很像一对殉情而死的小情侣。 我又返回客厅,跟李斯分工,我检查卧室,他检查厨房厕所。坏坏在小白的陪同下认真查看了客厅的每个角落。 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除了坏坏在大门口附近的地上,找到了几粒红色的稻谷粒。我在厨房找了个一次性手套,把谷粒装了进去。 就在我装好谷粒起身的一瞬间,我仿佛看见坏坏身后站着一个人! 那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如果没有这些天的经历,我会认为是我的错觉或者只是眼花了,不过,现在我可不敢肯定。脑子里迅速挖掘了一下在韩琦留给我的本子上的识别魔鬼的方法,突然想到了一点。 “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我对坏坏说:“我的没电了。” “给谁打电话?”坏坏一边递给我她的iphone4一边问我。 “怎么录像?”我问:“我想把现场录下来回去分析。这里很快就要交给警方了,再想进来检查就不容易了。” 坏坏帮我打开了录像功能。我记得韩琦的记录里有一页仿佛说过,很多灵魂会在摄像机的夜视功能下现形。左手拿起手机,我缓慢而细致地在屋里移动着手机,一寸一寸地,仔细看着屏幕上的每个角落。右手藏在衣服里面,悄悄拔出那把噬魂刀,紧紧握在手里。 我先查看了有死尸的房间,没有异常,再从那房间朝客厅转,尤其是我刚才仿佛看见人影的位置,但是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顺着客厅,依次查看了卧室和厨房,最后,来到了卫生间门口。 卫生间设计很新潮,外墙是整块的磨砂玻璃,里面空间不大,但是设备很高级。看来这对小情侣真的很会享受。到这里,整个屋子我都检查了个遍,什么异常也没有看到,我想,也许刚才真的是我的错觉吧…… 就在我准备关机放弃的时候,无意间我一回身,突然,在手机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惨白的、眼球鼓出、血惯瞳仁、舌头吐出老长的狰狞的脸! 第三十五章 夜约 1 尽管早有怀疑,这一下我还是吓了一跳。(.)不过恰好这时候李斯的电话信息声音响了,我假装是被电话的突然响起惊到了,脸冲着李斯,不过眼角的余光在提防着那鬼脸。 从手机的画面里看,那鬼和我的距离应该是很近,这时候坏坏正好转过来到了我的身后,而李斯在我侧面看短信,我估计了一下距离,猛然掏出噬魂刀朝着那鬼该在的位置刺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坏坏和李斯同时看过来,这时候不用手机的摄像头,我也能看到那恶鬼的形象了。刚才那一下,我的刀正好刺在那恶鬼的肩膀附近。眼看着一具和悬挂在隔壁卧室一样的尸体显露出来,只是这一个浑身在颤抖,被我刺到的地方迅速变成了黑烟,紧跟着那黑烟弥漫到整个身体,“嘭!”地一声,黑烟如同在空气中爆炸一样,散落开去,一小部分向上,大部分则落在了地上,散成了尘埃。 这时候李斯和坏坏在一旁已经目瞪口呆,从他们看我的眼神里,仿佛我才是怪物一样。 “看什么看!”我说:“我也是猜测的,没想到真让我猜中了,这屋里真有恶鬼!” 李斯从地上捡起刚才一惊之下掉落的电话,说:“真他妈邪、邪门儿!靠!还有吗?这屋里?” 我还没说话,坏坏突然一下栽倒在地上,神志昏迷了。 我连忙再次拿起手机照向坏坏,录像功能还开着,不过这次什么也没有看见。那边李斯已经赶忙把坏坏搀扶了起来,要把她扶到客厅的沙发上。 “别!”我拦住李斯,“这里不安全,先出去吧!” 李斯在前面搀着坏坏往外走,我用手机照着我们身后,倒退着从阳台走出了屋子。刚一出屋,坏坏就清醒了。 “龚玮哥哥,等一下!”坏坏虚弱地说:“先别走!” “怎么了?”李斯问他。 “上吊的那个,手腕上有块表,摘下来……” 我看了坏坏一眼,想问为什么,不过看她难受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再次走进这屋子,是我一个人。和刚才的感觉比起来,这时候还真是比较紧张。我不知道我那一刀是不是结果了那恶鬼,现在自己在黑暗的屋里,紧靠一只手电,不由得后腰发紧,尾巴骨发酸,呼吸都不由得忍住了。 我走进发现尸体的那房间,用手电照了照那挂在空中的尸体,想了一下,还是返回厨房,拿了一副一次性手套,用嘴咬着手电戴上,这才动手从那尸体上摘那手表。尽管我尽量闭住了呼吸,可是阵阵尸臭还是不断传到我的鼻子里来,而且那尸体的皮肤已经溃烂地不成样子了,稍微用力大一点,就会导致皮肤爆裂开,黑色的腐水直流,间或还有白花花的蛆虫在爬动…… 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终于摘下了那块手表。然后逃跑般窜出那屋子。速度快得使在小花园里等我的李斯坏坏吓得跳了起来。幸好李斯及时捂住了坏坏的嘴,否则她一定会尖叫得惊动整个小区的人。 “拿到了,走先!”我回身关上了阳台门,把手套翻过来套住那手表,想了一下,塞到了李斯兜里。 “搁我这干嘛?”李斯一手扶着坏坏,一手关掉手电,问我。 “刚从那尸体上解下来的,我嫌脏。”我说,然后在李斯的咒骂中朝着汽车扬长而去。 上了车,李斯打电话给石啸天,简单说明了情况,让他派人过来。然后我们开车出了小区。 路上我问坏坏怎样了,她说刚才就是突然晕了一下,现在基本没事了。 “让我摘那手表干嘛?” “我觉得你戴那表应该很好看。”坏坏一脸坏笑,不过从她的神态上,我知道她一定是另有原因。 “别闹了,好好说!”我申斥她:“李斯是我亲生的朋友,不是叛徒,听着他说没事儿!” “我现在真解释不了,反正我刚才晕了一下,就感到这手表很重要!必须得带回来。” 听她这么说,我也就不再问什么了,只是大致形容了一下刚才我感觉到那个恶鬼的过程,李斯听了沉默半晌,闷声说了一句:“看来你丫还真是干这个的料儿……” 回到了驻地,正好看到夜子和宋伊凡正在开门。我们叫住她俩,一起乘电梯上楼。 “那边怎么样?”我问。 “车整个烧焦了,车里面没有发现尸体。是人为的放火。”夜子说:“而且,刚才高律师打电话过来说,车主今天傍晚报失了。” “妈的!他们倒会撇清!”我咒骂了一句。 电梯到了,一进屋,就看见那个山羊胡子满脸焦急地打着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呢?”夜子口气里带着责备:“刚才我打了半天这里都占线!” “小、小张。”山羊胡结结巴巴地说:“吕萧山和小张都不见了!” 第三十五章 夜约 2 “不见了?”夜子倒没感觉着急,只是奇怪地问他:“什么叫不见了?” “你们出去以后,我上了个厕所,回来后他们就不在这里了。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去别的房间了,等我准备订饭的时候说找他俩商量一下,结果发现所有房间都没有他们。再打电话,俩人都无法接通了。一直到现在。” “也许是出去遛弯了吧。”李斯说。“俩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啊!凑巧电话没电也很正常。” “嗯,”夜子皱了一下眉,“也许吧。都这么晚了,别订饭了,出去吃吧!高律师他们也在往这走呢,说好到楼下新开的广东餐厅见。” “那我给他俩留个条吧。”山羊胡拿起便签本写了几句话,贴在门口,大家就一起下楼了。 就在附近,有一家刚刚开业的广东餐厅,门脸很小,但是内部空间非常大。老板是高鬼的客户,所以我们在这吃饭都是签单就行。刚开业生意一般,再加上这个时间了,餐厅基本没什么客人。我们被前台小姐带到了很靠里的一个大雅间里,高鬼和石啸天、袁小北已经在这里了。袁小北脸色很不好看,好像大病初愈一样。看到我们,她很仇视地盯了我一眼。 没用我们点餐,这边的经理直接给我们安排了菜。李斯和宋伊凡俩人出去选了两瓶酒进来,大家坐下开始说明几方面的情况。 李斯先跟石啸天说了我们找到吴雅楠和刘鎏尸体的经过,不过关于我看到那个冤魂和手表的事情李斯并没有提。石啸天听完点了点头,说:“我们在那工厂地下室也有所发现,具体情况正在核实中。现在得到的资料是:首先法医检验那个保安主任确实是被捏断气管窒息而死的。其次,抓到的那个人,虽然被烧焦了,不过,dna检验发现,他就是那辆瑞丰的登记车主,绰号‘青皮’的那个刘延庆。肇事卡车上烧死的司机的身份也确定了,就是那辆车的司机,叫常连贵,五十一岁,多年跑长途运输,没有任何案底。我们调查了他的家属,基本可以确认他和这些人没有来往。而最令人奇怪的是在那个保安主任身上找到的那个致他死命的指纹,技术科的人检验之后得到的结论是――这个人叫樊其辉,定州人,三十二岁,前年因为故意伤人被判刑十年,不过去年十一月份,这个人已经因为肺癌死在了满城监狱里了。” “诶呦呵!”李斯发出一声惊叹,看向我:“又是一个死而复生的?” “具体是怎么个情况还有待调查。”石啸天端起袁小北刚给他倒的茶水来喝了一口说:“那辆肇事的卡车,局里正在调查。毕竟这次事故导致一名警员丧生,所以尽管一切看上去都像是意外,但是调查力度肯定不会小。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帮了你们。” 一直没说话的高鬼突然开口:“我看了那个樊其辉的照片,跟今天下午袭击我们的那人一致。我感觉还是要派人彻底调查樊其辉在监狱里死亡的具体情况。另外,他的尸体后期是怎么处理的,也要有详细报告!同时,今天下午那车祸我也在场,通过那卡车第二次撞击,可以确定那卡车绝对是故意朝警车撞过去的。所以,意外事故一说肯定站不住脚。” “这个情况已经从交通局调出来的监控录像得到证实了。”石啸天说:“我也是依靠这个录像说服局里彻查此事。好了,今晚大家都累了,菜上来了,大家赶紧吃饭吧。一会我请大家去洗澡!旁边刚开了一家洗浴中心,是我们局长他外甥开的,早让我去捧场呢,正好今天人比较全。” 正说着,门一开,服务员把吕萧山领了进来。 “吕小三儿!你丫干嘛去了?”宋伊凡盯着他问:“典型的有组织没纪律!”最近宋伊凡跟我们在一起,明显说话受我和李斯影响,嘴里带渣子了。 “没事,我就是出去溜溜……” 吕萧山讪讪地笑着,坐了下来。 其实大家都明白,他肯定是去找娜娜了,只是心照不宣,谁也不点破。说笑了几句,就开始吃饭了。 吃完饭,大家溜达着到了距离饭店仅几百米的洗浴中心,这里装修很豪华,看上去没个上百万的投资下不来。石啸天一进去,领班就认出他来了,跑过来石队长石队短地很是殷勤。大家领了手牌,男女分开到两边换衣服的时候,小胡子的电话响了。 “你他妈跑哪去了?”小胡子低声骂着,随后说了洗浴中心的地址,对高鬼说:“高律师,我去接一下小张。” 在大家面前,高鬼也不好说什么,不过看他脸色明显不好看。他点了下头,没说话。 大家脱了衣服进里面,我和李斯都是老话说的“塘腻子”,从小就习惯泡池子,拉着大家一起进了中间的大热水池,据那领班说,这里的水都是当天从山里面拉来的温泉水。对身体很好的。 泡了一会儿,那小胡子就带着小张也脱了衣服进来了。当他俩走近池子的时候,我听到附近的吕萧山鼻子里发出“嗯?”地一声。并且一下就从池子里站了起来。 小张正好是在靠近我这边迈进池子,当他一只脚迈进来的一瞬间,吕萧山猛然上前一步,双手向前一推,小张一下就被从池子边上推了出去,四脚朝天摔倒在瓷砖地面上! 第三十五章 夜约 3 大家一下都被吕萧山的行为惊呆了。(.好看的小说)我和李斯赶忙一边一个拉住了吕萧山的胳膊,不过他倒是没有继续扑上去的打算,只是怒气冲冲地盯着小张不说话。 “怎么了这是?”石啸天问吕萧山。 “怎么了你问他吧!”吕萧山赌气般地嘟囔了一句,转身又坐回了池子里。 小张从地上狼狈地爬了起来,这时候我注意到他的大腿靠近内侧的地方有一处明显的血印,看上去仿佛是齿痕。 一时间我有点若有所悟,因为我在吕萧山身上也看到了好几处类似的痕迹。 “有什么事,等洗完澡回去解决,别在这显眼!”高鬼对小张说道。小张也不敢还嘴,低着头绕到池子的那一边,坐进了水里。 洗完澡大家没着急回去,换上浴袍,石啸天让领班开了几个房间,我们和夜子她们几个女生汇合,然后分别选房间按摩。这里说是有正宗泰国按摩,那领班让我们尝试一下。 我和李斯、吕萧山在一个大一点的房间,抽了跟烟的功夫,进来了三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脸上风尘气很重,很客气地打了招呼,就开始给我们按摩。 其实所谓的泰国按摩,和以前在大众浴池搓澡的按摩的方法也没太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她们按摩的时候,经常会发生一些很令人想入非非的身体接触,而且好多原本站在地上就能做的按摩动作,她们换成了分开双腿骑在身上来做,那动作极为挑-逗。 这些天我可以说是身心疲惫,享受着按摩的同时,我也渐渐昏昏欲睡了。大约持续按摩了四十分钟左右,我“身上”那位趴在我耳朵边小声问: “老板,需要我到单间给您进一步服务吗?”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谢谢,不用了。我很累,就想睡一会儿。” “您要是觉得我不合适我可以介绍别的姑娘给您的。”那女人不死心,以为我是没看上她。 “你挺合适的,是我不合适,我真的很累,让我睡吧。” 打发走那按摩的小姐,我半睡半醒地趴在按摩床上,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我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接近我! 地上有地毯,而且来人穿着拖鞋,几乎没有声音。但是我还是一下清醒了。 我猛地抬起头来,双眼瞪着前方。结果看到坏坏被我这突然的动作几乎吓得坐到地上。 我好笑地看着她吓得惨白的小脸,问:“你偷偷跑我们这干嘛来了?” “还你们?”坏坏一脸坏笑地皱着小鼻子说:“看来还是龚玮哥哥比较乖,那几个王八蛋都去干坏事了。” 我环顾屋里,果然李斯和吕萧山都不知去向了。晃晃脑袋,我想起睡着前那按摩小姐问我的话,立即猜出李斯他们一定是去单间做“进一步服务”去了。 “做什么坏事啊?”我假装不明白地看着坏坏,一直把她小脸看红,憋着气,鼓着嘴,把一瓶冰咖啡扔在我怀里。 “讨厌!”坏坏还是憋不住乐了。这时候宋伊凡也叼着烟趿拉着脱鞋溜达了进来。 “怎么你们都跑我房间来了?”我问宋伊凡:“先说好啊,我只卖艺不卖身!” “去你的!”宋伊凡笑着说:“我们房间左右都是畜生交配的声音,实在呆不下去了!” 刚说完,夜子也溜达了进来。我们相视之下,都笑了起来。 “夜子姐,你怎么也过来了?刚才高律师不是找你谈心去了吗?这么快就谈好了?”坏坏笑着问夜子。 “小破孩别瞎说!”夜子轻轻打了坏坏屁股一下,然后和宋伊凡并肩坐在我对面的床上。 “刚才高律师详细问了小张,他今晚是去跟踪吕萧山了。” “嗯。嗯?”我看了夜子一眼:“你安排他去的?” “当然不是!”夜子说。“你看到今晚吕萧山和小张打架了?” “也不算是打架,”我说,对于小张跟踪吕萧山我很反感:“吕瑟儿只是推了他一下。你知道原因了?” “小张跟踪吕萧山是想接近娜娜吧?”宋伊凡问。 “对!”夜子有点又好笑有生气的表情说:“这家伙从我们开始调查这个娜娜开始就对她产生了不平常的兴趣。也是,这种性感尤物,对他这种宅男有着天生的杀伤力!” “他得手了?”我问。 “嗯,据他说,他跟着吕萧山,到了一家酒店,看着两人进了房间。一直到吕萧山出来。他正在犹豫是不是接着跟踪吕萧山的时候,那个娜娜突然就出现在他身后,问他为什么要跟踪她。” “小张说当时他有点瞢,结结巴巴地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大概意思就是自己很仰慕娜娜,希望可以借这个机会认识她。” “那个娜娜也不生气,反而表现得很高兴的样子,还让小张请她去喝一杯。他们就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喝了点酒――小张平时从来不喝酒的,结果他喝了两杯就上了头了,然后恍恍惚惚地跟娜娜进了酒吧的卫生间里,俩人就干了那事儿。吕萧山能知道小张跟踪他,是因为看到了小张腿上的牙印,那个娜娜好像在亲热的时候特别爱咬人。” 我在浴池看到了两人身上类似的齿痕,所以就点了一下头。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夜子要跑过来跟我这么详细地说这事儿。 “在完事之后,娜娜给了小张一个东西,让他转交给你。”夜子说着,从浴袍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信封递给了我。 第三十五章 夜约 4 信封入手,手感很沉。(.好看的小说)仔细看,信封的材质竟然是羊皮的!细碎的皱纹上,印着四个银色的数字:1918。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卡片――确切的说是一张请柬。只是这张请柬不似我们以往所见到的那么大,也就是五元纸币大小,通体为白色,上边用金色的墨水写着以下几个字: “敬请龚玮先生,今夜子时以后,到北唐胡同1918,参加魔术师联盟聚会。(可携带女宾一位。好友嘱托,请务必赏光,切切!)” 下边的落款是:lilis。 我拿着那张卡片,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仍旧是一头雾水。抬眼看夜子,她耸了耸肩膀,说:“我问小张了,他说娜娜宣称,她也只是个送信的。” 宋伊凡接过那卡片,和坏坏一起看了半天,俩人也弄不明白。 “魔术师联盟?是干什么的?你去不去?”夜子问我。 “去!干嘛不去?去了就知道了。”我说。“什么怪事我没遇见过?不过你们谁知道1918是个什么所在?” “我知道一点。”夜子说:“那个地方在西大街和北堂胡同的交叉口附近,是一座两层的小楼,大约就在你失去记忆的那两年活跃起来的。不过我也没进去过,从外边看设计的很有品味,只是看不出是干什么的。” “嗯。”我沉吟了一下:“不是说可以带一位女宾吗?你们谁跟我去?” 宋伊凡和坏坏互相看了一眼,坏坏说:“让小凡姐跟你去吧,万一有什么事,她比较能打,还可以保护你。” “又不是赴鸿门宴,还用我做护花使者啊!”宋伊凡微笑着看着坏坏:“还是你去吧,我想万一有什么危险你应该能提前感应到。我看你是心里特别想去吧?” “去哪啊?”正说着,李斯从外边溜达了进来:“呦喝!人真全啊,龚玮你怎么把咱这的美女都勾搭你屋来了?” “你懂个屁!净知道瞎说!”我怒斥李斯:“咱这叫个人魅力!” “正好你完事了,去送龚玮和坏坏一趟吧!”宋伊凡把那卡片递给了李斯,这时候吕萧山也走了进来。 李斯看了半天,又递给吕萧山看,俩人也弄不明白。 “你真打算去?”李斯问我。 “当然啊,我不想放过任何费解的事情。再说,难道仅仅看见这么一张卡片,就害怕不成?” “嗯,那我带上家伙在外边等你,有什么意外我就冲进去!”李斯说:“好了,现在十一点半了,已经过了子时了。既然要去,那换衣服走吧?” 最终宋伊凡也被李斯拉上车一起去了。深夜的保定街头车少人稀。我们顺着横巷大街直接到大西门,从西大街拐进去。西大街是保定著名的红-灯-区,这个时间还开业的,除了花圈寿衣,就是一家家亮着粉灯的洗头房。到了北唐胡同的交叉口,我们的车刚一停下,立即就有好几个穿着很不符合季节的女孩围了过来。不过倒是没有过于主动热情。 李斯左右看了看,把车往南拐过去,停在了力城古玩市场的大牌坊下边。抬头一看,一座青灰色的小楼就出现在了面前。小楼上迎面装着霓虹灯,闪烁着四个数字:1918。 “就是这呀!”李斯说:“我知道,这里以前叫第一客栈,民-国时候的老建筑。据说当年毛泽东来保定找那帮留法的学生,在这里住过两天。好像就是在1918年。仿佛也是那时他认识的周恩来。前年有一次拍一个电影,还是我带着来这取的景。” 我没说话,注视着这座古朴的建筑。此刻北唐附近的羊肉串摊位人还不少,只是因为寒冷,客人都缩进了饭店里面。那座小楼前面停着几辆看上去很高级的轿车,门关着,落地的洋布窗帘内,灯火通明。却不由得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李斯打开车前面的工具箱,从里面拿出来两把枪。一把是上次韩琦在屋顶使用过的长管手枪,他装进去一发子弹,递给了我。另一把是一支很小巧的手枪。他在车里给坏坏演示了一下使用的方法。 “7.62毫米77式单手上膛手枪。”李斯说:“这把枪的枪管改造过,整体更短小,好处是可以单手就能上膛,不过你的小手可能会费点力气。坏处是开枪的后坐力很大,枪声很响。正好,一旦听到枪声,我们就可以马上冲进去!” 一边说着,李斯一边像开枪那样用食指扣动了扳机前的护圈,套筒一滑,枪机直接就随着他的扣动上膛了。确实是很方便。 我和坏坏把枪揣进怀里,拿出那张请柬,下了车就走向那座小楼。 小楼中间的玻璃门外装着两扇铁栅栏门,我刚刚伸手拉开,玻璃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很有点刚阳的女孩站在我们面前。 我拿出请柬,她看了一眼,就转身把我们让进屋里。耳听她在后边关上了门,同时还发出了一声落锁的声音。 “请两位跟我进来。”这女孩很低沉地说了一声,赶到我和坏坏身前,带我们朝里走去。我万万没有想到,屋里的情况竟然是这样! 第三十五章 夜约 5 此时已经接近零点了,没想到这楼里将然这么热闹!粗略看了一下大厅里不少于三十人,大家分成几组,各自讨论着什么。 一进屋是一条很高的走廊,地下青砖铺路,砖面被擦拭得一尘不染,色泽温润。进入里面可以看到,这是一座保定很罕见的天井式的建筑。两端每层各三间房,北边是楼梯通往二楼。原本天井的位置用槽钢焊接成井字格,铺着厚厚的玻璃。透过玻璃可以观察到二层顶上也是玻璃顶,只是改成了由北向南倾斜的尖顶,想必是考虑到雨雪的因素而设计的。一楼北侧楼梯前通天落地挂着和门口一样的白洋布幔帐,顶上电线垂下来数十只小灯泡,把屋里照射得亮如白昼。(.)南侧也是通天的书架,架上密密麻麻罗列着各种书脊。书架前两盏落地的白纸灯,两盏灯之间的沙发上一群大约七八个人围在一起,中间的一位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个男人很年轻,面目清秀,小眼睛,皮肤白净,身材不是很高,所以趁着那女孩让我们等该的时间,我和坏坏凑了过去。 “这人怎么看上去眼熟啊?”我小声问坏坏。 “这不是那个电视里变魔术的人吗?没想到他能够在这出现!”坏坏小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扶着我的肩膀,踮起脚尖从人群外使劲往里看。 那年轻人一身笔挺的西装,领带插在衬衣兜里,正在跟围观的人说话: “哪位可以借给我一枚硬币?” 在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枚五角钱的硬币递给他。 “谢谢,不过可惜不是一元的。”年轻人接过硬币,双手搓了搓,然后让那闪烁着金色光芒的五角钱在自己右手背上来回滚动了几圈,左手从桌上拿了一只原本扣着的玻璃杯,翻过来放在了自己面前。然后让那枚硬币从手背上滚动进玻璃杯里面。 “大家看,这个杯子里已经种下了这位吝啬的先生提供的金钱种子,现在需要一些养料……”说着,那年轻人左右环顾了一下,伸手从一位很妖艳的女人手里抢过了她正在喝着的红酒杯,一下洒在了装铜币的玻璃杯中。 “唉……还不够,大家再赞助点吧,可怜一下这微薄的种子好吗?” 旁边的人嘻嘻哈哈地,纷纷把手中的残酒倒入那玻璃杯中。奇怪的是,按照实际倾倒的酒量,恐怕五个玻璃杯都不够盛的,可玻璃杯里仍旧没有满,只是大约五分之四的样子。 “唉……怎么今天遇见的都是这么吝啬的朋友啊……”那年轻人嘴里开着玩笑,伸手又从稍远处的桌子上取过一只还剩三分之二的红酒瓶子,然后把里面的酒一股脑全部倒进了面前那只玻璃杯里,这次,杯子终于将将满了。 “好了!”那年轻人嘘了一口气,拿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气来,突然转头微笑着对趴在我肩膀上的坏坏说:“这位小姑娘,麻烦你过来朝这颗金钱树种子哈一口仙气儿!” 坏坏听到这话,先是惊讶地呆了一下,而后大喊“得嘞!”,兴奋地分开人群,在大家的注视下趴在桌子上,朝着那玻璃杯大大地哈了一口气。 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 第三十五章 夜约 6 随着坏坏的那一口气哈出,连坏坏都一脸诧异地发觉,自己嘴里竟然真的哈出了一团白色的雾状气体,那气体形成如意的形状,慢慢地融进了玻璃杯里的红酒之中,随后,那几种牌子混杂的红酒,逐渐地开始固体化,变成了暗红色的土壤,慢慢的,一只金色的幼苗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土壤里长出来,不断抽枝发芽,大约三分钟之后,就长成了一棵一尺多高的小树。树干树叶都呈现一种暗金色。那年轻人双手做拥抱状,手掌打开,围着那树冠旋转了几圈,突然打了一个响指,“啪啦”一声整齐的声音响过,整个小树上面瞬间开满了密密麻麻的亮金色的小花。 随后,那年轻人从桌边拿起最早的那个高脚杯,翻过来往下倒,一滴残留的红酒缓缓落了下来。当这一滴酒终于脱离了酒杯,向下落了几公分之后,徒然停在了半空! 接着,这滴酒竟然发出了“嗡嗡”声,定睛一看,居然化作了一只酒红色的小蜜蜂,飞向了那株刚刚长成的小树,在金色的小花上来回飞舞着。 稍等了一会儿,年轻人再次对坏坏说:“好了,授粉完毕,小妹妹,麻烦你再朝着这金钱树吹口仙气儿!” 坏坏满脸兴奋地又吹了一下,仍旧是一团白雾从她嘴里飞向那小树,这次白雾逐渐包裹上了小树的树冠,越来越浓,在大家几乎看不到树冠的时候,那年轻人猛地朝着白雾喊了一声:“散”!白雾瞬间消散,只见小树上所有的小花都变成了一串串像葡萄一样的果实,只是果实不是葡萄,而是一摞摞五角钱的硬币。 “大家帮忙,把果实采摘下来吧!”年轻人一声轻呼,大家七手八脚地伸手去摘,很快,大量的五角硬币被摘下来放在了桌子上,直到堆成一堆一尺直径,十几公分高的铜币堆,那小树也变成了光秃秃的树杈了。 我也伸手从那树上摘下来一枚,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的确就是一枚崭新的五角硬币,在手中颠了颠,分量也没错,顺手就丢在了那一堆硬币之中。 年轻人嘻嘻一笑,伸手对着那棵只剩了干枝的小树一拍,“哗啦”一声,干枝立即变成了红酒,洒落回杯中。有不少落在了杯子外边,桌面上到处都是红酒的香气。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玻璃杯中夹出一枚硬币,还给了那位中年人。(.)“这是您提供的种子。”随后伸手在桌上那堆铜币中刨了几下,拿出来一枚和其他硬币不太一样的钱币,递给了坏坏。 “这枚果实是这次结的果里面最特殊的,送给这位小妹妹,谢谢你的仙气儿!” 坏坏高兴地把那枚果实接到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着,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不过,她很快就被旁边的另一堆人吸引过去了。 因为这时候,旁边的人们发出了一声整齐的惊呼声。 坏坏连忙拉着我跑向旁边长桌边,这边围着十几个人,中间是一个仿佛乞丐的满脸络腮胡子、脸上还有一道倾斜贯穿半个脸的刀疤的大汉,他左边放着一个破麻袋,右边也放着一个,两个麻袋都鼓鼓囊囊的,而且还在不停地在蠕动着。 “龙猫!”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大喊了一声。 “好的,龙猫。”那络腮胡子的大汉,发出的声音倒是很和善,与他凶狠的外貌完全对不上。说着,只见他伸手进左边的麻袋里一阵摸索,再伸出来,竟然真的在他胳膊上爬着三只东张西望的龙猫。 “蟒蛇!”小女孩旁边一个胖胖的小男孩,一脸坏笑地说。 “好的,蟒蛇。不过,这屋里人太多,我就不放出来了,免得伤到人。”那大汗微笑这说,同时再次伸手到左边的麻袋里一阵摸索,然后随着他的胳膊往外,牵引出一条足有三十公分粗的蟒蛇来。 那蟒蛇一出来,大汉就把它引到右边的麻袋中去,然后一阵“悉悉索索”地爬行,左边麻袋中,蟒蛇不断地向外钻,同时身体不停地钻进右边的麻袋里。蟒蛇一般都是头比较小,到了中间部分,那身体已经足有半米粗细,麻袋口撑得鼓鼓的,同时大家都被蟒蛇身上的腥臭气息熏得皱起了眉头来。 还好,很快那蟒蛇就完全钻进了右边的麻袋里。而刚才那小姑娘,已经吓得哭了起来。她旁边看上去是她母亲的一个中年女人,一边安慰她,一边瞪了那胖胖的小男孩一眼:“你故意吓唬你姐姐,看我回家揍你!” 小男孩笑嘻嘻地,一副悠哉的表情。估计知道他母亲也就是嘴上吓唬他而已。 “什么都可以叫出来吗?”这时候一个满脸猥琐的中年男人问那大汉。 “不一定,你叫叫试试。” “叫一个脱衣舞娘出来给大家乐子乐子吧!”猥琐男满脸酒气地说。 “好吧!”那大汉一脸无奈地说,随即又打开了左边的麻袋从里面翻找了起来。“咦?怎么是她啊?” 他发出了一声惊讶地呼声,那猥琐男赶紧凑过去伸头往麻袋里看去。 “谁呀谁呀?”他迫不及待地把脑袋都快扎进麻袋里了。 这时候突然见麻袋里一根不锈钢管猛然窜了出来,一下把那猥琐男撞了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那钢管还在不停地向外涨着,已经有一人高了,大汉伸头往里看了看,遗憾地说:“可惜,只有钢管在,钢管舞娘今天大姨妈来了,没上班!还是回去吧!” 说着,在大家的哄笑声中,那钢管逐渐地又缩了回去。 我和坏坏还想再看,这时候最早引我们进来的那位女孩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胳膊。 “lilis小姐在等您,请两位跟我过来!” 第三十五章 恶疾 1 我们跟着那个女孩走向北侧的楼梯,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在二楼中心架空的玻璃地板周围摆着一圈绿植,深冬季节,这些绿植却生长得分外茂盛,以至于有些枝叶都延伸到过道里了,我们从过道的植物叶下走过,进入了西边最右边一间屋子。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左右两侧是两排一米多高的书架,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旧书。迎面是摆着一个看上去似乎是五六十年代的大衣柜,柜子保养得并不很好,看上去如同曾经在户外长期风吹日晒的感觉,通体的紫红色大漆都遍布一层细密的开片,到使得这家具看上去有一股特别的韵味。那女孩请我们走进房间之后,回身带上了门,并且顺手插上了插销。 她这个动作令我和坏坏非常不解,不是说带我们来见lilis吗?难道这女孩本人就是lilis?不过我和坏坏都沉住气,没有开口询问。 那女孩插上门以后,径直走向了那个大衣柜,伸手拉开右边的柜门,里面是一个挂衣杆,稀稀疏疏地挂着几件衣服,她伸手把那几件衣服滑向左侧,于是衣柜里就成为了一个一平米多点的空间。[]然后她对我俩说:“请进。” 我和坏坏对视一眼,看她也是满眼的询问意图,心想反正也已经来了,估计她这是想大变活人,索性就进去看她还会有什么举动。 我伸手搂住坏坏肩膀,俩人一起迈步进了那个柜子,只走了半步,鼻子就贴近了柜底,当我俩转身回头看的时候,却见那女孩也迈步走了进来。 本来柜子的空间就小,现在她再站进来,几乎我们三个身体紧紧挤在了一起。那女孩也转身脸向外,她的短发已经摩擦到了我的鼻尖了。 只见她伸手拉住了柜门内侧的一处凹陷,轻轻带上了柜门,眼前立即一片漆黑。 “请稍等几秒钟。”黑暗中那女孩轻声说道。我感觉坏坏抓着我胳膊的手指有些颤抖。 果然,只有几秒钟时间,那女孩就再次推开了柜门,门外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三米宽的走廊,长度大约有二十米,走廊每隔三米都有两幅对应的巨大油画,画里绘制着一幅幅华丽的人像。而对应油画的中心顶上,是一只九头的铁质吊灯。地面上铺着厚厚的驼绒地毯,两遍墙面上镶嵌着用桐油处理过的杉木板。那女孩带着我们走过走廊,进入了一个挑高足有三层楼高的五边形大厅,大厅的每一边都有一个入口。而她径直带我们走向了左侧的入口里。 左侧仍旧是和刚才一般的走廊,只是尽頭不是衣柜,而是一扇门。那女孩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没等里面应声,就拧开了门,同时身体一侧,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一路上我也猜想过,那衣柜里很可能是一道竖梯,此时的空间这么大,只可能是1918的地下部分。李斯给我们的枪声音再大,也一定传不出去了吧。我定了一下神,心说已经到了这里,万没有退步的道理,再说此时深入腹地,人家要想对我们不利,进不进这扇门都一样。伸手揽住坏坏的肩膀,迈步就走进了房屋之中。 门在身后被带上了。我适应了一下屋里的光线,发觉这里的布置很奇特。房屋仍旧是五边形,每一边墙上都是将近四米高的书架,中心位置有四只很豪华的沙发,对应着五边形房间除去对门方向的四角。而其中的一个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 “请进来坐!”那女人语气很亲切,但是声音却如同来自地狱般冰冷。 我丝毫没有迟疑,拉着坏坏就走向那女人,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眼角余光看到坏坏也迟疑着坐在了我的旁边。我坐下来后抬眼直视这个女人,相比她就是那个lilis了吧。此时面对面坐着,可以看到这女人身材削瘦,脸色苍白,眼睛很幽深,高鼻梁,鼻骨隆起的部分很有点欧洲人的味道。此时虽然坐在沙发里,仍旧可以估计到她站起来应该有一米七以上。在我们进来之后,她始终保持坐着的姿势,腿上趴着一只通体黝黑的大猫,一手托着腮,一手把玩着一只很华丽的红酒杯,里面嫣红的酒浆看上去很浓郁,想来年份一定不低。 “见过韩琦了?”那女人第一句话,就令我很意外。 “见过了,你是lilis?”既然她见到我们进屋也不动地方,我并没有很客气。 “是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女人突然无声地笑了,艳红的嘴唇打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只是牙龈上带着那浓郁的红酒沉积,很是触目惊心。“我找你有什么事?你以为我愿意找你啊?” 我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尽管知道这样很不礼貌。 “我是受朋友托付,找你来救你的小命的。”lilis表情一冷,盯着我说道。 第三十五章 恶疾 2 “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态,应该暂时没事。所以,请你那好那张请柬,任何时候,你感到有无法解决的生命危险的情况下,再到这里来找我!”lilis说完,身体向沙发里更深处一躺,不再理我,转脸看向了坏坏。 “你是张坏坏?” “我是。”坏坏此时盯着lilis,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声音都有点微微颤抖。 “看来韩琦自作主张把你的刻印激活了。”lilis口气平淡地说:“保留好刚才那哥哥送你的徽章,不要弄丢了,将来能帮上你的大忙。” “嗯!”我嘴里咳嗽一声,摸了摸鼻子,对lilis说:“可以介绍一下你是谁吗?” 那女人难得地一笑:“我以前介绍过一次,你认为我在说谎。现在我不想再介绍了,你知道我叫lilis,我知道你叫龚玮,如果没有意外,我们还会再打交道,我的身份,留给你自己下判断吧!” 说完,lilis轻声对门口方向说:“小晴。” 入口的门无声息地打开了,引我们进来的那女孩子站在门口,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站起身来,心里有点生气,心想你叫我过来,什么也没说清,这就下逐客令了? 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坏坏已经一把揽住了我的胳膊,对lilis点了一下头,拽着我走向了门口。我不明白为什么坏坏在这里好像感觉非常害怕。不过既然她拽我,我也没再说话,点了一下头,跟着那女孩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在跟李斯和宋伊凡讲了经历之后,我转脸问坏坏:“为什么今天你一见到lilis,就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你感觉不到吗?”坏坏奇怪地看着我。 “感觉到什么?” “我一接进那女人,就感到一股重重的压力,压得我都快崩溃了,我还以为你也一样呢。”坏坏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在一楼变魔术的小伙子送给她的那枚铜币,仔细看着。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人变出来的?”宋伊凡从副驾驶的位置转过头来,满脸好奇地问坏坏,坏坏伸手把铜币交给了宋伊凡。 宋伊凡把铜币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说:“看上去像个徽章。” “那女人说让我好好保留这个徽章,说将来能帮上我。”坏坏说。 “你们说,她今晚叫龚玮过来,有什么目的呢?”一直开车的李斯问到,大家一下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回到驻地,这一天下来,大家都很疲惫了,高鬼他们已经睡着了。女生们住二十三楼左侧的房间,我们几个男的住二十四楼的两套房子。人虽然多,但是房间足够一人一间的。我一旦感觉到累了,就失去了思考的力气,待李斯给我带到我的房间后,我连灯都没开,一头栽倒在床上,立即就沉沉睡去。 我睡的时间并不是很长,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只是突然之间,我睡意全无,睁开了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心里把这几天的情况过了一遍。想着下一步该做什么,怎么做。 我受伤醒来后,先是有人半夜袭击我,不过貌似那人在我身体里注射的东西未必是毒药,很可能我第二天奇怪的痊愈和那注射物有关,可是,之前他在我身上摸索着在寻找什么呢? 然后我们就遇到了周信笃,从他的事情上引出了我曾经去过涉县的线索。而后,我们遭遇到吴雅楠的鬼魂的袭击,大家合力之下,根本奈何不了“她”。 接着是在酒店碰到的那些保安的插曲,现在想来,那绝非偶然,这说明有人一直在盯着我。 然后就是楚先生送来装着韩琦的那口棺材。那个韩琦,尽管用如此古怪的方式出现,但我仍然对他有直觉上的信任。我对他承诺,会帮他找到治疗他所中的毒蛊的方法,可是,线索何在?突然想到晚上那个lilis,她应该和楚先生有一定的关系,而且从她的口气里能听出来,lilis应该知道韩琦的事情,不由得在心里后悔没在当时就韩琦的问题询问她。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窗外天光亮了起来,我的肚子里也传来了咕咕的叫声。爬起来到厨房看,却发现这一层尽管厨房装修豪华,厨具齐备,却没有任何食物。 我想起楼下的厨房里好像有不少吃的,穿好衣服就下了楼,因为楼道里装了栅栏,所以房门都没有锁上,我开门进屋,看到卫生间里亮着灯,里面传来洗漱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已经起来了。 我到厨房找了找,不错,冰箱里有面包片和果酱,还有鸡蛋。打开咖啡机,我准备在咖啡煮熟前煎两个鸡蛋来夹面包吃。站在煤气灶前正准备点火,突然,在卫生间里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闻声我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跑向卫生间,一把推开门,正看见穿着睡衣的坏坏站在镜子前,满眼泪水,脸上一片鲜血! (这之后应该就是vip章节了,希望朋友们可以继续订阅,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一天的费用到不了一根香烟的价格。我保证后边的情节会更加精彩。) 第三十五章 恶疾 3 我连忙过去扶住她,可是马上就被她的剧烈挣扎给挣开了。这时候我从镜子里看到穿着睡衣的宋伊凡和夜子也跑了进来,一下宽敞的卫生间就变得十分狭窄了。 “坏坏,你这是怎么了?”宋伊凡搂住坏坏问,同时试图检查坏坏头上的伤口。 终于,在夜子和宋伊凡半文半武的帮助下,坏坏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仍旧在抽噎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毫无征兆地,我屁股上就被宋伊凡轻轻踹了一脚:“你怎么欺负我们坏坏了?看她委屈成这样!” “我……”我一时感觉自己简直比坏坏还委屈,半天没说出话来。[]可是半夜出现在她们的卫生间里,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急的我头上好几个地方痒了起来,不由得抓耳挠腮。 “不关龚玮哥、哥、哥哥的事儿。”坏坏哽咽着说:“我脸上起疙瘩了,我弄破了,破了相了……呜……呜……” 宋伊凡和夜子哑然失笑:“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不就是个青春痘嘛!” “还有呢……”坏坏说着,把右手伸出来给我们看:“我身上长了这种寄生虫了……” 我们看向坏坏手中,只见她拇指和食指的指甲间捏着一个小肉刺,中间靠下颜色鲜红,靠上边缘则是白色的肉。 “你这是把那个痘痘连根拔下来了吧?怎么会是寄生虫?”宋伊凡一边跟坏坏说话,一边用手在自己左胳膊上挠着。突然,我看见她皱了一下眉,仿佛是什么很难受的感觉。 我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宋伊凡和夜子同时指着我的脸,大声惊呼起来:“你怎么了?” 我伸手一摸脸,竟然黏糊糊地,把手掌翻过来一看,满手掌都是鲜血。 与此同时,夜子也发觉宋伊凡的胳膊处,流了很多鲜血。“小凡!你看你自己!” “快把所有灯打开!”宋伊凡突然喊道。 这房间的灯光很充足,全部打开后,再加上外边的天光,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照明条件。经过仔细观察,终于有了一个恐怖的发现! 不知何时开始,在我、宋伊凡、坏坏的身上、头上、脸上,长了很多的小红点,乍一看上去,就像是被蚊虫叮咬或者是皮肤过敏、青春痘之类的痕迹,所以之前我们谁也没在意。可是此时仔细观察,发觉这红点有以下几种特征。 第一:这红点仿佛是会扩散一样,在我们身上各处找到很多。不过除了视觉上不太好看,几乎没有感觉。 第二:这红点经过一段时间会变成一个绿豆粒大小的疙瘩,并且开始时而痒痒。 第三:随着这痒痒的感觉越来越连续,也越来越强烈,最终这小疙瘩会变成一个棕色的硬壳,仿佛伤口愈合而形成的血痂。 第四:最终因为奇痒,你会不自觉地把它揪下来,或者通过抓痒把它挠破,于是会发觉,就如同拔开了一个酒桶的塞子一样,血会很大量地(相对于不到黄豆粒大小的伤口来说)流下来。 第五:也是最可怕的一点,我们仔细观察那揪下来的棕色小疙瘩,它朝里的一面如同一个肉刺,只是,那肉刺如同蛆虫一样,会在空气中蠕动挣扎,明明是具有生命的样子! 第三十五章 恶疾 4 当看到我手中刚刚拔下来的那个蠕动着的肉刺之后,夜子扭头就跑进了浴室,在她返身关门的时候,宋伊凡连忙挤了进去,然后浴室的门从里面关上了。 我搂着坏坏的肩膀,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她。终于,在宋伊凡和夜子出来的时候,我挤出了一句:“最少,不只是你自己得这个病――如果这样说你能稍微感觉好些的话……” 房门“咣当”一声被撞开了,李斯和吕萧山衣衫不整、神色慌乱地冲了进来。看他俩的脸色,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你俩身上也有?” “你也发现了?”李斯问我。 “这么说,夜子身上一定没事咯?”我扭脸问宋伊凡。 “我暂时没事。”夜子一边说,一边跑到写字台旁边,拿起电话本开始找电话号。然后迅速拨了几个电话,又用手机拍下了我们身上的症状,上网向她关系网里(其实是高鬼的事务所的关系网)所有和医疗有关的朋友求助。 “你给汪子城打个电话吧!”宋伊凡对李斯说:“看来只有咱们去过灵谷的这几个人有问题。这时候,汪子城也应该有反应了……” 宋伊凡话还没说完,汪子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隔着挺远,我们就能听到电话那一端汪子城惊慌的喊叫声。李斯问了问情况,最终商量结果是:汪子城先在北京就近治疗,看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 夜子的效率很高,半小时之后,两位保定皮肤科的专家就登门了。 在对我们进行了初步检查之后,两位专家极为震惊,当中年纪大一些的那位很笃定地告诉我们说:“据我们的经历以及平时对于国际上各类病例的记忆来看,你们所患的,应当属于一种未曾被发现的新病。眼下不能确定这病会不会传染,所以我建议你们尽量不要相互接触……” “我靠!昨、昨天我们还一起泡、泡、泡澡堂子来着!” “这病是不是传染,如果传染,是通过什么途径传染,现在我们一无所知。[.超多好看小说]”稍年轻一点的皮肤科专家说:“我刚才采集了你们的血样和相关的标本,现在我们就去医院化验。我建议你们从现在开始就要隔离开,至少我们那边确认这疾病不会传染为止!” “好吧,”宋伊凡说:“夜子你到对面去吧,我们几个都待在这房间里,暂时不再出去。” 那两位专家临走前嘱咐我们尽量不要再抓挠伤口,如果痒的难受,就用酒精擦拭。避免血液感染。 道了谢,夜子送专家下楼,宋伊凡就关上了房门。 “从现在开始,咱们尽量不要再和外界的人接触了。”宋伊凡说:“夜子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求助了,不过我感觉这病很可能不是通过医疗手段能够解决的……” “要是画个符咒能治好,我绝对不会偷懒。”吕萧山闷头说道。他的脸上长了好几十个鲜红的包,仿佛满脸的水泡一样。相对我们,好像他的情况最为恶劣。 “龚玮哥哥。”刚刚止住哭泣的坏坏在我后边怯怯地拉了拉我的衣服。 “怎么了坏坏?” “昨晚,那个lilis说的救你小命的话,是不是就指的这个呢?”坏坏小眼睛通红,但是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 “就是几个小伤口,外加寄生虫而已,不至于要命吧?”我说,其实此时我心里也完全没底了。 “这样,大家在这屋里,在情况进一步恶化之前,尽量不要慌乱。无论是谁,有了新的症状,就赶紧通知其他人。在化验结果出来之前,自己找点事,消磨时间吧。”说完,宋伊凡就走向了桌边的电脑。 我想也只能这样,就躺在沙发上,拿起韩琦留下的本子,尽量不去想身上的奇痒,把注意力集中在韩琦留下的资料里。 其他人也各自找事情做了,毕竟,经历了灵谷的种种命悬一线的状况,这一票人,都拥有了超越常人的承受力了。 中午一点,夜子过来说,那两位专家打来电话,初步化验结果,没在我们的血液中发现特别的情况,皮肤采样也一切正常。那从我们伤口里拔出的蠕动肉刺,在空气里几分钟就不再蠕动了,检查结果,只是普通的脂肪组织。也没有发觉任何可能导致传染的迹象。他们现在已经向他们同行的朋友求助了。 两点半,汪子城打来电话,他换了北京的两家医院,托人找了最权威的医师,检查结果是:他的血液、皮肤等相关位置,十分健康,没有任何已知疾病的特征。倒是通过化验查出来他血糖很高,已经到了糖尿病的临界点了。 “我去!”李斯说:“合着按照他们说,咱们这算是没毛病呗?” 李斯的话音还没落,从里屋扶着墙走出来的吕萧山,“咕咚”一声,晕倒在了我们身旁! 第三十五章 恶疾 5 见状我们急忙跑过去把吕萧山扶起来,只见他脸色铁青,牙关紧咬,呼吸短而无力,翻开眼皮,还好瞳孔正常。 知道这病不传染,高鬼也跑了过来,看到这情况,他让夜子去打电话,很快,上午那两位专家就赶了过来。他们检查的结果竟然是:没有任何已知疾病的特征。 李斯赶紧把情况通知了汪子城,提醒他不要自己开车。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吕萧山的晕倒就是因为这皮肤表面的肉刺引起的,但是他既然晕倒在这时候,想必十之八、九。 那年轻的专家从吕萧山身上再次抽血采样后,赶回医院去化验。年纪大一些的留下来继续观察。 一直到傍晚,吕萧山仍旧是一会明白一会迷糊,问他,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说头晕。(.)无奈之下,只好带他到医院去做完全的体检。高鬼动用了他的关系,一路绿灯,仅仅两个多小时,全面检查的结果就出来了。 血压偏低。 就这一项,其他指标完全正常。 那老专家眉头紧锁,告诉我们说:“如果检查结果是有很多奇怪的症状,最起码可以先用一些缓解症状的药物,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检查他各项指标没毛病,可是这人却明显在出问题,这才是干着急没办法。” 晚上十点半,宋伊凡和李斯也相继晕倒了。 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虑,却又无计可施。如果这时候我和坏坏再晕倒,那么,我想大家的命运就完全交给未知了。 “龚玮哥哥,”坏坏的声音明显中气不足,我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估计她晕倒分分钟可能发生。“我觉得你还是去找lilis吧,她昨天说那话,今天咱们就都出事了,这绝不是偶然的。” 我想了想,咬了咬牙说:“好吧,我这就去!” 刚要让高鬼给我安排车,我的手机就响了。跑到阳台接起来一听,冰冷的声音有点熟悉:“既然你决定找我了,那还是我过去吧。三十分钟后,你找个人下来接我们。” 就这么两句,电话就挂了。坏坏看着我的表情,平静地问:“是lilis?” “嗯,”我咽了口吐沫:“她说三十分钟后让咱们找个人下去接她。” “夜子去吧,”高鬼说:“提前点下去等她。” “可是,难道她在咱们屋里安装了窃听器?” “为什么这么说?”高鬼问我。 “我和坏坏刚刚决定去找她,她就打来了电话。且不说我并没有告诉过她我的号码,这一点她可能通过娜娜知道,关键是她第一句话就是‘既然你决定找我了’,这和我下决心去找她之间只隔了几秒钟时间……” 一下高鬼和夜子也是面面相觑,夜子立即找来了小张,小张听完夜子的怀疑后马上说:“不可能,线路上我可以打包票没有问题,至于无线监控,更不可能。这几套房间我都装了屏蔽设备,就是手机信号在这都不好使。你们没发现接打电话要到阳台才清楚吗?” “别管她怎么知道的了,”坏坏的气息明显越来越衰弱:“龚玮哥哥,我想她如果能给咱们治疗,也许会有什么条件。” “你什么意思?”我连忙问坏坏。 “我想说,不管什么条件,你都有权代表我们做决定……” 说完这一句,坏坏就晕厥过去了。 第三十五章 恶疾 6 半小时之后,lilis准时到了。只是来的不止是她自己,总共来了三辆车,一共十二个人。三名司机以及三名身材高大的家伙留下了停车场,之后三个人留在楼下门口及楼道里。上楼来以后,两个穿一身黑西装,身材跟lilis比较接近的女人留在了门口,最终只有lilis自己跟夜子进了房间。 “这个lilis什么路数?”夜子进里屋叫我的时候,跟高鬼和我介绍了一下情况,“真够排场的。” “我怎么知道?一会随机应变吧!”我也是一无所知,看了一眼已经昏迷的坏坏,跟高鬼打了个招呼,我俩一起走出房间,进入了客厅。 lilis已经大模大样地坐在了客厅上手的沙发上。我们的房间不似昨晚见她那里那样昏暗,此刻在强烈的灯光下,lilis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黝黑的眼窝里,泛着一丝冷艳的光芒;嘴唇依旧是血一般红艳;胳膊架在沙发扶手上,使得消瘦的双肩微耸着;修长的双腿交叠在身前,脚下是一双高得令人发指的高跟鞋;此刻完全是一副反客为主的架势。(.无弹窗广告) “坐下说吧。”lilis大模大样地说道,神色里带着习以为常地颐指气使。这是我最讨厌的气质,却毫无办法。谁让我现在有求于她呢? 我指了一下高鬼:“这是我的好朋友,高鬼。” “嗯,”lilis朝高鬼点了一下头,但是神色里带出了明显的敷衍:“你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你身体上的疾病了吧?” 我点头。 “这种疾病,一旦发作,周期是三到五天。[]”lilis丝毫不理会我的神色,自顾自说道:“我相信你已经寻找过医疗方法了,也一定不会有结果。从你现在的状况来看,你的体质里一定有一定的抗体,要不然你现在不可能还能坐在这里。我的一个朋友拜托我来救你的小命,所以,最好不要耽误时间了,找一个密封的房间,我这就帮你治疗。”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lilis一口回绝:“我答应人家治疗你,仅此而已,此外没有义务回答你任何问题!” 我挺身站了起来:“谢谢你的好意,这样的话,我不需要你的治疗了。你请便吧!” 高鬼连忙朝我使眼色,我扭过脸,假装没有看见。 我可以感觉到,lilis很吃惊。这个冷漠的女人完全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回应她,眼角的余光里,我几乎能感到一股实质性的怒气扑面而来。接着,就是令人难耐的沉默。 有多久?三分钟还是五分钟?我也不知道。总之我真的感到了一股灵魂的威压,不断从lilis身上传来。我依旧站在那,一动不动地做送客状。尽管不知为何,我的小腿有些微微的抖动。 终于,lilis“喷”地一笑,脸上流出来一抹难以察觉的戏谑,屋里的气氛也一下缓和了下来:“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敢和我这么讲话了……问吧,我听听你的问题。” “我可以不问是谁请你来救我的,也不想问你的身份。我还有五个朋友,他们现在也都得了和我一样的病,如果你肯救我的话,我想请你帮他们一起治好。” “口气不小,我该你的?”lilis依旧是那种猫玩耗子的煞有兴致的神态。 “我是恳请您。”忍住心里的不舒服,毕竟是求人,我把你换成了您。“或者说,您有什么条件,我会尽量答应您。” lilis没说话,就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了很久,仿佛在看一种新奇的小动物一般,在我的怒火快要爆发的临界点上,才再次开口: “我可以帮你们全部治疗,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些条件。” “可以!”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答应的倒是很痛快,”lilis依旧是那嘲弄的口吻:“你不想先听听我的条件是什么?或者说我的条件有多少?” 我朝她走了一步,盯住她那幽深的眼眸,尽量模仿她那种冰冷的语气说:“我有的选择吗?” 第三十六章 条件 1 lilis难得的展颜一笑,依旧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好看的小说) “你说你还有五个朋友也患了和你一样的病?” “是的。” “我的条件是,你要答应我五十个条件,我才可以救治他们。”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很难听的话,咬了一下牙齿:“能还价吗?” “哈哈,你拿我当成菜市场的小贩了吗?”lilis虽然发出了笑声,但是表情和声音却变得冰冷。“我时间不多,你尽快决定。” “……好吧,你讲。” “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不着急说了,反正以后我们还要经常见面,我的第一个条件是,在你完成我所有的条件之前,不要再追查娜娜!包括你和你的朋友。”说到这,lilis看了高鬼一眼。 “好的,这一点我可以替我朋友答应你。是吧,高鬼?” 高鬼没说话,只是朝着lilis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这样,我不想再耽误时间了,给我一件密闭的房间,其他的条件,要等你们全部苏醒之后,我再陆续告诉你们。” 高鬼立即站起身来,找夜子去安排房间了,我看着这个神秘的女人,半晌才说:“你一早就知道他们都有问题了,故意让我开口求你,是吧?” lilis站起身来,也不搭理我,缓步走到了酒柜旁边,取出来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闻了闻:“还凑合吧。” 很快,房间就准备好了,lilis对我说:“你先来吧,我治好你,再由你去治疗其他人。” 再次在心里咒骂了lilis一顿,我无言地跟她走进了房间。 lilis在我身后关上了房门,然后用像看动物一般地神情看着我说:“把衣服全脱掉。” 我迟疑了一下,也不废话,三下五下就把全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然后站直身体盯着她。 “干吗这么气势汹汹地?”lilis微笑着说,满脸地嘲弄神态。眼神却从我脸上一直滑落到下边。“我可是来救你小命的!” “你个玩弄人的臭婊-子!”我在心里怒吼。 “你要是再敢在心里咒骂我,我就会让一会的治疗过程变得无比痛苦。”lilis瞪了我一眼后说:“躺倒床上去!”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只得按她的吩咐,仰面躺倒在床上。 “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因为你的情况和他们都不一样。”lilis一边说,一边站到床前,伸手覆在我的额头上,那手上传来的冰冷,使我浑身不由得一颤。 接着,lilis的手掌就从我的额头开始向下滑落,先是我的眼睛,立即,我就感觉自己的双眼仿佛被冻上了一样,眼前变成一片白茫茫,随即这冰冷逐渐蔓延到了全身,可是意识却无比清明。当正面全部被那股冰冷覆盖之后,隐约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悬浮了起来,接着就是脑子里一旋,应该是自己被翻转了过去,冰冷的感觉又从脚跟开始向上,一直到后脑,接着,我感觉后脑上被重重地一拍,清楚地听到了一阵仿佛冰壳碎裂的声音,我一个失重,“嘭”地一下,趴在了床上。我想挣扎一下,却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跟着,后脑再次被那冰冷的手掌按住,耳边传来lilis的声音:“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放松意识,尽量不要抵抗。” 跟着,毫无征兆地,好像有一股岩浆顺着我的后脑被灌进了身体里,然后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岩浆顺着自己的血管,流遍了全身,那一瞬,我被那痛苦折磨得几欲昏厥。 还好,这段时间并不是很长,就在我快要崩溃的临界点上,我感到自己的屁股上坐上去一个人,当然,这时候只能是lilis,随后,我感觉她俯身趴在了我的后背上,接着脖子上微微一疼,接着,身体里的难耐的火烫,就顺着脖子倾泻而出。随即,我的意识就仿佛在吸毒一般,进入了一种欲仙欲死的巨大快感之中。这快感来得如此猛烈,可以说我一生里的性经验,都无法和这一瞬相比,况且,这感受还不是一瞬,而是源源不断,无休无止地在持续着…… 这种感觉,竟然比刚才的痛苦更加令我印象深刻,不由得口中发出了一阵含混地呻吟之声――我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我却丝毫不愿意移动身体,直至那快感消失,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人了,我扭头看见,lilis正坐在床头,舌头极为诱惑地从嘴角把一滴红色的液体舔进嘴里。 我心里不由得一震,lilis是吸血鬼? 第三十六章 条件 2 “把衣服穿好,床单收拾一下吧。”lilis冷笑了一下,站起身来,“给你十分钟恢复,我在外边等你。” 看着lilis出去,顺手关上了门,我用力喘息了几下,让自己的心跳逐渐平复,观察了一下,貌似自己的皮肤光洁滑溜,就连之前弄破的地方,都没有任何伤疤的痕迹了!双手用力,撑起了身体,猛然发觉,自己的下身部位,一片狼藉。 “我靠!难道刚才的快感竟然……真他妈!”我赶紧爬起来,先拽起来床单,胡乱在身上擦了几下,然后三下两下穿好衣服,把床单团成一堆,出了门就先跑到卫生间,打开洗衣机把床单扔了进去,这才用凉水胡啦了一把脸,走进了客厅。 没理会高鬼和夜子脸上询问的表情,我直接看向lilis:“下边该救治我的朋友了吧?” “刚才救你,已经使我筋疲力尽了。”lilis说,不过看她的样子,却没有丝毫的疲惫。只是此时正在有求于人,我也不好说什么。“你的朋友还需要你自己救治。我告诉你方法,他们的症状虽然和你一样,但是因为他们身体里没有你那么强的抗体,所以,治疗他们也不用像你那样麻烦。” 说着,lilis伸手从怀中掏出来几个小小的玻璃瓶,形状就如同口服液的样子,只是这几个瓶子看上去非常透明,而且外形古朴,瓶口是软木塞。透过瓶子,可以看到里面是鲜红的液体。 “这几瓶药,你给他们喝下去。就能抑制他们体内的病菌不再繁衍了,可是表体的伤痕和寄生病菌,却需要你受点罪了。” 我不说话,就看着lilis,听着她的语气,观察她嘴角的表情,充满了一种不信任,却又无可奈何。 “刚才救治你的时候,我已经把你的血液里掺杂进了对这种疾病的抗体,你只需要把自己的血涂抹在他们身体表面就行,大约半小时,他们就会恢复到患病之前的体质。[.超多好看小说]” 我估算了一下这几个人的体形:“您觉得我有那么多血液吗?” “哈哈!”lilis开心地一笑,尽管我实在看不出可笑的理由:“一比一百兑水,然后帮助他们擦拭全身……记得要先服用这些才能擦拭体表!而且,在喝下这些药水之后,他们的灵魂状态会变得异常虚弱,所以,你最好在他们身下画一个禁闭咒……韩琦应该教过你禁闭咒的画法吧?” “没有。” “那你就去查查韩琦的遗物,里面肯定有相关的记录。”lilis神态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我已经把我该做的都做了。明天子时我会再来,到时候你们六个人都要在这里等着我!” 说完,lilis起身就往门口走,我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阻拦她,而高鬼和夜子两人跟着lilis向外走,明显就是在送她。 “对了。”lilis在打开门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救治的程序是,最后发病的最先治疗,而且,那天跟你来的那个小姑娘,需要你用纯血涂抹身体,而且必须是你亲自动手,否则没有效用。明天见!” 说完,lilis就径直走出了房间,夜子跟着送她出去了,高鬼则只送到门口,看着她们上了电梯,就关上门朝我走了回来。 “这娘们什么路数?”高鬼问我:“忒狂了啊!” “不知道。”我颓然坐进沙发里,简单讲述了一下刚才我治疗的感受和经过,详详细细,没有保留。 “我靠!”高鬼的眼睛原本不算大,此时一下瞪得溜圆:“你丫那么着就――射了?”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说说,说说,具体什么感、感觉?” “就跟被人干了一通差不多!”我没好气地瞪了高鬼一眼:“你帮我分析一下这娘们的目的,别他妈八卦好不好?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啊?” “我是研究人的,对灵异范畴不了解。这个还是等小四他们醒了帮你分析吧。赶紧的,放血吧?” 这时候夜子已经走回了屋里,听到这话忙说:“等等!现在开始可不行。还有个问题!” (有个非常郁闷的问题,本书阅读量上涨倒还算很快,可是收藏数量总是不动。摆脱各位读者,帮忙在看完之后,注册一下,然后点击【加入书架】,作为您对本书的支持!从今天起,收藏量每增加10个,我就增加一更。说道做到!骗人是小白!) 第三十六章 条件 3 “什么问题?”我不解地看向夜子。 “lilis临走之前再次强调,一定要按照发病的先后逆向治疗。我跟她确认了一下,应该是谁最后晕倒的,就先治疗谁。” “那就是坏坏呗。”高鬼说。 “你们不是还有个朋友汪子城在北京吗?” 对啊!可别因为他把顺序全弄错了!我赶紧找出李斯的手机,打给汪子城。 “我,龚玮。你还没死吧?” “龚爷啊,快了,我感觉自己就要支持不住了,草他妈妈,我跟赶场似的一家又一家地换医院,可是连个认识我这是什么病的都没有!” “别瞎跑了,你现在赶紧找个人,开车带上你,用最快的速度来保定,我找个人去高速口等你,告诉你的司机,如果你晕倒也别乱,我这里已经有治疗的药物和方法了,你只要尽快赶来就行了。” “好吧,爷们儿,你真是太牛掰了!等见面我得好好亲亲你!等我啊!一小时就到!” 没等我说话,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高鬼这边就立即安排人去高速口接人,我们也开始做准备。 “老龚啊,你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高鬼问我。 “俩事儿。”我说:“一个是那个lilis,我对她不放心,她说让我答应她五十件事儿,可是,咱们对她一点都不摸底……” “这个我考虑过了,还真不是个问题。”高鬼轻松地说:“她如果是想害你,找一件事就能害死你,五十件事,只能说明她长期需要你,所以,她对你肯定没有恶意的。而且我感觉这女人一定有很强的势力,她的车号,我找人调查了一下,居然完全无法下手。最起码在保定,我还真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呢!你说还有什么事不放心的?” “汪子城。”我说:“我相信你们已经累积了不少关于他的资料了吧?”说着,我就看向高鬼。 “是。你周围所有人的资料我都搜集了不少。不过这个人背景不复杂,说起来就是个商人而已,你担心什么?” “顺序。我不是担心,而是非常担心。”我一边想一边说:“吕萧山第一个晕倒,他体质比较差,也可能是他较早接受的传染,可是在坏坏晕倒后我考虑到,之所以我坚持到最后一个,很可能和我身体里的刻印有关,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坏坏是其他人里最后倒下的原因了:因为坏坏身体里也有一个比我的等级稍低的刻印……” 我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重重吐出来:“而这个汪子城,他加入我们可以说纯属偶然,居然他会到现在还能坚持着没有昏迷,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高鬼听完,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就抬起头来说:“目前可能性非常多,比如说,也许是因为你们几个带有病菌的人在一起激发了发病速度,或者是因为你们最近几天接触了促发病体激化的东西,这都没准儿。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你先想想一会怎么治疗吧,这些怀疑,以后多留心也就得了。” “治疗的事情简单。”我说:“找个大注射器来,抽血呗!” “简单?”高鬼撇了一下嘴:“我算了一下,按照这些人的身体体表面积,就算十比一的兑水,你的血也得抽出去将近五分之一,更何况那个坏坏,还要你的纯血才行。” 我笑了一下,“这点我倒是不担心,你说那个lilis会让我死掉吗?” “她也不是神仙,什么事都要防备个万一。”高鬼说:“夜子,你现在联系血站,最好请个医生来在附近候着,万一龚玮这边身体出现危险,就马上输血抢救!” 我看了高鬼一眼,其实从小到大,他对我和李斯都像亲哥哥一样照顾的,虽然我们嘴上不说,在心里,一直很尊敬他。这时候心里有一丝温暖,我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说。任由夜子去安排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有人给高鬼打电话,汪子城已经到了楼下。给他开车的是个女的,而汪子城居然还能走路! “赶紧带他们上来吧!”高鬼说完就挂了电话,我俩对视一眼,站起来走向门口,打开门,很快,就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和一个全身裹在风衣里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男人进了屋,脱掉风衣,扭回头来看向我,一时间,屋里所有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再次求助一下收藏,我不指望友情收藏,如果你是这本书的读者,请把这书加入书架,作为你的支持!昨天收藏量增加了11个,所以,今天我会再加一更。说到做到。至于作者之间的互收就算了,那不真实,就算上架了,也不会有什么意义的。) 第三十六章 条件 4 汪子城是个胖子。(.) 尽管他还算不上特别肥,但是在我们的圈子里,他是最胖的。一米七五的身高,一百八十斤的体重,他的身材绝对算不上匀称。可是眼前的汪子城,看上去最少瘦了三十斤! 而且此时他的样子,看上去非常诡异。露在外边的脸部皮肤上,布满了一个个的大包,每个包都有黄豆大小,仔细看,这些鼓起的包,还在他脸上换换蠕动着! “我―操!” 盯着他看了半天,我只能发出这两个字。而且声音完全是呻吟出来的。 “你想干什么待会再说,先把兄弟治好了吧!”汪子城的声音倒还正常,中气充裕,不过想来这小子这次受罪受大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娘们儿是我前妻,洋洋。我去!你说你这个破名字,一叫你我就浑身痒痒……” “你是龚玮吧?”那女人倒也平静,没搭理汪子城,直接向我伸出了手,很大方地跟我握了一下:“这孙子快完蛋了,你要是能治就赶紧的,我估计丫坚持不了多久了。” “好吧,具体事情等治好了他再说,现在先给他治疗!”我拿出一lilis留下的药瓶说:“一会让他喝下这个,然后你帮他全身抹一层东西就行。(.无弹窗广告)” “抹什么?” “我的血。”我盯着洋洋说:“你别问为什么,这是现在唯一治疗他们的方法。按照我的经历,半小时之后他也许就会全好了。” “嗯。”洋洋果然什么也没有追问:“给我一间屋子可以吗?还是在这儿?” 高鬼找的医生已经来了,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很斯文的样子。高鬼让她先帮我从身体里抽了50血出来,然后在医生的指点下,用38度的纯净水稀释成一大盆,洋洋端着就进了里间屋。在洋洋的请求下,我和高鬼跟着一起进了房间。 我们帮着洋洋把汪子城扒光,这家伙的身上和脸上一样,也是密密麻麻地脓包,也在缓缓蠕动着。不过这时候汪子城倒很平静,他乐呵呵地把那小瓶的瓶塞拔开,一口喝了进去,然后躺在床上,跟洋洋说:“媳妇,开始吧!” “对了,”我提醒汪子城:“我那会治疗的时候,过程非常痛苦,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汪子城嘴角咧了一下,当作回答。[]倒是洋洋咬着牙说:“没事儿,疼死他个王八蛋才好呢!” 说着,她用夜子给她准备的洗脸海绵,沾了一下盆里的血水,朝着汪子城的脸上就抹了上去。 一声杀猪一般的嚎叫,汪子城整个身体在床上挺了起来。肚皮高高挺起,白眼上翻,浑身的肌肉都开始战抖。 洋洋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反应,手里动作不停,一下又一下地在汪子城全身涂抹着,任由汪子城越叫越惨,她始终用一种有条不紊地节奏,在做那涂抹身体的工作。 “咳咳。”高鬼咳嗽一声,咽了口吐沫,和我对视了一眼,小声在我耳边说:“看来汪子城没少对他前妻做缺德事儿啊。” “这个故事教育我们,不要得罪女人,要是得罪了,千万不要落到她手上。”我也小声跟高鬼说,他非常同意地连连点头。 汪子城的皮肤原本挺白净,这时候浑身变得通红,脸上青筋外露,嚎叫声越来越嘶哑。中间我和高鬼帮忙把他翻过身去,他倒还算配合。整个过程持续了有二十分钟左右,汪子城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一般,趴在床上,口吐白沫。 “应该是完事了。”洋洋站起来反手锤了锤自己的腰,“接下来还要干什么?” “等着吧,”我也不确定地说“……应该。” 眼看着汪子城的喘息越来越平稳,终于,他长出了一口气,往地下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我靠!疼得爷欲仙欲死地!” “煞笔!”洋洋很亲切地问候了汪子城一声:“你现在感觉怎样了?” 汪子城伸手抹了一把脸,“好像是全好了啊!” 说完,这家伙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也不管自己还一丝不挂,就上下摸了自己一遍:“好像是都不见了,都不见了啊,我草!龚爷,你丫真是太牛掰了!” 我们看了一下,发觉他全身所有的脓包都已经不见了,尽管表面有凝固的血水覆盖着,不过,很明显,他的皮肤已经完全平滑了。 “你去洗个澡再检查一下吧!”我说:“把窗户打开一会儿,这屋里全是血腥味儿了。” 那稀释的血水,已经使这屋里充满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我走向阳台,拉开窗户,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呼吸了几下。 “怎么了?你没事老装什么深沉啊?”高鬼走过来看着我:“你要是没问题,赶紧给坏坏治疗吧!按照顺序,得等坏坏治疗完,才轮到小四呢。” 这时候夜子也走了进来,闻到屋里的味道,她皱了皱眉毛,显然她对于血腥味很敏感:“可以开始治疗坏坏了吗?” “再稍等一下,看看汪子城洗完澡之后的效果吧。”我说。 “没事了。”洋洋这时候身上湿漉漉地走了进来说:“刚才我整个检查了一下,这孙子比生病前还健康呢。” “好吧,那就开始!”我把刚抽了两口的烟扔到窗外:“直接把坏坏弄到套间的浴室里面吧。” 大卧室里面有一个浴室,夜子说她怕闻血腥味,所以帮我把坏坏抱进来就出去了。而那位医生,怕她看到这场景会怀疑我们是邪教,所以也没有让她进来。我关上浴室门,把坏坏从浴缸里扶起来,撬开她的嘴,把手里的药瓶咬开瓶塞,缓缓地把药倒进她的嘴里。 等了一会儿,看着坏坏的睫毛动了动,我在她耳边说:“坏坏,我得给你治病,所以,你别不好意思啊!” 说完,我就伸手去脱坏坏的衣服。 (重复一次,如果你喜欢这部小说,请费几分钟注册,然后把它放到你的书架里作为你对本书的支持,谢谢!) 第三十六章 条件 5 浴室里的灯光本来昏暗,不过此时天色已经发白了,坏坏的裸体躺在浴缸里,白皙修长。这姑娘虽然看上去小巧玲珑,实际上是属于骨架小的类型,身体其实很丰满。而且,由于脑袋比较小,所以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看上去体形极为优美。幼齿的脸颊配上成熟的身体,外加上那些无数的发红的密密麻麻的红肿……心里的邪恶欲望刚刚升起,立即就被罪恶感压住了。这孩子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妹妹而已。晃了晃脑袋,拿起提前准备好的胶皮管,在牙齿的帮助下,绑住我左手的小臂,使得血管鼓起,然后右手拿起那大号的注射器,一咬牙,插进了血管里。 先叼开皮管,然后牙齿咬住注射器,缓缓向外抽出血液。大号的针头插进身体,不是刺痛感,更像被重物撞击的疼痛。随后的抽血,除了有些不得劲之外,倒没有什么痛苦。一管血抽完,我拔出注射器,再用牙齿咬住针头拔下来,把塑料的注射器口贴在了坏坏额头上。 左手把坏坏上身扶起来,右手把血缓缓注射到坏坏的皮肤表面上,我明显地感到怀中的坏坏身体一震,然后就看到她眉头紧紧皱起来,牙齿咬住嘴唇,两个小手一把抓住了浴缸的两侧,浑身不停地抖动着。 “坏坏,不要咬嘴唇,咬住牙就好,我知道很痛苦,不过,这感觉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一边在坏坏耳边低声安慰,一边用海绵把那些正在顺着她脸上往下流的血液在她身上均匀涂抹开。 鲜红浓稠的血液,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异常刺眼,尽管我极力抑制,不过下腹的欲望就如同烈火一样燃烧起来。而且要命的是,坏坏此时喉咙里不停发出经过努力压抑的呻吟声,尽管我知道这声音完全来自痛苦,可是在自己耳边不到两寸的地方,这种声音源源不断地传来,依旧充满了诱惑。 第一管血,很快就用完了。其中流淌在浴缸里不少,我也没去管,坏坏正面的身体大约涂抹了三分之二,而我脑子里一片嗡嗡声。各种奇怪的思绪乱窜。我看着自己怀中娇美的身体,咬了一下牙,反手从腰间掏出了那把噬魂刀。 我没有再去拿注射器,而是用噬魂刀狠狠地割在自己的左手手心上,然后直接用流血的手去抚摸坏坏的身体,伤口里的血不停流出来,染红她的身体。当左手的血不再流了,我又割开右手,如此反复,没有错过坏坏身体任何一个隐秘的角落…… 当我眼前这具白皙的身体完全变成鲜红色以后,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而且浑身洋溢着一种愉悦的感受,双眼逐渐阖上,坏坏逐渐低缓的呻吟声如同仙乐,把我的意识推上了云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好像躺在香草芬菲的草原上,自己脸上仿佛有雨点落下,清新怡人。嘴角上扬,我想用一个微笑迎接这昏睡的醒来,却发现眼皮好沉,费了很大力气,才睁开了双眼。 我躺在卧室的床上,坏坏就在我面前一尺的距离盯着我看,头发湿漉漉地,满眼泪水,这时候正好有几滴眼泪滴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伸舌头添了一下:“咸的。”我说:“给我点清水行吗?我还没死呢你就哭送我了?” 夜子的脸也出现在我的上方,一双手把我扶了起来,然后坏坏从夜子手里接过了水杯,慢慢喂了我两口水。我点点头示意她够了。闭上眼深呼吸了两下,再次睁开,看着眼前皮肤光滑如水的坏坏:“你感觉好了吗?” “好了。”坏坏的声音很小,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眼神怯怯地。“你还问我,刚才柳医生说,你已经在危险的边缘了,再过一会儿,你自己的老命就没了!” “哈哈!”我乐了,“这不是没死吗?没死就是赚了,将来你妈问起来,别说我占你便宜就行。” 坏坏脸一红,轻轻打了我一下。看着仿佛想说什么,有忍住了。我想站起来,这时才发现自己左手包扎着,而且床头挂着血袋,正在给我输血。 “行了!”我说:“我没事了,抽血吧,还有仨呢!老鬼!” “不行!”夜子急忙阻拦我:“柳医生说了,你现在的情况,再抽血,会要了你的命的!” 我咧嘴一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儿。没事儿,抽血吧,我看这边正好也快输完了。” “不行!”身后一个清晰的女声传来:“你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再抽血了,现在你已经失血过量了,按照这种失血量,正常人早死了。” 这个声音我不熟悉,所以我估计应该是那个柳医生说的。费劲地扭过头去,我看着她笑道:“所以说我不是正常人啊!没事儿,来吧!我就当多来了一次大姨妈。” (今天收藏量刷新完是198,按照我的承诺,要三更的。上午一个铁磁从外地开车来找我,我俩中午神聊很久,午饭后他走,我又整理了一些资料,动手本就晚了,不过,既然承诺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再增加两更的。一会我去散个步,整理一下思绪,总之午夜前,一定会再加两更的。说话算数!) 第三十六章 条件 6 最终,大家都不同意我现在再抽血。最后高鬼说:“最起码等几个小时吧,刚刚输入你身体里的血,万一不起作用呢?最起码消化一下再说。” “靠!还消化一下,我又不是尿给他们。”我鄙视了高鬼一下,不过也就不再坚持了。那位柳医生给我快输完的血袋里注射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液体,量了一下我的血压,然后扶着眼镜对夜子说:“这个输完再输一袋吧,我也不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不过以后有这种事不要再叫我了,我是学习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我抬头看了这个女人一眼,觉得还是说点什么好:“那个,嗯,柳医生,您看啊,这命是我的,我自己肯定不会害自己的是吧?刚才我相信您也检查过我那几个朋友了,他们的病,用现有的医学途径根本无法治疗。(.)我现在使用的方法,您可以理解为一种有效的偏方,有可靠的人跟我说过,如果不马上救他们,他们也就剩下十几个小时的生命了。我不方便跟您讲的太详细,只能跟您说现在只有我的血可以救他们,而且,他们患上这种该死的破病,完全是因为我……” 连续说了这么多话,我有点喘不上气来,看来这次我流的血确实不少。 那位柳医生在我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看我,不过,我看她这时候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过了一会儿,她转头对高鬼说:“我有个同学在血站,你找他再要两血,再做三百血小板,过了中午就可以再抽血了,那些血最好在中午前就到,这样万一在抽血后有什么危险,可以马上施救。” 高鬼马上就打电话去安排,这屋里的人,除了坏坏,也都被柳医生轰了出去。说最好让我安静些休息。不过隔着房门,我就能听到外间汪子城中气很足地开始跟高鬼吹牛-逼了。这家伙还真是自来熟。 坏坏背身坐在我旁边,一副安静的模样看着新挂上的血一滴滴缓慢地流进我身体里。我很少看到她这么老实的样子,伸手胡啦了她的头发一下:“怎么啦?让人给煮了?” 坏坏顿了一下,转过脸来,小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问:“龚玮哥哥,那会你抱着我的时候,什么东西硬梆梆地顶着我的后腰啊?” “……嗯,”我咽了口吐沫,摸了摸鼻子说:“是那把刀的刀把……” 中午一点半,最后一袋血才输完。我就催着他们抽血。据汪子城的那个前妻,洋洋说,根本不用那么多血,她给汪子城抹身的时候浪费了很多,还是剩下了将近一半,所以,按照其他人的体形来算,每个人用一半的血量就够了。所以,尽管那位柳医生一脸不乐意,还是很勉强地抽了两血出去,高鬼和汪子城俩人用了大约半小时,就把李斯搞定了。一小时后李斯就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接下来是夜子帮着洋洋,俩人搞定了宋伊凡。当宋伊凡完好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笑了一下,想说话,却觉得仿佛身体所有的力气正在消失,耳边传来大家的惊叫声,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十七章 任务 1 再次醒来已经是天黑了,我看到床头的人已经换成了宋伊凡。(.) 发现我醒来,宋伊凡脸色平静地告诉我,幸亏有柳医生的经验,提前准备了血小板,中午我的心率都降低了,血压直线下降,离死只有一步了。 “嗯,”我点了一下头:“只有吕瑟儿了,赶紧的,再抽一次血吧!” “你不要命了?”宋伊凡看着我说,不过表情倒是非常淡定。 “放心!小爷我是那蒸不熟煮不烂顶天立地唯我独尊天不能拘地不能管……” 宋伊凡伸手就把一瓣剥好的橘子塞进我嘴里:“少贫了你,我去和柳医生商量一下吧,你再休息会儿。” 说完宋伊凡就出去了,过了很久,才看见柳医生跟着宋伊凡走进来,盯着我像看怪物一样看了半天,然后开口说道:“我今天在这,看谁敢再从你身上抽一滴血出来!” 我呲牙一笑,刚想说什么,柳医生伸手拿出一个小药瓶直接放到我眼睛前一寸的位置:“你要是不服气,我现在就把这个给你注射进去,保管你睡个十小时醒不了。” 我虽然说话没问题,可是身体一点也动不了,提不起力气来。听她这么讲赶紧说:“别,别!千万别!今晚十一点我还有约会呢!” 柳医生抬手看了一下表,口气放缓说:“再过一小时吧,我给你再测一下血压,如果血压上去了,就冒险再抽一次!” “诶!柳医生,您可真是救苦救难的大慈大悲的慈航爷……” 宋伊凡直接一块橘子就塞在了我的嘴里,“闭上眼休息一会儿吧,晚上那个lilis来,还不定有什么幺蛾子呢。柳医生,真是谢谢您了!” 说实话,我还真是很疲惫,浑身无力。不过倒也睡不着。看着宋伊凡在我旁边安静地看书,我心里很平静。自从韩琦出现开始,我终于感觉自己仿佛对一切有了那么点把握了。尽管敌人还没有完全出现,最起码知道了一些大概的方向。有敌人就好办,总比在迷雾之中摸索强。我再次回忆了最近出现的几个人,最后想到那个lilis,尽管她很神秘,也很冰冷,但是直觉上感觉她应该是偏向我们的。其实,我想,我现在反正也什么都没有了,再朝着任何方向出现变数,都没什么可怕的。 一小时很快过去,柳医生来测了我的血压,勉强同意再次抽血。还好这一次我只是脑袋稍有晕眩的感觉,不过我掩饰的很好。 吃了点东西,那边吕萧山也已经醒过来了。高鬼安排人送柳医生回去,之后大家一起进了我的屋子。 “你觉得那个lilis会让咱们干什么?”李斯问我。高鬼已经把之前的经过跟大家讲了,所以他们对这个lilis都很好奇。 “不知道,也没法猜。”我说:“反正没多久她就会来了,见了面她自然会说的。” “我是想,咱们要是能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也可以提前做些准备。” “没什么准备的,兵来将挡,谁来土屯。反正咱也不是一次死里余生了。”汪子城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地说。 “你不吹牛-逼能死啊?”洋洋在旁边白了他一眼,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十一点,很准时地,响起了敲门声。 第三十七章 任务 2 高鬼去开门,lilis依旧是昨天的排场。[.超多好看小说] 两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双手相握在腹间,无声地守在门外。 lilis身穿一身绛紫色的皮衣皮裤高筒皮靴,外套一件黑色的短风衣。那皮靴的鞋跟足有七寸,当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几乎高了我半个头。而且依旧是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看着我。 “请坐吧,lilis小姐。”宋伊凡打破了我和lilis相视运气的局面,把客厅中间的沙发让给了她。 lilis朝着宋伊凡点了一下头,很大方地坐在了沙发上,而此时客厅里有我、高鬼、李斯、宋伊凡、坏坏、吕萧山、汪子城、洋洋和夜子,总共十个人。除了我坐在lilis对面之外,大家分散在客厅的各个角落,不过目光都落在lilis身上。[.超多好看小说] “既然你的朋友全都全都健康了,你就该履行你的承诺了。”lilis仍旧是一脸让我不舒服的微笑看着我。 “说吧。”我很平静,也不打算问任何问题。 “喝了这个。”lilis伸手从风衣的內兜拿出一根看上去像是试管的玻璃瓶来,扔给了我。我接住大概看了看,这东西大约十五公分长,直径两公分左右,顶头仍旧是木塞封口,里面是透明的液体。 二话没说,我拔下木塞,一仰脖,把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感觉味道如同啤酒,稍有些辛辣,不过还不算难喝。眼角的余光看到高鬼和李斯在冲我摆手,不过我就直接忽视了。[] lilis看着我的动作,表情稍有些诧异,随即是很满意的微笑。我想她认为我或许会问什么问题吧,不过我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我问,她也不会说。不问,该说的她自然不会保留。 我把喝完的空瓶扔在茶几上,看向lilis:“还有四十八个要求。” lilis一笑,说:“嗯,不过其他的要求就没这么简单了。” “没事,说吧。”我一脸无所谓地说。同时身体向后靠了靠,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在保定报社后边有一个城中村。”lilis身体正了正,口气变得舒缓,仿佛要讲故事一般开口了:“最近那里正在拆迁,拆迁过程涉及到了一座五层的小楼,这个小楼现在的居民已经完全迁走了,不过,最近几天出了一件很怪异的事情。” 屋里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仔细地听着lilis的讲述。 “这座楼有五层,在第四层的404室,原本住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这女人从拆迁开始就拒绝搬走,一直到楼里所有人都搬走了之后,拆迁队伍仍旧能每晚看到四楼她所居住的房间有灯光亮起,而且,偶尔还会从窗口发现屋里有身影晃动,只是,不知从哪天开始,拆迁的人,就再也无法上到四楼了。” “什么意思?”李斯问:“无法上四楼是什么意思?那女人把楼道堵上了?” lilis根本没有搭理李斯,接过宋伊凡递给她的咖啡,冲宋伊凡点了一下头,顺手把咖啡放到茶几上,继续说道: “因为每天晚上可以看到404的灯光和人影,所以,拆迁队的人,无法对这个旧楼进行拆迁,所以,自然他们就要去四楼去找这个女人,可是,当他们顺着楼梯走到三楼之后,再向上走一层,就到了五楼。从这层的任意一个房间向外看,外边的人都可以证明,窗口的人确实是在五楼。然后这些人就再向下走一层,再走到窗口向外招手,外边的人看到的,就是他们在三楼的窗口上了。” “所以,这个楼,现在从内部,怎么也进不了第四层了。”lilis语气阴森地说。 (昨天身体不适,昏睡了一天,晚上还碰到一件很灵异的事情,【事件我抽时间会写成一个短篇发出来】所以昨天的更新耽误了,这种情况不会总发生的,请各位读者放心。今天我会补回昨天的部分。另:收藏量仍旧是198,记录一下,免得说我失信。) 第三十七章 任务 3 “四楼消、消失了……”李斯满脸迷惑地说:“能说更具体点吗?” lilis看向李斯,但是明显仍在跟我说话:“我只能提供你这些信息,其他要靠你自己去查。[]你身边现在可是人才济济,这是个很简单的任务,我给你三天时间调查这件事,三天后子时,你到1918去找我,告诉我调查结果。这件事有很丰厚的酬劳,之后,我再告诉你下边该做的事情。” 说完,lilis就站起来:“诸位告辞了。”直接走向门口,宋伊凡连忙追上去: “我送你!” 坏坏也连忙跑过去:“我也送!” 十分钟之后,宋伊凡她们一回来,夜子就问:“小凡,你俩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太多,”宋伊凡神态有些无奈:“她只提到了韩琦的笔记。说也许能帮上我们。” “你们觉得这个娘们让龚爷调查这件事,是什么目的?不会是只为满足好奇心吧?”汪子城说。 “嗯……”高鬼先发出了一声沉吟的声音,把大家目光吸引过去之后才说:“我想,也许这事要结合这几天的全部事情来分析。” “怎么意思?你怎么想的就说吧。”我说,心想高鬼肯定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了。 “你们记不记得,韩琦说,一直有一个势力为容学会提供信息,有点像悬赏任务的?” “我记得,你接着说!” “韩琦‘回去’之前,说在你的刻印被激活之后,会有一段时间,那些对付你的力量将被先知的什么人牵扯住,这样就为你争取了时间,这段时间你要抓紧训练自己和那些灵异事件斗争的能力,而恰好这时候lilis就出现了,不仅治好了你们的病,还为你安排了这么一个调查灵异事件的任务,所以,会不会这个lilis就是以前为容学会提供悬赏的人呢?你看她临走时还说,‘这件事的酬劳很丰厚。’你已经同意她向你提供五十个条件了,其实她根本不需要给你任何酬劳。” “唉,龚爷,怎么感觉你俩一见面儿,就跟斗鸡似的,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啊?”汪子城问我:“你俩以前就认识?” “不认识。”我说,感觉眼皮有点发沉:“我就是讨厌她牛-逼哄哄的,好像高谁一等似的。不过,直觉上我觉得她跟咱们是一国的,而且,她应该知道很多事,只是她现在不愿意说,等机会吧。” 沉吟了一下,我向高鬼说:“老鬼啊,这件事你最好利用你的信息网先调查一下,我睡一觉,明天睡醒后,咱们先把外围能调查的资讯汇总一下再决定从哪入手。” “好的,这和我想的一样。你今天状态很差,赶紧休息去吧,明天咱们再研究。”高鬼说完,看向了夜子,夜子立即站起来说:“我去叫小张,他们现在还没睡呢,连夜先看看关于那地方能查到多少。” 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沉,宋伊凡和坏坏俩人一边一个把我扶进了卧室,我一头栽倒在床上,马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竟然已经是快中午了。这一觉不仅睡得痛快淋漓,也睡了个大汗淋漓。双手一撑坐了起来,感觉身体里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耳边听到外间很多人说笑的声音,我也没急着出去,这间卧室里有个卫生间,直接冲了个澡,冲澡的时候,眼睛看到昨天坏坏躺着的那个浴缸,脑子里时不时会浮现出那时旖旎的画面……自己骂了自己一声,赶紧换上了一件浴袍,一边擦头发一边溜达到外面。 “人挺全啊……”我看着外间乌烟瘴气的,所有人都在,还多了一个这两天没看见的周信笃。 “操!你丫可算醒了。我还说到中午你再不起,我就去亲你呢!”汪子城看见我出来,停止了吹牛,笑眯眯地盯着我说。 “不用你亲了,昨晚爷上厕所擦干净了。”我顺口回他。转向周信笃说:“周先生,这两天没看见您啊?” 周信笃满面春风地,笑着说:“我去见了几个老朋友,刚聚会完,正听这位汪先生讲你们的冒险故事呢,真够惊心动魄的!” “您别听这孙子吹牛,丫从小就满嘴跑屁驴子。”洋洋在一旁谦虚地说。 “你这死老娘们,没事儿老损你老公有什么好儿?”汪子城朝着洋洋怒气冲冲地说:“我吹牛,你丫还不是嫁给我了?是我吹牛还是你眼瞎啊?” “我能用你听不懂的话骂你吗?”洋洋幽怨地看了汪子城一眼。 “听不懂的?什么话?” “操-你-妈!”洋洋仪态万方地说。 “傻-逼娘们,爷能听懂!”汪子城在一屋子哄笑声中骂道。 这时门一开,夜子走了进来,小张抱着一堆资料跟在后边。 “正好你醒了,”夜子说:“我们能从外围调查的资料都在这里了,现在跟你说说那座旧楼吧,还真是够诡异的!” (番外篇:) “靠!怎么到现在收藏量还是上不去啊?”我看着红袖添香网上我的作品栏郁闷地说。“收藏不到400就不让上架,tmd!” “你丫不是吹牛说你读者不少吗?”倒酒回来的李斯一脸嘲笑地说。 “新浪博客里五十多万的访问量,红袖里也超过二十七万了,这些读者怎么光看不收藏呢?” 宋伊凡右手接过李斯递给她的酒杯,左手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很多读者只看注册的,没有帐号,就没法收藏。另外有好些书,人家作者没事就在网站到处转,给其他读者留言,要求互相收藏,你没看好些作品,访问量才几万,收藏就过了400了吗?” “有那穷转的时间,我还不如多写几回呢!不过,老不上架,我就老也没收入,这都写了半年了,坐吃山空有点受不了……”我赌气地抢过李斯的酒杯一饮而尽。“我靠,这是什么酒啊?” “嘿嘿,”李斯一脸坏笑:“高鬼办公桌下边藏着的,82年的xo,待会喝完我再给丫灌上点颜色差不多的液体……” “我能帮你。”一直沉默的吕萧山突然抬头说道,“不过你得给我买一包最好的马霸烟斗丝。” “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你说吧!” “我一会做一个符咒,给这部《死在昨天》下一个蛊,再有只看不收藏的人,让他们从今晚开始恶鬼缠身……”吕萧山一脸阴险地笑道。 第三十七章 任务 4 小张把笔记本打开,调出了地图,然后放大到报社后边的那片区域上,用手指向其中一个位置说:“那叫lilis的女人所说的就是这栋楼,一九九五年建的。这一年来,这一片区域因为开发拆迁的问题闹得很凶。这个城中村的村长和开发商签署了一个合同,这合同的具体利益分配谁也不知道,所以,大部分村民对这事非常不满,而这村长似乎认准了靠这次开发很赚一笔,所以态度也很强硬,拆迁问题,他雇佣了不少黑势力介入,很多人家的孩子晚上放学就失踪了,不久这家人就会乖乖搬走。开发这个地方的开发商,据我们调查,至今为止别说五证儿齐全了,他们一证儿都没有,可是在一年前就已经对外卖房票了。这一片地方原有七百四十一户,现在没搬的也就是十二户了,至于这座楼,除了404一户,其他全部按照每平米两千的补偿搬走了。” “我靠!不会吧?”李斯惊叹道:“那位置靠近市政府,地价已经到六千至八千了,就给两千补偿?” “我们问了一些搬走的村民,他们也没办法,对方黑白两道通吃,老百姓根本斗不过人家。向上反映也没有人管,只要不出人命,市政府就装聋作哑。[]”小张说,然后再次把话题集中在小楼上:“这座楼共六层,每层六户。” 他调出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那座小楼的近景,看上去破破烂烂,很多窗户都只剩了一个洞,门前还有一个大坑,垃圾到处都是。 “在十天前,最后一户人家搬走后,这楼里就只剩了404房间的一位叫米素丽的女士没有去领补偿金了。米素丽今年五十七岁,原市制本厂员工,两千年因病退休,四年前丈夫去世,她没有子女,就靠退休金过日子。据说她本人有点神经质,和邻里很少走动。一周前有人看见她买菜回来,在门前的大坑边摔了一跤。之后就再没出现过。只是每天晚上,404房间都会有烛光,偶尔还能看到人影晃动。” “这地方十天前就已经停水断电了,我们联系了一下这地方负责拆迁的家伙,这人是孔令勋的手下,叫喪六儿。孔家一直是保定最为臭名昭著的强拆专家,而这个喪六儿,是孔家的鹰犬里最为凶恶的一个,做事从来不择手段。现在我有可靠的消息证实,六天前,喪六儿派了三个混混儿,晚上去404试图‘劝走’米素丽,不过那晚之后,三个混混儿进了楼就谁也没再出来过。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就再也上不去四楼了。” 小张顿了一下,接着说:“三天前,开发商的老婆来这里找喪六儿,结果回家以后,她就拿着菜刀,逢人就砍。现在送去了精神病医院治疗。” “那天下午,喪六儿的儿子在拆迁工地,用弹弓打碎了404的两块玻璃,然后突然口吐白沫,发烧到四十度,至今没有治好。” “喪六儿忙于家里的事,这几天没在现场,只是找了一帮混混儿,把那里围了起来,据说他从北京请了一位风水先生,给那里破了咒了,过了后天,就会强行拆掉这座楼。上午,四哥和小凡姐我们一起去了那座楼,我们三个一起试了试,确实是怎么也到不了四楼。三楼上去就是五楼,五楼下来就是三楼。四楼就像在楼里消失了一样。” “哦?”我看向宋伊凡和李斯:“你们上午去了?” “还有夜子,不过没让她进楼,就在外边看着我们。”李斯说:“夜子说,因为楼道里几乎所有的窗户都敲掉了,在楼下能看见我们从三楼的楼梯消失,然后直接就在五楼的楼梯上出现了。” “嗯,确实是。”夜子点头证实:“看来这还真是你们的活儿。” “小凡,这个情况,韩琦的笔记里有记载吗?”我问宋伊凡,有她妖孽级的记忆力,不利用白不利用。 “没有。”宋伊凡摇头,但是神态很笃定。“不过,我发现了一些也许有用的特征。” “什、什么特征?”李斯神态很讶异:“怎么我不知道?” 宋伊凡看着李斯一笑,没有跟李斯解释:“当我走到三楼向上和五楼向下的时候,在楼梯的拐角处,发现了一些稀薄的硫磺。而且,我试了试,一接近那个位置,手机信号就全没了,同时,温度也明显降低了……这些特征,韩琦的笔记里倒是都有记载,完全符合有怨魂存在的特征。” “怨魂……”屋里发出好几个人同时吸冷气的声音:“韩琦有没有说什么东西可以对付怨魂?” “有。”宋伊凡一伸手,变魔术一般拿出韩琦的笔记本来,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记载对我们念:“怨魂,因为被迫-害而死,灵魂被巨大的怨气所激发,短时间会产生巨大的力量。它们出现时会有硫磺的痕迹,传说这硫磺是怨魂从地狱里带出来的;同时,温度会突然下降,手机,电视等信号会被干扰。怨魂惧怕生铁,带有禁咒的铁弹头能定住怨魂。海盐可以封闭怨魂,但是,只有找到怨魂的尸体,用茱萸一份,海盐两份,外加猫骨一根,和尸体一起焚化,才能彻底消灭怨魂。” 宋伊凡刚一说完,还没等其他人说话,小张突然怒气冲冲地用很大力气一下把笔记本合上了,然后双手抡起笔记本,朝着宋伊凡的头上砸去! (今天是七月七,中国的情人节。宋伊凡和李斯托我跟各位读者带个好,祝大家情人节愉快,祝单身的童鞋们早日找到自己的真心爱人。那边厢吕萧山正在满头大汗地为所有读者画一个爱情顺利的祝福咒,希望有用……哈哈,今天收藏量刷新到220了,按照约定,我要再写两更,所以,情人节我就和宋伊凡,张坏坏一起过了。李斯接了静宜一个电话跑了,然后吕萧山跟娜娜上了24楼去上演限制级,高鬼和夜子装模作样地去见一个不存在的客户……希望大家都好吧,我今晚不论几点,也会把另外两更写完的。) 第三十七章 任务 5 李斯就站在小张和宋伊凡中间,看到小张抡起笔记本的一瞬间,李斯就伸手一带,把小张的身体向后拉开了半米多,那笔记本在宋伊凡面前半尺的位置挂动风声地砸空了。然后李斯不知道是怎么一用力,那笔记本就被他抢在了手里。 “你他妈疯了?”李斯骂道。 这时候小张就像疯了一样,开始疯狂地又踢又挠,嘴里还发出一阵阵尖厉地咒骂声,听声音,完全就是一个中年妇女的语气,而且神情诡异,嘴角泛着白沫。 “中邪了,他!”宋伊凡向后退开一点,紧张地喊:“快制住他!” 我和李斯一边一个,想要拉住小张的胳膊,没想到这小子突然变得力大无穷,一挥手就把我甩开了好几步,一下撞到沙发上。那边李斯的脖子上已经被他挠了好几条血痕。汪子城和吕萧山刚过去就被他一脚一个踹趴下了。夜子和洋洋吓得赶紧往后退,周信笃原本离我们稍远,这时候已经惊呆在那了;而宋伊凡则灵活地躲过了几下小张的攻击,在他旁边晃来晃去,看上去似乎在寻找合适的下手机会。屋里瞬间变得一团遭。 “都闪开!”就在大家乱哄哄的时候,坏坏突然从李斯身后闪出来,眼看小张双手五指分开抓向坏坏的脸,她却好整以暇地一挥双手,一大片白色的颗粒物就朝着小张劈脸扔了过去! “啊……”一声凄厉地女人的惨叫从小张嘴里发出,随后就见小张直挺挺地朝后倒在了地上,白眼上翻,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李斯蹲下检查了一下小张的状况,然后抬起头来问坏坏:“你朝他扔的什么?” “盐呀!”坏坏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态:“小凡姐刚才不是说了吗?怨魂怕盐。” 我不禁有些郁闷:“靠,这玩意儿还真有效。”说着朝坏坏挑起了大拇指,同时我看到宋伊凡和李斯都不约而同地和我一样的动作。 “活学活用而已,一般一般。”坏坏云淡风轻地说。 经过检查发现,小张的体温开始升高,嘴里开始说一些含混的胡话,不过嗓音不再是那个诡异的女声了。夜子满脸愁容,盯着小张说:“会不会再附到别人身上啊?” “现在咱们抓紧时间吧。”我说:“夜子你找个人带小张去医院,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帮我们找到茱萸,海盐和……嗯,猫骨头。我和李斯去那个鬼楼,尽快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 “东西已经预备好了,”夜子说:“早上小凡就让人找来了。” “我也要跟你们去!”坏坏在旁边说。 “还有我!”吕萧山也是一脸兴奋:“我知道一些关于禁锢怨魂的符咒!” “靠!不会这么几天就把汪爷我当成外人了吧?”汪子城也跃跃欲试地说:“算上我一个啊!” 宋伊凡看着我一笑:“还是去灵谷的老人儿,就这样吧。吃了饭,下午出发。” 夜子找来司机,带着小张去医院了。本来洋洋也要去,汪子城说:“你个臭娘们别添乱!我们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带上你到时候帮不上忙还得分出精力来照顾你,老实在这陪着周教授待着吧!等我们鞭敲金凳响,高唱凯歌还!” 洋洋没说话,只是朝着汪子城用口型骂了一句脏话。听宋伊凡说,好像洋洋希望跟周信笃打听出国的事,估计因为这个,她也没太争执。 吃饭时李斯问我有什么计划没有,我想了想,说:“预备绳子吧,我想既然从楼梯上不去,咱们就从五楼外边进去好了。” “李斯,你一会儿找一下这种花纹的子弹。”宋伊凡拿着韩琦的笔记,指着其中一页里的图案对里斯说:“可惜,那弩弓落在灵谷了,那种弩箭应该就是专门对付这种怨魂的。” “弩没了,不过还有几根弩箭呢,”李斯说:“一人拿一根,万一有情况,就拿那箭头当匕首防身吧。” 吃完饭大家又商量了一会儿,李斯去准备好了东西,大家下楼,仍旧汪子城一辆车,李斯一辆车,坏坏还带上了小白,一时间我不禁想起了去灵谷之前的情况,心里不知道是悲是喜。 路不算远,开车十几分中,我们就看到了那座破烂的五层楼,大白天看上去,依然阴森地、孤零零地立在我们面前。 第三十七章 任务 6 那座楼的破败程度超乎想象,除了四楼,几乎所有的窗户都只剩下黑洞洞的窗户了,想来楼道里一定和外边一样寒冷。一楼几户人家不仅窗户拆掉了,就连朝外的墙壁都拆掉了大部分。而且,就在楼门外几米的地方,挖了一个大沟,碎砖烂土以及生活垃圾满地都是。再加上这里停水停电断了暖气,真是无法想象这里还能有人生存。 在楼门外不远,有一处拆的只剩一间房子的院子,那房子的窗户上伸出来一根冒烟的铁皮烟囱,估计是生着炉子呢。看到我们的车过来,几个剔着光头的年轻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岁数不大,但是满脸凶相,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东西。 “你们是干什么的?”那人问我,说话倒还客气,只是表情颇为不善。 “我们是孔令勋的朋友。”李斯从车里下来,朝着那家伙摆了一下手:“上午来过一次了。还记得我吗?” “哦,哦哦,哥!”那家伙立即换了一副热情的嘴脸:“记得,记得!” “喪六儿呢?”李斯问。 “六哥儿子住院了,他早上来了一趟就赶紧带他儿子去北京了。保定的医院查了一个遍,哪也看不了,昨晚去大慈阁烧香也没什么用,那小孩眼看就快不行了。”说着话,那家伙朝着小楼看了一眼,眼神里颇为畏惧。压低声音用手悟在嘴上说:“估计就和这楼有关系。” “嗯,我们就为这个来的。”李斯一边说一边从车里拿出来帆布包,然后从后备箱取出来五连发扔给了汪子城,那家伙看到枪,明显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神态里更多了三分恭顺。 “我们进去负责里面的事儿,你们几个都别再屋里暖和着了,受点累,这周围五百米之内不许任何人接近,没问题吧?”李斯一副大哥像,吩咐那家伙。 “没问题!没问题!”那家伙回头对跟着的俩人说:“把老二他们也叫出来,赶紧的!” 那帮人去做外围警戒,我们几个带着装备走到了楼门前一排溜站住,我一边看着那黑洞洞的楼道,一边小声问李斯:“你什么时候搭上的孔令勋?” “吹牛的,”李斯也小声回答我:“反正孔令勋也不会这时候过来,省的跟他们废话。” “嗯。”我答应了一声,抬头仔细看,发觉除了四楼,其他的楼层所有单元的窗户都已经拆掉了窗框。而四楼除了一户之外,其他的窗户的玻璃也都全被打碎了。我指着那看上去玻璃大体完好的窗户说:“那就是404?” “嗯,”宋伊凡在身旁回答我:“你看404旁边那一户,窗户也掉了,而且空调支架还在,如果从五楼下来,走这里正好。” 我看了看左右的大家,所有人都看向我,心里一热,嘴上很平淡地说:“咱们分下工吧,让坏坏和小凡在外边,咱几个男的进去就行。” “凭啥啊?”坏坏立即抗议:“我不干!在外边多没意思?” “就是,那俩废物还不如我们呢。”宋伊凡笑呵呵地搂着坏坏肩膀说:“让吕萧山和老汪在外边吧。到时候省得我们还要照顾他俩。” 汪子城立即急了:“说什么呢嘿?当我们不存在啊?” 宋伊凡斜眼看了他一眼:“你打的过我吗?” “别争了!”吕萧山赶紧打圆场,“这样,第一轮先进去两个人,如果解决不了,再进去两个,小凡进去过了,你眼神好,你先在楼下盯着,我上去看看就下来换你,行吗?” 我蹲下来,找了块碎砖头,用尖利的一边在地上划拉出五层楼的形状来,指着对大家说:“咱们需要在三楼和五楼之间各留一个人,外边要留一个看着,我必须要进去,五楼阳台上必须要留一个力气大的接应,所以只能有一个人跟我下去。” “所有人都先进去熟悉一下楼里的情况吧,”宋伊凡说:“这样留在外边的人对里面的情况也能有个比较准确的估计。” “嗯,也好。”我站起来拍了拍手,“走吧,大家一起上去看看!” (这一段应该是昨晚的,一会发的才是今天的。早晨收藏数量刷新到208了,那我今天直接再更新两回。谢谢大家的支持,已经上了收藏榜了,感谢!) 第三十八章 四楼 1 李斯的准备非常充分,除了登山绳之外,还有两桶油。(.)他说是预备着万一需要烧尸体时候用的。 我们一进了楼道,坏坏就拿出了她的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李斯在最前面拿着手电带路,尽管是白天,楼道里因为没有灯,依旧很阴暗。向上两层之后,李斯站住说: “这是第三层了,咱们在阳台上做个标记。” 说着,他掏出一个红绸带来,走向已经拆掉房门的一户房间,直接走到阳台上,把那绸带绑在了拆的只剩骨架的阳台龙骨上。 返回来,我们发现小白冲着楼梯上边呲着牙,上身伏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吼声。坏坏蹲下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又揉了揉耳朵,说:“小白乖,放松。” 我们向上走了半层,也就是到了楼梯拐角的位置,宋伊凡把大家喊停,从李斯手里接过手电,照向楼梯一侧的角落。“你们看。” 我蹲下身,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看到在向上的阶梯边角的地方,有一些黄色的结晶物,用手指粘起来一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果然是一股浓郁的硫磺味道。这时候坏坏也低呼了一声,把手机转过来给我们看。 在手机的录像模式下,此时,屏幕上居然是一条条的干扰波纹。大家纷纷拿出手机,竟然都没有信号了。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继续向上,十一阶台阶,上去之后竟然就是顶层了。李斯走向对着楼梯的阳台,把红绸子绑在阳台上,我探身往下看,隔着一层,方才李斯绑上的那条红绸子在寒风中飘动。 果然,四层不见了。 大家纷纷把手中的东西放在这间房子里的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心的紧张,我发觉大家都有些微微气喘。吕萧山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说:“有信号了,看来只有在刚才楼梯拐弯处信号屏蔽的最厉害。” 经过大家的一番争论,最终决定了位置: 汪子城下楼,拿着望远镜从外边观察,吕萧山留在三楼,坏坏在五楼,把小白放在楼梯的转角处。李斯没争过宋伊凡,只好留在五楼拉着绳子,我和宋伊凡从楼体外边的阳台上,用绳子爬到四楼去。 绳子还是上次去灵谷买的登山装备,带安全扣的。带上登山手套,很轻松我就到了四楼的阳台旁。这里的阳台窗框还在,不过玻璃已经全没了。我跳进屋子,返身把宋伊凡接下来。然后李斯把应用的装备用另一根绳子顺了下来。 这间房子应该是405,门早已经拆掉了,我俩走出去,左转就是404。 楼道里非常昏暗,很奇怪,这一层大部分的门窗都已经拆掉了,却没有一点风,但是似乎比其他楼层还要冷。两侧的房子都拆掉了门,明显都是空的。我和宋伊凡站在唯一装着门的404的门口,这是很老式的楼房格局,门还是那种上边带玻璃的木门,玻璃窗上拉着一道花布的窗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推了一下门,是锁着的。向后退了一步,我就要抬脚踹门,被宋伊凡一把拉住了。 我诧异地看着宋伊凡,她朝我摆了摆手,然后伸手在门上敲了三下。 “嘣,嘣,嘣。有人吗?”尽管宋伊凡的声音很有亲和力,这时候还是给人感觉阴森森地。 当然没有回答。 宋伊凡很有耐心地再次敲了三下。 “嘣,嘣,嘣。有人吗?米阿姨在家吗?我们是来帮您的。” 我心想,这人肯定早死了,你现在难道是说给鬼听吗?不过我还是耐着性子看着宋伊凡的举动。 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当宋伊凡第三次举起手来敲门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第三十八章 四楼 2 门轴可能该膏油了,这四楼里此时非常安静。[.超多好看小说]这开门的“吱呀”声显得异常突兀和刺耳。看着这门缓慢地打开,我不由得向前走了半步,挺身挡在宋伊凡身前,手里的短枪不由得扬了起来。 门完全打开了,开到最大。门后空无一人。 一股逼人的寒气扑面而来。 宋伊凡从我身后轻轻伸出手来,把我的枪管按下去。然后一手拉着我的胳膊,一手举起手电来,我俩就走进了404里面。 这是很老式的楼房格局,俗称“刀把房”。客厅很小,没有窗户,所以非常阴暗。在不开灯的情况下,分不出白天晚上。用手电四处照了照,竟然发现,整个客厅的四壁上,充满了仿佛双手手指疯狂抓挠的痕迹,很多地方还有血迹。 地下很乱,一个简易的圆桌已经散架了,碎木头满地都是。地板上踩上去黏糊糊地,不知道覆盖着一层什么东西。寒冷的空气中,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弥漫着。 进屋左侧是厕所和厨房。厕所很小,大约一点五平米;厨房的灶台是水泥砌成的,上边贴的瓷砖零零散散地,表面一层油腻。在煤气炉旁边放着一个煮药的砂锅,厨房和厕所看不到什么异常,我们就走向了小客厅的尽頭,左右两边的房门都关着,我首先推了一下左边的房门,应手而开,里面大约有十个平方,家具摆得很拥挤,都是那种七八十年代的老式家具。一张双人床,床头有一个小书架,架子上放着一些旧书,前面摆着很多零碎的杂物。最上边摆着一个小磁盘子,里面有一根烧了一多半的蜡烛。书架上边墙上挂着一个装着十寸黑白合影的镜框,镜框里是一对中年男女,男的戴着眼睛,很斯文的样子,女的很漂亮,面庞清秀,应该就是那位米素丽。 大致看了看,没瞧出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们返身朝着另一间房子走去。 这一边的门也关着。我推了一下,没有推开,门像是从里面插上了。我回头看了一眼宋伊凡,说:“这个门还敲不敲?” 宋伊凡没说话,身体靠近我,抬起手来像刚才一样敲了三下,“当、当、当……”最后一下敲完,门居然再次自动打开了。我有些郁闷地嘟囔:“我还没说芝麻开门呢……” 一开门,再次感觉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鼻子里马上闻到了重重的血腥味道。往里一看,我和宋伊凡立即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这间房间比刚才的大一些,家具依旧是很旧很多,角落里有一张单人的铁架子床,一具女尸斜躺在床上,嘴大张着,眼睛上翻,几乎看不到瞳孔了;双手双腿分开,衣服凌乱。看样子死前像是经过了拼命的挣扎。从变了形的五官上,依稀还可以确认这就是米素丽。在床头地上有一个摔碎的台灯。 “你怎么看?”我问宋伊凡。同时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毕竟一个女孩子,面对这样的情况,对心理素质是一种严峻的考验。 “我觉得,这位米素丽应该就是死于一周前。”宋伊凡看上去还好,除了脸色更加苍白之外,一切如常。她一边用手电照着四周查看,一边轻轻摆脱了我的胳膊说道:“看她的样子,应该就是被那帮拆迁的派来的三个人害死的。要想大概还原当时的情况也不难——” 宋伊凡一点点检查着屋里的各个角落,自顾自地说着:“我想当时,那帮拆迁的派那三个人来这里,应该就是想趁着半夜来用暴力把米素丽强行弄走。毕竟这个女人无依无靠,单身一个寡妇,比其他人家都好欺负。米素丽当然不愿意,在争执的过程中,他们其中一人被米素丽用台灯打伤了——”宋伊凡在地上捡起一块陶瓷灯罩的碎片,用手电照着上边的血迹给我看:“随后,这三个人恼羞成怒,在冲突中把米素丽害死了。这些家伙岁数都不大,做坏事没什么底限。我想,当时这仨家伙一定做了一些很无耻的行为……这一点从死者凌乱的衣服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些情况很容易分析,不容易的就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之后我想应该是这样——”我从肩上摘下了李斯的帆布包,从里面取出准备好的装满海盐的铁桶来,拧开盖子,先在阳台的门口撒了一溜,一边撒一边接着说:“米素丽被害死之后,灵魂因为带有很强的怨念,立即化作恶鬼,把那三个家伙给挠死了。这一点可以解释外屋的那些抓痕;随后她继续向那死去的三个家伙的灵魂报复,很可能吞噬了那几个混蛋的灵魂,使她的怨魂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封闭这整整一层楼。而且,她还具备了附体的能力,并且可以报复所有试图接近这层楼房的人。” “可是,”宋伊凡皱着眉头问:“那三个人的尸体呢?” 我刚要说话,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我听到外边的门发出一声很大的响声,关死了。 (很累,休息几小时继续更新。收藏量现在是233,按照约定,我好像应该再加一更或者两更吧。我睡会啊,起来继续。) 第三十八章 四楼 3 我和宋伊凡还没做出反应,又是一声很大的响声,我们所处的这间房子的房门,也一下关死了。[]尽管经历过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此时我还是感觉自己手心有些出汗。四周一片安静,我看向阳台,外边仿佛雾蒙蒙地,什么也看不清楚。宋伊凡站在屋子中间,脸色煞白,身体不断地转动,注意着四周,而我,把手中的短枪举在了胸前,尽量让自己后背贴在靠西墙的衣柜上,注意着屋里随时可能出现的异动。 变故是在一瞬间出现的,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头一晕,一股力量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身体,把我狠狠地朝着门口摔去,我只来的及歪了一下脖子,让开了要害,就重重地撞在了木门上! 这一下的力量非常巨大,手中的枪一下就掉在了地上。而我则侧身摔倒在地上,胸口一阵翻涌,刚想爬起来,就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什么人重重地踹了一脚,擦着地面滑了出去。(.) 宋伊凡连忙俯身抓住我,一把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这时候我的背包已经从肩头滑落在了我的臂弯上,慌乱之中,我一把拽出那个装海盐的铁盒子,当下也不辨别方向,朝着四周就是一阵挥洒,霎时间我们四周尽是飞舞的盐粒,包括我和宋伊凡的身体上…… 大约一分钟时间,我像发疯一样把铁盒里的海盐洒向四面八方,当盒子里已经空了的时候,整个屋子一片白,到处都是盐粒,包括我和宋伊凡的头发上,肩头上,就像刚刚下了一场雪一样。 扔掉空了的铁盒,我喘息了一下,迈出去一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短枪。 “小凡,手机录像,打开夜视模式!” 我一边把短枪的保险打开,一边跟宋伊凡说。 宋伊凡打开手机的夜视模式,我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从她后边看着手机的屏幕,同时把枪举在她的身前,然后我们在屋里转了两个圈。(.) 没有,什么都没发现。上上下下都转遍了,屏幕上没有看到什么怪异的地方。 我从后边推着宋伊凡,朝着门口走去,到了门边,我们转过身,我从身后伸手去开门。 打不开。 刚才进屋的时候,我注意过,这房门在外边只有一个拉手,插销在里面。现在,里面并没有插着,可是却怎么用力也拉不开-房门。 “看来她不想让咱们走。”宋伊凡也试了试,发觉根本无法撼动之后说。 我想了一下,说:“如果怨魂真的惧怕海盐的话,这种情况下,只能是躲在门后……” 没有任何征兆地,我抬手朝着那木门就是一枪! 这把枪是韩琦留给我的那支,枪口很短,一次只能装一发子弹。里面上膛的是李斯给我挑的一种装着海盐和生铁颗粒的散弹,短距离的杀伤力非常大,因为枪口很短,所以发出的声响也很巨大。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薄薄的木皮门被打了一个皮球大小的洞,随之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嚎声! 宋伊凡吓了一跳,手机一下掉在了地上,愣了一下才附身去捡。我也没时间管她,撅开枪膛,倒出弹壳,用最快的速度有填进一颗子弹。 打开枪机,我伸手拉门,果然,这一次那木门应手而开了。 从上衣兜里拿出led手电咬在嘴里,我小心地朝外一步步走去,枪端在胸前,左手握住枪管,右手扣着扳机,让自己处在完全的临界状态,只要一有异动,我能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枪里的子弹发射出去。 “开着录像,”我提醒宋伊凡:“看到什么立即告诉我方位。” 宋伊凡没有吱声,也没有任何动作。我不由得有些奇怪,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却看见宋伊凡低着头站在原地没动,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一样。 “小凡!怎么了?”我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而她却突然身体一蹲,双手猛然击向我的肋下! 根本没有时间做出反应,我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了出去!身体侧着撞到了对面的门上,然后连着门一起摔倒在对面的小屋里。这个过程中我的手腕撞在了门框上,那枪也不知道掉到哪了。 这一下比刚才那两下还重,我摔倒在地上之后疼得身体不由得蜷缩起来,然后是抑制不住地咳嗽。我尽量让自己的脸保持在朝着宋伊凡的方向上,看到宋伊凡仍旧站在原地没动,仍旧低着头保持着沉思的神情。 我的心越来越沉重,咬牙忍着浑身的剧痛坐起身来,我看着宋伊凡,一言不发。 突然,宋伊凡抬头看向我,眼睛里发出一阵暗红色的光芒,同时,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冷笑声,从宋伊凡嘴里发了出来! 第三十八章 四楼 4 怎么办? 我感到了一阵绝望,这种情况下,我束手无策。 这东西不管是什么,力量都大得让我无力抗拒。而且,此时她一定控制了宋伊凡的身体,我是绝不会去攻击宋伊凡的,那我岂不是只剩下挨打的份儿了?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我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办法,一边扶着墙,尽量让自己忽视浑身传来的剧痛。慢慢朝着宋伊凡靠过去。 就在这时候,我右边传来了一声很响的声音,大门被踹开了。 李斯手里拿着一杆猎枪冲了进来。 他跑到我面前,先警觉地左右看了看我和宋伊凡,估计是看我的样子比较狼狈吧,转向我问:“怎么搞的?出什么……” 李斯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身体就被宋伊凡抓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朝着我飞了过来! 我一侧身,地方太狭窄了,仍旧被带了个跟头,眼看李斯头下脚上狼狈地躺在我刚才跌倒的位置上。 “我……靠!”听到李斯呻吟了一声,我知道他没什么大事,附身朝着宋伊凡爬去,刚刚爬到她脚边,感觉自己肩头一紧,紧跟着就是一阵剧痛,仿佛无根钢钉刺入了我的肩膀一样,自己就被宋伊凡提了起来。 我的身高一米七四,宋伊凡一米五九。这时候,她就像抓着一个气球人一样单手轻松地把我举在自己面前,然后歪过头,用血红的眼睛盯着我。 这时候,在初中时学过的一些知识突然从记忆中复苏,赌一把吧! 初中二年级上半学期时,我认识了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女孩,她叫丢丢。这女孩也不上学,整天出没在学校附近的台球厅,录像厅,游戏厅。传说她很会打架,有一次我帮高鬼追一个我们学校的女孩,是很无耻地那种追求,结果那女孩叫来丢丢,她自己就臭揍了我和高鬼一顿,还让我以后不许上学,每天到台球厅找她报道,否则天天揍我揍高鬼。 我是真被她揍怕了,这女人打架特别狠,而且技巧娴熟,很多社会上的大流氓都不敢惹她,在东关附近的名声很大。所以只好每天上学下了第一节课就跳墙出来,到台球厅找她,还把每天的零花钱交给她,然后跟在她屁股后边,陪她打台球,喝酒,看录像,在一次看到录像里接吻的镜头后,在黑暗中她问我: “小龚玮,你知道外国人是怎么亲嘴的吗?” “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还敢学人家搞对象?姐姐告诉你吧,亲嘴就是,俩人把舌头放进对方的嘴里,来,姐姐教你……” 那一次,我失去了我的初吻…… 靠,扯远了,我其实想到的是:丢丢教给我的不仅是亲嘴,还有怎么打架,尤其是怎么和女人打架。她有一次无意间跟我说,无论多么强悍的女人,当身体敏感部位遭受袭击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大吃一惊。 我这时候身体悬在半空,左手向前一伸,一把就很无耻地握在了宋伊凡的右边胸部上。 宋伊凡――或者说那个附在宋伊凡身上的女人一惊,双手一下拦在了自己胸前,自然也就放开了抓着我右肩的手。在我身体向下跌落的一瞬间,我右手猛然把刚才趴在地上抓进手里的海盐塞进了宋伊凡的嘴里! 第三十八章 四楼 5 说实话,这一下我就是撞大运,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一把从地上抓起来的海盐会不会起作用。不过还好,就在我身体落地,海盐塞进宋伊凡嘴里去的一瞬间,一个人形的影子一下就从宋伊凡身体里闪了出去! 宋伊凡身体突然一软,我顾不得肩膀的疼痛,一把挽住她的腰,抱着她就向后退开几步,后边李斯已经爬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我刚才掉在地上的短枪,这时候正左右手各自握着一把枪,站到了我的旁边。 我们同时看向那从宋伊凡身体里闪出影子的位置,这时候,发觉一个女人站在那个位置上,双眼冒火地盯着我们。 这应该就是米素丽。她个子不高,大约一米六左右,身上和刚才我们发现的情形一样,衣服凌乱,脸色惨白,齐肩的头发黑白交错,杂乱地飞散着。 看不见她的眼仁,双眼的位置是两团红光,更令她的满脸怒火显得骇人。 我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可怕的女人,手里感觉着宋伊凡的身体,仿佛能感到她胸前缓慢的起伏,只是身体似乎毫无知觉,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在我手上。 我低声跟李斯说:“小心,她力量特别大!” “往外退!” 李斯一边说,一边用双手的枪口都对准那个女人,掩身挡在我身前。我肩头的剧痛还没有消失,无法把宋伊凡抱起来,所以只能从她腋下搂住她,让她双脚拖在地上,然后慢慢向门外退去。 一时间,似乎时间都停滞了,小客厅到门口那几步路,仿佛变得很遥远。终于退出了房门之后,我朝还在原地对峙的李斯喊了一声:“先出来!” 李斯猛然就朝着屋里开了一枪,然后转头就跑了过来,我俩一人一边,架起宋伊凡,飞快地跑向了楼道。 什么也没想,我们一溜烟跑下楼梯,一层,两层,三层,四层…… “停!停!停下来!”李斯突然大喊。 我们这时候刚刚又跑落一层,站在楼道里,大声地喘着气,李斯看了我一眼,把宋伊凡的身体交给我,满脸紧张地举起枪四处警戒着: “咱们,还、还他妈在四楼呢!” 我也发觉了不对头,刚才我们往下跑了最少四层了,可是一路上既没有看到留守的坏坏和吕萧山,也没跑到楼下。向右边看去,那扇被李斯打破的木门依稀可见。原来,我们仍然在四楼,根本就没有离开! “你刚才开枪打中她没有?”我问李斯。 “不知道!”李斯一边甩了甩头,示意我到左侧的401那边,一边端着枪警戒着说:“我看到那、那女人朝我扑过来,我就开了一、一枪,就转身跑了出来。” 401的门已经拆掉了,我拖着宋伊凡,刚倒退进里面,突然脚下一拌,摔了下去! 倒地的一瞬间,我感到身下有很多东西。左手连忙搂住失去知觉的宋伊凡,右手四下一摸,心里一阵恐惧,赶紧转头看―― 绊倒我的,是一截被撕碎的身体! 这是一个人的一部分,而这个人的其他部分,被分散扔到了这房间的其他地方。这里到处可见断手,断脚,还有血肉模糊的人头和内脏。 我低声咒骂了一句,这时候李斯也退了进来,转脸一看,也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斯问。 “我估计这就是失踪的那三个人。”我回答他。小心地扶起宋伊凡,尽量不去踩到地上的尸体碎片,朝着里面走去。里面的门也没有了,我把宋伊凡扶到最里面的角落里,放在地上,伸手从李斯手上接过我的那把短枪,打开查了一下枪膛里的子弹,再次合拢,打开枪机,一边用枪指向门口,一边问李斯:“你怎么进来的?” “我听见枪响,知道你们出事了,就顺着绳子下来了。”李斯说,他的脸上蹭破了一块,手背上也血淋淋的,这时候从把那杆猎枪夹在腋下,从兜里掏出来两只烟,点着递给我一根。“看来人家不想让咱们走了啊。” 我接过来深深吸了一口,发觉嘴里咸咸的,吐了一口吐沫,里面全是血。想了想说:“既然咱们从四楼出不去,就说明你刚才那一枪没起作用。这样,我冲出去引开那女鬼,你带着小凡还从进来的那房间出去。” “我去引开她吧,”李斯说:“对付中老年妇女,我还有两下散手。” “你以为我愿意去引她啊?”我苦笑了一声说:“胳膊受伤了,我现在根本不可能抱着个人爬上去!别争了,跟着我!” 说完,我把烟在嘴里斜叼着,双手端着那短枪,尽量不让自己的手抖动,抬腿就往外面走去。 李斯没再说什么,背起宋伊凡,在后边跟着我。我们一步步走近404的门口,当我再次站在那已经破碎的门前的时候,转过身,尽量抑制着双腿的抖动,摆头让李斯从我身后过去。 404里面黑压压地,什么也看不清。刚才我掉落的led手电还在屋里的一角,照射在油腻的地面上。李斯在我身后尽可能快地走过去,一闪身进了405。 “我靠!”耳边响起了李斯的咒骂声,我心里一惊,急忙跑了进去。 405里面,根本没有窗户,也没有阳台,四面都是墙! (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收藏量现在是255了。这是今天的第三更,我快让这层楼给搞疯了,所以休息几小时,明天争取爆发。大家可以猜一猜,要怎么才能从这层楼逃出去?《死在昨天》的讨论群号是16650170,有什么想法欢迎到群里吐槽。) 第三十八章 四楼 6 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候,一阵阴冷的笑声钻进了我的耳朵。这声音虽然是笑声,却充满了愤怒和悲切。一瞬间我感到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接着,慢慢地,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了门口。 是米素丽。 她依旧是遇害时的样子,此时站起来,可以看得更清楚,她的脖子上有一片淤黑,那是典型的血流不畅导致的。原本很白皙的皮肤上遍布尸斑,眼睛下边的眼袋也变成了黑色。 李斯立即抬起枪来对准她,我赶紧伸手拦住李斯:“别开枪!” 扭回头,我再次看向米素丽,舔了舔嘴唇说:“米阿姨,我们只是想来调查事情的真相,和那些拆迁的并不是一伙的。我想,您也希望那些害你的人得到制裁吧?” 米素丽没有说话,也许鬼魂没有语言能力?那刚才的惨笑声是怎么发出来的? 我能看到她脸上出现的犹豫、愤怒、悲伤、无奈……几种情绪在她脸上交错着,最后,仿佛是愤怒最终战胜了其他的情绪,米素丽双手朝着我们一抬,我和李斯立即感觉到一阵窒息,随后我俩手中的枪先后掉落在地上,而我们两人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掐着脖子,逐渐贴着墙壁升了起来,直到头顶接近了天花板。 我双手在脖子前努力地挣扎着,试图推开那股掐着我脖子的力量。可是,我能摸到自己的身体,却摸不到掐着我的那股力量,一时间我双腿拼命乱蹬,耳朵里全是杂音鸣叫,眼冒金星,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哬”地声音。 这时,在杂乱之中,我仿佛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仿佛是一件很大的东西破碎了,之后还有人群跑动的声音,米素丽也感觉到了,她头一侧,似乎在倾耳细听,我和李斯脖子上的压力也一下小了很多,只是那股力量仍然把我们控制在空中,双脚离地半米左右。 “这楼明天就要拆了!”一能发出声音,我马上喊道:“只要这楼房一拆除,所有的秘密就都被他们掩埋了!我们现在出去,是把这秘密带出去的最后机会!” 米素丽突然就顿了下来,然后,我感到掐着我的那股力量,在慢慢地放松,我和李斯的身体也在逐渐下降…… 突然,米素丽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痛苦地表情,一瞬间,她的心脏位置,一根尖锐的粗竹签就钉了出来! 紧跟着,第二根竹签从她的喉咙处钻了出来;然后是右边眼睛里,钻出了第三根;接着,第四根从她的大腿上冒了出来;第五根、第六根…… 一阵令人心悸的惨叫从米素丽嘴里发出,随即,一根竹签就从她喉咙里透嘴而出。控制我和李斯身上的力量一下消失不见了,我摔倒在地,不过立即抬起头来注视着面前的变故! 一个灵活的身影突然从米素丽身后转了过来,这个人速度飞快地不断从自己腰间拔出一尺左右长短的竹签——或者说竹剑更形象吧,然后飞快地插入米素丽的身体里,大约一分钟,惨叫声逐渐消失,米素丽竟然被那细细的竹剑插得像一只刺猬一样了! 这时候,那身影终于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了我和李斯。同时,坏坏和吕萧山从那人两侧飞快地闪身跑了过来,坏坏一把扶住了我,而吕萧山则和李斯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宋伊凡。 我这时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个人,他穿着一件道袍,腰间挂着一个箭囊一样的东西,背后插着一柄桃木剑,半长的分头,相貌清朗,皮肤白里透红,浓眉毛大眼睛,高鼻梁,薄嘴唇,生得很是清秀,或者说有些男生女相。这时候他也在凝神打量着我,眼睛微微有些眯起来,即像是近视眼,又仿佛很傲气的感觉。 “这位就是龚玮吧?”那人看了半晌,突然朝我微微一笑,开口说:“我先把这个妖孽焚了,待会咱们再唠!” 说完,只见他双手一伸,右手拔出了背后的桃木剑,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了一大把黄色的符纸,嘴里念念有词,脚下一阵高速的移动,那符纸已经分别插在了方才他刺入米素丽身体的尖刺上,随后他向后一退,大喊了一声:“疾!” “嘭”地一声,一阵明黄色的火焰升起,米素丽的身体瞬间变成了一个火球。那人又伸手从兜里掏出来一些东西扔进了火里,随着火焰中声嘶力竭的惨叫声,阵阵恶臭弥漫。想来那应该是茱萸,海盐和猫骨,我心里一动,忍了忍,什么也没说。 那火焰很快就烧成一小片灰烬,这时候突然感觉一阵清凉,回头一看,敞开的阳台上,一条登山绳赫然就在身边。顺着阳台往下看,底下十来辆黑色轿车围绕着我们的两辆车,汪子城坐在自己的车机盖上和几个黑衣人在侃侃而谈。 那一边小白绕开地上的灰烬,也溜达了过来。穿道袍的人一挥手,几个穿着黑西服的人过来小心地把灰烬收进一个布袋里。 回头看,宋伊凡已经恢复了知觉,只是很疲惫的样子。我对李斯使了个眼色,也没和那人说话,迈步就往外走。 这时候,楼下看场子的那个满脸凶相的家伙突然出现在房门口,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他后边跟着十来个人,面色不善地盯着我们,什么也不说。 (今天收藏量没刷新,正好,我今天稍微松懈一点,只有一更。不知道为什么,下午写到这一更结尾的时候,就头疼欲裂,还差几十个字的情况下,我竟然昏睡过去了。呵呵,估计有点用脑过度了。明天爆发吧,今天过渡一下。) 第三十九章 休整 1 李斯走过来面对他,问:“怎么个意思?” “你们到底是干嘛的?”那家伙一脸阴沉地问道。[]估计李斯的谎话已经被后来的这些人拆穿了。 “我认识他们,没事儿了,你去忙你的吧!”那穿道袍的人这时候过来给我们解围。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人从心里抵触,尽管一时间我也说不清为什么。 那家伙听到穿道袍的人的话,立即恭敬地点了一下头,带着他的那一帮面目可憎的手下闪到了一旁。 “龚玮。”那穿道袍的人看着我,仿佛在端详我的价值一般,良久,微微摇头一笑,朝我伸出手来:“我叫钟毅然,钟馗后人,京华道教协会会长。今天要不是你们拖住了这冤孽,还有你这位朋友――” 他伸手一指吕萧山: “这位朋友用一个很高深的咒语破解了那阴魂迷局,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收拾了那个妖孽。” 说着,他在我和他相握的手上微微一用力,似乎在暗示着什么。随后,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我。 “有机会咱们再多亲近,这里的残局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几位辛苦了,请自便吧!” 说完,他向走廊里的黑衣人一摆手,那些人每人拿着一桶汽油开始在各个房间里泼洒。 我正想说话,身后的宋伊凡拉了我一下,回头看,见她朝我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我跟李斯说:“走吧,这里没有咱们的事了。” 下楼才发觉,天色已经黑了。坐上车,看着那座楼上四层整整一层都冒出了熊熊大火。李斯问:“丫这是要毁尸灭迹啊!咱们就这么走了?”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他们不少于三十个人,咱们都这样了,就是阻止也是枉然。回去你把这里的事情跟老石说一下就得了,不过我估计他也没办法。孔令勋的势力太大,没有十足把握,老石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宋伊凡躺在后座上,有气无力地说。 “嗯,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我问她。 “没什么事了,就是浑身没劲儿。倒是你俩受伤比较重,赶紧去找个医院看看吧。还有,你那缺德招数,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哈哈一笑,李斯开车往回走的路上,我就把初中的经历讲了一遍,讲完宋伊凡和坏坏都笑了,李斯知道这事,在前面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丫那时候给那个丢丢做了一年的相公,被哥们嘲笑了好几年,后来只要一提他就急眼。现在岁数大了,脸皮更厚了,自己说都没事儿了。” “靠!哥们儿当初的行为不也是助人为乐嘛!本来那妞是高桑看上的,我最多算个帮凶。最后倒是我被丢丢抓去做了一年的压寨夫人。” “龚玮哥哥,那……那个丢丢后来怎么会放过你了呢?玩腻了?” “小破孩别胡说!”我怒道:“她就亲过我一次,什么叫玩腻了啊?什么思想啊你这是?……后来她跟人家打架,打坏了人,赶上严打被判刑了。” “一次!哈哈!”李斯在前面笑道:“一次就给社会培养了一个流氓,祸害了多少无辜少女……” “祸害你妹!”我推了李斯脑袋一下,“老实开你的车吧!” “驴不盛怒,蹄之……”已经进了小区,李斯一边打把,一边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上了楼,高鬼和石啸天,袁小北都在。夜子和洋洋帮我和李斯检查了一下伤口,还好都是皮外伤,上了点紫药水,李斯半边脸贴了好几个创可贴。宋伊凡把经过详细跟石啸天讲了一遍,石啸天始终认真地听着,让袁小北在旁边记录。一直说到最后,那个钟毅然的时候,他眉头一皱,眼睛明显地闪了一下光芒。 (今天收藏到了258,所以我轻松一下,看下午我的状态,如果状态好我就再加更。【四楼】之后会有更加离奇的故事发生,我正在整理细节,正因为离奇,所以,我不但要注意写作的可读性,还要想办法掩去可以联想到某些人的细节。呵呵,要不然当事人会找我麻烦的。再次公布一下讨论群号:16650170,欢迎大家进群吐槽。下午愉快,下一回再见。) 第三十九章 休整 2 在宋伊凡讲述的过程中,我注意到袁小北几次面露不悦,想说话又生生忍住了。刚刚讲完,袁小北把记录本往身旁一放,先是看了宋伊凡一眼,鼓了鼓嘴,这才转向石啸天说: “石队,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石啸天一笑,看了我们一眼,说:“至少我没有理由反驳。” “可是,前天我说出我的分析,你不是还认为我分析的有道理吗?” “什、什么分析?”李斯一边摸着自己手背上的绷带一边问。 “小北认为,那个所谓的四楼的怪谈,就是那帮拆迁队的家伙故意放出风来的,目的就是掩盖他们犯罪的事实。”石啸天不慌不忙地解释,然后看着地板说道:“当时我认为小北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所有推测,都是以证据作为最终判断的依据的。你说他们试图掩盖犯罪证据,这一点绝对没有问题。今天李斯他们去现场看到的尸体,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而最后,那些人烧楼的目的,也绝对是为了毁尸灭迹。我想,小北问我信不信,其中真正的含义恐怕是问我是不是真的有恶鬼在那楼里作祟吧?” 他停了一下,抬起头来说到:“我倾向于相信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力量存在于那座楼上。你先别着急说话,让我说完——我相信,原因就是,昨晚我亲自潜入了那座楼,反复验证了三次,确实无论怎样,都无法从楼梯进入四楼!” 袁小北一下瞪大了眼睛,盯着石啸天,使劲咽了口吐沫。 “当时已经是深夜了,可是外边仍旧是灯火通明,那帮家伙似乎也吓破了胆子,没人敢在晚上睡觉,所以我没机会像小凡他们那样从外部进楼——唉,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被破坏了,我们也只能等待其他时机了。” “怎么没有证据?”袁小北突然就指向我们说:“他们几个就是人证!那座楼就算是烧了,多少也会留下一些线索的!” 这时候高鬼在旁边突然开口说:“小北啊,你看问题太简单了。[.超多好看小说]对方不是一个拆迁队那么简单。这些人上边是喪六儿,喪六儿上边是孔令勋的孔氏集团,孔氏集团后边是由三少代表的整个焦四海的大集团,而他们身后还有中央的人……黑白两道交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十足的把握,轻举妄动的话,恐怕石队长就得先挪窝了。” 袁小北气呼呼地还想说什么,高鬼一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道:“我们想通过舆-论给这件事施加压力,所以,在莲池论坛、保定吧、保定热线的论坛上都发布了这个消息,希望通过事件的诡异性吸引民众注意,结果,所有消息一发布,不到三分钟,帖子就被删除,五分钟id就被封了,而且,ip地址立即遭到追踪!你想想,对方要具有多大的势力,才可以把消息封锁的这么彻底?我们不怕他们,但是,也不能做无谓的牺牲。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小事件,就算我们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最后他们也不过是拿出个喪六儿顶罪而已。可是,一旦让他们发现我们在对付他们,恐怕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那怕什么?邪不胜正……” 她这话一说出口,我和李斯、高鬼同时都乐了。我笑着问石啸天:“石队长,这个极品的蛋白质女孩儿您是从哪儿找来的?” 石啸天没有回答我,只是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高鬼。反而是袁小北盯着我问: “什么是蛋白质女孩儿?你什么意思?” “蛋白质女孩儿的意思就是:说你就像蛋白质一样简单清纯可爱。”我满脸真诚地保持微笑说。 这时候宋伊凡突然想起来,从身上掏出手机递给了夜子:“夜子,也不是完全没有证据,我们在那屋里打开录像功能,拍下来一部分犯罪的现场!” 夜子连忙接过手机,拉了一把袁小北:“小北,来,帮我采集一下视频!” 看着俩人去了对面房间,石啸天从包里掏出来两条大中华递给我:“朋友送的,我最近戒烟了,给你们抽吧——嗯,那个蛋白质女孩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坏坏在我身后一边在手机上疯狂地切水果一边头也不抬地说:“笨蛋,白痴,神经质!简称蛋白质!” 在大家的笑声中,石啸天伸手指着我说:“你呀……” 高鬼也跟着指着我说:“你丫!你丫这嘴迟早遭报应!” “唉,说正经的,”我奇怪地盯着高鬼和石啸天问:“这个袁小北不只是一个警校实习生那么简单吧?什么来头儿?怎么你们对她那些白痴问题还那么有耐心回答?” (昨晚收藏突然刷新到了271,这段是补昨天的,今天正常更新) 第三十九章 休整 3 石啸天和高鬼对视了一眼,有点无奈地笑了笑说:“这姑娘是我的一个老领导的孩子,性格虽然冲动了些,但是正直质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去看看她们视频采样弄得如何了,明早还要出任务呢!你们赶紧吃饭休息吧。” “你不在这吃吗?”李斯一边送石啸天一边问。 “不了,这几天手里的任务太多了,一会到队里再叫外卖吧。晚上还有个会,我得去听听他们蹲点的汇报……”一边说着,一边石啸天就走进对面房间了。 我感觉石啸天仿佛是在有意回避谈到袁小北的身份,不过也没有多想。这一下午折腾,搞得我筋疲力尽外加腰酸腿疼。这时候精神一松懈,倒是真的饿了。李斯打电话让那家广东餐厅炒了几个菜送过来,我转向吕萧山问:“吕瑟儿,那个钟什么玩意儿,说你画了个什么咒来着?” 吕萧山正在往烟斗里添烟丝,听我问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了一下说:“我从韩琦的笔记里找到了一些东西,和我在灵谷发现的壁画结合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一边说着,吕萧山一边就从桌子上拿过一摞白纸,伸手从笔筒里拿了一支签字笔,伸手画了一个五角星。 “五角星的形状,可以说是最古老的符号。此外用于符咒的,还有六芒星和十字星,但是,那些都是用于一些小宗教的召唤咒。应用最广泛的还是五角星――其实,应该说是五边形。”吕萧山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个五角星周围画上了五条线围起来。 “传统的正教,比如基-督教,佛教,包括咱们中国的五行说,还有埃及金字塔,都是四点围绕一点。”说着,吕萧山就在刚才的图形下边画了一个十字。然后在上下左右分别写上水、火、金、木,最后,在十字中心写上“土”字。 “中国传统五行说,由来远比文字记载的历史长。”吕萧山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讲解到:“西边庚辛金,东方甲乙木,北方壬癸水,南方丙丁火,中央戊己土。所以,正教的土都是封在中心,比如十字架。” “那,埃及金字塔不是三角形吗?”送完石啸天回来的李斯问道。 “不是。”吕萧山撕下一块正方形的白纸,然后对折成三角形,再对折,用手纸拎着放在桌面上,问李斯:“这是金字塔的立体解构,几个点?” “四……四个。”李斯老实地回答。 “这四个点,分别对应金、木、水、火,而金字塔正中心的位置,就是‘土’的位置。”吕萧山把手里的纸扔在桌上,抬眼看着李斯问:“如果四边形,是为了把土封在中心,那么,五边形,就等于把金木水火土都摆开了,中央原本是土的位置,土的特性是藏,或者是封,那么,现在五边形,原本用于封藏的位置挪开了,中央会释放、或者召唤出什么来呢?” “你的意思,如果把土位挪开,就会释放出东西来?不会这么简单吧?”李斯有点难以接受。 “当然不这么简单!”吕萧山直起身来,点着烟斗后接着神气地说:“首先就是材料,不同材料绘制的符咒会有不同效果,其次是方位和时辰,在不同时间,五行相对不同位置,效果也不同,最后还有祭品,或者说叫‘用神’,这里的‘神’,就是指对应的五行物品。” “对应五行……不就是金木水火土吗?”李斯说。 “那好,现在这个位置,”吕萧山指着他绘制的那个五边形的一角说:“麻烦你给我放个火在这!” 李斯伸手就拿出打火机,点着后放在了那个位置上。 “这边。”吕萧山继续指着另一头说:“应该放置水……” 李斯转身就拿起一个水杯接上水放在了那。 “呵呵,”吕萧山一笑,伸手把两件东西挪开,打火机合拢后扔在桌上:“你拿一个水杯接上水,放在水位上,就已经错误了。” “为什么?” “水杯的属性是土,就像雨伞,雨衣什么的都是土属性。因为,所谓‘土’的第一特征就是能够屯水,我们常说水来土屯,所有能够克制水的,都是土属性!”吕萧山指了一下那杯水说:“所以,你拿一个具有十足土性质的东西放在了水位置上,那这个符咒,永远也不会生效!” “哦……这么复杂啊……”李斯感叹到。 “这很简单了。”吕萧山说:“这几天,我会尽量把一些常用的符咒教会你们,我想以后咱们用到这些的机会会很多。” 我点了点头,吕萧山既然能单纯一个符咒就把那个四楼的局给打开,这些肯定会很有用的。边上洋洋已经听得眼冒金星了,她抬头问汪子城:“这么麻烦,你能听懂吗你?” “我是谁啊?”汪子城拆开一包雪茄,扔给我和李斯一人一根,自己叼上一根边点火边说:“以我的超级智商,这些小小不严的,能难住我吗?我是谁啊是不?” “你是他妈的小猪崽子!”洋洋被他那副吹牛的嘴脸逗乐了。 (这里仿佛不能添加图片,所以只好以后出版再加印了,或者在我博客里附图吧。以上所说的内容,将来我会单独发一篇文章,说明关于召唤,封印,祝福,诅咒的符咒制作方法。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试一试!另外,很多词语是不让发的,所以我会在其中加上-,不是笔误。) 第三十九章 休整 4 半天没有说话的宋伊凡这时候突然开口说:“韩琦的笔记里记载的知识量真的是很丰富。[]其中有一些基础的内容,大家都应该掌握一下。” 一边说着,宋伊凡伸手拎过一瓶酒来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喝一边说到:“比如关于阴魂的发现这一部分,方法就非常多,只是我们平时不会注意。上一次龚玮用手机的夜视录像功能,就是发觉阴魂的一种方法。此外还有一些简单的,我跟大家说说,平时稍微留心,就能有不少帮助。” 大家都看向宋伊凡,我有点担心她的身体。刚才被附身之后她身体表现得非常虚弱,不过这时候一杯酒下肚,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倒显得健康了不少。(.无弹窗广告) “阴魂出现的地方,一般都会有一些迹象。例如:气温会突然下降;电路会不稳,导致电灯闪烁或者停电;电视、收音机、手机的信号变差甚至消失;角落里会出现硫磺、或者其他奇怪的结晶物;或者有不合季节的昆虫出现,比如现在是冬季,如果在房间里发现了苍蝇、蟑螂、白蚁之类的昆虫,很有可能就是恶魔出现的征兆;在封闭的空间中突然会有气流――也就是我们常常听说的阴风;在没有人受伤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出现血迹等等。以上这些情况,如果大家仔细回忆的话,很可能谁都碰到过一种或几种,只是我们没有往这方面想而已。此外,阴魂如果不想让你看到,你的肉眼是无法直接发现他的。这一点有点像信号屏蔽。不过,这种屏蔽是有漏洞的,其中最常见的一个漏洞就是反光物体――” 宋伊凡又喝了一口酒,顿了顿接着说:“古代有关于照妖镜的传说。据说在那镜子面前,幻化的妖怪就会现形。这个传说的由来不是没有根据的。而今天的城市里,我们周围到处都是反光物,想要发现阴魂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阴魂会刻意躲避镜子这一类大的反射,但是还有很多不明显的反射,例如玻璃窗、汽车的后视镜、眼镜的反光、甚至于光洁的金属物体表面、比较光滑的瓷砖……这些反光物,越是体积小,越是反光不明显,越容易被阴魂忽视,却给我们制造了发现它们的机会。” 宋伊凡这样说着,我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在四周的反光物上来回瞄,突然,我发觉,在宋伊凡手里的玻璃杯上,似乎多了一个影子! 此时宋伊凡坐在沙发上,她后边是一个大桌子,李斯叼着雪茄坐在桌子角上,再往后是一个真皮转椅,坏坏光着脚整个人蜷缩在转椅上玩手机。宋伊凡右边是双人沙发,汪子城翘着二郎腿坐在一端,那一端是洋洋光着脚半躺在沙发上,双腿搭在汪子城膝盖上。我这个方向只有吕萧山叼着烟斗在我身旁站着,在对面的落地窗上,反射出我们七个人的身影,我这边只有两个人。可是,宋伊凡手中晃动的酒杯表面,隐隐浮现的反光中,却有三个人影! 我使劲挤了挤眼睛,再次看上去,尽管看不很清,但是,这一边除了我和吕萧山之外,在我俩身后,真的有一个淡白色的影子! 我一时间感觉自己后背有些发凉,脖子有点僵硬,微微侧脸看向吕萧山,却见他似乎也在盯着宋伊凡的酒杯看,突然,抽着烟斗的吕萧山嘴里一口浓浓的烟雾喷向了宋伊凡的酒杯,立即,眼前原本就不清楚的反光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三十九章 休整 5 在吕萧山喷出烟雾的同时,他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感到肩头被他悄悄捏了一下。当下也不作声,听见他说:“怎么饭还不来啊?咱们去楼下看看,是不是送错楼了?” 我赶紧附和道:“正好,我下楼买点东西。” 说完我俩就一起出门上了电梯,在电梯里,我到处找能够反光的地方使劲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吕萧山叼着烟斗,笑眯眯地也不说话,一直到了一楼,我俩走出楼道,他拉着我跑向远处的一个小亭子,那是小区里在夏天为了让人们乘凉用的,此刻四周的植物大多没有了,光秃秃地没什么人。 进了亭子,吕萧山从兜里拿出打火机来,照向亭子的顶上,示意我看。 我抬起头来,在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下,发现亭子的顶上满满地画着一个很复杂的符咒。 “你画的?”我惊讶地看向吕萧山:“这个是干什么的?” “禁咒。”吕萧山得意地跟我说:“这个是我用你头骨上的刻印图形稍加改动过的,只要在这个范围内,任何灵魂都不可能发现咱们。” “嗯,你拉着我来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你也看见那个东西了吧?”吕萧山脸色一沉,很严肃地问我。 “昂,看见了。你有什么想法?” 吕萧山低着头想了一下,说:“那个东西,在咱们房间存在好几天了。我反复想了,那个位置,有一个五斗柜,柜子里只有一件可疑的东西――就是那天你们从发现吴雅楠尸体的房间带回来的手表。我觉得,那东西是跟着手表回来的。” “是坏坏让我拿那块表的。”我回忆了一下说:“不过我问过坏坏,她说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知道应该带回那块表来。这孩子最近神神叨叨地……” “我认为,坏坏当时一定是被那鬼魂影响了,或者说,那鬼魂传递给她一个信息,让咱们带他回来。所以,这东西未必是想对咱们不利,可能就是想传达给咱们什么信息,只是还没找到沟通的渠道。” “靠!你这也太扯了吧?”我笑道:“鬼求人?我只听说过人求鬼的。” “鬼也不是万能的。”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我俩背后响起,吓得我和吕萧山原地跳了起来,吕萧山这家伙一米八多的个子,居然直接跳上我身上来了,双手一把抱住了我的脖子。 是宋伊凡。她也被我俩的动作吓了一跳,嘴里叼的烟头都掉在了地上。 “我勒个去!……小凡,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我一边把吕萧山从我身上往下拽,一边埋怨宋伊凡:“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宋伊凡笑呵呵地看了吕萧山一眼,后者正在装作若无其事地抽着烟斗。“我刚才感觉你俩不对劲儿,下来看到俩大老爷们儿在这鬼鬼祟祟地,还你为你俩基友了呢。” 我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无奈地说:“拜托!我就是基友也不会找吕瑟儿啊!” “那什么,”吕萧山摸了摸鼻子,奇怪地问我:“找我怎么了?” “找你……嗨!算了,我要是基友了先找你行了吧?”我无奈地说:“小凡,你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 “我有些想法,和吕萧山的比较接近。”宋伊凡从兜里又掏出一根烟来点着,坐在亭子的围栏上说:“那个吴雅楠,已经魂飞魄散了,所以,这个跟着手表来的,应该是刘鎏的冤魂。现在咱们假设那天吴雅楠跟刘鎏吵架了,然后就在那房间里自杀了。刘鎏赶过去发现了吴雅楠的尸体,他毕竟是深爱吴雅楠的,所以,就上吊殉情……这些,也是警方的判断。不过,咱们假设当刘鎏死后,他的灵魂发觉,吴雅楠竟然没有灵魂了,或者吴雅楠的灵魂存在,却不认识他了,你说,他会怎样?”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宋伊凡不说话。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宋伊凡吐了一个很圆的烟圈,接着说:“当刘鎏死后,发现吴雅楠的死另有原因,毕竟因为一次吵架就自杀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他的阴魂希望通过咱们,帮助找到害死吴雅楠的凶手!” 我无奈地看了看这个想象力丰富的女孩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吕萧山:“那,你们什么意思?咱们今晚设个灵堂,夜审怨魂?” “嗯,差不多。”吕萧山双眼冒光地说:“我叫你出来,就是想让你帮我悄悄做个符咒,先把那个鬼魂拘起来!之后我好好研究研究!” “怎么拘?”我问:“找个框撒点小米吗?再说,就是真让咱们把他抓住了,咱们也没法和鬼魂交流啊?” “有办法!”吕萧山很自信地说。 “什么办法?” “扶乩,”吕萧山一脸垂涎欲滴地神态,仿佛要做一桌好饭一样:“或者叫――笔仙!” (今天收藏到了282,谢谢大家,虽然牙疼,还是坚持加写了一更。下面的情节会详细涉及到扶乩的内容。很有意思的。另外,此时已经过了子时,祝大家鬼节愉快! 感谢:萧鹤舞,wendy20box,爱冷儿,有熊氏,几位朋友打赏的红袖币,这不是钱的事,但是真的是一种认可和鼓励,谢谢!) 第三十九章 休整 6 三个人大致商量了一下,正好看到送饭的服务员到了楼下。我们过去接过饭菜,宋伊凡签了字,回头饭店会统一找高鬼月末结算。一边上电梯我一边问宋伊凡:“汪子城那个前妻跟他怎么回事啊?” 宋伊凡就笑。“听洋洋说,好像是当初汪子城追人家的时候,整天开着一辆借来的宝马,出入大饭店,后来结婚之后才知道这家伙没什么身家。其实洋洋不在乎他有没有钱,主要是生气这人嘴里没实话。洋洋家都是医疗系统的,算是富家女。这次是她带着汪子城转遍了北京的各大医院给他看病。到哪都是一路绿灯。” “嗯,我看汪子城对洋洋还是很有感情的,洋洋也很在意汪子城。我就是受不了这俩人说话,不骂街不张嘴。”我也笑着说。 “这俩都是北京土著。洋洋从南城长大,还是高干子女,不过很小就在社会上混了。汪子城是胡同长大,跟你一样……”宋伊凡笑着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 进屋之后谁也没再提那个鬼影的事情,我们只需要表现得若无其事就行,等着吕萧山这两天悄悄布置好那个拘魂咒。(.好看的小说)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饭,坏坏拽着我去楼下溜小白,这一溜,就是一个小时。别看坏坏小小的身子,走起路来超级快,我都想给她也栓上绳子牵着了。 本来今天我就浑身疼,这一通神溜儿,回来后筋疲力尽。跟李斯汪子城喝了会啤酒,我实在没精力再听吕萧山和宋伊凡说的那些符咒和韩琦笔记里的东西了,第一个就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梦,只是仿佛在睡梦中感觉身上的所有细胞都在燃烧,自己好像是被放在铁板上烧烤的咸鱼一样。昏昏沉沉地也没有时间的概念,等到醒来之后,竟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窗外太阳已经偏西了,而且,我面前近在咫尺的位置,竟然有一张白色的,毛绒绒的脸,吐着紫色的舌头盯着我! 是小白。我大喊一声,吓得小白夹着尾巴跳下了床。发现自己一身汗,黏糊糊地很不舒服。起来看到床单上竟然是一个人形的汗迹! 不过精神倒是很好,感觉自己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带着小白下楼,大家都在。 “坏坏!你要是再让小白骚扰我睡觉,我就请大家喝狗肉汤!”我怒斥在一旁玩手机的坏坏。 “你敢!”坏坏头都不抬地说:“那我就把你炖了汤请大家喝。” “别,我可不喝,怕闹肚子。”李斯说:“我说这小子是睡神投胎吧?” “唉,最近精神总不好,每天都无法保持二十小时的睡眠。” “你是猪啊?”宋伊凡看着我满脸佩服:“整整睡了十六个小时!” “猪招你啦?”汪子城和洋洋不知道在笔记本电脑上看着什么,这时候也抬起头搭茬:“不许你侮辱猪!” “嗯,别侮辱猪。”我云淡风轻地跟宋伊凡说:“猪是他直系亲属。” 走进厨房,到处找不到吃的,我出来看着李斯问:“靠!中午都没给我留饭?饿死我了!” 屋里人都笑,李斯看着汪子城说:“哎老汪,他还真像你家直系亲属啊。这睡醒了就吃……” 大家嘻嘻哈哈一通,宋伊凡从微波炉里给我拿出了饭菜,一边吃一边问清楚了,高鬼带着周信笃一起去警队继续调查吴雅楠的案子去了,这件事的疑点还很多,吴雅楠的阴魂――或者按照韩琦的说法,那个谷神的鬼役,为什么会盯上周信笃兄弟?这件事还没有头绪,所以周信笃不调查清楚,无法释怀地回去美国。吕萧山出去采购绘制符咒的一些特殊材料去了。袁小北和夜子在追查那天的车祸以及相关的人。那个戴着帽子的家伙始终没有确认身份,当时他袭警并逃走了,不找到他,终究是个隐患。 我在心里把所有的事情捋顺了一遍,抬起头来说:“韩琦。当时我承诺韩琦会找到帮他解除那个诅咒的方法,你们感觉应该先从哪下手?” “楚先生。”宋伊凡不假思索地说:“既然是楚先生把韩琦送来的,咱们逆向追查这件事,就要先找楚先生。” 我推开盘子,从纸抽里拿了张纸一边擦嘴一边就拿起电话来,找到当初打给楚先生的那个座机号码,直接就拨了过去。 一直响到忙音,没人接。 “会不会是出门了?”宋伊凡问。 “上次见到楚先生,虽然她始终坐在炕上没有动,我感觉她好像腿脚不方便。”我说:“你没看到所以没法感觉,而且,她那个宅子里人不少,就算是她出门也不至于不留一个人吧?” “上次是我跟龚玮俩人去的,”李斯说:“地方我认识,下午再跑一趟看看去。最好不要出什么事……” 我看向汪子城:“老汪,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我不回去呢。”汪子城看了一眼洋洋说:“这些天没什么事,反正也来了,跟你们这玩一阵儿先。另外有个易县刨坑儿的最近约我看点货儿。” 我知道,所谓“刨坑儿的”就是古玩行里说的盗墓的。易县皇陵多,古墓也多。这方面的话题比较忌讳,所以也就没再多问。 最后商量好,晚上汪子城开车带我和坏坏去1918找lilis,宋伊凡跟着李斯跑一趟北京楚先生家里。 李斯急脾气,商量好之后他就带着宋伊凡下楼了。我们喝着咖啡,跟汪子城闲聊,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半小时之后,就接到李斯打来的电话。 “楚先生应该是出事了!”李斯声音低沉地说。 第四十章 连环 1 我听到这话心里一沉,顿了一下问:“具体什么情况?” “我俩到了这儿,敲门没人应。[.超多好看小说]后来我们就翻墙进来了。”李斯的声音持续低沉:“里面没有人,不过家具很凌乱,室内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墙上有血迹。” 我咬了一下嘴唇,稳了稳心神才说:“这样,你俩尽量不要留下痕迹,再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出来之后就报警。” “嗯,小凡也是这么想的。”李斯说:“有发现我再给你打电话。” 说着李斯就要挂电话,我赶紧叫他:“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 “今晚你们回来吗?” “要是没什么发现就回来。” “好的,尽量小心点。” 我挂了电话,把情况跟坏坏他们说了,尽管这些人都没有见过楚先生,但是之前听我说过,再加上韩琦的关系,大家心里都有点沉重。 坏坏闷头坐了一会儿,抬起眼睛看了我一下,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我看了她一眼,也没问。这一票人都是这样,不想说的,你怎么问也没用。想说的不用你问自然会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半小时左右,李斯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报了警,现在正在往回走。 看看时间,又快到子时了,我们收拾了一下,一起下楼。在楼道看见提着大包小袋的吕萧山回来了,打了个招呼,让他先上楼,我们直奔1918。 汪子城不认路,所以我坐在副驾驶给他指路。坏坏和洋洋坐在后座上,这个时间保定的马路上车很少,很快就到了。已经来过一次了,所以这次我也没再准备什么武器,让汪子城俩在车上等,我和坏坏就去敲门。 还是上次那个女孩来开门的,看到我们之后,她立即表示知道我们要来,不过这次却直接带我们上了二楼的另一个房间。 没再有什么怪异的发现,这个房间很小,一张桌子,一套茶具,两个人。 一个是lilis,另一个比她矮一点的女孩,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点的年纪,不过神色间透露着一份老练。 让我们坐下后,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布置,尽管简单,这小房间却越看越深不见底。 桌子是角铁焊接的支架上面架着一扇老门板做桌面,门板上的兽嘴铜环还保留着,看上去沧桑而又现代。南墙角有一个很大的陶罐用来装水,那陶罐看上去像是周朝或者战国的味道。尽管我不是很懂古玩,不过对于茶道以及相关的物品我还是懂一点的。用这个陶罐装水,那么里面必然是山泉水,或者甚至是山间雨水才能配套。在瓦罐上端盖着一个青色质感的盖子,盖子上有一个竹制长柄的小水瓢。桌面上放着一个麒麟造型的小炭炉,看那形状,年代应该也很久远了。炭炉一旁有个类似于鸟笼的收纳盒,盒子里放着黑色的小球状物,我想那应该是橄榄核碳。再一旁是一大块石板作为茶海,这茶海周边是焦黄的石皮,里面打磨开是洁白的平台――我的天!这茶海竟然由一整块玉石籽料打磨而成!而且看那白玉质地,温润柔和,非常像和田玉。尽管这茶海很薄,但是如果那真是和田玉制成,恐怕价值不会低于几千万吧? 茶海上,放置着几个小陶罐以及整套斗茶的工具。我知道,这斗茶也叫点茶、抹茶。斗茶不是像今天人们喝的茶叶,而是茶粉,冲泡工艺极为考究,是中国最古老的茶饮方式。到了明代以后,人们为了追求便利,逐渐用发酵的茶叶代替了茶粉,冲泡也更简单,但是也逐渐失去了茶饮的很多精致细节。日本的茶道,倒是至今保持着中国古代的茶饮模式,反而是中国国内,已经很少人再延续这种茶饮的方式了。 我们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在主座上,那个另外的女孩正在做茶。lilis则靠坐在一旁,仔细地盯着那女孩做茶的过程,只向我们摆了一下手示意坐下。 那女孩此时正在进行最后一个程序――第三次把水用“汤提点”注入一个钧瓷的茶碗,然后熟练地使用茶筅进行均匀的搅动。我注意到,那个“汤提点”是一个很地道的定窑瓷器,表面白色温润如玉,与下边和田茶海的白玉相得益彰;提点表面是很美的浅浮雕刻花,手法娴熟,看上去竟似北宋的官窑!而她手中的钧瓷茶碗,在灯光下也是流光溢彩,想来也必然不是凡品。 很快,那女孩手中的动作停下,讲手中的茶分成了四份,分别放在我们四个人面前。lilis端起茶碗来深深嗅了一下,微阖双目说道:“久违的味道……” 我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柔情。 品茶完毕,lilis才转向我,脸上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神态。 “去过了?” 我点了一下头,把昨天去那个四楼的过程大略讲述了一遍。lilis只是听着,中间也没有插话。等我讲完,她嘴角浮现出一丝嘲笑的神态说: “昨天你恐怕已经觉察出那个钟毅然最后并没能把那怨魂彻底净化吧?你不点破这点,是不是同情那个怨魂?” 我看向她深不见底的眼神,不发一言。 “嗯,不管怎么说,这事大致算是办了。”lilis无所谓地说道:“这个姑娘叫素然,往后那四十六个账,由她待我向你收。我一段时间之内不一定有时间见你了,所以,所有事情都由素然代理。” 看着lilis说完就要起身,我赶紧开口说:“请稍等!” 深深吐出一口气,我尽量用尊敬的语气对lilis说:“你说过你不会回答我任何问题,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向你请教……” “韩琦的事情将来素然会帮你。”lilis仿佛会读心术一般,直接打断我的话。“我说过不回答你就是不会回答你,问了也白问。别忘了你还欠我四十六个要求呢。等着,我去叫他。” 说完,lilis起身就走了出去。 我正在奇怪lilis说去叫谁,一个中年人就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向桌边,坐在了我的对面,然后对我伸出手来: “你好,我叫焦四海。” 第四十章 连环 2 我一时间就怔在了那儿,无意识地伸手跟面前这个面目和善的中年人握了一下。 这就是整个保定地区最大的流氓头子焦四海?看着面前这人,五官和善,分头,金丝边眼镜。一身裁剪很得体的中式衣服,衬着他不高的个子很是匀称。我心想相由心生,此人按说坏事做尽,却在五官中找不到什么暴虐的气质,倒是眉宇间有那么一点不易察觉的愁闷。 回头看了一眼素然,她很平静地手心向上,手掌指向焦四海,微笑了一下说:“这就是下一个任务。” “希望两位不要责怪我的冒昧。”焦四海也是一副很坦荡的微笑。“这位龚先生我久仰大名了,今天才有机会见面,果然看上去一表人才!” 对于没来由的称赞,我一向提防。(.无弹窗广告)这时候更加小心了,充满怀疑地看向他,说:“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吧?您这封疆大吏,海外天子怎么会听说过我?” “我不是恭维您,”焦四海身体微微前倾,一脸诚恳地说:“至于为什么我会早听说过您,一言难尽。如果两位时间不紧,我倒是愿意详细说说。” 我想了一下,回头看向那个素然说:“我倒是不急,不过我还有两个朋友等在外边的车上,天气冷,要是时间长而且不在意他们听到,我想请他们一起进来可以吗?” 素然听完,微微闭上了一下眼睛,大约两秒钟后看向我,微笑着说:“去请他们了。” 三分钟后,汪子城和洋洋就出现在了门口。 “爷们儿,怎么意思?”汪子城满脸莫名其妙地走进来,那个带他们进来的女孩子很快就在旁边安排了两个座位。 “没事儿,我们可能要多说一会儿,怕你们在车上冷。”我转脸看向汪子城洋洋俩人,跟他们眼神对了半秒钟,看着他俩坐下,然后回过头来,看向焦四海:“请说吧!” 焦四海先是想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女儿是你的初中同学。” “哦?”我一怔,下意识地问:“您女儿叫什么名字?” “焦艳。”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似乎在中学时期班上确实有个叫焦艳的同学。可是,就算是同学,也不至于让她父亲对我有什么印象吧?记忆里似乎我和那个焦艳就没怎么说过话。 仿佛看出了我的疑虑,焦四海很快就继续解释到:“不过我知道您并非因为这个原因。我女儿还有一个表妹,她叫宁辉。就在去年,宁辉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同时,也发生了一件很奇特的事情。” 我一言不发,等着焦四海继续往下叙述。 “宁辉的母亲是我三妹,六年前,三妹的公爹突然跳楼自杀了。三年前,三妹的丈夫再次跳楼自杀。今年,三妹正在上高中的儿子,突然出现了和她公爹和丈夫去世前一样的状况,而且现在,距离三妹公爹和丈夫的祭日,还有一周的时间了。” “这些话听起来的确离奇,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联系?”我表示不解。 “之前我说宁辉得了一种怪病,那就是,她从去年开始,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那情形就如同被人附体了一样,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这些话听上去费解,却经常会准确地预言一些事情。而且,在她仿佛胡言乱语的时候,经常会提到你的名字。并且还说,只有你,可以救她的弟弟。” 我一愣,抓了抓头发,然后对焦四海说:“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你怎么知道她说的就是我呢?” “我是不知道。”焦四海平静地说:“不过,我就是按照宁辉说的方法,一步步通过魔术师协会找到的lilis,又通过lilis找到您的。” 第四十章 连环 3 我把他的话前后考虑了一下,问他:“宁辉之前知道我这个人吗?” “应该……不知道吧?”焦四海也不是很确定地说。“我女儿和您并不是很熟悉,宁辉小你们三届,所以,虽然在一个学校,应该也没有见过您。” “你没有问过她吗?”我心里疑虑在增加,感觉焦四海仿佛隐瞒了什么,或者是,故意遗漏了什么细节。 “我知道这听上去不应该,”焦四海倒是很坦荡:“我也承认,在见您之前,我做了很详细的调查,关于您或者您身边的人。不过,宁辉这闺女的情况很特殊,她说什么我就知道什么,至于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来根本不可能。这一点您见到她本人就明白了。” “嗯。”我沉吟了一下,转脸看向素然:“你说的下一个任务,就是帮助焦四海先生解决他外甥女的问题吗?” 素然很甜地一笑,这女孩跟lilis正好相反,那娘们冷得像块冰,这个女孩总是甜甜地,很温和的感觉。听到我问,她柔声说:“是的,这件事恐怕要麻烦您跑一趟了,不论结果如何,这件事都会有很丰厚的报酬。” “还有报酬?”我奇怪地看向素然,“什么样的报酬?” “两方面。”素然说:“一方面焦先生出手一向很大方,另一方面,lilis小姐会帮你找到一些你希望得到的答案。” “比如呢?” “比如你的经历,比如韩琦,比如你身边的人的安危。”素然心平气和,语音温柔。 “眼下我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你们需要我什么时候开始这件事?还有,这件事我毫无把握,我都纳闷儿怎么会找上我。”我有点郁闷地说。 “我希望您越快越好,宁辉现在在老家,开车也就是两个小时。”焦四海伸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您准备好请随时跟我联系,这号码二十四小时都可以找到我。” “好吧,您让我考虑一下,我尽快答复您。”我说:“还有其他事情吗?” “哦,那我就不打扰了,”焦四海很体谅地站起身来:“到时候我也会在老家,有什么事情咱们随时再沟通。” 说完,他和我握了一下手,朝其他人点头致意后就走出了房间。 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希望单独问问素然,看看从她嘴里能不能挖出些什么来,毕竟这姑娘和lilis那拒人千里的态度不同。 “你们……”我一时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口,想了想问素然:“你们和楚先生熟吗?” “楚先生?”素然表情讶异:“楚先生是谁?”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一笑说:“那就没什么了,我先告辞了,这件事我会尽快做好打算的。” 出门上车的时候,我看到一辆宝马汽车刚好停在1918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人,下车就冲我招手。随后走了过来。 是钟毅然。今天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显得原本就清秀的相貌更加多了几分英俊。 “你怎么也来这里?”我奇怪地问。 “我一直都是协会的会员。”钟毅然说:“正好,孔令勋让我交给你的。这里见到你,省得我再去找你了。” 说着,他从车后座拿出来一个黑色的皮箱递给我。 我向后退了半步,疑惑地看着他手中的皮箱:“什么意思?” “收拾那个怨魂的奖励。”钟毅然诡异地一笑:“他的钱也不是好来的,给你你就接着,不拿白不拿。” 他把皮箱塞到我手里,潇洒地挥了挥手:“回头见!”转身走进了1918. 回到家,李斯和宋伊凡也已经回来了,高鬼也在。我一进屋就问他们:“你们猜,我们刚才和谁在一起?” “焦四海。” “什么?”高鬼一下就站了起来,盯着我看了半天,发觉我不像开玩笑才问:“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最起码表面看没咱们事儿。”我随后把过程讲述了一遍。大家听完暂时沉默了一会儿,能看出来所有人都在猜想这件事背后可能有的另一层目的。这时候汪子城突然开口问:“那个1918到底什么来头?” “白天不知道,听说就是个普通的茶室或者咖啡屋。晚上子时以后是那个什么‘魔术师联盟’的聚会所。现在知道,那个lilis,还有那个钟毅然,都在那里。不过看上去,lilis似乎是凌驾于魔术师联盟之上的。”我说。 “关于魔术师联盟,我们这两天也搜集了一些资料。这个组织很神秘,不过却从来没惹过什么事。它更像一个魔术行业的学术论坛。”夜子开口说道:“很多魔术爱好者,相信真的有魔法存在。网上有一些相关信息,是说很多特别绝妙的魔术,实际上已经不再是技术性的障眼法了,而是真正的魔法!” “这个协会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成立了,在全世界各地都有分会和活动。会上,一些顶级魔术师会展示一些在外边根本看不到的高级魔术,这些魔术往往过于匪夷所思,有幸看过的人都坚信那已经超越了魔术的范畴,而进入了魔法的境界。并且,魔术师联盟在国外,有一支是炼金术士联盟的后裔,在国内,则有很多会员是中国古时道教里倾向于炼金的传人。所以,这个联盟非常神秘,吸收会员也极为谨慎。据说,在里面随随便便遇到一个人,不是国际知名的大魔术师,就是身价过亿的魔法爱好者会员。” 夜子说完,我转脸问汪子城:“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汪子城正听得瞠目结舌,这时候吐了一口气说:“刚才一进屋,我就傻眼了。哥们儿,你知道那一屋子东西,就那些家具,茶具,还有字画文玩什么价值吗?” “别的我不懂,”我说:“那个茶海要真实和田籽料的,总得上千万吧?” 汪子城叼起雪茄来点火,手指都微微有些颤抖:“那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地道的,而且全是开门老的。你不干这行你没概念。就那些东西,拿到国际市场上扔着卖,价值不会少于十亿!” 第四十章 连环 4 “真的假的呀?又白呼呢吧你?”洋洋问汪子城。 “你汪爷我混迹江湖数十载,看这个的眼力错不了!”汪子城信心满满地说:“我还是保守着说呢,你知道现在市面上汝窑的价值吗?人家就在那用――这要是淬了,我的天!” “这也不是不可能。”夜子说:“根据我们的调查显示,这个魔术师联盟的拥趸,就没有穷人!随便拿出来任何一个都是一方财主。而且,自古炼金师就不是穷人能养得起的。既然这个圈子里很大一部分成员来自古代炼金师,那么,说他们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也不夸张。” “为什么?难道他们真能点石成金?” “呵呵,非也。”宋伊凡笑道:“你知道古代炼金师为谁服务吗?” “谁?” “君王。当了皇上,拥有四海,财富就没有意义了。于是他们就开始追求长生不老,而炼金师就是为他们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的人。有这个后台支撑,炼金师就自然成为最富有的行业了!” 我觉得有点跑题,赶紧往回拉:“好了,人家有多少钱跟咱也没有关系。先说说你俩去楚先生那边的情况吧!” 李斯和宋伊凡对视一眼,然后宋伊凡缓缓开口说:“我们到了那所院子的时候天刚擦黑,我们就敲门,敲了很久都没有回应。所以,我俩就决定进去看看。院子四周都有监视器,我们接近了才发现,所有监视器都被破坏掉了。翻过墙,角落里有两只狼狗已经死掉了。我们用手电照着检查了一下,那两只狼狗头上都有弹孔。(.好看的小说)” “我近距离观察了一下那弹孔,都是前进后出,说明枪管很长,子弹力量很大。也许还安装了消音器。”李斯神态很阴郁地说:“我当时就觉得楚先生他们应该遭到了偷袭了。那院子你也去过,你想那个位置,那个高度的院墙,对方要想在外边狙杀这两只狼狗,得在多高的位置才行啊?” “你在附近看到符合条件的建筑了吗?”高鬼问。 “只有西北角的一栋大楼符合。后来我们也去那楼上看了看,天台有上去过人的痕迹。” “接着说里面。”我催促到。 “里面没有尸体,不过家具凌乱,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宋伊凡继续说:“而且从现场的状况看,那打斗应当很激烈,一些地方的墙面都布满了撞击造成的裂纹。不少地方也留有血迹,并且……” 宋伊凡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仿佛要甩开那不愉快的感受一样:“从那片片血迹的数量来看,绝对有人在搏斗中死去了!” “你为什么有这样的判断?”高鬼问。 “太简单了!”李斯接口回答:“一个人身体能有多少血?最里面的那房间里,几乎被血淹了!我估计放干三五个人全身的血也未必能有那么多!” “你们拍照了吗?”夜子问。 “拍了,在手机里。”宋伊凡把手机递给夜子让她去下载照片,她继续说:“我们仔细检查了那套院子的所有角落,最后,在入口的一处血迹里,找到了这个……” 说着,宋伊凡扬手把一个小塑料袋扔给我,接到手里一看,里面装着十来粒红色的谷粒,就和我们几天前在吴雅楠和刘鎏的房间找到的一样。 “除此之外,再没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了。”宋伊凡摊开手掌说:“这谷粒我留下了一粒在原地,然后我们出来打电话报警,之后就回来了。” 一时间大家都默不作声,那几粒红色的谷粒在所有人手中传递了一遍,谁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宋伊凡第一个开口打破了沉寂: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咱们遇到的所有事情,其实都是关联着的?一件又一件,连环相扣,每一件看似偶然的事情,仿佛都和其他事情有关系!” 第四十章 连环 5 宋伊凡指了一下那一袋红色的谷粒说:“这东西,之前龚玮在吴雅楠和刘鎏的死亡现场看见过,今天又出现在楚先生的家里。(.无弹窗广告)而吴雅楠是从周教授这条线上引过来的,楚先生则是因为我给了龚玮一张赵非遗物里的名片。这两件事看上去毫无关系,但是,你们谁能够相信这出现在两个地方的谷粒毫无关联?” “这些天我反复考虑,龚玮从禹城醒来失去了记忆,那时候开始,应该就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他,以至于后来牵引着大家走向一个方向――或者说,是由几股力量挤着、推着、拉着走向一个方向。甚至于,我们每个人的加入都不是偶然!” 高鬼正坐在我对面,我注意到他眼睛里精光一闪,微笑着对宋伊凡说:“接着说!” “我也是在回来的路上,看着这几粒东西突然想到的。”宋伊凡有点无奈地一笑:“龚玮醒来之后,遇到了一个很像素素的人――不管她是不是素素,她的目的都是把龚玮带回保定,然后,让龚玮发现一切都变了,他自然会去追寻这两年的记忆。(.)之后,龚玮发觉自己走投无路之后,自然会去找她,而杨静宜就在素素家楼下,所以,我相信,龚玮碰见杨静宜也是被安排好的!再以后,杨静宜提出去禹城看素素的墓地,之后发觉现了素素的电话。这电话带着龚玮找到了我。我想,既然那个女人有素素的电话,那她肯定知道我一直在给素素发短信。所以,我加入你们就不是偶然!而让龚玮看到了杨静宜,他也必然会联络李斯为自己洗清冤屈,所以李斯也加入了。随后,杨静宜的钥匙使我们发现了素素屋里的符咒,我想到吕萧山可能会帮我们了解那些符咒,才会有被绑架的事情。如果我猜得没错,是娜娜让你来找我们的,对吗?吕萧山?” 角落里不知道在摆弄什么的吕萧山默默点头。 “然后,我想也是娜娜提醒你找周教授去破解龚玮头骨上的刻印的吧?” “是。我觉得她的提议方向都很正确。”吕萧山轻轻说。 “我没有考虑正确或者不正确,只是在想,这一切就像一个大到无法想象的局,我们所有人都在局里。”宋伊凡没有跟吕萧山就娜娜的问题纠缠:“周教授给了咱们张桂芳的联系方法,所以坏坏也加入了咱们。而六叔,最早见龚玮和李斯,也是因为杨静宜的提醒。至于我和李斯家的爆炸和六叔家的大火,我认为不是我们侥幸逃生,而是有一股力量在用这种手段切断咱们的后路,逼着咱们都走到那力量为我们规划好的道路上来!” 宋伊凡停下来从桌上拿起一根烟点着,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才又接着说:“还有那铜镜的出现,使汪子城也加入了进来……表面看来,很多事都是异数或偶然,其实,当把一切事情都拎起来仔细观察后,我们就会发觉,原来所有的‘异数’都是被安排好的。韩琦的出现,是楚先生那边打来的电话。可是,毕竟打电话的不是楚先生本人。而且,韩琦只有几十小时的时间,而楚先生现在也下落不明了。至于那个lilis,我相信,今天她安排了一个人接手跟咱们联络的事情,之后我们一定很难再见到她了。而这个局里有三个关键的人物――那个很像素素的人,除了一号出现过两次之后就再没音信了;杨静宜,她是李斯的妻子,而且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有一个就是娜娜,她一方面是吕萧山的伴侣,另一方面lilis也要求咱们不能再调查她。所以,咱们就还要在黑暗中摸索,还要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推着走!” “可是,这里面怎能没有异数?”高鬼说:“就说你们去灵谷这件事吧,李斯和汪子城那时候就差一点挂掉,最后碰到那黑蛇,如果不是六叔舍命断后,大家可能就都会埋在灵谷了。这些情况我想是安排不来的吧?” “对,所以我感觉不是一股力量在推动咱们,而是几方面。这几方面力量相互对立或者至少不是合作关系,但是,至少可以判断出一些端倪――”宋伊凡弹了弹烟灰,继续说: “韩琦所说的‘容学会’,尽管按照韩琦的说法已经被团灭了,不存在了,但是,还是可以分析出来,容学会的盟友还在。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楚先生和lilis就属于容学会的盟友。而那个貌似素素的人和杨静宜,则应该属于另一方势力。这些势力的目的咱们还不明确,所以只有接着摸索,接着让这股力量推着走。不过,我们终究会有觉醒的那一天,而且……” 宋伊凡咬了一下烟嘴,眼睛环视了一圈屋里的人,问高鬼: “你没有发觉这屋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吗?” (今天的书藏到达298了,所以,我一会会继续写,只是可能会午夜以后才更新了。大家晚安!) 第四十章 连环 6 “什、什么特点?” “我们所有人,都是所谓的自由人。”宋伊凡说:“我们每个人都没有羁绊,没有家人,没有固定的工作和事业――高律师除外啊――我们想做什么,或者想去哪,只需要和自己商量就行了,不用征得任何人的同意,也不用顾虑其他人的感受。当然,这样的人也算不上多奇特,可是,难道你们不奇怪怎么会恰巧我们几个人――包括六叔,都是这样吗?” 我想了一下,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如果是个局,也许在很多年之前这个局就开始布置了,你从禹城醒来,可能只是启动了这个多年之前布下的开关!” 房子里一下就陷入了沉默。 大家都在沉思,宋伊凡说的尽管乍一听有些无法接受,可是仔细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良久,高鬼突然站起来,很欣赏地看着宋伊凡说:“小凡,你真的很棒!如果这些烦心事儿过去了,我要不惜代价挖你来我的公司!” 宋伊凡一笑,轻轻点头表示感谢,接着说:“我还没说完呢。再回到这次我找到的这些谷粒上吧,这些谷粒让我想起韩琦说的‘谷神’。韩琦说一年前龚玮去过涉县,也就是我们看到的周信笃在吴雅楠家发现的照片,这能够证明龚玮确实去找过谷神庙。韩琦说,当时龚玮应该把谷神消灭了,不过现在看来,谷神并没有被消灭,还在危害人间。所以,我想咱们也许要尽快再去那个谷神庙一趟了。也许,在那里能够找到下一步的线索。” 我沉吟了一下,说:“好吧,谷神庙咱们一定会去找,不过,我想和大家商量一下,焦四海今晚找我的事情,咱们是去还是――” “去!一定去!”高鬼打断我大声说:“他在暗处,咱们在明处很不好办,正好借这个机会,咱们可以了解他,并且,你还可以用这件事来要挟他说出上次汪子城被绑架的事情。也就是那些躲在背后想得到铜镜的人。而且,他正面找你,那最起码这次他不会害你的。” 我又看向李斯,李斯点头说:“我陪你去!” “龚玮哥哥我也去!”坏坏赶紧说。 “小凡你去吗?”我看向宋伊凡。说实话,有她在身边,很多事能有个商量,感觉心里有底。 宋伊凡想了一下说:“就你们三个去吧,人多了更不好。我想这两天帮着高律师把已知线索再整理一下,一个吴雅楠――也就是韩琦说的鬼役就差点让咱们全军覆没,这次去谷神的老巢,还是提前做足准备的好。” “好吧,就这样。”高鬼说:“我帮你安排一下,你抓紧休息,明早动身。尽快回来,咱们就准备去涉县了。” “等一下!”我看高鬼要出去,赶紧拦住他说:“今晚我和坏坏出来的时候碰见了那个钟毅然了,他给了我这个,说是孔令勋给我的――” 说着,我就把那个皮箱拿了出来,放在桌上打开。 皮箱里是一捆捆百元面值的人民币。 高鬼看着这些钱想了想,很轻松地说:“收着吧,没事儿!这些钱看上去有五十万,也算你们拿命换来的。其实,孔令勋应该知道咱们的关系,也知道老石在暗中调查他呢。他给这个钱有两个意思。一是表示对你解决了那个怨魂的感谢,二是买你的嘴,不要张扬这个事儿。” “那个钟毅然不是孔令勋的手下吗?今天听他说话,倒好像不怎么拿孔令勋当回事儿。” “不是。”夜子直接回答我说:“钟毅然是孔令勋从北京请来的。这人自称自己是钟馗后裔,关于他的事儿流传的版本很多。这人四十岁了,看上去就像二十多岁,在道教圈子里名气很大。很多港台甚至海外的富豪都请过他。而且,他自己有一大帮会众,徒弟也多,信徒也多,还是魔术师联盟的会员。论势力,他只会比孔令勋大。所以他不拿孔令勋当回事儿是正常的。” 我很惊讶地看着夜子:“你早知道这个人?” 夜子耸了下肩膀,平淡地说:“以前不知道,这两天高律师让我查的。” 我冲高鬼挑起了大拇指:“靠,你丫这效率能赶上sbi了。” “滚犊子!你才sbi呢!”高鬼笑着骂我:“行了,忙了一天了,我实在是不习惯熬夜,先撤了。明早我过来找你们,之后再联系那个焦四海吧。” 说完,高鬼就和夜子出去了。我知道对面房间也有卧室,看着他和夜子关上了门之后,我朝着李斯一笑,问:“高桑跟这娘们双宿双飞多久了?” “看你丫那淫荡地笑容!”李斯说:“别瞎说,人家是正常的男女关系!” 大家一起笑。宋伊凡就看着李斯我俩问:“你们三个是发小,人家都说物以类聚,怎么你俩这样的会有个高鬼这样的律师哥们儿啊?” “是吧?”我说:“他看上去配不上我们吧?当年我就说这家伙长相太丑,实在上不了台面。长大了会拉我们的后腿的!” 半天没说话的洋洋突然就“喷”地一笑,看着汪子城说:“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了。” “才看出来啊?”汪子城一脸得意的神色:“都长得帅呗!这就叫惺惺惜惺惺,英雄爱英雄!” “一个样儿地臭不要脸!”洋洋一脸轻蔑地走到了宋伊凡身边,眼睛踅摸着我们几个男的。 “你个傻-逼娘们儿说话能不能干净点儿?没看这屋都是他妈的文明人吗?”汪子城怒视洋洋说。 “你丫别冲着我说话!丫嘴整天吹牛-逼,臭死了!” “别闹,先别闹!”那一边,宋伊凡一边笑,一边就把皮箱里的钱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一起数数,这是多少啊?” (这一回算是昨天的。晕,晚上刷新,突然就发现收藏量到了359了。所以,我这两天就啥都不干了,醒着的时候就会不停写,不停写。) 第四十一章 宁辉 1 钱是六十万。(.无弹窗广告)我看了大家一眼,“一人十万,分了吧。” 谁也没说什么,李斯把钱分成六份,大家分了一下。汪子城直接把自己那份给了洋洋。我和坏坏的都放在宋伊凡那了。 在睡觉之前,我还是忍不住跟大家说了高鬼做律师的原始因素。 “小的时候李斯高鬼我们仨就成天在一起,那时候大家都喜欢画画,在一个美术班。”我笑眯眯地说,“到了青春期――高桑是我们之中发育最早的,遂即假借艺术的旗号,这家伙开始疯狂迷恋各类小电影,也叫地下电影。那时候各类光盘开始进入中国市场,他通过各种渠道搞来了大量的类型片,比如大岛渚的《官能王国》,彼得?格林纳威的《枕边书》之类的,你们知道,在那个年代,这类电影和毛片没什么区别,尤其是法国那些先锋导演的片子,这家伙不仅自己收藏,还在圈子里大量散播,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让公安局的知道了,有一天半夜去他家抄家,没收了这家伙大量的珍藏,还把他拘留了,罪名是传播淫秽电影。在把他拷上车之后,这孙子说了句话――” “他说什么?” “别问我,找我的律师说话去!”我乐着说:“结果车上的警察一个大嘴巴子就扇过去,说你丫他妈港台片看多了吧?” “后来高桑就立志学习法律了。” 第二天早晨很早我就被叫醒了,给焦四海打了个电话,约好一小时后在高速路口见,吃早点的时候高鬼又嘱咐了一些细节问题,李斯开车,坏坏依然是带上小白,我们就出发了。 高速口有三辆车,焦四海在其中一辆上。看到我们他就下来说让我们跟着他的车,随即就上了高速。 一小时之后,我们下高速进了县城,再从县城中穿过,继续往南走,进了山区。 又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远远就看见一栋两层的白色别墅。依山傍水,风景很好。 焦四海的车停下,别墅门口有监视器,铁门缓缓打开,几辆车鱼贯而入。在进去的时候,别墅二楼的窗户一道反光在阳光下闪过来,我咪了一下眼睛,下了车,别墅的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我走过去,那女人冲我伸手一握:“老同学,还能认得我吗?” 我冲着焦艳点了一下头,刚说了两句客套话,耳边就听到一声:“龚玮。” 我感觉自己身体一震,这声音仿佛直接击中了我的灵魂一般,不由自主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她应该就是宁辉。齐头帘,披肩发,头发黑得如同缎子般发亮,脸色苍白,个子只比我矮一点,身材有些瘦。这时候刚刚从别墅里面出来,站在门口廊檐下的阴影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当下就呆住了。 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我看着她的双眸,一时间仿佛喝醉了一样,脑子嗡嗡直响,连身旁别人说什么,都一句没有听到。 一直到焦四海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才惊醒过来,回过头,焦四海很温和地说:“外边冷,进屋说话吧。” 宁辉转身就进了屋子,不过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和我四目相对,那目光,似乎直接探进了我的心灵一般,让我心里一颤。 边上李斯和坏坏就一边一个架住了我,一边往里走,李斯一边在我耳边小声说:“我靠,你丫怎么了啊?发情也得找个合适的场合啊!” “滚蛋!”我低声咒骂,不过一点底气都没有。 别墅尽管只有两层,可是里面的面积真的是不小。焦四海介绍到,这别墅每层都有九个房间,中间是一个大客厅。对着大门口是一道很宽的楼梯,楼梯到半层的位置分开两端两条楼梯贴着墙延伸到二楼。焦艳介绍,一楼是各种用途的房间,例如健身房,书房,厨房,饭厅,储藏室。卧室在二楼,已经给我们收拾好了三套房间。 上去看了一下房间,很舒适,装修很豪华。再下楼,焦四海说:“你们老同学见面,先聊着,一会厨房就做好饭了。我县城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失陪了。需要什么随时跟焦艳说就行。” 在门口见过宁辉一面之后,她就回自己房间了。焦艳说宁辉最近很自闭,先让我们吃过饭再找她。 “关于她弟弟,以及祖父,父亲的资料先给我们看看吧。”李斯倒是直奔主题。 我们跟着焦艳进了一侧的书房,书房的装修也很豪华,完全是欧式的。落地窗两侧是华丽的窗帘。透过窗户,我看到两辆车刚刚开出去。 “焦艳,还有一辆车上面的人,怎么没见下来?” 焦艳很平淡地说:“哦,那辆车上是我爸安排的保护我们的人,平时他们就在车库里,或者在车上。没有情况是不露面的。这些就是我姑父一家的资料,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我去给你们拿饮料。你们喝什么?” “咖啡。” “酒。” “奶茶。” 我们三个人三个答案,焦艳微微一笑,转身出了书房。 书房中间的大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资料,分类非常详细。我随便拿起一叠来,坐在落地窗旁边的藤椅上,就着阳光翻看。李斯和坏坏则开始在桌上对所有资料进行分类。其实内心里,我还在恍惚着刚才宁辉出现的那一瞬间的感受,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在第一面就会如此打动我的内心,靠,我这是怎么了? 就在我恍惚间一斜眼,突然看到,在我对面的书柜的柜门玻璃上,反射出屋里的景象。 李斯和坏坏在桌子旁站着翻动桌面的资料,我坐在窗户旁边,在我身后的阴影里,一张苍老的女人的脸,正在盯着我笑! (持续更新,大家别急,我承诺的就一定会写得) 第四十一章 宁辉 2 我心里一紧,暗暗咬了一下牙,微微阖上双眼,定了定心神。(.无弹窗广告)终于忍住了没有跳起来或者是扭头看自己身后。不过,我眼睛的余光始终盯着对面的玻璃反光看,却再也没有看到这屋里除了我和李斯、坏坏之外的人。 这时候焦艳带着一个中年女人进屋来,那女人居然推着一辆闪闪发光的不锈钢餐车!餐车上有咖啡壶,两瓶不同品牌的进口红酒,还有一壶奶茶。我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他妈的有钱人真是不一样啊。 咖啡煮的工艺一般,但是入口就知道是正品蓝山咖啡豆,而且还是现磨的。一边喝着咖啡,我一边问焦艳:“你表弟现在在哪儿?” “就在这儿。”焦艳说:“这别墅共三层,地下还有一层。自从他显示了和我姑父去世前一样的状况之后,我爸就把他关在这儿的地下室里面了。下边什么都有,他可以上网,看书,好歹只要熬过这几天就没事了。他自己也还算配合。” “我想要一份这个楼房的图纸,”我想了想说:“还有这片地方之前的宅基地的历史以及周边环境的调查。” 焦艳抬起头来有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她没有问任何问题,只是点了点头,说:“最晚明天早晨这些都会给你。我去安排一下。” 李斯喝了一口酒,又拿起那洋酒的瓶子看了看说:“真不赖。嗯,你要那些干什么?” “别问,”我沉着地回答他:“因为我也不知道干嘛用。不过总要提点要求吧?要不人家请咱们来了,咱们连要求都不提,多没面子?” “切!”李斯和坏坏同时对我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宁辉的爷爷,六年前在县城最高的一处大楼顶楼跳下来,头骨摔碎了,脑浆撒了满地。在跳楼之前几天,他开始焦虑,脱发,失眠,精神恍惚并且手指脚趾的指甲开始脱落。那时候宁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大家都认为他是患了精神疾病。(.无弹窗广告)而三年之后,宁辉的父亲宁建设,也开始出现了焦虑,脱发,失眠,精神恍惚并且手指脚趾的指甲开始脱落的症状。家人很担忧,提前就开始注意他,更有人二十四小时不离他身边。不过,宁建设自己倒是很明白,他找了两个朋友陪着他一起去旅游,结果就在他家老爷子去世农历三周年的时候,宁建设在同一个时间突然失踪,最后他的朋友在他们住的青岛的一家酒店楼下,看到了宁建设的摔碎了的尸体。而现在,距离宁家老爷子六周年忌日和宁建设的三周年忌日只有五天了,一个月以来,宁辉的弟弟,宁祥,也同样出现了焦虑,脱发,失眠,精神恍惚并且手指脚趾的指甲开始脱落的症状。 “看来和地方没有关系。”李斯看着资料说:“宁家老爷子是在县城自杀的,宁辉的父亲是在青岛。相同的只是时间,还有就是他们都是跳楼自杀的。所以,只要是把宁祥继续留在地下室里面,过了这时间就会安全了吧?焦四海的安排挺靠谱的。” “不一定。”坏坏一边喝着她手里热气腾腾的珍珠奶茶一边说:“你们听说了这种情况,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什么?” “诅咒。”“诅咒!” 我和李斯同时回答。 “嗯,我在韩琦的笔记里看到过关于诅咒的内容。这类情况可能性太多了。施诅咒的是人还是怨魂?是用的道术?还是蛊毒?还是伏都?或者是埃及的禁咒?还是女巫的咒语?或者只是在那一时间他被冤魂上身了?甚至,还有可能是仇家下了神经性的毒?这都有可能。”坏坏一副小大人的神情说:“害人的办法手段太多了,最有效的还是找到隐藏的对手。” 我和李斯都很惊讶,这个张坏坏平时看上去就知道玩手机,没想到居然对韩琦的笔记有了这么多了解。而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宋伊凡在一起,也学得对事情有了精确的分析了。不由得我俩都朝着坏坏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宁家的人缘似乎很好。”坏坏接着说:“这家人平时很爱帮助人,从宁老爷子那一代就有点仗义疏财的性格。这性格一直遗传到宁祥身上。这孩子在学校里也是人缘特好。而且,似乎宁家一直比较疏远焦四海一家,并且对焦四海的权势也颇有微词。所以,表面上看来,宁家还真没有什么仇人。” 我看着桌上的资料,宁家的交际关系图,家庭位置风水判断,几人的生辰八字,生平大事,甚至到邻里的资料都有。也包含了细致到两人死去的时间附近发生的值得注意的事情,天气情况,法医的解剖结果……看来,我们想得到的和想不到的人家都已经想到并且做到了。突然,我心里一动,又再次翻起了桌上的资料,反复翻找一通之后,我做了个擦汗的表情说: “我找到疑点了!” (再次说明一下:要想凑字数很容易,每个写小说的家伙其实都属于闷骚话痨。只是我希望保证小说的品质而不是数量。我不眠不休地写,放心,更新会不断增加的!而且,每一更的字数和内容绝不会缩水!) 第四十一章 宁辉 3 “什么疑点?”俩人都看着我。 “走吧,出去溜溜,看看附近的地形!”我伸了个懒腰,说实话,很久没有像今天起的这么早了。 出门就看见焦艳下楼,和她打了个招呼,说去附近转转观察一下地形。焦艳神色间有一点不解,不过马上很大方地点头,只是嘱咐我们别走远,要开饭了。 这院子里有三只黑贝,小白一来就和它们混得很好。这时候叫上小白,我们就出去了。 这处别墅建设在半山腰,再向上就没有公路了,只有一些羊肠小道。我们顺着小路溜达到山顶,阳光很好,尽管有一些山风,不过不大,站在山顶还暖洋洋的。 我和李斯一人一根烟,坐在山顶的一块岩石上,一边看着下面的风景,李斯一边说:“把我们叫出来,可以说了吧?你感觉有什么疑点?” 我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太阳,然后看向李斯和坏坏说:“宁家的资料很全,却没有关于宁辉的奶奶和母亲的任何信息,难道不奇怪吗?” “是啊……”李斯拍了一下大腿说:“的确没有。[.超多好看小说]” “有,只是没有单独列出来。”坏坏一边搂着小白的脖子一边说:“在俩人的生平里都有提到过,只是不详细。只说了结婚时间,还有就是病逝的时间。” “哦?我没发现,你看的真详细!”我有点意外地说:“不过,就算有,这详细程度也远远不够!” “是啊,这一点是挺可疑的。”坏坏也点头说。 “另外,咱们刚进屋的时候,我不是坐在窗口了吗?在我对面有一排带玻璃门的书柜。”我看着山下的别墅缓缓说:“有一瞬间,我眼睛的余光看到,我身后有一个老太婆正在我身后盯着我看!” “我去!”李斯一下就坐直了身子,坏坏也环抱住了自己,好像是很冷的样子。 “真的假的呀?” “我可以确认那绝不是幻觉!”我肯定地说:“如果没有经历过这俩月的事情,也许我会怀疑我看错了,眼花了。不过现在,我可以断定那房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李斯和坏坏对视一眼,随后又看向我。我想了想,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仨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到好方法。不过时看到焦艳从别墅里出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很快发现我们,就朝着我们挥手,我站起来也挥了挥手,就往下走。 别墅里有专门的厨子,我们回去之后,餐厅里已经摆上了一桌很丰盛的菜肴。陪我们吃饭的只有焦艳,我问宁辉和宁祥,她说那两位这些天一直都是在房间里吃。 饭后大家喝着咖啡,焦艳跟我聊了一会学校的事情。她现在早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上小学了。丈夫在政府工作。说起上学那会儿,似乎她对我印象还挺深的。 我找了个话缝儿,跟焦艳说我想跟宁辉谈谈,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方便,只不过……”焦艳看了李斯和坏坏一眼,表情里带着歉意说:“宁辉说,她只见你一个人。” “没关系,我自己去就行。”我赶紧站起来,回头跟李斯和坏坏说:“你俩在这再研究一下资料吧,我去问问宁辉情况。” 那俩人根本不理我,只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直接无视了他俩的注视,跟着焦艳就出门了。 宁辉住在二楼东侧,是个套间。焦艳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然后等了两秒钟就直接开门带我进去了,看来这表姊妹的关系非常好。 “龚玮来了,你俩聊吧。”焦艳朝着宁辉一笑,转头就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这套别墅的暖气烧得很好,这屋里居然还开着空调。宁辉就站在她房间的小厅里,身穿一套乳白色的睡衣裤,脚下一双毛绒绒的大拖鞋,头发挽在一侧,像看着老熟人一样看着我。 第二次看到她,而且在如此接近的距离,我感觉心里“砰砰”直跳。我的眼睛在跟她的目光相对的一瞬间,脑子就像被大锤重重击打了一下似的,仿佛都不会思考了。 宁辉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向我迈了一步,再迈了一步,就站在了我的面前。然后,我感到她拉住了我的双手,牵引我走到房间最里面的沙发上坐下。我们四目相对,双手牵在一起,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第四十一章 宁辉 4 我接触过很多女性,不过像宁辉这样,见到第一面就深深打动我的情况从未出现过。此时她看着我,在她黝黑的眼眸注视下,我感觉自己仿佛阳光暴晒下的蜡人一般,整个身体都将要融化。她的睫毛很长,闭上眼睛的时候,双眼的形状如同两尾美丽的鱼,鱼尾上翻,静静地不惊一丝波澜。当她眼睛睁开,黑白分明的注视直接摸抚到我的心灵。 宁辉的鼻子很小巧,精致的鼻翼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微微收缩着,嘴巴的颜色有些淡,不过她仿佛涂了些唇膏,使她的嘴巴在小巧的下巴上显得格外诱惑。我要拼命凝神,才能让自己保持表面上的从容。 “终于‘又’见面了。”宁辉在和我进行了一个世纪的对视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是‘又’见面了?”我问她,同时深深地吸气,因为,一股清新的异香,随着她的话语扑面而来。古人说美人吹气如兰,诚不我欺啊。 宁辉的神情有些幽怨地看了我一眼,垂下眼睑低声说:“是啊,你不会记得我,可是我却在梦里无数次见到过你。” “嗯……你梦见我,是在什么情况下?” 宁辉松开了我的手,站起身来走到窗户一旁的梳妆台一侧,拿起一把牛角梳子,一边慢慢梳头,一边说:“今年元旦,我白天睡着了,梦到一个陌生的房子,房子里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当我走近他想看清楚到底是谁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我看到他在屋里东张西望,仿佛在找什么一样。最终他什么也没有找到,垂头丧气地就走出了房间。” “我这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在做梦了,因为,我就在他身边看着他,他却一直不能发现我。后来我就跟他来到了外边,看着他转来转去,还不停地拉住别人问话。接着,他就到马路边去拦车。” 宁辉说的情况,我越听越熟悉,不知道为何,我心里开始产生了强烈的焦虑。看着她坐在梳妆台一旁的小凳子上,边梳头边慢慢絮叨,我竟然也有一种似曾相识地感觉。 “可是路上的车都不肯理他,他就站在路旁不厌其烦地做同一个拦车的动作。我就默默地看着,也不醒来,就在那个梦里看着他。” “终于,有一辆汽车为他停了下来,我看着他和车上的司机说了几句话,就坐上了车。我的位置在他的右侧,所以,我无法看到那开车人的脸,却可以轻松地跟住他们,一直保持很近的距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梦中似乎没有时间的概念。他到了目的地,我看到两个人互相留下联系方式,然后那男子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地朝着东边的一条路走去。我和那开车的身影一直在注视着那男子的背影,直到消失。全部过程中,我眼中的开车人一直蒙着头或者说戴着帽子吧,总之我没有看到过她的相貌,只是感觉像个女人。可是在那男子背影消失的时候,我看到那开车人仿佛感觉到我一样,一下转回了头盯着我的眼睛,我心里还在想终于可以看到她的长相了。结果,当她转过脸,我看见……” 宁辉这时候在梳妆镜里看向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声音也变得异常紧张。 “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我突然发觉我的声音变得干涩。 “我看见了一副正在腐烂的骷髅!” 第四十一章 宁辉 5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吐沫,发觉自己嘴里苦涩地要命。从梳妆镜里看着满脸惊恐的宁辉,神色仿佛受惊的小鹿。眼睛本来就大,现在睁圆眼眶,瞳孔收缩,那圆圆的黑色眼球仿佛随时会掉出来一般。 “那个……嗯,之后呢?”我问。 “之后我就惊醒了。”宁辉放下梳子,返身走回我身边坐在沙发上。 “你梦到的那个男人就是我吧?”我轻声问她。 宁辉一笑,转脸看向我:“那之后,我就不停地梦到你,每次的情节都不一样。而且,我变得特别嗜睡,只要一睡觉就做噩梦,梦里一多半都是和你有关的事儿。” “你曾经梦见过我吗?”宁辉问我。 我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呵,最熟悉的陌生人。”她自嘲地一笑,看向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嗯,没有。”我说,心慌意乱:“我觉得你很漂亮,而且一见到你就感觉很熟悉。(.无弹窗广告)” 宁辉看着我的眼睛,许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轻轻贴近我,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慢慢伸起右臂,环在她腰间。她的腰很细,我的手指仿佛不经意地触到了她的肋骨。 我们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一直到门口传来两声叩门的声音,随即看到焦艳开门进来。 一时间我有点尴尬,宁辉还靠在我的肩头,这时候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我又不好意思就这么推开她,看着焦艳,我闪躲着她的注视。 “龚玮,你要的资料我找来了,还有就是你的两个朋友似乎找你有事。”焦艳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来,声音倒也平和。宁辉直起身,我如释重负般地赶紧站起来,对宁辉说:“你先休息,我去看看他们。”逃跑般地率先出了房间。 焦艳跟宁辉说了句什么后,跟在我身后也出来了。当我们走到下楼的拐角处的时候,焦艳拉了我一下,有点迟疑地说:“龚玮。[]” “嗯,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不过,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什么?没事你随便说!” “我觉得,我表妹,宁辉……现在已经不是她了。”焦艳的眉头紧锁,满脸忧虑。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这两个月以来,我感觉宁辉的气质和以前完全不同了,看人的眼神、说话的语气、生活习惯――反正好多地方看起来都很陌生。就像……”焦艳斟酌着词句,想了想说:“就像被另外一个灵魂占据了她的身体!” 焦艳说这一切只是感觉,并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可以证明。我们进了书房,焦艳说回县城看看孩子,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回来陪我们吃晚饭。我们让她请便。 书房宽大的桌子上摆着一张蓝图。桌子角落里有个苹果笔记本,坏坏正在接收着什么。 “你俩找我?”我问。 “不找你你还住人家姑娘房间啊?”李斯说:“身为你的老领导,我要提醒你,小龚同志,请注意你的生活作风问题!” “滚蛋!我去调查情况了好不好?你丫还老领导?老杂毛还差不多!” 坏坏这时候乐呵呵地站了起来,贴近我问:“龚玮哥哥,说说你调查的情况呗?” “嗯,其实主要是一点――”我从边上的咖啡壶里倒了一杯已经凉了的咖啡一边喝一边说:“宁辉今年一月一号,做了个梦,梦见我从禹城醒来。之后就一直梦到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所以她感觉跟我很熟悉。不过,她的梦和我的经历仿佛因为角度不同,看到了一些我并未经历,或者说我经历了但并没有注意到的情况。” “比如说?” “比如说,在她的梦里,当我从那个很像妍素的女人车上下来后,她看到了那个女人回头,发觉在头巾里裹着的是一具正在腐烂的骷髅!”我皱着眉说,把手里冰凉的咖啡一饮而尽。 在我下楼之前,焦艳已经把我要的这个别墅的图纸送来了,并且还有一叠关于这块地方方园三十里的调查资料。他家的效率还真够高的。而李斯和坏坏叫我下来,还有另一个原因。 “我用手机把这别墅拍下来,照片发给了老高,正好周信笃回来了,他凑巧看到这别墅就说奇怪,老高问他有什么奇怪的,他说这地方山秀而不险,水环抱不急什么的一大堆,反正说一眼看上去就是风水宝穴……” “宝穴?”我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毛,盯着李斯问:“什么意思?” “我当时说,人家建别墅肯定找人看过风水啊,这有什么奇怪的!结果你猜周信笃怎么说?” “别你妈卖关子!快说!”我恼怒地推了李斯一把。 “他说,这地方之所以称为宝穴,是因为这地方只适合做阴宅。现在这家人,相当于住在了坟地上边!” 第四十一章 宁辉 6 “靠!”我低声咒骂了一句说:“不至于吧?焦家宁家这么大势力,不可能建别墅不找人看风水啊!” “应该是没错儿。”李斯说:“周信笃说,这个情况不是没有可能,也许是他们当初找的看风水的家伙是个二把刀,也许是有人故意憋坏,也没准儿另有深意也说不准。” “龚玮哥哥,小凡姐要跟你视频。”坏坏看着笔记本电脑说。 我走过去,坐在电脑前面,带上耳机。 “你们所处的位置我用卫星定位查了一下。”宋伊凡开门见山地说:“那个地方历史很丰富。比较有名的是燕王朱棣造反时,曾经在你们那座山的峡谷里打过一场伏击战,史料记载战争极为惨烈,双方厮杀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晨山脚下的河水都染红了。双方死伤十万余人。之后这地方用兵不断,从明朝的邪教到清朝的义和拳,民-国时候的山贼,反正那地方就没消停过。韩琦的笔记里记载,战争中死亡的灵魂叫做‘英魂’,这种灵魂力量极为恐怖,你们最好多加小心。” 我沉吟了一下说:“这别墅一直有人住,要是真那么邪乎,住在这的人早完蛋了。我想也许有别的原因吧。我们会加小心的,放心!” “还有,”宋伊凡端起什么来喝了一口说:“你查查这个别墅的历史,不知道为什么周信笃很肯定地说,这别墅之前就有建筑,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 “他说的靠谱吗?”我有点怀疑。 “他在国外主要是干这个。虽然和周教授一样是研究易经,不过周信笃的研究重点是阴阳宅。[]还有就是高鬼班子里那个小胡子,记得吗?” “记得,天天见面的,就是他不怎么说话。” “嗯,这孩子也擅长风水,据高鬼说,他在河北风水界小有名气呢。看他的意思,对周信笃说的十分信服。要拜周信笃为师呢!” “哦,好吧。我现在心里有些想法了。对了,你帮我看看……喂……喂……” 信号很不好,无奈我关掉了视频,在对话框里打下几个字:“你帮我查一下,有什么方法可以看到这房间隐藏的阴魂。我能肯定这别墅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对面马上就回过来了方法:“这个最省事,你试试吧。” 接着,宋伊凡就发过来一段关于怎么靠肉眼看到阴魂的方法。我看了两遍,牢牢记了在心里。 关了电脑,我们三个就开始研究这别墅。果然,资料里显示,这里之前就有建筑,宁家不过是在原有建筑的地基上重新建设了这套别墅。至于之前这里是什么,资料里语焉不详。 “龚玮哥哥,咱们来的时候,我看到在山脚下有一个村子,明天咱们找村里的老人问问,也许能问出来这里之前是干什么的。” “你干嘛按着这房子一个劲儿查啊?”李斯问我:“焦四海不是说让你见宁家那个娇滴滴的小姐吗?这也见着了,下一步咱们做什么?” “我总觉得这房子有问题。说不清原因,直觉吧,我就认为应该从这房子着手。而且,”我看了一下门口,低声说:“我觉得这背后一定有目的,焦四海让咱们过来,表面上是宁辉的原因,但是,肯定他有他自己的想法。这种人玩政治玩多了,你根本就看不出他想的什么。咱们和他之间迟早会产生矛盾,早一点了解他,对咱们没有坏处。” 这时候,坏坏用肩膀顶了我一下,我抬起头,看窗外到三辆汽车开进了院子。随后,焦四海和焦艳以及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下了车。 那男人是焦艳的丈夫。焦四海见面道了辛苦,就让厨房摆饭。焦艳的丈夫叫钱维民,看上去挺精干的人。话不多。晚餐比中午还丰盛,而且焦四海带来了两瓶特供的茅台,不过大家都没多喝。饭桌上尽是不疼不痒的场面话。宁辉宁祥还是在房间中吃的。饭后,焦四海回县里住了,说是明早还要赶回保定开会。焦艳和她丈夫留在别墅住。 早晨起的早,所以我也有点困了。宁辉睡觉很早,地下室焦艳始终没提让我们去,我也不好开口问,和李斯坏坏喝着茶聊了一会儿,大家就都各自回房间了。 特供的茅台口感很好,我多喝了几杯,回到房间洗了洗,就躺在了床上。这别墅的客房设计的很像酒店的标准间。甚至连洗漱用品都是一次性的。暖气烧得也好,我裹着浴巾,打开电视,关掉声音,昏昏沉沉地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是睡得正香呢,就听见有人敲门,随后听到坏坏喊我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听上去很紧张。 我一惊而起,顺手从衣服里拿出了那把噬魂刀,光着脚就跑去打开了门。 坏坏一溜烟就跑进屋,一头钻进我的被窝。随后小白也溜达进来,摇摇尾巴,趴在了床脚。 我关上门,走回床边,放好刀子,一把掀开被子,问:“怎么回事?” “我要在你屋睡,我害怕。”坏坏紧闭着眼睛,身体蜷缩成一团说。 “不行,我睡觉爱打滚,你在我这我睡不好。有小白陪你你怕什么?”我往起提溜坏坏。 “你别拽我!你别拽我!”坏坏使劲往里缩着身子,看样子好像是真的很害怕,眼看就要哭的表情。 “我去!到底怎么了啊?”我扶起坏坏来,搂着她肩膀说:“我不赶你走了,你好好说,怕什么呢?” “有人敲我的门,一直敲,一直敲……”坏坏小眼睛瞪起来说,我感觉她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敲门?”我奇怪地问:“敲门有什么可怕的?你别开不就得了?咱们最近可怕的事儿看见的还少了?怎么今天这么胆小?” “以前在你们身边当然不怕咯。”坏坏撇了撇嘴说:“我自己就会怕。” 我想了想,问坏坏:“你出来之前还在敲吗?” “我出来以后,来到你门口的时候,还听到背后有敲门声呢……”坏坏惊魂未定地说。 我咬了咬嘴唇,想了一下,站起来套上秋衣秋裤,然后套上外套,拿起噬魂刀插在腰间,往外就走。 “龚玮哥哥你干嘛去?”坏坏一把拉住我。 “我去看看谁吓唬我的坏坏,去弄死他!”我说。 “等会儿!”坏坏连忙下床套上脱鞋,“我跟着你!” “你不是害怕吗?”我奇怪地看着坏坏问。 “跟你在一起,不怕。” 我们出门,坏坏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我轻轻掩上我的房门,站在坏坏的房间门口,侧耳细听。 一直把脖子都侧僵硬了,也什么都没听到。就在我转身想问坏坏的时候,突然,坏坏屋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当……当……当。”很均匀的声音,确切的说,这根本不像敲门的声音,更像钟摆之类的物体有规律地敲打的声音。每隔一秒半一声,均匀而又冰冷。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无比恐怖。 我死死地盯着坏坏的房门,什么都没有,可是,那敲击声一直持续,毫无停止的迹象。 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我向后退了半步,跟坏坏兜里摸出了她的手机,打开夜视摄像功能,伸手举起来查看―― 屏幕里,一双悬挂的腿悬在半空,双脚来回晃动着,每晃动一次,脚尖就会碰到门上,当……当……当…… (这一回的文字有点多,不过可能这是vip之前的最后一回了。也许明天就上架了。感谢大家的帮助,收藏已经够了,谢谢!之后vip的章节会每次发表两回,因为网站要求每次发表要达到3000字,而我对每节的计划是1000――2000,所以为了保持阅读的顺畅,我会以“第四十四章某某1和2”这样的方式发表。大家晚安!祝福所有的读者朋友!) 第四十二章 凶宅 1 我感觉浑身汗毛发炸,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结果踩到了坏坏的脚。[]手下意识地一下就把摄像模式关掉了。 站在原地使劲静下心来想了想,我关掉手机,转身搂住坏坏进了我的屋子。 “今晚什么也别想了,睡觉!”我把坏坏扔在床上,我自己脱掉外衣,想了想,也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悌 这时候我也不困了,心里想着刚才的场景,还有我上午在书房看到的老太婆的脸。这个别墅里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其实,每个人都是好奇的,包括我。我一方面考虑到这里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另一方面,也很想知道,这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会又想到宁辉的脸,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想到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秘密。李斯和静宜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络,所以李斯决口不提静宜。宋伊凡究竟有怎样的从前?吕萧山和娜娜之间,或许存在着什么约定,所以他一心待在我们中间。汪子城,这个偶然加入我们的人,真的只是偶然吗?高鬼,现在可以直面对我,看上去似乎不再追究他家人的死因。张坏坏,这个小孩子,自从跟我们在一起之后,完全不理会她母亲的安危——张坏坏?悌 我突然睁开眼,看到坏坏直直地坐在我的身边,小眼睛圆睁,一脸受惊的神态。 “怎么了你?”我有点揾怒地说:“不睡觉!”谀 “龚玮哥哥,我害怕。还能听到敲门声!” 我一把把坏坏按倒在床上:“敲呗,又不疼不痒的,睡觉!管他呢!”谀 坏坏像装了弹簧一样又坐起来:“睡不着,咱俩聊天吧!” 我晕:“小祖宗!我快困死了。你饶了我好不好?你这样影响人家睡眠是很不道德的你知不知道?” 转过脸,我又闭上了眼睛。 没有一分钟,我又感觉到自己鼻子被捏住了。而且不仅是捏住,还在往外拽。我张开嘴巴呼吸,坚决不睁眼。 接着,一个小手又捂住了我的嘴,我强忍着愤怒,用手划拉了一下,把鼻子和嘴上的两只手都扒拉开,接着睡。不过那手接着捏了上来。 我用力一划拉,转身趴在床上,双臂交叠枕着额头。终于消停了一会儿,不过只有一会儿,突然,一股很大的力量压在了我的脑袋上,一下我的脸就被死死压在了床上,一点气都呼吸不了了。 我感觉忍无可忍,双臂一用力,上身猛地抬了起来! 只听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一边使劲呼吸,一边回头看,坏坏已经不在床上了。 原来,刚才坏坏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脑袋上,我使劲往起一冲,把坏坏一下掀翻了过去,并且直接翻了两个滚儿,摔倒了地板上。 我正要发怒,却看见坏坏坐在地板上,光着脚丫,一只脚还搭在床边,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指着我,无声地张大嘴,眼泪哗哗地流着。哭得这叫一个委屈! 我一时之间又好笑又可气,又无奈:“我说你还委屈?有你这样的吗?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你就该遭雷劈!行了行了,赶紧上来吧!一会儿着凉了!” “你还、冲、我、凶!你还咒、我、遭雷、劈!”坏坏抽抽噎噎地指着我:“你欺、负、人!” 我无奈地要死,爬下床,往起拽坏坏,谁知她赖在地上死活不起来。没有办法,我只好一把把她抱起来,刚放到床上,结果她一骨碌,又滚到了地上,趴在地上接着哭。 “真***!”我低声嘟囔一句,又把她抱起来放上床,结果她直接打滚从床的另一端滚了下去,这次“啪”地一声,估计摔得很重,坏坏直接就哭出了声音来。 “我的那个八辈儿祖宗!”我赶紧跳到床的另一端,往起拽她:“别哭了,别哭了啊!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聊天不是?聊就聊,不睡了!不睡了还不行?妈的妈我的二大娘你别哭了行不?一会儿把别人吵醒了你让我怎么解释?” “你这是什么辈分儿啊!妈的妈是姥姥!”坏坏带着眼泪花就笑了,不过马上又一撇嘴,接着大声哭起来,又要往下滚。 我赶紧用身体压住她,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哀求:“别哭了行不?大姐!一会儿把别人吵醒了!还以为我干什么缺德事儿了呢!” 突然一阵剧痛从我手上传来,坏坏一口咬住了我的手掌,小眼睛狠狠地盯着我,明显地还在使劲。 我用力挣脱了手掌,一边甩着手一边怒视着坏坏,紧跟着一把把她双手按在床头,嘴里骂道:“哎呀,你他妈咬死我了!” 突然,我发现坏坏不动了,一动不动,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 我一愣,突然发觉,在打闹之中,不经意间,我已经骑在了坏坏身上,双手按着她的双手,而且,经过一番滚动和打闹,坏坏的睡衣已经凌乱到不堪入目的地步了,上衣只剩下一个扣子,整个腰肢都露在外边,下边的睡裤也褪到了胯骨的位置,这丫头看着娇小,其实身体非常丰满,这时候躺在床上,胸脯依旧高耸,随着打闹引起的呼吸上下剧烈地起伏着,头发散乱,眼角还残留着泪水,整个人梨花带雨,同时,我的身体也有了冲动,在我俩下边身体接触的位置,很明显地顶着她。 第四十二章 凶宅 2 (.好看的小说)我慌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不知是因为屋里暖气太足,还是心理因素,尽管只盖了薄薄的一条毛毯,我仍然浑身冒汗。 静宜掀开毯子,躺在我身旁,侧抱住我,一股女性特有的气息瞬间包裹住我。 我不敢睁眼,但她的手开始在我的身上探索。 同时,她的气息在贴近我,直至将嘴放在我的嘴上,轻轻含住我的下唇,只有零点一秒的时间,我感觉一切防备已被解除,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整个身体不能自恃。 静宜“喷”地一笑,“这下你不装睡了吧?嗉” 我睁开眼,在暖暖的床头灯下,我盯住静宜的双眼,“我今天去找李斯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静宜的身体震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令人战粟的寒光。可是马上就又恢复了平和的神态。 “为什么要去找他?”她问。同时谢天谢地,她的手停止了在我身上的动作。 “静宜,我失忆了。”我终于决定,对于这样聪明的女人,与其去斗心智,还不如和盘托出最为明智。 “今天上午我在一个我不认得的地方醒过来。发现我失去了这两年的全部记忆。”毫不停顿地,我一口气讲出了今天我碰到的一切事,此时,我俩都已经从躺着变成了坐在床上,我不停地说,而她,就如同记忆中一样,端坐着,优雅地不发一言,认真地听,并幽幽地注视着我。 “静宜”最后,当我讲完一切,我软弱地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暗” 她什么也没说,只挺起身来,把我的头抱在她的胸前,许久,我听见她用一种我完全陌生的、冰冷的口气开口说话。 “是你安排我假装被你害死的。”她顿了一下,把我从她胸前推开:“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全都忘了吗?” $211$7528$5c3d$4e00$5207$5b9$cd5$ff0c$5411$9759$5b9c$8bf4$0e$211$784$5931$5fc$2f$591a$4e48$784$5f7b$5e95$ff0c$7f4$5230$5979$888$793a$7f8$4fe1$4e3a$b2$3002 $201c$8981$2f$4f0$4e0d$8bb0$5f97$8fd9$4e24$5e74$75$784$240$709$4e8b$0c5$ff0c$90a3$4f0$8981$4e8$89e3$784$5b9e$5728$592a$591a$4e8$3002$201d$9759$5b9c$54ac$4e8$4e00$4e0b$534$5507$ff0c$c89$541f$7740$8bf4$3002 $201c$8fd9$4e24$5e74$53d1$751f$4e8$592a$591a$9be$4ee5$7fe$4fe1$784$4e8b$ff0c$211$8be5$4ece$54ea$513f$8bf4$8d77$542$ff1f$201d $201c$4f0$4e0a$b21$89c1$5230$211$2f$4ec0$4e48$5f$5019$ff1f$201d$211$95ee$3002 $201c$4f0$2f$4e00$548$524d$79bb$5f00$8fd9$513f$784$ff0c$8bf4$2f$53bb$79b9$57ce$8c03$7e5$80e1$598d$7d20$784$5893$5730$3002$201d $5c3d$7ba1$709$240$51c$5907$ff0c$211$4ecd$713$5927$5403$4e00$0ca$ff1a$201c$4ec0$4e48$ff1f$211$4e00$7f4$8ba4$8bc$598d$7d20$ff1f$201d $5979$7ef$4e8$211$4e00$773c$ff0c$773c$795e$2f$5e2$709$7591$0d1$3002 $201c$80e1$598d$7d20$2f$4f0$5973$53cb$ff0c$21$8005$8bf4$2f$72a$5a5a$59bb$3002$4e24$5e74$524d$784$4eca$5929$4f0$4eec$8ba4$8bc$540e$ff0c$4f0$784$751f$d3b$5c31$53d1$751f$4e8$53d8$531$ff0c$4f4$81f3$5c11$ff0c$90a3$5f$5019$4f0$8fd8$b3$5e38$ff0c$4e5f$5f88$5feb$4e50$3002$5927$5bb$90fd$4e3a$4f0$9ad8$5174$ff0c$4ee5$4e3a$4f0$7ec8$4e8e$5b89$5b9a$4e0b$75$4e8$3002$201d $211$9759$9759$5730$542c$7740$ff0c$4e0d$53d1$4e00$8a00$3002$53ea$7528$773c$795e$793a$10f$5979$7ee7$7eed$3002$201c$7f4$5230$5927$7ea$4e00$5e74$524d$ff0c$598d$7d20$88ab$5bb3$ff0c$4f0$5c31$5f7b$5e95$53d8$4e8$ff0c$53d8$5f97$211$4eec$240$709$4eba$90fd$4e0d$8ba4$8bc$4f0$4e8$3002$201d $201c$4e4b$540e$4f0$5931$8e2a$4e8$4e00$bb5$5f$95f4$ff0c$597d$50cf$2f$52a0$515$4e8$4e00$4e2a$4ec0$4e48$79d8$5bc$7ec4$7ec7$ff0c$5f00$59cb$505a$4e00$4e9b$9be$4ee5$740$55bb$784$4e8b$ff0c$7b49$4f0$518d$5de$75$ff0c$707e$9be$5c31$4e0d$5ad$5728$211$4eec$751f$d3b$4e2d$53d1$751f$ff0c$8b$5b9$4e5f$5f00$59cb$8c03$7e5$4f0$ff0c$8bf4$4f0$8ddf$4e00$7cfb$5217$547d$848$709$5173$ff0c$7f4$5230$709$4e00$5929$202$202$201d $5979$505c$4e8$4e00$4e0b$ff0c$5438$4e8$4e00$53e3$c14$ff1a$201c$7f4$5230$709$4e00$5929$ff0c$4f0$7a81$713$75$27e$211$ff0c$8bf4$709$4eba$8981$740$211$ff0c$552f$4e00$80fd$93b$b2$4ed$4eec$784$5b9$cd5$5c31$2f$4f0$5148$740$4e8$211$3002$201d $201c$4f0$8bbe$8ba1$4e8$211$88ab$740$784$5047$7f8$ff0c$713$540e$28a$211$5e2$51fa$75$ff0c$3a5$7740$4f0$5c31$53bb$551$9ad8$4f2f$4f2f$548c$5c0f$5ae3$ff0c$53ef$0dc$5a$4e8$4e00$b5$ff0c$4f0$28a$211$5e2$5230$8fd9$9$ff0c$8bf4$2f$4f0$3d0$524d$79df$597d$784$23f$5b50$ff0c$90a3$5929$211$4eec$559d$4e8$5f88$591a$9152$ff0c$7ed3$79c$5f53$5a$ff0c$4f0$5c31$ca1$8d70$3002$201d $8fd9$2f$700$4ee4$211$5c34$5c2c$784$4e8b$0c5$3002$211$5b9e$5728$4e0d$0f3$8ba9$5979$5c31$8fd9$95ee$9898$518d$8c08$4e0b$53bb$3002$5c31$8d7$7d27$53c9$5f00$8bdd$9898$ff1a$201c$4e3a$4ec0$4e48$211$4e0d$53bb$8ddf$74e$5af$548c$9ad8$9b3c$8bf4$0e$771f$7f8$ff1f$201d $201c$211$4e5f$fe$7ecf$8fd9$4e48$95ee$4f0$ff0c$4f0$8bf4$53ea$709$4f0$4ece$4ed$4eec$784$751f$d3b$4e2d$5f7b$5e95$d88$5931$ff0c$4ed$4eec$24d$80fd$5b89$518$3002$201d $211$4e00$5f$5e0$8bed$ff0c$9759$4e5f$4e0d$518d$8bf4$4ec0$4e48$ff0c$4e00$5207$4eff$4f5b$90fd$505c$987f$4e8$ff0c$51dd$5fa$4e8$3002$8bb8$4e45$ff0c$8bb8$4e45$3002 $201c$4e0b$4e00$b5$201d$211$8270$da9$5730$54bd$4e8$53e3$5410$cab$ff0c$201c$211$8be5$53bb$54ea$513f$ff1f$201d $201c$211$548c$4f0$4e00$8d77$5de$79b9$57ce$ff0c$4f0$2f$5728$90a3$9$5931$53bb$784$8bb0$5fc$ff0c$211$4eec$53bb$770b$770b$ff0c$5230$5e95$4f0$5728$90a3$9047$5230$4e8$4ec0$4e48$3002$201d $534e$8bed$7b2c$4e00$8a00$0c5$5c0f$8bf4$7ad9$7ea2$889$dfb$9999$7f512829$4e3a$0a8$3d0$4f9b$700$4f18$8d28$784$5c0f$8bf4$5728$7ebf$905$8bfb$3002 第四十二章 凶宅 3和4 面前恶心的场景,真实而可怖。死亡的气息伴着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感官。我极力想躲避那掉落的尸体碎片,却感觉无处藏身,直至大喊了一声,惊醒了过来。 满身大汗淋漓,面前是坏坏和李斯焦急的面容。 “怎、怎、怎么了你?梦见什么了?”悌 我大口喘息,发觉我的双手正在死死地握着坏坏和李斯的手。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次,松开手之后,感觉自己的双手有点抽搐。 “没事了,没事了。”我低声说,慢慢让自己呼吸均匀下来。从藤椅上站起来,晃了晃脑袋,我说:“我去冲个澡,一会就下来。” 上了二楼,我进房间很快冲了个澡,换上干衣服,走出房间,看了一眼楼道尽頭宁辉的房间,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直接下楼了。悌 已经是中午了,焦艳在我睡觉的时候回来了一下又出去了,只有我们三个去餐厅吃饭,宁辉宁祥照例还是没露面。吃饭的时候他俩问我梦见什么了,我也没说。不过李斯和坏坏下山到村里,还真是找到了一些这地方的传闻。 据山下村里的老人说,这山上老年间曾经是一座客栈。 “不会吧?”我说:“这你俩也信?谁会到这地方住店啊?” “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连问了三个老人,其中还有一位九十多岁的老爷爷,他们都是这个说法。这客栈不知道是什么时代就有的,村里也不会有人去那里住宿,只是看着这客栈一直开着。四方八里,经常有骑马坐轿的人去客栈里。晚上客栈一直亮着红灯笼,据放羊回村晚的人说,里面有饮宴的声音传出来。后来解放以后,这客栈就荒废了,有砍柴的偶尔进去过,回村就疯了,一直嚷嚷有鬼。还有孩子在这山上失踪的,后来村里集合了一帮年轻力壮的人,跑上山一把火把客栈烧成了白地。”谀 “要是真有这样的传闻,宁家不可能不知道啊?”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建这别墅花费绝对不少,别说县里了,就是城市人,也会找人看看风水吧?怎么会选了这么处阴宅的位置呢?” “我和焦艳交流了一下,她说,宁家一直以来跟焦家关系很冷淡。[.超多好看小说]仿佛宁家老爷子那一代就不愿意和焦家来往。当初宁辉的父亲和母亲结婚是顶着很大压力的。也就是在焦艳宁辉这一代来往才多起来。”李斯叼着烟,歪着头,一只眼睛眯着说:“而当初建这别墅的时候,完全是宁家老爷子一个人决定的,连宁辉的父亲都说不上话。所以,关于这别墅选址的原因,现在谁也不知道了。” “宁家老太太过世很早,小凡姐利用高鬼的信息网,也只找到了一部分资料。”坏坏翻着手机说:“宁家老爷子叫宁三元,1941年出生,娶妻农万珍,45年出生,云南大理人,彝族。农万珍和宁三元结婚一年生下一女,半岁就夭折了。次年生下宁建设,不过宁建设没出满月,农万珍就因产后感染死去了。宁建设和焦四海的妹妹焦清溪是中学同学,俩人不到二十岁就结婚了,也是结婚第一年生下了宁辉,隔了两年生宁祥的时候,焦清溪死于难产,只抢救下了孩子。” “两代人夫人早夭,不过这也算不上多么离奇。”我琢磨着说:“宁家老爷子似乎一直在官位上,他没再续弦吗?” “没有,宁老爷子为人正直,对焦四海一家所作所为很看不上。说焦家是爆发户。” “当初宁老爷子跳楼之前,没有什么异常吗?”我问:“我是指人际关系上的。” “至少表面上看,没有。”坏坏抿了一下嘴说。 “你跟高鬼小凡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多一些宁家老太太和焦四海他妹的资料。”我说:“我感觉问题应该在她俩其中一人身上。” “好吧。不过,要是焦清溪有问题还好点,如果真是农万珍的问题,这时间太久远了,你还是别抱什么希望!”坏坏说着就去打开电脑跟宋伊凡联系去了。 “对了,焦艳给你的,说是你要的东西。”李斯指了一下房门口的一个纸箱子:“你要这些东西干嘛?” 我看了一旁上网的坏坏一眼,想了想说:“昨天我想看看这屋子里到底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过,昨晚已经证实了这房子里肯定有。那这些东西,咱们只能用来确定一下,这里究竟有多少阴魂了。” 一下午的时间,我和李斯忙着“做蜡”。 焦艳办事还真地道。雄黄是一种矿石,以前我只在白娘子里面知道有雄黄酒,今天才知道,原来所谓的雄黄酒,其实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雄黄,又称为黄金石。是一种富含硫和砷的矿石,主要产于低温热液矿床中。加热到一定温度后,在空气中可以被氧化为剧毒成分三氧化二砷,即砒霜。所以一般雄黄酒要先在烈日下暴晒五天才可以饮用。我只跟焦艳说要雄黄,结果她给我找来一些雄黄矿石和一大包雄黄粉。松香也是,既有块状松香,也有一包松香粉末。 我和李斯到厨房,跟厨师——一位五十多岁胖乎乎的四川人,要了称重用的电子秤,还有一个小铁锅,先把蜂蜡放进去熬化开,再按照比例加入松香,最后加入雄黄粉,倒入一个提前放置好棉芯的玻璃瓶中冷却,最后再敲碎玻璃瓶,一根金黄色的蜡烛就制作完成了。 按照同样的方式,我们一连制作 了十根这样的蜡烛。为了避免中毒,在整个过程中我和李斯都戴着用水浸泡过的口罩,不过最后还是有头晕和恶心的感觉。我俩叫上坏坏,带着小白一起上山顶去透气。 “你们俩!”坏坏跟小白俩在山顶疯了一通之后坐在我们旁边说:“上来呼吸新鲜空气还抽烟,这空气还新鲜的了吗?” “我本来没想抽烟,李斯上来就放了个屁,我这是拿烟当空气清新剂用呢。”我乐呵呵地说。 “你大爷!”李斯也笑:“我是怕石头脏,吹吹,免得弄脏裤子。” “你们!还能不能再恶心点儿啦?”坏坏跳起来就从我俩后边踢我们。 “别闹了,坏坏。”我说:“下午跟小凡他们谈的怎么样了?” “没谈。”坏坏说:“小凡姐和高鬼,夜子他们都很忙。小凡姐说今晚再帮咱们整理资料。所以我玩了一下午游戏。” 我看着下边的别墅,夕阳很红,映射着那两层的别墅,很有情调。只是我明白,在这漂亮的房子里,一定藏着很多的秘密。 “今晚,”我看了坏坏一眼说:“我和李斯会想办法找找这别墅里到底有多少幽魂。我们在房间里做一个护卫符咒,你就呆在房间里吧。” “凭什么啊?”坏坏立即拒绝了我:“我和你们一起,还能帮助你们。” “我们是怕吓着你。”李斯也说:“再说今晚我们只是找鬼,又不是要抓鬼。万一你看见了再做噩梦……” “那就更没事儿了。”坏坏一脸不在乎:“我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怕。” 说了半天,坏坏非要和我们一起,怎么也说不通。太阳基本下山了,光线变得很暗了。我们慢慢顺着崎岖的山路往下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全都黑了。 李斯去车库拿了装备,我们进去后,那天跟着焦艳的那个中年妇女在客厅里等我们,说焦艳今晚不能回来了,她孩子过生日。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就直接去餐厅了。 吃完饭,我们请那女人给我们准备了一大壶咖啡,就让她休息去了。 李斯先去厨房找来一大包海盐,提前在我们的房间门口、窗口各自洒了一溜,随后又拿着吕萧山给他的一张范本,掀开地毯,在地板上绘制了一个守护符咒。放下地毯,他把坏坏和他房间的被褥都拿到了我的房间,今晚开始我们就要睡在一起了。 我拿出今天下午制作的蜡烛来,跟他俩说了一下程序: “按照小凡给我的方法,在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点燃这种掺入雄黄和松香的蜡烛,就可以召唤附近的鬼魂出来。依靠这种蜡烛发出的光,可以在镜子里看到所召唤出来的东西。” “那——”坏坏有点紧张地问:“那些鬼魂会不会伤害咱们?” “不知道。”我说:“我们现在只知道这种方法可以召唤并且看到那些鬼魂,至于它们会不会发现咱们,或者说它们会有什么举动,谁也不知道。不过,咱们可以在镜子前面先画一个守护符咒,以防万一。” “吕瑟儿的符咒,靠谱吗?”坏坏表示怀疑:“上次吴雅楠的事儿你们忘了吗?” “这个符咒是吕瑟儿整理的韩琦笔记里的,应该靠谱儿。”李斯使劲抽了一口烟说:“不试试都是瞎猜,两个月以前,你要是说这世上真的存在鬼魂,我还坚决不相信呢。来吧,玩儿吧!” “在哪玩儿?”坏坏也跳起来跃跃欲试。 “我留意到楼下有一个比较大的卫生间,那里有一块大镜子。”我说:“时间差不多了,带上家伙,开始。” 下了楼,我们先在那卫生间镜子前的地上画了一个守护符咒,大小刚好可以让我们三个人站在里面。之后我从厨房拿了五个碗,在每个碗里装上半碗小米,然后把做好的蜡烛插在里面,摆在了镜子前。看看时间,堪堪到十一点了,我让李斯给了坏坏一把枪,他自己拿着五连发,我则把那柄韩琦给我的短管猎枪插在腰间,向前迈了半步,点燃了五星排列的蜡烛,李斯同时关掉了卫生间的灯。 蜡烛的光在镜子前闪烁着,我们等了大约十分钟,一点异常都没有看到。李斯先就沉不住气了,东张西望一番后,迈步就要往外走,这时候坏坏一把拉住了他,低声说: “等等!你感觉现在跟刚才有什么不同了吗?” 我和李斯都看向坏坏:“什么不同?” “哈……”坏坏朝着我们哈了一口气,一团白雾从她嘴里喷了出来:“气温低了很多。” 就在这时候,突然,那五只蜡烛的火苗同时弱了下去,整个屋子暗了下来,接着,仿佛喷火一般,蜡烛的火苗猛地一蹿,足足有一尺长,火苗呈现青绿色,光芒闪耀得我们难以正视。 这过程很短,前后只有几秒钟时间,当光线恢复正常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同时看向镜子里—— 从镜子里看到,这原本宽敞的卫生间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第四十二章 凶宅 5和6 我曾经想过,如果通过这次的仪式看到阴魂之后的情景,但是没有料想到会这么多。环顾四周,除了我和李斯,坏坏之外就是一片黑暗。可是在镜子里,则看到我们三个被无数的“人”包围着。这些“人”的形状各异,有的看上去就像个普通人——除了脸色蜡黄、面无表情之外。有的则是一副惨死的模样,甚至于还有半边脑袋被切开的,脑子都露在外边了。不过,唯一庆幸的是,似乎他们都在我们画的那个守护符咒范围之外。悌 李斯和坏坏手中的枪一下就举了起来,我赶忙低声阻止他们:“别,别轻举妄动!”悌 又向镜子看去,这些阴魂动作都不大,而且从他们的神态中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否关注我们。而且也看不出他们相互之间是否有交集,或许鬼魂之间不必通过语言沟通吧。 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李斯低声问我:“下一步怎么办?” “不知道,”我说:“我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原本以为通过这个仪式能看见一两个鬼魂,然后干掉或者想办法抓住……” “我靠!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么办你招呼出这么多这玩意儿来干嘛?”李斯一脸愤怒。 “龚玮哥哥,你说,是这里原本就有这么多阴魂,还是被你那蜡烛吸引过来的啊?”坏坏身体紧紧靠着我,小声说。谀 “有区别吗?”我皱了皱眉头说:“应该是被蜡烛吸引来的吧。(.无弹窗广告)” “那,咱们最好把蜡烛弄灭了吧,我怎么感觉这些阴魂越来越多了呢?” 坏坏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出来了,从镜子里看去,仿佛附近的阴魂比刚才还要密集了。我又转过头,看着距离自己大约两米之外的墙壁上的开关,正常情况下,我只要迈出两步到三步,就能把厕所灯打开。只是,我知道现在这段距离,现在挤满了阴魂。谀 “你说,这些阴魂会不会攻击咱们?”我问李斯:“我是说要是咱们出了这个守护符咒之后。” “试试就知道了。”李斯说着,一步就向前跨了出去。 一瞬间,就如同一瓢凉水泼进了油锅里,四周立即沸腾了起来,耳畔充满了愤怒,凄厉,哀恸地叫声!在镜子里看到,李斯迈出的那个方向,附近的阴魂立即发生了变化,离他最近的一个,先是向后退了一点——也只能退后一点,因为他身后也是密密麻麻地鬼群。随后,那个原本看上去挺普通的形象,立即由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化作了一个厉鬼的模样! 他脸上的皮肤在瞬间开裂,眼球鼓起,嘴巴因为两腮的腐烂,一下就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同时,双手的指甲也一下变得又长又尖利,一下就冲着李斯抓去! “哄!”地一声,李斯手中的枪就响了,一声惨叫,他面前那个厉鬼的整个脑袋被打烂了,黑色的砂状物四散,扑鼻的恶臭也马上散开。随即,我发现,周围一大部分阴魂都变得实体化了,因为不再需要镜子,我们就可以看到他们了。四面八方地朝着李斯扑了过来。李斯手中的枪连续放着,但是丝毫没有阻止周围那些厉鬼接近,一枪打倒一个,马上就又上来一个。我看到李斯的胳膊仿佛被抓到了,似乎有血飞溅出来。 情急之下,我和坏坏也连忙开枪,因为不再需要镜子就可以看见了,我们都转向李斯一面,坏坏的手枪里面有八发子弹,李斯的只有五发,而韩琦给我的这一把短枪,一次只能上一发,不过,这短枪的威力真的很大,一枪打出,一大片厉鬼就被散弹击中了。 一枪之后,我感觉肩头一阵剧痛,一只手抓进了我的肩头。我一咬牙,反手一枪托,打开面前那厉鬼,随即又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扑了过来,眼看着就扑到了我的脸上,就在这时候,坏坏一枪打在那女鬼脸上,一阵恶臭伴随着黑色的砂状物散落开来。 不过,我们手中的武器很快就没有子弹了,我摸出噬魂刀,李斯则直接用枪托朝着冲到面前的厉鬼击打。 “退回来!退回来!”坏坏在大声地喊着。我一下醒悟过来,连忙拉住李斯,向后退了一步,进了那个守护符咒的范围里。 四周的厉鬼还真的无法进入守护符咒的范围,只是在那范围外呲牙咧嘴地朝着我们怒吼。我们一边警戒着,一边换子弹。突然,整个屋子一黑,那五只蜡烛熄灭了! 四周一片漆黑,空气中充满了恶臭和火药的味道。我们三个人背靠背,呈三角状向外举着枪,谁也不敢动,接着,嚎叫声没有了,四周出现了无数仿佛虫子爬动的“沙沙”声,一时间,仿佛有几万只蟑螂在我们上下左右爬动。我能清晰地感到,后背贴着我的坏坏身上在颤抖着。 那沙沙声在耳边不停地继续,不过,倒是感到声音逐渐在减小,仿佛那些虫子在四散爬开一样,这样持续了一会儿,终于,那些声音都没有了,能听到的,只有我们三个人低低的喘息声。 一片寂静。 我们谁也不说话,在难耐地沉寂中,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 突然,远处,在外边走廊的那一端,传来了脚步声! 这时候万籁俱寂,那脚步声异常清晰。一楼走廊是木质地板,没有铺地毯,可以清楚地分辨到,那是一双高跟鞋的声音。 “咯噔,咯噔,”声音从走廊另一端走向这边,节奏 不急不缓,却不知为何,我的心跳越来越快,而我身旁的坏坏,已经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看来她也很紧张。 靠近走廊的门口,有隐隐的光线。是昏暗的廊灯。为了做这个仪式,我们把靠近这边走廊的的灯也关掉了。逐渐,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隐约看到了一个影子出现在门口,随之,脚步声停了下来。 有影子,就不是鬼吧? 我在心里正胡思乱想呢,“咔哒”一声,灯亮了。 随后,宁辉出现在了门口。 宁辉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头发披散着,脸色仍旧是依旧地苍白。她诧异地看着背靠背站着的我们,说:“你们这是干嘛呢?” 我试探着,向她迈出一步,同时也走出了那个守护符咒的范围,停了一下,发觉没什么异样,又向她走了一步。 宁辉眼睛一下睁得溜圆,有点受惊地看着我。 我先是有些纳闷,随即想到我还端着枪呢,赶紧把枪收起来。走向宁辉问她:“你怎么下来了?刚才你听见什么了?” “我睡醒了喝水,听到楼下乒乒乓乓响,就下来了。你们这是干什么来着?”宁辉满脸疑惑地看着凌乱的卫生间。 “嗯,回头我跟你解释,你先上楼吧。”我说,李斯和坏坏这时候也收起了枪,坏坏蹲下去检查地上的那些黑色的砂状物,李斯去镜子前的洗手池上收那些蜡烛。 “今晚你来我房间吧,我等你。”宁辉说,“有话跟你说。” “好的,你先上去,我一会儿就过来。” 宁辉朝着李斯和坏坏点了一下头,扭头就往回走,看着她的背影,单薄的睡裙,无法遮盖她那丰满的身体曲线,我咽了一口吐沫,看着她转过弯上了楼梯,才回过头来。 我看到李斯和坏坏都像被定身一样停在那里看着我。 “今晚你来我房间吧,我等你。”李斯尖着嗓子贱兮兮地说。 “好的,我一会儿就来。”坏坏用一种更贱地语气学我说话。 “我靠!”我怒视他俩:“我是这种语气吗?” “比这个贱,”李斯说:“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都没听见过你丫儿还有这么贱的声音。” “你大爷!”我冲李斯竖起了中指,“别废话了,那些东西怎么不见了?” “你一耍贱,把他们都腻歪跑了呗。”李斯一脸鄙视地说。 “你个艾斯币!”我瞪着李斯说:“还有完没完了你?” “我感觉像是都跑了。”坏坏蹲在地上说:“来,帮我把这些收集起来。” 我看见坏坏正在用手搓起地上的那些黑色粉末,往一个小布袋里面装。 “要这些干嘛?”我问:“你不嫌臭啊?” “韩琦的笔记里说,吃了这个就可以看见隐藏的阴魂。咱们多收集些,以后会用到的。” “你别给我吃就行。”我四处看了看,从里面找了一个扫把,把地上的黑色粉尘聚拢在一起,有大约一个馒头大小的一堆,坏坏全部收在她那个布袋里。之后我们简单清理了一下,返回了二楼房间里。 李斯的包里有绷带和白药,坏坏帮着我俩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李斯是左手小臂上有三条抓痕,我是右肩上有五个小洞。所幸都不深,稍一处理就不再流血了。倒是坏坏消毒的手法简单粗暴,弄的我呲牙咧嘴地。 “你有点出息行不?”坏坏一边用酒精棉棒虐待我的伤口一边说:“大男人这点伤你至于吗?” “这点伤本来不算什么,你这么拿着棉棒捅,成心给我扩大伤口是吗?” “再说我咬你啊!”坏坏故意又使劲捅了一下:“今晚就这样了?你的计划呢?” “我计划找到一个阴魂,把丫儿干掉,谁知道引来这么多啊!这别墅是给人住的还是给鬼住的啊,真郁闷!” “我今天下午查了查,所谓风水灵穴,也叫养尸地,普通尸体葬在这里都能变成僵尸的,在这地方盖房子,谁知道当初是什么居心啊!”坏坏一边给我缠绷带一边说。 “还有两天,就到了宁家老爷子和宁辉她爹的忌日了,”我说:“一会我要问问宁辉,她到底在想什么。我不想再跟她打哑谜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佳人有约,还是这大半夜的,你是不是特美啊?”坏坏给我绑上绷带,使劲用手在上边拍了一下。 “嘶……”我疼得使劲吸气:“你这丫头是不是有虐待狂啊?疼死我了……” “行了,包扎好了,你赶紧去约会吧,我还要帮李斯包扎呢。”坏坏使劲往外推我,李斯在一旁叼着烟,笑呵呵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一直被坏坏推出了门外,随后门就关上了。无奈地笑了笑,我转身走向走廊尽頭宁辉的房间。 第四十三章 禁忌 1和2 “在你跟我讲你的经历之前,我还在迷惑那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在做梦。”李斯说,“我在睡梦中被推醒,看到妍素就站在我的病床前,我心想她不是死了么?正要说话,手机就响了,她示意我先看电话,我就看到了你的短信,再抬头,病房里就只剩我自己了。我穿上衣服就跑回家拿车,一分钟没耽搁赶了过来。其实,就是现在我也不能肯定那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看到了胡妍素。” “除非是我也一直在做梦,”我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李斯的伤口,“先找个医院包扎一下吧,静宜最后走之前说我要找的东西在妍素禹城的家里,咱们之后去她家看看吧。” 我们开车进了禹城镇,这里的医院也就是卫生所的规模,还好李斯的伤口不深,不用缝针,只是因为伤口狭长,包扎费了些工夫。交钱出来之后,时近中午了,我俩找了个小馆子,进去要了两碗面条,一盘凉菜,两瓶小二,一边吃,一边研究状况。 李斯对于我这两年失去的记忆,也没帮上什么忙,他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静宜对我说的那些,而静宜“死”后,我就再也没在他生活中出现过,直到昨天下午……嗉。 “等一等!”我打断他,“所有人都认为我杀了人,这样说来,我岂不是成了通辑犯了?” 李斯喝了一口酒:“这话说来费解,情况复杂……你还记得我有个朋友老石吗?刑警队那个?” 我对自己是否被通辑很急于知道,他却所答非所问,我知道这家伙的脾气,而且一旦他着急了就会口吃,所以只好压住性子,点点头:“记得,石啸天,人和名字都很装逼的那个,他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静宜出事以后,案子转到了他们局,正好归他负责,还有我俩这层关系,老石隔三岔五就会往我这跑一趟,跟我说说案子,有时就是陪我坐坐,昨天我刚被送到医院他就赶过去了,我跟他说你找上我门了,你猜他什么反应?” “我叉!我他妈从哪儿知道去?!”我听得急火攻心,“赶紧的说结果!别卖关子好不好?” 李斯一笑,但那笑容明显不轻松暗。(.无弹窗广告) “老石根本不信是你来找我,我跟他强调,他就说我心理有问题,让我去看精神科,我那时要是身体正常,非揍丫的不可!” “不信?”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 “老石说,因为他刚刚从外地回来,这次出差,就是去办你的案子了,三天前,你的案子已经结了。” “结了?”我呆住了,死盯着李斯。 “李斯,你给我好好说,什么叫我的案子结了?” “你别急,我当时的反应和你现在一样,可是他说……”这该死的家伙这当儿又停了下来,喝了一大口酒,仿佛在下某种决心。 我也不再追问,等着他继续说,不知为何,一股不祥的情绪从心里升起。 “他说三天前,一次围捕行动中,他亲眼看到你被警方击毙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四十三章 禁忌 3和4 许久的沉默。[]我才无力的说:“靠”! 我伸出左手,放在桌上,李斯的面前,“你摸下我的脉”。 李斯扣住我的脉,半晌,问我:“挺正常啊,怎么了”? “我是活人吧”? “废话”!他一把丢开我的胳膊。 我俩正在没有边际的瞎寻思之际,突然感觉饭馆不大的屋子暗了一下,抬头一看,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儿站在了饭馆门内,四顾了一下,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 这老头身高看上去接近两米,不仅高,而且壮。[]四方脸,寸头,黑白相间的胡子长得很有气势。虽然穿着普通,但不知为何气场很大。他从旁边桌下拉过来一把椅子,直接朝着我们坐在了我和李斯侧面的过道上。 “小北!拿瓶酒来”!他朝里面喊了一句才回过头来上下端详了我和李斯一圈,最后盯住了我。 “你是小玮吧?” “是,我是龚玮”,我讨厌别人叫我“小尾巴”,强调了一下:“您有事吗?嗉” “我是素素的六叔。你不是来拿素素留给你的东西的吗?” “哦……哦!哦!”我连忙答应。“六叔您好!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李斯那边忙着叫服务员添碗筷。 “不用了”,他朝李斯一摆手。这时饭馆的服务员拿了一个小二送过来。看来我们口味一样。六叔拿了个杯子,拧开瓶盖,一滴不剩地、认真的把酒倒进杯子里。 “跟我来拿吧,别在这耽误功夫了”。他端起杯子来一饮而尽。起身往外就走。 我俩忙跳起身来,李斯掏出一百块钱扔在桌子上,一路小跑追了出去暗。 这个“六叔”身高腿长,走起路来箭步如飞。我俩连跑带颠地跟着。所幸距离不远,也就三五分钟,就进了一处院子。 这是个普通的农家院,只是围墙要高大些。一溜三间正房。六叔径直走进西边的屋子。回头示意我俩跟进去。 一进屋就发现,这屋子非常满,也非常乱。兜四角的摆着直通房顶的简易书架,架子上塞满了书。 之所以说是塞满,因为书并不是按照书店里那样有秩序的排列,而是下边竖着排满之后,上边缝隙里横着也塞满。并且看厚度不是一层。横七竖八,大大小小。屋子中间有两张书桌,也是上上下下摞满了书。地上还有一捆捆的报纸。我在猜想,也许这六叔是收旧书的? 六叔从西北角的架子下,搬开几摞书报,拿出一个一尺半长的纸箱子,转过身来,直接塞在我怀里。 “拿回去好好看看吧!这是素素留给你的,说是你得靠这个找回你的记忆”。 (另注:)《死在昨天》创作过程很漫长。后面涉及大量的历史知识。而且,主人公“龚玮”的姓氏和内容有重要关联。在第一部的内容里,他主要目标是找回失去的记忆。因此现在每写一章,我都要最少完成第二部的一章以上。这样才能保证全文没有疏漏。毕竟这部小说是以推理的方式展开冒险的。因此,开始的时候恳请读者不要闲琐碎。呵呵,人物关系要靠这部分交代清楚的。 第四十三章 禁忌 5和6 眼前这个“六叔”,是第一个明确表示知道我失忆的人。[.超多好看小说]我心里一震,旁边李斯已经开口了: “六叔,您是怎么知道他失忆的?” 六叔转向他:“你是李斯吧”? “是啊”嗉。 “你媳妇刚才来告诉我的”。 我和李斯对视一眼,李斯问: “您认识静宜”? “不认识”!六叔摆摆手,一边往外走。我俩只好跟出来。他待我俩走出,随手带上了门。 “素素去世前,把这箱东西托付给我,说有一天你会来拿。这东西在我这一年多了,直到今天早晨,你媳妇来找我,说你俩在禹城。也是她告诉我这东西是帮你找回记忆的。” 一边说,一边就把我们往院外送。很明显,他不想再让我们问问题了暗。 “最后一个问题”,李斯转身面朝六叔:“您知道静宜离开这去哪儿了吗”? “她没说”。六叔从里面关上了门。 我俩回到车里。我坐在副驾驶上,呆呆地看着膝上的那个纸箱。 “打开看看?”李斯催促我。 我把兜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两张纸条,一张是妍素留给我的电话地址,一张是我抄下的中介公司的地址电话,一个我新买的电信手机,一个是妍素坟前挖出的电话,还有静宜给我的一串三个钥匙。我用钥匙划开纸箱上的胶条,然后把钥匙递给李斯。 “你说,这钥匙是开哪儿的?”李斯疑惑地问我。 “我估计最起码有一把是开她家门的”。依稀记得昨晚,我看到静宜就是用这串钥匙开门的。一边说,一边打开纸箱,里面是满满的两排大约十几个旧笔记本。打开一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大概都是和历史事件相关的内容。字体娟秀,应该是妍素的笔迹。要看完这些,看来要费点时间。 “这样,你先研究着,我现在往回开,咱们先去看看静宜的住处。”李斯发动了汽车,我知道,他现在最迫切想知道的,是关于静宜的一切。 还是昨天我离开禹城的路线,李斯开车很快,我们迅速上了山道。 我大略翻了翻那些笔记,一共有十一本,全部是关于不同时代的历史事件的摘录和分析,看起来像是毕业论文的资料汇总。还好,在本子的扉页上有编号,我找到标记着的那本,打开翻到最后一页,发觉是写满的,并且,从最后的文字语气来看,这不是最后一本。于是又翻到第一页,开始阅读。 《书尧典》:“流共工于幽州,放允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山海经海内经》:“炎帝之妻,赤水之子,听沃生炎居,炎居生节并,节并生戏器,戏器生祝融,祝融降处于江水,生共工。”又《天文训》、《淮南子》:“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传夸父,共工之曾孙。’夸父在函裕关,被黄帝部将应龙射杀。此证为共工至少不晚于黄帝,并应参与蚩尤之战,而最后记载于大禹治水,待大禹家天下之后,共工则再无记载……” 我实在不了解,这些上古事件,和我的记忆恢复有什么联系。正在一头雾水,李斯用胳膊碰了碰我。 “后边那辆货车,好像一直在跟着咱们。” 此时我们的车正开到一处山崖弯道处,我刚刚从后视镜往后看,突然感觉一阵剧烈撞击,身体不由得往前冲去。 后边的货车突然加速,撞在我们的车上。 我们的车被撞得直接冲向转弯处的山涧里。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四十四章 惊蛰 1和2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在山崖边打横滑出好几米,我的身体冲向前方。幸好那纸箱隔在我和玻璃之间,否则我一定会一头撞在玻璃上。 李斯大叫:“靠!系好安全带!快点!”同时猛踩油门,车一顿,立刻又飞驰起来嗉。 刚才只差几公分,我们就会摔落山涧。这里的山不高,却非常陡峭。幸亏李斯反应快,否则我俩都得完蛋。李斯这家伙的职业是电影特技师,尤其专精各种撞车什么的特技。平日总跟我们吹嘘他这车经过多次改装,外表普通,但是应变各种撞击、翻滚、旋转、急停什么的非常专业。估计要是换了一辆普通车,刚才这一下,我俩已经粉身碎骨了。 我系好安全带,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突然一阵刺眼的强光照来,晃得我眼前一片白。(.无弹窗广告)原来后边的车打开了远光,并且频闪着。同时又加大油门,再次向我们撞来。 这一段山路陡而且非常窄,李斯全神贯注地使尽办法,却始终摆脱不了那辆货车,只一分钟不到,我们就有被撞了一下。讨厌的是,那车还不停鸣笛,发出怪叫的同时还在用大灯频闪。搞得我俩都不敢看后视镜。 “娘了个爪儿的!这龟孙儿车开得真不赖!”李斯鼓着腮帮子,嘟囔着。 “你他妈这当儿还有心思表扬敌人?”我没好气地挖苦他说:“你不是老吹牛掰说你开车多牛叉,你车改得多牛叉吗?怎么连个货车都摆不平啊?” 说话间,我们的车又被撞了一下,李斯用力打把,险险从左侧的山壁边划过去暗。 “今天出来的急,咱车用的是普通胎,后边这车肯定改过,没改大白天车灯也没这么亮。而且开车的对这儿的路况一定特熟悉。龚玮,你打开你前面的手抠儿!里面有气球,拿出来!” 我打开面前仪表盘边上的工具箱,在里面翻出来半包气球。 “然后呢?” “后座下边有墨汁,还有一大瓶可乐,灌气球里”! 我解开安全带,爬到后座,找出可乐和墨汁,灌进去,用手在气球口挽了个疙瘩。这时李斯打开了天窗,让我探出身去。 “我说扔你再扔丫车窗上”! 我站起身来,刚转身,就看到后边的卡车迅速贴近,紧跟着一声金属撞击声,我身体一晃,大半个身子滑倒车顶上,险些飞出去。气球也脱手掉了,只好再爬回车内。 “气球掉了,怎么办”? 我哭丧着脸问他。 “再灌一个呗,废话”! 再次爬回后座,又翻出一瓶墨汁,但是可乐没有了。 “李斯!可乐没了!”我喊道:“怎办”? “尿”!李斯头也不回,斩钉截铁地说。 “真你妈的!”我没有办法,只好听他的。长这么大,在这样的环境下往气球里撒尿,我还真是头一遭。 终于,又一个液体“炸弹”做好了,我爬回前座,提前转过身来,说:“你丫开稳点啊!刚才差点把我扔出去!” 李斯用余光看了我一眼:“靠!你丫儿尿泡真不小”。 “去你大爷的”!我笑骂。再次站起身来。 “稍等”!李斯喊。 “稍等”! “准备”…… “扔”! 这时卡车距我最多两米多点,我一扬手,那“液体炸弹”直接飞到卡车车窗上爆裂开,一片带泡沫的黑色液体涂满大半个车窗,而此时正是山道拐弯处,我们的车急速转了过去。身后听到刺耳的刹车声,连接着金属撞击山崖的声音。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四十四章 惊蛰 3和4 [.超多好看小说]李斯踩下煞车,气呼呼地把车往回倒,一直到拐弯处的路边,停在路的里侧。[.超多好看小说]我俩开门下车,他从后备箱内取出两根棒球棍,扔给我一支。 我们小心翼翼地转过山路,看到那辆卡车的车头左侧已经撞扁了,车前窗都是黑乎乎的液体,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走到车前,我双手握住球杆,拧了拧,示意李斯打开右侧车门(左侧已经全部嵌在山崖上了)。 右侧车门受损很小,李斯稍一用力,车门就被打开了。同时,我的棒球棍也高高扬了起来嗉。 车里没人。、 从我们听到撞车声音,到把车倒回,前后至多不超过两分钟,而这段山路之前是大约两公里的直道。视野开阔,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路上跑得无影无踪。 李斯钻进车厢内检查,我则走向公路右侧的山涧处往下看。这里的山很秃,一目了然,几公里范围内绝无任何人影。 而李斯在车上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我俩原本满腔怒火,抓出那个欲置我俩于死命的家伙,要好好算账。此刻,却变成了满腹狐疑。 人呢? 我们前后左右地把卡车又搜寻了一遍,确定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其他线索。车很旧,但是清理的很干净,没有任何杂物。最后只好沮丧地回到自己车上。我们的车后侧已经被撞得满目疮痍了,还好李斯技术过硬,同时也得益于车体的改良。所有的外部铁板都被加厚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暗。 我俩一致认为,此地不可久留。还好,后边的路程没有什么意外,经过了几公里山路之后,基本就都是平原地形了。李斯只用了三个小时就近了保定市区。我们从北外环直接插入横巷大街,直到七一路地道桥,在我的指引下,开进了昨晚我看到静宜的那个小区。 停好车,搬着纸箱下车。我们走进第一个单元,我指着一楼右侧的房间说:“昨天晚上,我就在这碰到静宜的”。 李斯掏出静宜留下的钥匙,又看了看钥匙孔,选了一把,一次就打开了门。(.好看的小说) 进了门,李斯四处查看,我把纸箱放到左侧房间里的茶几上,同时把兜里所有的东西掏出来。 两张纸,两个手机。 我在脑子里又把所有的线索串了一遍,试图找出相互之间的关联。此时,电话响了。 $662f$67e$65af$768$7535$8bdd$3002$ed6$63a5$901a$7535$8bdd$ff0c$ea$8c08$e86$51e0$53e5$ff0c$7acb$5373$7ed3$5df$8d77$6765$3002$201c$6211$9a6c$3001$9a6c$e0a$5230$ff01$201d $6302$e86$7535$8bdd$5c31$5bf9$6211$8bf$ff1a$201c$90bb$3001$90bb$5c5$6253$6765$768$7535$8bdd$ff0c$8bf$6211$5bb6$9$5192$3001$5192$70df$562$ff0c$6211$5f97$8d76$7d27$56de$53bb$770b$770b$3002$f60$ff0c$8ddf$6211$53bb$e0d$201d$ff1f $6211$611f$89c9$8fd9$65f6$5019$8fd9$e8b$5f88$53ef$80fd$e0d$662f$5076$7136$768$3002 $201c$e00$8d77$53bb$527$201d$3002$6211$8d76$7d27$7ad9$8d77$6765$58c$ed6$e00$8d77$5f80$5916$8d70$3002 $6b63$597d$662f$e0b$5385$70b9$591a$ff0c$e0b$73ed$9ad8$5cf0$65f6$95f$ff0c$5c3d$7ba1$67e$65af$e00$8def$e0d$505c$6309$5587$53ed$5e76$e1$51e0$6b21$8fdd$89c$8d85$8f66$ff0c$5230$e86$ed6$5bb6$5c0f$533a$8fd8$662f$8d39$e86$5c06$8fd120$5206$99f$3002$67e$65af$76f$63a5$628a$8f66$5f00$5230$5c0f$533a$95e8$53e3$768$8def$8fb9$ff0c$6b63$597d$770b$5230$ed6$5bb6$768$9633$53f0$6d53$70df$6eda$6eda$5730$6b63$5192$562$3002$8def$e0a$5c31$5df2$7ecf$8bf$597d$ff0c$8003$8651$5230$6628$5929$6211$768$51fa$73b0$ff0c$5728$5728$5c0f$533a$9$5df2$7ecf$5f15$8d77$e86$8bae$8bba$3002$800c$5c0f$533a$9$8ba$8bc6$6211$768$eba$76f8$5f53$e0d$5c11$ff0c$620$ee5$67e$65af$518$8fdb$53bb$770b$ff0c$800c$6211$5728$8f66$9$7b9$ed6$3002 $770b$770$67e$65af$51b2$8fdb$5c0f$533a$ff0c$6211$770b$e86$e00$773c$62b$673a$e0a$768$65f6$95f$ff1a17$ff1a3$3002$8fd9$5c0f$533a$6211$975e$5e38$719f$6089$ff0c$67e$65af$ece$e0b$8f66$5230$8fdb$5bb6$6700$591a$e09$5206$99f$3002$96$8fd1$56f$89c2$768$eba$7fa$8d8a$6765$8d8a$591a$ff0c$6211$5728$eba$7fa$e2d$8fa8$8ba$ff0c$662f$526$6709$6211$8ba$8bc6$768$9762$5b5$3002$53ef$60dc$5927$591a$6570$eba$90fd$53ea$80fd$770b$5230$8$5f71$3002 5$5206$99f$8fc7$53bb$e86$ff0c$62ac$593$770b$ff0c$9$65af$5bb6$8fd8$53ea$662f$5192$70df$ff0c$6211$6b63$597$602a$ec0$e8$53d8$5316$90fd$6ca1$6709$768$65f6$5019$ff0c$7a81$7136$52c$5230$e00$58f0$5de8$5cd$ff0c$8fde$8f66$90fd$8ddf$770$663$e86$e00$e0b$3002$56db$568$768$eba$7fa$7acb$523b$e00$9635$9a9a$e71$ff0c$5ed$58f0$58c$558a$58f0$ff0c$5c16$53eb$58f0$e00$727$3002$62ac$8d77$593$518d$770b$67e$65af$5bb6$ff0c$5df2$7ecf$6ca1$e86$3002$539f$6765$9633$53f0$768$fd$7f6e$ff0c$88ab$70b8$5f97$53ea$5269$e00$e2a$5192$770$70df$768$5927$9ed1$6d1e$3002 $6211$6025$5fd9$6253$5f00$8f66$95e8$5f80$5c0f$533a$9$8dd1$ff0c$e00$8def$e0a$8981$f7f$52b2$5206$5f00$eba$7fa$3002$8fd9$65f6$8fdc$590$e5f$f20$6765$6551$706b$8f66$58c$8b66$8f66$768$7b1b$58f0$3002$5c31$5728$6211$63a5$8fd1$67e$65af$5bb6$697c$9053$53e3$768$65f6$5019$ff0c$593$9876$53c8$662f$e00$58f0$5de8$5cd$ff0c$56db$568$e00$9707$ff0c$6211$63a7$5236$e0d$ff$8eab$f53$ff0c$e00$e0b$8$5012$5728$e86$5730$e0a$3002 $50c$65f6$788e$7816$593$ff0c$7070$5c18$e00$727$ff0c$773c$52d$ec0$e8$90fd$770b$e0d$6e05$695a$3002$6211$8d39$52b2$5730$722c$8d77$6765$ff0c$6b63$5728$5206$8fa8$67e$65af$5bb6$697c$9053$768$65b9$fd$ff0c$7a81$7136$611f$89c9$6709$eba$51b2$8fc7$6765$ff0c$81ea$5df1$e00$e0b$88ab$6251$5012$5728$5730$e0a$ff0c$50c$65f6$81ea$5df1$768$563$88ab$7d27$7d27$632$ff$ff0c$65e0$6cd5$57c$538$3002 $53e$8bed$7b2c$e00$8a00$60c5$5c0f$8bf$7ad9$7ea2$8896$6dfb$9999$7f512829$e3a$60a8$63d0$f9b$f18$8d28$8a00$60c5$5c0f$8bf$5728$7ebf$9605$8bfb$3002 第四十四章 惊蛰 5和6 我被扑倒,并且嘴被捂住,本能地就要反击。这时候李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出声,来了很多警察!” 随后他把我拉起来,我俩弓着身,乘着灰尘四散,跑向小区的南侧――这边还有一个出口。一路上李斯简略说了一下,他一进楼道就碰见了于婆婆,拉着李斯问这问那,这样耽误了一分多钟,也幸亏耽误了,结果爆炸被他躲过了。 小区内现在一团乱。里面靠近爆炸中心地方的人群在往外跑,远处的人不了解情况,出于好奇在往里凑。我俩在人群中挤到门口,李斯掏出钱包和钥匙递给我。 “你先回静宜家等我,我得去派出所报案,估计还要做笔录什么的。”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李斯看了一眼:“老石。你先去,我办清就回去找你。”说完一边接电话,一边匆匆往回走去。 我从南门出去,顺着裕华路走到大慈阁。一路上人潮涌动,车水马龙。想打个车,却一辆空出租车也没看到。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一月二号,正在元旦三天大假里,裕华路上打到车的几率比中彩票都小嗉。 从穿行楼街过了大慈阁,走北大街向北,一路想着李斯家的事情。不知不觉到了琅瑚街,转向西行。走了没几步,抬头看到一个店铺的牌子:爱佳房产。不由得心里一怔:怎么这么熟悉? 从口袋翻出来在“我家”抄的纸条,果然,当初代办我的房子的就是这家公司。又看了一眼纸条,确认了一下公司和办理人的名字,推门走了进去。 很简单的陈设,迎面是大字的形象墙,墙前一排长办公桌朝着外边,桌前后面各有四个座位,可能是过节的原因,里面只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看到我进来,女的站起身说:“您好,你是来……”? “您好,我找――(低头又看了一眼纸条)许立杰,他在吗”? “哦!许经理休假了,号上班儿。有啥事儿我能帮您转达吗?”女人明显的东北口音。 “嗯,我再来吧。他手机多少号?暗” 那女人低头捡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我。道了谢,我转身出来,真好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落客,我就像找到宝一样赶紧上车,直接回到了静宜家。 从路上开始,我就在翻看在妍素墓地找到的那个手机,手机里的讯息很少,通话记录里只有一个,就是我打的那个。通讯录里面记录了十几个名字,除了我自己的,其他所有人名我都不认识。我又翻看信息目录,发件箱是空的。收件箱倒是有一条信息:“工帐号:,密:”看起来是工商银行的帐号密码。 又翻看了几遍,再没有任何信息了。我想李斯不会很快回来,就在门口买了一斤包子,又在小卖部买了一箱听装啤酒。进了静宜家,直接到有茶几那屋,吃了两个包子,然后躺在沙发上,一边喝啤酒,一边翻看妍素的笔记。 这次我随手拿起一本翻看。这一本所有的摘录,却全是关于文艺复兴时期欧洲的一些事件。内容十分杂乱,人物众多,很多耳熟能详的大师的生平都有记录: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但丁、伽利略、莎士比亚……不一而足。看着看着,我发现她的记录似乎在追寻某条莫名的线索,只是我一时琢磨不透。 天色渐晚,屋里光线越来越暗,我也懒得起来开灯。放下笔记,我脑子里反复在追逐那条线索,但是却毫无头绪,不知不觉,我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一阵“咚咚”的砸门声把我惊醒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四十五章 绝境 1 是李斯回来了。看了下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他一进门就抱怨:“你丫怎么还是一睡着就跟死了似得啊!我都把半楼的人吵醒了你还听不见”! 我待他进门后随手关上门,迷迷糊糊地又回到沙发上,拿起一罐啤酒抛给他,自己也开了一罐:“查明白爆炸的原因了吗”? “没有!看上去像煤气泄漏造成的管道爆炸。不过你也看到那动静了,煤气爆炸有那么大威力吗”?李斯打开啤酒,边喝边说。 “这方面,你们干特技的是专家。不过就我这外行也感觉那不像煤气爆炸,气浪那么大,却基本没着火”。我脑子里此刻却在想静宜临走前说的话:“按照静宜的说法,当初我故意避开你和高鬼,就是因为我周围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今天你刚搀和进来,就连续出现两次意外了”。(.无弹窗广告) “那也不一定,要是针对你,那爆炸的时候你并不在场啊。这说不通”!李斯的眉头紧锁着嗉。 我想了半天,我的推测的却也不能完全联系上。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话说回来,你这笔录也时间太长了吧?” “我没去录笔录。”李斯说:“我接了老石的电话,他让我藏起来等他,然后从北门直接把我带到他家了”。 “为什么”?我很惊讶。这不像办事死板的石啸天的办事风格啊。 “老石的分析是:不管谁搞这个爆炸,目的是炸死我。现在对外就说我被炸死了,他希望对方认为自己得手了。(.)这段时间,他在明里查,咱俩在暗里查。” “啊?我的事老石知道了”? 李斯喝完了手中的啤酒,又开了一罐。“我没说咱俩在一起,只是说了静宜的事情是你告诉我的。老石现在还是不能接受你的存在。毕竟他是亲眼看见了你的尸体。还有”…暗… …… “还有什么”?我最讨厌这种欲言又止的说话方式。 李斯还是没说话,只是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一张叠了两次的纸递给我。 上边的钢笔字挺拔坚毅,一看就是那个石啸天的笔迹:“职工医学院解剖楼,地下号房”。 我看着李斯:“什么意思”? “这个地方放着你的尸体,他让我明天去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ff08$53e6$6ce8$ff1a$ff09$8fd9$4e00$7ae0$8fd8$662f$6709$597d$591a$56de$76ee$4e0d$8db31000$5b57$3002$6211$4e5f$5c1d$8bd5$4e86$4e00$4e0b$4fee$6539$5185$5bb9$ff0c$4f46$662f$4e00$65e6$586b$8fdb$53bb$6587$5b57$5c31$611f$89c9$5f88$522b$626d$3002$6ca1$6709$529e$6cd5$ff0c$53ea$5f97$8fd9$6837$4e86$3002$552f$4e00$7684$7f3a$70b9$5c31$662f$6392$7248$770b$4e0a$53bb$4e0d$90a3$4e48$6d41$7545…… 有朋友问我:昨天这部小说到底算是什么题材?我认真想了很久才回答他:如果非要找个类型来归类的话,那么我这部小说也许可以称得上“寓言体”。 至于我所寓言的内容,第一,我不想直接说出来,否则何必写寓言体呢?总不能像语文课本下边的内容:“这个故事教育我们什么什么的”吧?第二,自称寓言体本就妄自尊大,如果我最后完成,做到了,那么很荣幸。做不到,寓言体现在也可以是我追求的目标。不论如何,得先写完才行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四十五章 绝境 3和4 “那咱们现在就去得了”!我立即沉不住气了。[] “得了吧你!你是没受伤,下午又睡觉了。我可不能再跟你耗着了,现在我得休息”。李斯打了个哈欠:“我去卧室睡了啊”!这家伙大大咧咧地直接占据了卧室。还好,我比较习惯睡沙发。 我关掉大灯,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无聊中,在沙发靠背上摸到遥控器打开电视,反复换台。看着画面,心却无论如何定不下来。脑子里反复沉浮着这两天的事情。每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而再早的――也就是年月号午夜之前的所有事情,也同样毫不模糊。记忆完全的衔接;或者说,就如同被利刃在两端切断,重新粘合的天衣无缝。中间两年,就如同从未发生嗉。 可是,一切事实证明,我生命中已经经过了这两年。这天我只是忘记了。但是我做过的一切事,影响还在。没有了那些记忆,却仍然活在那些当初行为的后果里。 心念至此,仿佛记得妍素的记录里,某一本的扉页上就有一句类似的话。想拿起本子验证一下,屋内此时过于昏暗。此时只靠电视屏幕的闪烁作为室内唯一的照明。 懒得去开灯。 一时百无聊赖,随手从茶几上拿起妍素的电话,无目的的翻看。我在想这电话一定是因为某种缘由特意到我手上的。里面肯定有某个线索,只是我还没有找到。 正在来回翻看查找着,手机突然又想了。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一惊,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暗。 那声音只响了两声。是短信息的振铃。 心情忐忑,连忙抓紧手机,打开收件箱,屏幕上显示发件人姓名:宋伊凡。打开,内容只有几个字: “刚才又梦见你了”。 是谁?此刻我心里不是害怕,倒是像松了一口气。也许,这一条线索的那一端,连接着我需要的答案?也许这答案是妍素并没有死去。至少我心里是这样希望。 反复想了十分钟,我决定,回复一条短信。 “你在哪?” 然后我就等着,时间此刻仿佛停止。每一分钟都被拉伸得无比漫长。十分钟过去,手机毫无反应,二十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半小时了,在我已经近乎绝望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还是短信。 “你是谁?” 我该怎么回复? 脑子里想了无数个答案,都觉得不合适,最终,胡乱回复道: “你说呢”? 这次等待的比上次时间短。大约十分钟,我就收到一条回复: “你是妍素吗”? 我看着屏幕,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正在犹豫,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来电,来电显示是:宋伊凡。 我决定接这个电话。这一定是一个机会,可以驱散我心中谜团的机会!我感觉心跳得很快,手指微微颤抖,按下了接听键…… “喂?”……电话那一端,是一个微微颤抖的女人的声音。 我正在想怎么回答,电话突然在耳边想起一阵音乐,震得我一抖,电话掉在了地上。 赶紧捡起来,屏幕上有两个字正在消失:“再见”。 电话没电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四十五章 绝境 5和6 我慌忙重新开机,可是电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到进入开机界面了,电话刚显示了厂家标志,就又自动关机了。 突然想起,我新买的电话也是电信的。 把她的手机卡换到我的手机上来,再次开机。 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看来她的电话记录,通讯录什么的全部存在了手机上,卡上是空的。郁闷。 又反复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调出妍素的电话本。看看时间,已经是四点了,这时候,到哪也买不到电池或充电器了。一肚子郁闷,躺回沙发上,心中充满焦虑……之后,我居然睡着了。 等我再一睁眼,天色大亮。看了眼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好看的小说)我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再一睁眼,吓得我一下坐了起来。第一印象就是,家里遭賊了。 屋里所有的家具,陈设都动了地方。电视趴在桌子上,而桌子的每一个抽屉都被拉出来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部扣了出来;书架上的书东倒西歪,很多都翻开丢在一旁;墙上的画框被摘下来拆开;地灯躺在地上,吸顶灯罩子被拆下来,只有灯盘丑陋地裸在天花上…… 我目瞪口呆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开口喊:“李斯!李斯”! “干嘛?睡够啦你?这么大动静你居然不醒,真佩服,你丫简直就是东方睡神”!李斯就像个土耗子一样灰头土脸地出现在我面前。[.超多好看小说] “靠!”我又环顾了一下室内“你这是要疯啊!?嗉” “少废话!我可是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一分钟没闲着。把这屋里所有东西检查了个底儿掉”。李斯得意地说。 “你查出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静宜没留下任何线索”。李斯沮丧地一屁股坐在沙发旁边的方凳上,打开啤酒,咕嘟咕嘟地灌了一气。 “意料中事”!我翻身坐起来。“不过,我这倒是有点进展”。 “你有个爪儿进展”!李斯没好气地说:“别说女妖精给你托梦了啊”! “休得放屁”!我把昨晚他睡下后我收发短信的事情讲了一遍,同时把没电的手机递给他暗。 李斯接过去看了一眼:“这好办,我车里有万能充电器,充上电打回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恐怕不会这么简单。首先,对方应该是认为电话是在妍素手里,才会发那条短信。通过这条短信的语气,我感觉对方可能经常用短信跟妍素联系。对方很可能知道、或者认为妍素没死。其次,我们不知道对方是否认识我,对我是什么态度;这样一旦知道电话这端不是妍素,会有什么反应,我们无从推测。一旦对方从此不接电话或者干脆关机了,这条线索就断了。” 我把我的顾虑说出来,这些是我昨晚睡着之前所忧虑的。 “嗯,也有这个可能。不过反正也要把电话先充上电,我先去拿万能充”。李斯一转身就跑了出去。 三分钟不到,他就跑了回来,拔下电池,夹好,插进电视后边的插座里。 “半个小时,电池就能用了,走吧,咱俩出去吃点饭,顺便商量下电话该怎么打”。李斯拉起我就往门外走。 就在我们走到门旁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和李斯面面相觑,同时小声问对方:“是谁”?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四十六章 祝由 1 李斯伸头在猫眼上看了一下,然后迟疑地打开门。门外是一个六十歲上下的老太太。 “大姨,您有什么事”?李斯很礼貌地问。 “卫生费。你家白天老是没人。”老太太递给李斯一张单据,一边说,一边趁李斯看单子的空往屋里挤。看见屋里凌乱的状况,一脸狐疑地问:“老在这的那闺女呢?她没在家吗”? 李斯赶紧说:“那是我媳妇。她出差了,我趁她出差这几天把墙纸贴了,给她个惊喜。这个是我朋友,我请来帮忙的”。李斯指着我说。 我赶紧摆出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来。万一被当成窃贼就麻烦了。 老太太最终没再怀疑,收了钱,嘱咐我们装修注意时间,不要扰民,之后就出去了。 我俩也跟出来,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饺子馆,点了俩凉菜,一斤饺子,半斤白酒。边吃边聊。 “诶!这的饺子还真不赖!”李斯也不怕烫,一边吸气一边吃。我因为是刚睡醒不久,既无食欲也喝不下酒,所以跟李斯要了一根烟,又喊老板端来一碗饺子汤,慢慢用勺子吹着喝。[.超多好看小说] “你……对妍素了解多少”?我问李斯。这情况十足怪异。我作为妍素的男友甚至未婚夫,居然要通过别人才能了解她。 “不多,那姑娘不爱说话。也许是跟我们不熟吧。自从你俩在一起后你就逐渐从朋友圈子里疏离出去了。一开始大家认为是热恋期,可是以后见你都越来越少,再以后她出事,你就彻底消失了”嗉。 “那她周围的朋友你有了解吗”? “那就更不可能了,你想我连她都没见过几次”! “你就从来没听到过宋伊凡这个名字”? 李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肯定地摇头:没有。 …… 看我不说话,李斯问:“你打算怎么回那个电话”暗? 我又想了想,大概有个概念了。 “第一条短信是‘我又梦见你了’。说明那人不是第一次梦见妍素,而且在以前梦见妍素的时候也发过类似信息”。我试图把想的问题顺一遍。 “嗯”!李斯赞同地点头。 “‘我又梦见你了’这句话很暧昧,宋伊凡这名字听上去,六成是个女的,但也不排除是男人的可能性。要是女的,应该是闺蜜一级的;要是男的,不是情人也应该是追求者,而且认识时间不会太短”。 “嗯!嗯”!李斯这家伙听得倒是仔细,嘴里也一直不闲着。 $201c$5f53$6211$56de$590d$7b2c$4e00$6761$77ed$4fe1$540e$ff0c$5bf9$65b9$7b49$4e86$5c06$8fd1$534a$5c0f$65f6$4ee5$540e$624d$56de$4fe1$ff0c$8fd9$60c5$51b5$6709$4e24$4e2a$53ef$80fd$6027$3002$7b2c$4e00$4e2a$662f$5bf9$65b9$7761$7740$4e86$ff0c$9192$6765$624d$56de$590d$ff1b$7b2c$4e8c$4e2a$5c31$662f$5bf9$65b9$5f88$610f$5916$ff0c$6ca1$60f3$5230$598d$7d20$4f1a$56de$4fe1$606f$201d$3002$6211$8fb9$60f3$8fb9$8bf4$ff1a$201c$8981$662f$7761$7740$4e86$90a3$5c31$6ca1$4ec0$4e48$ff0c$8981$662f$610f$5916$2014$2014$6211$611f$89c9$66f4$50cf$662f$89c9$5f97$610f$5916……$201d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李斯听见我停顿,注意到了我脸色的变化,问我:“你怎么了?想到了什么”? $201c$81f3$5c11$6709$4e00$591a$534a$7684$53ef$80fd$ff0c$662f$5bf9$65b9$88ab$598d$7d20$7684$56de$590d$7ed9$9707$60ca$4e86$3002$90a3$5c31$8bf4$660e$ff0c$5bf9$65b9$4e0d$671f$671b$598d$7d20$4f1a$6709$56de$590d$3002$800c$4e0d$56de$590d$7684$53ef$80fd$ff0c$4e00$662f$56e0$4e3a$598d$7d20$4e00$76f4$4e0d$7406$5bf9$65b9$ff0c$53e6$4e00$4e2a$53ef$80fd$5c31$662f$201d……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汤,盯着李斯说: “对方知道自己是在给死人发短信”。 第四十六章 祝由 3和4 李斯当然觉得不可思议。[.超多好看小说]他怔怔地看着我。 “福尔摩斯好像说过这么句话:‘当一切可能性都被排除,剩下的那个,不论多么荒谬,都是唯一的真相。’我觉得这两天以来,咱们碰到的一切事,都极端匪夷所思。就像是一个局。可是,哪个人有能力布这么大一个局?所以如果有对手,对方一定是一个很大的势力。咱应该做最坏的打算”嗉。 李斯笑了:“什么打算?准备和鬼打交道”? “那也不是不可能”。我也笑了。“咱先把事情想到最坏,真面对真相的时候,接受起来才会容易些”。 “明白!”李斯吞下最后一个饺子。看了看手表:“下午约了老石,去看看他那的你和静宜的资料。你在家等电话,我回来了咱俩再去看尸体”。 “嗯,妍素留下的资料我才看了一点,回去继续研究”。 李斯回来已经是九点多了。看样子又喝了不少酒。我俩直接出门,李斯到自己车的后备箱取了点工具,装在一个帆布书包里,我俩直接打车去了职工医学院。 职工医学院是老名字,现在叫河北大学医学部暗。 到了学校,进了大门走一段,左拐。向东几十米,就看到右手边有一幢土黄色的楼房。这里就是解剖楼了。楼门是对开的大玻璃门,用铁链锁着。楼里一片漆黑。时间刚到点,校园里还时而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尽管解剖楼门口没有灯光,我俩在大门前还是太显眼。商量了一下,我们转到了楼的后边。 这边是一条夹道,光线更加昏暗。李斯取出手电,站在楼后边的窗户旁向里照。照了几个窗户,就示意我停下。他脱下棉布夹克,铺在玻璃窗上边,让我帮忙扶住边角,他用胳膊肘一压,只发出一声很小的声音,玻璃就打破了。我俩清理了一下碎玻璃,钻了进去。 进来的地方看上去是个办公室,不过不像是正在用的样子。门没有锁,我俩出去,外面是一条走廊。先向左转,发现没有楼梯,又折回右边,这一边倒是有向上的楼梯,而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被一道防盗门挡住了。 李斯从包里拿出一个袖珍手钻,让我拿着手电,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干掉了门锁。 打开门,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下去后,格局和一楼一样,也是中间一条走廊,左右两旁是房间,不过这里的房间都没有装门。空气中散布着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 门框上方有模糊的字迹,稍微用心分辨,就能看出那是门号。很容易就找到了号房间。 我在门口找到了开关,打开灯。房间不小,只有一个老式的钨丝灯泡。灯光昏暗,不过足够看清环境了。 室内很空,中间是一个水泥砌成的大水池,池子里贴着白瓷砖,样子很像澡堂子。不知是福尔马林的原因还是时间久了,白瓷砖都发黄了。里面福尔马林泡着十来具尸体。以前听说婴儿或者小孩的尸体会沉到底下去,看来是真的。水面上飘着的都是成年人的尸体。 尸体在福尔马林的浸泡下都有点浮肿发白,每个尸体都拴着一条绳子,男女老少都有。我站在池子旁,有点发呆。 这个池子里面有一具面朝下的尸体,尽管有些浮肿变形,身形看上去仍然无比熟悉。 李斯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根长杆。他也看到了我盯着的那具面朝下的尸体,伸出杆子,把尸体划拉到池边,然后把竿子斜插下去,往上一抬,尸体反转了过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四十六章 祝由 5和6 禹城开车到保定,用了五个小时,这姑娘看上去很酷,稍一展开话题,倒和我很谈得来。[.超多好看小说]谈话中得知她有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妍素”谐音“严肃”。倒和她的外形很贴切。妍素是禹城人,半年前在保定河北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毕业后,原计划先结婚,再确定工作,没想到未婚夫突然遭到不幸去世,在家休养了半年,恰好元旦同学聚会,抵不住大家的反复邀请,所以去保定参加今晚的同学会。 以上这些信息,只是在我客套的感谢她让我搭车并欣喜她恰好同路的话之后,被她絮絮叨叨说出的。不知为何,在她的话语里,我原本快要发狂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当她问到我来禹城或去保定做什么的时候,我可以平静地说出我的处境: “呃……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心思编故事,但说实话,我觉得没人会相信。”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这一路时间不短,打发时间嘛!说来听听?” “年月号晚上,我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儿,这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从来也没来过。所以我想先回保定再说。”我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换档的她,“你信吗?” 她哑然失笑,沉默了半分钟。 “不管真假,我都喜欢你的这个故事。嗉”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暗。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超多好看小说]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5c4b$9$4f4f$7740$4e24$4e2a$4e09$541$5c81$4e0a$4e0b$7684$597$4eba$002$5e74$7eaa$7a0d$5927$4e00$4e9b$7684$95ee$6211$6709$4ec0$4e48$4e8b$ff0c$7a0d$5c0f$70b9$7684$5c1$7ed9$6211$642c$6765$4e00$4e2a$5ea7$6905$002$6b64$65f6$6211$5df2$7ecf$6ce8$610f$520$5ba4$5185$7684$88c5$4fee$5168$90e8$659$5d8$4e86$002$5982$679c$4e0d$662f$4ece$5916$9762$8fdb$6765$524d$786e$8ba4$4e86$570$65b9$ff0c$6211$7edd$4e0d$4f1a$8ba4$51fa$8fd9$662f$6211$4f4f$8fc7$5f88$591a$5e74$7684$5bb6$002 $6211$6709$4ec0$4e48$4e8b$ff1f$6211$6c89$541f$4e86$4e00$4e0b$ff0c$60f$520$4e24$5e74$6765$5ef$80fd$5d1$751f$5404$79cd$5d8$516$ff0c$6211$8bd5$6a2$570$95ee$ff1a$201c$4f60$4eec$642c$8fdb$6765$591a$4e45$4e86$ff1f$201d $5e74$8f7b$70b9$7684$8bf4$4e00$5e74$591a$ff0c$5927$4e00$70b9$7684$5c1$8f6c$8eab$8fdb$4e86$567$5ba4$002$5927$7ea6$4e24$4e09$5206$949f$540e$ff0c$5979$62ff$7740$51e0$5f20$7eb8$51fa$6765$7ed9$6211$770b$002$59f$6765$662f$5979$4e70$62f$7684$624b$7eed$002$4e0a$9762$7684$65e5$671f$662f2010$5e745$6708$002 $5979$8bf4$5979$662f$901a$8fc7$4e2d$4ecb$4e70$7684$8fd9$5957$65e7$62f$5b50$ff0c$5f5$65f6$4e2d$4ecb$8bf4$62f$4eb$51fa$56fd$4e86$2026$2026 $6211$770b$5f97$51fa$8fd9$4fe9$597$4eba$5f88$4e0d$5b89$ff0c$800c$6211$8fd8$662f$7406$4e0d$51fa$594$7eea$6765$ff0c$5c1$5bbd$6170$5979$4eec$8bf4$6211$90a$65f6$662f$59d4$6258$7ed9$670b$5cb$4e86$ff0c$800c$6211$521a$56de$6765$ff0c$8fd8$6ca1$6765$5f97$5ca$5bb$670b$5cb$90a$002$8ddf$5979$4eec$501f$4e86$7eb8$7b14$ff0c$8bb0$4e0b$4e86$4e2d$4ecb$7684$7ecf$529e$4eba$548c$755$8bdd$570$5740$ff0c$5c1$544a$8f9e$51fa$6765$4e86$002 $4e00$594$96fe$6c4$002$5fc$9$4eff$4f5b$58b$4e86$94c5$5757$ff0c$6211$591$795e$570$8d70$51fa$5c0f$5a$002$60f$520$6211$6700$540e$8bb0$5fc6$4e2d$7684$4eba$ff1a$674e$65af$ff0c$8fd8$6709$9ad8$9bc$ff0c$6211$4ece$5c0f$5c1$7a9$520$5927$7684$4e24$4e2a$6b7b$515a$002$6b64$65f6$662f$4e0b$5486$70b9$591a$ff0c$674e$65af$5bb6$79bb$6211$5bb6$5f88$8fd1$ff0c$6211$51b$5b9a$5148$5bb$627e$4ed6$ff0c$5e78$8fd0$7684$8bdd$ff0c$8fd9$65f6$95f4$4ed6$4e5f$8bb8$5728$5bb6$002 $5f88$5e78$8fd0$ff0c$6211$4e00$6572$95e8$ff0c$9$9762$9a6c$4e0a$4f20$51fa$674e$65af$7684$58f0$97f$ff1a$201c$8c01$5440$ff1f$201d$4e0d$77e5$4ea$4f55$ff0c$542c$520$8fd9$719f$6089$7684$58f0$97f$6211$5fc$594$4e00$70ed$002$7c97$58f0$558a$520$ff1a$201c$6211$ff01$201d $6211$542c$520$811a$6b65$58f0$520$95e8$5e$ff0c$9$9762$7684$58f0$97f$6709$70b9$8fdf$7591$201c$4f60$8c01$5440$ff1f$201d $4e0d$89c9$5fc$4e2d$6765$6c14$002$201c$6211$9f9a$7ae$ff01$5feb$5f00$95e8$ff01$8fde$6211$90fd$542c$4e0d$51fa$6765$4e86$ff1f$201d $6211$542c$520$8fc5$901f$8dd1$5f00$7684$811a$6b65$58f0$ff0c$968f$540e$5c8$6025$6025$8dd1$56de$6765$ff0c$95e8$5f00$4e86$002$8ba9$6211$610f$60f$4e0d$520$7684$662f$ff0c$674e$65af$62ff$7740$4e00$628a$897f$74dc$5200$ff0c$76f4$6a5$671d$6211$594$4e0a$780d$6765$002 $54e$8bed$7b2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7ea2$8896$6dfb$9999$7f512829$6d0$4f9b$6700$4f18$8d28$7684$8a00$60c5$5c0f$8bf4$5728$7ebf$9605$8bfb$002 第四十七章 龙息 1和2 (.)禹城开车到保定,用了五个小时,这姑娘看上去很酷,稍一展开话题,倒和我很谈得来。谈话中得知她有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妍素”谐音“严肃”。倒和她的外形很贴切。妍素是禹城人,半年前在保定河北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毕业后,原计划先结婚,再确定工作,没想到未婚夫突然遭到不幸去世,在家休养了半年,恰好元旦同学聚会,抵不住大家的反复邀请,所以去保定参加今晚的同学会。 以上这些信息,只是在我客套的感谢她让我搭车并欣喜她恰好同路的话之后,被她絮絮叨叨说出的。不知为何,在她的话语里,我原本快要发狂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当她问到我来禹城或去保定做什么的时候,我可以平静地说出我的处境: “呃……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心思编故事,但说实话,我觉得没人会相信。”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这一路时间不短,打发时间嘛!说来听听?” “年月号晚上,我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儿,这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从来也没来过。所以我想先回保定再说。”我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换档的她,“你信吗?” 她哑然失笑,沉默了半分钟。 “不管真假,我都喜欢你的这个故事。嗉”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暗。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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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害死了他女人,你……现在又来害他,你们这倒底是怎么了……” 我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您说什么?”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于婆婆的肩暗。 “静宜怎么了?” “……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你前年害死他女人,这孩子就像抽了魂儿一样,刚刚正常点……你现在又来害他……” 我感到后脑如同爆炸一样巨痛,回身在李斯身上摸索,如同我印象中一样,他的手机和钱夹就在马夹后边的兜里。我把钱夹装进自己口袋里,用手机拨打了放在免提上,然后塞进于婆婆手里。 “事情不是这样的,于婆婆,麻烦您帮忙叫救护车!”我已经听见楼下有脚步声了,低下头,尽量不去看于婆婆的目光,,飞快地跑下楼,跑出小区,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好看的小说) “你好”司机放下计价器,“到哪儿?” 我要去哪儿? $6211$6709$4e24$4e2a$6b7b$1a$ff0c$4e00$4e2a$674e$6af$ff0c$4e00$4e2a$9ad8$9b3c$ff0c$c3d$7ba1$6211$73b0$728$df2$7ecf$8ba4$b9a$3bb$9ad8$9b3c$90a3$4ef$3ea$4f1a$8ba9$6211$66f4$6df7$4e71$ff0c$4f46$662f$6211$df2$7ecf$6ca1$6709$9009$62e9$4f9$730$4e86$ff0c$6211$fc$987b$627e$4ed6$3bb$9ee$4e00$9ee$012$e9$1fa$4e86$4ec0$4e48$4e8b$3002 $9ad8$9b3c$662f$4e2a$de$4fc$72c2$ff0c$1e0$4e4e$4efb$4f$6f6$9f4$4ed6$90fd$4f1a$728$4e8b$2a1$6240$9$ff0c$6240$4ee$6211$8d70$8fdb$4e03$4e00$8def$7684$9ad8$f8b$e08$4e8b$2a1$6240$ff0c$7b2c$4e00$773c$c31$770b$230$4e86$29e$16c$684c$4e4b$40e$7684$4ed6$ff0c$800c$4ed6$4ef$982$40c$88ab$73$230$4e86$4e00$6837$f39$8d77$8eab$676$76ef$7740$6211$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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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这些信息,只是在我客套的感谢她让我搭车并欣喜她恰好同路的话之后,被她絮絮叨叨说出的。不知为何,在她的话语里,我原本快要发狂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当她问到我来禹城或去保定做什么的时候,我可以平静地说出我的处境: “呃……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心思编故事,但说实话,我觉得没人会相信。”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这一路时间不短,打发时间嘛!说来听听?” “年月号晚上,我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儿,这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从来也没来过。所以我想先回保定再说。”我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换档的她,“你信吗?” 她哑然失笑,沉默了半分钟。 “不管真假,我都喜欢你的这个故事。嗉”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暗。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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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暗。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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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暗。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超多好看小说]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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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也没说,只挺起身来,把我的头抱在她的胸前,许久,我听见她用一种我完全陌生的、冰冷的口气开口说话。 “是你安排我假装被你害死的。”她顿了一下,把我从她胸前推开:“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全都忘了吗?” $211$7528$5c3d$4e00$5207$5b9$cd5$ff0c$5411$9759$5b9c$8bf4$0e$211$784$5931$5fc$2f$591a$4e48$784$5f7b$5e95$ff0c$7f4$5230$5979$888$793a$7f8$4fe1$4e3a$b2$3002 $201c$8981$2f$4f0$4e0d$8bb0$5f97$8fd9$4e24$5e74$75$784$240$709$4e8b$0c5$ff0c$90a3$4f0$8981$4e8$89e3$784$5b9e$5728$592a$591a$4e8$3002$201d$9759$5b9c$54ac$4e8$4e00$4e0b$534$5507$ff0c$c89$541f$7740$8bf4$3002 $201c$8fd9$4e24$5e74$53d1$751f$4e8$592a$591a$9be$4ee5$7fe$4fe1$784$4e8b$ff0c$211$8be5$4ece$54ea$513f$8bf4$8d77$542$ff1f$201d $201c$4f0$4e0a$b21$89c1$5230$211$2f$4ec0$4e48$5f$5019$ff1f$201d$211$95ee$3002 $201c$4f0$2f$4e00$548$524d$79bb$5f00$8fd9$513f$784$ff0c$8bf4$2f$53bb$79b9$57ce$8c03$7e5$80e1$598d$7d20$784$5893$5730$3002$201d $5c3d$7ba1$709$240$51c$5907$ff0c$211$4ecd$713$5927$5403$4e00$0ca$ff1a$201c$4ec0$4e48$ff1f$211$4e00$7f4$8ba4$8bc$598d$7d20$ff1f$201d $5979$7ef$4e8$211$4e00$773c$ff0c$773c$795e$2f$5e2$709$7591$0d1$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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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4e$8bed$7b2c$4e00$8a00$0c5$5c0f$8bf4$7ad9$2014$2014$7ea2$889$dfb$9999$7f512020$4e3a$0a8$3d0$4f9b$700$4f18$8d28$784$8a00$0c5$5c0f$8bf4$5728$7ebf$905$8bfb$3002 第四十九章 执念 1和2 那个十三少,岁数看上去不到二十的样子,眼睛很精神,只是好像思想跳跃性太强,故事讲地七零八落的。不过在刑法豪和韩真的补充下,总算把一个故事讲完整了。 通过几个人的讲述,我们才大致听明白了这个故事。 十三少有个表姐,住在乡下。表姐叫灵芝,十三少从小就跟灵芝一起玩,那灵芝虽然只比十三少大一岁,可是性格很成熟,对十三少也很好,很照顾他。灵芝的父亲死得早,母亲把她拉扯大后,在三年前也因病去世了。十三少每年暑假都会去乡下住一段时间,就在灵芝母亲去世的次年,灵芝家就开始闹鬼。 一开始,是附近的邻居二叔二婶,灵芝父亲去世之后,仗着灵芝家没有男人,平时总是欺负灵芝母女。自从灵芝母亲去世之后,那二婶就开始精神不正常了,大白天的,她也能看见灵芝去世的妈妈仇恨地扑向她。经常一家人吃着吃着饭,她就大喊一声,把饭碗扔向空中。说灵芝的妈妈想要带走她。当地靠近城市,大家都不怎么相信这些,二叔带着二婶去城里看病,可二婶一到了城里,就一切正常。等回到家就再次发作,而且越来越频繁。这样过了半年多,二婶居然一命呜呼了。 接着就是二叔的两个孩子,在二婶出殡当天就开始发烧,送去医院也查不出病因来,这时候,为二婶主持出殡的一个老人说,这是让鬼缠上了,要找神婆来才行。二叔病急乱投医,就找来了邻村的一个做神婆的老太太来,据说那老太太能够看见鬼,而且还能和鬼说话阄。 十三少就是在请来神婆的那天到的乡下,正好赶上了。当时村里好多人都去二叔家看热闹。十三少也去了。 当时是下午四点多,那神婆在二叔家的院子里,让二叔把俩孩子抱到了院子里事先摆放的一张桌子上。她先是围着桌子烧了一些纸钱,然后又点着了七把香,之后仿佛是抽筋一样浑身颤抖,眼睛紧闭,嘴里哼唱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猛然间,神婆睁开了双眼,把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那神婆的眼眶里只剩下了眼白,没有了瞳孔哦! 一开始十三少还以为她只是把眼球翻上去了,不过过了很久,大家发现那神婆的眼睛里真的是没有了眼仁!同时,那个神婆看着八仙桌上孩子身体上边一点的地方,好像在和人交流着什么。一开始是劝告的口气,后来就变成了威胁,最后,她似乎很生气地在和什么东西在激烈地争吵,猛然间,就在几十个围观村民的面前,那原本插在桌子周围的七束香,同时被折断了,而且,一大股纸灰伴随着香灰,被一股旋风卷起来扑向了那神婆! 接着,大家就听见那神婆发出了一声惨叫,双手捂住眼睛,躺在地下就翻滚了起来! 情况发生得很快,当大家反应过来,几个胆大的村民过去查看的时候,发觉就在刚才旋风起来那一会儿的功夫,神婆的双眼都瞎了,两股血水从她眼眶里流了出来!神婆满脸恐惧,嘴里只剩下了求饶的声音。 当大家把那神婆送往医院之后,二叔发觉,两个孩子的身体已经僵硬,死去多时了…… 村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村长忙里忙外地,又是报案,又是安慰二叔,二婶的出殡还没完成,两个孩子就又去世了。这个村子不大,大家都多少沾点亲,总算大伙帮忙,把二叔家的事情料理清楚了。结果第二天早上,二叔在自己家门口上吊自杀了。他是在屋门口的门框上吊死的,奇怪的是,那二叔身材高大,站直了脑袋能碰到门框,那个高度根本不可能上吊的。可是,派出所请来法医检验,得出的结论就是上吊自杀。 看到过二叔上吊现场的人很多,包括十三少。当时他看到二叔眼球鼓出,舌头伸出老长,裤子上都是排泄物。除了符合上吊自杀的一切特征之外,二叔的脸上还有巨大的恐惧。 村里一时间人心惶惶,大家都说是二叔家被鬼缠上了。这是怨鬼索命。当初灵芝的父亲去世之后,二叔欺负灵芝家孤儿寡母,不但没有分给灵芝家一丁点财产,还侵吞了原属于灵芝家的许多东西。并且在之后的几年里,总想把灵芝母女赶走。所以,灵芝的母亲去世之后,她的怨魂不放心灵芝,再加上二叔看见灵芝没了家大人,更想占有灵芝的房子。因此灵芝母亲的怨魂才前来报复的。 实际情况是,在大约两个月之前,二叔趁着灵芝洗澡的时候,想要灵芝,幸好被村长经过,听见了灵芝的呼救声,才没有得逞――这是后来村长喝酒的时候说的,碰巧被十三少听到。 也就在那之后,二婶才开始犯病的。 大家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了,没想到,第二天,灵芝也被鬼魂缠上了。 $5341$4e09$5c11$7684$5e08$736$66f$9053$58eb$ff0c$6751$9$4eba$90fd$77e5$9053$300$8fd9$5b69$5b50$5f88$5c0f$7684$65f6$5019$5c31$8eab$4f53$4e0d$597d$ff0c$4e4$6b1$5dee$70b9$6b7b$6389$300$540e$6765$5341$4e09$5c11$88ab$4e00$4ea$8def$8fc7$7684$9053$4eba$6536$4e3a$4e86$5f9$5f1f$300$90a3$9053$4eba$5bf9$5341$4e09$5c11$7684$736$4eb$8bf4$ff0c$598$679c$8fd9$5b69$5b50$4e0d$5b66$9053$ff0c$80af$5b9a$6d3b$4e0d$8fc7$5341$5c81$7684$300$5341$4e09$5c11$7684$736$4eb$5f88$4fe1$8fd9$4ea$ff0c$4e4b$54d$67e$597d$591a$4eba$7ed9$5b69$5b50$770b$8fc7$76f8$ff0c$90fd$8bf4$8fd9$5b69$5b50$5341$5c81$4e0a$6709$4e00$5ab$300$51b5$4e14$90a3$9053$58eb$8bf4$ff0c$8ddf$4ed6$5b66$9053$ff0c$53ea$66f$6dc$5e08$300$4e5f$4e0d$8981$94b1$ff0c$5b69$5b50$4e5f$6b63$5e38$4e0a$5b66$ff0c$5c06$6765$5a36$59bb$751f$5b50$4e5f$4e0d$803d$8bef$300$640$4ee5$5341$4e09$5c11$7684$736$4eb$6b3$7136$5e94$5141$300$90a3$9053$58eb$4e4b$540e$6bcf$5e74$90fd$4f1a$530$5341$4e09$5c11$5bb6$4f4f$51e0$599$ff0c$6559$6388$5b69$5b50$4e00$4e9b$9053$6cd5$300 $7075$89d$88ab$9b3c$7f0$4e0a$7684$4e8b$60c5$66f$7075$89d$4eb$53e3$8ddf$5341$4e09$5c11$8bf4$7684$300$5f53$65f6$6751$957f$4e5f$578$300$5979$8bf4$5979$8fd9$51e0$599$665a$4e0a$8001$770b$89c1$5979$6bcd$4eb$6765$67e$5979$ff0c$8bf4$8981$5e6$5979$8d70$300$919$6765$4e4b$540e$5c31$54ed$300$90a3$5e74$7075$89d$5341$516b$5c81$ff0c$5341$4e09$5c11$5341$4e03$5c81$300$4fe9$4eba$7684$5173$7cfb$975e$5e38$597d$300$800c$4e14$ff0c$81ea$4ece$4e0a$6b1$90a3$795e$5a46$6765$6751$9$88ab$5f04$778e$773c$775b$4ee5$540e$ff0c$9644$8fd1$518d$4e5f$6ca1$6709$7075$5a9$4e4b$7c7b$7684$656$6765$8fd9$9$4e86$300$90fd$8bf4$8fd9$6751$9$7684$66f$6076$9b3c$300$6751$957f$5c31$7a81$7136$60f3$8d77$5341$4e09$5c11$7684$5e08$736$6765$4e86$300 $5341$4e09$5c11$8ddf$7075$89d$5173$7cfb$539f$67c$5c31$597d$ff0c$518d$8bf4$6b63$66f$60c5$7aa6$51d$5f00$7684$5e74$9f84$300$7075$89d$539f$67c$5c31$957f$5f97$5f88$6f0$4eae$ff0c$4e00$76f4$66f$5341$4e09$5c11$6697$604b$7684$5bf9$8c61$300$54c$530$6751$957f$7684$8bf7$6c4$4e4b$540e$ff0c$6b3$7136$5141$8bfa$ff0c$5c31$7ed9$5e08$736$653$4e86$4ea$7535$8bdd$300 $534e$8bed$7b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014$014$7ea$8896$6dfb$9999$7f5189$4e3a$60a8$63d0$4f9b$6700$4f18$8d8$7684$8a00$60c5$5c0f$8bf4$578$7ebf$9605$8bfb$300 第四十九章 执念 3和4 禹城开车到保定,用了五个小时,这姑娘看上去很酷,稍一展开话题,倒和我很谈得来。[.超多好看小说]谈话中得知她有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妍素”谐音“严肃”。倒和她的外形很贴切。妍素是禹城人,半年前在保定河北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毕业后,原计划先结婚,再确定工作,没想到未婚夫突然遭到不幸去世,在家休养了半年,恰好元旦同学聚会,抵不住大家的反复邀请,所以去保定参加今晚的同学会。 以上这些信息,只是在我客套的感谢她让我搭车并欣喜她恰好同路的话之后,被她絮絮叨叨说出的。不知为何,在她的话语里,我原本快要发狂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当她问到我来禹城或去保定做什么的时候,我可以平静地说出我的处境: “呃……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心思编故事,但说实话,我觉得没人会相信。”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这一路时间不短,打发时间嘛!说来听听?” “年月号晚上,我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儿,这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从来也没来过。所以我想先回保定再说。”我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换档的她,“你信吗?” 她哑然失笑,沉默了半分钟。 “不管真假,我都喜欢你的这个故事。嗉”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暗。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5c4b$9$4f4f$7740$4e24$4e2a$4e09$541$5c81$4e0a$4e0b$7684$597$4eba$002$5e74$7eaa$7a0d$5927$4e00$4e9b$7684$95ee$6211$6709$4ec0$4e48$4e8b$ff0c$7a0d$5c0f$70b9$7684$5c1$7ed9$6211$642c$6765$4e00$4e2a$5ea7$6905$002$6b64$65f6$6211$5df2$7ecf$6ce8$610f$520$5ba4$5185$7684$88c5$4fee$5168$90e8$659$5d8$4e86$002$5982$679c$4e0d$662f$4ece$5916$9762$8fdb$6765$524d$786e$8ba4$4e86$570$65b9$ff0c$6211$7edd$4e0d$4f1a$8ba4$51fa$8fd9$662f$6211$4f4f$8fc7$5f88$591a$5e74$7684$5bb6$002 $6211$6709$4ec0$4e48$4e8b$ff1f$6211$6c89$541f$4e86$4e00$4e0b$ff0c$60f$520$4e24$5e74$6765$5ef$80fd$5d1$751f$5404$79cd$5d8$516$ff0c$6211$8bd5$6a2$570$95ee$ff1a$201c$4f60$4eec$642c$8fdb$6765$591a$4e45$4e86$ff1f$201d $5e74$8f7b$70b9$7684$8bf4$4e00$5e74$591a$ff0c$5927$4e00$70b9$7684$5c1$8f6c$8eab$8fdb$4e86$567$5ba4$002$5927$7ea6$4e24$4e09$5206$949f$540e$ff0c$5979$62ff$7740$51e0$5f20$7eb8$51fa$6765$7ed9$6211$770b$002$59f$6765$662f$5979$4e70$62f$7684$624b$7eed$002$4e0a$9762$7684$65e5$671f$662f2010$5e745$6708$002 $5979$8bf4$5979$662f$901a$8fc7$4e2d$4ecb$4e70$7684$8fd9$5957$65e7$62f$5b50$ff0c$5f5$65f6$4e2d$4ecb$8bf4$62f$4eb$51fa$56fd$4e86$2026$2026 $6211$770b$5f97$51fa$8fd9$4fe9$597$4eba$5f88$4e0d$5b89$ff0c$800c$6211$8fd8$662f$7406$4e0d$51fa$594$7eea$6765$ff0c$5c1$5bbd$6170$5979$4eec$8bf4$6211$90a$65f6$662f$59d4$6258$7ed9$670b$5cb$4e86$ff0c$800c$6211$521a$56de$6765$ff0c$8fd8$6ca1$6765$5f97$5ca$5bb$670b$5cb$90a$002$8ddf$5979$4eec$501f$4e86$7eb8$7b14$ff0c$8bb0$4e0b$4e86$4e2d$4ecb$7684$7ecf$529e$4eba$548c$755$8bdd$570$5740$ff0c$5c1$544a$8f9e$51fa$6765$4e86$002 $4e00$594$96fe$6c4$002$5fc$9$4eff$4f5b$58b$4e86$94c5$5757$ff0c$6211$591$795e$570$8d70$51fa$5c0f$5a$002$60f$520$6211$6700$540e$8bb0$5fc6$4e2d$7684$4eba$ff1a$674e$65af$ff0c$8fd8$6709$9ad8$9bc$ff0c$6211$4ece$5c0f$5c1$7a9$520$5927$7684$4e24$4e2a$6b7b$515a$002$6b64$65f6$662f$4e0b$5486$70b9$591a$ff0c$674e$65af$5bb6$79bb$6211$5bb6$5f88$8fd1$ff0c$6211$51b$5b9a$5148$5bb$627e$4ed6$ff0c$5e78$8fd0$7684$8bdd$ff0c$8fd9$65f6$95f4$4ed6$4e5f$8bb8$5728$5bb6$002 $5f88$5e78$8fd0$ff0c$6211$4e00$6572$95e8$ff0c$9$9762$9a6c$4e0a$4f20$51fa$674e$65af$7684$58f0$97f$ff1a$201c$8c01$5440$ff1f$201d$4e0d$77e5$4ea$4f55$ff0c$542c$520$8fd9$719f$6089$7684$58f0$97f$6211$5fc$594$4e00$70ed$002$7c97$58f0$558a$520$ff1a$201c$6211$ff01$201d $6211$542c$520$811a$6b65$58f0$520$95e8$5e$ff0c$9$9762$7684$58f0$97f$6709$70b9$8fdf$7591$201c$4f60$8c01$5440$ff1f$201d $4e0d$89c9$5fc$4e2d$6765$6c14$002$201c$6211$9f9a$7ae$ff01$5feb$5f00$95e8$ff01$8fde$6211$90fd$542c$4e0d$51fa$6765$4e86$ff1f$201d $6211$542c$520$8fc5$901f$8dd1$5f00$7684$811a$6b65$58f0$ff0c$968f$540e$5c8$6025$6025$8dd1$56de$6765$ff0c$95e8$5f00$4e86$002$8ba9$6211$610f$60f$4e0d$520$7684$662f$ff0c$674e$65af$62ff$7740$4e00$628a$897f$74dc$5200$ff0c$76f4$6a5$671d$6211$594$4e0a$780d$6765$002 $54e$8bed$7b2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7ea2$8896$6dfb$9999$7f512020$4ea$60a8$6d0$4f9b$6700$4f18$8d28$7684$8a00$60c5$5c0f$8bf4$5728$7ebf$9605$8bfb$002 第四十九章 执念 5和6 聊着聊着,大家陆续都显出了困意。于是纷纷回房间休息。我和李斯一个房间,坏坏和宋伊凡一个房间,柳嘉琪姊妹一个房间,邢法豪和十三少一个房间。李斯这家伙一躺下立即响起了鼾声,我却一点困意也没有。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凌晨三点了,有一条未读短信。打开一看: “我在等你――素然。” 我沉吟了一会儿,把电话打回去,那边一个甜甜的声音说:“喂,你能来吗?” “现在有点晚了吧?” “下楼吧,一辆黑色的宝马在宾馆门口等你呢。阄” 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看李斯睡得很熟,我也就没叫他,套上外衣就下了楼。 宾馆大厅值班的服务员正在打电话,远远看了我一眼,低头接着聊天。我一出宾馆,冷风吹在脸上,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这时候,一辆黑色的宝马车无声地停在了台阶前。车窗滑下,一个相貌很英俊的年轻人冲我摆了一下头,示意我上车。 我打开后边的车门上去,汽车很快地开动,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哦。 一楼没人,不过依旧灯火通明。上了二楼,还是上次的那个房间里,素然依旧在主位上沏茶,她旁边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是焦艳。 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焦艳。这件事从头到尾,我还没有全部弄清楚。 素然依旧是一脸温和地表情,她仿佛看出了我的犹豫,一边把一杯茶放到我的面前,一边用一种很善解人意的口吻对我说:“没有关系,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焦艳小姐,剩下的我帮你解释――喝杯茶吧,这种茶很难得的,今天也是凑巧,你们有缘能喝到。” 我端起茶杯来,一股特别的草香扑鼻而来,还没喝,精神就为之一振。轻轻抿了一点在口中,茶汤微苦,但是一瞬间就回甘,满口生津。料想这茶叶的品质一定上好。 焦艳看上去很疲惫,眼睛通红,眼袋也很明显地肿着。眼睛里都是血丝,脸色发黄。我心里一转念,也就释然了,毕竟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选择的。于是,我就从去到宁家别墅开始,到几次见到宁辉的情况,以及我和坏坏在走廊中看到的吊死鬼、楼下卫生间招魂、山下村里发觉灭门案,发觉自己中蛊、一直到最后和宁辉决裂的所有事情,甚至于我和宁辉之间发生的那些亲密行为,我都没有保留,悉数讲了一遍。[.超多好看小说] 最后我说:“这之间发生的一切,我也没有全部弄清。第一天去那里,你对我说宁辉已经不是她自己了,我还不能理解。我估计,从我一到别墅,可能宁辉就对我下了蛊了。之后发生的事情越来越急,根本不由我有所选择。最后行凶的那个女人,我并不认识。坏坏说,那就是山下村里那家死而复生的媳妇。她一出现,就把她自己一家灭了门。你可以去村里调查一下。” “没法调查了。”焦艳安静地听完我说的一切,脸色依旧很难看,不过,她对我说话的态度一直很好,看来她相信了我的讲述:“我第二天安排人去了那个村子,发现那村子已经空了。” “什么?空了?”我一下就呆住了。怎么会?我记得那村子虽然不大,也有几百村民,一夜之间怎么会空了呢? “是的,整个村里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一只鸡,一条狗都没有。警方也在调查那里,没有任何线索。每一家的门都没锁,也没有匆忙离开的迹象。有的屋子里,吃了一半的饭还在桌子上摆着,但是,就是一个活物都没有了,仿佛整个村子都死了一样!”焦艳神情带着很强的恐惧,眼睛睁得很大。 “你爸对这事什么态度?”其实这才是我最关心的。毕竟焦四海在保定相当于黑道教父,尽管我并不怕他,但是眼下我也没必要为自己添这么个麻烦。 “我爸不管这些的。”焦艳说:“他来请你,是宁辉求我,我再求他的。姑姑死了之后,我爸其实就不再关心宁家的事了。现在宁家等于是彻底不存在了,我爸不会为宁家的事情难为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我点了点头,心里想起那个为我祛蛊的东方大娘,叹了口气。眼下弄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又看了一眼焦艳,我再次叹了一口气,看得出焦艳跟宁辉的关系应该很好,而我也只能泛泛地宽慰她:“事已至此,你已经尽了你这个表姐的力量了。毕竟,我们面对的一切不是人力能够解决的。你还有什么需要知道的随时可以问我,我一定不会隐瞒的。” “没什么了,素然答应我帮我善后这些事情。我不想再接触这些诡异的事件了。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和这类事情打交道,你自己多加小心吧!有什么需要我的给我打电话。”没想到焦艳调整地很快,竟然还关心了我一下,接着她就站起来,跟我们道别,她的保镖在门口接上她,一会我就听到了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 我看向素然,宁辉家的事情最后这么个结果,也不知道我这算完成任务没有。素然笑吟吟地摆弄着茶具,外边的路灯从窗口照进来,正好照到她的身上,这姑娘相貌很甜,身材也不错。此时虽然是冬天,她穿的很少,胸前波涛汹涌地。我看着她,突然发现她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而她,依旧是慢慢地沏茶,动作舒缓,面带微笑。 我凝神仔细观察她,无论相貌、身材、穿着,哪里也看不出问题来,只是那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时候,她用一个长长的竹片,拖着一小杯茶放到我的面前,我低头看着那金黄的茶汤在羊脂玉般温润的白瓷茶杯中,白瓷茶杯在茶海上有一圈淡淡的影子,突然,我觉得自己汗毛全部竖立了起来! 抬眼看向素然,无论在窗外射进来的路灯下还是室内纸灯的柔和光线下,这个女人竟然没有丝毫的影子!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五十章 生魂 1和2 “可是……”我有点难为情地跟素然说:“可是我不会开车啊。(.好看的小说)” 素然皱着鼻子很调皮地一笑:“所以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学开车啊?给你喝了这么多好茶,相信你到明天都不会困了。行啦,你找到那些失踪的人之后,再来找我吧!” 我苦笑了一下,只好下楼,到了外边天色已经发白了。还是那辆黑色的宝马车送我回酒店。到了之后,那年轻人从后备箱取出一个很大的皮箱放到酒店门前的台阶上,然后开车扬长而去。我看着车开远,低头伸手去拎皮箱,一下没拎起来。 好家伙,这皮箱少说也有八十斤以上!看着刚才那年轻人很随意地拎起来,我还以为没多沉呢。不过也是,如果里面装满弹药的话,这分量一点也不稀奇。恰好这时候,李斯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的被窝是凉的,这一宿你上哪浪去了?”李斯的口吻仿佛捉奸的怨妇阄。 “赶紧到大厅来接我,有事!”我假装匆忙地说了一句就赶紧挂了电话。然后拖着那箱子慢慢往酒店里挪。 刚到大厅中间位置,就看见李斯把手伸在怀里从楼梯跑着下来了。估计他以为我碰到什么威胁了呢,连电梯都没敢等。看到我的样子他一愣:“你这是几个意思?” “帮我把这箱子弄到房间里。”我站直身体用手垂着腰说:“好东西,保管你喜欢!哦” 李斯明显松了口气,把怀里的枪悄悄插在裤腰上,伸手提起箱子来走向了电梯。 没有想到刚才那么一会儿功夫,李斯已经把其他人都吵醒了。当我们回到房间之后,宋伊凡、坏坏、柳家姊妹,还有邢道长十三少都过来了。 我想这也好,就把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当说道朝阳南桥的事件的时候,宋伊凡说:“我也在网上看到过关于这事儿的传说。那个素然选今天还真是时候!” “怎么是时候了?”李斯一边像摆弄玩具的孩子一样摆弄着那一箱子子弹一边问。 “今天是农历二月十五,望日。”邢法豪脸色沉静地插嘴说:“听你的描述,那应该是一个生魂,在朔日或者望日出现的机率最大。所以民间给死者烧纸,大多选择朔日或者望日,因为据说这种日子,鬼魂最为活跃!” “生魂是什么啊?”坏坏问:“怎么对付她?” “方法很多,例如画一道破邪符就让她烟消云散了。” “那不行!”我赶紧说:“弄死她不是目的,还要通过她找到以前失踪的那些人的下落呢!” “那我在你身上藏一道守护神咒,这样她就没办法迷惑你了。”邢法豪继续出主意。看来这道士真是挺热心的。 “也不行――”我苦着脸再次解释了一遍素然的要求:“估计她是怕符咒惊走了那女鬼,断了线索。你到时候可以在后边远远地跟着我,然后……” “不行,今天晚上我和师弟要和二爷他们去追查龙息化形。看来今晚只能靠你自己了。”邢法豪说。 “刚才你说那是什么‘生魂’,生魂是什么啊?你给具体说说!”李斯问。 “相对于已死者离体的鬼魂,还活着的人出体后的魂魄叫生魂。据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生魂的一个最大特点是阳气比较旺,不太怕活人的阳气,因此冥府往往在阳间都要安排一些活人做‘冥差’,也就是走无常,为的就是走无常的生魂可以靠近将死的人,不怕将死者身边诸多眷属所发出的阳气,待生魂将死者魂魄领出家门后,再由鬼差将之押往冥府。”邢法豪解释到。“不过,这只是‘生魂’的一种普遍解释,在道家的驱鬼领域里,生魂是可以与活人沟通的鬼魂。一般死去的灵魂,是无法和活人交流的。活人如果要问死人问题,只有通过扶乩等手段才行。而生魂,是可以直接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人说话沟通的灵魂,只是……”说到这里,邢法豪沉吟了一下,点了一根烟。 “只是什么?快说啊?”柳嘉琪又开始着急了。 “只是实际上具备这种和阳间的人沟通能力的生魂,一般都来者不善!和他们接触的人,不是大病一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的意思是说,”柳嘉琪有点紧张地问:“今晚龚玮要是单独接近那女鬼,就会很危险是吗?” “那是必须很危险!”邢法豪这时候收起了轻松的神态:“杀死生魂是一回事,要想和生魂打交道,而且不用符咒防护,这在道家有个专用的名词形容这种行为……” “什么词儿?”柳嘉琪追问。 “作死!”邢法豪使劲抽了一口烟说:“另一种称谓是活腻歪了。” $01c$53ef$66f$5f00$59cb$7684$65f6$5019$4f60$597d$50cf$8868$73b0$5f97$8fd9$79cd$4e1c$897f$5e76$4e0d$96be$9664$6389$554a$ff1f$01d$574f$574f$95ee$300 $01c$66f$ff0c$8fd9$5c31$76f8$5f53$4e8e$611$544a$8bc9$4ed6$578$4e00$516c$9$5916$758$7d9$51fb$67aa$5c04$6740$4e00$53ea$53d1$60c5$7684$6bcd$7ee$5b50$5f88$5bb9$6613$ff0c$4f46$66f$5e76$4e0d$4ee3$8868$4ed6$53ef$4ee5$5b89$5168$5730$548c$90a3$6bcd$7ee$5b50$53bb$4eb$81ea$4ea4$914d$ff01$5f53$51d$5b66$9053$4e4b$51d$ff0c$5e08$736$8bb$530$751f$9b4$7684$65f6$5019$ff0c$7bc$4e00$4ea$544a$8beb$5c31$66f$4e0d$8981$8ba9$751f$9b4$63a5$89e6$530$81ea$5df1$7684$8eab$4f53$ff01$8981$77e5$9053$ff0c$751f$9b4$4e0d$4ec5$53ef$4ee5$5316$5f6$ff0c$800c$4e14$ff0c$8fd8$80fd$591f$8f7b$6613$5360$9886$4f60$7684$8eab$4f53$ff01$8fd9$4e9b$80fd$591f$5316$5f6$7684$751f$9b4$ff0c$4e00$8c$90fd$4e0d$77e5$9053$541e$566c$8fc7$591a$5c11$4ea1$7075$4e86$300$4ed6$4eec$7684$7075$9b4$59b$91cf$5f0$5e38$5f3a$597$300$518d$5a0$4e0a$4eca$665a$66f$671b$6708$ff0c$4f46$51e1$671b$6708$ff0c$4ea1$7075$7684$59b$91cf$90fd$4f1a$589e$957f$8e5$5e7$500d$300$611$4eec$666e$901a$4eba$7684$7075$9b4$ff0c$6839$67c$6ca1$6cd5$548c$5b83$697$8861$ff01$01d $01c$90a3$4f60$6709$4ec0$4e48$5efa$8bae$ff1f$01d$611$54c$530$8fd9$4e9b$4e5f$6697$81ea$5fc3$60ca$ff0c$4e0d$8fc7$4ecd$65e7$4e0d$5a8$58f0$87$5730$95ee$300 $01c$505a$4ea$6d8$9b4$549$6cd5$9635$ff0c$76f4$63a5$693$4f4f$90a3$4ea$751f$9b4$ff0c$7136$540e$758$5f00$5149$7684$7f57$76d8$5b9a$4f4d$90a3$751f$9b4$7684$5893$7a74$ff0c$611$4f30$8ba1$ff0c$516b$610$90a3$4e9b$5931$8ea$7684$4eba$7684$5c38$4f53$ff0c$4f1a$578$5979$7684$5893$7a74$9644$8fd1$300$01d $01c$6709$591a$597$68a$63e1$ff1f$01d$611$95ee$300 $01c$4ec0$4e48$591a$597$68a$63e1$ff1f$01d $01c$693$4f4f$8fd9$751f$9b4$ff0c$5e76$4e14$5b9a$4f4d$530$5b83$7684$5893$7a74$ff0c$800c$4e14$67e$530$5c38$9aa8$300$01d $01c$751f$9b4$7684$5f3a$597$7a0b$5ea6$4e0d$540c$ff0c$4e00$8c$7684$ff0c$611$80fd$693$4f4f$300$5389$5bb3$7684$ff0c$611$5e08$736$770b$530$90fd$8981$9003$8d70$300$546$519$751f$9b4$578$671b$6708$4e4b$591c$4e00$65e6$53cd$566c$ff0c$90a3$5c31$66f$5c60$6740$ff01$01d$90a$6cd5$8c6a$4e0d$5047$601d$7d$5730$8bf4$ff1a$01c$5b9a$4f4d$5893$7a74$ff0c$54d$63d0$66f$5979$578$9644$8fd1$4e4$9$4e4b$5185$6709$5893$7a74$64d$884c$300$81f3$4e8e$67e$530$5c38$9aa8$7684$53ef$80fd$607$ff0c$4e00$534a$4e00$534a$547$300$01d $01c$90a3$611$5c31$53ea$80fd$53bb$63a5$90a3$4ea$5973$9b3c$4e86$300$01d$611$7565$5e6$5931$671b$5730$8bf4$ff0c$60f3$6765$7d0$7136$4e5f$4e0d$4f1a$8ba9$611$8f7b$677e$5730$8fc7$5173$547$ff1a$01c$674e$65af$ff0c$4eca$599$767d$599$4f60$5148$6559$611$5f00$8f66$547$ff01$01d $534e$8bed$7b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7ea$8896$6dfb$9999$7f5100$4e3a$60a8$63d0$4f9b$6700$4f18$8d8$7684$8a00$60c5$5c0f$8bf4$578$7ebf$9605$8bfb$300 第五十章 生魂 3和4 眼前这个“六叔”,是第一个明确表示知道我失忆的人。我心里一震,旁边李斯已经开口了: “六叔,您是怎么知道他失忆的?” 六叔转向他:“你是李斯吧”? “是啊”嗉。 “你媳妇刚才来告诉我的”。 我和李斯对视一眼,李斯问: “您认识静宜”? “不认识”!六叔摆摆手,一边往外走。我俩只好跟出来。他待我俩走出,随手带上了门。 “素素去世前,把这箱东西托付给我,说有一天你会来拿。这东西在我这一年多了,直到今天早晨,你媳妇来找我,说你俩在禹城。也是她告诉我这东西是帮你找回记忆的。” 一边说,一边就把我们往院外送。很明显,他不想再让我们问问题了暗。 “最后一个问题”,李斯转身面朝六叔:“您知道静宜离开这去哪儿了吗”? “她没说”。六叔从里面关上了门。 我俩回到车里。我坐在副驾驶上,呆呆地看着膝上的那个纸箱。 “打开看看?”李斯催促我。 我把兜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两张纸条,一张是妍素留给我的电话地址,一张是我抄下的中介公司的地址电话,一个我新买的电信手机,一个是妍素坟前挖出的电话,还有静宜给我的一串三个钥匙。我用钥匙划开纸箱上的胶条,然后把钥匙递给李斯。 “你说,这钥匙是开哪儿的?”李斯疑惑地问我。[] “我估计最起码有一把是开她家门的”。依稀记得昨晚,我看到静宜就是用这串钥匙开门的。一边说,一边打开纸箱,里面是满满的两排大约十几个旧笔记本。打开一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大概都是和历史事件相关的内容。字体娟秀,应该是妍素的笔迹。要看完这些,看来要费点时间。 “这样,你先研究着,我现在往回开,咱们先去看看静宜的住处。”李斯发动了汽车,我知道,他现在最迫切想知道的,是关于静宜的一切。 还是昨天我离开禹城的路线,李斯开车很快,我们迅速上了山道。 我大略翻了翻那些笔记,一共有十一本,全部是关于不同时代的历史事件的摘录和分析,看起来像是毕业论文的资料汇总。还好,在本子的扉页上有编号,我找到标记着的那本,打开翻到最后一页,发觉是写满的,并且,从最后的文字语气来看,这不是最后一本。于是又翻到第一页,开始阅读。 《书尧典》:“流共工于幽州,放允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山海经海内经》:“炎帝之妻,赤水之子,听沃生炎居,炎居生节并,节并生戏器,戏器生祝融,祝融降处于江水,生共工。”又《天文训》、《淮南子》:“昔者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传夸父,共工之曾孙。’夸父在函裕关,被黄帝部将应龙射杀。此证为共工至少不晚于黄帝,并应参与蚩尤之战,而最后记载于大禹治水,待大禹家天下之后,共工则再无记载……” 我实在不了解,这些上古事件,和我的记忆恢复有什么联系。正在一头雾水,李斯用胳膊碰了碰我。 “后边那辆货车,好像一直在跟着咱们。” 此时我们的车正开到一处山崖弯道处,我刚刚从后视镜往后看,突然感觉一阵剧烈撞击,身体不由得往前冲去。 后边的货车突然加速,撞在我们的车上。 我们的车被撞得直接冲向转弯处的山涧里。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五十章 生魂 5和6 时间回到半小时之前,李斯他们坐在车上,把车熄火,副驾驶上坐着宋伊凡,后边是坏坏和柳嘉琪。(.无弹窗广告)当前面龚玮的车骤然停下之后,李斯就拿出一个带夜视功能的望远镜来看着远处桥头发生的一切。同时宋伊凡对着手机小声说: “别慌,咱们从现在开始尽量不对话,你下车看看,我觉得可能就是这个。” 看着远处的龚玮从驾驶室下来,绕到了车前面。 “你没事儿吧?”手机开在扬声器状态下,可以清晰地听到龚玮的声音问。 “你他妈看我像没事儿吗?”一个泼辣的女声响起阄。 “碰了哪儿了?……能站起来吗?” “我草……你轻点儿,崴了脚了。” “我送你去医院吧。”龚玮说:“先上车。哦” 接着,就看到远处龚玮搀扶着一个个子很高的女人上了副驾驶。 “我带你去医院吧。坚持一下。”手机话筒里传出龚玮的声音。 接着,女声说:“看你这人还挺实在,算了。我就是崴了一下脚,回家抹点药就行了。你把我送回家吧。” “你家在哪儿啊?” “往前走两里地一拐弯就到……真他妈倒霉,其实也不全怪你,我刚才吓坏了,只顾了往外跑了。” “哦?什么吓着你了?”龚玮问。 “刚才从朋友家打牌出来,我就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回头看好像有个白影子,我就越走越快,那影子一直跟着我,最后我实在吓得不行了,就跑了起来,心想跑到大马路上有路灯了就不怕了,谁想到差点让你给撞了!” “白影子?”李斯和宋伊凡四目相对了一下,后边的柳嘉琪探过身子来小声说:“她说的白影子是不是就是那个?” “嘘……”宋伊凡示意她不要说话,继续关注着前面的动静。 “很疼吗?真的不用去医院吗?”龚玮的声音。 扬声器里一阵沉默,突然,一声尖利地嘶叫声从电话里传出来,车上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捂上了耳朵。 太难听了,那声音让人心里感到万分难受,仿佛有什么东西冲进了你的脑子里,然后把你的神经拽出去一根根扯烂一般。 宋伊凡赶紧调小扬声器音量,话筒里在那一声嘶叫声之后,就只剩下电流声了,宋伊凡对着麦克,小声地叫了几声:“龚玮,听得见吗?龚玮?” 电话仍然保持着通话状态,只是再没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好看的小说)这时候,坏坏脸色苍白地说:“就是这个,就是她!龚玮哥哥现在很危险!” 柳嘉琪吃惊地看着坏坏问:“你怎么知道?” “开车!慢慢跟着。”宋伊凡拍了李斯的肩膀一下,然后在后视镜里看着柳嘉琪说:“张坏坏童鞋,来头大大,是大先知的后裔,所以,不必问为什么,她说是,那就肯定是!” 这时候,前面柳嘉琪的熊猫汽车已经启动了,李斯熟练地挂挡,也没开车灯,悄悄地跟在后边。 “咱们不用去那小道上确认一下吗?”柳嘉琪有点不安地问。 “不管那小路上是不是有鬼,现在龚玮肯定不安全。咱们先保证自己人的安危再说其他的吧。”宋伊凡拿着夜视望远镜看着前面车里的情况说:“上车的那个女人,一定有问题!你们注意,现在车的倾斜度。” 宋伊凡眼力超群,此时一提醒,大家也注意到了,龚玮驾驶的那辆熊猫汽车,右侧明显倾斜着,这绝不是刚才那个瘦高的女人应有的体重能做到的。 很快,前面的车向右拐了,李斯始终保持着几百米的车距,而且他驾驶的手法很平稳,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车继续前行,穿过了一片荒地,又越过一条干涸的河床,李斯回头看了一眼柳嘉琪说:“可以呀,一天时间你就把一个菜鸟训练成这样了!” “那是……”柳嘉琪满脸得意地回了一句,不过马上她也皱起了眉头:“不可能的,龚玮虽然进步很快,可是绝对开不成这个程度!” 眼看着前面的车,流利地在坎坷不平的路上行驶着,柳嘉琪使劲看着前面车里的情况:“难道现在已经不是龚玮开车了?” “是他。”宋伊凡在夜视望远镜里盯着前面车厢内的后视镜,凭她锐利的眼神,可以确认后视镜里看到的那双眼睛就是龚玮的。还好那边一直开着车厢内照明灯。 眼看着前面的车,穿过干涸的河道,又在土路上七拐八拐地走了一段,最后,停在了一个很荒凉的地方。 李斯远远地停下车,顺手拿起望远镜,几个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里,是一大片坟地! $201c$00e$4e48$529e$ff1f$201d$7f3$509$742a$2ff$8d77$5f29$5f13$ff0c$5f88$7d27$5f20$5730$7ef$7740$524d$5b9$770b$3002$524d$972$9f9a$73ae$5df2$7ecf$4ece$8f$4e0a$4e0b$75$4e8$ff0c$773c$89c1$4ed$4ece$8f$4e0a$27$4e0b$75$4e00$4e2a$5973$4eba$ff0c$12$12$8d70$8fdb$575f$5730$4e2d$592e$ff0c$3a5$7740$ff0c$8eab$5f71$4e00$43$ff0c$4e24$4e2a$5f71$5b50$5c31$90fd$83d$4e8$4e0b$53bb$ff01 $74e$5af$4e5f$025$4e8$ff0c$201c$54d7$55$201d$4e00$58f0$28a$4e94$8fde$53d1$4e0a$819b$ff0c$5c31$8981$5f00$95e8$4e0b$8f$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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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快点儿!”李斯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我连滚带爬地朝着声音冲过去,远远看见李斯端着五连发冲过来。再远一点,李斯的车已经亮起了车灯,看来正在发动。 我这时候发觉脚下已经不那么崎岖了,脚下加速跑向李斯,而李斯的眼神正紧张地盯着我的身后,同时扬起了手里的五连发。 “嘭!嘭嘭!嘭嘭!”五发子弹,李斯连续朝我身后打出子弹,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情况一定很紧急。这时候我已经跑到了李斯的身边,他打光枪里的子弹,大喊一声“快跑!”扭身就往回跑哦。 我仍然没敢回头,心里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危险在接近,所以也和李斯一起朝着车灯的方向狂奔,而此时李斯的车也发出一声怪叫,朝着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速度很快,仿佛要撞死我俩一样。 “一边一个,跳!”李斯在我们接近汽车的时候大喊一声,我俩一边一个方向,跳出汽车冲撞的方向。 身后一声巨响,然后一阵稀里哗啦地声音,我感觉自己头上肩上一下散落了很多柔软滑腻的东西,定睛一看,我靠!居然是无数条蛇从天而降!有的已经断成两截,有的一落地就弯曲着爬行开了。同时身体好几个地方感觉到疼痛,想来我又挨了好几下咬。 这时候,我看见李斯的车几边的车门都打开了,宋伊凡她们从车窗往外一片一片撒着什么东西,只是那些东西一落地,粘到地上的蛇身,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而且冒出一股股的黑烟。 同时,车后边的门里,坏坏一边尖叫着,一边踩着地上的蛇尸体跑了过来,她先是朝着我扔出一把什么东西,我觉得四周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好像无数树枝折断之类的响声,同时黑烟四起,周围那些爬行的毒蛇,全部化成了腐水。 接着,坏坏伸手拿着一张黄色的符纸,在嘴上舔了一下,“啪”地贴在了我的身上,随后拉起我就跑向了汽车里。 另一边柳嘉琪也拉着李斯上了车。只是李斯上了驾驶位置,柳嘉琪坐在了后座上。 李斯上车之后一挂挡,汽车立即倒着开出去,速度很快,车前面的风挡玻璃已经全部碎了,车前盖也变形了。从车窗看出去,很多毒蛇在从四周汇集到一起,很快就又快组成了一条巨蛇的样子。 “我靠!合体啊!”李斯骂了一句,把手里的五连发和一个帆布背包扔给了我:“上子弹!” 我拉开枪膛,从帆布包里拿出子弹一粒一粒压进去,最后用力一上膛,把身子探向前面,枪口伸出车窗,朝着那巨大的蛇身就开了一枪。 在车灯照射下,我看得很清楚。这一枪打在了蛇头下边一点,只打得散落下几十条小蛇而已。而其他部分的蛇,立即爬向刚才打破的地方,很快就又变成了完整的蛇身了。而那巨蛇的身体,扭动了两下,迅速朝我们的方向游了过来。 李斯的车开得很快,不过,这速度对于那体积巨大的蛇来说,毫无优势可言。眼见那巨蛇接近了我们的车体,巨大的蛇头一仰,接着就张嘴咬向了我们。 李斯嘴里骂了一声什么,车身猛地一转,我们身体重心立即冲向了一侧,汽车在原地几乎转了度,眼看那巨大的蛇头擦着车身撞在了一旁的地上。 接着,李斯一脚油门,汽车立即向前冲去,贴着那巨蛇的身体冲向了刚才我陷入的坟地。 $01c$4f60$4eec$4e09$4ea$4e00$4f1a$513f$8df3$8f66$ff01$01d$5b8b$4f0a$51e1$56de$5934$51b$540e$5ea7$4e0a$611$4eec$558a$9053$ff1a$01c$68a$90a3$4e9b$836f$7cbe$6d1$578$90a3$575f$5730$4e0a$300$611$548c$674e$65af$5f00$8f66$5f15$5f00$90a3$597$86c7$300$751f$9b4$8981$63a7$536$90a3$86c7$ff0c$5c31$668$65f6$6ca1$59b$91cf$7ba1$4f60$4eec$300$649$5b8c$90a3$4e9b$836f$7cbe$4e4b$540e$ff0c$5c31$5ff5$8fd9$549$8bed$ff01$01d $8bf4$7740$ff0c$5b8b$4f0a$51e1$68a$4e00$5f0$7eb8$548c$4e00$4ea$5c0f$5e03$888b$901$7ed9$4e86$611$300 $01c$6709$758$5417$ff1f$8fd9$4ea$ff1f$01d$611$770b$7740$64b$9$90a3$534a$888b$8349$836f$95ee$300 $01c$4e0d$77e5$9053$ff0c$53ea$80fd$8bd5$8bd5$4e86$ff0c$8981$4e0d$54b1$4eec$4eca$665a$90fd$6ca1$547d$4e86$300$01d$5b8b$4f0a$51e1$633a$51b7$9759$5730$8bf4$300 $01c$611$4e00$4f1a$513f$8f6c$5411$ff0c$4f60$4eec$4ece$574f$574f$90a3$8fb9$4e0b$53bb$ff0c$73b0$578$5c31$653$5f00$8f66$95e8$ff01$01d$674e$65af$578$54d$976$4f38$64b$6a$8fc7$611$64b$4ed$7684$4e94$8fde$53d1$ff0c$63a5$7740$731b$7136$4e00$8f6c$8f66$8eab$ff0c$53f3$4fa7$53c8$66f$4e00$4e0b$567$70c8$7684$6643$5a8$ff0c$90a3$5de8$86c7$7684$86c7$5934$8d34$7740$8f66$8eab$649e$578$4e86$8f66$53f3$4fa7$7684$5730$976$4e0a$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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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我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问:“韩琦笔记里,有没有记载什么东西能克制这生魂?” “生铁。”宋伊凡说:“嘉琪的弩箭就是生铁的。李斯这次带的所有的子弹上雕刻的符咒也都能伤害到生魂。只是,要想彻底净化它……阄” 宋伊凡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股黑烟直接通过车前面破碎的挡风玻璃处扑向她身上。那黑烟来得速度很快,力量很大。我们谁都没来得及反应呢,就看见宋伊凡胸前的那黄纸符,随着撞击的同时突然发出一道金光,宋伊凡闷哼一声,身体瘫软在了车座上,而那黑气里竟然也发出了一声惨嚎,朝车外反弹出去! 我恰好手中拿着刚刚在坟地找到的那把短管猎枪,手一抬,朝着黑气飞出去的方向就是一枪。同时李斯的枪也响了,连续三枪,不过并没有看到有什么效果,那黑气向后弹出之后就隐没在了黑暗里。 我赶紧拉开车门检查宋伊凡的伤势,一边的李斯已经下了车,和坏坏、柳嘉琪分别朝着三个方向警戒着哦。 “小凡!小凡!”我轻轻晃动宋伊凡的肩膀,只见她牙关紧咬,面如白纸,嘴角一道鲜血顺着下巴流下。叫了好几声,我看见她眼皮动了动,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好了,你不要动,没事儿,我们马上带你去医院!”我说完,就喊柳嘉琪上车。 “你和坏坏带着小凡先走!”我说:“我和李斯在这接着找,丫儿已经让咱们干残了,现在是狗急跳墙!” 这时候,我突然感觉手被宋伊凡拉住了,赶紧低头看她,仿佛嘴里在努力说着什么。我连忙俯身把耳朵贴近她嘴边。 “现在……不能……分开,咱们。要不,都……活不……活不了……”宋伊凡气若游丝地说。我一愣,心里一下就没了主意。 这时候,宋伊凡猛然咳嗽了两下,接着一手捂嘴,一口血吐出来,顺着指缝往下流淌。 我心一横,正要转身去拼命,手却再次被宋伊凡抓住了。 我看见,宋伊凡颤抖着手指,沾着自己的鲜血,在我手心上画了一个并不太复杂的符咒,接着嘴唇轻轻掀动。我赶忙把耳朵贴过去。 “血……咒,你等她……化形的……时……候……贴在她身上……然后……封住她……”说到这,宋伊凡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这边呢!”柳嘉琪突然发出一声呼喊,手里的弩弓发射了出去。同时,李斯和坏坏也同时朝着那边开了火。 一连串“嘣,嘣!”的声音,等我跑到车外,他们已经都打完了枪里的子弹,正在低头换弹药。 “打到了吗?”我问柳嘉琪。 “太快了,来不及……”柳嘉琪抬起头刚跟我说了半句话,突然,一股黑气如同旋风一样从她身边略过,柳嘉琪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被旋风带了起来,横着飞了出去! 我也来不及给手里的猎枪装子弹了,把枪往车里一扔,掏出噬魂刀就追了过去。 “龚玮哥哥,别追……”坏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然后突然如同一段绳子被剪断一般就没了声音。我心里一下升起了一股不详的感觉,连忙回头―― 坏坏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了。 我看着李斯从车里跑下来,一手拿着五连发,一手拿着左轮手枪,眼睛不停地朝着两边巡视。两眼明显地冒火,腮边因为咬牙在微微鼓动着。 “你看清是怎么回事儿了吗?”我问。 “就看见一条黑影。”李斯说,一边用后背靠向我。此时,四周万籁俱寂,没有汽车的马达声,没有风声,仿佛世界只剩了我们两个人。 突然,一阵阴冷的笑声从不远处的黑暗中响起。 “咯咯咯……咯咯咯……” 那声音诡异,而且充满嘲讽和怨毒。[] “咯咯咯……咯咯咯……” 李斯立即朝着那方向举起了枪,我赶紧拦住了他:“千万别!”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来,速度很慢,不过,姿态很古怪,仿佛一具提线木偶一般。一步,两步,三步……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发出令人难耐的笑声。我使劲压着李斯的胳膊,怕他一个忍不住就开枪。 终于,那身影走近了我们,就着惨淡的月光,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走来的人,是坏坏。 $201c$6cd$f60$5988$ff01$201d$67e$65af$5927$9a82$e00$53e5$ff1a$201c$ece$5979$8eab$f53$9$51fa$6765$ff01$201d $57f$57f$f9d$65e7$5728$671d$770$6211$eec$8d70$6765$ff0c$8138$e0a$662f$e00$526f$6211$eec$ece$6765$6ca1$6709$89c1$8fc7$768$5996$8273$800c$e1$90aa$6076$768$8868$60c5$3002$8fd9$65f6$5019$ff0c$6211$53ef$ee5$6e05$695a$5730$770b$5230$ff0c$57f$57f$768$5c0f$773c$775b$9$9762$ff0c$6563$53d1$51fa$e00$80a1$9752$8272$768$519$8292$3002$50c$65f6$ff0c$6211$e5f$6ce8$610f$5230$ff0c$539f$672c$8d3$5728$57f$57f$80f8$52d$768$9ec$7eb8$7b26$ff0c$e0d$77e5$9053$662f$521a$62d$65$51fa$53bb$768$65f6$5019$5250$6389$e86$8fd8$662f$ec0$e8$539f$56e0$ff0c$53ea$5269$e0b$e86$e00$e2a$5c0f$89d2$3002 $6211$58c$67e$65af$e0d$7531$5f97$e00$6b65$6b65$5012$9000$ff0c$800c$57f$57f$e5f$e0d$52a0$901f$ff0c$f9d$65e7$662f$5f88$6162$5730$e00$6b65$e00$6b65$8d70$8fc7$6765$3002$e00$76f$8d70$5230$5f88$8fd1$768$5730$65b9$ff0c$731b$7136$e00$628a$63e1$ff$67e$65af$62b$9$e9$8fde$53d1$768$67aa$53e3$ff0c$5bf9$51c6$e86$81ea$5df1$768$80f8$819b$3002 $201c$6765$50$ff1f$201d$57f$57f$768$58f0$97f3$660e$663e$e0d$662f$5979$768$ff0c$59a9$5a9a$800c$53c8$90aa$6076$3002 $5c31$5728$67e$65af$e0d$77e5$9053$5982$f55$662f$597d$768$65f6$5019$ff0c$57f$57f$62b$6293$770$90a3$e9$8fde$53d1$731b$7136$511$52d$e00$69e$ff0c$67aa$6258$76f$63a5$69e$5728$67e$65af$80f8$52d$ff0c$e5f$e0d$77e5$9053$7a76$7adf$6709$591a$5927$768$529b$6c1$ff0c$67e$65af$95f7$5fc$e00$58f0$ff0c$8eab$f53$76f$63a5$511$50e$5012$98de$51fa$e2$e09$7c73$8fdc$62d$65$5012$5728$5730$e0a$3002$63a5$770$ff0c$57f$57f$8f7b$8511$5730$e00$6325$62b$ff0c$90a3$e9$8fde$53d1$76f$63a5$88ab$625$e86$51fa$53bb$ff0c$91cd$91cd$5730$65$5728$67e$65af$6c7d$8f66$768$8f66$95e8$e0a$ff0c$53d1$51fa$e86$e00$58f0$5de8$5cd$3002 $201c$f60$53bb$90a3$8fb9$627e$67f3$5609$72a$ff0c$5feb$53bb$ff01$8fd9$9$ea$7ed9$6211$3002$201d$6211$fe$58f0$8ddf$67e$65af$8bf$ff1a$201c$627e$5230$558a$e00$58f0$ff01$201d $67e$65af$770b$e86$6211$e00$773c$ff0c$722c$8d77$6765$626d$593$5c31$671d$770$521a$62d$67f3$5609$72a$65$51fa$53bb$768$65b9$511$8dd1$53bb$3002$6211$505c$e0b$e86$50e$9000$768$811a$6b65$ff0c$7d27$76ef$770$9762$52d$8d8a$8d70$8d8a$8fd1$768$57f$57f$3002 $53e$8bed$7b2c$e00$8a00$60c5$5c0f$8bf$7ad9$201$201$7ea2$8896$6dfb$9999$7f512020$e3a$60a8$63d0$f9b$6700$f18$8d28$768$8a00$60c5$5c0f$8bf$5728$7ebf$9605$8bfb$3002 第五十一章 苦战 5和6 就在我心里堕入绝望的谷底之时,一双手分别放在了我和李斯的肩头。回头一看,是柳嘉琪。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过来的,看上去脸色很不好,动作也很艰难的样子。 “我来吧。”柳嘉琪示意我俩闪开一点,接着,她一手揽着我的脖子保持身体的重心,另一只手的手指伸进自己嘴里,咬破食指,在坏坏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很奇怪的符号,接着,她又用食指轻点了坏坏的两眼眼皮,然后,坏坏额头上那血色的符号,居然仿佛渗进皮肤里一样,渐渐消失了! 接着,坏坏的胸口猛然向上一挺,眼睛一翻,嘴里发出了一声很长的吸气的声音。 “好了,没危险了。把我们都弄上车,去师父家里。尽快!”柳嘉琪说完之后,仿佛耗尽了能量一般,身体一软,再次晕倒在我身边。 我和李斯赶紧一人一个,把坏坏和柳嘉琪弄上车。李斯的肩头被那一枪托打得很厉害,明显动作都不自然了,不过他说开车还行。上了车,我无奈地看了一眼昏迷的三位姑娘,心里充满了歉意。拿出电话,我就给韩真打了过去汊。 电话出乎意料地马上通了,我大致说了一下情况,韩真的语气很沉稳,对于柳嘉琪跟我们来的事情也没感觉意外,只是让我说了一下这里的坐标,然后告诉我们直接南二环路到西三环,再到北二环的岔道处,那边有人接我们。这里他会找人来善后。 果然,当我们开到北二环的路口的时候,就看见了一辆很大的金杯车,从车上跳下来几个人,把我们扶到车上,李斯的车由一个人开着跟在后边,很快就把我们带到了韩真的住处。 这一次,大家直接被送到了地下的医院里,按照韩真的说法,在这里八个小时大家就都可以恢复健康了。所有人之中,貌似我的伤是最轻的。只是我看上去最惨,身体两侧的衣服被抓得稀烂,上身两边是纵横交错的挠痕,两腿上有不下十几处被蛇咬过的伤口。在清理伤口的时候,我看到咬痕附近尽是乌青的淤痕,明显有中毒的痕迹。很奇怪为什么我居然到现在都没什么中毒的征兆朕。 “你提前吃了什么解毒剂了?” 负责给我清理伤口的是一个穿着很干净的白衬衣的小伙子,他对这情况也很意外。 “没有啊,我也正奇怪呢。”我说,同时看了一眼刚刚安排好其他人的韩真。 “给他抽一点血,化验一下。这情况是有点奇怪。”韩真对那白衬衣说,然后给了我一杯淡绿色的液体:“喝了这个。” 我接过来一饮而尽,咂摸了一下嘴,酸酸的很好喝。这才想起来问:“这是治什么的?” “催眠的,喝了之后好好睡一觉。”韩真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我躺倒,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我就昏睡了过去。 我是突然醒来的,中间没有做梦,只是记得喝了那杯液体,接着就是醒来了。身上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我坐起来,看到屋里竟然有一大堆人在。 李斯和宋伊凡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大沙发上,坏坏坐在地上,靠着宋伊凡的腿,柳嘉琪坐在旁边的一个五斗柜上边,长长的小腿在空中晃悠着。大家看上去精神都很好,而且竟然丝毫没有受过伤的迹象!另一端,韩真坐在一个大圈椅里,他旁边是邢法豪和十三少,在门口附近还站着几个韩家的人,除了那个三叔,其他人看着眼熟,不过不知道叫什么。 “睡神醒了?”李斯看见我坐起来,乐呵呵地说。 “嗯……”我伸了个懒腰,抬手接住了邢法豪扔过来的黄鹤楼,倒出来一根,烟盒里有打火机,我点着烟又扔了回去,笑了一下点头表示谢谢。“你们恢复的不错啊!” “那是!咱家这儿,只要你还没死透的,就都能给你治好喽!”柳嘉琪一脸得意地说。 “我们正说昨晚的事儿呢。”宋伊凡说:“这个还真不客气,每次给你的任务都够玩儿命的啊。” “就是,还搭进去咱们两辆车。修车的钱你出啊!”李斯叼着个烟卷,一脸流氓样说。 “嗯,这个事儿,看看素然给咱们什么回报吧,据说报酬丰厚。”我说。然后想了想问韩真:“舅爷,您昨晚不是化验我的血了吗?有结果吗?” “昨晚?”韩真愣了一下才笑出来:“什么昨晚,你都睡了三天了!” $201c$4ec0$4e48$ff1f$201d$211$4e00$4e0b$5c31$8e$4e8$8d77$75$ff1a$201c$211$771$4e8$591a$4e45$ff1f$201d $201c$970$ff01$4f0$4e2b$771$795e$784$7b49$7ea7$53c8$3d0$5347$4e8$3002$211$4eec$5728$8fd9$7b49$4e8$4f0$4e24$5929$4e8$90fd$ff01$201d$74e$5af$7b11$7740$8bf4$3002 $201c$4f0$8eab$4f53$784$75b2$52b3$5ea$8fdc$8fdc$9ad8$51fa$4e8$211$784$9884$71f$3002$201d$97e9$771f$5f88$4e25$8083$5730$770b$7740$211$8bf4$ff1a$201c$597d$5728$709$4eba$53bb$5bf9$4ed8$700$5e9$53d1$73b0$784$4e24$4e2a$9f99$0f$531$5f2$4e8$ff0c$ca1$709$803d$8bef$b3$4e8b$513f$3002$800c$4e14$8fd9$4f4d$5c0f$51e1$59d1$5a18$4e5f$771f$2f$5929$24d$ff0c$5728$211$4eec$784$4e$23f$5f85$4e8$4e24$5929$ff0c$5c31$210$4e8$240$709$4eba$9$700$4e13$4e1a$784$9f99$0f$4e13$5bb$4e8$3002$201d $211$770b$4e8$4e00$773c$5b8b$4f0a$51e1$ff0c$5fc3$8bf4$4f0$8ba9$5979$8fdb$4f0$784$4e$23f$ff0c$90a3$4f0$8fd9$709$7528$784$4fe1$0f$4e5f$5c31$518$88ab$5979$5438$53$4e8$3002 $201c$8205$7237$ff0c$0a8$8fd8$ca1$544a$8bc9$211$90a3$4e2a$8840$837$784$531$9a8c$7ed3$79c$542$3002$201d$211$7ee7$7eed$7f20$95ee$97e9$771f$3002 $97e9$771f$7b1$4e8$4e00$4e0b$7709$5934$ff0c$5438$4e8$4e00$53e3$c14$8bf4$ff1a$201c$4f0$784$8840$db2$9$709$4e00$79cd$5f88$5947$02a$784$210$4efd$ff0c$211$520$790$5e94$8be5$2f$700$8fd1$24d$709$784$3002$309$717$4e00$822c$784$533b$5b$5e38$8bc$ff0c$90a3$79cd$210$4efd$f4$50cf$4e00$79cd$75c5$bd2$ff0c$53ef$2f$8fd9$75c5$bd2$5e7$4e0d$541e$5c$4f0$8eab$4f53$9$b3$5e38$784$7ec$80de$ff0c$53ea$5bf9$53d7$4f24$7ec4$7ec7$8fdb$884c$541e$5c$ff0c$4e4b$540e$4fc3$4f7f$53d7$4f24$90e8$520$8fdb$884c$5feb$901f$784$7ec$80de$520$88c2$518d$751f$3002$8fd9$0c5$51b5$211$4e5f$ca1$89c1$8fc7$2014$2014$4f0$73b0$5728$770b$4e00$4e0b$4f0$784$4f24$53e3$ff01$201d $211$8eab$4e0a$8fd9$5f$5019$53ea$7a7f$7740$4e00$8eab$7c7b$4f3c$4e8e$75c5$53f7$70d$784$5355$883$ff0c$542c$4ed$8fd9$4e48$8bf4$ff0c$211$4f38$24b$5377$8d77$4e8$88e4$817f$ff0c$3a5$7740$ff0c$4eff$4f5b$4e0d$7f8$4fe1$4e00$837$5c31$7ee7$7eed$5f80$4e0a$5377$2014$2014$4e24$71$817f$4e0a$ff0c$5341$520$5b8c$597d$ff0c$839$72c$770b$4e0d$5230$4e4b$524d$88ab$8c7$54ac$8fc7$784$90a3$4e9b$4f24$53e3$4e8$3002 $201c$4f0$4e5f$53d1$73b0$4e8$ff0c$201d$97e9$771f$8bf4$ff1a$201c$4f0$784$4f24$75d5$518$90e8$d88$5931$4e8$3002$800c$4e14$ff0c$211$4e4b$524d$7ed9$4f0$559d$784$90a3$79cd$83f$ff0c$53ea$2f$5e2e$52a9$4f0$901a$8fc7$771$7720$4fee$885$53d7$35f$784$7cbe$795e$ff0c$7ed3$79c$ff0c$4f0$8eab$4f53$9$784$90a3$79cd$5947$02a$784$75c5$bd2$ff0c$28a$90a3$83f$784$4f5c$7528$53e$5927$4e8$ff0c$4e00$7f4$5230$4f0$574$4e2a$8eab$4f53$5b8c$518$02$590d$5230$700$4f73$72b$001$ff0c$90a3$83f$c34$24d$5931$53bb$4e8$4f5c$7528$3002$211$548c$5c0f$51e1$59d1$5a18$7814$7a7$4e8$4e00$4e0b$ff0c$5e94$8be5$5c31$2f$4f0$4ece$7075$8c37$5de$75$4e4b$540e$ff0c$90a3$5a$5077$5077$f5c$515$4f0$75c5$23f$784$90a3$4eba$ff0c$7ed9$4f0$ce8$5c04$784$4e1c$897f$8d77$784$4f5c$7528$3002$201d $201c$4f0$784$10f$01d$2f$8bf4$ff0c$201d$211$709$70b9$90c1$95f7$ff1a$201c$90a3$5a$8fdb$211$23f$95f4$784$4eba$ff0c$2f$5e2e$211$53bb$4e8$ff1f$5e2e$211$5e72$51b$9b3c$9b3c$795f$795f$784$ff1f$201d $534e$8bed$7b2c$4e00$8a00$0c5$5c0f$8bf4$7ad9$7ea2$889$dfb$9999$7f512829$3d0$4f9b$700$4f18$8d28$784$8a00$0c5$5c0f$8bf4$5728$7ebf$905$8bfb$3002 宋伊凡这时候开口说:“按照你后来的描述,那个人当时要取你性命很简单。(.好看的小说)所以我认为他不是想对你不利――当然,也不排除他原本想害你,结果歪打正着,反而帮助了你。” 我想了想,一时也没有什么结论,索性先放放这个问题。看向邢法豪,他这时候正在吞云吐雾地跟十三少小声地说着什么,我只好又去问宋伊凡:“你问了邢道长了吗?昨晚――哦,不对,那天晚上咱们怎么那么倒霉啊?听他说的挺简单的。” “你有什么问题?”邢法豪停下了和十三少的说话,转向我问。 “嗯,那晚的情况他们跟你说了吧?”我问。看他点头,我才接着说:“我开始跟着那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着了道儿了。” “是她着了你的道儿了。”邢法豪说:“她不知道你身体里有神魂刻印。尽管那刻印不是我道家的东西,不过,我仍然能感觉到其中强大的封印力量。她之前应该数次试图上你的身,结果几次不成功,她的灵魂不仅被反弹回来,还应该受了不小的伤害。” “对了!”李斯插嘴道:“你丫那天开车够溜儿的啊,什么时候偷偷练的开车啊你,那么难走的道……” “难走吗?”我有点糊涂:“我去的一路上都是柏油路啊?” “这个很简单。”邢法豪说:“那叫鬼打墙。生魂通过这种方法影响你的感官,让你认为你走的道路是大道而已。” “鬼打墙也不至于让他提高驾驶技术吧?”李斯难以置信。 “你不是说她的灵魂不能进到我身体里吗?怎么还能鬼打墙?”我也有点迷糊。 “你身体里的那个神魂刻印很厉害。不仅厉害,还让生魂无法发现,就如同一个灵魂陷阱一样。”邢法豪说:“不过,那只能保证你的灵魂不被伤害,却无法阻止生魂影响你的外部感知。鬼打墙就是影响你看到的内容,让你以为一直在平坦的大道上走。至于车技的问题,那就更简单了。你走在马路上,双脚踩在公路上十公分宽的交通线上,可以走很远都不出线。可是,如果让你在十米高的空中,走一道十公分宽的石梁,恐怕你几步就会掉下去的!” “哦,你说的也是。”李斯有点明白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开始的时候,那生魂只是用蛇来攻击我们,反而在我们毁了她的藏骨地之后,她才对我们下杀手呢?难道我们用了十二药精,念了咒语,反而让她更厉害了?”宋伊凡轻声问道。看来在这之前,他们之间也没有沟通过这问题。 “不是更厉害!你们难道会认为之前她操纵那数千条蛇比后来只控制自己的灵魂更简单吗?”邢法豪一笑说:“她最后对你们的扑击,是完全的同归于尽的打法。你们毁了她的藏骨之地,一次日出,她就会魂飞魄散了。所以,她才会狗急跳墙。那是跟你们兑命呢!” 正在这时候,门开了,一个中年人一路小跑地到了韩真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我看见韩真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准备一下吧,大家。”韩真站起身来,脸色变得十分严峻:“龙息化形出现了,而且,这一个成长的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你们之前对付的那个生魂,跟它比起来,算是小儿科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五十二章 龙息 1和2 “需要我们准备什么?”我也站起来,感觉自己有点精力过剩一般。 “没你的事儿呢,现在。”韩真看了我一眼说:“你可以趁这个时候先去找那个让你抓生魂的人,或者去做点其他准备。明天早晨咱们一起出发。” “我跟你去,龚玮哥哥!”坏坏跳起来,一溜烟跑到我身边。 “我去看看车修得怎么样了,顺便送你们。”李斯也站起来说。 “好吧,”韩真说:“准备工作交给我们吧,等你们回来找小凡姑娘,她会跟你们说龙息的特性。汊” “一起去吧,”我看向宋伊凡:“路上一起吃饭。” 宋伊凡也没说话,微笑着站起来跟着我们出去。我到旁边的房间里换上自己的衣服。衣服已经洗干净了,也不知道谁洗的。到了院子里,李斯开着那辆金杯车,大家坐在里面,感觉很宽敞。 “老高那有消息了吗?还有汪子城和吕瑟儿?”我问李斯朕。 “都是通过夜子联系的,”李斯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老高和老石,还有周信笃去了涉县,好像那个撞车的嫌疑人和涉县那边也有关系,不过具体不清楚。老汪和吕瑟儿玩儿嗨了,估计。这不是洋洋跑去易县寻夫去了?” “为什么说老汪他们玩儿嗨了?”我奇怪地问。 “那俩最近几天都在易县县城呢,天天花天酒地的,关键易县那边,他们住的酒店经理是洋洋的同学。这不是洋洋接到线报,就立即暴走了?” 我哈哈一笑:“洋洋那虎娘们儿,这要是去了易县,够汪子城喝一壶的。” 看着车开进了市里,我回头问宋伊凡和坏坏:“想吃什么啊?我请客。” “开封菜。”坏坏说。 “哈哈,小凡呢?”看宋伊凡点头,我一拍李斯的肩头:“兵发去者!” 吃完饭,天色已经全黑了。我喝着里面难喝的咖啡,掏出电话来打给素然。电话响了三声之后就接通了,没等我说话,素然很甜的声音在那边先开口说:“你现在的具体位置。” 我告诉了她地方后,她只说:“等我十分钟。”随后就挂了电话。 “怎么意思?”李斯问。 “等着,好像是她过来。” “还是素然?”坏坏问。 “素然。”我说:“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点怕。”坏坏说。 “哈哈!”我笑了:“其实我看她也有点感觉怪怪的。没事儿!她咬不到你!” 聊了一会儿,就看见素然自己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小风衣,踩着高跟鞋风摆杨柳地走了过来。我们四个都不由得盯着她看,一直到跟前。 “哈喽美女,要点什么吗?”我看着素然问:“十块钱以内的随便点,我请客。” 李斯已经站了起来,很绅士地要把座位让给素然。[] 素然礼貌地对李斯点头表示感谢,顺式坐在了李斯的座位上,然后又冲宋伊凡微笑了一下:“我叫素然,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宋伊凡,这位先生是李斯吧?” “嗯,你好!”宋伊凡也朝她点头。 “咱们说正事,”素然转向我,还没忘了给坏坏一个微笑,随手放在我面前两张银行卡:“你们净化的那个地方,起出来了十九具尸体,就是这两年来失踪的那些人的。这是这两次行动给你的报酬,密码是六个六。” 我伸手拿起卡来:“多钱啊?” “反正够你把你们那车修个几十次的了。”素然依旧微笑着说:“知道你们最近要忙了,所以我长话短说,你们明天就要去对付龙息了吧?” 我有点意外地看着素然,她也不解释,径直说下去:“龙息化形死后,可能会留下一颗珠子。如果你能拿回那珠子来,不仅算是完成一个任务,还有更丰厚的报酬!这次你们的行动很危险,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素然就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扬长而去。 李斯从后面看着素然的身影消失,才低头问我:“走吧?” “干嘛去?”我问。 “找个柜员机看看有多少钱啊?我的车还没修好呢。” “切!走着走着!”我把卡装在兜里,和大家一起站起来往外走。 从附近找了个柜员机,插进卡去,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两张卡,第一张打头的是个,第二张打头的是个。我仔细数了数后边的,没错,个。 我把第一张卡给李斯:“你和柳嘉琪用这个修车。” 然后把第二张卡递给了宋伊凡:“你拿着吧,想买什么买什么,这是咱用命换来的。” 大家乐呵呵地上了车,跟着李斯去了修车厂。那家修车厂的老板是李斯的朋友,他和柳嘉琪的车都在这里修呢。半夜把人家叫了起来,我们听他跟修车厂老板说了一大堆车辆配件的名称,虽然听不懂,不过从他冒光的双眼里可以想象,这一次手术,他那宝贝车又升级了。而且,我还听到车行老板说了一句:“草!这也太牛掰了吧?你可真舍得!” “没事儿!钱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李斯满脸洋溢着幸福,很牛地说了一句:“抓紧点给我弄好,弄好了我就来结账。需要钱就吱声啊!” 之后我们往回走的路上,李斯一直在嘴里南腔北调地哼着谁也听不懂的歌曲,这叫一个惬意! $4e00$8def$4e0a$ff0c$5b8b$4f0a$51e1$5c31$5f00$59cb$7ed9$611$4eec$89e3$91ca$5173$4e8e$9f99$606f$5316$5f6$7684$76f8$5173$77e5$8bc6$300$4e00$76f4$56de$530$4e86$97e9$771f$5bb6$ff0c$611$4eec$530$4e86$7ed9$611$4eec$5b89$639$7684$5ba$63f$ff0c$4ecd$65e7$578$8bf4$300$8fd9$65b9$976$7684$5185$5bb9$975e$5e38$4e30$5$300$4e5f$66f$ff0c$9f99$578$4ed$56fd$610f$4e49$975e$51e1$300$81ea$7136$ff0c$5173$4e8e$9f99$7684$79cd$79cd$8bb0$8f7d$4e5f$79cd$7c7b$5e9e$674$300 $6700$7ec8$611$4eec$4e5f$53ea$506$6790$530$4e00$4e9b$57fa$67c$7684$60c5$51b5$ff1a $9996$5148$ff0c$9f99$606f$66f$7c7b$4f3c$4e8e$7075$9b4$7684$4e00$79cd$80fd$91cf$ff0c$53ea$66f$8fd9$79cd$80fd$91cf$5fc5$987b$4f9d$9760$5bbf$4e3b$64d$80fd$6d3b$4e0b$6765$300$4e00$65e6$67e$530$5bbf$4e3b$ff0c$9f99$606f$5c31$4f1a$91cd$5851$5bbf$4e3b$7684$7075$9b4$ff0c$4ece$800c$53d8$610$5177$6709$5f3a$597$618$6597$59b$7684$4ea$4f53$300$8fd9$5c31$66f$9f99$606f$5316$5f6$300 $5176$6b1$ff0c$5f53$9f99$606f$5316$5f6$4e4b$540e$ff0c$4ee5$5bbf$4e3b$4e3a$4ed$5fc3$ff0c$4f1a$8fdb$884c$7075$9b4$6740$6e$ff0c$5bfc$81f4$597$91cf$7684$751f$7075$88ab$6539$900$610$4e00$79cd$53eb$505a$01c$7f57$539$01d$7684$5389$9b3c$300$8fd9$4e9b$7f57$539$5c31$610$4e3a$4e86$9f99$606f$5316$5f6$4e4b$540e$7684$6a4$536b$300 $6700$53ef$6015$7684$66f$ff0c$5f53$7f57$539$6b7b$53bb$ff0c$7f57$539$7684$7075$9b4$4f1a$88ab$5316$5f6$7684$9f99$606f$014$014$4e5f$53ef$4ee5$79f0$4e3a$9f99$5b50$541e$566c$6389$ff0c$7136$540e$901a$8fc7$8fd9$79cd$65b9$6cd5$ff0c$4f7f$9f99$5b50$8d8a$6765$8d8a$5f3a$597$300 $534e$8bed$7b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014$014$7ea$8896$6dfb$9999$7f5100$4e3a$60a8$63d0$4f9b$6700$4f18$8d8$7684$8a00$60c5$5c0f$8bf4$578$7ebf$9605$8bfb$300 为什么传说中的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因为龙息一共有九类,任何一个宿主,都无法承受两种龙息存在于一身的。因此,九个龙子也各自具备不同的力量。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龙息化形出现,根本就是冲着我和祝、由、韩、柳四家来的。这恩怨几千年来一直存在。所以,韩真现在,算是先下手为强。 而韩真在之前的两天里,似乎通过某种力量,已经消灭了两只龙子。但是他所借助的力量也因此两败俱伤,所以,韩真现在只能依靠我们这些人组成屠龙小队,去消灭剩下的七只龙子了。 “韩真有没有说是依靠什么来消灭的前两只龙子?”我问宋伊凡。 “能引发天雷地火的力量。”宋伊凡说:“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前天晚上,满城附近山上有一次巨大的落雷,而白洋淀一处水下起了大火。这些还是是夜子给我的资料。外界的新闻是看不到的。” “我去!”李斯感叹了一声:“真神话啊。” 我想了想,看着他们几个人说:“我觉得这事跟你们没什么关系,而且,前几次都太危险了。我不能老拉着你们跟我玩儿命。明天你们就不要参与了。” “就是!”李斯在旁边搭茬说:“我俩去就行了,你们在家搞搞后勤吧!” “龚玮哥哥,我要跟着你!”坏坏一撅嘴说:“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你不许丢下我!” 宋伊凡轻轻一笑说:“这不是没事儿吗?留在家也未必安全。如果有什么力量在针对你,我想通过最近的事情,我们也都上了黑名单了。其实,坏坏的想法很正确,跟着你才是最安全的。” 我看着这三个人,有点无奈。 “就你那战斗力,真打起来,连坏坏都不见得打的过!我和小凡让你半个身子都轻松练你!”李斯笑道:“行了,别磨叽了,今天早休息,明儿动身,咱们去屠龙!”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韩真把大家集合在了正房前面的院子里,大概介绍了一下。邢法豪带着十三少,还有三个刚刚赶到的年轻人在最前面开一辆车负责引路。据说那三个年轻人是邢法豪的师弟。柳嘉琪和我们一个车,正好五个人。后边是一辆金杯,车上有那个柳嘉琪叫三叔的,还有那晚上给我治伤的白衬衣,以及四个穿着很朴素的中年人。所有的车后备箱里都装满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装备和材料。大家简单打了个招呼,三辆车就朝着国道开去。 “知道去哪儿吗?”我问柳嘉琪。 “不知道。是小邢子负责引路。他带着开光罗盘呢。”柳嘉琪说。 “去哪儿咱也得去。”李斯说:“早晨我起得早,听见那个邢道长跟韩真说,应该在易县东湖附近。” “易县?”我看了李斯一眼:“正好,咱们招呼上老汪和吕瑟儿。” “看看吧。”李斯脸色有点不好看:“昨晚我给他们仨打电话就都无法接通了,今天还是。” “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听了也有点担心。 “但愿吧。”李斯眼神里也很担忧。尽管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事,但是既然三个人同时失去了联系,那很可能有什么意外的事情。 车从国道上行驶了一个小时,就进了易县县城。大家也没停留,直接穿越县城继续向北开去。按照路线看,真的是去东湖的方向。 易县东湖,我以前去过两次。很大一片水域,山也漂亮,朝向水的一面直上直下,坐船从湖里行驶,竟然有点桂林的味道。后来电影《赤壁》就在这里搭建的外景地。当大家到达东湖之后,并没有走惯常旅游的道路,而是从一个很破旧的村子里穿过去,一直把车开到一座山的山脚下。 那个三叔招呼大家下车,他在山下的一个院落里喊出来一个老乡,俩人很熟地聊了几句,就让大家把车上的装备卸下来,搬到了老乡的院子里。 从进到这个村子开始,我就发现,大家的电话都没有信号了。 那老乡招呼大家进屋坐,然后带着他的老婆俩人就去做饭了。三叔把大家都招呼进屋,十六个人,在那原本很大的屋子里显得满满当当地。 “都安静一下,”三叔对互相聊天的大家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今晚咱们就要对付第一个龙子了,所以互相了解和信任很重要。而且――” 三叔顿了一下才说:“咱们之中,说不定谁今天进山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五十二章 龙息 3和4 大家一时间都安静了。[]三叔把人都介绍了一下。邢法豪那车,除了十三少之外,另外三个一个叫邢靖,一个叫乔慕云,一个叫和尚。大家听着都可笑,一个道士,居然外号叫和尚。不过这家伙身宽体壮,还留着个大光头,还真像和尚。几个人身高都差不多,一米八左右,反而衬得领头的邢法豪很是瘦小。不过看着这几个人对邢法豪都挺尊敬的。 接着三叔开始介绍自己这车上的人,白衬衣姓黄,外号大黄。坏坏先笑了,这不是狗的名字吗?大黄扶了一下眼睛,很斯文地笑了笑。另外四个人,都是四十岁左右,皮肤颜色很深,也很粗糙,衣着朴素,看上去就像农民工的样子。其中最瘦的一个,满嘴龅牙的,叫韩大,接着那个矮胖的叫韩二,一个罗圈腿的叫韩三,最后最矮的那个叫韩四。屋里大家又忍不住笑。也是,这哥儿四个乍一看平常,仔细一看其实挺好笑的,再加上三叔介绍了名字,发现这四个人还真是有点娱乐精神。 接着,当三叔介绍到我的时候,屋里一下就安静了。所有人都盯着我,眼神都很复杂。 “怎么意思?”我看着三叔问:“三叔,他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三叔一笑:“这些人都是从小听着你家的事情长大的,共工龚家唯一后裔。呵呵,今天看见真人了。还有,你不能跟嘉琪那闺女一样叫我三叔,我是你二舅爷的弟弟,你得叫三爷,听见没?汊” “哦,知道了,三叔!”我下意识地答应。屋里大家又笑。 接着介绍了李斯,宋伊凡和坏坏,三叔就开始具体讲解今天的行动。他没介绍自己和柳嘉琪,看样子他们应该都很熟悉了,所以不用介绍。 “龙息化形,时间越久就越厉害,传说中的化形龙子,最长的可达万年,那样,这化形就可以直接蜕变成龙。不过,今天咱们要对付的这个,最多化形也不超过一周,根本还不能发挥出真实的实力来。所以,最难对付的是龙息化形的伴生物,传说中叫‘罗刹’的东西。罗刹,属于幽魂的一种,一般不具备实质身体,但是,却和一般幽魂有所不同。朕” 三叔拿出一根铜烟锅子点上,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接着说:“一般的幽魂,也就是外国人说的幽灵,只是飘荡的灵魂体,不能形成实质的身体,只能攻击人的灵魂。可是罗刹不是,罗刹是幽魂中很特别的一类,它们的灵魂带有精神,而且,具备一定的化形能力,所以,它们对人的攻击方法也更多样!能够对付它们的武器也就很少了。” “不过,罗刹在厉鬼里并不算很强的,要对付三五个罗刹,小豪――”他指了一下邢法豪:“一个人就够了。(.无弹窗广告)问题是,咱们要对付的不是三五个,也不是三五十,而是成百上千。今天来的各位,多少都跟脏东西打过交道,但是,那都是一对一的小打小闹,今天的情况,我打个比方吧……”三叔把烟袋锅子在脚上磕哒了两下:“以前咱们那顶多算跟小鬼玩儿混混打架,罗刹是鬼魂里的正规军,今天才是上战场,真刀真枪的干!” 大家都没说话,只有邢法豪朝地下吐了口吐沫,很淡定地说了声:“干呗。” “我说这些的目的,是想告诉大家,今晚要想成功,大家一定要听从我的指挥,不能擅自行动。打仗讲究的是配合,你自己擅自的行动,很可能就会连累到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三叔的语气很严肃,这回连邢法豪都不说话了,大家都对三叔点头表示明白。 “嗯,对付罗刹,有几种方法。今晚咱们布个阵法,小豪他们用他们道家的手段,从正面攻击。韩老大你带着你兄弟在左翼打,我带着大黄和嘉琪断它们的后路,少爷你和小李,小凡,坏坏从右翼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要守住你们自己的位置,不能移动,都听清了吗?” “听清了。”“知道了!”“哦了!”大家纷纷表示明白。 “好了,大家吃饭,吃完饭各自准备一下,下午小豪跟我去山上布阵,你们熟悉一下自己的武器和使用方法。” 在吃饭的时候我问了一下,今晚要对付的龙子会是哪个。说实话我挺好奇的,毕竟从小就听过关于龙的各种传说,今晚竟然要亲自对付一个,有点小激动,又有点小紧张。虽然只是龙生九子之一吧。 “按照小豪罗盘上的信息,还有地理位置上判断,今晚这个很可能是传说中的次子螭吻,鱼形的龙,也有人说像剪断了尾巴的蜥蜴。”三叔一边抄起一张大饼,卷着沾了大酱的大葱吃着说:“螭吻在传说中九子排名第二,龙头鲤鱼身子,有爪子。不过,这东西刚刚化形不久,应该没什么力量,干掉了伴生罗刹,要杀它很简单。” “那它大概有多大个儿呢?”坏坏在一旁问。 $201c$e0d$597d$8bf$ff01$201d$e09$53d$7aef$8d77$6765$90a3$8001$e61$7ed9$988$5907$768$67a3$6760$5b50$62bf$e86$e00$53e3$ff0c$76b1$770$7709$5bd$e0b$53bb$62d$63a5$770$8bf$ff1a$201c$e0d$8fc7$6700$597d$e2a$513f$5927$e9b$3002$8fd9$e1c$897f$f53$79ef$8d8a$5c0f$8d8a$5389$5bb3$ff01$e0d$8fc7$ff0c$73b0$5728$5b83$518d$5389$5bb3$e5f$53ea$80fd$8fdb$88c$8089$f53$653b$51fb$ff0c$5b1$eec$8fd9$6b21$5e26$768$88c5$5907$5f88$9f50$5168$ff0c$5c31$662f$e00$593$6050$9f99$5230$e86$73b0$ee3$ff0c$e5f$6253$e0d$8fc7$5927$70ae$527$ff1f$201d $201c$5b1$eec$6709$5927$70ae$517$ff1f$201d$67e$65af$5e72$e86$e00$676f$67a3$6760$5b50$ff0c$6ee1$8138$901a$7ea2$5730$95ee$3002 $e09$53d$e00$7b11$ff0c$e5f$6ca1$56de$7b5$ed6$ff0c$53ea$662f$50ac$770$5927$5bb6$8d76$7d27$503$996d$3002$503$5b8c$e86$ff0c$ed6$5e26$770$90a2$6cd5$8c6a$58c$531$e09$5c11$5c31$8$770$e00$5806$e1c$897f$e0a$5c71$e86$3002$97e9$5bb6$56db$51$5f1f$5230$9662$5b50$9$53bb$66$5f0$88c5$5907$ff0c$e0d$e00$f1a$513f$ff0c$97e9$e8c$62ce$770$e00$e2a$5927$7bb1$5b50$58c$e00$e2a$5927$8$5305$8fdb$5cb$ff0c$5f80$5730$e0a$e00$653e$ff1a$201c$5c0f$5c11$7237$ff0c$8fd9$662f$f60$eec$51e0$e2a$768$88c5$5907$ff0c$719f$6089$e00$e0b$527$ff01$201d $6211$6709$70b9$e0d$597d$610f$601d$ff1a$201c$90a3$e2a$ec0$e8$ff0c$e8c$53d$513f$ff0c$60a8$53eb$6211$9f9a$73ae$527$ff0c$522b$8fd9$e8$53eb$ff0c$602a$96be$e3a$60c5$768$3002$201d $97e9$e8c$5c8$5c8$e00$7b11$ff0c$f38$62b$57c$5566$e86$6211$8111$888b$e00$e0b$ff0c$e5f$6ca1$8bf$8bdd$5c31$8f6c$8eab$51fa$53bb$e86$3002 $67e$65af$7b11$575$575$5730$8e72$e0b$5c31$6253$5f00$e86$7bb1$5b50$ff1a$201c$5c0f***$7237$ff0c$8d76$7d27$770b$770b$527$ff0c$7ed9$e86$5b1$ec0$e8$6b66$5668$3002$8981$e0d$88c$5b1$eec$8fd8$7528$81ea$5df1$768$3002$201d $53e$8bed$7b2c$e00$8a00$60c5$5c0f$8bf$7ad9$7ea2$8896$6dfb$9999$7f512829$63d0$f9b$6700$f18$8d28$768$8a00$60c5$5c0f$8bf$5728$7ebf$9605$8bfb$3002 我踹了他一脚:“你丫才爷呢,你孙儿!”也蹲下打开了那个大背包。(.无弹窗广告)结果我们打开一看,就都傻眼了。 我吸了一口气才说:“我勒个去!真的加的啊?” 李斯则两眼冒光,喜笑颜开地伸手从箱子里开始往外拿武器。 箱子里竟然是四只冲锋枪! 李斯一边往外拿,一边介绍到:“这两只是毫米微声冲锋枪,国产的。采用发弯弹夹。可安装消音器,红外线瞄准镜。” 一边说,一边从箱子里往外掏消音器和瞄准镜:“我靠!都有啊!” 接着,李斯拿出一个弹夹来,退出一颗子弹:“靠!真是带符文的子弹!” 我接过一颗子弹来,沉甸甸地。在黄铜色的弹头上,果然密密地雕刻着符咒。 接着,李斯继续往外拿:“这是式毫米的国产微声冲锋枪,也叫卡宾枪,看来这两支是为小凡和坏坏准备的了。这种枪,是四排弹夹设计,一次就是发子弹。你俩仔细看着,我给你们说说使用方法……” 我看着李斯这个武器控在那吐沫横飞地向坏坏和小凡讲解武器知识,乐了一下,心想这些装备,舅爷是通过什么渠道弄来的呢?中国不比国外,满大街卖枪的,现在国内的形式,买把菜刀都快要实名制了,他们居然能搞来这么强大的火力! 背包里还有四个马甲,看上去很像海军陆战队穿的那种,上边很多兜,可以装很多个弹夹,同时还有一堆小装备,带罗盘的防水表,狼眼手电什么的。我拿出一件马甲套在身上,把包里的装备往上安装着,最后,又看到箱子最底下有几把砍刀,刀身上也都刻着符咒。我拿起一把,试了试,正好可以插在马甲的一侧。再端起那微声冲锋枪来,真有那么点意思。 隔着窗户往外一看,我就乐了。只见院子里,柳嘉琪手里分配到的,仍然是一把弩弓。只是这把弩弓的造型比较奇特,前端有一个大圆筒,估计是连发弩吧。 大家熟悉了一会儿武器,就看见刚才三叔他们上山的方向升起了粉色的烟雾。韩家四兄弟看到烟雾,一人背起一个大包就朝着山上走去。这时候柳嘉琪也进了屋子。 “他们干嘛去了?”我问。 “这是小豪他们定了位了。”柳嘉琪说:“他们说要找那个龙息探身穴,风水方面的好像,我也不懂,说只有在那个位置布阵,才能把那龙子引出来。我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武器啊?” 我把分给我们的武器给她看,柳嘉琪的眼里明显带有羡慕的神色。嘴里叨咕了一句什么,我就问她:“小姨啊,怎么你不跟三叔要把枪啊?大家都用现代武器,就你用冷兵器。” “你管呢?”柳嘉琪白了我一眼,然后对宋伊凡和坏坏说:“看见这些武器,你们也应该知道,今晚的事情会很危险,你们一定注意安全啊!” “没事儿!”我乐呵呵地跟她说:“有你这个超级护士在,只要死不了,你都能给救过来不是?” “你废话!”柳嘉琪又冲我翻了一个白眼说:“你要是缺胳膊短腿了,我给你救过来也长不出胳膊腿儿啊!” “放心吧!”我拍了拍柳嘉琪的脑袋说:“上次你亲眼看见少爷我多么的英勇神武了不是?天空飘过好多字儿,那都不叫事儿!” 宋伊凡和李斯立即朝我做出了鄙视的眼神,坏坏冲我吐了吐舌头,柳嘉琪刚想笑,一伸手就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个小崽子,再拍你姨脑袋一下试试?” 大家说说笑笑,一会儿就天黑了。三叔他们一直没有回来,晚饭时候,又上去了俩人给去送饭。一直到九点多的时候,大黄进屋朝着大家说:“三爷发信号了,大家带上家伙,上山!”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五十二章 龙息 5和6 三叔他们沿路都做了信号,所以,大家很快就抵达了山顶。经历过灵谷的历程,貌似我的体力也没增加多少,依然落在队伍的最后边。上去一看,原来这座山的山顶是一片很平整的区域,在这片区域中心,还有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小池子。池子里的水不深,三叔说是雨雪积下的天水,这种情况,在风水上叫做天池。而天池所在的位置,又是整个东湖的“龙头”所在。正是集日月之精华的地方。随着时间渐渐接近子时,天上的月亮在池水里清晰地显出倒影,而且,也不知道池底是什么结构,水面上居然反射出两个月亮的倒影来! “这叫天池映月,双月成龙眼,大吉之地。只是这大吉之地,是对于死人而言的,这个时候活人在这里,却是凶险无比。”三叔在四方点起的几处篝火照射下,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池水说。 我又看了看那池水,最多也就是两米深,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露天的环境下,池水却清澈洁净,今天也没有山风,水面平静得如同一面水银镜子。满天星斗的夜空下,幽静雅致,实在难以和三叔所说的凶险联系起来。 三叔又把大家的位置分配了一下,并且重申了各自死守自己位置的事情。按照三叔的部署,当子时一到,三叔会祭起困龙咒,那罗刹会在龙之前现身,而现身的位置就是这天池水中。天池的北面是生地,将会是那龙子螭吻最希望逃走的位置,所以,邢法豪师兄弟五个人会死守那边。一旦螭吻突破了这个方向,向下一跃,就是方圆百里的东湖,这东湖向上连接十度以及野三坡拒马河,要是让它逃出去,再要围捕,那就难比登天了。 相对于邢法豪他们的方向,次重要的就是韩家四兄弟所守的开地。那个方位,对于罗刹来讲,相当于破阵的阵门,从开地向外冲,冲出去之后,就可以潜身于东湖附近的群山之中。山路艰险,又是晚上,如果被螭吻从这个方向逃出,那要寻找起来,也必然会大费周章汊。 三叔和大黄带着柳嘉琪防守的位置,属于伤地。除非是万不得已,螭吻才会从这个位置突围,因为这个位置上,螭吻就算突出了包围,也会受伤惨重。不过,这个位置也是十分冒险的,因为山下就是几个村子,一旦螭吻下山,那立即就会生灵涂炭! 最后,我们守卫的位置,实际上在奇门遁甲的方位里,属于休地。休地适宜静养,却不利激战。所以,实际上我们所承受的压力应该是最小的。不过,从我们一到这个地方开始,坏坏的脸色就非常不好,尽管她没有说什么,我也可以猜到,她一定是预感到了巨大的危险了。 子时就要到了,那一边邢法豪他们师兄弟五个已经全部换上了道袍,各自手持兵器准备着。我看到邢法豪仍旧拿着第一次看到他之时的那张弓,十三少也依旧手持一把大桃木棒子。我知道这个东西叫做“杵”。是最古老的兵器的一种。另外三人,邢靖拿着两把桃木剑,乔慕云也是一张弓,只是那弓比邢法豪手中的要短小,并且他身边放着一大捆桃木箭。这些箭在上山前我观察过,桃木杆上用朱砂绘制着符咒,而且都开过光的。和尚手里却不像那哥儿四个一样拿着道家法器,双肩一边背着一支和我们一样的毫米微声冲锋枪朕。 三叔那边我看不清楚,因为他们的位置正好背光。这时候我只听到三叔大喊了一声:“时辰到!燃阵!” 只见三叔那边突然升起一点火光,随后,一条火龙顺着地面开始延伸。原来,在下午的时候,三叔他们就已经在地面以下用火油安置了巨大的阵法。这时候一点着,很快,一个巨大的五芒星就围绕着那天池燃起了。 随着五芒星的燃起,在五芒星的五个空档里,也亮起了五个奇怪的文字。当这文字全部显现之后,突然,四周就变得一片死寂了! 原本,那火油组成阵法的时候,就有火焰燃烧的声音,也夹杂着一些远处山下东湖波涛的声响。而一瞬间,仿佛失聪了一样,什么也听不见了! 大家的目光,不由得同时注视在那二十多平米的天池水面上。果然,那原本静止如镜面的天池水,开始微微震动了起来! 这震动越来越激烈,很快,整片天池水就如同沸腾了一般,滚动了起来!并且,这水面震动的力量越来越剧烈,一时间连我们脚下的山石,都仿佛随着水面震动着! 大家手里端起了武器,都紧张地盯着天池。只见那天池水,竟然从中心开始耸起!那耸起的直径有三米左右,随着池水的震动,不断上扬,一直升高到五六米的样子,突然,一声尖厉的嚎叫,仰起的水柱,猛然开裂,几个白色的身影,如同被炮弹打出一般,朝着邢法豪的方向扑去! $8fdc$8fdc$770b$53bb$ff0c$90a2$cd5$8ca$90a3$8fb9$ca1$709$4efb$4f55$52a8$4f5c$ff0c$90a3$51e0$4e2a$77d$8272$784$8eab$5f71$ff0c$521a$521a$51b2$5230$4e94$8292$1f$784$70b$935$8fb9$7f18$ff0c$7acb$5373$53d1$51fa$4e8$4e00$935$4ee4$4eba$7259$9178$784$0e8$58e$58f0$ff0c$7f4$3a5$c14$531$389$4e8$3002 $201c$8fd9$5c31$2f$7f57$5239$ff1f$201d$211$95ee$5b8b$4f0a$51e1$ff1a$201c$4e5f$4e0d$00e$4e48$837$554a$ff1f$201d $201c$4e0d$5bf9$ff01$201d$5b8b$4f0a$51e1$4f4e$58f0$8bf4$ff0c$ee1$8138$7d27$5f20$5730$7ef$7740$5929$c0$4e2d$5fc3$ff1a$201c$8fd9$4e9b$4e1c$897f$2f$5728$8bd5$3a2$ff01$ca1$0f3$5230$4ed$4eec$5c45$713$4f1a$5148$51fa$524d$950b$8bd5$3a2$85a$5b9e$ff01$050$015$4eca$5a$4e0d$4f1a$50cf$8ba1$5212$4e2d$90a3$837$987a$5229$4e8$ff01$201d $5b8b$4f0a$51e1$8bdd$97f3$521a$843d$ff0c$53ea$89c1$90a3$5929$c0$c34$7a81$713$505c$b2$4e8$eda$52a8$ff0c$5374$4eff$4f5b$709$4ec0$4e48$4e1c$897f$28a$574$7247$5929$c0$c34$987$8d77$4e00$822c$ff0c$5e0$58f0$5730$5347$8d77$3002$4e00$4e2a$548c$5929$c0$4e00$822c$5927$5c0f$784$570$7f1$4f53$7f13$7f13$5347$9ad8$ff0c$540c$5f$ff0c$211$11f$89c9$5230$5934$987$4e5f$53d1$751f$4e8$53d8$531$ff0c$4e00$2ac$5934$ff0c$53d1$89c9$539f$72c$e05$717$784$591c$7a7a$ff0c$b3$5728$88ab$4e4c$4e91$240$7b3c$7f9$ff01$773c$770b$7740$5934$987$90a3$5fae$b8b$784$570$708$ff0c$5c31$8981$990$ca1$5728$4e91$5c42$4e4b$4e2d$4e8$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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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4e$8bed$7b2c$4e00$8a00$0c5$5c0f$8bf4$7ad9$7ea2$889$dfb$9999$7f512020$4e3a$0a8$3d0$4f9b$700$4f18$8d28$784$8a00$0c5$5c0f$8bf4$5728$7ebf$905$8bfb$3002 就在天空下降的黑云和地面上升的水柱即将接触到一起的时候,突然,在天空中一道闪电打在了水柱上,接着,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那蘑菇云形状的水柱突然爆裂开来,原本清澈的天池水,这时候却仿佛墨汁一般乌黑腥臭,瞬间洒满了整个山头。而地面上的五芒星,一瞬间就被那黑水浇得大部分熄灭掉了! 炸裂的黑水淋遍了整个山头,我们每个人身上都瞬间洒上了不少,立即周围就被腥臭的味道所覆盖,五芒星的阵法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了几处很微弱的火光。同时,我看到天池中,仿佛打开了地狱的大门一般,一股红光冲天而起,阵阵嘶号声传来,数不清的白色身影从里面爬出! 对面邢法豪已经开始念咒,同时右手不断扯动弓弦。每一次他的手离开弓弦,都会在手指间出现一张黄纸符,接着把纸符搭在弓弦上,一松手,一根金色的箭就会射出,而一个白影就会随着一声惨叫瞬间化为灰烬。而其他几个人也是手中不停,只是,从天池中爬出来的白色身影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所射杀的那些,根本阻止不了那无数白影冲出的势头! 实际的情况,并没有按照三叔的预想。爬出来的那些白影――应该就是罗刹,一出天池,就朝着四边开始冲击。所以,立时整个山顶就陷入了激战! 李斯第一个开枪的。随后,我和宋伊凡,坏坏手中的枪也吐出了火舌。根本看不清冲过来的有多少罗刹,只是感觉无数白色的身影不停地冲过来。还好,三叔准备的弹药是有效的,子弹打在罗刹的身上,虽然比不了邢法豪那样瞬间变成灰烬,但是,往往十几发子弹过去,那罗刹就会变成一片碎片。这时候,天空的雨点已经不停地落下了,我们不停地开火,换弹夹,再开火,机枪支架顶在肩头,半边身子都被后坐力震得麻木了,可是罗刹还是在一波一波冲过来。 终于,我们的火力也没能彻底挡住罗刹不计生死地冲击。有几个罗刹已经从边缘绕到我们的身边来了。我手里的枪这时候已经打完了子弹,眼看一个罗刹从一侧扑向了闭着眼睛朝前扫射的坏坏,我扔掉手里的枪,顺手抽出挂在马甲上的刀,一刀砍向那罗刹的身体! 仿佛砍在了一个棉花做成的人身上一样,那罗刹被我一刀斜肩带背,砍成了两段。紧跟着,我听见李斯一声咒骂,仰起枪口朝着我就是两个点射。我一呆,看到身边两个罗刹仿佛被定身一样停在了那里。我手起刀落,又是两个劈砍,那两个罗刹也被砍成了两截,接着就化成了两小堆灰烬。 一抬头,我看见宋伊凡一边后退,一边开火。她的面前,几十个罗刹在朝她逼近着。我心里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喊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刀冲了过去,眼角的余光看到,李斯和坏坏背靠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形成夹角在朝着两边射击。 宋伊凡的枪法很好,每一枪都分别打在一个罗刹的身上,而那些罗刹每中一枪就会停顿一下,这样就缓解了罗刹冲过去的速度。我追在后边,疯狂地轮刀劈砍着,就在那些罗刹只剩下三个的时候,宋伊凡的枪不知道是没子弹了还是卡壳了,突然停止了。这时候我俩只有两步的距离,我看见一个罗刹已经扑向了宋伊凡,而她向后一退,突然,我心里一阵剧烈的恐惧传来――那个方向,是一道悬崖! “别退!”我大喊一声,劈倒面前的一个罗刹,宋伊凡却发出了一声惊叫,突然就在我的面前掉落了下去!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五十三章 螭吻 1和2 有一个罗刹,随着宋伊凡一起消失在悬崖边。另一个此时背朝着我,我手中的刀向前一刺,正好刀刃朝上,我顺势往上一撩,一声惨嚎,那罗刹就化为了灰烬。我一个前扑,趴在了悬崖边上,朝下一看――正好看到宋伊凡刚刚在悬崖边的一个小平台上站起身来,她旁边是一个正在化为灰烬的罗刹。 “小凡!拉住我的手!”我伸手朝下,把宋伊凡拉上了悬崖。本身宋伊凡也就七十多斤,再加上她身手灵活,毫不费力就跳了上来。刚才真够悬的,幸亏下边有一个一尺多宽的小平台,要不这一下掉下去,一百多米的高度,那可太可怕了。 一上来我就和宋伊凡回头看,却发现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三叔他们用了什么手段,那五芒星又重新在雨中燃烧了起来。外围的罗刹已经基本被消灭干净了。就着火光看到三叔那边,三个人都稳稳地立在那里。对面邢法豪师兄弟那边,乔慕云躺在地上,十三少蹲在他旁边在照顾他。其他人仍然在使用手中的武器隔着火阵消灭着里面的罗刹。而韩家四兄弟的左翼,现在只有韩老大和老三在继续朝着火阵里面射击,韩二和韩四一个坐一个躺,看样子也受了不轻的伤。 我和宋伊凡走到李斯坏坏身边,他俩一边整理弹夹一边问:“你俩没事儿吧?汊” “差点儿挂了。”我说,低头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毫米微声冲锋枪,顺手换上了弹夹,回头问宋伊凡:“刚才没伤到吧?” 宋伊凡脸色苍白,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也熟练地换上了弹夹,抬头往火阵中间看去。 里面已经没有几个罗刹的身影了。不过,那一池水仍然在滚动中,就在最后一个罗刹白色的身影被邢法豪的法箭射成灰烬之后,池水突然静止了朕。 “也不怎么样。”李斯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看着火阵中心说:“这些罗刹……” “不对!”宋伊凡突然很紧张盯着火阵中间说:“罗刹不应该只是这样的实力,我看过一种传说,说罗刹分为两重生命。当第一重死去,它们的灵魂就会合并,每几十个罗刹成为一个新的灵魂,叫做‘密罗刹’!这密罗刹不仅拥有比之前罗刹更加强大的力量,而且,还可以通过牺牲,把力量转移给龙息!” 我有点发愁地看了一眼火阵中宁静的水面,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怎么也是打……” 话音还没落,突然脚下一阵抖动,仿佛整个山体都要崩塌一般。同时,我看到天池中的水面,迅速形成了一个旋窝,然后发出了一阵很恐怖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放大了倍的马桶冲水的响动,一池水,几乎是立即就干了! 接着,一声响亮的,愤怒地吼叫从那天池中传了出来,然后脚下又是剧烈地一震,“轰”地一声,一个庞然大物从已经空了的天池中跳了出来! 那东西是朝着北方跳出去的,正好落在了五芒星火阵的五个角靠北的那个三角形里面,在我们的方向,恰好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怪物的整个侧面。火光映射下,我看到那怪物的样子,大体如同一只十米长的鲤鱼,只是这鲤鱼身体下边有四个爪子,每个爪子都有一段八仙桌大小的腿连在鱼腹上。而这东西的头,则有点像鳄鱼,而且腮边有一长一短两根胡须。这家伙浑身都是密密的黑色鳞片,在火光中闪烁着的光芒,看上去就很结实的感觉。这就是传说中的螭吻吗? 我这边还在发呆的时候,对面韩氏兄弟已经开火了,紧跟着我看到一侧的和尚也端起了枪,一串子弹正面打到了那螭吻的身上,那家伙摇头摆尾,看上去浑然不觉! 这边李斯一端枪,宋伊凡喊了一声:“打它腹部!其他位置没用!” 李斯一猫腰就趴在了地上,一串子弹直接打在了那螭吻的肚皮上,果然,这一次好像有了点效果,因为那大家伙愤怒地朝着我们转过了身来! 就在它转身的动作之下,巨大的尾巴一甩,那五芒星的北侧就全部被扑灭了。我知道,所谓阵法,只要毁掉一小点,这整个阵法,或者说整个符咒就失去作用了。果然在那北侧的火阵熄灭的一刹那,突然就从天池中跑出了十几个黑色的影子,急速奔向了北侧邢法豪一边! 那些影子的速度很快,我亲眼看见它们灵活地闪过了邢法豪射出的两只箭羽,如同一道道黑气,冲向了那边! 不过,现实的形势已经来不及担心邢法豪了,因为螭吻那巨大的身躯,仰起上身发出了一声龙吟(――这是真的龙吟,不是形容词。)身下四爪乱刨,已经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770b$7740$90a3$5de8$597$7684$8eab$5f71$63a5$8fd1$ff0c$611$4eec$90fd$6709$70b9$53d1$50bb$300$674e$65af$4f9d$65e7$8db4$578$5730$4e0a$ff0c$8fde$7eed$671d$7740$90a3$87ad$543b$8179$90e8$548c$56db$817f$7684$8fde$63a5$90e8$506$5f00$67aa$ff0c$611$54ac$4e86$4e00$4e0b$759$ff0c$597$558a$4e86$4e00$58f0$ff1a$01c$5c0f$51e1$574f$574f$5f80$4e4$4fa7$8dd1$ff01$01d$7136$540e$4e3e$8d77$67aa$671d$7740$87ad$543b$7684$8138$4e0a$5c31$5f00$4e86$67aa$300 $90a3$5bb6$4f19$7684$901f$5ea6$5e76$4e0d$5feb$ff0c$4e5f$8bb8$66f$5b83$8fd8$6ca1$4e60$60ef$4f7f$758$90a3$56db$4ea$7a$5b50$8d70$8def$547$ff0c$640$4ee5$4e00$8def$8dd1$6765$8$8$649e$649e$5730$300$4e0d$8fc7$ff0c$4ee5$5b83$5341$7c73$591a$7684$8eab$957f$ff0c$8dd1$5f97$518d$616$ff0c$530$611$4eec$976$54d$4e5f$4e0d$8fc7$66f$5341$51e0$6b65$7684$8ddd$79bb$300$611$4e00$8fb9$671d$7740$90a3$5bb6$4f19$7684$8138$4e0a$5f00$67aa$ff0c$4e00$8fb9$5411$540e$616$616$9000$ff0c$773c$89d$4f59$5149$770b$89c1$5b8b$4f0a$51e1$548c$574f$574f$4e00$8fb9$5f00$67aa$ff0c$4e00$8fb9$671d$7740$4e4$4fa7$79fb$5a8$7740$ff0c$8fd9$8ba9$611$653e$5fc3$4e86$4e0d$5c11$300 $5411$540e$9000$4e86$51e0$7c73$4e4b$540e$ff0c$611$770b$89c1$90a3$5bb6$4f19$5c31$8981$8dd1$530$674e$65af$8eab$54d$4e86$ff0c$674e$65af$539f$5730$4e00$4ea$9aa8$788c$ff0c$95ea$5f00$4e86$87ad$543b$54d$8fdb$7684$65b9$5411$ff0c$63a5$7740$8fd9$5bb6$4f19$5c45$7136$518d$6b1$5f80$56de$4e00$4ea$61d$9a74$653$6eda$ff0c$7ffb$56de$4e86$87ad$543b$8eab$4e0b$ff01 $63a5$7740$ff0c$611$770b$89c1$674e$65af$4ef0$976$671d$599$ff0c$5$64b$4e3e$7740$673a$67aa$ff0c$4ece$4e0b$976$76f4$63a5$68a$4e00$68ad$5b50$5b50$5f39$ff0c$5168$90e8$653$8fdb$4e86$87ad$543b$7684$809a$5b50$9$300$5f53$8fd9$4e00$68ad$5b50$5b50$5f39$653$5b8c$ff0c$90a3$87ad$543b$5df$7ecf$8dd1$8fc7$4e86$674e$65af$7684$4f4d$7f6e$ff0c$611$53ea$770b$89c1$90a3$5de8$597$7684$5c3e$5df4$968f$7740$601$543c$4e00$6446$ff0c$674e$65af$7684$8eab$4f53$598$540c$4e00$747$6811$53f6$88ab$7c$98ce$5439$8d77$4e00$8c$ff0c$76f4$63a5$88ab$8fdc$8fdc$5730$759$98de$51fa$53bb$ff01 $8fd9$65f6$5019$611$5df$7ecf$5411$540e$9000$4e86$5f88$8fdc$4e86$ff0c$611$77e5$9053$540e$8fb9$5c31$66f$60ac$5d16$4e86$ff0c$4e5f$4e0d$656$7ee7$7eed$518d$9000$4e86$ff0c$611$53ef$4e0d$4e00$5b9a$6709$5b8b$4f0a$51e1$90a3$4e48$597d$7684$8fd0$6c14$ff0c$6b63$597d$843d$578$6709$5e73$53f0$7684$5730$65b9$300$597d$578$6b64$65f6$611$53f3$4fa7$6709$4e00$5757$534a$4eba$9ad8$7684$77f3$5934$ff0c$611$4e5f$4e0d$77e5$9053$54ea$9$6765$7684$59b$91cf$ff0c$4e00$4ea$7eb5$8eab$5c31$530$4e86$77f3$5934$4e0a$8fb9$ff0c$64b$9$7684$5b50$5f39$77ac$95f4$653$5b8c$ff0c$770b$7740$90a3$87ad$543b$4$9c7c$4e00$8c$7684$597$5634$671d$611$54ac$8fc7$6765$ff0c$611$4e00$4f38$64b$68a$67aa$654$8fdb$4e86$87ad$543b$5634$9$ff0c$7136$540e$4f7f$5b$4e00$8df3$ff0c$5c31$8df3$530$4e86$87ad$543b$7684$8138$4e0a$ff01 $534e$8bed$7b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7ea$8896$6dfb$9999$7f5100$4e3a$60a8$63d0$4f9b$6700$4f18$8d8$7684$8a00$60c5$5c0f$8bf4$578$7ebf$9605$8bfb$300 这家伙的脑袋上有一个类似犄角一样的东西,我跳上去以后双手正好死死地抓住了那里。接着我就感觉自己如同坐过山车一般,被上下甩动!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甩散架了,鼻子里闻到螭吻身上腥臭的气息,耳朵被螭吻的吼叫几乎震聋,同时十个手指头仿佛已经断掉一般地疼痛!眼前金光直冒,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就在我被甩了个七荤八素的时候,又是一股大力朝着一边晃去,我手一滑,被远远地扔了出去。 这一下我后背落地,之后身体还在地面上滑出了很远。接着,迷迷糊糊中我看到那螭吻朝着我扑过来,巨大的嘴张着,一尺长的獠牙在火光映射下闪烁着死亡的光辉,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想爬起来,可是身体怎么也不听使唤! 十米,九米,八米……我看着那家伙冲向我,心里一阵悸动,想象着自己身体被那血盆大口撕咬的样子,我一阵难过,一阵恐惧。 突然,我看见一道火线从左侧射向了螭吻的脑袋,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气浪把我原地掀了起来,打了两个滚才再次落在地上。这一次我落地的方位,正好看见韩老大肩头竟然扛着一个反坦克火箭! “妈的!”我心里咒骂一声,不过感觉很过瘾。难怪今天下午三叔说就算是恐龙也会被现代的大炮所消灭呢,原来他们真预备了这种大规模杀伤武器啊。 接着,我就感觉到自己被驾了起来。接着坏坏和宋伊凡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怎么样你?” “应该是没事儿吧。”我说。尽量感觉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基本所有的零件都还在。刚才应该是被那家伙晃晕了。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发觉自己还能动,只是身上哪儿哪儿都疼。而且枪也没了。 “李斯呢?”我问。 “在三叔那边,没大事儿,就是现在动不了了。”宋伊凡说。 我这时候才完全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原来刚才自己被螭吻甩回了火阵中央位置,自己身后两米就是那天池。眼前的硝烟散去,我看见邢法豪,十三少,韩老大,三叔和柳嘉琪走向了那倒在地上的螭吻。那家伙被那一炮把半张脸整个哄烂了,不过也亏是这东西皮糙肉厚外加一身刀枪不入的鳞片。否则,哪怕换上一只恐龙,这一炮也会把半个身子炸烂的。 我又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清醒很多了,双手在两位姑娘肩头一拍说:“走着,过去看看战果!” 接着我就往前走,右边的宋伊凡也跟着我走,而左侧的坏坏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我一愣,奇怪地回头看向坏坏:“怎么了?” 坏坏也不说话,只是满脸恐惧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我正要询问呢,突然,我看见从坏坏身后的天池里,一个黑色的身影爬了出来,然后双手一抬,十个尖锐地爪子化成一道寒光,扑向了坏坏的后背! 第五十三章 螭吻 3和4 这时候附近的火光很亮,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得很清晰。爬出来的那个家伙大约有一米九左右,脸上身上就像一个人剥去了皮,肌肉组织都在外边露着的感觉,湿乎乎粘哒哒黑啦吧唧地,双手的指甲像是动物的爪子,长而锋利。此时眼看那爪子抓向了坏坏的后背,我吓了一跳,手上用力,一把把坏坏朝着我拽了过来,同时顺着这股力量,扭动身体,把坏坏护在我的怀里。 而那黑色的家伙的爪子虽然没有抓到坏坏的后背,不过我的左肩正好挡在它进攻的路线上了。所以,我立时感觉到自己的左肩一阵剧痛,随后后背又遭到了一下重击,我右手还拽着坏坏呢,就被一下打飞了出去。 在飞出去的时候我隐约看到,这后一下应该是那家伙踹在我背上的。也幸亏我反应还算很快,空中扭动了一下身体,所以我转到了坏坏身下落地的,否则,这一下非得镪她个满脸花不可。眼见那家伙发出了一声怒吼,又要扑过来,这时候宋伊凡已经扑了上去,我眼见她用那把卡宾枪几乎顶到那家伙胸膛上开始射击,而且一边开枪一边往前走,而那个家伙被子弹打得浑身乱颤,身体也一直在向后退,一直退到天池边缘上,宋伊凡手里的枪口抬起,那一梭子最后十几发子弹全部打在那家伙脸上,只见那家伙的脑袋在密集的子弹射击下血肉横飞,最后身体一倒,掉进了天池。 宋伊凡朝我们走过来,先扶起了坏坏,又拉住我的手要往起拽,结果我后腰下边一阵剧痛,赶紧叫喊:“别拉我!别拉我!疼!” “哪儿疼啊?”坏坏满脸关心地问汊。 “屁股。”我说:“哎呦,疼死我了,没事儿,一会儿你帮我亲亲就好了。” “行,你现在拿出来,我帮你亲。”坏坏一脸认真地说着,和宋伊凡一边一个把我架了起来。接着宋伊凡就从马甲里拿出来一根冷光源,很小心地走到天池旁边,把冷光源棒弄亮后扔了下去,接着换上弹夹,往下警戒着。 我正要也过去看看呢,突然听到身后一阵乱,赶紧回过头,正看见那原本倒在地上的螭吻突然醒了过来,一口朝着在它嘴边的柳嘉琪咬了过去朕! 这时候邢法豪在它的右侧,十三少正站在它头顶,而韩一在它左侧靠后的位置上,柳嘉琪身边只有三叔,而三叔也只来得及向前一扑,把柳嘉琪从那一把推了出去。而螭吻那原本咬向柳嘉琪的一口,更好咬在了三叔的左臂上! 接着,就看家那螭吻猛地站了起来,头部用力一晃,它头顶的十三少和被咬断了左臂的三叔被远远地扔了出去,接着,螭吻仰天一声长吟,声音悲切愤怒,朝着我们的方向奔了过来! 我们的距离原本也只有六七米,按照螭吻十米的身长,只两步就已经到了我们的面前,我只来得及一把推开身边的坏坏,那家伙的鼻子就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接着我看见那螭吻大嘴一张,那里面歪七扭八的牙齿连着分不清是谁的血腥味,咬向了我的脑袋。 我眼睛一闭,心里闪过俩字儿:“完了!” 结果这时候突然有人从后边拽了我一把,接着我就感到了身体失重下坠。 再睁开眼的一刹那,我就明白是宋伊凡把我拉进了天池里,脑子里瞬间想到天池里的水已经没有了,这下要摔死了。 刚一有这念头,身体就重重摔在了水里,我一下就呛水了,嘴里鼻子里一齐进水,接着我身体就是本能地挣扎,挣扎了两下,突然有什么重重地打在了我后脑上,我眼前一花,就失去了知觉。 我好像是睡着了,梦里在游乐场,我在玩一种我很害怕的水上滑车。那车不断钻入水下,我冻得浑身发抖,那车却总也到不了头。就在我快被淹死了的时候,终于有人把我从车上救了下来。 我被放在一块石头上,然后一位穿着比基尼的美女给我做人工呼吸。 这个美啊。 接着,我就发现,现在不是做梦,有人在压我的胸口,接着,我的鼻子被捏住,一张清凉的小嘴对着我的嘴在往里吹气。 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宋伊凡一头湿湿的短发都贴在了头上,眼神焦急地在给我做人工呼吸。我心里一阵温暖,心里什么也没想,一抬手就抱住了她,舌头直接就伸出去,把人工呼吸变成了接吻。 宋伊凡的身体一下就僵住了,任由我吮-吸着她的嘴唇,足有好几秒,她才一下挣脱了我的胳膊,抬手就给了我一个嘴巴子。 $8fd9$e00$e0b$6253$5f97$6211$6709$70b9$53d1$899$ff0c$6211$601$601$5730$770b$770$5979$ff0c$5979$e5f$601$601$5730$770b$770$6211$3002$e00$8a00$e0d$53d1$ff0c$6ee1$8138$60ca$8bb6$3002 $5f88$e5$ff0c$5b8b$f0a$51e1$201c$5657$5e7$201d$e00$58f0$5c31$e50$e86$51fa$6765$ff0c$7136$50e$8eab$f53$e00$8f6f$ff0c$5c31$9760$5728$e86$8eab$50e$768$77f3$593$e0a$3002$6211$53d1$73b0$6211$eec$8eab$590$e00$e2a$5c71$6d1e$eb$e2d$ff0c$6211$fe9$8eab$e0a$90fd$662f$6e7f$900f$768$ff0c$8eab$8fb9$8fd8$6709$6c3$58f0$3002$8fb9$e0a$653e$770$72fc$773c$62b$7535$3002 $201c$5b3$5b3$3002$201d$6211$507$88c5$5b3$55fd$e86$51e0$e0b$62d$8ddf$5b8b$f0a$51e1$8bf$ff1a$201c$f60$6253$6211$5e72$561b$ff1f$201d $201c$6253$6b7b$f60$ff01$201d$5b8b$f0a$51e1$6ee1$8138$6012$5bb9$5730$8bf$ff1a$201c$521a$62d$90a3$e8$6ca1$51fa$606f$ff0c$5728$6c3$9$f7f$52b2$62b1$770$6211$6251$817e$ff0c$5dee$70b9$8fde$6211$e00$8d77$6df9$6b7b$e86$ff0c$521a$6d3b$8fc7$6765$5c31$5360$fbf$5b9c$3002$f60$628a$6211$5f53$6210$8c01$e86$ff1f$201d $6211$6709$70b9$5c3$5c2c$5730$671d$5979$7b11$e86$7b11$8bf$ff1a$201c$e0d$597d$610f$601d$ff0c$6211$8fd9$e0d$662f$7ed9$6df9$a$6d82$e86$561b$ff0c$e00$771$773c$770b$89c1$6709$7f8e$5973$eb2$6211$ff0c$6211$5c31$51fa$e8e$793c$8c8c$56de$5e9$e86$e00$e0b$3002$201d $5b8b$f0a$51e1$f38$817f$8e39$e86$6211$e00$811a$ff0c$e0d$8fc7$6ca1$f7f$52b2$ff1a$201c$6eda$ff01$8fd9$8fd8$6709$51fa$e8e$793c$8c8c$768$ff01$20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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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e$8bed$7b2c$e00$8a00$60c5$5c0f$8bf$7ad9$201$201$7ea2$8896$6dfb$9999$7f512020$e3a$60a8$63d0$f9b$6700$f18$8d28$768$8a00$60c5$5c0f$8bf$5728$7ebf$9605$8bfb$3002 我吸了两口之后,宋伊凡又把烟拿回去自己抽了起来,一边抽,一边跟我说了说事情经过。 当时那螭吻冲向我们的时候,我一把推开了坏坏,自己也向后退了半步。这时候宋伊凡如果要跳开,那我就会被那螭吻一嘴咬死。所以宋伊凡想都没想,一把拽着我就跳下了天池。因为之前宋伊凡用冷光源看到下边还有很多水,虽然不知道深浅,总好过被那螭吻咬死吧?结果我俩一进水里,我就拼命折腾。宋伊凡这才知道我不会游泳,而且还是那种一着水就惊慌的类型,所以她当机立断,与其被我连累俩人都淹死,还不如先把我打晕再救走。一个手刀把我打晕之后,宋伊凡就脱着我朝北边游去,因为她感觉到那边有水流的声音,果然,当她接近北侧的石壁的时候,发现了一道地下河的入口,水就是从这个方向流进这山体里的。 宋伊凡先潜进去看了一下,发现有一个紧紧能供一人通过的石缝。她先把我从石缝里推过去,再浮上水面呼吸一次。这时候上边的枪声再次响起,接着就是一声巨响,那螭吻也掉了进来! 按照螭吻那鲤鱼形的身子来讲,在这里就算碰到只有一口气的螭吻,我俩也必死无疑。宋伊凡也不敢耽搁,立即再次潜入水里,顺着石缝游了进来。接着,她就推着我的身体顺着石缝往外游,终于,就在宋伊凡喝了好几次水,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发现了这一小块有空气的山洞。 于是,宋伊凡把我推上来,先是包扎了一下我俩的伤口,接着才想到我不是晕过去了,而是溺水了,这才赶紧给我做人工呼吸,做了一会儿,就发现我趁机占她便宜…… “等等!”我赶紧拦住她说:“等等,我可不是诚心占你便宜,我是迷迷糊糊地把你当成小凡了。” “当成小凡你就……”宋伊凡刚要反驳我,突然意识到我是在说什么,猛然打住,大眼睛在昏暗的山洞里眨了眨,使劲抽了一口只剩一点点的烟屁,然后把烟头扔进了一旁的水里,低下头不说话了。 气氛一下有些尴尬,我四周看了看,这一块空间大约有三四个平米,既然有水流,就不用担心空气。只是我俩困在这里,也没有食物,此时我感觉浑身冰冷,偷偷看了看宋伊凡,发觉她也在全身轻轻地抖动着。 我试着动了动胳膊,一使劲就疼得要命。不过还能动,说明只是伤到了肌肉。慢慢伸手在马甲上下摸了一遍,在右侧兜里摸到了一个小铁盒,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小酒壶! 我拧开盖子,闻了闻,一股呛鼻的酒气传来,肯定是烈性酒。我有点夸张地“呵呵”一笑,把酒壶伸到了低着头的宋伊凡鼻子底下。 宋伊凡轻轻抽了一下,马上一把就把酒壶抢了过去,仰脖就喝了两大口。接着就咳嗽了起来。我心想这酒的劲儿可真够大的,连宋伊凡这样的酒鬼都被呛到了。抬起手来轻轻帮她拍了拍后背,感觉触手如同冰一样寒冷。我一滞,慢慢把手向前伸,越过她的后背,扶到她的肩膀上,轻轻把她揽在了我的怀里。 (各位朋友抱歉,昨天因为一些意外少更了,今天一天都忙,不过这两天我一定会把昨天的补上的。昨晚白白等待的朋友,在下这厢拱手了!)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五十三章 螭吻 5和6 宋伊凡没有挣开,只是感觉到她的后背有些僵直。这时候我越发感觉到寒冷。尤其是宋伊凡,她上身几乎是赤-裸着套着一件作战马甲。原本就单薄的身躯,瑟瑟发抖着。我身上也很冷,所以现在尽管依偎在一起,我俩也起不到多少互相温暖的作用。我拿过那酒壶,喝了一小口,感觉一条火线直接顺着喉咙进了胃里。稍稍适应了一会儿,我开始跟宋伊凡商量离开这里的办法。 “办法有两个,”宋伊凡说:“第一个是原路回去。三叔他们处理了那个螭吻,自然会来找咱们。不过,咱们下来前三叔一条胳膊被咬断了,十三少那一下摔得也不轻。剩下的只有邢法豪和韩一、柳嘉琪和坏坏了。他们未必能对付得了那螭吻。咱们现在都没有枪了,只要那螭吻不死,咱们原路出去就是个死。” 我听着宋伊凡的话,想了想刚才的局面,叹了口气说:“那咱们在这躲着也不是办法啊?说说另一个?”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顺着这条地下河向前游,按照方位来说,这条河肯定通往东湖的。只要进了东湖,就算出去了。可是你又不会游泳……” “那没关系。”我说:“你只要能出去,就可以带人再回来救我。这里太冷了,咱们要是等在这,弄不好就都得冻死。汊” 宋伊凡想了一下,就站了起来:“好吧,就这样定了!” 说着,她把作战马甲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其中包括一卷很细的绳子。最后又想了想,干脆把马甲也脱了下来,扔在了地上。然后把那绳子的一头绑在了自己的腰带上,随后又把一柄小匕首插在自己的脚腕旁边。最后指了指我手腕上的防水手表说: “我顺着这条路向北游,按照我的记录,如果我分钟还没割断绳子,你就把我拽回来。如果绳子割断了,你就只能在这坚持到我带人回来救你了。朕” 我考虑了一下,宋伊凡想得的确比较周全。点了点头,从自己的马甲里也掏出来绳子,和她的连接到一起,然后把酒壶递给她:“再喝两口,注意安全,不行就拽三下绳子,我就把你拉回来。” 宋伊凡点了点头,从我身上解下另一只狼眼手电,咬在嘴里,先下了水,让身体适应了一下,然后看了我一眼,指了一下我手腕的表,深吸了一口气,钻进了水里。 我紧张地捋着绳子,感觉着绳子一段段被拉下水。一边看着绳子滑动,一边不停地看着手腕上手表的时间。感觉每一秒都在刺激着我的心脏。 两分钟之后,绳子突然就不再扯动了,我心头一震,赶紧往回拉,心想最好是宋伊凡已经找到了出口,这时候已经出去了。 一边往回拉绳子,我一边紧张着,当绳子基本快拉完的时候,突然,水面哗啦一声,宋伊凡就钻了出来! 我吓了一大跳,看着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已经发青了,赶紧把她拽离水面,放在石头上。宋伊凡只说了一声:“出不去。”接着就昏迷了。 我赶紧把宋伊凡扶起来,保持坐姿,然后撬开她的牙齿,倒了一点酒进去。接着上下检查了她身体一遍,发现除了原本包裹在她左胳膊的那衣服布条已经不见了,两条伤口向外翻着,好像小孩的嘴唇一样,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伤。只是浑身冰冷,我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块冰块一样。 我又探了一下宋伊凡的呼吸,很微弱。心想这时候我可不能慌,尽量把自己知道的一点常识回忆了一下,记得一篇关于海难自救的文章曾经说过,在低温的海水里,人会死于低温症。中心体温下降到c以下,体内各重要器官发生严重的功能失调状态,心室发生纤颤,这是海难导致死亡的主要原因。这种情况下,保持身体温度和控制温度的流失是唯一可以自保的手段。我把宋伊凡的身体蜷缩起来,同时咬着牙,忍住肩头的疼痛,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裹住宋伊凡的身体,然后自己背靠在石壁上,抱起宋伊凡,紧紧搂住她的身体。 过了很久,我依然感觉不到宋伊凡的体温有上升的迹象,再探她的呼吸,似乎更加微弱了。我再次撬开她的嘴,倒了一小点酒进去,这次酒直接从她嘴角滑了出来。 我一下就慌了,扯开她胸前的马甲,把耳朵贴到她胸口的位置上,仔细听,心跳仿佛越来越慢。而且,我的耳朵贴在她的胸前,竟然感觉那地方比我的耳朵都冷!要知道,耳朵原本就是人体最凉的器官啊! 我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心里想着这个身材单薄的女子,被我拉进这些狗屁事件里面来,好几次出生入死,从来就没有表现过一点点的犹豫和恐惧。替我费了那么多心思,一点点帮我从迷雾中寻找道路。总是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感,作为一个女人,任何事情都不比我们男人做得逊色。看着她此时在我面前的样子,苍白的脸上略微泛着青色,牙关紧咬,稀疏发黄的头发比刚见面时候稍微长了一点,此时无力地贴在脸上。 我颤抖着手又在宋伊凡的鼻子下边探了一下,手一抖,我使劲咬了一下嘴唇,稳住心神再次感觉着手指――真的没有呼吸了。 $211$784$7cbe$795e$4e00$4e0b$5c31$5d29$e83$4e8$4e00$822c$58e$4e8$4e00$55d3$5b50$ff0c$713$540e$4e00$28a$2fd$8d77$5b8b$4f0a$51e1$8ff$8ff$784$8eab$4f53$75$ff0c$28a$5979$53e$5230$211$784$817f$4e0a$ff0c$713$540e$2fc$547d$5730$3c9$413$5979$784$524d$80f8$ff0c$3c9$4e8$4e00$4f1a$513f$ff0c$211$8131$4e0b$9ac$7532$ff0c$28a$5979$784$524d$80f8$548c$81ea$5df1$784$7d27$7d27$8d34$5728$4e00$8d77$ff0c$713$540e$4f7f$52b2$3c9$7740$5979$784$540e$8$ff0c$534$8d34$7740$5979$784$8033$735$ff0c$4e0d$505c$5730$53eb$5979$ff1a$201c$5b8b$4f0a$51e1$ff01$5c0f$51e1$ff0c$5c0f$51e1$ff0c$4f0$9192$9192$ff0c$4f0$9192$9192$ff01$201d $8fd9$837$301$7eed$4e8$4e00$4f1a$513f$ff0c$211$53c8$2ff$8d77$90a3$9152$58f$ff0c$9$972$53ea$529$4e0d$5230$4e94$520$4e4b$4e00$4e8$ff0c$211$5012$8fdb$81ea$5df1$534$9$4e00$4e9b$ff0c$713$540e$4ac$5f00$5b8b$4f0a$51e1$784$7259$9f7f$ff0c$7528$24b$307$34f$4f4f$5979$784$4e24$81e$ff0c$4ef0$5934$71d$4e0a$ff0c$534$5bf9$534$28a$9152$5410$5230$5979$5589$5499$9$ff0c$713$540e$27$7740$5979$784$8eab$4f53$ff0c$4e00$53ea$24b$5728$5979$80f8$53e3$5f80$4e0b$3c9$ff0c$8fd8$597d$ff0c$8fd9$4e00$b21$9152$7adf$713$ca1$709$d41$51fa$75$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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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间感觉开心极了。说实话,自从禹城醒来之后,这么多天以来从来就没有一刻能让我这么开心过!我情不自禁地笑了,而且笑出了声音来。 宋伊凡原本无力下垂的双臂缩进了我的怀抱里,冰冷的手指摸了一下我的脸,轻声问我:“傻笑什么呢?你!” 我二话没说,一探身,就吻了上去。 宋伊凡身体轻轻挣扎了一下,接着,我看见她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应我的吻。 我双手继续揉搓着宋伊凡的身体,只是这时候已经有了其他的意味,而且,我发现宋伊凡的身体极端敏感,我摸到她的后背,她的后背就会颤抖一下,我摸到她的大腿,大腿也会很明显地哆嗦一下…… 我的嘴唇一直没有离开宋伊凡的嘴,就那样不停地吻着她,心里充满了爱意。真的,我感觉自己十分爱她,这个最近一直在我身边的女人,可能是她太要强了,很多时候,其实我都没有把她当成女人看。可是刚才,我发觉我从心里恐惧,恐惧我会失去她。 冰冷狭小的空间里,逐渐空气都燃烧了起来…… 许久之后,当我再次轻轻把宋伊凡抱在怀里的时候,低声在她耳边问:“现在还冷吗?” 宋伊凡笑了一下,嘴角两条细细的皱纹现出漂亮的弧线,眼睛眨了眨,看着我说:“我想抽根烟。” “我也想。”我说,伸手从岩石上拿起她刚才下水前扔在地上的不锈钢小盒子,取出一根烟来,点着,然后送到她嘴里。 “你说,咱们会不会就死在这里?”宋伊凡问我。 “无所谓。”我平静地说。 “嗯,也是,真的无所谓。”宋伊凡使劲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来,把身体向我怀里又依偎了一点。“其实,我觉得就这样结束了也不错。我这人特别爱胡思乱想,小时候就总幻想世界末日。然后,在末日之前,和自己心爱的白马王子在一起。只可惜,生命的最后居然身边是你。” 我有点郁闷:“我怎么了我?我不就是黑点吗?” 宋伊凡“噗哧”一笑,看了我一眼,说:“逗你呢。其实你也不错,我就是有一点纠结。” “纠结什么?”我柔声问她。 “素素呗。”宋伊凡把烟放嘴上吸了一口又塞到我嘴里:“我抢了她的赵非,现在又抢了她的龚玮。我怎么感觉自己跟个狐狸精似的?专门抢胡妍素的男朋友。” 我哈哈一笑,正想说什么呢,突然,宋伊凡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很紧张地盯着水面看着。 我也一下紧张起来,一伸手从边上的马甲里取过噬魂刀来,把刀出了鞘,在昏暗的光线下,紧紧盯着水面。 似乎真的是有什么声音,宋伊凡这时候已经离开了我的怀里,从小腿边取出那把小匕首,我俩就弯腰作势,随时准备着水里出现的任何意外。 这时候,不知为何,我心里其实一点都不紧张。心里只是好奇,在这里,在今天,我俩会死在什么怪物手上。 水里的声音越来越明显,突然,哗啦一声,一个黑影从水中冒了出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五十四章 毒坑 1和2 我本能地朝后一退,刀尖呯朝着离我鼻尖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砍过去。这把刀我认识。以前我常用他这刀切西瓜。刀身很重,刀锋飞快,如果我刚才退得慢一点,这一刀砍在头上,不死也要重伤。而在我的惊诧还没展开的时候,李斯把刀刃横过来,用很大的角度,朝我砍过来。 楼道很窄,我又退了一大步,后背已经抵到了墙上,此时他双手握刀,又朝我胸口刺过来。而我已经无路可退了,至少有一点我明白了:我的朋友想要我的命。 而后发生的事情如同电光火石,却更加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我很自然地侧身避开刀锋,于臂自然抬起,并顺拐往侧下一挥,手肘撞在了李斯的耳后,只这一下,他默哼一声,从楼梯滑了下去。 刀落在我脚下,李斯躺在楼梯的拐角处,一动不动。我呆了几秒钟,震惊自己居然出奇地冷静。一步步走下楼梯,慢慢蹲在他身旁。他额角有一大片血迹,我注意到血迹是由碰撞产生的,摸了一下他颈动脉,跳动有力,说明他现在一动不动是因为颈后受了我肘部撞击造成的短时间休克。我站起身来,心里突然一阵异样,猛回身,看到一张苍老的女人的脸嗉。 我认得她,是于婆婆。就住在李斯家对门,可以说她是看着我们玩大的。[.超多好看小说]可是我却从来没见过她此时看我这样的眼神。 “于婆婆……” 我下意识地叫她,声音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盯着我看,看了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发出了一声叹息。 “哎……害死了他女人,你……现在又来害他,你们这倒底是怎么了……” 我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您说什么?”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于婆婆的肩暗。 “静宜怎么了?” “……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你前年害死他女人,这孩子就像抽了魂儿一样,刚刚正常点……你现在又来害他……” 我感到后脑如同爆炸一样巨痛,回身在李斯身上摸索,如同我印象中一样,他的手机和钱夹就在马夹后边的兜里。我把钱夹装进自己口袋里,用手机拨打了放在免提上,然后塞进于婆婆手里。 “事情不是这样的,于婆婆,麻烦您帮忙叫救护车!”我已经听见楼下有脚步声了,低下头,尽量不去看于婆婆的目光,,飞快地跑下楼,跑出小区,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你好”司机放下计价器,“到哪儿?” 我要去哪儿? $6211$6709$4e24$4e2a$6b7b$1a$ff0c$4e00$4e2a$674e$6af$ff0c$4e00$4e2a$9ad8$9b3c$ff0c$c3d$7ba1$6211$73b0$728$df2$7ecf$8ba4$b9a$3bb$9ad8$9b3c$90a3$4ef$3ea$4f1a$8ba9$6211$66f4$6df7$4e71$ff0c$4f46$662f$6211$df2$7ecf$6ca1$6709$9009$62e9$4f9$730$4e86$ff0c$6211$fc$987b$627e$4ed6$3bb$9ee$4e00$9ee$012$e9$1fa$4e86$4ec0$4e48$4e8b$3002 $9ad8$9b3c$662f$4e2a$de$4fc$72c2$ff0c$1e0$4e4e$4efb$4f$6f6$9f4$4ed6$90fd$4f1a$728$4e8b$2a1$6240$9$ff0c$6240$4ee$6211$8d70$8fdb$4e03$4e00$8def$7684$9ad8$f8b$e08$4e8b$2a1$6240$ff0c$7b2c$4e00$773c$c31$770b$230$4e86$29e$16c$684c$4e4b$40e$7684$4ed6$ff0c$800c$4ed6$4ef$982$40c$88ab$73$230$4e86$4e00$6837$f39$8d77$8eab$676$76ef$7740$6211$3002 $719f$6089$7684$8138$ff0c$964c$71f$7684$8868$60c$ff0c$6211$728$4ed6$773c$79e$9$770b$230$964c$71f$ff0c$600$60e7$ff0c$4ec7$6068$ff0c$4f24$60b2$2026$2026 $9ad8$9b3c$$773c$7d27$76ef$7740$6211$4f38$624b$62ff$8d77$73$8bdd$ff0c$90a3$662f$4ed6$684c$4e0a$7684$ea7$673a$3002$62e8$3f7$6f6$3f7$7801$4f1a$88ab$927$8f0$6717$8bfb$7684$90a3$79cd$ff0c$6e0$6670$7684$973$8f0$ff$230$ff1a110$3002 $6211$42c$230$9ad8$9b3c$7684$8f0$97f3$6709$4e9b$64c$6296$ff1a$201c$9ad8$f8b$e08$4e8b$2a1$6240$ff0c$bb3$6b7b$6211$168$bb6$7684$1f6$624b$ff0c$73b0$728$c31$728$6211$4e8b$2a1$6240$9$3002 $34e$8bed$7b2c$4e00$8a00$60c$c0f$8bf4$7ad9$7ea2$8896$6dfb$9999$7f12020$4e3a$60a8$63d0$4f9b$6700$4f18$8d28$7684$8a00$60c$c0f$8bf4$728$7ebf$960$8bfb$3002 第五十四章 毒坑 3和4 我扭头就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感觉到肺快要炸裂开来,我坐在地上,疯狂地喘着。后脑仍然巨痛,再次用力掐自己的虎口,疼!这不是做梦。 天色已经全黑了,城市里所有的路灯全亮了,我尽量让自己冷静,冷静。这是怎么回事?我把今天的处境顺了一遍: 我在一个陌生的村镇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两年之后了。然后搭陌生人的车回保定,发觉自己的家被卖掉了。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已经把我当作是杀害家人的凶手不共戴天…… 没有任何头绪,而且走投无路。 我需要线索。 尽管下午在那个女孩车上,我就反复查了自己的口袋,里面什么都没有,我还是伸手进口袋里摸索一番,这回,里面有两样东西。 一张那个叫妍素的女孩留下电话地址的纸条,一个李斯的钱包。 钱包里有几百块钱,三张银行卡,李斯的第二代身份证和他的名片,还有―嗉― 静宜的照片!杨静宜,李斯的妻子,我们共同的同学,少年时期的好朋友。 我强迫自己不再看她的照片,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七一路地道桥北侧,不远处有一家小电信营业厅正准备关门,我跑过去,用李斯的身份证和钱买了一个预付话费的电话。(.无弹窗广告) 拿出妍素留给我的纸条,拨打她留给我的号码,――“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又拨打了一遍,还是关机。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感觉,此刻这世界上,那女孩是我唯一可以联系的人暗。 又看了看地址。离这里很近,就在七一路上,我记得她说去同学聚会,不愿多待,那也许现在她已经回家了呢? 去找她!尽管这也许很冒昧。 她家那幢楼很旧,外观很像我东关那套房子。也是在三楼,也是三零一,楼道灯很昏暗,一边想着她开门后我的说辞,一边抬手敲了几下。 没有动静。 我加重了力气,又敲。还是没动静。 又再用力敲,这时身后的门开了,一个面相很凶的中年妇女探出半个身子,一脸审犯人的不礼貌神情问我:“你找谁呀?” “嗯,我找妍素,胡妍素。”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这人一年多前就死了。” (题外注明):没想到红袖会有必须每节不少于字的要求,当初写的时候是感觉每个关口就断点。这样整体节奏比较好。不过并不是每个关口都字数差不多的。以后的章节里,还有一节字左右的,因此,导致现在看着有点乱,请包涵。 (题外注明):没想到红袖会有必须每节不少于字的要求,当初写的时候是感觉每个关口就断点。这样整体节奏比较好。不过并不是每个关口都字数差不多的。以后的章节里,还有一节字左右的,因此,导致现在看着有点乱,请包涵。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五十四章 毒坑 5和6 [.超多好看小说]禹城开车到保定,用了五个小时,这姑娘看上去很酷,稍一展开话题,倒和我很谈得来。谈话中得知她有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妍素”谐音“严肃”。倒和她的外形很贴切。妍素是禹城人,半年前在保定河北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毕业后,原计划先结婚,再确定工作,没想到未婚夫突然遭到不幸去世,在家休养了半年,恰好元旦同学聚会,抵不住大家的反复邀请,所以去保定参加今晚的同学会。 以上这些信息,只是在我客套的感谢她让我搭车并欣喜她恰好同路的话之后,被她絮絮叨叨说出的。不知为何,在她的话语里,我原本快要发狂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当她问到我来禹城或去保定做什么的时候,我可以平静地说出我的处境: “呃……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心思编故事,但说实话,我觉得没人会相信。”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这一路时间不短,打发时间嘛!说来听听?” “年月号晚上,我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儿,这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从来也没来过。所以我想先回保定再说。”我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换档的她,“你信吗?” 她哑然失笑,沉默了半分钟。 “不管真假,我都喜欢你的这个故事。嗉”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暗。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超多好看小说]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5c4b$9$4f4f$7740$4e24$4e2a$4e09$541$5c81$4e0a$4e0b$7684$597$4eba$002$5e74$7eaa$7a0d$5927$4e00$4e9b$7684$95ee$6211$6709$4ec0$4e48$4e8b$ff0c$7a0d$5c0f$70b9$7684$5c1$7ed9$6211$642c$6765$4e00$4e2a$5ea7$6905$002$6b64$65f6$6211$5df2$7ecf$6ce8$610f$520$5ba4$5185$7684$88c5$4fee$5168$90e8$659$5d8$4e86$002$5982$679c$4e0d$662f$4ece$5916$9762$8fdb$6765$524d$786e$8ba4$4e86$570$65b9$ff0c$6211$7edd$4e0d$4f1a$8ba4$51fa$8fd9$662f$6211$4f4f$8fc7$5f88$591a$5e74$7684$5bb6$002 $6211$6709$4ec0$4e48$4e8b$ff1f$6211$6c89$541f$4e86$4e00$4e0b$ff0c$60f$520$4e24$5e74$6765$5ef$80fd$5d1$751f$5404$79cd$5d8$516$ff0c$6211$8bd5$6a2$570$95ee$ff1a$201c$4f60$4eec$642c$8fdb$6765$591a$4e45$4e86$ff1f$201d $5e74$8f7b$70b9$7684$8bf4$4e00$5e74$591a$ff0c$5927$4e00$70b9$7684$5c1$8f6c$8eab$8fdb$4e86$567$5ba4$002$5927$7ea6$4e24$4e09$5206$949f$540e$ff0c$5979$62ff$7740$51e0$5f20$7eb8$51fa$6765$7ed9$6211$770b$002$59f$6765$662f$5979$4e70$62f$7684$624b$7eed$002$4e0a$9762$7684$65e5$671f$662f2010$5e745$6708$002 $5979$8bf4$5979$662f$901a$8fc7$4e2d$4ecb$4e70$7684$8fd9$5957$65e7$62f$5b50$ff0c$5f5$65f6$4e2d$4ecb$8bf4$62f$4eb$51fa$56fd$4e86$2026$2026 $6211$770b$5f97$51fa$8fd9$4fe9$597$4eba$5f88$4e0d$5b89$ff0c$800c$6211$8fd8$662f$7406$4e0d$51fa$594$7eea$6765$ff0c$5c1$5bbd$6170$5979$4eec$8bf4$6211$90a$65f6$662f$59d4$6258$7ed9$670b$5cb$4e86$ff0c$800c$6211$521a$56de$6765$ff0c$8fd8$6ca1$6765$5f97$5ca$5bb$670b$5cb$90a$002$8ddf$5979$4eec$501f$4e86$7eb8$7b14$ff0c$8bb0$4e0b$4e86$4e2d$4ecb$7684$7ecf$529e$4eba$548c$755$8bdd$570$5740$ff0c$5c1$544a$8f9e$51fa$6765$4e86$002 $4e00$594$96fe$6c4$002$5fc$9$4eff$4f5b$58b$4e86$94c5$5757$ff0c$6211$591$795e$570$8d70$51fa$5c0f$5a$002$60f$520$6211$6700$540e$8bb0$5fc6$4e2d$7684$4eba$ff1a$674e$65af$ff0c$8fd8$6709$9ad8$9bc$ff0c$6211$4ece$5c0f$5c1$7a9$520$5927$7684$4e24$4e2a$6b7b$515a$002$6b64$65f6$662f$4e0b$5486$70b9$591a$ff0c$674e$65af$5bb6$79bb$6211$5bb6$5f88$8fd1$ff0c$6211$51b$5b9a$5148$5bb$627e$4ed6$ff0c$5e78$8fd0$7684$8bdd$ff0c$8fd9$65f6$95f4$4ed6$4e5f$8bb8$5728$5bb6$002 $5f88$5e78$8fd0$ff0c$6211$4e00$6572$95e8$ff0c$9$9762$9a6c$4e0a$4f20$51fa$674e$65af$7684$58f0$97f$ff1a$201c$8c01$5440$ff1f$201d$4e0d$77e5$4ea$4f55$ff0c$542c$520$8fd9$719f$6089$7684$58f0$97f$6211$5fc$594$4e00$70ed$002$7c97$58f0$558a$520$ff1a$201c$6211$ff01$201d $6211$542c$520$811a$6b65$58f0$520$95e8$5e$ff0c$9$9762$7684$58f0$97f$6709$70b9$8fdf$7591$201c$4f60$8c01$5440$ff1f$201d $4e0d$89c9$5fc$4e2d$6765$6c14$002$201c$6211$9f9a$7ae$ff01$5feb$5f00$95e8$ff01$8fde$6211$90fd$542c$4e0d$51fa$6765$4e86$ff1f$201d $6211$542c$520$8fc5$901f$8dd1$5f00$7684$811a$6b65$58f0$ff0c$968f$540e$5c8$6025$6025$8dd1$56de$6765$ff0c$95e8$5f00$4e86$002$8ba9$6211$610f$60f$4e0d$520$7684$662f$ff0c$674e$65af$62ff$7740$4e00$628a$897f$74dc$5200$ff0c$76f4$6a5$671d$6211$594$4e0a$780d$6765$002 $54e$8bed$7b2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2014$2014$7ea2$8896$6dfb$9999$7f512020$4ea$60a8$6d0$4f9b$6700$4f18$8d28$7684$8a00$60c5$5c0f$8bf4$5728$7ebf$9605$8bfb$002 第五十五章 地穴 1和2 小的时候听评书,经常会有地穴的情节出现,我的印象很深刻。一般都是凭空在某处裂开一道地穴,然后下去的人就杳无音讯了。之后主角下去,一番奇遇之后会得到什么宝物。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的地洞,我就想到了这些。那声难听的笑声把我从茫然中惊醒,晃晃脑袋,不再胡思乱想。 几个人面面相觑。 “要不这样吧,”我说:“我和李斯下去,小凡你带着坏坏和洋洋先去和柳嘉琪汇合。” 当下,我的提议就遭到了三个女人激烈地反对。 “这时候,大家在一起才最安全。”宋伊凡说:“主要是咱们赶时间,早一分下去,老汪和小三儿就多一分希望。阄” “嗯,龚玮哥哥,我跟着你才不害怕。”坏坏说着还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找到老汪那王八犊子先踹丫两脚。”洋洋手里摆弄着李斯给她的枪,尽管脸色很不好看,可是态度很坚决。 最后大家决定,我和宋伊凡在前面探路,坏坏和洋洋在中间,李斯断后。不管这里面有什么,总要下去才能知道哦。 李斯这次准备的照明工具很专业,有一种类似矿工用的可以戴在头上的手电。我把那个戴在头顶,一手拿着我那只短管猎枪,第一个就顺着洞口爬了进去。 这个洞口一开始是度左右倾斜的,大约有七十公分宽。看样子像是地震导致的岩层断裂。我往里爬行了几分钟之后,就感觉到脚下的感觉不一样了。用手电仔细看了看,发觉脚下不再是岩石,而像是一种类似于三合土一样的材质,而且走向也不再向下了,两侧也宽阔了起来,仿佛置身于一个封闭的大广场之上。鼻子里闻到的都是潮湿的土腥味。 继续向前走,感觉越来越宽阔。偶尔看能看到有树根从头顶渗透下来。宋伊凡走着走着突然发出“嗯?”地一声,朝着旁边一块石头走去。 我们手里有几把弓兵镐,宋伊凡用那锋利的镐尖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边划了几下,去掉了表面的泥土,眼前就现出了一张奇怪的石头脸来。 继续往下清理了一会儿,大家就可以确定了,面前是一具人工的石雕。 宋伊凡看着那石雕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看来,这儿是因为山体断裂,导致原本在山体里的坟墓露了出来。从这石雕的体积和制式看,应该是墓穴进口的守护兽。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进入陵墓的甬道上。而且,这里埋葬的肯定不会是一般的贵族。” “为什么?”李斯问。 “在古代,墓葬的规格是有严格限制的。不同的爵位,下葬的制式有不同的规格。从这个守护兽的体积上估计,这里埋葬的最少也是一个王爵。” 一边说着。宋伊凡一边用手电朝着四周照射着。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深入了山腹之中。(.好看的小说)那奇怪的笑声从我们进来以后就再也没再响起过,不过大家都多了几分警觉。 在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宋伊凡用手电指着一个方向说:“墓穴口应该在这个角度上。” 接着,大家依旧保持着开始时候的队形,慢慢地小心朝前走。只是,这一次宋伊凡要求我在她身后半步,按照她的说法是,她的眼神比我敏锐,可以较早发现危险或者线索。 又走了几十米的距离,宋伊凡突然停了下来。同时转身对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接着,就见宋伊凡从我手里接过了那跟原本当作拐棍的木棒,朝着旁边一个土堆轻轻地伸了过去。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动作,只见那木棒慢慢地接近了土堆,在碰到土堆的一刹那,土堆突然就动了! 三只和那堆土一样颜色的、足有碗大的蜘蛛,一下就从土堆上边扑向了木棍,接着,那蜘蛛顺着木棍飞速朝着这一端爬了过来。宋伊凡手一抬,就把木棍扔了出去。 我完全是下意识地一抬手,手中的短枪就开火了。 短枪发出了一声巨响,散弹立即把那三只蜘蛛打得稀烂。同时枪声震得大家一阵耳鸣,同时在山洞中发出了久久地回响。 宋伊凡有点责备地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只是从地上捡起了那跟被打得有些斑驳的木棍,走向前面,在地上翻动了几下,终于找到了小半只那蜘蛛残存的肢体。 大家围了上去,宋伊凡问我们:“你们谁认识这种蜘蛛?” “我认识。”洋洋说。接着就在我们大家惊讶的眼神中说:“这是穴居狼蛛。属蛛蛛目、狼蛛科、狼蛛属是一种大型剧毒蜘蛛。喜欢生活在洞穴中,是少有的不织网的蜘蛛,在长期废旧的房子易发现这种狼蛛。穴居狼蛛是国内一种大型的狼蛛,因该是体形最大的,和有些捕鸟蛛的体形不相上下,性情适中,算比较温顺的蜘蛛。” “我去!”“我靠!” 我和李斯同时感概,然后异口同声地问她:“你怎么会跟它这么熟?” “你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洋洋很随意地看了我俩一眼问。 $01c$5e7$561b$6ef4$ff1f$01d$01c$751f$769$7cfb$6ef4$ff1f$01d $01c$611$66f$5f00$779$87$5ba0$769$5e97$7684$300$01d$6d0b$6d0b$4ece$5b8b$4f0a$51e1$64b$9$63a5$8fc7$90a3$678$68cd$ff0c$4e00$8fb9$7ffb$5a8$7740$90a3$4e00$5c0f$534a$8718$86db$7684$6b8b$80a$ff0c$4e00$8fb9$8bf4$ff1a$01c$611$5e97$9$4e3b$8981$7ecf$845$5ba0$769$8718$86db$ff0c$640$4ee5$611$5bf9$8718$86db$7684$4e86$89e3$5c31$6bd4$8f83$591a$300$8fd9$79cd$8718$86db$7684$5916$5f6$7b6$5408$7fc$86db$7684$4e3b$8981$779$5f81$ff0c$4e0d$8fc7$611$6ca1$6709$770b$530$8fc7$8fd9$6837$7684$54c1$79cd$300$01d $01c$4f60$51a$64d$8bf4$8fd9$66f$567$6bd$7684$8718$86db$ff0c$7136$540e$4e3a$4ec0$4e48$53c8$8bf4$8fd9$79cd$8718$86db$6bd4$8f83$6e9$987a$ff1f$01d$611$95ee$300 $01c$7a74$5c45$7fc$86db$4e00$8c$4e0d$4f1a$4e3b$5a8$653b$51fb$300$4e0d$8fc7$ff0c$7fc$86db$578$5168$4e16$754c$6709500$591a$4ea$54c1$79cd$ff0c$8c01$77e5$9053$8fd9$79cd$66f$4ec0$4e48$813e$6c14$5440$300$800c$4e14$4ece$51a$64d$7684$60c5$51b5$770b$ff0c$8fd9$79cd$8718$86db$5f88$4f1a$9690$853d$ff0c$4f53$79ef$53c8$8fd9$4e48$5de8$597$ff0c$8fd9$9$53c8$9634$6697$ff0c$54b1$4eec$5fc5$987b$8981$591a$5a0$5c0f$5fc3$64d$884c$300$01d$6d0b$6d0b$7684$795e$87$5f88$66f$8c8$614e$ff0c$8fd9$8ba9$597$5bb6$4e0d$7531$5f97$591a$4e86$51e0$506$5fe7$8651$300 $674e$65af$770b$7740$90a3$569$4e0b$7684$6709$534a$4ea$70df$76d$597$5c0f$7684$8718$86db$6b8b$80a$95ee$ff1a$01c$8fd9$5c31$7b97$4f53$5f6$5de8$597$4e86$5417$ff1f$01d $01c$55ef$ff0c$4e00$8c$7fc$86db$53ea$6709$4e4$530$4e09$516c$506$957f$300$640$506$c$7684$6bd$6db$80fd$591f$6bd$6b7b$4e00$53ea$9ebb$96c0$300$73b0$578$8fd9$79cd$7fc$86db$7684$597$5c0f$ff0c$598$679c$5b83$4eec$7684$6bd$6db$4e5f$66f$7b49$6bd4$4f8b$653e$597$7684$8bdd$ff0c$90a3$88ab$8fd9$4e1c$897f$54ac$4e00$4e0b$80af$5b9a$4f1a$81f4$547d$7684$300$01d $534e$8bed$7b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7ea$8896$6dfb$9999$7f5100$4e3a$60a8$63d0$4f9b$6700$4f18$8d8$7684$8a00$60c5$5c0f$8bf4$578$7ebf$9605$8bfb$300 “如果万一被咬了,有什么简单的解毒措施?”宋伊凡问。 “高温。蜘蛛的毒液怕高温。”洋洋说:“首先,被这种蜘蛛咬到会很疼的,很疼很疼。之后它分泌的毒液会导致出汗、浮肿、呼吸困难、脉搏减速、心律不齐、视力模糊乃至失明,十小时之内死于心脏麻痹。不过,这种蜘蛛的毒液会在度以上时候失效。所以最简单有效的方式是:一被咬到,马上就用火灼烧伤口。记住,这个动作必须在被咬之后一百秒之内完成!” “你说,外面那、那俩家伙,会不会是被这、这种蜘蛛咬了才变成那样的呢?”李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大家一下就沉默了。 “行了,大家多注意吧。”宋伊凡拿起那跟木棍,点了一根烟说:“我在最前面,洋洋跟着我吧。希望这种蜘蛛在这里不是很多。” 可能是情绪紧张吧,我和李斯也一人点了一根烟,大家排成一队,宋伊凡在最前面,洋洋随后,我和坏坏在中间,依旧是李斯断后,继续向里行进。 又走了几分钟,眼前出现了一道石门。 很明显地就能够看出来,这道石门已经人为地被炸了一个洞口。不知道是第一波人干的还是汪子城他们干的。这里应该是墓穴的正门口,石门有半尺厚,炸开的孔洞足可以爬进一个人去。我们检查了一下四周,没有其他的痕迹。宋伊凡迈步就要往里钻,我赶忙一把拉住了她。 “你干嘛?”宋伊凡问我。 “我先进去。”我说完,一下就用身体挡住了宋伊凡,用手电往里照了照,里面很深,仿佛是一条走廊的样子,把枪举在前面,片腿进了墓道里面。 这墓道很长,手电照过去有十几米以上吧,四周都是由一米多长的条石堆砌而成的。确定了暂时的安全以后,我小心地向前走了几步,给后边让开位置。 接着,宋伊凡他们才全部钻了进来。 两边的石壁上,原本应该有壁画的,只是脱落的很厉害,已经看不出原貌了。出于安全考虑,我让宋伊凡跟我向前走,其他人先在这里等一会。说完也不顾李斯的反对,手里举着枪,和宋伊凡就向里走去。 真正走进去才知道,这条甬道足有三十米长,尽頭是两扇对开的石门,石门一边已经被推开了,我闪身到那推开的门旁,用手电朝里照去。里面是一间很宽大的墓室,有四道门,通往四个方向。墓室的地面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很多骷髅。还有一些陶器,大部分都破损了。 这里面很干燥,我用手电四下照射了一番,才迈步进去,宋伊凡紧紧地跟在我身后,我们走到这间墓室的靠中心位置的时候,发现在中心有一口井。 “里面没事儿吧?”李斯的声音从后边响起:“我们进去了啊!” “眼下应该没事儿。”我应声说道,同时走近那井口旁边,用手电向里照射着。 随着我一步一步走向井口,先是看到那井沿上的青石条,接着看到井壁是由更小的青石组成的,接着,当我走到进口的正上方的时候,几张恐怖的人脸一下就出现在手电照射的范围内了! 我一下就顿住了,这时候宋伊凡也看到了这些人脸,她一把拉住我就往后退! 就在我俩向后退开的时候,一只有些腐烂的手,突然就从井里伸了出来,差点抓住我的脚踝!接着,一阵很阴险的笑声,就从井口里传了出来! 我俩迅速后退的同时,就看见四个人影先后从那井口里爬了出来,手电照过去,那爬出来的“人”脸上乌青,有的眼球都耷拉下来了,脸上基本没有表情,而且从皮肤破裂的情况看,应该都已经死去很久了。可是,他们却依旧在行动着!而且,还在继续发出那难听的笑声! 我和宋伊凡无声地向后退着,这时候已经退到了门口的位置上,突然,那爬出来的几个家伙毫无征兆地就扑了过来,那速度根本不是人可以达到的,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张丑陋的脸已经到了面前,张口朝我脖子咬了下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第五十五章 地穴 3和4 我连忙扣动手里枪的扳机,一声巨响,那家伙被我打得身体向后退了一步,肚子里的内脏都破碎了,飞溅了一地。(.无弹窗广告)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耳边的枪声连续响了起来,接着就看见李斯拿着五连发,一边向前走一边开火,直接把枪膛里的子弹都打在了那个扑向我的家伙的肚子上。他的枪也是散弹,这连续的几枪,竟然把那个家伙打成了两截! 接着,枪声停止了,我看见另外三具尸体跌倒在井口附近,身上头上还冒着烟。身边的洋洋、宋伊凡和坏坏在做着同一个动作——换弹夹。 我有些发呆地看着脚下不远处的那两半截尸体。接着,就看到了令人脊背发凉的一幕! 一阵阴恻恻地笑声传来,我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那被李斯打断的上半截身体,双手在地上一阵划拉,就翻过了身体,接着,那只剩一半的身子,后边拖着一挂半腐烂的肠子,就朝着我们爬了过来阄! 我和李斯连忙一边后退一边给自己的枪上子弹,只是那半截的身体,爬行的速度居然非常快,快得离谱,一转眼就要到了我的脚下了! 然后是一声枪响,那家伙的头顶多了一个血洞,接着,半截身体一阵抖动,就栽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记得打头。”宋伊凡关上枪的保险,左手拿着手电,右手端着手枪,开始在这墓室里巡视开了哦。 我和李斯对视一眼,咽了口吐沫,把枪上膛,也没再说什么,跟着宋伊凡开始检查这间墓室。 没有再出现其他的危险。 那墓室中间的枯井内,堆满了骷髅。密密麻麻也不知道有多深。想来如果过个几十年,没有人进来的话,刚才那些僵尸也会变成和下边一样的枯骨了。 这间墓室,是椭圆形状的,向左的一间,走过短短的通道,就看见一间较小的墓室,宋伊凡说这应为左耳室,根据角落里的残骸,估计出这间应该是车马室。只是年代久远,马车都已经化为了灰烬。只剩余一小部分碳化了的木条。木条附近散落着许多氧化很严重的五铢钱。看散落的样子,原本应该是堆放在马车上边的。向右的一条通道也很短,应为右耳室,里面有一些生活用品的缩小版陶器,地面上更多的是陶罐,尽管也雕刻有花纹,但只是普通的装饰纹,和我们在汪子城包里发现的陶罐碎片并不是一种。这说明,那些陶罐碎片,应该来源于墓室更深的位置。 接着,我们就又回到了刚才的墓室里。在这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跟着宋伊凡,毕竟,谁也不是盗墓贼,所以,只有宋伊凡这个历史系高材生还能给大家一些指导性意见。只是,这时候宋伊凡站在向里的两条通道前面,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小凡姐?有什么问题吗?”坏坏抱住宋伊凡的一条胳膊问。[] “这个墓室很奇怪。”宋伊凡很忧虑地说。 “都出来生化僵尸了,肯定奇怪啊。”李斯吐了口吐沫说。 “不是这个意思。”宋伊凡说:“从其他的地方看,这里的确是汉代贵族的墓葬。刚才咱们在左耳室看到的那些钱币,也确实是汉五铢。可是,按照已经出土的汉代墓葬的规格,这里有两个不合常理的地方。” “什么地方不合常理?”我问。 “首先是这间墓室中心的井。尽管我不懂风水学,但是,毕竟看到过很多关于考古墓穴的资料,从来没见过哪个墓葬会在前墓室设置这样一口井的。况且,井里还殉葬了那么多的尸骨!” “古人不是讲究事死如事生吗?”李斯问:“没准儿这里葬的这主儿,他们家前院儿就有这么一口井呢。” “废话!”我没好气地打断李斯:“你见过谁们家把井打在前院正中心的?” “这还只是一个问题。”宋伊凡继续说:“关键是,在这间墓室之后,应该是中室和后室了,那样,咱们面前只应该有一条通道才对。可是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有两条通道?” “会不会是合葬墓?”洋洋问。 宋伊凡摇摇头说:“不会的,不合制式。” “分别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斯有点不屑一顾地说,然后他把狼眼手电固定在了五连发的枪口位置上,抬腿就往靠左边的通道走。 “等一下!”宋伊凡赶紧叫住了李斯,接着,她举起了手里的手电,仔细照射着那两条通道顶端的位置。我顺着手电光看去,发现在通道顶端,有模糊的雕刻,仿佛是文字一般。 “怎么了?”李斯问:“不是迟早也要进去的吗?” “我是这样估计的,”宋伊凡说:“记得他们说第一次黑子带人进来的时候,只出去了两个人吗?咱们假设,他们到了这里,发现了这里不合常理的两道门,他们会怎么选择?” “兵分两路。”我应声说到。 “嗯,我也是这样估计的,他们分成两队人,进入了里面。然后,一队人全军覆没,另一队只出来了两个人,还有一个疯了。”宋伊凡的声音有些冷,大家一时间都呆呆地看着她。 $201c$90a3$5b1$eec$600e$e8$529e$ff1f$201d$7ec8$e8e$67e$65af$95ee$5230$3002 $201c$5f53$7136$5728$e00$8d77$e86$3002$201d$6211$8bf$ff1a$201c$e0d$7ba1$8d70$5ea$8fb9$ff0c$5b1$eec$90fd$e0d$80fd$518d$5206$5f00$e86$3002$201d $201c$53ea$662f$ff0c$6211$73b0$5728$5728$72b9$8c6b$5b1$eec$518$8d70$5ea$e00$8fb9$3002$201d$5b8b$f0a$51e1$8bf$ff1a$201c$5982$679c$80fd$591f$63d0$52d$988$77e5$e00$e9b$5371$9669$ff0c$5b1$eec$5c31$53ef$ee5$589e$52a0$e00$e9b$5b89$5168$7cfb$6570$3002$201d $201c$8fd9$8fb9$ff01$201d$53a$5929$6ca1$5f00$53e3$768$57f$57f$7a81$7136$7ad9$5728$e86$53f3$fa7$768$901a$9053$52d$9762$8bf$3002 $201c$e3a$ec0$e8$ff1f$201d$67e$65af$58c$6d0b$6d0b$50c$65f6$95ee$3002 $201c$522b$95ee$6211$e3a$ec0$e8$ff0c$6211$53ea$77e5$9053$6c6a$5e5$58c$515$75f$513f$5c31$662f$ece$8fd9$8fb9$8fdb$53bb$768$3002$201d$57f$57f$8f7b$8f7b$76b1$e86$e00$e0b$7709$593$8bf$3002$63a5$770$ff0c$5b8b$f0a$51e1$e8c$8bdd$e0d$8bf$ff0c$5728$53f3$8fb9$5893$5ba$5899$8fb9$753b$e86$e2a$8bb0$53f7$ff0c$6253$593$5c31$671d$770$53f3$8fb9$768$901a$9053$8d70$53bb$3002 $6211$8fde$5fd9$8ddf$5728$e86$50e$8fb9$ff0c$63a5$770$ff0c$5927$5bb6$5c31$f9d$65e7$fdd$6301$e86$539f$518$768$961f$5f62$ff0c$511$9$9762$8d70$53bb$3002 $53ef$80fd$662f$e3a$e86$7f13$89e3$7d27$5f20$768$60c5$7eea$527$ff0c$e00$8fb9$8d70$ff0c$5b8b$f0a$51e1$e00$8fb9$5c0f$58f0$5730$89e3$91ca$5230$ff1a$201c$79bb$8fd9$9$51e0$531$516c$9$768$5730$65b9$ff0c$6709$e00$5ea7$e2d$5c71$9756$738b$5893$ff0c$77e5$9053$517$ff1f$201d $201c$55ef$3002$77e5$9053$3002$201d$6211$56de$7b5$ff1a$201c$5c0f$65f6$5019$8fd8$53bb$8fc7$562$3002$6709$91d1$7f15$7389$8863$58c$957f$fe1$5bab$706f$ec0$e8$768$3002$201d $53e$8bed$7b2c$e00$8a00$60c5$5c0f$8bf$7ad9$7ea2$8896$6dfb$9999$7f512829$e3a$60a8$63d0$f9b$6700$f18$8d28$768$5c0f$8bf$5728$7ebf$9605$8bfb$3002 “那里埋葬着刘胜和他妻子。[]”宋伊凡说:“虽说那是夫妻合葬墓,却是南北两座。墓门相隔米。而且,进了主室之后,往里就是中室和后室。刘胜墓的规格很豪华了,东西全长米﹐南北宽米﹐最高处米﹐容积约立方米。凿山为陵,工程浩大。可是这一座墓葬,看眼下的规格,远超过了刘胜墓。我不记得汉朝时候这里还有比刘胜的爵位更高的人物。” “那,这说明什么?”我接着问。 “说明一切都无从估计。”宋伊凡说:“眼下咱们走的这条甬道,长度就超过了一般墓穴的规格。当初设置这么长的甬道,一定是有目的的。” “不管什么目的,肯定不能是靠着甬道的长度把盗墓贼累死。”我笑道:“这不,马上就到头了?” 眼前,依旧是一道被炸毁了墓门。墓门里,是大约四十多平米的一座墓室。中心有三座石棺。棺盖都已经被打开了,靠在一旁。四周散落着一些零碎的东西,一时间也来不及分辨,只感觉这里的空气仿佛比外边潮湿。我用手电朝着棺材里照去,只见里面尸骨散乱,明显被粗暴地翻动过。想来就是有随葬品,也已经被掠光了。 这间墓室也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地面上脚印混杂,李斯蹲在地上用手电照射着看了半天,确认说:这些脚印是先后两批人的。同时,在其中一座石棺旁边,又发现了一个雪茄头。 大家精神为之一振。这说明我们走的这边是正确的,同时,离着汪子城他们又近了一步。 既然这里没有什么了,大家就继续向后室走。中室到后室之间,是门道。只是这后边的门道,仍旧很长。我们向里走了大约三十米之后,看见了一扇关闭的石头门。 这是我们进入墓穴之后看见的第一道关闭的门。上边既没有打砸的痕迹,也没有爆破的迹象。说明,这道门是有机关的。稍一寻找,就在离门大约一米的墙壁上,看到了一个圆形的鼓起物。我正要伸手想去试着按下那仿佛篮球大小的“开关”呢,宋伊凡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 “等一等!” 接着,宋伊凡就站在石门的一侧,用手电照射着石门,仔细地看着那平滑的石门上边。 我有些奇怪地走到宋伊凡身旁,从她的角度往石门上看,奇怪的事情出现了。 原来那平滑的石门,从侧面看,竟然出现了许多文字!而且,那些文字我一个都不认识。 宋伊凡盯着那些文字,看了良久之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按那个球吧,那个是开关。” 李斯脸上带着一些不懈地过去,伸手按住了石球,往里一使劲,耳边一阵声响传来,面前的石门却毫无动静。 大家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都看向宋伊凡。 宋伊凡眼皮耷拉下来,点燃一根烟说:“石门上写的内容,大体是警告后来者,不要进入这扇门。否则,就再也出不去了。” “那你刚、刚才怎么不说?”李斯问。 宋伊凡无奈地一笑反问:“我说了,咱们有谁会不进去吗?” “那这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我问。 宋伊凡又是无奈地一笑说:“你回头走十米看看。” 我心里一沉,还没行动呢,李斯已经举着手电顺原路跑了回去,两分钟之后他又再次跑了回来喘着气说:“来、来路、路封死了!” 宋伊凡脸色很平静地说:“行了,再按一次那个石球吧。” 李斯犹豫了不到一秒钟,伸手按向那个已经大半陷入石壁的石球,这一次,随着那石球没入石壁,眼前的石门,发出一阵石块摩擦的声响,缓慢地径直朝上升去。 当石门升到了顶,宋伊凡一手举着手电,一手举着枪,紧张地说了声:“行了,大家小心点,快点儿进去吧!” 我们迅速穿过了那升起的石门,石门后边,仍旧是甬道。大家向前走了大约十米左右,身后一声巨响传来,回过头看,石门已经落下了。 接着,另一端黑压压的墓室里,一阵纷杂地爬行声,迅速地接近了我们!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五十五章 地穴 5和6 这所谓的后室,依旧有两扇门,不过门已经打开了。门上边左右各有一个很精美的兽面衔环,直径大约有一尺半左右,看样子金光闪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金的。 向里,有两间墓室。由于刚才那些密集的爬行声,大家都紧张地端着手中的武器,警戒着四周。良久,那些爬行声竟然逐渐地消失了。 李斯做了一个手势,大家小心地先朝着左边那间墓室走过去,接近之后,逐渐在手电的照射下看清,这是一间大约三十平米的长条石堆砌的房屋,四壁不知道使用了什么颜料,被染成了血红色。而且,两千年了,这红色依旧鲜艳欲滴。靠里边一点,在房间的中心,有一座汉白玉雕砌的棺床,床上边放着棺椁。 所谓棺椁,外边一层是椁,里面的是棺。现在两层都已经被打开了,棺椁的盖子扔在了一旁,想来里面的随葬品也一定被洗劫一空了。、 我们在墓室四周小心查找着,李斯则一手扒住棺椁的边缘,一纵身,就跳到了棺床上,接着,他把五连发枪口垂下,借着枪管上的手电向里看去沲。 然后,我听到李斯低呼了一声,一下就从棺床上跳了下来! 我连忙把手中的短枪瞄向那棺椁的上方,问李斯:“怎么了?” 李斯拍了拍胸口,骂了一声才说:“里边有人。邹” “你丫废话!有人你怕什么?有鬼才可怕……”我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这时候我也想到了李斯话里的意思。 “是谁?”宋伊凡靠近我们,也是一脸戒备地神色看着那棺椁的方向。 “不认识,不过肯、肯定是刚死不久的人。”李斯说着,咬了一下牙,又要往上爬:“刚才没想到,我再仔细看看。” “我去看看!”宋伊凡左手一栏李斯,手上借助推李斯的反作用力,很灵巧地跳上了棺床。棺床和棺椁之间,也就是多余十公分左右的一小条平台,宋伊凡稳稳地站上去,几乎都没有接触到一点棺椁。然后她用手电往棺椁里照射着,半天也不动不说话。 我伸手扶了李斯的肩膀一下,很笨拙地也爬上了棺床,一边用手电往里照射着,一边问宋伊凡:“有什么问题吗?” “有。”宋伊凡脸色阴沉地盯着里面,神色很是忧虑。 我看向棺椁里面,发觉这棺椁里的空间还真是不小。不算外围,仅两层棺椁之中的空间,就有一米多宽,将近两米五长。而在这空间之内,躺着一个中年男子。这人穿着现代的服装,脸色乌青,皮肤毛发都很完好,去除了那难看的脸色,看上去几乎就是一个活人! 这时候,李斯也再次跳上了棺床,站在我和宋伊凡中间,在我们三个人的手电的照射下,可以清楚地看到,此刻躺在这两千年之前的棺木之中的,完完全全是一个现代人。尽管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死了而又被放置在这里的,但是,我可以相信,这个人肯定是前两批进来的人之一。 “有什么线索吗?”洋洋和坏坏没有跟着我们三个跳上棺床,这时在下边问我们。 “没有,”我说:“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等一下!”李斯突然拦住正要跳下去的我,说道:“这个人还没死呢!” 我一下就顿住了,转头又看向棺材里那人,脸色乌青,一头寸许长的头发乍着,明显已经死去多时了。所以我又看了李斯一眼,问:“你怎么会说他还没死?” “刚才他动了。”李斯说。 “我靠,你眼花了吧?”我有点没好气地说。 “我也看见他动了。”宋伊凡这时候也闷声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接着,我就见她“哗啦”一下把手中的枪上了镗。紧张地盯着那棺椁里躺着的死人。 这一下,我心里也紧张了起来,一边用手里的短枪瞄准着那死人,一边问李斯:“你看见他哪儿动了?” “好像是身体抽搐了一下。”李斯一边说,一边把五连发的枪管伸进那棺椁里,慢慢接近那死者的身体。 在三束手电光的照射下,突然,我也看到那尸体的胸部,猛然跳动了一下! “你看见了吧?还有心跳呢,是吧?”李斯一边说,一边继续用枪管缓慢接近那尸体的胸口位置。 然后,我们看到,那尸体的左胸位置,又是一跳!仿佛有什么要从他心脏部位挣脱出来一般! “你缺呀!”可能是因为紧张的原因吧,我不由得放低了声音说李斯:“谁的心脏能跳成这个操行啊?” 李斯没说话,只是用五连发的枪管轻轻碰了碰那死人的身体,就在他的枪管和那身体接触之后,尸体左胸部分,猛然连续跳动了起来! “里、里面好像有、有东西!”李斯说着,把枪交到左手,右手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半长的刀来,然后把刀尖伸到那尸体的上衣扣子部分,连续挑动了几下,再一摆刀身,那上衣就被划开了。正当李斯想要继续用这种办法解掉死上身其他衣物的时候,那尸体,突然就坐了起来! $98f$7740$90a3$5c38$4f53$5750$8d77$ff0c$4e00$935$58f0$54cd$4e5f$4ece$90a3$5c38$4f53$8eab$4e0a$4f20$4e8$51fa$75$ff0c$3a5$7740$ff0c$5c31$89c1$90a3$539f$72c$5750$8d77$784$5c38$4f53$80f8$524d$5fc3$810f$4f4d$7fe$731b$713$9f13$8d77$4e8$4e00$4e2a$5927$5305$ff0c$713$540e$ff0c$90a3$5927$5305$201c$734$8328$201d$4e00$58f0$5c31$88c2$5f00$4e8$ff0c$5e0$570$784$709$7389$7c73$7c92$5927$5c0f$784$8718$8db$ff0c$5c31$4ece$90a3$5c38$4f53$80f8$53e3$90e8$520$722c$4e8$51fa$75$ff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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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c$54c4$ff01$201d$5730$4e00$58f0$ff0c$53$5f39$253$5728$4e8$90a3$5750$8d77$784$5c38$4f53$4e0a$ff0c$4e8e$b4$540c$5f$ff0c$211$770b$89c1$5b8b$4f0a$51e1$4e00$7aa$5c31$5728$90a3$5c38$4f53$784$5934$987$253$4e8$4e00$4e2a$d1e$ff0c$713$540e$5e0$4e3a$540e$5750$529b$ff0c$211$7f4$3a5$5f80$540e$4e00$4ef0$8eab$4f53$ff0c$811a$4e0b$4e00$ed1$ff0c$987a$52bf$5c31$4ece$8fa$5e8a$4e0a$8df3$4e8$4e0b$75$3002$3a5$7740$ff0c$211$5c31$770b$89c1$5b8b$4f0a$51e1$4e00$7aa$4e4b$540e$4e5f$8df3$4e8$4e0b$75$ff0c$53ea$709$74e$5af$71d$7740$90a3$8fa$901$9$972$8fde$7eed$5730$5f00$7aa$ff0c$ee1$8138$51f$72e0$5730$795e$8272$ff0c$4e00$7f4$28a$4e94$53d1$5b50$5f39$253$5b8c$ff0c$24d$4ece$8fa$5e8a$4e0a$8df3$4e8$4e0b$75$ff0c$5410$4e8$53e3$5410$cab$ff0c$9a82$9053$ff1a$201c$5988$784$ff0c$5413$b7b$211$4e8$ff01$201d $b4$5f$ff0c$574$4e2a$77f3$5ba4$9$5145$ee1$4e8$7aa$83f$784$5473$9053$3002$211$4eec$4e0d$7531$5f97$90fd$5411$540e$9000$4e8$4e24$b5$ff0c$8b$212$5730$770b$5411$90a3$8fa$901$784$8fb9$7f18$ff0c$8fd8$597d$ff0c$ca1$709$8718$8db$722c$51fa$75$3002 $534e$8bed$7b2c$4e00$8a00$0c5$5c0f$8bf4$7ad9$7ea2$889$dfb$9999$7f512829$4e3a$0a8$3d0$4f9b$4f18$8d28$8a00$0c5$5c0f$8bf4$5728$7ebf$905$8bfb$3002 其实就是这样,想来那比玉米粒还要小一点的蜘蛛也不至于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这东西出场的方式太过诡异了,而且,一出现就是密密麻麻地,看上去心里实在是不舒服。 “小凡姐,怎么了?”坏坏抱住宋伊凡的胳膊问。 “里面有一具尸体,应该是咱们之前来的人的。”我看宋伊凡不说话,就代她回答坏坏说:“那尸体身体里突然爬出了不下几百只小蜘蛛,估计是母蜘蛛在那人身体里产卵来着,正好这时候孵化了。” “那小凡姐你现在在发愁什么呢?怎么看你这么忧虑啊?”坏坏也不看我,继续问宋伊凡。 “吓的吧。”李斯笑了笑,掏出烟来点着,使劲唑了一口:“没事儿,我刚才那几枪,都打得灰飞烟灭了!” “你别打岔!”洋洋扒拉了李斯一把,也站在宋伊凡身旁问:“怎么了小凡?你好像担心什么呢?” 宋伊凡咬了一下嘴唇,抬起眼睛来说:“我刚才仔细看那棺材里面里,只有刚才那个人,其他什么都没有!” “嗯,什么意思?”李斯问。 “原来棺材里葬的人呢?” 宋伊凡这么一问,大家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是啊,既然这里有棺材,棺材里就一定尸骨的。现在,那尸骨去哪儿了? “先去隔壁看看吧!”我长出了一口气,心想反正这么想也想不出来:“尽快找到老汪他们再说别的吧!” 大家也没人反对,我们出了这间墓室,动作很谨慎地拐进了另外一间里面。 另一间墓室,比左边这间稍小。里面只有一个汉白玉石台,和那边的棺床很相像。只是这石台很大,高度足有一米六以上。上光秃秃地没有棺椁。不过,在石台附近,有一些血迹。并且,石台和入口的墙壁上,还有一些刀砍的痕迹,从印记的外表看,应该就是最近留下的。 我们转过石台,在石台的另一边,看到,石台是空心的,石台的背面,是一个暗门,暗门里有一道石阶,黑黝黝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走吧,老汪他们肯定是从这里进去了。”洋洋说,我能看出来,她一直在掩饰心里的慌张与焦急。 宋伊凡正要探身往里走呢,李斯一伸手就拦住了她:“我在前面,别争!” 说着,李斯第一个低头钻进了那石台里面,宋伊凡迟疑了一下,也钻了进去。接着就是洋洋,然后是坏坏,我理所当然地代替了李斯断后的位置。 这石台下方,是在山体中凿出来的通道。通道有一米五宽,两米多高。一路弯曲延伸向下。手电照射下,可以看出这里的四壁都是青色的山石直接挖凿出来的。脚下的阶梯比较有规则,而四周的洞壁上偶尔会有巨大的裂痕。想来是两前年来的地震造成的。我在后边也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只是感觉空气仿佛很潮湿,而且越往下走越潮湿。这样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我们终于进入了一个平整一些的大厅里面。 说是大厅,其实也就是相对宽阔一些的山体中挖出的空间。这空间是五边形的,我们出来的位置以外,其他四个位置上,只有一个角度有一条通道。通道外边一点,躺着两具尸体。而且,尸体的头部都被砍了下来! 就在我们慢慢走近那两具尸体,想要检查一番的时候,突然,坏坏一把抓住了我,然后喊了一声:“有什么东西来了,快跑!” 接着,我就又听到刚刚进入后室时候听到的密集的爬行声,我们连忙用手电四处照射,马上就发现,从这个空间的四壁上,各处裂缝里,无数足有碗口大小的蜘蛛,密密麻麻地爬了出来,而且,迅速地、像是海浪一般地扑向了我们!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五十六章 毒虫 1和2 “快跑!”我大喊了一声,拉起坏坏,扭头就向对面的通道跑去。(.)因为我是在队伍的最后边,所以,可以看到前面同样奔跑着的李斯,宋伊凡和洋洋。 那些穴居狼蛛的爬行速度非常快,我们根本顾不上面前的通道是不是有危险了。按照洋洋的说法,这种狼蛛带有剧毒,一只狼蛛所携带的毒液就可以轻松毒死一个成年人。现在我们身后的狼蛛成千上万,所以,不管前面有什么危险,我想也比被这些狼蛛淹没要舒适的多。 所幸这条通道里没有出现那种狼蛛,而且,地面基本平整。通道高约三米,宽两米左右。这条通道依旧是在山体中挖凿而成的,角度微微朝下。我们急速地在通道中奔跑,而后边那些穴居狼蛛的速度竟然完全不低于我们!并且还在慢慢拉近和我们的距离! 李斯在前面故意放慢了一些速度,保持和我持平。耳后那些狼蛛爬行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俩不约而同地猛然转身,朝着后边就各自开了一枪。 “嘭!”“嘭!沲” 两声巨大的枪声在通道内回荡着,散弹射击之下,可以看到两片脸盆大小的位置上的狼蛛被打飞,而其它的狼蛛丝毫没有在意我们的攻击,仍然速度不减地朝我们冲过来。 我和李斯二话不说,扭头继续跑。 “我靠!阴魂不散呀!”李斯一边跑,一边气喘嘘嘘地说:“有什么办法吗?邹” “接着跑!”我一边往枪膛里装子弹一边说。 这样又跑了大概三分钟,我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了。脚下越来越没有力气,耳后狼蛛爬行的声响也越来越近了。就在我就要绝望的时候,通道突然宽阔起来了。 越往前跑,通道越宽阔,顶部也越高了。目测一下,现在高度不低于五米了,同时通道宽度也超过了六七米。并且,通道两旁墙壁边出现了一些类似于蕨类植物一般的东西。奔跑中手电光照原本就晃动地厉害,而且我们也来不及停下细看,只是感觉通道四周不再那么干净了,同时,鼻子里能够感觉到空气越发地潮湿,而且带有很强的土腥味儿。 突然,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向上的石阶,在前面的宋伊凡已经跑上了石阶,然后猛然站住了。同时,我听到通道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怪异的鸣叫声! 霎时间,后边的爬行声突然停止了! 我和李斯跑上了石阶上方,三个女人也都停下了脚步。大家都感觉到后边追踪的那些穴居狼蛛的爬行声停止了,所以不约而同地回头用手电照射过去。 只见距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爬满了蜘蛛。大的直径将近十五公分,小的也有十公分左右。这时候那些狼蛛就像被定身法定住了身形,原本在通道的地面上、墙壁上、甚至石顶上密布如潮水的蜘蛛群,此时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的静止画面一般,丝毫不动了。(.) 接着,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的鸣叫声再一次响起,接着,就见眼前离我们只有不足十米的狼蛛群,如同退潮一般,蜂涌地退却,或者可以形容为——落荒而逃! 我们几个人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一起,大家用手电四处照射了一下,手电照射范围以内,只能看见空旷的山体。再往回照,那成千上万的穴居狼蛛,现在已经退到手电照射范围之外了,而且耳边那纷杂地爬动声,也越来越远。 “娘了个瓜儿的!”李斯气喘嘘嘘地说:“总算摆脱了!” “这未必是好事儿。”宋伊凡也在喘,她从刚才停下开始,就一直用手电四处照射。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仿佛是山洞中的一个山涧,刚才宋伊凡之所以停下了脚步,就是因为面前出现了一条深沟,狼眼手电的照射距离可以达到三十米,可是朝下照去,黑漆漆地根本看不到底。再仔细寻找了一下,附近有一条大约一米宽的石梁,仿佛一座石桥一般架在深沟之上。 “为什么不是好事儿?”我一边喘着,一边走到宋伊凡身旁,扶着宋伊凡的肩膀问。 “那些狼蛛为什么退却了?” “是因为刚才那奇怪的声音吧?”坏坏说。 “那么多的狼蛛,听到那声音转身就跑。你觉得那声音会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宋伊凡一边用手电四下照射着一边问。 “天敌吧。”洋洋脸色也变得苍白了。 我们五个人这时候挨得很近,大家互为依靠地四下警戒着。 “那你知道狼蛛的天敌是什么吗?”宋伊凡问洋洋。 “不知……啊!” 洋洋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我们急忙回头朝她看去,只看见洋洋朝着山崖下跌落下去,手电的光芒只有一瞬,照见了她恐惧地眼睛,一晃,洋洋就跌落进山崖下无边的黑暗之中了。 耳旁只听到洋洋的尖叫声猛然戛然而止。接着,四周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01c$6d0b$6d0b$59d0$ff01$01d$01c$6d0b$6d0b$ff01$01d $5b8b$4f0a$51e1$548c$574f$574f$540c$65f6$671d$4e0b$558a$4e86$51e0$58f0$ff0c$56db$5468$9664$4e86$5979$4fe9$7684$56de$97f3$4e4b$5916$ff0c$518d$65e0$4efb$4f55$58f0$54cd$4e86$300 $63a5$7740$ff0c$611$5c31$770b$89c1$5b8b$4f0a$51e1$5148$66f$68a$81ea$5df1$7684$8$5305$4ece$8eab$4e0a$6458$4e0b$6765$ff0c$7136$540e$53d6$51fa$51e0$6839$51b7$5149$6e90$ff0c$657$4eae$4ee5$540e$ff0c$506$5b$654$4e0b$4e86$5c71$5d16$300 $773c$770b$7740$90a3$51e0$6839$51b7$5149$6e90$8d8a$6765$8d8a$5c0f$ff0c$7ec8$4e8e$578$8fdc$5904$505c$4e86$4e0b$6765$300$4fdd$5b88$4f30$8ba1$ff0c$8fd9$5c71$5d16$7684$6df1$5ea6$6709$4e09$5341$7c73$4ee5$4e0a$300$4e0d$8fc7$8fd9$4e48$8fdc$7684$8ddd$79bb$ff0c$611$4eec$4e5f$53ea$80fd$770b$530$51e0$4ea$4eae$70b9$800c$5df$ff0c$5bf9$4e0b$8fb9$7684$60c5$5f6$6839$67c$770b$4e0d$6e05$695a$300 $01c$674e$65af$ff0c$4f60$7684$7ea$5916$7ebf$671b$8fdc$955c$7ed9$611$ff01$01d$5b8b$4f0a$51e1$671d$674e$65af$4f38$51fa$64b$ff0c$674e$65af$4ece$81ea$5df1$8$5305$9$7ffb$5a8$4e86$51e0$4e0b$ff0c$53d6$51fa$671b$8fdc$955c$901$7ed9$4e86$5979$300 $01c$4e0b$8fb9$597d$50cf$6709$4e1c$897f$300$01d$5b8b$4f0a$51e1$4e00$8fb9$758$671b$8fdc$955c$67e5$770b$4e00$8fb9$8bf4$ff1a$01c$867d$7136$770b$4e0d$59a$6e05$ff0c$4e0d$8fc7$611$80af$5b9a$4e0b$8fb9$4e00$5b9a$6709$4ec0$4e48$300$598$679c$8001$6c6a$6765$4e86$8fd9$9$ff0c$4e00$5b9a$4f1a$4e0b$53bb$770b$7684$300$01d $01c$56db$4e0b$67e$67e$ff01$01d$5b8b$4f0a$51e1$653e$4e0b$671b$8fdc$955c$ff0c$6ff$8d77$64b$7535$5c31$5f00$59cb$6cbf$7740$5c71$5d16$7684$8fb9$7f18$67e5$770b$ff1a$01c$598$679c$4ed6$4eec$4e0b$53bb$8fc7$8fd9$9$ff0c$9644$8fd1$4e00$5b9a$6709$4ec0$4e48$75d5$8ff9$ff01$01d $611$4eec$51e0$4ea$8d76$7d7$506$5f00$ff0c$758$64b$7535$6cbf$7740$5c71$5d16$4e4$7aef$67e5$770b$300 $534e$8bed$7b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3a$7ea$8896$6dfb$9999$7f5189$4e3a$60a8$63d0$4f9b$6700$4f18$8d8$7684$8a00$60c5$5c0f$8bf4$578$7ebf$9605$8bfb$300 “这里!”不到一分钟,坏坏就在那石梁旁边喊了一声。我们连忙跑了过去。 果然,在石梁附近,我们看到两个铁环钉在了山崖旁边,铁环里还套着绳索。看铁环钉入山崖的裂痕的样子,应该就是这几天才使用过的。 “把装备全放下,只带武器!”宋伊凡一下就把自己的背包打开了,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倾倒在地上。接着,她把枪插在腰间,又把几个子弹夹放在衣服口袋里。 大家都没有二话,全部学着宋伊凡的样子。不过李斯就夸张一些了,因为他的口袋里大半都是武器,所以他这一下挂了一身的刀枪。 每个人的背包里都有两幅登山手套。我们戴上手套,依旧是宋伊凡第一个,拉住绳索,很麻利地朝山崖下爬去。 接着是李斯,然后是坏坏,我是最后一个。别看着他们几个的样子好像很轻松,当我拉住那原本就不粗的绳索,让身体的重量悬在空中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动作真的很累。 向下滑了一小段,我的手指就开始剧痛。双脚蹬在崖壁上,根本也不吃力。到了后来,我的双手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我低头一看,我往下滑了连一半都不到呢。下边他们三个人,宋伊凡在四处查看,李斯和坏坏仰着头在盯着我看。 咬紧牙关,我干脆稍微放松了手指的握力,身体徐徐下滑。接着就是越滑越快,当我意识到速度太快的时候,我的手指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速度了! 猛然间,我感觉绳子朝着一边倾斜过去,接着,我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同时,双脚在石壁上一阵乱蹬,终于减缓了下坠的速度,手里一用力,拽紧了绳子,接着,我双腿双脚盘住那绳索,让自己紧紧停在了绳索上。 “唉!你干嘛呢?”李斯问我。我这才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原来,我已经到了谷底,双脚离地面不足一尺了。 我讪讪地离开了绳子,甩了几下发麻的双手,四下看了一下。 我们这时候在山崖——或者说在一道山沟里面,手电照射过去,这山沟下边最少有五十米宽,两端黑茫茫看不到尽頭。脚下灰尘很厚,而且湿度很高。 “先过去找洋洋。”宋伊凡依旧是一手拿手电,一手端枪警戒着,朝着不远处那几点冷光源走去:“大家小心一点,注意不要分散!” 李斯依旧把手电装在枪管上,紧跟在宋伊凡的后面。接着坏坏学着宋伊凡的样子,也是一手端枪一手拿起手电,明显地深呼吸了一下,跟了撒谎能够去。 我在最后边,也顾不得手指还没恢复知觉了,从腰间掏出了短枪,紧紧跟在坏坏身后,不时地回头看一眼。 这里四周很黑,而且仿佛弥漫着一层雾气一般,手电的光明显照不远。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宋伊凡扔冷光源的地方,按说洋洋也是在这附近跌落的,只是这里,地面上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大家又在附近扩大范围找了一圈,依旧没有任何痕迹。不过倒是看到这下边有一堆一堆的陶罐。陶罐上边的花纹,很明显就是灵谷壁画的风格。只是,找不到任何人的踪迹。 随着我们搜寻范围的扩大,大家逐渐接近了山谷的另一边,突然,宋伊凡说:“那边有个洞!” 大家连忙用手电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山壁上,真的有一大片黑洞洞的地方。 随着越走越近,逐渐可以看清,那还真是个山洞,而且,还有一条通往洞口的石阶。 这时我依旧在最后一个,眼看着他们都登上了石阶小心地向洞口爬去,我深吸了一口气,也要往石阶上走的时候,突然,我感觉脖子上被什么刺了一下,接着,我就感到头一晕。 大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被袭击了! 我想开口警告他们或者是呼救,可是,就是这么一瞬间,我张开了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随后,我感觉几条毛绒绒地东西抱住了我的身体,我把短枪抬了一下,可是手指根本就提不起扣动扳机的力气。接着,我觉得后背一疼,接着这疼痛就贯穿了小腹,一个很尖锐的东西就从我肚子里插了出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五十六章 毒虫 3和4 禹城开车到保定,用了五个小时,这姑娘看上去很酷,稍一展开话题,倒和我很谈得来。(.)谈话中得知她有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妍素”谐音“严肃”。倒和她的外形很贴切。妍素是禹城人,半年前在保定河北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毕业后,原计划先结婚,再确定工作,没想到未婚夫突然遭到不幸去世,在家休养了半年,恰好元旦同学聚会,抵不住大家的反复邀请,所以去保定参加今晚的同学会。 以上这些信息,只是在我客套的感谢她让我搭车并欣喜她恰好同路的话之后,被她絮絮叨叨说出的。不知为何,在她的话语里,我原本快要发狂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当她问到我来禹城或去保定做什么的时候,我可以平静地说出我的处境: “呃……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心思编故事,但说实话,我觉得没人会相信。”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这一路时间不短,打发时间嘛!说来听听?” “年月号晚上,我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儿,这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从来也没来过。所以我想先回保定再说。”我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换档的她,“你信吗?” 她哑然失笑,沉默了半分钟。 “不管真假,我都喜欢你的这个故事。嗉”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暗。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5c4b$9$4f4f$7740$4e24$4e2a$4e09$541$5c81$4e0a$4e0b$7684$597$4eba$002$5e74$7eaa$7a0d$5927$4e00$4e9b$7684$95ee$6211$6709$4ec0$4e48$4e8b$ff0c$7a0d$5c0f$70b9$7684$5c1$7ed9$6211$642c$6765$4e00$4e2a$5ea7$6905$002$6b64$65f6$6211$5df2$7ecf$6ce8$610f$520$5ba4$5185$7684$88c5$4fee$5168$90e8$659$5d8$4e86$002$5982$679c$4e0d$662f$4ece$5916$9762$8fdb$6765$524d$786e$8ba4$4e86$570$65b9$ff0c$6211$7edd$4e0d$4f1a$8ba4$51fa$8fd9$662f$6211$4f4f$8fc7$5f88$591a$5e74$7684$5bb6$002 $6211$6709$4ec0$4e48$4e8b$ff1f$6211$6c89$541f$4e86$4e00$4e0b$ff0c$60f$520$4e24$5e74$6765$5ef$80fd$5d1$751f$5404$79cd$5d8$516$ff0c$6211$8bd5$6a2$570$95ee$ff1a$201c$4f60$4eec$642c$8fdb$6765$591a$4e45$4e86$ff1f$201d $5e74$8f7b$70b9$7684$8bf4$4e00$5e74$591a$ff0c$5927$4e00$70b9$7684$5c1$8f6c$8eab$8fdb$4e86$567$5ba4$002$5927$7ea6$4e24$4e09$5206$949f$540e$ff0c$5979$62ff$7740$51e0$5f20$7eb8$51fa$6765$7ed9$6211$770b$002$59f$6765$662f$5979$4e70$62f$7684$624b$7eed$002$4e0a$9762$7684$65e5$671f$662f2010$5e745$6708$002 $5979$8bf4$5979$662f$901a$8fc7$4e2d$4ecb$4e70$7684$8fd9$5957$65e7$62f$5b50$ff0c$5f5$65f6$4e2d$4ecb$8bf4$62f$4eb$51fa$56fd$4e86$2026$2026 $6211$770b$5f97$51fa$8fd9$4fe9$597$4eba$5f88$4e0d$5b89$ff0c$800c$6211$8fd8$662f$7406$4e0d$51fa$594$7eea$6765$ff0c$5c1$5bbd$6170$5979$4eec$8bf4$6211$90a$65f6$662f$59d4$6258$7ed9$670b$5cb$4e86$ff0c$800c$6211$521a$56de$6765$ff0c$8fd8$6ca1$6765$5f97$5ca$5bb$670b$5cb$90a$002$8ddf$5979$4eec$501f$4e86$7eb8$7b14$ff0c$8bb0$4e0b$4e86$4e2d$4ecb$7684$7ecf$529e$4eba$548c$755$8bdd$570$5740$ff0c$5c1$544a$8f9e$51fa$6765$4e86$002 $4e00$594$96fe$6c4$002$5fc$9$4eff$4f5b$58b$4e86$94c5$5757$ff0c$6211$591$795e$570$8d70$51fa$5c0f$5a$002$60f$520$6211$6700$540e$8bb0$5fc6$4e2d$7684$4eba$ff1a$674e$65af$ff0c$8fd8$6709$9ad8$9bc$ff0c$6211$4ece$5c0f$5c1$7a9$520$5927$7684$4e24$4e2a$6b7b$515a$002$6b64$65f6$662f$4e0b$5486$70b9$591a$ff0c$674e$65af$5bb6$79bb$6211$5bb6$5f88$8fd1$ff0c$6211$51b$5b9a$5148$5bb$627e$4ed6$ff0c$5e78$8fd0$7684$8bdd$ff0c$8fd9$65f6$95f4$4ed6$4e5f$8bb8$5728$5bb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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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城开车到保定,用了五个小时,这姑娘看上去很酷,稍一展开话题,倒和我很谈得来。谈话中得知她有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妍素”谐音“严肃”。倒和她的外形很贴切。妍素是禹城人,半年前在保定河北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毕业后,原计划先结婚,再确定工作,没想到未婚夫突然遭到不幸去世,在家休养了半年,恰好元旦同学聚会,抵不住大家的反复邀请,所以去保定参加今晚的同学会。 以上这些信息,只是在我客套的感谢她让我搭车并欣喜她恰好同路的话之后,被她絮絮叨叨说出的。不知为何,在她的话语里,我原本快要发狂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当她问到我来禹城或去保定做什么的时候,我可以平静地说出我的处境: “呃……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心思编故事,但说实话,我觉得没人会相信。”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这一路时间不短,打发时间嘛!说来听听?” “年月号晚上,我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儿,这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从来也没来过。所以我想先回保定再说。”我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换档的她,“你信吗?” 她哑然失笑,沉默了半分钟。 “不管真假,我都喜欢你的这个故事。嗉”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暗。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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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哦。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超多好看小说]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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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哦。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好看的小说)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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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哦。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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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1$542c$520$8fc5$901f$8dd1$5f00$7684$811a$6b65$58f0$ff0c$968f$540e$5c8$6025$6025$8dd1$56de$6765$ff0c$95e8$5f00$4e86$002$8ba9$6211$610f$60f$4e0d$520$7684$662f$ff0c$674e$65af$62ff$7740$4e00$628a$897f$74dc$5200$ff0c$76f4$6a5$671d$6211$594$4e0a$780d$6765$002 $54e$8bed$7b2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2014$2014$7ea2$8896$6dfb$9999$7f512020$4ea$60a8$6d0$4f9b$6700$4f18$8d28$7684$8a00$60c5$5c0f$8bf4$5728$7ebf$9605$8bfb$002 第五十八章 血尸 5和6 禹城开车到保定,用了五个小时,这姑娘看上去很酷,稍一展开话题,倒和我很谈得来。谈话中得知她有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妍素”谐音“严肃”。倒和她的外形很贴切。妍素是禹城人,半年前在保定河北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毕业后,原计划先结婚,再确定工作,没想到未婚夫突然遭到不幸去世,在家休养了半年,恰好元旦同学聚会,抵不住大家的反复邀请,所以去保定参加今晚的同学会。 以上这些信息,只是在我客套的感谢她让我搭车并欣喜她恰好同路的话之后,被她絮絮叨叨说出的。不知为何,在她的话语里,我原本快要发狂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当她问到我来禹城或去保定做什么的时候,我可以平静地说出我的处境: “呃……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心思编故事,但说实话,我觉得没人会相信。”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这一路时间不短,打发时间嘛!说来听听?” “年月号晚上,我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儿,这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从来也没来过。所以我想先回保定再说。”我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换档的她,“你信吗?” 她哑然失笑,沉默了半分钟。 “不管真假,我都喜欢你的这个故事。嗉”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暗。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5c4b$9$4f4f$7740$4e24$4e2a$4e09$541$5c81$4e0a$4e0b$7684$597$4eba$002$5e74$7eaa$7a0d$5927$4e00$4e9b$7684$95ee$6211$6709$4ec0$4e48$4e8b$ff0c$7a0d$5c0f$70b9$7684$5c1$7ed9$6211$642c$6765$4e00$4e2a$5ea7$6905$002$6b64$65f6$6211$5df2$7ecf$6ce8$610f$520$5ba4$5185$7684$88c5$4fee$5168$90e8$659$5d8$4e86$002$5982$679c$4e0d$662f$4ece$5916$9762$8fdb$6765$524d$786e$8ba4$4e86$570$65b9$ff0c$6211$7edd$4e0d$4f1a$8ba4$51fa$8fd9$662f$6211$4f4f$8fc7$5f88$591a$5e74$7684$5bb6$002 $6211$6709$4ec0$4e48$4e8b$ff1f$6211$6c89$541f$4e86$4e00$4e0b$ff0c$60f$520$4e24$5e74$6765$5ef$80fd$5d1$751f$5404$79cd$5d8$516$ff0c$6211$8bd5$6a2$570$95ee$ff1a$201c$4f60$4eec$642c$8fdb$6765$591a$4e45$4e86$ff1f$201d $5e74$8f7b$70b9$7684$8bf4$4e00$5e74$591a$ff0c$5927$4e00$70b9$7684$5c1$8f6c$8eab$8fdb$4e86$567$5ba4$002$5927$7ea6$4e24$4e09$5206$949f$540e$ff0c$5979$62ff$7740$51e0$5f20$7eb8$51fa$6765$7ed9$6211$770b$002$59f$6765$662f$5979$4e70$62f$7684$624b$7eed$002$4e0a$9762$7684$65e5$671f$662f2010$5e745$6708$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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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1$542c$520$8fc5$901f$8dd1$5f00$7684$811a$6b65$58f0$ff0c$968f$540e$5c8$6025$6025$8dd1$56de$6765$ff0c$95e8$5f00$4e86$002$8ba9$6211$610f$60f$4e0d$520$7684$662f$ff0c$674e$65af$62ff$7740$4e00$628a$897f$74dc$5200$ff0c$76f4$6a5$671d$6211$594$4e0a$780d$6765$002 $54e$8bed$7b2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7ea2$8896$6dfb$9999$7f512020$4ea$60a8$6d0$4f9b$6700$4f18$8d28$7684$8a00$60c5$5c0f$8bf4$5728$7ebf$9605$8bfb$002 第五十九章 等待 1和2 李斯皱着眉,神情有些郁闷地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着急回去。放心,一旦有具体消息我会马上联系你。” 汪子城也带着洋洋过来说:“我也下去吧,这次弄出来不少东西,我去联系一下渠道。对了吕瑟儿,你需要的那两件我给你放在你的包里了。” “嗯。”吕萧山点了点头说:“正好这里清净,我好好研究几天。” 我看向柳嘉琪:“他们的身体没问题吗?” “大家身上主要是中毒。现在毒已经解了,至于贯穿伤,都没有伤到内脏。祝由术治疗这个很简单。主要是这几天注意休息就行。李斯跟着我回保定,到了之后先去师父那儿用祝由术巩固一下,就什么事都没了。洋洋你俩注意明天一定要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满小时再行动。主要是你们几个让人不放心……”柳嘉琪低头想了一下,才抬起头说:“我的车留给你吧。这样你们下山买菜也方便。这么说这里就是小凡、坏坏和这位吕先生陪着你了?沲” “放心吧嘉琪姐姐,把你大侄子交给我们你就放心,保证不让他乱跑!”坏坏接过柳嘉琪的车钥匙,笑着说,不知不觉地占我的便宜。 “嗯,那就这样吧,我们搭李斯的车回去。路上把洋洋他俩放在县城好了。” 能看出来,柳嘉琪在勉强打着精神说这些。我又嘱咐了李斯几句,他也答应回到保定尽快找韩真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之后几个人上了李斯的车,一溜烟开走了邹。 在那个蜘蛛洞里面,汪子城扫罗了之前那个吴昊和其他人的背包,把那些盗墓贼的东西一股脑都装在了自己的背包里。不过他在其中选了两件东西给了吕萧山,这两件东西都刻有大量的神秘符文,是吕萧山这次探墓最大的收获。 简单安顿了一下,宋伊凡开车,带着坏坏去山下村里买了一些肉和蔬菜,以及生活用品。我和吕萧山到厨房边上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发电机,隔壁还有几桶柴油。这个格局设计的很合理,发电机在地下,使得在地面上生活的人也不会感觉到发电机的噪音。地面上有七间房子,其中五间是客房的格局。小套间,里面浴室床铺卧具一应俱全。能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很会享受。只可惜没有空调,这个季节还是比较寒冷的,不过被子很富裕,晚上盖两床棉被,也可以将就了。 宋伊凡和坏坏回来之后就开始做饭,俩人在厨房鼓捣了一个多小时,弄了几样很难吃的饭菜,不过大家都很饿,一顿风卷残云,倒也吃了个干净。我们四个人选了四个房间,大家都很疲惫,各自回屋睡了。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我倒睡不着了。想着这些天的事情,心里很乱。我是一个很能放得下事情的人,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不安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翻来覆去了几个小时,在我刚刚迷糊的时候,突然,我听到了很轻的敲门声。 我走到门旁,轻声问了一句:“谁?” “开门,我。”宋伊凡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我打开门,心里瞬间想起了在南湖和宋伊凡之间发生的事情,心里一阵胡思乱想。 宋伊凡头发湿漉漉地,身上裹着毛毯,嘴里叼着一根烟就闪了进来:“我的打火机没气儿了,来借个火。” 我从床头的衣服兜里掏出火机来给她点着,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问:“你怎么这么晚才洗澡?” “我先把衣服洗了,老闻着身上有坟墓里的味道。”宋伊凡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说:“你的衣服我明天再给你洗吧,晚安!” 说着宋伊凡就往外走,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伸手就拉住了宋伊凡身上的毛毯。宋伊凡走的很快,结果我一拉之下,她身上的毛毯一下被我拉下来一大块,露出雪白的颈部和一大片后背,一下我俩都呆住了。 宋伊凡身体僵在原地,右手还握着门把手,回过头看着我,大大的眼睛里和她的头发一样湿乎乎地,满脸惊讶的神态。 我仿佛着魔一般,伸手把毛毯给她裹回身上,然后顺势就从后边抱住了她。 宋伊凡的身体在我的怀抱里明显地一抖,低着头,也不挣扎,也没有任何表示。 我低下头,把鼻子拱到她脖子和毛毯相交的地方,一股仿佛奶油般的香气沁入肺腑。心里一阵荡漾,我顺着她的脖子吻上去,然后张开嘴就含住了她的耳垂。 $5fc3$9$4e00$9635$7a7a$660e$ff0c$4eff$4f5b$56de$530$4e86$7075$8c37$7684$68a6$9$300$5b8b$4f0a$51e1$4ef0$8d77$5934$ff0c$773c$775b$95ed$7740$ff0c$5634$9$975$87$7684$70df$96fe$7fd$7ed5$7740$ff0c$968f$7740$611$7684$543b$ff0c$5979$7684$9f3b$5b50$9$53d1$51fa$51e0$58f0$54b$6df7$7684$58f0$97f3$ff0c$6709$633$64e$ff0c$6709$75db$8e6$ff0c$8fd8$6709$4e00$4e9b$8bf4$4e0d$51fa$7684$60c5$7eea$300 $4e00$63a$64b$ff0c$611$68a$5b8b$4f0a$51e1$7684$8eab$4f53$6574$4ea$6b1$4e86$8d77$6765$ff0c$8fd4$8eab$8d70$56de$5e8a$8fb9$ff0c$8f7b$8f7b$68a$5979$653e$578$5e8a$4e0a$ff0c$7136$540e$6beb$4e0d$8d39$59b$5730$673$5f00$5979$9876$578$611$80f8$54d$7684$5$64b$ff0c$653$5f00$6bdb$6bef$ff0c$987a$7740$5979$5c0f$5de7$7684$4e0b$5df4$548c$8038$8d77$7684$9501$9aa8$ff0c$4e00$8def$543b$4e86$4e0b$53bb$06$06 $534a$5c0f$65f6$4e4b$540e$ff0c$611$8eba$578$5e8a$4e0a$ff0c$8ba9$81ea$5df1$7684$547c$5438$616$616$5e73$7a33$4e0b$6765$300$5b8b$4f0a$51e1$519$4ece$5e8a$5934$6ff$8fc7$4e00$4ea$70df$7f38$653e$578$611$80f8$53e3$4e0a$ff0c$81ea$5df1$8ddf$4ea$5c0f$73b$4f3c$7684$88f9$7740$6bdb$6bef$5367$578$611$8eab$4f53$4e0a$ff0c$70b9$7740$4e86$53e6$4e00$6839$70df$300$7136$540e$5ffd$95ea$7740$773c$775b$578$70df$96fe$9$770b$7740$611$ff0c$6837$5b50$53ef$731$6781$4e86$300 $611$68a$64b$4f38$8fdb$6bdb$6bef$9$ff0c$6478$7740$5979$766$9aa8$5d99$b$7684$810a$690e$9aa8$8bf4$ff1a$01c$5c0f$51e1$ff0c$611$4eec$06$06$01d $5b8b$4f0a$51e1$4e00$4f38$64b$5c31$68a$70df$585e$8fdb$4e86$611$7684$5634$9$ff0c$536$6b6$611$5f80$4e0b$8bf4$ff1a$01c$5b$5b9a$4e49$54b1$4fe9$7684$5173$7cfb$ff01$0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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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e0$68a6$7684$4e00$89c9$ff0c$919$6765$4e0d$77e5$9053$8fc7$4e86$591a$4e45$ff0c$770b$530$5916$8fb9$7070$8499$8499$7684$300$4f38$64b$4e00$6c$ff0c$8eab$7554$5df$7ecf$6ca1$6709$4e86$5b8b$4f0a$51e1$7684$8ea$8ff9$300 $534e$8bed$7b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014$014$7ea$8896$6dfb$9999$7f5189$4e3a$60a8$63d0$4f9b$6700$4f18$8d8$7684$8a00$60c5$5c0f$8bf4$578$7ebf$9605$8bfb$300 我大概是被憋醒的。赤身起床去了卫生间,在行动的过程中才感觉到浑身的疲惫与疼痛。肚子上的贯穿伤尤其疼,坐在马桶上,有点跑肚的感觉。眼前有很多闪亮的灰尘在飞舞,耳朵里听到杂乱的轰鸣声。我这是什么样子的生活?我还在生活吗?在年初,职工医学院解剖楼地下室里看到的自己的尸体浮现在记忆力――哦,我已经死了。所以,我现在存在的毫无立场。只是我从来不愿意想立场的问题,我喜欢让事情一件接一件地充满时间,或者就是累得不行了睡一觉。想起宋伊凡之前说的那几句话,我哑然失笑。也对,我怎么好定义我和任何人的关系呢?我是已经死去的人。 胡思乱想一番,起身擦拭冲水洗手,忍着腿上传来的麻木和身上其他地方的疼痛返回床上,把自己几乎冻僵的身体隐在被子里,在脑海中开始背诵少年时就熟记的古诗词,一首接一首,直到自己再次睡去。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梦中挣扎了许久,猛然睁开眼睛,看见坏坏正在满脸专注地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捏住我的鼻子。 我打掉她的手,左右瞧瞧,看到床边放着洗干净也晾干的衣服,从外套到内衣,整齐地摆放着。我吃了一惊:“我睡了多久?” “差三小时两天。”坏坏钦佩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能睡呀?难怪李斯管你叫睡神!” 我看了看坏坏,也不好赶她出去,就拿了内衣裤在被子里穿上,又套上了上衣,这才半坐起来。身上的痛楚减轻了许多,我摸了摸伤口,有些微微发痒,似乎都已经开始愈合了。床头放着一杯清水,我一口气喝干,习惯性地从兜里掏烟,发觉烟盒已经空了。扭过头,昨晚或者前晚宋伊凡掐灭在烟缸里的半支烟还在,我拿起来点着,看着烟蒂上浅浅的唇印,有些发呆。 坏坏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古怪地一笑,身体一歪,隔着被子躺在我身旁:“龚玮哥哥。” “嗯?” “我觉得你实在是闷型的代表人物。” “为什么这么说我?” “你好像不喜欢问问题,什么都憋在心里。” “举例说明?” “很多,数不胜数。你就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会待在你身边,也不问其他人。其实,每个人都有原因的……” “是吧。” “是吧?你这是什么态度!”坏坏皱起小鼻子,凶巴巴地瞪着我。 “呵呵,我觉得吧,大家都是朋友,如果能说,我不用问也会说。如果不能说,我不想让朋友为难,更怕我会逼朋友跟我撒谎。” “其实,很多事你都已经感觉到了,是吧?你就是不说。不问。” “唔……” “我们都是你的朋友,对吧?你的这个团体很有意思,大家都说事儿,不说心事。每个人都不说,而且这里面以你为甚!居然每个人还都那么坦荡,好像本该如此一样。” “所有人都有秘密,不过,不一定秘密就是阴谋。其实,你不是也不爱说心事吗?”我胡啦了坏坏的脑袋一下:“行了,坏坏,别难过。说吧,你什么时候走?” 坏坏一下就挺起身来,怔怔地看着我,两行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第五十九章 3和4 (.好看的小说)禹城开车到保定,用了五个小时,这姑娘看上去很酷,稍一展开话题,倒和我很谈得来。谈话中得知她有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妍素”谐音“严肃”。倒和她的外形很贴切。妍素是禹城人,半年前在保定河北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毕业后,原计划先结婚,再确定工作,没想到未婚夫突然遭到不幸去世,在家休养了半年,恰好元旦同学聚会,抵不住大家的反复邀请,所以去保定参加今晚的同学会。 以上这些信息,只是在我客套的感谢她让我搭车并欣喜她恰好同路的话之后,被她絮絮叨叨说出的。不知为何,在她的话语里,我原本快要发狂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当她问到我来禹城或去保定做什么的时候,我可以平静地说出我的处境: “呃……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心思编故事,但说实话,我觉得没人会相信。”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这一路时间不短,打发时间嘛!说来听听?” “年月号晚上,我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儿,这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从来也没来过。所以我想先回保定再说。”我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换档的她,“你信吗?” 她哑然失笑,沉默了半分钟。 “不管真假,我都喜欢你的这个故事。阄”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哦。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无弹窗广告)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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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哦。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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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哦。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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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1$542c$520$8fc5$901f$8dd1$5f00$7684$811a$6b65$58f0$ff0c$968f$540e$5c8$6025$6025$8dd1$56de$6765$ff0c$95e8$5f00$4e86$002$8ba9$6211$610f$60f$4e0d$520$7684$662f$ff0c$674e$65af$62ff$7740$4e00$628a$897f$74dc$5200$ff0c$76f4$6a5$671d$6211$594$4e0a$780d$6765$002 $54e$8bed$7b2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7ea2$8896$6dfb$9999$7f512829$4ea$60a8$6d0$4f9b$4f18$8d28$8a00$60c5$5c0f$8bf4$5728$7ebf$9605$8bfb$002 第六十章 伏魔 3和4 (.无弹窗广告)禹城开车到保定,用了五个小时,这姑娘看上去很酷,稍一展开话题,倒和我很谈得来。谈话中得知她有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妍素”谐音“严肃”。倒和她的外形很贴切。妍素是禹城人,半年前在保定河北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毕业后,原计划先结婚,再确定工作,没想到未婚夫突然遭到不幸去世,在家休养了半年,恰好元旦同学聚会,抵不住大家的反复邀请,所以去保定参加今晚的同学会。 以上这些信息,只是在我客套的感谢她让我搭车并欣喜她恰好同路的话之后,被她絮絮叨叨说出的。不知为何,在她的话语里,我原本快要发狂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当她问到我来禹城或去保定做什么的时候,我可以平静地说出我的处境: “呃……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心思编故事,但说实话,我觉得没人会相信。”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这一路时间不短,打发时间嘛!说来听听?” “年月号晚上,我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儿,这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从来也没来过。所以我想先回保定再说。”我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换档的她,“你信吗?” 她哑然失笑,沉默了半分钟。 “不管真假,我都喜欢你的这个故事。阄”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哦。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5c4b$9$4f4f$7740$4e24$4e2a$4e09$541$5c81$4e0a$4e0b$7684$597$4eba$002$5e74$7eaa$7a0d$5927$4e00$4e9b$7684$95ee$6211$6709$4ec0$4e48$4e8b$ff0c$7a0d$5c0f$70b9$7684$5c1$7ed9$6211$642c$6765$4e00$4e2a$5ea7$6905$002$6b64$65f6$6211$5df2$7ecf$6ce8$610f$520$5ba4$5185$7684$88c5$4fee$5168$90e8$659$5d8$4e86$002$5982$679c$4e0d$662f$4ece$5916$9762$8fdb$6765$524d$786e$8ba4$4e86$570$65b9$ff0c$6211$7edd$4e0d$4f1a$8ba4$51fa$8fd9$662f$6211$4f4f$8fc7$5f88$591a$5e74$7684$5bb6$002 $6211$6709$4ec0$4e48$4e8b$ff1f$6211$6c89$541f$4e86$4e00$4e0b$ff0c$60f$520$4e24$5e74$6765$5ef$80fd$5d1$751f$5404$79cd$5d8$516$ff0c$6211$8bd5$6a2$570$95ee$ff1a$201c$4f60$4eec$642c$8fdb$6765$591a$4e45$4e86$ff1f$201d $5e74$8f7b$70b9$7684$8bf4$4e00$5e74$591a$ff0c$5927$4e00$70b9$7684$5c1$8f6c$8eab$8fdb$4e86$567$5ba4$002$5927$7ea6$4e24$4e09$5206$949f$540e$ff0c$5979$62ff$7740$51e0$5f20$7eb8$51fa$6765$7ed9$6211$770b$002$59f$6765$662f$5979$4e70$62f$7684$624b$7eed$002$4e0a$9762$7684$65e5$671f$662f2010$5e745$6708$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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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哦。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无弹窗广告)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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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暗。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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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哦。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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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脸池左侧的马桶洁静得眩目,带简易置物架的卫生纸盒上方是两本杂志,一本年月的国家地理杂志,一本月的。再左边浴帘拉开在一旁,淋浴花洒下方,摆着大瓶的洗发膏、护发素、沐浴液。 突然我心里一动,不对劲!这里少了至少一样东西哦! 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我决定,不问问题,先吃饭。 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三碗米饭,之间静宜只吃了一点菜,一直温柔地注视着我,我知道她很多年晚饭都不吃主食,所以不以为意。 吃饭时,我把心一横,作了一个决定:反正没有头绪,我就当是在做一个奇怪的恶梦,不去想,只观察。 尽管如此,当静宜收拾完餐具后对我说:“一定累了吧?别在沙发上赖着了,洗个澡来卧室睡觉吧!”的时候,我仍然感到无比纠结。 $ee5$52d$6211$58c$9ad8$9b3c$e5f$7ecf$5e38$5728$67e$65af$5bb6$7559$5bbf$ff0c$f5c$e3a$5973$e3b$eba$768$9759$5b9c$ff0c$5bf9$6211$eec$5f88$5bbd$5bb9$ff0c$5c31$7b97$95f9$5230$5929$eae$90fd$53ef$ee5$ff0c$53ea$8981$5979$6b21$65e5$6ca1$e8b$ff0c$751a$81f3$f1a$e00$76f$966a$770$6211$eec$73a9$3002$53ea$6709$e00$70b9$ff1a$90a3$5c31$662f$5fc5$987b$6ce8$610f$e2a$eba$536b$751f$ff0c$7761$770$5fc5$987b$6d17$6fa1$3002$6211$5f88$61d2$ff0c$597d$51e0$6b21$5979$5c31$5dee$6252$519$6211$903c$6211$8fdb$6d7$5ba$ff0c$620$ee5$6211$5c31$e56$e56$53bb$e86$536b$751f$95f$3002 $201c$628a$8863$670d$8131$5728$95e8$53e3$ff0c$6211$7ed9$f60$6d17$e86$ff0c$660e$5929$5c31$5e72$e86$3002$20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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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哦。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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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顺着胡氏界石指向的小路继续走。一路辨认着墓碑上的字迹。从进山开始,静宜和我就基本没怎么说话。也许是受这里肃穆的气氛影响吧哦。 靠近山东面的坟,年代比较久远。有些看上去有数百年光景不止。越往西走,年代越近。山势平缓,坟与坟之间栽种着松柏。时代变迁,有些地方如今已经长成了小片松林。 在一片比较密集的松林前,有一座看上去很新的坟墓。走过去,我一字字地念出墓碑上的刻字:胡妍素之墓。卒于二零一零年九月十九日。名字下有一张两寸的照片嵌在石碑中,依稀就是我昨天遇见的姑娘。 我和静宜站在墓碑前,一时无语。山风吹来,落叶飞舞。晨雾渐渐散去,空气冷得刺骨,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人从松林后转了出来。棕色的夹克,戴着黑色的毛线帽子,眼睛直瞪瞪盯着静宜,身体因为激动而止不住颤抖。 是李斯。 $611$7bc$4e00$6b1$578$9759$5b9c$7684$8138$4e0a$770b$530$4e86$60f6$6050$ff0c$800c$611$81ea$5df1$6084$6084$540e$9000$4e86$4e4$6b65$ff0c$6e6$4f4f$4e86$5979$7684$9000$8def$300 $611$60f3$9759$5b9c$6b64$53b$5fc3$60c5$4e00$5b9a$4e5f$975e$5e38$6fc0$5a8$ff0c$4ece$4fa7$540e$8fb9$ff0c$611$770b$530$5979$63e1$4f4f$5305$5e6$7684$64b$578$98a4$696$ff0c$6307$88$56e0$63e1$5f97$8fc7$4e8e$758$59b$800c$53d1$767d$ff0c$5a07$5c0f$7684$8eab$8eaf$4eff$4f5b$968f$65f6$4f1a$8$50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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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真假,我都喜欢你的这个故事。嗉”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暗。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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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11$542c$520$8fc5$901f$8dd1$5f00$7684$811a$6b65$58f0$ff0c$968f$540e$5c8$6025$6025$8dd1$56de$6765$ff0c$95e8$5f00$4e86$002$8ba9$6211$610f$60f$4e0d$520$7684$662f$ff0c$674e$65af$62ff$7740$4e00$628a$897f$74dc$5200$ff0c$76f4$6a5$671d$6211$594$4e0a$780d$6765$002 $54e$8bed$7b2c$4e00$8a00$60c5$5c0f$8bf4$7ad9$7ea2$8896$6dfb$9999$7f512829$6d0$4f9b$6700$4f18$8d28$7684$8a00$60c5$5c0f$8bf4$5728$7ebf$9605$8bfb$002 第六十四章 摄魂 1和2 禹城开车到保定,用了五个小时,这姑娘看上去很酷,稍一展开话题,倒和我很谈得来。[.超多好看小说]谈话中得知她有一个很特殊的名字:“妍素”谐音“严肃”。倒和她的外形很贴切。妍素是禹城人,半年前在保定河北大学的历史系研究生毕业后,原计划先结婚,再确定工作,没想到未婚夫突然遭到不幸去世,在家休养了半年,恰好元旦同学聚会,抵不住大家的反复邀请,所以去保定参加今晚的同学会。 以上这些信息,只是在我客套的感谢她让我搭车并欣喜她恰好同路的话之后,被她絮絮叨叨说出的。不知为何,在她的话语里,我原本快要发狂的情绪平静了下来。所以当她问到我来禹城或去保定做什么的时候,我可以平静地说出我的处境: “呃……我不知道怎么说,因为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没心思编故事,但说实话,我觉得没人会相信。”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这一路时间不短,打发时间嘛!说来听听?” “年月号晚上,我喝多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到了这儿,这地方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从来也没来过。所以我想先回保定再说。”我不安地看了看正在换档的她,“你信吗?” 她哑然失笑,沉默了半分钟。 “不管真假,我都喜欢你的这个故事。阄” “我倒真希望这是个故事或者是个梦。”我有点堵气地说。 “嗯,我先假设你不是穿越剧看多了。”她瞄向我,好看地一笑:“你也的确不像那么幼稚的人。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先回家,然后联系我的朋友们,毕竟在这儿我谁也不认识。对我弄清状况没什么帮助。” “你住保定哪儿?” “东关大街口儿,你要去河大正好路过……” 这一路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把我送到了东关街口,我们互相留下了联系方法。她把电话和她在保定的地址写在了一张超市的小票后面哦。 道了谢之后,我步行五分钟,就进了小区,站在我家门口,我才想到,我兜里没有家门钥匙。 正在沮丧之际,我听见我家里有人说话走动的声音。 $6211$7684$5fc$9$4e00$965$5f02$687$002$6c89$541f$4e86$4e00$4e0b$ff0c$4ee$624b$6572$95e8$002 $9694$7740$95e8$955c$ff0c$4e00$4e2a$597$4eba$7684$58f0$97f$95ee$6211$627e$8c01$ff0c$6211$8bf4$6211$662f$8fd9$62f$5b50$7684$62f$4eb$002$9$9762$6c89$9ed8$4e86$4e00$4f1a$ff0c$95ee$6211$5eb$4ec0$4e48$540d$5b57$ff0c$6211$8bf4$6211$5eb$9f9a$7ae$002 $95e8$5f00$4e86$002 $5c4b$9$4f4f$7740$4e24$4e2a$4e09$541$5c81$4e0a$4e0b$7684$597$4eba$002$5e74$7eaa$7a0d$5927$4e00$4e9b$7684$95ee$6211$6709$4ec0$4e48$4e8b$ff0c$7a0d$5c0f$70b9$7684$5c1$7ed9$6211$642c$6765$4e00$4e2a$5ea7$6905$002$6b64$65f6$6211$5df2$7ecf$6ce8$610f$520$5ba4$5185$7684$88c5$4fee$5168$90e8$659$5d8$4e86$002$5982$679c$4e0d$662f$4ece$5916$9762$8fdb$6765$524d$786e$8ba4$4e86$570$65b9$ff0c$6211$7edd$4e0d$4f1a$8ba4$51fa$8fd9$662f$6211$4f4f$8fc7$5f88$591a$5e74$7684$5bb6$002 $6211$6709$4ec0$4e48$4e8b$ff1f$6211$6c89$541f$4e86$4e00$4e0b$ff0c$60f$520$4e24$5e74$6765$5ef$80fd$5d1$751f$5404$79cd$5d8$516$ff0c$6211$8bd5$6a2$570$95ee$ff1a$201c$4f60$4eec$642c$8fdb$6765$591a$4e45$4e86$ff1f$201d $5e74$8f7b$70b9$7684$8bf4$4e00$5e74$591a$ff0c$5927$4e00$70b9$7684$5c1$8f6c$8eab$8fdb$4e86$567$5ba4$002$5927$7ea6$4e24$4e09$5206$949f$540e$ff0c$5979$62ff$7740$51e0$5f20$7eb8$51fa$6765$7ed9$6211$770b$002$59f$6765$662f$5979$4e70$62f$7684$624b$7eed$002$4e0a$9762$7684$65e5$671f$662f2010$5e745$6708$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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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e00$594$96fe$6c4$002$5fc$9$4eff$4f5b$58b$4e86$94c5$5757$ff0c$6211$591$795e$570$8d70$51fa$5c0f$5a$002$60f$520$6211$6700$540e$8bb0$5fc6$4e2d$7684$4eba$ff1a$674e$65af$ff0c$8fd8$6709$9ad8$9bc$ff0c$6211$4ece$5c0f$5c1$7a9$520$5927$7684$4e24$4e2a$6b7b$515a$002$6b64$65f6$662f$4e0b$5486$70b9$591a$ff0c$674e$65af$5bb6$79bb$6211$5bb6$5f88$8fd1$ff0c$6211$51b$5b9a$5148$5bb$627e$4ed6$ff0c$5e78$8fd0$7684$8bdd$ff0c$8fd9$65f6$95f4$4ed6$4e5f$8bb8$5728$5bb6$002 $5f88$5e78$8fd0$ff0c$6211$4e00$6572$95e8$ff0c$9$9762$9a6c$4e0a$4f20$51fa$674e$65af$7684$58f0$97f$ff1a$201c$8c01$5440$ff1f$201d$4e0d$77e5$4ea$4f55$ff0c$542c$520$8fd9$719f$6089$7684$58f0$97f$6211$5fc$594$4e00$70ed$002$7c97$58f0$558a$520$ff1a$201c$6211$ff01$201d $6211$542c$520$811a$6b65$58f0$520$95e8$5e$ff0c$9$9762$7684$58f0$97f$6709$70b9$8fdf$7591$201c$4f60$8c01$5440$ff1f$201d $4e0d$89c9$5fc$4e2d$6765$6c14$002$201c$6211$9f9a$7ae$ff01$5feb$5f00$95e8$ff01$8fde$6211$90fd$542c$4e0d$51fa$6765$4e86$ff1f$20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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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也在这时候戛然而止,四周浅灰色的雾气一下子更浓了。 “是谁,打扰了我的歌唱。”一个悠扬的女声从梁夕和清越的头顶传了下来。 随着声音的响起,四周刚刚聚拢的雾气逐渐变淡,像是被一双手将它们分开来了一样。 梁夕将清越放到地上,两人齐齐抬头向上望去,看到一个身着罗衫的美貌女人,正斜倚在树枝上,居高临下望着他们。 女人全身都只穿一件薄薄的绸衫,雪白浑圆的大腿混不在意露在外面,胸口两团高高的挺起,几乎要把衣服撑裂了一般,两粒凸起清晰可见。 如海藻一般的长发肆意铺在腰间,眉目中隐隐带着撩人的笑意。 “尤物!” 梁夕和清越在心里齐齐冒出这两个字。 这个女人天生带着媚态,哪怕是坐着不动,都如同熟透的水蜜桃一般诱人。[.超多好看小说] 在梁夕认识的女人中,只有凝水的媚才能和眼前这个女人相比。 而眼前这个女人,又比凝水多出了一份撩人的姿态。 举手投足之间,都好像在勾引你,要你将她狠狠压倒一般。 梁夕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对方隐隐张开的双腿见移开,眼神一片清澈道:“咒冥王在哪里?” “咒冥王?”女人微微皱眉,两手抱住了膝盖,露出丰满雪白的臀部,“你是说那个披着黑袍子,养着一群怪鸟的老女人吗?” “黑袍子,养怪鸟?” 梁夕和清越对视一眼;“养怪鸟应该就是三眼噬心鸟了。” “是的,就是她,她在哪里,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梁夕仰头继续问道,见女人待在树上一动不动,他的掌心已经凝聚出一团冰蓝色的光芒,准备随时将这棵枯木劈断。 女人朝梁夕的掌心望了一眼,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胸前两团粉腻几乎晃得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见她没有立刻回答自己,梁夕也毫不客气,手心一扬,冰蓝色的光刃呼啸而出,嗤啦一声,就把脆弱的枯木震成了碎片。 女人对梁夕的动作似乎早有所料,身子一跃而起,如同一片羽毛一样轻飘飘落了下来,站到距离梁夕和清越十多米远的地方。 她不顾梁夕手中再次凝聚出来的光芒,素手一扬,将身前的烟雾打散,顿时露出来了一方石台,石台上一副棋盘和黑白棋子都已经准备妥当。 “我也不知道我和咒冥王什么关系,她只是让我来拦住你,不让你现在就见到她。”女人毫不避讳自己和咒冥王的关系,也丝毫不隐瞒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不等梁夕开口,女人微微一笑,继续道:“当然了,我知道我拦不住你,我的阻拦和螳臂当车并没有本质区别。”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在棋盘面前坐了下来。 清越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子从容的敌人,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梁夕,我想和你下盘棋,可以吗?”女人抬眼望向梁夕,目光澄澈。 见到梁夕脸上的疑惑,女人摇摇头道:“你不必怀疑我,我的确不认为我能够拦得住你,我的力量比起你,就是米粒之珠和太阳的光芒,你可以轻易就碾碎我,我只是想和你下一盘棋,当然了,这棋子并没用动过手脚。” 女人站起身,对梁夕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脸上依旧带着吟吟的笑意,好像她此刻不是在和敌人讲话,而是在邀请一位好朋友一般。 清越扯了扯梁夕的衣袖,小声问道:“梁夕,怎么办现在?” 梁夕脸上严肃的神情一下子散去,握住清越的手往前走去,笑道:“拒绝美女的要求是要遭天谴了,至少你表面看上去是个美女。” 听到梁夕这番话,女人眼神微微一变,但是被她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走到棋盘边上,梁夕摸了摸鼻子闻到:“下赢了和下输了,有什么奖励和惩罚吗?你知道我时间不多,我要去咒冥王那边。” “我知道。”女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耽误不了你多久,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你会感觉很意外的。” 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黑子推到梁夕的面前:“黑子优先,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棋魂,生于棋局。” “你是咒冥王造出来的?”梁夕也不客气,捏起一枚黑子,啪一声敲在棋盘上。 “准确地说,是她从别人的身体里面分离出来,专门为了来阻拦你的。”女人也将一枚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上,“而分离出我的那个怪物,才是咒冥王专程造出来,准备用来对付你的。” 第六十四章 摄魂5和6 蓝魏志第一个感受就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汗毛直竖。他定了定心神,闭了一会儿眼睛,再次定睛看那底片:的大底片上,一切都清晰非常。在那排廊柱之间,小锦的身后,那个白衣女子依旧在那儿。 二话不说,蓝魏志迅速收拾暗房。先用热水把显影液和定影液调节到合适的温度,然后拿出片夹,夹好底片,支开放大机,关掉灯光,带上白手套,把片夹插进放大机,聚焦,然后从锡纸包装里取出一张英寸的相纸,曝光…… 在红灯泡之下,眼看着黑白相纸上的图像在显影液中逐渐成型,蓝魏志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当显影完成,把照片水洗之后投入了定影液,蓝魏志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暗房的照明灯,当室内灯光明亮之后,蓝魏志才稍许稳定住情绪。刚才,他仿佛感觉到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探着他一般。 他走出暗房,喝了点水,等了十几分钟才再度回去,把照片从定影液中取出,放在一个塑料盘子里,用自来水慢慢冲洗着。此时灯光明亮,他可以清晰地看见,那藏身在小锦身后的白衣女子,黑发中间的容颜,仿佛带着无限的怨毒…… 看着照片上那女人的脸,许久许久。蓝魏志突然身体一抖,心里一阵慌乱。他关上水龙头,拿起照片用竹夹子夹上挂在暗房墙壁前面,突然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头晕脑涨,迷迷糊糊地,连灯都没关,他挣扎着走到外边的客厅里,一头扎在沙发上昏睡过去了汊。 蓝魏志是被电话声吵醒的,打电话的是楠楠,自己以前的女友兼模特,小锦就是她介绍给自己的。蓝魏志看着屏幕发了会儿呆,电话声一直持续,最终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楠楠,怎么这么早?”作为他的前女友,楠楠很知道蓝魏志的生活习惯,上午时间他很少在清醒状态的。 “小锦死了。”电话那边只说了四个字,却如同一头冰水泼到了蓝魏志头上,吓得他一下就坐起身来朕。 “你说什么?”蓝魏志大声追问。 “小锦死了,就在今天凌晨。”楠楠的声音有些颤抖,很明显她此时也在深深的震惊中。 “怎么可能!昨天我还给她拍照来着呢……”蓝魏志对着话筒质疑着,却突然想到昨天小锦突然晕倒的事情:“她怎么死的?” “昨天她回来之后晚上也没吃饭,只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很早就回房间睡了。她的室友昨晚和男朋友约会,凌晨才回来,打开-房间,就开见小锦挂在了吊灯上……”楠楠说道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估计是连悲伤带惊吓的。 “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来找你!”蓝魏志问,他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细节,而且,毕竟小锦昨天和自己在一起,如果她家人或警察追问到小锦的死因,很可能会找到自己。所以,还是尽快多了解一些细节对自己比较有利。 风风火火地,蓝魏志打车来到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处民居。楠楠和她的室友小薇已经站在马路边等他了。带上楠楠她俩,他们去了附近的一间餐厅,点了三杯饮料,蓝魏志让楠楠她们仔细说了关于小锦昨晚的一切。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只是很诡异。昨天蓝魏志送小锦回来的时候,楠楠和小薇都在家看电视呢,看到她进来就问她拍摄的怎么样,小锦脸色很不好看,只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回了房间。她们四个人合租的一套两居室,平时无话不谈的。两人感觉小锦的情绪不对,就去她房间问,小锦也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不理人。 楠楠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怀疑是不是昨天拍片时,会不会是蓝魏志吃小锦豆腐了?不过转念一想也不至于。首先蓝魏志也不缺女朋友,其次小锦一直很崇拜蓝魏志,就是真有暧昧,也不至于这个样子。不过她还是打了蓝魏志的电话,可是,蓝魏志的电话却一直无法接通。 “不对啊?”蓝魏志诧异地拿出电话来:“我的电话昨天一直开机到现在的,怎么会无法接通呢?” 楠楠也不理蓝魏志,自顾自地说:“后来我俩看她也不哭不闹的,也就不再管她了。一起出门买菜,回来做好饭叫她吃饭她也不吃。就说不舒服,想睡觉,让我们别打搅她。我俩也没办法,只好自己吃了晚饭,看了会儿电视就睡了。小锦的室友李硕昨晚跟她老公约会去了,将近两点才回来。我和小薇睡觉都轻,听见她开防盗门就都醒了。接着很快我们就听见了李硕的尖叫声,吓得我俩赶紧起来,出门一看,对面房间的门开着,小锦吊死在客厅的吊灯上了……” 一阵沉默,三个人各自想着当时的情况,隔了很久楠楠才又颤声说:“小锦死的样子很可怕,舌头伸得老长,眼睛鼓着,光脚穿着睡衣,顺着睡衣的裤腿,都是尿……” “那时候我们都吓坏了,李硕直接就吓得尿裤子了。我们三个一阵尖叫大哭,把邻居都吵醒了,还是隔壁的大叔进来看见这情况报的警。等我们平复一些之后,救护车警车都来了,那之间我给你打电话,开始还是无法接通,后来通了,是你女朋友接的,我让她转告你小锦出事了,结果……” “等等!”蓝魏志一声大叫,把楠楠和小薇吓了一跳,连同边上吃饭的人都被吓到了,很多人不满地看向蓝魏志,却见他浑身颤抖,脸色铁青地死死瞪着楠楠: “你说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楠楠根本不接蓝魏志的电话,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通话记录,递给了蓝魏志:“你自己看!” 蓝魏志接过电话,看到通话记录里从昨天晚上开始,连续十几个打给自己的记录,只有两条是打通了的。一条是今天早晨吵醒自己那个,另一条是凌晨三点十三分的,通话时长是秒。 他急忙拿起自己的电话,去查通话记录。而楠楠则冷冷地说:“你查电话有屁用?人家不会接完电话就删了?” “没删……”蓝魏志喃喃地嘟囔着,面对自己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上面赫然在:的时候有一条通话记录,显示的通话时间是秒。 “你有意思吗?”楠楠狠狠瞪了蓝魏志一眼,而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依旧傻傻看着自己的手机,然后再看看楠楠的手机。 “昨晚,真的只有我自己在家。”许久,蓝魏志使劲咽了口吐沫,低声说到:“接电话那人跟你说了什么?” “你去问她啊!”楠楠再次瞪了蓝魏志一眼,气鼓鼓地翻起了眼皮,看着窗外的行人不说话了。 “你俩怎么都分手了还见面跟斗鸡似得啊?”小薇皱了皱眉头说:“楠楠打电话给你,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万一警察问起来昨天的情况,别给你带来麻烦!今天早晨警察来问我们情况,我们都没说昨天小锦找你去拍片的事情。只说她早晨出去了,不知道去干嘛,下午回来后就躺下了。不过,警察很可能通过她的电话号知道昨天她和你在一起……你没对她做什么吧?” 蓝魏志对小薇木然地摇了摇头,手有点哆嗦地掏出烟,拿出一根点着,使劲抽了两口才缓缓说到: “我说了你们别害怕,昨天我们去淮军公所拍片,一直拍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那时候我正用座机拍呢,小锦突然就晕倒了,我过去抱起她,半天她才醒过来。醒来之后还问我要不要接着拍,那时候我才想起还没吃午饭呢,就不好意思再拍了。我说请她吃饭她不去,说带她去医院她也不去,就说回家睡一觉就好。我也没多想,就送她回家了。然后我也没回工作室,直接回了我家,开始冲胶片。大约在六七点钟的时候吧,我冲完最后一张底片,感觉最后照的那张底片不对头,就把最后那张放大出来了。结果发现,那张照片上,除了小锦之外,还多了一个女的!” 两个姑娘听到这里瞬间大吃一惊,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楠楠一下就坐直了身体,大大的眼睛死瞪着蓝魏志,小薇则一下伸手捂住了嘴:“这……是真的吗?” 蓝魏志皱着眉头,使劲吸了一口烟说:“照片还在我家里,你们可以跟我去看!我看到那张照片之后也吓坏了,接着就感觉头晕,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是早上你的电话叫醒的我。真的昨晚就只有我自己在家!现在,你能告诉我昨晚电话里那人说什么了吗?” 楠楠使劲咬着嘴唇,眼睛慢慢地眨了两下,深呼吸之后才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沉声说:“我打通电话,以为是你呢,就说小锦死了小锦死了……然后电话那边也不说话,我就问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在哪儿呢?那边还是不说话。不过隐约能听见喘息声,我就有点生气了,说你怎么不说话啊?快说话!那边发出了一声女人的笑声,然后电话就挂了。我再打过去就又无法接通了,所以我以为又是哪个在你家过夜的女的呢……” 蓝魏志的脸色很难看,他使劲地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问楠楠和小薇:“你俩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那张照片吗?” (今天是传说中的世界末日,也是在这个时候,书中的龚玮会打开禁咒,释放出魔王。呵呵,纪念末日,小小透剧一下) 第六十五章 照片1和2 或许女人天生是好奇的动物吧,楠楠和小薇尽管很害怕,还是决定跟蓝魏志回家看看 打车回到蓝魏志的家里,他打开门,直接带着两个姑娘走到做暗房的房间门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一边走一边说:“这张照片昨晚晾在这儿,我还没机会再看……” 说着话,突然,蓝魏志的动作停了下来。只见原本挂满照片的一面墙壁,此时只剩下了几条晾照片的绳子,绳子上的木夹子还在,只是,现在一张照片都没有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保持这伸手向前指的姿势,一动不动。 “照片呢?”楠楠问,随后注意到了蓝魏志的神态不对劲:“你怎么了你?汊” “照、照片呢?”蓝魏志满脸迷茫地重复了一遍,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疾步冲向了放大机,一伸手把片夹从放大假里拽了出来,然后打开墙壁上的观片灯开关,把片夹放到了观片玻璃上,嘴里嘟哝着:“底片还在,底片还在,你没看,底片上多了一个人……” 猛然间,蓝魏志的动作又停了下来,他的话音好像突然被剪刀剪断了一般,一下就没了。接着,他双腿一软,身体向后倒去…… 还好楠楠和小薇赶紧伸手扶住了他,然后两个削瘦的姑娘踩着高跟鞋把他扶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楠楠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时候从桌上拿起蓝魏志的烟,点着一根,眯着眼看着蓝魏志说朕: “怎么你现在还这么爱撒谎啊?你接着编,我看你能编到什么地步!是不是连你自己都相信了?” 蓝魏志双眼迷茫,一言不发。 小薇看看楠楠,又看看蓝魏志,也缓缓坐在沙发另一侧,半晌,她对楠楠说:“我相信他说的话。” “你信他?”楠楠气冲冲地说,很明显她沉浸在一种回忆里的情绪里面:“你信他说的话,你就得气死!我告诉你,宁可相信事件有鬼,也别相信男人这张破嘴!” 小薇轻笑一下,不过马上又满脸小心地推了一下蓝魏志的肩膀:“你怎么了?说句话啊?照片呢?底片怎么了?会不会是你昨晚做梦了?还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蓝魏志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微微摇头。 正当楠楠准备发火的时候,突然,蓝魏志的电话响了。 小薇看蓝魏志一动不动,伸手帮他接起电话,按了免提,放在蓝魏志耳边: “师父!我把您的照片送到金台画廊了,他们说最快也要一周才能全部装裱完……” 蓝魏志此时仿佛突然触电了一般,一把抢过电话:“小召?是你把暗房的照片都拿走了?” “是啊!不是您昨天上午让我今天去送照片装裱吗?要不然这次影展的时间就来不及了,我也是刚想起来跟您说一声……”小召是蓝魏志的徒弟。 “你赶紧看看,你拿走的照片里有没有一张寸黑白的,照片上有两个女人的!” “有!那张照片真不错!师父您怎么想的?这创意太大气了!金台画廊的老板还说想买您那张照片呢……” “等一下!”蓝魏志几乎是咆哮了一声,吓得那边立即就没声了:“你仔细想想,照片上是一个女的还是两个?” “嗯……两个!肯定是两个!金台画廊的杨老板还跟我谈论这张照片来呢,说这个创意太好了,仿佛两个时空的交错……”那边小召想了一下才肯定地回答。 “别说了!你马上去金台把这张照片给我拿回来……”蓝魏志打断了小召的话,然后马上改变注意说:“算了,你别去了,我这就自己去!”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站起身来,往外就走。手里还拎着那底片夹。楠楠和小薇赶紧追了上去。 打了个车,三人直接到了金台画廊。一进去,蓝魏志就大喊:“老杨!老杨!” 一个戴眼镜的胖子穿着一身西装迎了出来:“呦喝!蓝老师!您怎么来了?哎呦!还有两位美女啊!这不是楠楠吗?好久不见了,来坐,我给你们拿好茶……” “不用!”蓝魏志一伸手很不礼貌地拽住了正要沏茶的杨老板,心急火燎地说:“上午小召送来的照片呢?赶紧给我!” “怎么了你这是?”杨老板一头雾水:“照片送车间了啊?您不是着急要吗?先托片(托片,就是把照片先裱在一张卡纸上,表面喷淋一层胶,保持照片长期不褪色。)去了……” “带我去车间!快!快!”蓝魏志抓着杨老板一阵摇晃。 “你今天吃什么了?”杨老板脸上显出了不虞:“这么早就喝了?” “杨叔,您赶紧带他去取那张照片吧,真的有急事!”这时候楠楠实在看不过去了,伸手把蓝魏志抓着杨老板的手打掉,伸手挽着杨老板的胳膊说:“一个模特今天凌晨死了,那张照片上有很重要的证据。(.)” 杨老板胳膊被楠楠一挽,脸色当即平和了不少,待听到后边的话,立即脸色一变,脚下加快地带着他们朝店的后门走去。 所谓的车间,就在画廊门脸后边的屋子里面,一排三间房。杨老板直接带着他们走向最靠右手的房间,嘴里说着: “今天早上我还跟蓝老师的徒弟说呢,那张新拍的照片真是太好了,蓝老师的才华……” 杨老板推开门,突然,他浑身一抖,呆若木鸡。 在车间里面,一个年轻的工人,身体悬挂在屋顶的铁支架上,脖子用一个很怪异的姿势歪着,早已经死去多时了。 $4e4$4ea$5973$5b69$540c$65f6 $53d1$51fa$7684$5c16$53eb$58f0$653$7834$4e86$6b7b$4e00$6837$7684$6c89$5bc$300$5f53$5176$4ed6$63f$95f4$7684$5458$5de5$95fb$58f0$8dd1$8fc7$6765$7684$65f6$5019$ff0c$6768$8001$677f$4f53$4f3c$7b5b$7ce0$ff0c$5df$7ecf$8bf4$4e0d$51fa$8bdd$6765$4e86$300$8d81$7740$4e00$56e$5fd9$4e71$7684$65f6$5019$ff0c$84dd$9b4f$5fd7$68a$65e9$5df$7ecf$770b$89c1$7684$90a3$5f010$8f1$5bf8$7684$9ed1$767d$7167$747$8e39$578$4e86$81ea$5df1$7684$98ce$8863$9$976$300$9644$8fd1$4e00$9635$5fd9$4e71$ff0c$6709$4eba$6400$676$6768$8001$677f$ff0c$6709$4eba$653$7535$8bdd$6a5$8b66$ff0c$6709$4eba$578$5546$91cf$66f$5148$68a$4eba$653e$4e0b$6765$8fd8$66f$7b49$8b66$5bdf$6765$4e86$518d$8bf4$06$06 $84dd$9b4f$5fd7$6c9$4e86$6960$6960$548c$5c0f$8587$4e00$4e0b$ff0c$4e09$4ea$4eba$8d81$4e71$4ece$753b$5eca$9$8d70$4e86$51fa$6765$ff0c$84dd$9b4f$5fd7$8fd8$987a$64b$4ece$5e97$9$6ff$4e86$4e00$4ea$5916$8fb9$75b$76ae$7eb8$3001$9$976$951$7eb8$7684$76f8$7eb8$888b$5b50$300$4ed6$4eec$987a$7740$8def$8fb9$4e00$9635$8d70$ff0c$6d0$4e86$4e00$4ea$5ff$ff0c$8fdb$4e86$4e00$5bb6$5356$996e$6599$7684$5c0f$5e97$300 点了三杯卡布奇诺,三个人坐在一个靠里的角落里。蓝魏志看着两个惊魂未定的女孩,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那张英寸的黑白照片来,放在桌子上。 小店里的灯光虽然不算太明亮,不过一支射灯正好照射在桌面上。蓝魏志伸出手指指向照片之上,风情万种的小锦身后,站着一个长发白衣的女子。 “就是她。”蓝魏志声音低沉地说:“昨天,照相的时候,只有我和小锦在,根本没有这个女人!” 两个女孩仔细看了看照片上,随后又对视一眼,脸上尽是惊惧之色。 蓝魏志随即又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底片夹,悬空对着灯光说:“你们看,这张照片是用这张底片印放出来的。可是,昨晚我还没有注意这一点――当照片印放出来之后,底片上那个女子就不见了!” “这……真的是这张底片吗?”楠楠喏喏地问。 “你最好现在还是相信我这张破嘴。”蓝魏志自嘲地说:“而且,恐怕咱们也要相信世上有鬼了……” “那……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楠楠身体向后缩了缩,仿佛要跟那张照片拉开距离一样。 “而且……”蓝魏志一边从兜里掏烟,一边使劲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昨天我看到的这张照片里,这个女人的身体是完全朝前的,今天,这女人――身体竟然朝右边转了……” 两个女孩看向照片上,只见那个女人,此时是面朝走廊的另一侧,仿佛要进屋子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似的。 小薇这时候突然伸手一捂嘴,好像要呕吐一样,然后站起身来四下看了看,疾步冲向了他们左侧的卫生间里。 “小薇!怎么了你?”楠楠赶紧站起来,朝着小薇的背影追了过去。可是她的速度恰好没赶上,在她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小薇已经从里面插上了门。 楠楠轻轻地敲了敲门,低声问:“小薇!小薇!你没事儿吧?开开门啊?” 蓝魏志疑惑地看了看两个女孩的方向,叼着烟又皱着眉看了一会儿照片,又看了看底片。随即他伸手把底片夹装在风衣兜里,把照片卷了起来,塞进了牛皮纸袋子里面。 这时候,楠楠在另一边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声音也高了起来,已经引得店里其他客人和服务员朝这边张望了过来。 蓝魏志连忙跑了过去,伸手扶住楠楠的肩膀,轻声问:“楠楠,怎么了?” “刚才里面一阵‘吉利桄榔’地乱响,现在没动静了。”楠楠一脸焦急,她和小薇认识很久了,相互间的感情很深,所以这时 候特别焦虑,不由得又使劲敲起了门:“小薇!快开门啊!你怎么了……” 蓝魏志这时候也敲了敲门,大声喊:“小薇!小薇?” 接着,他把耳朵贴在了门上仔细地听了一会儿,猛然间脸色大变,一把拉开楠楠,然后向后退了两步,往前一冲,一脚踹在门边上,“轰隆!”一声,那原本就不很坚固的小门,被他一脚踹开了! 门一开,两人连忙朝里看去,只见小薇光着双腿,自己的连裤保暖袜绑在屋顶的水管上,袜子围了一个圈,她的脖子正身在袜子圈里,整个身体悬挂在空中! 第六十五章 照片3和4 小薇光洁修长的双腿在空中痉-挛着,一只高跟鞋已经被蹬掉了,双手抓着连裤棉袜挽成的绳套,却无法把自己的脖子从那圈套中摆脱出来。她的眼球向外鼓着,脸憋得通红,舌头开始向外吐出…… 蓝魏志二话不说,一个箭步窜到小薇身下,先是蹲下,让小薇的双腿骑在自己脖子上,然后身体挺起,用这方法把小薇从那绳套里摆脱出来。可能是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吧,小薇在摆脱绳套的一瞬间失禁了,一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蓝魏志的脖子流了下来。 一时间饮料店所有人都被吸引过来,大家奇怪又震惊地看着这三个人,而此时楠楠已经完全六神无主了。看看小薇逐渐恢复了呼吸,蓝魏志掏出元钱扔在桌上,抱起小薇,带着楠楠逃出了饮料店。 打了一辆出租车,稍微沉吟了一下,蓝魏志还是决定先回家。 让楠楠帮助小薇清洗完身体,蓝魏志才进了浴室。他站在水流下,努力回忆昨天到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却毫无头绪汊。 清洗完身体,蓝魏志茫然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有点失魂落魄地抬眼看着镜中因蒸汽而模糊的自己,突然,他的心脏猛然收紧——一个长发的女子在镜中自己的身后正看着自己! 他浑身一震,脑袋“嗡”地一声。 咬紧牙关,缓缓强迫自己转过头去,蓝魏志甚至能听到自己颈骨转动的声音朕! 身后一无所有。 他忍住手臂的抖动,回头伸手,擦去镜子上的蒸汽。一切清清楚楚,镜子里映出的是自己充满疲惫的脸,连同头发上正在滴落的水珠,眼底的红血丝,甚至于胡子茬都清晰可见,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一把抓下搭在架子上的浴巾,蓝魏志简单在身下一围,就冲出了浴室。直奔沙发旁自己的风衣。 拿出那底片夹和照片,他首先打开片夹,底片上依旧是一个人,再打开照片——那多出的白衣女子,在照片上诡异地冲自己笑着。(.无弹窗广告) “你干什么!”楠楠有些揾怒地冲他说:“不会穿好衣服再出来?” 蓝魏志没有理她,把照片和底片扔在茶几上,颓然走进卧室换好衣服出来,把自己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这时候,小薇已经恢复了正常,走到他身边,递给他洗衣液,低声说:“刚才谢谢你。” 蓝魏志扭头看了一眼有点警觉地盯过来的楠楠,态度不明地摇了摇头,走回客厅,打开电脑。趁着开机等待的时间,他说: “现在开始,咱们最好谁也别离开其他人的视线。小薇,如果你现在能说话的话,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好吗?” “是啊,刚才你什么感觉?”楠楠也关注地看向小薇问。 “我就是突然觉得自己想吐,然后就冲进了卫生间,接着,我就没有意识了,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被挂在那儿了……”小薇原本就很大的眼睛,这时候瞪得仿佛外星人一样,满脸惊惧地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去的,好像我的身体精神都突然被别人控制了一样!” 小薇看了一眼那丢在茶几上的照片,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满脸惧意地朝着沙发里缩了缩。 “怎么办?咱们现在怎么办?”楠楠先是嘟囔了两句,随后她看向蓝魏志,脸上带出了怒意:“都怪你!你说你没事儿出什么馊主意?去拍那个鬼地方!你有病啊你!” 蓝魏志脸上带出来一丝愧意,随之又多了几许不耐烦,没有理楠楠,转身上网,打开网页,开始搜索网络上关于淮军公所的资料。 “你他妈说话啊你!”楠楠突然暴怒,猛地站起身来,冲着蓝魏志尖声喊道:“你害死了我的朋友,你知道吗?都是因为你!都怪你!我也是傻-逼,我为什么要介绍小锦给你做模特?我为什么还要想着打电话给你?我-操!你他妈又是这个死样子!你回答我啊?现在我们都要被你害死了,你现在满意了?嗯?你说话呀你?” 一边尖声喊着,楠楠一边一把甩开了拉着她胳膊的小薇,猛然冲向坐在电脑前的蓝魏志,身体一扑,直接把蓝魏志扑到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掐向蓝魏志的脖子,长长的指甲深深陷入了蓝魏志的肉里,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地亢声叫着:“不说话!我掐死你个老王八!” 这一刻,楠楠变得力大无穷,蓝魏志拼命想拉开她的手,却感觉她的胳膊像铁铸一般有力,自己丝毫无法呼吸,眼睛朝外瞪出,双腿乱蹬,身体挺直…… 旁边的小薇这时候已经感觉到事情的严重了,她跑过来帮助蓝魏志想拉开楠楠,却一样无法撼动丝毫,眼看着蓝魏志的眼神里渐渐失去了意识…… “嘭!” 小薇情急之下,顺手抄起靠在电脑桌旁边的曼浮屠三脚架,轮圆对着楠楠就是一下。 只见楠楠一下就从蓝魏志身上倒了下去,身体一阵抽动,嘴角、眼角、鼻子、耳朵一起流出了鲜血…… 猛然把电话扔了出去,蓝魏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拼命地摇晃着,仿佛想把自己脑海中那冷笑声甩出去,可是,那笑声却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然后呢?”我问。此时蓝魏志既然端坐在我们面前,就说明他逃脱了那一劫。可是此刻他却让自己躲进香烟的烟雾里,突然陷入了沉默。 我们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再催问他。看来他好像是陷入了回忆里,许久许久,直到一个个子很高挑的女孩从楼上下来,坐在我们身边。蓝魏志伸手拉住了那女孩的胳膊,把他俩的胳膊同时伸向了前面,捋开袖口,只见两人的手腕各自都有一个纹身图案,浮肿还没褪去,明显是刚刚纹的。那图形我们并不很陌生,和我脑子里的神魂刻印有几分相像,只是简单了许多。 “她就是小薇。”蓝魏志终于再次开口说话:“那天,幸好小召带我的一个朋友来我家,进屋看到情况帮我们报了警。小锦的那位室友,叫做李硕的,在当天晚上吊死在了她男朋友家里。幸好我那位朋友,他找来了一位大师,通过关系,从警方手里拿走了照片。又让我俩纹了这个……只是,那天开始,我俩不停地做一个同样的噩梦,没完没了……” “既然那位大师可以帮你们纹这个符咒,为什么不让他彻底帮你们……”李斯忍不住开口问,却马上被那个小薇打断了话: “那位大师带着照片和底片回家的当晚,他的女儿和妻子都上吊了。所以,第二天这照片和底片就又回到我们手上了,而且那位大师随后也神经错乱了,现在还在医院里。”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我偷眼观瞧,蓝魏志胡子拉碴,神态疲惫,一根接一根地抽烟;那个小薇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嘴角时不时地颤抖一下;李斯手握自己的下巴,做深思状,凭我多年对他的了解,这厮快睡着了;宋伊凡脸色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而我最希望可以发表意见的韩素香,则一脸事不关己的无所谓神态,在把玩着自己的新手机。 无奈地收回目光,我想了想,问蓝魏志:“那照片和底片现在在哪儿?” “我家。”蓝魏志有些吃惊地看着我回答。 “带我去拿。”我说,直接站起身来,回头对宋伊凡说:“你和香香不要跟来了,留在这儿陪着小薇吧。” “我必须跟着你。”韩素香马上说了一句。这下我为难了,如果只留下宋伊凡和小薇在这里,我还真不放心,结果宋伊凡站起来轻笑着对我说: “一起去吧。我知道你发现这件事的受害者都是女性,所以不想让我冒险。谢谢你。”说着她挽起那个小薇,先出门了。 我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拍了李斯的肩膀一下,跟着走了出去。 到了蓝魏志家门口,他站在门前稳了半天才掏出钥匙,很明显他在鼓起最大的勇气。打开门之后,屋里很冷,客厅里一个白粉画的人形还在,地面上的血迹也没有清理。很明显,那之后,这屋里再也没有进来过人。 “都不要进来了。”我说:“告诉我照片和底片放在哪儿,我去拿出来就行。” “恐怕没那么简单!”宋伊凡突然没头没脑地,冷笑着说了这么一句,我一下就愣住了。 (欢迎大家对故事进行讨论,有什么建议或想法请直接联系我。讨论群:。本书没有存稿,您每天看到的都是我刚刚写完的内容。再次抱歉一下,本人写作速度很慢,所以难免让读者等得不耐烦,可是,我自己有一个尺度,我必须写出对得起自己的文字来,不想凑合糊弄。也有朋友说,你的《网游之绝世争霸》在这个过程中,一个月更新了万字,是不是你把精力都转移到那边去了?------呵呵不是的,写网游,我纯属是换脑子,那本书一天写一万字,对我就相当于玩游戏一样轻松愉快。而死在昨天则不同,这本书承载太多,所以,我每一个章节都反复思索才动笔的。而且写字的压力,要远大于《绝世争霸》一万字的压力。如果您感觉等待太难耐,建议您几天看一次。毕竟我不想用凑字数的方法糊弄自己也糊弄读者。本书已经签署了出版合同,第一部前三本估计很快会上市。所以,不必担心本书太监。) 第六十五章 照片5和6 “怎么意思?”我有点诧异宋伊凡的话和表情,不由得停下了动作。 “一起进去吧。”宋伊凡说道:“这么多人呢,没事儿!” 说着,她直接走了进去。接着,其他人也都走进了屋里,不过没有关门。 蓝魏志带我走进里面。这是一套三居室,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挨着卫生间的改造成了暗房。东西放在暗房里面,我们进去之后,蓝魏志打开灯,从一台很大的照片放大机的底盘上拿起一个片夹,掀开,把里面的底片取出来,装进了一个片基做成的底片封套里面;随后,他又拿出一个牛皮纸做的档案袋,把底片放进去,又从一本电话黄页里面抽出来一张黑白照片递给我。 我仔细看这张照片,果然,照片的效果很好,近景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坐在一个破沙发的扶手上,穿的很性感,神态也很撩人;在她身后大约一米的距离站着另一个女子,眼睛盯着镜头,脸上神色之间仿佛充满了怨毒汊。 之前虽然听过蓝魏志的叙述,不过当我真的看到这张照片,我才感觉到这里面的诡异气氛。那后边的女人,披散着头发,一身白衣,双臂下垂,脖子微微有些歪着,而且,因为沙发挡住了画面的下端,所以看不到她的下半身。我一边看着照片一边退回到客厅里,这时候宋伊凡和李斯都围上来一起看这张照片。 “你们感觉到后边这个女人别扭没有?”我问。 “废话嘛你!”李斯回答:“这不是那个女鬼吗?能不别扭?朕” “不对。”宋伊凡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们不觉得后边这女子的身材有些太高了吗?” 宋伊凡这一提醒,我和李斯立即感觉到到底是那里别扭了。 我们都学过美术,对于人体比例有一定的了解。我们一般正常人的身体和头的比例,是-个头长,身材好的可以达到个头长,这画面上的女子,虽然看不到下身,可是,按照照片边角的地平线来估计,她此时头部所在的位置,说明她的身体比例最少有个头长! 蓝魏志这时候也围了上来,听到我们的说法,他也表示这女人的身体比例很奇怪。 “按照我多年拍摄人像的经验来考虑,一般来讲,长着这样一张脸的女人,身材不会很高,如果她真有那样的身高,看上去几乎就算个怪物了!除非……”蓝魏志踌躇着。我心里一阵惊惧,脱口而出: “除非这个女人是悬挂在空中的!” 我的话音一落,几个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家都看出来了,这照片后边的女人,是悬挂在空中的,她的脖子之所以有点奇怪地歪着,明显就是因为上吊而弄断了颈骨所导致! 这明明就是一个被吊死的女鬼,只是照片里没有吊着她的那根绳索而已。 我有点求助地看向韩素香,却见她依旧是一脸与己无关的神色,悠然地在屋子另一头翻看着蓝魏志的影集。 “那天你去拍照,用过的器材呢?”宋伊凡问蓝魏志。 “哦?哦!在这里!”蓝魏志晃了一下,遂即从客厅一角的柜子里拎出一个很大的书包来,放平在地上,拉开拉锁,里面是三套摄影器材。一台尼康相机,一台玛米亚相机,还有一台老式的干片机。就是上世纪年代之前照相馆用的那种要用黑布蒙上头来对焦的那种木头壳子的机器。机器的木壳上有一排外文,看上去当年应该是很不错的设备。 宋伊凡把这台相机拿出来,放在一旁,然后又在屋子里四处转了转,跟蓝魏志要了几样她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例如蓝魏志、楠楠、小薇的手机…… 我则在四周角落里查看,没有发现硫磺,也没有看到红色的谷粒,不过,李斯在客厅茶几的边缘,看到一小块好像沥青一样的黑色黏稠物,放在鼻子附近,闻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找了个塑料袋采集了一些,然后大家感觉也没什么需要在这里了。 宋伊凡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一根眉笔,在那装上了照片和底片的牛皮纸袋子上画了个锁魂咒,又在装相机的盒子上也画了一个,然后她抬起头看向我们: “走吧?” 我正要回答,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客厅通往外边的大门“咣!”地一声,关上了。 随后,屋里的灯光一下就全灭了。 我们所有人此时都集中在客厅靠近门口的位置附近,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可是此时,我能够很明确地感觉到,在客厅的另一侧,靠近窗口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人! 我一伸手就拔出了噬魂刀,另一边李斯也已经举起了枪,可是宋伊凡及时地大喊了一声:“都别动手!她是小薇!” “小薇!”黑暗中蓝魏志的声音响起,他好像是想过去抱住小薇,却被宋伊凡反手一个肘捶在肚子上,直接打得他倒退两步,蹲在了地上。 而小薇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身影晃了晃,嘴里发出了一阵慎人的冷笑声! 这时候,屋里面的温度再次下降。我在黑暗中都能看到我嘴里呼吸而产生的白气!在我身后靠右是蓝魏志,左边是李斯,前面一点是宋伊凡,只有韩素香最靠前面,所以,小薇这时候身体转向了韩素香! “香香别伤害她!”宋伊凡只来得及喊出一半,那小薇就已经扑向了韩素香的身上,接着,李斯的身体被什么猛力撞了一下,撞到了我的身上,连李斯的手电都撞掉了,“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的地板上,手电光正好照向了李斯身上! 只见那个原本悬挂在窗口的女人“小锦”这时候扑在了李斯身上,双手掐向李斯的脖子位置,既然是已经死了的人,我也就不再顾虑,噬魂刀横过来猛力朝着她脖子位置就是一刀! 这一刀的手感很重,明显是插进了一个有质感的身体里面,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小锦”顿时化作了一团腥臭的黑烟,跌落了李斯一头一脸。 另一边,只听见一声闷闷地低哼,小薇的身体软在了韩素香的臂膀上,随后韩素香一声怒吼: “滚开!” 大家明显感觉到屋里的空气仿佛被什么力量荡开了一般,“忽”地一下,一阵冷风扑面吹过,远远地一阵哭声传来,接着,灯就亮了。 我扶着李斯缓慢地站起来,刚才只是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把屋子弄得一片狼藉了。只见我们附近的一只沙发已经翻倒了,玻璃茶几摔得粉碎,一些小物件被弄得到处都是,李斯的手电掉在远处,而手里的枪也被撞得扔在了沙发边上;宋伊凡的脸上被茶几的玻璃碴划出了一小道血痕,衬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很是触目惊心;蓝魏志被宋伊凡那一胳膊肘打得现在还蹲在地上倒气儿呢,而小薇则软软地歪着身子,被韩素香扔在了沙发上。我注意到她的右手手腕处有血迹。 把噬魂刀插回腰间,我一步走到小薇身边,拉起了她右臂的袖子,只见原本她右胳膊的纹身此时已经血肉模糊了,而她的左手指甲上,尽是血迹! 大家沉默了只不到半分钟,宋伊凡突然叫了一声:“坏了!” 随即宋伊凡疾步跑到一边玄关附近位置上,在那里,装照相机的盒子和那个牛皮纸档案袋被扔在了地上,牛皮纸被撕裂了,自然那符咒也失效了。宋伊凡急忙拿出了那张黑白照片,然后看了一眼,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和李斯也急忙过去,我从宋伊凡手中拿过照片一看: 照片上,原本在小锦身后的那个女人,此时踪迹皆无!此时只剩下一张普通的黑白照片,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第六十六章 训练1和2 我赶紧查看那底片,底片上也不再有那女人的负像。 蓝魏志慢慢站了起来,过去沙发边上扶起小薇。我们四下看了看,没有再发现什么。我求助地看向韩素香,她完全无视。看来她好像是决心不会插手我的事情了。 “她跑了?”我看向宋伊凡,宋伊凡也是一脸茫然,虽然预感到刚才的那些变故可能是有类似的原因,不过这时候我们谁也不确定。 和李斯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先带着蓝魏志和小薇回家去。尽量带上我们感觉可疑的东西,大家回到了驻地。夜子和吕萧山已经回来了,看到我们的样子很吃惊: “你们这又干嘛去了?”吕萧山问我们汊。 “先别说了,看看大家身上有没有严重的伤口吧!”我说,然后仔细看了看宋伊凡脸上的那道划痕,还好不深,应该不会留下很明显的伤疤。 房间里有一些常用的药物,夜子帮助宋伊凡和小薇上了一点药,吕萧山仔细看了看蓝魏志胳膊上的纹身,最后得到的结论是: “这个符咒等级太低,只能算是带点灵魂抗性,抵御不了真正的灵魂侵蚀的。朕” 不过吕萧山说他在驻地的地板上、墙壁上、天花上都已经画了禁咒,最起码两人在这里是安全的。 通过夜子的叙述知道辰子龙被介绍给一个世外高人做徒弟了,至于以后的事情似乎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了,我也没再深问。高鬼又出去忙了,好像是老石那边又有了新的情况。李斯和吕萧山俩人闹着要做宵夜吃,而蓝魏志和小薇俩人明显还在一种特殊的情绪里没有反应过来呢。也是,我们可能是天生神经大条,要么就是见多了这类事情了,所以只要不是直面那些危险的时候,大家都和平常人无异。 洗了洗,我感觉这一天实在是太充实了,早晨很早就起来去晨练,然后就是辰子龙的事情,晚上又来这出儿,此时一消停下来,感觉浑身哪儿哪儿都是酸疼的,李斯在那还在跟吕萧山、夜子说蓝魏志的事情呢,我就累得进屋睡着了。(.无弹窗广告) 睡得正香的时候,我就被人弄醒了。 是韩素香。 “还睡!天都这么亮了,快起来!有事!”韩素香站在我的床头说。随后走到窗前一下就拉开了窗帘。 “我去!干嘛呀你?”我的眼睛被突然射进来的阳光差点刺瞎了,一边用被子捂着眼睛一边埋怨:“您有病啊?哪有这么叫人起床的?” “忽!”我的被子被韩素香一把抢走,顿时浑身一层鸡皮疙瘩起来。我习惯裸睡…… “拜托!”我无奈地看了一眼斜睨我的晨勃效果的韩素香说:“大姐,您那个时代不是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长辈对子女没事。”韩素香一脸淡定,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再说现在也不是那个时代了,给你三分钟出来。否则我就这么把你拎出去,你不信就试试!” 没办法,我只好起身穿上了衣服出来。客厅里宋伊凡和李斯都起来了,大家好像在等我一样。桌子上有一壶咖啡,宋伊凡给我倒了一杯说:“快喝了,马上得走。” 我一头雾水,端起咖啡喝掉,然后就跟着韩素香下楼。李斯去开车,我小声问宋伊凡:“咱们这是干嘛去?” “我也不知道,是香香安排的。”宋伊凡表情有点奇怪,看样子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不过就是不说。 大家上了车,出了小区往北走,韩素香指路,没多远就进了一个大院子,下车,然后大家走进院子里的一个三层小楼里,上了三楼。 我看见了柳嘉琪正等在三楼的客厅里。她穿着一身好像是练柔道的那种服装,见到我们,她先是很尊敬地对韩素香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带我们进了一个很大的套间里面。 说是套间,其实更像一个训练室。外间很小,有一面窗户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大间。而在大房间里面看,这面窗户则是镜子。这类的情况又有点像审讯室。只是大房间里面是木地板上还铺着一层地毯。其余一面墙上有一拍练舞蹈压腿用的金属支架木质扶手。然后就什么都没了。 柳嘉琪拿起一套和她的几乎一样的衣服扔给我:“换上!” 我表示质疑和抗议,不过韩素香只说了一句:“一分钟,你不换我们帮你换。”我就乖乖到角落里换好了衣服。而宋伊凡和李斯始终不说话地看着,脸上带着一些幸灾乐祸的微笑。 “给你一分钟活动活动胳膊腿儿,然后开始今天的晨练。”韩素香说。依旧是一副毫无表情的五官。 我也不知道怎么活动,就那么傻傻地站在那儿,看着韩素香点了一支香插在角落里的香炉里,然后一边带着宋伊凡和李斯往外走一边说:“一炷香的时间,然后你就可以出来了。这时间内你……你随便吧!” 她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带着那俩人出了门,回手关门的时候看着柳嘉琪对我这方向摆了一下头说:“揍他!” “哎呦……”我一边呻吟着一边说:“我靠你真下手啊?不是说练习吗?” “二,”柳嘉琪继续数数儿,意思很明显,她数完就会继续下手。 我咬牙慢慢站起来,此时我和她距离只有一米远,按照她的长胳膊长腿,一下就可以攻击到我,所以此时我脑子里飞速地转过无数个对策,却全都无法解决问题。 “一……”柳嘉琪最后一个数字刚出口,我扭头就往门口跑。 在我跑出第二步的时候,柳嘉琪不知道用的什么招数,竟然从后边踢到了我的小腿的腿弯处,导致我直接一个前扑,摔倒在地上! 我在趴在地上之后,猛然感觉自己后背发凉,似乎是一种直觉吧,使劲往旁边一翻身,“咚!”地一下,一只光着的脚丫重重落在了我刚才趴着的位置上! 我也有点急眼了,这也下脚太狠了?一伸手我就抱住了身边的那条腿,然后玩儿命地一滚,就把柳嘉琪滚倒在地上,然后还没容我想好怎么下手呢,左耳朵上一阵轰鸣的感觉,脑袋上就中了柳嘉琪一脚。 “我草!”我头一晕,有点气急败坏,在地上一个骨碌就半跪起来,却看到柳嘉琪已经站起来了,朝着我冲了一步,接着左腿高高扬起就是一个下劈! 情急之下,我感觉怎么躲都来不及了,所以干脆向前一扑,一脑袋顶在了柳嘉琪的右腿大腿上,我俩同时摔倒在地上了。 可是很明显我没有她的力气大,在我拼命爬到她身上想压住她的时候,我俩基本上是一种有点暧昧的面对面的姿势,就在我心里一迟疑的空儿,她猛然用额头撞在了我的鼻子上面! 我脑袋里“轰隆!”一下就懵了,接着感觉鼻子一酸,嘴里有点发咸,眼泪鼻血一齐往下流。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我已经被她压在了身下。同时胸口一阵发憋,这娘们居然用膝盖在顶着我的胸口! “草!”我挥手照着柳嘉琪的脸就是一拳,她只是一挺腰,就轻松避开了我的袭击;接着我感觉眼前一黑,她一拳就打在了我的眼眶上! …… 柳嘉琪终于离开我的身体,向后退了两步,继续看着我说: “三,” 我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努力想爬起来,可是一动就浑身疼。可是不起来,看她的样子只要数完之后就会继续动手。侧过身,看向门口的位置,只有落地的大镜子,我看不见外边的情况。在镜子里,我看到自己脸上肿了老高的一块,眼眶乌青,鼻血横流。这得有多大仇啊能这么下手? “二!”柳嘉琪好像催命一样的声音响起,我此时真相杀了她,就可惜打不过她。费了半天力气,终于坐了起来,我有点迷惑地看着柳嘉琪,心想要不就别动了,我看她能怎么样了我。 “一!”柳嘉琪数完最后一个数儿,再次扑了过来! 我看着她的脚背踢向我的脸,只来得及用胳膊护住,身体就有被踢到了。干脆这次我也不起来了,就以屁股为核心,躺在地上,双腿乱蹬。 可是,这根本不是一次公平的较量。表面看来,我是一男的,她是一女的。可是我抽烟、喝酒加熬夜,身体素质不一般的低,而柳嘉琪则自幼训练有素,并且精通医术,了解人体骨骼筋络关节,每一下都可以用最小的力量对人造成最大的伤害。所以,我的双腿乱踢一下都没有碰到她,只是徒然耗费了我很多气力。而她只是偶尔照着我的身体踢一脚,就是钻心的疼! 终于,总算又被我抓住了一次机会,我一把抱住了柳嘉琪的右腿,这一次我是铁了心再也不放手了,忍受着后背上她左腿一下又一下的重锤,我双手死死扣住她的大腿,脑袋用力一顶,然后一口咬在了她的腿上! “啊!” 柳嘉琪大喊了一声,身体猛然一收缩,我的身子被她带动了一大截,接着她的左腿膝盖一下就顶到了我的腮帮子上边,脑袋一瞢,我倒向一旁,右手还在死死搂住她的腿。 接着,我的右胳膊关节部位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咯吱”一声,一阵钻心的疼痛,我的右臂就没有知觉了…… (向大家介绍一本书:是美女作家堂东霖儿写的《把爱藏在骨头里》,情节感人,故事清新。目前已经签约,大约写了十万字了。有喜欢的朋友欢迎去捧个场,收藏一下,我在这里表示感谢了!) 第六十六章 3和4 我全身很快被殴打到酸麻而失去知觉,只是人还没有昏过去。[.超多好看小说]右臂已经不能动了,我用左手抱着头缩成一团,任由柳嘉琪的各种毒手…… 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在我一次次感到自己到达崩溃边缘的时候,她一次次地停下来倒数。然后继续下手或者下脚。 我眯着眼睛,嘴里都是血,身体缩成一个球,像一条死狗一样在地上被翻滚。 总算,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我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李斯和韩素香一人披着一条大毛巾把我裹起来,抬到了楼下的一间很小的房间里,这房间里有一个很深的水池,韩素香伸手把我右胳膊脱臼的地方还原,接着我就被扔进了池水中。 好凉!我一惊的同时,感觉自己嘴里已经进了水,可是,这水流进肺里却没有呛到我,反而感觉很舒服――这感觉似曾相识汊。 慢慢地我身体停止了挣扎,静静沉在水池里。再睁开眼睛,透过水波可以看到,柳嘉琪手里拿着一根灰色的木棒,在水面上画出一个个符文的形状,同时嘴里在叨念着什么。随着那些符文形状在水面上形成,一股股力量感沉进了我的身体里。所有的伤痛都变成了一种释放,那感觉难以言喻…… 大约持续了一刻钟,我看到韩素香在水面上朝我招手,我愣了一下,就坐了起来。 “行了,起来吧。去换你的衣服。”韩素香说:“今天的晨练到此为止。朕” 我无言地站了起来,爬出水池,发觉自己身体竟然所有的伤痕都消失了。不过刚才所遭受的痛苦感依然在脑子里,看着韩素香的背影,我竖起了中指。 “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不想我给你把手指头撅断,以后就别做这动作!”韩素香头也不回地说。 半小时之后,我们离开柳嘉琪回到了驻地。一进屋,就看到夜子正在等我们,蓝魏志和小薇也在客厅的一角坐着,正跟吕萧山说话呢。 不得不说,祝由术的效果真的很神奇,我被蹂躏了一番,经由那十五分钟的治疗,倒比刚起来的时候体力和精神更好了。我走到夜子身边,她递给我一个很大的公文包。 “这是素然刚才让人送来的。”夜子说:“她说这是关于韩琦的全部资料。而且还带了话给你。” “什么话?”我接过那公文包,很沉。 “她说蓝魏志的案子里有治疗韩琦的线索。”夜子说:“就这一句,其他……对了!她还让你短时间内不要再找她了,等她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会再来找你的。” 我们大家坐到了蓝魏志和小薇他们附近的沙发上,围成一圈。我打开了公文包,从里面拿出来一摞一摞的文字资料,都是很小的打印字,密密麻麻地,一看就让人头疼。我顺手就递给了宋伊凡。 宋伊凡很快地翻了一下,抬起头来说:“这些资料太庞杂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结果的,咱们还是先说说蓝魏志的事情吧!” “昨晚那个女鬼已经跑了,”我说:“目前最要紧的是抓住那女鬼并干掉,否则谁知道下一个受害的人是谁?” “可是,谁知道那女鬼跑哪儿去了啊?”李斯说:“这情况咱们以前也没见过。” “还有一个疑点。”宋伊凡一边点烟一边说:“蓝魏志以前拍摄过那么多的照片,也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为什么这次照相,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们都不说话,看着宋伊凡。她既然这么说,一定已经有了判断了。 “我想,无外乎几点,”宋伊凡果然接着说:“第一个可能,地点因素。就是只有在淮军公所才有这个女鬼,所以才有这件事;不过,我跟蓝魏志打听了,很多摄影师都在淮军公所拍过照片,却没有出现任何灵异事件。” “第二个可能就是时间因素,只有在那天那个时候,才会出现那个女鬼,或者说那个女鬼才有能量出来。不过,这似乎也不是很让人信服。” “第三个可能,特殊的人。蓝魏志,或者是第一个受害人小锦,诱发了这诡异的事件。我已经把他俩的八字给三叔传过去了,很快会有回音。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可能……” 说到这儿,宋伊凡停了一下,看向屋子角落里的一小堆东西:“第四,特别的材料因素导致那鬼魂被拍摄了下来……” “什么特殊材料?”我问。 “相机,或者是胶片。”宋伊凡也看向那一堆物品说。 “这次拍摄前大约一周吧,在北京摄影器材城的一家二手设备专卖店买的。”蓝魏志从我手中接过这只镜头,很珍爱地把玩了一会儿说:“这只镜头我觉得能够买到纯属缘分。毕竟现在很少有人再用这种相机了,所以适配镜头就更少。况且,这镜头的年代和相机的年代是一致的,而且毫米的焦距也恰好适合我这次创作的需要。你们觉得是这只镜头的问题?” “这很简单!”宋伊凡看着那镜头说:“用这只镜头,到最有可能出现阴魂的地方试一下就知道了。” “什、什么地方?”蓝魏志有些吃惊地问宋伊凡。 “医院的太平间、坟地墓园、火葬场……这些地方出现阴魂的机会都很大。”宋伊凡说,随后看了一眼在一旁摆弄手机的韩素香。那手机是夜子刚送给她的,她正在学着了解其中的功能。 “不妥吧?”我皱了皱眉头说:“如果确是这镜头的原因,那咱们要是再试,就等于是把更多的阴魂弄到胶片里,你们想没想过,要怎么处理那些阴魂?” “给我来处理。”韩素香这时候突然低着头说了这么一句:“你们尽管去试好了。” “什么时候去?”李斯立即跃跃欲试。 我有些迟疑,不过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想了想才说:“晚上吧。晚上应该是阴魂出没比较频繁的时候。而且,我觉得这不是重点。” “嗯,的确这不是重点。”宋伊凡也接口说:“就算证实了是这镜头带来的那阴魂,咱们仍然不知道它跑到哪儿去了,所以蓝魏志和小薇依然不安全。只有抓到它净化掉,这事才算完。” 吕萧山这时候突然站了起来,走向屋角,把那张照片和底片都拿了过来,想了想之后说:“我也许有办法!” “什么办法?”李斯问。 吕萧山抽了一口烟斗,然后用烟斗指了一下手中的照片和底片说:“有一种追踪符咒,我刚刚整理出来的,结合上罗盘,只要是有一件灵魂曾经依附过的东西,点燃之后就能指出那灵魂现在所在的位置。这个方法是我结合韩琦笔记里的资料整理的,不过我没有百分百把握。” “你是说,你得把这照片或底片烧掉?”宋伊凡问。 “对!”吕萧山看向蓝魏志:“而且不一定成功,你舍得吗?” 蓝魏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好像下定决心一般用力点了点头说:“试试吧,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再留着这些了。” “好吧,那就试试!”吕萧山当即精神大振,看向我们:“大家帮帮我,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终于来电了,恢复更新!) 第六十六章 训练5和6 吕萧山让大家拉上了窗帘,然后取出来一些器皿。这些器皿看上去都很古老,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分别是一个铜盆,几个银碗还有一些看不出质地的小盘子。他从一个瓶子里倒出来一些黏稠的液体,之后又在液体中兑入了一些酒;接着就开始放液体中撒入不同的药粉;最后,在经过搅拌之后,他用那已经更加黏稠的糊糊状的东西,在地上画了一个基础的五边形召唤符咒。 接下来,他分别将那些银碗盛上水放在符咒的五个空档里,再把装着一些药粉的五个小盘子放在五星的五个点上,然后把那个铜盆放在中心位置,又取出来几种草药,我只认得其中有艾草。 当这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吕萧山把那张底片放到了铜盆中央,然后划着一根火柴,嘴里叨念了几声咒语,把火柴扔进了中间的铜盆。 就在那火柴进入铜盆的一刹那,整个符咒瞬间燃烧了起来,同时我听到了一声惨叫从小薇身上传来! 同一时间,我感觉好像符咒中心位置仿佛发出了一阵旋风,把火焰吹动得四下乱晃,屋里一阵纷乱!然后吕萧山“咕噔”一声栽倒在了沙发上汊。 这纷乱只持续了不到五秒钟,突然,一切静止下来了。符咒的火焰也已经熄灭了。 李斯拉开了窗帘,我看到屋里的情况。 蓝魏志正在搂着小薇查看她的情况,后者则昏厥在沙发上,手腕绷带上的血迹渗了出来。吕萧山坐在这一侧的沙发上,目光呆滞。李斯和宋伊凡分别注视着两边,而原本站在远处观望的韩素香,这时候竟已经站在了符咒边上,手里好像在攥着些什么朕。 “发什么傻?”韩素香第一个打破了沉默,对我说:“先把这里收拾一下!” “你手里是什么?”我看着她握拳的手问。 “其中一个。”韩素香顿了一下才说:“没想到你们这么不入门儿!昨晚的怨灵一共有两个,一个被我压制在这女孩身体里,另一个藏在了那照片的背面。刚才让这家伙――” 她指了一下吕萧山说:“用那个乱七八糟的符咒把两个都给逼了出来,差一点儿就惹祸了!你要是不想精神崩溃,以后最好不要随便试这个!” 最后一句话,她是对吕萧山说的。 “你、你是说,那两个女鬼在你手里?”李斯吃惊地问。 “其中一个!”韩素香说:“另一个回到了照片上。” 说完,韩素香慢慢张开了手掌,随着大家惊惧的目光,只见她白皙的掌心里,一小撮黑色的灰烬散落了下来。 “你已经把它净化掉了?”宋伊凡有点吃惊地问。 韩素香微微点了一下头,而后坐在靠外边的一只单人沙发上,点了一根烟才说:“我原本不想插手你们的事,不过刚才的情况很危险,要是我慢一点,恐怕你们中间又要伤到最少一个了。我就不明白了,作为龚道衍的后人,你怎么这么废物?” 我有点恼火地看着她:“我作为龚道衍的后人,并不是我愿意的。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根本不希望经历这些!要是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可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韩素香听完我的话,出乎我意料地没有生气,而是嘴角向上一弯,笑着问我:“那请问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我意识语塞,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终于移开目光说:“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追求大家都追求的东西,过大家都在过的日子……” “你扪心自问,你说的是实话吗?”韩素香突然抬高声调打断我:“你是你形容的那样的人吗?” 屋里再次陷入了沉默,李斯和宋伊凡都默默看着我。(.好看的小说) 良久,韩素香换了个坐姿,伸手掸了掸膝盖上的一片灰烬,换了一种声音对我说:“我看了夜子那屋关于你过去的资料,你从小就不是一个安份的人。只是你没有找到自己的使命,所以内心的力量无处宣泄。你做过很多奇怪的事情,都表现出一定的天份而又都不能坚持长久。而且,每当你一件事情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一定会出现一些意外导致事情功败垂成。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为什么?” 我有点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看着地面,韩素香的一只脚穿着的棉布脱鞋,心里却一阵清明一阵恍惚。 “我猜想,你可能在内心不止一次咒骂过命运,为什么总要这样对你。不让你成功,却又总给你希望?少年时,你可以把那总结成年少轻狂或者经验不足;可是你越大就越发现,令你做事不能成功的原因,每件事各不相同。你只能总结为命不好。实际上,真正的原因却是:你一直在做你不该做的事!” “我该做的是什么事?”我抬起眼睛看向韩素香:“我就该跟这些事情打交道?” 韩素香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复杂,有点纠结有点痛苦,不过这神态一闪即逝,她语气平静地说:“我不想对你说谎,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想说。不过我并不会阻拦你去查,毕竟这是你的命运。记得你小时候,你为了反抗家里给你安排的生活轨迹,你曾经对你父亲说:他那一辈子很成功,可是,他活好他那一辈子就行了,别想着连你这一辈子都替你过了……” 我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韩素香一笑:“你自己过后对高鬼说的,夜子在整理你的资料的时候高鬼讲给夜子的,然后我又在你的资料里看到了。” 我这才释然:“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在场呢……” “麻烦你们一下,她会不会有事?”蓝魏志看我们的谈话出现了空隙,赶紧小心地问。那个小薇一直在沙发上昏厥着。 宋伊凡看韩素香根本没理蓝魏志,就自己走到旁边,检查了一下小薇的瞳孔和脉搏,对蓝魏志说:“没事,只是昏过去了。可能有一点精神伤害,不过不严重。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谁心理上都会受点影响的。让她睡会儿吧。” 这时候,李斯小心地伸手从地上捡起了那张没有烧的十寸黑白照片,像拿着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慢慢端到我们这边放在茶几上。 我这时才想起刚才韩素香说另一个怨魂回到了照片上,定睛看去,果然看到照片上那个小锦身后多出了一个白衣女人,可是,这一次这女人的神色中却充满了恐惧。 “为什么她看上去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李斯凑过来盯着照片问。 我面对着李斯,背朝着韩素香,所以悄悄用手指往后指了指。递了个眼神给李斯。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用做那个小动作。”韩素香在我身后说。 “那――还需要我去照相吗?”蓝魏志问。 “需要。”宋伊凡立即回答:“我们必须要弄清楚,它们是用什么途径出来的。” “好吧。那,这照片怎么处理?”蓝魏志满脸忐忑地远远看着照片说。 “交给我吧。它短时间出不来。我得通过它知道一些事情。”韩素香走过来伸手把照片拿起来,卷成了一个筒。 李斯看向我:“那你说,现在这个结果,算是完成任务了吗?在素然那儿?” “那个素然短期内不会再出现了。”韩素香在我背后说:“她们恐怕是碰到了什么问题,现在自顾不暇。” “你怎么知道的?”我奇怪地回头:“素然,素香……你俩不会是有什么关系吧?” “胡扯什么你?”韩素香忍不住一笑说:“你不久后可能要面对的事情,比现在遇上的这些要凶险百倍,所以,现在你最好打起精神来,给自己多积攒些经验,在不久后的那件事里,也能增加你活下去的机会。” “哪件事?”我马上追问。 “不告诉你。”韩素香一转身,拿着照片就出去了,远远又飞过来一句话: “好好查一下这事情的所有线索,你不是想救韩琦吗?”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她什么意思? 第六十七章 特案1和2 “她的意思是,咱们调查蓝魏志这件事,会和韩琦的事情联系上?”吕萧山这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宋伊凡问。 “我怎么知道?”宋伊凡耸了耸肩膀,伸手从桌子上拿起那一摞素然送来的资料,分别抽出来四小叠,递给了我、李斯、吕萧山和夜子一人一叠:“别让我自己看,大家都帮帮忙!” 我顺手把自己的那一叠送到夜子手里:“我去帮你们煮咖啡!” 李斯有样学样地把他手中的资料递给了吕萧山:“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菜做饭。” 说完我俩就一溜烟跑进了厨房,完全无视了身后传来的三道鄙视的目光汊。 李斯查看了一下冰箱里的存货,嘟囔了两声,拿了车钥匙就去菜市场买菜了。 我没有使用自动咖啡机,而是从冰箱里找出一袋高鬼朋友送给他的蓝山咖啡豆,用烤箱低温烘烤了一下,然后用豆浆机研磨成比较细的粉;研磨的过程中,时不时停下,避免咖啡豆因为高速研磨而把味道过多升华。很多人为了省事,同时也享受磨豆而产生的咖啡香气,一点不在意这些,反而导致了咖啡煮过之后香气减少。 待咖啡粉磨好,我取出虹吸壶,在下边的酒精炉里加上酒精,在下座里兑上一瓶矿泉水,然后用酒精炉开始加热。这个过程中,我在把上座的滤布清洗干净,放上咖啡粉;待下边的水滚起了一分钱大小的水泡,缓慢把上座插上,看着水位在虹吸的原理下缓慢升到上座里,用木勺轻轻搅动均匀之后盖上盖子,对着阳光观察咖啡的分层情况朕。[] 当咖啡汤表层的油脂泡沫变得丰厚,我取走下边的酒精炉,一边顺时针搅动咖啡汤,一边看着上层的咖啡经由滤布缓慢流回下座的球状杯里…… 一时间,屋里满是咖啡的香气,就连抽烟的宋伊凡都不由得使劲抽了抽鼻子,正好和刚抬起头的夜子四目相对,俩人一笑喊道:“好香的咖啡!” 我得意洋洋地把球形杯中的咖啡分别倒进几个准备好的小咖啡杯里,每杯只放入三分之一的量,把砂糖和全脂淡奶预备好,看着被香气吸引来的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夜子给自己的那杯咖啡加了一勺淡奶,没加糖,吮了一小口之后有点夸张地闭上眼,很陶醉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宋伊凡说:“能煮出这么香的咖啡的男人心思一定细密,碰到就嫁了吧!” 宋伊凡霎时间脸色绯红,不过面无表情。她把抽了一半的烟架在烟缸边上,端起一杯来,什么也不加地喝了一口,然后又是一口,接着一仰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嫌烫,直接喝完了,随后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又拿起烟来叼上:“太少了,接着煮!” 说完她第一个回去接着看资料去了,夜子和吕萧山也端着咖啡杯回去接着研究资料,只有蓝魏志把小薇安顿回屋里后,在里面隐约听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回来坐在我身边。 “哥们儿,这件事谢谢你了!” 待我俩身边没人了,蓝魏志在我身边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谢我?” 蓝魏志一笑,神态里带着带苦涩说:“我昨晚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你面临的情况,比我要严重的多,还来帮我……” “我也是受朋友之托,再说,她说顺着你的事情线索追查下去,可以查到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的消息,所以,帮你也是帮我。对了,你们的事情应该不止是这么简单吧?警方那边怎么说?” 蓝魏志眼睛移向了虹吸壶,一边摆弄着酒精炉的盖子一边说:“是啊,很麻烦。还好我的一个好朋友在省公安厅,靠他的关系,我和小薇才可以自由地在外边。毕竟我们都设身命案了,要是没有关系,我们恐怕现在还在局子里协助调查呢。嗯……我那个朋友也知道你。” “哦?”我使劲看了蓝魏志一眼,不过他盯着酒精灯,眼神始终没有抬起来。我知道肯定还有下文,所以就不说话了,等着他继续说。 “昨晚你的那位律师朋友回来见了我,石队长跟他一起来的,他们也都知道我那个朋友。”蓝魏志停了一下,不过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喝着咖啡。所以蓝魏志只得继续说。 “当时我和小薇的情况很麻烦。楠楠死在我的屋里,而且那个打她的三脚架上边有我和小薇俩人的指纹。还好我的那个朋友,他有一套班子,这套班子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们首先确认了我脖子上的瘀伤是楠楠造成的,并且最重要的是,尸体解剖结果发现,这件事里死去的四个人都是死于心肌萎缩,而上吊或者头部重击都是表面现象,根本不是致死原因!” “心肌萎缩?”我奇怪,他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每一年,公安厅都会有一些悬案,疑案沉积,而这些案件很多属于我碰到的这类情况。去年开始,公安厅成立了一个特别部门,就是这个‘特案专科’,专门负责调查这类奇特,诡异的案件。因为我党的党性原则是破除迷信的,同时也怕这类案件如果流传出去会造成社会恐慌,所以,这个部门在名面上是根本不存在的。不过特案专科的权限很大,保密级别也高,并且是省公安厅直接拨款,设备也好资金也好都很充足。我的这个朋友是特案专科第二组的头儿,他在这一年来,召集了不少高人。”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蓝魏志问。 蓝魏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刚才我的这朋友打电话给我,他说想见见你。不知道……” “没兴趣。”我猛然冷着脸说了这么一句,就起身收拾虹吸壶到厨房中清洗了。蓝魏志悻悻然地在旁边帮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洗干净器皿之后我点燃酒精炉开始煮第二炉咖啡。蓝魏志在我身边,满脸不好意思,我看着他,自己都感觉到有点过意不去了。当咖啡煮好,我倒了一杯给他,叹了一口气说:“好吧,等过了这两天找机会见见吧。” 其实,我倒不介意见那什么特案专科的人,主要是不喜欢这种接触的方式而已。说开了也就无所谓了。又煮了一壶咖啡,蓝魏志帮宋伊凡他们端了过去,这时李斯也买菜回来了。 喝了一杯咖啡,李斯就开始张罗。这家伙从小就喜欢做饭,这次买了一大堆菜回来,一口气做了八个菜一个汤。当他做完之后已经接近两点了,大家都很饿了,所以围着这一桌菜,狼吞虎咽。 “怎样?我的手艺不赖吧?”李斯得意地看着饕餮的众人问。 宋伊凡一边翻弄着一个鱼头一边说:“你要是把我们饿到明天,我们吃的还能更香些。” “不过你这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夜子用勺子喝着汤说。“这汤好喝!怎么做的?还有龚玮的那个咖啡也很棒,有时间传授我一下?” “龚氏绝学,传男不传女。”我说:“李斯要学还差不多!” “滚犊子!”李斯骂我:“我又不是你儿子……” 宋伊凡和夜子吃吃笑着,宋伊凡轻轻打了我一下:“你这嘴怎么这么损啊!” 我一脸无辜地说:“我没那意思,你们想左了。我是说,李斯是我亲生的朋友……” “大爷!”李斯跟我斗嘴,从来没赢过,所以直接骂街。 “嗯。”我一脸坦荡荡。 大家一阵说笑,当酒足饭饱之后,我说了一下那个特案专科的事情,大家也没什么意见。随后我问宋伊凡: “小凡,你们在素然提供的资料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 “有,很有!”宋伊凡推开面前的盘子,拿起一根烟来:“事情远比咱们以为的复杂!” 第六十七章 特案3和4贺岁版大家 “说说?”我看向宋伊凡。 “雍正十年,春二月,龚道衍出生,自那时起,仿佛龚家和韩柳两家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到了乾隆三十一年,龚道衍成立容学会,数百年来,容学会一直在暗中发展,最兴旺的时候会员多达数万人,却从没有韩柳两家人加入。韩琦算是一个异类。” “异类?”我奇怪地问:“就因为他加入了容学会?” “嗯,至于为什么,我问了香香,香香说她也不知道。她在二十八歲就死去了,那时候龚道衍还没创立‘容学’。有机会你跟韩真打听一下试试吧。”宋伊凡说。 “这些对咱们有用吗?”我问汊。 “我想,我们首先应该了解韩琦,并且借此了解你的家族历史。通过最近几个月的事情,我感觉你今年的遭遇,和你的家族历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偏偏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龚道衍的后人,这不奇怪吗?”宋伊凡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滔滔不绝地说道: “共工龚家在数百年来,只出了龚道衍这么一个体制外的大人物。他最辉煌的年代,恰逢盛世中的乱世——康熙年间,表面上国家兴旺,可是贪污**,盗虐横行。这和今天的中国何其相似!国土相对完整,国立相对昌盛,社会相对稳定,人民貌似幸福;与此相对的,则是国家文化科技裹足不前,贪污**严重,社会贫富差距悬殊,而政府却在忙于粉饰太平,维稳重于除疾;那时候,国家四方列强虎视眈眈,国内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大小教派林立。龚道衍恰逢这个时候成立了容学会,广招会众,并且和朝廷内的不少高官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对了,那时候龚道衍就公开自己容学会的事情了吗?”我问朕。 “那倒没有。容学会始终很低调。所以到了清朝后期,不论太平天国危机还是义和拳危机,全国范围内打击各类宗教,容学会甚至都没在黑名单上。这一方面得益于容学会的低调,另一方面也和龚道衍时期就维持的较好的朝内关系有关。” “朝廷内的关系……”我木然重复着。 “嗯。其实,龚道衍之前,共工龚家交游很广。龚道衍的爷爷,龚景晟,在康熙十年秋天的时候,应朋友之托,为一位山东淄博的先生的三儿子招魂。随后被那位先生留在家中,一住就是半年。后来他和那位先生成为莫逆之交,每隔两年都会去山东住上几个月。他们认识的那一年,那位先生三十一岁,家住山东省洪山镇蒲家庄,姓蒲名松龄字留仙。” “我去!”“我勒个去!” 我和李斯同时惊叹。 “乾隆十七年,二十一岁的龚道衍在京城宋弼家饮酒,遇到了一位二十九岁的青年才俊,在酒席上大讲狐仙故事。于是龚道衍当场拘来一鬼,举座大惊,唯有那青年才俊不惊反喜,对龚道衍的‘奇异之术’大感兴趣。从此两人交好多年。那位二十九岁的青年才俊,实际上相貌粗壮,面色黝黑,无肉不欢,姓纪名昀字晓岚。” “我勒个去!”“我勒个去去去!” 我和李斯继续同时惊叹。(.好看的小说) “以上两位大人物,在当初都是青年时期就和共工龚家交好,蒲松龄后来写出了《聊斋志异》,纪晓岚晚年写作《阅微草堂笔记》,这和共工龚家的关系恐怕不无牵连。只是在龚道衍之后,容学会数百年之间,会长一职竟然再没有龚家的人担任过!这一点十分奇怪。” “所以,韩柳两家才没人参加容学会,这不是也合理吗?”我说。 宋伊凡微微皱着眉,继续把玩着打火机,少顷才说:“表面看来是这样,只是我感觉其中很可能有什么极其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李斯问。 “不知道,也没有头绪。”宋伊凡说:“我只能猜测,之所以不让共工龚家再参与容学会,很可能是为了保存共工龚家一脉。而且,这容学会组织紧凑而神秘,我们能够查到的资料少之又少。你在前年秋天加入容学会的时候,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份,却又让你加入。而韩真为首的韩柳两家竟然不知道这件事,却偏偏韩真的表弟韩琦早已经在容学会中担任了要职,这难道只是偶然吗?”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关系真他妈头疼!” “我们假设,容学会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那容学会一年前被灭,很可能是为了保护你。而只有你和韩琦今天还没死,这也证明了这一点。不过,韩真说在两年前你突然消失,他们也找不到你的踪迹,这一点你相信吗?”宋伊凡咬了一下嘴唇,盯着我问。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韩真在说谎?” “也不能算怀疑。”宋伊凡坦然说:“所有我们能接触到的势力,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说素然让你去帮助蓝魏志,而蓝魏志恰好就引出了那个什么‘特案专科’,这会是偶然吗?” 蓝魏志尴尬地一笑,想解释什么,被我伸手阻拦住,然后我抬起头,闭上眼深呼吸几次,才看着宋伊凡说: “我怎么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在被安排着呢?” “或者,每个人都在被安排着。大家都有自己情不得以的原因。”宋伊凡终于用一直在手中把玩的打火机点着了一根烟,嘴里吐着淡蓝色的烟雾说道:“表面看来,我是想通过帮你,找到赵非的死因;实际上,一年多来,我已经接受了赵非离我而去的事实了。只是,每一个晚上,我都会噩梦连连,几乎闭上眼就是赵非和胡妍素被害的惨状!这情况越来越严重,后来就算是白天,我闭上眼仍旧是这些画面,我的精神和身体随时会崩溃!我去看过心理医生,自己也积极治疗,并且查阅了大量相关的心理学资料,结论是:我的心理没有问题!而当我和你们在一起之后,我的精神就放松了下来。虽然接触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我的精神和身体却恢复成了健康状态。当你去宁辉家的时候,我又开始日夜陷入了那种诡异的精神状态之中了。我于是逐渐发现了这个规律——我和你的距离越近,我就越接近健康。这,是我一直在你身边的最大原因!” 我有些愕然,和宋伊凡这么久了,今天,她才说了这些话。 “别那么看我!”宋伊凡瞪了我一眼,然后一口烟吐到我脸上,接着往下说:“每个人都有权保留自己的秘密。保留这秘密,未必就是想害人或骗人,很可能只是情非得已。比如李斯你,你媳妇这么久还没露面,而你又不去大张旗鼓地找她,我可不可以猜测,她和你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些程度的联络?” 没等李斯说话,宋伊凡又看向吕萧山说:“吕小三儿,你和那个娜娜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约定?我不是怀疑你会害我们,不过,我不相信你待在我们中间只是为了研究符咒。你们不用解释,我只想说明,每个人都有一些不能说或者不愿意说的苦衷,这没什么,大家在一条路上,就是伙伴。我相信所有的事情,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咱们最该做的,就是活着到那一天……”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大家都在各自想着心事,一时间非常安静。这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音响起。 这彩铃的声音很陌生,大家都不由得看向别人。只有蓝魏志不好意思地从兜里掏出手机,站起来一边往阳台走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哦、哦?什么?你说什么?”蓝魏志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很多,接着,里面卧室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惨叫声! “是小薇!” 一时间大家都反应过来了,所有人和蓝魏志一起跑向了卧室。推开门,屋里的情形,令我们大吃一惊! 第六十七章 特案5和6 我们看到,原本在床上昏睡的小薇,这时候竟然悬浮在离床两尺的空中!而且,她这时候双手在身体表面不停地抓挠着,上身的衣服已经全部被她的手指撕扯掉了,胸前形状很好的以及肩头、肚子上,全部都是一道道血淋淋的挠痕;她的头向后仰着扭动,头发在空中飞舞,双腿乱蹬;双手的手指都是血,精心修养的指甲里满是碎肉和淤血,我注意到她左手的食指指甲因为抓挠的强度太高,已经整个翻了起来,露出里面的嫩肉…… 蓝魏志第一个冲到小薇身边,一把抱住了悬浮在空中的小薇,想制止她抓挠自己,可是只是一瞬间,蓝魏志就被甩了出去,身体撞倒了电视,并且撞到墙上,还在脸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抓痕。 李斯第二个。他比蓝魏志要谨慎一些,绕过床头跑到了靠窗口的另一侧,一低身在床上抓起了被子,一抖手就把空中的小薇给盖上了,接着大家一齐动手,用被子把小薇裹成了一个筒。接着李斯又扯过床单,三绕两绕就把小薇的身体紧紧地绑上了。而此时的小薇也不再悬浮,看她摔到了床上之后,我一纵身跳到她身上一屁股坐上去,死死压住了她。 “去找韩素香!”宋伊凡喘着气,对夜子说到,然后回头看着我问:“还在人家身上坐着?” 我注意到这时候小薇已经不动了,赶忙从她身上下来汊。 “你怎么样?”我转身问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蓝魏志,却见他冲我点了一下头,又拿起了电话放到耳边,原来刚才的电话他一直没有挂。(.好看的小说) “刚才,小薇在空中悬着,自己拼命挠自己,好像要把内脏都抓出来一样。现在她已经不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蓝魏志对着电话说。 “哦,哦哦,我这就过来!”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蓝魏志匆忙地说了这么一句后就挂了。随后看向我说朕: “我得去趟特案专科,我朋友说,那边化验的结果是,这几个女孩身体的血液里都发生了病变!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特案专科?”我一皱眉:“去石家庄?” “不是。特案专科的二队基地在保定,就在市公交警支队附近――不过我也没去过,一会儿快到了打电话让他来接。你来吗?”蓝魏志一边说一边匆忙地从门后摘下外衣往身上套。 我看向宋伊凡,她说:“你还是去趟吧,让李斯陪你们去好了。我在这看着小薇,顺便问问香香,看她是不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李斯和我换了衣服,急忙忙下楼开车往七一路走。 蓝魏志电话联络过之后,对方说好在七一路地道桥西口碰面。果然当我们的车驶上地道桥,就看到一辆灰色的帕萨特停在路南,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大墨镜的人靠在车门上抽烟呢。蓝魏志放下车窗,那人看到也不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就上车带着我们顺着地道桥上边的小路往里开。 车子进了交警支队后边的村子,开进了一个挺新的院落。这院子外边看不起眼,和附近的住户没什么区别,可是里面空间相当大。我们两辆车开进去,发觉里面居然还停着三辆其他的车! 对着院门,是一排平房。除了比这附近其他院子的房间高大些,外表看也没什么稀奇。只是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面竟然是一连串五间套间,一层层进去以后,最里面是一个防盗门,打开进去是一条向下的楼梯,顺着楼梯下去,才发觉,地下竟然别有洞天。 这里的地下空间,相当于一套很庞大的办公区。在进入办公区之前有长达十米的一条过道。这过道很狭窄,四面竟然画满了各类符咒! 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一直没怎么说话,这时候摘下墨镜看了我一眼,指了一下墙面的符咒说:“你们应该对这些不陌生吧?” 我抿了一下嘴,不置可否。大家跟着他走过了过道,里面是宽大的开敞式办公区域,不少人在四处忙碌着。大家从这区域穿过去,走到对面的一个房间门口,那穿风衣的男人推开门,朝我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我迟疑了不到一秒钟,心想既然你请我,那我就先进去好了。迈步就走向了里面。 就在我进屋的一瞬间,突然发现,一个黑影像一阵风一样朝我冲了过来! 那风衣男嘴里叨咕了句什么,十分不情愿地转身走了出去,这时候,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看我我们就很热情地快步走向我,同时向我伸出手: “你们好!你们好!请进请进!”说着,他和艺瑾一边一个拉着我的左右手就进了更里面的一个房间。 这房间里看上去像个博物馆,挑高足有三米,通天落地到处都是架子。架子上放着各类奇怪的东西和书籍。中间有几个沙发,围绕着一个圆形茶几摆放着。这俩人一直把我拽到沙发旁边才放手,我看了后边跟着的李斯和蓝魏志一眼,从刚才起,这俩人就完全被忽视了。 蓝魏志紧走两步,指着那男人对我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那位朋友,其实按照辈分是我叔叔――梁世奇,梁叔。这个单位的头儿。” 那梁世奇有点秃顶,戴个黑色边的圆眼镜,个子不高,看上去也就是一米六七、八的样子,除了肚子大些之外,身材倒也匀称。这时候他爽朗地一笑说:“你叫我老梁就行!哦,这位是李斯先生吧?不好意思,我们唐突了,我来介绍一下吧!” 一边说着,刚才那风衣男手里抱着一只黑色的小猪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娃娃脸的女人,那女人进屋后顺手从里面关上了门。 “大家先坐吧!”老梁对大家摆了一下手,然后对最后进来的那女人说:“霖霖,你去倒几杯水。” 当大家走坐定之后,老梁才逐个对我们介绍了一番。原来,此时在屋里的这两男两女,就是特案专科二组的全部骨干。老梁是组长,那个大眼睛的女人姓祝,叫祝艺瑾。那个最先跑出去的黑影是她的宠物猪,叫做小包子。风衣男叫做由小硕,最后的那个娃娃脸叫堂东霖。 “梁叔,你打电话叫我过来,不是说小薇的事情吗?”蓝魏志接过堂东霖递上来的茶杯,也没喝,顺手放到茶几上,脸色焦急地问老梁。 老梁看了蓝魏志一眼,对由小硕说:“小由,你带他去隔壁抽血检查一下,看看他的血液里有没有病变。” 然后对蓝魏志说:“既然你们控制住小薇了,暂时应该没事。现在我只是担心你是不是也被感染了。去查一下吧,我跟龚玮聊聊!” 由小硕带着蓝魏志出去之后,屋里一下陷入了沉默。原因是我和李斯不知道说什么,而面前的三个人,则各自脸上带着蒙娜丽莎一般的神秘微笑盯着我不停地看。一直看到我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上了午饭的饭粒。 “咳咳,”我干咳了两声,对老梁说:“听说你们想见我,有什么事情吗?” 老梁依旧是那副欠扁的微笑对着我,慢条斯理地说:“刚才出去那人,叫由小硕,这位名叫祝艺瑾。” “嗯,您刚才说过了。”我有点不耐烦。 “可是你没有认真听!”祝艺瑾看着我说:“我叫祝艺瑾,他叫由小硕。我姓祝,他姓由。” “嗯,我知道……”我有些不耐烦地回答,突然,我的心里一震: “你姓祝?他姓由?你们是――祝由?” 第六十八章 搜神1和2 这一下,连李斯也意识到了,他盯住祝艺瑾,吃惊地问:“你们就、就是传说中的祝、祝由两家族?” “的后人。”祝艺瑾接口说:“这么说来,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我们只见的渊源了吧?” 这后一句话是冲我说的,我有点迷茫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只是最近才跟韩柳两家接触过。关于你们,我也只是知道,远在两千年前,祝由两家就分别离开中原了。” “祝家那时候因为某种原因,护着龚氏的一个旁支,一直往西南走,历经几十年才到今天的越南红河一带定居下来。据故老相传,祝由两家离开中原的时候正是战国纷争的年代,那时候中原战乱频仍,待我们到了红河,逐渐传来消息说,秦王统一了六国,天下稍安,而当时追杀我们家族的力量大部分在广西境内被我们伏击了。所以,族长派出了一批很强的家族力量返回中原,想把你们接过去。恰逢那时候,红河土司发难,被家族保护的龚氏分支因为主力被调开,所以尽数遇难。而派出的人,在返回中原的途中遭遇了敌对的阻击,伤亡惨重,幸存下来的人藏身于十万大山之中,同时暗中查访龚氏后人的下落。结果这一查就是数百年,一直到东汉末年的时候,祝家的一位以行医著名的人物,在汝阴鸿寿亭找到一位龚姓奇人,于是祝家终于算是找到了旧主,在十万大山之中休养生息数百年……汊” “汝阴?鸿寿亭?龚氏奇人?”我听得一头雾水。(.好看的小说) “嗯,汝阴,就是今天安徽的阜阳。这件事的一部分被记录在了《搜神记》里面。其实之所以会被记载在《搜神记》里,就是我家先祖在向外部传达,龚氏后裔已经被找到了的消息。”祝艺瑾说。 我挠了挠头发,看向李斯,他也在抓耳挠腮朕。 祝艺瑾一笑:“是不是后悔没有带着宋伊凡来啊?有她在,一定可以马上帮你解答这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你们对我的调查很详细啊!”我声调有些怪异地说。 “详细关注你家的,不仅是我们。”祝艺瑾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讲: “宋伊凡虽然不在,不过我可以为你解释。在《搜神记》里面有这样一个故事。说在安徽阜阳的鸿寿亭——亭,是秦汉时期的一种行政单位,比如关羽,就是‘汉寿亭侯’。比‘乡’小,比‘里’大。在那里有个叫做隗炤的人,这人擅长易经卜算。临死的时候写下一块木板交给他媳妇,说他死了以后会有大灾荒出现,不过再难也不要卖掉宅院。待到五年后的春天,会有一个姓龚的诏史来这个亭,那人欠咱们钱。那时候你就拿着这块木板找他去要。隗炤死后,果然出现了大灾荒,不过他妻子按照他的要求,没有卖掉宅院。五年后的春天,果然有一个姓龚的诏使来到了鸿寿亭,这女人就拿着木板去讨债。那姓龚的人很奇怪,说我这辈子从来不向别人借钱,怎么会有这回事儿?那女人说,我亲眼看着我丈夫死前写下这木板,怎么能有假呢?姓龚的人想了半天,突然问这女人说,你丈夫生前擅长做什么?女人说他会易经。姓龚的就拿出一套树叶来卜算,然后笑着说,我让你丈夫摆了一道!原来不是我欠你家钱,而是你家本来就有钱。你丈夫怕你把钱挥霍了,所以没告诉你,专等五年后你家到了最困难的时候,通过我帮你找到那笔钱。那笔钱是五百斤金子,装在青色的瓦罐里,上边盖着铜盘子,埋在堂屋东头,离墙一丈,挖九尺深。那妻子回家按照姓龚的人所说,果然挖出了五百斤金子。——这个故事,记载于《搜神记》里面,不过,隐去了姓龚的那人的名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和李斯齐齐摇头。 “因为对于我们的敌人来说,只要知道名字,就可以通过某种符咒,找出这个人的位置。所以,你家清代的先祖龚道衍,姓龚,无名,字道衍。这样就可以防止别人用巫术来暗害他。”祝艺瑾滔滔不绝地说:“那个龚姓的人,被祝家的一位先祖寻访到了,随后带着他返回了十万大山之中。但是,上百代祝家的传人里,只有很少人知道,那位姓龚的诏使,根本就不是共工龚家的后裔!有意散布这个消息,不过是在设法减轻中原的韩柳两家的压力而已。” “祝由两家族,始终在江湖上,所以相互通音信很容易。反而是守护着真正的共工后裔的韩柳两家极为低调——除了那个龚道衍。”祝艺瑾说道,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讽刺。 “龚道衍怎么了?”李斯追问到。 “祝由两家的牺牲,其实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使得共工龚家得以保存。可是龚道衍这人从来就不懂得隐忍,做事高调张扬——当然,这也和他幼年被灭门有关系。韩柳两家的祝由术修习方向是治疗,不善于进攻。当有强敌来袭的时候,往往应付不足。” “韩真知道你们来保定了吗?”我问。 “这个……”由小硕顿了一下,目光看向祝艺瑾。 “知道!”祝艺瑾很痛快地承认:“我们一到保定,就和韩家联系了。只不过交流的并不愉快。韩真认为我们不该和你联系。不过,他也只是表明态度而已。” “你们找我,就为了告诉我这些吗?”我盯着祝艺瑾看。 “当然不是!我们希望,你能跟我们在一起,直到那个日子。” “哪个日子?”我心里多少明白了一点,不过依旧追问。 “今年年底。”祝艺瑾大眼睛瞪着我,表情很坦然:“我们想,还是要由祝由两家来保护你才保险。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成败就在今年。所以,不能出任何差错!” 我心里一阵不快,感觉自己被当作了货物一般被争抢,所以也不再客气:“是吗?我想知道,那个姓龚的诏使的后人后来怎样了?” “被灭族了,在乾隆初年。侥幸活下来的人,也在以后百年间逐渐被害。”祝艺瑾语气有些低沉地说。 “是你们有意让他们被灭族的,还是你们无力保护他们了?”我依然针锋相对地追问。 “恐怕二者都有吧。”祝艺瑾丝毫没在意我的潜台词,坦然说:“这也原本就是当初祝由两家离开共工龚家的目的,在外吸引要对付共工后裔的力量,用以保存真正的实力。”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龚道衍少年时期被灭门?”我有些愤怒:“你觉得这策略成功吗?” 这时候,那个一直没说话的老梁打了个哈哈,插进话来: “哈哈,这些问题,我想,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说。大家刚见面,我想是不是让我把我的目的说出来?” 我看了这家伙一眼,冲他点了点头:“最后一个问题……” 大家都看向我。 “到目前为止,无论是韩真,还是你们,都没有说出来,那要对付我的力量,到底是谁,是什么。” (昨天听堂东霖儿说,诗意去世了,心情很低落。几天前,我还收到她的荷包打赏,这么快就离开了。昨晚断更了,触动很大——生命真的很脆弱。这两天我再寻机会补上昨晚的字数吧。) 第六十八章 搜神3和4 屋子里一下陷入了沉默。[]一时间仿佛我都能听到身边李斯的呼吸声。 许久,祝艺瑾缓缓开口说:“这个问题,不是不对你说,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头说起。”我几乎立即回答。 “首先,纷争的源头太久远了。”祝艺瑾停下来想了想才缓缓开口:“如今关于共工的记载,大体停留在神话传说的层面上。人们无法想象在几乎万年前,中原地区就曾经出现过无数强大的人类文明,更加无法想象当初的文明之间所产生的激烈争斗。那无数的争斗极为惨烈,最终使文明的载体――人类,大大减员。幸存下来的人,依旧保持着完全对立的阵营,千百年之后依旧水火不容。共工所代表的一方,一直很弱势,所以一直处在被追杀的一方。而追杀共工后裔的力量,实际上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听不懂啊。”李斯嘀咕了一句:“你能说的清楚一些吗?汊” 祝艺瑾白了李斯一眼,转头看向我说:“我们所成长的环境,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从生下来就接受了家族的教育,告诉我们,这世界上有一股压制着我们的力量存在着,当我们十二岁的时候就要做出选择,是决心和那力量抗争,还是混迹于普通人之中过平静的一生。如果我们选择了抗争,就会被安排接受极为残酷的训练,让我们变成战士。所以,在我们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们很难理解。” “你还是没有说出,要对付我的,到底是谁?”我盯着祝艺瑾,心率不由得加速。 “是这个世界。”祝艺瑾大大的眼睛里,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精光四射:“你可以这么理解――自从有了世界,就有了法则,而在法则之下,人类只有两个选择:服从,或者反抗。以共工为首的一派,选择了反抗。而以炎黄为首的一派则选择了顺从。所以,炎黄得了天下,共工蚩尤被打入了地狱。请注意,是打入地狱,并不是把地狱交给共工和蚩尤一派!曾经有一段时期,人们形容胜利方为光明,形容失败的一方为黑暗。所以,那个时期开始,共工一方被称为黑暗势力。而千万年以来,人们已经习惯了光明的统治,习惯了向拥有权利的人臣服。习惯了面对法则不思考,不反抗。而你……朕” 祝艺瑾带着点怜悯看了我一眼说: “你和我们不同,你甚至没有选择的机会。你的血液里留着共工的血,不论你做什么,你都被划为危险份子,想做普通人也是不可得的。地狱里早就留着你的位置了!” “真、真的有地狱吗?”李斯问。 “我随时乐意送你下去认认路。”祝艺瑾嘴角一翘,撇了李斯一眼说。 我很久没有说话。其实,经历了这些之后,我早已经不害怕了。因为害怕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我不在乎危险或者麻烦,也不在乎所谓的身份或者血缘,只是从心里反感这种“被安排”的宿命感。 “你这种心理反应,正是共工一族特有的性格体现!”祝艺瑾在我震惊的目光中,骤然说出了这句话。 “别怀疑,读心术根本不是什么稀奇的技巧。(.无弹窗广告)”祝艺瑾坦然地看着我说:“我能看出你的心思,是因为我从小就开始对你的研究了。不过不仅如此,祝、由、韩、柳四家族一直守护在共工龚家周围,是有原因的。我们之间总能产生奇怪的共鸣。所以除了我们很少人之外,其他人就算精通读心术也看不到你的思想,毕竟――” 祝艺瑾指了一下后脑的位置:“你的神魂刻印不是闹着玩儿的,如果没有这种血脉里相通的关联,其他人要是试着读你的思想,反噬的力量足可以让他灵魂破散掉!” “艺瑾姐,”那个娃娃脸的堂东霖这时候看向祝艺瑾问:“你们说的什么啊?怎么我听不懂呢?” 祝艺瑾看向堂东霖,笑了笑说:“这是我们家族的渊源,跟其他人没有关系,说了你也很难明白。而且,明白了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现在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谈谈具体的问题吧!怎么样?你愿意跟我们在一起吗?” 最后这句话,祝艺瑾是看向我说的。我皱了一下眉头,目光转向老梁。 “对对!先说说大家都能明白的事情!”老梁嘻嘻一笑,说:“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当初我请艺瑾和小硕加入我的团队,其中条件之一就是帮助他们联系你。” 说着,老梁站起来,从身后的一个架子上取下来厚厚一摞资料,扔在了茶几上,又掏出来一个优盘放在了上边:“我派出了几十个人,用了几个月对你的行踪进行调查,这是全部的资料。我知道,你失去了两年的记忆,只要你肯加入我的特案专科,你马上就能知道你这两年来大部分的行踪!就算你恢复不了记忆,你也可以知道,这两年你所做过的全部事情!” “呵呵!我喜欢啊!”老梁笑呵呵地说:“我不是多清高的人,负责这个工作,待遇非常高,而且不受任何上级管辖,自由。我自小喜欢研究奇怪的事情,所以学了刑侦,却在工作中处处掣肘。现在在这个特案专科里,上面直接拨款,每解决一个奇案,都有丰厚的奖金,解决不了也不用担责任,干嘛不干?而且,我用的人,都是我在社会上找的高手,他们只对我负责,大家没有压力。何乐而不为?”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当初破的那个悬案?”说实话我对这个小个子的中年人印象不坏。坦率,开朗,而且给人一种很有故事的感觉。 老梁扶了扶眼睛,环顾了大家一眼,说:“也好,这件事艺瑾他们也都没听我说过,我就讲讲好了。” 堂东霖一下蹦了起来,嚷嚷着:“等一下等一下!我去拿点喝的!这样才有情绪!等我回来再讲啊!” 说着,她就一溜烟跑了出去,很快就抱着一大堆罐装咖啡跑了进来。我看了一下,居然是星巴克的星冰乐,摩卡和卡布奇诺都有。这东西三十多一罐,而且保定还没得卖。我打开一罐,笑呵呵地问老梁:“你们这的办公福利水准够高的啊?” 堂东霖吐了一下舌头,冲我挤了挤眼睛说:“你不要小瞧中国人民公仆的消费力啊!” 老梁无奈地朝着堂东霖喷了一口烟雾,又看向我说:“唉,一群孩子!吃个必胜客就乐呵。我去陪老上级吃饭,人家一顿饭,光一瓶酒就十几万,而且一开就好几瓶。跟你们在一起,可劲儿造一个月,也比不了人家一顿饭钱……得了,咱们言归正传,我给你们讲讲那个案子吧!” 大家都不言声了,眼光看向老梁。 “那是二零零五年的夏天,我解职不久,正在保定老家闲着无聊呢,突然接到了我的一个好朋友的电话,请我去石家庄一趟,说是让我帮他一个忙。这个朋友跟我是过命的交情,而且他这人平时从来淡泊,认识二十多年了,我从来没听他说话用过那种口气……”老梁深深吸了一口烟,陷入了回忆里。 “我印象很清楚,那天是六月二号。我刚给我姐的孙子过了儿童节。我也没开车,就坐火车去了石家庄。到了之后,我直接去了那位朋友的家里。” “我那朋友比我大三岁,离过一次婚,前妻带着大儿子在新乐住。我一到他家,就看到他家里气氛很奇怪,前妻和现任妻子都在,而且大家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的,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看到我来了,他现在的媳妇把我带到里面的房间里,我一看到我那朋友,不由得吓了一跳!我这朋友在两个月前去北京开会回来还路过保定跟我喝酒来着呢,这短短几十天之后,竟然老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老梁慢悠悠地讲着,逐渐,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呈现在了我们面前…… 第六十八章 搜神5和6 老梁的那位朋友姓章,为人生性严谨,而且在仕途上相当有能力,刚过五十岁就已经混到了部长的职位了。他前妻姓刘,当初离婚,儿子跟了前妻,也改姓刘。这孩子叫刘瑞和。 老章原本安排刘瑞和当兵,可是这孩子死活不干。大学毕业之后,老章安排他去了法院,工作了三年,又回学校进修,事情就是在学校里发生的。 刘瑞和在学校进修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朋友。对方家庭条件一般,不过女孩长得漂亮,又很会来事儿,相处一年的时间以来,分别见过了刘瑞和的母亲和老章。两位老人也都很喜欢这女孩,商量着等女孩大学毕业就给刘瑞和他俩举办婚礼。 女孩姓吕,叫吕雁卿。学习优秀,相貌俊俏,身材瘦高,很会打扮。 就在那年五月三十一号晚上,刘瑞和被吕雁卿约到她的住处约会汊。 吕雁卿没有住在学校里,而是和另外两个同学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三居室,每人一个房间。客厅的大门是共用的,三个房间分别都有锁。刘瑞和有大门的和吕雁卿房间的钥匙。那天刘瑞和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些到达,敲门没有反应,就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了。 刘瑞和一进屋,就感觉不对劲。北方五月下旬,天气已经很热了,可是房间里很冷。并且,进了客厅之后,他伸手开灯,没有亮。借着窗口射进来的小区路灯的光线,他发觉中间的房间的门是开着的。 平时,三个房间的门总是关着。这屋里的三个女孩各自都有男朋友,大家有时候在客厅遇到会打个招呼,然后各自进各自的房间温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敞开着房门过朕。 吕雁卿的房间在最左边,中间的房间是一个叫徐婼男的女孩。刘瑞和喊了两声,房间里似乎有微弱的呻吟声,刘瑞和有点奇怪,拿出手机来照着亮,就走进了中间徐婼男的房间。(.好看的小说) 当他用手机屏幕亮光照见徐婼男的时候,一下吓得呆住了。 他看见,徐婼男浑身赤-裸,背靠着窗户站在屋里。就在刘瑞和一呆的时候,徐婼男一下就扑到了刘瑞和的身上! 徐婼男个子很小,也就是一米五七左右,而刘瑞和身高一米七八,这一下,徐婼男就扑到了刘瑞和的怀里。 刘瑞和穿着半袖的衬衣,当徐婼男扑进他怀里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下,却感觉扶到了冰块一般冰冷的**!而徐婼男的这个动作,使他的手机一下掉在了地上。“啪啦”一声,手机的屏幕光就灭掉了。 “徐婼男,你怎么了……”刘瑞和只是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这时候,房间的灯突然亮了。刘瑞和低头看到,徐婼男苍白的脸上,嘴巴微微张开,嘴角流着鲜血,双眼的瞳孔早已放大,失神地看着自己——此刻在他怀中的,分明是一具早已死去的女尸! 而于此同时,吕雁卿和另一个同住的女孩田芳正好走进了没关门的客厅,隔着中间的门,一眼就看到了这幅怪异的景象。刘瑞和手一松,怀中的徐婼男软软地倒地,眼睛里,鼻孔里、嘴巴里、耳朵里……身上所有的孔,同时有血液流向了地板上,吕雁卿当下就捂着嘴呆住了,而田芳则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刘瑞和傻傻地站在原地,头脑里一片混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警察感到,封锁现场,采集指纹,脚印,拍照,又将三个人一起带回了警局。 吕雁卿很快联系了刘瑞和的父母,老两口加上老章的新妻子很快就赶到了警局。现场的证据对刘瑞和非常不利,徐婼男的尸体上只有刘瑞和的指纹,而房间里也留有刘瑞和的脚印。刘瑞和那天步行从学校走到吕雁卿的住处,进入楼道没有遇见任何人,这也就使他失去了不在场的证据——如果他打车到那,可以节省半小时的时间,这个时间正好足可以完成谋杀。 徐婼男死于窒息,并且身体上有被殴打的淤青。案子初步定性为未遂而谋杀。 老章的前妻很崩溃,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意图并杀人。老章也是十分焦虑,他后来的妻子一直没能给他生孩子,所以尽管瑞和并不姓章,却是他唯一的骨肉。他依靠自己在警界的地位,首先为儿子找了最好的律师,之后又多方运动,把刘瑞和保释了出来。 刘瑞和被保释出来后,和母亲一起住进了老章家附近的酒店里。而吕雁卿也和他们住在了同一家酒店的对面房间里。反正这类消费,老章都能报销。 另一个女孩,田芳因为害怕,当晚和吕雁卿住在了一个房间。 因为害怕,两个女孩很晚都没睡着。虽然关了灯,依旧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即将凌晨的时候,田芳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也不敢吱声。过了一会儿,她在黑暗中感觉到吕雁卿悄悄开门出去了。 接着,田芳听到了仿佛故意压低声音的交谈声,声音逐渐走远。后来,迷迷糊糊地,她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间里,吕雁卿从楼顶摔落在酒店的后边,身体插在了下边花园的防护栏上面,内脏顺着栅栏流的到处都是。 最容易得出的结论是:刘瑞和的确杀害了徐婼男,吕雁卿知道其中的隐情,在六月二号凌晨的时候,刘瑞和把吕雁卿叫到了天台上,希望吕雁卿帮他隐瞒真相。可是吕雁卿没有同意,因为怕吕雁卿告发他,所以两人发生了争执,刘瑞和掐死吕雁卿之后抛尸。 当然,疑点仍旧很多。 首先,刘瑞和本人文弱,要说以他的力量,将死去的吕雁卿从楼顶抛出米远,这说法颇为勉强。 还有一个细节:死去的两个姑娘,下身都有被侵犯过的痕迹,不过尸检并没有获得侵犯人的采样。 这一次,老章再也不能保释刘瑞和了,同时田芳也被严密地保护了起来。一时间连刘瑞和的学校里也是谣言四起,刘瑞和被大家传言为变态杀人凶手。 老章因为避嫌,所以无法直接参与案件的调查,这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好友老梁。老梁刑侦出身,而且曾经破获过许多悬案。于是老章给老梁打电话请他过来,希望依靠老梁可以帮助自己儿子躲过这一劫难。 老梁大体了解了案件之后,虽然感到案件棘手,不过好友的家事,不得不倾尽全力调查。他通过老章在系统内的关系,很顺利地检查了已经被封锁的三个女孩的住处以及酒店房间。老梁检查的很仔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随后,老梁又获准和刘瑞和见了一面。 见面的意义并不大,刘瑞和的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时不时地喃喃自语,精神恍惚,对于老梁的问话充耳不闻。 接下来,老梁又去见了田芳。 田芳的男友也在,她被安排在一个专门为证人准备的套间里,她的男友听说这事后赶来看她,老梁来了的时候,他正要离开。外边则是四名警察日夜轮班守护着。这是老章授意的,毕竟,作为这案件唯一的幸存者,她绝对不可以再出什么事了。田芳的精神状况也不好,所幸她只是惊吓过度,还能接受询问。不过询问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结果,和之前所知道的完全相同。 最后,老梁去了检验科,去看两个死去的女子的尸体。 两具尸体有三个共同之处,第一个遇害的徐婼男七窍流血,不过并没有发现原因。唯一能确认的是她死于窒息。而从高空坠下的吕雁卿也是死于窒息,同时她也是七窍流血。最后一个相同的地方,则是两人在死前下身都受到了侵犯。 介绍这些的是一名中年男法医。老梁请他仔细解释一下,他是如何判定两位受害人在死前受到过性侵犯的。 那法医脸上带出来一股有点猥琐的笑容:“两个女孩的**内外充满了分泌物,这是强烈并达到高-潮才会产生的效果。” 老梁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看向那法医:“这么说,凶手了她们,并且带给了她们高-潮,随后还杀害了她们?可是为什么她们体内没有留下任何凶手的?” “也许凶手是带着避-孕-套进行的吧。”那法医说:“当然,还有一个可能,不过这有点不靠谱……” “没关系,你说说还有什么可能?”老梁递给法医一根烟,下意识地离开尸体远一点,问。 “受害人在被害前曾经激烈的。”法医接过烟,点燃后说:“不过这可能性很小。徐婼男还好说,可是吕雁卿——你想想在那种情况下,这女孩子被人叫到天台上,做这种事?” 老梁苦笑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实在是无限等于零。 告辞后出来,天色已经黑了。老梁回到老章给他安排的酒店里,随身携带了一份相关人员的资料。浓浓地沏了一杯酽茶,他反复查看三个女孩的资料,又在脑海里串起了自己今天所看到的一切细节,希望可以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老梁拿起了电话,打给了老章。 “老章啊,我想你帮我安排做一件事,这事不合乎规定,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不过……” 第六十九章 笔仙1和2 通过电话,老梁让老章按照自己的计划做了一番安排,随后,他打开了酒店提供的电脑,开始联络自己的朋友。(.好看的小说) 老梁在上学的时候,主攻犯罪心理学,而心理学的书里面有一本最重要的,是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随后老梁由心理学而转为催眠术,继而对玄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再加上他恰好遇到过高人指点,于易经、道术方面也略有涉猎。所以,老梁的世界观和其他同僚大相径庭。好在,中国人多,无论你持有何种见解,总能找到志同道合者。老梁也有自己的一个圈子。这个圈子里的朋友各行各业都有,但均为玄学的爱好者。当晚老梁就通过电话、邮件把自己关于这个案子的资料和想法发给了大家,希望让大家发表一些看法。当然,老梁隐去了涉案人员的名字和一些具体地址。 大家各自给予了老梁不同的建议,其中见解果然千奇百怪。不过,大部分人都认为嫌疑人(刘瑞和)应该是无罪的。而且都建议老梁密切关注幸存的那个女孩——也就是田芳。其中大家提出的原因很多,不过总结起来无外乎几点: 首先,三个女孩同住在一个单元内,前两个在相隔两夜的时间内相继遇害,(五月三十一号和六月二号)那么,按照惯性思维,很可能明晚(六月四号)田芳也会发生危险;其次,所有已经发生的事情,不过都是结果,所有结果均有原因,那么,调查的重点应当放在案发之前,找出两位女孩受害的真正原因,才可以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另外,老梁和其中一些他信任的朋友进行了更具体的交流,而且也获知了一些其他的信息。比如关于三个女孩的住处,那个小区曾经是一片乱葬岗。再比如三个女孩的血型竟然相同,并且生理周期也完全一致汊。 随后,在头脑昏沉中,老梁沉沉睡去。 第二天老梁还在睡中,就被电话吵醒了。他抬手把电话静音,继续睡,可是不久,一阵敲门声再次把他吵醒。 无可奈何中,老梁爬起来去开门,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老朋友老章竟然亲自过来了。老梁知道,一定是自己昨晚的安排生效了朕。 匆忙洗漱之后,老梁跟老章去了安置田芳的地方。 田芳被安置在一个很特殊的套间里。 这个套间实际上分为三层,里面的卧室里有许多隐秘的窃听和偷-拍装置。外间是负责保护证人的警察。而在卧室的另一面,是一间十分隐秘的房间,里面布满了监视器和电脑,在这里,可以全方位监视卧室里的证人的一举一动。老梁就被直接带到了这个房间里面。 在这个隐秘的房间里,没有窗户,一面墙上边都是显示器。在显示器里,可以从各个角度监视到隔壁田芳的一举一动。田芳的房间中,就算关掉所有的开关,仍有一种特殊的温和光线照明,这种光线恰好是有对应的摄像头,所以,不论什么情况下,对方都不可能逃离监视——包括卫生间里。 “昨晚,原本一切都很正常。”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人对老梁汇报到:“证人除了神态有些焦虑之外,没什么特殊的举动。直到夜里三点左右……” 一边说着,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熟练地操作着手中的器材,几个不同角度的监视器中的画面开始快进,直到时间到了“-(见鬼,为什么这个数字组合会不合法?)”,他才将画面转为了正常播放。 老梁只见画面中的田芳一直躺在床上,睡得并不踏实,时不时翻身。偷-拍摄像的效果很好,而且附带的监听器还是同步的,可以清晰地听到田芳因为翻身而引起的床垫的声响。 当时间到了三点零三分的时候,突然,所有的画面,变成了一片雪花! 同时,同步窃听器的录音,变成了一片电流的噪音。 “这情况持续了十分钟。”戴眼镜的青年人说:“这十分钟内,画面除了雪花之外,偶尔也有一些信号杂乱的波纹。我们试图还原图像,但是毫无效果。” “你看过前天晚上第二受害人在酒店的录像吗?”老梁问。 “我特意拷贝了一套。”那年轻人办事很严谨,立即回答老梁:“我和昨晚的做了对比,效果一致。不过,幸好我们这里还留了后手。” 那年轻人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神色来,从桌上拿起一个微型的纽扣窃听器:“这种窃听装备,是早期产品,自带存储功能,可以维持小时。所以,我们可以趁着每天房间服务的时候更换。昨晚那段时间里,所有的仪器全部失灵了,只有这个,录下了一些声音。” 一边说着,那年轻人一边打开电脑,从电脑里选取了一段早已摘出的音频来:“这种录音装置,所录下的声音是可以声道分解的,所以,在昨晚那个时间区域内,乍一听,我们录到的仍然是噪音……” 说着,他点开了播放器,只能到音箱里传来了和其他录音一样的电流杂音和蜂鸣。 “不过,我对这个设备的录音,进行了声道分解,几次过滤之后,居然让我们分解出了这样的一段声音来——” 他用鼠标把刚才的音频文件拖到一个软件里,随后开始处理,同时,同步处理完的效果从音箱里传了出来,那声音,让老梁和老章,感到十分意外! 老梁让年轻人再次播放了一遍刚才的音频,这一回他戴着耳机,听得很仔细。中途几次暂停下来,反复倾听其中男人的喘息声。从女子的声音里,可以基本确认那就是田芳的声音,可是,他始终无法听出那男子的的声音特征来。不过,昨晚就在他心中形成的一个模糊的概念,此时却逐渐成型了。 这时候,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随后进来了一个人,递给了老章一叠资料。老章简单翻看了一下,就交给了老梁:“你要的,不太好搞到,不过总算弄来了。” 这是三个女孩以及她们的男朋友——当然包括刘瑞和的全面体检报告。 老梁很仔细地查看了体检报告,随即,他直接去了市局,去见了刘瑞和。这一次,他要求单独和刘瑞和谈谈。连老章也被拦在了门外。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据实回答我。这不仅关系着你的案子,也关乎是否能找出害你女朋友的真凶。”老梁对精神恍惚的刘瑞和说。 “梁叔,您问吧,只要我了解的我一定会告诉您。”刘瑞和原本就跟老梁认识,这时候很合作地说。几天来这孩子瘦了好多,眼窝深陷,眼球上尽是血丝。 “你和你女朋友有过性行为吗?”老梁很直接地问。 “你……您这是什么意思?”刘瑞和脸上带出一丝不快:“这和案子有关系吗?” “关系非常大!”老梁紧盯着刘瑞和。 “有,这都什么年代了……”刘瑞和还想说什么,不过老梁马上打断了他: “你们上一次发生性行为是什么时候?” “大约在一个月以前吧。”刘瑞和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配合地回答。 “你们的性生活和谐吗?你能满足你女朋友的性需求吗?”老梁接着追问。 刘瑞和一下就站了起来,明显看出他十分不高兴:“梁叔,您问这些……” “坐下!”老梁猛然一声断喝,声音大得让刘瑞和身体一抖,失神地坐回了凳子上。 “我问你这些不是因为我好奇,而是这些关系着你的清白,甚至关系着剩下的那个叫田芳的女孩子的生命安全。所以你必须马上如实回答我!我时间不多了!”老梁用非常大的声音对刘瑞和喊道。 刘瑞和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良久之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开口说:“我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她,不过,我去年冬天和雁卿去滑雪,摔伤了腰,所以,这几个月以来我们的性生活很少,而且,质量也不高。她陪我去过医院检查,医生说,我的伤是暂时性的,只要注意休息,慢慢会恢复,而且不会影响生育……” “行了,我知道了。”老梁再次打断了刘瑞和:“我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无罪了。不过你暂时还要在这里待两天,等我把案子破了你再出来。” 一边说着,老梁一边站起来,按了呼叫铃,匆匆走了出去。 “怎么样了?”老章一看到老梁出来,匆忙赶过来。尽管老章也是老刑侦了,不过事关自己儿子,他依旧是心神不宁。 “我需要单独和田芳谈谈。”老梁说:“同时,我需要你调开所有保护田芳的警察,换上我指定的人。” “老章啊,你能不能别跟我打哑谜?”老章有些焦虑,同时也带着一丝揾怒。 “这件事非常棘手。”老梁说:“倒不是案子有多复杂,只是事件超出了我们的常识。所以,希望你能全力配合我,不出预料的话,今晚,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第六十九章 笔仙3和4 老梁从局里直接回到了田芳住的地方。按照老梁的要求,所有负责保护田芳的人员都被调开了。老梁在路上确认了一下,自己昨晚请来帮忙的朋友,此时已经在路上了。大约中午就能到。 田芳被要求这两天不要去上学了,而且基本上她小时都在警方的控制下。她比较不满,不过这姑娘性格比较软弱,虽然不乐意,但仍旧听从了安排。 老梁直接到田芳的卧室外的小客厅和她见面的。 “你们这算什么意思?”田芳问老梁:“怎么我感觉你们把我当成了嫌疑犯一样?” 老梁点起一根烟,注视着田芳,一直看得她有些不自在了,这才开口汊: “第一个遇害的是徐婼男,第二个遇害的是吕雁卿,按照惯性思维,你应该是第三个。所以我们才会把你保护起来。” 田芳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她吃惊地盯着老梁,微微皱着眉头,半天才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 老梁从兜里舀出来两张五寸照片,这是他向尸检部门要的,照片上是两名遇害的姑娘身体的后腰部,各自都有一小块像是淤青的痕迹,又像是毛笔画的一条笔画:“这两张照片上是徐婼男和吕雁卿尸体上采集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腰上应该也有这样一块痕迹。朕” 老梁把照片摆在田芳面前,语调平稳地说道。 田芳听了老梁的话很吃惊,先死死地看着照片发了一会儿呆,随即站起来,对着小客厅的一块穿衣镜扭过身子,撩起上衣的下摆,费力地扭回头看向镜子里—— 镜子中,田芳白皙的后腰上,有一条明显的青黑色痕迹。 “唔……” 老梁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扶住了即将软倒在地的田芳。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看她的手一直在剧烈颤抖,老梁只好端着杯子喂她喝了几口。 “这是怎么回事儿?”田芳声音颤抖地问老梁:“为什么我们身上都会有这个东西?这是什么?” “怎么回事儿得你帮我弄清楚。”老梁盯着田芳的眼睛沉声说:“这应该是一种印记,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不过我可以确定这印记和你的两位同学的死有关。(.好看的小说)现在,我只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全力配合我。” “你要我要怎么配合你?”田芳声音依旧如同在冰窖中传来一般寒颤。 “好好回忆一下,在五月三十一号之前几天,你和徐婼男、吕雁卿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没有?或者,你们是不是一起去过什么特别的场所,还是你们共同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东西?无论什么,只要是你们三个人共同做的事情,都要告诉我,不要有任何隐瞒!”老梁加重语气说道。 “特殊的事?”田芳皱着眉,眼神闪烁。 “你知道,是吧?”老梁从田芳的眼神中当即确认了这一点:“你知道你们做了一些特别的事情,只是你隐瞒了!” 田芳身体一震,惊恐地看了老梁一眼又马上错开眼神:“这……和这案子没有关系吧……” “有没有关系由我来判断,你只需要据实说出就行。要知道,这关乎两条人命,而且这个数字还可能继续增加!”老梁开始对田芳施加心理压力。 田芳低下头,沉默了半天才再次抬起头来,渀佛下定决心一般的口气:“给我支烟。” 老梁把上衣兜中的烟盒舀出来,倒出一根烟来递给田芳,继而给她点燃。 田芳舀烟的动作很生疏,明显不会抽烟,不过她还是大口地吸进了一口烟雾,而且忍着一点点吐出。身体的礀势自然了些,她看向老梁的鞋子,保持这个视觉角度,说出了几天前三个姑娘玩的一个“游戏”…… 事情的起因,是一件三个姑娘很难启齿的缘故:三个姑娘的男朋友,在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身体上出现了问题,主要反应在性生活方面。 之所以三个姑娘出来租房住,能和男友恣意温存是重要原因之一。三个姑娘的男朋友和一般大学生的交往不太一样。大学时期的爱情,往往露水姻缘,无论在一起多么海誓山盟,往往一毕业就各奔东西。而这三个姑娘则不同。 她们的男友都比她们大几岁,家都在石家庄本地。而三个姑娘也都原本就做好了毕业后留在石家庄工作生活的准备。她们三对也都相互见了对方的家长,家庭也都支持,感情发展稳定,只等毕业就结婚了。而且这个时代,男女交往同居原本是普遍现象,三个姑娘虽然不算腐女,不过在这方面还算开放。 不过,在最近一段时间,三位男士的性方面都出现了问题。首先是刘瑞和,滑雪摔跤事件之后,虽然不至于阳销,但是性生活质量明显下降,每每两分钟之内结束全部运动。 然后是徐婼男的男友,最近半年长期出差在外,偶然回来,因为工作压力过重,也是表现的力不从心。至于田芳的男友,则被她发现男友夜生活不检点,多次拒绝和他发生性关系。后来虽然原谅了男友,可是每逢那事儿,田芳就会有心理阴影,导致每次都不欢而散。 三个现代知识女性住在一起,性这个话题虽然不如男人说的多,却也不是什么禁忌。恰逢一夜三人男友都不在,不记得是谁提议喝了点小酒,酒后不知为什么就说到了性方面。后来徐婼男提议,她们可以求助于特异功能。 徐婼男所谓的特异功能,其实就是一种那时候很流行的灵异游戏,叫做笔仙。 “你还信这个?”吕雁卿则完全不当回事:“我不怕,来吧,咱们一起玩儿!” “你别乱说!”徐婼男轻轻推了田芳一下:“笔仙是神仙!不是鬼!” “古人说:‘敬鬼神而远之’,咱们不好玩这个吧……”田芳天性胆小,依旧退缩。 “古人还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呢!你觉得你比男人难养吗?”吕雁卿大大咧咧地笑道:“你要是害怕你就在旁边看着,我俩玩儿……咱的心事,也只能跟鬼神说咯!” 最终,三个女孩以二比一投票决定一起玩笔仙。 其实所谓笔仙,古已有之。(这些是后来宋伊凡给我恶补的资料。)今天大家所说的笔仙,其实就是古代的扶乩的变种或简化版。扶乩之术,也称为抬乩、扶鸾。早于汉代,往后越来越流行于文人之中。方法是用一根木棍,中间固定一根笔,称为“乩”。笔下是沙盘,两人扶乩,分正鸾、幅鸾各一人,烧香点烛,请神下凡,让“乩”在沙盘上抖动而成字,根据文字显示来判定吉凶。西汉以后,产生了大量的谶纬书,道教法师们承袭其技,扶乩降笔,依托神灵造作的道教经书,在魏晋时期开始大量涌现。宋、元、明、清,占卜扶乩之风愈盛,伪托古人之作,在现存道经中占有相当一部分。纪晓岚在其所著的《阅微草堂笔记》中,记述了数十例扶乩事例。纪以为:“大抵幻术多手法捷巧,惟扶乩一事,则确有所凭附。然皆灵鬼之能文者耳。所称某神某仙,固属假托”,但他也不否认有扶乩者系“炼二话手法而为之”。与纪昀同时的江南才子袁枚,其书《子不语》中亦不乏扶乩事,如其中名篇“关神下乩”,记叙了关帝君借由乩笔,以幽默的口吻,责备士人不够尽忠的故事。 由此可见,扶乩一事,渊源即久。各朝各代都有相关记录,相信如果是完全无稽之谈,不可能千年以来而不绝。 至于现代的笔仙,大家一般的理解是一种招灵游戏,通过笔来和一种我们姑且称之为笔仙的生物交流。笔仙并不是附在笔上,而是平时就在我们身边。 每个人的笔仙数量都不同一般都有多个,这个要问笔仙自己了有时候他们会抢笔说话,当一场游戏中的笔迹和个性不同且笔仙的发言总自相矛盾时,八成就是他们开始抢着说了。十分有趣。 关于笔仙说话的可信度:每个人的感想不同有人认为特别准,也有觉得不全对可能有时乐天派的笔仙还会和你开玩笑,耍耍游戏而已。 还有一种说法则是“送笔仙”。在玩过笔仙之后,有一个“送”的过程,如果漏掉这个过程,则会导致笔仙所招来的阴魂滞留在玩者身边。按道教正一法师的说法,招到的鬼都是平时跟在人身后吸人精气的邪灵,扶箕巫术,其实是一种把自己身体的窍门打开,然后让鬼进入自己身体控制手写字,古时候以此达到占卜的目的。但是由专业道士招到的,都是祖师正神,而普通人招到的,却都是在民间游荡的邪神恶鬼。这种巫术的流向民间,对很多普通人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很多人因此而得精神疾病,本来只是偶尔害人,但是一旦你用这种巫术跟鬼结下了缘分,它就会认定你跟着,甚至叫自己的伙伴们一起吸精气。从而导致玩笔仙的人健康受损甚至危害生命。 不过那个晚上的十一点左右,三个姑娘:徐婼男、吕雁卿和田芳,在酒意微醉的情况下,关掉了灯,点燃了蜡烛,在桌上铺上了一张大白纸,舀起一根出水很流畅的笔,并且在徐婼男的要求下在蜡烛上点燃了三人每人一根头发,开始请笔仙了。 徐婼男让田芳坐在两人旁边的沙发上,她和吕雁卿各自伸出一只手,用手背夹住那杆笔,然后闭上眼睛默想自己的心事,接着徐婼男低声呼唤: “前世随前世,我请前世来,来了画个圈……” 徐婼男原本嗓音就柔美,这时候还故意压低声线,听上去更增加几许鬼魅的气氛,再配上在开启的窗口不远处摇曳的烛光,田芳心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前世随前世,我请前世来,来了画个圈……” 徐婼男的声音在继续,烛光依旧摇曳,她和吕雁卿都闭着眼睛,不过两人的手背夹着笔,始终很稳定,直到客厅的小挂表发出“叮咚”一声,提醒子时到来之后,田芳看到两人闭着的眼睛同时睁开了,而被她俩的手背夹着的笔,居然开始在纸上面游走开了! (昨天——其实现在说已经是前天了,下午出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极为疲倦,站在公交车站,突然做了一个极短的梦,随后猛然睁开眼睛,发觉险些跌倒在马路上。后来在车上也是,连续做这种短暂的梦,然后惊醒,发觉次走了不到一站地。仓惶到家,衣服也没脱,一头栽倒在床上,昏睡了十一个小时之后才醒,爬起来脱了外衣,继续睡,又过了很久才醒,头疼欲裂,检查之下,体温正常,也没有其他症状,只是感觉困倦,因此直到下午才能写作,这效率自然也不高,到现在为止,依然眼睛看着屏幕时不时就流泪——不是伤心啊,就是突然眼眶就酸,坚持写完这些我就先睡了。至于啥时候醒,醒了之后状态如何,我也不敢保证。请大家担待则个!——蓝) 第六十九章 笔仙5和6 一时间,田芳有种错觉,好像蜡烛的烛光都凝固了一样,原本随着轻微的夜风微微摆动的蜡烛火焰,如同按了暂停键的电视画面,分毫不动。四周空气温度骤然下降,透体的寒冷使得她不由得打了两个冷颤。而此时的房间中,仿佛唯一还在动的,就是被徐婼男和吕雁卿手背夹着的那杆笔。 一阵“刷刷”的声音之后,那白纸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圆圈。 这个圆非常的标准,大小如同一个乒乓球。别说两个人用手背夹着笔了,就是一个人聚精会神地用手正握住笔,也很难画得如此规整。而且难得的是比划流畅,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痕迹。 田芳睁大了眼睛,看着纸上的笔尖。 吕雁卿抬起眼睛来,眼神有点恐惧又十分兴奋,盯着徐婼男说:“请到了……你先问?汊” 徐婼男也睁开了一下眼睛,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意识里和笔仙在说话,不久,那停住不动的笔尖又开始在纸上滑动了。 田芳的视力非常好,虽然在烛光下,依旧可以看到,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何必枯山觅花阴幽田深处梦里朕寻 字迹流畅,标准的繁体小楷,没有标点符号,不过在“阴”和“幽”之间断开了一些距离,可知这是两句七言。 此时田芳不由得探身向前,距离两人近了许多。虽然依旧有些害怕,她们三个人谁也写不出这样端正的小楷来,更别说用手背控笔了——不过,她感觉这个请来的笔仙很风雅,同时也似乎很和善的感觉。 徐婼男仍旧闭着眼,眼皮颤动了几下,俩上一阵嫣红,接着那笔尖继续游走—— 须知青春时日少莫到残阳怨黄昏 徐婼男微微点头,看向了吕雁卿,低声说:“雁卿,该你了!” “怎么问?”吕雁卿有点小紧张。 “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想着你的问题就行。”徐婼男教给吕雁卿:“不要有抗拒的意识,把自己的精神控制权交出去的感觉。” 吕雁卿依言闭上了眼睛,不过田芳看到她的眼球在眼皮下晃动的很厉害,而四周的烛火似乎也在跟着她一起挣扎一般,频繁地抖动着。 终于,吕雁卿的身体越来越放松,甚至于田芳都能看到她的眉宇间出现了一些舒适的神态。 这时候,笔尖又动了。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这次是白居易的词。本来这词就隐晦难懂,这时候更看得大家一头雾水,不过吕雁卿的神色间却仿佛明了了什么一般,脸色霎时绯红。 顿了一会儿,吕雁卿看向田芳:“该你来问了。” “我……”田芳很犹豫,又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来吧,你随便问好了,没关系的。这个笔仙很厉害,比我之前请来的都风雅。”徐婼男在一旁怂恿到。 田芳咬着嘴唇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问:“我该怎么做?” “把你的食指放在这笔的末端上。然后在心里默想你的问题。”徐婼男用一种很诱惑的口气对田芳说:“你就放松身体就好了,想着你的问题,然后感受把灵魂交出去的境界……” 田芳其实心里想的很简单,就是自己该不该原谅自己的男友。 她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这个问题,尽量放松自己的身体,逐渐的,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心里开始有一种躁动,仿佛在胸腹之间有一种奇痒,而她又不能去抓,并且,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此时的她,脑海中竟然浮动了和男友欢爱的景象! 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神,田芳不断在心里问: “我该不该原谅他?我该不该原谅他?” 终于,她感觉食指按着的笔动了,不用去看,一个悠远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 “不!” 田芳内心的挣扎,在这一瞬间反而全部放开了。她睁开眼睛,心里决定原谅他,重新开始恋爱,结婚,生孩子…… “不要!” 那个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她却心意已决。手指收回,身体向后退去。 “别!”徐婼男的声音响起:“快把手放回来!咱们还没送仙呢!” 之前田芳多少也听说过关于笔仙的一些事情,说是如果问完问题没有好好送走笔仙,会给自己带来灾祸。所以这时候她一惊,连忙伸回手指,扶到那笔端上边。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一股凉风,阴森森地透骨之寒,几只蜡烛的烛光在这寒风下一抖,接着就全灭了。 屋子里一下陷入了黑暗。 “我是听你叫,以为你看见什么了我才跟着叫的——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鬼缠上了呢!”徐婼男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地说。 “我也是……都怪你个死丫头!胆小鬼!今晚就让鬼缠上你!”吕雁卿一边骂田芳一边就去瘙她痒,很快三个姑娘就在沙发上闹成一团,直到旁边的暖气管传来“砰砰”地敲击声,三个人才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安静了下来。 “哎呀,坏了!”徐婼男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又怎么了?”吕雁卿问她。 “咱们刚才没有送笔仙就结束了。”徐婼男有点担心地看着桌子上躺倒在白纸上的笔说。 “反正也结束了,没办法了。”吕雁卿一贯的大大咧咧,无所谓地说:“如果笔仙怪罪的话,就把你赔给他做夫人好了!” “把我赔给他做夫人,我就让他拿你做小三儿!”徐婼男没好气地瞪了吕雁卿一眼,那神态惹得笑点极低的田芳“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笑!笑什么你!到时候就让你做小四!天天拿你当玩物!”吕雁卿吓唬田芳,不过这时候屋里的气氛已经不同了,大家也都不再害怕,笑呵呵地玩笑了几句,各自回屋安歇了。 那一晚,是五月二十九号。 两天后,徐婼男就死去了。 当田芳磕磕绊绊地把这些都讲给老梁之后,老梁眉头紧锁,良久才抬眼看向田芳:“昨晚,你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 “昨晚?昨晚我有点失眠,大约一点才睡着,早晨七点醒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啊?”田芳歪着头想了想回答说。 “那,你有没有做什么梦呢?”老梁继续追问。 “做梦……记不得了,好像是做了几个梦,不过根本就没记住。你不会是认为,那个笔仙害死了婼男和雁卿吧?”田芳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梁。 老梁没有回答田芳,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大约五秒钟后才说:“你再回忆一下,最好能回忆起昨晚你做了什么梦。这很重要。另外,你们当时玩笔仙的那杆笔和那张纸在哪儿?” 田芳想了想说:“那张纸应该是徐婼男收起来了,放到哪儿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笔是吕雁卿的,应该在她的包里。那是一根派克,玫瑰金特别版的,刘瑞和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她从来不离身的。” 老梁听完立即打电话安排人去找那张白纸和那根派克笔,电话刚刚打完,他的电话马上响了。 老梁接了电话,是他的朋友到石家庄了。老梁说了地址,请他的朋友直接来这里见面。二十分钟之后,电话又响起,老梁让田芳继续回忆昨晚的梦,他下楼去接他的那个朋友。 楼下正好有一间茶社,老梁直接请他的那位朋友到茶社小坐,老章也在附近,于是也过来了。三个人一边喝茶,老梁一边把事情经过跟他的那个朋友讲述了一遍,那个朋友一直认真地听着,一言不发。直到老梁全部讲完,他才开口说: “你估计的没错,今晚那个叫田芳的,也会和另外两位遭遇同样的事情!” (很艰难,从昨天晚上点多到现在,凌晨分,刚刚完成这一段。原谅我的速度太慢了。不过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我也想多写些,可是就这样,往往一段情节要耗费——个小时。大家多担待吧!) 第七十章 送神1和2 老梁的这位朋友,姓氏比较少见,他姓死。[.超多好看小说] (关于这个姓氏,几个朋友曾经跟我讨论过,在这里索性说明一下:“死”姓主要分布于中国西北部,是由北魏时期,少数民族的四字复姓发展而来,目前人数呈减少趋势。这个字不读i,而应该读【四声】,出自南北朝时期鲜卑拓跋部,传言是氏部落后裔。在北魏孝文帝拓拔?宏【元宏】于北魏太和十七~二十年【公元~】,北魏孝文帝将都城由平城【今山西大同】迁往洛阳【今河南洛阳】入主中原之后,??氏【死氏】与大多数鲜卑民族一样,皆逐渐融入汉族。所以跟大家说这些,是说明这个姓氏不是我编的。) 这人叫做死回颜,跟老梁年纪相仿,大夏天还身穿一件灰色的风衣,带着个很大的太阳镜,拎着一个皮箱,看上去神神叨叨的。不过现在老梁和我还都不知道,这个人会和我有很复杂的关联。 死回颜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铁观音,吧唧吧唧嘴,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回答刚才老章的疑问还是在赞美这三千一壶的上等的茶水。 “古时候文人虽然经常扶乩,不过地点往往不是庙宇就是道观,或者在皇宫、衙门之类的地方。这些地方,等闲的怨魂根本不敢接近,所以那时候扶乩请来的都是‘正神’,而这三个女孩儿扶乩——也就是玩儿笔仙的地方,是在她们的家里,而且那地方是新建不足五年的小区,小区选址之地原本就是石家庄的一处乱葬岗。所以,那所谓的‘笔仙’不但是阴鬼,甚至可能是邪神之类的恶灵!汊” “听你俩的意思,这案子是超自然现象?”老章半信半疑地问。 老梁看向老章,神态严肃地说:“我知道这事情不容易解释,不过,如果不谨慎对待,很可能牵连到咱家的小子。现在这里没外人,哥哥你最好把唯物主义那套收起来,时间有限,能不能顺利过了这关,我还在五五之间。” 死回颜也看向老章说:“这种事儿但凡见了官,向来是费力不讨好。我在几年前欠老梁一份人情,要不然我肯定不管这种事儿!我先说在前面啊,我只管帮你们把那个邪灵摆平或者送走,至于怎么写报告,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朕” 作为老刑警出身,见识过各类场合,自然不会被这么几句话就唬住。老章依旧不改他的疑惑:“你都没有去过现场,也没看过任何物证,就能够这么肯定?” 没等死回颜回答,老梁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了电话: “都找到了?太好了!我们现在在旁边的茶庄里呢,你送过来吧,二楼风入林。好,好,麻烦你!” 挂了电话,老梁对老章说:“物证到了。” 几分钟之后,一个很年轻的协警敲门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公文袋,先是向老章敬了个礼,然后把公文袋交给了老梁:“您要的证物都在里面了。” 老梁打开公文袋看了一下,然后对那年轻的协警点了点头说:“辛苦你了,请回吧。” 打发走了那年轻人,老梁坐回桌子前,从公文袋中倒出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支玫瑰金纪念版的派克笔。这只笔外表设计流畅,表层的镀金也很高贵。当晚三个姑娘就是用它来请笔仙的。 另一样则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是那种绘图用的四开的纸。只是纸上有很多涂抹和字迹。看着上边的笔道,三人不由得假想起那晚发生的情况。 死回颜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皮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类似于电工检测用的手持仪器出来,举在身前打开了开关,只见中间的指针一阵晃动,而且前排的十个灯亮了三个。 “没在这两样东西上面。”死回颜关掉仪器放回皮箱说:“不过这上边遗留的恶灵气息很强,我更加能够断定,那绝不是一般的过路的孤魂野鬼了。” “很强吗?”老梁问。 “主要是不好下手。”死回颜脸色很凝重地说:“如果不考虑那姑娘的死活,只要趁着他们交合的时候下手就行。可是,那样恐怕那姑娘不死也得疯了或者傻了。可是要想让那姑娘完好,这难度就有些超越我的能力了。” 一时间,老梁和死回颜的眼神都看想了老章。 “你们看我干什么?”老章脸色略带尴尬:“草菅人命的事儿咱可不能干!” “那就是说,咱们一切以保住这姑娘的性命为前提了?”死回颜看向老梁问。 “你觉得,你干掉那东西,有几成把握?”老梁没直接回答,而是先问死回颜。 死回颜苦笑了一下:“要是不用那姑娘做诱饵,我有三成把握,今晚保住我的性命。至于干掉那恶灵——完全没有把握!” “现在先别问了,你就听他的快办,回头再跟你解释。”老梁催促到:“知道什么是八字吗?” “我是个老粗,不过毕竟农村长大,这个都不知道?”老章笑着搥了老梁肩膀一下,拿起电话来安排下去,另一边,死回颜则详细给老梁开了个单子,单子上的东西都很奇怪,不过老梁什么也不问,拿起电话来就找人安排去了。 大约半小时之后,一份带有详细出生时间的名单就送到了,死回颜拿起名单来开始仔细观看,同时还在一个本子上计算着什么,不过这过程只持续了几十秒钟,他就抬起头来看着老章和老梁说:“我得深入研究一下这些人,时间大约三小时。你俩可以在这段时间去准备那些材料,三小时之后,咱们一起去见那女孩儿。” 老章感觉有些不愉快,想说什么,却被老梁一把拉走了。 出了门,俩人上了老章的车,老梁才说:“这个死回颜,属于世外高人。你别跟他较真儿。他眼里只有朋友或者无关的人,能有他这样的朋友不是坏事。” 说着,老梁拿出那份死回颜开的单子,老章这才注意到单子上的东西十分奇怪,甚至于可以说十分诡异。 十八岁的处-女经血:毫升(需要六月出生的人才行) 成年黑猫的骨骼:一副 手工纺成的纯棉线:米 五谷:各一斤 新鲜大蒜:半斤 檀香木粉:半斤 蜂蜡:两斤 石墨粉:一斤 雌黄粉:一斤(必须是云南省南华县出产的) 粗海盐:五十斤 纯铅制作的盒子五个(容积不小于公分) 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老章看得五迷三道。皱着眉问老梁:“这其他的都还好说,前两样也太邪恶了吧?要这些干嘛?” “第一,我不懂。我懂我就不用找他来了。第二,我就是懂,也跟你解释不清楚。行了,赶紧的吧,其他的我都安排人去找了,只有这第一样,得用你的关系了!”老梁说。 “我哪有这关系啊!”老章揾怒而又无奈:“这条件也太苛刻了!” “你想想,你在石家庄认识医疗系统的人不?或者是教育系统的?”老梁开导着老章。 老章马上明白了老梁的意思:“认识倒是认识,只是这……怎么跟人家开口啊?” “什么人?”老梁马上来了精神。 “我的一个战友,他女儿在三中当校医呢,当初工作还是我帮忙给安排的。可是这怎么说呀?我一个做叔叔的……”老章愁容满面。 “没事儿,你打电话给她,说是让她帮我点忙,你不用出面,我去说,保证和你撇清关系!”老梁立即说道。 于是老章打电话过去,只说他的一个同事需要帮忙,具体情况见面再说。然后他们立即驱车赶往三中。老梁找到了那位校医,谎称自己是生物研究所的,目前有一个课题急需这种特殊的材料做研究。那校医迟疑了一下,虽然有些疑虑,不过没有多问,答应试试。正好这天是高考前例行体检,找了几个学生帮忙,先是查档案确定出生时间,然后询问是否在经期中,最后,作为一名医生,定义是不是处-女也并非难事。经过筛选,最终还真找到了三名十八岁,处-女外加六月出生的女生正在经期中,顺利采集了三瓶各五毫升经血。 当老梁拿到了那三个小玻璃瓶的时候,他都有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了。不过还好他勉强掩饰了自己的尴尬,道了谢出来,钻进老章的轿车一溜烟扬尘而去。 随后老梁到桥东南三条的一个门脸去,找他的一个卖古董的朋友拿到了其他的材料。看看表,已经过了和死回颜约定的时间,赶紧往回赶。 见了面,死回颜在茶楼里点了一堆饭菜正在午餐。见到他俩之后,他拿出一张纸递给老章:“只有这俩人勉强能用,你通知他们一下吧,今晚估计得通宵了。” 已经很多年没人这样吩咐过老章了,不过他忍住了没发火,打电话到局里做了安排,随后三人一起草草吃了午饭。 吃完饭,死回颜让老梁打发人把他要的东西全部搬到了田芳住的地方,三人一起跟着进了屋。 等帮忙的警察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和田芳的时候,老梁正要向田芳介绍一下死回颜呢,结果死回颜打开皮箱,拿出来一把匕首。他径直走到田芳面前,声音冷漠地说到: “脱掉衣服。” 第七十章 送神3和4 死回颜长得不算凶恶,不过他身上脸上总透着那么一股邪气,当他走近田芳的时候,田芳的脸色就苍白起来。[本书来源??百*晓*生]听到这话,田芳更是一脸惊恐。 老梁连忙拦住死回颜,然后对田芳做了一番解释。原来死回颜目前需要的只是让田芳脱掉上衣,查看她腰间的那块印记。 于是田芳撩起上衣趴在了沙发上,虽然面前只是三个中年人,岁数跟她父亲差不多,不过她还是很别扭。死回颜则根本不管她的感受,拿起匕首来,用刀尖小心地在田芳后背的印记上划了一道。那刀很锋利,田芳甚至都没感觉到疼,只觉得背后那地方一凉。 随后死回颜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鼻烟壶似的瓶子,挑了一点粉末涂在伤口上,这时候田芳才感觉到疼痛,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 “我姓死,叫死回颜。”死回颜坐下来面对田芳说:“几天前你们玩儿的那个‘笔仙’,我现在能确定那是个邪灵,而且力量很可怕。我之所以能管你的事儿,完全是因为他――汊” 他指了一下老梁说:“这是我的好朋友,而老梁又是老章的朋友,这件事涉及到了老章的儿子,所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我也牵连进来了。按照我的本意,直接送走那个邪灵最省事,不过那样你今晚必然会和前两个女孩一样的命运。他俩希望我能救下你,可是,要救你就得干掉那个邪灵,我们都会陷入危险。因此我希望你答应我几个条件。” 田芳脸色愈加苍白了,她大睁着两眼,机械地点了点头。 “首先,你要答应这件事之后对今晚的行为守口如瓶,其次,你要在事情结束后配合老章把这个案子的口供圆上――我可不希望这件事的记录里出现我的名字!最后,其实也是最重要的,你今天必须无条件配合我,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了。朕” “我需要怎么配合您?”田芳对前两个问题毫不犹豫地点头,但是第三个“配合”很模糊。 “其实很简单。基本上就是你在身体里藏一件可以保护你的东西,然后按照我的要求睡觉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们,明早起来一切就都过去了。”死回颜说。 “嗯!没问题!”田芳答应到。 这时候,死回颜选定的两个警察也到了。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老章跟他们交代了一下,让他们听从死回颜的指挥,并且特别嘱咐他们不要问问题,同时对今天的事情完全保密。 死回颜带着大家进了田芳的卧室里,先让两个年轻人帮忙把床铺和其他几件家具搬了出去。随后,他指挥着大家掀起了地毯,在屋子的几边靠墙的位置上洒满了海盐,只在窗口位置留着一道二十公分的空隙。一边弄着,他一边对老梁讲,这些海盐可以控制大部分邪灵的行动,就算对方很强大,能够突破海盐的限制,力量也会大幅削弱。 接下来,他让老梁找了一个脸盆,把雌黄粉末、檀香、石墨、大蒜还有蜂蜡按照一定比例调配在一起,交给了那两个小警察,让他们找地方去把脸盆加热,待蜂蜡融化之后搅拌均匀,随后倒在五个提前埋好棉线的玻璃杯里面,这样就相当于制作了五个黑色的蜡烛了。死回颜说,这些东西组织在一起,可以影响邪灵对于陷阱的侦测。不过,最后一道工序才是真正抓邪灵的陷阱。 死回颜打开箱子,取出了几种材料来,又小心地拿出一小瓶处-女经血,将这些配合在一起,他把那五十米棉线浸在这些材料之中,过了十分钟左右,他让两名小警察帮忙,先把地毯铺回去,然后把浸泡过的棉线在卧室中反复拉伸,形成了一个五芒星的形状,最后再在外围围了一个五边形,这些棉线基本也就用得差不多了。 最后剩下的一小段棉线,死回颜在上边栓了一个小小的银坠子,让田芳绑在腰间。他说这是最后一道防备,就算是今晚杀不掉那个邪灵,也能保证田芳的灵魂不至于破损。 接下来,死回颜把五谷分别放置在五芒星的五个角上,取出了五个小铜镜,拆开黑猫的骨骼,按照一定顺序把黑猫的头和四肢分开,分别和铜镜一起放在了五个铅制的盒子里,盒子放在五谷之上。他说这是对付邪灵的武器,只是必须先用纯铅封闭住这铜镜的力量,否则邪灵察觉到的话,就不会上钩了。 之后又把家具恢复了原位,死回颜看了看表,对大家说:“行了,准备工作全部完成了。只等着今晚子时了。这之间大家把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今晚十点整,在这里集合。” 他把那大约三十公分的金属递给大家一人一支。老梁仔细看了看,这东西样子基本就是一根铁钎,一头有个圆头,另一头十分尖锐。通体乌黑,手感很重,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来。 “一会儿看见那东西出现,你们每个人站在屋里那五芒星的一个角上,记住靠近窗口的位置是我的。”死回颜说:“一个小时之内那家伙就会出现,你们都喝过柳汁酒了,那东西你们能看见,不过都不要妄动,除非它攻击你们,你们就用这个――” 他扬了一下手中的黑色金属钎:“用这个刺它心脏的位置。尤其是老章和老梁,你俩主要任务就是做个见证。这两个年轻人八字纯阳,那邪灵就是伤了他们也不致命,你俩可不行,万一被那家伙污染了,我也救不了你们!” “这个比枪还厉害?”那个年轻的女警察问。 “如果你不喝刚才那酒,你都看不到它。你觉得子弹能打死没有固体形态的东西?”老梁替死回颜回答那女警。 接着就是等待了。 “你怎么确定一小时之内那家伙一定会来?”老梁问死回颜。 “按照前两次出事的时间来分析的。”死回颜答道:“古人把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实际上每两天之内是一个小周期。在这个小周期里面,一定有一个阴阳转换的时间。这时间并不固定,但是大多数都在晚上。前两次都是在阳转阴的时间出事的,今天子时是第三个阳转阴的时间,所以我断定,它一定会在子时来,而且,它到来的时间应该是子时之初,也就是――” 死回颜看了一下手表:“十分钟之后,随时会出现的。” 两个小警察头次经历这样神秘的事情,有点紧张,更多的是兴奋。 “您怎么确定那东西来了呢?”男警察问。 “马上你们就都知道了。”死回颜最后又交代了一遍各人的位置和顺序,接着,他掏出烟来点着,手里握着那金属钎在右手手指上划了一下,金属钎很锋利,瞬间他食指上就出现了一汪血水。死回颜用那血水在左手手心上画了一个符号,随后身体向后一倾,安心地抽起烟来。 很快,时钟响过了十一点,就在那年轻的女警察忍不住又要询问什么的时候,突然,屋里的灯灭了。 大家都是一惊,这时候借着窗口传来的路灯灯光,死回颜对大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他保持着姿势继续抽烟,一直到大家听到卧室里传出了田芳的呻吟声。 那声音带着沉迷和诱惑,当即两个年轻警察的脸就红了。又等待了大约半分钟,死回颜站起身来,轻轻走到卧室的门口,朝着大家做了个手势,随即推门就进了卧室。 大家也连忙按照提前的安排分别走近卧室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时候借着微弱的烛光(那蜡烛里面的棉芯比打火机棉芯还细,)只见床上的田芳赤-裸着白皙身体,不停地扭动,挺起,双手在床上用力地抓着,嘴里发出难以抑制地快感的声音! 死回颜从容地走到窗口的位置上,他一抬手就把提前放在窗台上的一堆海盐推到了那段空余的位置上,这下这间房间所有的出口都被海盐包围了。 接着,死回颜嘴里叨念了几句好像是咒语一般晦涩难懂的话,猛然间,地上五个纯铅的盒子骤然打开了,同时那交织成五芒星的棉线竟然同时燃烧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大蒜的味道充斥满房间里,几个人同时发觉,他们这时候能够看到,田芳身上趴着一个“人”! 第七十章 送神 5和6 确切地说,这是一个人形的怪物。只见这家伙大体仍旧是人的形状,不同之处有两个,第一,他没有皮肤,以至于很多脏器都袒露在外边;第二,这家伙的血是黑色的——如果那是血的话。在此时的烛光摇曳之下,可以清楚地看清,因为没有皮肤的包裹,这个家伙身上流淌着一种黑糊糊类似于沥青一样黏稠的液体。 此时这个家伙正趴在田芳的身上,下体和田芳相连在一起,随着他的蠕动而带来田芳不可抑止的呻吟声。而且,很奇怪这家伙居然好像看不到老梁他们进屋。 直到…… 死回颜站在靠在窗口的位置上,手拿着那跟金属钎,慢慢走近那个家伙,猛然将手中的金属钎插进了那个怪物的左边后背,铁钎的尖头直接从前端心脏位置刺了出来! 顿时间,屋内众人感觉到身体骤然被一股立场所震动,几乎摔倒在地上。而那个家伙似乎明显想抽身出来,只是下体好像被什么力量所牵制,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 突然之间,仿佛屋里有什么燃烧了一样,整个屋子里火光四起!而那个家伙猛然一摆上身,左臂从后边击打在死回颜身上,顿时间把死回颜打得飞出去撞在了墙角的小衣柜上。 这时候,那两个年轻的小警察想起了之前死回颜的交待,连忙冲了过去,挥起手中的金属钎,一边一个,将那怪物的双脚钉在了地板上! 可是终于,还是让那东西摆脱了田芳,只见它一挥手就把田芳连同那张大床摔在了对面的墙上!继而一边发出嘶吼一边四下挥舞着上肢。 而死回颜这时候已经盘膝坐在了地上,他面前的铅制的盒子里的铜镜已经被他拿在了手上,一边用铜镜照向那怪物,一边让其他人按照他的方法做。 那怪物被一道铜镜反射的光芒照到就发出一声惨叫,只是它的身体,似乎始终无法摆脱那五芒星的束缚,无论怎么挣扎,只能在屋子中央那一个小区域来回冲击。 接下来,老梁的第二道铜镜的光芒也照射了过去,然后是那年轻的女警察,接下来是老章,最后才是那小伙子。当五道铜镜的光芒照射到那怪物的时候,只见那怪物的身体在光芒照射下如同融化了一般从骨骼上往下融化滑落。同时,屋里弥漫起了一阵浓郁的恶臭,熏得人几近呕吐。 随着那怪物身上的黑色的肉和内脏从骨架上腐烂脱离下来,最后屋子中间只剩了一副黑红色的骷髅骨架。这骨架依旧在原地摆动着肢体,做出愤怒或者挣扎的样子。 死回颜小心地把自己手中的铜镜放置在铅盒上面一个合适的角度,这样虽然他离开,不过他这面的铜镜仍然可以将光芒照射到那骷髅身上。随后只见他身体飞快地几下起伏,转眼间就站到了那骷髅骨的对面,猛然将左手印在了骷髅的额头位置上! 随着死回颜嘴里的咒语念动,只见那骷髅的身体如同变成了黑砂一般散落在了地上。阵阵恶臭伴随着四周猛然窜起的绿色烛光,使得屋内的气氛怪异到了极点! 终于,当那骷髅完全变成黑砂散落在地面上,死回颜也如同被人抽去了筋一样颓然倒地。 老梁连忙抢步过去扶起了死回颜,而另一侧的两个年轻警察也从那堆被摔散的床架子里面找出了休克的田芳。不过几个人后来都回忆到,在田芳被连床一起扔出去的时候,她发出了一声惊叫。不过之后在对田芳的问询中,田芳始终坚持自己那晚上一直在昏迷中,什么也不记得。 死回颜没事,按他的说法,只是真气耗费太多了而已。修养几天吃点补品就没事了。 那两个年轻的警察,回去之后呕吐了半夜,大睡了一天,之后就没事了。当然作为目击证人,他们为这个案子的最终结案提供了很重要的证词。 老章和老梁两个,则小心翼翼地,喝下了死回颜用那个骷髅被“净化”之后留下黑色粉末调制的药水,之后按照死回颜提供的方法,定时服用了几天黄酒和一种特殊的药丸,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而这件事的最初嫌疑人:刘瑞和最终被无罪释放。据说他喝了死回颜提供的一种药水,自己腰上的伤也逐渐痊愈了,并且,半年后又交了新的女友,两年后结婚生子,至今生活地都很幸福。 在事发后三个月,田芳给老梁打电话,说自己原谅了前男友,马上就要结婚了。老梁表示了恭喜,不过并没有去参加婚礼。毕竟大家原本也不熟,他更不希望自己的出现让田芳回忆起那些难堪而痛苦的往事来。 (这件事并没有结束,只是老梁目前还不知道。几个有趣的数据:事发后三个半月田芳结婚,婚后九个月孩子出生,九斤二两,满头黑发。接生的一个护士那晚莫名地疯掉了。在孩子出生半年后的一个晚上,孩子的父亲死于心脏衰竭。) 6 事后,老章在一家级别很高的酒店招待死回颜,老梁问过死回颜:“你不是说‘送神’吗?怎么把它给干掉了?” “你没听人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人们所说的‘神’,大抵都是所谓的‘阴神’。尤其以笔仙、碟仙这类需要签署某种契约的‘神仙’最为难搞!轻则为虎作伥,重则引火烧身!我就不明白了,这三个姑娘都还是高等学府的大学生,怎么还会玩儿这个?就是不懂敬鬼神而远之的道理,那恐怖电影里的故事也应该看过吧?”死回颜似乎满腹牢***,一扯就有点离题。 “嗨!现在的学生闲啊!尤其女孩又对这类事情尤为好奇!”老梁敷衍两句赶紧拉回正题:“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家伙送不走了?” “送?送哪里?送去再害别人?”死回颜几杯酒下肚有点上脸,说话更冲了:“以邻为壑吗?” “我注意到,那个家伙后来好像想从田芳身上逃脱,却好像被锁住了下身一样无法挣脱。这不会是你……”老梁继续深入问道,面露蒙娜丽莎一般神秘的微笑。 “靠!这问题太下流!太具体了!不……予回答!”死回颜一副喝高了的神态。 因为亲身经历了这些事情,老章现在对死回颜可以说是五体投地,不过死回颜只肯就养生、保健以及风水方面和他交流。老梁后来说,自己帮过这个死回颜一次,他也承诺会回报一次,这人说话向来如此,说出的从不改变。因此,自己求他的事情再难他也不会拒绝,可是一次就是一次,再想找他帮忙恐怕就永无机会了。 老章想送给死回颜一笔钱做谢礼,死回颜坚决不要,说非要给就给老梁好了。没办法,只得送走了死回颜,老章却向老梁提出了一个建议。 那就是最早的特案专科,也就是现在的特案2组。 河北省公安厅每年都有大量的沉积案件,这里面不乏主犯脱逃始终无法逮捕归案的,也有纯属偶然作案,无从下手侦破的,不过剩下仍旧有很多疑案,诡案,怪案。经历了这件事之后,老章对神秘事件的兴趣大大提高了,恰好他的老上级那年春节后上位进了中央,所以他很快在国家公安部任职,而河北省公安厅的各路领导都是老章的部下,很快就安排了这一个表面看来根本不存在的部门——特案专科。 特案一组负责的,基本上就是给那些大佬们擦屁股的事情。总之组织上的宗旨就是杀人偿命,出事得有人负责。因此为了保护一些不能付出生命或者一时不方便负责的大人物的形象,将一些案件的嫌疑人张冠李戴,指鹿为马,只要三方同意,就算是大功一件。 特案二组则负责的是更加见不得光的案件。这些案件一旦侦破,真相往往比当初的案件本身更加耸人听闻。在老梁接受特案二组的班子之后,他到处招兵买马。这里的骨干,基本上都是江湖人士。祝由二人其实还是通过老章联络上的,而那个堂东霖,则是一个毕业于白求恩医科大学的网络小说作者。老梁从她写的灵异小说中认识了她,发觉这是个绝对的怪才,拥有福尔摩斯一般变态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 至于由小硕,则是追踪的高手。这里所说的追踪,是值对死人灵魂的追踪。很多案件是事发很久之后才被发现的,所以当初犯案的鬼魂早已移驾他方了。而由小硕则有能力在千里之外,找到那最初参与某件特殊案件的鬼魂。并且通过召唤把那鬼魂拘来。 祝艺瑾的能力则是击杀。之前我也听韩真说过,祝、由、韩、柳四家族,祝由擅长进攻,而韩柳的特长是救助。祝艺瑾如今是这祝由术攻击一类的大师姐,其攻击能力是这一代里最强的。而她那只宠物猪,据说也有通灵的能力。 从去年开始,特案组就开始采集我的行踪了。只是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我就是龚玮。只是接到了很多奇怪的案件,受害人的身份都无法确认。而当特案二组一接手,惊讶地发现,那些所谓的受害人的身份竟然是: 夜魔、鬼魅、吸血鬼、狼人、食尸鬼…… (重感冒三天,持续发烧,而且还浑身疼痛。最长的一次是闭上眼再张开已经23小时了。今天稍好些,先发这些,各位,我是真心抱歉,却总是有心无力。身体好点吧,我会努力加速的。) 第七十一章 魂镜 1和2 “你的意思是,那些东西真的存在?”李斯这时候很惊讶地问。 “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了,不至于对这些还有疑问吧?”祝艺瑾有点意外地看着我们问。 “我以为那都是童话故事里的。”李斯回答。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我说:“我现在知道有灵魂存在,也就是一般所说的‘鬼’。至于你们说的吸血鬼、狼人什么的,至少我目前还毫无认识。” 祝艺瑾和由小硕快速地对视了一眼,顿了一下之后,祝艺瑾压住上唇吹了一口气,把刘海吹起来,然后才用一种略带无奈的口气说:“全世界范围中,都有关于这些东西的记载。只是在现代都市,这类物种出现的几率越来越低了。不过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了。例如夜魔,鬼魅,都类似于刚才老梁所说的笔仙。它们是一种灵魂的存在方式。刚才老梁说的那个所谓的笔仙,其实就是个淫鬼。自古至今,无论中国还是外国,都有鬼魅梦中与人交合的记载。中国有时候会把在梦中和男人交合的夜魔、鬼魅叫做狐狸精。这一类鬼魂的目的一般是采集阳气,获得化形的能力。至于和女子交合的淫鬼,却大多数因为觉得耻辱而不予记载。不过,我们依旧能够从古代文献中找到蛛丝马迹。例如中国古代,总有一些处-女怀孕的例子,说是梦见了什么而有孕。其实,不过是那女子被淫鬼侵犯而受孕。也许是道德观不同吧,国外对这类记载就坦白地多了,很多关于女人在未有男人的情况下受孕的情况被记载下来。而那些在这类异常情况下受孕最终生下来的孩子,往往带有与众不同的特性。或者我们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变异吧。” “你的意思是,这类被鬼魂侵犯的女人,会真的怀孕?”我问,在看到祝艺瑾点头之后我继续问:“那就是说,因为这些孩子特殊的受孕方式,从而使人类出现了那些变异的种类?” “至少有部分是这样。”由小硕回答说:“当然不能说所有异类的生物都是如此,可是至少我们遇见过好几例类似的情况了。” “那,这些异类的存在,威胁到人类的安全了吗?”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问出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有些肯定是威胁到了。”老梁这时候也开始解释:“不过我们一直属于被动的了解。也就是说,当我们知道某一例某些人被鬼怪伤害的情况,然后才能知道这些鬼怪的存在,再对其用一些手段,把它们消灭。至今为止,这些情况丝毫无法预防。” “换个说法。”堂东霖也开口说:“这些家伙如果不犯罪,我们就无法知道它们的存在。当我们知道它们存在的时候,一般就是已经有人死了。我们也只能做到在它们行凶后,尽快找到它们并把它们干掉,免得更多人受害。”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蓝魏志的事情,你们为什么没管?难道就为了引我出来?” 老梁看着我一下就笑了:“你想多了!知道蓝魏志的事情的时候,我们都在外地办一个案子,这里只有外围人员。所以我也只能给他介绍一个可能帮上忙的人,没想到那人不但没能帮上他,还连累到了自己!至于我们几个,是今天凌晨才回到保定的。” 眼睛的余光看了看桌上放着的资料,我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老梁他们说:“其实,我不是很在意知道那两年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希望找回记忆,只是希望自己的生命完整。毕竟人的一生只有这么几十年,平白少掉两年让我很不舒服。” “那你是什么意思?”由小硕问我。 “我暂时没意思。”我耷拉下眼皮,吸了一口气说:“实话实说,我目前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你们可能不会了解我的境况——我是说感觉上的,所以,我想静一静,然后再考虑相信谁或者依靠谁的问题。” “或者,你可以换一个想法。”坐在我右前方的祝艺瑾这时候说:“我们可以合作。例如,你目前似乎在调查关于韩琦的事情,我们恰好有一些这方面的信息。我们把信息共享给你,你在追查线索的时候,不要甩开我们就行。” “你们有韩琦的资料?”我感觉自己心里震了一下。 “不多。”祝艺瑾面无表情地说:“不过,应该对你有些帮助。” 我不说话,直直地盯着她看。 “韩琦应该是遭受了诅咒,而这个诅咒和谷神有一些牵连。按照我们的估计,你应该见过这个东西——” 说着,祝艺瑾一抬手,扔过来一个小玻璃瓶,我伸手接住,拿起来一看,这玻璃瓶里,装着大约几十粒红色的谷粒。这些谷粒我并不陌生,在刘鎏和吴雅楠死去的地方,在楚先生的房间里,都看到过这种东西。 2 “这些东西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李斯从我手中接过那个玻璃瓶,一边看一边问。 “目前为止,我们对谷神了解的也并不多。所有相关的资料都在这里了。”祝艺瑾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小档案袋,扔给了我:“你可以先看看这些资料,目前我们在调查另一件事,所以暂时也帮不上你更多了。我给你时间,你想想是不是要和我们在一起。” 我接过那个档案袋,顺势也就站起身来:“这样的话,谢谢了。我会好好想想的。反正咱们随时可以联络,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对了,那个女孩,由小硕你去把她接过来吧。”老梁这时候也站起来说:“蓝魏志的事情,既然咱们回来了,还是由咱们帮他了结了吧。” “那好,正好我送送你们,顺便把那女孩接过来。”由小硕抖了抖风衣,戴上太阳镜,大家一起就要走,这时候蓝魏志却恰好进来了。 老梁说蓝魏志的身体需要调理一阵,他们接走小薇,我也乐得省心。可是蓝魏志却坚持和我们在一起。至少过了今天之后再到老梁这来。老梁他们也就没再坚持,于是大家一起告辞回到了驻地。 这时候也基本到了晚饭的时候了。小薇基本恢复了正常,又喝了祝艺瑾让蓝魏志带回来的药。夜子叫了外卖,大家简单吃了顿晚饭,之间我简略把下午的情况说了一下。随后把那个小档案袋交给了宋伊凡。这些文字类的东西,对于她和夜子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我和李斯却头疼地很。 晚上按照提前商量好的,宋伊凡和夜子、吕萧山继续研究那些资料。李斯开车,我和蓝魏志带着那台照相机,一起去了殡仪馆。(当然,韩素香依然跟着我。)大家一致认为,对于蓝魏志这个事件的调查,终会引出令我们感兴趣的线索来。 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大家都认为在这里的鬼魂应该很密集。反正李斯车里带着足够多的武器,对付一般的阴魂应该不成问题了。更何况有韩素香这个魔头保驾,最起码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 我们到了朝阳桥,拐进了通往殡仪馆的小路上。车灯照射下,前面不远处正好有一辆装死人的车从殡仪馆后门往里拐呢。我们把车往前开了一小段,停在了路旁。这个位置旁边隔着一堵墙就是骨灰堂了。李斯看了看围墙,一边点烟一边问我:“翻墙进去?” 我想了想,说道:“按说这火葬场应该不至于把守森严吧?谁会来这儿偷东西啊?” “那你的意思?”蓝魏志看着我问。 “往前开,看看能不能直接进去。”我说。 李斯发动了车子,没有开车灯,就着路灯慢慢滑行了几十米就到了前门位置,果然,大铁门半开着,门卫室是黑的,看起来根本没人。 李斯的车保养得非常好,发动机几乎没有声音,黑着灯慢慢开进停车场,靠近二门的位置停了下来。李斯从车后箱里取出两把枪,扔给我一把,蓝魏志背上他的摄影包,三个人一起下了车,我回头看了一眼,韩素香正在点烟,低着头说:“我在这等你。” 我们关上车门,悄悄走到了二门边上,铁栅栏门关着呢。李斯伸手在大门中间摸了一下,说从里面锁上了。不过再到边上的小门摸了摸,却发现只是从里面插上插销了而已。 李斯把手从栅栏里伸过去拉开了插销,推开小门,我们三个人无声地走了进去。 进到二门里面,正对着的是用于遗体告别的大厅,左边一个月亮门,进去往东是焚化纸钱祭奠的区域,往西就是骨灰堂。我们继续往月亮门里面走,这里连门都没关。也是,我实在想不出谁会半夜来偷骨灰? 到了骨灰堂门口,这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灯光了。月色昏暗,我们也不敢用手电,按照提前计划好的,我和李斯左右护卫着,蓝魏志在骨灰堂门口支起了照相机。 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在火葬场,哪怕是白天,旋风都特别多。老人们说那是鬼魂来收供品的。而此时,我们才切身感受到,晚上的火葬场,几乎到处都是突然没有来由就刮起的旋风!一个个大小在30公分直径到50公分直径的旋风夹杂着低低的呜咽丝的鸣叫,在我们身边来回飘动。 我注意到蓝魏志调节设备的手抖动地越来越严重。李斯我不知道,至少我此时心情也是极为紧张——这个地方,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确实有一种极为慎人的气场。就是没有那些旋风,也足够让人胆怯的了。掏出两根烟,用外衣挡着光点着,我塞到了蓝魏志嘴里一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蓝魏志终于架好了相机,装上了底片夹,手拿着气动快门线,看着我问:“用闪光灯曝光吧?要不这光线曝光一小时未必能够照上东西。” 我看了李斯一眼,他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其实闪光灯的光亮也就是百分之一秒,照完就走,应该也没什么事情。于是我点了点头:“照吧,照完马上撤!” 蓝魏志把手持闪光灯连线接上,瞄准了前面,按下了气动快门线。 “咔嚓!”一片耀眼的光线照亮了我们身前的一大片区域,在那一瞬间,我们看到无数的死灰一般的面孔! (我个人的愿望是,在三月之前把本部书完稿,所以,目前在做大量的资料最终的汇总。相信很快就可以爆更了。至于身体的异常情况,实属不可预知的事情。只要我身体不再出现前几天的情况,近期一定会大量爆更的!) 第七十一章 魂镜 3和4 那一瞬间,我们看到了很多的死人脸。 这些脸虽然只在闪光灯下出现了一瞬间,却留给我们强烈的印象。我从不曾在活人身上看到过那样的脸色!一张张没有表情,色泽青灰,黯淡无光的脸。 与此同时,周围猛然出现了一股特殊的力量,使我们每个人都心里一震。 接着,随着闪光灯带出的光线结束,那瞬间而来的感觉也瞬间不见了。四周归于死一般的沉寂——比之前更加沉寂。虽然我说不出哪里不同了,不过,很明显地感觉到,就在蓝魏志按下快门之后,四周的空间似乎被抽离了些什么,感觉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就这样,我们三个呆了一会儿,李斯第一个反应过来了,他推了蓝魏志一把,低声说:“拍完了吗?拍完了赶紧走!” 蓝魏志立即把相机连着三脚架一起扛了起来,我们当即寻原路往回走。刚刚走出月亮门,突然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影站在我们面前,黑暗中看不清是人是鬼,挡住了去路! 我们当即站住了。 对方也不说话,我们也不说。就那样对峙着。 终于,李斯沉不住气地猛然打开了手电,照向了那人的脸。 手电灯光下,一个老人的面庞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人看上去很老,却无法确认年龄。他眼窝很深,眉毛稀疏,嘴和腮向里缩着,就像很多没戴假牙的老人一样。光束之下,他的眼睛没有一点生气,空洞地朝着我们的方向。 看那老头没有任何动作,我轻轻推了蓝魏志一下,小声说:“你跟李斯先走。” 于是李斯带头,蓝魏志紧紧跟着李斯,而我始终盯着那老人,慢慢绕过他的身体,倒退着走。月光下看那身体站在那,丝毫不动。空气仿佛都凝结了,那黑色的大衣垂下的衣角都分毫不动,一直到我们都陆续退出了二门。 我出了小门之后,听到开车门的声音,当即不再盯着那身影看,扭头飞快地跑到车边上,打开车门,李斯同时发动了汽车,一个急速地倒车转向,飞快地开了出去! 车开出火葬场,沿着小路飞快地冲到朝阳路上,接着就一溜烟飞奔向市中心。 上了裕华路,大家的心情才逐渐放松下来。 “唉!你说刚才那老头儿是谁啊?”李斯问我。 “不知道。够吓人的,刚才我真怕你一紧张就开枪。”我说。 “差点儿把我吓尿裤子。”蓝魏志在后座上一边拆设备一边说。 “去冲洗照片吧?”我对蓝魏志说:“去你的工作室?” “去我家吧。”蓝魏志已经把相机从三脚架上摘了下来,三角架收缩折叠好,相机的片夹也拆了下来,这时候正在把片夹装进纸袋里。 突然间,我感觉到不对劲。 “等一下,”我一把抓住李斯的胳膊:“停车!韩素香呢?”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我们停住了车子。还好这是深夜,马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 开门下车,我满心惶恐地围着车子转了一圈:“韩素香呢?韩素香呢?” 李斯也下了车,我俩对视了一眼。 “怎么办?”李斯问我:“要不马上回去?” 我懊恼地原地转了一个圈:“草!刚才咱们光顾着跑了!你俩上车的时候车门是关着的吗?” “对!”蓝魏志也打开车后门下来:“我上车之后顺手关的门,不过我记得很清楚,车门是关着的!” 我们一时间面面相觑。 正在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纠结着是不是要马上回去找韩素香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那声音在夜里显得异常刺耳…… 4 是韩素香。这个手机和号码都是夜子刚刚给她的。 我接通电话:“喂?” “你们去洗印照片吧,我一会儿去蓝魏志家找你们。” 韩素香的声音很平静,不带一丝波澜。没等我说话就挂掉了电话。 李斯看着发愣的我问:“怎、怎么了?谁啊?” “韩素香。”我一边说一边上车:“去冲照片吧,她说去那里找咱们。” 蓝魏志的家里,一切都还和昨天我们来的时候一样。进了屋,他先是从暗房里取出两桶药液来,倒在可以恒温的玻璃器皿中,等待着温度达标。之间把一个水盆接上清水准备好,我知道这是用于显影和定影之间的水洗的。 很快温度就合适了,考虑到韩素香随时会来,而蓝魏志又希望在冲洗底片的时候我和他在一起,所以就把李斯留在了客厅里。关上暗房的门,灭掉灯光,我坐在提前找好的角落里的一个座位上,听着黑暗中蓝魏志发出的“悉悉索索”地声音,随后就是定时器的“嘟、嘟”声,可能是为了缓解精神的恐惧吧,这个过程中蓝魏志一直在和我没话找话,一步步讲解着冲印的过程。 “胶片的显影过程是完全不能见光的。你说的红灯,只适用于黑白相纸的印放。”蓝魏志阻止了我抽烟的行为后说:“胶片显影的效果,取决于药水的浓度和温度,还有就是时长……温度高,速度快,反差就大,相反,温度稍低,时间较长,显影出来的底片反差小,细节就更加细腻……” 我坐在角落里,无聊的听着蓝魏志叨叨咕咕。还好时间并不是很长,当显影完成,水洗然后把底片浸入定影液之后,蓝魏志打开了灯光。 “可以看了?”我站了起来。 “稍等一小会儿!最多两分钟,不过最好是多定一会儿,这样胶片保存的时间长。”蓝魏志戴着胶皮手套,翻弄着定影液里面的底片说。 我有点烦,看既然能够开灯了,就打开了暗房的门。恰好这时候,客厅大门响起了敲门声。李斯在另一头看电视呢,我离得较近,就走过去打开了门——是韩素香。 韩素香的样子吓了我一跳!只见她浑身的衣服到处是裂痕,苍白的脸上也有一条明显的伤痕,那样子就像刚从刀山上滚下来一般。我刚打开门,就见她身体一软,朝我摔倒过来。 连忙伸手扶住她,却觉得她的身体非常沉重。幸好李斯这时候也发现了异样,跑过来和我一边一个,把韩素香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蓝魏志家客厅的灯光很明亮,这时候我仔细看韩素香身上的伤口,发觉好像是被一种非常锋利的东西割伤的。她穿的很单薄,此时可以透过割开的衣服看到身体上的伤痕,细若发丝,却一直慢慢地渗出血液。 “你这是怎么了?”我问韩素香,可是她却一言不发,只是呆滞地看着我,嘴角竟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谁,谁伤的你?”李斯也忍不住问,可是韩素香依旧不说话。 我用手指在她眼前晃动了几下,没感到她眼球有丝毫的动作。当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俯身把耳朵贴在她右胸的位置上,半晌,竟然没有任何的跳动! 与此同时,李斯也拿起了韩素香的手腕,手指扣在她的脉门上,几秒钟以后,他也是一脸惊愕的表情:“没脉啊……” 我脑子飞快转动,却只想到找韩真这唯一的方法。拿起电话拨出去,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没等我说话,韩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们不要动,我们现在正在赶过去!” 说完,电话就匆匆挂断。 我看向李斯,他也看着我。然后我俩同时看向韩素香。 据我所知,韩素香的力量极为强大。按照在宁辉家那晚她的表现来看,手枪都对付不了她。那么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把她伤成这个样子呢? 我看着韩素香额头一缕头发无力地垂在脸上,伸手帮她轻轻撩到耳后。突然,韩素香一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那动作突兀地连旁边的李斯都吓了一跳,同时,我发觉她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我低头看着她问。 韩素香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我看。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把她因为刚才的动作振动又掉落的头发扶回去,猛然间,我感觉到韩素香的手突然间又变得无力,眼神再次慢慢涣散开了。 我和李斯面面相觑,丝毫没有办法。只有等待韩真的到来。虽然我有点奇怪为什么韩真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不过以我这段时间对韩真集团的了解,这对他们也根本不算什么。 李斯给了我根烟,然后我们就这样呆坐着,结果,韩真还没来呢,却先看到蓝魏志拿着一张湿漉漉的相纸,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又怎么了?”我问。 “这是刚才我放大的,你们看吧!”蓝魏志的声音抖得厉害,直接把那还滴着水的相纸递给了我。 (不好意思,断更了很久。身体在逐渐恢复,虽然依然在病着,不过总算精神调整过来了。关于因为出版而停更的传言是假的,出版只是前60万字,三本。实际上现在写的还没有列入出版计划。真正的原因只是我自己出了点问题,你也可以理解为我精神或者灵魂受伤了——呵呵,今天起持续更新!只要我还活着。) 第七十一章 魂镜 5和6 接过照片,李斯和我一齐看向画面—— 只见在那张十二英寸的黑白相纸上面,竟然装满了一张张死灰的面孔,把整张相纸填的满满的,根本看不到丝毫背景!那感觉就好像有无数的人挤在一个玻璃门后边,拼命想要冲出来一般。 一时间我被那相纸上的内容吓了一跳,而李斯也是一样。我俩就那么呆呆看着相纸,半晌无言。直到躺在一旁的韩素香伸手把照片从我手上抢走。 “你干嘛?”我一惊,问。 “这个给我吧,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韩素香脸上带出一丝怪异的笑容,如同饥饿的野兽看到了食物一般。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是韩真。 李斯打开门,韩真带着柳嘉琪还有另外两个小伙子,拎着两个铝合金的箱子走了进来。几个人直接走到了韩素香面前,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大堆奇怪的东西,他们急匆匆地拿出来,迅速围绕着韩素香用那些东西摆放成一个五边形的阵法,继而点燃蜡烛,韩真和柳嘉琪一前一后,各自拿出一根像是枯藤棒子的东西,对着韩素香开始使用祝由术。 顿时,屋内只能听到他们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的拗口的咒语声。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光波随着他们手中的短棍挥舞,在韩素香面前形成了一个个凌空的符咒,像是烟花一样,在韩素香身前停留几秒钟就慢慢消散。而随着他们的祝由术的使用,韩素香身上的伤痕在缓慢消失,而她的气色也逐渐由近似于死人的苍白恢复了正常。 整个过程持续了有二十分钟左右,这之间我、李斯和蓝魏志一直被那两个年轻人挡在他们三米以外。当这个过程结束了,屋内满是异香,而韩真和柳嘉琪则各自满头大汗,身体如同虚脱一般颓然栽倒。 我们赶紧过去把他俩扶起来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 “现在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了吗?”我看着韩真问。 韩真直接无视了我的问话,喘了几口气,对着韩素香很尊敬地问:“是他们来了吗?” “嗯,我干掉一个,还看到两个。”韩素香对韩真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韩真继续问。 “调集人手,想办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现在绝对不能让他们接近那东西!”韩素香咬着牙狠狠地说。 “那,我是不是要调过些人来保护您?” “暂时不用,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尽可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行。我和少爷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韩素香说着,想了一下又说:“你们带上这个,尽快离开吧,恐怕一切都要重新计划了,他们现在已经和我记忆中不一样了,变得更加强大了。” 说完,韩素香伸手从自己怀中掏出来一个木盒子扔给韩真。韩真接过后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那俩小伙子一个搀着韩真,一个搀着柳嘉琪就直接开门走了出去。这个过程,就好像我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去!太没礼貌了!”我低声叨咕到。 “行了!赶紧走吧,回到你们住的地方我会详细跟你们说的。”韩素香喟然一笑,说:“估计很快这里也不安全了。” 连这个女魔头都说不安全,我心里不免一惊。当下就让蓝魏志收拾东西,装上全部需要的设备,我们出门上车,回到了驻地。 在车上,韩素香给了李斯一个地址,让他把我们送到之后再去接一个人过来。李斯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他也就什么都没问,把我们送到驻地,直接掉头开车走了。 上了楼,出乎意料的是,大家都没睡呢。客厅里的窗子开着,依旧满屋子烟味。吕萧山叼着烟斗,而宋伊凡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夜子则躲在窗口旁,端着一杯红酒,大家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看到我们一进来,他们首先就被韩素香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香香你这是怎么了?”宋伊凡关切地走过去扶着韩素香问。 “刚才韩真和嘉琪已经帮我治疗过了,现在没事了。”韩素香拍了拍宋伊凡的后背说:“大家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李斯带个人过来,她也许可以帮助你们解答很多疑问。” “你们今晚搞的怎么样?”吕萧山端着烟斗过来问我:“我们可是大有收获哇!” 我从厨房的自动咖啡机上接了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把今晚经历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当然,我故意把韩素香、韩真他们的对话细致描述了一遍。不过韩素香始终面色淡定,好像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 当我说完,宋伊凡咬着嘴唇,皱着眉毛不语,似乎在脑子里串联什么事情。而夜子和吕萧山则对视了一眼,双双把目光朝向了宋伊凡。 这时候,李斯打开门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人。当我看清这人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 6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看相貌最多二十出头。身高也就是一米六左右,沙宣短发,穿着普通,长相平凡,只不过,吓人的是她的眼睛位置,仿佛被炭火炙烤过一般,一片血肉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看着她可怕的眼睛,问韩素香。 “你就是龚玮吧?”那女孩这时候突然对着我微笑开口:“别介意我的样子,而且,我没瞎,能看得见!” 说着,她落落大方地环顾了大家一圈(在我看她只是把脸朝向大家一遍而已,因为她的眼睛位置根本只有两团烂肉!),用很客气的语气说:“我叫胡杏川,打扰大家了!” 然后她很流畅地走向靠近窗口的沙发上坐下,那样子,根本不像一个双目失明的人。 韩素香走到那姑娘身边坐下,用手很怜爱地摸了摸她的短发,转过脸对我说:“我费了很大劲儿才找到她,你的很多疑虑都可以从她嘴里得到答案。她的身份很奇特,而且,她的生命也只剩下几个小时了而已,所以,她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没有任何顾虑,只要是她知道的,她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接着,韩素香又对那姑娘说:“他们基本上一无所知,所以,请你尽量从最基础的情况讲起吧!嗯……就先介绍你自己好了。” “好的。”胡杏川很乖巧地对韩素香点了点头,然后把脸转向我说:“那我就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胡杏川,是一个两界人。” “两界人,是什么意思?”我问。 “顾名思义,我们生存的世界分为阴阳两界。”胡杏川似乎完全预料到我的问话一般,娓娓道来:“阳间有多大,阴间就有多大。就拿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来说,几乎每一条街上,每一个小区里都有一个连接两界的入口。那些能够看到阴阳两界的人,我们习惯于称他们为阴阳眼,而还有一些人能够自由出入阴阳两界,这些人就被称为‘两界人’。” “你、你是说,在另一边,还有一个和、和这里一样的世界?”李斯问。 “差不多。其实阴间的世界更像这个世界的镜像。”胡杏川略微点了点头说:“我知道骤然听到这些可能让人有些无法接受,不过我的时间并不多,请你们尽量记住我的话,之后你们有的是机会去验证。” “嗯,你说吧。”我看了宋伊凡一眼,然后对胡杏川说。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有这么一个记忆怪物在身边,你说什么我都不怕记不住。 “我还是先介绍我自己。我小的时候就总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从小身体就不好。可是我看到的那些别人都看不到,大家就都认为是我精神有问题,家里人也带我去看过心理医生,后来我就逐渐开始假装自己看不到那些东西了。这样我才慢慢融入了这个世界里。不过在几年前,有个人突然找到了我,告诉我我是两界人,是被选中的,我无法逃避我的命运。” “等一下!”李斯再次打断胡杏川问:“你说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是指你能看见鬼吗?” “差不多。不过也不确切。”胡杏川的脾气相当好,毫不介意自己的话被打断,很耐心地解释着:“其实,不是所有死去的灵魂都可以称为‘鬼’。只有能够进入阴间的灵魂才能称为‘鬼’,其他的灵魂大部分不能进入阴间,灵魂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消散。我说我小的时候,能够看到的大部分就是那些死去的灵魂。” “我还以为所有人死后灵魂都能进入阴间呢,或者死人的世界就叫阴间。没想到,那边也需要办个绿卡什么的才能进入啊。”我声音不大地叨咕了两句,直接引得胡杏川笑了一下。 “你说的还真比较接近。”胡杏川说:“那边原本就是黑暗世界嘛。像我这样的两界人,只相当于具备了穿越两界的天赋,却没有任何其他能力。当年那个人找我来,就是希望训练我拥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成为‘捕魂者’或者‘搜魂人’、‘引渡人’。” “神马意思?”我问。突然听到这么多陌生的称谓我有些难以消化。 “‘搜魂人’相当于阴间的监视器,随时在阳间——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里查找具备‘鬼’的条件的阴魂,或者侦查有没有从阴间逃到阳间的‘鬼’。‘捕魂者’有点像钟馗,他们负责把阳间的鬼抓回阴间。而捕魂者一般都是阳间的人,他们具备抓捕鬼魂的能力,却未必能够穿越两界,所以,要借助那些可以帮助别人穿越两界的人来帮忙,这一类就被叫做‘引渡人’。” “那,你现在属、属于什么级、级别的?”李斯盯着胡杏川问。 第七十二章 阴阳 1和2 “我是引渡人。”胡杏川说。“不过,我是引渡人中的一个异类。我可以同时看到阴界和阳界的世界——无论我身在阳间还是阴间,我都能看到另一边的事情。” “看到两边的世界……这有什么好处吗?”夜子在角落里低声询问了一句。 胡杏川苦笑了一下:“至少对于我来说,只有坏处。小的时候,我每天都会看到一些可怕的人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甚至于闭上眼睛都没有用。就像现在——你们都看到了,我的眼睛已经完全瞎掉了,可是,你们身上的灵魂却清晰地映射到我的脑子里。” “这不是挺好吗?你岂不是晚上也能看见?”吕萧山说。 “你没有这方面的经历,所以不会感受到这其中的痛苦。而且,那个世界虽然比这边混乱,也并不是没有秩序的。像我这种情况很罕见,可以说,我的存在已经触犯了很多鬼魂的利益。一方面,那一边的一些当权者希望我的能力可以为他所用,另一方面,很多鬼魂都不喜欢自己的一切行为被别人监视。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身处危险之中。” “记得你刚才说,之前曾经有个人来找你,训练你你成为引渡人。”宋伊凡给胡杏川端了一杯咖啡递给她,顺势就坐在了她的身边问:“我想问,你刚才所说的‘搜魂人’、‘捕魂者’还有‘引渡人’,是有组织的吗?谁是发布号令的人?” 胡杏川接过咖啡,很礼貌地朝着宋伊凡笑了一下说:“你是宋伊凡小姐,我之前就知道你!你的问题问得很好!之前我以为,我们是为某个掌握着两界秩序的组织所服务。不过随着我们完成了更多的任务,我们逐渐知道,实际上我们所在的组织,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其目的只是控制这个世界不被那个世界所侵略。当现在为止,我们对那一边的情况所知甚少,而且从种种迹象上推断,那一边比我们的世界更有秩序。” “那你对这边管理你们的上层知道多少?”宋伊凡继续问。 “也不多。”胡杏川轻轻摇了摇头说:“当初找到我的人,就是他后来训练了我,然后我所接受的所有命令也都是通过他转告我的。直到去年年底,他突然失踪了,才我才有机会接触到其他人。” “去年年底……”宋伊凡看了我一眼:“那不是龚玮失踪的时候吗?之后他就失忆了。” “也是那个时间,容学会土崩瓦解。”夜子在一旁补充说。 我心里沉吟:韩素香找来这个胡杏川,应该是希望通过她让我了解到一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从这个女人一进屋开始,我就感到她身上有一种即将诀别的味道。这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虽然不明所以,我却直觉知道——她的时间不会多。 “你能不能详细讲讲你自己?”我顿了一下,小心地看着胡杏川补充说:“如果可以的话。” 胡杏川把脸扭向我,脸上带出一股难以言喻地笑容:“可以。我来其实就是要说的,这时候有人愿意听我讲自己的事情,我很感动。” 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转向宋伊凡说:“小凡姐,麻烦你,可以给我一杯酒吗?” “太可以了!你喝什么?” “哦?你这都有什么?如果有黑方的话……” 宋伊凡一跃而起,跑向厨房边的酒吧,拿了一瓶黑方,夹在胳膊底下,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冰块,再拎起一个六只装的高脚杯架子过来,先给胡杏川倒了一杯,放进去几块冰递给她。 胡杏川端起酒杯,先是轻轻闻了闻,轻轻喝了一点,这才徐徐开口: “刚才我说了,我从小就能看到鬼魂。妈妈后来跟我讲过,在我学会说话之前,我就经常莫名其妙地盯着屋子的某个角落大哭或傻笑。一开始家里人还担心这丫头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呢。后来当我逐渐长大,我经常会一个人对着空屋子的某个角落说话,家里人更加担心起来。” “你是说,你能和灵魂交流吗?”吕萧山问。 “也算不上交流。我那时候应该是能看到鬼魂,鬼魂也能知道我看得到它们,所以互相有些互动。只是有的鬼魂比较和善,有的就会吓唬我,所以我有时候会和它们说话,有时候就被吓得大哭。”胡杏川仰起头顿了一会儿,仿佛在回忆过去,然后喝了一大口酒,这才继续讲: “家里人带我去过很多医院,也试着找了些和尚道士,不过没有任何效果。小时候的我,性格很孤僻。其实原因很简单,其他孩子都认为我是个怪胎。这情况随着我长大越来越严重。直到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家搬家了,我也跟着转学。正好也是那时候,我发现了一个特点——只要我假装看不到那些鬼魂,鬼魂也就不会来招惹我。于是我就用这个方法,逐渐装成一个普通的孩子,趁着转学的机会,交了一些朋友,使自己看上去越来越正常。这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十三岁那年……” 2 “我十三岁那一年,我姥爷去世了。姥爷家在阜平县,虽然是保定的县区,但是姥爷家的条件并不好,所以我回去很少。姥爷去世的时候正好在春节前几天,我放寒假,就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回去了。我们上午去买了一些东西,下午出发,到了阜平老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一进姥爷家的院子,一眼就看到姥爷坐在他的棺材上,满脸无奈地看着周围的人。而且,在姥爷身边,还有一大群其他的鬼魂围着他……” 在胡杏川停下来的时候,大家都不说话,静静地等着。 “我那时心里非常害怕。真的。虽然我一直能看到死人的灵魂,但是这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认识的鬼魂。我还是假装看不到他,跟着妈妈跪在棺材前哭,烧纸,磕头……可是,当我磕头完毕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姥爷的鬼魂在盯着我看!” “当时我心里很害怕,尽量让自己假装看不见姥爷,可是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朝着他的位置瞟。那晚姥爷村里的人去的很多,当时院子里很乱,我发觉很多其他的鬼魂和附近的人掺杂在一起,这个情况很罕见的。” “为什么罕见?”吕萧山突然问:“难道鬼魂和人还要保持距离吗?” “对。这一点之前我只是发现,后来我通过引渡人训练时学习到,所谓鬼魂,是说人死之后的灵魂。最形象的比喻是,它们类似于一种波段,大多数人看不到。而像我这样的人,恰好和这些鬼魂处在同一频道上。大部分的灵魂,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消散。所以鬼魂大部分会在晚上才出现,因为在阳光下,它们会衰减得很快。同样,鬼魂和人撞在一起,可以在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穿过人的身体,不过人身上的阳气会撞散鬼魂,然后再慢慢凝聚。所以说,其实大部分鬼魂是怕人的。” “那为、为什么你从小就看到那些灵魂,难道它们不、不怕你?”李斯问。 “鬼魂的身体占用的空间很小。除非我故意去撞它们,否则相互不会碰到。不碰到就不会伤害到它们。而人和死去的灵魂接触也不是没有损伤的。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就是因为我周围老有一些鬼魂围绕导致的。” “我有点糊涂了。”我皱了皱眉,伸手抢过李斯刚点着的烟叼在嘴里抽了一口说:“你刚才说,并不是所有死人的灵魂都可以成为鬼,刚才你又不断说道鬼魂……” “哦,这是我疏忽了!”胡杏川歉然地“看”了我一眼说:“其实,我们应该把那些刚刚死去,仍旧飘零在阳间的灵魂称为‘阴魂’,而把阴间的那些灵魂称为‘鬼’才对。我会注意的。” “我明白了。”吕萧山说:“那晚上你姥爷家的人很多,而那些‘阴魂’夹杂在人群间,人来人往会把它们的魂魄不断撞散,而它们却完全不在意,所以你才觉得那情况很怪异!” “是的!那一晚,我眼看着很多阴魂被人来往间不停撞散,却就是不肯离开。我那时只是能够看到阴魂,还什么都不懂呢。后来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在祭奠死者的场所,有大量的负能量可供阴魂吸食,相对于被人撞散所遭受的损失,根本就不算什么。” “祭奠死者的场所……”宋伊凡想了一下说:“你是指的灵堂吗?还是那些祭奠的物品?” “灵堂的布置,有很多讲究的。比如方位,比如诸多忌讳——灵堂内要把所有反光的东西、尤其是镜子用白纸盖上什么的,比如祭祀的物品……”胡杏川解释到:“这些讲究不是空穴来风的。按照传统布置的灵堂,会形成一股很大的负能量场。所以往往祭奠死者的地方都带有一股奇怪的气氛,就连普通人都能感觉得到。这就是负能量场所导致的。” “嗯,明白了。你接着说。”宋伊凡给胡杏川杯子里添了一点酒说。 “姥爷家的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不过他在村里的辈分很高,所以灵堂非常大。那晚我就感觉到很乱,人来人往外加阴魂乱飘。我尽量让自己做出看不到阴魂的样子,不过眼角的余光还是忍不住老去看姥爷的样子。结果我发现,他也在一直注视着我。我心里很害怕,不过也不敢跟爸妈说。很快,吃过饭以后,妈妈就让我先去屋里睡觉去。” 胡杏川又喝了一口酒,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当时特别害怕自己独处。因为那样实际上就是让我和许多阴魂在一起。不过当妈妈拉着我进了睡觉的屋子后我发现,卧室里居然很干净!” “很干净?什么意思?”吕萧山问:“你是说卧室里没有阴魂吗?” “嗯,一个都没有!”胡杏川说:“于是我听话地钻进了被窝里,而且妈妈还很体贴地没有给我关灯。我紧紧闭上眼,想让自己赶紧睡着,结果自己却越来越清醒,同时心里有一种要出事的预感,越来越强!”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我忍不住睁开眼睛,猛然发现,我身边,到处都是阴魂,而且所有的阴魂都在围着我看!” 第七十二章 阴阳 3和4 “过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作为‘两界人’,我不仅可以看到阴魂,而且还能感到阴魂能感觉到的一切。那晚我的不安是有原因的。”胡杏川又喝了一口酒,低头朝着酒杯里面“看”着,慢慢接着说: “我睁开眼看到满屋的阴魂,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的。虽然我从小就能看到那些,可是从来没有同时看到过那么多的阴魂!它们围绕在我周围,似乎想跟我说什么。我特别害怕,当时眼泪就下来了,想尖叫,又觉得不妥。因为我知道就算叫来人,别人也看不到。只会让别人认为我是个精神不正常的怪人——我就拼命忍着,可是自己浑身都在抖动,牙齿不停发出‘得得’的碰撞声。” “我从那些阴魂身上读出了焦急、恐惧,那种情绪感染了我,只是我那时不明白,他们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呢?” “终于,我还是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可是,我立即发现,我哭出的声音,竟然消失了!那情况十足诡异,我明明在放声大哭,可是四周却依旧死一般安静!这样我哭了几声,也就不哭了。从床上爬起来,我哆哆嗦嗦地下地,连鞋都没穿就往外走。我想马上和人在一起,不管什么人都行,只有马上见到活人,我的感觉才会好一点。当我走出屋子,来到院中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却更加吓人!” “只见整个灵堂里到处都是躺倒的人。有人趴在桌子上,有人倒在路上,还有人姿势怪异地坐在凳子上,头歪向一边。每个人的样子都好像睡着了一样。我能够看出来这人是不是还活着——失去了生命的身体和活人是不同的,尤其在像我们这样的人眼里。于是我就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情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一动都不敢动了。” “靠,那、那是什么情况?大家都、都睡着了吗?”李斯忍不住问。 “那情况和睡着了差不多。都还活着,只是都失去了意识。你们现在可以想象一下当时的情况——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面对一院子几十个倒在地上的大人和几乎同样数量的阴魂……”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问。 “接下来,我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从黑暗中走进了院子。”胡杏川嘴角带着一抹苦笑说:“当那个黑色的影子走近院子里,我马上就知道为什么那些阴魂会恐惧焦虑了。我一看到那影子就忍不住浑身颤抖,好像他就是恶魔的化身一般……很快,那个黑色的影子就走到了院子中心的位置,于是我就看到一个个的阴魂仿佛不受控制一般飘了起来,朝着他飘去。” “你说的那个‘影子’不是阴魂吗?”宋伊凡问。 “不是!阴魂身上没有他那种巨大的恐怖气场。尽管我看到阴魂也很害怕,不过那只是一种对于未知事务的天生恐惧。而那个影子则不然,他身上带着一种随时可以毁灭生命的威胁感。我看到他猛然抬起头来,头的部分一下横着裂开成一个很大的角度,仿佛毒蛇张大嘴巴一样,然后院子里飘起来的阴魂就挣扎着被吞噬了进去……”胡杏川声音空洞地说着。 “我很害怕,却又不敢闭上眼睛。我想转身跑,身体却根本不能动了。接着就看到了姥爷的阴魂出现在我面前,他也是漂浮在空中的,双手朝我伸着,满脸的神色无法形容——好像是有恐惧,有不甘,还有绝望。其实周围的阴魂都是那种表情。第一次我感觉到阴魂值得同情,一下子我就忍不住伸手去拉姥爷……” “以之前我的经验,任何阴魂就算互相看到也是无法相互碰触到的。阴魂一般会尽量避开人的身体,如果万一碰到了,阴魂也会骤然散开然后再重新聚拢。所以我应该是拉不住姥爷的。可是那晚我一伸手,就和姥爷的手拉在了一起!我能感觉到姥爷的大手上边的青筋和粗糙的老茧,我能感觉到姥爷的身体虽然悬浮在半空,却被一股力量向院子中心,那黑影牵引过去!我那时候什么也不能想了,只想死死拉住姥爷,可是那时候我只有十三歲啊,身子太轻,于是连我也被一点点拉扯得向院子中滑过去了。” “当时我感觉很无助,可是就是舍不得放手。或者是放不开手了吧。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蹭着,路上绊倒了凳子,撞歪了桌子,我的身体从那些院子里倒地的人身上划过去,怎么也停不下来。就在我和那个黑影只有两米远的时候,我感觉到姥爷拼命扳开了我的手,于是我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看着姥爷的身体被那个黑影吞噬了进去,从下身到上身,一直到他那表情复杂的脸和十指张开的双手,全部被吞了进去……” 4 “我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毫无办法。而且,很明显那黑影已经注意到了我,他吞掉那些阴魂之后就会对付我了……就在这时候,突然我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人在突然接近,接着,我就看到一个人一下就出现在那黑影身后,然后白光一闪,那黑影的头就被砍了下来!” “那黑影的头虽然被砍下了,可是身体并没有倒,反而转身去抓那个突然出现的人,而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飞快地朝着院子的另一头跑去。” “那个抱我的身体很温暖,我知道那是只有人类才有的体温,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神经一下就崩溃了,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哗啦’一下冲出了眼睛,然后我就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野外的地上,四周点燃着几堆火。我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说什么今晚是木夜大凶,百鬼夜行,要多小心什么的。声音是从我身后传来的,那声音很陌生。我想扭过身子看看是谁,却觉得浑身乏力,刚刚动了动,就听见那个声音说:这孩子醒了。接着我感觉到一只手按到自己的后脑处,接着浑身一暖,我就又睡着了。” 又是一段难耐的沉默。胡杏川低着头不知道在回忆些什么,好久之后才再次抬头继续说话: “等我再次醒来我才知道,我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家里人来人往,姥爷已经出完殡了。看到我醒来妈妈很高兴,她说我一天半加一夜一直发高烧,输液打针都没效果,后来老姨找来了一个村里的神婆,烧纸燃香地忙和了半天,直到今天早晨才退烧。我这个情况在村子里并不罕见,很多孩子都经历过,老人们就说是‘吓着了’,找神婆‘叫一叫’就好。所以大家都没太在意。” “我在言语中试探家里人前天晚上的事,不过大家都没说什么,似乎谁也没注意到前天晚上大家一齐失去过知觉。有以往的经验,我并没有跟人说我看到的一切,我不想再被人看作怪物或者神经病。” “因为爸爸单位没有给太多的假,当天下午我们就回了保定。这件事之后我多次梦到那晚的事情,既害怕又在脑子里好奇,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要吞噬那么多阴魂?还有就是救我的人是谁?我只听到过那人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很特别,嗓音略微沙哑,说话微微带有一点颤音。我相信再听到那声音一定可以认出来。” “至于我们回来之后,姥爷家的亲戚们陆续得病,我爸妈也都病了一场。反而是我什么事都没有。日子过得很快,来年我就升了初中,因为我学习并不太好,所以家里为我选了四中,将来可以朝着专科发展。中考之后,就是漫长的暑假来临了。” “我和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不喜欢放假。虽然上学我也并不是很好好学习,不过,因为我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一旦放假就会特别寂寞。爸爸妈妈工作都很忙,一放假我就大段的时间呆在家里,很无聊。那时候我开始喜欢画画,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偷着画的,画那些我看到的阴魂,画我经历的那个晚上。爸爸在运输公司,一跑长途就是好几天不回家。妈妈是护士,经常倒班,晚上不在家。所以我已经习惯了自己在家过夜。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姥爷家那件事之后,我也不怎么怕偶尔出现的阴魂了。” “那个暑假,刚放假第二天爸爸就出差了,而当晚妈妈也夜班,所以又是我自己在家过夜。小时候妈妈曾经带我一起去医院值夜班,不过我总是莫名其妙地大哭,后来就不带我去了。只是她上班前会把家里的房门反锁。至于我为什么不愿意跟她去医院,原因也很简单,医院里的阴魂实在是太多了,我可不愿意在那待着。” “暑假的第二晚,妈妈做完晚饭吃了就去上班了。我自己在家,从床垫底下拿出我的日记本准备画会儿画睡觉,不过当我翻开我的本子之后,一下就愣住了——我看到我的本子上出现了很多我从没见过的画面!” 第七十二章 阴阳 5和6 “我画画用的本子,是妈妈医院淘汰的旧病历本,线装的很结实的那种。我就在病历本的后面画画,用的是彩色铅笔。那个时候我已经画完满满一本了,这是第二个本子,画了十几页纸的样子。当我翻开本子发现,在那十几页的后边,多出来几页新的画。绘画的手法跟我的如出一辙,连我自己都难以分辨是不是我自己画的,可是画面上的内容却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当时我一下就愣住了,心里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奇怪。”说到这里,胡杏川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牛皮纸封面的挺大的本子,有点像小时候我们学校里订在一起的十六开的卷子本。她翻开其中一页,递给了我:“这页后边的七幅画不是我画的,你能分辨出来吗?” 我接过来翻看了一下,这些画都属于叙事类型的,每一幅画面都如同在讲述一个故事。绘画人似乎很有天份,从这些画面看上去,绘画人应该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训练,不过画面中描述的意图却得到了准确的表达。从第一页向后翻看,所有的画面都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风格贯彻始终,根本看不出哪几幅是另一人所画的。 李斯也探过头来看,我俩和高鬼从小都学过画画,他也看不出这些画有什么不同:“看不出来这里面有别人画的啊?” “嗯,后来我才知道,这些画都是我自己所画,只是我不知道而已。”胡杏川说。 “什么意思?”我有点困惑地问。 胡杏川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喝了一口酒,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当时我呆呆地看着那些画面,心里感觉很奇怪。别人看了我的画也许不一定能够看懂我想讲什么,我自己却很明白。这就如同我自己发明的文字,我自己当然知道画面中讲述的内容……” 我再次翻看那个本子上的画面,虽然明确知道里面的内容是在讲述什么故事,不过一时之间也只能有个模糊的概念。 “我知道,你刚看到这些画也许看不明白。那多出来的几幅画,正好回答了我对于姥爷家的事情的疑问。”胡杏川继续讲述着:“那七幅画里面的内容说,我之所以会遭遇这些,是因为我是被上天选出来的人,天生可以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世界。那个世界就是阴间。而姥爷去世的第二夜,阴间的一个魔鬼强行穿越了一道阴阳门,来到阳间。在越过阴阳门的时候,魔鬼被守卫打伤了,需要人的亡灵来补充自己的能量。当他吞噬那些亡灵的时候,守卫赶到了并且杀了他。而我因为距离魔鬼太近,灵魂遭到了伤害,所以守卫帮我治愈了。而那一晚所有在姥爷灵堂的人,因为遭到了大量阴气的侵蚀,都大病了一场。而我在下一个生日的时候,也会成为阴阳界守卫。” 我翻看着那几幅画,借助胡杏川的解释,也就看懂了画面的内容。凑过来的宋伊凡这时候问:“那晚的事情是不是还有后续的事情?” “对!”胡杏川点头说:“后来,仿佛我家遭到了诅咒一般,我的父母,包括姥爷家的大姨,小姨,小舅都相继遇到意外而去世了。” 屋子里大家一下就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宋伊凡轻轻地拍了拍胡杏川的手,好像是安慰她一般:“这些事是在多久之后发生的?” “两年之间。”胡杏川语气悲凉地说:“先是我爸爸出差遇到了车祸。就在我看到那些画的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家门开了,我爸走了进来,好像要对我说什么。我问他爸爸你不是出差了吗?突然我就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发觉屋里空无一人……我心里特别不安,那一晚我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乱乱的,结果第二天妈妈下班回来,我们就接到了爸爸出车祸的消息。” 胡杏川顿了一下,长长叹了口气才继续说:“爸爸那晚是往沈阳送货的,他们一般都是俩人开一辆车,车上还有一个副手。那晚他们开到山海关,吃过晚饭后就换班继续走,爸爸困了,就让那年轻的副手开车,结果刚开到葫芦岛附近,就和一辆运煤的卡车相撞了。为了躲那车,爸爸的车直接开出了公路,结果半边车头和那运煤车撞上了,爸爸当场死亡,那副手重伤。虽然抢救过来了,不过也要在轮椅上渡过余生了……” “从那起,我就不断地在亲人死亡的消息中渡过了一年的时光。”胡杏川的声音幽然,似乎被压抑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6 “爸爸的去世对我和妈妈的打击很大。妈妈办完了爸爸的葬礼,精神状态就越来越不好,身体也越来越差。不过她依然照常上班,只是话越来越少了。这样过了十几天,到了我十四岁生日那天,我原想爸爸刚去世,就不过生日了。结果那天妈妈带我上街,买了新衣服,还给我买了一个蛋糕,回家又炒了两个我喜欢吃的菜。晚上妈妈又是夜班,照例把我反锁在家里,她就去上班了。” “我一个人在家里,看了会电视,很早就躺在床上。想早点睡着,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感觉自己仿佛在向下陷落!那感觉很奇怪,仿佛我的床下边是个无尽的陷阱一般,我下意识地伸手乱抓,却一点劲儿也使不上。直到突然之间,我又发觉自己躺在了床上。只是周围的气氛完全不对了。” “我睁开眼睛,发觉仿佛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带有一种异样的色彩——嗯,不能说色彩,应该说所有的东西都带有一股黑气!我从床上坐起来,发现不用开灯,我也能看清周围的一切。我心里迷迷茫茫地,从床上下来,也没穿鞋,就想开门到外边去看看。结果发现我家的门根本就没有锁,一推就开了。我慢慢走出屋子,感觉自己像是在梦游,可是一切感官都十分正常,我能听到最细微的风声,能闻到楼道边角处灰尘的味道,眼睛甚至可以看到楼道拐角的阴影处,蜘蛛结的网……” “你到了那边?”宋伊凡低声问胡杏川。 “嗯,是那边。”胡杏川点点头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只是感觉一切都很诡异。我的感觉似乎变得更敏锐了,就连最细微的细节都能体察。而且,周围的一切,给我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同时我感觉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寒冷。那时候正是夏天,而且这寒冷的感觉和穿多少毫无关系,是一种渗透到灵魂里的冷感。我就那样光着脚走到了街上,发现街道上完全是荒芜的感觉——尽管是深夜了,可是,我所认识的世界,深夜只是相对于白天比较寂静,却不是那时候我感受到的死一样的沉寂。对,就是死。在那一刻,我感觉这城市似乎死了。” 吕萧山和李斯的形象思维不好,俩人同时问:“城市死了?什么意思?” “我只能这么形容。等你们有机会进去就知道了。那时候就感觉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有一种渗入骨髓的孤寂感。我想我那时候,哪怕看到一个阴魂,都会觉得亲切。” “那边和这边完全一样吗?”宋伊凡问。 “大致一样。”胡杏川有点费力地一字字解释着:“我看到的建筑、街道、陈设都是那样,既熟悉又陌生。后来我渐渐了解到,那边的建筑只是这边的镜像。如果在那边发生了争斗,因此而毁坏了建筑、陈设,只要这个世界的建筑和陈设没有损坏,一切在那边会慢慢地——再刷新出来。” “刷新?”我忍不住笑道:“怎么感觉像游戏里的感觉?” “也许‘刷新’这个词儿并不准确。我现在只能想到这个词儿。”胡杏川有点抱歉地一笑:“就是那边损坏的东西慢慢又恢复了。不过,后来我也经历过一些特殊的事件,那些事件在那边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强烈的争斗造成建筑物崩塌,道路断裂。结果第二天我在这边的新闻里看到,阳间的同一地点,建筑物莫名出现断裂,道路骤然出现了深坑……” “嗯,大致了解了。”我点点头问:“你那天是第一次到那边去吧?后来遇到了什么?” “我那时候有点茫然地站在我家的小区门口,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胡杏川声音有点迷茫地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世界里一般。 附录:多日以来,内心纠结于一些事情。自打写《死在昨天》以来,疏于会见朋友,每每接触也多是跟小说相关的人,所以原谅我在这里倾诉一下:《死在昨天》涉及到许多和我们已知的世界观完全不同的概念。描述不足,就会使很多谜团看上去无解;若描述过多,则可能会使很多读者感觉无趣。仅以“两界人”这个概念为例,吕萧山曾以此为题写作了长达十五万字的论文《两界及两界人》,通篇读来枯燥乏味,而其所涉及内容却无一多余。所以我在题材的取舍之间,颇费苦心。 也曾想通过那些当事人(辰子龙、蓝魏志、胡杏川)所经历的事件,让读者跟随他们或有趣,或奇异、或恐怖的情节去慢慢了解,这似乎是目下最靠谱的选择。可是,又有新的疑惑升起:这些人经历的很多情节虽然有助于说明《死在昨天》里所涉及的世界观,却往往与主角的命运——或者说主线情节无干。支线情节过多,会使全书看上去凌乱拖沓。于是再次陷入纠结。 本人才疏学浅,文笔粗陋,愧于文学一道。只想讲一个好听的故事。原来觉得不是什么难事。绝未承想后来会遇到如许多的困难!取舍之间,正是两月来写作缓慢艰涩的主要原因。 第七十三章 阴界 1和2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叫‘小川’。”胡杏川低低的声音说:“父母和家里的亲戚都这么叫我,我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所以这声音让我心里一阵摇动。不过那时候我的心里非常清醒,知道这声音不对劲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音带有一股强烈的诱惑力,虽然我的心里完全清醒,可是双腿根本就不听使唤,朝着那声音就走了过去。你们可以试想一下那种情况,心里会多么惶恐!我一心只想停下脚步,可是身体却在一步步朝着街道的另一端走去。而且,耳中听到那叫我名字的声音似乎越来越焦急,距离越近,我越感觉自己仿佛要被那声音吃掉一般恐惧。就这样,我完全不受控制地走了足有一条街,然后拐进了一条胡同里面,看到了一栋破旧的楼房。” “完全没有任何原因地,我一看到那楼房的门口就想转身逃走,可是身体依旧丝毫不受控制,我眼看着自己一点点接近那楼房黑黝黝的门洞,而在门洞里,似乎有无数绿色的眼睛贪婪地盯着我,仿佛饥饿的野兽等待猎物上钩……” 胡杏川讲述地很生动,大家都被她的语气所吸引,这时候不由得闭住了呼吸。 “突然,就在这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拉住了我,然后身形一转,一个背影挡在了我的面前。我看不到他的动作,只见这个背影的肩头晃动,然后猛然间一股耀眼的光芒在他面前亮起,那光芒直接照入了楼道里面,瞬间呼唤我的声音就被一阵难听的嚎叫声取代了。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难听的声音,仿佛不是用喉咙发出的,而是金属和玻璃摩擦所产生的噪音,并且这噪音还带有痛苦的情绪!” “这声音使我不由得伸手捂住了耳朵,同时我听到前面那个背影说:往回跑!千万别回头看!” “我一下就听出了这声音,就是姥爷家那晚我听到的声音——沙哑而微微颤抖。只是那声音这时候满含焦急,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自己应该信任他,于是听话地转身就跑。我虽然走出了一段路,不过因为是我家附近,所以我马上就分辨出了方向,朝着我家疯狂地跑去。我心里因为一直很清醒,所以知道,只要出了这胡同右转,跑过一条街就是我家的小区了。当时我感觉到风在耳边‘呼呼’地略过,我飞跑着,一条街的距离转眼就跑过了,转过前面的转角就是我家的小区了。可是当我从那个街角转过之后,却没有看到我家的小区门口,而是看到面前是一条胡同,胡同的尽頭就是那栋旧楼,楼门口是那个背影仰着手,耀眼的白色光芒照向那楼道里……” “当时完全是下意识地,我回头看了一眼,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跑错方向了。可是就在我一回头的瞬间,发觉自己身后居然是一道深渊!深渊之下,远远可以看见无数厉鬼在伸着手冲上来,仿佛要把我撕碎一样!我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向后摔倒,可是却没有倒在地上,而是不停地向下坠落,然后猛然感觉到有东西在撕扯自己!我拼命睁开眼挣扎,发觉周围都是——怎么形容呢?就像有无数的头发,却看不见头发里面的脸。那些头发里伸手好多青灰色的手臂,从四面八方撕扯我的身体……” “当时我的感觉已经不是恐惧可以形容的了。紧张,疼痛,惊惧……我拼命地喊叫,却发不出声音来,用力挣扎,可是身体被朝着周围撕扯着。这时候突然我有一种溺水的感觉,一团黑雾罩住了我,四周再次响起那种玻璃和金属摩擦的嘶吼声,逐渐那一团黑雾越来越红,我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四周撕扯我的力量渐渐消失,同时伴随着那血腥的气息,我渐渐感到窒息,胸口仿佛要炸开一样,直到‘呼’地一下,我发现我又能控制我的身体了,我挣扎的动作撕扯的身上的肌肉生疼,同时嘴里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我感觉到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我的肩头,那个嘶哑的,带着金属颤音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深呼吸,深呼吸,没事了’……” “终于,我慢慢停止了挣扎,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我睁开眼,却发现我在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房间里。” “我发现我躺在一个很大很旧的双人沙发上,四周有很浓郁的酒味儿。一个半裸的男人坐在我的对面。” 2 胡杏川的嘴角慢慢浮现了一抹笑意。我注意到这抹微笑带着复杂的情绪:“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的光线。这应该是一个客厅,屋里没开灯,在我的对面有一扇窗口,街上的路灯照进来,可以看到我对面是一个男人的轮廓。我慢慢平稳了喘息,看着对面那个身影,他正在往自己身上涂抹着什么,周围没有其他人了,说明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环境里一点儿都不害怕,只是有些好奇。顿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这是哪儿?你是谁?” “和你一样的人。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我马上就认出来他就是在姥爷家那晚救我的人。我沉默了一会儿,再次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到这儿来了?” “那个人好像已经完成了手里的事情,这时候套先上了一件衬衣,我看他穿衣服的样子很小心,仿佛怕碰到身体似的,忍不住又问:你受伤了?他没回答我这句话,反而先向我解释了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胡杏川仰起脖子猛然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端着空杯转脸朝向宋伊凡:“再来点可以吗?” 宋伊凡笑了笑,从身边拿起酒瓶给她一下倒了大半杯,然后才柔声说:“你为什么会到那里,他告诉你了吗?” “这个人告诉我,他叫项果明,是个和我一样从小就能看到阴间世界的人。”胡杏川没有直接回答宋伊凡,而是继续按照她的方式讲述:“他说,像我们这种人都是神选定的人,天生就有自己的使命。我问他什么使命,他想了想说是负责守卫阴阳两界的出入口,有点像门卫。我已经十四岁了,所以今晚开始就要接受自己的命运了。至于刚才我所经历的,就是阴间的世界。因为我进去的门已经被关闭了,所以他只好把我从另外一个门带了回来。” “我从小就不合群,也没有朋友,我不知道别人听说这些会怎样,反正我挺不想与众不同的。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说他能理解我,他小的时候也被别人看作精神不正常的人,所以特别想做个普通人,可是,我们这种人有自己天生的宿命,根本无法改变,试着接受才是最明智的办法。”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直到今天我还能回忆起来。”胡杏川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复杂的微笑,轻声说:“那时候我才十四岁,可能比较早熟吧,不过依旧不能理解他的话,只是懵懵懂懂地感觉自己很喜欢听他说话,很着迷的感觉。而且这个人,你和他在一起,会有一种安全感,很容易让你不由自主地依赖他。” “时间越长,我越能看清楚屋里的细节,这时候我逐渐可以分辨出,我俩之间的茶几上扔着几卷纱布和剪刀,几瓶药和好几瓶酒。他的领口没有系严,透过领口的空隙可以看到他的身上裹着纱布,而且纱布还在往外渗着血迹。我问他:刚才你受伤了?他没有回答我,而是从身上摘下来一条链子给我戴在了脖子上,说生日快乐。” 一边说着,胡杏川一边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项链来拿在手里,我远远看去,感觉那项链很熟悉。而宋伊凡眼睛很尖,立即就看着我轻声说:“这不是素素那条项链吗?” “我可以看看吗?”我问胡杏川。 胡杏川先是紧紧握了一下那条项链,然后直接抛向了我。伸手接住,我拿在手里仔细观看:难怪我远远看去就觉得这项链熟悉,这条项链竟然和胡妍素的那条一模一样! 附录:应一些读者的要求,我填补一些我听到的和“忌讳”相关信息: 以下是吕萧山在一次神秘学课程后回答听课者的话,我摘录一段在此: “好吧,我就说一些生活中需要知道的一些忌讳,因为之前没有这方面的准备,所以我就只讲我现在临时想到一些。” “第一,你家里剩下的饭菜,一定要套上保鲜膜及时放进冰箱里,而不要因为懒惰而留在饭厅或厨房中。要知道那叫‘死人饭’,到时候你半夜起来看见有鬼正在你家进食,就算他不伤害你,吓你一跳也不是好玩的。” “第二,梁下不要放椅子凳子。现在大家都住楼房了,不过稍加留意就能找到‘过梁’的位置,那个位置下边绝对不要放座椅,最好连桌子也不要放。梁和凳子椅子可以产生一种特殊的磁场,有可能让你看到吊死鬼。” “第三,筷子不要插在饭碗里,那叫‘招魂饭’!也有的地方管那叫‘坟前一炷香’。会招来附近的饿鬼。” “第四,不要把菜刀泡在水盆里,如果菜刀沾上了一些不好清洗的污垢,可以用钢丝球甚至磨刀石直接清洗。在水盆中放菜刀,会惹恼一些附近的亡灵。” “第五,晚上家里停电了,千万不要在浴室的镜子前点蜡烛。尤其是子时,那是一种强制招魂的方式,被你招来的鬼魂会很愤怒,后果很严重。” “第六,夜间进出电梯的时候,在电梯开门前的一瞬间,尽量不要挡在电梯中间,而是侧身在门旁。这个不仅是咱们这个世界的礼貌和素质问题,你站在正门口,很可能会遇到‘鬼撞怀’的情况,轻则高烧不退,重则事业衰败,家庭不睦……” 第七十三章 阴界 3和4 我下意识地伸手从领口里拉出自己脖子上的挂坠,摘下来把两条放在一起,发现真的是一模一样。我记得我的这条项坠是楚先生给我的,她说这是妍素生前的东西。后来经由吕萧山的研究发现,这条挂坠的作用是针对于阴魂的。项坠是五边形的925纯银制品,内侧是五角星图案,最里面的五边形是鼓起的,跟着是五个等边三角形,再向外是五条边连接。大小约三公分左右,厚度大约5毫米,通体布满了细小而精致的符文。此时我手里拿着这两条项坠,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来,甚至连磨损的程度都一样! 我的脑子用力地转着:妍素在我失去记忆之前一年就去世了,不过宋伊凡后来证实确实曾经在妍素的脖子上看到过这条项链。至于这项链怎么会到了楚先生手里,因为楚先生的失踪而不得而知了。当时楚先生把这条项链作为妍素的遗物交给我,我也只认为这是一件纪念品而已,直到此时看到胡杏川拿出一模一样的项链来,我才感觉到这里面或许大有深意。 “你知道这项坠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吗?”宋伊凡应该是想到了和我一样的问题,开口问胡杏川。 “作为两界人,这条项链首先是一种象征。同时,它也保护了我们的灵魂不会受到侵袭,也不会离魂。” “离魂?什么意思?”李斯问。 “就是保证自己的灵魂不会在任何情况下离开自己的身体。”胡杏川解释到:“在一些特定的因素下,人的灵魂是有可能离开身体的。尤其在阴界里,出现离魂的情况时候就会非常危险,所以,这个刻绘着‘定魂咒’的小东西就变得很重要!不过我很奇怪,你的这条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抬眼看了一下胡杏川的表情,感觉她不像是在作伪,神态中和我们一样充满了疑惑。我把她的那条项链交还给她,略带抱歉地说:“这是我去世的一位朋友的,而且是通过别人转交给我的,所以,我对这个几乎是一无所知。” “会不会素素是两界人呢?”吕萧山突然看着宋伊凡问。 “不会。”宋伊凡立即开口否定,不过她并没有任何解释,只是又看向胡杏川问:“你对这挂坠还知道些什么吗?” “其实这个对于我们来说,更多的只是一种象征。”胡杏川略顿了一下,扭过了身子,用自己的后背朝向我们,轻轻拉下了肩头的衣服。我看到,在她的后背对应心脏的位置上,纹着一个和那项坠一样的图案。 “作为两界人,为了保险起见,一旦成年后,都会在自己的身上刺一个定魂咒。”胡杏川一边慢慢穿回衣服一边说:“所以,更多的时候这个项坠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你的这个项坠肯定是来自两界人,因为据我所知,只有两界人才有制作这个的传统,并且从质地看,你的那个和我这个应该是一批制作出来的。” “你认识多少其他的两界人?”我问。 “我只知道三个具体的人。”胡杏川语气略带悲凉地说:“一个是项果明,一个是他之前的拍档,还有一个是项果明死后代替他位置的人。至于其他的两界人,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不过从来没有过交集。” “哦……对不起又打断你了。”我有点失望,不过我想这毕竟是一点黑暗中的微光,虽然一时还无法把握,至少看到了一点点希望。看来在这个胡杏川的经历里,很可能会带给我更多的信息。不由得我更加对她的经历感兴趣了:“请你接着讲好吗?” “嗯。”胡杏川抬起头来,仿佛在试着回到刚才的状态,静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那晚他跟我说了太多的东西,不仅只是简单向我解释了什么叫两界人,还有守卫两界的意义。他说这是我们天赋的使命,是神选的我们。之后他也解释了我为什么会在我的本子上发现那些我没画过的画面,还有为什么我会在今晚掉进阴界里面。也包括我在姥爷家那晚是怎么回事。” “嗯,那是怎么回事呢?”我问。 4 “这是一种传统。现在的两界人要对新来的两界人讲解。所以,基本上我的疑问都从项果明那里得到了解答。首先是在姥爷家那晚,项果明告诉我说,那晚是‘木夜大凶’之日。所以那一夜会有传说中的‘百鬼夜行’。这两个词在我那晚刚刚苏醒的时候依稀听到过,我就要求他给我详细讲解一下。他说,我们的每一天都有五行的属性,如果恰逢十二地支里的‘子’时遇到了十天干里的‘乙木’,而那一夜还是月圆之夜,也就是‘望日’的话,就是‘木夜大凶’之时,因为那些个属性叠加的结果,会使阴阳两界的关口变得非常脆弱,于是会有很多恶鬼趁着这个机会从阴间跑到阳间来,这就叫‘百鬼夜行’。而两界人就需要在这晚破晓之前消灭掉所有从阴间跑出来的恶鬼。”胡杏川说。 “那要是没有在拂晓前消灭掉所有的恶鬼,会有什么后果呢?”李斯问。 “能够称其为‘鬼’的灵魂,一旦让他到了破晓之后,他身上的阴气就会被阳界的阳气所遮盖,再想找到他们就难上加难了。这些恶鬼可以随意变化人形,而阳世间其实到处都有阴魂,为他们提供无尽的能量,他们就会越来越强,最终成为魔王级别的怪物。免不了生灵涂炭。”胡杏川语态平和地打着比方:“比如你的家人,其实已经被恶鬼吃掉了,而你却不知道,还在每天和他一起过着日子,一起吃,一起睡,而他则在考虑,什么时候吃掉老人,什么时候吃掉孩子,什么时候吃掉你……” 李斯听着听着就打了个冷战。我们也都不寒而栗,要是真出现这个情况,也太可怕了! “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我问。 “嗯……遇到过。”胡杏川略微迟疑了一下,回答说。 “既然破晓之后的恶鬼变得那么厉害,你是怎么对付的呢?”李斯问。 “一旦出现了那种情况,就没有我们两界人的事了,我们就分别担任搜魂人和引渡人,至于抓捕的事情由钟馗来做。”说到这里,胡杏川的脸快速朝向了韩素香一下。如果她有眼睛的话,应该是快速看了韩素香一眼。 角落里的韩素香这时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随便,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忌我的感受!” 胡杏川乖巧地点了一下头,我觉得,如果不是她眼睛上的两大块伤疤,她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我发现从胡杏川进来后不久,夜子就打开笔记本,在客厅西南角落里往笔记本里输入着什么。我估计她应该是在记录胡杏川的话。 这时候宋伊凡再次给胡杏川满上了酒,同时轻轻扶了扶胡杏川的胳膊,问:“那位项果明跟你说,木夜大凶,百鬼夜行的时候,和你姥爷家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阴阳两界的关口并不那么容易突破,毕竟有很多两界人守护着。那些恶鬼实际上是在两界之间薄弱的地方生生冲破一个口子而来到阳间的。那个破界的位置,我们叫‘临界口’,俗称为‘鬼门关’。恶鬼虽然破界,不过他们的魂魄也会因此而受到很大的损伤。只有尽快吞噬掉一定数量的灵魂,才能恢复他们的力量!” “既然可以推算出百鬼夜行的具体时间,为什么没有人提前预防呢?”宋伊凡追问。 “在那个时间,两界之间会出现很多裂缝——嗯,我这只是形容啊!这么说容易理解。我们虽然知道,可是两界之间那么大的范围,根本无法预知那些恶鬼会在哪个具体的地点破界。也只有他们破界之后,我们才能马上赶来。而阴间的恶鬼,却可能用了几年甚至几十年提前谋划,所以,百鬼夜行的那个晚上,两界人总是很被动,很狼狈。” “那些破界的鬼,提前就知道你姥爷家会在那晚摆灵堂吗?”宋伊凡继续追问。 “后来我逐渐了解到,在阴间,有一种类似于占卜术的东西,可以预知很多事情。甚至于可以控制我们这边某个人的命运。那个拥有这种能力的恶魔自称是命运之神。这家伙是我们两界人最大的对手,据说跟我们捣乱了上千年了……不好意思,跑题了。”胡杏川有点歉然地一笑说:“恶鬼不仅可以提前预知他们一旦破界之后从哪里找到阴魂来吞噬,而且可以在那边就通过某种咒语使阴魂提前聚拢在一起。” “所以那晚你才会看到那些?”我问,看见胡杏川点头后我又说:“可是为什么你家那些人会集体晕倒呢?难道他们在阴间就能影响到这边吗?” “不是,那些人的晕倒,是恶鬼通过他们在阳间的仆人做到的。这种在阳间服务于阴间的灵魂,叫做鬼役。”胡杏川回答。 “鬼役……”我脑海中迅速想起了吴雅楠的事情,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又一个线索出现了! 第七十三章 阴界 5和6 夜子手中的笔记本键盘“噼里啪啦”地快速响了一阵,然后听到她说:“鬼役,最早出现在韩琦口中,他把吴雅楠死后的灵魂称为鬼役,然后在咱们这边的天台上轻描淡写地把那个鬼役净化了。之后你和李斯、坏坏找到了吴雅楠自杀的现场,同时发现了她男友刘鎏的尸体。并且在那里遇到了一些怪异的现象,据你说曾经用手机录像的夜视模式看到一张脸,不过回来后我们曾经仔细查看那段录像,并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内容……嗯……和这个相关的,对了,你在现场找到了一些红色的谷粒,这些谷粒也曾经出现在楚先生失踪的现场!” “我想,如果有什么在阻止我对韩琦的调查,那肯定和这些谷粒有关。”我看着宋伊凡说了一句,随后转向胡杏川问:“你听说过谷神吗?” “谷神是一个阴神,其实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自称命运之神的家伙的另一个名字。”胡杏川神色略显凝重地说:“跟他打交道你们一定要小心,这家伙不仅仅拥有巨大的能量,而且羽翼众多,狡猾残忍。” “那你知道,这些红色的谷粒是什么意思吗?”李斯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了一个小塑料袋,袋子里是他从楚先生家里找到的那几粒红色的谷粒。 胡杏川伸手示意,李斯递给了她。随后她脸朝着那个塑料袋,用手摩挲着袋子里的谷粒,徐徐说:“这是一种类似于契约结晶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谷神收取跟他签订契约的灵魂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东西。而且,记得项果明曾经无意间讲过,有好事者曾经试着把这谷粒种下去,居然还能长出谷子来。” “长出来了什、什么谷子?”李斯问。 “我没问,当时只是闲谈的时候无意谈到的,我也没太在意。” “你说的谷神契约是怎么回事儿?”我问,随即简单用几十句话讲述了吴雅楠的事情。 “听上去,这个女孩肯定在中学的那个暑假去了谷神庙,和谷神签订了血契。谷神号称命运之神,就是因为他可以在表面上改变某些跟他签订了契约的人的命运。代价就是他将在对方成功后的某一天占据这人的灵魂。契约人一旦死去,他的灵魂就会变成谷神在阳间的奴隶,也就是鬼役。之所以叫做谷神,是因为谷子的特点是春天播种,秋天收获吧。”胡杏川说。 “谷神……”宋伊凡略皱了一下眉头问:“那个蛊惑的蛊的蛊神和这个谷神有什么关系吗?” “你说的是那种少数民族的蛊术?”胡杏川面色严峻,略带紧张地回答:“应该是那家伙的另一个名字吧!流传于少数民族的养蛊之术,实际上是另一种生命契约的形式,跟咱们之前说的这个谷神的模式其实一样。在阴间,生命没有特殊意义的,所以谷神往往用生命作为筹码来实行一些邪恶的符咒。” 一时间,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害怕。庆幸地是我们终于有了方向,害怕的是,我们要面对的那个家伙,听上去十分棘手。 “关于谷神的问题,暂时不必多说。”身后传来韩素香的声音:“据我所知,你要调查的那个韩琦应该去过那个谷神庙,所以这里的事情稍稍稳定之后,咱们就去涉县。今晚你还是多听听小川姑娘的事情吧!” 一小段沉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问什么,还是胡杏川打破了沉寂:“好吧,那我继续说说我的事儿。那晚项果明跟我讲了很多事情,目的就是让我知道自己天生是两界人,所以不必怕我看到的那些东西,就算怕,也应该是他们怕我。到了天快亮的时候他送我回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法,他拉着我只是打开了他家的一个柜门,我就被他又带到了阴间的世界里,然后从阴间的道路上把我送回我家,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好像荡秋千一样晃动了一下我的床,我感觉脑子里一晕,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已经快中午了,妈妈已经回家了,正在做午饭。” “我刚睡醒的时候头很晕,迷迷糊糊地分不清经历的那些是做梦还是真的。不过随即我就在自己的胸前摸到了这个项坠——”胡杏川再次拿起那个项坠来,轻轻含在嘴唇间,停了一小会儿才转脸朝向宋伊凡说:“小凡姐,我想把这个送给你,可以吗?” 6 宋伊凡只是稍稍意外了一下,随即微微点头说:“谢谢!”其他什么也没问。 胡杏川直接把那个项链戴在了宋伊凡的脖子上,这才转过来继续她的讲述: “我起来后发现妈妈脸色很不好,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然后我就去帮妈妈做饭。吃饭的时候我感觉妈妈好像有话跟我说,不过又在拼命忍住。于是我俩就那么沉闷地吃过了午饭,妈妈就午睡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看看妈妈回家后挂在门后边的包包,直觉上感到包包里应该有妈妈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不过从小家里就曾经教育我说不要随便翻别人的东西,哪怕是家里人的东西也要经过人家同意才行。于是我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天人交战的结果,我输了。” “我还是忍不住翻了妈妈的包包,在里面看到了一份妈妈的病例,上面显示妈妈患了乳腺癌。而且已经有了扩散的症状,需要马上做手术。我一下就吓傻了,一直呆坐在客厅的凳子上,直到听见妈妈起床的声音,才赶紧把病例塞回去,躲进了自己的屋子。” “那些天我不停地偷偷哭泣,却不敢在妈妈面前表现出来。要是她看到我哭过的样子我就说想爸爸了。我知道妈妈也在极力掩饰自己,我们母女俩就这么互相掩饰着,一直到妈妈做手术的日子。” “妈妈把小姨请来了家里照顾我,她只跟我说她需要做个小手术。手术那天妈妈起的很早,给我做了我爱吃的饭才出门。结果这次她出门就再也没能回来……” 胡杏川深深吸了口气,使劲喝了一口酒才继续说:“那是一个很难界定的医疗事故。妈妈手术后发生了感染,而且病变的很快,当晚就死在了病床上。小姨想带我回老家,结果我死活不同意,后来小姨也没办法了,她又不能留下我自己在保定生活,所以就留在保定照顾我。爸妈去世分别得到了一笔赔偿,这些钱足够供我到大学毕业的了。我就跟小姨说她愿意做什么都行,我就是不想离开家。” “其实妈妈去世的那晚我就看到了妈妈的灵魂回来了,不过我依旧假装看不到她。那时候我躺在床上,微微阖着眼,偷偷看着她很不舍地抚摸我的头发,一脸悲伤的样子。我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偷偷注意着妈妈的阴魂,看她在我家附近流连,看她整夜守在我的身边,看她的灵魂逐渐消失在清晨的阳光里……” …… “第二晚,项果明就来找我了。他让我叫他叔叔,可是我只肯叫他项。那时候他34歲,已经做了22年的两界人了。据项说,他是个孤儿,12歲开始就和魔鬼战斗,他的拍档在一年前死在了界口,所以他在等着我长大成为他下一个拍档。当然,我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我同意了。” “那时候,你没觉得奇怪吗?”夜子在角落里问:“你和项是意外的巧合?还是说所有的两界人都是没有亲属的人?” “我那时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就算跟小姨和项也是。”胡杏川说:“我心里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不过我丝毫没有表现出来。项每回来找我,都用一种特殊的方法使小姨沉睡,所以我可以不被任何人知道地开始两界人的训练。” “项告诉我说,阴间是一个和我们的世界一般大的世界,甚至可能比我们的世界更大。那里的鬼也不都是我们的敌人,只有少数试图冲破界口的鬼才是我们要对付的。他教给我搏斗的方法,教会我绘制各种符咒,教我怎么随意穿越两界之间……我也曾经问过他其他的两界人的事情,他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定期会得到搜魂人的信息,让他知道附近哪个界口有恶鬼在试图破界。然后他只需要过去消灭掉那个恶鬼。定期会有存款到他的账户上,所以他也不用担心生活问题。项和我很类似,大多数时间沉默寡言,开始的时候我会问他在想什么,他说什么也没想,只是在发呆。后来我也就习惯了,不问了。因为我也是这样,经常一个人就发起呆来。” “我们负责的是保定市区大部分地段的界口。两界人负责的区域规定很严格。我问他为什么那晚会出现在阜平,他说那本不是他的任务,他去那里不过是因为我。我是他的下一个拍档,而那晚他得到消息说我会遇到百鬼夜行,所以他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 这时候,宋伊凡点着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后问胡杏川:“他说的那些,你都相信吗?” 第七十四章 过去 1和2 夜色如水。 窗外满天星斗,难得这样晴朗的夜空。室内的地暖效果非常好,因为好几个抽烟的,所以夜子把客厅的窗口半开,我注目向外,对面楼上还有几家闪着昏黄的灯光,看来不止我们彻夜不眠。我环顾了一圈屋内的众人,突然感觉到自己仿佛在很久之前就梦到过这个场景。 胡杏川背对落地窗坐在长沙发上,宋伊凡在她身侧,她们右后方向,贴着窗子的逍遥椅上,夜子穿着厚厚的睡衣,双腿弯曲,笔记本放在大腿上,时而记录点什么。我正对着胡杏川坐着,李斯在我身侧的沙发上半睡半醒——这家伙随时都能进入睡眠状态。在他的身边是已经睡着了的蓝魏志,再向远处一点的黑暗中,可以看到韩素香闪烁着的眸子。我的左侧书架旁靠着吕萧山,这家伙正握着一把海泡石烟斗吞云吐雾。这个场景,如此新鲜又令我感觉到熟悉…… 胡杏川讲述了许多关于两界人的事情。我们都是第一次接触两界人这个概念,听上去既合理又令人惊诧。从她的诉说中,我感觉到她对那个“项”似乎有很深的感情——也对,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父母双亡,而一个成年男子作为依靠的对象,难免产生依赖,更何况那个年纪正是女孩情窦初开的时候。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关于“项”的琐事,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她的情感流露吧。 再就是她说了很多和阴间的恶鬼战斗的事情,我听上去并不是很惊心动魄。往往只是在某处画个符咒,在恰当的时候启动咒语,或者是哪一类的恶鬼对应哪一类的武器才有效——这些往往和韩琦笔记中的知识相吻合。只是韩琦的笔记里记载更全面,对于各类宗教中的方法都有记录。 据胡杏川说,那个“项”在去年年底,确切的说是2011年12月29号晚上进入了阴间,之后再没有出来过。之后不久,她的新搭档就出现了。按照两界人的传统,只有前一个死去才会有新的两界人补上来。之后的这段时间,胡杏川开始调查项失踪那晚到底是去阴间做什么了,随着她的调查,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怀疑自己所做的事情。两界人如果死去,灵魂是绝对不能进入阴间的——那就如同一个成绩斐然的警察,犯了罪也绝对不能进监狱,因为监狱里都是自己抓紧去的罪犯一样。胡杏川没有说为什么,只是告诉我们她的生命只有几个小时了,而在这几小时里,她希望让我尽可能多知道一些两界人的事情。 我就耐心地听她讲述,一直到东方发白。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不加糖的咖啡,不过依然感觉到头重脚轻了。突然,胡杏川的话戛然而止,轻轻扬了一下头,仿佛在倾听什么声音,随后把脸转向了远处的韩素香:“时间到了。” 韩素香站了起来,对我们说:“好了,都去休息吧,小川姑娘要走了。” “我把我的那些画都带来了,就全部送给你好了。”胡杏川对我说:“希望能够帮得上你。再见了。” 她把脸朝着屋里的每个人转了一下,然后就站起来,跟着韩素香走了出去。 我有点愕然,问宋伊凡:“这是怎么回事儿?” 宋伊凡倒是很淡定,打了个哈欠说:“休息吧,下午起来再想这些。而且,那时候估计夜子找人调查的事情也就有结果了。” “什么事情?”我问夜子。 “睡觉去!醒了再说!”夜子不知道是回答我还是自言自语,揉着自己的右侧肩膀就走了出去。 看着沙发上睡得正酣的李斯和蓝魏志,我也没叫他俩,招呼宋伊凡去卧室,她却说她想自己睡: “你晚上睡觉不老实,老跟我抢被子。”她说。之后她就走进了浴室。 我昏昏沉沉地进了卧室,一头栽倒,几乎马上就睡着了。 我梦到了阴间。那里跟我们的世界一模一样,只是似乎大雾弥漫,而且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我孤独地走在路上,路两旁时而会有旧报纸之类的垃圾随风吹过。既然这个世界没有人,那么哪里来的生活垃圾呢?我想。 我环顾四周,这场景既熟悉又陌生。我好像在一个胡同中,仔细辨认,这不是我小时候的鬼仙胡同吗?那个世界里,这条胡同已经被拆掉了,连同附近的四棵槐,撒珠胡同,幸福里,福兴里,东大街……几十条胡同一起拆掉了,变成了丑陋的大慈阁小区,可是,为什么在这边还存在呢? 我走了几步,看着身边一个门洞,门洞上有一个蓝色的小铁牌,铁牌上印着“鬼仙胡同22号”。这是我小时候的家,我向里走了两步,下意识地伸手从门洞后的一个后窗的窗台上去摸有没有信来—— 这时候,一个磁性的,略带沙哑地,有点金属颤音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你总算来了。” 2 我急忙转回身去,看到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他脸色黝黑,眉宇间带着一种有点忧郁地刚毅。脸上的胡茬很重,斜倚在院子的大门上,双手插在兜里看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能断定,此人就是项果明。 “对,我就是项。”他仿佛可以看清我的心思一般回答我。 我有点迷惑,心里却非常镇静。看着他站在门口,头几乎顶到了门洞上,我才感觉到这门洞怎么这么矮小?记忆中22号的门洞很高大啊?难道只是因为那时候我还小?我想仔细看清他,却发觉越看他,他的特征就越不明显。随即我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我这是在哪儿? “我是在阴间还是在梦里?”我问。 “你在梦里的阴间。”项果明回答我:“所以才会有这种只存在于记忆里的地方。” 我看着这门洞,记得当初这院子的门口重建过,所以青砖和红砖交杂,砖缝中用来勾缝的水泥很多地方被岁月腐蚀掉了,露出来里面掺了麻刀的黄泥。这个季节,靠近地面上的青砖原本的苔藓已经干枯掉了,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色彩。我提了提鼻子,那种带有老房子的特有的熟悉气息一下就被我辨识出来——这就是小时候的院子。 那时候,奶奶还在。 我急忙转身往里面走,这段进院的胡同只有十米左右,然后院子稍显宽阔,北侧的四间瓦房就是我和奶奶居住的地方。四间房有两个门,两个门之间是一个煤池,煤池前是一棵石榴树,石榴树在冬天应该用麻绳绑上树干,以保证它能顺利渡过寒冬……嗯?院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荒草? 我看到满院枯黄的荒草从红砖墁地的缝隙中生长出来,并且继续在长高,先是没过了我的脚面,而后没过了我的膝盖。身后项的声音传来: “其实我只是给你带个话,有人让我提醒你,你可以和身边任何一个人合作,但是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 我回头,这时候我只在荒草中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我急急地问他:“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我只看到项的影子在继续变淡。我有点着急:“你是怎么了?你死了吗?还是出什么事了?你知道胡杏川在找你吗?” “我没死,我只是走了再也不回来了而已。”项的声音越来越远,仿佛带着一种奇怪的悲哀——不对!这不是项的声音!这是胡杏川的声音! 我急忙跑向院门口,却只看到一个刚刚闪过的背影,于是我追到了胡同里,朝着北边看去,一眼就看到宋伊凡的身影,而南边又响起了脚步声。我扭头一看,一个触目惊心的身影——胡妍素! 我迈步就要去追胡妍素,却听到宋伊凡的声音大喊:“龚玮!千万别追!她不是素素!” 可是已经晚了,我感觉自己一步踏空,直接掉进了无尽的黑暗里…… ………… 那踏空的一脚,我明显踹到了什么上面,于是一下就醒了。 “我靠!你丫儿睡觉还暗算我?”李斯揉着自己的胯骨对我说:“梦见什么好事儿了?睡得鼻涕泡都快吹起来了!” 我艰难地歪了外脖子,感觉鼻子有些不透气,像是有点感冒了的样子。爬了起来才发现,昨晚我连衣服都没脱就睡了,而且在腰下边还压着一个靠枕,难怪睡得这么不舒服。我一边坐起来一边问李斯:“你来我卧室干嘛?又来偷窥我睡觉的美姿了?” “嗯,你美!嘴歪眼斜地真好看!”李斯说着弯腰从地上拿起电话:“我电话放这屋充电,刚进来要拿电话你就踹了我一脚。赶紧起来吧,我们都吃了两顿饭了!” 我这才感觉到肚子里挺饿的,下了地,直接进了浴室,把水温调高,站在淋浴里回忆刚才那个梦。每一个细节我都能记得。可是以往我的梦都是睡醒就忘掉大部分,而且越回忆就忘得越多。这个梦则不然,每一个细节我都能回忆起来,同时,看到的一切都真实地过份。 我站在热水的水柱里,让热水不停从头顶流过自己的身体。这是我治疗感冒的一种有效方法。一直到自己感觉鼻子完全通气为止,我在水柱下刷了牙,刮了刮胡子,然后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当我最后套牛仔裤的时候,发现牛仔裤的裤口卷起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拿近一看,是一根枯草,和梦里我少年时的院子里长得那些草一样。 第七十四章 过去 3和4 我拿着那根枯草发呆了许久才走出浴室。 客厅里人不少,夜子一看到我就说:“起来了?现在大家都被你带成夜猫子了。” 我看了看正在谈论着什么的大家问:“你们什么时候起的?” 夜子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说:“可惜一时间还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习惯,躺下睡了一会儿就起来了。还是你专业,竟然能睡整整一天!” 宋伊凡指了一下茶几上的咖啡说:“快喝吧!早给你打了咖啡,谁知道你洗个澡这么半天,都快凉了!” 我顺势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问:“韩素香呢?怎么没看到她?” “早晨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李斯从厨房给我端来一盘饭来说:“蓝魏志带着小薇去了特案二组,说是那边叫他过去检查一下。你先听听夜子派人调查的结果吧!” 我看了看盘子里,土豆炒肉片盖在米饭上边,旁边还有两根烤香肠。拿起筷子来就开吃。一边吃一边听夜子介绍她找人调查的情况。 “昨晚你们的实验证明了蓝魏志遇到的异常情况,源自那支镜头。于是我找人去了北京摄影器材城,找到了蓝魏志买那支镜头的地方,据老板说,那支镜头是他帮人代卖的。因为这种镜头几乎没有人在用了,所以当初有人拿那镜头来的时候,他根本不敢收,只答应代卖,如果卖出去了他拿30%的佣金。也幸亏这样,我们通过他查到了当初卖镜头的那个人的电话,再一核对电话号的登记信息,发现那人居然就是保定人!” “哦?”我嘴里嚼着米饭,含混不清地问:“能查出是具体哪个人吗?” “不容易,倒是也查到了。不过没什么用处。”夜子说:“那个号码已经停机了,而且我们虽然找到了那人的登记身份证信息,不过他身份证上的地址已经拆迁了,据说他去了北京打工,至于回没回保定,暂时不得而知。而且这人跟摄影没什么关系,从他的背景上看不出会和这支镜头有什么联系。” 我一只手继续用筷子往嘴里扒饭,一只手从夜子手中接过一张打印稿放在茶几上看。打印纸上方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男子的身份证复印件,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名叫严程亮。一九八八年出生,登记住址是棉纺厂宿舍。下边是对于他的一些调查资料,看上去这人父母都是工人,家庭背景普通。他上完初中之后就上了技校,学习的计算机。其实现在学习计算机等于是什么都没学,那类技校也就相当于帮助家长看两年孩子而已。技校毕业之后他在几家网吧当过网管,还在一些其他地方工作,都是无足轻重的临时工作。直到他一年多以前去北京打工,就不再知道他的具体工作地址了。毕竟每年去北京工作的人数以十万计,调查强度实在是太高了。 “这个年龄的孩子,正是交朋友搞对象的岁数,没查查他的朋友吗?”我问。 “联系到两个他在技校的同学,不过据他们说这一年多跟他没有联系了。”夜子说:“至于这段时间他的交际圈子,也暂时无法知道……嗯,你提醒的对呀!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会没对象呢?等下啊!” 说着,夜子拿起了电话打出去:“小张,你跟付师平再联系一下严程亮的同学,问问他们知道不知道严程亮在技校期间,也包括后来在工作期间有没有女朋友。嗯,马上去查!我坐等。” 屋里暂时陷入了沉默,只能听到我吃饭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我问吕萧山:“对了,昨天你不是说收获不小吗?” “什么收获不小?”正在专心往烟斗里添烟丝的吕萧山问我。 “就是那些资料啊?你们研究的?”我说。 “哦,是这样。”宋伊凡在旁边给我又端来一杯咖啡说:“虽然我们从素然和特案组给的资料里发现了很多信息,不过我们讨论了一下,目前你的问题不是信息太少,而是信息过多。这些信息过于庞杂,要想从里面捋出一条脉络来,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所以,我们分析了最近的各种情况,觉得对大多数信息置之不理是最明智的。” “置之不理?什么意思?”我奇怪。 “最近很多信息都不是我们调查出来的,而是主动送上门的。当然我并不是说这些为我们提供信息的人就心怀叵测,不过,你不觉得最近情报得来的太容易了吗?”宋伊凡从李斯面前拿起一盒万宝路,抽出一根烟,撅掉过滤嘴后点燃。不知道何时她养成了这个习惯,总是要把过滤嘴撅断再抽。 “最近的例子就是昨晚的胡杏川——我只是就事论事啊。她来我们这里,对咱们说了很多信息,这些信息如果靠咱们自己摸索,很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再之前就是那个特案专科,他们给你的资料,再之前是素然送来的那些文件……这几天,貌似各类信息都在向咱们汇总。这些是巧合,还是有某种特别的原因?” 我无言地听着,心里也感觉怪怪的。这时候,夜子的电话突然响起,她接起电话,只听了两句就一下跳起来,朝着门外跑去! 4 李斯伸手拦了夜子一下:“怎么了?” 夜子甩开李斯的手说:“我去那屋接个资料,都别走,等我马上回来!”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李斯耸了耸肩膀,有点讪讪地走回来,看着正在鼓捣烟斗的吕萧山问:“吕瑟儿,你这烟斗都鼓捣半天了,还没弄好呢?给我也来一斗尝尝!” “这可不行!你可玩不了这个!”吕萧山有点鄙视地看了李斯一眼:“这是文人的玩意儿,你还是抽烟卷吧!” “我靠!你丫看不起谁啊?”李斯怒道:“不就是一个破烟斗吗?装吧你就!” “我不是看不起你,你也没耐心玩儿这个。”吕萧山不动声色地摆弄着自己面前的一大堆东西:“像这个,是我新买的一支石楠根材质的烟斗,到手之后要先‘开斗’,我是用蜂蜜和红酒调和之后,均匀在烟斗内部涂抹一层,然后放置二十四小时。这时候才开始抽第一次,第一次只放七分之一的纯烟丝,在密闭的房间内尽量慢的抽完,时间不少于半小时。然后静置二十四小时,这个过程叫做‘醒斗’。第二天再把纯烟丝增加到七分之二……按照这个流程一直到一周,使烟斗内部形成一层很好的阻隔膜,这样这把烟斗才算开斗成功。如果开斗没开好,那这支烟斗基本就算废了。而且,就算开斗顺利了,以后也要每抽完一斗都醒斗二十四小时。所以你看,我身上总带着几十把烟斗的……” 李斯听得目瞪口呆,缓了缓神,他才又做出不屑一顾的神态来:“真你妈麻烦!我还是抽纸烟吧!” 大家一起笑了。这时候只见夜子托着笔记本跑了回来:“找到了,找到了!果然有问题!” “什么有问题?”刚从厨房帮我洗完餐具的宋伊凡问。 “你们看!原来那个严程亮果然有个女朋友!而且,她应该和咱们调查的事情有很大联系!你们猜,她姓什么?”夜子走到客厅的桌子旁放下笔记本电脑,看着我问。 “姓什么?”我问。 “姓龚!叫龚雯婷!”夜子把笔记本转过来,屏幕朝向我说:“那支镜头,很可能是她委托严程亮去卖的!” 我看向屏幕,只见屏幕上有一个看上去很中性的姑娘,一身黑衣,头发又黑又亮,五官分明的样子。 “有她的地址吗?”我问夜子。 几乎在同一时刻,我的手机和夜子的同时响了起来。夜子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把手机短信朝向我:“地址有了!” 我这时候也摸出了我的手机,屏幕上显示:无号码。迟疑了一下接通,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龚玮哥哥!我想你了!” 我身上一震:“坏坏?你在哪儿?”随着我的声音,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对准了我。 “我现在还不能回去陪你,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真麻烦!哎呀对了!龚玮哥哥,你们赶快去夜子姐给你看的那个地址,那女孩很重要,已经被人盯上了,你们去晚了就来不及了!小心点,可能会有危险的……” 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地,手机就挂断了。我“喂喂”了两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调出通话记录,仍旧是一条“无号码”的显示,试着打回去,说我拨出非法。 “怎么了?坏坏没事吧?”李斯推了我一把问。 “没事……”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突然紧张起来:“夜子,把你那个地址发给我!李斯,走,咱们马上去!坏坏说让咱们马上去那里,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一边跳起来跑到门口挂衣服的地方往身上套外衣,一边催李斯:“快点,快点!” 宋伊凡也跟着我一起换鞋套风衣:“我跟你们一起去!夜子你和吕瑟儿继续整理资料吧,一会儿回来再说!” 我们风风火火地下了楼,李斯开车,我把夜子发给我的地址念给李斯听,他出了小区,一打把,猛踩油门,汽车飞快地开了出去。 “坏坏没说去做什么吗?”宋伊凡问。 “没说。”我一边费力地从座位底下打开暗格,拿出里面的武器一边对宋伊凡说:“她说可能会有危险,带上武器吧!” 宋伊凡用手机联网,让夜子把有关那个龚雯婷的资料全部发到她的手机上,一边看一边说:“这个龚雯婷生于1989年,属蛇的。父母离异,她跟舅舅长大。去年在北京工作一年,春节前回到保定,好像是继承了爷爷的一笔遗产。现在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嗯,就是那个严程亮。她爷爷手里曾经有一批民-国的摄影器材,曾经举办过一次摄影器材展示。她爷爷的爷爷是个传奇人物,在民--国时期很有名望。嗯……总之这个龚姓的家族很有故事。” 夜子的地址离我们的驻地并不远,李斯开车又快,十分钟左右我们就在一处很旧的楼房前停了下来。按照地址找了上去,2楼,203。门缝里隐约好像有灯光,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敲门。 门猛然打开,灯光瞬间照射进黑暗的楼道里。因为提前看到过照片,我马上分辨出,门里站着的就是那个严程亮。 他似乎在等人,所以马上开了门。没想到是我们,顿时间脸上一愣:“你们找谁?” 宋伊凡拉开我和李斯,对严程亮说:“龚雯婷在吗?” “不在。”严程亮似乎神色很不耐:“你们找她干嘛?” 这时候李斯从兜里掏出一个警官证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我们是警察,你最好配合一下!她现在在哪儿?” 这证件似乎对严程亮很有效,他马上脸上显出惧色:“她在地下车库里呢。那个,她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儿了吧?” 我没有理他,只是问了一句:“是这楼的地下吗?” 在得到他的确认之后,李斯告诉他等在屋子里,我们三个马上向楼梯走去,急急下了一层,通往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在另一侧,这时候我看到一个戴着毛衫的人从楼道口走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一动,不由得停了下来。 李斯推了我一下:“看什么呢你?” 我皱着眉,盯着那在楼梯口消失的背影使劲回忆,我是什么时候看见过这背影的?突然,我想到了! “小凡,你先下去找那女孩儿,李斯,快跟我追刚才那个人!”我一边喊着,一边掏出怀里的枪,疾步朝着楼梯跑了过去! 第七十四章 过去 5和6 (上架后的章节修改有点麻烦,所以我就不再修改了,只在这里说明一下。上一节漏掉了一个细节:在我们下楼的时候应该是上去了两个人,后边的一个背影我看着有些熟悉。) 李斯的速度比我快,当转过第一道楼梯拐角的时候,他已经冲到了前面。当他刚刚冲出楼梯,到达楼道里的时候,一道黑影猛然撞在了他的身上,还好李斯反应迅速,避开了正面,不过还是侧着被撞了出去! 我和李斯前后脚,李斯被撞出去的同时我也到了,趁着那撞飞李斯的身影身形一滞的机会,我借助冲力抬起左边胳膊,用手肘狠狠地打在了那家伙的脖子上! 以我这一下的惯性冲击,我想一般人都会被这一下打晕的。可是这家伙只是身体突然很不自然地朝着右侧倒去,两手撑地,同时双腿竟然一下就抬了起来,重重踹在了我的胸口上!我感觉到自己仿佛被车撞了一下似得,从楼梯上倒飞出去,后背直接重重撞在了楼梯拐角的墙上,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撞散了一般,滑倒在地。 眼看那家伙站起来,就要朝着李斯冲过去。当下我不顾疼痛,挣扎起来,从怀里掏出噬魂刀,就半爬半走地追了上去。 这时候,猛然间枪声响了起来,我看见那家伙身体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显然是李斯开枪了。只是那枪击只使这家伙身体后退,却没有打倒他。 当我上了楼梯,看清楚李斯双手握着一把枪,一边开枪一边朝前走,六发子弹尽数打进了那个袭击我们的人胸口里,却见那人虽然不断后退,却不摔倒。当李斯枪里的子弹打完,也和那人距离很近了,没想到那家伙竟然猛地上前一步,一伸手就卡住了李斯的脖子,把李斯原地提了起来! 同时,那人的另一只手形成了一个爪子的模样,缓缓抬起来,仿佛下一瞬间就要掏出李斯的心脏! 这时候我已经爬上了楼梯的顶端,正好在那人的背后,当下也来不及细想,挥起手中的噬魂刀就砍向了那家伙的脖子! 我是双手握住刀柄挥刀的,这一下力量很大,我只感觉到手中略微一滞,刀锋就从那家伙的脖子上划了出来,自己也被惯性摔倒在地上。接下来,随着李斯倒地的一瞬间,那人的脑袋也从腔子上滑落了。冰冷的鲜血撒了我和李斯一身。 “你没事儿吧?”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向李斯。 “没事儿,赶紧过去,还有一个呢!我看见他进了刚才那屋子……”李斯也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捂着自己的左臂,我俩赶紧走向203。 门是开着的。 李斯给手中的枪重新填上了子弹,我俩小心地警戒着走近房间。客厅里,严程亮倒在了血泊中。他的脖子至左胸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嘴里往外一股一股地冒着血,眼睛睁得鼓起来,眼见是救不过来了。 有了刚才的经验,我和李斯不敢分开,一左一右地挨个打开屋子里的每个门。厨房厕所都一目了然,再看过卧室之后,只剩下最后一间房子了。当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突然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不好,这家伙要跑!”李斯一脚踹开了门,我俩冲进屋子,看到窗户被打破了,跑过去,正好看到那个戴着帽衫的家伙从外边跑进了楼里。 “他去地下室了!”我大喊一声,李斯当先朝着外边跑去,我也是一边跑,一边拿出电话给宋伊凡打过去:“小凡!那人追下去了,什么也不要问,看到他就开枪!记得打他的头!” 电话一接通我就大喊,同时慌慌忙忙地朝着地下室跑。李斯速度快,早已经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地下楼层,只见远远地一个单元在亮着灯光。李斯和宋伊凡站在门口,李斯警戒着四周,宋伊凡隔着窗口往里看着。距离很远,我就听到一阵噪音从那位置传来。 我没有着急过去,因为现在我已经看清楚了状况。宋伊凡来到地下之后,并没有进去。那个位置是地下车库的单元,只有一个出口。那个戴着帽衫的家伙肯定还没有出现。如果我现在过去,那么我们就会全部出现在门口的灯光下,对手则隐在暗处,按照刚才那家伙的攻击速度来说,如果对方突然偷袭,我们三个人也未必是对手。所以,我不仅没有着急过去,反而向后稍稍退了几步,蹲在了一根柱子后边的黑暗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给宋伊凡发了一条短信:“敌人藏在附近,我暂时也藏着。你们小心!” 远远看见宋伊凡拿出手机,看了短信之后一边和李斯说着什么,一边很夸张地点头。 我紧张地四处仔细观看,那个戴着帽衫的人,背影很像我和老石、高鬼那次在废弃的仓库看见的家伙。那次没有抓住他,随后就出了车祸。这一次,我可以确信他就在这地下室的某处盯着宋伊凡他们的方向,寻找着出手的机会。从怀里掏出提前预备好的枪,是那把韩琦留给我的枪管很长的手枪。我顶上子弹,尽量闭住呼吸,四周观察着。 这个地下室空间很大,有许多跟柱子。而照明的灯泡却大部分损坏了,所以这里别说藏着一个人了,就是藏个十个八个的也很难发现。因此尽管我看得眼睛发酸,还是不能确认那家伙藏在哪里。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藏身,走出去跟宋伊凡他们汇合的时候,突然,宋伊凡身后的那个屋子里的声音静止了。接着,门一开,几个年轻人走了出来,也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右侧前方的柱子后边有个黑影迅速地闪了过去! 6 那个车库的门一打开,走出来的人就被李斯吓了一跳。毕竟李斯现在脸上身上都是血,手里还拎着一把枪。 从屋里走出来的是三男一女,女的很瘦很高的样子,一身紧身黑衣服,酷酷的形象。远远看去应该就是龚雯婷。后边一个大胖子,歪戴着帽子,一条牛仔裤的裤裆基本在膝盖处。他后边是一个黄毛,鸡腿裤小胡子,身上到处都是钉。最后一个是一个很哈韩打扮的人,一身西装,烫着头,个子不高,叼着一根烟。 这几个人一出来就发现了李斯和宋伊凡。我远远看见宋伊凡在跟龚雯婷说着什么,估计是她现在很危险之类的话吧。而那个样子很嚣张的胖子这时候有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躲在了宋伊凡和龚雯婷之后,离着李斯远了一些。那个黄毛和棒子打扮的家伙却很不友好地盯着李斯看着。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刚才仿佛有身影移动的位置再次晃动了一下,这次已经距离宋伊凡他们很近了,很明显李斯也发现了,只见他一抬手,“嘣,嘣,”地就响了两下,枪口的火光在这地下室里很显眼,不过好像那两枪根本没有打中,那道身影在旁边的柱子上借力一弹,转向朝着宋伊凡和龚雯婷窜了过去!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李斯又开了一枪,宋伊凡一把搂着龚雯婷倒在了地上,那道身影一脚把李斯踢翻了,身形堪堪略过宋伊凡和龚雯婷,这个过程中他一只手在那个黄毛头上抓了一把,然后在地上一滚,再次隐没在黑暗中。 四周一片宁静。那黄毛被抓了一把之后倒在了地上。我看到那个棒子打扮的家伙蹲下去刚看了黄毛一眼,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什么,坐在地上直往后蹭。 宋伊凡这时候已经扶着龚雯婷站了起来,倒退着在往刚才的车库里退。李斯则半跪在地上,手里枪口朝下,拄着地,眼睛紧张地看着四周。他的左臂仍然不自然地垂着,不知道是不是脱臼了。那个胖子远远地看了看黄毛的样子,突然一声惨叫,爬起来飞快地朝着地下室入口跑去,看那灵敏的速度,很难想象他那身肥胖的肉是怎么发力的。 那个胖子只跑出去了十几步,突然仿佛被什么绊了一下,重重摔倒了。接着只见他身体拖在地上滑进了身边一根柱子后边的黑暗中。李斯一抬手就朝着那黑暗的位置开了一枪,不过没有任何反应。 接下来又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个棒子打扮的家伙喉咙里时不时发出一声难听的呻吟。 我右手握着枪,手心都是汗。此时我可以说是我们唯一的后手了。按照那家伙刚才的速度和力量,显然比我和李斯在楼道中遇到的那个更强。所以我现在丝毫不敢动,只静静地等着合适的机会。 终于,我看到一道黑影迅速地闪过两根柱子,到了离李斯最近的一根柱子后边。而李斯和宋伊凡只是警戒着那个位置,并没有做出反应。我脚尖着地,轻轻朝前接近了一段,希望可以配合李斯,一次搞定他。 现在距离近了,我可以看清附近的细节。只见那个黄毛半边脸上都被抓烂了,喉咙位置流出的血殷红了一地。那个棒子打扮的年轻人靠墙坐在地上,两腿间一片黑色,应该是吓尿了。宋伊凡一手扶着龚雯婷,另一手在身后扶着,估计她此时右手应该拿着我给她的那把小手枪吧。而李斯依然是刚才半跪的姿势,枪口朝下,看得我一阵气——这孙子这时候还摆什么酷啊? 终于,那跟柱子后边的人影忍不住了,突然展开身体朝着李斯扑了过去! 李斯身体向后一躺,手中的枪口抬起,连续“嘣嘣”几枪打出,那么近的距离,每一枪都打在了那扑向他的身影上,可是那扑过去的身体却丝毫没有改变方向和速度,还是“扑通”一声摔在了李斯身上! 这时候我终于看清了,那扑过去的是刚才跑掉的那个胖子!而相隔不到两秒钟,柱子的另一侧,一条身影疾速扑向了宋伊凡和龚雯婷的方向! 就在同一时间,宋伊凡身体一撞,把龚雯婷撞向一旁,同时她藏在身后的右手抬起来,“蹦蹦”两枪打了出去,这一次明显打中了,那个黑影在空中身形明显一震,扑出的方向和角度都受到了影响,摔倒在地。不过只用了不到一秒钟,那家伙身体仿佛装了弹簧一般又从地上跳起来,倒着跳进了他后方的一根柱子后边。 我的心脏在这一瞬间几乎都不跳了,不知道是不是幸运,这家伙竟然跳到了我藏身的这根柱子后边,我感觉自己眼前一黑…… 第七十五章 回溯 1和2 我几乎在没有思索的情况下就开了一枪。在枪口冒出火光的一瞬间,我看到我的枪口是斜上角度把子弹从那家伙的眼睛部位打进了脑袋。顿时间那个身影被子弹打得倒翻了出去,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我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有那么灵活的身手,只用了不到两秒钟,我就完成了弹壳退膛、装弹、上膛的动作。然后端着枪小心地朝地上的那家伙凑近。 那一侧,李斯也摆脱掉了那胖子的身体,握着枪蹒跚着靠了过来。而宋伊凡则紧紧护卫着龚雯婷,一刻也不敢松懈。我之前看到过,二楼那家伙明明中了好几枪,依旧可以攻击我们,所以现在我和李斯谁也不能肯定,那个倒在地上被我在脑袋上开了一个洞的家伙是不是真的死了。 就当我和李斯已经接近那家伙身边的时候,突然,一阵喊声从入口处传来:“警察!不许动!把枪放在地上,举起手来!”几个警察如临大敌地端着枪围住了我们。 我和李斯一下就僵在当地,身后的宋伊凡小声说:“听他们的,千万别反抗!” 其实不用宋伊凡提醒,我和李斯都看出来那几个警察的紧张程度,恐怕我们稍有异动,他们马上就会开枪的。所以我俩乖乖地慢慢蹲低身体,把手里的枪放在了地上。这个过程尽量缓慢稳定,生怕某个动作激发了他们的哪根神经而扣动扳机。 当我俩举起双手之后,那几个警察两人一组过来,先是远远踢开地上的枪,然后从后背把我的胳膊猛力向后压,力气大得差点让我肩膀脱臼,同时还一脚把我踹倒在地上,然后用手铐铐住了我的手。 我趴在地上,看着李斯也被如法炮制。当扭到他左臂的时候,我看见他五官明显地扭动了一下,嘴里“咝”了一声,不过什么也没说。 “转过身去,双手扶墙,两腿打开!”那些警察铐住我和李斯之后,又走向宋伊凡和龚雯婷,用枪指着她们吼叫着。两个女孩没说什么,都照做了。之后两个警察过去,分别在俩女孩身上乱摸了一通,随后也把她俩拷上了。我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宋伊凡把她的枪藏在哪了,总之没有被搜出来。 最后,连那个晕过去的棒子打扮的家伙也被拷上了。这家伙早被吓得屎尿直流,神志不清了,就那样被铐在地上,躺在自己的排泄物里。 接下来,有个看上去是带队的警察才开始用对讲机呼叫救护车,我听到电台里一片乱,各个部门的人都在喊叫。我们几个被要求面对一面墙跪下,双手铐在身后,低着头不许四下看。李斯只是低声跟我说了一句:“我先给老石打电话了,他一会儿就到……” “不许说话!”一个警察对着李斯的脑袋就是一枪托,当下我就看见血顺着李斯的鬓角流了下来。 我心里一阵火,几乎就要破口骂出来,突然,我听到身后一阵***乱,随后就响起了枪声!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头看向那个被我在脑袋上开了一枪的家伙,果然,尸体已经不在了。几个警察正在慌乱地开着枪,在那附近一个警察倒在地上,半边脑袋都不见了。 “快躲进屋里!”我低呼了一声,背着手艰难地站起来,跑到龚雯婷他们几个人出来的那个房间门口,用肩膀一撞门,冲了进去。 李斯和宋伊凡,一边一个挤着龚雯婷也跑了进来。李斯用肩膀顶上门,然后背过身体,反手把门上的一个铁插销插上。这时候外边伴随着惨叫声,枪声越来越稀,最终一片寂静了。 我和李斯挤在门口,从门上边的小玻璃窗向外看着。只见外边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警察的尸体,那家伙不知所踪。不过我们都知道,他一定就在附近! “你们是谁?刚才那个是什么?”那个龚雯婷低声颤抖着问宋伊凡。 “一两句解释不清楚。反正你现在有危险,我们是来救你的。”宋伊凡回答。 “先别说话!”我回头对她俩说:“李斯,老石什么时候能到啊?” 我刚刚扭回头,正好看见一个半边脸都是血的家伙猛然出现在我面前的玻璃外边!接着铁门“咣当”一声,我和李斯被那力量震得不由得身体向后同时退开! “快顶住!”李斯喊了一句,我俩一躬身,齐齐用肩膀顶在了那铁门上!紧跟着,又是一次重重的撞击,那不算薄的铁门上出现了两个明显的鼓起的痕迹。而我和李斯再一次被撞得一个趔趄闪了开去。 我一挺身站了起来,正好看到那只剩一只眼睛的脸,在那小窗外恶狠狠地盯着我。同时看到他身体迅速后退,而那铁门的插销部分几乎已经快脱离了…… 2 这时候,李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双手在屁股底下艰难地扭动了两下,竟然把两臂从双腿下掏了出来,然后继续顶在了铁门上。而我也下意识地蹲低身体靠在了门上,咬住牙等着下一次冲击。 “轰隆!” 这一次的冲击比前两次力量更大,我和李斯被同时撞了出去。李斯因为已经把双臂放在了身前还好些,我则因为背着手被铐住,而失去了重心,在地上倒翻了两下,几乎是头下脚上地狼狈摔在宋伊凡的脚旁。 铁门已经大开了,那个只剩下一支眼睛的家伙就站在门口,他扭动了一下脖子,仿佛是野兽在审视自己的猎物一般看着我们。李斯艰难地闪在我们面前,铐在一起的双手举在胸前,试图做最后的反抗。不过我们都知道,当初我们有枪在手都没能对付的了他,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那家伙现在反而不着急了,他环视了我们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龚雯婷身上,然后缓步向里走来。 一步,两步…… 就在他迈出第三步的时候,猛然一声枪响!我看到那家伙的头顶突然出现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血洞! 接着,又是一枪,这一次子弹直接从他左眼上打出来,眼球带着脑浆喷出来,那张脸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只是他的身体居然还在站立着,而且居然在转过头去! 就在他转头的刹那,一道寒光从他项间闪过,头颅应声滚落在地,那身体终于慢慢倒下了。 …… 在他倒下的身体后边,我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是祝艺瑾。我在特案专科看到的祝家的姑娘。她手里握着一把两尺多的砍刀,站在那威风凛凛的。 接着,由小硕带着一个奇怪的眼镜,抱着一把长长的枪也跑了过来,他后边是堂东霖。 …… 我们被打开了手铐,地下室入口处停着一辆像是押运车那种封闭式的警用汽车,几个人把我们扶着送了进去。老梁就坐在车里呢,看到我们笑着说:“还好我们赶上了。” 老梁和堂东霖下车关了车门,隔着车旁的小窗,我恰好看到刚刚赶到的石啸天和袁小北,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票刑警。老梁迎着他们走了过去,似乎在交涉着什么,而我们的车则直接开进了夜幕之中。 祝艺瑾留在车厢里陪着我们。她说现场留给老梁去跟警局的人扯皮。只见她一边说一边从一个金属箱子里拿出来一把不锈钢材质的、类似于注射枪一样的东西,往里面装上一个透明的、带有蓝色液体的小瓶。这边的龚雯婷刚刚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到底他妈的是怎么回事儿?”祝艺瑾就把那把注射枪对准她的脖子动脉上开了一枪,只用了不到一秒钟,龚雯婷就失去了知觉。 看着眼前的一幕,原本想说话的我和李斯赶紧闭上了嘴。祝艺瑾“噗呲”一笑说:“她还是局外人,暂时不能让她知道太多东西。不会打你们的,放心!” 我和李斯这才出了口气:“哦,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谁说话你就给谁来上一枪呢!” “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祝艺瑾看着我问:“如果我们再晚到哪怕一分钟,恐怕你们就全完了!” “刚、刚才,那、那是什么人啊?”李斯问。 “你们不知道?”祝艺瑾满脸诧异地盯着我问:“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敢来?”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话。 “难道之前你们的案子都是这么办的?瞎打误闯地过来的?”祝艺瑾依然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语气里全是质问。那态度又开始让我不舒服了。 “我们不是一样活到今天了吗?”我有点光火地盯着她瞪回去:“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还有事儿吗?没事儿了请放我们下车!” 没想到祝艺瑾听到我这么说反而怪异地一笑,坐在车座上懒洋洋地说:“不好意思,你们几位涉嫌一起谋杀案,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点泄气地靠在了车厢上。而祝艺瑾则转向了宋伊凡:“这位美女就是宋伊凡小姐吧?久闻大名了!你好,我叫祝艺瑾!” “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自居美女!”宋伊凡竟然马上去拍祝艺瑾的马屁:“我也听到龚玮说过你,祝家的大小姐,功夫又好,人比他们说的还漂亮!”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漂亮了?”我小声对李斯嘀咕道。 “就是啊,没说过。”李斯也小声附和我。 “喂!你们俩,不经允许不许随便说话!否则我再拷上你们!”祝艺瑾的眼光“唰”地看过来,我发现李斯的脖子明显地缩了一下。 这时候,驾驶室和后车厢之间的小窗“唰”地一声拉开了,由小硕的脸露了出来:“祝姐,后边有辆车一直在跟着咱们!” 第七十五章 回溯 3和4 祝艺瑾闻言,转身打开了车厢后边的一个小窥视窗,顺手熟练地从一侧的车厢上摘下来一个红外线单筒望远镜,向后边的路上看了一会儿。然后她伸手在自己胸前的一颗扣子上捏了一下,这时候我才发现那粒扣子是个线控开关,一根黑色的数据线连向另一端的耳朵内,一个入耳式的袖珍耳机在那。 “华子,有辆车跟在我们后边呢,你帮我甩掉他,顺便查一下那车的来历。看看是谁这么关心咱们!” 说完,祝艺瑾就关上了窥视窗,无所谓地坐回座位上。看样子她对她的这个命令的执行很有信心。 大约三分钟之后,我们就听到了后边汽车鸣笛、撞车、急刹车的声音。祝艺瑾脸上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之前面的舷窗又开了,由小硕探头过来,对着祝艺瑾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估计是成功甩掉了尾巴的意思。 之间李斯接了石啸天一个电话,李斯告诉他我们现在安全,具体情况回去再联系。那边也就没再多问。 “祝姐,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宋伊凡这时候问祝艺瑾。 “老梁昨天就在你们住的附近安排了人了。”祝艺瑾淡然地说,随后用下巴指了我一下:“这家伙太让人操心了,要是不看紧点,还不定捅出什么娄子来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十分不舒服。当下瞪了祝艺瑾一眼,我就查看起李斯的胳膊来。没想到,一看就吓了我一跳!他的整个左肩竟然高高地肿了起来!而且在肩背处,还有一道很深的伤痕。伤痕之中,流淌着黑色的血,而且边缘部分,还有一些紫色的水泡一样的鼓起! 李斯现在虽然尽量装出没事的样子,不过通过我多年来对他的了解,可以看得出他现在笑的都很勉强。相信这伤口所带来的痛楚一定很难受。虽然我很不想去求祝艺瑾,不过现在一则我们在人家的地头上,另外我知道昨晚韩真和柳嘉琪因为帮助韩素香疗伤,现在他们的身体还不知怎样了呢。所以只好求助地看向祝艺瑾: “那个什么,麻烦你看看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祝艺瑾远远看了一眼就转过脸:“我也不懂这个,待会儿到了基地让小硕给他看吧。” 接着,她又和宋伊凡攀谈了起来。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揾怒,毕竟她是祝由传人,不可能“不懂”的。不过以后我会知道,祝艺瑾还真的不很懂这些,她所擅长的祝由术,完全是攻击的路子。 还好路上时间并不长。我们又回到了之前曾经来过的特案专科第二组的基地里。这里的医疗设备虽然比不了韩真那里,不过也算很全面了。由小硕别看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神色,一到治疗的时候,居然十分认真。李斯一方面是左肩脱臼了,同时肩部感染了一种奇怪的病毒,还好由小硕知道治疗的方法,在他的祝由术之下,那些水泡很快就消失了。伤口里的黑血也逐渐转为了红色。 至于我,则大部分是瘀伤而已。不过依然被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并上了药,还打了一针不知道什么东西。 宋伊凡的身体几乎就没有受伤,只是左手的手背擦破了一点皮而已。龚雯婷就更加没事了,不过还是在那针药剂的作用下昏睡不醒。 整个检查、包扎什么的用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完事。之后我们被请到了一间挂着“验尸”标志的房间里。堂东霖已经等在那里了,同时,我看到了在二楼和停车场袭击我们的那两个人的尸体。 “他们是什么人?”李斯狐疑地问:“我不相信人类可以有那种速度和力量。” “的确不是人类。你们看这里——”堂东霖说着,伸手放在那个被子弹在脸上穿了两个洞的家伙的头颅上,把他的嘴用一把金属架子撑开:“注意他的牙床。” 说着,堂东霖用左右手的拇指按住那尸体的腮部一用力,顿时,那个家伙的两侧第四,第五颗牙后边,竟然顶出了两颗獠牙来! “这,这是什么?”李斯问。 “有人叫他们为吸血鬼。”堂东霖松开手说:“这些家伙力大无穷,速度奇快,受到大部分伤害可以快速自愈,讨厌太阳,嗜血如命。只有斩首才能有效杀死他们——这些都和传说中的吸血鬼很像。” “那他们到底是不是吸血鬼呢?”我总觉得堂东霖仿佛有点语焉不详的感觉,不禁追问了一句。 4 “吸血鬼只是个叫法而已。”堂东霖依旧回答的模棱两可。她走向另一具尸体,就是最先在二楼袭击我们那个。只见她掀开这人的嘴唇,两侧明显就能直接看到两颗獠牙。随后她对我们解释到:“按照我们目前的认识,如果叫它们为吸血鬼,这个家伙应该是最后一代。被它们咬过之后,伤口会迅速感染发炎,出现败血症的症状,伤者会在三天内死亡。而且目前无法通过正常的医疗手段治愈。” “什么叫无、无法通过正常的医疗手段治、治愈?”李斯问。 “你今天就被这家伙抓伤了。”堂东霖指了一下李斯的肩膀:“如果没有祝由术,恐怕谁也对这伤口无能为力。大约12小时之后,你会开始发烧,伤口会严重腐烂,血液中的白细胞大量坏死,一般在48小时到72小时之内就会死亡。无论是换血,化疗还是其他的治疗手段,都无法阻止病变!” 李斯听着明显打了个冷战。我和宋伊凡也对视了一眼,真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危险。 “你说这是最后一代,有什么含义吗?”宋伊凡问。 “有啊!你看这家伙的尖牙不能收回的。刚才那个应该是他上一代的吸血鬼。那一类已经不怕阳光照射了——当然他们还是讨厌紫外线。他们的尖牙可以收回,并且它们拥有感染的能力。” “感染?嘛意思?”李斯问。 “就是他们可以通过有意识地操作,让被他们咬伤的人变成最后一代的吸血鬼。” “我还以为吸血鬼是西方的特有怪物呢。”我说。 “关于吸血鬼,在中国汉代就有记载了。”宋伊凡又开始掉书袋:“只是在咱们的文化里,没有对吸血鬼的崇拜。后来又和僵尸混为一体。至于西方的吸血鬼传说,则是后来通过电影的美化,才让人们对它们有了今天的认识。例如吸血鬼总是衣着华丽,男的具有绅士风度,女的则性感撩人。其实说到底,他们仍然是怪物。” “嗯,小凡姐说的对!”堂东霖一边摘下手上的橡胶手套一边说:“面对这些怪物,千万不要仁慈手软。他们极其危险残忍,狡猾奸诈,嗜血成性。一旦被它们感染了,那就彻底没有办法了。” 堂东霖一边引着我们往外走,一边问:“你们怎么会和这些家伙惹上关系?” “说来话长。”我无奈地说。一路就走进了上次去过的办公室里。 老梁已经在了。看来他处理完了现场的情况。这时候正在跟祝艺瑾和由小硕商量着什么。看到我们进来,他连忙让由小硕去拿饮料。 在进门前,宋伊凡故意留在后边拉了我一下,小声跟我说:“我建议你把这些事跟他们共享一下,或许可以帮上咱们。就算不说他们也会弄清楚的,不如主动合作!” 我默默点了点头,拍了她肩膀一下,走了进去。宋伊凡则留在门口,说要跟夜子通个话。 …… 于是我就把之前因为掉落噬魂刀的事情讲了一遍,一直到后来的车祸。再就是通过蓝魏志的镜头而调查到龚雯婷,才有的今晚的遭遇。 当我说完,老梁和祝艺瑾对视了一眼,随后老梁使劲抽了口烟说:“看来咱们需要马上把信息整合一下了。我们也多少知道一些情况,不过和你们了解的角度不同。我们最近连续接到了好几个相关的案子,恐怕这些家伙在预备着什么大事!” “夜子那边大致调查出来一些眉目了。”宋伊凡拿着手机走了进来说:“那个龚雯婷的太爷爷,名叫龚靈。是满清第一批留洋的秀才。曾经到过好几个国家。后来回国之后,参与了玻璃制造的工业建造。后来民-国时期,他应该加入了容学会——当然这是夜子的判断而已。他在光学上面的造诣很深,这支镜头应该就出自他手。不过在他之后,这家人就再没有人和容学会、光学,甚至于玻璃或照相有过关系了。” “这个龚家和龚玮家有关系吧?”李斯问。 “毫无关系。”宋伊凡说:“至少目前看不出一点联系。龚靈祖籍浙江,不知道什么原因回国后移居河北。几代以来多次搬家,最后才定居保定。只是那镜头已经不在龚雯婷手中了,那两个吸血鬼去找她为什么呢?” “可惜那两个家伙死了。”李斯有点惋惜地说:“咱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去找龚雯婷。” “记住,以后碰到这类家伙,直接下杀手!”祝艺瑾对李斯说,眼睛却看着我:“千万不要想抓住他们拷问。否则那样你被杀死了都是幸运的!” “还有比死了更可怕的事情吗?”李斯问。 祝艺瑾却根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老梁问:“要不要把那姑娘弄醒问问?” 第七十五章 回溯 5和6 在特案二组的基地里,有一个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就是那种一面墙上都是单面镜子的房间。只是这里的这个房间里面布置成了一个小客厅的样子,看上去不似一般的审讯室那样冰冷。龚雯婷就在这个房间里醒来。 按照提前商量好的,由老梁负责盘问,我和宋伊凡在房间里陪着,其他人留在外边隔着单面镜子监听。 一针药剂之后,过了几秒钟龚雯婷就醒了过来。当她看到这个环境的时候吓了一跳。而老梁则马上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放在她面前: “放心,你现在很安全。我们是公安系统的人,请你协助调查一些事情,并且为你提供人身安全方面的保证……” 老梁向龚雯婷做了很多说明,才让她暂时冷静下来。看到宋伊凡之后,她问:“今晚是怎么回事儿?” 老梁替宋伊凡回答她:“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才要找你问话。”说着,老梁在桌上摆放了一大片数码打印的照片,上边是包括了严程亮在内的十来具尸体。只见龚雯婷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宋伊凡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低声安慰着她。无外乎也就是说些诸如她现在已经安全了之类的话。不过似乎这话还真的起了些作用,龚雯婷逐渐恢复了平静。擦掉泪水,她向宋伊凡要了一根烟点上,这才开始了交流。 经过问话,我们发现龚雯婷还真是一无所知。按照她的说法,那支卖出的镜头,是她卖出的一大堆家里的老物件之一。她甚至都不知道龚靈这人的存在,只是因为自己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就把一些她认为没用、而看上去又比较值钱的东西都卖掉了。去年一年,她和她的男友,也就是严程亮一起北漂,因为囊中羞涩,那支镜头是她去年让严程亮去摄影器材城的二手器材店卖的,希望可以卖个大价钱,结果等了一个月才卖出去,只得到了几百块而已。除此之外,她再没有其他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了。 至于今晚和她在一起的几个男孩,是和她一起玩乐队的。大家认识时间也不算长,而她和严程亮的关系最近也很不好,只是因为对彼此的习惯而暂时没有分手而已。没想到今晚却累得严程亮和那几个男孩受害。 老梁从各个角度试探了很多问题,再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这才对她说:“今晚的案件非常特殊,那两个杀手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为了你的安全,在找到原因之前,请你暂时住在我们这里。我们会抓紧调查事情的根由的。你要是想起什么有用的消息,随时可以找我。” 说完,老梁就带着龚雯婷去安排休息了,而我们其他人则回到了办公室。 “我们从外边看,这女孩不像是在隐瞒什么。”堂东霖嘴里叼着个棒棒糖对刚进门的老梁说:“她应该说的是实话,她什么也不知道。” “嗯,我也感觉是这样。”由小硕皱着眉,翘着二郎腿说:“不过那两个吸血鬼找上她绝对不会是没有原因的。” “你不废话吗?”祝艺瑾大马金刀地坐在老梁的办公桌上瞪了由小硕一眼:“目前的情况,如果龚雯婷说的是真话,她真的一无所知的话,那么就只剩下几个可能了。” “你分析分析。”老梁坐到办公桌后边的转椅上,微笑着问祝艺瑾。 “对方要在龚雯婷家里找什么东西,而这东西就在龚雯婷的身上——这是第一种可能。再就是对方需要的不是什么东西,而是她这个人!就像咱们之前遇到的九号案子一样。再有一个可能,就是对方需要龚雯婷脑子里所知的某个秘密,所以只有抓住她才能问出来。” “嗯,有道理。”老梁点点头说:“这女孩现在咱们手上,是目前咱们最大的优势。而咱们的劣势是根本不知道他们想要找什么。所以,我想这样——小硕你去检查一下那女孩身上的所有物品,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霖霖你去给她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看看她的身体、血液、精神有没有什么异常;如果这两方面都没有收获,小凡姑娘,那女孩儿对你的印象不错,麻烦你多陪她聊聊,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由小硕和堂东霖听完立即起身出门,看来老梁在他们心目中的威信很高。宋伊凡也很痛快地答应了,不过要等由小硕和堂东霖都没有收获,才会用到她,因此仍旧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 这里的咖啡不错,我们喝着咖啡,抽着烟闲聊了一会儿,桌上的电话响了。似乎是为了表示对我们的信任,老梁直接按下了免提。电话里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梁队,那个跟踪你们的车的调查清楚了。” 6 “哦?很好,你马上给我传过来!”老梁说着就打开了旁边的笔记本。 通过传过来的资料,我们知道了,曾经在我们离开龚雯婷家里时跟踪我们的车辆,是一辆无牌的丰田。不过老梁的手下办事很利落,居然通过车架号查出了这辆车的原始注册的主人。这个人叫刘延庆。 “刘延庆?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宋伊凡微微想了一下说:“是不是这人的外号叫青皮?” “对!就是他!”老梁赞赏地看了宋伊凡一眼说:“这家伙自己名下注册的车很多,不过他现在似乎在帮会里的身份高了,很多事情都是交给小弟们去做。” “嗯,一个多月之前曾经有一辆他名下的瑞丰,先后几次出现。第一次是晚上在医院里袭击龚玮,那一次我们从医院停车场的监控里看到了那辆车。之后在龚玮的那把噬魂刀丢失的时候再次出现过,第三次是老石、龚玮、李斯、高鬼他们四个去一个废弃的工厂,找一个无端袭击龚玮的保安主任,结果那一次出现了意外的车祸,而那辆瑞丰则在漕河附近被找到,已经烧得只剩下架子了。”宋伊凡仗着自己的好记性,侃侃而谈。 “那一次在现场逃跑了一个家伙,就是今晚我们遇见的那个穿着帽衫的人——就是后来被祝艺瑾砍头杀害的那个。”我补充到:“我一看到他的背影就觉得在哪见过,这家伙上一次也是穿着一件连帽衫,帽子戴在头上,看不清面孔。” 祝艺瑾没好气地笑着踢了我一脚:“什么叫杀害啊?我救了你的小命,你小子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可是试试打草惊蛇!”老梁听完想了想说:“把消息传给石啸天,让他去搜查刘延庆!” “好主意!”祝艺瑾拍了一下手说:“一方面卖个人情给老石,另一方面也给他们捣点儿乱!这个事儿我去办好了!” 看老梁没有意见,祝艺瑾就跑了出去。我分析了一下他俩的对话,心里略微有了个概念。估计他们是希望石啸天带队明着去搜查刘延庆,而他们则可以趁乱摸清底细,还能避免和刘延庆背后团伙的正面冲突。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祝艺瑾出去了十几分钟后回来,说已经联系了石啸天,那边答应今晚突击搜查刘延庆的场子。老梁让她带几个人暗地里去协助一下,我则感觉他们就是希望可以浑水摸鱼。祝艺瑾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走了之后,堂东霖和由小硕先后进来了。 “龚雯婷的身体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堂东霖说:“血液正常,灵魂状态也正常。可以排除对方是需要她的身体了。” “我估计,他们有可能是来找这个。”由小硕把一个装在塑料袋里的玉牌放在了老梁的办公桌上:“这是个老东西,具体年代分析不出来,估计要找专家了。” “这位小凡姑娘不就是专家吗?”堂东霖朝着宋伊凡挤了挤眼睛说。 “我是历史专业,不过对于古玩和断代并不擅长。”宋伊凡解释到。不过她仍然伸手拿起了那个玉牌,隔着塑料袋仔细看了看。 我和李斯也一起伸着脖子看,只见这是个五边形的玉质雕件。一看到外形和上边复杂而又似曾相识的花纹,我就知道,这又是一件和灵魂有关的东西。 “我也看不出端倪来。”宋伊凡反复看了一会儿,把那玉牌放回办公桌上说:“不过,我的一个学长,嗯,你们应该早知道这个人了,吕萧山对于符咒颇有研究,我建议把照片发给他,看看他有什么看法。” “嗯,顺便把这个照片也发给汪子城一份,他懂古玩。”李斯也跟着出主意。 “问了龚雯婷这东西的来历了吗?”老梁问由小硕。 “问了。她说这东西就是家里留下的物品之一。当初她父亲去世前亲手给她戴在脖子上的,所以一直没卖掉。”由小硕回答。 “我怎么感觉这个龚雯婷就是个败家子儿啊?”老梁笑着说:“怎么逮什么卖什么?” 李斯拍了我肩膀一下:“龚玮也这样。看来他们龚家专出败家子儿。” “滚蛋!我什么时候这样过了?我卖的都是你和高鬼家的东西!”我拍开他的手说。 堂东霖也笑了:“刚才做检查的时候我和这女孩聊了聊,这丫头挺酷的。好像喜欢的都是现代化的东西,玩儿乐队,自己做行为艺术,街舞,跑酷什么的,全是和传统文化靠不着的东西,并且一直没有个正经职业,家里人都去世了,又没人管,感觉这些老东西没用也很正常。” “既然你们认为吕萧山和汪子城可以鉴定这东西,那就赶紧拍下来给他们传过去吧。”老梁把桌上的那个玉牌推向宋伊凡:“越快越好,咱们现在什么都不了解,太被动了。我总有一种要出事的预感。” 宋伊凡和李斯分别拿出手机来给那个玉牌照相,然后把图片分别发给吕萧山和汪子城。发完之后才打电话过去,结果汪子城的电话打不通,吕萧山的倒是打通了。宋伊凡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问:“这玉牌上边的符文雕刻,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看到过。你分析一下,这上边的符文是什么意思?” 宋伊凡是用免提和吕萧山通话的,她的电话声音很大,我们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吕萧山那边的声音。那边先是停顿了一小会儿,估计是正在看图片呢,接着,就听到一声很明显的吸冷气的声音:“咝……厉害!” 第七十六章 旧挡 1和2 如今,距离那段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依旧会想起那样的日子,如同怀念。 那时候每一天都是一件事紧跟着又一件事,过惯了那种紧张刺激的日子,一旦平静下来,感觉身体仿佛被抽走了一部分似地,时不时就会魂不守舍。 回想起来,那时候我似乎也未对自己的遭遇有过太多抱怨。我是这样认为的。无论发生了什么,首先是接受下来——因为不接受也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忧郁、悲伤、愤怒都于事无补。而与其让自己沉浸在那样无助的情绪里,倒不如接受下来,保持冷静,然后想一想办法。 在特案专科二组基地的那一晚,因为我白天睡得过多,所以虽然经由了晚上惊心动魄的战斗,不过依然整夜毫无倦意。于是在大家都分别睡下之后,我留在了二组的机密档案室里——老梁很慷慨地为我们敞开了这个保密等级为s的地方,说是我可以在睡不着的时候,看看以往他们的案子,解解闷儿。 我独自面对着成排的书架,一个个铝制的档案箱整齐地摆放着。在铝箱下边有案件索引卡片。我有点无措——太多了,我该先看哪一个呢? 回想起刚才睡觉之前大家对那块玉佩的讨论,最终仍旧是毫无头绪。按照吕萧山对那玉佩上的花纹的解读,那些是一种复杂的灵魂符咒,不过,似乎那些符咒的复杂程度已经超过了想象——吕萧山原话就是这么说的。他解释到,符咒如同灵魂数据的一种排列矩阵,不同的矩阵导引不同的灵魂磁场,从而起到或召唤,或寻找,或禁锢、或消灭等作用。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种符文矩阵可以复杂到这种程度。而且这些矩阵似乎还只是起到某种引导作用而已。那么,被这么复杂的矩阵所引导的,回事多么强大而复杂的事情呢? 大家集思广益地对这件物品做出了各种猜想,最终比较靠谱的是,这个玉佩(当然,也包括上边的符咒)是打开某个灵魂类枷锁的钥匙。只有这个猜想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些符咒都只是单向无回路的状态。(这句话仍然是吕萧山的原话。他说符咒有时候就像一种针对于灵魂的电路图,而每个完整的符咒,都要有最少一条回路才完整。) 最终,关于龚雯婷的线索至此完全中断了。大家各自去休息,老梁特意安排宋伊凡和龚雯婷睡在了一起,希望可以借助龚雯婷对宋伊凡的好感,从她嘴里掏出一些有用的线索出来。 我则被允许留在机密档案室里过夜。这里电脑、网络一应俱全,比较适合刷夜。我大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事件,毫无头绪。于是一边一杯杯地喝着咖啡,一边拿起放在我手旁的档案索引目录,随意地翻阅着。 所有的案件都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从二零零五年夏天老梁调查“笔仙”一案开始,七年来,这个特案专科破获了数百起灵异案件。每一件都有详细的文字记载,当事人的照片,视频,以及涉案的一些物证都很好的保存在这里。我一件件翻看着,仅仅目录部分,就令人眼花缭乱,如果不接触到这个层面,一般人是绝对不会相信,就在我们身边,发生过这么多灵异而恐怖的事情的! 有时候选项多了会带来一个坏处,那就是选择困难。面对这么多的案件,一时间我反而不知道该先看哪个好了。随手一页页翻动着索引,突然,一个序列为【2009.8.13婴】的案件吸引了我的注意。 和其他的索引序列一样,这个序列下边的主要涉案人,在索引页上有清晰的照片。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就被那照片上的人吸引住了。仿佛那人的眼睛里有某种我所熟悉的情感,又如同我曾今被同样的目光凝视过一般,心里“突”地动了一下。 按照索引的数字,我在靠后的档案架子上找到了对应的铝箱。可能由于这里外部的防护极为严密吧,所以这里的每个铝制档案箱反而都没有上锁。轻轻拂去箱子上边的一小层灰尘,我打开了铝箱。里面有大量的打印文件,还有一张光碟,多张装订在一起的照片,另外就是一些涉案的物证。 我拿起那本装订的照片册来,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在索引里吸引我的那个眼神。这张照片的角度不同了,但是,依然给我和刚才同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翻看了整本的照片,又大致看了看文字档案,最后,我把光碟放进了电脑里,播放器自动弹出播放,我不禁哑然: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之徒做的数据档案管理,居然把视频案件档案做成了纪录片的形式!不过这也好,倒增加了我打发时间的乐趣。 不过当我看完了整个案件的发生、侦破以及后果,心里就再没有半点乐趣了。只感觉到那透射到心底的恐惧…… 2 那张吸引我的照片上的人,是一个女子。当时她29歲,名叫钱梓潼。 如果说这世上的美女有天生丽质,钱梓潼则是后天修炼的。她给人的感觉不是艳丽,高雅或者漂亮能够概括的。当她走在街上的时候,你会不经意地多看她两眼,可是却说不上为什么会看。钱梓潼的五官长得很一般,眼睛不大,而且两眼分得略微有些开,鼻梁不算很高,嘴的形状也不很精致。脸型瘦长,额头不够饱满,下巴微微有些宽——这些组织在一起,再加上她那略微发黄的皮肤,怎么说也算不上美人。或者说,她是那种平凡人里的平凡人。算不上难看,却绝对和好看不怎么沾边。 不过,向往美丽是人的天性。只是有人懒惰有人勤奋。钱梓潼就是那些向往美丽的女人中,最勤奋者之一。在视频中看到的她,已经29歲了,结婚5年,生过一个孩子,可是依旧散发着一种奇怪的魅力,使得很多人对她过目不忘。 为自己平凡的五官,钱梓潼找到、或者说设计了最恰当的表情。包含了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那么恰到好处。她身高一米六二,却给人很高挑的感觉,因为她很会选衣服。同样针对于自己略微发黄的皮肤,除了正常的护肤之外,她把自己的头发略微焗上一层咖啡色,再搭配着恰当的领子、围巾的色彩,使她看上去比实际上要白皙很多。她的脖子和腰部总是挺得很直,使她看上去非常有精神,并且搭配着她略带职业装风格的衣服,使得她给人一种亲切并且干练的印象。她很注重上衣的选择,因为哺乳过后,她的胸部比年轻时要丰满了许多,而合适的上衣,则会让她虽然挺直腰板却不至于吸引男人对她胸部过多的注意。她大部分的鞋子都是中跟的,这样既能衬托她自少年开始就经由锻炼而笔直修长的双腿,又不似高跟鞋那样夸张。她是定兴县人,不过没有丝毫的口音,从她嘴里发出的永远是一口好听的标准普通话。而且,经由她多年的摸索,她找到了一种最适合她嗓音的音调和节奏,使得她原本平凡的嗓音听上去比实际上更好听,更有魅力。 是的,魅力。钱梓潼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不性感,不卖萌,不耍酷,不彰显知性,依旧魅力十足。她始终让自己只比平凡略为出色一点。不过这一点在生活中的每一处体现出来,就不得了。上大学的时候,她的成绩中等偏上。毕业找工作,她没有和同学们一样选择那些炙手可热的单位,而是选择了一家不大却很稳定的中型企业做文员。在择偶的问题上,她也有自己的看法,不过,对于男女之事,天份或智慧有时候解决不了问题。钱梓潼在大学快结束的时候有过一次失败的爱情经历。之后她变得更加持重起来,终于找到了后来的丈夫。他不帅,也不难看。人比较老实,却也不乏偶尔的浪漫。工作稳定,收入中上。家庭条件一般,父母慈祥温和。嗯,目前为止,钱梓潼的生活基本上都按照自己的规划,平稳而低调地幸福着。 直到2009年的夏天。这种平稳的生活,出现了一场噩梦。有时候你会发现,我们的生活距离天堂和地狱都很近。一个不小心,你就可能掉进天堂里或者地狱里,只是掉进地狱里的几率比较大。 2009年的8月,钱梓潼的丈夫严先生的单位,有一次例行的暑期福利。这个福利是年度业绩靠前的员工,可以携带家属到北戴河疗养一周。恰好严先生的好朋友因为一些意外事情而去不了了,把他的疗养名额也给了严先生。所以严先生获得了两家人的名额。所以,这一次严先生带着自己的妻子,以及岳父岳母还有4歲的小儿子一起去了北戴河。而意外就发生在北戴河疗养院的一家酒店里面。 公司雇的大巴到达北戴河已经是黄昏了,大家因为将近7小时的旅行都已经很累了。匆匆吃过了饭,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考虑到这个假期,对于婚后五年的小两口来说相当于第二次蜜月,所以钱梓潼的父母就把外孙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给女儿和女婿留出了二人世界的空间。 钱梓潼有点晕车,安排好房间之后,她草草淋浴过就先躺下了。睡觉之前,为了避免辐射,她把自己的手机关机后放在了床头柜里。丈夫很贴心地安顿好她,关上了大灯才去洗澡。 钱梓潼躺在床上,酒店的双人大床很柔软,不过海滨的房间总是比较潮湿,躺下之后,看着窗外路灯在对面墙壁的旧壁纸上显出的奇怪形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目光始终被自己对面墙壁上的一块斑驳所吸引。这个酒店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了,看那墙上的壁纸很破旧,也许因为海边气候的原因吧,壁纸上有一块块的斑驳。钱梓潼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感觉自己对面那块壁纸上的形状,有点像一个爬着的婴儿。自己的目光始终被那形状牵引着,无法移开,也无法闭眼——或者说,自己就是闭上了双眼,那形状依然存在着。而且,越看那面墙,那面墙竟如三维立体画一般愈加生动起来,那个婴儿的形状逐渐清晰,而且,似乎一点点蠕动着,爬向了自己。 接着,钱梓潼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压在了自己身上!那重重的感觉,就像一个粗暴的男人要侵犯自己一般!甚至她都能听到低沉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自己面前! 她想要挣扎,却丝毫不能动。她想喊叫,却根本不能出声。理智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噩梦,可是,眼角的泪水滑落的感觉如此真实明确…… 第七十六章 旧挡 3和4 钱梓潼的情况,俗称“鬼压身”,也有的地方说是“魅住了”。这情况很多人都遇到过,包括我。只是我遇到这情况的时候年纪还小,身体弱。等长大后就没再遇到过这情况。 那晚,钱梓潼感觉自己胸口被压得无法呼吸,眼睛里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墙上那个婴儿在逐渐爬向自己,青色的脸上带着诡异的表情。她无力挣扎,也喊不出来,眼睛使劲睁着,仿佛眼球要从眼眶中跳出去一样。 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崩溃的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一声,两声,突然,浴室的门开了,她老公裹着浴巾跑了出来,伸手拿起了电话,却一下怔在了那。 而与此同时,钱梓潼猛然如弹簧般从【广木】(禁词,请自行拼接)上坐了起来,同时发出了一声低呼。 严先生被钱梓潼吓了一跳,他有些奇怪地看着钱梓潼问:“梓潼,你给我打电话来着?怎么了?” “打电话?我?”梓潼低喘着,茫然重复着丈夫的话。 严先生下意识地把电话屏幕转向梓潼,上边显示的未接电话记录是:“老婆”。 梓潼那一刻,仍旧是按照惯性思维考虑,认为自己刚才可能是做了个噩梦,而电话是自己不小心拨出去的。不过她马上就想到,自己已经把电话关机并放在了床头柜里。于是她马上转身从【广木】(禁词,请自行拼接)头柜拿出自己的手机—— 梓潼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的状态。 于是,钱梓潼把自己刚才的感受跟丈夫讲了一遍,俩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不过那时候是夏天,又在旅游旺季,酒店外的小路上时不时有人走过的声音,因此俩人虽然感觉奇怪,不过也并没有特别恐惧。只是原想的温存因为梓潼的晕车外加这个插曲,不得不省略掉了。 当晚,梓潼终于在丈夫的怀里沉沉睡去。只是在睡梦中,她仿佛总能听到小孩子说话的声音,很近,却听不清说的什么。结果睡到晚上两点多,她有被敲门声惊醒了。 敲门的是梓潼的母亲,梓潼的儿子不见了。 梓潼的孩子叫严孟泽,小名叫多多。今晚他和姥姥姥爷住在梓潼夫妇的隔壁房间,小孩子第一次出门很兴奋,拉着姥爷一起去海边疯跑了一会,又捡了一些贝壳,终于肯回房间睡觉了。姥姥一直帮梓潼他们带孩子,所以到了夜里两点,习惯性地醒了准备叫外孙撒尿,却发现外孙不见了,门开着。 于是,梓潼、严先生和多多的姥姥、姥爷慌张地通知了酒店的夜班人员,结果大家一阵纷乱,四下寻找。这家酒店并不大,地上四层,地下一层。值班经理表示,孩子不可能从门口出去。因为她一直在酒店前台值班。而且,由于客满了,当所有客人都回来后,她锁上了大门。跟酒店借了手电筒,大家四下寻找。 大家在酒店的每一层喊叫着“多多”,吵醒了很多客人。严先生单位的同事获知情况后,也帮着一起找。可是把一至四楼全部找遍了,仍然没有找到多多的影子。 最终,在梓潼的强烈要求下,值班经理打开了大门,严先生和多多的姥爷,还有两个男同事一起到外边附近去找孩子,而梓潼则继续留在酒店寻找。 在前台后边的墙上,有一张酒店的布局图。梓潼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看了看那张图纸,发现酒店里目前没有找过的地方只有两个:天台和地下室。不过,酒店的天台需要爬上一段完全垂直的铁梯,铁梯的最下一格距离地面一米五,以多多的身高,完全够不到那最下边的铁梯;而地下室则被一道铁栅栏锁死了,里面是酒店的仓库。铁栅栏的空隙宽度大约15公分,大人是根本钻不进去的,可是并不排除孩子钻进去的可能性。 最终,酒店值班经理打开了地下室的铁栅栏门,当他们走进那阴暗的地下仓库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小多多就躺在地下室的角落里睡着了。 当梓潼抱起睡在地上的多多的时候,多多醒了。梓潼柔和地问他怎么会睡在这里,他的回答让大家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个小哥哥带我来这里捉迷藏来着。”多多说。 可是,多多是住在这酒店里的唯一的孩子。 4 从这件事之后,梓潼家的噩梦正式开始了。 这一晚开始,梓潼一直噩梦连连。她在梦中不断梦到一个孩子在远处叫自己“妈妈”。可是,这个孩子却不是多多。她极力想看清楚那孩子的相貌,却越看越模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梦到那孩子,醒来都满脸泪水。 第二天早晨,梓潼感觉自己很疲惫,不过为了不扫全家人的兴,她依然强打精神一起出去玩儿了。单位的大巴把大家拉到山海关去看了长城,然后又到老龙头附近的码头坐船。这一天梓潼一直心神不宁,她始终不让多多离开自己的视线。还好,终于把这漫长的一天熬了过去。傍晚回到北戴河,大家喝啤酒吃海鲜,之后就各自自(禁词,这个更加无耻)由活动了。 其实一天来梓潼的身体一直不舒服。她原本就有点晕车,坐船又晕船来着。回到酒店,丈夫陪着老人孩子在海滨散步,梓潼和昨天一样,再次提前躺下了。不过,今天她把自己的手机开着机,还打开了电视,这才洗澡上【广木】(禁词,请自行拼接)。 她靠在【广木】(禁词,请自行拼接)上,眼睛不由自主又朝着昨天那块壁纸上的痕迹看去。其实早晨她在阳光下仔细看过,那不过就是因为时间久了而产生的一块霉变而已。可是此时,她再次感觉到,那块痕迹很像一个婴儿的样子。低着头,蜷缩着身子,仿佛在子宫内的形状。 梓潼几乎不受控制地盯着那块痕迹在看,仿佛那形状具有强烈的魔力一般。看着看着,那片痕迹再次立体起来,而且,那个婴儿的形状居然在长大! 这一次,梓潼很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她看着那不可能的事情在眼前发生了! 那婴儿的样子,开始时就仿佛在子宫中蜷缩着,然后慢慢在转身,由侧面变成了正面,然后,竟然慢慢抬起头来和梓潼对视着,同时身体也由蜷缩变成了爬在那里。梓潼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婴儿在看着她在笑! 在看到那婴儿笑容的一刻,梓潼浑身发冷,全身的汗毛一下全部立了起来。她再次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一股重量逐渐爬在了她的身上。和昨天一样,那重量压住她,使她无法呼吸,无法出声。她看着那个婴儿面带诡异的笑容,一点点爬向自己,同时,一股潮湿而腐臭的气息围绕着她,使她呼吸困难,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被拖向某个可怕的地方! 就在梓潼感觉自己的生命快要消失的时候,突然,房间的门开了!丈夫带着酒气冲了进来,而那感觉竟然一下子又消失了! 严先生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而梓潼也清醒过来,电视的声音再次传入自己的耳朵,世界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从原本靠在床头的姿势,变成了双腿探出床尾,身体不自然地扭曲着,睡衣凌乱,酥(禁词,这个隔开就行)胸半露,睡裙被扯到了小腹位置,两条光-洁的大-腿完全-裸着,盖在身上的被子也被扔在了地上! 这个样子,在严先生看来很香-艳。他反手锁上了房间门,冲过来抱住了梓潼,就开始亲她。 梓潼脑子里很乱,几乎是无意识地回应着自己的丈夫。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刚才真的是做梦吗?可是自己怎么会变成那个姿势呢? 当十分钟激情过去,两个人平静下来以后,梓潼缩在丈夫怀里,低声问他:“你刚才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 “刚才?突然回来?”严先生有点好笑地盯着梓潼,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说:“不是你给我发短信叫我回来的吗?” “你说什么?”梓潼的身体一下僵硬了。接着她猛然从丈夫怀里挣了出来,大睁着眼睛盯着丈夫。 “你怎么了?”严先生这时候也感觉到了妻子的怪异,他坐起来,和妻子对视着。 “把你电话拿来。”梓潼有些无力地说,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发出的一样。 严先生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他对梓潼一直很顺从,所以听话地穿上里裤(内不行),下地从自己的外衣里拿出了电-话,一边按动着电-话上的按键,一边说:“你看,这不是你的短信……” 突然,严先生的声音如同被剪刀剪断了一样戛然而止。他僵立在那,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态:“怎么没有了?怎么没有了?刚才我真的接到你的短信才回来的!” 梓潼没有不相信丈夫。她只是如同机械一般转过身子,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电-话,打开,让丈夫看自己的通话记录。 “昨天,我也没有给你打电-话,今天更没有给你发信息。”梓潼声音颤抖,眼睛大睁着,感觉自己仿佛堕入了冰窟一般。 第七十六章 旧挡 5和6 梓潼把昨晚到今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严先生是党员,从小就接受的马列主义和无神论,不过听完梓潼的话,依然感觉到很诡异。只是他感觉也许是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做的这种事。于是,严先生马上用笔记本上网,去调俩人电话的通话记录。 很快,梓潼和严先生的通话记录全部调了出来,结果,诧异地发现,根本没有昨天和今天的通话记录。按照一般情况,只要有电话打进,就算是没有接,电话单也能记录下来的。可是,昨晚的电话,今晚的短信,全部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毫无迹象。 严先生是个很执着的人,他马上拨打了服务台的号码,询问有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对方也无法回答他。而这整个过程,梓潼就只是默默坐在床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忙碌。 终于,钱先生也没有办法了。昨晚的电话俩人同时听到了,而且,梓潼也看到了电话上显示是自己的号码。今晚的短信只有严先生自己看到过,不过梓潼完全相信他。钱先生缺乏幽默感,不过凡事认真,说话极为靠谱。这也是自己当初在几个追求者之中选他的原因。在纠结了半晌之后,梓潼对丈夫说:“你去找找酒店的经理,给咱们调个房间吧。” 严先生一时没说话。他习惯于听从梓潼的吩咐,只是这次调房的要求让他很为难。呆呆看着对面的墙壁,梓潼说看出婴儿的位置,他心里反复考虑着这事儿该怎么办。无论如何,他是无法相信这是什么灵异现象的。而且,他更加无法用这种理由去跟酒店交涉换房的事情。最后,他也只得跟梓潼说,先过了今晚,明天再说。 梓潼没说话,她也知道现在酒店客满了,换房间就要麻烦别的客人。到时候真的不好解释。于是她叹了口气,把头缩进了丈夫的臂弯里,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梓潼虽然困顿,却始终无法完全睡着,只是在假寐的状态。而严先生也许是晚饭喝了点啤酒的原因,倒是很快睡着了。可是,这一夜,严先生惊醒了三次。 第一次,他梦见一个小孩推自己,睁开眼看,那孩子面目不清晰,但是声音却听得很清楚:“你起开!起开!” 声音冰冷,而且越来越大声,最终一声吓人的大叫把他惊醒了。他从来没有听到过一个孩子可以发出这么冰冷恐怖的声音! 惊醒之后,严先生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梓潼,借着廊灯的微弱光线,只见她睫毛微微抖动,明显睡得不安稳。他使劲挤了挤眼睛,黑暗中看不清时间,心想也许是听了梓潼关于婴儿的那段叙述,自己想得多了才会做这个梦的。苦笑了一下,又渐渐睡去。 很快,他第二次惊醒了。这一回,他梦到那孩子浑身血迹,语气变得愤怒起来:“你起开!不许你在这儿!”而且还拼命推自己。突然他觉得自己被从床上推了下去,双脚猛然一蹬,顿时醒来,浑身大汗淋漓。 严先生轻轻把梓潼的头从自己的臂弯里挪到枕头上,打开床头灯,然后下床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去。回想着刚才的那个梦,感觉十分无稽。轻轻摇了摇头,再次回到床上睡下。 然而第三次的梦,却完全颠覆了严先生的世界观。 这一次他梦见那个孩子用愤怒的声音对他大叫:“我让你起开!你不走,我就要你死!” 然后,他猛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那绝对不是一个孩子应有的重量。而且,那个面目模糊的孩子还伸出两只小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就感到无法呼吸,也无力挣扎,意识逐渐在离开自己而去,直到那窒息的感觉变得有点舒服起来……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慌忙中不知道从哪来的一股力量,使他全身猛然一挣,“啊!”地一声大叫,他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下,把梓潼也吓得够呛。连忙问他怎么了? 严先生坐在床上大口喘息着,脑子逐渐恢复了意识。不过他没有马上回答梓潼,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那窒息的感觉如此真实,现在他还能感觉到那冰凉的小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的触觉,感觉到自己逐渐不能呼吸,大脑的意识慢慢消失的全过程。难道这真的只是做梦吗? “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儿,怎么了?跟我说吧!”梓潼很温柔地伸出双臂环住严先生的头,把他抱在自己怀里。 严先生把刚才几次的梦讲了一遍:“我一直做梦有个小孩儿推我,让我起开。最后一次还梦见他骑在我身上掐我的脖子,把我给掐醒了。呵呵,估计是听你说那婴儿的事情的过,你讲的太形象了。” 说完,严先生长长吐了一口气,打开了大灯,下床又接了两杯水,自己喝了一杯,把另一杯递给了梓潼。 梓潼伸手去接水杯的一瞬间,突然动作凝滞住了。她右手还保持着接水杯的动作,左手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住严先生。 “怎么了?”严先生被梓潼的反应吓了一跳。 “你的脖子……”梓潼的声音软弱而颤抖,似乎看到了最可怕的事情一样。 6 严先生急急跑到了浴室,对着镜子一看,他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一下全部竖立了起来! 只见在他的脖子上,赫然有两个血红的小手印,手印的前端,自己的脖子上有许多明显的指甲掐过的痕迹! 那指甲的痕迹,绝对不会是自己或梓潼能够掐出来的。首先,自己和梓潼都没有留长指甲。其次,那些掐痕明显是很小很小的小手才可能掐出来的。 无论严先生多么地无神论,此时自己遇到的事情,无比强烈地撞击着他的信念。一旁梓潼无声地站在了他的身后,在镜子里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严先生看了看表,现在是早晨4点43分,再等一会儿,天就亮了。天亮之后才好想办法。两夫妻回到床上,相拥而坐。直到第一抹朝阳从海平面上升起。 经过几小时的考虑,严先生决定求助老戴。 严先生的单位有一个同事,平时神神叨叨地,跟严先生关系一般,不过,严先生目前也只想到了他。这个人姓戴,年纪不大,可是大家都管他叫老戴。还有人管他叫戴大仙——不过这后一种称谓是带有取笑性质的。只因为这位老戴长得本就显老,还留着两撇鼠须,一脸疙瘩,贼眉鼠目地。如今三十多岁了还是单身。这人一向对神秘事件津津乐道,还爱研究易经、星相、风水之流的。 严先生很早就去敲了老戴的房间门。老戴开门把严先生让了进去。在他吱吱唔唔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老戴没有说什么,先要求去看一看房间和梓潼。 到了他们的房间里,老戴竟然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来一个罗盘,在屋中反复测量了很久,之后又像中医那样给梓潼把脉,看了梓潼的舌苔。随后他捋着自己的鼠须想了一会儿,才拿出三枚铜钱说: “我要卜一卦,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老戴要求梓潼把铜钱握在手里,闭上眼睛想一遍这两天所有奇怪的事情,然后把铜钱三次扔在地上。按照他的说法,这事必须梓潼来做,严先生做是没有效果的。这是六爻八卦的最普遍的算法,很多人对此都不陌生。所以梓潼也没拒绝,就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梓潼三次抛掷铜钱之后,老戴闭上眼睛,仿佛在心里计算着什么。然后他拿出一张纸,在上边写写画画半天,随后盯着梓潼看了看,转头对严先生说:“老严,麻烦你去楼下给我买点东西回来,行吗?” 严先生当然同意了。于是老戴写了一张清单给他,上边是一些很平常的东西,买来也没什么难度,严先生就下楼了。 梓潼已经看出来,老戴是有意支开自己的丈夫的。所以严先生一走,她就问老戴:“你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说吗?” “嗯,我怕给你们造成一些没必要的麻烦。”老戴捋着自己的鼠须说:“我从你刚才摇卦的卦象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梓潼小心地问。 “你在结婚之前,是不是曾经堕过胎?”问这个问题,老戴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明显地红了一下。 梓潼一下就呆住了。这件事只有自己知道。七年前,在和自己的前男友分手之后,梓潼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而且那时候自己状态很不好,居然一度想要把孩子生下来。后来过了将近四个月之后才去做的流产手术。在那之后,自己消沉了很久才逐渐恢复正常。接着,她就遇见了严先生。 “这种事都能算得出来?”梓潼问:“这和我们遇到的事情有关系吗?” “有关系。”老戴面色很严肃地说:“我在卦象里看到,那个被流产掉的婴儿,现在就在你的附近!” 第七十七章 鬼婴 1和2 老戴的话,让梓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她并不能相信。因此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个孩子流掉的时候还不足半年呢,可是我看到的那个已经成形了。而且,就算它死了还能长大,为什么以前没有出现过,偏偏在这里出现呢?” 老戴点点头说:“你问的很有道理,我也知道这不合理,可是我卜卦的结果就是这个。我只能告诉你,恐怕现在还只是个开始,之后会越来越危险的。” “那,你有办法吗?”梓潼脸色苍白地问。 “试试吧,我也没有把握。”老戴说:“那个婴儿好像并不是停止在死去的时候,而是随着时间长大了。这情况很罕见,我一时也想不明白。我让你老公去买东西,不完全是为了支开他,那些东西或者可以保证你们一段时间的安全。” 老戴说着在房间中四下里看了看说:“我感觉这里的灵魂力量难以琢磨,也许根本不是我能对付的了的。过了今晚看看吧,要是搞不定,我就帮你们再找高人。” “戴哥,谢谢你!”梓潼很感激地说:“不过这件事还麻烦你不要对别人讲,我怕会有不好的影响。” “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老戴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包括老严。” 之后老戴让梓潼去陪父母和孩子,他拿着罗盘在房间里外到处看。单位的人对老戴做出这类奇怪的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谁也没太在意。 这一天,梓潼一家没有再走远,反正这家酒店附近就有海滩,他们就带着多多在海滩上玩儿。严先生按照老戴的要求买回了东西,就留在房间里帮助老戴做准备工作,一直忙到中午饭时间,大家一起吃过了午饭,老戴说都准备好了,在天黑之前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这样又到了天黑,他们早早吃过了晚饭,按照老戴的要求,梓潼一家五口留在了外边看沙滩上的表演,老戴自己拿了房间的钥匙,去梓潼房间里做了一些布置。做好后,老戴给严先生打了个电话,说:“我都布置好了,你们回吧。如果今晚没事了,那就最好。如果今晚还闹,那就不是我能对付的了的了。恐怕要找高人来才行了。” 严先生和梓潼有点忐忑地回了房间,不知道为什么,俩人一进屋就感觉到和前两晚不同了。似乎空气都比之前新鲜了不少,还好像少了些压抑感。那种压抑感在俩人一住进酒店就有了,当时只认为是海滨附近,空气潮湿而已。现在回想起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看来老戴这人还真有些本事,他只是在房间的门窗位置镶嵌了一些沾了海盐的红线绳,另外在床铺的垫子底下、门窗上边贴了几张纸符,又在屋子的不同位置撒上了些五谷,就使得整个房间的气氛发生了变化。 按照老戴的说法,梓潼夫妇无论做什么都影响不到那东西,所以俩人尽量不去想这宗事。回房间后看了会儿电视,由于这两天情绪紧张,俩人都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梓潼和严先生睡得很安稳。直到第二天早晨天光大亮,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过到了早晨七点左右,老戴就来敲门了。 “老戴啊,没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严先生开门后笑呵呵地跟老戴打趣说:“看来你这大仙儿的称号真是名至实归!” 老戴仿佛根本没听到严先生的话一般,神态忧郁地说:“你们昨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没有,完全没有!”严先生神清气爽地说,然后回头向屋里问了一句:“梓潼,你起来了没有?老戴来了。” 屋里的梓潼已经穿好了衣服,拉开窗帘说:“戴哥啊,快请进来吧!” 老戴进屋也没有坐下,先是四下看了一遍自己昨晚布置的那些东西,随后皱着眉嘟囔着:“不对劲儿啊?” “什么不对劲儿?”严先生给老戴倒了一杯水问。 “你们昨晚真的什么异常都没有?这太怪了!”老戴依旧是忧心忡忡地样子。 “没有异常,说明你做的发生效了。这难道不好吗?”严先生问。 “这当然不是好事。”老戴接过水杯放在身旁桌子上说:“这就像是咱家里闹耗子,我下了各种陷阱,可是突然耗子就不闹了,陷阱里也没抓住耗子。你说这是为什么?” “耗子被陷阱吓跑了?”严先生问。 “首先,这说明耗子认识陷阱。其次,耗子的隐患根本没有消除,随时可能再来。最后,说明这耗子智商很高。”老戴叹了口气说:“我建议,你们一家尽早回保定吧,这里不安全。” 严先生和梓潼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看向老戴:“真有那么严重吗?” 老戴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空中,仿佛在想什么心事一样。半天才回过神来问:“你说什么?” “我们是问您,真的很严重吗?”梓潼柔声说。 “我昨晚一直感觉到心神不宁,好像要出事的样子。”老戴似乎有什么话隐藏着一般,又看了两人一眼,站起来说:“没事最好。我先回去,要是你们碰上什么怪事赶紧通知我。” 说完老戴就走了。 梓潼夫妇只是感觉这个老戴很奇怪,也没有想太多。不过,很快就出事了。 梓潼的妈妈在接近中午的时候说,梓潼的父亲早起去散步,一直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了。 老钱先生(梓潼爸)有个习惯,总是天还不亮就出去散步。这是多年养鸟养成的习惯。不过他一般都会在七点前回家的。在保定的时候,他往往会买回早点来。可是今天早晨他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梓潼妈早晨忙着照顾多多,也没太在意老头儿。可是等到了十点还没回来,这就很不寻常了。于是梓潼妈就打电话,结果电话那边是无法接通的提示。 又等了半小时,梓潼妈实在沉不住气了,这才来告诉梓潼夫妇。 老头儿早上溜早儿,很晚没有回来,这也不是特别大的事情。毕竟梓潼父母的岁数都还不算大,身体也没有大病。只是结合到前几天的怪事,梓潼立刻就紧张起来。她一边安慰母亲,一边让丈夫去找老戴。 严先生打了个电话,老戴很快就赶来了。反正大家都在一层。这时候老太太在梓潼的房间里,严先生带着多多在隔壁岳父岳母的房间。说明了一下情况后,老戴慌忙拿出罗盘,在这个房间里四下测量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直安静地坐在床上的多多突然用稚气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爷爷被小哥哥带走了。” 2 “你瞎说什么?”严先生下意识地申斥儿子。可是老戴却顿时一惊。他一个箭步就蹲在了多多面前,双手拉住多多的胳膊问: “多多,你刚才说什么小哥哥?” 多多有点害怕老戴,身体向后躲着,似乎随时就要哭出来一样。 严先生对老戴解释着:“这孩子净瞎说!前天晚上他半夜出去玩儿,结果睡在地下室了,就说是小哥哥带他去的。” 老戴听后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轻轻松开多多的胳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地问多多:“多多,你能不能告诉叔叔,那个小哥哥长什么样儿?他是怎么把爷爷带走的?” 严先生这时候也看出来老戴的紧张了,他轻轻摸了摸多多的头说:“多多,叔叔问你你就告诉叔叔好吗?” “早上那个小哥哥来牵着爷爷的手把他拉走了。”多多的声音带着哭音儿了都。不过他是被老戴吓的。 “那个小哥哥长什么样儿?”老戴问。 “小哥哥长得……他没脸……哇……”多多突然就大哭了起来。 很快,隔壁的梓潼和梓潼妈被多多的哭声惊动了,赶了过来。梓潼妈抱起外孙,问严先生怎么回事。老戴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他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家庭气氛,慌乱地冲严先生使了个眼色,就跑了出去。 严先生安慰了多多两句就跟着老戴到了他房间里面。老戴脸色很不好看,他对严先生说:“这事情麻烦了。” “怎么了?”严先生一惊。 “我之前不知道多多前天晚上被带出去的事情。”老戴说:“现在看来你丈人失踪,恐怕不是偶然。” “怎么能现在就判断说是失踪了呢?”严先生觉得老戴的话很不吉利:“这才几小时没回来而已,说不定他去哪儿玩去了,手机没电了呢。” “但愿吧!”老戴叹了口气说:“我跟你一起去找找吧!” 不过北戴河这么大,又赶上旅游旺季,要想找个人谈何容易!大家四处寻找到下午,可是那钱老先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消息。 时间过去的越长,大家就越慌乱。最终,到了晚上的时候,报警了。 当地警方接到报案后,只是登记了相关的信息,并没有太在意。或许他们觉得一个老人出去一天没回来还不足矣立案吧。 一个老人在海滨失踪,大家首先想到的是失足落海的可能。北戴河是浅海,又是缓坡沙滩,风浪很小,落海的可能性很低。其次就是迷路或突发急病。不过这个季节游客密集,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有人报案。老先生年纪不是很大,走失自己也能回来的。 倒是老戴请来帮忙的朋友先到了。他的这个朋友恰好在山海关,所以听到老戴的求助之后马上赶了过来。这个人是由小硕。 老戴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认识了由小硕。这世界就是这样,人以群分,喜好一个领域,总能找到同好者。老戴也有这么一个圈子,这圈子里的朋友喜欢搜集各种灵异的事件,然后把消息共享。而由小硕那时候加入这个圈子,就是为了那些共享的信息。他和老戴以前只在网上接触过,不过这次看了老戴分享的这个案子的信息,他感觉这应该是特案专科的活儿。 由小硕到了北戴河,直接来到老戴他们住的酒店。在路上他已经听说了后来发生的老人走失的事件了,所以他一到,马上让老戴叫来了严先生。 “这位是我认识的一个高手。”老戴对严先生介绍说:“我把你们遇到的事情跟他说了……” 严先生感觉很不高兴。首先他认为这件事老戴不应该随便告诉外人。其次是,目前老人还没有找到,这才是最大的事情。至于自己和妻子的那些噩梦,此时根本没有心思想。 由小硕看出来了严先生的心思,他一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边递给严先生一张名片说:“我是公安厅特案二组的,你岳父失踪,很可能和你们的遭遇有直接的关系。你想的没错,现在第一步就是先找到他。听说老人家是带着手机出去的?把老人家的电话号告诉我,我试着用gps定位找一下!” 严先生听完眼睛一亮。赶紧把钱老先生的手机号告诉了由小硕。只见由小硕在电脑上熟练地操作了几下,一张卫星定位的地图就刷新了出来。而且,就连严先生都能看出来,一个红点在地图上闪烁着。 由小硕一边叼着烟一边放大着地图,最终,手机的位置被定位了。三个人注目识别了一下,不由得十分意外。 gps显示,手机就在这家酒店里! 由小硕又拿出一个像是测电表一样的仪器,从笔记本电脑上下载了一些什么,之后拔出数据线,站起身来,看着仪器屏幕上一个绿色的箭头说:“走,去看看到底在哪儿!” 于是老戴和严先生跟着由小硕,由小硕则被那仪器指引着,向屋外走去。到了走廊上,他们朝右拐,很快,当他们走到一个锁着的房间的时候,那箭头不再闪烁了。 叫来酒店的工作人员,由小硕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要求她打开这个房间。 结果,打开之后发现,这是一个小配电室,里面空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 “那就说明,不在这一层。”由小硕面不改色地对那服务员说:“麻烦你跟着我们在每一层都转一遍吧。” 于是,四层楼全部转了一遍,在那个位置的房间都没有任何发现。 最终只剩下了地下室和天台。 由于他们最后走到的是四楼,由小硕伸手敏捷地顺着舷梯爬上了天台,很快就又下来了:“一目了然,什么都没有。走吧,去地下室看看!” 服务员说她没有地下室的钥匙,于是由小硕让她去叫值班经理。最终,值班经理和由小硕他们在地下室的铁栅栏门口处见面了。 再次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之后,由小硕要求这个经理打开地下室的栅栏门。 “这里只有我有钥匙,这门今天根本就没开过,大人根本不可能钻进去。”值班经理嘟囔着,不过,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大家跟着由小硕在地下室里走着,很快就走到了信号闪烁的位置附近。那里摆着装餐巾纸之类的用品的纸箱,纸箱只有几十公分高,根本装不下人。 “挪开这些箱子。”由小硕毫不慌乱,指挥着几个人帮忙,把那些纸箱挪开了。随后他从边上的消防柜里取出来一把消防镐,用镐尖轻轻在昏暗的地面上扒拉了两下。 一只人手从地面上露了出来! 第七十七章 鬼婴 3和4 在地下室的水泥地下边,找到了钱老先生的尸体。他的电话在口袋里,是关机状态。 让人匪夷所思的,不仅是他怎么经过了地下室锁得紧紧的栅栏,主要是他死在了水泥地板之下。而水泥地上居然没有挖掘过的痕迹!难道这人是凭空到了地下的吗? 出了人命案,这次警方必须要重视了。而由小硕只是向警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并没有正面接手此案。 而警方仅例行的调查和笔录等工作就忙到了次日中午,这个过程中,老戴和由小硕把所有的线索组织了一遍,同时,由小硕通知了老梁,可以确认这是特案二组的案子了。不过,如果案子不是特别重大,一般并不需要所有人员一起出动的。之所以通报一声,就是提前备个案。那时候大家都认为这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鬼上身,鬼打墙之类的案子。 通过目前的信息,由小硕认为,多多可能是这个案子的关键。因为第一晚多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了地下室,第二晚就在地下室几乎同一个地方找到了钱老先生的尸体。同时也只有多多见过那个“小哥哥”。只是因为孩子还小,对事情表述的不明不白的,暂时帮不上什么忙。 老戴原本希望梓潼一家人先回保定的,现在出了这事,一时也走不了了。而这一家人继续留在这里,会不会再遇到危险? 在由小硕的建议下,酒店把四楼的一套预留的套房让梓潼一家暂住。一般客满的饭店,酒店都不会是真正的客满的,万一有领导来了,也不至于得罪人。这个是惯例,也是中国特有的文化传统。这次出了这种事,由小硕出面,当晚就给梓潼家要下了这套房间,搬了过去。 在此之后,由小硕在老戴的帮助下,仔细检查了梓潼家之前住过的两个房间。对于老戴在梓潼房间布置的法阵,由小硕只是略为点头,没有说什么。毕竟,由家是祝由一派的主要传人,对于符咒相当精通。不做评价只是出于谦虚。 由小硕仔细研究了那壁纸上的污渍,认为十分平常。至于隔壁的房间,警方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不过由小硕依然再次检查了一遍。 检查完室内之后,他又转到了酒店外边,这一次,他发现了两个房间的外部窗台上,都有一些十分不显眼的微小颗粒。由小硕小心地把那些颗粒收进了一个塑料袋之中,老戴问这是什么,他说基本可以断定是硫磺。 在全世界关于魔鬼的传说里,硫磺都是魔鬼的伴生物。这点老戴也知道,不过他并没有多问。他知道这种接触高手的机会很少,所以就认准了多看少说话。 第二天下午,警方基本立案完成——也就是完成了当事人、目击者、相关人(酒店服务人员、值班经理等)的笔录,开始展开具体侦破了。其实也就是等待新的线索出现而已。而由小硕则要求酒店按照他的要求,在几个关键位置安装了摄像头。摄像头选择了无线发射器,接受装置就在由小硕的笔记本电脑上。之前这酒店虽然也有监控,不过设备陈旧,而且大部分损坏了,这也是为什么警方无法从事发当时的录像中提取资料的原因。 做完这个工作,由小硕又在酒店的各个位置上做了一番安排,这才叫着老戴一起出去大吃了一顿。 当晚,由小硕要留在梓潼住过的那个房间睡,并且拒绝老戴陪他。 不过老戴极力要求,最后由小硕无奈,只得同意了。出乎老戴预料,由小硕一进房间,什么也不干,倒头就睡! 老戴很意外,不过也不好问什么。毕竟人家鼾声如雷。他自己看了会儿笔记本上的监控画面,感觉越来越无聊,最终也昏昏睡去。 十点四十五分,由小硕睁开了眼睛。仿佛根本就没有睡着过一般,下床扒拉醒了老戴:“喂!你到床上睡去!” 老戴迷迷糊糊地,从椅子上起来,一头栽倒在床上。不过只用了三分钟他就一下惊醒了。这才意识到,原来由小硕的监控工作是在子时开始的!他心里不禁骂自己糊涂,赶紧起来去浴室洗了把脸,又端了把椅子坐在由小硕身边。 “你干什么?”由小硕好笑地看着老戴问。 “没事儿,没事儿。你忙你的,我保证不捣乱,就是观摩,观摩。”老戴谄笑着说。 由小硕也无奈,于是他拿出随身带的速溶咖啡让老戴冲了,俩人喝着咖啡抽着烟,一边聊天,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一眼监控。 时间到了午夜一点半,突然,两人身边的窗帘伴随着“唰”地一声,猛然飘了起来! 因为天气炎热,为了保证空调效果,所以他们把这房间的窗子关得紧紧地,窗帘也全部拉上了。而刚才这一声响,就是窗户被拉开的声音,同时外边的风把窗帘高高地吹了起来,而且窗帘的一角直接包住了老戴的头! 老戴心里一慌,双手紧抓两下,把那窗帘从自己头上拽了下来,这时候他仿佛看见一道白影从窗外疾速闪过,当即大喊了一声: “有东西!” 一边喊他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把画着符的桃木剑,就要从窗口追出去。 而这时候,由小硕也是先被窗帘的事惊了一下,不过他脑子反应很快,马上就转头去看笔记本的监控画面,却只看到了一片雪花。 “不好!出事了!”由小硕大喊一声,当下从墙上摘下自己的风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开门发疯一般往四楼跑。 老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追窗外的白影,跟着由小硕跑向了四楼。 这由小硕的身手着实不错,十几阶的楼梯,他两窜就上去了。所以老戴被落在后边很远的位置。不过就算这样,由小硕仍然晚到了一步。 只见四楼梓潼家入住的房间,门半开着。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4 由小硕冲进了房间,只见外间的床上空着。他直接闯入了里间,在大床上看到刚刚惊醒的梓潼夫妇,还有他们中间瞪大着眼睛的多多。 由小硕只是站在门口,愣了几秒钟,转身就往外跑。这时候老戴才跑到。他气喘吁吁地朝里看了一眼,严先生才反应过来:“老戴?怎么了?” “老太太呢?”老戴气喘吁吁地问。 “姥姥跟着小哥哥走了,去找姥爷了。”多多稚气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尖锐而恐怖。 这个酒店只有一道楼梯,由小硕从时间上判断,从自己的监控失效开始,自己就跑向楼梯,所以不可能错过。他急速地在四楼跑了一圈,最后停到了那位于走廊拐角的天台舷梯旁。用随身的手电一照,马上发现了舷梯的墙上有几道新的痕迹。他把手电咬在嘴里,纵身一跃,双手直接抓住了舷梯的第三阶,然后两下就从顶端的小窗处爬上了天台。 在由小硕头顶钻出天台的一瞬间,他看到天台边缘的位置,有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身影。由于他嘴里咬着手电,所以在向外爬的过程,手电的光束划过了那个身影,那身影似乎回头看了他一眼。 刚一上去,由小硕一把从嘴里拿出手电,朝着那身影大喊了一声:“等一下!” 不过已经晚了,几乎在他喊出声的同时,那身影回过头去,头上脚下跌落了天台!不到一秒钟之后,一声沉重的物体落地的声音从地面传来,由小硕沮丧地踹了天台旁的铁扶手一脚:“我草!” 老太太跳楼自杀了。 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不过有几个人知道这绝对不会是自杀。从由小硕监控失灵的第一时间,由小硕就跑向四楼,之后只耽搁了不到五秒钟他就跑向了舷梯。那个舷梯最下一格距地一米五,而且入口很小,哪怕是年轻人要想爬上去也会费一番功夫。而钱家老太太虽然没什么大病,不过平时几乎从来不锻炼,身材发福,仅仅钻过那个四方形的天台口都很费劲。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是不可能爬上天台并走到边缘的。 而且,据梓潼夫妇回忆,他们今晚一直在陪着老太太说话。老太太虽然很悲伤,但是绝对没有轻生的念头。这从她计划回去怎么安顿钱老先生,如何通知亲友办丧事,包括自己以后要搬到梓潼家住一段时间,一方面免得自己在家睹物思人,一方面帮助照顾多多等等一系列话语中,可以看得出来,老太太还在计划着以后的生活。 另外,老戴又去检查了一楼的窗户,那是铝合金的推拉窗,因为海滨气候,铝合金边缘出现了一些腐蚀,要说一下就把那窗户从紧紧关闭的状态直接拉至全开,就算是白天自己也无法办到。这还不算,那窗子本来是从里面锁着的,在他检查之下发现,锁扣已经被拉变形了。要做到这个,得需要多大的力气啊! 想到这里,老戴心里一阵发毛,心想幸亏我没去追那个影子,就算被我追上了,恐怕也打不过那东西! 在警察赶来的时候,由小硕给祝艺瑾打了个电话:“师姐,你手里要是没有要紧的事情,马上来一趟北戴河吧。” “怎么了?搞不定了?”祝艺瑾在电话那边并没有责备由小硕半夜三点打电话,打了个哈欠语态平静地说:“我没事儿,正无聊呢。我去叫醒霖儿,我们天亮到!” “好吧,我现在把这个案子的资料给你传过去,你俩路上温习一下——哦,对了,记得把姐夫带上!”由小硕听说祝艺瑾和堂东霖过来,马上心情大好。 “少他妈废话!那是你大爷!”祝艺瑾骂了一声挂了电话。由小硕嘴里说的“姐夫”,其实就是我们第一次去特案专科看到的那只黑色的小猪。 当晚再没有意外发生。不过酒店的工作人员和一些知道一些内情的住客都心惊胆寒地。自从梓潼家入住这个酒店开始,第一晚孩子失踪,还好费了一番周折找了回来。第二晚老爷子失踪,死在了地下室。第三晚老太太又跳楼了,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好几位住客打定主意明天就换酒店。 酒店方面也叫苦不迭。自己酒店出了这种事,实在是晦气。他们一方面尽量封锁消息,一方面安抚住客和员工。同时又要配合警方的调查,还要考虑明天怎么跟媒体的人那塞红包,避免出现负面的报导。毕竟,现在是旅游的旺季,一次负面宣传,损失不可估量。更何况北戴河是党的夏都,这时候北戴河随时可能有中央的大人物在,到时候大人物随便一句话,酒店就可能关门。 祝艺瑾和堂东霖只用了五个小时就从石家庄赶到了北戴河。一方面是那辆宝马x6性能好,另一方面是祝艺瑾天生就是个飞车党。在路上她俩就和由小硕通了几次电话,把事件过程基本都了解了。所以一到酒店,堂东霖直接去尸检,而祝艺瑾则牵着那只黑色的小猪,四处开始闻了起来。 这时候正是早晨,酒店里人最多的时候。大家看见这么个高挑的美女牵着一只黑色的宠物猪四下乱跑,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而祝艺瑾则旁若无人地一边追着小猪,一边跟由小硕谈论着案子的可能性。 那小猪一进酒店就表现地很不安,一边“呼噜呼噜”地叫着,一边乱挣。它首先是跑向了梓潼最初住的那个房间,进了房间之后,就冲着那块壁纸上的污渍一阵叫嚷。 “我说姐夫,这个地方我检查了,什么异状都没有!”由小硕好气又好笑地对那小猪说。 祝艺瑾冲着由小硕一瞪眼:“滚一边去!废物!你大爷从来不出错!” 说着,只见她一伸手就从自己腰间拽出一把匕首来,抡圆了,“嘭!”地一声刺进了墙壁里! “我去!大姐!不带这么暴力的!”由小硕苦笑着说:“你跟一堵墙发什么飙……” 突然,由小硕的话如同被剪刀剪断一般停住了。 只见顺着刚才刺进墙壁的那把匕首,一道黑色的血液“突突”地流了下来! 第七十七章 鬼婴 5和6 事实上,墙壁里流出黑血的情况,也把祝艺瑾吓了一跳。她和由小硕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不过那小黑猪的暴躁情绪反而逐渐安定了下来。祝艺瑾刺进墙壁的那把匕首,上边刻着很复杂的符文,按照她的说法,那刀间神杀神,见佛杀佛。而刚才那一刀刺进去之后,墙壁里流出了黑血,小猪安静下来,说明威胁已经解除了。 等了片刻,那黑血就不再流出了。四周一点异样都没有,所以祝艺瑾向后退了几步穿着鞋躺靠在了床上,让由小硕检查一下墙壁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由小硕叹了一口气,对这个崇尚暴力的师姐表示无可奈何。他戴上手套。取出工具,仔细地揭开壁纸,又小心地向里挖掘,最终,墙壁里出现了一个不足月的“婴儿”。 这个“婴儿”其实只是一个形状而已。当他从墙壁里慢慢取出那个东西之后,发觉这东西很硬,颜色接近于流出的黑血。这时候后来的老戴忍不住问:“这是什么东西?” “看现在的感觉,像是一个‘太岁’。”由小硕一边小心地取出那一团硬肉一边顺口回答说。 祝艺瑾这时候也从床上下了地,她戴上手套,小心地翻动了一下那块婴儿形状的硬肉之后,皱着眉说:“按说这东西不可能流血啊?除非……” “除非什么?”由小硕的经验比不上祝艺瑾,所以也是满怀疑问地追问了一句。 “除非,这是个‘生太岁’,刚才被我一刀给插死了。”祝艺瑾现在似乎也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了。 看到这里,我停了下来,在这个旧挡的附件里,有关于太岁的详细注解。我大致了解了一下,这才知道,太岁又称肉灵芝,是粘菌复合体,太岁又称肉灵芝,为自然界中,非植物、非动物和非菌类的第四种生命形式。细胞结构是接近鞭毛动物的。进化程度介于藻类(蓝藻)和原生动物之间。它的细胞结构和原始的鞭毛细胞的结构非常相似,不同的是这种细胞不含光合色素,按《生命起源及进化谱系图》分析,它的位置应在菌、(藻)类植物和原生动物之间。俗称的“太岁”是介于原生物与真菌之间的粘细菌,生活于土壤中,生命力极强,是自然界非常稀有界发展,原地不动就变成了像蘑菇灵芝一样的真菌类。属于“特大型罕见多菌种复合体”,的大型粘细菌复合体。也就是说处于生命演化的一个岔道口上,左拐就会发展到植物界,右拐就会向动物既有原生生物的特点,也有真菌的特点,是活的生物体,世界罕见。 显微镜下观察不到细胞结构,古代时认为其为长生不老的仙药。《本草纲目》中记载,“肉芝状如肉。附于大石,头尾具有,乃生物也。赤者如珊瑚,白者如截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彻如坚冰也。”东晋道家葛洪在《抱朴子》中记载,“诸芝捣末,或化水服,令人轻身长生不老。”太岁分纤维状太岁和肉胶质太岁两种,纤维质太岁产于大山,无弹性,近灵芝;肉胶质太岁产自大地,有弹性,有肉质纹理。太岁生长十分缓慢,一年只生长5%到10%。 中国古代所说的“太岁”,还有一层“凶煞”的意思。老百姓所说的“太岁头上动土”就指说一种不知道危险程度的鲁莽行为。过去人们认为,不信这种忌讳、真的会招致灾祸。唐代《酉阳杂俎》一书记载:有个叫王丰的人,“于太岁头上掘坑,见一肉块,大如牛,蠕蠕而动,遂填,其肉随填而长。丰惧,弃之。经宿,长塞于庭。丰兄弟奴婢数日内悉暴卒,唯一女存焉。” 《广异记》中也说:晃良贞不怕鬼怪,每年者要在“太岁”头上挖土。有一次挖出肉块,用鞭子打了几百下,扔到大路上了。当夜有人看见有些神人骑马坐车来慰问那肉块,并问:“太岁兄,你为什么受他辱打而不报仇呢?”回答是:那人血气方刚,我也没办法。天明后“太岁”就不见了。 在中国民间,“太岁”向来被人们看作是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一种能在冥冥之中支配和影响人们命运的力量。它无影无踪,而又无处不在。其实,“太岁”实际上是古代人假设的一种天体。作为一种具体的生物,“太岁”是真实存在的。 在《山海经》、《本草纲目》等古籍中均有详尽记载,称其为“肉芫”,“视肉”、“土肉”、“聚肉”、“封”等。在中国神话史书《山海经》中,就有对“肉芫”的记载:“聚肉有眼而无胃,与彼马勒颇相仿佛,奇在不尽,食人薄味。”晋代著名学者郭璞在注释《山海经》时,对“视肉”做的解释是:“聚肉形,如牛肝,有两目。食之无尽,寻复更生如故。” 唐代著名学者虞世南的《北堂书抄》中也有一条关于“土肉”的记载,他的史料转录于《临海异物志》,文中说:“土肉,正黑,大如小儿,臂长五寸,中有腹,无口目,有三十足,大如钗股,浚克食。” 其实这些记载里大部分所谓的“太岁”,都是“休太岁”,也就是进入了“冬眠期”的太岁。而祝艺瑾所谓的“生太岁”,是指的处在活跃期的太岁。这种太岁生长依然缓慢,不过却带有更强烈的生命特征。行动虽然不迅速,却具有很高的智慧,并且带有强烈的灵魂力量。样子则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龚道衍的《异灵志》里记载,“刺之则黑血出,身躯骤然转硬,散其锋锐而保其生”。 祝艺瑾的意思是,这墙壁中原本藏着一个“生太岁”,依靠其强大的灵魂力量害人。而由于祝艺瑾出其不意地一刀,使它身受重伤,于是流出黑血,迅速转化为“休太岁”的形态了。 “真是怪了!”祝艺瑾盯着墙壁上挖掉太岁之后的窟窿,皱着眉说:“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这儿?” 6 “按照你的意思,这东西出现在哪儿才正常?”由小硕一脸欠抽的表情问。 祝艺瑾这次没有搭理他,认真地说道:“以往发现太岁的地方,大多都是在深山老林。我在岭南就曾多次接触过。这太岁本身没有属性,从善则善,为恶则恶。不过因为太岁的灵魂力量越接近人形力量越巨大,所以一旦为恶,说生灵涂炭也不为过。” “有那么厉害?”由小硕始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 “生太岁,可以直接吞噬活人的灵魂,你说厉害不厉害?”祝艺瑾瞪了由小硕一眼。 “直接吞噬?”由小硕吓了一跳,“不是吧?还有这种事情?” 祝艺瑾没有回答,眼望桌上那包在了物证袋子里的婴儿形状的太岁,陷入了沉思。 “硕哥,”老戴不顾自己长得过于着急的相貌,不揣冒昧地对由小硕谄媚地问:“直接吞噬活人灵魂是什么意思?” “一般来讲,恶魔吞噬灵魂,必须要待人死,灵魂脱离躯体之后才能吞噬。如果要是能够直接吞噬人的灵魂,那……太可怕了!”由小硕想着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就在这时候,堂东霖的电话打来了:“我在尸检这儿,你们最好来看看!” 由小硕安排老戴帮忙照看着这里,一方面要保证这个发现太岁的地方不能让人出入,另一方面还要随时关注着梓潼一家的情况。然后他和祝艺瑾一起去了尸检的地方。 还好距离不算太远,尸体解剖是在北戴河的一家医院进行的。出示了特别证件,把其他人都打发走之后,堂东霖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牛奶糖,同时手里翻弄着死者的内脏。对解剖室内难闻的福尔马林以及奇怪的腐臭气息完全无视。 “这两个人的死亡都很奇怪。”堂东霖说:“首先说这位跳楼的女性,她虽然头下脚上摔落在地,不过我可以通过特别的方法证实,她在落地之前就已经死亡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由小硕对于堂东霖嘴里的吃糖声非常不适应,他强忍着想吐的***问到。 “人在跳楼的时候,身体会有一些特别的动作。不管这人是被人从高处推下还是自杀,在落地之前都会四肢挣扎,所以高空堕落而死的人,姿势总是很奇怪。可是这位老太太身体姿势异常协调,这只能证明她在下落之前就已经死掉了。”堂东霖用占满血和来历不明的液体的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了一下墙上的照片说。 “我当时在追上天台的一瞬间,还看到她回头来着。难道那时候她已经死了吗?”由小硕提醒堂东霖说。 “我记得你说过。不过咱们都知道还有很多种可能,让一个死去的人动起来。” “这方面你是专家,你说了算。还有其他问题吗?”由小硕问。 “有。”堂东霖说:“你们注意这些内脏——” 她伸手从尸体腹腔里捧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器官说:“这两具尸体在都是很快就被送来这里了,而在这里一直在冷冻状态下保存的。可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尸体内部腐烂地过于快了!” 随着堂东霖的翻动,室内的腐烂味道更加浓郁,由小硕几乎是强忍着才让自己没被这味道轰出去。 祝艺瑾始终皱着眉,她盯着堂东霖的每一个动作,仔细地观察着那些器官。只见堂东霖取出一个好像电钻一样的工具,把顶端尖锐的针状金属分别从两位死者的后脑钻进去,各自抽出一管脑浆:“你们看,这些原本应该是白色的脑浆,现在已经变成了灰色。这是高度腐烂的状态!” “什么样的条件下才能出现这种事?”由小硕问。 “死者下葬三个月左右。”堂东霖满脸发现新奇的兴奋:“艺瑾姐,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祝艺瑾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点头,又让由小硕帮助她反复检查了两具尸体的体表,这才说:“行了,先离开这里吧。这两具尸体没用了。” 说完,她带头离开了解剖室。由小硕也如释重负地追了出来。只有堂东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尸体,摘下手套,洗了手之后溜达出来,一边走一边从兜里往外掏牛奶糖吃。 三个人回到了酒店,仍旧在一楼最初梓潼住的房间里。路上堂东霖已经知道了太岁的事,这时候她跃跃欲试地想要解剖那个太岁,不过被祝艺瑾给拦住了。 “以前我们曾经解剖过这东西。一旦生太岁进入休太岁状态,割开以后里面和外边是完全一样的。你想研究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先分析一下情况吧!” 堂东霖前后想了想,说: “有几个问题。第一个,那奇怪的电话是怎么回事儿?是幻觉还是真的打电话了?为什么没有电话记录?然后就是那电话分明是在救钱梓潼,是谁在帮她?第三就是这位大叔(她指的是老戴,其实他俩只差两三岁,不过堂东霖长得一副娃娃脸,老戴却长得很着急)算出钱梓潼之前的堕胎在她附近。那堕胎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时间才出现?以往为什么没有出现过?难道钱梓潼之前的男友也有问题?还有,什么力量要害钱梓潼一家?弄死这一家人是为了复仇还是有什么好处?多多前天晚上被那个‘小哥哥’带到地下室,为什么没事儿?那个‘小哥哥’是谁?嗯,最后就是,为什么这太岁会出现在这里?再算上我之前对于尸体从内部高速腐烂的疑点,老太太落地之前就死去的疑点,这些问题,够咱们琢磨了……嗯,对了,最重要的就是,钱梓潼夫妇和孩子,会不会再出现危险?” 堂东霖一口气列举了一大堆疑点,然后喘了口气,扔嘴里一块糖,看向祝艺瑾。 “咱们之前分析了,按照前两天事发的时间来看,这家人都是在晚上11点以后到凌晨4点之前这段时间出事的。这个时间是子时到寅时,阴气最盛。所以咱们只要在这段时间盯紧了就行。不过我觉得就算咱们盯紧了也毫无把握。”祝艺瑾眉头紧锁,看上去有些忧心忡忡地。 “嗯,这案子越分析水越深,要不,咱们把老梁也叫来吧?”由小硕满心忧虑地说。自从他们几个合作开始,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感到压力重重。 第七十八章 太岁 1和2的前一半 “老梁现在在省里开会,走不开。”祝艺瑾说:“再说他来了也没用。这个情况太诡异了,没有经验可循。这里只有咱们四个,对方却不知道有多少……” “咱们四个还不够吗?”老戴小声问由小硕。 “那个什么……”由小硕有点歉意地跟老戴说:“她说的四个,包括她,堂东霖,我和那个我叫做姐夫的小猪,没把你算进去……我也建议你尽快离开这里,没看警方都被我们支开了吗?现在谁也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吉凶莫辩……” 老戴感觉到一阵郁闷。由小硕宽慰他说:“你别郁闷啊,我那个姐夫,说实话在面对那些超自然力量的情况下,有时候比我们都厉害。还有就是我这位师姐,她可是大有来头。想当初在岭南十万大山里面混迹几年,见多识广。至于这位霖儿妹妹,你不要被她看似单纯的外表所蒙蔽。她可是具有严重的重口味暴力倾向!” “喂!”堂东霖把一个糖纸揉成的小球准确地弹在了由小硕的脑门上:“你说话我们听得见!” “我知道,比起你们来我可能什么都不是。不过,我真的对这类事情很感兴趣,另外老严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放心这时候离开他——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不劝老严一家赶紧走呢?既然留在这儿这么危险?”老戴面对这几位说。 祝艺瑾和堂东霖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向由小硕。由小硕赶紧说:“没事儿,老戴我们接触有几年了,也算圈儿里的人。不过他走的是道家风水的路子。在民间也算颇有声望了。” 随后由小硕转脸对老戴解释道:“如果在刚一出事的时候就让这家人离开,也许就没事儿了。可是现在绝对不行。第一,这家人已经被盯上了,从对付他们的力量上看,他们根本离不开。第二,这家人是按照一定的节奏出事的,一般这种情况,更像一种邪教的仪式。仪式一旦展开,除非破坏了这仪式的核心,否则谁也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 “我觉得,弄清楚给那个女的解围的电话,也许可以帮上咱们。”堂东霖突然对祝艺瑾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祝艺瑾抱着那小黑猪一边揉着猪耳朵一边问。 “很显然那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是为了帮助那女的,所以,咱们弄清楚帮她的力量,可能就等于是增加了一个帮手。”堂东霖忽闪着大眼睛说。 “你说的那个比找到对手还难!”由小硕不以为然地说。 “咱们可以分析一下。”堂东霖跳起来,在不大的房间里绕着圈说:“有几个可能性。咱们假设那打电话的为x。首先,x提前、或者即时地知道那女的遇到危险了,这点就比咱们消息灵通。其次,x能够那样随意控制电话,就不是咱们能做到的,或者说不是人能做到的。这点说明x拥有超自然力量。既然如此,那么这个x就可能帮上咱们。” “我不是说那个x能不能帮上咱们,我的意思是咱们根本找不到x。找不到就没法联合,你的明白?”由小硕有点无奈地神色对堂东霖说。不过他的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就响了。 是短信提示音。他顺手拿出手机,打开一看,目瞪口呆。 一条没有来源的短信赫然显示在屏幕上: “今晚丑时三刻,再死一人。x。” “就在这附近!”由小硕一边说一边像装了弹簧一样跳起来跑出了房间,而看到了信息的祝艺瑾和堂东霖也一个跳上了窗台,另一个紧张地检查着房间里。 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 最终几个人又回到屋里,大家面面相觑。 “要不我做个守护咒?”由小硕说。 “没必要。”祝艺瑾挥了挥手说:“刚才包子(那小黑猪的名字)突然显得有些不安,不过马上就又沉默了。说明刚才有东西接近了咱们,而且那东西相当不简单。你做个守护咒估计也奈何不了它。咱们先分析一下那短信是什么意思吧。” “丑时三刻,再死一人。署名是x。”堂东霖拿着电话念了一遍说:“这话是提醒还是威胁?看不出语气来啊。” “不论如何,咱们都要加强今晚的防备。”祝艺瑾看了看表说:“现在才中午,大家尽量多休息,今天晚上说不定发生什么呢!” “你真打算和我们一起?”由小硕问老戴。 “嗯,我很感兴趣,而且我也不怕。”老戴很诚恳地说:“放心,我不会拖你们的后退的。” “你才有后腿呢!”堂东霖立即找到老戴的语病说,而后指着屋角的五谷和门窗上的纸符问:“对了,这屋里的驱逐阵法是你做的?” 老戴很不好意思地说:“是,让你们见笑了。我这是班门弄斧……” “做的不错!”堂东霖说:“挺规矩的,只是这些东西只能对付一般的阴魂而已。咱们这次碰见的估计是个大家伙。” “那你们几位认为什么东西才能做到这样?”老戴又拿起由小硕的手机,看着那条短信问。 “按照一位我认识的教授的理论说,所有的阴魂之类的,都是一种磁场。这种磁场一旦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改变物体的形状和位置。而对于一个有智慧的磁场——也就是咱们所说的鬼怪来说,单纯控制一段电话信号,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往往灵魂会用电脑、电话、梦境这类方法和人类接触。对于他们来说,这远比化成人形来对话简单地多!”由小硕对老戴解释到。 “你们说,这个x,和多多说的那个‘小哥哥’是同一个吗?”堂东霖突然对大家问到。 “不像。”由小硕说:“要是这个x想帮助钱梓潼,那为什么第二天晚上会带走老钱先生?” “老严说他第二晚——就是老钱先生失踪的那晚,梦见过一个孩子推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小哥哥呢?”老戴也积极帮助探讨。 堂东霖突然跳了起来,从自己的小包包里掏出来一个速写本和一把彩色铅笔说:“走,这位大叔!跟我去找多多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新的线索!” 老戴虽然对“大叔”这一称号颇为不满意,不过也没有办法。带着堂东霖来到四楼,进了房间之后,就看到那几乎精神崩溃的两口子。也是,换谁连续遇到这种家庭悲剧,也会受不了的。不过因为孩子的关系,两人的表现还算克制。 堂东霖开门见山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之后说:“我就不绕弯子了,恐怕你们这次遇见的不是普通的事件。而且,到目前为止,事情还没有结束。所以希望你们能够积极配合我,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证你们的安全!”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严先生相对来说平静一些,他听到事情还没有结束立即一惊,问堂东霖。 “我想跟多多单独谈谈。”堂东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地说。 2 最终,梓潼两口子同意让多多和堂东霖在套间里面单独相处一会儿。进了房间,关好门之后,堂东霖先是给了多多一块牛奶糖,自己也扔嘴里一块才说:“多多乖,你能不能跟姐姐形容一下那个小哥哥长什么样子啊?” “小哥哥,没有脸……”多多显然对堂东霖有好感,倒是没有抵触。 …… 十五分钟之后,堂东霖和多多一起走出了房间,她拿着手里的速写本对严先生说:“你看看,你梦见的是这个孩子吗?” 严先生低头一看堂东霖手中的速写本,当即脸色苍白,一下就跌坐在了沙发上! “是,就是这个样子……看不清脸,身子有点佝偻……”严先生声音颤抖着说。 随后,堂东霖又把速写本递到钱梓潼面前:“你对这个形象有印象吗?” 梓潼好像有些呆滞,开始没有反应。严先生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梓潼,你看一下。” 梓潼身体猛然一颤,下意识地接过了速写本,当她看到那速写本上的图画的时候,突然“啊!”地大叫了一声,好像被烫了手一样把速写本一下扔出老远: “别过来!别过来!” 此时的钱梓潼,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头发散乱,两眼肿起,声音歇斯底里。 堂东霖叹了口气,走了两步捡起速写本,对严先生说:“看来你要辛苦了,好好安慰她吧。我们始终会在你们附近。等她正常一些了你就联系我。” 说完,堂东霖让老戴留下帮助严先生照看妻子和孩子,她就自己下楼找祝艺瑾和由小硕商量对策去了。 三个人吃了午饭,之间又反复分析了情况,不过谁也无法确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祝艺瑾说:“目前只知道,严先生梦见的那个面目模糊的孩子就是多多嘴里的“小哥哥”。那么这“小哥哥”是不是钱梓潼的孩子呢?如果是,那么这就是长大的鬼婴,问题就严重了。” 由小硕和堂东霖都看着祝艺瑾不说话,准备听她讲述关于鬼婴的事情。 (因为一些原因,所以写作耽搁了。先发上这些,今晚再补一更。) 第七十八章 太岁 2的后一半和3 “一般来讲,堕胎的婴儿,虽然不足月,也会有他自己的灵魂。不过这种魂魄并没有长全。也就是说,人有三魂七魄,而不足月的早产儿,有可能只有两魂五魄,甚至一魂一魄。当婴儿死去,他原本刚刚形成的灵魂会很快消散。如果恰好遇到可以使其灵魂吸收负能量的机缘,这婴儿的阴魂就会长期存在,从而形成鬼婴。我们都知道,刚出生的孩子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善恶是非的观念是通过后天的教育而形成的。因为这种被早产的婴儿,本身都怀着一种被抛弃的怨毒,所以戾气很重,很容易化为厉鬼。不过,即便化为厉鬼,他们也会以婴儿的形象出现。可是这个‘小哥哥’已经是六七岁的孩子形象了,你们觉得,这是为什么?”祝艺瑾问两人。 堂东霖和由小硕都轻轻摇头,示意祝艺瑾接着讲。 “如果那孩子真是钱梓潼流掉的婴儿,就说明,有人在养鬼!”祝艺瑾的声音阴冷,大中午的仍然让堂东霖和由小硕不由得分别打了个冷战。 “有人养鬼?谁会做这种事儿?”堂东霖问。 “其实中国的各种宗教里面都有养鬼的仪式。最普遍的是近代以来的‘五鬼运财’风水阵。”祝艺瑾侃侃而谈:“所谓的‘五鬼运财’,实际上就是通过养鬼而改变自己的财运。按照道教的规则,往往牺牲了养鬼之人的阳寿而获取事业财运的成功。实际上这和苗家的养蛊一样,都是和魔鬼签署了灵魂契约。据说从阴间看阳间的一切,很容易看到涟漪效应的作用模式,也可以轻易找到源头。因此,阴魂往往只需要改变一两个很小的环节,就能左右一些事件的结局。依靠这种方法,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至于养蛊,其根本概念也是依靠涟漪效应。” “什么是涟漪效应?”堂东霖继续追问。 “一粒很小的石子投入水面,却能引发石子的数千倍面积的涟漪。我们可以把这引发的涟漪看作事情的社会反映,那么如果谁能提前知道涟漪的走向,谁就可以预知结局。所以,灵魂契约有能力使某位平凡人物成为明星,也能左右竞选的结果。那些事情看似是百万、千万人的选择,可是控制契约力量的家伙并不需要去逐个改变那百千万人的想法,而只是触发某个很小的事件,就能彻底改变大众的抉择。至于养蛊,则属于最简单的灵魂契约。毕竟养蛊往往只作用于个位数的人,例如情蛊。” “真有情蛊这种东西吗?”作为女性,堂东霖当即对情蛊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喂喂!别跑题儿!”由小硕赶紧拉回话题:“大师姐,你认为那鬼婴是有人养的?” “或者是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祝艺瑾面带忧虑地说:“如果是人,那事情还好办。如果是别的什么东西,事情就大条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由小硕依旧是满不在乎地神色:“自古邪不压正!” “你觉得是邪不压正吗?”祝艺瑾带着嘲弄的神色看向由小硕:“恐怕是所有失败的一方都被称为邪了吧?” “呃……你说的倒也是!”由小硕耸耸肩。 “行了,准备一下吧,晚上子时开始,咱们就全面戒备。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祝艺瑾把一块螃蟹肉扔到小黑猪嘴里,拍了拍手说。 3 几个人针对可能出现的情况,做了尽可能充足的部署。当晚连同老戴,四个人全部入驻了四楼的套房。 严先生精神很不好,眼睛浮肿,印堂发黑。现在也是强打精神照顾着妻子和孩子。钱梓潼的精神基本上已经崩溃了,不过倒是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三个人里面最正常的还就属多多了。 祝艺瑾在他们三个人的身上各自用朱砂兑上一种特殊的血液,用祝由术画了一个守护符咒。按照祝艺瑾所说,决定符咒强大程度的因素有三类,首先就是绘制符咒的材料。这次她使用的是一种十分珍稀的材料。(后来才知道,那种特殊血液是一角鲸长牙里的血液,端的珍贵无比。)其次是绘制符咒的人。越是能力高超的人,绘制的符咒越是厉害。最后就是符咒所绘制的位置角度。两个大人,她把符咒画在了颈动脉的位置上,至于孩子,则画在了手腕的脉门位置。 与此同时,由小硕和堂东霖也各自使用自己擅长的方法做了布置。由小硕是在房间的四壁上,用无根水绘制了无数的阳符。这种符画上去几乎马上就干了,人眼无法看到,可是对于阴魂却有极为强大的伤害。只是这种符咒作用时间也只有一夜,天一亮就失效。 堂东霖则在屋子房顶的几个角落架设了一些类似于摄像头一样的器材。这些器材会在屋里形成一张无形的拘魂网,可以诱捕大部分阴魂。 最后由小硕还是不放心,让老戴也动手,把他曾经在一楼梓潼房间里布置过的那个道家的驱逐阵法在四楼又设置了一遍。只是这次手笔要大得多,阵法涵盖了整个四楼一层。这还不算完,又在几个阵眼上放置了香炉,点上开光过的檀香……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大家静坐在套间里,等待丑时三刻的到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直到晚上一点半,也就是丑时二刻。(关于这一点我要普及一下,免得以后口角。古人把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晚上11点到凌晨一点为子时,一点至三点为丑时,又称荒鸡。至于刻,最初是百刻制。即把昼夜分成均衡的一百刻。其产生与漏刻的使用有关。可能起源于商代。汉时曾把它改造为百二十刻,南朝梁改为九十六刻、一百零八刻,几经反复,直至明末欧洲天文学知识传入才又提出九十六刻制的改革,清初定为正式的制度。所以那以后一刻即为15分钟,与西方一样了。) 几个人正在外间屋闲聊,突然,听到套间里屋的梓潼发出了一声惊呼! 由小硕和老戴赶紧冲进了里间,发现钱梓潼在严先生的怀抱里拼命挣扎着,眼睛盯着对面的墙壁,仿佛看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嘴里低声哀求着:“别过来,别过来……” 由小硕什么也不问,当即从怀里取出一根小木棍,在梓潼额头位置凌空迅速地画了几个形状,同时嘴里念着咒语,突然他手上动作猛然一停,嘴里喊了一声:“静!” 随着由小硕的这一生喊,钱梓潼猛然身体一挺,眼睛往上一翻,接着身体就不动了。 “梓潼!梓潼!”严先生搂着自己的妻子,看到她猛然就不动了,不由得大急,用力晃着梓潼的臂膀。 “别晃了,她只是睡过去了。”由小硕把手里的那跟短棍收进怀里,对严先生说:“放下她吧,如果没什么意外,睡醒了她就没事了。” 严先生听到由小硕这么说,感觉了一下钱梓潼的呼吸,发现呼吸很平稳,这才放心,把她平放在床上。而这时候,有点受惊的多多一副可怜的样子,伸出双手搂住妈妈的脖子,嘴里嘟囔着:“妈妈,我要和妈妈睡……” “让孩子赶紧休息吧。碰上这种事儿,够这孩子受的!”老戴拍了怕严先生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叹了口气,和由小硕退出了房间。 由于之前说好不关门,所以透过门口,祝艺瑾和堂东霖已经看到了屋里的情况,她俩这时候正在小声商量着什么。就在由小硕和老戴出了里间,刚要坐下的时候,突然,屋里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了! “大家都不要慌,留在原来的位置上!”祝艺瑾一声娇喝,然后手里拽着小黑猪的“缰绳”说:“包子,闻闻附近有什么!” 那小黑猪从灯光一熄灭就显得焦躁不安,这时候听到主人吩咐,立即“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朝着门口冲去! 此刻室内还不是全黑,因为窗口的窗帘全部拉开着,所以大家可以借助外边传来的路灯的光线大致分辨出室内的情况。祝艺瑾一边拉着包子朝门口走,一边嘱咐由小硕和老戴看好屋里的人,同时拉了由小堂东霖一下,示意她跟着自己。 黑暗中只见两个人影被一只小猪拖着走向了门口,接着大门就开了。只见两人一猪很快冲进了楼道走廊里面,由于走廊没有窗口,所以在老戴他们看来,这两人仿佛走进了一个黑色的洞里一般,马上就看不见了。 四周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说话,仿佛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了。 突然,室内的灯光又复明亮了。一切如常。 “师姐!外边什么情况?”由小硕喊了一声,却听不到回答。他心里一惊,两步跑到了门口,左右一看—— 祝艺瑾和堂东霖连影子都没有了! (请原谅我这样发吧。唉,红袖要求上架后每更至少3000字,这样大大伤害了我写作的效率。如果每更一千字,我可以一天写5000以上都很舒服,可是这种篇幅我就写得很痛苦——没办法,我也知道是我自己的臭毛病。为了不耽误更新,只得使用这种笨蛋的方法,既可以保证更新字数,又能稍微照顾一下我的写作节奏。) 第七十八章 太岁 4和5的前一半 这家酒店的走廊大约50米长,而这间套房恰好在走廊的中间位置。从祝艺瑾和堂东霖冲出门外,到由小硕追到门口,相差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谁也不可能跑过左右两侧长达20米以上的走廊。所以由小硕一看到走廊里没有祝艺瑾和堂东霖的身影,第一反应不是追出去寻找,而是谨慎地把迈出去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 这时候老戴也走到了门口,正要探头出去看,被由小硕一把拉进了屋里,顺手关上了门。他脸上已经不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神态凝重地从后腰拽出一根刻满细密符文的金属棒来递给了老戴,对他说: “一会儿看到什么,用这个防身。” 接着,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掏出一个装眼药水的小瓶,让老戴滴在眼里几滴,说这样就可以看到一些隐形的东西。 两个人退回外间中心位置,这里的地毯下提前画了一个守护咒。按照由小硕的说法,如果是可以轻易突破这个守护咒的东西,那就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的了。老戴在眼睛里滴了几滴小瓶里的液体,一股冷森森的感觉顺着眼睛一直传到心里。他使劲挤了挤眼睛,睁开眼,突然,老戴看见房间的一角蹲着一个人。 那个人样子很奇怪,头发很长,衣服破旧,垂着头,蹲在角落中仿佛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可是老戴清楚地记得刚才他们出去之前这个位置什么都没有! 由小硕这时候也看到了那个蹲在角落里的家伙,他一伸手拉住老戴,做手势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几秒钟之后,老戴感觉到屋里的温度骤降,连自己呼吸都能看见哈气——这可是三伏天啊!随着这寒冷的气温,他还能感觉到仿佛有什么在盯着自己看。 这感觉我们平时谁都遇到过,当有人长时间注视你的时候,你会突然感到不自在,脊背发凉。只是老戴现在的感觉要比平时清晰很多,仿佛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实质的一样,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忍不住扭头看过去! 一转头之间,老戴看到房子里四周此时到处都是身影,有站着的,有蹲着的,还有悬浮在半空中的!他瞬间明白了,是因为由小硕给自己的药水起作用了!那些身影形态各异,有的只是面目焦黄的死人样,有的则鼓着眼睛伸着舌头,还有的半边脸都腐烂掉了,翻着的腐肉上还爬着白色的蛆。只是这些家伙似乎对他们脚下的符咒范围很是忌惮,仿佛那是一道危险的火线一般。 “保护好你自己就行,不要乱动!”由小硕低声对老戴嘱咐了一句,一抬手就从自己腰间掏出一把带有半尺长弹夹的手枪来,对着一个离自己最近的身影“嘣”就开了一枪! 子弹击中那身影,发出“噗”地一声,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最近的一个身影化作一股灰烬散落在地,同时一股像是用火炙烤腐肉的臭味扩散开来! 随着由小硕这一枪,似乎彻底激怒了四周的那些恶鬼,顿时间四周仿佛布满了飞沙走石,一时间光线都被切割地支离破碎了,一股股阴风吹得俩人几乎站不住脚,必须分开双腿,身体微微下蹲才能保持平衡。而且,那些恶鬼一个个张着双手朝着他们扑过来。不过一接进符咒的边缘位置,地面上就闪出一道白光,那些厉鬼发出一声惨嚎就又退下去。 不过,厉鬼们似乎有种奋不顾身的觉悟,一只被符咒挡开,另一只又扑过来,而那符咒不停地发出白光,持续保护着圈内的两人。 由小硕此时不停地朝着四周开枪,同时对老戴喊道:“别出圈,用我给你那棍子打!否则一旦守护咒的能量用完,咱俩就交代了!” 老戴一听,心里也是一紧,当即挥动手中那跟刻满符咒的金属棒,击打着接近他们的厉鬼。那金属棒的威力丝毫不小于由小硕手中的枪,只见被他打到的厉鬼会顿时燃烧起来,只几秒钟就化作灰烬。 不过,四周的厉鬼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打掉一批就又冲上来一批,放眼看去,已经看不到房屋的样子了,此时两人好像在荒野中一般,只有自己周围有一些光,远处黑雾弥漫,怪叫连连。由小硕手中的枪不断“蹦蹦”地打着,每一枪都会准确地将一只厉鬼爆头,不过饶是他那枪有个超大的弹夹,依旧很快打光了全部子弹。他骂了一句脏话,扔掉了枪,从身后掏出一把大砍刀出来。 老戴眼角的余光看到由小硕掏出那把两尺长的砍刀,诧异地问道:“我去!哥们儿,你后腰上插着多少东西啊?” 由小硕一笑,一边顺手砍死一个接近的吐着舌头的家伙一边说:“你以为我为什么大热天穿个风衣啊?家伙都随身带着呢!” 俩人站在符咒保护的圈子里,不断击打、劈砍着那些接近的阴魂,很快就累得气喘吁吁了。这时候,符咒所发出的白光已经明显变弱了,而那些冲过来的阴魂尽管仍旧会被白光所挡下,不过它们的身体已经可以突破一点了,老戴和由小硕的身体都被抓到了几下,被抓到的地方立即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只是俩人谁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守护咒快要支持不住了!”由小硕大声喊到:“一会儿我让你闭眼你就闭上眼睛啊!” 说完,由小硕顿住身形,反手将刀刃划过自己的胳膊,划开了一道伤痕,血液当即就滴落下来。他沾着自己的血,先在老戴额头上迅速画了一个符咒,随后又在自己的左手心画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符咒,接着他从身上拿出一个圆盘形状的东西,用左手手心对着那东西念动几声咒语,然后大喊一声:“闭眼!” 老戴赶紧闭上眼睛,一秒钟之后,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随后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四下看了看,诧异地问:“我靠!这是哪儿啊?” 5 此时老戴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和酒店差不多的“空”房间里,光线也恢复了正常。只是这房间四周墙壁上到处是黑色的黏糊糊的东西,还有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抓痕。地面上则是一堆堆黑色的灰烬,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里暂时没事儿了。”由小硕说了一句,迈步就朝着门口走去。老戴则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刚才这一番恶战,他已经累得虚脱了。缓了半天,他才看清楚原来自己还在酒店的房间里,只是所有的家具都变成了灰烬。脚下的地毯也都像是被烧光了一样,到处是烧焦的痕迹。仔细辨认了半天才分辨出由小硕是到里面套间里去了。他费力地爬了起来,跟着进了屋。 让老戴吃惊的是,里面的房间居然完好无损!严先生一家三口缩在大床里面,神色恐惧而又茫然。 “你们没事儿吧?”老戴问。 “我们没事儿,外边刚才怎么了?”老严问。 “你们刚才听到或看到什么了?”由小硕四下里检查着自己绘制的符咒。 “好像鬼哭狼嚎地,我想出去看,可是门突然关上了,怎么也打不开……到底发生什么了?”严先生一手搂着妻子,一手搂着儿子,紧张地盯着浑身伤痕的由小硕和老戴说。 “这里应该暂时没事儿了。”由小硕四下里检查了一遍,也不回答严先生的话,从旁边的一个小箱子里拿出绷带,把他那把砍刀绑在了自己的手上,对老戴说: “没办法了,你在这看一下,我去找我师姐和霖儿。记住,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离开这间屋子!” 说完,他也不等老戴回答,大踏步就走了出去。 四周突然就又寂静了下来。老戴感觉这寂静有些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出为什么似曾相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里谁也不说话,仿佛一出声就会惹来巨大的祸端…… 突然,一阵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从走廊到外屋,接着门口一暗,祝艺瑾走了进来。 她先是看了老戴手中的那跟金属棒一眼,才问:“人呢?” “你说小硕吗?出去找你们了啊?”老戴诧异地说:“你们刚才去哪儿了?” “坏了!”祝艺瑾一跺脚,气急败坏地说:“快跟我来!” 说完,她急匆匆地往外就跑。老戴想问仔细点也没有机会,只好跟着就跑了出去。祝艺瑾的速度很快,当老戴跑出房间之后,她的背影已经在走廊左侧尽頭了,远远地喊了一声:“快点!要来不及了!” 老戴赶紧追了过去。走廊向左拐弯是通往天台的错层台阶,当老戴跑到拐角位置的时候,却看不到祝艺瑾的身影了。 “难道是上了天台了?”老戴迟疑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吓得他魂飞魄散! 只见祝艺瑾的身影已经在刚才跑出来的套间门口了,这时候冲着老戴一笑,那笑容诡异而阴森…… 第七十八章 太岁 5的后一半和6 老戴远远看见祝艺瑾的身影已经在刚才跑出来的套间门口了,这时候她回头冲着老戴一笑,那笑容诡异而阴森。随后就飘进了房间。老戴不由得浑身一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个“祝艺瑾”没有影子! 他心里大惊,急忙朝着那房间跑了过去。可是,很快老戴就发现,自己怎么跑也跑不到那看着就二十米之外的房间! 他拼命地朝前跑,两旁的房间门在飞速地后退,可是,却发现自己始终和目标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老戴停下身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仍然在走廊的左侧尽頭。刚才拼命奔跑半天,居然仍在原地。他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可是一般鬼打墙都是在黑暗的夜里,此时楼道虽然说不上明亮,毕竟可以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居然就这么鬼打墙了! 就在老戴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小男孩从那房间探出头来,四下看了看,还朝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迈步出来,小手拉着一个大人,是严先生。 严先生面无表情,那个样子仿佛梦游一般,麻木地被那孩子牵引着走出了房间。老戴这时候清楚地分辨出,小孩没有影子,可是严先生有。他知道,如果自己眼睛里没有滴由小硕的眼药水,肯定是看不到那孩子的! 那孩子牵着严先生出门朝右拐去,那边是向下的楼梯。老戴心里一急,拼命追了过去,却发现越追越远。这就是说,他们在走远,可是自己依然没有离开原地! 他情急之下,大声喊:“老严!回来!” 可是,他的声音就如同被空气吃掉了一般,直接消失了。 无论老戴怎么着急,他根本无法改变眼前的一切。自己的同事就那样被那鬼孩子带着从右侧的楼梯下了楼了。在楼梯拐角,那孩子在老戴视线里消失之前,还回过头朝着他做了一个调皮的笑容。 老戴都快要急疯了,突然他想起,由小硕给自己的那金属棒,既然能够杀死阴魂,应该也能破除幻象吧?他当下抡起那金属棒来,一阵疯狂地挥舞。一边挥舞一边继续朝前走去。突然,他感觉手中铁棒一滞,自己好像打在了什么东西上边。不过他看不到打到了什么,于是他朝着刚才感觉打到东西的位置,拼命地继续挥舞,一下,两下,他都能听到铁棒敲击钝物的击打声音了,不由得一阵兴奋,双手握住铁棍,朝着那个方向反复击打着。三下,四下…… 虽然看不见自己打到了什么,不过他已经感觉到有热乎乎的液体溅到自己脸上了。那个位置已经从和自己等高降到了自己的腰部高度上,而且越来越低。 老戴继续轮动金属棒,使尽浑身力气,发疯一般击打着。十一下,十二下…… 直到,一声女人的尖叫,唤醒了老戴。 他突然发现,自己就站在那个套间的门口两米的位置上。在自己两腿之间,一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一个刚刚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的女房客在捂着嘴尖叫着。 自己浑身都是血迹,手中的铁棍上也是血迹斑斑。而地上的尸体,头部已经被打烂了。从身材和衣服上看,是严先生。 6 套房的门猛然打开了,由小硕、祝艺瑾、堂东霖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手持金属棍,浑身血污的老戴,还有倒在血泊之中的严先生。 老戴疯了。 他不停看到自己打死严先生的过程,仿佛反复播放电影一样。而且,就算闭上眼睛,那残忍的画面依然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 又是一起命案。 拍照之后,法医来收走了严先生的尸体。老戴被强行穿上束缚衣,直接带去做心理检测了。 套间最里面,只剩下了神志不清的钱梓潼和多多。奇怪的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件,多多一直很正常——这也是最不正常的事情。 至于祝艺瑾他们为什么之前不见了,而后又会在屋里出现,则要分别问祝艺瑾、堂东霖和由小硕。 当室内突然失去了灯光之时,那小猪包子拖着祝艺瑾往走廊里走去,堂东霖紧紧跟在祝艺瑾身后,可是俩人一走进走廊,就发现情况不对头了。 在进入走廊的一瞬间,她们都感到自己仿佛有那么一下失重的感觉。然后发觉,走廊里并不是那么黑,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光源,不知道来自何方,却可以让人看清附近的一切。而小猪包子,则突然夹起了自己的猪尾巴,嘴里发出因为害怕才会发出的、特有的哼哼声。 祝艺瑾蹲下身子,揉了揉包子的耳朵,以示安慰。随后她站起身来,四下里观察了一下。 走廊十分安静,什么异常都没有。如果非要说异常,那就是过于安静了。因为在这种季节,这种地方,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环境音的。可是此刻,四周安静得能够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 堂东霖这时候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她一伸手就掏出了手枪,打开保险,警觉地四下里看着。 除了死一样的寂静,什么异常都没有。 那小猪这时候完全没有作用了,只剩下恐惧的哼哼声。以祝艺瑾对这小猪的了解,肯定是它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可是,最让祝艺瑾紧张的是,她此时完全不知道威胁来源于哪里! “先退回去吧!”堂东霖小声地对祝艺瑾说。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此时仍然感觉那声音像是炸弹扔进了这死寂的世界一般刺耳。 祝艺瑾点了点头,一伸手从地上捞起了小猪,和堂东霖倒退着回到了房间里。进了房间,关上门,她俩回头一看,一下就傻了! 房间里完全是空的! 外间,里间,没有半个人影! 不仅老戴和由小硕不见了,里间的严先生一家也踪影皆无!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堂东霖一脸迷惑和警觉地问祝艺瑾。 “尽量站在原地不要动!”祝艺瑾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赶紧提醒堂东霖:“让我想一想!” 祝艺瑾的脑子里出现了无数个可能性,最后,她逐渐锁定了最大的可能性: 她和堂东霖刚才跨过了阴阳两界的门。 “你看看房间里和刚才有什么不同?”祝艺瑾对堂东霖说。 堂东霖四下里检查了一番,皱着眉说:“我布置的那些机关都不见了……” 祝艺瑾也不说话,俯身掏出一把短刀来,直接割裂了地毯翻起,地面上提前画好的那个守护咒也不见了。 “不是他们不见了,而是,咱俩已经不在那个房间了。”祝艺瑾皱着眉说:“要是我猜的没错,咱们现在在另一个世界里呢……” “你是说,咱俩在阴间?”堂东霖颤声问。 “不用怕!既然能来,就能想办法回去!”祝艺瑾宽慰堂东霖。 “我不是怕,我是兴奋!只听说过阴间,我还从来没来过呢……”原来堂东霖是因为兴奋才声音颤抖的。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刚才咱俩是怎么到这里的?”祝艺瑾无奈地看了堂东霖一眼,问她。 “嗯,刚才突然停电了,四周一片漆黑。然后包子拽着你往前走,你又叫上我,咱俩出了房间,突然感觉到身体空了一下似地,然后就……”堂东霖一边四下看着一边回忆着。 “嗯,我也感觉自己好像是踩空了一下,然后四周就突然不那么黑了,而且猛然就静了下来。”祝艺瑾回想了一下,突然惊叫:“完了!咱们中计了!” “调虎离山!”堂东霖这时也突然意识到了,接着“呸呸”两声说:“不是虎,不是虎,是调美女两枚离开阳间!” 祝艺瑾走向一旁的墙壁,伸手放在墙上,感觉了一下那墙的质感和温度,随后又走进里间,四下里摸摸看看,再次回到外边的门前,推开门,朝外看了看。而那小猪,则一直在她怀里缩着,浑身哆嗦成了一团。 “咱们怎么回去?”祝艺瑾低声嘀咕着:“看来这次连包子都被骗了。” 堂东霖这时候倒是毫不在意,她跑到窗口位置一边朝外看着,一边说:“这里怎么这么静啊?你看外边一个鬼影都没有!不公平!这阴间也太资源浪费了吧?不知道这里的房子多钱一平啊?” “别玩儿了!赶紧帮我想想,咱们得马上回去!那边小硕估计已经遇到危险了!”祝艺瑾站在门口,一手拉着门把手,回头对堂东霖说。 “我只听说过,从来没来过,也不认识路啊……”堂东霖回过头来对祝艺瑾说,突然,她伸手指着祝艺瑾身后大喊了一声:“小心身后!” 祝艺瑾完全靠着身体的条件反射,上身一低,猛然一个侧滚翻,就闪到了屋里。在这个动作的同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张长满獠牙的大嘴在自己刚才站着的位置上“咔嚓”一下咬合了,要是自己慢一点,这一下估计就要咬掉自己半个头了! 于此同时,堂东霖已经端起枪来,双手握着连续开了三枪! “嘣、嘣、嘣、唔嗷……” 枪声伴随着一声类似狼嚎的惨叫,一直体形巨大的犬形“生物”从门口翻滚着倒地,接着一闪就躲在了门外的走廊里。 祝艺瑾赶紧站起来,顺手也掏出了枪,和堂东霖有默契地斜四十五度肩靠肩,举枪紧盯着门口。 “啪嗒,啪嗒,啪嗒……” 一阵阵爪子走在地上的声响从走廊里传来,听上去不是一只,也不是两只,而是一群。 “刚才你看清了吗?是什么?”祝艺瑾问堂东霖,而后者也不再嬉笑,咽了口吐沫说:“黑不溜秋的,像是一只大狼狗。” “坏了!”祝艺瑾一阵紧张。阴间,犬形的“生物”——看来这次凶多吉少了! 第七十九章 鬣犬 1和2的前一半 “是什么东西?”堂东霖问祝艺瑾:“你是不是知道?” “全世界都有关于阴间的犬形‘生物’的记载。西方的神话里有地狱恶犬的记载,希腊神话里也有,埃及也有。我们那里管这东西叫黑鬣犬。据说这东西专门吃人的灵魂,十分难缠。”祝艺瑾一边戒备着一边说。 “怎么杀死它们?”堂东霖问:“有诀窍吗?” “不知道……咱们的子弹上都有符咒,应该有效……尽量爆头吧!”祝艺瑾也没有把握地说。 这时候,那些“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阴暗的走廊里,一对对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借助这里特殊的环境光可以大致看出,这些黑鬣犬身材壮硕,嘴角流着黏糊糊的口水,呲着獠牙,嘴里发出恐怖的低吼声。 “它们的牙有毒,千万要注意!”祝艺瑾一边说一边和堂东霖缓缓后退,一直退到了靠窗的墙边,突然大喊了一声:“开火!” 几乎是同时,那些黑鬣犬也开始朝两人扑击过来。不过所幸两人都受过严格的射击训练,到了特案专科之后,又没有子弹数量的限制,所以各自练就了一手好枪法。这时候几乎是一枪一只,枪枪爆头。当堂东霖换弹夹的时候,门口就已经快被那些黑鬣犬的尸体堆满了。 不过那些黑鬣犬似乎根本就悍不畏死,一只倒下另一只就再次扑过来。两人交替换弹夹的空档里,就已经有两只黑鬣犬扑到了祝艺瑾的身前了。 靠前的一只黑鬣犬一声怪叫,张嘴咬向了祝艺瑾的大腿。祝艺瑾身体猛然一个原地回旋,借助身体的惯性,左腿的膝盖猛然撞击在那只黑鬣犬的眼睛上,只听到黑鬣犬的惨叫中带有“咔吧”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体积比祝艺瑾还要大的黑鬣犬竟然被她一下子撞飞出两米多远,重重倒地,再也不动了。 与此同时,另一只逃开了两人的火力网的黑鬣犬狡猾地依靠刚才那一只的身体,避开了两人的视线。就在祝艺瑾刚完成那次攻击而身体重心未稳的时候,突然高高跃起,长着恶心的大嘴,朝着祝艺瑾的脸上咬了上来! 这一情况使得堂东霖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然而她手中的枪刚刚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换弹夹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就要扑过去用身体挡住祝艺瑾。 然而祝艺瑾却在这种情况下还轻轻推了堂东霖一把,自己的身体猛然一个下腰,双手从身背后拄地,在避开了黑鬣犬那一咬的同时,两腿骤然踢起,随着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那黑鬣犬惨叫着撞碎了她们身后的窗户,惨叫着摔了出去! 祝艺瑾双腿踢出之后直接一翻身就蹲跪在地上,抬手就是两枪,干掉了刚刚从门口钻进来的两只黑鬣犬。这时候,那门口已经被黑鬣犬的尸体堆满了。其余的黑鬣犬要想进来,必须从尸体堆的顶端往里钻,不过以两位姑娘的枪法,只要黑鬣犬一露头,立即就会被爆头。这时候,两人暂告安全了。 终于,那门口上方越来越小的空隙里不再有新的黑鬣犬出现了。外边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堂东霖往嘴里塞了几粒奶糖,一边紧张地大嚼着一边问:“祝姐,这些家伙也不怎么样啊,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啊?” 祝艺瑾皱着眉,也是十分费解:“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之前在古本《岭南异物志》里,曾经看到过这东西的图画。书上说它们通体乌黑,双瞳如血,力大可吞巨石,犬牙有剧毒,看守冥府。其他特征都接近,不过,难道这里是冥府吗?而且,刚才那一只被我一脚就踢飞了,感觉上和踢飞一个胖子差不多啊……” “这里要是冥府,那地狱也就没那么吓人了。”堂东霖整理了一下弹夹,把子弹顶满,关上保险说:“不过这里肯定不是刚才咱们呆的那个房间了。可是,怎么才能回去呢?” 突然之间,祝艺瑾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她赶紧朝着堂东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着什么。堂东霖也学着她侧耳细听,却什么也听不见。 “我擦!由小硕那孙子要用灭绝咒!”祝艺瑾忽然浑身一震,一伸手就蒙住了堂东霖的眼睛:“赶紧闭眼!” 说着,她一手把小猪搂在怀里,自己也使劲闭上了眼睛。尽管如此,眼睛隔着眼皮,仍然感觉到了一阵强光带来的刺痛。这感觉只存在了一瞬间,四周徒然狂风大作,两人如同身处暴风的中心一般东倒西歪,等一切平息,睁开眼睛再看,四周已经是一片灰烬了。 所有黑鬣犬的尸体都不见了,四周到处都是黑色的粉尘,伴随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同时室内的家具装饰也尽皆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两个姑娘待在原地,过了好久才适应了眼前的变化。 “刚才是怎么了?”堂东霖问。 “祝由术里有一个禁咒,叫做灭绝咒。由小硕肯定是在那边抗不住了,要不就是遇到了万分紧急的情况,所以发动了这个禁咒。”祝艺瑾神色颇为焦虑地说:“这个符咒之所以叫做禁咒,最初是因为一旦发动,玉石俱焚。后来虽然经过了改良,不过还是因为威力过于恐怖,所以不到万分紧急我们都不会使用的。走,咱们试着在附近找找,既然咱们就是从那道门过来的,一定有回去的方法!” 一边说着,她一边拉起堂东霖,迈步就往门外走。可是就在她们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不远处一声大叫:“祝姐!堂东霖!” 是由小硕的声音。 俩人赶紧一边回答一边迈出了房门,果然看到由小硕从右侧的走廊上朝她们跑了过来。 祝艺瑾一脸苦笑:“怎么你也过来了?” 堂东霖也是一声叹息:“真完蛋!我们还指望着你把我们召唤回去呢!” 由小硕咧嘴一笑,昏暗中他洁白的牙齿份外明亮:“总算看到你俩了,走,跟我走,我知道怎么回去!” 说着,他就过来拉祝艺瑾的手。几乎同时,在两个姑娘身后传来一声大叫:“蹲下!” 在以往多次的配合中,她们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听到这声音连想都没想,立即原地蹲下了身体。同时感觉到头顶一阵劲风,接着“咕咚”一声,蹲着的两个姑娘,看到由小硕的头颅被砍掉在地上,骨碌了两下,正好面冲她们,停了下来。 2 祝艺瑾根本就没想,双手一伏,两腿猛然向后抬起,一个搅动,就朝着身后攻击了两次。 “啪、啪。” 后边的人熟练地用胳膊挡住了那毫无征兆的两下攻击,接着身体向后一退,做了个防守的姿势说:“师姐!是我!” 堂东霖这时候也已经一个侧滚翻,抬起枪口对准了身后突然出现的人。不过她马上就愣住了,居然在她们身后,另一个由小硕手里拎着个大砍刀笑嘻嘻地站在那。 “伤心啊伤心!居然连我都不认识了。”这个新出现的由小硕等两位姑娘看清了自己,收起了砍刀,走了过来,踢了地上那具和自己一样的尸体骂道:“你妈的!居然敢冒充老子!砍掉你的王八头!” 而这时候,祝艺瑾怀里的小黑猪猛然朝着由小硕一呲牙,发出了几声不满意的哼哼声。 祝艺瑾一见小猪包子这个反应,倒是马上松懈了下来。因为这表情是包子对由小硕独有的反应。她早就怀疑由小硕背着自己虐待过包子了。 “这家伙是谁?怎么也长你这个熊样儿?”祝艺瑾指着地上的那具尸体问。 由小硕一笑,从怀里掏出来一根黑色的木棒,这是祝由术特有的法器。只见他在空中对着那尸体画了一个符咒,猛然喊了一声:“现!” 顿时间,四周一阵黑雾升起,那地上的“由小硕”变成了一具腐烂地很严重的尸体。以堂东霖几年来多次接触尸检的经验看,这尸体最起码死掉两年以上了。 “去他大爷的!”祝艺瑾气很哼哼地一脚把地上的那颗头颅远远地踢飞了:“差点糊弄了老娘!” “唉……对了,话说你怎么也过这边来了?”堂东霖问由小硕:“我们还指望着你在那边召唤我们回去呢!” “这边?”由小硕一头雾水:“哪边啊?你说什么呢?” 堂东霖和祝艺瑾对视了一眼,看来由小硕还没搞清楚他们已经到了另一个空间。 “你看看四周,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堂东霖问由小硕。 由小硕四下里看了看,也感觉到了一些不正常。他三两步就跑进了套间里面,接着不到三秒钟又跑了回来:“我靠了个靠!咱们这是在哪儿?” “阴间。”祝艺瑾四下里警戒着,嘴里答应了一句,就陷入了沉默。 “我去!这就是阴间?”由小硕一脸兴奋,四下里看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赶紧帮着祝姐想办法!那边现在只有那个老戴自己了!”堂东霖搡了由小硕一把,有些担忧地问:“刚才你那边发生了什么?” “群魔乱舞,被我全都收拾了!”由小硕回答了一句,然后就盯着那套间的门一个劲儿地看。 “你老看这儿干嘛?”堂东霖问:“这门有机关吗?” “我记得,刚才我就是出这个门的时候突然菊花紧了一下的。可能出口就在这个门的位置上。”由小硕说:“师姐,咱俩试试合力用一下渡劫?” “渡劫”是一个围棋的术语,在岭南祝由术发展的后期,一个特殊的符咒也叫做这个名字。主要是用于突破鬼打墙之类的限制的。如果由两个高手同时使用,威力很大。不过现在谁也不知道这咒语会不会有效。祝艺瑾心想反正也没有别的方法,权且一试吧。 两个人分别掏出了一根黑色的木杖,对着那道门凌空画了一个特别复杂的符咒,然后同时喊了一声:“破!” 接着,祝艺瑾搂着小猪,由小硕搂着堂东霖,三个人同时朝着门里迈腿。这时候仿佛空气震荡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堂东霖回头一看,身后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关着的了。同时,门外猛然传来了一声女人恐惧的尖叫声! (有些朋友感觉这个案中案有些长了,不过这里面的很多细节都很重要,对以后的事情发展有很大的关系。不交代清楚,后边的主线情节会感觉费解。不过很快这个案中案就会结束了,情节会再次回到2012年。) 第七十九章 鬣犬 2的后一半和3 接着,祝艺瑾搂着小猪,由小硕搂着堂东霖,三个人同时朝着门里迈腿。这时候仿佛空气震荡了一下,四周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堂东霖回头一看,身后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关着的了。同时,门外猛然传来了一声女人恐惧的尖叫声! 三个人急忙冲出门外,一眼就看到手持金属棍,浑身血污的老戴,神色茫然,嘴里喃喃自语。还有倒在血泊之中的严先生,半个头已经碎裂,脑浆嘣地到处都是。 由小硕赶紧冲过去,从老戴手里抢过了那根金属棒。随即他发觉,老戴的眼神十分呆滞。在酒店保安的帮助下,迅速控制了现场。之后,堂东霖为老戴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初步得出判断:老戴精神失常了。 警察和救护车到来之前,在老戴的零碎呢喃之中,再加上多多和钱梓潼的部分信息,祝艺瑾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和刚才她们看到一个假的由小硕一样,老戴看到了另一个祝艺瑾,她把老戴叫出了房间,随后老戴遇到了类似于鬼打墙的情况,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狂性大发,打死了严先生。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就在三个人绞尽脑汁在分析的时候,老梁打电话过来了。 之前老梁也好,祝艺瑾也好,都没有估计到这个事件的严重性。可是,在这个季节,连续的命案已经在社会上引发了很多不良的舆-论。这还是在严密控制消息的前提下。据说“上面”某个大人物此时正在北戴河疗养,而且马上会有一个部长级会议在附近举行。所以,公安厅已经下令:必须在36小时之内破案。 大家都很无奈,老梁带着一整个班子正在赶来秦皇岛。祝艺瑾和由小硕也分别通过电话,网络向自己江湖上的朋友求助。上午十一点,在附近的一家酒店的会议厅,数十人的工作组专案会议开始。 这个工作组包括了老梁,祝艺瑾、堂东霖、由小硕和几乎特案二组的整套班子,外加两名公安厅派来参赞的两名穿西装的家伙(这种情况前所未有,看来此事事关重大,上边已经派来了监军了)。再有就是老梁从北京请来的几位专家,祝艺瑾和由小硕的两位朋友。 会议的案情交待由堂东霖负责。她在幻灯上一边播放着已有的图片资料,一边把这几天的事件详细讲述了一遍。因为线索比较多,事件也颇为复杂,这个过程就用了两个多小时。 随后老梁先分配了一下任务,一部分人先离开,开始重新做尸检,现场调查分析化验,还有北京来的专家负责重新看案发位置的风水布局。 剩下的只有几个人了,大家继续分析案情。 “听你们说,你们在今天早晨遇到了鬼打墙?”祝艺瑾的一位朋友开口问到。这人姓古,大家都叫他古教授,不过谁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教授。祝艺瑾也只是知道此人对于玄学,阴阳学有很深的造诣,曾经一起办过一个案子。 “你要说是鬼打墙也行。”祝艺瑾因为跟他比较熟悉,说话也就不客气:“不过那情况更像是进入了一个和这个世界几乎一样的空间。房子,家具什么的都一样,只是没有人。” “那你们进入过除了1412(套间的房间号)之外的房间吗?”古教授问。 “时间上不允许。”祝艺瑾说:“我们还没弄清楚情况呢,就遭到了那群大狗的袭击。” “嗯,这样啊。你们觉得那群大狗是什么东西?”这时候一个剩下来的公安厅的西装哥插嘴问到。 “不知道。”祝艺瑾瞥了他一眼,有点情绪地说:“没见过那样的生物。” 这时候,堂东霖把幻灯机调节了一下,屏幕上显示出一张素描:“我把那个家伙画了一张素描,就是这个样子。” 古教授看到画面上的形象,身体一震,连忙戴上了眼镜,又认真看了一会儿才问:“你们确认真的遇到了这东西?” 3 “对,霖儿画得很传神,就是这个。”祝艺瑾确认说。 “这是什么?”西装哥问古教授。 古教授慢慢摘下眼镜放在身旁的桌子上,低声说:“不应该啊,这东西不应该出现的……” “你的意思是,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东西?”西装哥问,明显不怀好意。 古教授大眼皮一翻,对他说:“祝家大小姐说看到了,那就是一定看到了。你要是质疑,就请你自己去调查!” “你是干什么的?谁请你来的?你知道我的身份吗?”那个西装哥明显很不爽。 “这是我请来的客人。”老梁这时候对那公安厅的家伙说:“让你在这,你就好好听着,别你妈插嘴。现在没时间搭理你,惹急了老子,最多散伙不干了!” “你?”西装哥没想到外表斯文的老梁会突然发飙,一时间怔在了那儿,左右不是,想了想之后一边掏电话一边怒视了老梁一眼,气冲冲地一边拨号一边往外走。 “别搭理他!”老梁转身对祝艺瑾乐呵呵地说:“咱们接着说。” “嗯,我觉得,这东西很多特征都符合《岭南异物志》上关于黑鬣犬的描述。可是,黑鬣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而且,这些家伙并不是很厉害。”祝艺瑾说。 “嗯,我也这么认为。”古教授说:“这位堂姑娘画的很传神。你们看,这家伙的耳朵和一般鬣狗的耳朵不一样,小而尖,眼睛血红,嘴也比普通的狗张得更开,快成了鳄鱼了都。并且,它们的尾巴形状……这些特征都符合古籍上对黑鬣犬的描述,只是,如果真是黑鬣犬,还是那么多只,我不相信你们可以全身而退!——别怪我说话直接啊!” “您说的对!”祝艺瑾说:“我们当时基本上是一枪爆头,虽然我们用的是带符文的弹头,不过黑鬣犬仍然不至于那么好对付。毕竟,在关于阴间的描述里,黑鬣犬是十大最恐怖的黑暗生物之一。” “古教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老梁问古教授。 “嗯,我也只是猜测啊!”古教授掏出一根雪茄来点上说:“你们遇到的这些家伙,外形和黑鬣犬一样,却不具备黑鬣犬的力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些是被豢养的阴狗!” “阴狗?”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听说过这个词。 “嗯,我在一个清朝高人的笔记中读到过。在清代嘉庆年间,曾有一个邪恶的术士,他可以穿梭于阴阳两界,有一次他带着一百只母狗,在黑鬣犬发情的季节进入了地-狱,还有一种说法是他从地-狱召-唤了一条黑鬣犬出来——总之结果是:他带去的数条母狗被咬死了九十九只,只剩下一只活了下来,并且成功怀孕。之后这只母狗生下来的小狗就是阴狗,可以自由穿行于阴阳两界。在阳间专门吃死人的尸体,在阴间则吃人类的灵魂。它们长相和黑鬣犬一样,但并没有黑鬣犬那么厉害。只是这些家伙向来是一群一群地出现,在冷兵器时代,几乎是天下无敌的。”古教授慢慢地说着。 “哦?难道我们遇到的就是阴狗?”堂东霖说。 “我也只是猜测。”古教授两手一摊:“我看到的记载中写到,那家伙培育这些阴狗,是为了对付他的一个仇家的。不过他的那个仇家是一位高人,不仅没有被他害到,还追杀他到了阴间,连他带狗全数杀光了。” “会不会,那时候你说的那位高人,并没有杀光那些阴狗,而是因为某种原因,这个品种被留了下来?”堂东霖继续问。 “这就不得而知了。”古教授抽了几口雪茄说:“不过按照书中记载,豢养阴狗,必须要不停为它们提供死尸作为食物。这两三百年间,如果一直有人在做这种事,不应该没有任何记载吧?” “恕我直言,”老梁有点谨慎地说:“或者说有人在这么干,还真的就没有被发现过。或者说有过记载,只是记载中并没有提到丢失的尸体是喂养了阴狗了?您就能确认您看过所有类似的记载吗?” “这倒是!”古教授无所谓地怂了一下肩膀说:“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些真是阴狗,那么一定有人在喂养它们。这个喂养的,一定得是‘人’。从这个角度去查,或许是个突破口!” “嗯,是啊!”老梁点点头,又对由小硕说:“小硕你遇到的情况,有点像传说中的百鬼夜行。只是,你遇到的也应该只是一般的阴魂,而非厉鬼。这个局太迷糊了,一切都似是而非……” “是啊,幸亏不是真的鬼,就这样我都差点挂了呢!”由小硕苦笑着回答。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开了,那个西装哥一脸不自在地走了进来,满脸尴尬的笑容冲着几个人点了点头,悄悄坐在了稍远的位置上。 老梁看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他。古教授对老梁说:“我看你最好问问风水高手,从这个酒店的风水局上找找漏洞!” 老梁点了点头,拿出电话拨了出去,那边一接通,没等老梁说话,就大声喊了起来,声音大得几个人全都听到了: “老梁,这里不对劲儿啊!” 第七十九章 鬣犬 4和5的前一半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老梁问。 “嗯,还不能最后确定。你得帮我要个卫星图的授权,我要看这里的24小时卫星图记录。”电话里说。 “好的,我这就办!”老梁马上朝着他的一个助手做了个手势,那个助手立即打开手提电脑,登录网页,用公安部授权的通道进入卫星监控。 “我这里一会儿就能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现在就往回走,十分钟之内到!”那边语速很快地说完,然后就挂了。 “还真被你猜到了,看来这里的风水真的有问题!”老梁对古教授说。 古教授听罢继续皱着眉抽雪茄,什么也没说。 不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仙风道骨地走进了会议室,也不跟大家寒暄,直接扑向了笔记本,接着就是在一大通熟练的键盘操作,连几个年轻人都看得眼花缭乱。大约操作了五分钟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老牛鼻子!你丫儿装什么大尾巴鹰呢?看出什么来赶紧说!”古教授看来跟那老者很熟悉,很亲密地说。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个‘七星养鬼阵’!”老者往后退了一下座椅,扭过头来跟大家说:“只是,如果真是这个阵,那可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牛伯伯,您说清楚一些,什么是七星养鬼阵?”祝艺瑾问那老者。这老者姓牛,道家门下,不过很少穿道袍。据说对于降妖除鬼一道很有些道行,同时主要擅长风水。 “七星养鬼阵,是流传已久的一个上古阵法。我也只在古籍中看到过。”姓牛的老者说:“目前我只在这里看到这阵法的最后一星。按照这个规模,阵首恐怕要在百里之外了!” 说着,他把笔记本屏幕扭向大家,然后又键入了几个符号,把卫星图和他自己的一个软件结合了一下,很快,屏幕上就显示出一个缓缓起伏的类球形状。 “我在刚一看到这个酒店的时候,找不到什么毛病。可是也许是职业直觉吧,我总感觉不对劲儿。然后我就用雅虎地图看了一下,发觉周围的地形和这酒店是关联的,再结合上不同的海拔,一旦立体起来,就成为了这个东西!”老者从几个不同的角度显示了一下地形,然后指着几处高矮不同的建筑、石头,还有水坑说。 “看不明白。”堂东霖老实地说。“而且怎么还是动的啊?” “我这是把白天到晚上24小时的图做了一个动态,你们看,整体这个局,像不像一个抱在一起的婴儿?而且,这个婴儿还在呼吸?” “嗯!您这么一说还真像!”堂东霖和由小硕对风水都不是很在行,这时候都兴致勃勃地盯着屏幕惊叹。“这阵法还真神奇!” “这看上去的呼吸,其实正是白天和黑夜,高低不同的阴影所导致的。所以说白了并不神奇!”牛老先生继续说:“这个阵法我认识,名叫‘摇光养鬼’阵。要想破这个阵也不难。我所担忧的是,‘摇光’只是北斗七星的最末一颗而已,这个阵法只有在七星同在的情况下才能被激活。听了之前的介绍,我觉得这个阵法已经养成或者快要养成了,那这跨度上百里的大阵,要杀透七个阵眼,恐怕实在不好破解啊!” “为什么您会断定,一定会有七个阵眼呢?”堂东霖继续扮演小白。 “北斗七星,一共七颗星。分别是:北斗第一阳明司命星君(名天枢),北斗第二阴精司禄星君(名天璇),北斗第三真人禄存星君(名天玑),北斗第四玄冥延寿星君(名天权),北斗第五丹元益算星君(名玉衡),北斗第六北极度厄星君(名开阳),北斗第七天关上生星君(名摇光)。这七星养鬼阵之所以厉害,是因为普通的阴魂都惧怕阳光里的正能量磁场,所以只有晚上才有力量。可是这七星养鬼阵却依靠七星的不同属性,把日夜的精华都变成了养鬼的负能量磁场。这阵形一旦缺失一颗星,那就没法运动了。这阵法我只在古籍中读到过,谁承想真的存在!要知道,若这阵法练成,会有七太岁临凡,生灵涂炭!可是仅仅集齐七太岁这一点要求,就难于登天!而布置这阵法的条件之苛刻,实难形容。换言之,这就相当于一整套复杂的机构,缺少任何一个零件,其他的部位都没法运作。这七星阵每个阵眼都有不同的作用,单独一个摇光阵,不仅不能养鬼,还会杀死其中的阴魂!”牛老先生掰着手指头对堂东霖讲述了一遍。 “祝姐昨天一刀捅死了一个太岁,是不是已经把这阵法破了?”堂东霖说着,拿出来几张那太岁的照片。 “既然太岁已经成形,虽然杀死一个会削弱这个阵法的力量,不过,对于七星养鬼阵的整体力量来讲没什么用处!”那老者翻动了几下那太岁的照片说:“而且,刚才我说了,据记载这摇光阵只是七星养鬼阵里最弱的一环,这阵法牵一发而动全身,发动之后,阴阳两界洞开,可以召唤恶鬼为阴兵,那时候,咱们所仰仗的现代化武器全然无效,不好办,不好办啊……” “咱们要标本兼治。”老梁这时候眉峰一挑说:“首先,我们要保证这里不会再死人了。否则社会舆-论就会压不住,到时候流言蜚语一传,更加麻烦!您几位先研究一下,怎么确保今晚不再出事?” “那家人的八字我看了,应该难逃此劫。”古老淡然说道:“我们可以改运,但是不能改命。” “我不信这个!”堂东霖愤愤然说:“只要知道什么时候出事,大家加小心,这么多高手还斗不过区区一个啥啥阵?” “呵呵呵!” 牛老先生和古教授同时笑了起来,古教授微微摇着头说:“我们的意思不是不救,而是做好最坏的打算!目前咱们也只看出来风水有问题,不过,风水是人布置的,真正厉害的还不是风水,而是背后的人!能够玩儿这么大手笔,恐怕不是一般百姓能够做到的!” “对呀!养鬼总有目的吧?”堂东霖瞪大了眼睛说:“知道目的,找出受益人就接近真相了!” “找出受益人根本不难。只是,难得是,找出之后才更难办!”古教授一脸沉重地说。 5 “哦?你们是不是已经看出来了?”老梁见状心里一动,连忙追问到。 “是啊。既然看出来了阵法,那就可以从地形上找出受益人所处的位置来!其实我还真没来得及去看那是什么位置,不过很简单,这个阵法对于阳间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增寿。所以阳间的输出的关口必是摇光对应阵眼的五里外……”牛老先生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最终锁定一个坐标,点击鼠标将其放大:“就是这里!” 老梁一把抢过鼠标,几下输入,马上就显示出了那个位置的具体单位,所有看到的人都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我草!”由小硕说。 “我擦!”堂东霖说。 “我去!”祝艺瑾说。 “不会吧……”老梁自言自语地叨念:“难道是他?” 这个疗养院隶属于“上面”,是北戴河把守最森严的一处机构。里面住着的,应该是一位大人物,很大很大的那种。并且此人貌似最近身体极为不佳,按照好几位易经大师的推测,此人都不该活过去年。可是,尽管坊间风言风语甚多,此人却依旧老而不死。此时结合这个阵形,再想到这阵形的功效大家不由得都各自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面古教授和牛老先生最为震惊。因为他们都深通易理,结合此刻的局面,掐指一算,就已经完全信服了这一判断。两人对视了一眼,对着那角落里的西装哥跟老梁使了个眼色。 那西装哥虽然离得较远,不过刚才大家的对话也已经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而且,他也看到了那个坐标所显示的名称,此时看到众人一齐看向自己,当即惊慌地跳了起来,双手摆着说:“几位,几位!我可没想到弄出这么大来!这案子我从现在起就是睁眼瞎,你们怎么弄我都看不见!看不见!” 老梁咬牙一笑,说:“放心,大家从知道这事情那一刻开始,都有生命危险了。只是我提醒你一下,透漏出一丝风声,大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疯了?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这个会议我闹肚子,没听见!”西装哥头上的汗都下来了,满脸惶恐。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良久,谁也没有说话。 “这案子,还查不查了?”最终,老梁的助理,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打破了沉默问。 “当然得查,只是隐去这一节。全力去破阵就好!”老梁考虑良久,咬着牙说:“不管这阵法是谁布置的,让它继续存在下去,就会害死更多的人。到了这个地步,恐怕也不是咱们想抽身就能抽身的了!” 祝艺瑾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当即柳眉一竖:“好,那咱们今晚就先破了这个摇光再说!” 第七十九章 鬣犬 5的后一半和6 “好,那咱们今晚就先破了这个摇光再说!”祝艺瑾豪气干云地说,随后看向两位老者:“怎么破?” “其实,破这个阵法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现在咱们连官方资源都可以用上。只是我刚才说了,这是一个相互关联的阵,单独破掉这个摇光阵,意义并不大!”牛老先生说。 “那是不是破掉这个摇光阵,就可以避免这里继续有人被害了?”堂东霖问,得到肯定答复立马说:“那不就得了?至少咱们先交差啊!否则这旅游旺季,消息不断传出去,社会影响太坏了!” “我看不如这样。”老梁说:“咱们既然标本兼治,那就两头着手。牛老带一批人先去搜索这七星养鬼阵的其他六个阵眼,古教授在这里坐镇,先集中力量除掉这个阵!” “看来也只得这样了!”古教授和牛老先生也觉得没有更好的选择,当下就为牛老先生安排了几十名对风水,地质有专长的年轻人跟他出发了。 这一边,古教授则把剩余的力量集中在一起,详细制定了破阵的计划,分配了每个人的工作。接下来就是材料和装备的准备,以及关于封锁消息的各类杂务。 晚上大家预备好一切,各自到了指定的地点。酒店里的人员已经全部疏散了,包括工作人员。此时这个连地下五层的酒店里,只剩下了梓潼母女和这一批特案二组的人员。确切地说,其他人员都在不远处负责各个不同位置,老梁和古教授在酒店的骑楼保安室调度,和梓潼母女在一个房间的,仍然只是祝艺瑾、由小硕和堂东霖。 按照古教授制定的策略,此时全体人员按兵不动。只等子时以后,这个阵法的核心发动起来,才真正开始行动。此时,祝艺瑾陪着梓潼在说话,堂东霖和由小硕则在逗着多多玩儿。 钱梓潼的状态很奇怪。自从昨晚事件过去之后,她很安静地睡了一天,晚上起来,脸上虽然依旧带着强烈的悲伤,不过不再有那种因为恐惧而反射的狂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听天由命的坦然。所以她尽管话不多,可是至少能够正常地和祝艺瑾交流了。 而多多则是另一种不正常。这孩子从开始到现在,始终带有超乎寻常的冷静。仿佛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又仿佛是在看电影,一切都是别人的情节。不过想到他连续失去了外公外婆,昨夜父亲又惨死,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能够如此淡定,不由得让堂东霖和由小硕疑惑不解。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终于到了晚上十一点,祝艺瑾他们的耳机里传来了老梁的声音: “你们把这母女带到大堂去,然后和她俩拉开一定距离监视。” 祝艺瑾没回答,只是站起来,说了声:“咱们到外边。” 带着钱梓潼母女就往外走。梓潼也不问为什么,拉起多多的手,顺从地跟着走了出来。下了楼,直接来到酒店大堂。祝艺瑾为她们打开了大堂的电视,安排他们母女坐在沙发里,然后几个人就远远地躲开了。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三个人喝着啤酒,注视着沙发里看电视的母女。 酒店大堂里零点的钟声刚一响完,突然,酒店里所有的灯光全部黑了。 6 这种情况,原本在预料之中。在酒店灯光变黑的一瞬间,由小硕和堂东霖马上拿出准备好的强光手电,照向了钱梓潼母女的位置! 可是,四周的黑暗仿佛是固体的一般,强光手电原本可以照出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距离,此时却只能照射出两、三米。仿佛四周是一片黑色的浓雾。 祝艺瑾也发现,她们和老梁之间的无线电断了,手机也没有了信号。 按照古教授提前的安排,他们三个并没有轻举妄动。祝艺瑾只是高声叫了几遍:“钱梓潼!梓潼?” 仿佛隔着很远的距离一般,传来了钱梓潼的回答:“嗯,我在这儿,没事儿!怎么停电了?” 与此同时,埋伏在酒店外边和人,包括老梁和古教授,所有人眼里,这酒店依旧灯火通明。只是古教授发觉了不对头。 “已经来了!”古教授盯着屏幕皱眉说。 “怎么看出来的?”老梁奇怪地看着监视器,监视器里,仍旧是梓潼母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画面。 古教授微微一笑,指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这时候老梁才发现,古教授的手表已经停了。同时,手机信号也没有了。 “通知一队,开始行动!”老梁对身边的助手说。那个助手也已经发觉相互间的无线电已经不能使用了,这时候两步跑到了窗口,对着外边用强光手电画了个符号——这是古教授提前做好的安排,也幸亏如此,否则这一晚会有更加可怕的结果。 外边的情况和酒店里不一样。虽然大家之间的无线电已经无法使用,不过,可见度并没有降低。就在那助理发出信号之后几秒钟,猛然,围绕着酒店百米距离,五个方位同时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五堆大火是用机油浇在古教授提前用罗盘定位好的位置上的,此时只需要点火就行。当这五堆火焰燃烧起来之后,在每堆火焰的后边,分别有两面镜子被竖立了起来,五堆火焰在镜子上反射出强光,于是十束光柱被延伸了出去。 其中五束光柱,相互交织成为了一个五角星,这五角星的核心恰好就是那酒店。另外五束光柱则在五角星的外围连成了一个五边形——我知道,这是大部分符咒的基础形状。 接着,在五角星外围的五个小三角内,五个不同形状的符咒闪烁了起来。这也是提前就安排好的,下午那些兑了磷粉和雄黄的机油就填在了那些挖好的形状的沟渠里。 虽然大家提前安排得非常周密,不过毕竟这个阵势过于庞大,这个超级的禁魂咒完全启动,依然用了十分钟左右。当所有的形状都燃烧起来,突然,所有人,包括外面的人员和在酒店大堂的人,都感觉到酒店里闪烁了几下。只是外边的人看到是酒店的灯光灭了几次,速度很快,仿佛迅速地眨眼一样;而在里面的祝艺瑾他们,则感觉到闪过了几次亮光,最终酒店再次灯火通明。 “多多!” 灯光恢复之后,马上传来了钱梓潼的一声惊呼:“多多!多多呢!” 孩子不见了。 祝艺瑾他们急忙跑到了钱梓潼身旁:“什么时候多多不见的?” “刚才灯一灭,我就一直抱着多多。我还能感觉到他喘气儿呢……”钱梓潼双眼焦急,眼底满是血丝:“可是灯一亮,就看见我怀里只剩下一个靠垫了……” “祝姐!祝姐!能听见吗?”这时候,无线电耳机里传来外边一个队员的呼叫声。 “能听见!你说!”祝艺瑾伸手按住耳机回答。 “那孩子刚才从酒店里出来了,我们正在跟着他呢!刚才一直和你联系不上……” “现在在哪儿呢?”祝艺瑾连忙问。 “出了酒店,就往海边去了!” 几个人马上朝外跑去。 “祝艺瑾!你和小硕留下!让霖儿跟她去就行了!”频道里老梁的声音传来:“酒店里不能没人!古教授说正主儿要现身了!” 祝艺瑾一把拉住了由小硕,对堂东霖说:“你们去!外边有人帮你们!” 于是堂东霖扶着钱梓潼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酒店。 一出门,就有人过来把堂东霖和祝艺瑾拉到一辆吉普车里,接着车轮发出一阵跟地面摩擦的声音,急速向海边驶去。 一路上始终有人负责指路,三分钟之后,吉普车就开到了沿海公路上,从这里看,多多小小的身影,已经走到了沙滩上,离海边只有几十米了。他身后,有几个特案二组的人员不远不近地跟着。 今晚月亮很明亮,依稀可以看到,多多的脸上带着一股诡异的笑容…… 堂东霖扶着钱梓潼下了车,俩人一边朝多多追去,钱梓潼一边大声喊着多多的名字。 这时候,多多猛然站住了,他扭回头,朝着钱梓潼摆了摆小手,然后又转过了身。 接着,多多就陷进了沙滩里面。 这个过程十分快,大家都知道,北戴河的沙滩很硬,脚踩上去,只能踩出一个浅浅的脚印。而多多此时却如同站在一个流沙井上一般,身体用极快的速度往下陷落。 堂东霖和钱梓潼距离多多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此时不仅她俩,包括一直跟着多多的工作人员都发疯般朝着多多跑去。 堂东霖的速度最快,不过当她跑到多多身边的时候多多已经全身都陷入了沙土之中,堂东霖猛然一跳扑向多多,也只来得及抓住了他的一只小手。 接着就是钱梓潼,她跑到多多陷落的位置,双手抓住了堂东霖抓住的那只手,拼命地向外拉着,同时大声喊着:“多多!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其他赶来的人员也纷纷帮忙。有人用手中的强光手电帮助照明,有人赶紧去找挖掘工具,有人干脆就在旁边用手挖多多身边的沙土。 突然,钱梓潼一声惊呼,向后摔倒在地。旁边的人立即溅得满脸鲜血。 而钱梓潼手中,攥着一只小孩子的断臂,断裂处,鲜血和白色的筋膜,在旁边的强光手电下,触目惊心。 第八十章 摇光 1和2的前一半 突然,钱梓潼一声惊呼,向后摔倒在地。旁边的人立即溅得满脸鲜血。 而钱梓潼手中,攥着一只小孩子的断臂,断裂处,鲜血和白色的筋膜,在旁边的强光手电下,触目惊心。 突然间的沉默。 所有人都震惊了。 下一个瞬间,钱梓潼然然爆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疯狂地扑到地上,双手拼命地在沙地上挖掘着。沙土中的贝壳碎片很快就把她的双手割破了,她也毫无知觉,额头上的青筋突起,整个人都进入一种狂化的状态…… 接下来,其余的人也纷纷醒悟了。堂东霖一边指挥两个壮硕的男性工作人员去设法控制住钱梓潼,另一方面,联络老梁,报告情况、抽调设备帮助挖掘。 此刻,在酒店里,祝艺瑾和由小硕则面临了另外的问题。 就在堂东霖和钱梓潼出去不久,留在酒店大厅的祝艺瑾和由小硕感觉到了一些异常。 首先是,大厅内突然温度骤然下降了。同时,俩人都感到了不知道起自何方的阵阵阴风。一直在祝艺瑾身边的小黑猪包子顿时变得狂躁了起来。 接着,四周陷入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沉寂。这种沉寂让两人又有了上次进入阴间的感受。确切地说,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不过,两人隔着酒店的玻璃,看到外边有工作人员的走动,另外酒店骑楼的二层窗口上,还有闪动的人影。所以可以确认,这一次并没有进入阴间,可是,为什么那种感觉会如此强烈呢? “艺瑾!”耳机里突然传来的老梁的声音,把祝艺瑾吓了一跳。“能听到吗?” “能听到。”祝艺瑾回答。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正常?”老梁那边问:“我们这里,古教授的仪器显示,酒店里有强大的负能量磁场,而且越来越强。” “屋里很安静,只是时不时地阴风四起。”祝艺瑾一边和由小硕小心地警戒着四周,一边说。 “估计本尊快要出现了。”古教授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把第一队派进去吧,是时候了!” “一队进入大厅!”老梁发令:“艺瑾和小硕留在大厅待命,一队分为五组,每组负责搜索一个楼层!” 随着老梁的吩咐,一队由十五人组成的全副武装的特案专科队员进入了酒店大厅。这些人全副武装,头带着防暴头盔,身穿特殊装甲。头盔和装甲内部都绘有特殊的符文。他们的武器也全部是刻着符咒的特质装备,相当于是一支强悍的驱魔正规军。 这些人一进入大厅,马上三人一组,分别负责地上四层和地下一层的搜索。头盔上的红外线摄像装置,可以同步把他们看到的情况传输到老梁那边。 很快,地面上的四组搜寻队伍分别传来了消息: “一组报告:四层无异常!” “二组报告:二层无异常!” “三组报告:一层无异常!” “四组报告:三层无异常!” …… 可是,去往地下的一组,却迟迟没有传来消息。 这一组是这队人的副队长带队的。老梁呼叫他,没有回音。 “一组留在一楼警戒,其他人跟我进入地下!”这队人的队长发布了命令,随后带着人就跑向了地下室的入口。 “咱们也接近地下室入口吧!”祝艺瑾对由小硕说,同时也等于报告了老梁:“我感觉应该是地下的问题!” 两人分别掏出武器,跑向了地下室。刚刚接近楼梯,猛然就听见了密集的枪声响起! 从枪响的节奏上,祝艺瑾听出是这一队人所装备的武器发出的。不过这枪声虽然密集,但是随后就传来了类似于野兽嘶吼的声音,同时伴随着人的惨叫声。 这混乱只持续了十秒钟左右,地下就又恢复了死寂。通话器里,只剩下电流的声音。 这时候,饶是祝艺瑾和由小硕见多识广,也不由得紧张万分。要知道,进入地下的是一队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啊!况且装备精良,只用了十秒钟就全军覆没了? 剩下的三个人,此时已经红了眼,端起武器就要往下冲。 “站住!”祝艺瑾一声大喝阻止了他们:“那么多人下去都不行,你们去了也是送命!留在这儿,这道门和楼梯两侧我们提前设置了血咒,要想伏击它们,也得在这里!” 一边说,她一边和由小硕向后退开了几步。因为地下的小黑猪包子这时候已经变得十分狂躁不安了,这说明,危险正在临近。 耳机里,古教授的声音响起:“二队进入,守住大厅,绝对不能放里面的东西出来!三队回来没有?” “三队长报告!留下部分勤务人员在沙滩上继续挖掘,其他战斗人员跟我返回酒店!”三队长的声音传来。 地下室的楼梯外侧是一道独扇门。猛然间,那扇门被“轰”地一声冲开了! 随着那道门的打开,一股强烈的阴风带着刺人的寒冷以及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小心警戒,死守住这道门!”祝艺瑾此刻已经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临近,一边和由小硕抬起手中武器指着那道门,一边提醒另外三名队员。 外面,玻璃门打开了,第二队的十五名队员也冲向了地下室入口。 门然间,那不大的门口,以及楼道四壁上绘制的符咒同时发光闪烁,楼道里徒然散出浓浓的黑烟,伴随着黑烟,一只只黑色的“黑鬣犬”从那门口处冲了出来! 枪声响了。 那提前设置的血咒,虽然不能直接杀死那些类似于黑鬣犬的阴狗,却也被那些符咒烧得遍体鳞伤,刚一冲出地下出口,就被迎面倾泻而来的子弹打死在地。不过,那些阴狗颇有视死如归的气魄,一只又一只,前赴后继地从那入口往外冲出来。 一只阴狗中弹之后,身体被惯性带着顺着地面滑到了由小硕身边。只见它皮肤上的黑色鬃毛基本被楼道和出口的符咒烧光了,体表斑斑驳驳如同腐烂一般难看,同时还在冒着热气,散发出令人作呕了气息。事后由小硕是这样形容这种气息的:“仿佛地沟油炒大粪的味道。” 随着二队队员的赶到,防守的火力明显增强了。很快,楼道出口处就堆满了阴狗的尸体,四周再次陷入了死寂。 2 “就这个呀?”由小硕有些难以置信:“这些家伙也不厉害啊?咱们下去的人就是被它们给挂的?” “不对!不可能!”祝艺瑾盯着那道打开的门口说:“我感觉这些东西像是在探路,真正厉害的应该在后边!” 祝艺瑾话音还没落,猛然间大家觉得整个地面剧烈地震了一下,有两个队员没站稳,甚至被震得摔倒在了地板上。 接着,隔了几秒钟,又是一下震动。再过了两秒,又震了一下,一秒钟之后,又是一下震动,随后,这震动就不再停止了。 “我怎么觉得,这声音像是心跳呀?”一个年轻的二队队员说道。 他的声音刚刚一落,猛然间,那连续的震动停止了。 接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地面上的那些阴狗的尸体开始迅速腐化,化作一滩滩的黑水。这些黑水逐渐汇聚在一起,像一股肮脏的污水顺着楼道口慢慢回流,而从楼梯下方,另一股暗红色的、黏稠的、像是血液一般的东西在顺着楼道往上涌来。 随着这些黑水和暗红色液体的相互接近,楼道四壁上的隐形血咒开始发出黯淡的光泽,并且闪烁了起来,顺着那条楼梯通道,隐隐传来了阵阵“嗡嗡”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不好!这是在污染血咒!”祝艺瑾猛然惊呼到:“大家小心,血咒失效了!” 她的声音还没结束,那流淌在楼道里的黑色和红色的黏稠液体猛然像是爆炸了一般喷溅开,所有的用来防御的符咒顿时尽数黯淡了下去,集合了祝由术,风水术等诸多人心血的符咒防线,顿时溃散了。 大家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呢,那地下传来的令人心情压抑的“嗡嗡”声仿佛经过了一个放大器而骤然变得震耳欲聋,同时一股黑色黏稠的“海浪”一般的黑气,顺着楼道,像是岩浆喷发一般从出口喷涌了出来! 是苍蝇。 带着让人无法忍受的恶臭,不知道有几亿只苍蝇震动着肮脏的翅膀,铺天盖地地从那楼道出口冲了出来。这些苍蝇没什么杀伤力,可是太多了,而且一接进人的身体,就一阵乱钻。顺着人的鼻孔,耳朵,嘴,衣领,袖口……等等地方,拼命往里钻。特案二组的这些队员,尽管经受过严格的搏击训练,也经历过驱魔等训练,不过面对这淹没了自己的苍蝇海洋,依旧是反应慌乱而恐惧,有人甚至下意识地开枪了。不过那子弹对于这无数的苍蝇没什么效果,反而有三名队员被自己人胡乱打出的子弹击中了。 有人开始忍不住惊叫了,可是只要一张嘴,就有无数的苍蝇往嘴里钻去。这些苍蝇进了嘴就顺着喉咙往肚子里钻,根本无法吐出来。所以大部分不小心张嘴的队员很快就因为鼻孔和喉咙里爬满了苍蝇而窒息死去。 通讯信号完全失灵了,老梁那边联系不到大厅里任何一个人。从外边往里看,酒店大厅灯火依旧辉煌,一切平静。而就在大厅拐角过去的楼道里,上亿、甚至几十亿只的苍蝇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空间…… 第八十章 摇光 2的后一半和3 通讯信号完全失灵了,老梁那边联系不到大厅里任何一个人。从外边往里看,酒店大厅灯火依旧辉煌,一切平静。而就在大厅拐角过去的楼道里,上亿、甚至几十亿只的苍蝇密密麻麻地挤满了空间…… 此时,堂东霖和第三队的队员正从车上下来,冲向酒店里。 当他们进入了酒店大厅,刚要转向那密密麻麻挤满了苍蝇的走廊的时候,猛然间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火焰连同着爆炸的气浪把冲在前面的队员掀出去几米远! 随着爆炸的气浪涌出的,还有一股浓郁的恶臭,包含了无数烧焦的苍蝇——当然,绝大部分都已经烧成了灰烬。灰烬中,祝艺瑾和由小硕背靠背站着,两个人的手指都滴落着鲜血,刚才,是他们联手使用了一个威力巨大的攻击性祝由术。据后来由小硕跟我介绍,这个祝由术之所以可以爆发那么大的威力,是因为它不仅需要用使用者的鲜血发动,而且会在瞬间把附近所有的阴魂变成一故巨大的能量而燃烧起来。就这一下,就耗光了刚才牺牲的那二十多名队员的灵魂。 在堂东霖他们从爆炸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之后,祝艺瑾和由小硕也因为使用这个祝由术而累得摔倒在了地上。那只小黑猪则从祝艺瑾的怀中掉出来,伸着鼻子一个劲儿哼哼着拱祝艺瑾的身体。而其他人,则全部变成了东倒西歪的尸体。堂东霖连忙跑过去,派人把她俩抬出大厅,同时,命令其他队员严密监视那地下室的出口位置。 这时候老梁和古教授也在指挥室里坐不住了,带着剩下的人跑进了大厅。 祝艺瑾和由小硕只是精力耗损过大,不过都没有晕倒。祝艺瑾强撑着跟老梁和古教授介绍了一下刚才经历的情况,老梁眉头紧锁着说:“古教授,现在咱们怎么办?” 古教授依旧叼着雪茄,看了一眼那黑洞洞的地下室入口,语气低沉地说:“我只知道,正主儿已经出现了,随时可能会从这下面爬上来!” “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堂东霖通过频道已经大致了解了刚才的经过,面带忧色问:“正主儿还没出现呢,咱们就损失这么大了。一会儿咱们能不能守住这儿?” “守不住也得守。”古教授眯着眼睛狠狠地说:“刚才最早出来的那些阴狗,应该是从阴间跑出来的。那就说明,现在阴阳两界的裂缝已经形成了,如果百鬼夜行,那就真的生灵涂炭了!” “百鬼夜行?”老梁有些夸张地叫:“几只鬼过来咱也防不住啊!” “嗯,是有些力量不足。”古教授沉吟着:“虽然我在外边用光阵最大程度地压制了这里的负能量磁场的力量,不过,如果真出现百鬼夜行的状况,咱们肯定对付不了。不过出了这种事,按说应该有人来帮忙才对啊……” “我们帮你!” 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古教授身后,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在古教授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 3 这两个人的出现完全无声无息的。外边此时已经由公安厅出面借调了武警部队负责戒严了。任何一个人,在没有通行证的情况下都无法进入这一区域。可是后边这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一个十七八歲的少年,居然可以毫无征兆地就来到这儿,很显然不会是普通人。当下几个负责老梁和古教授安全的警卫瞬间把枪口对准了这两人。 “不用紧张,没关系。”古教授抬手制止了几个警卫,随后转身面对这两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人说:“你们两位应该就是这里的引渡人吧?” “哦?你连这个都知道?”那中年女子有些诧异地看了古教授一眼,随后说道:“我们不是引渡人,还没到那个级别。这里的情况很危险,要想解决,只有我们两个进去,从那一边关闭裂缝。”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老梁看着那女子问。 “你不想这样的牺牲再继续了吧?”女子冷冷一“笑”。她的笑容可以说就是在脸上摆了一下,或者说只是把嘴角朝着脸的两侧咧了一下,不带任何情感地继续说:“再说,除了我们,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趟这浑水?” “需要我们怎么配合你?”古教授这时伸手阻止了还要询问的老梁,对那两人问。 “集中你们的火力,送我们进地下室的入口。只要我们进去了,这里就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威胁了。”女子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越快越好,你应该知道时间不多了。” “行!没问题!”古教授马上点头。回头对老梁说:“没有别的选择了,集中所有人,掩护他们进入地下室!” 老梁只迟疑了一秒钟,马上下了决心:“好,其余所有人,包括外边的守卫,只要是手里有武器的,全部进入地下清场!霖儿你带队!” 堂东霖“刷啦”一声拉开了自己手中刚拿到的微冲的枪机,扭头对其他人说:“都跟着我,排成两队,下楼!” 这时候那女子又一摆手,喊了一声:“等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在了她身上。 那女子看了老梁一眼,说:“你让这些人下去就是送死!” “那你的意思呢?”老梁有些光火地反问。 那女子伸手指向不远处躺在担架上的祝艺瑾和由小硕:“最重要的两个人。必须有他俩!” 堂东霖当下就不干了:“我说,您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害人的?她俩都快挂了!” “你才快挂了呢!”那边担架上的由小硕有气无力地还嘴:“我俩是刚才累得,歇歇就好。不过这位大姐,我们目前可能是真爱莫能助了……” 那女子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两人的担架前面,这才低声问:“你们听说过‘炼魂’吗?” 祝艺瑾和由小硕俩人同时在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只见那女子手上多了两粒白色的药丸。这药丸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并且闪烁着一种类似于磷火的光芒。 “没时间解释了,你俩吃了这个,帮助我们进入那裂缝里面,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女子一边说一边把那两粒药丸分别递给了祝艺瑾和由小硕。两人接在手里,对视了一眼,一仰头,就把那药丸吞进了肚子里。 接着,几乎没有任何过渡的过程,祝艺瑾和由小硕马上由刚才的奄奄一息变得健康如常,翻身下了担架,对那女子说:“走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大家都看着这神秘的女子,而这女子只对那少年摆了摆头,俩人就站在了祝艺瑾和由小硕的身后。 “我们在进入那裂缝之前,力量还不如你们。所以,在找到裂缝之前,全靠你们了!”女子说。 祝艺瑾点点头,从身上掏出一跟类似于枯木一般的木棍来,对堂东霖说:“霖儿,还是你带队,下去后左右散开清场,我俩居中。” 大家已经配合很久了,所以堂东霖什么也不问,转头朝着那些队员做了个手势,大家当即举起武器,警戒着,分成两队开始进入地下。剩下的有武器的队员还有将近三十人,两人一组往下走,待进入了一半人的时候,堂东霖也跟了进去,等其他人都进入了那道门,祝艺瑾和由小硕才在后边跟上,接着是那两个神秘人。最后,连老梁和古教授都跟着下了地下室。按照古教授的说法,如果今晚失败,那么大家在哪儿也不会安全的。 地下室里异常寒冷。这种温度哪像三伏天啊,简直跟冷库一样!不过,大家虽然都有冒生命危险的觉悟,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十分顺利地进入了地下。 下到下边,只见在地下室仓库的地面上,最早下来的十几名队员的尸体错落地倒在地上,身体已经不知被什么抽干了血液,变成了一具具干尸。他们的武器四下里乱扔着,身体上的衣服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爪痕。 下来的队员按照堂东霖的指示,分别从两侧贴着墙搜索。很快就从另一边碰头了。这时候不用耳机,也可以通过喊话交流:“四周暂时安全!” “霖儿带三个人两翼策应!”祝艺瑾一边说,一边和由小硕小心地朝着地下室中间位置走去。由小硕这时候也掏出来那把砍刀,和祝艺瑾同时前进。 这地下仓库的照明原本就不是很明亮,这时候在周围队员的强光手电的辅助照明之下,两人慢慢朝前走去。而那小猪包子,这时候变成了总带队,伸着猪鼻子一边在空气中嗅着,一边指引着方向。 最终,那小黑猪不肯再向前行了。只见它朝着前面的一块空地一个劲儿地哼哼,同时全身颤抖着。 “就是这里了。”那中年女子这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小开,咱们进去!” 她的话音还没落,猛然间那块空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原本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如同被煮开的水一般翻滚起来,同时还冒着一个个硕大的黑色气泡。小黑猪见状扭头夹着猪尾巴就跑到了祝艺瑾身后,从她修长的两腿间探出猪头,发出毫无威胁的威胁声。 祝艺瑾和由小硕不由得退后了半步,这时候,那地面上翻滚的黑色涟漪中,竟然钻出了一个圆桌大小的头来!只见这个头外边是一层黑亮的硬壳,硬壳四周长满了黑色的鬃毛,然后是两只血红的灯泡一般的眼睛,再往下,一张足有一米五宽的大嘴露了出来。 “卧槽泥马!”由小硕一声惊呼:“这是什么玩意儿?” 第八十章 摇光 4和5的前一半 “后退!” 那个神秘的女子猛然拉住祝艺瑾和由小硕往后退去,同时,已经有队员朝着那个家伙开火了。 带有符文的子弹呼啸着连续打在了那从地下钻出来的大家伙身上,可是却和打在装甲车的钢板上一样,被那家伙身上的硬壳弹开。那个家伙一边从地下往外钻,一边扭着巨大丑陋的头颅四处看着,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是阴间的恶魔豢养的透地龙!小心,它嘴里的粘液有强烈的腐蚀性!”女子大声地警告者祝艺瑾,同时也等于是提醒了周围的人。只是,此刻这封闭的地下室里尽是子弹呼啸的声音,很多人都没有听到她的警告。这时一个身材健壮的队员,十分骁勇地冲到了那透地龙的身体前面一点,一个滚地,从下往上举枪射击。看来这大家伙的嘴下边像是薄弱部分,他的攻击使得那透地龙猛然张开大嘴,朝着顶上发出一阵仿佛金属摩擦玻璃的难听声响,接着身体一纵,猛然又钻出一部分,然后张嘴朝着那队员咬去! 那名队员动作十分敏捷,就在那透地龙咬向他的一瞬间,一个侧滚翻就灵活地闪避开了。侧滚翻之后,他身体一弹就站了起来。他的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端着枪正好和透地龙的头差不多高。而那个透地龙此时整个脑袋因为向下攻击的惯性还没有抬起来,所以,这名队员在站直身体的一瞬间,端着枪,直接把一梭子子弹尽数打进了透地龙的左眼里! 透地龙又是一声怪叫,随着叫声,它嘴里溅出很多黑色半透明的口水一样的粘液。这些粘液喷到那名骁勇的队员身上和武器上不少,只见溅到粘液的地方立时冒起了气泡和白烟,那队员都没来得及惨叫,就和武器同时化作了一摊黑水。 “不要停止攻击!保持距离!”堂东霖此时已经知道了这家伙的可怕之处,一边指挥着大家围攻,一边四下里奔跑着寻找那家伙身上的薄弱之处。 “试试祝由术的精神攻击!”祝艺瑾此时和由小硕对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举起手中的木棒,在空中朝着那透地龙画着符咒,嘴里低声叨念着咒语,接着俩人身体一侧,背对背,同时指向了那透地龙的身体。 没有攻击的轨迹,也没有火光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效果,可就在两人的动作完成的一瞬间,那个透地龙顿时身体一阵颤抖,已经爬出地面十几米的身子骤然回缩,那金属和玻璃摩擦一般的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使得好几名队员甚至于忍不住扔掉了武器,伸手去捂耳朵。 “看来有效!”祝艺瑾喊了一声:“霖儿!尽量吸引它的注意力,我们争取再来两次把它打回去!” 堂东霖一挥手,带着几名队员从侧翼冲向了那透地龙,几梭子子弹把那正在抽搐的透地龙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之后,她连忙喊了一声:“快闪!” 一边喊着,她一边灵活地几个转折,跑到了较远处的一根柱子后边。不过,其他队员并不是人人都能达到她的灵敏度,那透地龙一边张着大嘴嘶吼着,一边用那硕大的脑袋四下里扑击。这个过程中,它嘴里随着嘶吼一直在喷溅出那黑色的半透明粘液,好几名队员都被这粘液波及到了,几声惨叫就和武器一起化为了黑水。 这时候,祝艺瑾和由小硕已经再次准备好了攻击性祝由术,又一次攻击,使得那透地龙浑身颤抖着,一边发出嘶吼一边往回缩着身子,突然间,那不知名的女子对祝艺瑾喊道:“我们进去之后大约三分钟会从里面关闭这个裂缝,你们千万不要跟着过来!” 不待祝艺瑾回答,她拉了一下那个少年,俩人越过祝艺瑾和由小硕,然后那少年身体向下一蹲,单腿跪地,女子一跃站到了少年的后背上。 下一个瞬间,少年的身体突然向前一冲,女子借助少年向前的冲力,身体飞向了空中,手里突然多了一根银色的武器,从上而下地攻击到了那缩成一团的透地龙的头上! 这一下看似并不是很有力,不过效果竟然远远大于之前那无数的子弹的攻击。透地龙正在低头发出嚎叫,这一下攻击过去,竟然仿佛被打桩机打到了一般,重重地陷入了地面里! 紧接着,那个少年也已经跑了过去,他手里也是一根银色的武器,在高高跳起之后,仍然是一次由上至下的击打,顿时,地面上再次扩散出一阵阵黑色的涟漪,剧烈的震动使得所有人都站不稳身形,大家只感觉到一阵炙热的气浪吹过了身体,接着就是一片黑色的气雾弥漫。待得气雾消散,只见那透地龙钻出的位置上,只剩下了一个直径大约三米的窟窿,窟窿四周的水泥地,如同火山喷发过一般皴裂着。 “大家小心!”耳机频道里响起了古教授的声音:“有东西接近了!” 这时候,早早屁滚尿流地逃得远远的小黑猪包子跑回了祝艺瑾身边,一边使劲咬住祝艺瑾的裤腿,一边往后使劲退。不过,它的身子实在是太小了,根本拽不动祝艺瑾。不过至少,它的举动让祝艺瑾、由小硕、堂东霖他们知道,有什么灵魂类的东西又要接近了! “师姐,你说那俩人是不是盖的?”由小硕问祝艺瑾:“就这么蹦进去就能关闭什么裂缝?难道他们在里面就会很厉害?” “不知道。不过,想来这俩人没有把握也不会随便就往里蹦。毕竟里面现在还有那个大家伙呢!”祝艺瑾也丝毫不敢放松,一边警戒着那个大黑洞一边说。 可是,一分钟过去了,那个洞口什么动静都没有。虽然小黑猪包子依然焦虑地发出杀猪一般的嘶叫声,大家已经开始朝那个洞口围拢过去了。 当最前面的三名队员从三个角度接近那地面上的洞口,举枪向下看去,突然,一股黑气带着透体的寒冷和阵阵腐臭,像火山喷发一样从地下喷涌而上!三名队员被这黑气冲得倒翻了出来! 那黑气不停地喷涌着,同时伴随着无数鬼哭狼嚎的声音,难听至极。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步步后退,看着那黑气直接冲向了天花上又顺着房顶弥漫向四周。很快,整个地下室的房顶和四壁都变成了黑色。这个过程持续了几十秒之后,毫无征兆地突然结束了。那原本钻出透地龙的地面上的大洞不见了,只有地面上的一大片类似于皴裂的波纹。 5 安静。 四周什么动静都没有,大家全都闭住了呼吸,警戒着周围。所有人都感到,此时绝对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有巨大的危险。 堂东霖缓缓地从身上掏出一个类似于闪光手雷一样的东西,悄悄拉开了保险环。其他位置上,另外几个队员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 接着,几个人动作十分一致地把那闪光手雷似的东西扔在了地上,三秒钟后,几个东西同时爆裂开,地下室顿时被一片红色的光芒笼罩住了。 红色光芒并不耀眼,至少对于人类的眼睛来说是的。可是,就在这红光闪过之后,地下室里所有人都看到了,在大家身边,多出了好多面目各异,脸色吓人,漂浮在半空的人形! 这就是所谓的“鬼”。 顿时间,地下室里再次被密集的枪声充满,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黑暗中只看到一条条子弹的射线和枪口闪耀的火焰。 祝艺瑾和由小硕早已经退身到古教授和老梁身前,背对背掩护住俩人。这时候他们一边用祝由术保护着古教授和老梁,一边躲避着从各个角度过来的攻击。只是这时地下室完全在黑暗之中,谁也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分钟之后。 只用了半分钟,一切就恢复了平静。 黯淡下去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几名队员身体被撕碎。 地面上仍旧是和刚才一样,在地下室中心位置留有一个两尺深,直径三米的大坑,四周是像陨石坑边缘一般的鼓起,地面上尽是裂痕。周围多出了一堆堆黑色的灰烬——这是刚才那些突然出现的恶鬼被“杀”后留下的。 古教授一声长长的喘息,顺着墙壁瘫倒在地上:“总算过去了!” 老梁急忙伸手去搀扶他,结果自己也跪坐在地上了:“古教授,您说什么过去了?” “应该是过去了。”古教授的声音有点没底:“毕竟谁也没经历过这情况。留下几个人检查一下这里,咱们出去,我要看看卫星图,要是这个摇光阵已经被破坏了,卫星图上应该能看出来。” 这时候,堂东霖已经带着两个队员跑了过来:“你俩搀着他们先上去!”她对那两名队员说:“其他人再检查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危险了,留下几个人在出口守卫。” 一边安排着,她一边走向祝艺瑾:“祝姐,你俩怎样?” “没事儿!”祝艺瑾点了一下头说:“赶紧看看有没有伤员,抓紧救治。” 大家一边做着善后的工作,一边开始陆续离开地下室。毕竟外边还有没处理清楚的事情。 “你那边怎样了?那个孩子找到没有?”祝艺瑾问堂东霖。 “出去再说吧,刚才那边好像说找到了尸体,不过信号时断时续的,闹不清楚!”堂东霖脸上一大块黑,也不知道是血还是污垢,一边往外走一边说。 刚出了地下室,堂东霖就通过无线电问海滩上的情况。耳机里传来了那边工作人员的声音:“你们赶紧过来吧!这边出了大麻烦了!” 第八十章 摇光 5的后一半和6 目前的情况已经十分棘手了。仅仅在这地下室内外就牺牲了三十四名队员,这件事极难善后。老梁和古教授已然身心疲惫,不过,听说海滩上发现大事件,依旧拖着身体赶了过去。 此时的海滩上,已经由借调来的武警部队远远地隔离了。几架探照灯被架起来从四周照向海滩,那里这时有一辆挖掘机在工作着。 钱梓潼被注射了一支镇静剂,此时躺在不远处的一辆救护车里面。大家暂时顾不得管她,都奔向了海滩的挖掘地。那里,一个将近十米的深坑内,挖掘出了大量的尸体! 初步检查这些尸体,全部是0——10歲的孩子的。这些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身上的肉变得干瘪而缩在骨骼上,没有丝毫的腐烂。初步统计,数量超过50具。多多的尸体也在这些尸体里被找到了,他一边的胳膊被从肩膀处生生拽断了,身体里的血液完全流干,此时的外貌已经趋向于干尸。 这还真是大麻烦。老梁深深吸了一口海风,点燃一根烟,看着远处黑蒙蒙的大海,心想,这要怎么写报告呢? 古教授的反应倒很兴奋。毕竟,他对于这些官面上的事情不需要交待。他说有了这些孩子的尸体,就能解释大部分已经发生的事情了。 这时候,在所有的干尸之下,他们又挖到了一个类似于人类胎胚的东西,那东西通体发粉红色,在心脏位置还有缓慢的跳动。就在找到这东西之后几分钟,突然,这里就被一个神秘的部门接手了。包括老梁在内的全部特案专科二组人员,以及这次请来的外援、协助的特警、维持秩序以及戒严工作的交警,全部接到了上级严正的告诫:此事决不可外传。 通知老梁的,是公安部的一位副部长,他对于具体接管部门也毫不知情,只说是上级命令的。大家都知道,部一级更高的部门,而且完全是自上而下的,不会有很多。甚至于这时候老梁已经想到了,这件事已经由某个人直接干涉了,再想争辩,也毫无意义。 接着,一架直升机直接降落在海滩上,从上面下来几个身穿防化服的人,到这里取走了那个类似于婴儿胎胚的东西。按照祝艺瑾的说法,那应该是一个“生太岁”。 而派去寻找这七星养鬼阵的牛老先生,这一去渺无踪迹,包括跟着他的那些工作人员,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无消息了。 …… 这件事到这里,基本上就到了尾声。 在整个过程中,大部分场景都进行了录像。冲进地下的那些队员们的头盔上都带着微型摄像机,所以,通过后期对那些破损的摄像机以及里面数据的恢复,老梁整理出了一整套视频证据,证实这是一起灵异事件。而且是很严重的灵异事件。 这次,特案专科实属无意间,被卷入了一个重大的“事件”(其实说阴谋可能更准确)之中。在侦破这件事的过程中,事件愈演愈烈,导致四名平民死亡,两名遭到永久性的精神伤害,三十七名特案专科借调的队员牺牲,另有十五名拥有风水和地质特长的队员以及外借人员失踪。最后一共找到了六十二具无名尸体,这些尸体从初生婴儿到十岁孩子不等。至今,大部分尸体无法证实身份。对于特案专科二组,这一次损失惨重,而且老梁把这件事看作奇耻大辱。这件事根本没有完结。 6 在稍后的一个备案会议上,祝艺瑾总结了各方面的资料以及古教授的推测,对大家做了推测报告——也只能是推测,因为很多事情无法再去证实了。 在第一晚,钱梓潼初次入住酒店,她在房间的墙上看到那个逐渐立体化的婴儿,实际上是她之前一次堕胎的婴儿的鬼魂——这一点是经过多方讨论的结果。钱梓潼打掉胎儿的时候,已经将近六个月了。在全世界各地的宗教里,都是反对堕胎的。因为,在各个古老的宗教信仰里都认为,一旦受孕,那受孕的孩子就已经有了人类的灵魂,堕胎则属于杀人。因此,佛教和道教都会为因为各种原因流产的孩子做法事,超度亡魂。他们认为倘若未经超度,死去的胎儿灵魂则无法再次投胎,会变成怨魂。而因为这种情况死亡的婴儿亡灵,据说怨气极重,极易成为恶鬼。 至于为什么钱梓潼会恰巧住在这样一间酒店里,现在也只能用“巧合”来敷衍了——当然,没有人真正相信那是巧合。不过后来经由调查,发觉所有的线索都被掐断了。特案专科去调查当初钱梓潼堕胎的医院,负责这个手术的医生和护士都已经调走,后来一个死于心肌梗塞,一个死于车祸。这更加大了大家的怀疑,这绝不是巧合。 至于那个婴儿的鬼魂,为什么出现?是报仇?还是救人?这些实难界定。不过至少通过各类现象可以知道一点——那鬼婴被收养了。这种养鬼的邪术自古便有,而且种类繁多。最常见的是风水学里的“五鬼运财阵”。这种阵形就是通过对五个分属于五行属性的小鬼来达到聚敛的目的。不过一般人养鬼,风险极大。稍有不慎,猛鬼反噬,人命关天。 而这个“七星养鬼阵”,则是所有养鬼的阵法中最为邪恶的一种。据说,这七星养鬼阵可以实现多个目的。对于阳间,可以延长某一指定人的阳寿。对于阴间,则相当于开发了一个金矿——七星养鬼阵,可以为阴间的某个势力提供源源不断的负能量磁场。 在接下来的事件中,疑云突起。第一次有一种力量用钱梓潼的号码打给严先生,在第一晚救下了钱梓潼。第二天则仍然用这个号码给严先生发短信,把他从外边叫了回来,正好惊破了钱梓潼的鬼压床,第三次则以x的署名提醒了祝艺瑾、由小硕他们,晚上会再死一个人。是什么力量在做这些事?目的何在? 接下来的事件开始激烈起来。由于老戴找来了由小硕,由小硕又叫来了祝艺瑾,因为祝艺瑾的莽撞,一刀把那原本藏于墙壁中的生太岁给毁了,导致这摇光阵的力量遭到毁灭性的破坏,所以,事情开始变得无法控制。当晚辰时三刻,特案专科和那黑暗中的力量第一次正面发生了较量。 这一次的较量中,那力量借助老戴的手,杀死了严先生,老戴也因此而疯掉了。而祝艺瑾、由小硕和堂东霖也依靠他们的能力,给那黑暗中的力量造成了一部分损失——否则,按照古教授的说法,最后破阵的时候,很可能造成上千人的伤亡。甚至于生灵涂炭也是可能的。 事情至此,特案专科全面介入,各方面的人才快速被老梁聚集在了北戴河。通过风水学的知识,牛老先生识破了这是摇光阵,既然有摇光,那么必然会有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这其他六阵,才能组成七星养鬼阵。不过,牛老先生他们去寻找其他几阵,结果全部失踪了。后来派人按照古教授提供的罗盘坐标去寻找数次,依旧毫无线索。古教授用他的方法再去侦测这七星养鬼阵的能量,发现,能量完全没有了。 这就产生了很多个可能,或者是那养鬼的力量怕被识破,所以关闭了其他的阵法。或者是牛老先生他们找到了其他的阵眼,牺牲自己破掉了——尽管可能性不大,倒也不失为一个可能性…… 至于在沙滩上,多多沉入了地下,应该是某个仪式的倒数第二个环节。最后一个环节死的人应该是钱梓潼,不过,在那之前,特案专科的这些人,以牺牲了几十名优秀队员的代价,最终毁掉了这个摇光阵。摇光阵一破,七星养鬼阵已经不再完整了,所以,就算最终不能把这个阵全数破掉,也可以使这个七星养鬼阵在几年甚至几十年之内无法再次害人了。 之前大家也推断过,如此大规模的阴间邪术,必然有阳间的力量在操作。而且,操作的人,必然拥有极为庞大的背景。仅仅是这阵法跨度数百里,杀害过无数无辜生命,却一直无人发觉这一点,就不是普通势力可以达到的。这个阵法的功能之一就是增寿,而自古以来,各朝各代的君王都有长生不老的情结,很多邪术也都是借助统治者这一情结为非作歹。大家心里猜测的那人,在这摇光阵破坏了之后,至今仍然活在人间。关于这一点,古教授指出:最后一晚,那直升机上下来的人,直接取了那深埋在数十具孩子的尸体下边的生太岁,然后匆匆飞走,说明那人已经知道了这可以延长他寿命的阵法已经失效了。不过通过食用生太岁的方法,还可以使他多活几年…… 钱梓潼在这件事之后,精神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被送往某精神病疗养院。在我看的这套档案最后,有一张她坐在轮椅上的照片。那是一片草坪,草坪远处是一片树林,后边隐约看到远处的高山。在树林和草坪之间,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和穿着护士服的工作人员。我是在幻灯机上看的照片资料,就在我准备关掉幻灯的时候,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按在了我的手背上:“等一下!” 第八十一章 梓潼 1和2的前一半 关于在酒店那晚,最后出现的两个神秘人——就是那中年女子和少年,按照我的判断,应该就是两界人。从之前胡杏川给我的解释里可以知道,两界人一般都是两人一组,一个师父一个徒弟组成搭档,只有一个死亡之后,才会出现下一个。关于两界人这一点,貌似特案专科也没有特别的资料,所知还未必有我多。他们对于那两个神秘人的了解,也不过是听古教授的一些介绍。可是古教授只是知道,一旦阴间和阳间的裂缝打开,就会有负责守卫的人出现。至于守卫两界的人的其他资料,他也不得而知——最起码古教授是这么说的。 当我用笔记本连接幻灯看完这虎头蛇尾的案件档案,正准备关闭幻灯之时,一只冰凉的小手按在了我的手背上:“等一下!” 是宋伊凡。 她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按下了暂停键。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档案室看了一晚了,宋伊凡看样子是刚起来,短发乱蓬蓬地,眼睛有点肿。只见她迅速回放了祝艺瑾他们最后一次去看望钱梓潼的录像,然后在草坪上分别的画面上按下了暂停。 接着,她把咖啡递给我,然后熟练地在笔记本上敲击了几下,把画面放大,用鼠标点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子问我:“你看这是谁?” 祝艺瑾他们在去年最后一次到疗养院看望钱梓潼,不过她的精神仍旧在严重损伤之下,根本认不得人,时而还会歇斯底里。询问了医生病情之后,几人告别离开。这次探访,堂东霖始终在用摄像机录像,最后分别是在疗养院的空地上。那一天天气晴朗,护士推着轮椅上的钱梓潼在草坪上晒太阳,她们身后是一段距离的草坪,接着是一大片森林,再远是模糊的群山。她们身后的草坪上有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几乎每个病人身边都有一个护士。宋伊凡放大的区域,是两个身穿医护服装的女人,她用鼠标指向了其中的一个。 我看向那个侧面的身影,心里不由得一动。果然很熟悉。 宋伊凡再次在键盘上输入了几个指令,然后用鼠标滚轴控制,一帧一帧地慢放视频,果然,找到了一张那身穿医护人员服装的女子仿佛无意间看向镜头的画面。 是杨静宜! 我毫不迟疑,拿出电话就给李斯打了过去。电话响了五声才传来李斯懒洋洋地声音:“喂,你丫疯了?这么早!” “来档案室,我看到了静宜!” 我只说了这一句,那边马上挂了。十秒钟之后,李斯上边光着膀子,下边一条牛仔裤一边系腰带一边跑了进来。 “你看这是静宜吗?”我指着幻灯机上的画面问李斯。 李斯盯着画面,喉结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去年秋天,九月七号。苍岩疗养院。”宋伊凡一边看旁边的档案记录一边说。 李斯双眼死死地盯着屏幕,我看见他双拳紧握,久久不发一言。 “我始终没有问过关于静宜的事情。”我斟酌着字句说:“不过,我想她出现在这里必有缘故。你怎么打算的?是顺着这条线索追查,还是要我当作没看见?” “忽……”李斯突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把身体摔进旁边的转椅上,又瞥了一眼幻灯画面说:“静宜只说她现在做的事情是迫不得已,她让我不要追查她,每隔一周都会给我打电话报平安。她说,最后一定会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我不想让她为难,也不相信她会做出害你的事情,她说不得已就一定是不得已,她说最后会给咱们一个满意的解释就一定会的,我相信她。” “可是,如果她是被人控制了呢?”宋伊凡说:“或者说,不是被人,而是被别的什么控制了呢?” “嗯,我也信她。可是,现在出现了线索,你决定,要不要追查?” 李斯的手指紧紧扣进了转椅的扶手中,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才说:“查!当然要查!” 我一笑,站起身来,说:“资料都在这里,我看了一夜了,你俩看看这件事也行,不看也没所谓,我们现在知道去年九月静宜在这个疗养院,肯定不是去当护士了。而且,很可能会和这个钱梓潼有关系。这是目前咱们知道静宜的唯一线索。我去睡一会儿,你俩看完叫醒我。” 说着,我就走出了档案室,到了老梁给我安排好的房间,倒头睡下了。 无梦,一睁眼就是快中午了。宋伊凡正在摇晃我。 我迷迷糊糊地伸手抱住她,想要亲她一下,宋伊凡一扭头躲开:“臭死了,你的嘴!刷牙去!” 我咧嘴一笑,下了床,到卫生间洗漱一番。宋伊凡在外面一边给我冲咖啡一边说:“那个案子我们看了,还真够复杂的。你怎么会一下就找到这个女人的案子呢?” “是吧!”我一边擦脸一边隔着门对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档案索引照片上的眼神感觉有些熟悉。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说着,我走出卫生间,一边往身上套衬衣一边左右扭头——有点落枕。 “会不会是你在失忆的那两年见过这个女人?”宋伊凡把咖啡杯递到我手里,然后帮我系扣子。 “不会!你想想啊?我在禹城醒过来就遇见了那个和胡妍素一样的女人,为什么没有半点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喝了一口咖啡,低头闻了闻宋伊凡的短发。她的头发有些稀疏,现在已经长长了一些了,刚刚修成类似于沙宣的发型,带着一股洗发水的清香味儿。 当我说道胡妍素的名字的时候,宋伊凡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不过马上就不动声色地掩饰了过去。她一边继续认真地给我系上所有衬衣扣子,一边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你刚才说,她的眼神你感觉很熟悉——而不是相貌。或者你失去的是对相貌的记忆,可是,眼神是灵魂的折射,你对于和你接触过的灵魂,仍旧有印象。” “那两年,我还见过你呢,还见过楚先生呢!”我一边喝咖啡一边说:“为什么我再次见到你们却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宋伊凡帮我系好扣子,从桌子上拿起烟来点上两根,然后递给我一根,自己深深吸了一口,目光有些迷离:“你说的也是……” “李斯最后怎么决定的?”我问。 “去那家疗养院,找钱梓潼,彻底调查!”宋伊凡说。 2 “我们跟老梁说了这个情况,他们不建议咱们现在去那里。说你目前还没有找到敌人,贸然离开这里怕有危险,所以,希望咱们先等等。”宋伊凡说。 “李斯等得了吗?”我抽了一口烟,冷笑了一声说。 “老梁的意思是,目前咱们最好先确保自己的安全。他说的也有道理。而且,老梁不介意把资料和高鬼共享,现在高鬼已经把夜子姐派过来了,她那里有关于杨静宜的全部资料,从高鬼的信息渠道追查,可能会事半功倍。”宋伊凡说着,眼神里依然是迷离的神色。 “太乱了!”我有些没好气:“龚雯婷的事情还没弄清,又有这个情况。看来,咱们的问题还真是线索太多了。” “是啊!”宋伊凡看我喝完了咖啡,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商量一下。” 吃饭的时候,老梁他们特案专科核心人员都不在。说是有个紧急案子,几个人被叫走了。李斯宋伊凡已经和基地这边的工作人员混得很熟了,我们在这里随便乱闯,也不会有人管。李斯一直很沉默,看上去心事重重。 龚雯婷则是另一幅神不守舍的样子,好像是药劲儿还没过。不过她该吃饭就吃饭,只是话少而已。倒是宋伊凡和夜子的话题仿佛说不完,一直听见她俩在窃窃私语。 很沉闷地吃过了午饭,大家坐在一起讨论了一下,似乎目前仍旧是一团乱麻。不过,事情有缓急,眼下先要进行排序。 夜子在一块会议板上写下了眼下需要调查的事情。 第一:杨静宜有什么秘密? 第二:这些事件都是相关的吗? 第三:龚雯婷的那块玉佩有什么含义?和我们有关吗? 第四:那个青皮背后,藏着什么阴谋?当初他们接触我和后来接触龚雯婷有没有关联? 第五:我和龚雯婷都姓龚,真的只是巧合? 第六:以上这一切哪些和韩琦有关? 第七:我们应该先追查哪条线索? …… 零零总总,大家想到的疑问就往那块白板上写,最终写满了整块板子。这里面包括了钱梓潼事件的一些疑点,我们试图在这些事件中找到相互联通的关系。 所有人绞尽脑汁,思索各个事件之中的每个细节,可是,越想越感觉似乎总是缺少一些关键的线索,使得目前的资料无法汇总。 我个人的感觉是,仿佛有一种力量在从一个幽深的洞穴中往下牵扯我,要把我扯进一个无底洞之中,再也别想上来…… (今天是我生日,如果写得草率请原谅——貌似状态不是很到位……) 第八十一章 梓潼 2的后一半和3 吃完饭老梁打回电话来,说他们今天回不来了,遇到的案子有些棘手。他让我们继续留在基地这里等他们。 李斯马上表示,他不愿意等,想马上去调查静宜出现过的那家疗养院。在我和夜子、宋伊凡反复劝说下才勉强答应再等一天。 下午我们和龚雯婷聊了一会儿,这个姑娘似乎还在遭遇的这些惨剧中没恢复过来呢,有点精神恍惚。李斯则在档案室反复观看那段录像,一根根抽着烟,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忍。李斯对静宜的感情非同一般,当初他追静宜追了很多年,得到静宜,被他认为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成就。从得知静宜被害到静宜再次出现,他的内心一定经受了巨大的煎熬。可是终于见面之后,静宜却要求他对自己不要追查,说有难言之隐。李斯习惯了对静宜的服从,顺着这个惯性他就听话地不再追查,可是并不代表他内心不疑惑,不焦虑。他答应静宜不去追查她,一方面是他认为帮我就会逐渐接近静宜背后的秘密,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是:一直也没有关于静宜的线索出现。自从静宜“死亡”之后到她再次出现的那一年多时间里,静宜经历了什么?她在为谁工作?如果她被人胁迫,对方在用什么威胁她? 我想这些李斯肯定反复地考虑过。李斯是个办事直接的人,向来都是先行动。这次可以隐忍几个月,实属不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家伙不通知我们,自己偷偷就去那家疗养院调查。所以我特意嘱咐了宋伊凡和夜子多留神他。 不过,谁也无法预料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当天晚上,天刚刚黑,就出事了。 那时候大家都在老梁的办公室里坐着聊天呢,包括我、宋伊凡、夜子、龚雯婷、刚刚被夜子从档案室拽过来的李斯还有老梁的一个助理,叫做阿德的年轻人。突然之间,屋里的灯就灭了。 “啪啦!”李斯的zippo亮了起来,他对阿德说:“你们这里还会停电吗?” 阿德带着一个很大的黑框眼镜,属于办事有些古板的类型。这时候他的表情在打火机火苗的闪耀下显得很紧张:“这里是单独的供电线路,连着两条电缆。就算一个区域停电也不会影响到另一条。而且还有两组备用发电机,带有大型ups不间断电源,不可能停电的。除非……” “除非什么?”夜子问。 “除非这里遭到了袭击!”李斯一下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一把拉住阿德:“带我们去武器库!快点!” “这个……”阿德有些迟疑,李斯照着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什么这个那个的,赶紧的!我知道这下边有一个放武器的地方!现在这里都是文职人员,万一遇到威胁,大家一起玩儿完!” 说着,李斯拉着阿德就往外走,同时回过头来低声喊了一句:“都跟上!” 这时候大家已经纷纷掏出手机来照亮了,当下跟着李斯和阿德出了办公室,朝着一侧的走廊走去。 刚才刚停电的时候,外边还有一些纷乱的声音,这才不到一分钟,整个地下基地一片宁静。仿佛这有几十人的基地,瞬间变成了空的一般。 3 李斯在来到这里后,就研究过这里的平面图。他当时说是对这里的防御设施感兴趣。这时候他非常熟练地拉扯着那个阿德,穿过走廊,打开了一扇很隐秘的门,待大家都进去之后,反手关上门,伸手从门后的墙壁上摘下来三个应急手电分给我和宋伊凡一人一个。大家这才纷纷关闭了当作应急照明的手机。我看了一下我的手机,不出意料,果然没有信号了。 四下里用手电照了一下,这里类似于一个仓库的感觉。一条不很长的走廊,两侧都是门。李斯疾步拉着阿德跑向尽頭的一扇金属门前,指着旁边的密码锁说:“打开!” 那个阿德迟疑了一下,这时候外边传来了两声惨叫,帮助他下定了决心,伸手输入密码,随后核对指纹,“唰”地一声,金属门滑向了一侧,开了。 这道门里面,是一排架子,架子上放着几十把各式的武器。看样子和我们在妍素家书架后夹层里发现的武器库差不多。除了武器之外,还有一些可以戴在头上的目镜。李斯摘下来扔给我一个:“这是红外夜视镜,现在四周一片黑,正好用得着!” 他自己一边戴上目镜,一边往身上披挂武器。那个阿德还在恍惚中:“谁会,谁敢袭击这里啊?这是公安厅的基地啊……” 李斯拿起一把手枪,熟练地退下弹夹,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子弹,拉开枪机塞到阿德手里:“先自保再想吧!会用吗?” 阿德有些机械地点点头,其他人,除了吓得有些发呆的龚雯婷,连夜子都端了一把微冲在手里。我则选了一支五连发,从旁边顺手拿起一盒子弹拆开,一边往里装子弹一边问李斯:“你看过这里的平面图,有没有其他应急出口?” “有两个。”阿德此时好像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不过都不在这里。咱们要想出去,必须还回到刚才的走廊里,第三个门里面有一个通道。” “那就马上回去!”李斯说:“既然敢来这里,肯定是有备而来!对方一定是评估过这里的战斗力了。” “怎么会没有信号了?”阿德还在试图用手机往外打。 夜子没好气地拍掉他拿手机的手:“人家既然来了,还能让你求救?想什么呢你?” “那怎么办?”阿德很无助地问夜子。 “杀出去呗!”李斯咬了咬牙,两腮在手电光下抖动了几下:“我在前面,你们跟着我,什么也别说了,出去要紧!” 说着,大家鱼贯跑向这个通道的尽頭,我们进来的那道门。刚刚接近门口,就听见门上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 那声音像是用木桩撞在门上的感觉。面前这扇铁门立即就发生了少许变形。 李斯当即就站住了,一边做手势示意大家后退,一边举枪警戒着。我在比较靠后的位置,宋伊凡和夜子一边一个侧身靠在走廊两边的墙上,分别举着武器和李斯一起瞄准那扇门,阿德在李斯身边,两人几乎同样的姿势蹲在地上,举枪瞄准着那扇门,我则一伸手搂住龚雯婷的肩头,把她的身体压低。我感觉到,她的肩头在剧烈地颤抖着。 又是“轰隆”一声,这次,那扇门变形地更厉害了。 隔了几秒,第三次撞击声传来,那扇门发出难听地金属撕裂的声音,终于“桄榔”一声倒在了地上。 就在那扇门倒地的一瞬间,手电光的照射下,我看见三个人出现在门口。也就几乎在同时,李斯率先开火了! 我有些后悔拿的五连发,这种散弹武器在他们身后我根本不敢开枪。阿德、宋伊凡和夜子倒是跟着开了火,一阵枪声响过之后,两具尸体倒在了门口。 李斯做了个“在这里等”的手势,关了自己的手电,小心地拉着阿德一起往门口走,到了门口,他先是侧身靠在门旁的墙上,顿了几秒钟,猛然打开手电筒扔了出去。 外边走廊上传来手电筒在地上翻滚的声音,一直到停下。而借助着手电光翻滚的过程,李斯一个侧滚翻出了门口,举枪朝着四周瞄了瞄,才回头对我们招了招手。 大家小心地一个个出了房间,到达走廊上。走廊上所有的门全部被打开了。刚才铁门被打开时,我在手电光下明明看到三个身影,可是此时地上只倒着两具尸体,那么最后一个就可能在这些打开着的任意一间屋里。 李斯和阿德俩人用手势比划了几下,然后他和阿德一边一个,贴着墙壁接近了最近的一扇门。 猛然间两人举枪站在了那扇门前,往里看了看,回头做了个“安全”的手势,继续走向下一间房间。 依然重复着上一次的动作,只是这一次,当两人一站一蹲出现在那扇门前的时候,突然之间俩人同时开火了!同时在黑暗中,我看到仿佛那屋里也有火线射出。 其实只是一瞬间。两个人一边开火就一边闪到了门的两侧。只是阿德在闪到我们这边之后,就摔倒在了地上,同时他嘴里传来了努力压制着的呻吟声。 宋伊凡赶紧把他向我们身边拉了一米多,这时候,手电光照射下,我看见地面上有一条明显的血痕。 我慌忙看向李斯,他冲我摆了摆头,伸了一下大拇指。这是“我没事”的意思。然后,他用大拇指继续朝后——也就是房间内点了点,接着比划了一个“9”的手势。 以前玩真人cs的时候,这是一个“敌人在屋里9点钟方向”的手势。不过李斯此时的意思似乎对方在屋里右方斜上90度角。我没看到屋里的情况,不明白为什么人可以在房间的上边,但是多年朋友的默契之下,我轻轻跨过阿德,慢慢接近了那道门,然后返身躺倒在地上,双膝弯曲,倒着看向李斯。 李斯在黑暗中咧嘴笑了。接着做了个“3、2、1”的手势,我猛然用脚一用力,把膝盖蹬直,顿时就把上身推到了那道门的下方,看都没看,五连发就朝着屋里斜上方开火! 其实李斯是先动的。他猛然站起伸胳膊往里开火的同时对方也开火了,我都能感觉到子弹从我上方经过的热度。李斯开了一枪就缩了回去,几发子弹打在李斯藏身的边缘的门框上,碎木头和飞溅的水泥渣子打得我脸上生疼。不过我这一枪也确实是打中了目标。在枪火的映射下,我看到一个家伙端着一把枪居然缩在屋子的房顶屋角上!这一枪散弹,把他从屋顶打了下来。 这个过程还不到两秒钟,李斯已经一个翻滚进了房间,在我从地上爬起来之前,他已经朝地上那家伙开了好几枪了。所以当我爬起来用手电照射的时候,只看到半张脸——那家伙的半个头都被打爆了。 宋伊凡和夜子架着阿德也进了屋,在她们身后是瑟瑟发抖的龚雯婷。一进屋宋伊凡就跑到那还剩半个脑袋的家伙身边蹲下,用手电顶住那人的嘴,然后学着堂东霖压开他的腮——两颗獠牙露了出来! “找你的!”宋伊凡看了龚雯婷一眼说。 第八十一章 梓潼 4和5的前一半 “找你的!”宋伊凡看了龚雯婷一眼说。 此时的龚雯婷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听到宋伊凡这么说,明显地抖了一下。旁边的夜子探过头来问:“为什么是找她的?” “昨晚去袭击她的那俩人,嘴里也有一样的獠牙。”我代替宋伊凡回答。 “你还好吧?出口在哪儿?”李斯查看了一下阿德,他的腿上中了一枪,此时脸上惨白,额头上满是黄豆大的汗珠。 阿德抬手指了一下这间房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个暗门,穿过去就到后院下边了。” 就在这时候,李斯猛然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对大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听得外边走廊里远远传来一阵喘息声。那喘息声频率很高,不像是人类发出的。 李斯弯着腰,端着手中的武器朝门口靠近了一点,我和宋伊凡、夜子也急忙检查自己手中武器的弹药。 大家都不做声,龚雯婷伸手使劲捂着自己的嘴,阿德也是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呻吟来,不过他的身体因为疼痛,在不自然地抖动着。 那边李斯已经闪身在门口的右侧,端着枪朝外警戒着。那喘息声越来越近,同时,还有光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声音尽管有意地压低但扔很沉重,大家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这种声音是多大的家伙发出的。 门口扔在地上的那支手电一直没有捡起来,这时候,手电光之下,逐渐出现了一个毛扎扎的影子。大家正在紧张呢,突然,就听见李斯大喊了一声,门口一黑,一梭子子弹打出的同时,李斯就和一个黑影扭打在了一起! 我心里一急,把枪往龚雯婷手中一塞,拔出噬魂刀就冲了过去。 在门口,李斯和一个黑色的大家伙扭打翻滚着。那个家伙嘴里发出着野兽的低吼声,而且一接进就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道,和小时候去动物园闻到的气息差不多。我刚刚扑上去想帮忙,就被一股力量撞在小肚子上,翻了个跟头摔倒在地上。 宋伊凡的身影在我头上一闪而过,可是仅在一秒钟之后,她也发出了一声低呼被打飞出去了。 我在地上一个滚儿,接近了打斗中的李斯。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猛然间打斗中的李斯被那家伙扑倒过来,把我压在了他们身下! 李斯本就有一百五十斤左右,那家伙的体重估计比李斯还要重一倍。这一下三、四百斤的重量压在我身上,我差点被直接压死!正好外边地上的手电光照射在这个角度上,我能够仔细看清楚,压在我和李斯身上的是一个藏獒一样的大家伙,张着大嘴正要咬李斯,而李斯双臂卡在那家伙脖子上,在努力不让它咬到。 “挪开点儿!压死我了!”我在下边艰难地说。 “废话!我动得了吗?”李斯一边用力撑开那家伙的头,一边脚还在乱蹬着,好几下踢倒了我。 终于,这俩家伙再次一个翻身,滚向了旁边,我也顾不得查看自己是不是受伤了,直接一个翻滚就趴在了那个大家伙的后背上。左手用力揪住它的鬃毛,右手噬魂刀朝着它脖子狠狠刺了进去! 没想到的是,这一刀真的有效,只见那庞大的藏獒一样的家伙,挨了我这一刀,当即不再朝李斯咬了,抬头发出一声慎人的惨嚎,身子一歪,就摔倒在地上。 李斯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那家伙踢了一脚,吐了口吐沫。 宋伊凡揉着腰也走了过来,用手电照着刚才那家伙问:“这谁啊?” 我和李斯在手电照射下看过去,只见刚才那藏獒一样的家伙,这时候居然身体在快速干瘪变形,只用了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变成了一个毛发很重的中年裸男! “我去!电脑特技啊?这是?”李斯和我对视一眼,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狼人!” 阿德痛苦的声音从边上响起:“别看了,这东西向来都是群体出现,赶紧走!” 当下我们也不再管那地上的尸体,我在前面带着龚雯婷开路,宋伊凡和夜子架着阿德,李斯断后,我们从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下边找到暗门,钻进去就到了一个隧道里。 这条隧道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很干净也很干燥。顺着隧道前行几十米,就看到一段向上的台阶,我示意龚雯婷和其他人在下边等,自己爬到台阶上面,发现了一个木质的小门,小门上边有些镂空的网格可以看到外面。趴上去往外看,这里是基地后院的厨房。屋里没有人,隔着远一些的窗子,隐约可以看到后院里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这时候宋伊凡让李斯架着阿德,自己跑到我身边,朝外看了看,低声说:“外边最少有三个人,阿德说这里出去是后院,有个备用车库,运气好的话,咱们可以搞到两辆车。” “院子里的人怎么办?”我低声问她:“一有枪响,会不会引来更多的人?咱们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宋伊凡一边小心地打开木门,一边低声回答我:“先到外边看看吧,后边很快会有人追来,到时候腹背受敌更危险!” 大家小心地进了厨房里,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厨房格局,有三间房那么大空间。李斯出来之后就四处查看了一番,最后把目光定格在角落里的灶台位置上。 宋伊凡眼神好,这时候已经观察完后院回来,蹲在我们身边小声说:“院子里有三个人在,看样子手里都拿着武器呢。后院门口有辆车,车灯开着,光线就是从那照来的。” “怎么办?”我看向宋伊凡和李斯。 “你和夜子留在这里照顾阿德,我和李斯摸出去。待会儿你故意发出点声音,把外边的人招进来,我和李斯好从后边下手。”宋伊凡一边说一边看了看侧面的窗户,对李斯示意了一下。 李斯冲她点点头,蹲着走到侧面的窗户旁,轻轻地打开,回头来做了个手势就轻盈地跳了出去。宋伊凡对我说:“数五十下,然后就弄出点动静来!” 说完,她也蹲着身体到了侧面,翻身出了窗子。我在心里默数着数字,数了五十下之后,一抬腿就踢翻了身边的一个空水桶。 那水桶是铁皮的,这一翻倒,在夜里发出的声音很刺耳。外边当即传来了跑动的脚步声。我和夜子连忙举起武器,紧张地瞄向门口。 “哐啷”一声,门被踹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谁?” 就在这声音发出之后不到一秒钟,我就看到李斯出现在那人身后,一枪托打在他后脑上,他身体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接着李斯就跑进了屋子,他没有直接过来,而是先跑向屋角的灶台位置,鼓捣了几下,就拖着两个大号的煤气罐往刚才我们出来的木门那拽。一边拽一边说:“龚玮,过来帮忙!” 我连忙跑过去帮他,把两个大号的煤气罐堵在了我们刚刚出来的那扇木门外边,接着李斯蹲下鼓捣了几下,呲牙一笑说:“给他们留个礼物!” 5 随后大家就一起往外走。外边的地上还躺着俩个人,宋伊凡正在检查门口的那辆suv。李斯到车库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只有一辆普桑,而且还没有油了。 我的目光却被车库角落里的一个帆布盖着的形状吸引住了。快步走过去掀开了帆布,里面居然是一辆哈雷! 而且,最为幸运的是,钥匙就插在钥匙孔里。 我试着发动哈雷,这辆车保养地非常好,发动机悦耳的声音传来,调头开出车库,宋伊凡已经把那辆suv转向了,大家纷纷上了那辆车。 这时候,我感觉哈雷的座子一沉,后视镜里看到帮我拿着五连发的龚雯婷坐在了我身后。 “你怎么不上那辆车?”我问她。 “快走!”李斯在那边车里面喊了一声,我听出了语气里的焦虑,当下一拧油门,哈雷就冲了出去。 suv也发出了一阵轮胎摩擦的声音,朝着外边冲了出去。 就在我们刚刚离开后院几十米距离的时候,身后两声连续的爆炸声传来,一股气浪险些让我掌握不住车把而冲进旁边的沟里。 我在后视镜里看到,特案专科的基地后院此时一片火光冲天。 顺着后院的小路开了三分钟就上了马路。这时候我口袋里的电话震动了起来,我让龚雯婷帮我拿出电话来放在耳边,是李斯: “咱们去哪儿啊?” “先把阿德扔在最近的医院,咱们再说吧!”我对着话筒喊道。 “嗯……你等下啊……小凡说,让你带着龚雯婷尽量走远些!咱们不要在一起!” “为什么?”我诧异。 “她说对方肯定不会罢休,suv上有导航,对方很快就能追过来。你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好吧,你们小心啊!”我说了这句李斯就挂了。前面十字路口,我直接右转,朝着七一路开去。 一边开,我一边在后视镜里注意后边,看不出有车跟踪的样子。从七一路开了两个十字路口,一个急转,我就把车开进了一个小区里。进去故意绕着小区进到最里面,把哈雷停在了车棚中,下车,从龚雯婷手中接过五连发塞在我的衣服里面,尽量在阴影中走到那栋熟悉的楼前,进了第三个单元,上三楼,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这是哪儿啊?”龚雯婷这么久了,终于四处张望着说了第一句话。 第八十一章 梓潼 5的后一半和6 “这是哪儿啊?”我重复了一遍。 龚雯婷有些诧异地瞪着我:“你没事儿吧?” 我掏出电话,给李斯打过去,却无法接通。再打宋伊凡的,仍旧是无法接通。稍等了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我迟疑了一下,接通了: “喂?” “龚玮吗?”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传来。 “你是?” “我袁小北。李斯和小凡姐在我们这儿呢。你现在是不是和那个龚雯婷在一起?” “嗯,怎么了?”我感觉很古怪,怎么袁小北会跟我联系? “目前情况很复杂。特案专科的几个人都联系不上了,而且,貌似保定所有的混混儿全都出动了,目标就是你和龚雯婷。而且……”袁小北明显迟疑了一下。 “而且什么?”我问。 “昨晚发生了一系列的杀人案,局里的资料显示就是你和龚雯婷干的。” 我当下就急了:“我靠!昨晚我们一直在特案专科基地,李斯夜子也在……” “我知道!现在石队长正在努力帮你们,夜子姐他们也在帮你证明。小凡姐让我给你打这个电话,说你最好藏起来,藏在一个越隐蔽的地方越好。现在不知道是谁要对付你,所以你最好谁也不要相信。对了,打完这个电话,你就把电话扔掉,越远越好!”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那边就挂了。 我的电话扬声器声音很大,屋里又安静。龚雯婷基本上已经听到了刚才所有的内容,她脸色苍白地看向我:“怎么回事儿?” 我咬着牙,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半天没回话。过了半天,越想心里越烦,伸手从兜里掏烟,却只掏出来两盒子弹。龚雯婷无声地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一包520,点燃后递给我一支。 接过烟,我使劲抽了一口,看向龚雯婷说:“这里,据说是我未婚妻的家。” 龚雯婷四下里看着,这屋子墙壁上,天花板上,地面上到处都是画得密密麻麻的符咒,黑红的血色看着就慎人。看了一圈,她才回头问我:“据说是?什么意思?” “我不记得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了。”我掀开沙发上的白布,把身体扔进沙发里,看着她说:“我和你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就会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了。这几个月以来,麻烦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呼!”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对她说:“那块玉还在你这儿呢吗?” 龚雯婷听了我的话顿了一下,从自己衣领处掏出来一块玉坠,问我:“你说的这个?” 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说:“如果我猜得没错,昨晚和今晚的那些家伙,都是奔着这个来的。这东西在你身上多久了?” 龚雯婷小心地掀开我对面的转椅上的布,坐上去跟我说:“这块玉是父亲去世之前,亲手戴在我脖子上的,所以我一直留着。只不过我把它放在了我家的一个箱子里,昨天早晨收拾东西才找出来戴上的……你是说,那些家伙闹出这么多事情,就是想要我这块玉?” 我使劲抽了一口烟,闭上眼微微点头。心里在估计着我们目前的情况。既然袁小北说,警方怀疑我们和一些凶杀案件有关,那么,高鬼那肯定是不能去了。韩真那里,现在也联系不上,老梁他们也是音讯皆无——这些情况如果均非偶然,那么,目前对付我们的力量,肯定是非常强大而恐怖的。要是他们可以在这么大的范围内对我们进行打击,我现在在这里也不安全! 刚刚想到这些,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我猛然跳起,伸手拿起靠在边上的五连发。盯着那房门,心想,来这里之前,我没有任何计划,完全是心血来潮。会是谁呢? 我伸手朝着龚雯婷做了个手势,让她去开门。我则慢慢走到门后,用枪口对着门。 龚雯婷脸色很苍白,慢慢走到门边,低声问:“谁呀?” 6 毫无动静。 隔了一会儿,龚雯婷再次开口问:“谁呀?” 依然是没有人说话。我伸手示意她小心地开门,自己用枪口对准门口,准备一有异动就马上开枪。 只见龚雯婷慢慢开了门,然后就怔了一下,随后探身出去,左右看了看,接着附身拿起一个纸盒,反手关上了门。 “没人,只在门口看到这个!”龚雯婷把那个纸盒递给我说。 我接过纸盒,颠了颠,很重。这是一个和皮鞋盒子差不多大小的硬纸盒子。盒子上面贴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几个字: “这里不安全,马上离开!” 不管是谁,我想在这个时候送来这个,应该没有恶意。当下我也顾不得去想谁送来的这个盒子了,回身从屋里的衣橱里翻了翻,找出一个大旅行包,把五连发和这个盒子一并塞了进去。又从屋里取了几件小东西,接着把包往身上一背,对龚雯婷说:“马上走!” 我们离开那个单元,朝着后边的车棚走去。就在我们刚刚走到拐角的地方,就看见三辆车开向了我们刚出来的那个单元。车停下,三辆车上下来至少二十个人,有的跑向楼的后边,有的冲进了楼道里。 “快走!”我一拉龚雯婷的胳膊:“他们进去了就能知道咱们来过了!” 我俩急忙跑向小区里面的车棚,把手机拆掉电池,手机卡撅断,扔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好在这个小区还有一个出口。我让龚雯婷坐好,启动哈雷,直接从另一个出口开了出去。 我连车灯都没开,拐出小区,我在人行道上行驶着。故意没上马路。所幸北方春天的晚上,街上行人很少。这样一直开出了一条街,我才上了马路,不过一直尽量走小路。这个城市我很熟悉,而且我平时也喜欢走小路。七拐八拐,一直拐到了长城大街,然后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北。 龚雯婷开始还只是拉着我的肩膀,随着我的车速越来越快,她已经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了。现在紧紧地把身体贴在我后背上。 “咱们这是去哪儿?”她在我耳边喊道。 “先离开这里再说!”我也大声回答她:“我感觉咱们离开越远越安全!” “太冷了!开慢点儿行吗?”她继续喊。 我看了一眼车速,140。这个速度对哈雷来说,并没有到极限。不过刚才是因为心里紧张,所以没有感觉。现在我也很冷,身上已经开始忍不住发抖了。过了漕河附近,我找到一家加油站,加满了油,旁边有一个亮着灯的配件店,老板正在和一个人喝酒。我进去在那里买了两幅手套,两个全盔,两套护膝——就是那种绑在腿上的很厚的棉布帘子一样的难看装备。之后我俩继续前行。 到了徐水,我找了家酒店,把车停在了酒店后边,拿出身份证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继续赶路。把头盔和护膝等东西扔在车旁边,我拉着龚雯婷就往外边走。 “为什么不住?”龚雯婷问我。 “去开-房间需要身份证。”我说:“那样咱俩很可能今晚就会被抓住!” “你是逃犯吗?”龚雯婷好奇地看着我问。“警惕性这么高?” 我没搭理她,伸手朝着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摆了摆。那辆车车灯闪了两下,开了过来。 “去高速路口,多钱?”我问。 …… 我们到了高速路口,很容易就绕上了高速路,然后学着以前看到过的那些人,在路口等过往的大客车。 半小时之后,终于,等到了一辆石家庄开往沈阳的长途汽车。还不错,是带卧铺的,不过只剩下一张“床”了。 终于,我和龚雯婷一起躺在了这两气味难闻的卧铺车里。 “为什么非要坐这样的车啊?”龚雯婷问我:“你刚才包那辆出租车走不好吗?我看你好像挺有钱的。” “无论咱们是自己开车,还是包车,一路上都可能遇到检查的,咱们都可能会遇到麻烦。坐火车也不行,咱们有这个——”我指了指那个旅行包,里面有一支五连发。“所以,咱们这么走是最好的。” “去沈阳干嘛?”龚雯婷继续小声问我。 “咱们到秦皇岛下车。”我也小声回答她:“买到沈阳,我感觉安全。” 一边说着,我一边把那个旅行包拉开,悄悄从里面拿出那个纸盒来,刚才因为匆忙离开,我都没顾上看里面有什么。 我们在上铺,就着昏暗的车内灯光,我打开了那个纸盒。里面,有一把手枪,还有几盒子弹。而且最令我诧异的是,除了两盒手枪子弹外,还有两盒五连发的子弹。会是谁呢?不仅知道我去了妍素的旧屋,连我身上带着五连发都知道? 龚雯婷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明显吓了一跳。她身体微微往里缩了缩,看向我紧张地问:“你到底是干嘛的?” “你放心!”我柔声安慰龚雯婷:“我不是什么好人!” 龚雯婷愣了一下,然后“噗呲”就笑了:“吓我一跳!我还一位你是好人呢!” 我也笑。看来这姑娘至少有幽默感。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干嘛的。”我把手枪装上子弹,塞在自己的腰带上,然后把纸盒塞回旅行包,踢在脚下,换了个比较舒服的角度躺好:“你能睡着吗?睡不着我给你讲讲我的事情。” …… 接下来,我就大致把自己从禹城醒来的事情讲述了一遍。龚雯婷听得很入神。之间不停打断我,问我一些问题。夜里车开得很快,当我讲完,天都快亮了,我们已经到了昌黎,我下了卧铺,对司机说我要在北戴河下车。 二十分钟之后,我和龚雯婷瑟瑟发抖地站在了北戴河高速路口。为了保持体温,我带着她一路朝着前面狂走。我知道,一般高速路口附近,很容易找到出租车。 “那,咱们来北戴河干嘛?”龚雯婷停了我的故事,明显对我增加了不少好感。 “这里再向北,有一家疗养院。咱们去找一个人。”我说。 “找谁呀?没听你故事里有北戴河的人啊?”龚雯婷个子虽然挺高的,不过很显然不适应我这种急行军般的走法,半走半跑才能跟上我。 “钱梓潼。”我说出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就打了个冷战。 第八十二章 探访 1和2的前一半 很不顺利,我们走了足有半小时才遇见第一辆出租车。我对司机说去苍岩疗养院,司机不认识。还好秦皇岛的司机比较热情,他打电话问了好几个人,最后才知道,那家疗养院位于董家口地区,距离我们的位置还有上百里。 “师傅,您就拉我们去,该多钱多钱。”我安慰那司机说。 司机问是单程还是往返,我说你先送我们去,也许会住两天,回来时候还找您去接。他想了想,报了个价,我也没有还价,欣然同意,说:“行!价钱就这样,不过,麻烦您先找个地方让我们吃个早点。” 于是我们先到北戴河市区转了个圈儿,找了家麦当劳吃了早饭,也缓和了身上的寒冷。我到旁边的银行柜员机上支了些现金出来,然后上了车,一路往董家口开去。 上了路之后,开始我还和司机说说话,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睡着了。等我们苏醒(龚雯婷睡得比我还快)的时候,车已经行驶在深山中了。我扭了扭发酸的脖子,发觉龚雯婷靠在我肩膀上还在睡,我一动,她也醒了。 一边走,那司机一边通过电话问路,有时还要停下来问路旁的山民。实际上董家口是一处颇有名气的旅游景点。在地图上的那个位置上,过了山坡有一座明代的城堡。是秦皇岛长城最经典的一部分,俗称“吊挂长城。”森林覆盖率在98%以上,有保存较完好的空心敌台和小型箭楼,有大段完好的边墙、障墙、单边墙,敌台券门浮雕精美,垛墙下射孔造型及纹饰丰富多彩,民间有丰富的民间故事传说,有十八座敌台中就有9座完好,扁楼中有戚继光筑城纪事碑。城子峪长城设水门寺、平顶峪两座关口,这一带长城地势低、近村落,但大多铺房、望亭齐全,保存完整。平顶峪长城向西随山势步步升高。有一座做工精细结构严密的敌台。敌台西山势平直,上筑城墙400余米,无破损,台、墙均属面貌如初。这一段有保存较完好的敌台有媳妇楼、老烟台、小烟台、其楼台、铺房、望亭齐全,结构严谨,做工精细,是本段长城的标本。 不过这地方虽然有名,但是那家“苍岩疗养院”却很少有人知道。在绕了不少冤枉路之后,总算在一个距离长城很远的地方找到了。 我比说好的车费多付了50元,司机很高兴地接了钱,给我留下了电话号码。说要是啥时候回去,再联系他来接我们。于是我和龚雯婷下了车,我背起那旅行包,看着苍岩疗养院那铁栅栏门,在脑子里想着用什么借口才能见到钱梓潼。 “想什么呢你?”龚雯婷碰了碰我的胳膊:“到了还不进去?” “咱们要找的人,我不认识。”我脑子里想着说:“我在琢磨怎么说呢。” “你这人真怪!”龚雯婷一边掏烟一边说:“不认识你找人家干什么?” “小破孩儿,你不懂!”我揉了一下龚雯婷的头发,抢过她的烟说:“一会儿,我说话,你就跟着就行了。” 抽了几口烟,我从包里拿出来一本警官证,那是当初我们在夹壁墙里发现的众多伪造的证件中的一本。看了一眼对龚雯婷说:“记住,我叫陈梓铭,叫我陈警官。别穿帮!” “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龚雯婷突然大叫,吓了我一跳。 “你大呼小叫个什么劲儿?”我瞪了这姑娘一眼:“我是干什么的?” “你是间谍!你丢失记忆的那两年,在从事间谍活动!”她瞪着我的警官证说。 “电影看得走火入魔了你!”我哭笑不得,把腰间的枪往里塞了塞,迈步朝着那疗养院的门口走去。 这家疗养院的占地面积相当大。我们敲开大门,对门口的人说我是公安局负责查案的,对方神色如常地引我们进去。然后用电动车带我们顺着山路向里行驶了七八分钟,到达了一座三层的楼房前。门卫对我们说院长的房间在一楼右侧,就开车回去了。 在进去之前,我先和龚雯婷围着这楼房转了一圈,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 今天的天气不错,虽然山里面要比城市中更冷,不过因为太阳很足,阳光照在身上,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四下里看了看,虽然自己不懂风水,不过这些天跟着那帮神人耳濡目染,也能知道,这个疗养院的风水相当好。这座大型别墅般的楼房后边是一大段草坪,然后是几排落叶松组成的树林,再远处是重叠的群山。我注意到,当初看到杨静宜的那个视频,就是在这个草坪上拍摄的。 “两位,请问是来找我的吗?”一个温和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我扭回头去,看到一位三十多岁年纪的女人,身穿白大褂,带着一个金丝边眼镜,正在朝我们走来。 我注意到她胸前挂着的胸牌,上边写着名字和职务。连忙把警官证递给她:“您好,我是省公安厅的陈梓铭,这位是我的助手,小龚。有些事情需要麻烦您一下。” “你好!我叫杜一茜,这里我负责。”那女人对我和龚雯婷点头微笑:“请到我办公室坐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尽量帮助的!” 一边说,她一边带着我们走向了那座楼房。从她淡定的神色中,我感觉仿佛她经常经历这种情况。 从后边进了楼,右转第三间,写着“院长室”的一个房间,就是杜一茜的办公室了。我注意到,这个疗养院的楼层挑高足有四米,房门很厚重,应该是实心松木做成的。这类格局,不像是最近才建造的。 办公室里,一个很厚实的桌子,桌子旁边摆着一排玻璃杯。杯子看似普通,不过在阳光照射下,流畅的造型和高透光度说明,这些杯子价值不菲。杜一茜从旁边的架子上取出一盒茶叶,在三个杯子里各放了一些,然后先把一个不锈钢煮水器里的水接到一个凉水壶中,再把水注入三个玻璃杯里。我知道这是把开水降温到80度左右的简单程序。看着翠绿色的茶叶随着水升起,我端起一杯,闻了闻,气味芬芳,却叫不出名字来。 “你们是来找钱梓潼的吧?”奉茶客套完毕,杜一茜身体往后一靠,看着我的眼睛问。 2 “你们是来找钱梓潼的吧?”奉茶客套完毕,杜一茜身体往后一靠,看着我的眼睛问。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的眼睛看向我的某一个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被看到了灵魂深处一般。也可以说,那一瞬间,她看似平常的眼睛,突然精光四射。不过只是一瞬间,我刚一缓神,她依旧是刚才那种平易近人的温和模样。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她的?”我奇怪地问。 “这不奇怪。”杜一茜把两肘驻在桌子上,双手一合:“这两年时不时就会有些人来找她,而且大多是警察。不过,她一直还是老样子,我想恐怕你们这次仍然会失望而归了。” “嗯,我们这次找钱梓潼是目的之一。”我说:“不过另外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 “请讲?” “我想知道,您这里有多少员工?员工调动情况如何?两年内这里所有的员工资料您都有吗?” “哦,我们这儿是一家高端疗养院,基本上是一个病人对应一个护理人员。另外还有医师、厨师、采购保安之类的,稳定人员是五十三名——包括我。有时候我们还会外聘一些专家来。至于人员调动……”杜一茜回身从身后的一个架子上取过来一个档案夹:“两年内员工调动不少,不过这里都有记录。” 说着,杜一茜把那个档案夹放在了桌子上朝我推了半尺,我刚要伸手去拿,她突然又往回拉了几公分,我的手一下就僵在了那。 “我想请问您一下,陈警官。”杜一茜仍旧是温和的表情和温和的语调:“您不会是怀疑我们内部员工和什么犯罪行为有关吧?” “对不起,这个暂时没法回答您。”我尽量装出一副公务员特有的官腔说:“在去年的一段视频中,我们发现了一个和某个案子有关的人,我希望可以通过您的帮助找到她。” “您是准备先去见见钱梓潼呢,还是先查人事档案?”杜一茜问我。“如果您要看包括外聘人员的资料,恐怕我还要帮您准备一下。” 我想了想,说:“那好,我们先去见一见钱梓潼吧!” 杜一茜很干练地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一个内线号码:“小李,你来一下!” 一分钟之后,一个穿着护士服装的年轻女孩出现在门口:“杜院长。” “请带这位陈警官和这位龚女士去见一见钱梓潼。”杜一茜对她说,然后转过脸来笑着对我说:“这之间我会帮您准备好资料的。” 道了谢,我们跟着这位护士出了院长室,走过走廊,顺着宽大的楼梯上了二楼。在左手第三间房间停下,那护士对我说:“陈警官,病人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虽然一直没有暴力倾向,不过她时不时会做出一些反常的反应来,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她一般会有什么反常举动呢?”我停下脚步问。 “很难说。”护士仿佛在组织语言般停了一下:“有时候会突然惊叫,有时候会傻笑,有时候几天也不说一句话,还有时候会瑟瑟发抖——总之什么异常举动都可能发生的。” “嗯,谢谢你,我有数了。” 那护士这才敲了敲门,然后拧动门把手打开了房门,率先走了进去:“梓潼姐,有人来看你了!” 说完,她侧过身,让屋里坐着的一个女子呈现在我们面前。和视频中一模一样,是钱梓潼。当我看到她的眼睛的一瞬间,仍旧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比在照片中更明确! “你终于来了。”钱梓潼面色苍白,眼睛直接看进我的眼睛里,声音平稳而有力,丝毫不像精神有问题的人。 第八十二章 探访 2的后一半和3 “你终于来了。”钱梓潼面色苍白,眼睛直接看进我的眼睛里,声音平稳而有力,丝毫不像精神有问题的人。 “我们见过吗?”她刚才那句话让我很奇怪,不由得有些迷惑地问她。 “我们见过吗?”钱梓潼即像是重复我的话,又像是反问我。 一时间,我不禁有些无所适从。反倒是钱梓潼,伸手指了指她对面的凳子,示意我坐下:“坐吧。这里比较简陋。” “我的天!”那位李护士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脸上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她从来没有这样过!你们先坐一下,我去叫院长!” 说完,这位护士扭头就往外跑,护士鞋踩在木质的楼板上“咯噔咯噔”地远去。 钱梓潼见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她轻轻地站了起来,慢慢走向我身边,在经过我身旁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你得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接着,她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屋子的左边角落里,站住,优雅地转身,伸出食指向头上指了指,我注意到上边有一个摄像头,而她此时所在的位置正好在死角上:“现在我什么也不能跟你说。” 说完,她仍旧缓步走回病床前,像我们刚进屋时她那样,端庄地坐在床头,不再说话了。坐在那里还不显,当她走动的时候,我发觉她瘦得吓人。 我和龚雯婷对视了一眼,不知所谓。这时候,脚步声传来,少顷,李护士引着院长走进了病房。 “刚才她和你交谈了?”杜一茜院长满脸狐疑地看着我问。 “算不上交谈。”我说,心里不禁对这位院长多了几分怀疑:“她只是重复了我说的话。” “这位陈警官一进屋,梓潼就对他说‘你终于来了’。”那位护士小姐对杜院长汇报说。虽然护士对院长汇报病人情况实属正常,我却有种被告密的感觉。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她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年纪,细眉细眼,颧骨有些高,按照通俗说法,属于一脸狐相。 杜院长走近钱梓潼,检查了一下她的眼底,又伸出手指扣住钱梓潼的手腕把了一下脉搏,回头对李护士说:“注意观察吧,如果她有好转的迹象最好。” 接着,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说:“不好意思,今天我临时有个会面,要去北戴河。关于钱梓潼的情况,您可以询问小李,钱梓潼入院这几年都是她负责的。这里交通不便,您两位今天若是不走,疗养院里还有多余的房间。” “那我要的资料呢?”我心里更加关心杨静宜的线索。 “院内员工两年内的资料我都准备好了,至于外聘的专家,我已经安排人整理了,整理好会有人交给您的。” “那好,麻烦您了!”我朝她点了点头,随后目送这位杜院长走出了房间。过了几分钟,楼下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 “让她休息一下吧,我想先看看员工档案。”我对那护士说道。 “好的,请跟我来吧!”李护士又看了钱梓潼一眼,领着我们出了门,朝楼下走去。 我注意到她出门的时候只是把钱梓潼的房间虚掩住了,问她:“不用锁门吗?要是病人跑了怎么办?” 李护士一笑,脸上媚气十足:“梓潼是我们的病人,不是囚犯。这里是疗养院,也不是精神病医院。来这里的病人,虽然大多数精神有问题,但是都没有暴力倾向。我们对病人很好的,她们为什么要跑?” “哦,这样啊!”我心想,这和我之前认为的情况有很大的出入。可是既然没有人限制,为什么钱梓潼需要我把她“弄出去”呢? 3 这次回到一楼,李护士并没有把我们带回院长室,而是另一个小会议室模样的房间。在房间正中的桌子上,摆着一摞档案。 “两年内所有的员工档案都在这里了,包括离职的。”李护士说,然后指了一下门口边挂在墙上的电话:“您请看吧,有需要可以打1133内线找到我。失陪了。” 说完,她倒退了两步,面朝我关上了房门。 我站在桌子前,先没有动桌上的档案,而是四下里环顾了一圈,发觉在一侧的铁皮档案柜上端,有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接着,我又蹲下假装系鞋带,看到桌子底下有一个黑色的小装置,装置的一端有很细的线路顺着桌子腿延伸到地面下,想来是监听装置吧。 站起身来,我走到窗口前,看了看外边草坪上,已经有几个护士陪着患者在散步了。 “天气真好啊!”我故意大声对龚雯婷说:“这些档案可真不少,咱们去外边长椅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吧?” 说完,我伸手拿起那一摞档案塞在龚雯婷怀里:“走!出去晒太阳去!” 龚雯婷从刚才起就一头雾水,迷迷糊糊地跟我来到了后院的草坪上,才想起来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那间房里有摄像头,还有监听装置。虽然咱们说的话不一定怕被人听,不过我还是不喜欢被人监视的感觉。”我说:“行了,咱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我要看看这些档案,你可以随意。” “我就说你是间谍吧?”龚雯婷再次瞪大眼睛看着我说:“这叫什么来着?……对!反侦察意识这么强!刚才你系鞋带就是在找窃听器吧?” 我一笑:“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咱们现在可是在跑路呢,能不小心点吗?” 翻开档案,我开始看这里的员工资料。没想到这个疗养院的员工调动相当频繁,而我估计就算杨静宜来了这里也不会用真名,只能看照片。龚雯婷没见过静宜,所以也帮不上我。不过她仍然拿起我看过的员工资料,装模作样地认真看着。时不时蹦出一句:“唉,这个女孩儿长得漂亮啊!哎哎!这个司机挺帅!” 我也不搭理她,只是一页页翻看着员工的资料,不去看内容,只看照片。 “你能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呢吗?”龚雯婷过了一会儿,估计是无聊了,忍不住问我:“你女朋友?” “想什么呢你!”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我到这儿找女朋友?” “我看你遇到男的就翻过去,女的也只看年轻的。”龚雯婷一脸“我看破你的阴谋了”的表情看着我。 “我在找一个女人,之前我跟你讲过的,杨静宜,李斯的媳妇儿!”我说。因为我昨晚在车上给她讲了我的经历,所以她马上知道了我在找谁了。 “哦,说说,她长什么样?我帮你找!”龚雯婷跃跃欲试。 我这时已经翻到了档案的最后几份,没有杨静宜的照片,连相貌相似的也没有。这时候龚雯婷捅了捅我的腰眼:“唉!那个护士推着她过来了!” 我一抬头,看见李护士用轮椅推着钱梓潼朝我们走了过来,看我看她们,露出了职业的笑容:“陈警官!您好!这里倒是一个看档案的好地方!找到您需要的资料了吗?” 我微笑了一下,合上了手中的档案:“李护士,我想问一下,去年九月,这里曾经外聘过医务人员或专家吗?” 李护士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朝我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我想不起来了。这里经常外聘专家的,有时病人家属还会自己请一些有特别专长的人员来为病人检查,所以……” “哦,这样啊!”我有些失望地冲她点了点头,想伸手掏烟,又想起这是医院,所以把手又放了回来。 “您想抽烟就抽吧!在室外没有吸烟的限制,只要身旁的人不反对就行。”那李护士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这些档案如果不用了我就先拿回去,正好您可以和梓潼单独相处一下!” “我帮你吧!”龚雯婷连忙抱起一半的档案来,和那李护士说说笑笑地走向楼房。走之前把她的520连同打火机扔给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单独面对钱梓潼,我有些局促。拿出一根烟,看了看她,我又塞了回去。阳光暖暖地晒在身上,很舒服。我对钱梓潼说:“天气很好,要我扶你走走吗?” 钱梓潼看向我,没说话也没表情,只是朝我慢慢伸起了双臂。 我怔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连忙附身扶她起来,没想到她双手顺式直接环绕住了我的脖子,我一挺身就把她抱了起来。 起来之后,钱梓潼不但没有放松她的双手,而且把脸伏在了我的脸旁,这姿势很像情侣间亲密的动作,使我很不适应。并且,她的嘴唇竟然穿过我鬓角的发丝,去寻找我的耳朵! 一下子,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乎控制不住把她推出去! 不过,当她把嘴唇贴近我的耳垂的时候,我听见她用十分细小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我身上有窃听器。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别说。晚上住在这里,会有人去找你!” 说完,她慢慢松开了双臂,一只手仍旧搭在我肩头上,神色呆滞地看着前方,慢慢迈开了步子,围着草坪走了起来。 我于是不发一言,扶着她像纸一样轻盈瘦弱的身体,缓步走在草坪上。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过程,十分温馨,仿佛陪着自己至亲的亲人。 第八十二章 探访 4和5的前一半 整整一个下午,钱梓潼再没有说一句话。眼神呆滞,脸色苍白,动作迟缓,虚弱无力。完全符合一个精神受到不可愈合的创伤的病人状态。 龚雯婷和李护士很快就说说笑笑地回来了,两个姑娘聊得很投机的样子。也是,她们年龄相仿,应该很容易找到共同语言吧。钱梓潼这里暂时没什么情况了,目前我只能按照她说的,晚上住在这里,静观其变。杨静宜的线索,则要等院长回来才行。李护士说,因为这里交通不便,她们院长并不经常出去,一旦出去,就会尽量多办些事才会回来。这里手机也没有信号,只有一部座机连接到外边。所以,我一下就闲了下来。 中午李护士安排我们在疗养院的食堂吃过了饭,她建议我们,下午没事可以到附近景区看看长城。这里的长城非常有特点,很多驴友大老远来这里看倒挂长城。不过我对风景没什么兴趣,倒是龚雯婷兴致勃勃,我又不放心她自己乱转,只好陪她。 当我们爬上第一个敌楼的时候,龚雯婷停下来,回头递给我一支烟,然后自己点上一支问我: “你经常杀人吗?”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问。 “你听清了。明明。” “怎么会!”我哭笑不得:“我和你一样是个受害者好不好?” “可是我昨天看你……嗯,你们,拿着枪冲出去,砰砰地开枪,很熟练地样子。”她伸手比划着说。 “我那叫自卫!再说,我们打的那些也不是人!我……”我费力地措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最好不要再发挥想象力了!” 龚雯婷歪着头端详了我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你给我讲的那些事,如果是真的,你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我是遭遇到一连串不幸的普通人。再说,你不是也遇到了麻烦了吗?难道你也不是普通人了?”我无奈地反驳。 “我当然不是普通人!”龚雯婷神采奕奕:“我一定会成为一名艺术家!” 说完,她又沮丧地一垂头:“可惜,那晚要是不出事,我的第一首音乐作品就完成了!” 我回忆起来,那晚在地下室里,还真是听到她们那个房间传出奇怪的声音。 “那晚上房间里的噪音是你创作的?”我问。 “大叔!那叫末日音乐好不好?什么噪音啊!”龚雯婷瞪了我一眼,随后又把头偏向另一边歪着头问我:“唉,小凡姐和你是不是在搞对象?” 我一时没跟上她的跳跃性思维:“你说什么?” “你和小凡姐是不是恋人啊?又装没听清!” “我不是装没听清,是你话题转换太快,我没适应。” “那你们是不是呢?” “不算是吧。”我回忆起宋伊凡对我说过的话,心情突然有些沉重。 “不算是?这叫什么回答?” “我的前女友——就是死了的那个,胡妍素是小凡的死党。虽然我完全记不起她了,不过小凡可没有失忆。而且她死去的男朋友曾经是胡妍素的男友,后来和她好了。所以她不想第二次抢了自己死党的男友……”我说着自己都感觉绕嘴,烦恼地晃了晃脑袋:“总之,她不会和我产生感情,我们的关系和咱俩的关系一样,都是受害者,同病相怜而已。” “你们可真够乱的!”龚雯婷笑着说。 “谁乱了!”我瞪了她一眼:“别胡思乱想!我们是纯洁无邪的男女关系!” “这里风景真好啊!”龚雯婷看向远处的烽火台:“这长城真破!咱们到那个最高的城楼上去!” …… 陪着龚雯婷爬了一下午长城,一路上这丫头神采飞扬地,仿佛已经把自己前两天遇险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我则心事重重,总觉得仿佛有双眼睛在什么地方窥探着自己,多次登高四顾,天气晴朗,一目数十里,却完全找不到有人跟踪的迹象。 回到疗养院天色就已经黑了,仍然是李护士安排了我们的晚饭,然后把我和龚雯婷分别安排到三楼的左右两侧。左侧——也就是东边,是女性工作人员的住处,西边,是男职工住处以及一些器械房。 这里的生活习惯十分规律,晚上九点,大部分人就都睡觉了。我心里想着钱梓潼的话,不知道晚上谁会来找我,心里忐忑,外加我多年养成的晚睡的习惯,根本睡不着。这里也没有电视,房间里连本书都找不到,无聊地在【广木】(禁词,请自行拼接)上枯坐着,无所事事,只是不停地看着墙上的表。 十一点一刻,一阵踢哩趿拉地脚步声从远处接近了我的房间,接着就是一阵急促地拍门声。我反复想过,钱梓潼说的要来找我的人会怎么到来,没想到竟然这样明目张胆! 赶忙跳下【广木】(禁词,请自行拼接),拉开门一看,居然是龚雯婷。 只见龚雯婷衣衫不整地冲进了我的房间,满脸泪水。 “怎么了?”我伸手扶住她肩膀问。 “刚才……”龚雯婷浑身颤抖着:“刚才,我房间突然就、就黑了……” “没事儿,你别着急,慢慢说!”我安慰她。 “我刚睡着,就感觉突然屋子黑了,然后有人进了我的房间。”龚雯婷喘了半天才稍稍平静:“我想动,却根本动不了,感觉有个很重的人压在我身上,而且,而且……” “而且怎样?”我问。 “而且,那个人还摸我!” “然后呢?”我心里一沉,不会在这里还遇见【semo】(禁词,请自己发挥吧)了吧? “那个人压着我,摸遍了我全身!我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来……”龚雯婷说道这,又哭了起来。 我搂住她的肩膀,尽量稳住她的颤抖:“你别怕,慢慢说,那人摸了你,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龚雯婷哭着说。 “呼……”我一屁(禁词)股坐到【广木】(禁词,请自行拼接)上,满脸无奈:“嗷,原来你做恶梦啊……” “不是噩梦!”龚雯婷突然就不哭了,朝我瞪着眼说:“我那时候虽然动不了,不过仍然拼命挣扎来着,等我醒来的时候,屋子又亮了,然后你看——” 她一下拉开了自己的袖子,只见她两手的手腕处,各自有一条红色的淤痕。 我心里一沉,再看龚雯婷,领口分得很开,雪-白的前胸一条深沟大部分露在了外边。 “往哪儿看呢你!”龚雯婷突然脸一红,伸手往里拉自己的领口。我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 “等一下!你的那块玉佩呢?” 5 没想到,龚雯婷居然一下就又笑了。接着,她趴在了我的肩头,两手护住我的耳朵,小声说:“幸亏,今天下午咱们去爬长城的时候,我把那玉佩藏在一个特隐蔽的地方了。” 我看着她带着泪水的笑脸,有些无语。这情绪转换的也太快了吧? 这时候,突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我赶紧对龚雯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到门口,轻轻打开了门。没有想到,居然是李护士。 “陈警官,我刚查完房回来,听见您这里有动静,没事儿吧?”李护士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龚雯婷一眼,然后用那种蒙娜丽莎式的微笑又看了我一眼。 “哦,没事儿!没事儿!小龚刚才做了个噩梦,有点儿害怕。嗯,年轻嘛!”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她看得有些脸红。 “哦,那打扰了!”李护士依旧保持着那种洞烛其奸的笑容转身就要走。 “唉!等一下!”我赶紧叫住她:“李护士,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儿?” “请说吧。”她停下了脚步。 “嗯……今晚可不可以让小龚和您一起住?她第一次出外勤,那个……有点儿害怕……”我恨自己为什么会说话吱吱唔唔地。 “行!没问题!”没想到李护士答应地很痛快:“小婷,今晚咱俩住吧!” 龚雯婷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然后就朝着李护士笑了一下说:“好吧,别笑话我啊!” “怎么会!”李护士很亲切地一笑,过去挽住了龚雯婷的胳膊:“这么大的旧楼,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觉得这里挺慎人的。走吧,正好咱俩聊聊天!” “那就麻烦您了!”我闪开身子,让这两个女孩出屋。然后听着她们一路聊天走远,这才关上了门。 重新上了【广木】(禁词,请自行拼接),靠在【广木】(禁词,请自行拼接)头上,想着龚雯婷刚才说的话,心里愈发沉重。她所说的,很像鬼压【广木】(禁词,请自行拼接)。难道那些追杀她的家伙真的追到了这里了?不过幸亏龚雯婷把那块玉佩提前藏了起来。下午每爬上一座烽火台,我都累得在上面坐着,她却四处乱跑,上上下下地看,估计就是那时候藏起来的。这姑娘还真有鬼心眼儿,居然连我都没察觉。 半躺半坐在【广木】(禁词,请自行拼接)上,我想着这一系列的事情,越想越复杂,理不出头绪来,居然就这么想着给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间,我感觉到,我的面前多了个人! 这感觉很怪。我在睡梦中,闭着眼,可是就突然有一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顿时浑身汗毛立了起来,下意识地一伸手就从枕头底下掏出了手枪,在睁眼的一刹那,端着枪指向了我的面前! 我的【广木】(禁词,请自行拼接)头,真的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正看着我! 第八十二章 探访 5的后一半和6 我睡着的时候,没有关灯。所以,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我床头站着的,是那位姓李的护士。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她,感觉和白天大不相同了。这是一种气质的变化,或者说,是一种独特的气场吧。 她就站在床头,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当我坐直身体,和她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突然一眨眼,我看到,她的眼睛竟然全部变成了死灰色! 我虽然这几个月也经历了不少恐怖的场面,不过这一下仍旧把我吓得一屁股坐回了床上。接着,李护士再次眨了一下眼睛,又恢复了正常。 “你来这儿,龚雯婷呢?”我一边把枪塞回枕头下边一边问她。 “我不是她。”李护士伸出手指指了自己一下。她的声音再次吓了我一跳,这和白天她发出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了! 李护士不仅长得细眉细眼,而且声音也是黏黏的那种甜音。可是这时候从同一张嘴里发出的,却是另一种冰冷而低沉的声音!这让我立马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附身!李护士被附身了! 我一惊之下,再次举枪对准了她。 “我是帮助你的,所以你不用怕。”她完全无视我的枪,自顾自说着,原地转了一圈,伸手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我的床边上,又指了一下自己:“这东西对我没用,难道你想杀了这个倒霉的护士吗?你在这里并不安全,而且,当你和钱梓潼发生交集之后,有人会忍不住对她下手的。我只可以保护你们今晚和明晚的安全,所以,后天白天,你一定要把钱梓潼带走!”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问。 “因为你如果没有失去记忆,那就一定会相信我。”她说。 “为什么?”我仍然问。 “为什么?”她重复了一句,站起了身来:“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知道在你失去记忆之前,和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而且,你也曾经留话给钱梓潼,说你把记忆藏在沙漏里了。” “所以,钱梓潼知道我失忆前的事情?”我追问。 “也许。”她站了起来:“她也许知道一些,不过不是全部。你最好尽快把她从这里弄出去。” 我脑子里很乱,皱了皱眉头说:“你知道杨静宜的事情吗?” “杨静宜……”她低头想了一下:“不知道。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说完她就往外走,我急忙喊:“等等!你是谁?还有……钱梓潼是怎么回事儿?” “我只知道,咱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她拧开门把手,回头看着我说:“报仇!” 说完,门就被关上了。在关门的瞬间,我又在她眼睛里看到了那一抹死灰的颜色。 我迟疑了一下,是不是要追出去。不过想到对方既然能够附身在李护士身上,很可能随时都能离开的。所以等我迟疑完再追过去开门的时候,走廊上已经空荡荡没人了。 我关上门,沮丧地走回床头,点了根烟坐下,一边抽一边想她刚才说过的不多的几句话。这时候,我非常希望宋伊凡可以在我身边,帮我理顺其中的关系。此时什么都要靠我来想,实在是找不出头绪来。 就这样,我在脑海中反复想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沙漏,沙漏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我一支接一支抽完了所有的烟,满嘴苦涩,正准备去卫生间刷刷牙的时候,宁静的大楼里,突然响起了女人尖利的惊叫声! 6 这时候已经是接近黎明了,正是天色最黑的时候,四周万籁俱静。这就更使得那一声惊叫异常刺耳。我一个翻身跳了起来,拿起枪就往外跑。 当我跑到走廊上的时候,不少房间都亮起了灯,同时,那惊叫仍然在继续着。我一路循着声音跑,到了二楼,心里一沉——惊叫声是从钱梓潼那个房间传来的! 跑进了房间,我看到,钱梓潼的门开着,一个护士坐在地上,满脸泪水,还在一声声惊叫着。在她面前——也就是门口靠里一点的位置上,挂着一个人。 房间里的灯光开着,借着灯光可以清楚地看到,挂在门上边的,是一个男人的尸体。他的舌头吐出老长,眼球往外鼓着,下身臊臭,眼见已经死去多时了。 房间里,钱梓潼缩在窗子下边的墙角里,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大瞪着失神的眼睛,浑身颤抖着。 我小心地绕开那个吊死的人,先跑到了钱梓潼身边,大致观察了一下,她身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不过我仍然不放心地搂住她问:“你没事儿吧?” 钱梓潼没说话,仍旧是和白天一样痴呆的样子。不过我注意到她扶着我胳膊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一下,似乎是传递一个“我没事”的信号。 这时候,已经有其他护士跑过来了,其中包括李护士。她远远就喊着“梓潼!梓潼!”地跑过来,声音很焦急。当她跑到门口的时候,一下就钉在了原地,伸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在那吊死的尸体上停留了有五秒钟,眼神才开始在屋子里巡视,一看我我们,她就和我一样,小心绕开了尸体,朝钱梓潼跑了过来。 随着门口的人越来越多,我把钱梓潼交给李护士,让她安排另外的房间给钱梓潼,另外赶紧打电话通知院长,还有报警。 “报警?”李护士犹疑地看了我一眼:“您不就是警察吗?” “呃……这里发生的情况,你们还是要先通知当地警方的。”我脑子里编着借口说:“这是规定程序,我只能协助调查。” 接着,在把钱梓潼安排在其他房间之后,我让护士把这间房暂时锁上了。虽然我只是个冒牌的警察,不过我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要保护现场的。然后这些医护人员又忙着安慰被惊醒的其他病人,还要报警,通知院长等等。等混乱稍稍平息之后,我才突然意识到有一件事不正常。 龚雯婷呢? 按照我这两天对这姑娘的观察,她绝对是个好事的人。这里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她不可能还留在房间睡觉的。我赶紧先跑到了钱梓潼的新病房里,一进门就问李护士: “你看见小龚了吗?” “她没和你在一起吗?”李护士满脸不解地说:“我俩同时被尖叫声惊醒的,她说要到你房间找你去的……” 我没等她说完,扭头就往楼上跑。 跑到我的房间里一看,什么也没有。 接下来就是问每一个我看到的人,谁也没有看到过她。 龚雯婷就这么失踪了。 我心里万分沮丧。李护士似乎完全不知道晚上去找过我的事情。我用话试探了几次毫无结果。疗养院的保安人员这时候也全部出动了,到处寻找龚雯婷的踪迹,可是一直到天光大亮,当地警方来的时候,依然没有她任何消息。 警察第一次只来了两个人,应该是片警之类的。他们一看到现场的情况,马上就叫了支援。不久,秦皇岛市警方的人就到了,同时赶到的,还有杜一茜院长。 在警方拍照,取证等一系列繁琐的工作之后,杜一茜院长在案发房间门口把我介绍给了主办这个案子的一位姓迟的警官:“迟队长,这位陈警官,是从省里来的。” 杜一茜只介绍了这一句,就往后退了半步。 “哦,迟队长,你好!”我朝他伸出手去。 那位迟队长身材高大而略胖,脸上横肉纵横着,对我伸出的手毫无感情地握了一下,有点狐疑地看了我两眼之后,冷不丁说:“陈警官,我能看看你的证件吗?” 我心里一紧,不过仍然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了我的警官证递给他。 他接过去,拿着那本警官证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说:“你等一下啊!” 接着他一边掏电话一边往远处走。我远远看到他似乎在打电话询问着什么编号之类的事情,还时不时地用眼的余光瞄向我这里,心想不好,要穿帮! 我一边在脑子里想着脱身的办法,一边假装发现了什么似得往楼道另一侧走。我知道,这个方向有一个备用消防楼梯,可以从这里跑出去。不过现在院子里有好几个警察和医院的保安人员,为了不引起怀疑,我尽量让自己步态沉稳,装作不慌不忙地走到消防梯边,然后慢慢走下去,到了一楼,我从楼后边的角门出去,还对着遇到的两个保安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后我假装观察草坪上的不存在的痕迹,一点点穿过草坪,走向远处的树林。 “陈警官!”突然,那个迟队长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你这是往哪儿走啊?那边没有路!” 我一下就怔在了原地,身体有些僵硬地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位脑满肠肥却疑心巨重的警官。 “嗯……我注意到一些线索,可能凶手是从这个方向逃逸的。”我勉强微笑着,指了指远处的树林。 “什么痕迹?这省里来的警官就是神啊!我们都没发现被你给发现了,跟我们讲讲!让我们也跟着学习学习!”这个肥胖的队长挺着大肚子一脸假笑地凑过来,我注意到,几个其他警察正在从其他角度朝我围拢过来。 手枪这时候就插在我的腰带上,另一边的怀里是噬魂刀。可是,我注意到靠近我的警察一个个手都放在腰间,显然是全神戒备。 我怎么办? (昨天因为家里停电断网,所以更新推迟到了今天中午。这一更是4月3号的。4号的晚上照常更新!) 第八十三章 断肢 1和2 我面对着四周围过来的警察,有些沮丧。看他们紧张的样子这时候我只要稍有异动,估计就会被打成马蜂窝。所以我干脆就放弃了抵抗,冲着那迟队长一笑:“有什么疑虑直接问我好了,何必这么紧张呢?” 这时候,一个警察已经走到了我身后,把我的双手反扣过去。另一个则从我腰间掏出了那把枪,接着又找到了噬魂刀。 迟队长戴上手套接过我的枪,一边熟练地拆下弹夹,一边怪腔怪调地说:“什么时候咱警察可以有这样的配枪了?嗯……92式9毫米手枪,帕拉贝鲁姆子弹,枪和子弹都改装过——我-操!这子弹上雕你妈这么多花儿干嘛?” 就在这时候,一阵汽车喇叭声传来,远远看见李斯那辆suv高速冲了过来,离着我们这群人不到三米的距离才一个急刹车,车头直接打横,然后李斯和堂东霖从车上跳了下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甚至有俩警察已经把枪拔了出来。接着,老梁从另一侧也下了车,冲着迟队长喊:“小迟,你这是要疯啊?连我的人你也要扣?” 那个胖子一见到老梁,脸上顿时变换了好几种颜色,接着很勉强地笑着说:“梁局,这是你的人?他也没说啊?” 堂东霖直接走到胖子身边,从他手中抢过了那把枪,递还给我,同时又瞪着那个拿着噬魂刀看得警察说:“拿来!” 几分钟之后,我们回到了杜一茜的办公室。老梁与堂东霖似乎和杜院长很熟,当那位迟队长把警官证交还给我的时候,老梁看了我一眼,不过没说话。 李斯小声问我:“你查到静宜是什么情况了吗?” “没有,在职的和不在职的员工资料我都看过了,没有她。现在只有外聘人员还没查呢,资料在那位杜院长手里。”我说。 “龚雯婷呢?”堂东霖也走到我身边,小声问我。 “今天凌晨,那个钱梓潼房间里有个人上吊了。我去看了一下,然后发现龚雯婷失踪了。”我说:“具体情况还要查。李斯怎么跟你们在一起?小凡呢?” “小凡没事儿,她和祝姐在一起呢。晚点儿再跟你说,咱们先去找龚雯婷吧!”说着,堂东霖就把我拉出了院长室,让我把经过跟她详细说一遍。李斯则和老梁一起问杜院长关于静宜的事情。 我这里跟堂东霖讲着,那边已经有几名我没见过的警察带着警犬上了楼。 “这是专业搜索犬。”堂东霖跟我解释说:“我们当时追到徐水就想到,你们一定是来这儿了。幸亏你没把祝姐那宝贝摩托车弄坏了,要不她非得拆了你不可!” “那是哈雷,不是摩托车!”我说:“哎?那哈雷是祝艺瑾的?” 堂东霖很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说:“祝姐也这么说,那是哈雷,不是摩托。那是她的心肝宝贝!” “她的心肝宝贝不是小硕他姐夫吗?”我问。 “姐夫是,哈雷也是。”堂东霖笑着说。我俩一路说着话,从后边出了那栋楼,堂东霖的肩头突然响了起来,我这才注意到她肩头佩戴着一个通话器。 “这边有情况,你最好来看看!”通话器里一个声音传来。 “专业点儿,哪边?”堂东霖对通话器呵斥道。 “东边树林,你的三点钟方向,距离1200米。”那边马上换了说法。我抬眼往右前方看去,远远看到树林边上有人在招手。 堂东霖拉了我一把,然后撒腿就往那边跑。我只好跟着她跑,不过实在是跑不过她,她到了,我还差足有300米远呢。 走进了我才看清,一个警察在拉住警犬,另外两个人在堂东霖身边站着,一起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 那是一具尸体。说“一具”尸体不准确,应该说,那是一具尸体的一部分。 在树林里,发现了被拆散的人的肢体。而且,那肢体血肉模糊,在这早春时节,居然还有一些奇怪的小虫子爬在尸体上。 2 堂东霖这时候正半跪在树林里的草地上,一边往手上戴着手套一边看着面前的一截尸体说:“死者是女性,30歲以下。死亡时间应该在4至7小时之间。” “你都没动尸体,就能判断出这些?”边上一个小警察满脸不相信地问。 “废话!姐就是干这个的!”堂东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小心地翻动了一下那截尸体的衣服:“这是一段胸腔。死者死前身体被什么东西撕咬过,断肢截面不齐,用该不是用锋利的东西截断的……嗯,骨头上的痕迹看,更像是被锯条锯开的!” 接着,堂东霖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我补充了一句:“放心,这不是龚雯婷!” “哦。”我点了点头,还在喘着。 “你能够凭这么一块肉就知道死者是谁吗?”那小警察继续惊讶。 “不能。我只知道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堂东霖站起来,对那个警察说:“问什么问?赶紧拍照!” 那个小警察赶紧从背上的摄影包里往外拿相机,堂东霖则退后了两步,朝我撅起屁股说:“我口袋里的东西,麻烦帮我拿出来。” 我看见她屁股口袋里露出一截塑料袋,伸手帮她拿了出来,居然是一包牛奶棒棒糖。我帮她剥开一粒塞到她嘴里,听着她“吧唧吧唧”地吃糖,心想这家伙口味还真重。 “这段肢体显示,死者曾经哺乳过。”堂东霖举着戴着橡胶手套的双手,又像是对我说又像回答刚才那小警察的问话:“龚雯婷还是姑娘呢,所以我知道不可能是她。” “这些你你隔着衣服就能看出来?”那个牵着警犬的警察插嘴问到。 “你还在这儿戳着干嘛?”堂东霖朝他一瞪眼:“找找这附近,肯定还有尸体的其他部分!” 那个警察立即和警犬一起夹着尾巴走开了。看来堂东霖在这些警察里威望很高。 “需要我做什么吗?”我问。 “你就看着就行了。”堂东霖说:“看来又要出大事了!” “看哪儿看出来要出大事儿了?”我问。 “不知道,感觉。”堂东霖撇了一下嘴,皱了皱鼻子说:“你不是看过钱梓潼的资料了吗?当时我就感觉这事儿没完,可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追查下去了。这里的感觉,说不上怎么就有一股当年的气氛。” “好像现在线索都集中到一起了,这算是好事儿吗?”我看着那小警察把标尺放到尸体的不同位置然后拍照,忙得不亦乐乎。 “难说!”堂东霖吧唧着嘴里的糖说:“不过起码这样你就有理由和我们一起查案了不是?” “你们为什么希望和我一起?”我皱着眉问:“我根本帮不上你们。” “是祝姐希望。”堂东霖说:“你现在连个合法身份都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会更安全。比如刚才,我们要是再晚到一会儿,你就是冒充警察,非法携带枪支的罪过儿了。” 我听了也无话好说。这时候远处又有声音喊道:“这里又发现了一部分!” “哪一部分?”堂东霖对着通话器问。 “头!”“脚!”两个声音同时在通话器里响了起来。 堂东霖左右看了看:“头在我的哪边?” “这儿!”我们左侧一个人大喊着,同时朝这边摆手。 “过去看看!”堂东霖对我说着就往那边走。过去发现在一堆枯草里,有一个女人的头,脸朝下被抛在那。 堂东霖没着急接近,而是很小心地围着那个人头转了一圈,然后对那人说:“多叫几个人过来,赶紧拍照取证,你继续找吧,除了那边的脚应该还有两处。” 接着,堂东霖满脸疑惑地蹲了下去,看着那人头的断面。看了一会儿,她咽了一口吐沫说:“我擦!这不是刚才那段尸体的头!” 一边说,她一边摘下了橡胶手套,朝着刚才发现尸身的位置喊:“赶紧的!你都照完了我才能检查呢!” “是!我尽快!”那边传来那个小警察的喊声。 堂东霖把手套反着团在一起,扔在旁边,拿起通话器调节了一个按钮说:“老梁,你先放下那边的事儿过来看看吧,估计事情大了!” 老梁很快就和李斯赶来了,这时候果然和堂东霖预料的一样,搜寻犬又在另外两个地方找到了残肢。 “怎么了?你推测出什么了?”老梁问。 “走!咱们走远点!”堂东霖一边拉着我们往草坪上走,一边对着通话器说:“搜索队,你们在每处发现尸身的位置燃放一个小信号烟雾!” 接着,堂东霖拉着我们走开了大约300米左右,这才站住,回头看刚才发现尸体的位置,分别升起了黄色的烟雾。 “你们看,这几处烟雾是发现那些尸体的位置,注意到这是个什么形状了吗?”堂东霖说,不过眼睛却在看着我。 “五角星……”我心里一震,喃喃地说。 “走吧,去这五个点的中间位置。”老梁眉头紧锁,脸上呈现出忧虑的神色说:“估计那里会有答案。” 第八十三章 断肢 3和4 老梁在前面,大家走向了那五处烟雾交织的中心位置。 朝着那个大致的方向走过去,很快,就找到了一块位于树林中心的空地。在空地上,几堆大小不一的石头按照某种规律摆放着,再中间,地面上有明显的挖掘过的痕迹。 “就是这里了。”老梁看着那块明显松弛于别处的土地,有些愁眉苦脸地说:“找人来吧,果然事情大了。” 说完,一方面老梁派人在这里拍照取证,一方面安排人到外边打电话找外援。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碰了碰堂东霖的肩膀问。 “如果我们推测的没错,这下边应该是五具尸体的其他部分。”堂东霖指了指那块松弛的地面说:“当初在北戴河,古教授曾经跟我们讲过那个‘七星养鬼阵’的其他阵形,所以我们对这个图形印象很深。” “那这些尸体里……”我想问,突然又感觉有些惧怕。 “应该没有龚雯婷。”堂东霖深深吐了口气,咬着嘴里的棒棒糖的棍儿说:“按照当初牛老留下的资料,这个应该是天权星对应的阵法,需要孕期妇女的四肢以及头、胸、腹,所以我估计,这是两件事。也许龚雯婷只是出去了,而且,你不是说龚雯婷已经把那块玉单独藏起来了吗?只要那块玉她没有交出去,就算被抓了,她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假设说,她真的是被绑架了,对方折磨她,她会不会说出那块玉的位置?那样她仍然会有危险。”我依旧感觉不放心,毕竟龚雯婷是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失踪的。 “不会!”堂东霖一笑说:“那丫头鬼的很,放心吧!她不是向对方说那玉在我们这里,就会说在你手上。而且,我估计她说在你手上的可能性大!” “为什么?”我很惊讶:“那岂不是会给我带来危险?” “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如果换了我,我也会这么说。”堂东霖笑着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随后就跟着大家往那栋楼房处走。 “不是,你什么意思?”我追着堂东霖问。 院长室外,李斯的表情皱成了一团,来回在走廊里溜达着。 “怎么了你?”我过去问他:“问了静宜的事情没?” “问了。”李斯拿出自己的钱包,钱包里有他和静宜的合影:“我拿照片给杜院长看,她一眼就认出了静宜。” “然后呢?”我问。 “去年九月,她作为一个精神科专家的助手来过这个疗养院,那个专家只在这里待了三天就离开了,不过在去沈阳的路上,那辆车出了车祸,据说车上的乘客无一幸免。娘了个爪儿的,线索又断了。” “靠!”我也很失望,不过马上我又想到了其他的可能性:“等一下!那精神科专家的资料这里有吗?” “那个专家是另一位病人的家属私人请来的,所以杜院长这里也没有。”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线索。”我在脑子里思索着各种可能性:“要是小凡和夜子在就好了。” “你需要她俩做什么?”堂东霖这时候正好从院长室出来,听到了最后一句:“我们也能帮你。” “追查那个病人家属的资料。”我说:“就是那个……” “我知道,刚才杜院长跟我们说了,已经派人去查了。”堂东霖打断了我说:“估计明天就能有消息。” 我和李斯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对堂东霖说:“谢谢!” “切——”堂东霖嘴一撇,往嘴里扔了一块糖说:“我去查看那些尸体,你俩来不来?” “好哇!”李斯急忙跟上去说:“我早想看看怎、怎么解剖了。” 我也跟着走过去问:“刚才你为什么不看?还有,既然估计那地方下面有尸体,为什么不挖开?” “那五处位置必须先拍照取证,至于地下的东西,在精通风水的人来之前我们不敢动,怕一旦动了触发什么机关,惹出大篓子来。”堂东霖一路往楼梯处走一路说,接着又转向李斯说:“而且,我只是借用了疗养院的一处化验室做尸体检查,不一定解剖。” 在上楼的楼梯侧面有一处比较小的门,往下是这栋楼的地下室。一边走堂东霖一边看着下边的格局说:“这座楼最起码有八十年历史了。原来地面上只有两层,第三层是后来增加的。这个地下室应该是按照防空洞建造的,水泥层很厚,可以抵御一般空袭。” “你还懂建筑?”李斯紧跟着堂东霖问。 “不懂。”堂东霖坦然说:“自从钱梓潼被送到这里,我们曾经仔细调查过这家疗养院。” “听你的意思,钱梓潼被送来这里,不是你们安排的?”我有些诧异地问。 “不是。当初案件被一帮人强行接手,钱梓潼也被他们带走了。后来老梁拼着特案专科解散也要让对方交出钱梓潼,最终,对方只给了这个地址。”堂东霖说着走到一处对开的大门前,伸手推开门说:“到了。” 门一被推开,我们就被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呛得一顿——只见一个宽大的、不锈钢台面的桌子上,分别摆着五堆人体的残肢。两只手,两只脚,一个人头,一段人体的上肢和一段人体的下肢。 李斯绕着桌子走到那个人头的旁边,蹲下身子让自己的头和那人头齐平,“这个人是……啊!” 李斯突然一声大叫,身体往后栽倒,把身后的实验器械撞落了好几件,发出一阵凌乱的声响。 4 “怎么了?”我和堂东霖同时一惊,我顺手就把怀里的枪拔了出来。 “她、她、她、她、她……”李斯指着那人头,坐在地上,脸色铁青地结巴着。 “她什么!”我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危险,过去就给了李斯一个嘴巴子:“好点儿了吗?” “她看我了!”李斯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我疑惑地转过头,看着那个人头。那个人头看上去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头发很长,被披在桌子上。人头割下的角度并不是水平的,所以现在脸是歪着的,眼睛紧闭,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这不是闭着眼呢吗?”我踹了李斯一脚:“你丫儿这个胆儿还敢来看尸体?” 李斯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嘟囔着:“真的,我刚才真看到她睁眼看了我一下……” “你确定你是用上边的眼儿看的吗?”我也像李斯刚才那样蹲下去,和那个人头齐平,不过,那依旧是个死人头。 李斯伸手拍了我后脖颈子一下:“刚才你打我干什么?” 我的脸被他这一拍,差点和那死人的头来个亲密接触,赶紧伸手柱在桌子沿上。真悬!我和这死人头最近的时候,只相距0.01公分——这时候,那人头的双眼猛然睁开了! 是真的睁开了,我看到一双灰蒙蒙的眼睛就在最近的距离上看着我!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身体一动不动,僵在了那里。 而此时,堂东霖和李斯也发觉了情况不对,隐约间仿佛听到堂东霖大喊了一声:“李斯!快拉开他!” 接着,一股大力从我脖领子往后拽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拽了起来,接着又是一阵杂乱的声响,我被李斯扔到了身后的器材架子上。 李斯这家伙明显想报复我,过来左右开弓给了我俩小嘴巴子:“你没事儿吧?” 我大口地喘着气,看着他俩说:“真的睁开眼了!” 堂东霖过来帮着李斯把我扶了起来,语气很沉重地说:“我相信,虽然我没看见。事情比想象的还严重。” 我们看着那歪着放在桌面的人头,不由得都向后退了两步。李斯问堂东霖:“这是怎么个情况?” “恐怕在祝姐或小硕来之前,咱们不能动这些尸体了。”堂东霖愁眉不展地说:“可惜我没学会怎么画禁魂咒。这样贸然和这些受过诅咒的尸体接触,很危险的。” “不就是禁、禁魂咒吗?”李斯一脸得瑟像说:“我会、会画!” “你会吃!”我瞪了他一眼:“这玩意儿别瞎冲大尾巴狼!” “我真会!”李斯说着,左右看了看,从旁边的器材架上拿了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金属棒,在墙上划破墙皮,画了一个挺复杂的形状,然后得意地问我和堂东霖:“对不对?” 我和堂东霖不由得都歪着头看那形状,我想起之前韩琦曾经画过禁魂咒,样子和李斯画的这个貌似很接近。堂东霖也没有把握地说:“看着倒是跟祝姐她们画的差不多……” “一个样!”李斯嘴角上扬,很自信地说:“我帮着吕瑟儿画过好几次,早就背过了!绝对差不了!” “好吧,相信你一次!”堂东霖居然真的就信了李斯:“我知道一个最简单的配方……” “雄黄、朱砂、海盐……”李斯和堂东霖同时说了出来,随后这家伙得意洋洋地补充道:“一比一比一,然后用黑狗血溶解。” 这下,连我也诧异了。李斯这厮平时对文字极为没耐心,居然会牢牢记住这个! 接下来就是对材料的准备。虽说李斯可以画这个禁魂咒,不过材料的准备还是耗费了几小时的时间。这期间,堂东霖让杜院长封闭了地下室,严禁任何人进入。我则和李斯去找老梁,外加堂东霖几个人一起来到草坪上,我把昨天见到钱梓潼的情况讲述了一遍。老梁和堂东霖听到钱梓潼对我说话这件事都非常震惊。因为他们几年中来过好几次,钱梓潼从未说过一句清晰的话,而这次居然对我说了那么多的话——更何况还非常有逻辑性! 老梁使劲抽了一口烟,看向不远处的院长室的窗口,不知道是不是偶然,恰巧杜一茜也在隔着窗子向我们这个方向看来。 堂东霖突然向着那边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杜一茜,面朝我们说:“老梁,我感觉,杜一茜会读唇术!” 第八十三章 断肢 5和6 老梁看着堂东霖,突然“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把我们大家都笑蒙了。可是随着笑声消失,老梁的嘴巴没有动,居然发出了一种诡异的声音: “不要表现出惊讶的样子,我会腹语。” “我去!”我和李斯同时惊叹到。 “现在,我立即派人封锁这里的所有出口。能坚持多久就多久。”老梁继续用腹语说着,听上去有些瓮声瓮气地:“如果我想的没错,这里马上就会有一场巨大的灾难了。咱们谁也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对手。不过,幸好我也留了后手。” “那钱梓潼呢?怎么把她弄出去?”我问。 “你留了后手?什么后手?”李斯问,不过老梁没有回答。 “咱们可以顺着钱梓潼这条线进行一下假设和推理,”堂东霖因为现在是背朝那栋楼,所以说话就不用顾忌:“第一,钱梓潼真的是被监控的,她会在今夜遇到危险。第二,监控钱梓潼的就是当年取代咱们并且把她送到这里的人。第三,钱梓潼会遇到的危险,是和这刚刚出现的天权星阵有关。第四,既然出现天权星,那么七星养鬼阵其他的阵法也应该同步启动。第五,钱梓潼能被留到今天,是因为重新启动这个大阵需要牺牲钱梓潼。” “钱梓潼的精神受到的是永久性伤害。”老梁仍旧用腹语说:“如果她说的一切都只是精神病人的妄想,那么所有第一点以后的推断就全部不成立。” “可是,我晚上见到的那个被附身的李护士怎么解释?”我说:“还有,那些在树林里发现的尸体和中心摆放的那些石头阵……” “别说了!”老梁突然满脸怒气地说:“你们的说法越来越离谱!咱们目前只能先封锁这里静观其变!行了,李斯你去继续找你媳妇去吧!霖霖你尽快做尸检,我要具体数据!至于你——” 老梁看向我:“已经在你手上失去了一个人了,没有找到龚雯婷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 说完,老梁气冲冲地就走开了。不过,因为他是直接说出的这些话,我只愣了一下,就知道他是在给杜一茜传递混乱而虚假的消息——假设杜一茜真的会腹语的话。 …… 大约两小时之后,绘制禁魂咒的材料就全部送到了这里。同时在那些外勤人员的只言片语中,我得知已经有大批的人员从不同城市赶往这里。 堂东霖让李斯在地下室的那张不锈钢台面的大桌子上绘制了五个禁魂咒,然后把那五堆残肢放置在禁魂咒里面。不可思议地是,那五堆残肢一放置进去,竟然迅速变色,仿佛被瞬间微波了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色,并且弥漫出烟雾以及烤腐肉的臭味! 不过堂东霖说这很正常。这种反应是那些受过诅咒的残肢被净化的正常特性。接着,检查就从那个人头开始进行。 “女性,从外部判断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堂东霖身上带着一个微型录音笔,这样就可以在她检查的同步进行记录了:“脸颊上有撕咬的痕迹,不过,从死者脸上最后凝固的肌肉状态看,致死原因应该是胸锁乳突肌被刺破,随后切断了颈动脉——” “什么意思?”李斯问。 “就是说,她的死因是,有人用一把尖锐的武器,从死者耳后斜下刺入,沿着咽喉直接插到下颚骨对边。凶手的手法很熟练,这一下就已经杀死了她。至于脸上的咬伤,并没有致命。” “可以从牙齿留下的痕迹看出是什么咬的她吗?”我问。 “咬到她脸的痕迹显示,是上下四对犬牙——”堂东霖戴着手套翻动着那颗人头说:“不过,奇怪的是,这不是人类的牙齿,可是齿距却和人类相同。” “你是说,有人的嘴里长着四对犬牙?”李斯我们虽然不懂医学,不过毕竟学过美术,人类的基本骨骼构造还是了解的。所以我感觉很诧异:“除非是有人把门牙挫成犬牙的形状!” “或者说,咬她的不是人类!”老梁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我已经派人把地下室除电路外所有的线路挖断了,所以现在不用怕被监听。我怀疑,这种在前方长着四对犬牙的,是狼人。” 我和李斯对视了一眼,马上想起从特案专科基地逃出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大家伙。 6 “其他的部分呢?”老梁看向另外几处残肢。 “这五个地方——”堂东霖指着刚刚打印出来的那片树林的卫星图,在发现残肢的位置分别画着红圈:“分别是两只脚,两只手,头部和胸腔,以及腹部。胸腔里没有心脏,腹部这一段则失去了子宫。而且,初步观察这些残肢的伤痕,可以看出来,胸腔的破口和腹腔的破口都是被利爪直接撕开的。” 我和李斯听得毛骨悚然,谁会如此残忍呢? “手和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老梁继续问。 “右手心和左脚心都被刻上了一种古怪的花纹,类似于一个十字线分别从四个方向穿透外边的圆……”堂东霖翻转过一只刚刚用药水清洗过的手说:“这个符号其实很普遍,不过在不同的宗教中意义都不一样。只是,似乎在全世界任何一种宗教里,这都不是好的意思。” “恶咒。”老梁似乎自言自语地说。 “钱梓潼怎样了?”我问老梁。 “我安排好了,一会儿晚饭之前,会有一队人把你们和钱梓潼接走。”老梁对我和李斯说。 “走?”我很诧异:“往哪儿走?” “是啊,往哪儿走?”李斯也很吃惊。 “让你们离开有几个原因。”老梁似乎在斟酌着语句说:“首先,钱梓潼目前绝对不能留在这里,如果霖霖真的估计对了,对方需要钱梓潼来重新启动这个七星养鬼阵,那么只要她不在这里,我们就会减小很大的压力。其次,我们初步知道,当初请那位和杨静宜在一起的专家来的那位病人家属,家在山海关。你们可以去找找线索。” “我觉得我现在不能走。”我说:“龚雯婷下落不明,她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失踪的,我不能就这么不管了。” “目前的问题是,咱们只能先应对最大的威胁。”老梁说:“且不说七星养鬼阵有多大威力,如果这个天权阵法启动,恐怕咱们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声东击西!” “我们带走钱梓潼,马上就会有人知道。”堂东霖也是不解地说:“怎么个声东击西法?” “一会儿,会有十辆一样的车从这里出发。”老梁打开一张地图说:“你们在其中一辆上面。我相信会有人阻拦这些车辆的,不过,他们能拦住一辆,两辆,不信他们能拦住十辆!” “能拦住一辆就能拦住十辆。”我指着地图上的路辨认着说:“这里,来的时候我注意过,这里的山势特别险要,一边是山崖,一边是山涧,只要在这里设道卡,谁也别想过去!” “是啊,所以我派了几个人提前把这里把守住了。”老梁一笑说:“现在天险在咱们这边!” “我说,你们要对付的是什么人啊?”李斯看着老梁问:“怎么感觉状态不对劲儿啊?” “是不对劲儿。”老梁往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一坐,摘下眼镜一边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擦拭一边满脸疲惫地说:“当初我们调查出那个七星养鬼阵的时候,就被人强行接手了。不过这几年我一直没有停下私下的调查。这次所有的征兆显示,我们所处的位置正是七星阵的天权星。你们知道天权星有什么特点吗?” “你说!”我知道我们猜也不会猜到。 “北斗七星,在道教里各自有一个官位。这个天权星,在北斗七星里排行第四,叫做玄冥延寿星君。其作用主要是延寿。而需要延寿的人,是一个权利很大的人,这个人虽然没有其他的本事,却是一个职业官僚,不仅他党羽众多,而且这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我们与他为敌,恐怕根本不是对手!要知道,咱们这些人,可以应对各种超自然的灵异事件,却根本不懂得官场上的种种伎俩。如果我现在不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没有信号的位置上,恐怕早有电话打过来让我下马了!” “那又如何?”李斯依旧不解地问。 “如何?”老梁脸上带出苦笑说:“不论对方是阴魂,是恶鬼,是传说中的夜族还是狼人,都好办。可是,如果咱们要对抗的是政府呢?” “这和政府有什么关系?”李斯问。“难道是国家弄的这个鬼阵?” “政府当然不会干这个!我的意思是,那个依靠这七星养鬼阵续命延寿的人,可以影响到政府。说不准,现在就已经有特警往这里来了。”老梁神色严峻,丝毫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第八十四章 小李 1和2 我坐在苍岩疗养院的楼顶上,看着远处悬挂在群山上的长城发呆,脚下是一堆烟蒂。 “陈警官!”那个细眉细眼的李姓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了楼顶,站在了我的身旁:“你看上去有些迷茫啊?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嗯?喔……啊!”我含混地发出了几声感叹音,嘴里叼了半天忘记点的烟差点掉落。我慌忙咬住烟嘴,这时候李护士拿起我放在一旁的打火机帮我点燃了烟:“想案子呢?” 她歪着头看我,表情似笑非笑地,却使我有种被看穿的拘谨。定了定神,鬼使神差般地我叹了口气,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有时候答案带来的问题比答案本身还多……” “哈!没想到你还挺诗意的。”李护士坐在我身旁,跟我一起面对着一大片黑云重压下的群山,幽幽地说:“咱们都在这阴沉沉的天气下过着,难免希望太阳放出一些光芒来……” 我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也在看着我。 就这样四目相对地对视了一会儿,她忽然就一笑:“我昨晚做了个梦。” “嗯,哦?”我这时候才醒悟到,昨晚有什么东西附身到她身上去找过我:“梦见什么了?” “很奇怪,我梦到……”李护士说着就把眼神躲闪开,接着摇了摇头说:“很古怪的一个梦,梦里似乎有人让我去找你,跟你说什么事情。不过醒来之后我发现,那可能不只是个梦而已。” “你还记得梦里的情节吗?”我问。心里的感觉怪怪的,难道她被附身后还有记忆? “很模糊……”李护士皱了皱眉,低着眼睛,我发现她睫毛有些抖动,然后忽闪一下抬起眼睛来看向我说:“这里要出事了,是吗?” 我看着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李护士,看上去跟杜一茜的关系很近。而我们大家都怀疑杜一茜是那个高官派来的人。现在她这样问,是不是在试探什么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决定以攻为守。 “那就是真要出事了。”李护士喟然一笑,特意在我的称谓上用了重音说:“‘陈警官’,我大学学的是心理学,虽然算不上精通,不过你回答我的语气,外加你手指关节出现了突然用力的痕迹上看,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出事儿……”我沉吟了一下,问她:“你觉得这里能出什么事儿?” “事儿——”她学着我的儿化音,神态里带着点调皮,鼻子皱了皱:“唉,这里今天有人上吊哎!而且听说你们还在附近发现了其他的尸体,这还不算出事儿吗?” 我看着这个女人,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她昨晚跟我讲了好多你们的事。”李护士突然转了话题,语态故作轻松:“我可是知道你好多“‘事儿’呢!”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突然有种感觉到事情不妙的滋味。 “我知道的?不多不少,恰好知道你不是警察,来这里是来调查你的一个朋友的媳妇的。”李护士依旧是轻松的口吻说:“而且,我好像还知道跟你来的那个女孩的一些线索。” “什么?”我一把抓住了李护士的双臂:“你知道她去哪儿了?” “松手。”李护士面色平静,直直看向我说。 我松开了双手,退后了半步说:“不好意思,我有些着急了。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请问?” “她去哪儿了我真不知道。”李护士面色平静,完全看不出情绪来:“我只知道,她好像在恰好床上遗落了一点东西,恰好那东西和她去了哪里有关,恰好被我发现并收了起来。” “拿来。”我朝她伸出手去。 “我要是不给你,你怎么办?”李护士依然是那幅波澜不惊的神态:“拿枪威胁我?把我从楼上扔下去?还是把我抓起来?” 我看着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最好是把我抓起来吧。”李护士忽然就笑了,有点腻乎乎地接近我:“我现在感觉,被你抓起来最安全!”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超级郁闷:“你刚才也说了我不是警察,我抓你干嘛?” “嗯,哈哈!被我诈出来了吧?”李护士挤了挤眼睛说:“你不是警察,所以,那你是什么人?” 2 “嗯,哈哈!被我诈出来了吧?”李护士挤了挤眼睛说:“你不是警察,所以,那你是什么人?” 我突然意识到,现在竟然成了她在审问我!而且,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无助。四下里看了看,这里是楼顶,除了几个防雨排气孔之外,只有一侧的安全梯,谁都没在。 “你四下张望,有两个可能。”李护士后退了半步,又是歪着头看我,像是去恐龙博物馆看一个上古恐龙化石的骨架一般:“第一个可能是,你在观察附近有没有目击者,然后杀我灭口。不过我感觉你不像是杀人犯,所以只能是第二个可能——你有些害怕,希望能有人出现给你解围。” “害怕?”我僵硬地一笑:“害怕什么?怕你?” 李护士笑了,朝我走近两步,几乎是和我面对面地看着我的眼睛问:“那个姓龚的姑娘是你什么人?女朋友吗?” “不是,她……”我下意识地回答,不过马上就意识到我又着道儿了,赶紧闭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一个无辜的普通人,不想在莫名其妙的事件中莫名其妙地被牺牲掉而已。”李护士依旧紧盯着我的眼睛说:“所以,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会很安全。” “那些人是来自公安厅的真警察。”我指了指楼下远处来回忙碌着的老梁的下属说:“你和他们在一起才安全。” “可是,我心里有个声音对我说——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安全。”李护士根本没有挪开目光,就那么紧盯着我的眼睛。 “咳咳!” 突然,在我们不远处的安全梯上传来了咳嗽声,是堂东霖和李斯。他俩双手抱肩看着我们,脸上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堂东霖说:“那什么,陈警官,老梁请你过去一下。” “哦哦!”我赶紧退后两步才转身往楼梯处走。刚才我和李护士几乎是脸贴着脸,这下还真不好说清了。走到李斯身边的时候,这家伙冲我挑了挑大拇指小声说:“高,果然是高!啥时候都忘不了浪啊你!” “高你妈个头高!”我也小声回敬他:“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下去说!” “呦喝!两天没见长行市了!”李斯依旧嬉皮笑脸地跟着我:“都会读心术了!我们想的哪样啊?” 我逃跑一般离开了楼顶,下楼前仓促回望,看到李护士正双手插在护士服的兜里,肩头缩着,像是难耐楼顶的寒风一般,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点不忍的感觉。 …… 下了楼,依然是老梁、李斯、堂东霖我们四个人在那间实验室里,由于我和李斯一路上拌嘴,所以话题先是集中在了我身上。 我没任何铺垫,直接把刚才李护士找我谈话的过程讲了一遍。然后看着老梁他们问:“你们觉得,这个李护士是什么意思?” 这下,李斯一下就不说话了。过了半天,这家伙才开口:“真的?” “废话!”我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借这个工作之便,又浪上一个呢。”李斯说。 “滚你的!”我没好气地说:“我是那样人吗?” “你是。”堂东霖和李斯一起回答。 老梁就笑。然后他拍了拍我的肩头说:“我找你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跟你说,咱们带走钱梓潼,最好把这个李护士一起带走。” “啊?”我完全不理解:“怎么意思?为什么?” “钱梓潼几年来一直没有生活自理能力,这几年都是这个李护士在照顾她。虽然你说她曾经出现过正常的状态,不过谁知道那状态能维持多久?万一突然出现一些症状,咱们谁都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她。”老梁看着我的眼睛说,不过我感觉他似乎在试探着什么一般。 “可是,万一这个李护士是杜一茜的人,那不是在咱们身边安了个钉子?”我问。 “我查过了这姑娘的简历。”老梁语态轻松地说:“很干净。这点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所以我基本上可以排除她。况且,你说昨晚有人附身在这个姑娘身上来找你,那你不想想,为什么偏偏附身在她身上?” “我哪儿知道去啊。”我说。 “我想这就是个信号吧。”堂东霖说:“还有你说她对你讲,‘有个声音告诉她要跟着你’。这难道是偶然吗?” 我把事情前后想了想,依旧一团乱麻。不过老梁和堂东霖态度都很坚决:“所以你必须带上她走。” “嗯?等一下!”我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儿:“什么叫我必须带上她走?你们不和我走?” (今天晚了更新20分钟,不过晚上会照常一更的。最近因为快完本了,所以速度不稳定,大家见谅!) 第八十四章 小李 3和4的前一半 “嗯?等一下!”我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儿:“什么叫我必须带上她走?你们不和我走?” “我们每个人的档期都满了。”李斯笑嘻嘻地说:“这个护送美女的差事就便只好宜你了。” 这时候,老梁的通话器里响起了说话声:“梁头儿,人到了!” “好,我马上来!”老梁答复了一声,转头对我们说:“古教授到了。” 然后大家就往外走,出了楼,就看见一排三辆汽车停在远处,十几个人正在一个警察的带领下走过来。为首的一个胖胖的家伙,看上去六十多歲,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嘴里叼着一根雪茄,戴着大墨镜,稍一辨认,居然是在北戴河帮助老梁他们破案的那个“古教授”。 这老家伙穿着实在是恶俗无比,而且身边跟着一个至少比他小四十岁的女孩。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黑帮老大——还是那种小人得志的类型。在他身后,是一群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不知道都是干什么的。 “大小姐呢?”古教授一见到老梁也不寒暄,开口就问祝艺瑾。 “她在路上呢,估计也快到了。”堂东霖越过老梁,一把挽住了古教授的胳膊,很亲昵地说:“古教授,这次有带来什么好东西吗?赶紧拿出来!” “有,有,有!”古教授立时显出满脸猥亵地笑容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狭长的锦盒递给堂东霖:“霖儿啊,这是我特意给你踅摸的,宋代的红玛瑙灵纹串儿,上边刻着一百零八个守护符咒,戴在身上,辟邪的!” 堂东霖打开了那个锦盒,从里面拎出来一条玛瑙石项链,对着天空看了看,然后搂着古教授的脖子“么……啊!”地来了一个象征性的吻:“谢谢古教授!” “好说,呵呵,好说!”古教授顿时脸上的笑容淹没了眼睛,我注意到他身边的那个女孩脸上带出了一股酸溜溜的不屑来。 “古教授,我给你介绍一下!”老梁这时候走过去,指了我和李斯一下说:“这位是李斯,这位是龚玮。” “你就是龚玮?”古教授顿时表情一变,抬眼皮看了我一眼,精光一现,随即又恢复了那幅老流氓的气质:“哈哈,早就听说过你们哥儿俩了!” 李斯和我对视了一眼,有些疑惑地问:“您还听说过我们?” “后起之秀啊,了不起!”古教授乐呵呵地嘟囔了一句,随后就问老梁:“你说的那个天权阵在哪儿呢?” “后边。”老梁指了指疗养院后院的位置说:“古教授,霖儿带您先过去,我去安排一下其他人。” 随后老梁才和后边的人打招呼,我这才知道,古教授身后的那些人,和古教授并不是一路的。堂东霖拉了我和李斯一把,我们就引着古教授去后院的树林了。 穿过疗养院的那栋楼,古教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类似于电子罗盘一样的仪器,一边往前走一边看着上边不断变化的数值,当我们走到草坪的一半的时候,他猛然站住,回头看了疗养院的那栋楼一眼,神情甚是狐疑。 “看出什么来了吗?”堂东霖问。 “奇怪就奇怪在,看不出来。”古教授眉头皱着,似乎不甘心地又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这是要干什么啊?”李斯小声问堂东霖。 “古教授不仅是风水大家,还是现今唯一懂得七星养鬼阵的专家。”堂东霖说:“咱们发现的那个地方,如果不设法破了风水局,贸然挖开,不定惹出多大的篓子呢。”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第一处发现尸体的位置上,堂东霖向古教授大致描述了一下尸体的状况,古教授没说话,只是在那个位置蹲下,然后伸手从地上捏起一点土,先是闻了闻,然后又放在嘴里尝了尝,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更加严肃了。 接着,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电子罗盘,站直身子,疾步朝着前面走去。我们不明就里,只得在后边紧紧跟着他。 “他为什么一见面就先问什么‘大小姐’啊?”李斯继续缠着堂东霖问。 “古教授是祝姐的朋友,江湖规矩,我们也不好问。只是知道,除了祝姐,谁也请不动这尊佛。”堂东霖小声回答李斯说。 古教授走得很快,胖胖的身子像个皮球一样在树林间灵活地滚动着。我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不到三分钟,他就已经走到了我们之前找到的那块堆放着石头的空地上。只见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长长吐了一口气说:“侥幸!侥幸!” “什么侥幸啊?”李斯这家伙也不况外,凑过去问。 “侥幸这些东西都没动,要不然就回天乏术了!”古教授说,随后把手中的那电子罗盘放在了五堆石块中间的位置上,顿时就见那指针疯狂地旋转了起来。 接着,只见古教授从怀里掏出来另一个很小的铜制罗盘,这个罗盘看上去很古老,他小心地端着那个罗盘,从怀里又拿出一个像是勺子一样的东西放在那铜制罗盘中间,只见那勺子立即在罗盘上转动起来。古教授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那瓶子我看着有些眼熟,细长如同玻璃试管,顶端有个小软木塞,裹着红绸子。古教授让李斯帮他拿稳罗盘,他拔掉瓶塞,小心地把瓶子里的液体倒入勺子里面,只见那疾速旋转的勺子转速越来越慢,直到停下来。 “顺着这个方向走。”古教授对李斯说:“千万慢点,不要把里面的液体洒出来!” 李斯答应一声,按照古教授的要求,小心地端着那个铜罗盘走着。每当遇见拦路的树,只要一绕开,那勺子把的方向就会发生一些变化。如此走了大约三十米左右,终于,在一块石头前面,不管李斯怎么走,勺子把都会转向那块石头。 “就是这里了!”古教授低声说:“你们往后退开点!李斯兄弟,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千万要端稳这个罗盘,行不?” “嗯!”李斯看古教授神态严峻,也不多问,只是向后退开几步,脚下立了个丁字步,牢牢站在了原地。 古教授很欣赏地朝着李斯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根可以伸缩的金属棒。我怀疑这古教授的肚子上是不是和小叮当一样,怎么可以源源不断地往外掏东西呢? 只见古教授拿着那金属棒,按了一个什么按钮,金属棒一下伸长了,前端十分尖锐。他左右围着那块石头转了几圈,找准方位,对着那石头就刺了上去! 那只是一块看上去很普通的青石,在董家口这边非常普通。很多老乡家的房子都是用这种石头建筑的。可是古教授的这根金属棒,竟然一下子就从石头上刺了进去,看样子最少刺进了一尺深。接着,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到头皮发麻,一阵阵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声传来,古教授把金属棒往外一拔,那石头上竟然流出了猩红的血! 4 随着石头上流出血来,我猛然间发现,我们的四周竟然被一团团的黑雾包围了! 而且,那石头上原本只被古教授刺出了一个一分钱硬币那么大的孔,可是此时竟然自己扩张到了鸡蛋大小了。顺着那个鸡蛋大小的窟窿里,“咕嘟咕嘟”地往外一股股地冒着血液。这些血液开始是殷红的,后来就开始变黑。同时周围的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儿。 谁都不说话,大家都看着石头和古教授。古教授则死死地盯着那块石头上的窟窿,左手高举着那跟金属棒,像是拿着鱼叉准备叉鱼的样子。 四周的惨叫声越来越多,距离也越来越近。仿佛在我们身边的那些一团团的黑雾里有无数的妖孽准备撕咬我们一般。不过还好大家都经历过一些怪异的事情,尽管心里紧张,倒也没谁表现出特别的恐慌来。 终于,那石头上的孔洞里突然白光一闪,一个通体发白的小东西从里面窜了出来,速度很快。不过古教授的速度更快,手一挥,那金属棒一下就把那白色的东西牢牢钉在了地上! 在那东西被古教授扎住的一瞬间,我们四周的黑烟里顿时发出无数的惨叫声,接着一阵阵腥臭的风完全没有方向地吹过,我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边上的一棵树,才让自己的身子稳住。转脸看李斯,居然在这狂风里纹丝不动,稳稳地端着那个罗盘,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甚是让人佩服。 那狂风大约吹了有一分钟,四周就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我看到,周围的黑烟都不见了,那块石头上依旧是一个小于一分钱硬币直径的小孔,小孔边有一条干涸的血迹。按说照刚才往外***的量,此时我们周围地上应该全是血污才对,可是现在看,只有那小孔旁边一条血迹,我想也许刚才都是幻觉吧。 古教授这时候提起了那根金属棒,大家围过去仔细看,只见那金属棒顶端,刺着一个白色的骷髅。看那骷髅的样子,像是一个人形,头骨,肋骨,脊椎,盆骨……完全符合人类的结构。只是,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耗子大小的人类——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也不可能有这么小! 第八十四章 小李 4的后一半和5 “这是什、什、什么玩意儿?”李斯依旧稳稳端着那罗盘。凑过来问。 “鬼婴。”古教授语气十分严肃地说,和他那幅暴发户的外貌完全不一致:“好了霖儿,现在你们可以找人挖尸体了!” 堂东霖拿起通话器,让老梁派人来挖掘。因为这里手机没有信号,所以只能使用近距离的无线电联络。 “这些石头呢?怎么办?”堂东霖指着那五堆石头问古教授。 “这些石头现在只是摆设了,不用管。不过这附近还应该有东西。”古教授说着,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紫色的小瓶,往李斯端着的那个勺子里滴了几滴液体,那个已经平静了的勺子又缓缓旋转了起来,只是这次速度很慢。 跟着那勺子把指引的方向,很快,古教授就在周围锁定了五棵树。然后他让大家帮忙,在这五棵树上边找找有什么古怪。 “是这个不?”跟着古教授一起的那个女孩突然叫了一声,声音很高亢,有挺强的东北口音。大家连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只见到一片纷乱的树枝,树枝上有刚刚露芽的树叶。 古教授站在那女孩的身边,顺着她的手指,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十分亲热地拍了拍那女孩的脸蛋儿,对李斯说:“就这个!李斯,把罗盘给我,你去把它摘下来!” 李斯把罗盘递给了古教授,不过站在地下有些迷惑:“把什么摘下来?” “你先往上爬!”古教授指着那棵树的一个很粗的旁枝说:“我给你指位置!” 李斯依言爬上了树,古教授在底下指挥着:“往左边一点,再靠上一些!对了,你的右手边10公分……行了,就是这个,摘下来吧!小心别弄坏了!” 李斯很快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大家围上去,看到他手掌上托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东西通体大约也就是五公分长,像是一个树叶形状的贝壳,只是贝壳中间被挖出一个圆孔,圆孔里镶嵌着一个绿色的球——这个形状,给人第一感觉像是一个绿色的眼睛。 “还有四个。”古教授指着其他几棵树说:“大家仔细找找,把其他的几个也找出来!” 堂东霖直接用通话器喊人,拿来了几个望远镜和一个折叠梯,毕竟人多力量大,很快,另外四棵树上的这种“绿眼睛”也被找了出来。 古教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囊,小心地把这五个“绿眼睛”装了进去,然后他的神态明显轻松了不少。他找到一个方位,把那个罗盘安置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让堂东霖找了个警察专门在旁边看护着,接着一边带头往疗养院的大楼走,一边说:“让他们挖尸体的时候注意一下,在所有的尸体下边,应该有一个生太岁!” 堂东霖赶紧嘱咐那些过来挖掘的工作人员注意,然后跑过来带着古教授进了大楼,到地下室那间实验室里。 “哎呀妈呀!”跟着古教授的那个女孩一见到里面的那些残肢就惊呼了一声,把脑袋扎进了古教授怀里。只是这姑娘长得原本就挺高的,还穿着大高跟鞋,比古教授还高出将近半个头,这时候她的这个“小鸟依人”状,看上去十分可笑,像“鸵鸟依人”还差不多…… 古教授拍了拍那姑娘的后背,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嘴里说着:“没事儿小敏,别怕,有干爹在!” 我和李斯四目相对,甚为佩服。这老东西公然***,还真是有一套! 古教授安慰了那个“小敏”几声,随后就掏出一个眼镜来,趴到桌子上仔细观察那些断肢。 看了一会儿之后,古教授点点头,一边往怀里装眼镜一边对堂东霖说:“找个地方,把小梁叫来咱们开个会吧!” “来了来了!”老梁正好这时候走了进来,对古教授说:“真是不好意思,刚把人安顿好!” “古教授,你比我还快啊!”老梁身后,祝艺瑾抱着包子走了进来。 “大小姐!你可算来了!”古教授看到祝艺瑾,神色立即一变,虽然他没说太多话,不过能感觉到他们中间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在。 “小凡没跟你们在一起吗?”我见到祝艺瑾,急忙问她宋伊凡的下落。 5 “她帮小硕去秦皇岛找两个人,应该稍晚些到。”祝艺瑾对我说,然后就转过脸去跟老梁他们商量附近布防的事情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她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不过这时候大家都在忙,我也不好深问。 老梁对着通话器吩咐了几句,很快,那个阿德就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我记得在基地的时候他腿上中了一枪,不过这时候居然可以走路了。估计是由小硕的祝由术起的作用。 接下来,就是阿德在对老梁他们汇报附近的部署情况,谁谁谁安排在啥啥啥坐标上,人名我一个都不熟悉,坐标我更是听不明白。只是老梁和古教授一边听一边点头,像是对他的安排很满意。这样说了足有十分钟之后,阿德才完全说完。之后老梁才转向我,让我把来这里遇到的全部情况再向大家讲述一遍。 我只得把我们怎么从基地找到那辆哈雷,然后开着去了胡妍素家,然后怎么有人通知我离开,一直到那个李护士在楼顶跟我说话,全部都讲述了一遍。之间除了我说到哈雷的时候祝艺瑾狠狠瞪了我一眼之外,大家都十分安静地听我说,谁也没插话。 等我全部讲完,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古教授第一个开口:“得让龚玮带走那个钱梓潼!” “那个李护士也要跟着。”祝艺瑾也接上一句。 “李斯能跟着最好。” 老梁这时候又接了一句。不过李斯马上就表示反对:“不行,我得追着我媳妇那条线索!” “李斯啊……”古教授似乎对李斯的印象特别好,很亲切地拍了拍李斯的肩膀说:“你听叔的,跟着这个钱梓潼,你肯定能找到你媳妇的线索!” “你知道?”李斯有些惊讶地看着古教授问。 “我知道。不光我知道,恐怕你们哥儿俩这点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了。”古教授乐呵呵地挤了挤眼睛说:“而且,要是你不跟着,估计你这个兄弟也不能把钱梓潼带出去。” “嗯,要不是这里压力太大,我肯定要陪着去的。”祝艺瑾摆弄了几下包子的猪耳朵说。 “问题是,咱们带着钱梓潼走,院方能答应吗?”我问。 “我找人盯着那个杜院长呢。”老梁说:“不过她从一小时前就一直在院长室没有出来过。这里唯一一条通往外边的电话线我也已经派人切断了。她目前根本和外界联络不上,而且有两个外出的员工也被咱们的哨卡拦截了。对了,艺瑾,你见过王部长了吗?” 祝艺瑾听老梁问,当即乐呵呵地说:“嗯,见过了。我亲眼看到,他的脸由黑变红,再由红变绿,最后变成了一种我也形容不上来的颜色——在听说咱们又接近了这个案子之后。” “他最后怎么说的?”老梁神态中有些着急。 “他承诺能帮咱们瞒多久就瞒多久,不过最后黑锅还要咱们自己背。”祝艺瑾满不在乎地说。 “最多特案专科解散!”老梁这时候才放松了神态,点了一根烟说:“无所谓了!只要他帮咱们瞒过今天晚上,到了明天,爱咋的咋的!” “那俩人能找到吗?”古教授问老梁:“没有他们,就算‘上边’不给咱捣乱,今晚也撑不过去。” “小硕和小凡去秦皇岛找了。这几年我已经知道了那俩人的基本信息,应该能找到他们的。”老梁回答。 “找谁啊?”李斯问。 老梁和古教授对视了一眼,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不是去找那两个两界人了?”我插嘴问到。 “哦?你怎么知道?”古教授奇怪地看向我。 “我多少了解一些。”我说:“恐怕你们这次失算了,两界人分别负责不同的区域,这点有些像‘土地爷’,你去秦皇岛找那次帮你们破解摇光阵的那俩人,不见得能管董家口的事儿。” “怎么个意思?”老梁听我这么说,神色立即紧张起来:“你知道多少?快说说!” “是啊,就算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管辖区域,难道不能通过他们联系到负责这里的两界人吗?”阿德扶了扶眼镜问。 “之前机缘巧合,我遇见了一个两界人。”我脑海中回忆起韩素香带着那个胡杏川找我们的夜晚,似乎还在刚才一样:“她曾经对我说过,两界人一般都是两个一组,只在其中一个死去之后,才会有新人出现。他们除了拍档,和其他两界人相互之间几乎没有联系的。” “嗯,那次我也在,是这么说的。”李斯附和到。 屋里一下陷入了沉默,大家仿佛都很紧张一般。许久,祝艺瑾突然轻笑了一声,看向我说:“那次,嗯,就是你见到两界人的那次,小凡是不是在场?” “在,怎么了?”我问。 第八十四章 小李 6 “小凡姑娘冰雪聪明,你能想到的她肯定也想到了。”祝艺瑾一下子似乎轻松了起来:“而且小凡也详细看了北戴河的案子,她没说什么就去和小硕去了秦皇岛,肯定是她想到了你没有想到的线索。我相信,这次她一定会带来能够帮助咱们的两界人!” 我听她这么说,倒也无话可说了。的确,宋伊凡不可能想不到那些,既然她什么也没说就答应去找人,肯定是有她的想法吧。 接下来,大家分析了为什么会有人吊死在钱梓潼的房间里。按照古教授的推断,很可能是有人一直在暗中保护钱梓潼。那么,在她房间被吊死的人,就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那人想对钱梓潼不利,所以被暗中保护她的人吊死了;第二种就是那人是钱梓潼一方的,被看押钱梓潼的人杀死用来警告后来者。不过,想来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如果这人是被一直监视钱梓潼的势力杀死,事情一定会很隐秘的,不会故意如此声张。 之后我又拿出龚雯婷的事情来让大家说说看法,结果所有人都看我,谁也不说话。 “怎么意思?你们?”我感觉莫名其妙。 “我们认为,如果龚雯婷有什么线索,也只会留给你。”堂东霖说:“而且,那个李护士不是说她手里有龚雯婷的线索吗?这样说你更要带上她一起走了。” “可是那样,说话都不方便……”我依然感觉不舒服,只是一时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祝艺瑾话里有话地看着我说:“咱们什么都不用瞒她,有什么不方便的?” “就是啊,咱们都是受害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李斯也帮腔说:“我觉得多个女孩儿,路上还方便些。” 听他们这么说,我也不好再提反对意见。因为是阴天,所以很快外边就黑了下来。堂东霖找人安排我们吃了饭,让我先到钱梓潼的病房里等着,说出发时叫我。 我到了二楼,钱梓潼已经被转到一个新的房间里。据说这间房原本是给院长的朋友留的客房,我进去四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摄像头或者监听设备。 房间里,钱梓潼安静地坐着,眼神空洞。李护士则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一看就是满心不安的样子。看到我进去,她眼神一亮,问我:“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我不解。 “装糊涂?哦,那就是决定带我一起走了?”李护士立即笑眯眯地冲我歪了外头。 我无语,继续在屋里的各个角落查看。李护士走过来一把拉住了我:“不用找了,这间房没有监控,我知道。” “那你也知道之前她一直在监控中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护士问。 “当然啊!”李护士面不改色:“这里每个房间都有监控,并不是秘密。所有的病人家属都知道,而且全部表示支持。要知道,虽然这里的病人没有暴力或自残倾向,不过毕竟都是精神受损的人,多一份小心总不是坏事。” 我沉吟了一下,问:“那昨晚梓潼的房间录像还在吗?” “警察早就调录像看过了。”李护士勉强一笑说:“我还跟着看来着呢。可惜录像里有三分钟的时间全是雪花,之后就是那个人挂在了门口,梓潼缩在角落里了。” 我听她这么说,感觉完全在意料之中,也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就在这时候,门开了,李斯走进来说:“行了,出发!” “你还要带什么东西吗?”我问李护士。结果她从床底下拉出来两个旅行包,在上面拍了拍,笑嘻嘻地说:“我连你的都拿来了。” 果然,其中一个包是我带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拿到了这里。然后,李护士脱掉自己的护士服,里面是一套休闲装;继而她又帮钱梓潼脱掉外面的病号服,居然里面也早换好了一身运动服。 李斯一伸手就把两个包都背在了肩上,低声说:“你俩搀着病人,跟我下楼!” 走出房间,只见走廊里两端都站着穿警服的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没事儿,这是老梁安排的。”李斯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小声跟我说:“为了防止意外,这医院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被控制了,直到咱们走出老梁他们的信号范围。” “什么信号范围?”我问。 “这里没有卫星信号,手机打不出去,所以只能靠老梁他们的车载电台联络。电台的有效范围是三至五公里,咱们出了这个范围,也就是彻底脱离了这个疗养院的视线了。” “知道是什么人在监控这里吗?”我问。 “监控室现在都已经换上了老梁的人了。那几个负责监控的人正在隔离问话。”李斯说着就已经下了楼,只见楼道外一排溜停着好多车,最壮观的是,这些车外面看上去完全一样。李斯直接走向中间的一辆,打开后备箱,把两个旅行包扔了进去。然后让我和李护士带着钱梓潼坐在后边。 “好了。”李斯拿起车载电台的通话器说。 “所有司机听着,”老梁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出:“现在第一辆车出发,然后大家只要看自己前面的车就行。前面的车走了三分钟,后边的再走,都听见了吗?” “一号明白!” “二号明白!” “三号明白!” ……我们是五号,一直到十号回答完毕之后,第一辆车就开了出去。 这样十二分钟之后,李斯发动了车子,向外开去。 一旦开出疗养院,晚间的山路上,没有路灯,今晚又没有月亮,所以车辆就完全靠车灯照亮前面的山路。我们的车始终在四十迈的速度上行驶着,李斯说这是之前商量好的。车和车之间的电台是联通的,前面一旦遇到问题,就会马上通知后边的车辆。 这样行驶了十分钟之后,李斯看了看表,拿起通话器,呼叫到:“四号回话!” 随后就是一阵蜂鸣声,没有任何回音。 “四号回话!”李斯再次呼叫,依旧只有蜂鸣声。 “怎么个意思?”我坐在副驾驶的后边,这时候把身体探向前面问李斯。 “不应该啊?”李斯嘟囔着说:“说好的这时候向后联络的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突然,坐在李斯身后的李护士发出了一声很响的吸气声。 我不由得向她看了一眼,虽然车内没有照明,不过我依然能看到,李护士的眼睛位置,是两块死灰色的光泽。接着,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停车。” “嗯?谁说话呢?”李斯也是一愣,下意识地回头看,结果那声音突然急躁起来: “停车!快停车!” 那声音焦急而又尖利,并且声音很大,同时李护士身体猛然扑向前面,竟然一把搂住了李斯的脖子,李斯下意识地一脚煞车就踩住了。接着,车身一阵颠簸,好像开到了山坡上,四下满是乱石一般。 而就在车停下的一瞬间,李护士身体一松,发出了一声呻吟,软倒在了后座上。 李斯急忙打开了车内灯,接着他开门就往车外走,看样子他是想下车打开后门看看李护士是怎么回事,结果他刚一迈出车门,猛然一声大叫,人就消失在了车门口! 同时,一阵寒冷的山风吹进了车里,我不由得浑身一激灵,再向外面看,我靠!这哪里是公路上啊?我们竟然停在了一处山崖边上,而李斯刚才开车门出去,正好掉下山崖! 我急忙探身往那边细看,结果我刚一欠身,车身就猛然往山崖边倾斜了一下! “快坐回去!”李斯的喊声从车门外传来,我这才看见,他的一只手紧紧抓着车门内的把手,现在应该是身体挂在半空呢,车身重量正在临界点,我一往右边移动,车就可能翻下悬崖! 赶紧坐回座位,我脑子里瞬间想了无数种可能性。最后,只有一种可能: 我们被阴了! 刚才我们一直认为是行驶在公路上,可是却不知不觉开到了山崖边。如果“李护士”没有及时提醒,我们可能早就跌落山崖粉身碎骨了。之前我也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感觉在平坦的公路上开车,其实已经开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说明,我们可能一出疗养院,就被鬼打墙了。 不过这种情况下也容不得我多想。看看我左边,钱梓潼仍旧是一副痴呆的模样,李护士则昏迷在右侧。于是我小心地打开左侧的车门,借着昏暗的车内灯看了看,我这边外边是山石,还好,我伸手抱住钱梓潼,把她的上身横倒在我腿上,接着我就使劲探身抓住李护士的身体往车右边拉。 还好钱梓潼现在就像个木偶一样,我把她摆成什么姿势,她就保持在那个姿势上。至于李护士则属于昏厥状态,费了不少劲才把她和钱梓潼都拉到了车的右侧来,我一边喊李斯坚持住,一边小心地从车门里探出身子,打开了前面副驾驶的车门。 接着,我用最快的速度从车后门转移到前面,然后趴在座椅上,朝着李斯那边伸出手,大声喊着:“看见我的手了吗?抓住!” 随着我的手一紧,车身又是一阵晃动。还好虽然又倾斜了一些,但是并没有掉落。接着我拉住李斯的一只手,身体使劲往后挪,一点一点,终于把李斯拉了上来。 接着,李斯和我赶紧把钱梓潼和李护士从车里扶了出来。刚刚站稳,就感觉一阵刺眼的亮光从山下射了上来。 接着就是汽车在山路上行驶的声音传来,我俩赶紧架着钱梓潼很李护士往不远处一块大石头后边走,李斯动作快,放下钱梓潼,他马上折回身跑向那辆开上来的车,一边跑一边挥手,嘴里大喊着:“停车,停车!” 可是那辆车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保持着一种古怪的速度,径直朝李斯开了过去! 就在那车头撞上李斯身体的前一秒,李斯向边上一扑,躲开了那辆车。几秒钟之后,“轰隆!”一声,那辆车撞到我们的车上,一起摔落了悬崖! 第八十五章 迷途 1和2 山里的夜晚,原本就漆黑寒冷,又加上今晚是阴天,星星月亮都没有,所以我们基本上就是在黑暗中摸索。钱梓潼还是目光空洞,和她说话也得不到任何回应;李护士则依然在昏迷中。 李斯的手机仍然没有信号,我们现在根本无法获取自己的位置,所以也就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而且最要命的是,我们知道,在我们后边,每隔大约三分钟,就会有一辆车冲下悬崖,而且车里的人根本看不到我们的警告。如果我们不想办法阻止,后边最少有三条人命会交待在这里。 “把车胎打爆,会导致翻车吗?”我问李斯。 “这样,你在这看着她俩,我尽量顺着这条路往下走。”李斯说:“车里面的人看不到外边的真实情况,但是车玻璃打碎总能知道吧?” “你要怎么做?”我问。 “除了咱们这辆车,其他的车上都只有一名司机。”李斯从腰上卸下来一个包放在我身边,只拿着一把左轮手枪和一个微型手电往下走:“我打破副驾驶的玻璃,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 说着,李斯的身体在山路上几个起落,就隐没在了黑暗中。 我看着李斯走远的方向,发了一会儿呆,这才回过头看钱梓潼和李护士,刚转过脸,正好看到李护士正盯着我看呢,吓了我一跳。 “你醒了?”我问。 “刚才是怎么回事儿?”李护士问我。 “咱们原本按照计划在出山的公路上行驶呢,突然你跳起来让李斯赶紧停车,然后就发现咱们已经到了这里了。”我用随身的微型手电照了一下四周,对她说。 “我?”李护士神态有些迷惑:“你说我阻止的?” “刚才的事情你记得多少?”我问李护士。 “我就记得自己突然好困,然后就像是在做梦,不过梦里的事情都记不住……”李护士低声地说着,同时她很敬业地帮助钱梓潼把运动服的拉锁往上拉了拉——夜晚的山风已经令两位姑娘开始发抖了。 就在这时候,我们听到远处山脚位置传来一声煞车的尖利声响,紧跟着就是金属和石头碰撞的声音。夜晚声音在这里可以传出老远,所以我们都听到了李斯的叫喊声,尽管听不到他具体喊的什么,不过可以听出来他在救人。 “你感觉你的身体有问题吗?”我用手电照了一下李护士的身体问。 “瞎照什么!”李护士轻轻推了我胳膊一下说:“我只是睡了一下,又没受伤!知道你不放心你朋友,我照顾梓潼,你下去看看吧!” 我沉吟了一下。这里是一处断崖,所以我们就算要离开这儿,还是要先下山。而且我也不放心把两个人女搁在这半荒野地里,更何况这个李护士的身份我还一直在怀疑着呢。所以我提议一起慢慢往山下走。 于是我和李护士一边一个缠着钱梓潼,在那个微型手电的照射下开始往下走。一边走一边查看地上的痕迹,这才发觉,这里根本没有路,只是一道天然的缓坡,前面几辆车的轮胎把地面压出了一条明显的痕迹,李斯一定是追着这条痕迹下去的。 虽然说是缓坡,不过仍旧很不好走。钱梓潼的身体又很虚弱,在我和李护士的搀扶下,仍旧走不快。当我们往下走了几百米,就听到了第二次煞车和碰撞的声音,只是这次距离更远了一些。 当我们听到第三次那种声音的时候,我们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山脚下的车灯了。一辆和我们驾驶的一样的车,翻倒在路边。距离车十米左右,躺着一个满头鲜血的人。看样子是李斯把这个司机从车厢中拉出来就赶紧到前面去阻拦后边的车了。 看到那个人,我让李护士搀住钱梓潼,而我赶紧跑过去看他的伤势。在手电的照射下,那个人胸口不断地起伏着,看来只是受伤了。 “最好马上找到伤口包扎一下。”李护士一边搀扶着钱梓潼往这边走着一边关切地眯着眼看地上的伤者,她原本就是细眉细眼的,这一眯眼,看上去就像在笑一样:“这里山风这么强,就算伤口不严重也要先用衣服包起来。” 我回过头去看李护士,对她说:“要不你过来看看?我只会把人脑袋打破,不会包扎……” 我在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李护士和钱梓潼的,却突然发现李护士的细长的眼睛骤然睁大而且瞪圆了,几乎是同时我感觉到了异样,根本来不及细想,双腿一弹我就朝右边倒下了身体,而也就在这一刹那的时间,我感觉自己额角一疼,一块石头擦着我的额头挥了过去! 那块石头被人握在手里,握着石头袭击我的,就是刚才倒地的那个人。 一击不中,那人猛然一抬腿,右脚恰好踹在我的肚子上,我闷哼了一声,就被他从地上给踹了起来,飞起一米多远摔倒在地上。 接着,只见那人十分迅速地一翻身就跳了起来,纵身就扑向了李护士和钱梓潼。 我躺在地上,姿势很狼狈,不好好在我恰好在那家伙和钱梓潼她们中间,所以慌乱中我也来不及掏武器,只是两脚朝着那人的双腿位置连续乱蹬了几下——还好,其中一下我踹到了他的脚上,惯性使然,这人一个狗啃食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把那人摔得不轻,因为是正面朝下摔倒,而且我听到了一下很重的脑袋和石头相撞的声音,接着那人一抬头,我就听到了李护士的尖叫声。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我一个骨碌爬起来,顺手从怀里掏出了噬魂刀,眼见那人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了钱梓潼的脚腕,来不及细想,抬手一刀,我就把噬魂刀插进了那家伙的大腿里。 “嗷……” 随着一声野兽般的怪叫,那个家伙身体猛然一颤,双手松开了钱梓潼,身体一晃之间,我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他已经把我压在了身下,只见一张满是鲜血的脸上,一双比血还红的眼睛仿佛随时要瞪出来一样,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一边发出那种吓人的嘶号声一边手里用力,我虽然倾尽力量想扳开他的手,可是仍然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很快神志就开始模糊起来…… 2 “嗷……” 随着一声野兽般的怪叫,那个家伙身体猛然一颤,双手松开了钱梓潼,身体一晃之间,我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他已经把我压在了身下,只见一张满是鲜血的脸上,一双比血还红的眼睛仿佛随时要瞪出来一样,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一边发出那种吓人的嘶号声一边手里用力,我虽然倾尽力量想扳开他的手,可是仍然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很快神志就开始模糊起来…… 尽管我此时眼底开始充血,不过就着远处的车灯,依然可以隐约看到面前的那个家伙。同时,我注意到仿佛李护士双手拿着一块大石头,满脸惊恐,哆利哆嗦地从后边接近,然后“咕咚!”一声,那个家伙的脑袋左侧明显向里凹进了一块,身体一歪,就摔倒在我身上了。 虽然那家伙倒下了,不过他双手依然在掐着我的脖子,我依旧无法呼吸。最后在李护士的帮忙下,总算弄开了他的手,我费劲地从身上把他的身体推下去,一边爬起来一边大口喘着气,而李护士这时候则跪在地上,哇哇地哭了起来。 我这时候顾不得管她,因为我看见钱梓潼正在一个人朝着远处走去! “回来!别乱跑!”我浑身剧痛,呼吸困难,不过根本不敢丝毫怠慢,一边喊着一边朝钱梓潼追了过去。远远看着,钱梓潼的姿势很奇怪,双臂向两侧张开,好像一只鸟在展开翅膀一样,而且脚下如同不粘地一般,越走越快,我追了几步之后,居然和她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当下我也顾不得多想了,身体猛然一个俯冲,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追了过去,可是在离她一米多的距离上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再接近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十几秒之内,我的脑子里十分混乱,一件事连着一件事,根本不由我细琢磨,只感觉现在她身边好像有两个人在架着她一般。我一探手,还好怀里的枪还在。掏出枪,打开保险,我猛然站住,双手握枪,朝着钱梓潼的两侧连续就开了几枪! “嘣!嘣!嘣……”枪身在夜晚极为突兀,就在我枪响之后,钱梓潼身体一软,栽倒在了地上。 我赌赢了。 钱梓潼的身体伏在黑暗中,我走过去,伸手把她搀扶了起来,这里已经离刚才那翻车的地方有段距离了,我也看不清她的脸,只是拽着她就往回走。刚才我朝她身体两边开枪,是因为我感觉她两臂伸开的样子不是像飞翔,更像两边有两个人架着她在疾走——所以她看上去才有脚不沾地的感觉。 可是,就在我拉着钱梓潼往回走了十几米之后,突然我身后遭到了一下重击,一股力量撞在我的后腰位置上,我感觉自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起来…… 第八十五章 迷途 2的后一半和3 可是,就在我拉着钱梓潼往回走了十几米之后,突然我身后遭到了一下重击,一股力量撞在我的后腰位置上,我感觉自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起来…… 我身在半空,感觉到天旋地转,只来得及护住脑袋就摔在了山道上,接着惯性使我在地上翻滚了两下才停下,我只感觉到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摔散架了,脑子里一片轰鸣,眼前金光直冒。 在吵的人发疯般的耳鸣声中,我似乎还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和凌乱的枪声,我狼狈地想爬起来,可是左臂刚一接触地面,肩胛骨处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这疼痛使我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又摔回了地面上。 真疼。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着,同时我尽量让自己睁开眼睛试图看清眼前的一切。 可是,模糊的眼前什么都没有——除了空寂的荒野。 我努力保持着清醒,不让自己在疼痛中失去知觉,然后慢慢试着一点点挪动自己的四肢,结果发现,身体哪里都疼。不过除了左臂之外,其他部位都还能动。然后我就用右手撑住地面慢慢往起坐,接着把双腿卷曲起来——终于,我用一种很狼狈的方式站了起来。 抬起右手,我擦了擦眼睛,我感觉我的眼睛里应该是进去血了,所以才会看东西模糊。当我擦了擦眼睛之后,可以看清楚在我身后,那辆翻倒的车依旧亮着车灯,我是摔在一片山石上了,膝盖摔破了,头也应该是摔破了,所以脸上才有血液。左肩不知道是骨折了还是脱臼了,反正整条左臂都不能动,一动就疼得要死。 我试着往前迈步,胸口又是一阵疼,同时伴随着一阵无法抑制的剧烈咳嗽,嘴里很腥气,不知道是肋骨断了还是伤到了肺部。耳鸣声还在持续,我也风不清是山风还是耳鸣,似乎还伴随着女人的哭声。 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步伐,我一点点转身,看了看四周。钱梓潼已经不知去向了,刚才我听到的尖叫声像是李护士发出的。我又咳嗽了几下,吐了一口血,仿佛耳鸣声小多了,我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山风的声音,以及隐约在其中的女人的哭声。 “李护士?”我攒了半天力气才喊出这一声,那女人的哭声立即停止了。 “李护士?”我又重复了一遍。 “这里呢……”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李护士的声音带着哭泣的颤音传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李护士正在从一块石头后边站起来,满脸泪水。 “钱梓潼呢?”我问。 “她……她好像被风吹走了一样……”李护士依旧在流泪中,一边朝我慢慢走过来一边说:“你的那个朋友去追她了。” 我迎着她走了过去,刚迈出两步,动作稍快,立刻疼得我身体一晃,险些摔倒。还好李护士离我不远,紧迈了两步迎上来扶住了我:“你没事吧?” “你看我这样儿像没事儿的吗?”我右臂架在李护士肩头上费劲地说。 李护士搀着我朝车灯位置走过去,在那前面找了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头,她扶我坐了下来。 “你先别动,我帮你检查检查。”李护士说。 接着,我就看见她伸手拉住了我的右臂,用力向上一提—— “啊……”一阵剧痛使我几乎晕过去,忍不住惨叫出来。 3 “好了,我刚才扶你过来的时候有摸过,你的右臂脱臼了,现在帮你复位好了。”李护士放下我的右臂,继续检查我身体的其他部位。 “你倒是说一声儿啊,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试着动了动右臂,虽然仍然很疼,不过已经能动了。 “如果你有准备,肌肉会不由自主地紧张的,我的力气没你大,就很难一下帮你复位。”李护士说着,又伸手按了按我的两肋,我又是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感,身体忍不住往后躲开,一下就摔躺在石头上了。 “好像第五根肋骨骨折了,你别动,我再确认一下!”李护士说着又要伸手按,我赶紧伸手拦住她。 “别介,别介,疼死我了,不用确认了,我的肋骨全断了,就快死了。”我忙不迭地说。 “你的中气很足,肯定不会死的。”李护士根本就不管我,扒拉开我的手,两只手掌从我的腋下两侧往下灵活地捏了一遍,当再次碰到我右侧那个位置的时候,我再次疼得大叫了起来。 “大半夜的,你别叫好不好?”李护士声音颤抖地说:“我害怕。” “我也害怕。”我疼得直哆嗦:“劳驾您别再碰我了行吗?我可不是你的实验工具。” “不行。”李护士虽然声音颤抖,不过语气很坚决:“我要尽快确认你的伤势,然后做相应的处理。否则一旦伤口感染,你就会死在这里的。” “我早就在别处死过了。”我忍着疼,仰头躺在石头上,嘴里喃喃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李护士问。 “我是说,就算你检查出来我的伤势,也找不到工具处理我啊。”我说。 李护士这次根本就没答话,她大致检查了我全身一遍,然后就很小心地朝前跑了几步,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什么东西,鼓捣了两下,亮了起来——那应该是我掉落的微型手电。 她三两步跑了回来,又用手电在我的几处伤口上检查了一遍,这才站起身来说:“问题不是很大,我去看看那辆车上有没有药箱……” 我躺在石头上看着她,她也在看着我,良久。 “你怎么不去?”我奇怪地问。 “我……我害怕。”李护士低声说。 我哑然,朝她伸出一只手。 “干嘛?”李护士退后半步看着我问。 “拉我起来,咱俩一块儿去。”我说。 …… 于是李护士拉起我,让我用右臂搭在她肩头,我俩蹒跚着走到那辆翻倒的车旁边。她扶着我靠在车旁,然后从碎掉的车窗爬进了汽车里面。 “这里还有血迹呢……”李护士在里面一边爬动翻找一边说:“这里是……啊!有枪!” “有枪就拿出来。”我说:“说不准咱们还会遇到什么危险呢!” 车窗里一个黑包被她扔了出来,接着她又是一阵翻,终于听到了她高兴的声音:“有药箱!果然有!” 然后,李护士又从车窗里爬了出来,我俩一起走到离车灯最近的一块石头上,她开始帮我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低声和我说着话,不过在我看来更像因为紧张的自言自语:“你现在最重的伤在左边第五肋骨上的骨折,肋骨骨折不需要整复和固定,错位愈合也不会影响生理功能。头上的伤口需要缝针,不过这里不具备条件,只能先帮你止血包扎。其他位置的外伤都是擦伤,并不严重……” “喂喂!我说?”我看着在我身上忙乱的李护士问:“你懂不懂外科啊?” “上学时听过几节基础课。”李护士说:“我是主修的心理学好不好?” “唉……”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那时候我对临床很感兴趣的,我曾经想过,毕业后也许会开一家宠物医院……” “劳驾,能不能不说了?”我郁闷。 “我之所以喋喋不休,是因为内心恐惧,要通过不停地说话来排解。而且我必须转移自己对目前状况的注意力,否则就会沉浸在刚才所发生的那些噩梦般的事件里而失去对现状的判断力。”李护士振振有词而手中不停忙碌着。 我任由她一边帮我处理伤口,一边喋喋不休,自己闭上眼睛想了一遍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从我们离开疗养院之后,很快就和疗养院失去了联络。老梁他们的电台覆盖范围不超过十公里,而且山区受地形影响距离会更短。当我们脱离了那个范围之后,实际上我们就等于是迷失在了这山里面。我们的车看似在山间的公路上行驶,实际上可能早就遇到了鬼打墙(相关情节在本书第五十章【生魂】里介绍过,所以就不再多说鬼打墙的情况了)。我们以为自己是行驶在山路上,实际上早已经偏离了方向而驶向了悬崖。前面的四辆车都没有发现,所以全部都坠入了悬崖。从路上的轨迹看,所有的车辆都是沿着一条固定的轨迹走的,只是我们的车,因为李护士被突然“附体”向李斯发出了警告,这才躲过了摔下悬崖的噩运。当我们从车里逃出来之后,后边的第六辆车很快开了过来,李斯试图阻拦,却险些被撞——这说明车里的人根本看不到车外的真实情况,幸亏李斯反映迅速躲开了,可是那辆车也和我们的车一起摔下了悬崖。 随后,考虑到后边还有四辆车,李斯就跑下山去阻拦其他的车辆,现在我们身边这一辆翻倒的车应该就是第七辆,车玻璃破损,车身翻倒说明李斯用了什么方法阻止了这辆车向悬崖上开,却又翻倒了。李斯当时应该是把司机从车里拖了出来,然后他继续向前跑去阻拦其他几辆车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受伤的司机却在我们接近的时候,突然袭击了我们…… “怎么附近越来越模糊啊?”李护士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举目四顾,发觉我们此时,竟然被四周一团团的白色气体慢慢包围了起来。 第八十五章 迷途 4和5的一部分 那些气体看上去像雾,不过,按说雾气一般都是一点点从空气中增强,不会是这样从四周逼近过来的。 我急忙拉住李护士,然后快速检查了一下她从车里拿出的武器——是手枪,我虽然叫不上名字来,不过见过这种型号的。三个弹夹,还有两盒子弹。我把一个弹夹装好,打开保险,然后又检查了一下怀里的噬魂刀,嗯,还好并没有在刚才的打斗中丢掉。 李护士看着我熟练地摆弄着手枪(当然这只是在她这种外行眼里看上去熟练,比起李斯来,我基本就属于枪械的门外汉),有些担心地问:“这些雾里有什么?” “不知道!”我拉了一下枪栓,笑着看了她一眼说:“后悔了吧?” “后悔什么?”李护士问我。 “后悔非要跟着我啊?”我继续检查那个装枪的包,头也不抬地说:“如果你留在疗养院,也不会跟我们冒这样的生命危险。” “我的直觉很准的!”李护士不知道是因为嘴硬还是真的相信直觉,不过语气很肯定:“跟你在一起是最安全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今晚!”我从包里找出来一个手电、两个发信号用的烟雾棒,另外还有两盒烟和一个打火机,不由得一笑说:“这可真是雪中送炭!” “我没说你安全,我是说和你在一起我会安全。”李护士也笑了一下说,不过好像是话里有话。 “你在发愁什么吗?”看我不说话,李护士问我。 我四下里看了看,现在我们基本上已经在浓雾中了,车灯只能照射出不到两米远:“我现在最发愁的是,李斯去追钱梓潼了,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危险,而且,就算他追上了钱梓潼,干掉了劫持钱梓潼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这么大的雾,他可怎么回来呢?” “咱们喊他试试?你那朋友叫李斯是吧?”李护士说着,就用手在嘴上拢成喇叭形状大喊:“李斯!李斯!” 我赶紧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你疯了?这么大的雾,坏处是咱们看不到别人,好处是别人也看不见咱们。你这么喊,不是让咱们变成活靶子吗?”我在她耳边说。 “那咱们怎么办?”李护士看着我,眨巴着眼睛问。 “得想办法给李斯弄个坐标,同时还要保证咱们的安全。”我拉着李护士往车的另一侧走了几步说:“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得先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弄?”李护士问。 我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自己边想边说:“那个袭击我的司机,是人是鬼?嗯,应该是人。他用石头砸我来着,要是灵魂附体,一边都会有很大的力气。可是我在他腿上插了一刀,他发出的叫声不像是人类发出的……” “你刚才那一刀应该是刺到了他的这个位置——”李护士根本无视我噤声的手势,一伸手就按在了我的大腿内侧,并且轻轻按了一下:“这个位置神经分部很密集,所以只要轻轻拧一下都会把人疼得大叫,我要是现在使劲抓一把,你肯定叫得比他还难听!” “我说,你这个动作很暧昧你知道吗?”我推开李护士的手,继续想着说:“那就是说那个司机是人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李护士突然站直了身体看着我说。 我被她这种语气吓了一跳,然后奇怪地问她:“我是什么人?你以为?” “你不是警察,看上去也不太像坏人,应该是专门抓鬼的那种神棍!”李护士歪着头看着我笃定地说。 “嗯,我是神棍!”我没力气和她争辩,继续往下顺思路:“因为那司机是人,所以他一定是那股势力安排进来的卧底。他那时候的动作,看上去只是想抓住钱梓潼。所以当你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之后,他就挂掉了……” …… 我很奇怪地看向李护士,她居然不说话了。一看之下,却见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已经红了。 “怎么了你?”我奇怪地问。 “我杀人了,是吗?”李护士红着眼睛问我,声音里带着哭音。 我立即明白了刚才她为什么哭泣了。 我伸手拿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你摸摸我。” 李护士表情很震惊地问:“怎么?” “你好好摸摸我,我是人!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我看上去不像坏人,那我就是好人。”我看着她眼睛说:“你刚才救了一个险些被坏人掐死的好人,你这叫替天行道,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不用纠结。” 李护士破涕为笑,伸手轻轻打了我脑袋一下说:“谁说你是好人了?” “不信你闻闻!我真是好人!”我继续看着她眼睛,很诚恳地说。 “讨厌!别闹了,咱们怎么办啊?就这么在这儿等着天亮?”李护士有些不安地朝四周看了看,不过除了满世界乳白色的雾气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别急,你让我再想想。”我轻轻揉着脑袋上的伤口说:“之后钱梓潼突然飞走了。嗯,那样子就像是在飞。我追她,可是怎么也追不上。后来我感觉她双臂像两边靠前的位置不自然地伸展着,同时基本上脚不沾地,而且没有迈步的动作,我就想到了她可能是被两个咱们看不见的东西在拖着走呢。所以我就朝她两侧开枪了,果然她就停了下来……” “你是说,那是两个隐形人?”李护士眼睛又咪了起来,脸上显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怪不得她那个样子呢!真有隐形人?” 我没理她,继续自言自语:“我拉住钱梓潼往回跑,突然被什么东西从后边袭击了,我就飞了出去,那时候我仿佛听见了枪声——嗯,应该是李斯拦住了后边的车,赶了回来。他看见钱梓潼被劫走,就马上追了过去。嗯,基本上就是这么个过程!” “是这个过程,然后咱们要怎样?”李护士问我。 我使劲吐了一口气,想了想说:“不能怎样。咱们也不知道李斯去了哪里,而且在这大雾里咱们又分不清方向。就算知道方向咱们也不认得路……” “是你不认得路,不是咱们不认得。”李护士盯着我有点得意地说:“这里是疗养院南边大约十公里,这个地方向东一公里左右就是一个城堡,我差不多每年都要去那里的。所以这个地方我认识!” “你认识?”我看向她,问:“你有多认识?” “什么叫有多认识?”李护士问我。 “在这样的大雾里,你能摸到那个城堡吗?” “这个雾可见度不足两米,不过可以看到路面。”李护士用手电照了照地面说:“刚才那块石头我记得,不远处应该就有一条路,通过那条路就能到那城堡去。” “嗯,这附近还有什么地方吗?我是说,有人居住的?”我问。 “没有了。最近的村子也在城堡那一边。”李护士说。 “行了,那咱们就去那个城堡!”我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说:“不过在那之前,咱们得做点工作!” 说完,我就走回翻倒的车旁边,从驾驶座上找到了钥匙,接着用噬魂刀割下了车座的棉布座套,然后又到车的一侧打开了油箱,这个翻倒的位置,油箱盖子一开,油就开始往外流。我用棉布座套沾着汽油,凭着下午的记忆,学着李斯用汽油在地上画了一个禁魂咒。然后在地上捡了几块石头,在地上摆了一个类似于弓箭的形状——这是我和李斯少年时做游戏约定的记号,指明了我要去的方向。接着我打开一包烟,用打火机先点着了烟,然后蹲下点燃了地上的那个禁魂咒—— “啊……”地面上的禁魂咒点燃的一瞬间,烟雾中突然想起了一阵女人的惨叫声! 5 李护士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到了我的肉里面:“什么人在叫?” 我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我尽量稳住心神,把她的手指用力扳开说:“你再用力掐我我也得叫了!” 眼前地面上的禁魂咒随着汽油燃烧而逐渐形成,我俩看到,在那直径足有三米的禁魂咒的中间,一个白衣女人站在那里,披散着头发,低垂着头。 我注意到,禁魂咒的范围内,雾气全然不存在了。所以中间那个白衣女人,显得特别突兀。 拔出噬魂刀,我想慢慢走近她。李护士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指甲再一次掐得我生疼。 “别过去!有鬼啊……”李护士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地说。 “嗯,我知道。不过不过去,一会儿汽油烧完了,咱们就看不到她了。”我说着,再一次掰开了李护士的手指,说:“你就站在这里等我。” “你要去干嘛?”李护士颤声问。 我没再说话,只是掏出噬魂刀,一点点走近了那个白衣女人身边,也就是拘魂咒的内五边形状外围,看着她说:“你是不是特难看?都不敢抬头见人了?” “嘿嘿嘿嘿嘿……”一阵诡异阴冷的笑声从那披着的黑发里传来,仿佛是在嘲弄着我。 我的心放下了一半,只是用笑声威胁我,说明她逃不出这拘魂咒。我也不说话了,挥起噬魂刀,照着这白衣女人的胳膊横着用力一划—— “嗷……”刀锋顺畅地划过了她左侧的胳膊,一股黑烟伴随着恶臭散开,那只胳膊随着黑烟掉在了地上,马上就疾速腐烂掉了。那个白衣女鬼一下子抬起了头,右臂一抬就朝我扑了过来! 第八十五章 迷途 5的其余部分和6 ……那个白衣女鬼一下子抬起了头,右臂一抬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抬起噬魂刀去格挡,却挡了个空——那女鬼刚刚往外探出一点身子,顿时间整个禁魂咒的纹路猛然升起了一面光墙,那女鬼的身体被光墙挡了一下,身体仿佛被那金色的光芒融化了一般闪了两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我回头看了一眼李护士,又看向那女鬼,此时她已经抬起了头,脸上是半腐烂的状态,一边眼眶上耷拉着眼球,另一边只有一个血洞。不过,这吓不倒我,比她更恶心的尸体我也见过了。 “我的朋友呢?”我问,同时拿着噬魂刀恐吓她。 “这火焰能燃烧多久?”那个女鬼腐烂的脸上竟然在用极快的速度“愈合”!只几秒钟,她的脸就变成了一个很漂亮的少女模样,呲牙对我一笑说:“等这火焰熄灭,我要好好尝尝你俩的鲜肉滋味儿……” 我根本不理她,只是伸出噬魂刀,在她胸前轻轻刺了一下。 “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少女的模样迅速变回了腐烂的骷髅。 我手底下动作不停,在那女鬼身上一下又一下地用刀尖刺着,眼前那女鬼惨叫声不断,每一下刺入她身体,都会带起一股黑烟,同时腐烂的腥臭味越来越浓烈。 “啊……啊……停下!停……啊……我不知道!不知道……啊……我说……” 终于,那个女鬼改口了,就在我刺了几十下之后。眼见她的样子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估计阴魂在噬魂刀的伤害下会变得越来越弱。 “我朋友在哪儿?”我停下手中的动作问。 “在……东边的……黑堡里……”那女鬼居然还会喘息着说话。 “这雾是怎么回事儿?”我继续问。 “不知道……别,我真的不知道。你放了我,我带你去黑堡——”那个女鬼看我又举起噬魂刀,赶紧解释说:“我真的不知道这雾是怎么来的,在雾里我根本看不到你们……真的,我没骗你,真的……啊——” 我横向一刀,直接把那女鬼的脖子割断了,她的头还没落地就已经变成了一片恶臭的灰烬,身体也一样像是被黑色的火焰燃烧着,飞快变成了灰烬。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汽油燃烧而形成的禁魂咒已经开始熄灭了。 “刚才,那个是鬼吗?”李护士战战兢兢地走到了我身边,拉住我胳膊问。 “不是,是来自坦桑尼亚的国际友人。”我说,同时在兜里掏出烟盒,把里面的烟卷倒出来放进兜里,然后让李护士用手电帮我照着,把刚才那女鬼留下的灰烬搓起来放进烟盒里。 “你取笑我!”李护士轻轻打了我一下,继而马上被我的动作吸引住:“你弄这些东西干嘛?蛮臭的?” “吃。”我小心地尽可能多地往烟盒里装了一些灰烬后说。 “你吃一个我看!这么不正经!”李护士瞥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 “我要是吃了你输点儿什么?”我问:“打个赌不?” “你要是不敢吃呢?”李护士歪着头看我问:“你输点什么?” 6 我没说话,直接从烟盒中捏了一撮那黑色的灰烬扔进了嘴里,一股腥臭辛辣的味道使我顿时忍不住咳嗽起来,眼泪鼻涕直流。 “哦买嘎哒!你真吃啊?”李护士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有点手足无措的意思。 “我吃了,你输点儿什么?”我一边擦眼泪鼻涕一边笑着问她。 “神经病!”李护士瞪了我一眼,不过马上面带担忧地说:“这东西什么成份,你就敢吃?你现在什么感觉?” “我朋友曾经化验过,这种黑色的灰烬是灵魂体燃烧留下的,跟死人的骨灰成份很接近,除了不好吃没什么。”我从她手中接过手电,四下里照了照,同时仔细往周围雾气里观看。 “不好吃你还吃?”李护士依然像看怪兽一样盯着我。 “你以为我想吃啊?”我咧嘴一笑说:“吃了这个,就能看到周围是不是有什么阴魂之类的东西了。” “啊?阴魂?哦!那现在你能看见吗?”李护士似乎刚刚想起刚才的女鬼,当即紧张地问我。 “我靠!这周围全都是阴魂!”我语气森然地说。 李护士“嘤”地一声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我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骗你的!什么也没有!” 李护士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脸扎进自己的腿弯里不动了。 “嗨!你这是干嘛啊?”我赶紧去拍她肩膀:“跟你闹着玩儿呢,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逗?赶紧的,咱们得走了,要不一会儿真来几个女鬼,咱们不见得对付的了!” 不知道是我那句话起了作用,李护士终于扭扭捏捏地站了起来,也不看我,四下里张望了一会儿说:“这边走!” 说着,她就朝前走去。 我急忙追上她,拉她的胳膊,却被她没好气地摔开:“别碰我!” “不带这么小心眼儿的啊!”我就乐:“我没别的意思,怕你害怕,所以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你和我离近点儿,这样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也好保护你。” “你拿我开心活跃气氛啊?”李护士瞪了我一眼说,不过还是伸手拉住了我的袖子,一边仔细用手电寻找着地面上路的痕迹,一边问:“刚才那女鬼答应带你去,你干嘛还杀死她?” “第一,我没杀‘死’她,她已经‘死’过了。第二,她嘴上说带我去,可是一旦那个禁魂咒失去作用,她随时可能弄死我。”我一边解释着一边注意着四周:“第三,我需要把她干掉,才能用她的亡灵灰烬看清楚周围有没有危险。” “呵呵,真有意思。我只听说过鬼吓唬人,今晚第一次见到鬼,居然被你威胁。”李护士呵呵笑着说。“难怪人们都说‘神鬼怕恶人’呢!” “我可不是恶人!我的朋友现在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必须要尽快找到他。”我尽量让自己平稳地走着,不过实际上我身上哪儿哪儿都疼,呼吸间肋骨的伤也令我不停地出冷汗。 “你们关系很好吗?”李护士问。同时她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身体状况,伸手把我的胳膊抬起来放到她肩上,这样我迈步的时候,左侧着力就小了很多,伤口也就不那么疼了。 “我们是发小儿。就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虽然李护士说的标准普通话,不过我依旧听出来一些南方口音,所以我就给她解释了一下:“小时候,我身体不好,每次受欺负他总是帮我出头打架。而且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在帮我……” …… 一路闲聊着,尽管我们只是靠手电在黑暗中行走,不过毕竟路程不算远,很快就到了一座山前面。路到了这里,就变成了岩石堆砌的了。一块块历史久远的方形石块,组成了一条上山的小路。李护士说,从这条路上去,是一个古堡。不过古堡的门是锁着的,她以前经常来这里玩儿,却从来没有进去过。 到达古堡的山路并不远,不过毕竟我身上有伤,每次左脚撑地的时候都会带来一阵疼痛,所以上去以后我浑身大汗,气喘吁吁。 停下来,我找了块石头坐下休息。这时候才注意到,周围的白雾已经不见了,同时天气应该是放晴了,头顶一轮明月从乌云中探出了头,隐隐可以看到周围群山的影子。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原来这个古堡建在了山顶上,而往下一段,是以前村民的石头盖的住宅。李护士说,这些住宅现在都废弃了,现在都搬到了更东边一些的地方了。 我听完在心里想了想,一般来讲,让村民废弃祖宅是很难的,除非是遇到了不可抗拒的因素。我问:“村民搬走到新村子,是用什么建的房子?” “石头呗。这里所有的房子都是用石头建的。你看这里——”她用手指了四周一圈:“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连土都很少。” “那他们为什么要搬呢?”我皱着眉想着:“难道是附近的水源原因?” “这下边就有一条小河。”李护士指了一个方向一下说:“水质很好的。听村里的老人讲,这条河是山溪水汇聚的,对身体很好。现在的村子打出的井水都不如这水好喝。” “那就是其他原因了。”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古旧的石头城堡,皱着眉说:“说不定就是这个城堡的原因吧!” “什么原因?”李护士一副受惊的小鹿的神色看着我:“闹鬼?你不许再吓我啊!要不我跟你没完!” 我没心思再跟她闹了,检查了一下武器,我问她:“我要进去,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一起进去?” “我可不要自己在这里!”李护士使劲拉了我胳膊一下说:“我和你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想起了坏坏,心里莫名地疼了一下。站起来,我用医用胶布(之前在医药箱里找到的,李护士给我包扎后还剩下一些)把手电粘在了枪上边,打开了保险,对李护士说:“一步也别离开我,咱们进去!” 围着城堡走了十几米就到了城堡的正门,只见那门上有一把黑色的打铁锁牢牢地锁着。李护士小声说:“这里锁着呢,说明没人来过,是不是咱们就不用进去了?” 我没说话,只是拉着她向后退了几步,朝着那铁锁就扣动了扳机—— “嘣!嘣嘣!”枪声在夜里传出去很远,山谷里传来了回声。 第一枪没打中,只在锁旁边留下一个弹孔。第二枪也没有,第三枪在锁上蹦起了一道火花,手电照射下那铁锁已经变形了,我上去用枪柄两下把铁锁打掉,伸手推开了那两扇古旧的木门。手感很沉重,说明这木门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 “吱嘎嘎……”随着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一股潮湿的土腥味儿扑鼻而来。 我抬起枪口朝着门里面,手电光似乎被什么阻拦着,只能照到很近的距离,那门里面的空间,仿佛可以吞噬一切,不仅光亮,还有生命…… (昨天嘴里子肿了,有点发烧,一直昏睡到今天下午,刚写完这一回,发上来马上继续写,晚上还有一更。) 第八十六章 古堡 1和2的前一半 我注视着面前黑洞洞的门口,回头又看了李护士一眼:“你真要跟来?” 李护士明显迟疑了一下,毕竟这古堡里比外边看上去更叵测。不过她也只是犹豫了一秒钟,就走过来紧紧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感觉到她胸前两团柔软的东西紧紧贴在了我的胳膊上。 我轻轻推开她,把她的头发挽向一侧说:“把领口解开一些。” “做什么?”李护士看着我不解地问。 “快点儿!我没时间跟你解释!”我不耐烦地说,同时把噬魂刀拿出来,伸出左手中指在刀锋上划了一下,锋利的刀刃立即把指尖划开一道口子。 虽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不过李护士仍然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来。我把她的衣领往下拽开一点,用手指的血在她脖子上画了一个禁魂咒,这才稍微放心一些。我想要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被什么东西附身来攻击我,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随后我让李护士拉着我,向里走去。由于我把手电粘在了枪上,所以我此时无论照向哪儿,就等于是在用枪瞄准哪儿,心里稍稍有了点儿依托。慢慢迈过门槛,我刚一走进这古堡的大门,心里就是一震。 这古堡四周都是房间,中间是天井,这种建筑格局在北方很少见。当我走进大门里的过道的时候,身体不由得一颤——周围尽是半透明的人影! “怎么了?”李护士因为紧贴着我的胳膊,发觉了我的震动,紧张地四下张望着问我:“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太可怕了。”我说。 李护士没有吃灵魂灰烬,所以看不见。其实我只是不想让她害怕,因为我知道,有时候看不见比看见还吓人。我缓慢地把枪口朝着屋子四周-旋转,看到四周那些半透明的人影形态各异,有的悬挂在半空,有的只有半截身子,有的脸上只剩了一只眼睛。这些应该是他们死的时候的样子。我在韩琦的笔记上看到过,这类阴魂叫做“幽魂”,一般来讲,幽魂不会攻击人,并且在没有负能量补充的前提下消散的很快。所以,我决定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知道四周有这么多“脏东西”在注视着我们,我还是感觉很不舒服。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我慢慢走过这间实际上相当于门廊的房间,再往里,是一圈带顶的回廊。回廊里就是天井了。天井中央,有一口石头砌成的水井。 我站在入口,四处照射了一番,感觉这个格局似曾相识。再次四下里看了看,更加确定了。不久前我们曾经在易县的一个汉代古墓里看到过相同的格局。(参见第五十五章【地穴】)这里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个口,还有四个房间,天井正中一口石井——当初我们在同样的格局下,被井里爬出来的僵尸袭击过。 我尽量让自己稳住,却抑制不住腿肚子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着。使劲咬紧牙关,我举起枪慢慢走向石井,向下照去—— 一股寒气从井内扑面而来,这井里黑洞洞地,手电光照下去隐约有水光,井内传上来的寒气尽管凛冽却很清凉。我再次四下里确认了一下,四周尽管偶而有半透明的幽魂闪过,却都没有对我们表示出关注,有些居然就像是根本没有发现我们一样。 我再次疑惑地四下看了一遍,这里明明和那汉代古墓里的格局一样,可是却又处处不同。一时也想不明白,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找到李斯,所以也没有时间让我多考虑了。 从我进来的入口看,绕过地上的石井,前面是两个门,记得当初我们是走的右边的,所以我拉了李护士一把,径直朝右侧那个门口走去。右侧的那个门口,仍旧有一道黑色的木门。伸手一推,“吱呀”一声应手而开,门口的景象又吓了我一跳! 只见门后边,两个脸上半腐烂的“人”愕然看着我。 “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李护士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再次往我的肉里嵌入。 “太可怕了,还是什么也没有!”我装作满不在乎地说,可是我担心我身上忍不住的颤抖已经被李护士察觉了。 “那些灵魂灰烬呢?给我一点儿!”李看不见的恐惧也许是大于目睹的,护士估计是快要抓狂了,伸手在我衣服里摸那烟盒。 “别乱摸,那不是烟,烟没有那么粗!”我扭动身子不让她拿到烟盒,同时眼睛紧盯着面前那两个家伙。 有意思的是,那两个脸上半腐烂的“人”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似乎也吓了一跳,这时候站在原地也不动,似乎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和李护士胡闹。 “别闹了。”我挥手挣脱了李护士的胳膊,正色对她说:“吃了灵魂灰烬,后作用很大,而且,对身体十分不好。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吃这个东西的。咱们俩只能一个人吃,万一一会儿我躺下了,还要靠你把我背出去呢!” “那你看到什么了要告诉我。”李护士也跟我很严肃地说:“我知道你肯定是看到什么了,而且,你的身体一直在发抖,尽管你不停开玩笑,不过正是因为你这些和平常完全不同的反应,暴露了你心里实际上的恐惧。我知道——” 说道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柔和了一些:“我知道你是怕影响到我,不过,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放心!” 听她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看看门后,那两个家伙居然都侧过了身体,似乎在给我让路的样子。我抬起枪口——同时也算是抬起了手电照向门后,果然和汉墓中一样,是一段甬道。当下让李护士从后边拉着我,我尽量不去碰到门后那两个家伙,从中间走了进去。 李护士一只手拉住我,另一只手也拿着一个袖珍手电四处照着。走了几步之后,她突然拉了我一下,指着甬道墙上的一个鼓出的东西说:“陈警官,你觉得这是什么?” 我看了看,在甬道里,每隔一米就有一个鼓起物,看上去有点像兽头,从高度上判断,很像长明灯的感觉。不由得心里一动,拿出打火机,点着之后往里面一兑—— “嘭”地一声,那个兽头上边,当即燃起了一团火焰!而且这还不算完,随着这个火焰亮起,仿佛激活了什么机关,“嘭、嘭、嘭……”地,每隔一米远就亮起来一团火焰,当时间整个甬道里变得光亮无比,火光照得我俩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而且,更加让我没有预料到的是,甬道的尽頭,竟然传来了喧哗之声! 2 我伸手关闭了手电,看了李护士一眼,她也是满脸紧张地看着我呢。 “这是怎么回事?”李护士问我:“你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 我伸左手掏出噬魂刀,刀尖朝下,刀柄和枪柄相对,右手的枪口稳稳端在胸前,深吸一口气说:“没遇到过,走吧,有声音总比摸着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嗯!我信你!”李护士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对我的信任,其实我自己都不信任我自己…… 我挺了挺胸膛,肋骨传来的疼痛使我呲了一下牙,赶紧掩饰住,我端着枪向里走去。 甬道并不是很长,很快就走到了尽頭,一扇门半开着,门后边,居然是一个很大的客厅,里面坐着站着的很多人,不过我一眼就看见了,在这些人正中间,坐着的正是钱梓潼! “既然来了,就赶紧进去吧?”一个带着讽刺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吓得李护士一声低呼,一头钻进了我的怀里!而我也忍不住猛然一个急转身,看都没看,朝身后就是一枪! “嘣!” 枪声惊破了黑夜,同时屋里的声音一下静止了。我看着身后的甬道上,居然一个人影也不见。 “吱扭……”那半掩着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出现在门后边,笑吟吟地看着我们说:“贵客来访啊!请进!” 这说话的女孩,看上去也就是十八玖歲,圆圆的脸蛋,大眼睛,粉扑扑的脸颊,身上穿着一身类似于汉服的长裙,长发披肩,长得相当标致。我回头和李护士对视了一眼,对她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这里面是一间布置得非常豪华的客厅,灯火璀璨,屋里或站或坐,有十来个人。男女老少都有,正中间有一个软榻,榻上坐着钱梓潼。她还是和平时一样,目光呆滞,面无表情。 在这些人中间,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端着一杯酒,注视着我。我的目光一和他接触,心里就不自觉地一震,有一种莫名的滋味涌向心头。不由自主地,我就朝他走了过去。 “贵客到访,还需要刀枪相见吗?”那个中年男子晃着酒杯,看了看我手中的枪说。 我这才想起手里一直端着枪呢,只是迟疑了一秒钟,我就把噬魂刀和枪都垂了下去。对方这么多人,如果真要想对我不利,我这一把刀一支枪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我的朋友呢?”我盯着面前那人问。 “你是在找我吗?”李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第八十六章 古堡 2的后一半和3 我这才想起手里一直端着枪呢,只是迟疑了一秒钟,我就把噬魂刀和枪都垂了下去。对方这么多人,如果真要想对我不利,我这一把刀一支枪也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我的朋友呢?”我盯着面前那人问。 “你是在找我吗?”李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骤然转身,看到李斯正从另外一扇门里走出来,面带微笑看向我。 “你没事儿吧?”李护士依然紧张地挽着我的胳膊,紧张地看着李斯问。 “我没事儿!”李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走向我,笑着从身边的桌子上端起两杯酒递给我们说:“瞧你丫那操行!吓坏了吧?喝杯酒压压惊先!” 我一笑,伸手接过酒杯,不过并没有喝,而是展开右臂,向李斯做了个拥抱的姿势。他微微顿了一下,也展开了胳膊,和我拥抱在一起。而就在我俩抱在一起的瞬间,我左手的噬魂刀自下而上,猛然捅进了李斯的小腹里! “啊!”随着李护士的尖叫声,李斯手中的酒杯摔落。我右手紧紧搂住他的身体,左手的噬魂刀不停在他腹腔内拧动,刀刃向上,不仅破开了他的小腹,而且刀尖早已到达了胸腔里。李斯的脸和我紧贴着,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流出了黑色的血液,同时,眼球变成了灰白色,脸上的皮肤开始裂开,肌肉腐烂,继而露出了里面的白骨……不到半分钟,李斯就在我面前融化成了一摊黑色的灰烬。 回过头,我看到那中年人依然稳稳坐在主位上,摇晃着手里的酒,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抬手举起了枪,枪口朝着他的眉心,一步步走过去,声音冰冷:“我的朋友呢?” “刚被你给宰了。”那中年人微微耸了一下肩,一边嘴角扬起,面带讽刺地冷笑着说。 “嘣、嘣!”我枪口一转,连续两枪打在了他身边站着的一个年轻女人身上,第一枪打在了脸上,第二枪打在了脖子上,黑色的血伴随着脑袋上的碎肉四溅,那女人的身体一软倒地。有些血迹直接落在了那中年人的脸上和肩头。我随即再次把枪口对准他:“我的朋友呢?” 中年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毫无变化,就好像我刚刚只是打死了一只苍蝇一样和他毫不相关。他缓缓欠身站起来,依旧是那副嘲弄的表情看着我:“你好象很紧张,很害怕。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你看,你进来之后连续行凶,我们都没人反抗,你为什么还这么紧张呢?” 他一边说一边向前走了半步,把自己的额头顶在了我的枪口上,闭上眼睛朝我使劲耸鼻子闻了一下说:“奥!你吃了灵魂灰烬,所以你能看出来我们和你不一样。不过,你犯了一个逻辑错误,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最起码今天不是。” “我的朋友呢?”我依旧是那句话,同时手指紧紧扣在了扳机上。 屋内一片寂静。我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中年人的脸上终于不再是那副嘲弄的神态了,他脸色沉了下来,眼神中现出了愤怒,直直地盯着我,我看到他的咬嚼肌迅速地抖动了几下,随后他用极为冷酷的声音说:“开枪吧。” 我感觉到自己的右手食指在颤抖,内心十分矛盾。不知道我现在开枪,是否会有什么效果。 “呵呵呵呵呵……”那个中年人突然迸发出一阵笑声。他一边笑一边坐回座位上,翘起二郎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满脸戏谑地看着我说:“我可以帮你实现你心里想的。” 说完,他伸手朝着我右侧打了个响指,只听“嘭”地一声,站在我右侧的一个男人顿时化为了一片碎肉。同时李护士吓得惊叫了起来。 接着,只见他不停朝着房间里的人打着响指,每一下都会有一个人如同从身体内自爆一般血肉横飞。很快,这个华丽的房间里,只剩下了这个中年人和我、李护士三个。就连原本端坐在榻上的钱梓潼也没有逃脱化作碎肉的命运。 3 李护士的尖叫一直没有停下,直到最后一个人——也就是钱梓潼化为了碎肉,她才身体一软,实在是受刺激严重,晕倒了。 在那中年人把第三个人变成碎肉的时候我就一边拿枪指向他,一边大喊“停下!”可是他丝毫不理会我瞄准他的枪口,每一下响指就“粉碎”掉一个人,一直到这房间里只剩下了站着的我和坐着的他,还有晕倒在地的李护士为止。 “ok!”那中年人一笑,在座位上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朝着他身边的一个座位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现在简单了,要么你开枪,要么咱们坐下谈——反正只有你我了!” 我咬了咬牙,心想反正看你的行为,我也斗不过你,既然要谈,我就听听你想谈什么!所以我先是蹲下扶起了李护士,把她靠在一个桌子旁边坐下,然后我坦然坐进了那中年人指的座位上:“你想谈什么?” “这就对了!”那中年人得意地一笑,伸手掸了掸自己西服上的碎肉,又从兜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绢来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表情十分惋惜地说:“你他妈知道我这件西装多少钱吗?这回洗不出来了!” 我尽量让自己克制着,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钱梓潼是启动那个七星养鬼阵的关键。”看我没搭话,中年人终于说到了正题:“我要确保这个七星养鬼阵不能启动,所以才把她藏了起来。” “我的朋友呢?”我仍旧是这五个字。 “那家伙现在和钱梓潼在一起,很安全。”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问。 中年人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完,站了起来,一边两回在满地的黑血和碎肉间潇洒地踱步,一边指着满地的狼藉说:“我完全没必要骗你,这些就是证明。” “证明什么?”我问。 “证明我要是想干掉你,并不困难。”中年人停下脚步看向我,口气略带揾怒说:“只是出于某个人的嘱托,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 “谁的嘱托?”我继续问。 “这些和你无关。”中年人很蔑视地轻哼了一声,继续说:“我要跟你谈的是:你帮我去找一件东西,我就把你的朋友和钱梓潼交给你。” “我要是不给你呢?” “那你就开枪!” 中年人突然愤怒地冲我大喊到,声音震得我耳膜几乎破裂。我在那一瞬间看到他的眼睛里闪过了血红的色泽,同时一股黑气在他身边弥漫起来,仿佛这人顿时被一股黑气包围了。 …… “你让我找什么东西?”终于,我有些气馁地问。 “一块玉。”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叠着的纸,两指夹着朝我一甩,那纸直直地飞向我,我伸手接住,打开一看,古旧的纸上画着一个类似于兽头一样的形状,四周满是复杂的符咒。那个兽头我看上去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你让我去哪儿找啊?”我丝毫摸不到头绪地问:“这东西我也没见过。” “说谎是很不乖而且很无耻的行为。”中年人歪着嘴笑,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太阳穴点了两下:“你好好想想,这东西你肯定见过。找到以后,把这张纸烧了,我就会带着你朋友去找你。” “你等一下!”看他好像是转身就要往外走,我赶紧站起来喊住他:“我还有问题!” “我是谁没必要告诉你,我要这东西干嘛你也不用管。我藏起钱梓潼是不希望七星阵启动,所以这件事上面咱们是一条战线的。至于这个丫头——”中年人凭空朝着地上的李护士一伸手,只见李护士的身体竟然凌空飘了起来,双臂伸展,缓缓飘向我:“她应该可以帮上你,所以你最好多跟她亲近亲近!” 中年人话音一落,手指一晃,李护士的身体猛然朝我扑了过来!我连忙伸手接住了她,虽然速度并不快,李护士也不是很重,不过我依然被惯性带倒在了地上,李护士直接压在了我的怀里。 “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摔的原因,一声叹息,李护士醒了过来。 四周已是一片黑暗。满屋璀璨的灯火瞬间全部熄灭了。 只有不远处甬道里,我最初点燃的那个长明灯的火光隐隐传来。 “怎、怎么了?刚才发生的那些,是我在做梦吗……”李护士声音颤抖,满眼泪水地问。 “没事了,没事了……”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顺带也把她扶起来。从怀中掏出绑着手电的枪,打开手电开关,四下里照了一圈。 从空间上看,我们仍旧在刚才的那个房间里,只是四周华丽的陈设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包括地上的那些碎尸。这个房间里满是灰尘,四周空空荡荡,只有正中间的地面上,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黑漆棺材! “咱们这是在哪?”李护士浑身抖动着,紧紧抱住我的胳膊问。 第八十六章 古堡 4和5的前一半 从空间上看,我们仍旧在刚才的那个房间里,只是四周华丽的陈设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包括地上的那些碎尸。这个房间里满是灰尘,四周空空荡荡,只有正中间的地面上,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黑漆棺材! “咱们这是在哪?”李护士浑身抖动着,紧紧抱住我的胳膊问。 我深呼吸,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我们还在那个城堡里,刚才咱们看到的都是幻象。” “或者——刚才是真实的,现在才是幻象?”李护士仍旧在用她的指甲【roulin】(禁词)我胳膊上不多的肱二头肌。 我没有管她的说法,只是继续用手电四处照射着。这个古堡里的地形非常复杂,不过我们从进来之后就一直在中轴线上,而面前这个黑漆棺材正好在这房间的正中央。所以,我想把棺材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你要干什么?”李护士吃惊地看着试图推开棺材盖的我。 “妈(禁词?)的,钉死了!”我费了半天劲儿,那棺材盖丝毫不动。四周又找不到趁手的工具。也是,谁会在停放棺椁的地方摆着撬棺材的家伙呢? “咱们是不是先回去,等天亮再来?”李护士小心地问我。 我用手电照向这个房间的另一边,一左一右两个门口就在那。我几乎是拖着李护士走到了那两扇门之前,伸手推门,丝毫不动。那是单扇的黑色木门,外边嵌有铜兽衔环。我拉住铜环,往外一拉,门很容易就开了,甚至没有门轴的噪音,好像这门一直在使用一样。不过,门后边看到的,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在这拉开的门后边,竟然是一堵石头砌成的墙! 我又去拉另一扇门,门后的情况和这一扇一样。都是那种这里普遍使用的方形山石。山石上除了苔藓还有蛛网,再就是厚厚的灰尘。 我看着这两扇门之后的石头墙壁,灰尘的情况说明这门应该很久没有打开过。可是门轴的灵活程度却又显示这两扇门应该是经常被开关。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 无奈之下,只好原路返回。不过我并没有死心,到了外边的天井,我接着去打开天井四周的门,结果发现,除了进来的门和刚才的甬道之外,其他的三道门之后也是堵死的石墙。 只剩下那个古井了。 我记得我进来的时候,古井里全是水。不过,此时我却仿佛听到有什么声音从井里传来。 “你听见了吗?”李护士惊恐地看着我问:“那声音?” “嗯。”我用鼻子回答了一声,就举起了枪,用枪上的手电照向那石井的井口,小心地朝着井口走近。 而随着我的脚步接近那井口,里面的声音就越加清晰,仿佛是很多人在哭泣一般,悲凉而喧哗。 我让李护士尽量站得远一些,而且背朝我们最初进来的门口。这样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只要转身跑出古堡就行。然后我谨慎地举着强,一点点接近井口边缘,一直到我的一只脚踩在了那古井的石头井沿上,慢慢探身往井里看去—— 突然!井里面“哇”地一声传来,同时一股寒冷的阴风带着一股白色的东西扑向了我的面门! 我慌乱中,急忙身体往后一挺,倒摔了出去。虽然摔了个屁(禁词)股墩儿,至少那从井里冲出来的白色的东西没有碰到我! 就在我摔倒的一瞬间,李护士已经从后边一把搂住了我的半边胳膊,同时她嘴里大声惊叫起来—— “啊……” 随着李护士的惊叫,我看到从那井口里一股旋风带着无数白色的东西直飞上天,然后在一定高度上失去了冲力,接着飘飘摇摇地,无数白色的巨大雪花散落了下来。 啊,不对,那不是巨大的雪花,而是无数纸钱。就是那种外边是圆形的,中间一个四方形窟窿的纸钱,铺天盖地洒落,只一小会儿,这个天井里就被纸钱厚厚地覆盖了一层。 李护士这时候也停下了惊叫,在我怀里哆嗦着。那井里也不再向外喷纸钱了。 恰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了鸡鸣的声音。天要亮了。按照一般传统的说法,鸡叫之后,要默邪秽就会退避三舍了。 我站起来,再次接近了那井口,用手电朝里照去——里面只是一个两米多深的枯井而已,满是碎石和尘土、蛛网。 我晃了晃脑袋,心想我吃了灵魂灰烬,按说就该能看透那些幻象才对啊?为什么我在刚进来的时候,会看到这井里全是井水?而且还感觉到井口里传来的凛冽的寒气? 弄不清状况。 我走回李护士身边,她依然浑身颤抖着,似乎随时可能崩溃的样子。回头又看了一眼我们进去过的甬道,我没说话,只是搀着李护士朝外走去,一直走到了大门口,门上被我打坏的铁锁还在门鼻上当啷着,我扶着她迈出了门槛,把手枪交在了她手里:“拿着。” “你要干嘛?”李护士满脸惊恐和疑惑地盯着我问。 “等我一分钟。”我说,随后掏出一根烟,一边往里走一边用打火机点燃了烟。 几步走回天井,我蹲下身子,捡起几张纸钱用打火机点燃了,然后冷笑了一下,甩手把正在燃烧的纸钱扔在了地面上。 地上这时候厚厚的一层满是纸钱,那几张纸钱一下就把地面上其他的纸钱引着了,很快,天井里就布满了火光。 同时,我看到火光里,似乎很多半透明的人影在纷乱地跑动,不再注视这些,我使劲抽了一口烟,朝着火海里吐了个烟圈,转身走出了古堡。 5 “原来你去放火了?”李护士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问。 “你怎么不哆嗦了?”我从她手里接过枪,把手电拆下来拿在手里,枪插回腰间:“看你刚才吓得那样儿,我还以为你马上就会崩溃了呢!” 李护士往我身边又靠了靠,透过门口看向天井里的大火说:“我虽然很容易到达崩溃边缘,却可以在崩溃边缘坚持很久的——这是女人特有的韧性。嗯……现在咱们干嘛?” 我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透了口气说:“等会儿,天亮了回疗养院!” …… 早晨的寒冷大过了夜晚。我和李护士蹲在一个避风的角落,紧紧缩在一起,仿佛熬了很久才等到东方发白。其实也不过是过了二十多分钟而已。 “那个方向就是疗养院。”李护士伸手指着山下的一个方向说:“走吧咱们,这里等着,快要冻死了。”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却感觉浑身都在疼。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带血丝的痰来。李护士急忙拿起手电来给我检查了一番。最后她得出结论说:“外表看不出来,但愿不是伤口发炎或者是内伤。” “谢谢!”我扶着她肩膀说。“你真会安慰人!” 于是我扶着李护士的肩膀,俩人蹒跚着往山下走。原本想下山不会像上山那么难受,谁想到下去的时候,每迈出一步,都会牵扯得肋骨处刺心地疼。仅仅下了山,我就已经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而且感觉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泡过一般湿淋淋地。 天色已经比较亮了,我架着李护士的肩膀,能看出她也累得气喘吁吁地。我提议先休息一下,李护士却不同意。她说我的情况必须尽快进行治疗,否则真的伤口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你现在一停下来,很可能就会睡过去。那时候我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李护士一边说着,一边用她单薄的身子几乎在拖着我走。 我倾尽全部精力让自己尽量不要睡过去,一步步朝前挪着。到了后来,身上的疼痛已经麻木了,我只剩下和自己的眼皮作斗争了。几次自己都险些睡过去,不过都在我自己的意志力之下又清醒了过来。可是,我觉得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都越来越模糊。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远远地看到了昨天那个翻车的地方,隐约中,我似乎看到车旁站着几个人,下意识地我就伸手摸枪,可是我竟然连把枪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记忆力最后一个画面是:李护士焦急地晃动着我的肩膀,又伸手翻我的眼皮,可是,我实在是太困了,尽管眼皮被翻开,我依旧在睁着眼睛的情况下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了宋伊凡的声音。 后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放在了一个很热的地方,那种热度使我感觉自己快要变成烤鱼了。继而又感觉自己被放进了冷库里,浑身颤抖。 我好像躺在沙漠中央,天空的毒日头直直照在我身上,酷热难当。就在我感觉自己会死在这荒漠中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路过,她站在我的头顶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小姑娘细眉毛细眼地,好像童年版的李护士;她笑起来很坏的样子又有些像坏坏,就那样看了我一会儿,她忽然眨巴眨巴眼睛,撩起了洁白的小连衣裙,蹲在了我的头顶—— 我去!不会吧?救我也不至于直接往我嘴里尿尿啊?我浑身疼痛,根本就想躲也躲不开……嗯?这尿怎么这么清凉?还带着丝丝甜味儿?我忍不住大口地贪婪地喝了起来,结果突然我被呛到了,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哈!你终于醒了!” 李护士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我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床上,李护士一手拿着一个水杯,另一手正在抚着我的胸口。 原来是她在给我喂水,我居然梦到了被人往嘴里撒尿! 第八十六章 古堡 5的后一半和6 “我睡了多久?”我一边欠起身一边问李护士。 “十七个小时。”李护士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表说。 我伸手从李护士手中抢过水杯,一仰脖“咕咚咕咚”喝干了。嗯,是冰水,还有点甜。 “这是什么水?怎么甜滋滋的?”我把水杯递给她问。 “冰糖雪梨。我自己熬的,不含任何添加剂。”李护士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扭回头看着我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小涵。您怎么称呼?‘陈警官’?” 她特意在“陈警官”三个字上加了重音,我估计她应该是已经怀疑我的身份了。不过我也没什么必须要隐瞒的,所以微微一笑说:“我的真名叫龚玮。嗯,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呃……对了,这是哪儿?” 我四处张望了一番,发觉这间房有点像病房,摆设极为简单,不过也没有病房该有的必须设施。 “这是我姨妈家开的按摩医院。”李护士——嗯,李小涵说:“昨天我扶着你到了翻车的那,遇到了你的两个朋友。他们借给我一辆车,让我带你来秦皇岛……” “等等!”我急忙摆手拦住她的话头:“你说遇见了谁?” “其实是五个人,其中两个好像跟你很熟的样子。一个穿风衣的男的,一个小个子女的。”李小涵说。 “宋伊凡和由小硕?”我皱着眉寻思着,好像我梦里听到了宋伊凡的声音。 “对!我好像是听见他们叫小凡和小硕来着……唉!龚玮——”李小涵笑嘻嘻地凑了过来,看着我眼睛问:“那个小凡是你老婆吗?” “不——是……怎么会这么问?”我有点发懵:“他们说什么了吗?”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俩人嘀咕了一会,我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基本意思就是你现在和谁在一起都不安全。然后那女的从她脖子上摘下来这个给了我,说等过了这场风波再还给她。后来我在给你擦身体的时候,发现你也有一个,原来是一对来的。”李小涵一边说着,一边从脖子上拿出一个纯银吊坠来给我看。是胡杏川送给她的那个。 “这两个不是一对儿,只是凑巧一样而已。”我感觉自己有点憋,看了看屋里,角落里有个卫生间,掀开被子就想下床,突然感觉身体很凉快——靠!我居然一(爱党)丝(爱政府)不(爱党爱政府)挂! “哈哈哈!”李小涵看着我狼狈地用被子掩住身体,捂住嘴就笑:“你这身上一层层出汗,我要是不帮你擦,你就都变质了。” “那个……”我感觉有些尴尬:“多不好意思!” “我是护士来着,你忘了?”李小涵继续笑眯眯:“你病了,而且身体高烧不退,把我给吓坏了。不过那个小硕说不让我把你送医院,只给你在家挂葡萄糖就行。没想到,还真管用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突然门上响起了三声敲门的声音,随后开门进来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一进屋就满脸笑容地看向我说:“醒了啊?” “醒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这身体胖乎乎的女人问李小涵:“这位是……” “这是我姨妈。这间按摩医院也是她开的。”李小涵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些扭捏地说。 “我姓靳,大家都叫我靳姨。”中年女人看了看我的气色,然后直接一屁(爱党爱政府)股坐在我身边,胖乎乎的手直接伸进被子里,就在我身上摸索开了。 6 我有点发傻,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在我身上到处飞快地摸了一遍!同时,我看到这女人眉头越来越皱,满脸疑惑的神色,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咦?怪了!咦?真奇怪!”的声音。 “姨妈,他怎么样了?”李小涵赶紧凑过来问。 “怪事!怪事!”靳姨缩回胖乎乎的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说:“昨天我摸着他身上有多处肌肉损伤,而且还有两处骨折的地方——” “是啊,我知道。左肩应该是轻微骨裂,同时左边肋骨有一根骨折。”李小涵看向靳姨,神色有些慌乱的样子:“怎么了?是不是严重了?” “严重就合理了。”靳姨双手互相摩擦着,继续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说:“他身上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损伤的痕迹了。” “是吗?”李小涵听到这话,“呼啦”一下掀开了我胸口的被子,伸手就按在了我左侧的肋骨上,然后仿佛不相信一样,双手如同弹琴一般在我的两边肋骨上一阵摸索,弄得我一阵又一阵发痒,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同时赶紧拦住了她的手。 “我说,不带这么折磨病人的!”我忍住笑说:“我这人痒痒肉特多,你别这么着行吗?” 靳姨突然双手“啪”地一拍:“拍个片子!检查一下!”说着就急匆匆跑了出去。我连喊了她两声也没拦住。 “我已经没事儿了,别让你姨妈操心了。”我看向李小涵说:“这情况以前也有过。” “那你就是知道怎么回事了?”李小涵双手抱肩,歪着头看我:“解释一下?” “我的衣裳呢?”我四下里一阵踅摸:“先让我尿个尿再跟你解释行吗?” 李小涵一笑,回身从一个壁柜里取出一套崭新的内外衣服放在床前的椅子上,然后捡出里(内不让)衣裤就朝我走来。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我赶紧接过里衣来,藏进被子里穿上。她就站在那儿看着我的动作,笑眯眯地。 然后我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秋衣秋裤,跳下地跑进卫生间,尿了一泡特长的尿,又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洗了把脸,看到镜子旁边有一次性的牙具,又刷了牙,这才走出卫生间。 李小涵正坐在病床边,从一个砂锅里透过纱布往杯子里倒水。我注意到了纱布上的梨块。 “你肺火很大。”李小涵一边把最后的液体控进杯子里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这里面有姨夫给你配的去火的中药,能喝就都喝了吧。” 说着,她把一杯雪梨汤递给我,我接过来几口就喝光了,一边抹嘴一边说:“谢谢你。” “说说吧,你身体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就痊愈了?”李护士问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看向她,很诚恳地说:“在春节期间我遇到了一些意外,之后很快我就自己愈合了。医院也查不出原因,那以后我就一直这样,受了伤很快就会愈合。对了,跟你姨妈说说吧,别让我去拍片子了,之前那家医院设备很强大,什么也查不出来。” 李小涵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才说:“你这人真的是很神秘。” “是吧!”我站在屋子里四处踅摸着问:“我的那些东西呢?” “在壁橱里呢。里衣什么的我给你扔掉了,脏乎乎地。”李小涵指了一下壁橱说。 尽管我这人神经大条外加脸皮厚,被这么一个年轻姑娘说里衣脏,仍然感觉到老脸一红,赶紧一边打开壁橱一边叉开话题:“所有的东西都在吧?” “你自己看啊。谁稀罕你的东西!”李小涵瞪了我一眼说。 我从壁橱里一件件拿出自己的物品,果然除了里衣之外,所有的东西都在。拎出外套,从兜里掏出昨晚得到的那张纸,我把纸打开铺在床前的一个小桌子上,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张纸的质地很厚,表面似乎做过处理,摸上去油乎乎的。一面是黄色的,好像牛皮纸的样子,另一面质地明显更为细腻,上边画着复杂的内容。 中心部分,是一个兽头的图画,这个兽头看上去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围绕着这个兽头,四周画满了符咒——有些我应该是看到过,有印象,有些则全然没有见过。 “这是什么东西?”李小涵凑过来看着这张纸问:“怎么全是鬼画符?” “还真是鬼画符。”我拿起那张纸又对着灯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发现。转过脸问她:“你能帮我买个手机吗?” “‘还真是’是什么意思?”李小涵看着我,距离很近地问。我都能闻到她嘴里好闻的水果般的气息。 稍稍退开了一点,我给她讲述了一遍在那古堡中她晕倒之后我经历的事情,然后从之前的兜里掏出银行卡来递给她,又问她:“你能帮我买个手机去吗?我需要找人核实一些事情。” “找这个东西?”李小涵问我。 “嗯,我看着这个玩意儿面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所以,我想联系一下我的朋友,看看他们谁知道这是什么。”我说。 “哦,用我的电-话就行。你知道现在几点了?让我给你买手机?”李小涵冲我皱了皱鼻子说。 “几点了?”我这才想起来,窗外似乎一直是黑的。 “都已经快十点了。对了,你饿了不?先下去吃饭吧!”李小涵说。 “你这一说,我还真饿了!”我这才感觉到肚子里咕噜咕噜叫。 于是穿上外衣,跟着李小涵出门,这才发现是在二楼,下了楼,发觉一楼果然是按摩医院的前厅。从侧面穿到后边,有一个厨房,李小涵把她的手机给我,然后自己去热饭。 我看到那些符咒,立即就想起了吕萧山。不过,我不记得他的号码,只好打给宋伊凡,无法接通。又打李斯的,还是打不通。最后能记得的号码只有高鬼的了。拨号,打过去,这次还不错,响了五声之后,电-话通了: “喂,你好。”高鬼的声音从那一端传来。 “老鬼是我,龚玮。”我说。 我的话音还没落,电-话那边一下就挂断了,我茫然看着手机,这是怎么了? 第八十七章 党红 1和2 我茫然看着电话,愣了半天。很明显,刚才的电话是高鬼听到我之后就马上挂的。无数个可能性在脑子里闪过:“这是怎么了?” 不过,只容我迷茫了几分钟,电话铃声响起,号码很陌生。正好这时候李小涵热完菜回来,我连忙给她看号码,她眯着眼看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认识,是给你打回来的吧?” 我接起电话,那边传来高鬼的声音:“龚玮,不要再联络任何人。我会马上派夜子过去帮你,现在情况很复杂,只有她还算安全。你现在用的这个电话打完就把卡撅了,你记一个号码,13323121212,五小时后在你附近找个电话给这个号码响三声,夜子到了之后自然会找到你。一切小心!” 根本没容我说话,高鬼就挂了。 我愣了一会儿,从手机里拆出电话卡,“咔吧”一声撅断了。 “你干嘛?我这卡里还有不少钱呢!”李小涵看着我的动作,无奈地说。 “情况很复杂……”我茫然重复着高鬼刚才跟我说的话。 “唉……吃饭吧!”李小涵把刚用微波炉热好的菜摆上,她也不吃,看着我一顿风卷残云。 “你不吃吗?”我嘴里含着饭菜,含混地问她。 “我之前吃过了。”李小涵手托下巴看着我,黑黑的长发顺着一边披在肩头,神色有些忧郁:“我还怕你吃不下呢,貌似你心事很重。” “我是心事很重啊,这耐着吃饭什么事!”我继续饕餮着说。 “心宽体胖才对啊,看你也不算胖。” “也不算瘦了。”我一口气喝完最后一碗汤,满意地擦了擦嘴说:“饱了,谢谢!” “跟我讲讲你的事好吗?”李小涵声音幽幽地看着我。 “有咖啡吗?”我在厨房四下踅摸着问。 “姨夫的办公室里有一套咖啡壶。”李小涵站起来说:“是他朋友送的,一直没怎么用过呢。” 我跟着她出去,到了大厅里,然后绕到办公室,进去打开灯,里面很狭小,不过东西可是真不少,看来这里不仅是办公室还是库房,满满当当的。李小涵翻出一套摩卡壶来,又找出来咖啡豆,在我四处看着的时候,她手脚麻利地就煮好了两杯咖啡。 “尝尝,我煮的行吗?” 我端起来先是闻了闻,小心地喝了一口,“噗”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这是神马玩意儿?”我皱着眉问她。 “咖啡啊,你觉得是什么?”李小涵满脸受伤害的表情反问我。 “我不知道是什么,反正不是咖啡!”我继续“呸呸”地吐着,拨拉开李小涵的身体,过去仔细看了看那摩卡壶,又看了看咖啡豆,然后一边鼓捣一边说:“我来吧,看来你不会煮咖啡。” 接着,我开始利用摩卡壶的加热功能重新烘了一下咖啡豆,把手工磨豆的机器调节了一下,研磨出咖啡粉,然后仔细控制着温度和时间煮完咖啡,再用这里的医用纱布过滤着倒在咖啡杯里,闻了闻又尝了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咖啡递给她一杯:“尝尝。” “我发现你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李小涵一边接过咖啡一边尝了一小口,点了点头:“嗯,果然味道不错!” “我控制欲强?”我感到好笑地说:“你也太不了解我了吧?我随遇而安。” “你这人无法忍受与自己相关的事物不受控制,无论是睡眠时间还是咖啡的口感。”李小涵兴致勃勃地看着我说:“好了,现在咖啡也有了,跟我说说你吧?” 我把咖啡杯放在嘴边,让咖啡的香气蒸腾在鼻子里,慢慢地享受着,把自己经历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这些事我跟不同的人讲述过好多遍了,每一次讲述,我都期望着可以通过旁述来理出自己未曾注意过的线索来,可是,每一次讲述完,只有增加心里的烦躁。 李小涵静静地听着,尤其对于钱梓潼的事情感兴趣,不断询问我一些相关的细节。当我的讲述告一段落,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 “你的经历真的很精彩。”李小涵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说:“也足够诡异,可以写成书了。” 我无奈地摊摊手:“我宁可不要这些精彩,经历的这些并不好受!” “我可不这么认为。在你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察觉到,你虽然对经历的这些感到痛苦,可是同时你也在语气中流露出一种满足感,说明你喜欢过与众不同的生活。”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无奈地说:“卫生间在哪儿?我去上个厕所。” “出门左拐,第二个门就是。”李小涵指了一下说。“你先去,我收拾一下也去。” 我站起来出去,外边走廊上很昏暗也很安静,这里的人早都睡了。我适应了一下环境,走到卫生间门口,开关在外边,打开灯,进去解了手,站在镜子前洗手。 这里的水很凉,可是在我按洗手液的时候,突然,水管里的水冒出了热汽! 虽然这水管连接着热水器,可我并没有调节温度,眼看着那水龙头里的蒸汽迅速弥漫,使得面前的镜子迅速变得迷蒙起来,接着,覆盖着雾气的镜面上,就像有人用手指在上边划动一样,出现了一个个的字迹! 2 我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伸手就往腰间去摸,却想起来枪和噬魂刀都没在身上。 镜子上的字迹一个个显现:“离开这里。” 我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卫生间里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只感觉到身上一阵冰冷。 “你是谁?”我低声看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问。 “没恶意。”镜子上又出现了三个字,之后字迹继续显现:“擦掉她肩头的符。” …… “你在跟谁说话?” 李小涵的声音突然伴随着两下敲门声出现,吓了我一跳,我赶紧伸手擦掉了镜子上的字迹,打开门。 “没谁,我自言自语呢。”我一边说着一边侧身出了卫生间,看着她面带疑惑地进去,关上门。我怕出现意外,也没敢离开,一直到她出来。 “你怎么在这?”李小涵有些意外地看着门口的我问。 “等你呢,这里几点有卖早点的?”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街角有家羊汤店,每天开门很早的……”李小涵看了一眼表说:“估计快开门了。怎么你又饿了?” 我咧嘴一笑说:“你能找个电话卡吗?我一会儿得打个电话。对了,咱们可能要离开这里了,你还有什么要跟你姨妈交代的吗?” …… 我们上楼,李小涵去找她姨妈,我则进屋换好衣服,把噬魂刀装好。李小涵进屋的时候,我正在检查枪里的子弹。她有些抵触地看了我手中的枪一眼,说:“随时可以走了。” 这个按摩医院是建在小区朝外的门脸的,不过已经和小区里的居民房打通了。我们直接从二楼的房间出去,再从小区里到街上。现在天上还有星星,不过果然街角的一家羊汤店已经开门了。我俩过去要了两碗羊汤,一边吃着,一边浑身瑟缩——早晨还真是挺冷的。 我一边吃着一边用李小涵刚借来的手机给高鬼告诉我的那个号码打了过去,铃响三声后挂断。这时候,我看见一辆车停在了羊汤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三个人。 这仨人一下车就往羊汤店里走,说话声音很大。从外形气质上看,十足的混混相。羊汤店老板带着谄媚过去打招呼:“亮哥,又打了一宿牌啊?” “操!别你妈提了,真鸡巴背!”一个看上去为首的家伙,大光头,满脸横肉,气哼哼地说着:“赶紧来几碗汤!” 说着,他们就进了店里,我感觉到桌子震了一下,回过头看见李小涵满脸厌恶的神态看了那边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呦喝!这不是小涵吗?”那个叫“亮哥”的家伙一进屋就看到了李小涵,两步走了过来,大咧咧地拉过一把凳子就坐在了李小涵身边,伸手就搂住了她的肩膀:“操!见着亮哥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真是小涵啊?”旁边一个精瘦的家伙也凑了过来,充满挑衅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站在了李小涵身边说:“这好几年了,跑你妈哪去了?” 李小涵“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满脸冷漠地说:“让让,我们吃完了。” “嗨呦喝!我-操!还我们?”第三个人这时候也走了过来,站在了我旁边,看了我一眼说:“这逼是谁啊?你俩这个点儿喝羊汤,是不是刚过完夜啊?” 这里的桌子本来就很小,李小涵此时被几个家伙夹在座位上,想要推开他们,可是这几个家伙看上去都挺壮实的,推了两下没推动。 “亮子,人家都说什么赌场失意,鸡巴情场得意。这宿钱没白输吧?”那个瘦子一伸手按住李小涵的肩膀就把她按回了座位,我看到李小涵的脸上显出一丝痛苦,应该是被按疼了。 “放开她。”我猛然站了起来,还没说第二句话呢,站在我旁边的第三个家伙一抬手就给了我脸上一巴掌:“放你妈逼啊放!趁着三爷没发火,赶紧滚蛋操!” 这家伙动作很快,我看到他抬手,伸手去挡的时候已经挨了一巴掌了,接着这家伙一把拎住我的脖领子往外一甩手,同时我感觉到脚下一拌,身体就横着摔了出去,脑袋撞在了旁边的一个桌子上,一阵“稀里哗啦”地声响,我和桌子、凳子、醋瓶子、辣椒酱什么的摔了个满地。 第八十七章 党红 3和4 我被倒摔在桌子上,不过这羊汤店的桌子原本就比纸片结实不了多少,而且桌子上摆着好几个瓶瓶罐罐的,所以虽然动静很大,事实上我却根本没受什么伤——当然不包括自尊心。 而那个自称“三爷”的家伙把我摔出去以后,扭过身就朝我身上一阵踹,我倒在桌椅之中,身体来回滚动着,他的脚大部分并没有实实在在踹在我身上。不过这场面看起来,我好像是被揍得很惨的样子,所以李小涵当下就急眼了,拼命地挣扎想冲过来,嘴里喊着:“你们别打他!你们别打他!” 不过,那个“亮子”身体很魁梧,只用了一只手就控制住了李小涵,另一只手则在她身上乱摸着,一边笑呵呵的说:“吆喝?还你妈心疼他了?”同时朝着另一个精瘦的家伙使了个眼色。 那个家伙立即伸手从桌子上拎起一个装着醋的瓶子来,两步走到我身边,先是用脚左右划拉了几下,把倒在地上的凳子桌子往旁边踢了踢,接着一脚踩在了我的胸口上,然后举起那个玻璃瓶,骂了一声:“你个臭逼尅的!”用力朝我头上摔了下来! 我根本没有想到,只是说说话,这些家伙就会下狠手,所以只来得及伸出左手一挡,那玻璃瓶正摔在我胳膊肘上,顿时我左臂一麻,玻璃四碎,瓶子里的醋溅得到处都是,我的右眼里也溅进了一滴,顿时眼泪就涌了出来。 紧跟着,那个自称“三爷”的家伙和瘦子围着我就是一顿踹,伴随着污言秽语。这时候我已经没有桌椅的遮挡,每一脚都踹在了身上和头上,我一边尽量翻滚身体外加用胳膊挡住要害,一边试图站起来。可是每当我刚刚找好角度,就会挨上一脚而重心不稳再次摔倒,同时我听到李小涵的喊声越来越着急,而且带出了哭音。 终于,我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几乎不受我自己控制了,体温也越来越高,猛然间我使劲吼了一声,趁着屋里的人一愣神的瞬间,我伸手往怀里一掏,拽出手枪,想都没想,冲着那个瘦子的腿上“嘣”就开了一枪! 那家伙当即发出了一阵杀猪般地叫声,接着我一扭身,枪口顶在那个号称“三爷”的家伙的迎面骨上,“嘣”地又是一枪。这家伙也“嗷”一嗓子摔倒在地上,手捂着小腿打起滚来。 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伸胳膊擦了擦脸上的醋,刚才鼻子被碰到一下,这时候我应该是流鼻血了,脸上又是醋又是血,右眼还睁不开,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看上去应该是很吓人——至少那个“亮子”的反应是吓坏了。 地上是嚎叫着翻滚的两个人,我朝亮子走过去两步,已经看到这家伙裤裆都湿了,嘴里也不再骂街了,含糊地囔囔着:“哥、哥!别……” 我直接把枪伸到他嘴里,这时候心情无比平静清醒。转脸看了一眼满脸泪水的李小涵,她脸上除了泪水,还有震惊。不过当我看她的时候,她朝我微微摇了摇头。 我用拇指扳开枪机,毫无表情地看着亮子,只说了三个字:“车钥匙。” 亮子哆哆嗦嗦地掏出了钥匙,我接过来冲李小涵摆了摆头,她伸手从我手里接过钥匙跑了出去。我慢慢把枪从亮子嘴里缩回来,继续瞄准他,一步步退到了门口,羊汤店的老板两口子已经呆若木鸡了。 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我几步上了车,李小涵一挂挡,车就冲了出去。幸好现在是早晨,街上几乎没什么人,所以尽管李小涵几乎是横冲直撞地开车,倒是没有出现危险。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开枪的时候没有多想,现在发觉自己身上竟然已经湿透了!我抬手对着反光镜擦拭眼睛边的污渍,才发觉双手不听使唤地抖动着。 李小涵飞快地看了我一眼,说:“对不起……你没事吧?” “你要是再开这么快,我就有事儿了。”我提心吊胆地看了一眼迈速表说。 李小涵使劲深呼吸了一下,甩了甩头发,把车速慢了下来,看着我问:“咱们怎么办?” 我问她:“你这是开到哪儿来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就想赶紧跑……嗯……这是海阳路。” “从那个路口停车。”我指了一下前面的路口说。 李小涵什么也没问,听话地踩了煞车。 “下车!”我说,然后开门下去,拉起李小涵就走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 4 一边往那条小路上走,我一边打开了手机上的gps,定位了现在的位置,大约步行了五分钟,我们就从另一个路口走了出去,我尽量避开带监控的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火车站。 秦皇岛并不大,很快到了车站,我拉着李小涵,她安静地跟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从站前广场绕了半圈,上了三四路公交车。 坐了三站,下车。我四处看了看,找了一家买早餐的店走了进去。 “你还要吃啊?”李小涵惊讶地看着我。 “这儿人多,最安全。”我小声说了一句,拉着她找了个最隐蔽的角落坐下。点了两屉包子,两碗粥,坐在那一阵发呆:“你让我想想。”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李小涵有些紧张地说:“那几个人好像是冲咱们来的。” 我一扭头,正好看见夜子。 夜子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留着小胡子的我认识,另一个看上去很强壮的家伙没见过。那留着小胡子的手里拿着一个仪器,正在往怀里装。 “你俩一起的?”夜子问我。 “嗯。” “走吧,上车说!”夜子拍了我肩膀一下,转身就往外走去。 外边是一辆黑色的suv,那个很壮的家伙开车,小胡子上了副驾驶,我和李小涵跟夜子坐在了后边。大家刚上车,就飞快地冲了出去。 我想要解释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却被夜子拦住了。 “你先听我说,现在时间很紧急!”夜子拿出平板电脑来调出一个人的资料:“高鬼请了这个人来帮你。” 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的资料:“他叫党红,大家都叫他红哥。这个人很传奇,文-革期间他家被打成右-派,父母性格刚烈,都死在了批斗中。而他下放到广西,改革开放后回城,跑广州倒卖东西赚了点钱,却被他一起插队的‘朋友’陷害,以‘投机倒把’罪判刑,结果在监狱里杀了人,还成功越狱。出来后当晚,负责他这个案子的公安局副局长、法院的一个副院长、还有他那个朋友都同时被杀。于是党红被通缉,可是十几年之内杳无音信。不过经常能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事情。这个人本身就是个传奇,他欠高鬼一个人情,现在黑白两道都在找你,所以高鬼请他来帮你。” “你是说,你找了个杀人逃犯来帮龚玮逃跑?”李小涵惊讶地看着夜子问。 “哦,我介绍一下……”我赶紧向夜子介绍李小涵。 “我知道她是谁。包括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别忘了我就是负责资料收集的。”夜子打断了我的话:“现在情况非常复杂,特案专科的老梁他们好像是惹了中央的人,所以和他们有关的所有人都被监视着。这一次似乎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说道后来,夜子的声音有些低沉:“你也许觉得我没跟你说实话,可是实话就是,我们现在也在迷雾里。公安系统现在有一组很特别的文件,上边标示了一些要抓的人,第一个就是你!而且据我所知,这份文件还到了焦四海手里。” “焦四海?什么意思?”我皱着眉问。 “意思是现在发布那个文件的势力,不仅依靠着现有法律手段,还在黑道上使用了影响力。”夜子语速很快地说:“我们现在只能猜想,一切可能都和那个七星养鬼阵有关。某个大人物原本想靠那个七星养鬼阵延寿,却被你们搅了两次。据我所知,那个人物属于职业官僚,原本就和黑道勾结,又在军方有很大的影响力,所以,现在大家的命运都不得而知了……” 说话间,车已经拐进了一个小区,停在了一栋很旧的楼前面。这时候夜子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听了一下,示意司机从这个小区对面开出去。 然后直接开进了对面的另一个小区,车停在了一个车库门口。我们一下车,车库旁边的一个小门就开了,一个满脸胡子的人冲我们招了招手。 大家进了那个小门,那人反手关上,带着我们在昏暗的灯光下三转两转,从车库里进了一个单元房。 “红哥,行了,人交给你了。”夜子好像跟那个人很熟的样子,冲着我和李小涵摆了一下手说。 “不是说一个人吗?”那个大胡子问。 “现在是俩人了。”夜子很自在地走到冰箱前打开,从里面找出一瓶饮料来一边喝着一边对我说:“李斯是什么情况?抓紧时间,我在这里时间长了不安全。” 我尽量快地把我们从离开疗养院到后来的事情讲了一遍,同时掏出了那张纸交给夜子。 屋里的人都很安静地听我说完,之后那个红哥才看了李小涵一眼问:“然后你就带着龚玮去了你姨妈家?” “是。”李小涵似乎有些怕这个红哥,小声地回答。 “嗯,行了,你俩都跟着我吧。”红哥说着,从我手里拿过那张纸,递给夜子说:“你看看,这张纸是不是被换掉了?” 第八十七章 党红 5和6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向党红又看了看李小涵:“你怀疑李小涵?” 夜子也是疑惑不解地接过那张纸,看了看抬起头来:“我没见过这张纸。” 党红奇怪地一笑,说:“拍下来,看看谁知道这张纸上面画的是什么?” “吕萧山现在在哪儿?”我问夜子。 夜子一边用手机拍下那张纸上的内容,一边回答我说:“他还在驻地呢,好像现在只有他完全和这次事件无关。我会把这张纸上的内容发给他,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拍完,夜子把一个电-话和那张纸一起交给我说:“以后你就用这个号码,不过尽量不要往外打,我们找你会用安全的线路。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说完,夜子朝着跟她来的俩人摆了摆手,就原路出了房间。 我目送他们出去,又看了看那张纸,什么头绪都没有。党红则从里面房间拎出来一个皮包,示意我和李小涵跟他出去。 “咱们去哪儿?”我问。 “逛街。”党红满脸无所谓的神态说。 …… 随后,我们跟着党红开车离开这个小区,直接开到了一个商业区。我还在担心,出了枪击事件,街上会到处都是警察,结果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商业区,真的开始逛街了。 转了几家店,党红为我选了两身西装,包括衬衣之类的很全,直接让我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扔掉了。李小涵也一样,党红为她选了两件外套,也让她把身上的换了下来。 “这类衣服,在你们这个年纪的人中,穿着比例最大,所以你们穿着这个才最不起眼。”党红解释着说:“下一步,就是帮你们找个地方休息了。” 离闹市区不远的一条街上,有一个网吧。党红直接开车到了网吧的后院,打了个电-话,网吧里出来了一个人,把我们接到网吧后边的一个小院中。这个院子看上去很平常,不过进去以后发现里面居然是酒店标准间的格局! 那人把我们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刷卡打开-房门,把房卡交给我就出去了。党红进了房间,四下里检查了一下后说:“你们今天就先住在这里,屋里有电脑,网线是独立的,速度很快。电脑旁的这张纸上有订餐电话,饿了就打电话订餐。除了夜子给你的电话打进来,你们不要跟任何人联系。” “等一下!那个……红哥?”李小涵脸上显出一丝扭捏问:“我俩住一个房间?” “你们目标越小就越安全,这不是度假,是跑路,懂吗?”红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再说这屋里有两张床,愿意干什么是你俩自己的事儿!” 说完,这老家伙还挤了下眼睛,带上-门就走了。 屋里只剩下了我和李小涵。 我有点不自然地看了李小涵一眼,说:“你可以现在先睡觉,我要顺一下,太乱了!” 李小涵站在原地,脸上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先去洗个澡。” 说着,她就要往浴室里走,我突然想起了早上在镜子上看到的那行字,赶紧叫住她:“小涵,等一下!” “怎么了?”李小涵站住回头问我。 “那天晚上,我在你脖子上画的那个符咒,你还没有洗掉?”我用手比划着她的领口位置问。 “你怎么知道?”李小涵有些诧异地问我。 “洗掉吧。”我说。 “不洗,我要留着这个。”李小涵说:“这一年多来,我几乎每晚都做噩梦,醒了又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梦里很害怕,完后还特别疲惫。自从你给我画了这个,我感觉自己休息都特别好。” “洗掉吧。”我说:“我可以再给你画。” 李小涵听我这么说,反而整个身体都转过来朝向我,直视我的双眼问:“你知道我没有洗掉这个符,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非要我洗掉它?” 我讪笑了一下,说:“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偷看的。那什么,这种用血水画的符咒,对身体不好的。” “我是学心理学的,你说谎我看得出来。”李小涵朝我走近了一步,逼视着我的双眼问:“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不说,我就不会洗掉的。” 我听她这么问,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倒退了两步坐在床上,掏出一支烟点着,想了一下才抬起头看着她说:“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不过,你先要把你隐瞒的事情都说出来!” 6 “看来你隐瞒我的事情不少哦?”李小涵听我这么说,也不着急进卫生间了,迈步走到另一张床(政府)上,脱了鞋盘腿坐了上去,从我的手里拿过烟盒,学着我也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就咳嗽起来:“咳……咳……咳……好吧,我跟你把我的事情都说一遍,你也把瞒着我的告诉我!” 我看着她咳嗽的样子笑了笑,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是南方人,确切说是广州人。爸妈离异,我跟着姨妈长大的。大学毕业之后,我没找到对口的单位,就暂时到姨妈的医院帮忙。我知道现在社会上很多地方,打着按摩的幌子做情-色交易,不过姨妈的这家医院是真的靠按摩治病的。很多按照传统治疗手段无法治疗的病人,可以在这里有效地通过按摩来减轻病痛甚至治愈。可是时不时有一些社会上的混混去捣乱,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个亮子就是。他们根本就不是来治疗的,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对按摩护理人员动手动脚的。有一天,那个亮子就在按摩间里,想要……” 李小涵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又使劲吸了一口烟,才看向我说:“他想要【弓虽女干】我,我拼命挣扎,可是他力气很大,我根本就反抗不了,我想喊,他就捂着我的嘴……” 我也不出声,静静地等着她往下说。李小涵又停了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很快他就把我的衣服都扒掉了,还好我挣扎的时候碰到了呼叫器,姨夫过来叫门,门从里面被他反锁了,姨夫有备用钥匙,打开门之后就急了——姨夫姨妈没有孩子,一直拿我当亲女儿养的。结果姨夫就和亮子给打了起来。那个亮子是个混混,很会打架,不过毕竟姨夫学按摩的,对人体的肌肉骨骼都很了解,最终把那个亮子给打倒了。” “然后,姨妈就报警了。这个亮子家似乎有些门路,当时为了打这个官司,姨妈家花了好多钱,明明是亮子爱党【弓虽女干】判了。之后,杜院长了解到我学的是临床心理学,正好和她的疗养院对口,就请我去疗养院上班。那边只是地理位置偏僻,其他的待遇非常高。我也喜欢安静,就去了那个疗养院。到疗养院的第二天,钱梓潼就送来了,我就一直做她的护理。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不过,我真的并不是杜院长的眼线。” 我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她说:“抱歉让你又回忆起这些。不过,我目前关心的只有两件事。” 李小涵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我,轻轻一笑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龚雯婷在我的房间里留下了一排数字,我觉得那不是随便乱写的,可是我也想不通是什么。数字是334455。” “还有就是,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我弹了弹烟灰问。 “我说的是真话,我不知道。我只感觉到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警告我,如果不跟着你,我就会很危险。”李小涵看向我,满脸坦诚地说。如果她没有说真话,那她一定是个好演员。 我把她说的话反复想了想,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疑点来。至于龚雯婷留下的数字,我想恐怕是她藏那块玉的坐标之类的吧。 “现在该你跟我说了吧?”李小涵把还剩一大截的烟在烟灰缸里碾灭,看向我问。 我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其实,我不说,主要是怕吓到你。” “我都跟你见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了,说吧,我有心理准备!”李小涵笑了笑说。 “我去疗养院的那一晚,晚上你曾经找过我。”我沉声说,同时注意观察着李小涵的反应。 “我找过你?是啊,我知道。”李小涵满脸疑惑。 “我是说,那晚很晚的时候,你找过我。不过那个你似乎不是你自己。”我努力解释着。 “能不能再说明白一点?”李小涵脸上已经开始紧张了。 “我的意思是,你虽然去了我的房间,不过你自己可能并不知道。那种情况很诡异,有点儿像传说中的‘附体’。你说话的腔调,声音都变了。我能明确地知道那不是你。” “我说什么了?”李小涵脸色苍白地问。 “主要就是说让我尽快把钱梓潼从疗养院带走。其他没什么。那时候的你,眼睛是死灰色的,这情况后来又出现过一次。” “是……在咱们离开疗养院的车上吗?”李小涵问。 “是,如果那次不是‘你’发出警告,恐怕大家都会摔死在山谷里了。” “嗯,我相信你。”李小涵说:“不过,这些和你让我洗掉这个符咒有什么关系?” 第八十八章 交谈 1和2 “嗯,我相信你。”李小涵说:“不过,这些和你让我洗掉这个符咒有什么关系?” 我沉默了,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李小涵很聪明,她当然明白我为什么要让她洗掉符咒。终于,她叹了口气,看着我,眼神里既有责备也有伤感:“你曾经说过,这个禁魂咒可以保护我不被附身,现在你想让我被附身,通过那个曾经附身过我的什么人了解你朋友的下落。” 我有些尴尬,不过这毕竟是实情,所以轻轻点了点头。 李小涵“忽”地站了起来,走向浴室,在门口回头看着我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说完,“咣当”一声,她关上了浴室的门。 我愣了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水声。我走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发觉这电脑的配置很高,完全不像一般的酒店配置的垃圾电脑,而且网速非常快。我打开网页,浏览了一会儿新闻,也不敢登录邮箱或者聊天软件,只是无聊地胡乱翻看着。忽然,那个电话响了起来。 我愣了一下才反映过来,嗯,这个号码我刚刚得到,只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号,会是谁呢? 略带迟疑地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龚玮,我是吕萧山。” “吕瑟儿啊!”我非常高兴,毕竟好几天都没有联络了。“你怎么样?” 吕萧山根本就不跟我客套,直接就兴奋地说:“夜子刚刚把你那张纸发给我了,我初步研究了一下,找到了对应的图案,也找到了相关的线索。” “你说!”我也十分兴奋:“赶紧说!” “你记下一个网址,我在视频上给你对比着说!”吕萧山随即说了一个网址,我按照他说的输入网页地址,电脑上立时出现了一个即时对话的窗口,吕萧山的大脸显示了出来。 “看到我了吗?”吕萧山在电话里问。 “看到了。”我调节了一下我这边的摄像头,把电话调成免提模式:“你也能看到我吗?” “能看到……我看你干嘛?”吕萧山依旧在电话里说,他剪切了一张截图给我:“这是你那张纸的照片,中央这个部分是核心,却也是最没价值的地方。周围几个符咒矩阵才是亮点。那个家伙不是说,当你找到了那块玉,点燃这张纸他就会找到你吗?” “嗯。” “我研究过了,这些符咒矩阵的组合,应该是一个复杂的召唤程序。当你点燃这个矩阵,也就相当于激活了召唤咒语,一个恶魔——也就是那个给你这张纸的家伙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哦,很好。不过,我关心的是,你知道中间这个图像是什么吗?我好像见过……”我目前最急的是救回李斯来。 “那无所谓。”吕萧山不屑地摆了摆手说:“我仔细计算了这个符咒矩阵的程序,感觉这张纸上面还有隐藏的内容,所以,我要亲自检查这张纸……” “我有所谓!”我粗暴地打断了吕萧山的话,大声吼道:“我不管这张纸是不是什么矩阵,我只要尽快找到那块玉,救出李斯!” 吕萧山愣了一下,才说:“嗯,这个嘛……你真不记得这个形状?” “看着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等我一下啊!”吕萧山说完一转身就从镜头里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再次出现,手里拿着一个铜镜,举在镜头前问我:“现在想起来了吗?” 我当即一拍大腿,难怪我觉得眼熟!那张纸上画的兽头,实际上就是我最早在胡妍素的抽屉里找到的那面铜镜!只不过铜镜中原本是一个完整的怪兽,而这张纸上画的,正是那个怪兽的兽头! “想起来了。”我对着镜头说:“吕瑟儿,你说,会不会——这个铜镜里面藏着这块玉呢啊?” 吕萧山把铜镜翻转过去,看了一下,又颠了颠分量,再看看厚度,然后看向我说:“有可能——不过,尽管我不搞文物鉴定,我也知道,这块铜镜年代久远,文物价值……” “我不管什么文物价值!”我再次打断吕萧山,急速地说:“我只关心,李斯现在怎么样了!” “龚玮哥,你先别着急呢。”这时候,画面中突然出现了一张消瘦的脸,带着个黑框眼镜,是夜子手下那个小张——曾经跟吕萧山打架的那个,真奇怪这俩居然在一起!他手里拿着个很奇怪的仪器说:“我马上检测这个铜镜里是不是镶嵌了异物,夜子姐跟我们说了,只要是可以证实那块玉真的在这面铜镜里,我们马上就给你送去。不过,你也要提前做好准备,万一对方拿到这块玉,不放小四哥怎么办?而且,对方索取这块玉的方法这么邪恶,谁知道给他这块玉会带来什么后果?” “我不管什么后果!”我冲着镜头直瞪眼:“我只要先保证你小四哥没事儿!你手上那个东西是不是可以查出来铜镜里有没有夹带?赶紧检测!” “好的,龚玮哥你放心,我……马……上……”小张的声音慢了下来,仿佛是慢动作,同时我注意到不光他,连吕萧山也和他挤在了一起,俩人目光呆滞地盯着镜头,嘴角隐约出现了哈喇子。 我被他俩的变化吓了一跳,随即就想到了,他们一定是看到了我这边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当即我后背一阵发凉,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了噬魂刀,猛然转过身去—— 面前看到的景象,让我一下傻在了那儿。 2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小涵已经出来了,静静地站在我身后。 她披着头发,身上一丝不挂,皮肤上有一层晶莹的水珠。 “牛-逼!”吕萧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太牛-逼!龚玮哥威武!”小张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我赶紧回身关了电脑。又对着电话说:“赶紧查那铜镜,如果那玉真在里面,马上给我送来!” 说完我也不等他们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扭回头,我看着李小涵,她的身材很匀称,略显富态,不过更多了几分女性美。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了,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照在她脚旁的地板上,映射得她身上一层粉色的光芒。我看得有些发呆,过了足有半分钟,才突然醒悟——现在,她已经不是李小涵了! “这算给你个礼物,怎么样,喜欢吗?”李小涵笑了一下,脸上带出一丝诡异的神情。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是那晚那个声音! “昨晚,是你在镜子上给我留的言?”我看着她的眼睛,果然,此时的李小涵,眼球和眼白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层死灰的色泽。 “是啊。你给她脖子上画了那个禁咒,我不那样怎么跟你沟通啊?”这个“李小涵”姿势很妖邪地坐在了我的对面说。 “我说……”我很没出息地咽了一口吐沫:“你就不能等人家穿好衣服再上人家身?” “怎么,你不喜欢吗?”“李小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邪笑着看向我的下身位置:“你身体的反应可不像不喜欢。” 我无奈,感觉有点说不清:“这只能说明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好不好?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李小涵”突然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迟疑了一下才说:“我叫什么重要吗?我在这个身体上,我就是李小涵。” 我耸了一下肩膀说:“你总有一个名字吧?要不然我没法区分你俩。不方便管理。” “李小涵”捂着嘴“吃吃”地笑了:“你还要方便管理啊?那好,我就叫……我叫木子好了。” 我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她只是把“李”字拆开了,不过总算可以区分了:“那好,木子,你找我什么事儿?” “我没事。”木子摆弄了一下自己湿乎乎的长发,斜眼看着我说:“是你有事。” “我没什么耐心,你最好赶紧说!”我直视她死灰的眼瞳说:“你让我把李小涵身上的符咒弄掉,就是急于用她的身体跟我说话。所以,是你在找我。” “你能不能先把那个东西收起来?”木子看了我手中的噬魂刀一眼说:“你又不会忍心往这个肉身上捅,拿个这东西谈话,我很不舒服。” 我收起噬魂刀,同时又掀起床上的毯子走向木子,把她的身体裹了起来。她也不动,只是在我和她十分接近的刹那显出一点点不适应,不过那表情一晃而过,我都觉得是我的错觉:“好了,现在咱们可以谈了。” 我说。随后坐下来点着一根烟。真想不到,我会和一个附在李小涵身上的阴魂在这里聊天:“对了,你为什么可以在白天出现?” “我藏在她身体里,她能在哪出现我就能在哪出现。”木子说。 “你不想介绍一下自己吗?”我抱着侥幸心理问。 “我只是一个很卑微的灵魂,碰巧死后没有消散而已。”木子看着我手中的烟腾起的烟雾说:“你没必要费心思了解我。现在你暂时是安全的,我只是来告诉你,如果谷神来跟你要那块玉,你一定记得让他把钱梓潼和你朋友一起带回来!” “等等!你说谷神?”我一下跳了起来,瞪着木子问:“我那晚见到的就是谷神?” 第八十八章 交谈 3和4 我一下跳了起来,瞪着木子问:“我那晚见到的就是谷神?” “对,他就是谷神。”木子沉静地看着我继续说:“不过谷神有很多种身份,谁也不知道哪个是他的本尊。” “关于这个谷神,你了解多少?”我心里一阵躁动,忍不住来回走了两步。 “谷神是少有的在阳世阴间都可以畅行的灵魂存在,他的力量强大到不可估量。”木子干脆又在床上做得舒服些,从毛毯里伸出一条白皙的臂膀,用手背拄着腮,看着我说。 “你对我了解多少?”我面朝木子停了下来,又拿出一根烟来,直接在上一根上对上火,想了一下,学着宋伊凡撅掉了烟嘴。 “你在我们的世界名气很大。”木子嘴角挑起,带着一些嘲讽的味道:“共工后裔,后来又帮助容学会,而且运气非常好。” “你们的世界?”我重复了一遍:“你是指阴间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木子慵懒地伸出手指把一缕黑发在指尖缠绕着,动作相当撩人,若不是她那死灰色的眼眸,我都有些不能自持了:“几个月之前,听说你放弃了共工后裔的使命,那时候很多人感觉惋惜。不过没想到,紧跟着第二天你就再次出现,虽然失去了记忆,不过似乎你躲过了一劫。” “躲过一劫?什么劫?”我追问。 “阴间也是一个世界,我也是道听途说。毕竟,我在阴间也只是一个无名小辈。” 木子虽然这么说,不过我反而对她有了另一种感觉。 “你这是韬晦还是谦虚啊?”我也学着她的口吻嘲讽到:“你可以在大白天出现,而且还能在没有实体的状态下给我传递信息,听你的意思,你也不是谷神一国的,可是你却可以在你所说的强大的谷神眼皮底下出没而不被发现,怎么可能是无名之辈啊?” “呵呵呵……”木子那沙哑的特殊的笑声响起,却听得我身上一阵发冷:“你真的挺机灵,可惜,你的事我也不能跟你说太多。那个世界有那个世界的规矩。” “那,钱梓潼是怎么回事儿?”我问。 “某个阴间的势力和阳间某人签署了一份契约,如果让他得逞,那么现有世界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谷神的利益就会被削弱。而谷神现在把钱梓潼藏了起来,目的只是不想让那个家伙启动七星阵而已。” “哦……还有就是,谷神要那块玉做什么?”我直觉上知道,这个“谷神”关乎了太多的问题。无论是韩琦、还是鬼役事件、亦或楚先生等等,都和谷神有关系。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木子一伸手,手掌里多了一张纸,看上去就是谷神给我的那张。她拿起来对着光仔细地看着,而我,则急忙去摸我身上的那张——果然不见了。 “你什么时候拿的?”我惊讶地问。 木子没有理我,只是皱着眉挺起上身仔细地看着,又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有点不屑地把那张纸递给我说:“这张纸用特殊材料处理过,那个家伙就爱玩这种玄虚!” 我想起之前吕萧山跟我说的,连忙问她:“有什么方法可以看到他隐藏的部分吗?” “人血,***都可以,涂上去,隐藏的内容就会显出来。”木子眯着细长的眼睛,笑嘻嘻地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说:“这两样东西你都有,要不要我帮你弄出点来?” “咳咳……”我尽量稳住心神:“你的上身都露出来了,麻烦你,借用人家的身体,稍微在意一点儿好不好?” “哈!我……”木子正要继续跟我调侃,突然她一怔,侧起耳朵来,仿佛在空气中听着什么声音,接着脸色一下就由刚才的嬉笑变得有些慌乱,一挺身起来,直视着我说:“出事了,我马上得离开了!记住,明天丑时之前,千万不要离开这里,也不要跟任何人联系!” “你等等!这是……”我正要阻拦,只见木子眼眸往上一翻,嘴里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来,接着身子一软,一头就往床下栽了下来! 我赶紧伸手搂住她,一边晃她的肩膀,一边问:“喂喂!你还在吗?木子?” 怀里这个裸-体的女人突然使劲吸了一口气,软软的身体在我怀中猛然一挺,细长的眼睛骤然睁开,黑白分明的双眸疑惑地看着我,接着,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眼球四下里转了转,接着她“啊……”地发出了一声尖叫,吓得我几乎一把把她扔出去! 4 我此时已经意识到,那个“木子”已经离开了这个身体,此时在我怀里的,是李小涵! 她一边从我的怀里挣脱,一边狼狈地掩着自己身上的毯子。满脸绯红,眼神根本不看我。我试图解释一下刚才的情况,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 “刚、刚才,那个什么,我看你、你差点摔、摔倒……”我不由得结巴起来。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李小涵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了下来:“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儿?”我尽量后退一些,跟她拉开距离,眼睛看向电脑的位置。 “以前,我只是感觉到自己像是在做梦,梦醒后发生的一切都十分模糊。可是刚才,我的意识始终清醒着,我在身体里看着你俩说话,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李小涵原本说话就是甜腻腻地很柔和,这时候声音压低,我要竖着耳朵才不会漏掉她的话。 “你是说,刚才你始终是清醒的?”我吃惊地问。 “也不算是清醒……怎么跟你形容呢?那感觉就像自己既是参与者又是旁观者,我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她非要在这种情况下控制我出来见你呢?”李小涵飞快地看了我一眼,马上把头埋进了毛毯里,像个害怕的小猫,反倒增加了几分可爱。 我不禁一笑,赶紧又憋住,尽量正色说:“妖魔鬼怪,行为自然是邪气十足啊。那不是你,所以你也不用难为情。” “我看你俩聊得挺投机呢!”李小涵小心地裹着毯子,那毯子并不很宽大,她要十分小心才可以保证自己在动的时候不会走光。就这样她一点点滚到了床边,背朝我下了床:“等我一下,我去换上衣服……” 我走到窗台边,这个房间的窗台很宽,大理石台面,外边阳光还算明媚,于是坐上去,双手抱膝,一边抽烟一边翻来覆去地看那张纸,一边等着李小涵出来。一根烟抽完,李小涵才磨磨蹭蹭地离开了卫生间,穿戴整齐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不禁失笑:“你这是要去见谁啊?” “谁也不见。” “那你打扮的也太齐整了吧?”我就笑。 李小涵快步过来打了我肩膀一下,也有些失笑地说:“我是受了刚才事情的刺激了。唉,你说,这个木子到底是什么呢?” 我耸耸肩,依旧在阳光下反复翻看那张纸。李小涵也凑过来,对着阳光看了一会儿,退回床边坐下,问我:“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之前吕萧山说了,这张纸上的符咒应该可以把那个家伙——嗯,如果木子说的是真的,那家伙是谷神,只要驱动这张纸上的符咒,就能把谷神召唤过来。不过吕萧山也说,这张纸上的符咒缺了一部分,所以就算我们照着这张纸画一张,也不会有那个效果的。所以,我比较倾向于相信她。” 李小涵坐在阳光里,眼神看着我,因为迎着阳光,所以本来细长的眼睛眯得如同一道月牙儿一般。过了一会儿,她低声嘀咕到:“龚玮,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也是我现在想知道的。”我把窗户拉开一道缝隙,把烟头弹了出去,纵身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过去又打开了电脑。刚才因为我是强行关机,所以一开机就是系统自检。 “龚玮。”李小涵又仿佛自语般地念了我的名字。 “嗯,怎么了?” “你说,她这次是不是有意的?” “谁?”我回头疑惑地问。 “那个附在我身上的人。”李小涵咬着自己的嘴唇,使劲喘了一口气说:“这一次,我刚刚洗完澡,下意识地往镜子里看了一眼,突然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笑了。可是,当时我并没有笑啊……你能想到那感觉有多诡异?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了,或者说,镜子里的自己,拥有了另一个意志……” “嗯,我听着也慎得慌。”我点了点头,问:“然后你就出来了?” “然后,我就发现镜子外边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了。”李小涵幽幽地说:“那时候我的感觉很奇怪,一点都不怕。反而有些好奇,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忽然又担心自己再次进入迷糊的梦境里,也担心这个不受我控制的我,会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来——结果,我发现,她居然就那么地就出来和你见面了……” “其实,我也很尴尬。”我宽慰李小涵说:“美女白白送到眼前,不看白不看的机会,可是又知道那不是你的意识,想看又不敢看,你知道多难受吗?” “我呸!”李小涵“喷”地笑了起来:“你这家伙,脸皮还真够厚的!” 我看她终于笑了,心里也轻松了一点。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 交谈 5和6 我接起电话,吕萧山的声音响起:“确认了,这铜镜里面确实有一块圆形物,形状和图上画的一致。我们这就去找你,大约6小时之内到!” “嗯,对了,吕瑟儿,小凡他们有消息吗?” “没有。夜子还没回来,说是去疗养院和小凡他们汇合了。我想咱们先把这边的事情搞定,再去找他们。” “好的,我等你!”我说了一声,那边就挂了电话。 李小涵看着我,问:“龚玮,我知道不该问你,不过实在忍不住了,那个小凡……”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闷声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小凡算不上我的女朋友,不过也差不多。这点不太好解释。” 李小涵一笑,神态放松了不少,伸了个懒腰问我:“现在咱们干什么?” “我睡觉,我有个朋友六小时之后就到了,他们会带来那人需要的东西,到时候估计就没时间休息了。”我一边说一边脱下外衣,走到靠近浴室的床上躺下。 “好吧,你睡吧,我玩会游戏。”李小涵脸上微红,坐在了电脑前。 我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什么也不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我睡得正甜的时候,李小涵推醒了我。 我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人。 “小涵?”我先确认一下才行,现在我有点坐下病了。 “嗯,红哥找你。”李小涵说。 我赶紧坐起来,看到党红正负手站在窗口往外看着。 “你的朋友已经到了昌黎了,很快就能到,所以,咱们要找个大点儿的地方。穿上衣服,跟我下来。”党红语气低沉地说。 我无声地下床,穿好外套,又检查了一遍噬魂刀和枪,这时候李小涵也收拾好了,我本想劝她不要跟着,想了一下又放弃了。于是党红带着我们出去,下楼右拐,直接到了一个饭店的后厨,就坐在厨房里,让厨师炒了两个菜,谁也不说话,急匆匆吃了饭,再穿过厨房,从一个饭店里出去,门口停着一辆x6,我们上了车,党红开车,一路开出了市区。 党红一边开车一边把一个蓝牙挂在耳朵上,打了两个电话,大意是让人安排地方和让另外的人去接吕萧山。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把车开得飞快,二十多分钟之后,就到开了一个废弃的工厂。 这个地方很大很荒凉,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的。我们车到大门口,就跑出两个人来拉开了门口的铁门。党红也不跟那俩人打招呼,直接往里开,这厂子看来真是废弃很久了,荒草老高。就连原有的厂内水泥路都到处是开裂,裂缝中往外长着荒草。 又往里开了一会儿,车停在一个很大的厂房门口。党红只说了俩字儿:“下车!” 我们下了车,跟着党红走到厂房门口,他伸手拉开木质包杨铁皮的大门——大门底下有轨道和轱辘,一阵难听的摩擦声,大门被打开了。 “这个地方是以前一个老朋友的,估计你们用正好。”党红走到一个电闸前推上电闸,点亮了厂房内的照明灯,说。 我适应了一下光线,虽然开了灯,厂房里还是比外边要暗。当我看清楚厂房内的样子,不由得意外地发出了一声惊呼:“我去!” 而李小涵也紧紧地挨在了我的身边。 只见这足有几百平米的长方形厂房分为三部分,在我们进来的这部分空间里,四壁以及屋顶和地面,到处是血红的符咒! 6 这些符咒包括符咒的格式我并不陌生。当初我第一次进入胡妍素的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个局面。据吕萧山的说法,这些符咒是按照某种秩序排列的,相当于一种复杂的矩阵。而这个矩阵的作用,就是对灵魂的保护,可以不被阴间的力量所侵害。党红怎么会接触到这样的地方呢? 我不由得向党红看去,却发现他也在注视着我。 “怎么,你想不起来吗?”党红问。 “我在不久前见过一个类似的房间。”我说。 党红一笑,灯光下他的牙齿泛出洁白的光芒:“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有一个好朋友,他身在一个叫做‘容学会’的组织里,这个地方是容学会的一个基地。这个人在半年前去世了,去世前他把这个产业留给了我,说有一天你会来找我,这个地方你会用得上。” 我听到“容学会”三个字就一激灵:“容学会?谁?” 党红没有回答我,而是侧耳听了一下,说:“来了!” 接着他就转身往外走,很快一辆车就停在了门口。接着,我就开到吕萧山和小张从车上跳了下来。 党红把他俩引进来,说:“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先去办点别的事儿。你们清了,就到门口去,有人接你们。” 说完他也不再和任何人打招呼,转身出去上车就开走了。而吕萧山他们那辆车上也下来一个人,从车上搬下来几个箱子,也接着把车开走了。 这时候,吕萧山已经在这个房间里上窜下跳了半天了。嘴里不停地发出类似于呻吟的声音。 “吕瑟儿,你干嘛呢嘿?”小张追着吕萧山问。 “别管他,这家伙看见符咒就像苍蝇看见大便一样兴奋。”我拉住小张,问他:“有其他人的消息了吗?” “没有,而且夜子姐也联系不上了。”小张偷眼看了李小涵一眼,又意味深长地冲我笑了一下说:“不过夜子姐提前说了,她去的那个地方没有信号,所以每隔十二小时她会让人出来给我们留言报告信息。” “铜镜带来了吗?”我问。 “带来了,不过……”小张顿了一下,似乎是不好措辞,扭头冲着吕萧山大喊了一声:“吕瑟儿!” 吕萧山这时候才结束了暴走,溜达过来,满面春光地说:“这个地方太完美了!正好执行咱们的计划!” “你先把计划跟龚玮哥说一下呀!”小张推了吕萧山一把,没想到这俩家伙居然厮混得这么熟络了。 “哦,是这样。”吕萧山在我面前停下来,一边往烟斗里添烟丝一边说:“我们商量过了,那张图纸应该可以复制,所以,为了防备那家伙收了玉,又不放回李斯,咱们先复制一张,把他骗过来。” 我哑然,这也能骗? “我要看一看原图。”吕萧山冲我伸出手来。 我掏出那张图纸递给他,这家伙拿起来不看内容,而是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又跑到门口,对着阳光照了一会儿,然后揉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想什么呢你?”我过去推了他一把问。 “不对啊,这东西应该还有一些内容才对,可是怎么看不见呢?”吕萧山满腹疑惑地嘟囔。 我看了李小涵一眼,把下午她被木子附身后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我尽量隐瞒了附身和裸-体的部分。 吕萧山一听完,立即就兴奋了起来。他凑近我,咧嘴一笑问:“你是说,鲜血和***都行吗?” “那人是这么说的。” “嗯,这就好办了。”吕萧山转身对正在对李小涵搭讪的小张喊道:“小张,你过来一下!” 小张走过来问:“怎么了?” “为了完成咱们的计划,我建议你去撸……唔……” 吕萧山的话还没说完,我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接着我伸手拔出噬魂刀,对着他挣扎的手就划了一下。 “坏了!龚玮哥被附身了!”小张吓得一边倒退一边喊。 “附身你妈!”我没好气地骂他,然后松开吕萧山说:“行了,这下就可以了!” 吕萧山这时候很郁闷地看了我一眼,闷头把手上的血小心地擦在那张纸上,那张纸原本就是经过处理的,表面好像有一层防水蜡,血液在上面打滑,不过有的地方却吸收了进去。当吕萧山在表面用血擦拭了一遍之后,果然在原有的符咒之间,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形状,这些形状把已有的部分连接了起来。 “哦,哦哦!这样啊!”吕萧山兴奋地越来越大声:“明白了!这下彻底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小张问。 “这里,还有这里,看见了吗?原有的空缺这样就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了!我的估计是正确的!这个符咒矩阵真的是太完美了,按照这个模式,以往很多疑惑都可以解开了!”吕萧山兴奋地手舞足蹈,完全进入了暴走状态。 “站住!”我一把拉住了他:“谁踩了你尾巴了是怎么的?” 吕萧山终于冷静了下来,接着就又开始自言自语:“这张纸不是普通的纸,是被尸油处理过的丝绢,还好我提前预备的有。上边绘制符咒矩阵的材料应该是龟血——不对,是玳瑁血!嗯嗯,就是这样!太简单了,一下就全明白了!” “你明白了,我们不明白!”我拉了他一把说:“赶紧把那铜镜给我!” “铜镜带来了,不过还不能给你!”吕萧山看着我说。然后又吩咐小张说:“先把所有东西都弄进来吧,有这个地方,咱们的计划就更有把握了……” 吕萧山突然就顿住了,因为他看见,我已经把枪顶在了他的额头上,同时,大拇指搬起了枪机。 第八十九章 谷神 1和2 我突然用枪指在吕萧山的额头上,大家一下都愣住了,立时屋里一片宁静。过了两秒钟,吕萧山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操!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上把铜镜给我。”我狠狠地说:“我要马上烧掉纸符,换回李斯!” 一只柔软的手搭上了我的胳膊,是李小涵,她的另一只手直接握住了我拿枪的手:“别这样,我知道你着急,不过,我觉得他们担心的有道理。” 我拿枪的手被她压下去,心里的烦躁降低了许多。 “吕先生,你说说你们的计划吧?”李小涵对吕萧山说。 吕萧山瞪了我一眼,叼起烟斗来,抽了两口烟才说:“我们之前商量过,这件事当然是以救出李斯为目的。最好的结果是我们把李斯救回来,又不用交出铜镜。最坏的结果,是对方收了铜镜,还不放回李斯。所以,我们应当做好多种准备。” “嗯,是这么回事儿!”小张也附和到:“这种情况,相当于绑架。你怎么保证咱们交了赎金对方不会撕票?” 我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你们的策略是什么?”李小涵问。 “我原来还没有太大把握。可是看到这里——”伸手指向屋子四周的符咒,吕萧山再次兴奋起来说:“这里的格局,类似于一个灵魂陷阱,或者说是灵魂监狱。我们只要把那个谷神召唤出来,不交出李斯,他就休想再离开了!” “两个问题,”李小涵问吕萧山:“第一,你怎么知道对方一定会被这张纸召唤过来?第二,你有多大把握可以用这些个符咒就困住对方?” “很简单。”吕萧山走向厂房一侧的一个黑板边上,拿起粉笔来在上边快速边画边说:“你们看这五个图像,也就是那张纸四周的符咒——这些符咒的作用是召唤。这五个方位所代表的意义是召唤矩阵。而隐藏起来的部分,也就是在纸上涂上血液而显示出来的图案,代表了被召唤者的名字。名字越复杂,证明被召唤的等级越高,能量越强。” 接着,吕萧山伸手指向厂房内四周的符咒说:“这里的每一个符咒都有屏蔽效用,而且,这里的符咒是按照一种极为特殊的秩序排列的。这种排列方式复杂而又巧妙,无论什么类型的灵魂力量,都无法从这里逃出去!” “可是,这也只是你说而已。”李小涵继续追问:“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不用证明。”我突然开口说:“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险试一试了!吕瑟儿,刚才我着急了,抱歉啊!说吧,咱们现在怎么做?” 吕萧山定了定神,说:“这次咱们的准备很充足,先把东西都搬进来!” 大家一起动手,把刚才从车上卸下来的箱子都搬进了厂房里。接下来我们在这个厂房的其他两个房间看了看,里面的两个空间又有所不同。第二间类似于一个审讯室一样的地方,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看上去就吓人的刑具——只是这里的刑具都华丽异常,哪怕是一根铁链,上边也雕刻满了各种符咒。再向里,则是很多块石头按照某种秩序排列着,这些石头上面也都雕刻着花纹。吕萧山对我说:“把铜镜放在这些石头正中间最安全。” 能看出来吕萧山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仔细探索这里的***,大致走了一遍之后,再次回到刚进来的空间内,吕萧山说:“如果说想要完成咱们的计划还是这里最合适。我看里面一间像是拷问灵魂的地方,最里面的有些像刑场,我现在也不能太确定。我现在先复制那个召唤咒。” 说完,他就开始忙乎起来。原来这次来,吕萧山带来了大批绘制各种符咒的材料。他先选出一张特殊材料制作的纸,一边摆弄一边讲解着: “这张看上去很像咱们平时用的纸,实际上是一种丝绢,全称是‘苦蚕丝簿’,我曾经在龚道衍的《异灵志》中看到过,这种苦蚕丝簿产于苗族地区,多用于部落里的巫师记载用蛊秘法的。这也证实了咱们之前的推断——谷神的谷和蛊毒的蛊同音,相互肯定有关联。所谓苦蚕丝非常难得,这种蚕所食用的桑叶,是一种只长在坟地乱葬岗的桑树上的。成型之后,还要在上边涂一层尸油。” 一边说着,吕萧山很小心地拎出一个大瓶子,那瓶子里面装着半瓶琥珀色的液体,看来这就是“尸油”了,他倒出一些来,用一种特殊的刷子涂抹在那张苦蚕丝簿上,迎风一晃,立刻就干了。 “下一步,就是绘制符咒了。”吕萧山说:“这张纸上用于绘制的材料是掺了枭泪的玳瑁血,这个还不算太珍贵,我带了有。只是这个过程不能有任何差错,麻烦你们都不要打搅我。” 大家谁也没想打搅他,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用一支很细的笔,在那张苦蚕丝簿上画符。一边画,他还一边念念有词。 大约一刻钟之后,总算画完了。吕萧山直起身来,说:“只剩最后一步就完成了。” “还要做什么?”李小涵问他。 2 “用雄黄酒写要召唤的家伙的名字。也叫‘点主神’。”吕萧山说着,再次拿出一个瓶子,换了笔,沾着酒在那刚做好的苦蚕丝簿上描绘了那些被鲜血显现出来的图案。最终他长出一口气说:“好了,烧了这张纸,应该就能把那个什么谷神召唤过来了!” “在哪儿烧?”我一边伸手拿打火机,一边就要去接那张纸。 吕萧山一抬手躲开:“别急,咱们还要再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我皱眉:“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咱们之前所遇到的,不过都是些阳间的孤魂野鬼,小角色。”吕萧山看向我说:“这次可是号称‘神’的东西,难道不需要准备准备吗?” “不需要。”我说:“把李斯叫出来,要不就跟丫死磕。有什么可准备的?” 吕萧山和小张对视了一眼,俩人一起苦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涵,”我看了李小涵一眼,把我怀里的那张“原稿”交给她说:“你们三个到外边去等我,这所谓的谷神是什么来头,咱们谁也不清楚,所以人多了也没用。如果我栽了,你们再想其他办法。” “我们到最里面的房间等你吧。”吕萧山指了一下四周满墙的符咒说:“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们冒危险,不过,在这房子里其实是最安全的。” 我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一手掏出了枪,检查了一下枪膛里的子弹——都是带符文的。打开保险,我挥手示意他们进去,自己则走向了房间的中央。 厂房里的这个部分,是所有符咒的中心。按照吕萧山所说,越往中心,对灵魂的禁锢力量就越强大。所以,当他们三个人都走进了最里面的空间之后,我把那张吕萧山绘制的山寨版的符纸放在了房间最中央的位置上,用打火机点燃,随后就往后退了几步。 那张符纸一碰到打火机的火焰,立即燃烧了起来,同时里面竟然传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随后又冒起了浓浓的烟雾。 火焰很快就被烟雾代替了。这些烟雾逐渐由最初的青色变成了黑色,而且越来越浓,并且平地就起了旋风,浓烟逆时针地顺着旋风旋转着,突然“轰”地一声低鸣,烟雾消散,一个“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个人就是我那晚在古堡里见到的那人! 这家伙今天换了一身白色的西装,白皮鞋,看着我满脸地不屑一顾。 “没想到,你居然可以用这种方法……”那家伙朝我迈出了一步,突然就不动了。接着,他扭头四处看了一圈,猛然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远远地,我看到最里面吕萧山他们三个人探头探脑往我这里看着。而我,右手握住枪,左手在怀里抓住噬魂刀的刀柄,咬着牙盯着他。 终于,那家伙不笑了。而且,他不笑的方式很奇特,明明哈哈大笑的时候,突然就像被剪刀剪断了声音一样戛然而止。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我的双眼:“你什么意思?” “我的朋友呢?”我还是那晚那句话。 “我要的那块玉呢?”那家伙反问我。 “我要先看到他们。”我针锋相对。 “别忘了,现在人在我的手里,你最好识相点!”这家伙胖胖的脸上不复那种自信而绅士的神色,带出了一丝狰狞。 “你也不要忘了,你现在在我的手里。”我看向他,心里打鼓,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真如吕萧山所说,可以彻底禁锢住这家伙的能力。 “你以为,这些个雕虫小技就能困住我?”那家伙仰头呵呵一笑,满脸的不屑一顾。 “我确实是这么以为的。”我朝他走近了一步,抬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他的眉心:“要是困不住你,你可以证明给我看!” “好吧,既然你想证明,希望你不要后悔!”那家伙脸上一寒,双眼顿时变成了血红色,朝着我就张开了手,一股黑气猛然扑面而来! 第八十九章 谷神 3和4 看到一股黑气如同炮弹一样扑面而来,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当那股黑气冲出将近一米左右,突然仿佛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上一般,“嘭”地一声就撞散了。 “我草?”那家伙一脸诧异,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暗暗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吕萧山说的没错,这里真的能阻止住这家伙的力量。现在既然他不能发威了,就到了我表演的时候了! 我微笑看向他的胖脸,手里的枪举起,瞄准他的大腿,沉声问:“我的朋友呢?” 那家伙冲我歪过头,一手放在耳边:“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嘣!” 一声枪响,子弹直接打进了那家伙的大腿上,那个位置明显地散开了一圈波纹似的震荡,却没有鲜血流出。 “草!这是我最喜欢的裤子之一!”那家伙低头看了自己的大腿一眼,裤子上留下了一个拇指粗的弹孔,周围有些灼烧的痕迹。看到这些他猛然抬起头怒视着我,张开大嘴咆哮着。 “我的朋友呢?”我仍然是那句话,不过这次补了一句:“我最后一次问,接下来你不光是裤子,什么都不会有了!” “呐!我觉得你搞错了一些事情。”那家伙想走过来,迟疑了一下,原地转了个圈,再次面对我已经是满面春风:“首先,你威胁不了我。我不是活人,你怎么杀死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呢?其次,你的朋友这次我忘带了,你又把我困在了这里,你不放我,我怎么去楸(qiu,三声,东北话取的意思)你的朋友?最后,虽然我脾气好,可是你也不能没完没了地惹我,别忘了你的那个好基友还在我手里,要不想让他菊花飞红……” “嘣!嘣嘣!” 三声枪响,打断了这家伙的喋喋不休。这家伙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的三个弹孔,皱了皱眉头,再次看向我:“你丫智商有问题吗?还是我根本没有恐吓到你?” 这时候,我从这家伙的肩头上边,看到最里面的房间里,吕萧山在冲我招手。 “失陪一下!”我说,然后绕过他直接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身后传来那家伙的低声絮叨:“你妈的,我这身衣服算是毁了……” 走进最里面一层,吕萧山伸手递给我一个大水壶。 “什么东西?”我问。 “我刚才想了,这人不怕你的子弹,说明实体攻击对他无效。我在这里找到了这个,应该可以伤到他。”吕萧山指着那水壶上的一行小字说。我仔细看了一下,那行字是:“黑猫血+白犬骨灰+纯阳属性婴儿尿=强水。” “这能有用吗?”我看着吕萧山问。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里应该是当年容学会拷问灵魂的地方,所以才会有这类专门针对灵魂的杀伤性物质。你试试吧,反正现在你也没别的办法。”吕萧山满脸期待的神色,旁边的小张也差不多,只有李小涵脸上带着担心。 我冲她点点头,低声让吕萧山尽快想想有什么可以杀死谷神的方法,然后提起那个大水壶就往外走,中途经过第二个房间的时候,从墙上的架子上拿了一个杯子。 径直走到那家伙面前,和他隔着大约一米远,我蹲下从水壶里倒了一些黑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然后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嘴角上扬,猛然把杯子里的液体朝他洒去!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要干什么?我草,有话好好说啊……”在我倒出液体的瞬间,我就看到那家伙慌了,他死死地盯着我的动作,不停地问我,直到我把那液体泼在他身上,他猛然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一股浓郁的腥臭味道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我泼到那家伙身上的地方,立即如同被强酸腐蚀过一般疾速腐烂变黑,尤其是他的脸上,原本白胖的面颊上,几滴溅射上的液体使他的半边脸颊顿时皮开肉绽,右边的眼球都当啷了下来,在凸出来的白森森的颧骨上晃动着。而他的身上则更加严重,由于我这半杯液体大部分泼到了他右侧的身体上,他整个右边身子的肌肉都爆开了,里面的内脏器官露在了外边,白森森的肋骨里,可以看见心脏在一下一下跳动着,而这时候这家伙也不再啰嗦了,双手上扬,仿佛又想擦拭自己的身体,又不敢碰触…… 我蹲下,再次从那大广口瓶子里倒出满满一杯液体,站起来,准备再次泼洒在他身上。 “停下!等会儿!stop!please!”这家伙声音都变了,还不忘废话,居然还夹杂着英文!“我想你肯定是没弄清状况,你只能折磨我,但是你杀不死我……啊——” 我没说话,直接把满满一杯叫做“强水”的液体兜头泼在了他的身上! 眼看着面前那打扮入时的胖子在一杯强水的作用下,一边惨叫着一边就慢慢把身上的肉全部腐烂掉,直到基本剩下一副骨架,而且,这骨架也开始出现被腐蚀的迹象,很多地方出现了黑色的裂痕,只有少许位置上还挂着几条腐烂的肉——当然,他的脸看上去是最完整的,除了第一次不小心腐蚀掉的半边之外,其余半边,还算完整。 4 “停下!停下!我马上把他们给你送来!”那家伙声音已经嘶哑了,变着声喊叫着。只剩下了白骨的手冲着正在倒第三杯强水的我一个劲儿地摆动。 我没有停下动作,再次倒满了一杯强水,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幅骷髅。 “我还以为我才是恶魔……”那家伙嘟囔着,慢慢站直身体,我能看到他的骨架内似乎有一股黑色的气体在旋转,随着这气体旋转的越来越快,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是衣服看上去很狼狈。我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直到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伸手打了个响指。 在前几天的夜里,我曾经亲眼看见,他的一个响指就把身边的一个“人”变成了一堆碎肉,所以他一做这动作,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就要把手里的液体再次泼向他!不过,幸好我忍住了——因为我看到,他响指过后,我左边半米处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李斯。 “人给你了,把那块玉给我。”那家伙说。 我盯着李斯看了一会儿,只见李斯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样,只是和平常睡着不一样,他是站着的,而且脸色苍白,看不出是生是死。 “李斯!”我朝他喊了一声。 没有回答。而李斯身边的那个人,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西装的家伙,他正在东张西望着。 我看向那胖子——嗯,应该说,他是“谷神”。我看向“谷神”,他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吓了一跳,赶紧说:“你这个朋友不过是被催眠了而已!” “弄醒他!”我咬着牙说。 “你是什么东西?”这时候那个一身黑的家伙看到我这样说话,似乎很不爽,瞪着眼就要冲过来,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左手端着那杯强水,右手一抬,“嘭!”一颗子弹几乎是顶在他额头上打进了他的脑袋里,顿时间他半边脑袋几乎被打碎了,然后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尸体马上就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很快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灰烬。 “尼玛……别!别!我说漏嘴了!可惜了,这小子伺候人很有一套的!”“谷神”看我又要用强水泼他,赶紧露出一脸谄笑说:“我这就把他弄醒!别急!” 接着,只见他对着李斯,低声念着一些拗口的咒语,同时我看到李斯苍白的面孔上逐渐显出了红润,突然他眉头一皱,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态来,接着大喊了一声,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 “李斯!”我使劲喊了一声。 “叫蛋啊叫!”李斯揉着自己的屁股站起来,四下里看了看,又看了看“谷神”:“我、我去他娘个爪子!这是哪、哪儿啊?” 我心里松了口气,转脸看向“谷神”:“还有一个呢?” “你还要钱梓潼?”“谷神”看向我,脸上带出一股奇怪的笑容问。 “对,咱们说好的,我给你找到玉,你把他俩都带给我。”我看着他说。 “得了您哪!”“谷神”嘻嘻一笑,再次打了个响指,这次在我的左侧又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钱梓潼,她依然是满脸茫然的神色,另一个又是个一身黑西装的家伙。 这次没等我动手,“谷神”就马上再次打了个响指,那个刚出现的穿西装的家伙就立时变成了一堆碎肉,接着自行燃烧起来,逐渐化为了灰烬。 “我草!这是怎么回事儿?”李斯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弄蒙了,凑过来看着“谷神”问我:“这孙子谁呀?” “带着钱梓潼到后边去,一会儿再跟你解释!”我让李斯扶着钱梓潼往最里面走去,而这时候吕萧山也远远地朝着李斯招手。眼看着李斯扶着钱梓潼走到了最里面,我把枪插进腰间,又把那杯强水放到地上,双手握在腰间,看着“谷神”问:“谷神,是吧?” “人我给你了,我的玉呢?”谷神也学着我把两手握在腰间,仰起头问我。 第八十九章 谷神 5和6 “在那边。”我伸手指了指最里面的石头上摆着的铜镜,不过,咱们好像还有些问题要解决。 “谷神”眉峰一挑,眼睛快速地转了一下,接着就笑了。他朝我走了半步,也只有半步,因为再往前正好是地上的一个符咒的边缘:“没想到,你居然会想胁迫我?” 我耸了一下肩,做了个充满歉意地表情说:“没办法,我心里的疑惑太多了。好不容易碰见个万事通。” “看来,有些事情我需要说明一下。”“谷神”做着手势对我说:“我不是谷神,我只是谷神的一个替身。要是本尊来了,凭你这点雕虫小技也困不住他。其次,刚才你要求的我都给你了,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看着他,心里犹豫了一下,不过仍旧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机会:“我找来你要的玉,你把我的朋友还给我,我没失信。是你,一开始就没有诚意,所以,你必须要付出点代价。这没什么过份的吧?” “真看不惯你这小人得志的嘴脸!”“谷神”小声地嘀咕了一声,有些无奈地问:“你还想要什么?” “我不需要具体的什么东西,只想知道点事实。我想知道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可能是疑惑太多了,我一时也不知道从哪儿问起,也不知道他知道什么,干脆就跟他打太极好了。 “谷神”看着我,许久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终于定下来之后,他一笑说:“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一个你非常需要的东西,你把我要的东西给我,然后送我走。” “什么?”我问。 “韩琦。我给你可以救韩琦的配方。”“谷神”说:“你救活韩琦,许多事他会告诉你。” “我怎么能确定你给我的配方是真是假?”我问,心里已经动摇了。他说出韩琦的名字,我心里就是一震。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也不用你破坏这里的格局,你只要送我出去就好。行了,趁我还没改变主意,现在把那铜镜拿来。”“谷神”下巴一抬,看着我说。 我站在那儿犹豫了几秒钟,当即大踏步走向最里面的房间,拿起了铜镜。 “你真要给他?”李斯这时候凑过来问我。 “嗯,他说可以给咱们救活韩琦的配方。”我说。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李斯看向“谷神”的方向,一脸的不信任。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说,然后冲着李斯挤了下眼睛,转身走回“谷神”身旁。把铜镜朝着他举起来:“是这个吗?” “谷神”眯起眼睛看了看铜镜,点了点头说:“就这个!” “把配方给我。”我朝他伸出手说。 “谷神”稍稍犹豫了一下,一抬手,手中已经多了一瓶黑色的药水。他朝我扔过来说:“把这个给韩琦喝下去,马上就好。” 我一伸手接住那药瓶,在手里颠了颠说:“好吧,我这就去试试。有效的话,我就放了你。” 说完,我朝着李斯挥了挥手,喊道:“准备走!” “哈哈哈哈哈哈……”“谷神”这时候仰天大笑,简直笑得前仰后合地。他一边有些夸张地擦着眼睛一边说:“你这崽子还真有趣!难道你以为你困住我,你还想随便走动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不对头了。 …… 我们今天出来的时候,外边阳光很好,天空万里无云,也没有风。可是这时候,我却感觉到厂房外边好像是刮起了飓风,风声吹动厂房的大木门,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我去!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风?”跑过来的李斯疑惑地走到一扇窗户前往外看,只见窗外霎时间已经阴了天,乌云密布,紧跟着就是一道闪电划过了天际。 “轰隆!” 一声炸雷仿佛就在身旁响起,吓得李斯往后退了一步。 “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我hellokitty!” “谷神”这时候一改刚才温文尔雅的神态,瞪着眼说:“爷们儿高兴就陪你们玩会儿,别他妈蹬鼻子上脸!” 我没理他,紧走两步站在了李斯身边,看着窗外。这时候窗外已经开始下起了雨,细密的雨丝中,似乎还能看到有一些闪动的人形在晃动。 “龚玮哥!好像真要麻烦了!”小张这时候端着一个平板电脑跑了过来,这个电脑上只显示着一个类似雷达的东西,只见在雷达中间有一个长方形的空间,空间里有一个红点——估计长方形是这个厂房,那红点就代表“谷神”了。而厂房四周,无数个小红点正在慢慢朝着厂房接近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我指着那些红点问小张。 “这个仪器我也是刚刚得到的。”小张扶了扶眼镜,咽了口吐沫说:“借助这个仪器可以侦测周围的灵魂体。颜色越重,说明灵魂体越厉害……” “红色代表什么?”李斯急忙问他。 “红色——代表厉鬼。”小张一脸惊惧地回答。 6 “吕瑟儿!”我朝着里面大喊了一声,吕萧山这时候拎着一张纸跑了过来,那张纸贴在最里面房间的墙上,我之前看到过,不过并没有在意。 “这里的符咒,能挡住外边的厉鬼进来吗?”我指着四周血红的符咒问。 “能。不过,挡住也没用。”吕萧山往外看了一眼说。 “一次性说完行吗?”李斯捅了吕萧山一下说。 “咱们出不去,他们进不来。这里没吃没喝的,咱们能坚持多久?”吕萧山说。不过我看他脸上倒也没显得焦急,这厮肯定有想法。 “你有什么办法就快说!”我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催促说。 “你们过来看!”厂房门口有张简易的桌子,吕萧山走过去把手里的那张纸铺在桌子上,对围拢过去的我们说:“这是这里的布局图,你们看,这里不是一层,在这个位置,应该有个通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都看不懂。”李斯疑惑地问。因为这张纸上面画满了奇怪的符号,我们谁也没意识到这是一张地图,更别说看懂上面的奇怪文字了。 “当然,我比你们有文化呗!”吕萧山得意地笑了一下,在我们发飙之前说:“这张图纸上边的语言和咱们之前在灵谷看到的壁画一样,所以我看懂了。这上边记录的是这个房间的具体作用。之前,容学会把这里当作基地之一,在地下部分藏有大量的武器。” “然后呢?”小张问。 “然后?咱们就下去,拿了地下室的武器,杀出去啊!”吕萧山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小张说。 “那,他怎么办?”李斯指了一下悠然负手四顾的“谷神”说。 “只要怎么不破坏这里的符咒,他出不去!”吕萧山说:“按照这里的布局看,地下部分相当于一个灵魂监牢。咱把他带到下边……” “不用费那劲儿了!”我打断了吕萧山说:“直接用那强水儿融了他得了!这样外边的那些家伙群龙无首,就不难对付了!” “喂喂!我说?”“谷神”这时候从我身后喊着:“我还在这儿呢,你们这阴谋就不打算避着我点儿吗?” 大家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回过头开继续商量:“我说吕瑟儿,虽然你说这里有地下室,可是我们谁也没看见啊?”我问吕萧山。 “跟我来!”吕萧山拎起那张纸,带着我们就往里走。大家跟过去,一直到最里面,我看到李小涵正在一边检查钱梓潼,一边在她身边说着话。不过钱梓潼依旧是一脸迷茫呆滞的神态。 吕萧山走到左侧地面上的一块刻满符文的三角形石头旁边,伸手按住那石头的一个尖角,往右侧一板,只见那足有一个圆桌大小的石头居然无声地滑向了一旁! 在石头下边,现出了一条台阶。顺着台阶看下去,黑洞洞地看不清楚。 吕萧山伸手又在那台阶边缘摸了摸,接着他脸色一变,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上用力,“咔吧”一声,台阶下边就亮了起来。 “是吧?”吕萧山满脸得意地看着我。 李斯第一个就顺着台阶走了下去,接着是吕萧山,然后是小张。我回头看了一眼,过去拉了李小涵一把:“一起下去看看吧!” 李小涵冲我点了点头,我帮她扶着钱梓潼,也从那条台阶上走下了地下室。 …… 地下室里是一间套一间的小房间,不过大部分是空的。有的房间里还留有匆忙搬走的痕迹。所有的房间墙壁上都雕刻着各种符文。吕萧山自然又是一阵躁动。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伸手抚摸着墙壁上的雕刻,眼神里闪烁出炙热的光芒。 李斯则一间一间地快速查看着,一直走到较为靠里的一个房间,才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声。 我放开钱梓潼,跑过去一看——果然,这个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书架。这个书架上的书已经被搬空了,可是书架的格局,明显和胡妍素家的书架一模一样! 我和李斯走到书架中间的位置,找到可以扳住的凹槽,一人一边,猛然向两旁拉开—— 书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然后顺利滑向了两旁。在书架之后,赫然是一个和胡妍素书架后一样的武器库,而且,这里的武器明显要比胡妍素家的更加丰富! 李斯伸手从里面拿起了一柄长枪,查看了一下弹夹,咧嘴一笑说:“行嘞!这回,咱们跟丫死磕!” 第九十章 突围 1和2 我对于武器并不是很了解,不过也能看出,这里的武器要比胡妍素家夹壁墙里的强悍得多。在李斯兴奋地检查武器的时候,吕萧山则在和小张低声讨论着什么。我只是从武器架上选了一杆五连发——对这个我还比较熟悉。 “龚玮哥。”好像小张跟吕萧山商量定了什么,他扶了扶眼镜框,走过来对我说:“我们觉得,你应该把谷神弄到下边来。” “为什么是我?”我问。 “因为所有人中,只有你的脑袋里有神魂刻印。”吕萧山解释到:“按照这里符咒的结构推断,谷神在这里能力会大打折扣,不过仍然有附身的力量。而且他要想离开这里,除非是咱们之中的某个人去把他领出来。如果是我们其他人去,那么肯定会被他控制住反过来胁迫咱们,只有你才有能力移动他并且不受伤害!” 我想了想,一咬牙:“行,你们等我!” 说完,我跑回上边的厂房,谷神正在悠闲地站在原地吹着口哨,曲调我没有听过,倒是很好听。我走到离他最近的符咒边缘,心里犹豫了片刻,一咬牙,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在谷神刚被召唤过来的时候,我曾经看见他一抬手就升起了一股黑烟。尽管我并不知道那黑烟有什么威力,至少我可以估计,那东西要没被符咒挡住,扑到人身上肯定不好受。不过现在当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之时,却感觉仿佛只是拉住了一个虚浮的胖子而已。 谷神转过脸,略微惊讶了一下,随即就笑了:“你要去哪儿直接说就行,别拉拉扯扯的,爷不好那一口儿。” 我也不说话,只是手上用力,拉着他就往厂房最里面走。地面上绘制满了符咒,而谷神在我手中简直像一个人形的气球一样轻盈,我拉动他毫不费力。只是每当他越过地面上符咒边缘的时候,就好像穿过了一个有引力的力场一般。 我就这样拉着他,一直把他拽到地下的一间吕萧山预先指定的房间里。这个房间不仅四壁绘制满了符咒,而且还附加了一层类似监狱的铁栅栏。每一根铁栅栏的金属杆上,都有符咒的浮雕。 我把谷神扔在里面,转身退出,反手把门口的栅栏关上。整个过程谷神一直在吹那个挺好听的曲子,只有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停下口哨对我说:“嗨!哥们儿,你就把我自己留在这儿了?别呀!最起码留个人给我叫外卖啊!” “你把外边的那些小鬼儿撤了,让我去试试你的药水儿能不能救活韩琦。回来我就放你出去!”我回头对他说。 “实话告诉你吧!外边那些小弟们,不是来对付你的,而是保护你们。”谷神双手插进裤兜,在那间“监牢”里来回溜达着说:“我决不能让那家伙得到钱梓潼,没有这女人,七星阵就玩儿不转。” “是谁要启动七星养鬼阵?”我问。 “放我出去我就告诉你!”谷神乐呵呵地朝我挤了下眼睛,神态轻佻而暧昧,这表情从他的胖脸上做出来,害得我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你不能走。”李斯的声音响起,我转脸看到他身上背着一大堆武器走了过来:“在这厂子门口就有车,我只要杀出去,上了车就安全了。你留在这里……” “不行!”我当即回绝:“要出去就一起。别忘了,前天晚上你就被弄没了!” “不是弄没了,是着了道儿了,中了敌人的奸计。”李斯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我看到小张这时候也全副武装地跟着李斯,而吕萧山和李小涵扶着钱梓潼走进了这里的另一个房间,看样子他们似乎是商量好了。 “有什么事情是我需要知道的吗?”我跟着李斯和小张边往外走边问。 “你如果出去,肯定凶多吉少。”李斯低着头越走越快,闷声说道。 “你等一下!”我一把拉住准备上台阶的李斯:“说清楚,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李斯站住,眼神闪烁了半天,终于看向了我的眼睛:“这不、不、不是我的想法,是有人告、告诉我的。你只有在这里才相对安全……” “有人告诉你的?”我皱起眉看着李斯:“有人是谁?” “龚玮哥,你就听小四哥说的吧,是嫂子……”小张突然在旁边插嘴说。 “是谁?”我一把抓住了小张的脖领子,瞪着他问。 李斯伸手把我的手从小张身上拉开,看向我,叹了口气说:“是。是静宜说的。” 2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静宜”两个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谁?” “是静宜。”李斯再次重复到:“我刚才跟她通了电话,她对我说,你和钱梓潼现在绝对不能离开这间房子。我和小张只要冲出这个区域,外边有人接应我们。到时候,我俩带着药水直接回保定,唤醒韩琦再来找你。你只要和钱梓潼在这里坚持到明天早晨,就安全了。” 我看着李斯,心里一片空白。他说的每个字我都听见了,不过,我却无法接受。 “我知道,你一定不痛快。”李斯看着我,声音低下来说:“不过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相信静宜,她不会害我。” 我心里很乱,四肢无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是做什么。慢慢转过身,我坐在了台阶上。 李斯掏出烟,点着了两根,塞在我嘴里一根,然后从我上衣兜里掏出了谷神给我的药水,接着他使劲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拍了拍我的肩膀,对小张做了个手势,俩人从我身边上了台阶,一步步地走了上去。 “等一下!”就在李斯他们刚上了地上的时候,我猛然站起来,叼着烟冲了上去。看着李斯满身的武器,我掏出身上的枪,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窗外黑压压的天,说:“我送你们出去!” “静宜说了,这外边的阴魂应该不会太为难我们,他们的目标是你和钱梓潼。”李斯摆弄了一下手中的武器说:“吕瑟儿知道大部分的情况,而且……” 我看着李斯,他顿了很久,才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开口说:“我建议你跟谷神谈谈。” 说完,李斯和小张俩人就往外走,这次我没再阻拦或者跟过去,甚至连头都没抬。我听见李斯他们走到厂房的门口,拉开木门的声音,感觉到外边潮湿的风吹了进来。接着又是厂房大门关上的声音。然后,枪声骤然响起,接连不断地响,越来越远。 “喀拉!”一声霹雳仿佛在我耳边爆裂,我一惊,急忙跑到了窗口,只见外边此时一片漆黑,窗台上,摇曳的雨丝溅起纷纷的水花,稍远一点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李斯一直和静宜有联系,这点我早就猜到了。只是这一次,李斯来这里,并不是来调查静宜去年为什么来疗养院的,而是帮助静宜抹去那时的线索的。 那就是说,李斯一直和静宜有某种默契。这默契是不是和我有关? 可是,为什么呢? …… 我垂着头,一步步走回了地下。在这里靠外的几个房间里,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床铺,沙发,被褥什么的。而且这个地方很干燥,也没有任何昆虫,所以只要稍加打扫,还是可以将就休息的。现在,吕萧山和李小涵,还有钱梓潼就在一间经过简单打扫的房间里坐着呢。 我进屋的时候,吕萧山正在和李小涵说话呢。看我进来,吕萧山对李小涵说:“你稍等一会儿啊!” 说完,他一把拉起我就往地下空间的里面走。一直走到最里面的那个房间,吕萧山还反手关上了门,才对我说:“从李小涵说的情况分析,那个附身在她身上的灵魂,肯定依附在她随身的某件物品上。这里有这么强的禁魂咒矩阵,那灵魂肯定不会也不能现身。你说,这情况咱们要不要告诉李小涵本人?” “李斯说,你知道大部分情况?”我没理吕萧山的话茬,而是直接问到了静宜的情况。 “嗯,是啊,怎么了?”吕萧山现在也看出我脸色不对劲儿了,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问。 “说说。” “说什么啊?不过是李斯他媳妇前几天到驻地来了,高鬼那时候也在。她说你会面临很大的危险,所以让高鬼尽量帮你,躲得越远越好。没别的啊?”吕萧山一脸迷惑不解地说:“这事儿也值得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我草!你不是跟李斯他媳妇有……” “有你大爷!”我哭笑不得地骂了吕萧山一句:“算了,你这家伙缺根弦儿,跟你说也说不清!” “总之,现在的情况是,咱们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一直到日出。”吕萧山满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愿意干嘛干嘛,只要不离开这里就行。这里外边电话打不进来,不过咱们可以联系到外边。我得去研究一下,这情况太特殊了!我还不知道哪种符咒可以起到这样的作用呢!” 看着吕萧山出去,我也没再理他。心里想着李斯的话,一步步走到了关着谷神的那个房间里。谷神这时候居然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一张很舒服的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依旧悠闲地吹着口哨。 “挺悠闲啊你?”我打开囚笼的门,走了进去。 “挺失落啊你?”谷神抬起眼看了看我,一伸手,我的身边多了一把和他坐的一样的椅子:“请坐,别客气,就跟到自己家一样!” 谷神气定神闲,又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口吻说。 我缓慢地伸手把噬魂刀从怀里掏了出来,顿时间,我看到谷神的脸上出现了惊骇的神态——尽管这神态出现了不到一秒钟就被他掩饰过去了。 第九十章 突围 3和4 点了点头,我缓缓坐在了谷神对面。手里把玩着噬魂刀,我说:“我刚才想了想,似乎有人跟我说过,这把刀对于灵魂的破坏力是无限大的。那么来说,估计也只有这把刀能够对付的了你。” 谷神看着我,嘴角向下撇了撇,没有说话。 我把噬魂刀插回刀鞘,从怀里掏出烟来,示意他:“抽吗?” 谷神一笑,从自己怀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红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排摆放整齐的哈瓦那雪茄。他用盒子侧面小格里的雪茄刀剪开一支,扔给我,然后自己剪开另一支点燃,在烟雾里注视着我,声音平静而不带情感:“你想问什么,问吧。” “今年年初,我在禹城醒来,失去了两年的记忆。我想,你也许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学着他的手势,抽了几口雪茄,问。 “这不难猜测啊?”谷神微笑着把二郎腿换了一下,靠在椅子上说:“无外乎几种可能,要么是你自愿放弃了记忆,要么是有人强制夺走了你的记忆。要么——也许只是一次意外,你脑袋被驴踢了。” 我没管他的冷嘲热讽,继续回忆着说道:“我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第一件事就是想回家。然后我搭车回保定,遇到的那个女人,名叫胡妍素。可是,后来我听说她已经在一年前死了。” “这也没什么啊,我就有至少三种方法做到这一点。”谷神依然是那种不屑一顾地口吻说。 “说说你的三种方法?”我也上身往后靠,眯着眼睛看向这个胖子。 “复活她,或者是找个灵魂附在她的尸体上,再有就是自己变成她。” “你是说,你能把死人复活吗?”我问。 “谷神无所不能。不过,我跟你说了我并不是谷神,最多我可以算谷神在阳间的代言人。在我看来,你所谓的那些疑惑全是自寻烦恼。最关键的一点是,你是谁?你属于哪个势力的?” 我心里琢磨着他说的这几句话,心里仿佛抓住了一点什么,又茫然若失。 “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你应该有所顿悟了,谁知道你还是迷里麻登的!”谷神夸张地露出满脸失望的神态看着我说:“无论阳世阴间,世界自古以来就是少数人的世界。对于一些拥有特殊血统的人来说,重要的并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站队。站对了队或者站错队了都不要紧,关键是你不能墙头草。这些话原本哥不想跟你说,谁想到你们家从你祖宗到现在,一水儿的满脑袋浆糊!” 我咬紧牙关,忍住心头的怒火盯着谷神看了半天,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尽管我没听懂你的话,不过也可以试着理解。有人说过,我是共工后裔,你的意思是,共工一支,需要摆明立场?” “招啊!”谷神双手一摊:“你这不是也不算特傻嘛!” “可是,关键是,我只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普通人,我的立场并不重要。况且,就算我想摆明立场,我都不知道跟谁一国。”我尽量让自己神态谦虚而诚恳地说。 “跟谷神一国呀!”谷神这时候把身体向前探出来,拉近了和我的距离,盯着我眼睛说:“要不要哥给你介绍一下业务?” 我不说话,看着他表演。 “所谓谷神,实际上是一个远古的大神。他的名字叫‘孤’。后世有三个分支,其中一支在西南,成为了蛊毒之神,另一支在东北,千年前因为和萨满教派的纷争而闹得两败俱伤。我们这一支在中原发展,却在中期受到了三教的剿杀。这一支称为谷神,是源于五谷春种秋收的概念,任何一个和谷神签订了契约的人,都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我沉吟了一下,说:“我记得我碰到过一个叫做吴雅楠的女人,她在初中的时候似乎突然变得好看了,完全不符合她家的基因,是不是谷神契约?” 谷神闭上眼,微微仰头,然后睁开眼说:“是有这么个人,她不是我经手的。而且,经手她的契约的家伙,已经被你干掉了。” “被我?”我有些惊讶地说。 “嗯,大约一年前,你到涉县谷神庙,做掉了负责那个区域的家伙。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记恨你,反正我瞧那娘们儿也一直不顺眼!” “哦?这么说,所谓谷神,不是一个?”我问。 “刚才我不是就说了吗?谷神只有一个,不过不是我,也不是涉县那个,谷神有好多办事员,我只是其中的办事员之一。” “你刚才说,涉县那个办事员是个女的?”我继续好奇地问。 “嗯,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可以变成任意的形象。只是大家更愿意以自己生前的形象出现而已。那家伙生前是个***娘们儿,后来做了这个,变本加厉……” 我哑然。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现在看来,这些家伙之间也有纷争啊。 “除了谷神,还有什么势力吗?”我问。 4 “有……不过,我不能再说了。而且,我既不可能说我们敌对方面的好话,说坏话你听着也没有说服力,你说是不?”谷神朝我挤了挤眼睛说。 “我刚才听你话里的意思,仿佛你也不太在意我选择哪方面,是吗?”我把身体朝着椅子一侧倾斜,问。 “差不多吧,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加入了我们,我们的力量就会全力保护你。如果你加入了其他势力,我们就可以干掉你。你现在阵营不明,大家只好一起折磨你。”谷神嬉皮笑脸地说。 我脑子里想着我所了解的谷神,许多片段一点点组织起来:“人们有了什么愿望,可以跟谷神签订契约,然后就会实现?” “是啊!你以为为什么那么多愚蠢的家伙会一夜之间成功?” “签订了谷神的契约,也就等于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谷神。”我继续组织着整个过程:“在某些少数民族里,有人养蛊,实际上就是另一种契约。不管什么形式,最终都是以付出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谷神出现过的地方,会有红色的谷粒。当人们实现了愿望,谷神就会来收割灵魂,有时候这收割的过程会提前到来。” 谷神一拍手,笑着说:“你越来越上道了!不过,一般来讲,签订契约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时间期限。你所谓的提前收割灵魂的事情很少发生。” “李斯,就是我那个朋友,他媳妇是受谷神的支配吗?”我站起来走到谷神面前问。 谷神也站了起来,面朝着我一笑,一脸故弄玄虚的表情:“我只能说这些了,谷神的作用就是心想事成。而且,当初你杀掉涉县的那个娘们儿,以为可以打破你搭档的契约关系,结果他还是按时变成了鬼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跟谷神的契约,是不可能被终止的!谷神的强大远远超过你的想象。甚至可以说,谷神就是命运,没有人可以和命运抗争!就像你那个朋友,他在我手上一昼夜,你真以为我会把他囫囵个儿就还给你?” “哦?你把李斯怎么了?”我比谷神个子稍高一些,这时候我俩面对面,我微微低着头,看向他的眼睛问。 “没什么,我只是一不小心,在他身上签了一个契约而已。”谷神一脸得意的笑容:“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只是通过他的眼睛,让我们看到一些我们想看到的东西而已!” 我看着他的胖脸,身体不由得往前凑了一点,几乎是跟谷神脸对脸:“你们想看到什么?” “你离我这么近干嘛?”谷神扬着眉毛,看着我坏笑着说:“想跟哥哥亲一个是怎么着?” 我一伸手,飞快地把噬魂刀从怀里掏了出来,刀刃压在谷神的脖子上,咬牙切齿地说:“告诉我,谷神契约怎么消除?” “我-操!”谷神突然身体一抖,脸色就变了:“你他妈小心点儿,这个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说!怎么消除!”我大声地吼着。 “你刚才不是还跟那小子闹气呢吗?”谷神瞪大眼睛,瞳孔拼命往下看着:“我都跟你说了,契约不能被消除的!” “我杀了你,也许契约就不存在了!”谷神往后退了一步,我也往前逼近了一步。 “你杀不了我,只能把我弄到那个地方去。这样对你没有丝毫好处!”谷神说话语速越来越快,我能感到他的恐惧。 “弄到哪儿去?”我手中噬魂刀向前逼近了一点儿,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 “弄到……” 谷神突然眼睛看向我身后,惊恐地说:“不会吧,怎么会这样?” 我看他这样的行为,心里一震,连忙回头看,却见钱梓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在我回头的一瞬间,她猛然伸出双手用力推了我左边胳膊一下! 我的左手原本拿着噬魂刀,刀锋紧紧逼迫着谷神的脖子,这一下,我只感觉左手一沉,一股带着恶臭的液体“嘭”地喷了我一脸,连忙回头看的时候,谷神脖子上被噬魂刀深深地割了一个口子,顺着这个口子,黑色的液体喷溅了我一身一脸,接着,谷神全身开始萎缩,迅速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就在我面前,这个胖子化成了一摊黑色的灰烬! 第九十章 突围 5和6 我目瞪口呆,万万也想不到,居然钱梓潼会在这时候出现并做了这种事。诧异而惊恐地看着她,她却恢复了茫然的神态,体态僵硬地转回身体,慢慢往门口走去,出了这间囚笼,转进走廊,又走回之前吕萧山和李小涵收拾的那间屋子。 我慌忙把噬魂刀装好,远远地跟着她,保持三米的距离。当跟她走进房间之后,我看见,吕萧山和李小涵躺倒在地下。 我急忙跑过去,探了探两人的心跳和呼吸——还好,只是晕过去了。钱梓潼仿佛梦游般地走回床前,坐下,恢复了入定的状态。 隔壁是个卫生间,我赶紧跑过去,接了一桶水——幸好这里的供水没有阻断。拎着水桶回到房间,我朝着地上的俩人一人泼了半桶水,这俩人马上都醒了过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吕萧山捂着脑袋问我。 我扶起李小涵,问她:“你俩怎么会晕倒在地上的?” 李小涵穿得原本单薄,被冷水一泼,身体有些发抖。她抱着自己的胳膊,使劲皱着眉想了想:“刚才我和吕先生正说着话呢,突然就好像听到了一阵尖利的鸣叫声,连捂耳朵的时间都不到,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后来就是被你泼醒了。” 说完,李小涵已经走到了钱梓潼身旁,轻轻地扶着她肩旁说:“梓潼,你没事吧?” “如果我猜得没错,事儿就是她搞出来的。”我盯着钱梓潼说。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行不?”吕萧山伸手抹着自己头顶的水珠说。 我死死盯着钱梓潼,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我讲到钱梓潼突然出现推动我的手臂杀死谷神的时候,李小涵低呼一声,倒退了一步。 “这不可能啊。”吕萧山脸上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在这里,没有任何灵魂可以附身在她身上,而她本人又是这个样子……” “也许,做这些事就是她本人的意志呢!”我依然不错眼珠地盯着钱梓潼说。 “人,不可能发出刚才那样的超音波震晕我俩。”吕萧山走近钱梓潼,满脸好奇的神色观察着她。 “现在,谷神已经被消除了,你有什么计划?”李小涵问我。 “我在想,目前只有两件事。”我手扶着噬魂刀的刀柄,一点点接近钱梓潼说:“第一件是等李斯去试那个药水能不能救韩琦,另一件事就是要想办法终止七星养鬼阵。现在,各方面的信息都说明,钱梓潼是发动这个阵的关键,那如果她不存在了,这个狗屁阵也就完蛋了!” “你……你要拿她怎么样?”李小涵大吃一惊,慌忙用身体挡在了钱梓潼面前,伸开双臂看着我。 我拔出噬魂刀,让李小涵看着刀身上的符咒,对她说:“这把刀,是我出生入死才得到的。这刀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杀死一切灵魂体。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只想在她身上轻轻割一刀,就可以知道她到底是人还是什么东西了!” “她当然是人!”李小涵盯着我,原本细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不由得苦笑着说:“亏你还是护士呢!在胳膊上轻轻割一下而已,你怕什么?又不是割你!” 我轻轻扶住李小涵的肩膀,把她挪开一点,然后在钱梓潼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拉住她的右臂,把她的袖子往上拉了一点,用噬魂刀在她胳膊上轻轻划了一下—— 呆坐着的钱梓潼眉头微微一皱,只见她苍白的胳膊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殷红的血痕,一小道鲜血顺着她的胳膊流淌下来,最后汇成一小团,从她胳膊上滴落。 “看起来没问题……我草!”吕萧山刚刚松了口气,突然惊叫起来。 只见那一滴血珠落在地上,顿时仿佛硫酸滴落在聚苯乙烯上的感觉,瞬间在地面上融了一个火山口形状的小坑,直接钻了下去! 接着,第二滴血再次落在刚才那滴血旁边,又是一阵化学反应般的变化…… 李小涵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吕萧山目瞪口呆,我猛然站了起来,噬魂刀指向钱梓潼,心里万分紧张——她是什么? 6 “你是什么?”我盯着钱梓潼问。 钱梓潼依旧满脸木然地端坐在床沿上,毫无反应。 “无论她是什么,都比咱们已知的任何东西都要强很多!”吕萧山现在也是满脸严峻,甚至他脸上都露出了很罕见的恐惧之色:“她可以任意出入这里,甚至刚才还随意进出那个恶魔牢笼!要知道,在这里,就算谷神那样的存在都无能为力的!” “你仍然打算继续装傻吗?”我朝着钱梓潼问,瞪了一会儿,她依旧毫无反应。我突然一笑,把噬魂刀装了起来,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怎么个意思你?”吕萧山看我笑了,莫名其妙地问我。 “不管她是什么,我想暂时咱们都拿她没办法。”我无所谓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如果她想跟咱们过不去,以刚才她的表现来看,咱们也不是对手。现在既然她不愿意说,咱们也不用再费功夫了。” “你要去干嘛?”李小涵问我。 “我去拿点武器,出去看看。”我头也不回地说着,走向了最里面的武器库。 …… “你出去干嘛?”李小涵急忙一路追着我过来问。 “不知道!”我走到武器库,拿起我之前就选好的五连发,又选了一把可以连发的短管武器——我不像李斯对武器那么热爱,叫不上名字来,不过这东西我在电影里经常看到,貌似射速很快的样子。 “咣当!” 屋门一下就被关上了,我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到李小涵用身体挡在了门上。 “你这是干嘛?”我意外地盯着她问。 “你不要出去!”李小涵靠在屋门上对我说:“现在你出去等于是送死!” “你怎么知道?”我走近她,把短武器插在腰间,左手拎着五连发,右手伸出,帮她把一缕挡在眼睛前面的头发拢到耳后。然后手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抚摸,到了肩头,再往下,掠过她的后背,摸到她的腰间,轻轻揉捏,感觉到一丝阻碍…… 李小涵直视着我,也不反抗,眼神里全是震惊,呼吸逐渐有些急促。我用手指顺着她后腰的那丝感觉绕向她前面,手指从她的衣服下边伸了进去…… “别……”李小涵有些艰难地说出了这个字,伸手想要拉住我的手,而我已经找到了我想找的东西,手指捏住,用力向外一扯—— “吧嗒。”一声几乎不可闻的丝线断裂的声音,我的手上多了一根断裂的红线,中间拴着一颗碧绿的珠子。 这是一种女孩拴在腰间的饰物。其作用有些像转运珠、平安符之类的。用红线拴在腰间,本命年很多女孩身上都会佩戴。 李小涵惊讶地看着我,而我把这颗珠子带着扯断的红线举到我俩之间,只见这柱子绿油油地,好像是翡翠的色彩。这里比较昏暗,看不清上面有什么细节。不过手指摸上去,珠子表面似乎并不平整。所以我推断,这珠子上一定雕刻了符文。 “我想,那个能够附身在你身上的家伙,就藏在这里面了。”我说,同时把那珠子递给了李小涵。 趁着她拿着珠子发呆的空,我扳开她的身体,向楼上走去。 …… 上了楼梯,我刚刚从地下钻出来,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虽然外边风雨交加,可是这房间里一直很安静,也很温暖。可是此刻当我一上到一层厂房里,就感觉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首先是很寒冷,不仅是温度低,而且,还有冷风袭面的感觉。我清楚地记得,在下去之前,这里的大门是关闭的。如果现在有风吹进来,说明厂房的门已经打开了! 同时,我还闻到了一股土腥味道。 我刚刚探出半个头,就有了这种感觉,所以下意识地我就一低头又钻了回去! 侧耳细听,上边似乎有什么东西滑动的“次啦次啦”的声响。那声音就像是野兽的爪子在抓挠地面。我使劲闭上眼睛揉了揉脑袋,又晃了晃,再次睁开眼,气味和声音还在,说明这不是我的幻觉! 轻轻深呼吸一次,我从口袋里摸出前晚的那个装着灵魂灰烬的烟盒,捏出一小撮来扔进嘴里,然后和着吐沫咽下。拿起五连发,小心地上膛,把身体的方向调整了一下,我猛然举着枪探身跳了出来! 我出来的位置是厂房的最里面一层,这个厂房被分隔成三个空间,当我出来之后,一眼就看到,在最外边的门口位置,蹲着几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浑身黑毛,体形硕大,嘴里流着黑色黏稠的口水。 我根本就不去细想,抬起五连发,朝着那堆东西就开了一枪! “轰!” 五连发的声音很响,这种武器是散弹发射的,所以我从厂房最里面开枪,到了外边,子弹的攻击直径已经是半米左右了,顿时间一阵黑色的血雾散开,其中一只家伙被直接打倒在地上! 我脚下不停,朝着厂房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上膛,开枪,再上膛,几乎每一枪都可以放倒一只……当枪里的子弹打完,我把枪扔在了地上,一伸手拔出那把短管的自动武器,朝着剩下的两只一抬手,一阵“哒哒”的枪声,枪膛的后坐力使我的枪管直接仰起,又一只那种黑乎乎的家伙被子弹打翻,而这时候我也基本走到了厂房接近门口的位置上了…… 这时候,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我的侧面有个人影闪了一下,接着,一股大力撞在我的右肩上,猛然把我撞飞了出去! 第九十一章 死守 1和2 感觉到自己被撞飞的瞬间,我匆忙地转过脸,看到一张很清秀的男人的脸。这张脸有点熟悉,只是一时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还没等我想明白,我已经摔落在地上了。 撞我的人,力量用得很巧妙,他借助了自己向前跑的冲力,把我整个人撞飞起来,这有些像足球场上的铲球动作,所以我四脚朝天摔落在地的时候,很狼狈。并且手里的短枪也扔了出去。不过我记得我腰间还有一支手枪呢,当下顾不得后背和屁股的疼痛,以及脑袋里的眩晕,我一伸手就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我用力抬起上身,晃晃悠悠地举起枪寻找目标,拿枪的手却猛然被踢了一脚,手枪一下就被踢飞了,接着,我的胸口被那人的膝盖猛然撞击了一下,疼得我一阵咳嗽。 然后,那人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我晃晃脑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不记得我了?”那个袭击我的家伙伸手拍了拍我的脸:“再想想?” 眼前这个人,一身浅灰色的中华立领,半长的分头,眉清目秀的,皮肤白里透红,浓眉大眼的,高鼻梁,薄嘴唇,有点男生女相——嗯,我想起来了,之前在调查米素丽的时候,曾经看见过他。(参见第三十八章,【四楼】)这家伙号称钟馗后人,对了,好像自称自己是什么道教协会的,叫做钟毅然。那次出现穿了一身道袍,再后来在1918门口还见过他一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袭击我。 “嗯,看来你想起来了。”钟毅然又拍了拍我的脸,把我往后推了推,我就势靠在了墙上。他向后退了两步,满脸诚挚的微笑说:“刚才不好意思了,因为你突然行凶,所以我不得已不制止你。” “行、咳、凶?咳咳……呸!”我一说话就忍不住咳嗽,又吐出一口带血的痰,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说我行凶?对谁行凶了?” “哦,对了,你能看见!” 钟毅然微微点了点头,手一翻,一张燃烧的黄纸符就出现在他手上,他左手一捏我的两腮,右手就把纸符扔进了我的嘴里!接着,他身形一晃,我只感觉眼前一片人影晃动,身上“噼里啪啦”地被贴上了十几张黄纸符! 我顿时间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给捆绑住了一样,并且捆绑我的力量越来越大,使我一阵窒息,这种窒息感,就像有人用塑料布蒙住了脸一样,我感觉十分难受,不由得身体用力一挣! “嘭!嘭嘭!”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稍一用力挣扎,那些贴在我脸上身上的纸符顿时一张张燃烧了起来,霎时间变成了十几片黑色的纸灰。 “呦喝?” 钟毅然神色一凛,锁起眉峰盯着我看了一眼,仿佛看见什么怪物一般。接着,只见他一抬手,手中又出现了十几根二十公分左右的金属探针。这些探针前端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一看就非常锋利,我心想这孙子不会想用这个来扎我吧?有心想挣扎,可是身上使不出力气来,连动作都很缓慢。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你身上的魔障已经这么深了!”钟毅然脸色一寒,抬起手来,手臂连续晃动了两下,两根金属探针已经从我左右肩窝深深地刺了进去! 直到他第三次抬起手来,我才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两肩传来。忍不住我大声地惨叫了一声! “你最好别动!”钟毅然脸上显出一阵冷笑,左手捏住我的下颚:“这一针要刺进你眉心稍下一点,扎歪了,你就彻底瞎了!” 我这时候除了感觉到两肩肩井穴位置传来源源不断的剧痛,身上根本就想动也动不了。眼看着他右手已经把一根探针捏在拇指和食指中间,手臂仰起—— “嘭!” 就在这时候,只见钟毅然肩窝处猛然冒出一朵血花,他身体一歪,被打飞了出去! 钟毅然肩窝受伤之后,很敏捷地一翻身,跳开了足有两米多,接着,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边的墙上,“嘭、嘭!”地又出现了两个深坑! 我一扭脸,只见在不远处,吕萧山端着一杆带瞄准镜的长枪,刚才应该就是他用这长枪袭击的钟毅然! 吕萧山这时候枪口晃动,朝着钟毅然的方向再次开枪,不过钟毅然很敏捷,只见他身体连续几个翻滚,就已经消失在最外边的厂房里了。 不过,虽然我免除了眉心被刺的危险,可是现在两肩的探针仿佛在变得越来越粗,并且还越来越烫,我感到仿佛有两根烧红了的铁棍子插进了肩膀里一般,疼得忍不住又惨叫了出来! 2 我两肩巨疼,而且最可怕的是,在这疼痛的同时,我的意识非常清醒,所以,那疼痛就深深地刻进了我的脑海里,使我几乎无法忍受。这时候,我看到李小涵满脸慌张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把小手枪! “你怎么了?”李小涵扶住我,伸手拂去我额头上的汗水——就这么一小会儿,我的脸上已经疼得满是豆大的汗珠了。 “肩膀……”我一说话,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颤抖得自己都不认识了:“我的肩膀!” 李小涵赶紧检查我的肩膀,很快就发现了那两根探针的针尾:“我的天!这是什么?” “拔、拔出、出去!”我几乎在嘶吼着说出这句话来。 李小涵当下一咬牙,我感觉左肩一松,接着,右肩又一松,顿时间疼痛感就消失了大半,只见李小涵手里拿着那两根金属探针发呆,而吕萧山正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往外走着。 “吕瑟儿!”我赶紧叫住他:“别追!” 可是已经晚了,只见吕萧山朝着外边“突突”地开了两枪,然后钟毅然的身影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长枪的缺点就是近距离旋转不利,钟毅然一手荡开枪管,身体跳起,膝盖猛然撞在了吕萧山胸口上! 吕萧山手中的枪立刻就撒手了,自己被钟毅然一膝盖撞得倒翻了出去。我赶紧从惊呆了的李小涵手中抢过那把小手枪,抬手就冲着钟毅然开了一枪! 这一枪没有打中他,不过枪声很响,把他吓了一跳,就在他一怔的时候,吕萧山也从地上翻过身来,一把五-四式手枪出现在他手中,朝着钟毅然就“嘣、嘣!”地开了两枪! 钟毅然速度很快,几乎就在吕萧山抬起枪管的一瞬间就倒着翻了出去,所以包括我后来又开的两枪,都没有打中他,而他则再次消失在厂房最外边的空间里了。 我这时候也来不及多想,只觉得此时很危险,所以拉起李小涵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吕瑟儿,先回去!” 在往后跑的路上,我顺手捡起了我扔在地上的五连发,一直跑到地下阶梯出口的地方,我才站住,回过头,看见吕萧山也捡起了那把带瞄准镜的长枪跑了回来。 我蹲在地上,忍着两肩传来的余痛,颤抖着手,往五连发里装着子弹,同时眼睛盯着厂房外边的空间。 “刚才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儿?”吕萧山也端着枪,瞄着外边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说:“对了,你能看见外边地上躺着的那些家伙吗?” “什么躺着的?”吕萧山讶异地看了我一眼问。 我这才想起来,那些在外边爬行的东西,身上有一圈黑色的雾霾,我能应该是我吃了灵魂灰烬的缘故。所以我上完子弹,把枪抱在怀里,从上衣內兜拿出那个烟盒来,捏出一小撮灵魂灰烬:“张嘴!” 吕萧山下意识地就张开了嘴,我把那灵魂灰烬扔进了他嘴里:“咽了!” 吕萧山一口就咽了下去,才想起来问我:“什么东西?我草!咳咳!” 他使劲咳嗽了几下,跟我第一次吃这东西的反应一样,连眼泪都呛出来了。我这才跟他解释说:“这是灵魂灰烬,按照韩琦笔记上的说法,吃了这东西可以看到所有以灵魂体存在的东西!” “哦,这样啊!唉?那是什么东西?”吕萧山这时候满脸惊讶地盯着厂房门口的位置,也顾不上再管那灵魂灰烬的味道了,用那长枪的瞄准镜朝门口处地上的那些东西看去。 “看到了吗?”我问他。 “靠!那是什么玩意儿啊?”吕萧山目不转睛地盯着瞄准镜,满脸讶异:“不会是那东西吧?” “哪东西啊?你说清楚一点儿行不?”我端起五连发,警戒着库房入口处的情况,问。 “我看到过这个东西的图画,一时想不起名字了。”吕萧山通过瞄准镜津津有味地看着外边地上躺着的那些黑乎乎的东西说:“嘴上有喙,四脚有利爪,身材像狗……嗯,这东西我肯定见过,就是想不起名字来了!” “刚才那人为什么会想杀你?”这时候,李小涵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脸看她,却见她正把我那烟盒往我兜里装,同时满脸痛苦的神色,眼角流着眼泪。 “你吃灵魂灰烬了?”我惊讶地问她。 “是-啊!”李小涵皱着眉又咽了口吐沫,从我手上拿过那把小手枪,看向厂房门口说:“我的命运和你绑在一起了,所以,我也要帮你!” 我不由得苦笑着说:“晕,你帮我?帮我干嘛?我自己都不知道……” “帮你守住这里!” 李小涵说着,猛然抬起了手,端着那小手枪就朝着外边“嘣”地开了一枪! 第九十一章 死守 3和4 我顺着李小涵的枪口方向看,只见这时候,厂房门口位置上,又出现了几只那种黑乎乎的家伙。每一只身上,都环绕着一层黑色的雾霾——这说明这些东西在平常人眼里是看不见的。李小涵正因为吃了灵魂灰烬,所以能够看到,所以才会远远地就开枪。不过,她这一枪肯定是什么也没有打中。 吕萧山这时候,正在瞄准镜里看得上瘾,嘴里还叨念着:“嗯,这几只是活的!太棒了!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家伙身上的毛好像鸟的羽毛,而不是鬃毛!哎!这一只张开嘴了!天!它的喙里居然还有牙齿……” 我拍了吕萧山肩头一下:“吕瑟儿,你先别急着欣赏呢!这些家伙很怪!” “是很怪,我看出来了。”吕萧山眼睛不离开瞄准镜:“不过我确实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怪物的图画……” “我不是这意思!”我不耐烦地伸手捂住了吕萧山的瞄准镜,使他不得不把眼睛从瞄准镜上挪开:“我的意思是,这些家伙中了带符文的子弹之后,居然是倒地而不是化为灰烬!” “对呀!”吕萧山一拍脑袋:“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这是阴间的生物,中了符文子弹之后,应该是化为灰烬而不留下尸体才对啊!” “问题是,留下尸体和化为灰烬有什么区别吗?”我沉声问吕萧山。 好像是回答我的问题一样,这时候只见刚刚出现的那几只黑色的怪兽,缓缓爬到了之前倒地的那些尸体旁,开始吞噬起来! “我想起来了!”吕萧山猛然一拍额头,吓了我和李小涵一跳:“这东西叫厉鸦!” “利亚?玛丽亚吗?”我随口问到。 “厉害的厉,乌鸦的鸦。”吕萧山也不笑,皱着眉说:“易水之阴,寒井之末,伏尸百里而厉鸦横行……嗯,就是在这段话里看到的!” “这段话是哪本书里的啊?”我问吕萧山。 “《中山旧殇残卷》,一本很奇怪的绘本古书。”吕萧山检查着自己弹夹里的子弹,回忆着说:“这本书里说的事情都发生在古中山国,也就是现在的保定地区,可是,这本书里的纪年,战争等等大事件,都没有发生过!之所以我对这本书印象比较深,是因为当初大家笑谈这本书简直就是古代的‘异界架空’类的鼻祖!” “古代也有异界架空啊?”我问。 “《西游记》里的傲来国,西天等地方不都是异界吗?《红楼梦》就是典型的架空!”吕萧山装好了子弹,重新把枪口对准了门口说。 “喂喂!你们俩!这时候不是学术讨论的好时机,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我看这些厉鸦好像吃了同伴之后变得更厉害了!而且,这些厉鸦好像离咱们越来越近了!”李小涵这时候有些紧张地说。 “我打一只看看。”吕萧山说完,端起那杆枪来,有模有样地瞄准,长长的枪管发出了一声很小的“嘭”地一声,那一头一只厉鸦的头当即爆开,连惨叫声都没有就歪倒在了地上。 “只要能打死,就没什么可怕的!”吕萧山说着,再次瞄准另一只,“嘭!”又是一只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我又听见了那种划动地面的噪音,眉头一皱,问他俩:“你们听到没有?什么声音这是?” “那家伙在破坏这里的符咒。”吕萧山吐了一口吐沫说:“所以这些厉鸦才会一点点扩大范围。” “对呀,你还没说呢,刚才那人为什么要杀你?”李小涵也问。 “我哪儿知道!”我十分生气地说:“我之前见过这孙子两面,没交往,也没恩怨。谁知道这孙子见到我就动手!” 吕萧山想了一下说:“这里的格局十分奇特,任何独立的灵魂体都无法进入或者是突破。所以,如果有什么灵魂体想进来的话,必须要找一个人来破解这里的符咒才行。我刚才注意到,这里的很多符咒都被破坏掉了。所以,这家伙可能是被谷神派来的。” “也没准儿是那些想发动七星养鬼阵的人。”我补充到:“他的目标似乎不单是我,还有钱梓潼。谷神貌似只希望控制住钱梓潼,不让他敌对的势力得到就可以。” 说话间,仓库最外边空间里似乎所有的符咒都失效了,只见不仅是厉鸦,还有很对其他阴魂开始在那里聚集。 “里面的子弹不知道够不够用。”我说:“这些家伙就这么聚集在门口,好像等着咱们打他们一样。” “所以,我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先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李小涵脸色有些苍白,毕竟,现在外边的幽魂越来越多,除了厉鸦,还有好多明显是横死的鬼魂在游荡,样子相当不堪。 “喂!钟毅然!”我猛然朝着外边大喊了一声:“你到底想干嘛?” 4 稍等了片刻,钟毅然的声音在外边传了过来:“我要钱梓潼。把她交给我,今天我就放过你们。” “凭什么呀!”我冲着外边喊:“你说给你我就给你?” “嗯。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是你现在把钱梓潼交给我,我就撤走这里的阴兵。第二个是我让这里的阴兵攻进去,到时候你们一个也逃不掉!”钟毅然的声音醇和,不过话意却十分恶毒。 我听完之后,冲着吕萧山瞥了一下嘴说:“看来他跟谷神没关系,那就一定是为了启动七星养鬼阵来的!” “别管他冲着什么来的,反正他最多可以破坏外边那两间的符咒。只要他在这里一现身,我就给他来一枪!”吕萧山拍了拍自己手里的长枪,得意地笑了一下。 我没附和吕萧山,而是冲着外边喊道:“我还有第三个选择,只要让我看到你,就给你来一枪,然后我们联欢。” “是吗?”钟毅然的声音在外间回答我,声音十分得意:“给我来一枪?你仔细听听,外边是什么声音?” 听他这么说,我们仨都不由得侧耳听外边的动静,果然,现在外边似乎风雨声已经停了,这时候隐隐能够听到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不由得脸色一变:“我靠,这孙子不会是……” 仿佛是在回答我的疑惑,突然,厂房两侧的天窗突然碎裂了,只见每个天窗上都出现了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人,手里握着自动武器,腰间连着一根长长的绳索! “不好,快下去!”我一见这势头,顿时心都凉了。一伸手拉住李小涵就往地道的阶梯里钻,身后的吕萧山只抬了一下枪口,顿时我们周围充做掩体的那些刻满符咒的石头就被子弹打得石屑乱飞!同时我听到吕萧山大喊了一声,他的身体一下就撞在了我的后背上,我们三个人就从阶梯上一路滚到了地下! 在滚落的时候,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李小涵,所以她基本没被摔到。而我的脑袋则很倒霉地碰了两次台阶,摔得七荤八素。况且,吕萧山那一百八十斤的身体最后还砸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狼狈地爬了起来,先检查了一下李小涵,她倒是没什么事儿,只是摔疼了屁股。然后我又摸了摸自己身上,到处疼,倒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最后当我看吕萧山的时候,一下就怔住了。 只见吕萧山坐倒在台阶最下边,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腰,另一只手捂着肩膀,两处均有鲜血顺着他指缝往外流着。 “吕瑟儿!你中枪了?”我赶紧过去,帮他检查伤口,李小涵也赶紧过来帮忙。 “妈的疼死了!”吕萧山呻吟了两声,推了我一把说:“那边墙上有个拉杆,看见没有?”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根拉杆从墙壁里斜着伸出来。 “这是干什么的?”我走过去,一边看那拉杆一边问吕萧山。 “拉下来!快!”吕萧山的声音十分急促。 我拉住那拉杆,使劲往下一拉,只听“轰”地一声,这阶梯的入口就被什么东西完全给封锁住了。 “靠,没想到这家伙来阴的。”吕萧山忍着疼说:“还好我提前研究了这里的布局,他们要想弄开上边的入口,可不那么容易!” “小涵,他伤势怎么样?”我看到入口被封死了,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赶紧过来看吕萧山的伤口。 “肩膀上是子弹擦伤,腰间是贯穿伤,看位置应该没伤到内脏,不过要赶紧止血消毒。”李小涵检查着吕萧山的伤口说:“扶他进去吧,我看里面有一些简单的药品。” 于是我和李小涵一边一个架着吕萧山的胳膊,把他扶进了地下的一个房间里。看样子这里当初像是个医务室的样子,只是大部分器材都被搬空了,不过铁皮柜里倒还剩下了一些常用的药品、绷带什么的。没有酒精,李小涵先用碘酒帮吕萧山消毒伤口,然后让我帮忙,把伤口简单缝合上,最后裹上绷带。 当我们忙清这些,三个人都是满头大汗。我刚想说两句笑话缓解一下情绪呢,突然,在地道入口处传来了一声巨响—— “轰隆!” 这声音在这密闭的地下空间十分沉闷,连地面都震动了起来。我们仨面面相觑:“不好,他们要炸开入口!” 各位,不好意思,身体欠佳,昨天挣扎很久也没有写完。鼻炎在入夏时节发作,然后引发了一系列其他症状。等好点了补上吧! 第九十一章 死守 5和6 5 我们大约用了足有十秒钟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我伸手拎起五连发就往外跑,吕萧山也抓起那杆长枪扶着李小涵追了出来。当我跑到地下入口的位置,发觉这里已经被爆炸而坍塌的土石埋了,四处尽是烟尘。 侧耳听了听,没听见任何动静。这说明要不是外边没有了下文,就是坍塌的体积太大,完全阻隔了声音。 吕萧山蹒跚着走过来,他看到这情况,得出的结论和我一样。 “这下好了,就算不被外边的那些家伙抓住,咱们也得活埋在这儿!”我站直身体,踢了一脚身边的碎石。 “先退回去吧。”吕萧山说:“这个位置往后应该还有两道机关呢,我看看能不能打开。” 只有吕萧山能看懂这里的图纸,我一边跟着他往回走,一边问:“你看那图纸上,有没有别的出口?” “看不出来。”吕萧山随口回应着我,一边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这样摸索着大约走了十几米,突然,他停下了身子,说:“你们都往里走一些!” 我和李小涵按照他的话,又向里走了一段,只见他伸手在墙壁上抠嗦了一会儿,然后四周就响起了“咯吱咯吱”地声音,一段足有三米厚的墙壁就从缓缓上边落了下来! 吕萧山也向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着那落下的墙壁说:“这应该是液压驱动的,用的方法类似于古墓中的‘断龙石’。看来当年容学会为了防备外敌,下了不小功夫啊!” 我伸出枪托在落下的墙壁上敲了敲,发出了沉闷的金属声音:“我去!这不会是全钢的吧?” “我估计是两侧钢板,里面夹着的是水泥。”吕萧山说:“再往里还有一道这样的机关,咱们过去找到也放下来,这样最起码能坚持大几个小时!” 我没说话,拉起李小涵,扶着吕萧山继续往里走。这个地下空间的入口位置是一段u形的甬道,空间比较狭窄,就算外边的人再有实力,也不能开进大型机械来,所以,他们有炸药,也不能在短时间之内找到我们。而过了十来个小时之后,谁知道会有什么变化? 把另外一个闸门放了下来之后,我们重新往里走,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对了,你们怎么都出来了?钱梓潼呢?” “就是她让我们来帮你的。”李小涵回答我说。 “哦?她又说话了?”我一惊。 “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晕过去了。”吕萧山从怀里掏出烟斗,一边往里塞烟丝一边说。 我们走回钱梓潼待的那间屋子,看到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我找了把椅子坐下,有些气馁地呼了一口气说:“咱们就只能在这等人家慢慢刨开抓咱们了?” “我觉得这里应该还有出口!”一直没发表过意见的李小涵突然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吕萧山问她。 “这里完全在地下,而且荒废了很久了。可是自从咱们进来到现在,空气都很清新,说明这里有很流畅的通风口。只是外表上看不到而已。”李小涵说着,四下里看了看:“而且,这种感觉在每一个房间都有,说明这里有很科学的空气循环系统,并且遍布每个房间!”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是啊,咱们也下过古墓,里面不是这感觉的!可是,为什么看不到通风口的位置呢?” “四下里找找!”吕萧山说着就站了起来,同时他把自己点燃的烟斗使劲抽了几口,把烟雾吐向四周。 我心里一阵佩服,这个办法果然很好,如果这里有空气进出,那么烟雾必然会被吹动! 可是,吕萧山把烟雾吹向了四周,那些烟雾却始终是袅袅升起,慢慢消散在屋顶。 “会不会在下边?”李小涵突然问了一句,同时蹲下身体,四处看着。 我觉得她的想法有些幼稚,不过这时候谁也不想放弃希望,所以我也蹲下来,用袖珍手电照射着这间房的地面墙角。结果,还真被我们找到了几处很可疑的地方! 只见这房间贴近地面的几个位置上,有一些地方布满了黄豆粒大小的孔洞。当吕萧山把烟雾吐在孔洞旁边的时候,明显可以看出空气流动的痕迹! 我赶紧用枪托在那些有孔洞的墙壁上敲了敲,声音沉闷,不知道这些孔洞位置有多厚。而且,不知道这些孔洞后边,是不是出口。 吕萧山站起来,一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手端着烟斗,一边抽一边说:“别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6 我和李小涵都不说话了,看着吕萧山。只见他想了一会儿,又把那张从外边墙壁上带来的“地图”铺开在地上,蹲着看了许久。 “怎么样?有头绪了吗?”我看吕萧山好半天保持一个造型,毫无变化,忍不住问他。 “按说,这个位置应该是出口才对啊,可是……”吕萧山用烟嘴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 “可是什么?”我追问:“这是哪儿?” “这里就是最里面的位置。”吕萧山皱着眉说:“咱们找到枪的地方。那里一目了然,除了那个书柜,再没有别的了!” “到那去实地看看不比在这想好?”李小涵说着,就朝那间房子走去了。 我也拉着吕萧山跟了过去,到了最里面的房间,我们四下里一顿找。可是,这间房的格局就和胡妍素家一样,除了那面书柜里的夹壁墙,其他位置空空如也。一开始我以为在夹壁墙里还会藏有机关,可是我们搬空了里面全部的东西,发觉后边只是实心的墙壁,连通气孔都没找到。 我们不死心,又在这个房间里反复查找了好几遍,却发现,这里根本再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了。 之后,我们又分别检查了屋顶和地面。发觉屋顶和地面上和其他的房间一样,只是有一些符咒的雕刻,再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这个过程中,外边又传来了几次剧烈的震动。这说明,外边的家伙并没有放弃,还在试图用炸药炸进来。看来,我们被人家抓住,只是时间问题了。 大家最终沮丧地再次回到钱梓潼躺着的那个房间。 “反正也这样了,咱们就等着吧。这里没吃没喝的,我现在还真怕他们半途而废,把咱们仍在这饿死了。”我靠着墙坐下,掏出烟点着,苦笑着说。 吕萧山也学着我坐在对面墙边上,看来他也没辙了,一边抽烟斗一边说:“可是,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他们为什么非要钱梓潼呢?” “烦!”我只回答了一个字,闷头抽烟。 “外边那个家伙是什么来头?”吕萧山问。 “你问钟毅然?”我反应了一下才说:“那家伙号称是个什么道教协会的会长,还号称是钟馗第多少代传人。” “越来越复杂了……”吕萧山抽着烟斗,不说话了。 李小涵默默靠在我身边的墙壁上,然后后背贴着墙壁,一点点滑下来,直至坐在我旁边,低着头小声说:“咱们不会就这么死在这里吧?”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看来我真是接近谁谁倒霉啊。” 李小涵轻轻推了我一下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我也没想责怪自己。”我一笑说:“只是这些事来得太莫名其妙了。” “对了!那个红哥不是在外边吗?他不会就不管咱们了吧?”李小涵突然抬起头来说。 “难说。”我想了一下:“咱们和他又没有交情,看刚才这外边的那些人,好像是特种兵的样子。自古中国民不与官斗,他本来就是个在逃犯,看见这么大阵仗,想管也管不了啊!” “这什么七星阵,到底是干嘛的?连部队都出动了?”李小涵说着,吃起了自己的指甲来。 “关键是受益人。”我说:“这七星养鬼阵背后的受益人,曾经是中国最牛的第一人。皇上想要的,谁能阻止的了?自古以来,那些皇帝为了延长自己的生命,何曾在意过杀死多少无辜草民的性命?” “这件事不仅是延长某个人的生命这么简单!”吕萧山闷声插话到:“我也看了这个事件相关的档案了,这个阵法,实际上也属于符咒的范畴,只是,这个符咒过于庞大而已。如果仅仅是为了给某个人延长生命,根本就用不着费这么大周章!” “哦?你觉得还有什么猫腻儿吗?”我问。 “嗯,肯定地!”吕萧山点头说:“我看了当年那疗养院的建筑格局,这个建筑不是独立存在的,应该说,是一个建筑群才形成了阵法的规模。而这个建筑群里,大部分的建筑是二十年之前建设的。这说明,这个七星养鬼阵,至少在二十年前就起作用了。” “嗯,这意味着什么?”李小涵问。 “这意味着,那个人在掌权之初,就签订了某种契约,甚至于可以说,他可能是靠着跟魔鬼的某种契约关系才得以掌权的!” 听吕萧山这么说,我不由得一愣,而我身边的李小涵,甚至于一阵哆嗦! 我有些奇怪地看向她:“怎么了?有这么可怕吗?” “嘘……”李小涵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你们听!外边有脚步声!” 第九十二章 重逢 1和2 1 “嘘……”李小涵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你们听!外边有脚步声!” 我们听李小涵这么说,赶紧都闭住呼吸,果然,房间外边有隐约的脚步声响起。难道是外边那些人已经攻进来了?不可能啊!如果他们炸开最后一道屏障,我们绝不会感觉不到!而且,我发觉,脚步声似乎是从最里面传来的! 谁会在里面呢?要知道,我们刚刚检查完里面的房间,根本没有任何通道!而且,如果是鬼魅之流,也根本不可能在这满是禁魂咒的空间里随意走动啊! 一时间,我们三个人都异常紧张,不由得把手中的枪齐齐瞄准了门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直走到了我们身处的这个房间门口,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都不跳了,扣着扳机的手指满是油汗—— “龚玮!” 外边传来了李斯的声音。 “嘣!”随着那声叫声,我手指一紧,手中的五连发顿时开火。 “我草你大爷!”李斯的声音再次气急败坏地响起:“我都喊、喊了你丫还开枪!” “忽!”我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一把把枪扔在了地上,同时伸手压低了吕萧山和李小涵的枪口:“行了,刚才是走火了。你从哪儿钻出来的?” 李斯的脑袋迅速地在门口晃了一下,看到我们都放下了枪,这才走进门里,看了看大家说:“没时间解、解释了,带上钱梓潼,快点跟、跟我走!” “你没去救韩琦吗?”我盯着他,奇怪地问。 “跟你、你说没时间了呢!”李斯一着急就结巴,满头大汗地说:“韩琦打开了一个传送门,让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传送门?”我听得一头雾水:“你说的是韩琦还是机器猫?” 李斯也顾不上解释了,几步跑到床前,一伸手就把钱梓潼抗在了肩膀上,红着眼朝我喊:“快点儿!要没、没时间了!” 虽然这时候我和吕萧山、李小涵一样一头雾水,不过和李斯多年的交往经验告诉我,他现在真的是很急。因此我一伸手拉起李小涵,同时对吕萧山说:“先跟他走吧,别的一会儿再说!” 我们跟着急匆匆的李斯出了房间,他看了一眼外边的方向,扭头就朝着最里面跑去。这家伙身体素质就是好,背着个人仍旧箭步如飞。我拉着李小涵在后边紧紧跟着他,嘴里问着我们大家的疑惑:“你救了韩琦了?” “救了。没事儿了他。”李斯回答。 “这屋子里真的有密道?”吕萧山在后边紧紧跟着问:“我们刚才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我也说不清楚。”李斯嘴上说着话,脚下不停地说:“一会儿你们亲身体验一下吧!太他妈神奇了!” 说话间,李斯已经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门口,这门口开着,刚一接近,我就感觉到这里不对劲儿了! 这个房间依旧是以前的样子,并没有像我想象的在某处现出一道门来。不同的地方是:原本这间房里四壁以及屋顶地板上的那些浮雕的符咒,这时候竟然隐隐闪烁出变幻不定的光芒! 吕萧山一看到那些闪烁的符咒,顿时就呆立在门口了:“我的天!我怎么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呢?” “注意到什么细节?”我问。不过李斯根本没给吕萧山回答的机会,他一手扶着肩头的钱梓潼,另一只手一把揪住了吕萧山的脖领子,一把把他拎进了屋里。然后他伸手关上了房门。我发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闪烁着的符咒居然黯淡了许多。 李斯看大家都进来了,他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什么咒语。吕萧山想问什么,别我一把捂住了嘴——要知道,李斯这家伙结巴,让他念咒,太难为他了! 果然,这家伙磕磕绊绊地把一段很拗口的发音念了好几遍,终于好像有一遍念对了,因为在那一遍之后,大家明显感觉到脑袋同时晕了一下! 那种感觉很奇怪,有点像坐过山车从高出滑下去的瞬间,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眼前一黑又一亮,接着,脚下一软,赶紧双腿用力,发觉自己仍旧站在地上。只是,周围的那些闪烁着的符咒都灭了。同时身体有些无力,一个劲儿地想往地下躺。 李斯已经提前放下了钱梓潼,看来他估计到了这种身体反应。就在大家迷惑的时候,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我们身后的那个书架。 我跟着他的目光望去,惊异地发觉,原本四敞大开的夹壁墙已经合拢了,空荡荡的书架上,居然现在满是图书!只是周围仿佛布满了一层黑色的雾蘰,一切看上去即自然又别扭。 李斯深深吐了一口气,伸手抓住他面前的门把手,一拧,把门打开,似乎是用尽力气扶着钱梓潼,向外走去。 吕萧山和李小涵似乎想问什么,被我一伸手拦住了:“先跟他走,什么也别问!” 我们跟着李斯向外边走去,走廊里这时候依然满是黑色的雾霾,一切都仿佛蒙着一层黑色的面纱一样。向前走了一段,我们来到了之前的那间房间,李斯伸手拉开门,这时候李小涵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咦?不对啊!我清楚记得刚才出来的时候我没关门啊!” 李斯也不回答,带着大家走进了房间,他再次返身关上了门。然后从腰间摸出了一个青铜的香炉似的东西,用打火机点着,放在房间的中央,嘴里再次念念有词,突然,刚才那种眩晕感再次袭来,这一次大家的身体都有些抗不住了,连同李斯在内,大家很明显地晃了一下,要伸手扶住墙壁才堪堪没有跌倒。 李斯长出了一口气,挣扎着站直身体,走到门旁,一伸手拉开了门。接着,他身体一晃,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2 我急忙想抢步上前扶住他,却感觉自己脚下如同踩着棉花一样,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扑通”一下,我也趴在了地上! 然后,我的身后传来了两声呻吟,接着“扑通扑通”,应该是吕萧山和李小涵也摔倒了。 我尽力想要适应身体的失重感,却力不从心,只在地上四肢摆动着却站不起来。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的身体一轻,被人一把拉了起来! 面前的人,浓眉毛,深眼窝,高鼻梁,很有棱角的一张脸,正是韩琦! “韩琦?”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你没有失信,终究给你做到了!”韩琦双手扶着我的两臂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似乎不胜感慨。 “你怎么来这儿了?刚才……” “不是我来这儿,是你们被我接回来了!”韩琦打断了我的话,伸手扶起了地上的李斯,一手一个搀着我俩走进了房间。这时候我才发觉,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只见这个房间里面,布置得非常细致。书柜,沙发,洁白的床单,在角落里居然还有一架摆满了酒的酒柜! 韩琦把我和李斯搀扶到沙发边上,让我们坐好,又返身把吕萧山和李小涵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我举目四顾,发觉刚才的那些雾霾已经不见了,这房间里铁艺的吊灯上发出耀眼的光芒,把一切都照得十分清晰! “这是……”我一脸迷糊像,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了。 “这是容学会仅存的一处没被破坏的基地。”韩琦说:“我知道可以做到,但是并不知道为什么做到的。大致情况就是:李斯把我唤醒了,然后那支药水真的解除了我身上的诅咒。然后李斯跟我说了情况,我想,要是我们再跑过去恐怕来不及了,所以就在这边的基地里,按照一本古老的咒语书上的方法,跟阴间借道,把你们接了回来。” “什么???”我大吃一惊:“现在我们在保定?” “对!”韩琦点点头说:“虽然跟阴间借道这种事听起来很悬,不过,我以前确实是经历过一次,还好我记得咒语,李斯也争气。我一直担心他口吃,在时间限制内念不完……” “你说我们现在已经在几百里之外了?”李小涵明显地不相信,她这时候似乎是恢复了一些体力,挣扎着站起来,瞪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韩琦。 “这位是韩琦,这位是李小涵,我在那边认识的护士……”我跟他俩互相介绍着。 “嗯,你好!”韩琦朝着李小涵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水瓶,拔开瓶塞,把一些琥珀色的液体倒在了几个看着像提前就准备好的玻璃杯里,端起来挨个递在我们手上说:“这些叫做还魂酒,龚玮喝不喝问题倒是不大,你们几个人如果不喝,身体会出现后遗症——毕竟你们到阴间走了一遭。” 我端起玻璃杯,想都没想就一饮而尽。吧唧吧唧嘴,感觉像是38度的白酒,稍微有点中药的苦味,倒也不算太难喝。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接触的所有人中,只有这个韩琦,让我一见到就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似乎只要在他身边,一切都不在话下。 李小涵看着李斯和吕萧山也都喝了,这才犹豫着把杯子里的液体喝了下去。她似乎没怎么喝过酒,喝完之后捂着嘴咳嗽了半天。我伸出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韩琦始终盯着她的动作,这时候看她喝完似乎是松了口气,又端起了桌子上的最后一杯,走向了一直躺在床上的钱梓潼。就在他一手扶起钱梓潼,另一只手把杯子放到钱梓潼嘴边的时候,突然,钱梓潼猛然“啊——”地大叫了一声,一把就把那玻璃杯打飞了出去,玻璃杯直接摔在了地上,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接着,电光火石般,只见韩琦和钱梓潼的身影一阵晃动,我只听到了几声急促地“噼里啪啦”的声响,然后就看到韩琦单手把钱梓潼按在了墙壁上,大手卡在她的脖颈位置上,钱梓潼的两脚离地,就那样被韩琦按在了墙上! 第九十二章 重逢 3和4 3 李小涵看到韩琦的行为,忍不住喊了一声就要冲过去,却被我一把拉住了。我不知道韩琦为什么这样,可是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韩琦回头看了李小涵一眼,低声说:“不用担心,我不会伤害她。” 又看向我说:“帮我再倒一杯还魂酒。” 我依言走过去,往另一只玻璃杯里倒了半杯那种琥珀色的液体,端了过去。韩琦接过来,右手拇指中指从两侧一捏钱梓潼的两腮,左手就把那杯酒给她灌了下去! 钱梓潼被按在墙上,根本无法反抗,就这么把一杯酒都喝了下去。等了几秒钟之后,只见她四肢一阵剧烈的痉-挛,眼白上翻,嘴角流出白沫来。韩琦仍旧不放手,死死地把她控制在墙上,一直到钱梓潼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这时候韩琦才把她从墙上放下来,又抱起她的身体,放置在床上,看着大家说:“好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隐患了,等她醒过来,身体和精神都会慢慢恢复的。” 李小涵急忙跑过去照顾钱梓潼。 这时候,我看向韩琦,他明显比他第二次躺进那黑棺材里的时候显得年轻了许多,说明那药水真的起作用了。 韩琦走到屋子边上的一个书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看着我一边说:“好了,这里很安全,目前谁也找不到这里来。你把你这段的事情给我说说吧!” 李斯这时候已经恢复了过来,他和吕萧山一边一个坐在我旁边,看我伸手摸兜,他递给我一支烟,然后给我点着了,自己也点着一根,说:“为了救你,我们根本没时间说细节,所以韩琦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沉吟了一下,就把韩琦再次沉睡后的事情捡着重要的说了一些,不过重点还是顺着钱梓潼的这条线,把七星养鬼阵的事件说了一遍。韩琦始终默不作声地听着,时不时地灌一口酒,一直到我说完,他基本上都没换姿势。 这中间,我在说道楚先生失踪,韩真、韩素香的事情,祝由传人的时候,特意观察韩琦的神色变化,可是他的面孔始终如同铁铸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连眉峰都未曾挑过一下。 当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之后,说得我口干舌燥。这过程里,李斯和吕萧山也在认真听,毕竟他们不是每件事都参与了。至于李小涵,则基本上听傻了。 我在说道钱梓潼这条线的时候,说得尤为细致,毕竟,现在大量的人,包括宋伊凡在内还困在那个疗养院里生死不知。我希望从韩琦这里能够得到一些有效的办法或者线索——尽管这指望完全没有道理,可是我就是直觉认为韩琦可以帮到他们。 果然,当我讲完,韩琦终于变了个姿势,转向我问:“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救他们?” “是!”我重重地点了下头。 “放心吧,他们只要之前没有出事,现在就都没事儿了!”韩琦站起来走到酒柜旁又拎出一瓶酒,边走回来边说:“现在这姑娘(他伸手指了一下钱梓潼说)在咱们这儿,而且她又喝了还魂酒,那个什么七星养鬼阵已经不可能完成了。对方不会再拼个两败俱伤了。” “那个,韩、韩、韩……”李斯似乎在斟酌着称谓,憋了半天叫出来一句:“韩大侠,你觉得我媳妇那事儿……” 韩琦听他这么叫,噗地一笑说:“你夫人的问题我看不清,这点我有什么说什么。从龚玮所说的那些事情,再结合上你说的这些,我认为,你夫人很可能是被某一方势力所胁迫着,至于对方用什么胁迫她,这暂时不得而知。除非你让我见到她。” 李斯苦起脸,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她有什么可被胁迫的啊?她又没有家人,唯一的亲人就是我。” 我忍不住打了李斯肩头一拳:“你丫说什么呢!” “嗯嗯,是啊,还有龚玮和高鬼。我们都好好的呢,她为什么那么神秘兮兮地?” “首先,你听龚玮刚才讲的,还有你们最近的遭遇,绝算不上好好的。”韩琦身体向后倒了一下,靠在座椅的后背上,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说:“再其次,她毕竟消失了一年多,这一年多里发生了什么,一点儿头绪都没有。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静观其变,等着她再次出现——对了,还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认真答应我!” 韩琦最后这句话说得很严肃,我们几个都愣了一下,然后才分别点点头,李斯说:“行!你你你说吧,答应你什么?” 4 “关于我的情况,跟任何人都不许提起!”韩琦郑重地说:“目前,对于外界所有势力来说,容学会土崩瓦解,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所以,我被救活这件事,就成了咱们的一手暗棋。没有特别的情况,我不会离开这里,至于谁可以知道,我会慢慢跟你们说的。” “没问题!”我点了点头,又看向吕萧山,他也是忙不迭地点头:“行,行,没问题!” “嗯,好,现在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里。”韩琦站起来,从桌子下边抽出几张纸来铺上:“你们来看!” 我们几个凑过去,连同李小涵在内,大家围在了桌子旁,看着韩琦铺在桌子上的纸。 “这是一张老地图,比我年纪要大很多。”韩琦铺开第一张纸说:“你们看,这里是大慈阁,这里是直隶总督署,这里是莲花池、老马号……” 他一一把地图中心的几个保定的标志性建筑的位置指出来,这让除了李小涵之外的我们马上对这张地图有了一个明确的方位认识。接着,韩琦的手指从老马号位置一直向西北方向滑动,从地图的比例来看,他手指滑动了足有二十多里的距离:“这里,就是咱们所处的位置,在清代这里叫做龚家庄,离着韩村不远。现在这儿对外是一处随时可能被开发的废弃厂址。” “哦……知道了!”李斯开车,所以他对于保定周边的很多偏远位置都熟悉:“我来过这附近,打兔子……” 韩琦笑了一下,把第一张地图卷了起来,翻到了第二张,这一张明显属于刚解-放不久的那种工业蓝图:“这是这里的外部平面图,周边的这些位置,现在大部分都是荒地,外侧有围墙,不过这里有一些特殊的设置,如果有人不小心进来这里,就会在荒地里遇到鬼打墙,不知不觉就会自己走出去的。只有从这个厂子的正面进来,绕开大路,从左侧的小路进来,才可以顺利到这里。也就是咱们所处的这个厂房里。” “这里和秦皇岛那个格局完全一样吗?”李斯问。 “大体差不多。”韩琦说着,翻到了最下边的一张地图,这张地图就明显要现代很多了。所有的标识和记号都是按照目前通用的标识来表示的。他指着这张图的一个位置说:“这是咱们现在待的这个房间。这一侧——” 韩琦伸手比划了一下这张地图里和这间房间相连的一溜房间说:“这一侧的这十个房间都可以住人。如果你们进出这里不被人跟踪的话,这里绝对安全。你们的电话,在这里可以随便往外打,外边却无法用gps定位你电话的位置。好了,现在大家分别选个房间休息休息吧,等休息够了,咱们再慢慢聊。” “嗯,那个,要是吃饭怎么办?”李斯挠着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其实这时候不仅李斯,我也饿的不行了。 “哦,这个位置是食堂。”韩琦指着地图上其中一个比较大的房间说:“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厨师呢。所以大家只好先凑合一下,到外边买些吃的回来。” “我去买吧!”李斯说:“这里开车出去我比较熟悉,你们先收拾收拾,等我,很快回来!” 说完,李斯扭头就跑了出去。 这时候我感觉有人拉我的胳膊,扭头一看,是李小涵。她拉着我,小声说:“我还是没法相信,咱们真的已经在几百里之外了?” 韩琦笑着看了我俩一眼,扭头就出去了。吕萧山急忙跟着他往外走,嘴里问着:“韩大侠,您能不能给我讲解一下那个用于转移的符咒……” 我看着俩人的背影离开,扭回头看向李小涵说:“按照你的愿望,现在你已经安全了。来吧,咱们去选房间吧!” “谁和你选房间啊!”李小涵脸一红,轻轻打了我一下。 “我又没说和你选一个房间!”我故作惊讶地看着她说:“你这女孩儿思想太邪恶了!” 李小涵笑着打了我一下,又转过话头说:“咱们真的在几百里之外了?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 我看着她,半晌一笑说:“你大学学的是心理学,是吗?” “是啊,怎么了?” “你说,你学软科学的,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潜科学的存在呢?再说,这几天你也经历了这么多了,还不能说明问题?” 李小涵看着我,有些发怔。刚要说话,突然,在我们身边的床上,发出了一声惊叫声,钱梓潼猛然坐了起来! 第九十二章 重逢 5和6 5 李小涵看着我,有些发怔。刚要说话,突然,在我们身边的床上,发出了一声惊叫声,钱梓潼猛然坐了起来! 李小涵赶紧过去扶住了钱梓潼,而后者则浑身颤抖,眼神里尽是恐惧,同时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李小涵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她背后轻抚着,嘴里像哄孩子一样轻声说着:“没事的,没事的……” 我看着眼前的场景,没想到李小涵的方法还真挺有效,钱梓潼居然渐渐就恢复了平静。她的眼睛里已经不复原先那种呆滞的目光,瞳孔清澈,黑白分明,有些好奇地四下张望着。 “她的灵魂受到过强烈的伤害和侵蚀,”这时候,韩琦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现在的情况,相当于把她的灵魂归零了,随着时间,她会慢慢恢复记忆的。” “哦?你是说,你可以控制别人的记忆?”李小涵猛然大睁开眼睛盯着韩琦,明显话里有话。 “我知道你的意思!”韩琦一笑说:“龚玮的情况不一样,他的记忆是完整地被切掉了两年,这点我是做不到,而且,我现在也想不到谁能做到这个。这姑娘接下来几天的情况会类似于婴儿,所以你要多费心照顾她——嗯,就把她安排到隔壁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李小涵试着搀扶钱梓潼起床,然后就看她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摇摇晃晃地走着。等俩人都离开了这个房间,韩琦伸手拦住了要跟着过去的我,反手关上了门,看着我问: “韩真见到你之后,有没有要求你和韩柳两家的某个后人结婚?” 我一怔,眼睛盯着韩琦,脑子里飞速地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没有直接提出过这个问题。” “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和哪个女孩儿发生关系?”韩琦继续盯着我问,随后估计他自己也感觉有些冒昧,赶紧解释说:“这关乎和你发生关系的人的性命,很严重,否则我也不会问。” 我咽了口吐沫,尽量不去看韩琦的眼睛,低声说:“宁辉,不过她很快就被韩素香给撕了。” “哦?呵呵!”韩琦听完一怔,随即轻笑说:“我听你讲的时候就觉得有点问题,果不其然!嗯,这个虽然也有可能留下后患,不过几率很小了。” “那个,还有……还有小凡。” “嗯?”韩琦一听,当即顿了一下,随后问:“就是那晚的那个宋伊凡?” “是,我们是在……”我想解释几句,却被韩琦当即打断了: “如果她怀了你的孩子,估计她就危险了!得赶紧想办法!”韩琦一边说一边急速地在屋里转了个圈子,然后停下来瞪着我说:“必须用最快的方法找到她!” 听了这话,我也是大吃一惊:“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儿?怎么个危险法儿?” 韩琦没理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低头算计了一下,随后对我说:“来吧,先吃饭。吃完饭我试着帮你找她。” 说完他转身就开门往外走,我只好紧紧跟着。 “你的情况我也不好短时间跟你解释明白,总之你要想一想,和李斯小凡姑娘比起来,你的身体素质和身手都远远不及,况且你们最近的大部分遭遇都是以你为核心而引起的,为什么你可以每一次都死里逃生,有惊无险?”韩琦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 “我人品好呗!所以特幸运。”我有些悻悻地回答。 “得了吧你!”韩琦一笑,随即又沉声说:“不是因为你幸运,而是因为,你是几股势力中的一个平衡点。大家都希望你归属于自己的势力。” “我有那么重要吗?”我特别难以理解:“虽然你这么说,我会感觉很荣幸,可是我还真是觉不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人品好之外。” 说话间韩琦已经走到了一间大房间门口,伸手拉开了门说:“人品无关胜败。各方需要的,是你的血缘,或者说是dna。这几天我会尽快搜集信息,抓紧弄明白事情的真相的。” 我迈步往里走,看见吕萧山正在屋子中间的一个长条形餐桌上盯着一摞图纸发呆呢。这间房间就是韩琦所说的餐厅了,外边一个长方形的房间,桌椅齐全,里面是厨房。所有的桌椅板凳都是生铁的,而且上边刻制着符文。之前我在韩琦的笔记中就曾经读到过,生铁对于大部分阴魂都有攻击性。生铁还刻制符文,我想当初建设这里的人,一定对阴魂类的东西十分痛恨吧! “坐下等会儿吧,李斯买了饭回来就吃。”韩琦说着,坐了下来。 6 “你还没说,小凡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呢?”我坐下来问韩琦。 “现在我也说不好,而且他们目前情况未定。”韩琦说着,眼角朝着吕萧山闪了一下。我也就知趣地不再问了。 李斯回来的很快。他买回来一堆包子,还用塑料袋包了一些小米粥。草草吃了饭,韩琦让大家找房间先休息,据他说我们从阴间借路回来对元神伤害很大,需要多睡觉。 等大家都休息了之后,韩琦带着我往外溜达,顺着甬道走出了地下基地。 到了上边,我发现这里的格局和秦皇岛那边完全一样。只是出了房间之后,才从附近的建筑里看出区别。韩琦带着我四处走动了一番,重又回到了地下。他安排我睡在他左手边的房间里,不过,他说先让我到他房间坐一坐。 进了房间,韩琦让我坐在沙发上,他自己仍旧坐在之前的那张桌子前,然后注视着我问:“你手里有小凡姑娘身上的东西吗?” 我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再想想!”韩琦说:“这很重要!我要靠这个来找到她现在的位置!”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对了!前几天她把自己身上一件戴了一阵的一个护身符借给了李小涵!这东西行吗?” 韩琦听完眼睛明显一亮说:“可以,你去跟李小涵借过来吧?” 我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往外走,直接到了韩琦右手边的房间,抬手敲了敲门。 “小涵,你在吗?”我问。 里面没有声音。 我再次敲门:“小涵!李小涵!” “干嘛?怎么了?”这时候,隔壁的房间开了,李小涵探出头来。 我连忙走过去,对她说:“哦,你没和钱梓潼睡一个房间啊?” “我俩是病护关系,又不是拉拉。这里房间这么多,为什么要睡在一起?”李小涵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一笑,目光落在她胸前衬衣的开口处说:“对了,宋伊凡给你的那个护身符借我用一下!” “干什么?”李小涵下意识地伸手捂了一下自己的前胸位置,估计刚才她已经躺下了,衬衣只系了几个扣子,胸前露出一抹雪白。 我顿了一下,伸手把自己的摘了下来递给她:“你戴我这个,这个韩琦要用一下!” 李小涵疑惑的从脖子上摘下那个护身符,递给我。问:“神秘兮兮的,你们又要去冒险了?” “回头再跟你解释,你先睡觉吧!”我一把接过那个护身符,扭头就往回走,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进了韩琦的房间,他正在把几个酒杯往地上摆着,酒杯之间用一根红丝线连接起来。这个图形我太熟悉了,五边形里五角星,然后再里面又一个五边形里的五角星。听到我进屋,他蹲在地上问:“拿到了?” “拿到了!”我回答。 “过来帮忙!” 我蹲在地上,韩琦递给我一个大瓶子,瓶子里是一些透明的液体:“你仔细看看这些杯子上,都有一些刻度。把这些药水倒在杯子里,倒到第一个刻度为止。” 我顺手把那护身符递给韩琦,然后半跪在地上,小心地往那些杯子里倒着液体。瓶子很大,里面的液体也很多,所以我举着很费力。闭住呼吸,一点点往杯子里倒着,大约用了五分钟总算全部倒完了。 我站起来,一手揉着自己的腰,一手把那瓶子放到桌子上。然后看向韩琦,只见他坐在沙发上,手举着那个护身符正在发呆。 “韩琦,好了。”我轻声说。 “哦?哦!”韩琦站了起来,从桌上拿起一张纸走到门口,贴在了门外边。上面用毛笔写着一行特别漂亮的行楷:“里面作法,万勿打搅!” 然后,韩琦把门从里面插上。走到那个阵法中间,拎出了一条红线来,递给我说:“你捏着红线的这一头,记住,一会无论看到什么,你都不要相信!那都是幻觉!而且,千万不要让这红线断掉,否则我就回不来了!” “你等一下!”我赶紧制止韩琦:“回不来了?你要去哪儿?” “我要靠这件东西上的气息,寻找小凡姑娘的灵魂。”韩琦说。 “什么???”我大吃一惊:“灵魂?你是说小凡……” “不——是!”韩琦一笑说:“死人有灵魂,活人难道没有吗?我是借助一种古老的方术,让自己灵魂出窍,这样就可以打破空间的限制,找到小凡姑娘现在的位置。” “那,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有些不放心地问,毕竟,韩琦刚刚从那个可怕的诅咒中幸存了下来。 “这世上有绝对安全的事儿吗?”韩琦反问我,脸上似笑非笑。 第九十三章 移魂 1和2 其实,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现在的身体和精神已经非常疲惫了,只是想到这件事不仅关乎宋伊凡,还关乎了特案专科的一票人马,我也就强打起精神来配合韩琦了。 韩琦让我在背朝门口的位置上坐下,他自己拎起了红线的另一头,缠绕在宋伊凡的那个护身符上面,盘膝坐在了我的对面。 “一会儿你会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不过你只能看见,因为你的灵魂还留在这里。我的灵魂则会出现在小凡身边,这根红线会把我看到的传达给你,当我让你拉我回来的时候,你只要用力扯动手里的红线就行了。” 韩琦说完这些,在自己身边点燃了一个提前预备好的油灯,他伸手很快地掐了几段红线,在油灯里一粘就变成了一小朵火焰,随即扔进我之前倒了液体的酒杯里,如是重复,很快地面上的所有酒杯都被那小火焰点燃,当最后一个酒杯燃烧起来之后,地面上红线绕过的线路顿时闪亮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发光的符咒。 接着,韩琦嘴里叨念了几句咒语,双手一抬,手心里抛出了一把金色的粉末出来,我只感觉脑袋一晕,就像是喝高了一样,身体感觉轻飘飘的又有种想呕吐的冲动。眼前的符咒也变幻莫测起来,我不得不闭上双眼—— “忽”地一下,我仿佛腾云驾雾一般,身体一轻,然后就看见了完全不同的场景! 这场景有些像是在夜空飞翔,四周都是云雾。持续了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在下降,速度也在逐渐变慢。终于,停了下来。 我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片迷雾之中。 迷雾中逐渐出现了一个身影,瘦小而纤细——是宋伊凡! 只见宋伊凡在迷雾中,一只手举一个手电,另一只手端着一把小手枪,脸上有一条细细的狭长伤痕,左肩肩头有血迹,右腿也有些跛,在浓雾中满脸警觉地踟躇而行。 “小凡!”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可是宋伊凡好像根本就看不见我,也根本听不见,仍旧是之前的姿势在浓雾中摸索着。 这时候韩琦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她听不到你的声音也看不到你,连我也一样。现在对于她来说,我就是一个鬼魂,而普通人是看不见鬼魂的!” 我听到这话,也就不再叫她了,只是在四周张望着。从小凡的动作特征来看,她的可见度应该比我低很多,似乎只能看到眼前一米左右距离,还是在手电的照射辅助之下。 而我,则很奇怪地能够看得很远。 我四下里张望了一番,突然发觉,在宋伊凡身后,有两个阴魂在慢慢接近! 之所以我可以判定那是阴魂,是因为那两个家伙身上都围绕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这在我吃过灵魂灰烬的时候,曾经多次见过。只是宋伊凡此时却根本没有察觉,依然在一点点朝前走去! 接着,我看到在左右两侧,又各出现了两个阴魂,六个阴魂正在分成三面朝宋伊凡包抄过来! 我心里一阵焦急,忍不住大声问韩琦:“你能不能帮她!快点儿!” “不急,再看看!”韩琦的声音沉稳地响起:“事情有点复杂!” 只见那六个阴魂离着宋伊凡越来越近,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身上的腐肉以及血红的眼睛了。这时候,宋伊凡却突然加速,向前猛跑了几步,站到了一棵树下边。同时,她似乎松了口气又颇为无奈地说:“唉,果然又回到这里了。” 而此时,那几个阴魂的身体却如同被什么东西牵扯一般,朝着宋伊凡前方两米左右的几堆石头扑了过去!同时,那几堆原本看上去仿佛随便扔在那的乱石,却猛然发出了一阵光亮! 这些光亮是从一块石头向着另一块发出的,另一块则将这光芒反射到再另一块上面。于是,几堆石头顿时间变成了一个复杂的禁魂咒!这个禁魂咒一亮起,中间那六个阴魂顿时发出了一阵又像是痛苦又像是愤怒的嚎叫声,与此同时,宋伊凡原本焦距变换的瞳孔立时锁定了那几个阴魂——这说明,她已经可以通过这个符咒看到这些阴魂了! 只见宋伊凡只是看了那几个阴魂一眼,从腰带上摘下来一个瑞士军刀,折叠开,轻轻咬住牙,用刀锋在自己的左手上划了一个血咒(之前在第五十章【生魂】里第一次出现过的血咒,记得吗?),而后她走到那几堆石头其中的一块前面,嘴里叨念了几个字,猛然把滴血的手掌按在了那石头上面! 随着宋伊凡的手掌按到那石头上的一瞬间,仿佛是按动了一个起爆按钮一样,整个符咒顿时自地下升腾起一股白光,那几个阴魂仿佛被这白光融化了一般,很快就化作了灰烬! “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时候韩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语气里带着一种奇怪的情绪。 2 “越来越有意思了!”突然,在宋伊凡身后,另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 宋伊凡一惊,身体下意识地就是一个前跳,跃出了足有两米多远,同时在空中完成了转身,掏枪的动作,身体一落地,就单腿跪地,举枪瞄准了自己的身后! 可是,她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这一次,不仅是宋伊凡和我,就连韩琦都发出了一声惊讶的感叹! “谁?”宋伊凡保持着防守的姿势,嘴里试探性地问道。 一阵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围绕着宋伊凡吹动,同时响起了怪异的啸声,那声音就像每个黑暗的夜晚孩子最害怕的声音一样,尖利而恐怖。 不过,仍旧是一个鬼影儿都没有。 宋伊凡迅速四下里查看了一番,然后迈步就站进了那个她预先布置好的阴魂陷阱里面。我不由得一阵佩服——这妞儿的反应可真快,当机立断,这种情况之下,她做出的是最理智的选择! 而且,宋伊凡一进入那个已经黯淡下来的禁魂咒里面,就蹲下身子,伸手搓了一点地面上的灵魂灰烬,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小凡姑娘的反应真快!”韩琦的声音这时候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来。 “刚才是什么?”我问韩琦。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如果现身,她凭借刚吃的灵魂灰烬可以看到我,不过我却不能发出让她听到的声音。”韩琦的声音很凝重,我知道,此时的情况一定十分严峻! “是人是鬼,都请现身吧!”宋伊凡咽下灵魂灰烬之后,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枪,轻轻转动身体,四下里警戒着。 “你不用怕!”猛然,那个声音再次从宋伊凡身后响起,吓得宋伊凡猛然一个转身—— 在她枪口对面,出现了一个很怪的人! 这个人大约一米七五左右,脸色铁青,光头没戴帽子,戴着一副墨镜,穿了一身黑色的像是中山装似的衣服,只是领口袖口位置露出的却是鲜红的衬衣。他手里也没有武器,脸上神态完全无视宋伊凡手中的枪,很悠闲地走到了宋伊凡面前,在那个禁魂咒边缘上停了下来。 “你不用怕,我没有恶意!”对方在墨镜后盯着宋伊凡说:“我只是请你跟我走一趟。” “你是谁?”宋伊凡手中的枪丝毫不动,冷冷地问。 “我是来接你的人。”对方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地说。 “你想带我去哪儿?”宋伊凡继续问。 那人身体微微侧了一下,伸手朝身后一摆,顿时,我惊讶地发现,在他身后的树林中,居然多了一道门!那道门就凭空出现在了草地上,没有任何先兆。 “不远,几步就到。” “去做什么?”宋伊凡沉声问。 “你的问题太多了!”对方语气里带出一丝不耐烦说:“我们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你们’是谁?为什么‘你们’要保护我?”宋伊凡嘴里问这,手中的枪却慢慢落下了,同时她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支烟,撅去过滤嘴,叼上点着。 “你在这儿已经转了十二个小时了,还没能转出去。”对方似乎强忍着不耐烦说:“如果你不跟我走,最终你会饿死在这里的。”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宋伊凡嘴里说着,竟然身体一蹲,就在那拘魂咒里坐了下来! “呵呵!”那人突然一笑,俯瞰着宋伊凡说:“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以为靠这个简单的阵法就能挡住我?你太幼稚了!” 说着,只见那人身体向后一退,手指一抬,宋伊凡猛然发出一声惨叫,侧躺在了地上。在她原本受伤的左肩上,简单包扎过的伤口突然迸出了一片血花! “啊!”我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出来! “韩琦,快想办法救她!” 可是,韩琦却没有半点回应。 “我根本就不用进那个拘魂咒里,你没有太多时间了,是现在跟我走,还是等你失血过多死去后我带你的灵魂走,你想好吧!”那家伙双手背在身后,围着宋伊凡走了几步说。 “你到底是谁?”宋伊凡一手捂着自己的肩头,一边从地上挣扎着往起爬,一边艰难地问道。 “我是来救你的人!”那个人站住身子,居高临下地盯着在地上匍匐着的宋伊凡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宋伊凡这时候满脸都是汗水,不知道是疼得还是累得,连续两次想要爬起来都又栽倒,第三次她用力一欠身,刚起来一半,却仿佛骤然失去了力气,重重地栽倒在尘埃之中。地面上原本就有一层黑色的灵魂灰烬,这一下,随着宋伊凡的栽倒,地面上腾起了一层黑色的灰尘。那人见状一愣,可就在这刹那之间,宋伊凡双手举起了那把小手枪,“嘣、嘣、嘣!”连续三枪,三颗子弹从那家伙的胸前射了进去! 第九十三章 移魂 3和4 3 随着宋伊凡的栽倒,地面上腾起了一层黑色的灰尘。那人见状一愣,可就在这刹那之间,宋伊凡双手举起了那把小手枪,“嘣、嘣、嘣!”连续三枪,三颗子弹从那家伙的胸前射了进去! 不过,在宋伊凡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三颗带符文的子弹顺利地从那黑衣人身上穿过,没有流出一滴血液,只是留下了三个透明的小孔,并且,小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黑衣人低头看了一眼那三个弹孔,脸上带出一丝揾怒:“你伤不到我的身体,却伤了我的心!你知道这身衣服是我新置办的吗?” 宋伊凡一愣,举枪的手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 “欺骗、狡诈、残忍、毫无诚信……人类的缺陷看来在你身上体现无遗!”黑衣人轻轻在胸前的弹孔上掸了掸,仿佛想要掸去那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般,随后朝着宋伊凡一抬手,猛然间伴随着宋伊凡的惨叫声,她的腿上顿时渗出了鲜血! “用不了五分钟,你就会失血而死。那时候我带走你的灵魂也是一样!”黑衣人绕着那几块石头围成的禁魂咒溜达着说:“不过你要想好,被我带走的灵魂,绝没有复活的机会了!” “你到底是谁……”宋伊凡忍着身上的疼痛,在尘埃中挣扎着问。 “韩琦,快救她!”我忍不住大声喊叫着。 “你确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她吗?”韩琦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对,无论付出什么!快救她!”我看着脸色原本就苍白的宋伊凡,这时候已经开始泛青了,不由得急促地喊叫着。 “你听好了,我现在把你的灵魂和小凡姑娘的连接到一起,你说话她能够听到,不过时间很短,所以你要抓紧告诉她,让她倒退着走,就能走出这个鬼打墙。出去之后马上回保定,让她打你的电-话。还有就是,一旦你被推出来,要尽你最大的力量把我拉回来!”韩琦的声音低沉而凝重,这几句话说完,我感觉自己仿佛被推了一下,顿时间我的视角一变,自己正自下而上,斜向里看着那个黑衣人。 宋伊凡身体一怔,这时候,我看见那个黑衣人身后,一阵白雾弥漫,韩琦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后边! 几乎是同一时间,黑衣人似乎也察觉了不对,猛然一个转身,顿时间韩琦朝他扑了过去,两个身影疾速地互相攻击了不下十次! 在我(也就是宋伊凡的)角度看,两个人瞬时间化作两团虚影,那家伙变成了一团黑影,韩琦一身灰色的衣服,这时候化作了一团灰影,同时空气中似乎涌起了阵阵旋风,四周草叶乱飞,不过仍旧可以看出,灰影明显被黑影压制着。 不过这情景只持续了几秒钟,突然间韩琦的身影一滞,黑衣人的一只手猛然插进了韩琦的小腹里!两人的身形顿时静止了,而就在这时候,韩琦的脸上痛苦的神色喟然一展,他一伸手环抱住了那黑衣人,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在了黑衣人脸上,同时韩琦抱着黑衣人一个疾速旋转,两个身影倒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他们身后那扇突然出现的门上。那扇门被一下撞开了,只见门内一片黑色——这种黑色几乎无法形容,就像是一张巨兽的大嘴一样,仿佛可以吞噬一切!顿时间周围树叶败草枯枝,还有一些石头随着两个身影都被吸了进去! 我见状大惊,同时想起了韩琦的话,赶紧大喊着:“小凡!你能听到我吗?” “龚玮?”宋伊凡震惊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一会儿你倒退着就能走出鬼打墙,然后谁也别联系,尽快回保定!到了打1-3-3-2-3121212这个号码,到时候我……”话还没说完,只见前面那扇门仿佛随时会关闭一样,闪烁了起来,同时我胸口一阵烦闷,似乎随时会呕吐一样,嗓子里一甜,脑袋一晕,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摔倒在地! 急忙挣扎着爬起来,却见自己仍旧在之前韩琦布置的那个阵法前,只是自己摔倒在了地上。我连忙挣扎着爬起来,看了一眼手中,还好,红线仍在。只是这时候,那个由数个燃烧的玻璃杯组成的符咒中心,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把红线往里牵引着。 我急忙用力往外拽那红线,没想到那细细的棉线居然可以使劲全身的力气牵引都不会断,而且,那个符咒里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和我争执着,我一边拽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把那红线在手掌上绕了两圈,摆了个弓步,像拔河一样玩命地向外拉扯。 那符咒里传来的力量极大,细细的线勒在我手掌上深深地印了进去,点点鲜血流出来,同时我发觉这房间里似乎都被那符咒中心弥漫的黑气所笼罩了。不过,仿佛随着我的鲜血渗到红线上开始,那血液迅速顺着红线向前延伸,我骤然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仿佛变大了,红线被我一点点扯出来,终于“喀拉”一声,符咒中心仿佛打了个炸雷,顿时间所有的玻璃杯同时碎裂,阵法中的黑气迅速瓦解,和我手中的红线争执的力量猛然消失,我一个没站稳,倒摔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了墙壁上! 接着,我看到屋里的黑气完全消失了,韩琦就坐在另一端,面如金纸。我顾不得扔掉手中的红线,抢步上前,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摇动着:“韩琦,韩琦!” 只见韩琦的双眼紧闭,不过眉头似乎微微皱了一下,接着睫毛颤动了两次,眼睛一睁,“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我一脸一身! 4 “韩琦!韩琦!”我用手背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血红色,韩琦身体一软,晕了过去。 “咣咣咣咣!”外边传来了砸门声,同时李斯的声音响起:“怎么了里面?没事吧?” 我看着晕倒的韩琦,有些手足无措。轻轻放下他,我站起来过去打开了门,只见李斯、吕萧山和李小涵仨人站在门口,一见到我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李小涵急切地问,我这才想起自己满脸都是韩琦吐的血,伸手擦了擦说:“这是韩琦的血,我没事儿!” “我草!你把韩琦怎么了?”李斯瞪着我问。 我没搭理他,转身回到韩琦身边,伸手搂住他,对吕萧山说:“帮忙先把他抬上广木(禁词请自行组合)!” 李斯吕萧山连忙帮忙,李小涵则跑进了卫生间,顷刻间拿着一个湿毛巾跑出来问:“有没有外伤?” “应该没有。”我把韩琦放到广木(禁词请自行组合)上,从李小涵手中接过毛巾,帮韩琦擦掉了脸上的鲜血,然后退开一点,对李小涵说:“你帮忙检查他一下。” 李小涵凑过去开始检查,首先判断没有外伤,又检查了韩琦的瞳孔和脉搏,轻轻吐了口气说:“奇怪,他心跳和呼吸都很正常,像是睡着了。” “正常就好!”李斯直起身子说。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人还能睡着,正常吗?”李小涵问。 “是啊,这正常吗?我也不懂……”李斯说着,转过脸看向我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说不清,大概就是,韩琦做了个符咒,可以让自己的灵魂和小凡的接触,结果遇见了一个黑衣人,俩人就摔进一个黑洞里了,然后我按照他交待的拉动红线,接着韩琦就吐血了……”我说着说着就不说了,连我自己听着这话语无伦次。 屋里三个人都盯着我不说话,明显想让我解释清楚,我想了半天,伸手一摊说:“反正就是韩琦灵魂出窍了,让我把他拉回来,结果好像是出了岔子,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哦,我明白了。”吕萧山点了点头说。 “我不明白!”李斯说。 “我也没明白!你能不能再说详细点?”李小涵也附和到。 “现在不是跟你们讲睡前故事的时候,先帮我研究一下,韩琦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我看着躺在广木(禁词请自行组合)上一动不动的韩琦说:“吕瑟儿,你说你明白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嗯,我其实也只是猜测。”吕萧山从兜里掏出烟斗来叼上,连吸了几口,居然就冒起烟来!这家伙难道就把烧着的烟斗装兜里了?只见他一手端着烟斗,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说:“如果说韩琦是灵魂出窍去见小凡了,那么说,他遇到的意外使他的灵魂留在了身体外边。所以他现在身体情况正常,可是灵魂不在身体里,所以无法醒来。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依靠什么符咒才能让自己的灵魂定位到另外一个人身边?” “你丫先别想这个呢,快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他!”李斯推了吕萧山一下催促着。 “别急,让我想想!”吕萧山白了李斯一眼,自顾自地叨咕着:“魂魄,魂魄,他的身体正常,说明七魄俱在,只是三魂未定。所以需要还魂……” “还魂酒!”李斯突然大喊了一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只见他一转身就跑到了韩琦房间的酒架前,上下端详辨认一番,伸手拎出了一个酒瓶来。正是之前韩琦给我们喝的还魂酒。 我赶紧从桌子上拿起韩琦之前用过的一个酒杯来,李斯拔开瓶塞,往里面倒了大半杯那种琥珀色的液体,我转身走到韩琦身边,李小涵帮着我扶起了韩琦的身体,撬开他的嘴,我小心地把那酒杯中的液体一点点倒进他的嘴里。 倒了两次,再倒的时候,酒就从韩琦的嘴角开始往外淌了。 “糟糕!”李斯皱着眉说:“他不咽啊,怎么办?” 第九十三章 移魂 5和6 倒了两次,再倒的时候,酒就从韩琦的嘴角开始往外淌了。 “糟糕!”李斯皱着眉说:“他不咽啊,怎么办?” “你起开!” 这时候,李小涵一把推开了李斯,左手捏着韩琦下巴上的一个位置,右手在他胸前的几个地方连续推拿了几下,眼看着韩琦的喉咙明显地滚动了几下,嘴里的还魂酒就下去了。 “再来!”我赶紧把手中的酒杯凑近韩琦的嘴边,继续往里灌。 “我靠?你还真有两下子!”李斯有些意外地盯着李小涵说。 “她大姨妈是开按摩医院的。”我一边倒酒一边说。 “说姨妈就行了,大姨妈听上去怪怪的。”李小涵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说:“哎呀,快看,他有反应了!” 当我第三次灌酒的时候,韩琦突然胸口起伏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剧烈,猛然间他一声大喝,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这一下把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不过韩琦只是叫了一声挺立了一下,身体随即一软,又摔倒在床上了。 我们赶紧凑过去仔细查看,却见韩琦面如金纸,缓缓睁开了双眼,失血的嘴唇颤抖了两下,惨然一笑,对我说:“侥幸!我还以为这次真回不来了呢!” 我顿时大喜过望,眼睛有些模糊地看着他问:“你感觉怎么样?” “挺爽的。”韩琦声音很小,明显中气不足,不过语调沉稳,尽管没有力气,却依旧是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恐怕我要躺一阵子了,李斯你负责接小凡姑娘,其他人都不要离开这里……好累……” 说着说着,韩琦眼睛逐渐闭上,再次睡去了。 李小涵再次检查了一下韩琦的身体,转头对我说:“没事了,目前他只是很虚弱,休息一阵就应该没事了。倒是你怎么样?” 我这时候才感觉到精神放松,她这一问,我才发觉自己浑身酸疼,眼泪鼻涕都有一种要往外流的滋味,这是疲劳过度的特征,于是对她说:“我没事儿,也是累了,睡一觉就好。” 说着,我居然站着就晕了一下,身体一晃,李斯赶紧一把扶住我:“你没事吧你?” 我努力晃了晃头,指了一下韩琦房间左手边的方向:“我去睡一会儿就好。” 李斯和李小涵连忙一边一个扶住我,把我往隔壁搀,余光中看见,吕萧山正蹲在地上,痴迷地盯着那个已经破损了的符咒,看样子想问我,又忍住了。 到了隔壁,在睡着之前,我把电话给了李斯:“小凡到了会打这个电话……” 说完这句话我就睡着了。 ……………… 这一觉我睡了足有二十个小时才醒。睁开眼,我感觉自己仿佛充满了精力。只是眼睛边都是眼屎,连睁眼都感觉到有点疼了。伸手想揉揉眼睛,感觉到不对劲。 我的双手上缠满了绷带! “你醒了?”李小涵的声音传来,我循声望去,却看见李小涵就坐在我床头的一把椅子上,这时候被我的动作惊动,站了起来。 我看了看自己双手上的绷带,回忆起来睡前因为牵扯那红线,两个手掌都被勒破了,看着李小涵问:“这是你帮我包扎的?” “是啊!你可真行,睡着了之后,怎么摆弄你都毫无知觉。” “你怎么摆弄我来着?”我故意装作很惊讶地上下摸了自己的身体一遍:“你没有乱来吧?” “德行!”李小涵一笑,转身进了房间的卫生间里,稍倾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温热的湿毛巾递给我:“擦擦眼角吧,也不知道你上多大火,帮你擦了好几次了。” 我一笑,接过毛巾擦掉眼角的污垢,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又双手十指交叉,旋转了一下,发出了一阵“噼啪”的骨头声音:“睡得好饱!” “是啊,能不饱吗?别人都睡了两觉了,难怪李斯说你是睡神呢!”李小涵笑着说。 “对了,韩琦怎么样?”我问。 “他很虚弱,醒了两次,说让咱们别打搅他,他自己就能恢复。” “嗯,那个,李斯呢?”我又问。 “你是想问你那个小凡吧?”李小涵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故意顿了一会儿才说:“放心吧!她已经回来了,李斯去接她了。” 我听到这话,心里松了口气。宋伊凡回来,那其他人的情况多少也能知道一些了。 李小涵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说:“应该快回来了,你饿不饿,是先吃饭还是等你家小凡回来一起吃?” “什么叫我们家小凡啊?”我不禁一笑说。 李小涵还没说话,就听见外边传来了一阵喊声,隐约间似乎是李斯的声音:“龚玮!吕瑟儿!快出来!” 6 我闻声赶紧往外走,打开门,就看见李斯和宋伊凡出现在外边的走廊里。 宋伊凡的样子和我昨天通过那个奇怪的仪式看到的一样,走路仍旧有些跛足,满脸疲惫。她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随后李小涵从我身后也闪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宋伊凡的眼神似乎突然黯淡了一下。 “小凡你回来了!”吕萧山这时候从另一个房间里跑了出来,一把拉住宋伊凡:“伤得很重吗?小涵,你帮她看看!” 李小涵走过去,很亲切地拉住了宋伊凡的手:“到龚玮房间吧,已经预备好了。” 宋伊凡轻轻微笑了一下,也没说话,就任由李小涵把她拉进了我的房间,坐在沙发上。刚才我没留心,果然在沙发旁边摆着许多药品、绷带什么的。李小涵一阵忙碌,帮宋伊凡检查起身上的伤口来,只检查了几下,她转回头,看着我和李斯、吕萧山说:“男生是不是请回避一下?” 我们仨对视了一下,扭头往外走,关门前我说:“我们到韩琦房间等。” ……………… 到了隔壁,我先去看了看韩琦,他的脸色已经好些了,只是仍旧在昏睡。而且,在他身边还挂着输液的瓶子。我看了看那瓶子上边的标签,都是外文,我也不认得。转脸问李斯:“这是李小涵给他挂的?” “这是韩琦要求的。”吕萧山回答到:“他醒过来两次,交待的药品,小四去买的,我配药,小涵只是扎液。” 我心里想起来,毕竟韩琦和韩真是亲戚关系,虽然韩真说韩琦属于家族里的异类,毕竟出身祝由传人的家族,对于治疗方面,想必总有独特之道吧。 看了韩琦一会儿,我突然感觉气氛有些怪异,抬起头来,却见李斯和吕萧山都抱着胳膊在盯着我看。 “你俩干嘛这么看我?”我奇怪:“虽然我长得很帅,不过对男人不感兴趣。” “艾斯币!”李斯骂了我一句,继续用那种蒙娜丽莎的微笑看着我。 “看个毛啊你俩!”我有些急眼:“有话说,有屁放!” “我就是搞不懂,你要怎么面对小凡和小涵,这俩姑娘一见面眼神里就过了好几百招了!”吕萧山终于说出口了,而且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 “想什么呢你俩!龌龌龊龊的东西!”我又好气又好笑:“我和李小涵刚刚认识几天,连朋友都还不算呢!” “以你一贯下流的作风,肯定你已经和这妞儿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李斯笑嘻嘻地说:“小凡的智商可是高达180,你糊弄哥们儿行,糊弄她,你还嫩点儿!” “还有点儿正事儿吗你们?”我瞪了李斯和吕萧山一眼:“我去年买了个表,我去年买了个包,我去年买了个票!” “你瞧,狗急跳墙了不是?这都语无伦次了!”李斯一边笑着一边说,突然他反映了过来,伸手就给了我肩头一拳:“你大爷!” 我伸脚就踹了李斯一下,吕萧山赶紧拦住我俩:“唉你俩轻点儿闹!这还有——” 他伸手指了一下床上躺着的韩琦,等我俩安静下来,他自己揉着大脑袋问我:“话说你去年买这买那的什么意思啊?” 李斯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张纸和一根笔递给他:“你把这句话的第一个字的拼音字母写出来。” 吕萧山接过纸和笔,不过并没有写,只是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当即冲我就踹了一脚:“你大爷!” 我一闪身,这一脚正好踹在李斯的大腿上。我们仨一阵折腾,这时门开了,宋伊凡和李小涵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我们。 “什么事你们这么高兴啊?”李小涵看着我问。 “没事儿,我们就是闹着玩儿呢。”我说。眼睛又看向宋伊凡:“你怎么样?” “我来看看韩琦。”宋伊凡说,声音有些低沉,走到韩琦床边,轻轻在他床边坐了下来,看着韩琦说:“谢谢你。” 我这才发现,韩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宋伊凡一笑说:“不用谢我,这些都是龚玮的决定。” 说完,他又看向我们说:“我想跟小凡姑娘单独说说话,可以吗?”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我们只是相互看了看,就都转身往外走了。我对宋伊凡说:“我去饭厅,一会儿你过来一起吃吧!” 宋伊凡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把门关上。 我们走向饭厅,一路上谁也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事情,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正在发生着,而发生的一切却与我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第九十四章 危险 1和2和3 1 韩琦一直躺在床上,好多天不能起来。按照他的吩咐,不经他允许,除了李斯,所有人都不能离开这里,也不许和外界联络。而且,他还让李斯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收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韩琦好像只信任李斯。 我问那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是谁,韩琦说那就是所谓的“钟馗”。之前的那个胡杏川说过,钟馗不是特指的某个人,而是一个官名,类似于阴间的公务员,而且级别很高,相当于中国的“国-安”或者美国的“fbi”。据韩琦说,那天真的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关键时刻我的血浸入了红线,那他的灵魂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宋伊凡的伤在慢慢恢复,她肩头和右腿各有一处伤口,而且右脚的脚腕扭伤了。好在李小涵略懂推拿,在包扎之后只需要时间调养,应无大碍。 至于特案专科的人,宋伊凡也不知道具体情况。那天她和由小硕找到了两界人赶往苍岩疗养院,路上遇到了我们,那两个两界人中的年长的让宋伊凡把那条项链暂借给李小涵,接着就跟我们分开了。到了疗养院之后,那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整个疗养院里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迹,甚至于那所楼的一角都已经被炸塌了,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一具尸体。 由小硕迅速检查了一下现场的痕迹,说袭击老梁他们的人仿佛是军队,而且看现场的弹痕以及推进的方法,应该还是特种兵。不过后来应该是遇到了意外,老梁他们朝东方撤走了,所以他要去和老梁汇合,让宋伊凡和那两个两界人留在这里等。 而那两个宋伊凡他们找来的两界人,一到这里就表现得非常不安。当由小硕离开后不久,年龄大些的那个女人在地上画了一个符,让宋伊凡站进去,说可以保护她。然后她带着那个年轻一些的小伙子就走进了疗养院的废墟里面。 宋伊凡站在那个符咒里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她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只稍想了一下,她就决定跟着任何一方都要比在这里主动。所以,她迈出了那个符咒,朝着那坍塌了半边的疗养院楼里追了进去。 那两个两界人也就比宋伊凡早进去几十秒钟而已,可是当宋伊凡追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一端的墙壁里! 她飞快地跑了过去,伸手在那墙壁上摸索,马上确认,根本没有任何机关。并且凭借宋伊凡的眼力,她也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两人确实是走进了墙壁里面了! 宋伊凡想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里应该有一个只有两界人才能进去的阴间通道。这通道如果不是每一秒钟都变幻位置,就是需要特殊能力才能进入。所以她只得颓然退出那栋楼。 可是,当她退出去之后,惊讶地发现,之前自己立身的地方,那个女人所画的符咒已经荡然无存了! 宋伊凡记忆力很好,就算看不到符咒,她也能凭借周围的参照物判断出当初符咒所画的位置。走近仔细查看,她才发觉,这里的地面上有被什么清扫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就在她刚才进楼的那么一会儿时间,有人来把这个符咒给抹掉了!而且,既然时间这么短,那么这个人肯定还在附近! 想到这些,宋伊凡立即警觉起来。她身上有由小硕留给她的一把用于自卫的小手枪,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用于绘制符咒的符水。所以宋伊凡并没有犹豫太久,马上起身朝着由小硕走的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2 之所以宋伊凡没有选择先去追由小硕,是因为由小硕比那俩人走得较早,追起来比较不容易。现在她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留在这里危机四伏,追过去还有机会找到由小硕他们。 不过,当她追出去一段路之后,就发觉自己可能又选择错了。 这一路上,宋伊凡不停看到战斗过的痕迹,而且经常能看到血迹和草丛中掉落的弹壳。只是,一具尸体都没有看到。这说明要么这场战斗无人伤亡,要么就是有人清理了战场。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清理得这么干净,那么,这股势力肯定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所以宋伊凡越追越感觉到害怕,最终她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可是,就在宋伊凡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她的后脑猛然遭到了一下重击,一下就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之前,她仿佛看到了两个身穿迷彩服的军人。 ……………… 等宋伊凡再醒过来,发觉自己被反手拷着,躺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 手铐很紧,不过,拷上宋伊凡的人,一定不会想到,宋伊凡的身体有一个很奇特的特征。 她的手可以穿过和手腕一样粗细的镯子。也就是说,宋伊凡的手骨十分柔软,可以任意变形,把手捏成和手腕一样粗细的形状。所以,只是擦破了一点皮,宋伊凡就把手从手铐中挣脱了出来! 然后,宋伊凡开始查看自己身处的环境。这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被封在了地下! 她环顾自己的周围,发觉四周尽是潮湿的泥土,而且还发现了两具死尸! 宋伊凡尽量让自己镇定,抬起头检查,发觉自己身处的是一个类似于菜窖的地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里只是简单地挖了一个深坑,四周没有任何防止塌陷的措施,只有农村的菜窖才会这样。另外,还有坟墓。 检查自己身上,宋伊凡发觉身上除了武器,其他的东西,例如手表和手机什么的都在。她试了试,手机完全没有信号。不过在手机的照射下,她找到了通往地面上的出口。 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宋伊凡再次查看了周围的情况。那两具尸体看上去很新鲜,是两个年轻女子。看身上的痕迹,像是被勒死的。宋伊凡在她们身上找到了一些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苍岩疗养院的工作证。此外,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了。宋伊凡转向入口处,那是一块长方形的木板,把耳朵贴在上边,可以隐隐听到外边有人走动说话的声音。 宋伊凡很有耐性,她静静地把耳朵贴在通往地面的木板上,听了很久,直到她认为是最好的时机,才用尽力气,一下掀开了那块木板,从地下探身出来! 3 外边正是夜晚,有一个军用帐篷,还有一堆篝火。 在篝火旁,背朝宋伊凡坐着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人。当宋伊凡从地下出来,他听到了动静猛然回头,看到宋伊凡突然从地下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慌张。毕竟一个女孩子,还是像宋伊凡这么小个子的瘦弱女子,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存在威胁。 只是当他走到宋伊凡身边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宋伊凡的跆拳道等级很高,而且现在又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所以,她一开始故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等那家伙接近了自己,才突然动手。 一个突然的撞膝,顶在了那家伙的两腿之间,然后趁着他因为疼痛身体下弯,另一个膝盖飞速抬起,撞在了他的脸上,接着猛然前扑,借助身体的速度用肘击打在对方的太阳穴上——一声沉闷的倒地声,搞定! 接着,宋伊凡悄悄摸到了帐篷边上,发觉里面没有人,帐篷里地面上扔着自己的那把小手枪和一些其他的物品。宋伊凡钻进帐篷,简单地装备了一下自己,无外是一些野外生存所需要的手电、医药包什么的。当装备好走出帐篷的时候,却被人发现了。 几乎没有任何征兆,帐篷的东北角上就打过来一梭子子弹! 枪声很小,一听就是那种经过消音器的武器。宋伊凡只感觉到左肩像是被什么蜇了一下,就摔倒在地上了。 不过,在宋伊凡摔倒的同时,她有意往帐篷的另一边滚去。之前早已经看好了地形,那里是一个山坡。所以,宋伊凡身体几个翻滚,就顺着山坡滑落了下去! 宋伊凡的身体只滑落了几米远就停了下来。耳边听到有人在朝着这个方向奔跑,所以她根本没时间顾忌自己的伤口,而是匆忙地借着夜晚的黑暗,疾速横向移动身体。当那些人跑到她滚落的位置的时候,她已经移开了十几米远了。 接下来,宋伊凡很敏捷地再次爬上那个斜坡,远远看着几个身穿迷彩服的家伙用手电朝着那个山坡下边照射着,她悄悄爬向了另一个方向。 在满是石块的地面上爬行了几十米的距离,宋伊凡才慢慢爬了起来。弓着身子,她分辨了一下方向,朝着和那帮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自己再也跑不动了,她才停下了脚步,缩在一棵大树后边,检查自己左肩头的伤口。 很庆幸的是,那颗子弹直接贯穿了宋伊凡的肩膀,而且还没伤到骨头。只是在奔跑中,宋伊凡摔了一下,大腿上被一块很锋利的石块割破了一条口子,另外就是脸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了一道。 简单地为自己包扎了一下,宋伊凡没敢在这里耽搁,起身继续走,可是,当她走了一段路之后,发觉自己竟然迷路了! 第九十四章 危险 4和5和6 4 简单地为自己包扎了一下,宋伊凡没敢在这里耽搁,起身继续走,可是,当她走了一段路之后,发觉自己竟然迷路了! 对宋伊凡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宋伊凡身上有两个妖孽级的特征:一是记忆力超群,二是眼力极好。所以,很快宋伊凡就发现,自己眼前的场景曾经来过。 接下来,宋伊凡开始在周围的标志性的东西上做记号,比如我看到过的那颗树。然后她以那棵树为核心,往不同的方向走。可是无论怎么走,最后都会再回到那棵树下面。 宋伊凡的情绪从最初的恐惧逐渐变成了愤怒。她坐在树下,静静地等待天明。可是,当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四周也开始布满了浓雾。同时,她感觉到了浓雾中有一些不清晰的影子,仿佛在跟踪自己一样。可是一旦凝神去细看,那些影子就又不复存在了。 就这样,宋伊凡在那个地方,整整徘徊了十二个小时,直到韩琦的灵魂找到她,那时候,她刚刚设下了一个灵魂陷阱,搞掉了跟踪自己的那些幽魂。可是,马上就遇到了钟馗——那个黑衣人。 再以后的情况和我见到的一样,在韩琦和钟馗同时消失在那道门里之后,四周的风暴逐渐消失,那扇门不见了。宋伊凡在脑海中听到了我的话,尽管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于是她倒退着走,很快,自己就走出了那片浓雾。 接下来,她按照太阳的方向,用了大约三小时走到了公路上,拦了一辆车,先到北戴河,接着倒车回保定,到了保定就打那个电话号,很快就被李斯接来了这个基地。 ……………… 听完宋伊凡的叙述,尽管她说的无懈可击,可我总觉得她似乎有所隐瞒。不过,这只是一种感觉,我只好把这疑虑藏在心里。 在这个地下基地里没有四季没有日夜。还好,吕萧山一心研究这里的符咒,李小涵和钱梓潼长期在疗养院,过的就是与世隔绝的生活,而宋伊凡在修养身体,所以大家都安心地待在这里,只有李斯每天出去几次,带回食物。韩琦的精神依旧是十分萎靡,每天只清醒很短的时间,不过好在他清醒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这还算让我稍感欣慰——毕竟,如果他不是被我请求去救宋伊凡,就不会遭遇这个伤害。 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大家被吕萧山拉去了一间大房子里,听他讲述他的研究成果。 那个房间类似于一个会议室,不是很大,不过里面有一个黑板,还有一排座位。吕萧山已经提前在上边画了一些图形,等我们都进去坐好,他点燃烟斗,十分得意地说:“我终于弄明白咱们是怎么从北戴河一下就回到保定了!” “哦?”我有些意外:“这么快你就搞清楚了?” “嗯!这件事看起来似乎很奇怪,不过一旦搞清楚了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吕萧山满脸得意洋洋的神情说。 “快说吧!等会儿你说完留给我们夸你!”宋伊凡笑着说。 “在之前,咱们曾经遇到过那个叫胡杏川的女孩儿,她让我们知道了一个新的概念——阴间。所以,按照她的说法,在我们的阳世背面,还有一个类似于镜像的阴间。那个世界并不是建设起来的,而是对阳世的一种反射。可是,这种情况也并非绝对,有时候,阴间会出现和阳间不同的环境,而容学会的基地,就属于这种例外!”吕萧山伸手指向黑板上的图形说。 5 “我找到了一份这个基地的地图,对比了在北戴河发现的那个基地的地图,发觉这两份地图表面上看完全一样,实则有一些小小的出入。”吕萧山把两张地图贴在了黑板边上,让大家看:“你们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了吗?” 大家都凑过去看了会儿,陆续摇头表示看不出。只有宋伊凡,只看了一眼就退回座位坐下,微笑着等着吕萧山揭晓答案。 “这两张图纸,坐标角度不同,也就是朝向有所偏差。”吕萧山兴奋地说:“一开始我以为这是因为地理环境所导致的,不过当我找到第三份地图的时候,我的看法就完全变了!” 吕萧山快速从身边拿起第三份地图来挂在了黑板上,说:“这张地图不知道什么原因留在了这里。我看了看坐标,又对应卫星地图定位,应该是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的一座庄园里,那座庄园的主人,是容学会的一位会员。这也就说明,在任何一个地方的容学会,都有一个这样的基地。想来这些基地是容学会鼎盛时期大量建造的。可是,我又发现了这张地图——” 吕萧山在黑板上展示了另一张很奇怪的图纸,这张图纸上的符号和图形,都和我们曾经在灵谷看到过的那些壁画很相像。 “我研究这张壁画很久了,发觉,这张地图上的很多因素无法解释。直到我搞清楚了这次咱们的经历,才突然想到,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吕萧山兴冲冲地说:“容学会在世界各地都有组织,不过,他们在鼎盛时期人数也不算多,为什么曾经做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后来我想到,他们一定有一种可以快速在世界各地集合主要力量的途径!” “你说清楚点儿!”李斯皱着眉听着,终于忍不住催促吕萧山。 “当我把我手头的三张地图的坐标整合了一下,发觉,这些地图上的坐标都是朝着一个共同的经纬度而建造的!而另一张我搞不懂的地图,实际上是阴间的地图,在那个地图上,只有一个容学会的基地!”吕萧山说到这儿,动作表情都凝固了下来,盯着我们,一动不动。 “赶紧说!”李斯着急地催他:“别卖关子了,我还要去买菜呢!” “这还不明白?”吕萧山一副看笨蛋的神态看着我们,看得我直想去踹他了才继续:“你们看,这些容学会在阳间的基地,一共有107个。而在阴间,还有一个。可是按照一般阴阳两界的法则来讲,阳间有一个基地,阴间就应该有一个同样的基地投影才对啊?所以,我认为,在容学会所兴建的这些基地里,有一组符咒是禁止投射的功能!所以,这些建筑在阴间并不存在!而这些符咒里还有一个开启阴阳两界的符咒矩阵,这个矩阵是干嘛的?我经过研究发现,第108个容学会的基地,是在阴间建设的!” “这个在阴间建设的容学会基地,出口对阳间的107个容学会基地开放着。一旦在阳间打开了符咒矩阵,我们就可以轻易穿过阴阳两界,到达另一边。所以,当初韩琦的方法是:他打开了保定这边的容学会基地的阴阳之门,让李斯进入到阴间,然后用对应的咒语让他从北戴河的出口出去,接上我们再回到阴间,当我们再次返回阳间的时候,韩琦关闭了秦皇岛的那道门,而开启了保定这边的门,我们就到了这儿了!” 6 “哦……”李斯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叹息:“没听懂!” 吕萧山刚要继续解释,李斯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朝吕萧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就又跑了回来,对我招手说:“赶紧着,高鬼和夜子来了!” 我一听,赶紧跟着他往外走。从地下出来,李斯出了厂房就拉着我上了车。一路往外开,很快,在这片荒凉的厂区门口,看到了夜子的车。 夜子开车,高鬼在上边。而且,在他们后边,还跟着一辆浩浩荡荡的车队! 我震惊地看着面前的景象,问李斯:“这是什么情况?” 李斯把车在厂子门口做了个漂亮的回旋,然后从车窗探出身子,摆了摆手,示意后边的车跟上。一边往回开一边说:“这些都是韩琦安排的。” “韩琦?他安排的?”我再次感觉到惊讶。 “嗯,他拉了一个300多页的单子,让高鬼准备。”李斯乐呵呵地说:“按照他的说法,这次一定要把一切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这几天你都忙这个来着?”我看着李斯问。 “也不是,我主要是给高桑传话,其实主要都是夜子在做这些事。”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我满腹狐疑地问。 “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李斯回答,不过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回到厂房下了车,李斯指挥着工人把几辆车上的东西往下卸,高鬼和夜子则朝我走了过来。 “你还好吧?”高鬼问我。 “还好。”我看着他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还想问你呢!”高鬼掸了掸自己的西装,一边和夜子跟着我往里走一边说:“小四说这些都是韩琦安排要的东西,让我尽快准备好。他要这些干什么?成立公司吗?” “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一边走一边隔着窗户往外看着。 “太多了,你自己看吧!”高鬼把一摞厚厚的打印纸塞到我怀里,我翻看了几张,里面密密麻麻罗列着许多东西,有些是家具,有些是外文的器材,有些我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他没说要这些干嘛吗?”我问高鬼。 “他说,有了这些,再给他时间,他就能查清楚发生过的一切!”高鬼跟着我往地下室走,脸色有些疲倦地说。 我没再问,只是带着他和夜子直接往韩琦的房间走。进了房间,发现韩琦已经坐在床上等着了。 “你好!” 高鬼看着韩琦,礼貌地点了点头说。 “坐吧!”韩琦朝着高鬼和夜子点了点头,指了一下沙发说。 高鬼和夜子坐下,注视着韩琦,韩琦也看着他俩,半天没说话。我在旁边看得都有些气闷了。韩琦才换了个姿势,叹了口气对高鬼说:“我上次还真没看清你!” ************************************** (因为身体原因昨天没有更新,这一更是今天的,中午那更是补的昨天的。这几天的点击和订阅都非常给力,谢谢大家的支持。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多在评论区冒个泡,这样不仅收藏、订阅、点击上榜,评论也可以上榜了。这个月一定会完本的,大家继续给力!) 第九十五章 截杀 1和2 高鬼和夜子坐下,注视着韩琦,韩琦也看着他俩,半天没说话。我在旁边看得都有些气闷了。韩琦才换了个姿势,叹了口气对高鬼说:“我上次还真没看清你!” “什么意思?”我一惊,盯着他俩问。 “我是说,你这个朋友很有能力,办事效率也很高!”韩琦瞥了我一眼回答,可是我总觉得他有些言不由衷。 “过奖了!”高鬼微微点头说:“韩先生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嗯,还有一个问题。”韩琦也点点头,微微喘息了一下说:“关于我的存在,希望你和这位小姐是最后的知情人。” “包括韩家也不让他们知道吗?”夜子问。 “包括,岭南祝家,漠北由家,以及那个什么特案组。这些人在社会上交际面十分复杂,所以无法仅仅依靠他们个人的行为表现就判定他们背后的势力。这里,将会是我最后的存身之所,当年我就是在这接受的容学会的训练,在这儿开始,也在这儿结束吧!”韩琦声音平静,听不出悲喜。 “好的,这完全没问题。”高鬼说,同时看了我一眼:“现在特案专科的人……” “等一下说!”韩琦一抬手阻止了高鬼:“等上边的货都卸完,让李斯下来,咱们把所有的信息分享一下。” 于是,在高鬼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是无聊的等待。 许久,才看见李斯拎着一个轮椅下来了。 韩琦在我和李斯的搀扶下从床上挪到了轮椅上,然后推着他,召集大家在早晨吕萧山发布“消息”的那间屋子里聚齐。接着就是用了将近六个小时,才把每个人所经历的情况交叉汇总完毕。这里面,我说的是最多的,毕竟,大部分事情都围绕着我才引起的。六小时下来,口干舌燥。 在整个过程中,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除了夜子。只有她手里的手机不停地闪烁,然后就看见她飞速地发短信。 这些所分享的各自所知道的情况,还包含了一些我关心的事情。 首先,韩真似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只是深居简出,包括柳祁佳都已经不上班了,不知道在筹划着什么事情。 其次,老梁他们也回到了石家庄,据说特案专科这个编制被“叫停”了。老梁他们现在已经属于闲职,同时还在接受“上边”派来的工作组的调查。 韩素香、楚先生、lilis、还有龚雯婷依旧杳无音信。 当这无聊的“记忆分享会”结束之后,大家简单吃了个饭。我很奇怪的是,无论是李斯高鬼,还是宋伊凡吕萧山,甚至连李小涵都对韩琦十分信服。也是,韩琦身上确实有一股特殊的气场,没有来由的,和他在一起就会感觉很安心。 吃完饭,韩琦的精神已经十分萎靡了,他能够清醒这么长时间,已经令我很惊讶了。李斯用轮椅把他推回自己房间,然后他拉着我就往外边走。 “干什么?你要?”我问。 “出来看看!”李斯兴奋地说。当我们上到厂房里,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原本狭长空旷的厂房现在竟然已经被堆得满满的了。从环境布置上看,这里已经不再是一个空厂房,而更像一个很高档的办公环境! 一直跟着夜子的那两个人正在指挥着一批工人——不对,应该是几批工人在忙碌着,从他们的工作上可以看出来,有人在负责调试网络,有人在负责装修,有人在组装办公家具,还有人在安装摄像头。 “我靠!这是要整哪样?”我目瞪口呆。 “都是韩琦要求的。”李斯递给我一支烟说:“我估计,他可能是想重新兴复容学会吧!” “那你就帮他?”我瞪着李斯问。 “为什么不帮?”李斯仿佛难以置信地盯着我问:“帮他对咱们有什么坏处吗?” 我茫然摇了摇头,接着又晃了晃脑袋,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你跟我说实话,他承诺你和高鬼什么了?你们这么帮他?”我拉了李斯一把问。 李斯仿佛不认识我一样倒退了半步看着我:“你怎么了?这是?你不愿意帮他吗?当初好像你一门心思想救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口打断李斯:“我当然想帮他,于公于私我都会帮他。只是,我总感觉这一切透着那么股子不对劲儿的味儿!” 李斯提了提鼻子:“味儿挺正的啊?难道你放屁了?” “我放了你了!”我朝李斯恶狠狠地说。 “你俩有点儿正形行吗?”身后传来夜子的声音,回过头,正好看见宋伊凡和夜子一起从下边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宋伊凡看着我问:“怎么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我只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我使劲抽了口烟说。 “好像从我认识你,你就没有搞清楚过状况吧?”宋伊凡话里有话地说。自从这次宋伊凡和李小涵遇见之后,仿佛她始终跟我有意保持着距离,却又显不出哪儿不对来。 “有个活儿给你们俩的!”夜子对我和李斯说,同时把手里的一摞纸递给李斯:“我让小张和付师平帮你们。” “活儿?什么活儿?”我有些诧异地看向夜子,可是李斯已经顺手接过了那摞纸,翻看了起来。 “别问了,叫上那俩货,过来说!”李斯一边像模像样地翻着手里的文件,一边朝着厂房里一个新隔开的小房间里走去。 2 这个厂房的结构和北戴河那间一模一样。狭长的厂房被分为三段区域,只是现在,除了最里面的那个区域还没动之外,外边的两段区域又被划分成了若干个小房间。就像一个个小办公室。 我跟着李斯走进的那个房间里,已经经过了简单的装潢。所谓装潢其实也就是大量使用型材安装,工人完全省略了锛凿斧锯,只用一把电动螺丝刀就完成了大部分装修。无论是墙壁,门窗,还有家具。 李斯直接走到房间里的桌子前,把手里的资料放在桌子上展开。趁着那俩人没进来呢,我拽了李斯一把问他:“你是不是跟韩琦签订了什么约定了?” “没有啊?”李斯抬头看着我说:“你为什么这么问?” “咱们什么时候接活儿了?”我指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说。 “其实是我。”李斯顿了一下说:“是我接的活儿,不过我顺带捎上你了。” “那你能顺带告诉我是什么类型的活儿吗?”我忍着怒气问他。 “韩琦说,为了确保这里安全,要把这附近的不安定因素都清除掉。按他原话说,就像——”李斯想了想,学着韩琦的腔调,用胸腔共鸣说:“就像去掉杂草,灵芝自然就会显现出来!” 这时候,夜子已经把小张和那个山羊胡子派了进来。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先忍着听他们说话。 “我编了个程序,自动扫描这个地区的关键词,按照时间顺序自动检索,最后锁定了这些信息。”小张打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然后又摆开那些资料纸,指着其中一部分说:“之后老付又用风水学定位,其中最大的可能,是这几个事件。” “接着,我们又按照高律师给出的条件,最终锁定了这个事件。”那个“老付”说。其实这家伙也就是二十多岁,只是本就长了一脸老态,沟渠纵横,又加上留着山羊胡子,看上去似乎不下四十岁。他从那几张纸里面翻出来一张,放到桌子上,这时候小张已经把电脑完全开机并调出资料来了。 “这家人前几天周末去白洋淀旅游,回来后就开始闹肚子,去医院的当晚,都死在了病床上。”小张指着屏幕上一家三口的照片说:“现在,关于他们的消息已经封锁了,所以表面上这只是一起食物中毒事件。实际上——”小张打开了另一组照片,上边的画面极为恶心,他一边按动空格键翻页一边说:“我黑进了防疫站的秘密档案库,你们看,这家人在死亡时,身体都出现了极为特殊的症状。” 这家人是俩大人一个孩子。父母是三十五、六岁,孩子只有十来岁。只见照片上的三个人,死亡时的情况都很特殊。首先是满脸痛苦的表情,眼球外凸,头发乍着,身体像是在激烈地挣扎着死去。而且,他们的胸腔,都有一个很大的血洞! “这家人是被人杀死的?”李斯瞪着屏幕,咽了口吐沫说。 “是被杀的,不过不是被人。”小张熟练地切换了一下,调出一个视频文件说:“那家医院有监控设备,这段视频已经被强制收取了。不过在我黑进他们的网络里去之后,顺手一并给搞出来了。” 那段视频的时间很短,大约有三分钟左右。画面中是这一家人死亡前最后的镜头。 只见画面中,一名护士在照顾这患病的一家人。他们都在一个病房里,突然,那个父亲猛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张嘴好像大叫着什么,同时在撕扯自己的上衣,几下就把上衣全部撕掉了。突然,他身体猛然向后一倒,身体中间向上挺起,接着,只见他的胸腹部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快速爬动着,皮肤上高高的鼓起在不停变换着位置。那护士似乎是被吓坏了,看视频里,她仿佛也跟着病人在大叫着…… 而后,只见那男人的胸口猛然像是火山喷发一样,破开了一个血洞,而后大量的黑色的东西从他胸腔里冲了出来!那些飞出来的东西,因为监控录像分辨率不够,看不清细节,不过,感觉上就像蝗虫一样。 接着,躺在旁边的母亲和孩子几乎同时重复了父亲的遭遇,三个人很快就变成了胸口只剩三个血洞的尸体。而那个护士,早已经晕死在地上了。 “我草!”我和李斯不由得异口同声地感叹到。 “这还不算完呢!”那个小张兴奋地指着屏幕说:“等着看,亮点在后边!” 第九十五章 截杀 3和4 3 只见那男人的胸口猛然像是火山喷发一样,破开了一个血洞,而后大量的黑色的东西从他胸腔里冲了出来!那些飞出来的东西,因为监控录像分辨率不够,看不清细节,不过,感觉上就像蝗虫一样。 接着,躺在旁边的母亲和孩子几乎同时重复了父亲的遭遇,三个人很快就变成了胸口只剩三个血洞的尸体。而那个护士,早已经晕死在地上了。 “我草!”我和李斯不由得异口同声地感叹到。 “这还不算完呢!”那个小张兴奋地指着屏幕说:“等着看,亮点在后边!” 只见屏幕里一时间布满了黑色的飞虫,几乎把画面里的四个人都覆盖满了。接着,那些虫子一只只原地爆裂,继而每只爆裂的虫子都变成一小股黑气,而这些黑气在逐渐凝聚,最终形成了一个人形,这个人形在屋里转了个圈,一下扑进了那个晕倒的护士身体里! 几乎就在那人形的黑气融进护士身体之后几秒钟,屋里就跑进了其他医护人员,这时候,视频结束了。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李斯盯着屏幕,震惊地问。 “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猜一下。”小张扭回头,看着我和李斯说。 “这家人去了白洋淀,回来就开始闹肚子,然后去医院,然后发作……”我脑子里转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假设,他们是在白洋淀惹的麻烦……” “也许他们在白洋淀吃了、或者是招惹了某些东西,这些东西藏在了他们身体里。当温度或者时间合适了,这些东西破体而出。”小张继续跟着我的思路往下分析着。 “据说这家人到了医院就失去了意识,三个小时之后,出现了录像中的情况。”付师平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说:“也就是说,很可能他们到了医院,自己的魂魄已经被吞噬掉了。” “那些虫子在他们体内成长,然后咬破身体飞出体外,继而自爆,然后所有的零散魂魄合而为一,侵入到那护士身体里——对了,那护士现在在哪儿?”我猛然想到这个关键问题。 “失踪了。现在官方也在秘密搜索这个护士。”小张重新播放着那段视频说。 “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李斯问了一句,然后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寻找这个地区所有奇怪的事情,凡是和灵异有关的全部搞清楚!” “我去问问。”我说了一句,扭头就往外走,刚出去就被李斯追上了。 “你去问谁啊?”李斯拉住我问。 “韩琦。”我压低声音说。 “我觉得,这是韩琦在测试咱们的能力,所以尽量不要去问他。”李斯也小声说:“用咱们现有的资料先查一下再说。” “这些资料哪有用啊!”我皱了皱眉头:“现在那个护士已经失踪了,小张不是说了吗?官方也在找她,咱们还能比官方更有效率?” “你先回来!”李斯拉着我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咱们可以先查一查那家人到底去了白洋淀什么地方,遇见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怎么查?”我原地站住问李斯:“难道官方不会去调查这些吗?” “不见得!”小张扭过脸来说:“现在天气转暖,白洋淀旅游关乎大量利益,那地方收费多黑你也知道!所以,目前为止,官方都没有给出任何警告。网络上有些捕风捉影的帖子也是一发立马就删除了。” “我的意思是,那家人的资料,咱们根本没机会染指……”我正说着,就停了下来。因为小张把笔记本朝我转了过来,屏幕上是那家女主人的微博。 “女主人是个微博控,她在去白洋淀的路上就一直在发微博,包括了他们游玩过程的停车、门票、船票、饭费、表演等等项目,都附上了价格。好像是她在给她的一帮朋友在做自驾游攻略。”小张得意地滑动着屏幕上的图片说。 “这样的话,咱们就可以知道,他们一家人那天都去了什么地方了!”李斯咧嘴一笑,重重拍了小张的肩膀一下,差点儿把笔记本从他手里拍掉,然后对小张和付师平说:“小张留在这继续找线索,老付准备一下,我去拿点东西,咱们马上出发!” “对了,把这些打印出来!”我对小张说,同时也跟着李斯跑进里面:“等等我,我也要准备点东西!” 4 二十分钟之后,我和付师平坐上了李斯的车。因为直奔安新,所以我们直接走外环。李斯的车似乎又改造了,在出发前他特意换了一套假牌照,所以基本上把这两车当飞机开了。我还好,坐在后边的付师平立马脸色惨白,随时可能吐出来的样子。 尽管如此,毕竟我们出发就已经是下午了,当我们到达安新县白洋淀码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这时候已经没有往里走的车了,除非在这过夜的,当天游玩的游客都开始返程了。 存好车,李斯从后备箱里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两个大帆布包,扔给我一个。不用说,里面自然是各色武器了。我们乘坐旅游电车到了码头。付师平去买船票,我和李斯开始在岸边码头上寻找船夫。 还不错,很快,李斯就发现了那个女主人微博中拍到的船夫。不过他正准备和另外几个人去喝酒,李斯我俩过去勾肩搭背一阵胡侃,还真把那船夫拉了回来。 其实很简单,我们说今晚住在这里,还让他安排吃饭的地方。这些项目都有提成的,他自然愿意。 这个船夫对我们一行三人很好奇。也是,来着旅游的,不是一家子就是成双作对的情侣,像我们,仨大老爷们傍晚结伴来这里,实在是少见,更何况从一上船开始,老付就拿出一个电子罗盘来开始对着各处比划,换我也会觉得形迹可疑。我对他说这是我们从保定请来的风水师,我们老板准备在这投资,让他给看看风水。 我们租的是一条快艇(和那家人一样),这时候行驶在水面上,机器声隆隆作响,偶尔看到往外走的船和我们交错而过。夕阳下,风吹芦苇荡,倒是别样景致。我们特意安排船夫按照那家人那天行走的路线走,只是每到一个地方,老付都盯着罗盘微微摇头。于是我们也不下船,直接开往下一个地点。 这样在水面上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基本上就已经把那天那家人所游览的地方走了一个遍了。老付仍旧没有任何发现,我们商量了一下,就问那船夫,如果我们现在往回走,还有没有值得去的地方。 “有!就是回去的路上,我有个朋友开的野鸭场子,你们可以到那买些野鸭蛋、大雁蛋什么的,还可以在那吃特色炖鱼。”船夫兴致勃勃地介绍开了:“野鸭蛋可是白洋淀一大特色!而且,那儿的鱼都是当天从淀里捞上来的,很新鲜的!怎么样?去尝尝?晚上还可以住在那儿……” 我们三个对了一下眼神,看来那家人应该也去了那里。于是我们就让船夫直接带我们去。 船在水面上调头,往回走的时候就是另一条水路了。这时候,我注意到老付的脸色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我凑近他,看着他手里的电子罗盘问。 “从咱们往这条路上走开始,罗盘就不稳了。”老付指了指手中的平板电脑说:“看来问题就在回去的路上!” 尽管现在已经是春末了,天色黑得仍旧很快。当我们到达船夫所说的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我们让船夫直接把我们带到可以住宿的地方,留下电话,说好明天来接我们,他高高兴兴地走了。 之所以我们打发走他,是因为,老付已经可以断定,无论那家人是不是在这儿出的问题,这个地方肯定不干净! 只见他的改造过的平板电脑上的电子罗盘,指针现在已经在发疯一般地转开了。右侧的一排十个绿色的指示灯,已经有七个变成了红色! 这个地方,是一个类似于小岛的地方。说是岛,其实就是白洋淀大片水域中的一处陆地而已。四周被芦苇荡包围着,上边盖着几排房舍,大一些的当作饭店,后边一拍小房间是旅社。 我们先到饭店去吃饭。我嘱咐老付收起了平板电脑,尽量不要显出我们和其他游客有太大的区别,毕竟,这里的情况我们什么都不清楚呢。 旅游景点内的饭店,饭菜自然贵得离谱。我们只点了四个菜,就已经花了将近六百块了。这四个菜,完全是按照那家女主人的博客图片上按图索骥点的。其中一个炒野鸭蛋,一个烧黑鱼,一个炖杂鱼,一个凉菜。 在进白洋淀之前,我们在县里买了一些吃的,这时候因为情况不明,虽然点了菜,我们谁也不敢真的就动筷子真吃。所以,我们就一杯一杯地喝着啤酒,一边用筷子在菜里面瞎扒拉,同时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我和老付正在商量着,突然,听见李斯发出了一声压抑着的低呼:“我草!这尼玛什么状况?” 循声望去,只见他用筷子从那条黑鱼的肚子里,扒拉出一根白色的骨头来。我和李斯都学过美术,多少知道点骨骼知识。这一小根骨头,一眼看去,明明就是一段人类的小手指的指骨! 第九十五章 截杀 5和6 5 “这、这是什么?”老付瞪着李斯扔在桌子上的骨头问。 “小手指的末端指骨。”李斯小声地说,同时一把摁住了差点蹦起来的老付:“你们说,这家店是不是有问题?” “如果是店家的问题就省事儿了!”我瞥了一眼远处和我们一样坐着吃饭的店家。这个店是一家人开的,两个老人外加青年两口子,看上去就是普通乡下农民,说话是浓郁的安新口音,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聊的也都是家常琐事。 “老板,再来三瓶啤酒!”我朝着那家人喊道。 很快,那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媳妇拎着三瓶啤酒过来了,嘴里问我们要不要再添个菜,不过看到我们桌上的菜,她自己就笑了:“你们怎么光喝酒不吃菜啊?” “我们饭量都小,酒量还行。”我笑着说:“哎对了大嫂,这黑鱼吃起来挺鲜的,是您这自己养的吗?” “不——是!”那农妇一笑说道:“这就是这里野生的黑鱼,原来我们这不怎么产黑鱼的,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网下去,就能捞上来好几条。前天还打上来一条九斤多的呢,也是保定来的客人吃了,满籽儿,特别肥!这里还有钓竿,你们要是喜欢钓鱼,明天可以在这钓,按斤收费的,钓不上来不要钱。” 那农妇说着,把啤酒启开,就转身回去看电视吃饭了。 我们三个对了一下眼色,李斯小声说:“会不会是鱼的问题?” “到了这里之后,我的罗盘就跟发了疯一样。说明这地儿肯定有问题。”老付指了一下罗盘说:“不过我大概看了看这里的风水,看不出端倪来。或许是这里水底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表面看不到。” “那一会儿咱们就跟他们要钓竿,借着钓鱼看看水下的地势。”李斯端起一瓶啤酒“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抹了抹嘴角说。 ……………… 结了饭费,我们在旁边租了两个房间,稍微费了一点儿唇舌,就租了三套渔具。这里的钓竿,饵料一应俱全,尽管不是什么高级货,但是按照李斯的说法,这种地方的鱼好钓。 问明了黑鱼比较多的水域,我们就到那附近架起了钓竿。李斯和老付都是钓鱼发烧友,他俩在河边安置了一个小夜灯,按照他们的说法,这种夜灯能够吸引附近的大鱼围绕过来。不过,我们的目的并不是钓鱼。 当看着那家人收拾完东西,只留了一盏岸边的路灯就睡下了之后,我们开始了行动! 那截在黑鱼肚子里发现的指骨,看颜色质地不像是新鲜的骨头,更像是有几百年历史的骨骼。所以,我们分析,这里的水下,很可能有一个古墓,也许是年代久远,也许是地震而使得古墓进水,所以棺材都被浸泡腐烂了,黑鱼在水下钻进了古墓的棺材中,吞下了指骨。 我自己基本上就没有任何装备,身上的帆布包也是李斯给我的。而李斯的风格,则是尽可能的多带武器。不过老付虽然身上只背了一个很小的背囊,没想到里面的装备却很有用。 他先是把那个改造过的平板电脑架在一个架子上,又从背囊里取出了一盘很长的数据线,数据线的另一端,则是一个像是数码相机似的小仪器。只见他把那个小仪器很小心地固定在了一根钓鱼竿前端,接着,他启动了一个软件之后,就开始撑着那根钓鱼杆在水面上一点点平行移动着。 “你这是干什么?”李斯问。 “声纳定位仪。”老付得意地一笑说:“想不到吧?现如今风水学也已经进入了高科技仪器时代了!” “完全想不到!”李斯很诚恳地说:“用上这些东西,骗钱肯定更容易了吧?” 老付也不跟李斯拌嘴,全神贯注地用鱼竿把那一片水域都定位了之后,回来就开始在电脑上对刚才的数据进行渲染换算,在等待的过程,我们三个坐在水边,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老付啊,既然你那个电子罗盘已经定位出这里有一些古怪了,为什么不继续用罗盘直接定位出具体位置呢?”我问他。 “没那么简单!”老付皱着满是褶皱的老脸说:“你们看看手机就知道了,这里的信号干扰特别强,我也只能用罗盘定位到一个大概位置,在这里,罗盘已经失灵了。” “那你不是可以用卫星定位确定风水龙脉什么的吗?”李斯也问。 “确定这里有个不错的阴穴是没问题的,但是点龙脉就不那么简单了。”老付很耐心地给我俩解释着:“这里的面积这么大,确认一块一里地见方的位置毫无意义。要摸清楚具体水下地貌,才能把位置精确到一丈、也就是三平米之内……” 我和李斯打开了老付的话匣子,这家伙一说起风水学来,立马变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和说起符咒的吕萧山简直异曲同工,这一说就说了有两个小时,直到电脑上传来“嘀嘀嘀”三声提示音,他才一下跳了起来:“好了,运算完毕,咱们看看到底是哪个位置有古怪!” 6 我和李斯跟着他跑到电脑前,像看天书一样看着屏幕上“渲染”完毕的一幅画面,却看不出丝毫所以然来。倒是老付看得不停点头又摇头,接着又从背囊里拿出了一些其他我们也不认识的仪器来一阵忙活,二十分钟之后,他才在附近的几处位置用足有半尺长生铁钉钉了几个钉桩,又拿出墨线来在几个钉桩之间相互拉上,这才在几跟交错的墨线之间站住,跺了跺脚说:“就是这里了!” 这个位置,距离水边还有七八米的距离。我和李斯都有些不相信地问他:“你确定?” “嗯,如果这里真有墓葬,必定在这个位置!”老付很笃定地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说:“不过你们最好做足准备,这个地方阴气很重,并且,马上就交子时了。” “子时怎么了?”李斯问。 “所谓的风水龙脉,并不是永久的风水宝地。”老付抬头看了看夜空说:“比如某地埋人,可以保后代富贵,但是天道无常,无论是地壳变动、地震、河水改道、甚至附近巨木生长根系繁衍以及人为原因,都可以把吉祥之地变成大凶之地。按照我刚才的测算,这个位置现在已经是凶煞很重了,如果再赶上子时阴气最盛的时候,出现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按你的测算,这个墓穴应该在地下多深?”我问老付到。 “怪就怪在这里了。”老付捏了捏自己的胡子说:“两尺之内!” “就是普通老百姓,也不至于把棺材埋这么浅吧?”这回就连李斯也觉出蹊跷来了。 “你们等一下,我去!”老付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扭头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我和李斯对视了一眼,连忙追了上去。 老付一口气围着这个“岛”跑了半圈,才在一排旧房子旁边停了下来,他用手电略微一照,就气喘吁吁地对我俩说:“我说我下午来的时候远远看着这房子就起疑呢!” “这房子怎么了?”我和李斯用手电照了照那几间歪歪扭扭的旧房子,土坯墙,外边糊着麻刀,而且下边有一部分已经浸入了水里,一看就是废弃了一段时间了。 “这土质,你们看!”老付指着侵入水里的部分说:“这种简易的土坯房,一般在农村用于盖猪圈、厕所之类的地方,很不结实。可是这房子看起来已经在水里泡了很久了居然还不塌,知道为什么吗?” “为毛?”我和李斯异口同声地问。 “因为这土质是墓穴上端经过防水处理过的土!”老付捡起边上的一根木棍在土坯墙上用力戳了几下,只留下了几个白印:“这种土质很特别,太阳暴晒之下会变得松软,但是一旦接触水分就会变得坚硬无比。我想这里以前或许是在水下的,后来因为水位下降,才逐渐变成了一个高出水面的岛。墓穴上方的土,因为裸-露在空气中,再经过太阳的暴晒,所以很容易地被当地村民挖去做了土坯墙。”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咱们只要在刚才那儿往下挖两尺,就可以进去了?”李斯问。 “没错儿!不过,我建议今晚不要动这个墓穴了,等到明天中午再下手。”老付换上了一幅忧心忡忡的神色劝说我俩。 “为毛?”我和李斯再次异口同声地问。 “有能力进行水下墓葬的主儿,那绝不是普通人家。我也算给人看过不少阴宅了,不过这个地方,看起来处处透着邪性,我刚才起了一卦,这个月这个日子,再赶上子时,阴气冲煞,太岁临头……” “这里是旅游区,我的怯爹!白天这里人来人往,你想什么呢?”李斯没好气地往回走着说:“行了,你赶紧到那边找找,有没有铁锹什么的。” 我也笑了,一边跟着李斯往回走一边说:“我们经历过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还叫个事儿?不就是——我草!” 我正说着,没提防李斯猛然站住了,我一个没收住脚,一下鼻子撞到他后脑勺上,撞得我眼冒金星,生气地推了他一把说:“撞死爹了!你干蛋呢?” “嘘!”李斯一伸手阻止了我的声音,同时关掉了手电,小声说:“你看那边!” 只见夜色中,在刚才我们钓鱼的附近,一连串走着一排黑色的人影。这些人行动迟缓,动作诡异,而且最不可思议地是,每一个人走到岸边,只站在岸边迟疑一下,就一头栽进水里。可是那黑乎乎的白洋淀水面上,竟然连半个水花都没有! 第九十六章 水鬼 1和2 1 水边的夜晚,即使现在的天气,仍旧微凉。看着远处那一连串的人形,我和李斯都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远远看去,那些人有男有女,而且,在月光下,这些人都没有影子。 “这是什么玩意儿?”李斯蹲下身来,小声问我。 “水鬼?”我不确定地说:“之前我好像在韩琦的笔记里看到过,说是在特定的时间里,某些渡口,冤死的水鬼会再次投水。” “有什么危险吗?”李斯伸手就掏出了枪,盯着那排黑影问。 “你去试试就知道是不是危险了。”我怂恿他。 “早晚也得试,不着急。”李斯盯着那逐渐减少的身影说:“你说这些水鬼从哪儿出来的呢?” 我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李斯看见没有。只见那些身影逐渐一个个投水而失去了踪迹,最终岸边什么也没有了。 “找到了!”这时候老付从身后走过来,冷不丁发出这么一声,吓了我俩一跳,李斯一转身就把枪对准了老付,于是老付也被吓得摔了个屁股墩儿。 “我草,干嘛呀你这是!”老付瞪着李斯问。他身边掉落在地上三把铁锨、铁锹,看来是这里人的农具。 “谁让你走道儿没声儿呢!”李斯一边把枪插回腰间一边从地上把老付拉起来,顺手捡起一把铁锹说:“走吧,干活儿!” 我们走回之前老付用墨线画出的地方,三个人一人一把工具,开始挖掘。不过为了安全考虑,我坚持让他俩跟我一起每人吃了一点灵魂灰烬。这样如果有什么脏东西接近我们,至少不会睁眼瞎了。 这个地方真如老付所说,不知道混合了什么的土质在阳光照射之后十分好挖,很轻松我们就挖到了砖顶。之后李斯找来撬棍,三两下就敲碎了几块青砖,破开里面的抹灰,一股潮湿而腥臭的气息顿时传了上来,我们仨不由得都向后退开了两步! 四下里检查一番,没看到什么异常情况,那家人住的房间黑压压的,看来睡得很沉。我们坐在旁边地上抽了根烟,等待墓室里的污浊之气散开一些,这才开始扩大那个破口,直至能容纳一个人下去为止。 李斯的包里有登山绳,是那种虽然很细,但是承重很大的那种。把一端绑在不远处的一根较粗的树上,另一端系在李斯的腰间,我端着五连发在上边警戒,老付在周围放哨,李斯先下去。 墓穴并不很深,按照老付的说法,这个墓穴的入口应该在水下,我们这么容易就打开了墓顶,完全是歪打误撞的结果。如果按照传统的手段,必须从正面墓道进去,那样不知道会遇到多少机关陷阱呢。 李斯下去之后,我和老付也先后也顺着绳子下来了。进到墓室里之后才发现,这个墓室规模并不大,脚下是半尺深的积水,可是形状却很特别。 首先,这个墓室并不是传统的那种长方形的,而是五边形的——当然,这个形状对于我和李斯来说,几乎见怪不怪了。同时,这个墓室里的地面也是中间高,五个角低。其中一个角已经被水完全浸泡了。而最为特别的,则是这里的棺材! 这里一共有六具棺材,可是这些棺材的形状都十分特别,没有一具是相同的形状!并且,这些棺材的材质也很不同! 我们下来的位置,是墓室中间靠北一点的位置,所以,直接让我们看到了最让我们难以理解的棺材。 这居然是一具冰棺。 现在的季节,虽然不是很热,可是,要维持一具不小于两立方米的冰坨子不融化,恐怕至少要一个大型制冷设备才行吧?但我们面前真的就有一具纯冰制成的棺材停在这里! 李斯慢慢走近这具棺材,试着伸手就要去摸,我连忙一把拉住了他:“你疯了?万一这上边有毒呢?作死也不是这么个作法!” “那你说怎么办?”李斯问我。 我转眼向老付看去,这家伙从一进来就开始四处踅摸,满脸惊诧的神色,比我俩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拍了他肩膀一下:“老付,咱们进来了,然后怎么办?” “先记录!”老付如梦方醒般连忙掏出数码相机,冲着四周一阵疯狂的拍摄。闪光灯闪耀之下,我和李斯感觉自己都快瞎了。只好先躲开这家伙的目标,在一旁点了根烟等着。 直到这家伙把各个角度都拍完,消停下来,我们才再次问他:“老付,你是专业搞风水的,你知道这种墓葬吗?” “没听说过。”老付一脸坦然地说:“这个墓穴的选址和外部结构我还能理解,可是里面我可是闻所未闻!除非……” 2 看到老付迟疑,我赶紧问:“除非什么?” “除非这里不是墓葬!”老付不太肯定地说。 “废话!棺材摆在这儿呢,不是墓葬是什么?”李斯没好气地说。 “按说,这个位置的确是阴宅的位置,不过,当年既然藏在水下,肯定有他的秘密。这个形状外加这里的格局,让我想起了另一种可能。”老付用手电照射着四周的棺材说。 “有什么想法赶紧说!”李斯没好气地催他。 “这里外围一共有五个棺材,这个是冰做的,咱们先不管他怎么维持这冰棺材几十上百年不融化呢,这个位置是正北方,属水,棺材是冰做的,正好符合北方壬癸水,而这边的这个——” 老付把手电光束朝向另一个棺材说:“这个位置是东方,东方甲乙木,棺材是木质的;而这边的这个,是生铁的,正好是西方庚辛金,下边这个,是南方丙丁火,这个棺材应该是石灰一类的材质,应对了南方丙丁火,而这个,则是我以前根本想不通的!” 老付指了一下那个泡在水里的棺材说:“这个方位以前我不懂,后来接触了吕瑟儿之后,我才想起来,这个位置是戊己土,这个棺材是土质的!我想既然这个位置被水泡了,那么那些黑鱼一定是通过进水的缝隙,从水下进到过这个墓穴里,吞噬了原本在棺材里的尸体!” “嗯,这些我勉强能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说这不是墓葬呢?”我问。 “你们看,这些不同材质的棺材上,都雕刻有符文。这些符文我不认识,不过从这个阵法上来看,这个符文应该是召唤某种东西的!”老付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咽了口吐沫继续说:“大部分正教的形状都是四边或者是十字形状,中间位置,也就是戊己土的位置是被封印的。按照吕瑟儿的理论,一旦出现五边形,那么中间原本被戊己土镇着的位置就等于是被打开了,不是在召唤什么出来,就是想把什么送进去。所以,我感觉这里更像一个把什么东西卡在阴阳两界的监狱!” “如果你的猜测是对的,那么就是说,这个监狱已经被打开了?”我问。 老付神情有些慌乱,他再次用手电四下里照了照说:“这也只是一个理论而已,但愿不是吧!” 我和李斯对望了一眼,李斯说:“不管是什么,咱们来应该是设法不让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对吧?” “你想干什么?”我问。 “假设,那些黑鱼是吃了这个土做的棺材里的尸体,其中一条又被那家人给吃了,于是发生了那件惨剧。说明这里的尸体很危险对吗?”李斯突然变得能说会道起来:“咱们现在就想办法把这里的棺材都烧掉或者是炸掉,不就完事儿了?” “万一咱们这一烧一炸,反而把这里的东西都放出来了怎么办?”我问李斯。 “你手里那是烧火棍啊?”李斯用手电指了一下我手里的枪说:“出来什么就干掉什么呗!” “你脑袋被驴踢了?”我瞪了他一眼说:“咱们遇到过多少子弹根本对付不了的东西?你忘了?” “这次不一样了!”李斯一笑说:“咱们来之前,韩琦告诉我怎么把子弹强化的方法,这些枪里面的子弹都强化过了!” 我疑惑地看了李斯一眼说:“你和韩琦好像是背着我做了不少事啊?” “别跟个吃醋的怨妇似的行不?”李斯哈哈一笑,拎起手中的撬棍,冲着他身边的那个冰坨子就是一下! “咣!”地一声,撬棍应声弹起,冰坨子上边只留下了一条浅浅的印痕。 而且,就在李斯这一棍子之下,那冰棺上面,顿时闪烁起一阵浅浅的光芒来,在光芒之中,可以隐约分辨出一些奇特的符咒。想来,这块巨型的冰坨子能够经久不化,和这些符咒有直接的关系吧。 李斯发现直接砸不管用,干脆就扔掉了撬棍,从背包里掏出来几个小家伙,三两下就安装在一起,我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喷枪,下边连接着一个类似于丙烷的压缩罐子。他用打火机点了一下,一个高温喷灯立即可以使用了。 “我靠!最近你家伙什儿添了不少啊?”我在旁边打趣李斯。 “那是!嘿嘿!”李斯笑了一下,拿着喷灯就走向了那冰棺:“我看你这次化不化!” 可是就在李斯刚刚用那喷灯朝着那个冰棺喷了两下,化开了一点冰水之后,猛然间,我感觉到了四周气氛不对! 不仅是我,李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猛然间一手拿着喷灯,另一手就掏出枪转过了身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周围的水中,一个个身影站了起来,手电光下,一张张死去很久的腐烂的脸,带着一种诡异的神态瞪着我们! 第九十六章 水鬼 3和4 3 当我们转过头的时候,老付发出了一声惨嚎,一屁股坐在了水里。 几乎是同一时间,李斯已经开枪了。那些从水中站起来的鬼魂,一个个呲牙咧嘴地作势要扑上来,而李斯的枪声如同爆豆一般连珠发出,几乎每一响就会有一个鬼魂化为了黑色的灰烬散落在水里。 我的反应稍慢于李斯,当一个鬼魂扑到我身前的时候才开了第一枪,接着我一口气就把五连发里的子弹打空,随后扔掉,从怀中拔出噬魂刀,这时一个鬼魂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一只手上长长的指甲插向了我的心脏位置。 我下意识地把噬魂刀往下一挥,顿时间那只半是烂肉半是骨头的手就被砍了下来,接着横向一挥,随着那腐烂的头颅的掉落,面前只剩了一堆逐渐散落的人形灰烬。 “接着!”李斯一声大喊,一把手枪抛了过来。我伸手接住,这是多年前我们还是少年时就熟练掌握的游戏手法。接住枪,我立即和李斯非常默契地呈夹角朝坐在地上吓傻了的老付靠近,同时手里的枪不断发射。这狭小的空间中,不停地回荡着“嘣、嘣”的枪声。 或许真的如李斯所说,这些枪里的子弹已经经过韩琦的强化了,每一枪打到那些鬼魂身上,立即就会把那些家伙化为一堆灰烬。当然,这化为灰烬的过程,免不了传来阵阵难闻的恶臭。 整个过程也就是一分多钟,这一分钟里,我估计我的肾上腺已经飙升到一个恐怖的地步了。当这里恢复了平静之后,我心脏狂跳,浑身发热,两眼冒火,口干舌燥。 “真他妈过瘾!”李斯吐了口吐沫,一把拉起已经傻掉的老付,喘着粗气朝空中喊着:“再来啊?草你妈的!来多少老子干掉多少!” 我转头看向李斯,只见他一手拎着枪,另外一只手拎着一把两尺长的砍刀,一个肩膀血淋淋地,看来刚才受了伤。 我正想提醒李斯,大腿上一阵疼痛传来,这才发觉,我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腿上也被抓了一下,五条血淋淋的痕迹顺着大腿直到膝盖。刚才这几十秒钟,我和李斯几乎完全是凭着本能在战斗,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能那么快速地开枪,而且貌似枪法还不错! (考虑到基本上目标都是在两米之内,实际上我更加诧异于我开枪的速度而不是准确度。) 再看老付,这家伙从头到尾始终抱头颤抖着,这时候居然比我俩喘得还厉害。李斯把他拎起来靠在中间的棺材上,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老付,醒了醒了!” “我的妈呀!来真的啊!”老付又使劲喘了几口气说:“吓死我了!” “你说你一个看阴宅出身的,怎么见着鬼吓成这幅揍性?”我看着面无人色的老付说。 “我是理论上的。嗯,就像部队里的文艺兵,虽然穿军装,但是没开过枪的那种……”老付惊魂稍定,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而且,以前也没吃过灵魂灰烬,就算是遇到一些小鬼儿,也是烧烧香,画个符轰跑了拉倒……” “你丫这操行还文艺兵呢?”李斯笑着捡起地上的喷枪说:“赶紧想想,怎么破了这里的局?要不待会儿再来一波,可是够咱们一受的!” 听到“再来一波”,老付身上明显地一抖,看向我俩说:“别吓我啊,刚才我就吓尿了,要是再来一次,非拉裤子里不可!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李斯说完也不再理老付了,扭回头开始用那个喷灯融化那块冰坨子做的棺材。我则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手电,也顾不得包扎伤口,四下里观察着刚才的那些鬼魂化作灰烬的地方。不过这里脚下都是水,看上去也不过是浑浊一片。 “唉,龚玮你说,咱们刚才那么大动静,怎么上边那家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啊?”李斯一边用喷灯融化着冰棺一边跟我聊天。 “对呀!”我心里一动:“我记得咱们上岸那会儿,我还看见两只脏啦吧唧的土狗来着,怎么一直没听见过狗叫?除非……” “除非是上边已经被人做了手脚了!”老付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和李斯都同时一愣,就在这时候,我们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地声音,接着身边黑暗里仿佛发出“啪啦”一声轻响。我们仨手中的手电同时循声照过去,在浑浊的水中,隐约看到一堆东西盘在那儿。 我心里一沉,紧走两步,一把把水里的东西拎了起来——是一根很结实的绳子,黑黑的,小手指粗细,这不正是我们下来时候用的登山绳吗? 我和李斯第一时间就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向三米多高的那个孔洞,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轰隆”一声倒下,顿时间,出口被完全封死了! 4 “我草!谁干的,这是?”李斯一惊,一纵身就上了中间的那个最大的棺材,然后跳了两下,用手去推上边堵着的东西,接着他又从包里拿出刚才那把砍刀来,用刀身向上顶了两下,声音沉闷,仿佛是撞在了石头上一般。 我拉了老付一把,三个人都站到了那具棺材上,一边用手电照着一边跟李斯说:“先别急,上边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就算咱们弄开了,一冒头也是靶子。” “这是想让咱们做陪葬啊!”老付这时候说话已经带了哭音儿:“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嘘!”李斯突然一把捂住了老付的嘴:“什么声音?” 顿时间,我们三个都不说话了,闭住呼吸,只听得这已经封闭的墓穴中,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了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在爬,听得人脖子直痒痒! “长虫!”老付猛然间用手电照向一个方向,只见从水里钻出了一条足有鸭蛋粗细的蛇来,并且最为不妙的是,周围的水里到处是水波涌动,不知道有多少蛇在朝着我们接近! “瞧你丫吓得那德行!”李斯充满鄙视地瞥了老付一眼,对我说:“转过身去!” “干嘛?”我警觉地问,不过仍旧转过了身体。 “一脚把你踹下去试试这些蛇的毒性。”李斯一边跟我开着玩笑一边从我的背包里掏出了几个铁罐来,给了我和老付一人一个,然后自己先蹲下,“桄榔桄榔”地晃了几下自己手中的铁罐,开始在面前的棺材边缘喷了起来:“幸好哥早有准备!这是避毒的,雄黄硫磺什么的兑的,在咱们周围喷一圈就安全了!” 我和老付赶紧学着他蹲下开始在棺材周围喷了起来,空气中顿时又增加了一股浓郁的硫磺味儿。这时候,水里的蛇已经越来越多,不过看起来这些蛇对我们喷的东西很忌讳,始终和我们站的这具棺材保持着一些距离。只是周围的蛇似乎源源不断地在增加着,很快就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了周围,朝着我们发出“嘶嘶”地声音。 我一边给上来之前捡起来的五连发上子弹一边问:“你俩有什么想法没?” “上边被堵死了,四周都是毒蛇,脚下是棺材,这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老付哆嗦着回答我。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和李斯同时怒斥他。同时李斯一伸手从我手中抢过五连发,照着近处蛇最密集的地方就“轰”地开了一枪,顿时间血肉横飞,散弹打在如此密集的蛇堆里,还是比较有效果的。只是这墓室里不知道聚集了多少这种蛇,刚刚被李斯打了一个空缺,马上又游过来一群,填补了刚才的位置。 “轰!轰!”李斯又是接连两枪,然后“咔吧”一声,没子弹了。很正常,我刚才只上了三颗子弹就被他抢了过去。 “别发泄了,”我从李斯手里拿回五连发说:“这么多的蛇,打不完!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用汽油烧死它们!”老付在旁边出主意。 “麻烦你先告诉我这附近哪儿有加油站?”我转过脸白了老付一眼说。 “把老付扔进去,它们吃饱了可能就不再咬咱俩了。”李斯笑嘻嘻地说,顿时间老付脸色一白,不再吭声了。 于是,我们仨就站在那具棺材上,和成百上千条毒蛇在这封闭的墓穴中大眼瞪小眼。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热,同时,发觉四周的水位正在逐渐上涨! “哎你们发现了吗?好像是涨潮了!”老付这时候也发觉了,哆嗦着问我俩。 “你当这是海边儿啊?还涨潮!”李斯掏出三根烟点着,递给我和老付一人一支。估计他现在也懒得跟老付较劲儿了,只是皱着眉盯着距离我们两尺多的蛇群,咬牙切齿地不知道想着什么。 “唉!你们说,咱脚下这棺材是什么做的?”我跺了跺脚问他俩。 “看上去像石板——你什么意思?”李斯问我。 “周围的五具棺材都是围绕着这个的,一会儿水漫上来,这些雄黄什么的喷剂一失效,咱们就嗝儿屁了,最起码得知道咱们要找的正主儿是什么德行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把他俩往棺材的一头推:“往后点儿,我试着朝这棺材板儿开一枪,看看能不能打开!” “有道理!”“别闹了!”李斯和老付同时说道。 我一笑,脑子里也不去想太多,对准脚下靠前一端的棺材面上,就开了一枪。 “轰!” 棺材板应声碎裂,只不过,这碎裂开始只是一小块,接着裂纹迅速扩大,“咔吧”一声,整个棺材面都裂开了,我们仨顿时脚下一轻,同时掉进了棺材里! 第九十六章 水鬼 5和6 5 我一枪轰开了棺材板,我们仨顿时间跌落了进去。只是,这棺材里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也深得多,我们一路跌下,至少感觉有三米不止! 并且,预期摔落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我感觉自己仿佛掉在了一个柔软的海绵垫子上一般。伸手四下摸了摸,先摸到了手电,然后举起手电来找刚才掉落的枪,这才发觉,我们居然仿佛是掉在了一块肉上面! 我的五连发就在身边半米处,我伸手捡了起来,这时候李斯也站了起来,从地上捡起了已经熄灭了的喷灯,同时用脚踹着地面说:“这里怎么这么软啊?” “而且有些粘……”老付也狼狈地爬起来,摸了摸身边“墙壁”上类似于粘液般的东西,用手指捻了捻,又放在鼻子地下闻:“还酸了吧唧的。” 抬头看上边,刚才掉落的棺材口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楚。而四周一点光也没有不说,仿佛气息还很浑浊。我蹲下用手电照射着地面,仔细看着说:“这里感觉肉乎乎的,嗯?怎么感觉在动啊?” 李斯也蹲下来,伸手摸着下边,眼睛看着我:“是感觉好像在动,你觉得像什么?” “心跳!”我和李斯同时喊了出来,并且纵身跳起,忙不迭地掏出武器对准了地面,然后又对准了墙壁,然后四下里瞄着,不知道对准哪儿最合适。 ……………… 我们感觉,仿佛在什么东西的胃里面一样。 从棺材板上掉落,我们就身处在一个仿佛是肉做的袋子里。这个袋子直径大约三米,上边一个小口,边缘是内弧面,整个空间光滑带有粘液,而且那些粘液闻上去酸酸的,并且这个空间还在以难以察觉的频率蠕动着。要说最像什么,就是动物的胃! 老付基本上已经崩溃了,他站在原地,身体僵硬,目光发直,浑身颤抖着:“这一定是做梦,是做梦……” 我抬头看向顶上,距离足有三米,就算我和李斯叠罗汉也上不去。更别提就是上去了,四周也都是毒蛇包围着。所以,目前我们只有试着从侧面或者下面打开一条路。只是,这里四周都是红色的肉状材质,手电光照射下,隐约还有一条条的青筋,有的地方青筋堆积,仿佛是肉瘤一般。 “你有什么想法?”我问李斯。 “来一枪试试!”李斯二话不说,一抬手就朝着自己身边的“肉墙”上“嘣”地开了一枪,只见那肉墙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弹孔,而且,还有黏稠的血液流了出来。 看到血液,我和李斯同时一惊:“我去,不是吧,真是活的?” 李斯皱着眉,凑过去想仔细看看,可是猛然间,那个原本有弹孔的位置,突然有两只手掐向了李斯的脖子! 那个感觉,像是有人在气球外边把手伸向气球里面一样,只是两只手臂的形状,外边包裹着一层黏膜,而且速度很快,一下就掐住了李斯的脖子,并且向上用力,李斯两脚离地,嘴里只能发出“嗬哬”的声音,舌头都吐了出来! 见状我赶紧冲过去,一把抱住李斯的腿,想帮他摆脱那两只手臂,可是,我这里稍一用力,李斯眼睛就开始上翻,吓得我赶紧松开手,一伸手掏出噬魂刀,照着那手臂上狠狠划了下去! 噬魂刀很有效,这一刀划下去,那只胳膊当时就松开了李斯,同时迅速萎缩、干瘪下去。 李斯也借机挣脱了另一只手,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双手举起枪,随着那另一只手臂就“嘣、嘣、嘣、”地开了三枪,于是,那只手也马上萎缩并变得干瘪了,很快就成了一层干皮,耷拉在“肉墙”上。 我和李斯对视了一眼,马上背靠背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枪,朝着四周警戒着。 “呸!” 李斯吐了口吐沫,咬牙切齿地说:“这她妈都是什么玩意儿啊?还敢不敢再恶心点儿?”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看向旁边站着发傻的老付:“老付,过来站一起!” 老付没理我,仍旧站在那儿发呆。不过,仿佛是受到我这一声喊叫的影响,我明显感觉到脚下震颤了一下! 那种感觉,就像是这个“胃”痉-挛了一下似的。接着,我感觉仿佛有人在摸我的脚,而且,是很多人在摸,顺着我的脚在逐渐往腿上摸,登时间我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这感觉不止是我,我和李斯同时低头,只见在地面上,探出了好多双那种盖着黏膜的手,正在一点点把我和李斯固定起来! 6 “我草泥马!”李斯大喊着,手电一扔,双手各自掏出一把枪,冲着地面疯狂地开枪。我也同样,五连发对着脚下“轰!轰!”地不停开枪,上膛,开枪。直到把子弹打光,我掏出噬魂刀,发疯般地一通乱砍乱刺! 李斯的子弹也很快打光了,他那把大砍刀就在腰间挂着呢,顺手抽出来也是一阵乱砍。那把刀上也刻满了符咒,想必对妖邪的东西有效,所以我俩一阵疯砍之后,地面上终于不再有那种抓我们的“手臂”了,代之的是一大片干瘪的像是褪掉的蛇皮一样的东西。 我们大口喘着粗气,李斯捡起手电,有些不安地说:“龚玮,不对劲儿!” 我也从旁边地上捡起手电咬在嘴里,一边给五连发上子弹一边含混地说:“废话!这样能对劲儿吗?” “我草!老付!”李斯猛然间一个箭步跳了起来,我顺着他的手电光看过去,只见在我们的对角线位置上,老付身体僵直,浑身上下布满了一只只的抓住他身体的手,正在拖进那“肉墙”里面! 这时候,老付的身体已经大半嵌入了“肉墙”里,所以,我和李斯也不敢开枪,当下各自拔出刀来,冲过去就开始对着那些抓住老付身体的手臂一阵砍。每一刀下去,都有一根手臂迅速枯萎,只是,老付缩入那肉墙的速度丝毫不减,眼看着最多还有十公分,老付就完全消失在那肉墙之中了! “我去你-妈的!”李斯一声怒骂,反手摘下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拎出了一把微型冲锋枪,枪口顶在老付身边的肉墙上,前腿弓步,后腿一绷,大喊一声: “我草!” 接着,只见那枪口顿时间喷出了火舌,“哒哒哒”地一梭子子弹由下而上,在老付身边的肉墙上打出了一大排密集的弹孔。 接着,李斯向后退了半步,一边让我闪开,一边手上动作麻利地换了个弹夹,在老付右侧又是整整一梭子子弹。 不能说李斯的行为没有效果,随着他两梭子子弹打进去,我们面前的那“肉墙”明显地整体痉-挛了好几次,不过,也就是这么短的时间里,老付整个人都隐没在了那面“肉墙”之中,手电照过去,连个形状都不存在了。 ……………… “老付!老付!” 我和李斯拼命地用刀砍那“肉墙”,试图把老付挖出来。可是,那肉墙虽然似乎一刀就能砍开,可是同时也在马上愈合着。所以我们对着“肉墙”砍了几十上百刀,依旧是徒劳无功。 “娘了个爪儿的!”李斯骂道:“怎么办?” 我让自己呼吸平稳一些,用手电照着那“肉墙”,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打着火,慢慢贴近那“肉墙”。只见那原本静止的“肉墙”似乎在我火机贴近的一瞬间尽量在往里躲避着一般,不过,我马上把火苗贴了上去,顿时间一股酸臭传来,整个“肉墙”似乎都哆嗦了一下! “唉,李斯,这东西怕火!”我连忙叫李斯。然后目光看向掉在地上的那个喷灯。 “妈的!拼了!”李斯猛然站了起来,从地上捡起帆布包,解开了上边的两个铁扣,然后一拉拉锁,顿时间那帆布包就变成了一块大帆布。之后,他又让我也摘下我的那个包来如法炮制,最后,我俩一人一块一米五长、一米宽的帆布拿在手里。 李斯把那喷灯连下边的燃气罐子一起扔在了老付消失的那片“肉墙”前面,随后拉着我尽量退往对面最远的位置上。 “尽量用帆布挡住身体!”李斯对我喊了一句,我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当下赶紧蹲下,尽量让自己缩成一团,背朝那边,把帆布盖在自己的身上。 李斯也跟我差不多的动作,我俩的身体紧紧缩在了一起,他侧过身,举起那微型冲锋枪,对准那罐子,“哒、哒、哒!”地三个点射,终于,最后一枪打在了那个罐子上,耳边只听到“轰”地一声巨响,随即感觉到自己仿佛被扔进了火炉里一般,四周空气充满了火焰和高温,并且,气浪直接把我和李斯拍在了地上! 我感觉自己的头发、眉毛、胡子好像全着了,连忙在地上疯狂地滚动了几下,这才爬起来,回头一看—— 只见刚才那喷灯的位置上,半面“肉墙”已经烧焦了,一个足有两米五见方的大肉洞露了出来。肉洞里面,是黑乎乎的泥土,在泥土里,老付满脸焦黑地嵌在那儿。 我和李斯顾不得身上还有一些没扑灭的小火星,急忙朝他跑了过去,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老付从那土里拽了下来。 “怎么样他?”李斯问。 我伸手试了试老付的脉搏,虽然微弱,但是还算平稳:“看起来还没死。” 我的话音还没落,只听见一阵“轰隆”声从头顶传来,顿时间看到我们刚才身处的地方,一块块石头土块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眨眼间就落了半米高。 “完蛋了!”李斯一声叹息:“看来这回要被活埋了!” 第九十七章 突变 1和2 眼看着面前的土石不断地掉落,幸亏我和李斯为了救老付钻进了刚刚烧出来的这个凹陷里,否则我们都会被埋进去。尽管如此,依旧有土石滚落过来,我和李斯架着老付,不停地挪动双脚,避开滚过来的土石,还好,过了一会儿,上边不再有土石掉落,而这紧紧几十秒钟,我的精神高度紧张,这时候身体一软,就往后靠去。 我靠过去的的位置,正好是我们刚才把老付拽出来的那个人形的凹陷。下意识地,我伸手一扶,感觉手中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 因为刚才的燃烧,所以墙壁上依然是挺烫的。而那东西触手冰凉,我立即察觉到不对劲儿,赶紧回头用手电照射着一看,是一个嵌进土里的环状物。手电光照射过去,这像是一个立着的石环,半边露在外面,大小正好可以伸手握住。 当下我也没多想,一把握住那石环,用力往外一拽——没拽动。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一边第二次用力往外拽,一边奇怪地说。同时用尽力气往外一拉,手中一轻,顿时间那石环就被我拽了出来! 李斯这时候也发现了我的动作,他用手电照向我问:“什么东西?” 我定睛细看,手里哪是什么石环啊,原来是一个有着圆形握把的巨大钥匙。这钥匙足有一尺多长,后端是个圆形,看材质像是石头做的。不管刚才那肉乎乎的东西是什么,我想那东西在这,很可能就是为了保护这个。 “有人吗?”突然,头顶上响起了人声! “有人!有人!有好多人!”李斯一下跳起来朝上面大声回答着。 “真有人!”我听见上边一个女人的声音说,经过六七米的距离,这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我们顺下绳子来,你们系在腰上,我们把你们拉上来!” 我看了李斯一眼:“会是谁?谁会来这儿?” “管他是谁呢,总比活埋在这儿强!”李斯吐了口吐沫,兴奋地说道。我看他满脸黑乎乎的,头发也烧得巨难看,想来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一会儿我先上去,如果没危险我会马上喊你上来,你就先把老付绑上,最后你再上来。”李斯小声说,同时指了指自己腰间的手枪。 我点了点头说:“小心点儿!” 这时候绳子已经顺了下来,尽頭还绑着一个开着的手电。李斯伸手拉住绳子,拽了两下,示意上边的人这边已经接住了。然后他熟练地把绳子绑在腰间,仰头大喊:“好了,拉吧!” 接着,李斯的身体一点点被拉了上去。很快,我就听到李斯在上边喊:“行了,自己人!上来吧!” 绳子再次顺了下来,我检查了一下老付的腰带,还算结实。于是我学着李斯把绳子在老付腰间围了一圈,在尽頭缠绕了一个水手结,朝上大喊:“好了!” 老付的身体慢慢被拉了上去。我把刚才那个大钥匙插在后腰里,摸了摸身上,除了噬魂刀,其他武器都被埋在了刚才掉落的土石里了。再次用手电四处照射了一下,没再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这时候绳子又放了下来,我把绳子在腰间围好,一手拉住绳子,另一只手拔出噬魂刀,藏在袖子里,然后才拽了拽绳子喊道:“好了!” 一股力量持续地传来,我被逐渐拉了上去。这个过程中,我嘴里咬着手电四下里看着,先是上升到了刚才的棺材口,这时候棺材四周已经和水面齐平了,四周满是密密麻麻的毒蛇,仅仅是气息就熏得我头一晕,我赶紧闭住呼吸,还好上边的人动作麻利,我很快就被拉上了地面。 在快到洞口的时候,我看到李斯那黑乎乎的脸探了出来,一边朝我伸出手一边说:“这下行了,都是他拉拉地熟人儿!” 我心里一震,李斯平时说话是那种带有保定味儿的普通话,而这时他是用纯保定话说的。同时,我看到他眼睛似乎很快地眨了两下,我想,上边肯定有问题! 不过,尽管我心生警觉,不过我手里只有一把短刀,而且浑身疼痛,身上最后的力气都快用光了,根本也没什么可以预先提防的手段。 2 伸手拉住李斯的手,我脚下快速踩了几下洞口边缘的土地,总算又回到了地面上! 我贪婪地呼吸着外边清凉的空气,同时四下里张望着。 此时的外边,原本黑暗的这个“岛”,竟然是灯火通明!四周架着好几个活动支架,支架上安装着探照灯。我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楚,外边和李斯在一起的,有三个人。而且,这三个人果然是熟人! 祝艺瑾,由小硕,还有堂东霖。只是,包括李斯在内,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几个小红点儿在晃动。 “是狙击步枪。”祝艺瑾低声对我说:“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 我当下就愣在了原地。这时候,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想不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我转回头,看到钟毅然从我身后走了过来。他依旧是一身很干净的西装,满面春风地走到我面前,一伸手,就从我后腰抽出了那把石头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东西一定在你身上!谢谢了啊!” 说完,他向后退了几步,朝着刚才的洞穴冲我们一抬手,很绅士地说:“你们是自己跳下去呢,还是被击毙之后我再把你们扔进去呢?” “你个傻比!”李斯气得一咬牙,猛然间身体一蹿,扑向了钟毅然。而几乎就是同时,祝艺瑾他们几个同时动了起来,祝艺瑾一个前扑,就把我扑倒在地上,由小硕也是同样的动作扑开了堂东霖。而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上,立即响起了一阵“噗噗”的子弹射到地面的声音! 相比之下,反而是李斯最安全,可能是对方怕伤到钟毅然吧,尽管两个人扑打在一起,不过他们身上只是有红点儿在晃动,却没有开枪。而我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在祝艺瑾的拉扯下不停地在地面上翻滚着,子弹几乎擦着我的身体不停地呼啸而过,地面上溅起的土石碎粒不停打在身上。 “这里不行,下去!”只听到由小硕一声大喊,他已经抱着堂东霖滚下了刚才的那个洞口中。接着,我听到祝艺瑾闷哼了一声,似乎是中弹了,接着,她一把搂住我的身体,疾速一滚,然后就是失重的感觉,身体一轻马上就又一下重重的撞击,我已经被祝艺瑾压着摔进了刚才的墓穴中! 3 下落的撞击并不是预期中的坚硬,而是直接被摔在了水里。没想到刚才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这里的水已经越过了棺材边缘,注入了棺材里的那个洞穴中,而且水还不浅! 猝不及防之中,我立即被呛了两口水。接着感觉到身体被拉扯了一下,撞在了一侧的“肉壁”上。 也就在我刚刚被扯开之后一秒钟,两个黑影重重落在了刚才我掉落的位置上。水花溅起的同时,两个身影仍旧在搏斗。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李斯和钟毅然。 洞穴中很黑暗,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李斯哪个是钟毅然。不过两人似乎厮打地很激烈,水声伴随着拳脚交加的声音,密集不断地响起。 “吧啦!”一声响,一个什么东西从我身边射向了对面靠上的墙壁,接着,“嘭”地一声,斜上方一股火焰燃烧了起来。顿时间,这黑暗的地下就被一团红光所笼罩了。我看到贴着我这一侧,由小硕一手扶着显然是受了伤的祝艺瑾,一手拎着一个类似于火统似的东西。而堂东霖则在一旁架着我。在我们对面,李斯和钟毅然在水里仍旧激烈地搏斗着。 “霖儿,你帮忙扶住他俩,我去帮李斯!”由小硕喊了一声就一个猛子钻进了水底。 我一边尽力踩水一边对堂东霖喊(此时这里一片混乱,正常说话根本听不见):“小心这里有毒蛇!” 也就在我刚刚喊完,我就看见堂东霖的脸上现出了一下痛苦的神色。接着,我自己的腿肚子也是一疼,心说:“坏了,被蛇咬了!” 也许是之前入口那棺材四周有雄黄之类的东西的缘故,这里虽然流下了很多水,不过蛇并不多。可是,那入口处的水流仍旧在往下源源不断地流着,药液的气息逐渐被冲淡,越来越多的毒蛇正从那入口随着水流冲下来! 我拼命地在水中扑腾着,希望可以借此减少被蛇咬到的几率。只是,随着掉落的蛇越来越多,我感觉周身不停地传来一下又一下的疼痛,很快四肢逐渐无力并麻痹,身体渐渐漂浮在了水面上。而我身边的堂东霖和祝艺瑾,也是和我一样的情况。 由小硕射上去的那一蓬火焰正在逐渐熄灭。突然,我看见一个蒙着脸的人头露在了上方,他手中举着一杆枪,枪上的红外线瞄准镜射出的红光朝着下边闪耀着。眼看外面是荷枪实弹的敌人,周围水里是成群的毒蛇,我心里一阵绝望:看来这次真的是交待在这儿了…… 第九十七章 突变 4和5和6 4 身体上被毒蛇咬到的地方越来越多,开始还感觉到疼痛,很快就麻木了。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漂浮在水面上,只是神志却并没有失去,还有视觉。我看着上方洞口,开始是一个人头探出来,接着又一个,然后是三个……突然,其中一个像是被什么击中了,身体僵直地摔落下来! 而后,只见上方洞口的位置,火舌乱窜,我虽然已经听不到了,也能感觉到那是在激烈的交火。 不久,交火停止了。有人把探照灯移到洞口,朝下照射着。我看到几个身影迅速滑落,我的身体被其中一人再次拉上洞外。 到了外面,我的身体被放置在一个担架上,马上,一张人脸探在我的上方——是柳嘉琪。我心里不由得一松,韩柳两家来了,我想,我们中的蛇毒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我看到柳嘉琪伸手翻了我的眼皮,又用手电照射我的瞳孔,然后拿起一个很大的注射器,刺在我的脖子动脉上——我已经失去了痛感,只是凭着她的动作估计的。随后,她挥了挥手,我就被抬了起来。 我想说李斯他们还在下面呢,可是,我根本不能控制我的身体,仿佛除了眼睛能看,身体其他位置都不存在了一般。眼睛看着乌黑的天空,不久我感觉到自己被放了下来,而后视觉就开始了均匀的摇摆。我感受了一会儿,猜测此时多半我在船上呢。 这摇摆持续了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仿佛我的世界时间都不再按照正常轨迹行走了。中途柳嘉琪又过来给我注射了两次,我只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热,仿佛有人把我的脑子放进了烤箱里一般。 终于摇摆停止了,我被再次抬了起来,而后一阵急行,眼睛看到的从夜空变成了屋顶。之后我再次被放下来,我又看到柳嘉琪,她面无表情地在摆弄我,不过我意识已经开始迷糊起来了,那种炙热感让我觉得我的脑子快烧熟了。 可是,我就是不昏迷过去。此时我多么希望失去意识啊!那种根本无法闪躲的、被烧烤着的感觉,让我想到火刑。最早的火刑是商纣王的炮烙吧,然后比较有名的是被烧死的例子是圣女贞德和天文学家布鲁诺。此时我有些羡慕他们了,毕竟他们在被烧死的时候还可以咒骂,尖叫,呻吟,拼命扭曲身体。而我,此时只有毫无反抗地忍受着这一切…… 我的眼睛始终能看见,我看到柳嘉琪几次出现在我面前,手里忙活着什么,只是我看不见她在做什么而已。不过我相信一定是在对我采取治疗措施。我曾经亲眼目睹过祝由术的神奇效果,所以我对自己获救毫不怀疑,只是期盼着这痛苦尽早结束。 我真想求求柳嘉琪,让她把我打晕,这样我就不用再忍受这种痛苦了。可是我根本不能做任何事,哪怕是眨一下眼睛或者移动一下眼球都做不到。这样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我逐渐开始感觉到我的身体,先是感觉到我的眼眶发烫,接着是下巴和后脑,这种感觉逐渐向下延伸,直至浑身都感到那种被燃烧的感觉。不过,我仍然无法移动分毫,身体根本不听我大脑的指挥,除了不断传达给我的神经末梢灼烧的痛感之外,其余什么也没有。 5 还好,这灼烧的感觉终于一点点褪去了。我的身体逐渐感觉到一丝丝清凉。这清凉不停蔓延着,直至我的全身开始感觉到寒冷还不停止。我心里想着:这尼玛不是冰火两重天吗? 冷。没完没了的寒冷从皮肤渗透进肌肉再传至骨骼,我开始颤抖,耳朵里听到一阵“磕哒磕哒”的声音——这是我的牙齿在碰撞。等等!我的身体已经可以动了吗? 心里想到这儿,我顿时感觉到一种失重的感觉,双手一阵乱刨,嘴里眼里鼻子里同时进水。我挣扎了几下,“哗啦”一声,坐了起来! 我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水池里。我一边咳嗽着吐出嘴里和鼻子里的水,一边伸手拂去头上脸上的水珠。站起身,赶紧从这冰冷的水池中迈出来,水里传来冰块相撞的声音——难怪我会觉得冷! “醒了?”柳嘉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发现她坐在一个凳子上,脚搭在另一个凳子上边,手里翻着一本时装杂志,依旧是毫无表情地看着我。 “嗯,醒了。李斯他们呢?”我朝她走了两步,突然发觉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赶紧双手下捂蹲下身体:“我去,我的衣服呢?” 柳嘉琪“喷”地一笑,也不说话,只是指了指我的身后。我转过身,看到侧后方的地上整齐地摆着一套衣服,从里到外很全。 我赶紧过去,有些狼狈地拿起一侧的毛巾胡乱擦了两下就穿上衣服,这才走向柳嘉琪:“李斯他们没事儿吧?” “你这德行了还操心别人呢?”柳嘉琪嘴角一扬,带着些许嘲讽地笑容说:“放心吧,他们都没事儿了。” “你说的‘他们’,包括祝艺瑾和由小硕吗?”我追问。 柳嘉琪抬眼看了看我,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出来吧,等你呢。” ……………… 我跟着柳嘉琪走出这个房间,才发现原来我们还在水上。这是一个位于芦苇荡里的小岛,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芦苇,而建筑物都是半地下的,很是隐蔽。 进了另一个房间,我看到屋里坐着韩真和祝艺瑾。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韩家和祝家的人见面,至于他们其他时候见过多少次,我就不知道了。 “我没想到,你们三只三脚猫就敢到这儿来!”祝艺瑾皱着眉头看向我,语气里带着责备。不过想到她昨晚冒死救我,所以我也只好忍了。翻了翻白眼,我什么也没说。 韩真哈哈一笑,看样子他似乎心情不错:“好了,少爷家的传统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毕竟咱们四家又见面了,不容易呀!”韩真感叹着。 “他们呢?”我看这里除了我们四个人再没有别人的影子,有些疑惑地问。 “都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想跟你单独谈谈,之后就送你过去。”韩真拿起烟袋杆来抽了两口说:“坐吧!” 我坐到边上的椅子上,看看韩真,又看看祝艺瑾,心里一阵迷惑。他们要和我谈什么?按照我以往的经验来看,韩真绝不是一个可以什么话都告诉我的人。 “这些天你都经历了什么?”沉默了半晌,韩真才开口问我。 6 “你指的哪方面?”我心里一动,立马想到,他们可能会问起韩琦的事情,还有我是怎么从北戴河回到保定的,这些问题我要怎么回答?我可是承诺过韩琦绝不对其他人说的! 当我想到这些的时候,我注意到,祝艺瑾的眼睛闪了一下,她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并没有说话。倒是韩真,似乎在斟酌着用词,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你这孩子的逆反心理太强,所以,我也不准备多问。你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们需要知道的就说什么事情好了。” 我这个年纪,被称为“孩子”虽然有些不适应,不过韩真的年龄和辈分这么说都没什么问题。我想了想,对他说:“我经历的大部分祝艺瑾都跟着经历了。我想就是我不说,您也可能了解,最近的事情都和那个七星养鬼阵有关。在北戴河我们被那个钟毅然袭击了,还好高鬼的朋友把我们救了回来。当时我晕了,等醒来已经在保定了——对了,那个钟毅然呢?” 我突然想起来,昨晚钟毅然抢了那把钥匙之后,李斯和他厮打着一起掉进了古墓里。 “昨晚情况突然,我们接到大小姐的消息就赶过去了,但是到的时间稍晚,而且没想到对方都是专业军人,所以处理起来很棘手。当我们的人下去救了你们之后,对方的第二批人已经到了,所以就赶紧撤出了,没有看到那个钟毅然。” 这番话是柳嘉琪说的,我扭头听她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忍住没开口问钥匙的事。 “你有什么打算吗?”祝艺瑾突然问我。 “我?”我苦笑了一下说:“经历的这些,我始终一团浆糊。目前来说,我只希望可以找回失去的记忆,还有就是帮助李斯弄清楚他媳妇的事儿。其他的,恐怕也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了。” “有什么线索了吗?”祝艺瑾注视着我的眼睛,带着少有的关切问。 “有一点儿。”我试着把钱梓潼和李小涵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说:“我只听到了一个关键词——‘沙漏’。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线索?” 屋里一下陷入了沉默。我能看出,无论是韩真还是祝艺瑾、柳嘉琪都在努力思考着,不过很遗憾,他们过了一会儿都纷纷摇头。韩真说:“没有印象。沙漏……我建议你再在这两个人身上下功夫。不过,我有几句话要说在前面。” “您说!”我端正了一下身子,注目听着。 “我不知道你那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通过后期的调查,也能多少知道一些。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是自己自愿抹去那段时间的记忆的呢?一旦找回记忆,万一你发觉还不如一无所知呢?凭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回忆里的一切,往往是痛苦多于快乐……”韩真目光闪动,似乎陷入了回忆,越说越慢,声音也越来越小。 “无论是什么,那都是我的人生。我不希望自己的人生缺失,仅此而已。”我坦然说:“这些天经历的这些,虽然扑朔迷离,但是我心里也多少有个理解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站起身来,看向韩真和祝艺瑾:“无论是什么,既然我做的,我都愿意承担!” 第九十八章 真相 1和2 1 “无论是什么,那都是我的人生。我不希望自己的人生缺失,仅此而已。”我坦然说:“这些天经历的这些,虽然扑朔迷离,但是我心里也多少有个理解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站起身来,看向韩真和祝艺瑾:“无论是什么,既然我做的,我都愿意承担!” 韩真看着我,眼神似乎有些陌生又有些迷惑,终于,他坦然一笑,看向祝艺瑾说:“终究他还是龚道衍的子孙,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 祝艺瑾和韩真眼神碰触了一下就又转回向我,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才说:“我这里,有一条别人留给你的消息。” “是什么?”直觉上,我知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这条消息的内容只有一句话:‘在哪儿失去就在哪儿找回’。不要向我寻求解释,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能是你自己慢慢寻找其中的意义。”祝艺瑾说完这句话之后喘了口气,身体都晃了一下。看上去她仿佛还没从昨晚受的伤里恢复过来。 “我能知道这消息是谁留给我的吗?”我心里琢磨着这句话,问。 “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强的精神力量。可以肯定一点,这个给你留下信息的人,拥有我们所有人都无法与之抗衡的力量。” 我看着祝艺瑾,心里有很多疑问,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并不想就这问题多说。 沉默了一会儿,韩真打破了沉默:“好了,就这样吧,我们这就把你送出去。” ……………… 依旧是坐船。而且是那种要人划桨的小木船。韩真没有跟来,随行的除了一个船夫之外,就是柳嘉琪和祝艺瑾。从我认识祝艺瑾开始,她始终都是英姿勃发的样子,此时看上去却十分委顿。想起昨晚她拼死救我,我对她的感觉多了几分好感和信任。 不过祝艺瑾和柳嘉琪两人却似乎很生分的样子,基本上不说话。所以,我就逗着祝艺瑾说关于七星养鬼阵的问题。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在背后支持这个阵的人,就是那个咱们猜测的家伙。”祝艺瑾皱着眉头说:“在上一届政府的时候,他就专门成立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相当于他个人的武装。虽然他两次试图发动这个阵法,都被我们破坏了。可是,两个核心阵法中的生太岁已经到了他手中。凭借这两个生太岁,最少可以延长他四年的阳寿。那个钟毅然,应该就是受他的雇佣的。不过,毕竟他的势力虽然大,总是不能见光的。所以,特案专科也只是暂时被叫停,他们还不敢公开迫-害我们。” 祝艺瑾说话间,脸上愤愤不平之色显露无遗。我心里想着对方显示的实力,心下不由得骇然。 “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 “别忘了,特案专科虽然被叫停,可是当初所有的办事机构都在体制之外,也就是说,基本上全班人马和设备都还完好地在老梁手中呢!现在也可以看出来老梁当初提出这一点是多么有先见之明!因此,你们可以探测到的信息我们也能掌握。只是这次咱们的线索不太一样。我们是顺着那个被附身的护士那条线找到这里的。在路上我得到消息,说你也来了,当时就感觉到情况不妙,而且现在特案专科已经不能调动明面上的队伍了,所以我就赶紧联络韩真,让他帮忙。也辛亏如此,否则昨晚咱们就都交待在那里了!”祝艺瑾看着远处的水面,皱着眉说。 “这么说,昨晚是那个护士把那个墓穴封上的?”我问。 “她已经不是本人了。”祝艺瑾说:“昨晚我和小硕合力才净化了她,从她的力量上看,绝不是普通的鬼魅。至于那个人为什么也会来这里,我想这里肯定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吧!” ……………… 我们一路交谈,小船在芦苇荡中穿行,不久,停靠在一处岸边。岸上有几间残破的房屋,一看就是旧没有人住的。 “对了,怎么没看见姐夫?”上岸前,我突然想起来,祝艺瑾和那只叫做“包子”的小黑猪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啊? “昨晚一开打,它就钻了。你们走了我就回去找它。”祝艺瑾看到我的神情,不由得一笑说:“放心吧,这家伙胆子小极了,又会游泳又会钻地,不会有事的!” “嗯,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吧,没事儿!”祝艺瑾点了点头,又面无表情地看了跟着我上了岸的柳嘉琪一眼,冲船夫摆了摆手,小船摇摇摆摆地就隐没在芦苇荡之中了。 2 “走吧!”柳嘉琪冲我摆了一下头,就朝前走去。 “这是哪儿啊?”我一边跟着她走,一边四处张望着。 “这是雄县境内了。”柳嘉琪脚下不停地说:“你们昨天是从安新那边过来的,现在那边全是便衣,只要咱们一露面,肯定就会遇到麻烦。这边虽然也会有人暗中盘查,不多咱们没走码头,从前面的村子穿出去,外边就有接应的人了。” 柳嘉琪身高腿长,而且体力非常好。很快我就跟得气喘吁吁了。还好路程并不算远,不久,我们就来到了一处土路旁,那里有一辆车等着我们呢。 上了车,七绕八绕地,转了几个村子,才到了公路上。很快,我就看见了一辆大巴车停在路边。柳嘉琪带着我换车,上去一看,李斯和老付都在。只是这俩人都挂着输液瓶子,看上去都很虚弱。相比之下,反而是我状态最好。 在车上,李斯和我只是交流了两个眼神,就闭目养神了。这时候,我也感觉到了疲惫,再加上车上的气氛,很快也就睡着了。 等我睡醒,已经到了基地。最让李斯高兴的是,一个韩真的人把李斯的车开了回来。柳嘉琪也不进去,只在门口跟我们道了别,调转车头就离开了。 上了车,李斯把手中的帆布包扔在车后座上,我们仨互相望了一眼,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李斯降下车窗,从仪表盘上拿起烟盒,扔给我和老付一人一根,点着火,一脚油门就冲进了基地里。 到了原先的厂房门口,我惊讶地发现,这个破旧的厂房,现在已经认不出来了! 只见整个厂房的外墙都被刷新了外墙涂料,屋顶还装了一个类似于卫星接收器的大锅形的仪器。在厂房里面,原本就有七米高的空间被隔成了两层。而且,原本分成三个区域的空间,现在被分隔成了很多个独立的小空间。看上去更像一个写字楼了。 仅仅一天,这里就被改造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对于高鬼的调度能力挑了下大拇指。 没有在外面过多停留,夜子已经在等我们了。她让老付跟她去她的办公室做汇报(已经装修了她自己的办公室了),而我和李斯则走进了最里面,在那里,现在安装了一个金属门。门边有两个很显眼的监控装置,我和李斯刚一站到门前,金属门就打开了。 进了门,转过一个类似于屏风的隔板,就是向下的扶梯。高鬼已经等在门口了。我们一边往下走,李斯一边问:“高桑,这得花多少钱啊?” “韩琦在网上给我转账了一大笔钱,再弄这么十个也花不完。”高鬼边走边说:“韩琦说容学会的账户虽然大部分都冻结了,可是仍然有很多资金是他可以支配的。现在这里名义上还是我的事务所。” “靠,那你岂不是成了我们的老板了?”李斯笑着说。 “现在情况并不乐观。”高鬼神色有些阴郁:“最近好多人在找事务所的麻烦,黑白两道都有。能不做这个老板,我求之不得!” 说话间已经到了地下,我发觉这里冷冷清清的。高鬼直接把我们带到了韩琦的房间,打开门,只见李小涵正在给韩琦挂液呢。 高鬼对李小涵点了点头,说:“咱们先出去吧,让他们说。” 随后,他俩走出了房间。带上门,我和李斯走到韩琦床前,只见他斜靠在床上,神色看上去比昨天好些了。 李斯还没说话呢,先把背上的帆布包打开了。我吃惊地发现,昨晚被钟毅然抢去的那个大石头钥匙,赫然就在背包里! “你抢回来了?”我意外地问。 李斯得意地一笑:“那是!我是谁呀!” “说说过程吧,尽可能详细些。”我问了韩琦的身体恢复情况之后,韩琦微笑着坐起来,示意我给他倒了杯酒,就让我和李斯把昨天的情况讲了一遍。期间,他几次让我停下,反复询问了几个细节。当我把全部经历讲完后,韩琦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之中。 “你想到什么了吗?”时间太久不说话,我终于忍不住问韩琦。 “嗯,好消息是,现在似乎大部分原本藏在暗处的势力都冒头了。”韩琦喝了一大口酒,吐了口气说。 “那坏消息呢?”李斯问。 “坏消息是,恐怕,你很快就要面临大部分真相了。”韩琦看向我说。 “这为什么是坏消息?”李斯奇怪地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如果,我只是举例子啊!”韩琦紧盯着我,斟酌着字句说:“如果,你发现,原来李斯一开始就知道一切,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这样的真相,你愿意接受吗?” 我心里重重地一震,猛然转过脸,死死地看着李斯。 第九十八章 真相 3和4 3 “如果,我只是举例子啊!”韩琦紧盯着我,斟酌着字句说:“如果,你发现,原来李斯一开始就知道一切,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这样的真相,你愿意接受吗?” 我心里重重地一震,猛然转过脸,死死地看着李斯。 李斯也是大吃一惊,看向韩琦说:“不带这么闹的……” “我只是举例而已。”韩琦轻描淡写地说:“人,总是愿意去追寻真相,可是,真相大部分是残忍的,一旦知道了,往往会令人受到伤害。” “我做好了一切准备。”我平心静气地说:“无论那两年发生了什么,那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愿意承担。” “嗯,好把。”韩琦点点头,目光有些模糊,继而又是精光一闪,看向我说:“我想,祝艺瑾给你带的话,应该是你找回记忆的关键。所以,你应该回到禹城去。” “我回去过几次,不过一无所获。”我说。 “那个木子说,你找回记忆的关键是一个沙漏。如果是真的,那个沙漏藏在哪儿了?”韩琦看着我问。 “我也不认为是在禹城。”李斯插嘴说:“我和龚玮一起去过那里,可以确认那儿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 “我建议你和小凡姑娘好好谈谈!”韩琦突然提高声音说了这么一句,很是突兀。顿了一下,他望着天花板说: “这段时间,我把所有已知的细节都反复想了一下,而且,你们去白洋淀的时候,我和小凡也在谈论发生过的一切,你应该听听她的见解。” “现在吗?”我问韩琦。 “你们都饿了吧?去吃饭吧,吃完李斯回来,你去找小凡。” 韩琦一说,我才感觉到腹中一阵鸣叫,当下就跟李斯直接去了饭厅。那里早已经预备好了饭菜,我和李斯一阵风卷残云,吃完之后,李斯又去了韩琦的房间,我则直接去了宋伊凡的房间。 我站在房间门口,刚刚抬起手,房门就开了。 我看着门后边的宋伊凡,心里有些感慨。从她回来之后,似乎一直回避和我单独在一起——我每次想和她单独说话,她身边肯定有别人。或许这只是巧合,但是我一直觉得别扭。而此时,看到她站在面前,我心里一阵冲动。 “嗨!”我说。 “进来吧!”宋伊凡侧身把我让进房间里,然后关上了门。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应该是她把球锁中间的按钮按了进去。我看着房间里,一面墙上贴满了便签纸,上边各自写着一些字,都是关于我在这些时间经历过的关键词。而且,还有很多不同颜色的棉线,在各个便签纸之间纵横交错着。看来,宋伊凡在把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我心里一阵感动。 转过身,我看着宋伊凡,她穿着一条棉麻的长睡裙,肩膀削瘦,脸色仍旧苍白,右侧脸庞上那条划痕依旧醒目。她耷拉着眼皮,鼻翼收缩着,走向床头的桌子上去拿烟:“这两天我把所有的线索都连了一遍,你再看看还有什么疏漏的……唔……” 我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从后边一把搂住了她,扳过她的身体,低头吻了下去。宋伊凡双手推向我的胸膛,不过,她的推拒并没有什么力量。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尽管她冰冷的双唇紧闭,不过,在我双臂用力的环绕下,她很快开始回应我,呼吸也逐渐急促了起来。 宋伊凡的气息中,带有一股芒果的味道。她的双眼紧闭着,长而稀疏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哼声,双臂逐渐缠绕到我的脖子上。 我的双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她好瘦啊!我的手划过她消瘦的后背,落在纤细的腰身上,逐渐用力,她小小的身子就被我抱了起来。我的吻离开了她的双唇,逐渐向她的耳朵后方游走。这段时间,宋伊凡的头发已经长了许多,尤其是耳后,软软的头发蹭在鼻子上痒痒的,带着洗发水的清凉香气。当我含住她的耳垂的时候,她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力气很大,我抱着她一下就摔在了床上…… ……………… 当最后的激荡来临,宋伊凡哭了。我轻轻俯在她身上,在她耳边小声说:“我爱你。” 宋伊凡柔软的身体突然就僵硬了,她猛然睁开眼睛,死死地看着我,接着,也不知道她身体是怎么一动,我就感觉到一阵天翻地覆,下一刻我已经被她骑在身下,一条胳膊卡在了我的脖子上,顿时间我就无法呼吸了。 在这里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她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一丝潮红,浅棕色的眼眸闪烁着微光,像一只发威的小猫一样恶狠狠地瞪着我。 4 “你再说一遍!”宋伊凡嗓音沙哑地瞪着我说。 “我爱你。”我平静地看着她凶巴巴的神色,丝毫不为所动。 宋伊凡一转身,一条腿跪在我的胸口上,让我无法移动,然后她狠狠一口咬在了我的肩头,顿时间牙齿就没入了我肩膀的肉里面,疼得我呲牙咧嘴,可是她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我又不敢使劲挣扎,因为她的姿势很怪,我要是挣扎的太过猛烈,肯定会把她掀下去的。于是我双脚一阵乱蹬,眼泪都疼出来了,她才慢慢把咬改为吻——也可以理解为吸血。因为当她再次抬起头来,嘴角和牙齿上满是血迹。衬着她苍白的脸庞,显得很是妖异。 “你变吸血鬼了?”我忍住疼,笑着问她。 “我问你一句话啊……”宋伊凡一边说着,一边探身到床头去够什么东西,平坦的小腹就在我面前,我看着上边树叶形的纹身,忍不住伸嘴吻了上去。 宋伊凡拿到了东西,然后身体逐渐向下滑落,我接顺势一点点往上吻,直到她的小小的右胸停在我的脸前面,我有些贪婪地吸吮着。这时候,我肩头刚被她咬的伤口上传来了一阵清凉,我以为她在给我上药呢,侧眼一看,吓了我一跳! 只见宋伊凡手里拿着一个墨水瓶,正在把墨水往我伤口上涂呢! “你干什么?”我急忙想爬起来,可是宋伊凡猛然在我胸口上一个头槌,把我撞了回去。 “不许你动!”宋伊凡凶巴巴地说:“这是我给你留的记号,就算有一天你再失去了记忆,这个也能证明,你曾经爱过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后面几不可闻。我看她眼圈又红了,赶紧伸手搂住她:“好,我不动,我不动!你别哭啊我求求你,我最怕女孩儿哭了。” ……………… 宋伊凡的情绪终于平静了,她躺在我臂弯里,伸手从床头拿了烟点燃,抽了两口之后塞进我嘴里,然后侧头看着我,小声在我耳边问:“说说吧,这段时间,你都和谁上过床?”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既然你对我说了爱我,就要有个心理准备,我这人醋劲儿可大了。”宋伊凡抿了抿嘴角,吐了口气说:“之前的事情,你老实交待,我不会追究的。说吧,龚雯婷还是李小涵?” 我瞥了她一眼,无奈地一笑说:“都还没来得及呢,没机会……” “有机会你也不许!”宋伊凡轻声笑着说:“夜子那里记录了你很多以前的事儿,按李斯的说法,你以前可浪可浪了……” “你听李斯那个艾斯币瞎说呢!”我赶紧分辨:“纯属污蔑!我之前那都是误入歧途,岁数小,上了坏人的当……” “等你交了下个女朋友,说起咱俩来,是不是也会说,你现在小,上了我这个坏人的当了?”宋伊凡眼睛忽闪着问我。 我无语。 “对了,你跟我说说,昨天你们出去都经历了什么?”宋伊凡突然问我。 我把昨晚的经历给她讲了一遍,宋伊凡静静地听着,等我讲完,她套上睡裙,在便签纸上写了几页,分别贴在墙上不同的位置,然后站在墙前面看了一会儿,回头看着我一笑说:“我感觉,通过祝艺瑾给你留话的人,也许是坏坏的母亲。” 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点不确定,不过重点不是谁留的,而是留这话给我,是什么意思?” 宋伊凡点点头说:“嗯,这话,我想可以对应的有三个地方。” “哪三个?” “你在禹城醒来的房间,妍素的房间,还有就是你的家。”宋伊凡说:“如果真有那沙漏,应该是在这几个地方之一。” “禹城的房间我和李斯反复查看过,没有。妍素的房间咱们也待了那么长时间,要是有的话,早就发现了。现在只剩下我那套房子了,可是,那房子卖出去了……”我一边穿衣服起来一边学着宋伊凡拿起一根烟撅掉过滤嘴点着说。 “关于那套房出-售的事情,我始终感觉蹊跷。”宋伊凡从我嘴里拿过烟抽了一口说:“那时候你已经加入了容学会,根本不需要钱。而且,据那个中介说,你的房子是素素帮你卖的,可是那时候素素已经去世了。” “所以,咱们现在应该马上到那套房子里看看!”我心里一动,右手握拳击打在左手手心里说。 第九十八章 真相 5和6 5 宋伊凡盯着墙面上的那些五颜六色的便签纸,一手捏着烟,一言不发,好像是陷入了什么思绪之中。从后边看,她的背有些佝偻,好像很疲惫。 我慢慢贴近她的后背,让我的胸膛贴住她。低下头去,闻着她脖颈间的味道,轻声问她:“你多久没休息了?” 宋伊凡没有回答我,只是仰起头来,把自己的脖子贴向我的唇,闭着眼睛,任由烟雾在她唇间缥缈上升。一只手反过来伸向了我的身体…… 后来,她的感觉就像一只小野兽一般,把我推倒在床上,骑了上来。过程很快,只用了疯狂的三分钟,她就如同触电般浑身颤抖,僵硬地挺直身体。接着,感觉仿佛山洪爆发一般,她整个人崩塌在我身体上,软得像根面条。 ……………… 之后,我们终于可以在床上像正常的恋人一般细语的时候,我问了她在灵谷的梦。 “你也做了同样的梦吧?”我问她。 “不止是在灵谷。”宋伊凡眯着眼睛,蜷缩在我怀中:“你一定想不到,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开始做那种怪梦。那时候我正和赵非热恋呢,每次在那荒唐的梦里醒来,我都充满了负罪感。” “哦?”我十分意外:“看来你暗恋我很久了?” “别自恋了你!”宋伊凡依旧闭着眼,吃吃笑着说:“我只感觉到,我的生活真是荒唐透顶!” “你是历史专业的,你想想,实际上古往今来,有几个人的生活不荒唐?”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说:“至少,以后是咱俩一起荒唐。” 宋伊凡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向上仰起了一下,我注意到她嘴角显出一条好看的纹路。 “你有没有想过,自从你开始寻找答案,每得到一个答案,都会引出更多的问题来?”宋伊凡睁开眼睛,近距离看着我问。 我伸手从床头拿了烟点燃,抽了两口递给她才回答:“其实,我并不是非要寻找什么答案。只是,我认为我想逃也逃不掉,只要活着就得往前走不是?” 宋伊凡看着我,所有所思,然后默默起身,从地上捡起我的衣服来帮我穿。然后一个一个帮我扣上衬衣的扣子。 良久,宋伊凡叹了口气说:“你先去见见钱梓潼和李小涵吧!” 我不由得一怔,恍惚了一下:“也是,在我回来之后一直没有见到她俩呢。” “韩琦说,未经他允许,我们三个谁也不许离开这里。”宋伊凡轻笑一下,把烟塞进我嘴里,然后就往外推我:“你去找她们,我去找韩琦申请一下,出去转转。” 我和宋伊凡出了门,她直接走到韩琦门口,手扶到门把手上,扭回头来说:“对了,你跟小涵把我的护身符要回来。” 说完,她就推门进屋了。 ……………… 我站在李小涵门口,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再敲,隔壁钱梓潼的房间开了,李小涵探出头来,冲我眨了眨眼睛:“来这边!” 跟着她进了屋,只见钱梓潼正坐在床上,看一本书呢。听见我进来,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点了点头,又埋下头去,继续看书了。 “她这是……”我轻声问李小涵。 “她正在逐渐恢复,已经基本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只是记忆还很模糊。”李小涵看着钱梓潼说:“知道她经历的那些,我感觉自己还算庆幸的。或者,她的记忆永远不会恢复,对她是一种庆幸吧!” 我看了李小涵一眼,觉得她话里有话。不过我没说什么,只是向钱梓潼走去,到了她的床边,她也再次抬起头迎上我的目光,神色很温和。 “感觉怎么样了?”我问她。 “好多了。”她微笑了一下说:“谢谢你的关心,请坐吧!” 我在她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发觉她始终在审视着我的脸。把目光从她眼睛上移开,我问:“记得我吗?” “我认识你,只是记不清细节了。”钱梓潼的声音仿佛温和的泉水,听上去十分悦耳。 “你能记得多少?”我问。 “都是碎片,感觉就像拆得很碎的拼图,我想,假以时日,我能把这些碎片拼合到一起。不过,目前的话……”钱梓潼停下来,冲我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陪着钱梓潼待了一会儿,而李小涵则似乎有意跟我保持距离。那感觉很像前几天的宋伊凡。跟她说话,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来,就是怎么感觉都说不到一路上去,每一句试图沟通的话题都像瞬间爆开的气泡,立马消散了。 就这样,我在这里越待越感觉没趣,李小涵也没有和我单独说话的意思,我只得起身告辞。当我出门的时候,李小涵叫住了我。 “这个还给你。” 李小涵把一件东西塞进我的手里,然后在我的手上握了一下,扭头关上了房门。 我站在门外,摊开手掌,那个护身符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里。 6 宋伊凡走了。 开始我以为她只是出去转转,可是,当我睡醒一觉之后,仍然没有她的消息。打电话也无法接通。这个人就如同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了。 我想,当她向韩琦说想出去转转的时候,韩琦就已经知道她要离开了。只是,他俩谁都没有点破而已。当时李斯在场,她跟李斯说,让他闲下来仔细看看她整理的资料。后来我想到,她其实是让我去看那些的。 对于宋伊凡,韩琦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在我最初的慌乱中安慰我说,宋伊凡只是走了,绝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 其实,我心里已经隐约知道了答案,就是不愿意确认而已。因为,只要不确认,就会存在另外的可能。 对于宋伊凡之前和我谈论的可能性,我没有着急去证实。我只是在基地里蒙头大睡,在一个个迷离的梦境中,试图找到某种可以让自己安心的线索。可是,我的心却越来越沉重。 直到三天以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让我跳起来,跑出了房间。 “龚玮哥哥,我要见你!” 那声音仿佛是阴天里的一抹阳光,瞬间我就来了精神。 “不过,你得先把我从这儿救出去!” 我直接打通了李斯的电话:“哪儿呢?” “韩琦房间呢,怎么了?不睡了?” 李斯的话音还没落,我已经冲进了房间:“走,带上家伙,开车去接坏坏!” 李斯也是像屁股装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她在哪儿呢?怎么了?” “我也去!”坐在李斯身边的吕萧山蓬头垢面地也站了起来。 “你俩等一下!”韩琦一抬手拦住了我们:“不用带家伙,只要你去就行。她不会有危险的。还有你,小吕,你就不用去了。”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危险?”李斯奇怪地问。 “她的身份,如果人家不想让你找到她,根本她都联系不上你。现在既然和你有了联系,那就说明,对方有意让她联系你。如果这是个陷阱,你带多少家伙都没用!”这几天韩琦似乎恢复地好多了,说话气定神闲的。 我和李斯对视了一眼,然后向韩琦点了点头,一起跑出了基地。 我和李斯从两侧上车,我一边关车门一边问李斯:“真不用带家伙?” 李斯发动汽车,嘴角一扬:“车里有!” 接着,一个漂亮的原地掉头,扬起一片灰尘,车急速冲出了基地。 “在哪儿啊?”李斯问我。 “往西。”我说:“在她家呢。” 李斯直接上了外环路,开往顺平。毕竟去过一次,一路上李斯不断超速行驶,反正也是假牌照。不过我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虽然开得很快,到了坏坏家的村子,天色还是已经昏暗了下来。 依然是平凡的农家小院,外墙边靠着的玉米秸已经委顿了,显示出这里很久没人打理过。不过,院子里亮着的灯光,还有当我们下车走向院门时院子里传来的狗叫说明这里有人居住。 院门虚掩着,我和李斯对视了一眼,他塞给我一把小枪,自己拿了五连发绕向了院子背面。这是我们提前就商量好的。 我刚一推开门,就看见一团白影冲向了我。是小白。 我抱住它,使劲揉了揉它的耳朵,再往里走,看见院子里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家伙,天这么昏暗还带着墨镜,看着我也不说话。 “龚玮哥哥!啊……”一声延长了的欢叫,紧跟着我就看见坏坏从屋里冲了出来,远远就是一个起跳,双腿夹住我的腰,搂着我脖子就是一个亲密的拥抱。那扑过来的力量差点把我撞个跟头! 我赶紧伸手抱住她,同时有些警觉地看着院子里那两个大汉。不过从坏坏的行为来看,她不像是被人胁迫的样子。 “像什么样子!快下来!” 一个很动听的女声从屋里传来,随着说话声,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我赶紧放下坏坏,一手把坏坏拦在身后,一手悄悄在衣服下边摸着枪柄。 “这是我小姨,她可坏了!”坏坏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看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比我还小的女人,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把你的手从那把破枪上挪开,还有后边那个打埋伏的,进屋来说话吧!”仔细看,坏坏的小姨看上去身材微胖,不过相貌如同张桂芳一般漂亮的令人窒息。而且,她的五官更加突出,仿佛带有西域风情的女子。 我还没说话呢,就看见李斯被另外两个大汉架着走了进来,他的枪已经拎在了人家手里。 第九十九章 终结 1和2 1 看样子,我和李斯设定的战术根本就不管用。以李斯的身手还被人家轻易拿下,说明对方还真不是一般强悍。我和李斯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悻悻然跟着走进了房中。 还是如当初一样的布置,只是没了张桂芳,换上了坏坏的小姨。她的这个小姨和张桂芳比起来,身上少了一份祥和,多了几分锋芒。 那两个大汉并没有跟着我们进屋,只是把李斯的武器留在了外屋的桌子上,然后马上退了出去。我看到除了五连发之外还有三件短武器——这家伙还真不愧于枪械发烧友的称号。 我们像上次一样落座,坏坏的小姨像看罪犯一样审视了我和李斯一番,直到快把我看毛了才微微一笑说:“把坏坏交给你们,我能放心吗?” “不用你交!”没等我说话,坏坏小眼睛一瞪说:“我想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和别人没关系!” 我心里猜想着她的身份,如果张桂芳是大先知,她必然也知晓一切。没有任何的自我介绍,说明她没想和我们有进一步的交往,所以,我认为韩琦猜测的是正确的:她只是在找一个把坏坏交给我的借口而已。所以,我只顿了一下就说:“坏坏是我的妹妹,如果遇到危险,我会倾尽力量去保护她的。至于您会不会放心,那不是我能够预想的。” 坏坏的小姨听了我的话,眉峰微微挑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说:“我想,坏坏知道的,她自然会都告诉你,现在,我说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吧!” 我注视着她,吸了口气,静静地听着。 “张坏坏拥有一些天生的能力,可是,自古以来,天生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往往命运多傑。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家族,对于未来有一些预见能力。我们知道,大约两年前,有人劝说你你放弃过你的命运,试图通过抹去记忆来改变什么。可是,当你醒来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踏上了寻找记忆的旅程。我说这些,并不是劝说你,而是让你做好准备,当你找回你的记忆,你就等于是接受了你原有命运里的责任。这责任也许你并不喜欢,但是你已经放弃过一次了,绝不能放弃第二次!” 我认真地听着,同时给侧面的李斯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提问题打断对方。 “也许你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已经从你重生起就已经不一样了。你每次所做的选择,都会影响到你周围的一切,包括你的朋友和亲人。我让你来接坏坏,是希望你避开一些其他的影响,而专注于你的决定。”坏坏小姨说到这儿,看着我停了下来。 “您的意思是,我身边的人会影响我的决定?”我问。 “韩琦。”坏坏小姨说:“很多人会影响到你,不论是韩真还是祝艺瑾。尽管你表面上一直在反抗他们,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影响往往在不知不觉中。你的性格过于玩世不恭,所以注定了你只会和那些明面上的压力对立。其实只要是他们换一种方式,你就会乖乖就范。你费尽心机救回韩琦,可曾想到过,韩琦实际上也是在利用你?” 听完她的话,我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既然你知道一切,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我并不知道‘一切’。”坏坏小姨在“一切”两个字上加了重音说:“没有人能知道一切,也没人能预测一切。每一秒都有人在做决定,每一个细小的决定都可能产生巨大的变量,从而对事情的发展造成彻底的改变。我只是奇怪你这个人,无论是信仰方面还是价值观方面都一团乱麻,可是你自己却始终在追寻着什么、反抗着什么。这有意义吗?” “没意义。”我坦然说:“我不在乎什么信仰或者价值观,只是不想乖乖做棋子而已。” “不做棋子。”坏坏的小姨一笑,重复着我的话,同时站起来走向了我,朝着我的头慢慢伸出手掌,一时间我感觉自己仿佛在一股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的包围中,一动都不能动。只是任凭她那有些冰冷的手掌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接着,我感觉仿佛自己的脑子突然沸腾了一般,一股巨大的精神波动使我顿时间眼前一黑…… 2 这感觉只过了一秒钟,但是我却仿佛经历了一小时一般。那种精神的冲击几乎让我瞬间就崩溃掉。从李斯的位置看,坏坏的小姨只是把手掌贴在我额头一秒钟就松开并退了回去。可是我却身体一晃,差点瘫倒在椅子里。 还好,坏坏及时地窜过来扶住了我,同时瞪着她小姨说:“你又来这套!” 接着,她转向我说:“龚玮哥哥没事的,当初她每天都给我来这么一下的,很快就好!” 我轻轻拍了拍坏坏的手背,勉强微笑了一下:“我没事。” “哦?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强了?”坏坏小姨很意外地看着我,继而又看向李斯说:“你不用紧张,他没事。还有,你的目的也快要达到了。” “我、我、我有什么目的?”李斯皱了一下眉头问。 坏坏小姨没有回答,只是对坏坏说:“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没有的话,你们可以走了。” 坏坏当即一笑,根本就没回答,一把拉住我就往外跑,同时跟李斯说:“走啦走啦!” 我迷里迷糊地就被坏坏拖着跑了出去。李斯也随后跟了出来,到了外间屋他三两下抄起桌上的武器,追了上来。 外面的人就像根本没看见我们一样,任由坏坏拽着我,李斯在后边追着跑出了院子。李斯上了驾驶座,坏坏则拉着我直接上了车后面,同时小白也摇着尾巴跳了上来。 “快开车!快开车!”坏坏催促着李斯。 “干嘛这么急啊你!”李斯一边发动汽车一边从后视镜看着坏坏笑问。 “万一她改变主意呢?”坏坏从后边使劲推李斯的肩膀:“快开!快开!” 李斯吹了声口哨,汽车倒着就疾速冲出了村子。 “咱们先去哪儿啊?”等李斯把车掉过头,上了公路后,坏坏问我,同时把小白推到副驾驶上面。 “先回基地,和大家见个面之后,跟着我去找沙漏。”我说着,心里想到宋伊凡,忍不住疼了一下。 “小凡姐走了,是吗?你现在很难过吧?”坏坏轻轻把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温柔地说。 我吐了口气,晃了晃脑袋说:“不说这个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都这么晚了。” “龚玮哥哥,我问你个事儿呗?” “问吧。” “你是想马上找回你的记忆吗?” “是啊,怎么了?”我有些奇怪地问。 “那就不要回去,也不要再见到任何最近你接触过的人。”坏坏在我肩膀上蹭了曾鼻子说:“从现在开始,你就直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才不会受任何干扰。” 我想起刚才出来前,坏坏的小姨也说过类似的话。我看向李斯说:“小李子,你说呢?” “我无所谓。”李斯正在拐过弯道,麻利地换了一下档回答:“你说了算。” “马上进县城了,先去吃饭吧!”我对李斯说。 ……………… 在顺平县城边缘,我们找了家饭店,点了几个菜,一边吃一边闲聊。李斯不停地追问坏坏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坏坏则一直傻笑,就不告诉他。 “你小凡姐走之前,是跟我这样分析的,”我一边吃一边跟坏坏说:“她认为,如果那个记录者我的记忆的沙漏真的存在,应该是在禹城我醒来的那个房间、妍素的房间和我最早的家里这三个地方之一。” 听我说这个,李斯夹菜的筷子都停在了空中,坏坏也定下来看着我。 “你们俩认为,咱们先去哪个地方?”我问。 “等一下等一下!”坏坏赶紧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几张以前常看她摆弄的“叶子牌”,小手飞快地像变魔术一样把那些牌在她手上一阵交替翻滚,最后“刷啦”一下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那卡纸上的图案,犹豫了一下说:“似乎应该从最远的找起吧。” “似乎是个什么概念?”李斯有点好笑地看着坏坏问。 “概念就是,会有麻烦,会有危险,可是也会达到目的。”坏坏说。我和李斯都感觉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比以前多了一种笃定,依稀竟然有了一些当初她妈妈的神采。 “那就先去禹城!”我出了口长气,心里的压抑感少了许多。现在的坏坏,让我感觉可以完全依赖。看向李斯,我问他:“你困不?” “不——困!我不吃了。”李斯端起一旁的茶水来倒进嘴里,呼噜了几下咽了,然后回头喊:“老板,结账!” 我也喝了口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八点四十。掏了根烟点上,等着结账走人。 可是,我们突然发现,整个饭店寂静无声,李斯喊了几遍了都没人过来。 “你俩身上带家伙了吗?”坏坏突然问。 我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那把枪,而李斯也“哐当”一声把他那几乎不离身的帆布包扔在了桌子上,五连发的枪柄露了出来。 “做好准备吧。”坏坏四下里看了看:“这里有脏东西!” 她的话音还没落,小饭馆里的灯光一下就黑了,四周顿时间伸手不见五指。 第九十九章 终结 3和4 3 可能是经历多了吧,几乎在饭馆黑下来的同一时间,我和李斯就都抄起了武器,同时,我一伸手就把坏坏搂在了我的怀里。 “灵魂灰烬你带着呢吗?”我问李斯,上次回到基地,李斯就把我们搜集到的灵魂灰烬做成了胶囊,说以后随身带着。 “我已经吃了。”黑暗中,李斯塞到我手中一粒胶囊,同时我听见了五连发上膛的声音。 我也摸黑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深呼吸,然后把那胶囊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给我!给我!也给我一把枪!”坏坏一边低声叫着,一边借着我和李斯嘴上烟头的微光向李斯伸过手去。黑暗中我看不清具体动作,不过很快,我就听到了熟练的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仔细观察周围,我们原本在这个小饭馆的靠窗位置,尽管是县城边缘位置,外边仍旧是有路灯的。可是此时,四周完全漆黑一片,这种情况,要不是连同外面都停电了,就是我们被黑暗的东西包围了。 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同时,仿佛空气中的湿度也大大增加了。我闻到一股土腥味儿,随即,四周响起了令人心麻的“悉悉索索”地爬行声。 “又来了!”我和李斯几乎同时埋怨了一句。说实话,真出现个恶魔之类的,最多是硬碰硬,打不过就挂。我们并不是很怕死亡,该来的时候,那就是命运了。怕的就是那种无孔不入的毒虫之类的东西。 黑暗中,李斯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桶zippo油,一手端着枪,一手就用力捏着油罐,把zippo油挤到我们身旁的桌子上。然后“啪啦”一声打着了火机,扔在了桌子上面。 “嘭”地一声,火焰燃起,顿时间,周围的情况显现了出来。而坏坏则第一时间发出了一声惊呼,一瞬间就跳到了凳子上。 在桌面的火焰照射下,只见这不大的小饭馆里,顺着墙角,暖气管,窗口等角落,大群灰色的老鼠正在聚集过来。李斯手脚麻利,当即用那zippo油围着我们挤了一圈,最后把喷出的细小的油柱往桌面上一滑,在我们仨外围,顿时间就燃起了一圈火焰。 这时候,在坏坏的尖叫声中,我和李斯已经挥舞着手中的枪柄,打飞了几只提前冲进火圈里的老鼠。最厉害的是小白,只见它看到鼠群后变得异常兴奋,几乎是一嘴咬死一只,不停地围着我们扑击着。 看看那围绕着我们的火焰,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熄灭的。所以我一脚就把那木质的桌子踹翻了,然后连续又是几脚,踹断了三条桌子腿。李斯立即就想到了我要干什么,马上把上衣脱下来撕开,分别绑在三个桌子腿的一端,然后把剩下的zippo油都挤在这三个桌子腿上,迅速在地面上快燃尽的火焰上点燃,三个火把就完工了。 紧跟着,我递给了坏坏一个火把,同时对她说:“赶紧走,先出了这屋子就好了。” 可是,坏坏拿着火把,仍旧是一阵犹豫。可能怕老鼠是女孩的天性吧。眼看着周围的老鼠越聚越多,我也顾不上说别的了,一转身背对着坏坏,然后把她拉上了我的后背,佝偻着身子,用火把在地面上扫着,往门口走去。 李斯立即转过身,背对着我,也和我一样用火把在地面上呈圆弧状反复用火把的火焰逼退围过来的老鼠。我们就这样一点点走向了门口。 就算有火把的帮助,外加小白的护卫,我和李斯仍旧被老鼠在腿上咬了几下。小白的反应非常快,每当有老鼠扑向我们,它都会第一时间扑过去一口咬死,随即一摆头,把那死老鼠扔进鼠群里。到了门口,只见那铝合金的店门前,蒙着一股黑气。如果我们没有吃灵魂灰烬,这时候,恐怕会把这位置看成墙壁的一部分。然而在吃了灵魂灰烬之后,却可以在那股黑气之中,依稀分辨出几张苍白的面孔。面孔眼睛里那怨毒的光芒,一看就不是活人能够发出的。 我毫不犹豫,一抬手就对着那几个怨魂连续开了枪,直接把枪膛里的子弹打光。枪里的子弹都是李斯按照韩琦的办法强化过的,顿时间那几个怨魂就在恶臭无比的燃烧中变成了灰烬。 子弹不仅是干掉了那几个怨魂,同时还把那铝合金店门上的玻璃全部打碎了。同时,店外边街上的灯光也顺着门口照射了进来。 我侧身用肩膀一撞,把店门撞开,然后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李斯紧紧跟在我后面,我们转过身,把手中的火把扔向聚集在店门口的鼠群。同时李斯腾出手来,端起五连发就朝着那鼠群开了几枪,散弹打得那些老鼠“吱吱”叫着,碎裂的尸体乱飞。 坏坏已经从我身上下来了,她突然大喊了一声:“别打了,赶紧上车,快来不及了!” 4 根本不需要坏坏做任何解释,李斯把车就停在店门口对面的路边上。我们飞快地跑向了那辆suv,还没到,李斯就已经用遥控器打开了车门并启动了发动机。坏坏跑在我前面,直接上了副驾驶,而我只好打开后边的车门,一个箭步窜进去,随后小白也跳了上来,还没等我关门呢,李斯已经一脚油门把车冲了出去。 就在我们的车冲出去不到三米距离的时候,在车的后方,几乎是追着我们,连续发出了三声沉闷的撞击声。三个黑影伴随着惊呼声连续摔在了我们车的后方地上。紧跟着,又是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同时我们的车猛然一震,我骤然回头,只见一张女人的脸,满是血迹,贴在了车后窗上。 李斯因为车遭受的撞击,方向盘一晃,车在路上横向打了个滑,接着又恢复了正常行驶。不过只是这一晃,车后盖上摔落的女人尸体已经被甩了下去。透过车窗我看到,刚才我们停车的位置上,三具从天而降的尸体追着我们开车的轨迹倒在路上,然后十几米外,是那具掉落在我们车后盖上的女尸。在后边,大群的灰耗子仿佛铺开的地毯一样,瞬间就覆盖了那些尸体。 “我怎么看着那女的有点儿面熟……”我一边看着后边那几具尸体被追上来的鼠群吞噬掉,心有余悸地说。 “那应该是饭店的四个人。”坏坏在副驾驶上颤声说:“最后一个是给咱们上菜的女服务员。” 我回头看着后边,皱着眉说:“这附近一座高的建筑都没有,他们是从哪儿掉下来的呢?” “说不清,我只知道,他们在摔落之前还活着。”坏坏依旧是那微颤的声音,不过她似乎对发生的这一切一点儿都不意外。 “草他吗的!”我小声咒骂了一句,心情仍然在刚才的情绪里。李斯相对来说还镇静些,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从身边把五连发扔到后座上来,接着又扔过来一盒子弹: “帮我上上子弹。”李斯说:“一会不定还有什么幺蛾子呢!” “目前不会了。”坏坏把座位往下放了放,让自己躺的舒服些:“咱们直接去禹城吧,如果再有危险,我能提前感觉到的!” “坏坏啊,”李斯一边开车一边扭头看了坏坏一眼说:“你这俩月是不是去参加了预测培训班了?现在你的预感比以前灵多了!” “什么培训班啊!我那简直就是魔鬼集训营!”坏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了鞋,两只小脚丫直接放到车玻璃上面,伸了个懒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哦……真舒服!有点困了……” 刚才的那一场面虽然维持的时间很短,不过我现在仍然有一种乏力的感觉。靠在座椅上,小白把它的下巴枕着我的腿,我的双手放在小白的身上,软软的白毛摸上去很舒服的感觉。不过几分钟,坏坏和小白居然同时睡着了。 我和李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李斯对于道路相当有天赋,决定了去禹城,他马上就已经在脑子里勾画出了最近的路线。反正也是假牌照,不怕照相罚款扣分之类的,李斯把他那辆改装过的suv简直就当飞机开了。只用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就到了禹城镇外面的那条公路上。 而也就在这时候,一直熟睡着的坏坏突然一下就坐直了身体,目光愣愣地注视着前方。 “怎么了?坏坏?”李斯一边换挡,慢慢降下车速来一边看了一眼坏坏问。 “有情况……”坏坏说着,手里拉扯着安全带系在自己身上。 “神马情况?”李斯把车的速度又放慢了一些,前面是个弯道,拐过去就是禹城了。 “等一下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没时间跟你解释……”坏坏的声音极为紧张,她很少有这样严肃的神情。 说话间,我们的车已经拐过了弯道,也就在这时候,我们看到,前面路上,正对着我们的车,一个白衣女人站在路的中间,手臂朝两边伸开着,拦在了我们的前方! “千万别停,冲过去!”坏坏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 虽然听见了坏坏的话,不过李斯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油门,尽管他没有踩刹车。 而坏坏这时候反应异常地迅速,只见她猛然身体向下一滑,左脚朝李斯伸出去,一脚踩在了放在油门踏板上的李斯的脚上!suv发出一声尖利的轰鸣,骤然提速,顿时间撞在了那女人身上! 第九十九章 终结 5和6 5 “千万别停,冲过去!”坏坏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 虽然听见了坏坏的话,不过李斯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油门,尽管他没有踩刹车。 而坏坏这时候反应异常地迅速,只见她猛然身体向下一滑,左脚朝李斯伸出去,一脚踩在了放在油门踏板上的李斯的脚上!suv发出一声尖利的轰鸣,骤然提速,顿时间撞在了那女人身上! 在李斯改装过的汽车强烈的大灯照射下,那白衣女人伸向两侧的双臂猛然朝着汽车的方向转来,一瞬间汽车就撞上了那个白衣女人。预期中的撞击并没有发生,只见那原本清晰的女人双眼显出怨毒的神色,身体一瞬间变得虚化起来,身体径直穿过了汽车的车头,然后又穿过了驾驶室的李斯,却猛然在我面前凝实起来,我只感觉到腿上一沉,同时,看到那女人已经坐在了我的腿上,眼睛冒出红色的火焰,带着长长的指甲的双手就插向了我的脖子! 我几乎完全是出于本能地往左侧一拧身,“咔嚓”一声,那女人的双手已经深深地插进了我身后的椅背中。也就在这一刹那,原本趴在我腿上的小白嘴里发出一声“呜嗷”地吼叫,一抬头,一口就咬在了那女人(应该叫女鬼才对)的咽喉位置上! 接着,小白的后退在我肚子上蹬了两下,前爪已经破开了那女鬼的胸膛!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个女鬼就在我眼前身上,化作了一团灰烬! 而也就在同一时间,因为坏坏一脚踩在了李斯原本踩着油门的脚上,汽车如同弹射般加速向前冲去,李斯根本就没时间做别的反应,只是全力掌握方向盘,保持汽车的平稳而不会冲出公路。在汽车行进的轨迹上,路面上连续出现了三道宽一米长两米多,深不见底的裂缝。如果车稍慢一点,哪怕是这车没有经过改装,发动机瞬间加速没有被李斯提升到变态的地步,恐怕我们也早因为那连续的地裂导致车翻人亡了! 这一切说起来复杂,实际上发生也只在几秒钟之内。当小白把那女鬼咬得魂飞魄散之后,坏坏也已经松开了油门。李斯很快就把车速恢复到了正常,同时胆战心惊地看了坏坏一眼,又从后视镜里看着我问:“没、没、没事儿吧?” “没事儿……吧……”我有些不确定地说,刚才那一幕太震撼了,我的情绪还没恢复过来。 “刚才那是神、神马玩意儿?”李斯问坏坏。 “我也不知道。我只感觉到刚才如果咱们停下来,就再也没机会帮龚玮哥哥找回记忆了。”坏坏一边说着,一边从座位下边摸出自己的鞋来穿上。 “小白升级了啊?”我有些敬畏地摸了摸小白的头,它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样子:“我去,这哥们儿怎么回事儿?” “小白是女孩儿好不好!”坏坏嘟起嘴来说:“它这俩月一直被我小姨下药,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反正对脏东西特别敏感。不过我也没想到它可以直接撕碎那女鬼。” “坏坏啊!”李斯一边开车一边说:“下次有危险你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儿?刚才太紧张了,你哥我的小心脏啊……” “我又不是我妈!只能在事发前一小会儿感觉到。这就不错了,你知足吧你!”坏坏翻起小眼睛,白了李斯一眼说。 我看着车窗外的街道,有些感慨地说:“又要到这个地方了。” “嗯,前面左拐就到了。”李斯说。 “别,先别去那儿呢!”坏坏注视着前方,眯着小眼睛说:“先去你们去过的那个坟场吧!” “那儿有什么?”李斯转过脸看着坏坏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感觉,只有按照这个路线,才能帮龚玮哥哥找回记忆。” 李斯从后视镜看向我:“你说?” “听她的!”我毫不犹豫地说。毕竟,如果没有坏坏的预感,我们之前就不是有惊无险了。 李斯一脚油门轰下去,汽车没有在镇中拐弯,而是直接穿过镇中心,向镇子后边的那座山驶去。 把车停在山脚下,我们下了车,一人一个手电筒,顺着那条通往坟场的山路往上走。毕竟来过几次了,很顺利地,我们就进入了胡氏坟场的位置,远远地看见那片小树林,绕过去就是胡妍素的坟了。 突然,小白朝着那个方向发出了一阵叫声,一边叫着,一边撒丫子就冲向了那边,手电照射的距离毕竟有限,只十几秒,小白的身影就消失在远处的夜幕中了 6 我们急忙脚下加速,追着小白的身影跑去,同时我和李斯都掏出了枪,打开了保险。 可是,当我们转过那片松林,却看到了我们完全想不到的一幕! 只见小白正和一直灰不溜秋的小狗翻滚在一起,嘴里还发出欢快的“呜呜”声。而最不可思议地是,那只小狗看起来如此的眼熟! “你们总算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手电光照射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是六叔! 在灵谷陷落在神庙里的六叔!而和小白翻滚在一起的那只小狗,不正是六叔的那只“东西”吗? 我和李斯一时间不由得呆立在原地,忘记了打招呼。 “六叔!我就知道你没事儿!” 反而是坏坏,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叫声,跑过去就给了六叔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和李斯走近了六叔,这时候才看清,六叔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顺着额角滑下至下巴,虽然已经完全愈合了,看上去仍旧是触目惊心。 “六叔!您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联系我们?”我定了定神,走过去拉住了他的胳膊,晃了晃问。 “一言难尽!”六叔一笑,嘴角明显地歪向一边,而后朝着四周比划了一圈说:“这里我给你们收拾干净了,不过剩下的我就帮不上忙了!” 刚才因为六叔的出现过于震撼,我完全沉浸在重逢的惊喜中了。这一刻,我才发觉,我们四周有一股特殊的腥臭味道,顿时间我和李斯同时脸色大变,举起枪,同时用手电照向了周围。不过周围什么异常都没有,只是在地面上,有七八处仿佛燃烧过的焦糊痕迹,腥臭的味道就来自于那些痕迹里。 “都被您干掉了?”李斯也看了出来,那些焦糊的痕迹是灵魂灰烬。并且,看那些灰烬的大小,在烧成灰烬之前,一定不会是一般的存在。 “等你们的事情办完之后,咱们再叙旧。”六叔点了点头,紧跟着吹了声口哨,东西一溜烟跑到了六叔脚下,小白从后边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六叔转身就走,我们赶紧跟上去,不远处,就是妍素的坟了。看向那个墓碑,我心里莫名地惆怅。默默走过去,我蹲下身来,伸手轻拂墓碑上的字迹,脑子里竟然有些被掏空的感觉。 李斯站在我身后,看着坏坏低声问:“咱们来这儿还干嘛?除了见六叔?” “我也不知道。”坏坏嘴上说着,向前走了几步,绕过了墓碑,站在墓碑后边,用手电上下照了一会儿。 “我们仔细检查过这儿。”李斯说,同时飞快地看了六叔一眼,声音压低:“就连棺材都挖出来检查了。” 六叔在后边站着,背着月光,身体一动不动,也看不出表情。 坏坏轻轻“哦”了一声,然后蹲下了身子,用手轻轻在墓碑后边抚摸着,从上到下,横向一寸一寸地划过,同时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我也被坏坏的动作吸引,站起来绕到了坏坏身边,同时抬手阻止了想要问话的李斯。只见坏坏一边伸手摸着那墓碑后面,一边在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过了足有半小时,她终于站起了身体,同时,我注意到坏坏小脸儿煞白,好像刚经历了异常激烈的运动一般。以至于她站起来的时候,身体都晃动了一下! 我赶紧伸手扶住她的身体,关注地盯着她的脸色问:“坏坏,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坏坏冲我笑了一下,不过那笑容明显很勉强:“这墓碑后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我摸上去就感觉到了,只是,我一时间还不能完全理解。龚玮哥哥,我有点儿累了,咱们休息一会儿行吗?” “嗯,先休息!”我扶着坏坏走到一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下。小白这时候终于不再***扰东西了,溜达到坏坏身边,舔了舔坏坏的手指,然后卧了下来。 李斯掏出烟,递给六叔和我一人一根,然后他打着火,凑过去给六叔点着,才问:“六叔,您跟我们说说……” “现在不是时候!”六叔打断了李斯的问话,把目光移向坏坏身上,皱着眉说:“等眼下这事情过去,我会跟你们说明白的!” 我们不由得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坏坏身上。只见她坐在那块石头上,双眼紧闭,嘴里仿佛在背诵着什么,身体微微晃动,就连在她身边的小白,这时候都不安了起来,由趴着改为坐起来,双眼紧盯着坏坏的脸,时不时地还伸过嘴去舔一下坏坏的手指。 一股凝重的气息环绕在坏坏身上,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看到她眉头微微皱起来,脸上似乎出现了一种挣扎的神色。突然,坏坏猛然睁开了双眼,同时一下站起身来,接着就“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吐在了她面前的草地上! 第一百章 沙漏 1和2和3 1 一股凝重的气息环绕在坏坏身上,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看到她眉头微微皱起来,脸上似乎出现了一种挣扎的神色。突然,坏坏猛然睁开了双眼,同时一下站起身来,接着就“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吐在了她面前的草地上! 我急忙上去扶住坏坏,双手触及她的身体,感觉到她仿佛冰一样寒冷。 “坏坏!坏坏!”我连声叫着她,同时尽量用自己的身体靠紧她,试图用我的体温温暖她。 “我……没事儿……”坏坏的声音很微弱,丝毫不像没事儿的样子。她扬起脸看着我,勉强地一笑说:“下山吧,时间很紧。我现在看得更加清晰了。” 我二话不说,直接把坏坏背在背上,迈步就往山下走。 坏坏看上去小巧,实际上属于骨架小,肉多的类型,背她下了山,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上了车,直到李斯开出了一段距离,我才注意到六叔没有跟来。 “六叔呢?”我问李斯。 “他说等、等、等你找回了记、记、记忆,他再来找、找、找你。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办。”李斯一边开车一边说,我从后视镜里看着李斯的脸,他眼神和我交汇了一下,遂即转向前面,专注地开车了。我看了看怀中的坏坏,这时候面色已经舒缓一些了,这才放心下来。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当初我醒来的那栋楼,带上家伙,我扶着坏坏,一起上了二楼。 走到那个房间前面,李斯掏出工具,几下就撬开了房门。打开灯,我扶着坏坏进屋,李斯从后面关上了房门。 环顾房间里,仍然是和我当初醒来时一样的陈设,奇怪的是,尽管这房间布置简陋,却十分洁净,没有长时间无人居住的那种灰尘。我扶着坏坏坐在床上,李斯已经开始举着手电,床底下,厕所里到处翻找了。 “不用找了,不在这里。”坏坏这时候看上去已经好多了,她微微闭上眼睛,眼球在眼皮底下快速地转动了几下,然后睁开眼说:“等一会儿再说。” 李斯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我。我朝他耸耸肩,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窗口,打开窗子,看着夜色里的镇上的街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抽了一根烟的时间,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 李斯只迟疑了一瞬间,马上脸上现出了喜色。我知道,上次来禹城,他就在这里见到了静宜。所以这时候李斯一个箭步就跳到了门口,“哗啦”一声就打开了门! 不过李斯的脸上顿时间呈现了失望的神色。门外,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看上去和坏坏年龄差不多,脸上带着一丝慌乱又有一丝好奇地问:“请问,那个,龚玮在不在?” 2 李斯侧过身体,我看着这个女孩儿的脸,极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却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我就是龚玮,请问你是?”我站了起来,朝她走过去,看她的神色有些犹豫,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所以我又说:“先请进来吧!” 那女孩儿探头往屋里看了看,见到坏坏之后,她的神色仿佛放松了许多,动作小巧地走进了屋里。冲坏坏点了点头,又看向我,歪着头,好像在看什么稀罕物一样。 “请问你是哪位?找我有事吗?”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忍不住再次问她。 “你认识胡妍素吗?”那女孩儿问我。 “嗯……算是认识,怎么了?”我回答。 “我是胡妍素的表妹,我叫胡筱麗。”那女孩儿一边说着,居然还一边伸出手来,和我握了握手。“你可以叫我筱麗,或者小狸也行。因为我的笔名叫胡小狸。我是一个画漫画的,也在网络上写灵异小说。表姐给我讲了很多你的故事……” “等等!”我一伸手拦住了胡筱麗的话头:“胡妍素是什么时候给你讲的我的故事?” “就在几天前啊。”胡筱麗顿了一下,然后吐了一下舌头说:“确切地说,不是我表姐,是我表姐的鬼魂。她从前几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梦里给我讲你的事情。开始我还以为只是我的梦,不过,今天白天,我接到了她寄给我的快件,让我今天晚上来这里,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胡筱麗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了一把古香古色的钥匙,递给了我。 “你是说,你表姐,胡妍素一直在给你托梦说我的事儿?”我奇怪地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问:“她说了我什么事儿?” “好多事儿!”胡小狸一边说,一边四下里看着说:“从你在这间屋里醒来,一直说到你今晚会来这里。” 我心里一阵迷惑。这女孩儿既然知道我是从这间屋里醒来,那么她肯定真的是知道我的事情的了。不过,如果那个“胡妍素”真的只是给她讲了我最近的事情,恐怕对我也没什么帮助。 “你是李斯吧?那你就一定是张坏坏了!”胡筱麗兴冲冲地四下里张望着,又问李斯和坏坏。 我看着手里的钥匙,看向这个有点儿自来熟的女孩儿问:“除了这把钥匙,还有什么吗?” “还有什么?”胡筱麗有些意外地反问我。 “嗯……”我挠了挠头说:“比如,跟着这钥匙,就没有什么话带给我?” 胡筱麗仰起头,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嗯!没了!” 我一阵泄气,这时候,坏坏已经站了起来,她走到我身边说:“谢谢你,小狸。我们送你回家吧?” “不用!我男朋友在楼下等我呢。”胡筱麗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我想把你的故事写出来,可以吗?” 没等我回答,坏坏已经说了:“没问题!你随便写!我们也要走了,你真的不用我们送你?” “不用不用!”胡筱麗走到门口,转身冲我点了点头说:“那就再见了,等你找回你的记忆,我想听你亲自给我讲一遍你的故事,好吗?”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她伸手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坏坏转过身,看了看我手中的钥匙,说:“走吧,咱们现在有钥匙了。找到这钥匙对应的门,就能找回你的记忆了!” 3 于是我们也下了楼,上车之后,坏坏让小白坐在副驾驶上,说让它陪李斯聊天。她和我一起坐在后座上,然后开车回保定。 从禹城镇绕过来,我们路过来的时候遇险的地方,只见马路另一侧,三道深沟触目惊心地还在那里。李斯小心地把车贴着右侧开过去,之后一路飞车,很快就到了保定。 路上我问坏坏,那女孩儿是怎么回事,坏坏避而不答。我又问关于钥匙的事情她怎么看,坏坏只说这钥匙是打开存放我记忆沙漏的房间的。具体是哪个房间,要到了地方才知道。 车上了外环,坏坏对李斯说:“直接去龚玮哥哥东关的家。” 李斯闷着头“嗯”了一声,从外环路拐向了107国道。很快,就到了小刘庄路口。正当李斯要往里拐的时候,坏坏叫停了李斯。 “好了,我们就从这儿下车就行了。”坏坏说着,伸手就打开了车门。 “哎!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们从这儿下车?我呢?”李斯一愣,十分意外地问。 坏坏没说话,从车上下来,绕到另一侧,敲了敲车窗,待李斯放下了玻璃,她趴在李斯耳边,低声说了好一会儿话。这里没有别人,说明这话只是背着我说的。我看到李斯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到了最后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 “所以,你现在去妍素家,没准儿就能见到她。”坏坏直起身子,对李斯说了最后一句话。 李斯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掐住自己的太阳穴,我看到他的咬嚼肌在腮边飞快地颤动着,每当李斯有这样的细微动作,说明他内心已经激动到一定程度了。过了一会儿,李斯把手从脸上放下来,从车座旁边的一个暗格里掏出两把手枪递给我和坏坏,深呼吸了一下,递给我一支烟,他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对我说:“你一切小心!” 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问。就这样看着李斯开车离开了,一直消失在夜幕中。 我看向坏坏,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着什么也没问。我相信,如果坏坏愿意说,她会说的。反之,我问了只会让她为难,也会令我俩之间的关系变得难堪,我也根本不会得到答案。 坏坏走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说:“龚玮哥哥,我没想瞒你什么。再有一会儿,咱们就能找回你的记忆了。那时候,我会对你说明一切的。” 我点了点头,拉着坏坏的小手,就往胡同里走。向前大约三百米,就是教委宿舍了。和以前一样,到了晚上栅栏门就会锁上。我对坏坏说:“以前这种情况,我都是翻过去,你能行吗?” 坏坏笑着看了我一眼,伸手使劲把栅栏门推开一条缝,让小白先钻了进去。随后她动作清灵地几下就翻过了栅栏门,在另一头说:“我给你推着,快过来!” 我也翻进了栅栏门,然后继续拉着坏坏的手,走到三单元,抬头看了一眼,诧异地发觉,301位置的窗口,居然这时候还亮着灯。 上了楼,我还在犹豫怎么跟人家说呢,坏坏已经毫不客气地按响了门铃。 随着“叮咚,请开门!”的声音响过,门居然马上就打开了。门后是那两个我上次来见过的女人。 根本没用我解释什么,那个年龄稍大的女人侧开身体,对我说:“等你很久了,进来吧!” 今天第二更,明天完本了。之后我会发一篇详细说明。 第一百章 沙漏 4和5和6还有附言 4 我和坏坏进了房间,看着室内陌生的环境,我心里一阵感慨。我在这套房子里住了好几年,此时却完全不认识了。 “你就是引渡人吧?”坏坏突然看着那个女人问。 那女人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从兜里掏出胡筱麗给我的那把钥匙,递给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钥匙吗?” 女人接过去,看了一眼,说:“就是这间房的钥匙。” 没等我出言询问,她就继续说:“不过,所谓的‘这间房’,并不是这个世界的。” 之前坏坏说她是“引渡人”,我就想到了胡杏川曾经提过,作为两界人来说,是有分工的。有搜魂人和引渡人。所以,当她说“不是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心里也就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要怎么进去?”我有些迫切地问。 那女人看了一眼墙上的一个很奇怪的挂钟,说:“跟我来吧!” 说完,她就带着我和坏坏往外走。一边走,我一边问:“上次我来,好像还有一个女孩儿跟你住在这里吧?” “她被抓走了。”那女人闷声说了这么一句,就再也不说话了。同时,坏坏轻轻掐了我一下,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问了。 下了楼,那女人直接带着我们走向我家的下房。然后她打开下房的门,手拉着门把手,回过头来说:“你们一边一个拉着我。” 我和坏坏按照她的说法,从左右各自拉住了她的胳膊。接着,这女人伸手推开了下房的门,我们三个走进去,她反手把门关上了一下,随即就又推开了。而只是这一瞬,我就有一种天翻地覆的感觉,失重,甚至有些想吐。 “跟着我,走吧!”那女人说着,就往外走去。我跟着她走出下房,顿时间感觉四周不一样了。 具体哪儿不一样,我也说不出。四周依然是刚才的样子,可是,仿佛所有的物品上都蒙着一层黑纱一般,略带朦胧。温度好像也下降了一些,呼吸的时候,感觉空气像是固态的一般。 坏坏无声地拉住了我的胳膊,我俩跟在那女人身后,一直朝我家走去。 一路上我观察着小区里的一切,靠在墙边的多年不骑的自行车,窗口下腌咸菜的瓦缸,楼道里的植物早已枯萎的破花盆……一切都是我记忆中的样子,这是阴间? 走到301门口,那女人伸手拉开了门,我们走进了房间,我突然发觉,原本卧室的木门,此时居然变成了一个类似于保险库的布满青铜锈迹的金属门。这个铁门上面,雕刻着复杂的图案,这些图案,我一看就知道,属于禁咒的类型——毕竟这么多的经历,已经让我对这一类内弄很熟悉了。 那女人站在那金属门前面,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要找的,就在里面。” 我无声地点了点头,她扭回头,把那把看上去古香古色的钥匙插进了那个金属大门花纹中间的一个小孔里。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很用力地向里按动了一下,随后她退开了两步,和我们站在一排,静静地注视着那金属门。 5 “嘎啦嘎啦”地声音响起,那金属门上面,以那个钥匙柄为中心,自动旋转了起来。先是最中间的位置陷进了里面,而后四周的花纹分别凸起,像是水波一样流向中心,最终,那道门整体一震,震动的幅度使我们脚下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接着,整扇厚重的金属门,就那么一点点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是的,既不是打开,也不是缩进墙里,是消失了。仿佛那门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门后面,是我那间半书房半卧室的房间,只是,此刻看进去,这房间里什么都没了,只有通天彻地满满的符咒,在房间正中的地上,放着一个沙漏。 那个沙漏里的沙子已经全部落在了下边,静静地放置在那里。 慢慢走到沙漏跟前,我回头看向那个女人和坏坏:“我该怎么做?” “翻转过来,你想知道的,还有你不想知道的,就都回到你的记忆里了。”那女人说。腔调平静,不带丝毫波动。说完她竟然扭头就出去了,远远扔下一句话:“我在外面等,完事了出来,我送你们回去。” 我站在那沙漏面前,低头看着那半尺高的,木质托架,玻璃主体的沙漏,心里百感交集。正要伸手去拿,坏坏一把拉住了我:“龚玮哥哥!” “嗯?”我看向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坏坏的小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红红的了,似乎忍着泪水一般。她也不说话,只是伸开双手拥抱住了我,把脑袋埋在我胸前,我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少女的香气,仿佛梦境一般。这个拥抱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坏坏轻轻退开,冲我一笑,那笑容里似乎蕴含着无限的含义。 我再次转过身,蹲下,伸手拿起了沙漏,吐了一口气,一翻手,就把沙漏翻了过来,依旧放回了地上。 沙漏里的沙子开始向下流,在寂静无声的环境里,我几乎都能听到那细小的沙粒落下的声音。慢慢站起身来,我退开了半步,感受着自身的变化。 没有任何变化。我依旧是站在这个环境里,四周依旧是浓烈到几乎黏稠的气息,每一次呼吸,我仿佛都吐出了固态的浊气。 猛然间,那个沙漏发出了一道白光,瞬间屋顶、四壁、地面上的那些符咒同时亮了起来,耀眼的光芒使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可是,即使闭上眼,我仍旧能感到那光芒的刺痛。仿佛无数根光芒材质的箭射向我身上、脑子里。我的身体几乎要被那些光芒溶解掉了,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在分裂,破碎…… “龚玮哥哥!” 坏坏的喊声似乎在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既无法回应,也不能移动自己的身体,甚至于不能够思考了,万千记忆如同陀螺般在我脑海中旋转,击打着我的灵魂。 我想,我已经死过了。 6 我记起了一切。 我从禹城醒来,之前的一天,我被警方击毙。 在被击毙之前,我原本有机会逃离的,可是,我已经厌倦了这一切。我不想在自己的宿命中存活了。 我回忆起,我在那样奇异的方式里和胡妍素相遇,我回忆起我们一起渡过的那些日子,这个美丽聪明而倔强的女子,通过一点一滴的线索,慢慢寻找到历史的真相,并且勇敢地面对一切后果。 我记忆起来了,我是如何一点一点深爱上这个女人的,我也同样回忆起,当我看着我的爱人在我面前一点点被折磨而死,我却无能为力。 我记起,为了最终保护我,这个女人独自承担了一切。 悔恨,自责,愤怒,悲伤,痛觉欲裂! 我回忆起,我的后来的搭档找到我,把我引入容学会,回忆起自己在魔鬼般的训练中成为一个猎魔杀手。我一地又一地的奔波着,寻找杀害胡妍素的真凶——我那时叫她素素。 我回忆起自己患上了严重的失眠,长达一年多,我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甚至更少。只要一闭上眼睛,素素被害的画面就出现在我眼前。所以,我只能依靠各种信息,寻找任何灵异的线索,依靠杀戮来保持自己不会崩溃掉。 我回忆起我在搭档的帮助下,埋葬了胡妍素的尸体——尽管那几乎已经成为了一堆碎肉了。我把重要的线索留在了墓地里,发誓要让杀害她的力量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我记起了我和搭档一起去了涉县,设计杀掉了谷神。现在我知道,谷神根本不是一个,而是一种职位。我杀掉的,只是一个小卒子而已。 我记起了,我的搭档因为我找到新的线索,而独自乘坐那辆动车前往杭州,等我得到消息的时候,连车厢都已经被掩埋了。 全死了。那些帮助过我的人,那些我在乎的和在乎我的,一个个死去。我却无能为力。 我回忆起,官方的力量介入了容学会的行动,一个接一个的团队被杀害,我看到我在自己最大的仇人面前跪下来,祈求不要再杀戮了,我愿意付出一切,停止这杀戮。 我感觉到了屈辱,无奈,沮丧…… ……………… 都记起来了。我逐渐明白,面对这狗娘养的命运,我是多么的无力。而我又是多么的鄙视自己。 屋里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沙漏也好,符咒也罢,都没了,只剩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回过头,我看向门外站着的坏坏,满脸尽是关注和担忧。我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走吧!”我只说了这两个字,拉起坏坏的手,走出了301,走出了教委宿舍三单元,走到了下房门口,那个女人等在那里,脸上已经现出了焦急。是啊,刚才,我在那里停留的太久了,我已经感觉到,四周无数的阴暗的力量正在涌来,恐怕再晚一点,我们就都走不掉了。 “拉住我的身体。”那女人说,转身去拉门,可是,就在她拉开门的一瞬间,我看到,谷神出现在门的后边。 他打了一个响指。 “啪”地一声,那女人顿时化作了一团血雾,碎肉、鲜血、骨渣顿时迸溅得我和坏坏满身满脸。 一个邪恶的笑容浮现在谷神的脸上,那表情似乎在说:“永远留在这里吧!” 接着,谷神在我掏出噬魂刀的一瞬间倒退了一步,消隐在了黑暗中。 坏坏紧紧搂住我的胳膊,我们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这里了。 四周,无数诡异的嘶叫声传来,漫天的黑色雾霾逐渐笼罩,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和坏坏两个人,面对着无尽的恐惧、孤寂和死亡。 (第一部完本。) 附录:《死在昨天》第一部《回魂日》完本了,对于这个结局,或许有人不满意,不过,这却是我最喜欢的结局。每个人的角度不同,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按照自己的意图写完这本书。 出版的事情将会在不久后落实,到时候我会用各种方式通知大家。 第二部将在不久后开书,我保证第二部会比第一部更精彩。而且,第一部所有的未解的迷局,在第二部里都会得到答案。 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在读者群里交流。再说一遍群号:16650170 关于龚道衍的容学会,我将来可能会写一本书,名叫《异灵志》,详细说明龚道衍当初的事迹。 在本书结尾处出现的那个女孩——胡筱麗,她将是我另一本类似题材的主角。呵呵,算个预告片吧! 我曾经承诺过,《绝世争霸》会在这本书完本后恢复更新,明天,也就是6.1,那本书就继续更了。欢迎大家前去捧场。作为回报,我会多开10万字的免费章节。预祝大家儿童节愉快!6.15号,我的玄幻题材的书也会开书,大家多捧场!谢谢! 不论如何,最想说的,还是感谢大家一年多的陪伴。没有读者的支持,我也坚持不到今天。再次深鞠躬,谢谢大家!谢谢! 附录2 (最早发表在博客上的关于这本书的点滴,2012.4.30) 2012年3月7号凌晨0点30分,我在博客里发表了第一段小说,从那天之后就一直持续更新。到今天,博客访问量超过30万,不胜感激支持我的博友们,你们激发了我的写作热情。 我是一个非常没有长性的家伙,这次持续写作长达几个月,没为自己找借口,没中断,身边的朋友都为我高兴。这里最感激的是持续支持我的博友们。真的,写作,本就是给人看的,没人看,写着写着就不爱写了。 上世纪90年代,我出版过一部短篇小说集。在那之前我还写过一本诗集。之后就再也没写过小说。因为我一直没有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题材。而且,作为一个热爱文字的人,我非常在意“文笔”。在保持文字美好的同时,还能叙事,真的很累。这样坚持两三万字的短篇还行,要是即使上百万字的写,真的很要命! 我青春期的时候,看到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当时一气读完,又读一遍。然后颓然封笔,宣称再也不写小说了,因为最好的小说已经被这家伙写出来了。所以,我有幸出版的作品,都在18歲以前完成。 直到去年,家父于年末因病去世的时候,我握着他的手,感到他的某种东西传到了我的身上。之后,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身上的变化越来越大。用好朋友的话说:我变了。尽管谁也说不出我变在何处。 之后不久就是春节,长大后我第一次在家过年。那段时间,一个故事逐渐到了我的脑子里。和我以前的创作不同,这个故事,是直接跑到我的脑子里的,然后我就使劲回忆,细节逐渐出现,我再把它记录在纸上。而这时候我也终于想通了一件事:作为小说,比文笔更重要的,是讲一个好听的故事。所以,我就开始记录这个故事。 先是我有了一个大体的故事梗概,龚玮2012年1月1号醒来,记忆却中断在2009年12月31号的晚上。中间两年如同被剪刀剪去一般毫无痕迹。故事在他寻找记忆里展开,然后是一连串他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他曾经在两年内爱过一个姑娘,在结婚前夕那姑娘被害。而后他加入了一个神秘的组织,成为了一名杀手。在2011年底,他被警方击毙,却又在禹城醒来。大体就是这样,可是细节呢?没有细节,这一切都无法理解。因此,我开始跟随着他,去调查那两年发生的一切。 有时候很好玩,当我一段情节发布之后,很多朋友会问:接下来呢?我说:我也焦急地等着知道。真的,就是这样。我有时会突然不知道后边该怎么写了,于是我就等待,我知道不能瞎想,只要等着,那情节突然就会在脑海中出现。 诡异?不,我不觉得诡异。甚至于我以为很多作家都是这样的。比如加西亚.马尔克斯。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我能够感觉到。 故事的内容涉及很广,会牵扯到上古文明,会诽谤到炎黄的声誉。没办法,我的脑海中就听到这样一个故事,我只是原封不动地记录下来而已。 博友的评论,一般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回复,哪怕您只评论了一个表情,我也会尽量恢复您一个表情。算做售后服务吧。要是时间有限,我可能会很久才回复,那说明这段时间创作很艰难。呵呵,那该死的故事太长,并不是每段我都能马上回忆起来的。 这本书,如果能顺利完成,我把它献给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