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来袭:回到古代当卧底》 第一章 神勇女卧底 我坐在“兰桂坊”的一张高脚椅上,啜吸着一杯魅蓝色的果酒,右手手指随着嘎嘎的电子舞曲轻轻敲打着吧台,轻松地打量着酒吧和四周三三两两的客人。[.超多好看小说] “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喝酒?”搭话的是我的好姐妹玲珑。其实她并不叫玲珑,只是身材着实出众,不知何时得了这么个称号。 玲珑是这里的招牌调酒师,此时此刻,她一边快手快脚地为客人调酒,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我说着话。 “老板来这里谈生意,现在嘛,估计是左一只小白兔右一只小野猫,你懂的。”我笑嘻嘻地望着玲珑:“我呢就忙里偷闲的来看看你了。看我多够意思,都没去找小帅哥直奔你来。”我故意举起酒杯向她示爱,今天好像是情人节,不过我没有情人,所以就拿玲珑顶包吧。 我跟玲珑是很好的姐们儿,一起同过窗,打过架,喜欢过同一个帅哥。 可惜生活经历却迥异:玲珑生活安稳风顺,父母都是安份的工人,她是在父母的呵护中健康长大的;而我的妈妈,是家族中的另类,先是未婚先孕,又是离家出走,一个人带着我颠沛流离,许多年后才跟家人取得联系,直到那时,大家才知道我的存在。很难想象这样的两个人会是闺蜜,但我们真的是闺蜜,奇怪吧,我无聊的时候经常想到底我们两个谁勾引了谁, 不一会儿玲珑扭着风靡整个兰桂坊的水蛇腰走过来:“我真得很忙,不像你,一身本事,找了个好老板,总统套房住着,名牌穿着……”她不无羡慕的抱怨着。 我看着桌上泡在水杯中忽明忽暗的蜡烛出神,并没搭话。 “江君行!!”玲珑怒吼一声,显然她对于自己被无视这个现实还没适应。 我没有抬头,望着烛光淡然一笑:“生里来死里去的,有什么好的?做的那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再风光也没男人喜欢。” 玲珑走到我面前,刷的一下用手扬起我下巴,用整个酒吧都能听到的声音嚷嚷道:“瞧瞧,这脸这身材,怎么会没人喜欢。” 我瞪了她一眼,轻轻打掉玲珑的手:“喜欢我?那些男人怕是躲都躲不过来吧。” “那你为什么不换工作?”又来客人了,玲珑一边忙碌着一边不解的问。 我终于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换工作?谈何容易呀,我们这样的人,除了给人当当肉盾,杀杀人,带点奶粉,看看鸡场似乎也没什么可做的。那句话怎么说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趴在吧台上,不再说话。 我叫江君行,已经打出三张牌了,现在的职业是某大公司总裁的贴身保镖,是他的四大“护法”之一。事实上我还有另外一层皮――卧底。从警察学校毕业的第二年起,我就开始了自己的卧底生涯。从最底层的小太妹开始,帮着带过毒品,当过鸡头……直到在一次特别行动中,我救了幕后老板一命,才有机会晋升到“护法”的位置。现在想想那一次舍身的情景,还真是有点后怕,只差一点点,子弹就将击中心脏。如果那个时候真的挂了,会不会荣立个二等功什么?也不错,我时常这样安慰自己。 所谓“护法”不过也就是名字好听点,实际上就是帮老板管管他不方便出手的产业,可惜我一个女人,他们不放心让我去做大宗毒品和洗黑钱,只给了我几个大型鸡场管管。 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我是放荡不羁、固执冷酷、没事就干些嬉笑怒骂的,一副永远把明天当做最后一天过的生活态度。但是玲珑不同,她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因此虽然我们分开了十多年,可她仍然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看样子玲珑还要忙上好一阵子,我也没和她打招呼,悄悄离开了兰桂坊。 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其实自己什么都不缺,要钱有钱,要男人吧,有钱怎么会缺男人。可是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每天睡觉之前,我都要不断地提醒自己,自己是名警察,是正义的化身;每天起床之后,我还是要不断地提醒自己,只不过这次是提醒自己是个黑社会头头,是社团老大的最佳拍档,是最独特的大姐大。 夜已深,我迷迷糊糊的走进酒店,开门的一瞬间,一阵大风刮过…… 我站着门口愣了一下,搞没搞错,香港哪里来这么大风,难道我没关窗户? 刚踏出一步,身后的门竟然自动关上了。 嗯……?我这边尾音还没收,那边就蹿出几个黑影。 好吧,我的房间来了客人,看来我要好好招呼一下了。十五分钟后,几个黑衣人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不过我也不好过,嘴角在流血,胳膊也好痛,貌似骨折了…… “身手还不错嘛!!”有个仿佛强风扫过树梢般既低沉又厚重的声音,慢慢地说道。 不会吧,还有人,就我现在的情况我觉得还是投降的比较好,不过投降也是有技巧的。 “什么人?”我大喝一声,结果胸腔一痛,完了,受内伤了。 “看来个性也不错。咯咯……” 接着我的四周都被深夜般的黑暗笼罩住。 我浑身冒起鸡皮疙瘩,被这股邪恶且厚重的寒气包围,连一步都动弹不得。麻烦了,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像没上香呢。 “别害怕呀,其实你很幸运的。”冰冷如利剑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害怕?不害怕才怪呢,我心中暗骂。背后好像有东西,我猛然回头, 后方浮现出一抹纤细的人影。 那人穿了一件纯白的华美丝绸衣服,披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跟苍白透明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鬼呀!!!”我大叫一声,转身要跑,可惜只是姿势很好看的原地踏步。“你……你是谁?”我声音颤抖着问 “我是来带走你的神呀……我叫什么呢,告诉你也没用……我将带你到另外的时空……在那里你将有尊贵的身份呢……”白衣女子一边喃喃说着,逐渐仰起那张不表露半点情感的面孔,眼光笔直盯着我,那是一双清澈见底的蓝眼睛。 我害怕得不住后退,不由自主地发出哀号:“对不起!!我明天一定烧香,您请回吧。” 蓝眼睛的视线紧紧地锁住我,一边似乎喃喃地说了些什么。 我只看到她的嘴唇在动,即使如此,我也可以明确读出她说的话:“灵!魂!穿!引!” 明明没有任何人碰到我,然而身体却突然被拖向前方。 只要再过去一点,我就会堕入前方黑暗的漩涡。 “莲,你小心点,这家伙的灵魂似乎在抵抗,果然是高能量的人。”从空无一人的方向,传来年轻男人的话语声和窃笑。 “莲,你好像有点力不从心了呢!”另一个带着笑意的性感女声接着说道。 覆盖在四周的冰冷黑暗逐渐累积沉淀,慢慢吞噬了我以及我刺耳的惨叫声…… 吞下我的黑暗静静卷着漩涡,然后逐渐凝聚缩小。 目光所及之处布满了浓暗的灰色,是一幅凄凉的光景。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到处都有微弱光点慢慢地流动,才知道身旁是像油脂一样浓稠的阴暗水面。 淡淡的黑暗中,透出带有各种色彩的晦暗光芒。 那些是画上各种颜色的小小灯笼,灯笼发出微弱哀戚的光晕,漂流在深不见底的阴暗水面。 一艘小船伴随着轻微的晃动缓缓前行,水面也只是静静映出四周的黑暗,不见其中兴起半点波纹。 摸摸嘴角还在流血,胳膊也很痛,活动下身子,还好还能动,站起身来,小船有点晃动,不过还算稳当。好的,我顺利的适应了小船的晃动,伸伸胳膊伸伸腿,身体健康好…… 扑通……额,好嘛,我掉进“河”里了。 “莲,她掉下去了!!!”之前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惊恐之音。 一阵沉寂…… 我游呀游呀,怎么还不到岸边。就在此时,一只手向我伸了过来,毛茸茸,暖暖的。额,我承认我错了,那是只爪子,管它是什么反正它把我拉上岸了。 我冲爪子的主人,一只犬科动物哈腰行礼了一阵子,表达我对它万分的感激之情。 “你会说狗语?”一个慵懒的男人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苍天呀!苍天呀!”喊完这几句,我一个急转身,将身后的人一把抓过来,却抓空了。 我确定我用那只还没断的手抓住了他,可是却抓空了…… 看吧,看吧,我就说自己每次喝多了就容易做梦,今天又做了个不靠谱的梦。 “哎……”我长叹一声,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就算是做梦躺着也比站着舒服。想到这里,我躺下身子,闭上眼睛,前面那只毛茸茸的萨摩友好地向我走来。 它叫了两声,可我实在太困,不舍得睁开双眼,叫吧叫吧,一会儿酒店保安会把它赶走的。 可是酒店保安能进到我的梦里来么? 摸摸受伤的胳膊,一点都不痛呀,也没骨折,看来真的是做梦,好吧,我发誓下次绝不会饮酒过量!! 第二章 那一天我们相遇了(上) 头痛,好沉重的感觉。怎么五星级的酒店还是睡得不舒服呢,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温暖粘稠的液体顺着额头淌下来,立刻有人拿东西按住了伤口。 又是一阵痛。一阵阵嘈杂声音仿佛从遥远的空间传来般含糊不清。 我竭力抬起沉重的眼皮,面前站着一个二十五岁左右,身穿大红礼服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 男子面色不大好看,一股让人说不清的气势加上如寒冰般冷酷的眼神,让我无法直视。他冷冷的看着我,又好像穿过我看向远方。 “六爷请息怒!绕了小姐这一回吧!”有些稚嫩的声音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在他脚边跪着的身穿类似于印度纱丽服饰的少女,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拼命磕头的背影,头磕的极响,估计已经流血了。 房间里一片刺目的大红色,墙上贴着大大的喜字,四周的家具也很讲究,古香古色,看来价值不菲。贴金的红烛足有小孩子手臂粗细,桌子上一片狼藉,糕点糖果撒了一点。自己正躺在一张美人榻上,任由几个穿着红衣的妇人手忙脚乱地包扎着。 一群人七嘴八舌吵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皮子也直发沉,好不舒服的感觉,似乎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除了弥漫全身的疼痛感,身体软得没有半分力气,这到底是唱的哪出戏?难道自己又做梦了?看来酒这东西我以后真不能碰了。 “灵姑娘……灵姑娘还不快向六爷赔个不是!!”一个妇人见我醒来,低声说,然后又一个劲推搡着我。轻点,我快散架了,我心中抱怨的嘀咕着。 努力抬起头来,稍微的动动,我就觉得头痛欲裂,应该不是做梦,如果是梦,怎么可能有如此深刻的痛觉?那么,是我生病了吗?这些人又是谁?从哪里蹦出来的…… “灵姑娘你觉得哪里不舒服么?”一个貌似医生一样的人跪行上前,试探着问。 灵姑娘?六爷?谁能给我解释下,我出现了理解障碍!!! 我表情茫然,头也晕,眼前一片紫黑,屋里唯一站着的那个人的表情渐渐看不那么真切。 黑暗中,有人在耳边唤着什么,我能听见,却无法回应。 再次醒来,似乎又换了个地方。身边是刚才那个跪地求饶的小丫头,额头一片青紫,两眼肿的像核桃,让我不由的想起林妹妹来。 “小姐……您醒了……”话音还没落,眼泪就扑簌簌落下来。 “你……”我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人的信息,但是很遗憾,我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丫头。 “小姐,我知道您委屈,可是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啊……您就不想想若是惹恼了六爷……”她继续哭哭啼啼地说。 “请问……”我记得我应该是在香港的酒店睡觉才对,还有还有一条萨摩对不对!! “虽然小姐您喜欢的是齐公子……虽然您不喜欢六爷……可是……总之您就听一句劝,都放下了罢。”小丫头边说边用手中的丝绢替我擦身子,清凉凉的,很舒服。 丫头,你能不能让我插句话?我用眼神询问着,结果我被华丽丽的无视了,突然我好理解玲珑,她就是这样经常被我无视呀。 “奴婢……”小丫头又哭了。 我真想上去给她一巴掌,能好好说话不,她很幸运今天我实在没力气动了。 “可绿真一想到小姐……要和六爷过一辈子就觉得实在太委屈了……”这丫头看来也不是个机灵的,吞吞吐吐,词不达意,劝来劝去倒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平时我很爱说话,可是现在,在这个小丫头面前我却总是递不上话。 “要不然……要不然小姐就当出家做了姑子……”这孩子絮絮叨叨嘟喃着,我揉揉额头,上帝呀,以后千万不要让这个绿姑娘跟着我,要不我会,我会吃人。 我记得时间好像没过多久呀…… 半夜喝完酒回到酒店,开门,大风,黑衣人,女鬼,男鬼,萨摩…… 一睁眼怎么就成了这样? 眼前这些又是怎么回事?骗局?鸡窝?还是之前得罪的其他社团回来报复?他们摆的又是什么局? 摸摸身上,没有手机。 “小姐?”小丫头见我表情不对,也止了哭泣,抽抽噎噎地问。 我仔细打量着她,柳眉杏眼,还挺秀气,要说可比我这个三十多的水嫩多了,这个人也是被拐卖的?还是根本就是他们的同伙? 门突然被用力打开,一个面色严肃的妇人走了进来,在我脸上扫了几眼,眉宇间颇有些不屑,阴阳怪气地说:“醒了就好!六爷还等着呢!” 看来真是被卖到提供特殊服务的夜总会了,好吗,总开鸡场,这次轮到自己下蛋了。 我脸上木然,心里却是泪流满面,怎么说我也是个光荣的人民警察呀。 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保命第一,其他的都不重要。酒店的人要是发现我突然不见了会第一时间报警的。现在我得先确定自己所在位置的地形,这样才有逃跑的机会。 云里雾里忙忙呼呼的一阵子,等我安定下来时,已经在貌似新房的床上和刚刚那个男人并肩坐在一起。 有钱人的恶趣味,角色扮演? 偷偷望了那个男人一眼,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袍子,看起来顺眼了些,本来那件红袍子就太花了,不像新郎官,倒像是个唱大戏的。他的头垂得很低,沉默地坐着。可那份气度,怎么看都是颐指气使惯了的。 突然就得好笑。就算是想体验一把古人洞房花烛的感觉,也应该找个年轻小姑娘呀,虽然我自认为长得不错,但这样两个大龄人士坐在一起,根本就像二婚嘛。 “……时辰不早了!”男子突然说道。声音不大却吓了我一个激灵,其实他声音真不大,就是有点震耳朵。 “……啊……”我有点紧张,事实上,我是有点讨厌男人的,特别是这种来历不明的男人。 我一边祈祷他会对我的反应感到不快,大吼着要求后台换人,一边又担心那样的话自己作为一个女人会不会太不堪。 “歇了吧。”男人依旧小声说。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解我的衣服。 我本能的一脚踢向他要害。他愣了不足一秒后,轻巧的躲过了我的攻击,好家伙,还是个练家子。我正在这感叹,那边他却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没说话便走了出去。 大概……真的是去换人了吧?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命运会如何,我有些忐忑不安。 门又开了,男人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木盆,上面还搭着手巾。放在我面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迅速的替我脱了鞋子和袜子,身手之快,令我错愕。 他!他!他在替我洗脚?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不如脚上传来细腻真实的感触来得有说服力。 曾经和玲珑一起旅行的时候,晚上在旅馆看见千媚的男友替她揉脚的场面,心中颇为不屑,觉得那个人太没有男子气概。 谁知道,我这么有原则的人此刻也被感动的稀里哗啦…… 这个男人头发很长,此刻披散在肩上,完全就是古人的样子,我猜想那应该是应景的假发吧?不觉有些可惜,这头发如墨一般黑,他鼻子很挺,嘴唇倔强地抿着。眼睛垂下来,睫毛很长很浓。看得出来,这个人保养的很好,只是他的眼神和气质却不是一般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能有的。 “水温不合适?”男人问。 “不……”我有些不好意思。天知道我在不好意思些什么。 男人已经为我洗完脚,用手巾擦干后,将水端了出去。 他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几本书,看起来还是古本的。 他有些复杂地忘了我一眼:“你先睡吧。”说完,便坐在桌前借着烛光开始读书。 我没敢脱衣服,抱着被子使劲往里面缩,恨不得将自己镶到墙上去,偷偷的瞄着男子,他看的到很投入,也没在理会我。 本以为这一夜又要失眠,但我忽视了习惯的力量,果然我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不一会儿就合上了眼睛。 第三章 那一天我们相遇了(下) 我有一个坏习惯,就是喜欢起夜,虽然现在被“绑架”,我还是雷打不动的准时起夜。 迷迷糊糊的去床头摸闹钟,当然只抓到一把空气。也说不清现在是几点钟,按习惯推测现在应该是凌晨三点中。 床铺那边,依旧是空白图像,褥子也是冰凉一片。幽幽暗暗的灯火,把六爷安静坐姿的在墙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我有没有和大家介绍过我的优点?我的优点就是我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心软。此时此刻,我又想发扬优点了,于是想都没想便坐起来抱着另一床被子,给他送过去。 六爷放下书本,有些惊讶地望着我。我才第一次正面看清他的样子。对于男人来说吧,他还称得上是英俊了,不过鼻子嘴唇的线条过于刚毅了,有种请勿靠近的感觉。咦?他的眼睛好奇怪,颜色一深一浅的,看着更是令人害怕。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叫重瞳。重瞳呀,都说古代圣人贤君之相呀。 眼前这人倒是有几分这样的架势,可惜是生在现代最多只能算是畸形。要不然以他的条件,到哪里都有大把的女人贴过来吧?也不至于心里变态到花钱到玩如此奇怪的角色扮演。我心里不厚道地想。 他看看膝盖上的被子,又看看我,眼神有些复杂。是不是感动了,不用感动,只要你不动歪脑筋,老娘我觉不会废了你,我冲他嘻嘻一笑,转身继续回去睡觉,哦,忘了出恭!! 第二天,只一见亮(其实已经大亮)我就睁开眼睛,看到六爷依旧雷打不动地坐在桌旁。(.无弹窗广告)将被子盖着膝上,单手支着头,正在假寐。 一时间不知道立刻爬起来和躺下装睡哪一个更适合自己。 考虑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起来的好,总不能一直躺着吧。于是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了床。 刚刚蹬上镶着珍珠的红色喜鞋,男人就醒了过来,警觉心倒是很强。也许是个经常遭暗杀的主儿。他看到我起身,有些匆忙地站起来,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分紧张。 他身量很高,而且站姿特别的挺拔。等一下,猛然间发现一件诡异的事情…… 我们两人的身高差很多!大概有三十厘米!我可是将近一米七五的呀。 但是根据目测下来,他怎样都不可能两米呀,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也比原来小了不少。 看看完好的手臂,若说有什么办法让人一夜之间缩短的话,那身体恐怕也会血肉模糊 “……怎么了?”六爷见我举止怪异,轻声问 抱歉,我现在实在没心情搭理你,让让好吗?我推开六爷,墙角梳妆台前有面铜镜,可我根本没有胆量去确认自己的模样。我昨天好像刚刚在香港做的美甲,是嘎嘎的小怪兽呢,深吸一口气,我向十指望去。 手指修长,十个指甲修的整整齐齐,如玉般光洁,透着健康的淡粉色。 拍板定音,这不是我的手,那这是谁的手?我是谁?我穿了谁的身体? 僵硬地转过头,望着有点诧异男人――你能告诉我么?我恶狠狠的瞪着他,你要给我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哼哼…… 谁想那六爷还是一脸无辜…… 好吧,江君行暴走了。我推开房门,看见古色古香的书案上宣纸已经铺开,砚台里面还有半干的墨汁,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墙上挂着一张古琴,几幅字画,架上摆着些瓶瓶罐罐瞄一眼就知道是上好的瓷器。 无暇细细查看,我快步冲出房间,正巧几个丫鬟端水进来,让我这么一撞,人也倒了,水也洒了,溅得我一身。 “你们都瞎了么?”我怒吼一声,脚步却没放慢。 院子里一片寂静,唯有我呆呆地望着古色古香的庭院,一阵风吹来,一片火红的枫叶打着旋儿落在我的脚上,然后又被吹走。 我记得昨天还在酒店看到窗外的榕树绿油油的叶子。 ……………………穿!!越!! 我像疯了一样奔跑起来,试图寻找到能够说服自己的证据――这一切只是个搭好摄影棚。只要冲出这个院子,就能看见熟悉的大都市。 当时我丝毫没有考虑自己这样的行为在下人的眼里会是什么样子――大清早还穿着喜服浑身湿透披头散发的女子焦急地在庭院里奔跑着。 “小姐!小姐!”绿真的声音在身后叫着。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伴随着嘈杂不清的呼唤声 也不知道在园子里不明不白地兜了几个圈子,终于有一群身穿家丁服侍的人挡住我的去路。 “灵姑娘!您好歹算是个主子,请不要让我们难做!”黑压压一大堆人,或是扶墙或是叉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灵姑娘,您跑得可真快,果然是草原来的女儿呀!”一个中年妇人笑着就要走过来,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像是夸奖。 “都别过来!”我朝她大喊,顺势做出把枪的动作,手却在伸向腰间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捂住脸,慢慢蹲了下去…… 一路上,湖中锦鲤不是路边随便买来的便宜货,树旁假山也不是泡沫做的,雕廊画栋,明显出自大家之手,并非后代媚俗之作可比。 即使深陷魔窟,只要还活着,总有能再见到亲人的那一天。但如果真的如速食文学描写的穿越时空的话,无法想象用尽办法仍然找不到我的话,我老妈会急成什么样子。 那么多王霸男,玛丽苏女哭着喊着要穿越,为什么非要选择我!!! tmd我根本就不想穿越啊…………。 好冷!我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中看到无数穿着绣花鞋的脚。 再次醒来,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上还在发寒,嗓子干得几乎要冒烟,看看四周,只有之前见过到的小丫头,正坐在桌旁,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颠一颠的。 “……水……”我哑着嗓子,艰难的发出声音。 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去倒水。搞没搞错,我穿越的日子,看来会十分不顺畅呀。 喉咙在吞咽的时候有些痛。我捧着水,慢慢喝着,一旁小丫头的眼睛又红了。 “我可怜的小姐……” 虽然她口中的“小姐”指的并不是我,但我仍不愿意让别人用这种怜悯的眼神望着自己,我可是大姐大呀!! “……”算了,这种时候,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老娘先忍了。 “呜呜……都是绿真的错,没有看好小姐,小姐才会被六爷折磨成这副样子……” 趁着绿真唠叨的时间我环顾着四周,突然我顿住了,张大了嘴,拼命压抑住舌尖上想要绽放的惊声尖叫。 这个就是我么? 在我对面的铜镜中,印出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虽然也是黑发黑眼,却和我完全不一样。镜中人一头柔顺的黑发凌乱的披散着,黑色的大眼睛空洞无神,巴掌大的小脸白得象小餐馆里廉价的餐巾纸,下巴削尖,哎,省了整容的钱,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小丫头去拿点唇彩来好不好?我挑剔的看着镜中的“自己”,怎么看都是恐怖片中的幽灵美少女。 如果这个就是我,还是让我死了的好,可惜这个就是现在的我,愿意不愿意我都要接受,想想好委屈呀,眼泪竟然不听话的涌了出来。 第四章 那一天我们拥抱了(上) 我是个卧底,但绝对不是个标准的好警察,黑白通吃是我的习惯,游走在社会边缘的时候,我经常忘记自己的身份。 双子座的特点在我这里很明显,时而强硬时而极度柔弱,除了工作和拼杀,其他的事情我都喜欢让别人替自己拿主意,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大多数人来保全自己。 俗话怎么说的,舍人为己,没错我绝对有舍人为己的精神。 站在第三人的角度上,这样一个人绝不受欢迎,我也不喜欢这样的人,可偏偏我就是这样的人。 怎么想这样一个人,都不适合当穿越的主角。不能做炮灰,又不能出谋划策,穿过来干嘛?免费看戏么? 我躺在床上,身上还是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上次感冒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大脑一片混沌,想冷静的思考,却怎么都不能清净下来,脑子里不断地胡思乱想,眼前还时不时的晃过那只萨摩的身影,该死的狗,都是你的错!! 因为从小习武的原因,我很少生病,所以一点小病就觉得特别难熬。 若是在家里,现在老妈一定已经煮好了特别给我做的清淡的菜粥,也会想想我从未谋面的父亲,可是现在身边却冷冷清清只有个睡着了的小丫头毛毛虫。[] 毛毛虫是我给绿真起的外号,因为她很粘人,很爱哭,很……反正很让我讨厌,就像我很讨厌毛毛虫一样。 我想回家,可是我的家在哪里呢? 刚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想尽了办法终于回到家,却看见屋里一片空旷。邻居告诉我说,老房子已经拆迁了,老妈因为到处都找不到我,疯了,现在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费力的扭过头望向窗口,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又是一天过去了,而我对于自己的未来丝毫看不到希望。 屋里不知何时点了灯,但还是很暗,火苗轻轻跳动,光线跟着摇晃。 心还沉浸在那个悲伤的梦里,想过一万种自己未来的结局,可是如何都猜不到自己会穿越。 摸摸被子,似乎有点潮,也许是因为刚才发了不少汗,浑身轻松许多。就是嗓子还很疼。 “醒了?”六爷此刻坐在床边,声音清朗。好吧,估摸着这个男人以后就是我的饭票了。 一时间,听到他的声音,我竟有种委屈想哭的冲动,或许是因为他是我到这个世界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或许是因为他在我胡思乱想充满猜忌的时候用行动让我稍许安心,或许只是因为他在此刻我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这里。 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哭,生活已经抹平了我的眼泪。 他用手试了试我的额头,“烧都已经退了,被子湿了,我去叫人换一床来。” 盖湿被子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相比之下,一个人留在陌生的环境里反而更难接受,我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他似乎明白我的意思,重新坐了下来。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然后在他起身想要扶我的时候抱住他的腰。头也抵在他的胸膛。温暖的胸膛,沉稳的心跳,我一下子涌出了眼泪,不是喜欢这个人,只是无法抵抗触手可及温暖。 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脆弱是什么,我以为自己不再会被任何事情感动,但是我错了,无论怎样的坚强,我依然是个女人…… 六爷什么也没说,和衣在我身边躺下,这一次我的心并未如之前那样忐忑,反倒是莫名其妙的信任起这个人来。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沉默,沉默。无数沉默在空气中游荡,一点点孵化出更多的沉默。我们是新婚呀,怎么也该那个那个呀,不会吧,我心里一阵凄凉…… 表面的平静却不能平复我心中的惊涛骇浪。 面对突如其来的穿越,我已经哀吊够了。现在我应该做的,便是做好最坏准备的同时,不放弃哪怕一丝希望。 想到这里,我将最高目标定为魂穿回去。 那么最低目标,就是能在这个陌生世界安全地生存下去了。 将发生过的事情在心里过一遍。想起喜房的那一幕,自己应该就是正经八百的新娘子了。望了眼身边的男人――他是新郎。 自己的名字暂时不知,只隐约听说姓凌,也可能是灵。想想自己身穿纱丽的侍女,大概后一种的可能性大些。幸好是在古代,不行的话,称自己是“灵氏”也能忽悠过去。 其次从毛毛虫那几句断断续续的话里可以提取到一点信息。自己已经结了婚,她却还叫我小姐,所以应该是从家里跟过来的。而且从这几天的情形来看,自己很可能有且只有这么一个陪嫁丫鬟。 如此推断,自己娘家情景不是很好,或者在娘家的地位不是很高,想想自己是个少数民族,也就释然了,大概是个降族。 还有六爷应该是个很有势力的人,很多人都怕他,至少毛毛虫是这样。他被称作“六爷”暂时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爷,如果是六王爷的话,那就要加上身份高贵一条。 综合两条加上男人的年纪,自己很有可能是填房或侧室(小妾)。而且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不愿嫁的,虽然毛毛虫提到过一个叫齐公子的人物。但像这样比较优秀的男人,在加上之前推断的家世,考虑古人接受程度比较强,所以若是做填房的话,应该不至于寻死觅活。 果然是小妾吗…… 男人还在安静的睡着,我却突然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不说作为现代人,哪个不希望拥有一份专属于自己感情,就算是古代,大多数女人也都有宁为穷**,不为富人妾的想法。 难道以后要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老婆对我横加指使,想到这里我的手就忍不住又想往男人脖子上凑合。 ……怪不得满院子的侍女都对我不冷不热的。谁叫咱身份低微呢! 没办法,先忍着吧,哼哼,等老娘那一天翻身了,你们一个个都仔细自己的皮。 哈哈!!想到开心之处,我竟然忘乎所以的大笑起来。明白过来之后,我忙用手捂住嘴巴,收声,要是把旁边那位饭票弄醒了,说不定我要先被弄去喂猪,反正小妾有的是,少我一个无所谓。想到这里,我又泪流满面,果然小三的日子不好过呀。 第五章 那一天我们拥抱了(下) 背着男人,我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却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我突然明白他其实早已醒来,只不过和自己一样在装睡而已 他似乎也在纠结着什么,所以我们明知对方已经醒来,却都固执的装作不知。 良久,还是六爷挺不住了,先起身走了出去。六爷前脚刚走,毛毛虫后脚便火三火四地冲进来。 “小姐!六爷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呃……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我们没有xxoo,算不算是个意外情况?我有些尴尬地想要转移话题,就看见毛毛虫的眼圈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的样子。苍天呀,大地呀,行行好,给我换个陪嫁丫头好不好? “怎么了?”抱怨归抱怨,我还是耐心的询问道,毕竟这里只有一个人她站在我这一边,虽然我是个山寨小姐。 “小姐……绿真就是觉得难受。”她抽抽噎噎地回答。 这个小丫头真是个水做的,我真害怕自己身边有一天发大水呀!! “你难受什么?”我没好气的噎了她一句,好在她反应迟钝,或者说根本没反应,不错。 “我也该起了!”我说,毛毛虫听到之后尖叫了一声,冲出屋子。 我扶着头,一物降一物呀。想想以后的日子,我突然觉得未来毫无希望。给我根绳子,吊死我吧。 过了一会儿,毛毛虫端着木盆走进屋子。 洗完脸,我走到铜镜前让毛毛虫替自己换衣梳头。 透过铜镜,我第一次整体的打量这个身体。细长的脖子下面是两块美丽的锁骨,纤细的手臂,修长的双腿,算是一副模特身材,就是胸部扁平,十足一个太平公主。我狠狠的瞪了一眼窗外,老天爷,还我三十四d的胸!! 看到她利落地替我梳了个简单的少数民族发髻之后,心里松了口气,习惯素面朝天的我,在家里有时候连头都懒得留,虽然也有点想尝试一下古代女子繁复的装扮,但绝对接受不了每天将四五个小时花在发型上的生活。何况这张虽然漂亮却没活力的面孔,若是头上插满玉簪金步摇,会是何等的吓人啊。 想到这里,我对娶了自己的六爷,产生了一定的同情,不过我可以很大度的让他多娶几房小妾,就是不知道他的大老婆同意不。 梳妆打扮好后,穿了件水绿色纱丽,看着窗外已经大亮,大喝一声:“为了明天努力奋斗!” 轻轻推开门。一眼便看到书案上的平铺的宣纸上已经画了东西。便走过去坐在案前仔细看看这幅画。大片的泼墨荷叶,张扬地横在整张纸的正中,孤零零一株莲花伸着长长的茎,骄傲地直立着,肆意跋扈中透着孤高骄傲之意。 “这个构图还真是……呵呵……六爷有意思……”我小声嘀咕着,下意识伸手拿起笔,蘸了墨,几笔在莲叶下面加了一条游得自在刁钻的鲤鱼。(.无弹窗广告) 收笔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好像没学过画画吧,简笔画算么…… 望向右手,握笔的姿势十分标准。下意识的将笔丢了出去,难道这个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灵魂? 再捡起来的时候,觉得怎么拿怎么别扭。 本来还想要多画几条鱼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先拿其他宣纸试了试,画出来的东西轻一笔重一笔,间或落下一大块墨汁,样子惨不忍睹。 坦然地将练习用纸撕得粉碎,关于这件事,就浮云去吧! “绿真,知不知道哪里有书看?”我问毛毛虫。但看到她呆愣愣摇头的样子就放弃了,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战友呀。 除了毛毛虫之外,这个大宅子里所有人似乎都对我抱有很大意见,见面只是敷衍着行个礼,眼神要多轻蔑有多轻蔑,称自己是“灵姑娘”,话里话外也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气得我火冒三丈的同时隐约有点担忧,连粗使的丫鬟都能给自己脸色看,八成自己在府里的地位不高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疯狂的啃着自己的手指甲。 “绿真,你知不知道六爷有多少女人?”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便随口问。 没想到毛毛虫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小声嘟囔着:“小姐,六爷目前只有您一位夫人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我一位夫人!!哈哈,看来老天爷还是待我不薄呀。不过我忘记了毛毛虫说话大喘气的毛病。 “可是听说六爷马上就要迎娶位什么公主了。”毛毛虫有点义愤填膺。 “什么!!公主!!!”我大叫一声,完了这下来了个大角色呀,公主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爹!! 刹那间我感到无数凌厉的视线朝自己射来,如果目光能够杀人,我已经被刺成筛子了。 于是,我和周围其他人的关系降至冰点以下,就差在胸口挂个“全府公敌”的牌子。偏偏毛毛虫眼圈红的像个兔子,抽抽搭搭张口“可怜的小姐”闭口“都是绿真不好”。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我让她回房休息去了,我不叫她,不许出来。 不过她临走的时候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坚定得让我心里发憷。我拉住毛毛虫的袖子,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大姐,我求你别给我惹麻烦,你自娱自乐好不,千万别拉上我。 到处打听了半个小时,在府里走了三圈又三圈,走得脚底板发麻就快骂娘的时候,才在府里最偏僻的角落找到六爷的书房。鬼知道这户人家是不是脑筋都有问题,这是书房,不是茅房,干嘛弄得这么远。 我没好气的推开书房门,装饰的到不错,可惜我没心情欣赏。 一边翻着架子上摞在一起的书,一边做着心里辅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残酷的现实定了现阶段我只能依靠六爷才能活下去。即使封建社会的三妻四妾的生活实在不是我这个现代人能够接受的,也必须咬牙忍耐。 ――《余国风土志》?好像蛮有用,不过自己的第一目标是找到魂穿回二十一世纪的方法,而且恐怕暂时怕是出不了这个府邸了,以后有时间再看好了。 ――想想那天早上自己如疯子一般在庭院奔跑的情景,如果这是在府里备受冷遇的原因,那么这个将要嫁进来的公主应该很得人心。虽然不是自愿穿越的,但成了别人家里的小三,这个认知才是我最无法接受的。 暗骂自己,尊严算个x,有你的小命重要吗?现在出了这个府,你根本连小命都保不住!!识相的就在这里住着,否则就抱着尊严去死吧! 反复安慰自己几句,才渐渐冷静下来,这才觉得掌心有点痛,原来刚刚指甲竟然抠进了肉里。鲜红的血滴在一本薄薄的线装书上。不由得眼前一亮。 ――《破魂族记》?这名字加上封面上滴落的两滴鲜血,稍微有点渗人。 就是它了!破魂破魂,管他呢,反正和灵魂沾了点边。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加油!! 第六章 可恶的毛毛虫 在这个世界上聪明人总是少数的,大多数人类的智商其实都差不多,可为什么总有人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呢,多半是因为情报的不对称性造成的。比方说现在的我。 如果我早知道是因为毛毛虫拼命在府上宣传“她家小姐受了虐待变成疯子。”才导致我们主仆二人在府里不受待见的话,就不会把那位即将嫁入六爷府的某“公主”想成假想敌了。 但实情是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虽然从来都没有介入别人家庭的想法,但是,但是我好想不是小三呀,明明是我先嫁给六爷的好不好,要说小三也是那个公主才对。 江君行是个相当阿q和战斗力极强的人,曾经的联络人梁警官曾这样评价我。既然与“公主”立场相对,就不得不站在相对的立场思考问题。 可作为一个自认为是豁达的乐天派的我,可没有谋杀大老婆然后扶摇直上的计划。 就算是最可爱的人,这个世界上也会有人不喜欢你。就像在这个大宅子里,下人们似乎就不太欢迎我,依然称呼我为“灵姑娘”。但听在耳朵里,怎么样也比“灵姨太”要顺耳百倍。 难道穿越来脑子撞坏了,怎么净想些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我摇着头,将找到的几本灵异类书籍放在一起拿回房间。 老娘可不会在这个鬼地方和一堆女人争风吃醋守着一个男人过上一辈子。不过不管是回到现世还是逃脱出府,都不是简简单单能够成功的。 短时间能做到的只有两件事――攒钱!抓住六爷! 我虽然读书不好,但是小说却没少看,不说是一目十行也差不了多少。现在却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古文呀古文,应该推行简体字才对。 才读了几页,大脑就混沌起来,明明是陌生的书籍,却感觉自己曾经读过。翻页也渐渐快了起来。很快读完了整本书。觉得不是很过瘾,便又拿起另一本,这本倒是没有印象,不过似乎读书进入了状态。 渐渐的,光线越来越暗,字迹开始辨认不清。我对手上的书有点恋恋不舍,但也不得不找人点灯。 刚刚觉得起身,眼前突然亮了起来,我高高兴兴地接着读了下去。 这本书构思巧妙,情节一波三折,是令人不忍释卷的好书,一口气读完,颇有点酣畅淋漓的感觉。我懒洋洋地舒展着胳膊,手臂突然撞上了什么。回过头,六爷正站在身后,手里拿着外衣,讪讪地站着,手里还保持着披衣服的动作。 “回来了!?”我说。其实我很想说点与众不同的,附和穿越者身份的惊世言论,但是我真的太平凡了,平凡到说不出来别的。 “嗯!”他点了点头。六爷也很平凡。 外面已经全黑了,想来他回来有段时间,就这样一直被自己无视,让我十分过意不去,想着补偿下他,便温柔的问道:“吃过晚饭了么?” 他有些意外,微微点了点头。 我和六爷算什么呢?熟悉的陌生人?还是陌生的熟悉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娶一个分明不愿嫁给他的人,洞房花烛就上演自杀的戏码,任何年代都是很晦气的,可是六爷他却完全不在意,依然对“我”这么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无话对我说。 于是我们两个人就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尴尬状态。 看他低头站在我旁边,决口不提今天早上独自离去的事情。我心想他平时也是唯我独尊惯了的:高兴了什么都好,不高兴的话立刻翻脸。 “这是浅月画的?”六爷问。我的视线随着他的目光落在被我挪到一边的,今天早上添了几笔的水墨画上。 水中游鱼一副自在惬意的姿态绕着莲花的茎,原本莲花那恣意张扬的莲叶就像是给它撑起一片空间,遮挡了炎炎的烈日。原本孤傲到跋扈的意境,就这么变成相濡以沫的温馨感觉。 我回头,他正望着我,目光灼灼,充满了渴望。 浅月? “鱼是我画的!”我想了想,选择了一个比较保险的回答方式。 “本王还不知道浅月竟然会画画,看来你总是这样深藏不露呀。”六爷说完之后,神色变得有点古怪,像是话里有什么不妥。 果然浅月是这具身体的名字。原来灵浅月不会画画么?可是这鱼分明也不是我画的,虽然有时也会觉得身体中住着另外一个人,按说应该就是灵浅月的灵魂,看来六爷也不是很了解她。 “浅月……”六爷想要说些什么,可不知为什么又将下文吞了回去。 没等我回答,肚子先毫不配合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我面上一赧。不好意思地偷偷瞟了他一眼。 六爷脸色有些不好:“浅月没用晚膳?” 我看着六爷的脸色,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停了几秒方缓缓开口:“我看书过了头,就把这事给忘了,看时辰倒是该吃夜宵了。”我苦笑了一下,觉得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 “嗯!夜深了,我叫人去给你准备些清粥小菜吧!”他语气缓和了很多。 六爷唤来一个侍女,一一叮嘱着吩咐下去,随后将画收起来,又把我弄散的书整理好。 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想: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这样细心……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才看见侍女端着食盒施施然走了进来。六爷接过食盒,在我面前打开,扑面而来是小米粥的特有甜香。 他依次从食盒端出四色小菜,两碟糕点,一碗小米粥。 “饿坏了吧?”他边将筷子塞到我手上,边轻声说。 “嗯……”我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六爷,您也吃些,晚上你又要读书,饿着肚子可不好。” “六爷显得生分……”他有点急促地说,“叫我天佑就好。”说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多谢浅月关心,不过……” 还未等他说完,我已将粥端到他的面前,笑盈盈的望着他,他也没在推脱。 囫囵吞枣,食不知味地匆匆结束了晚餐,偷偷去看天佑,在这个情况不明的世界里,身处情况不明的深宅大院,现在我唯一能够活下去的依靠就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此刻他正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让我觉得我们两个实在有点沟通不良。 这样下去实在很不妙啊…… “……时候不早了!”酝酿了半天,我鼓起勇气说。 “……嗯……”他低声应着。 我突然想到这段居然和我们第一次对话一个样。不过彼此的台词掉了个个儿。 于是我们一前一后,像小学生进课堂一样规规矩矩走进卧房。 在他伸手替我解衣带的时候,我确实有那么点心跳加速的意思,结果失望地发现他只是将我的外衣脱下来然后整整齐齐地放好。然后像上次一样走出去。 “天佑!”我忍不住叫他。却在他停下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个……今晚早些睡…………” 第七章 开始好转了? 和天佑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打量着他的侧面。他闭着眼睛,从这个角度可以看清睫毛微翘的弧度,鼻子很挺,嘴惯常地抿着。抛出那些生存或者利益之类考虑,对于这个男人我是抱有极大好感的。 虽然仅仅是好感而已,但是错过的话也许会后悔也说不定。对于在这个世界一片茫然的我,还在为回家而努力,可是在心底已经认定自己回不去了,如果回不去了的话,天佑将会是我这辈子最亲密的男人…… 回不去也不错呀,有吃有喝有男人,还不用做事情,这不正是我梦寐以求并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嘛!从来没有想到过,物质的东西竟能使我如此满足,给我带来这么大的精神享受,好命,我果然还是好命啊。顶级蛀虫生活,不错不错,我心中又窃笑了一番。 不过早知道会穿越的话,应该花更多时间陪陪亲人,哪怕只是和他们聊些家长里短,看那些没有营养的肥皂剧也好。也应该多抓点坏人,好好尽下自己做警察的职责,还应该脱离卧底身份,现在自己不明不白的失踪了,老妈一定承受了很大压力,从此没人给我平反了,可惜呀。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天佑睁开眼睛转过头看我。我才发现刚才好像不小心叹了一大口气。 他悄悄将手伸进我的被子,握住我的手。一股莫名的暖流涌上心头,这个男人我真的可以依靠么?大概除了他,也没有人可以让我依靠了。 黑暗中我大睁着双眼,思绪模糊的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次睡了过去,醒来时天佑已经在穿朝服了。 晒着温暖的阳光,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抱着被子望着天佑。 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他淡淡望了我一眼。并没有包含任何恶意,还有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暖之情。 “浅月醒了?昨夜睡得可好?”天佑那双黑曜石的眼眸也望着我,带着关切和一些思虑。 “嗯。”我含糊的发出个声音,实际上我睡的并不是特别的好,我又做噩梦了,梦到自己被人带来这里,梦到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大声呼喊,却只是声带在颤抖,空气中却丝毫没有我说话的痕迹。 梦见那穿着华服的苍白少女,还有那只可爱的萨摩,梦境每天都在重复不曾改变,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不,不要,我不要死! 今天打水进来的却不是毛毛虫,也不是之前我见过的那些,而是四个看起来就温厚稳重的陌生女子,年龄都有点大了,相貌也不优。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很让人怀疑天佑的审美品味,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六爷府里绝不会闹出丫鬟借美色上位的绯闻闹剧,大老婆可以安心,小老婆们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胆。 两个丫鬟恭恭敬敬地朝我们行礼,和昨天那些纯属做做样子的行礼方式完全不同。我在天佑身后享受狐假虎威的美妙感觉,崇拜地望着他,真不愧是一家之主啊!不过我也要快点建立起自己的威严才行,我可不能这样被人忽视的过一辈子。 “见过六王爷,灵夫人!” 望着被两个丫鬟伺候梳洗的天佑。望着忙碌的他们,我突然有了点危机感。如果某公主嫁进来会怎么样,会不会像qy的《梅花烙》里面女主被虐的情节,天佑会不会也也变成个咆哮教主?我没有未知能力,所以只好静静地等待下文。 “我要去上朝了。”天佑洗漱完毕,面向我含情的笑笑。 我点点头,想想也该应个景贤惠一下,便也笑着说:“我送你到门口吧。”这样多好,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丈夫要出门工作了,妻子就小鸟依人的送丈夫出门,想到这里我的笑意不由的多了一分。 他却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让我不由得担心,莫非其中还有什么忌讳不成。 许久,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我将刚刚丫鬟拿来的斗篷披在他身上:“走吧!” …… 一整天,我都没敢出门。怕是走丢,也怕被人发现破绽。 我不是个有远大理想的人。说的文艺点,所求不过是醉生梦死,爱一个人,过一生。 结果就这么拖到了三十岁,终于大彻大悟,什么情啊爱啊都是浮云啊浮云…… 有些无聊,托着腮望着外面的风景,见红叶鲜艳如花,突然来了兴致,便研好磨,下笔时大脑一片空白,全凭感觉地拿着毛笔在纸上练字。这种全神贯注有超然事外的感觉非常奇妙。 一气呵成。很漂亮的上官体字。让只写两笔狗爬的我有点惭愧。 换一张,拿起笔照着前一张临摹,结果郁闷地发现,无论怎么努力,还是狗爬字。 将后面几幅字“毁尸灭迹”,只留下第一幅,然后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我也能写出这么好的字来。 又从天佑的书房翻出围棋。围棋是我曾经最挚爱的一项游戏,可惜现代人能把围棋玩的好的实在不多。我只能自娱自乐,想着以后自己可以从这种自娱自乐中解脱出来,也算是一种生活福利。 说道福利,似乎还有好多呢,比如这个身体好像还不到十五岁,老娘也算占了便宜。不过考虑古人和现代人平均寿命的差异,好像还是吃亏了…… 又坐了差不多一天了,浑身都觉得疲惫无力,好想做下运动,舒缓一下僵硬的身体。可我实在受不了毛毛虫担忧的眼神,找个借口支开她,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穿越过来第一次,我认真的观察了一下自己住的庭院。这的确是一座漂亮的庭院,站在庭院的门廊就能看见远处是模糊不清的山峦和森林,如果放到现代这样的豪宅不知道要卖多少银子呢。 庭院的一角有个小小的莲花池,沿着池边走了一阵子,太阳渐渐向西倾斜,落日把池水染成一片金色,几条小金鱼在池子里自由的嬉戏着,我向下看着自己在池水中的倒影,努力的安慰自己。 我,改变不了现实,那好吧,我接受事实可以吧。 第八章 被穿越 婚后第五天,终于发生了件大事情,也让我知道我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囧。 送走天佑,我依然无事可做,随手拿了本书打发时间。这几日一直下雨,今天清晨刚刚停,太阳难得露了脸。 弥足珍贵的太阳,带来些许暖意,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屋内一地碎光。我捧着前几天从天佑书房里拿的书随意的翻看着,门突然被轻轻地推开,一个秃顶的男人向我走过来,在我面前停住,用和他大腹便便的身材毫不匹配的优雅姿态向我深深鞠躬,恭敬的说:“灵夫人,下官是国师的贴身掌事严世超。国师大人有请夫人,还望夫人准备一下。” 国师?我有些疑惑,不置可否,这家伙也谱大了点吧,怎么就直接闯了进来,半分钟后,六府的管家才慌忙赶过来。什么嘛,我虽然是小老婆,但好歹是个主子,怎么就这么被人给无视呢。 管家面无表情的说:“灵夫人,六爷已知道此事,轿子也备好了。”他刚要退下,似乎又想起什么,特意嘱咐了一句:“夫人还是不要穿罗刹族的服饰好。”说罢,他一挥手,衣着朴素的婢女们,捧着各种绣着精致图样的华美衣裳,走进内室。 折腾了许久,婢女们为我换上金线绮罗绢袍,穿上青丝履,再梳理我如流泉般的长发,戴上宝石镶嵌的流苏金丝冠。 晌午时分,两顶轿子一前一后,从六王爷的宅邸前出发,在士兵们严密的护卫下,穿过繁华昌盛、商贾往来不绝的京城闹市,朝着城北的方向前进。 我坐在轿子里,偷偷地撩开轿窗上的帘子,看着往来的人群。还没得看过瘾,帘子却被无情地打了下去,无奈,我只能再一次感叹下自己地位之低。 舒适的轿子,在一座蓝瓦白墙的官邸外停了下来。 这座官邸占地虽然不大,但气势却很恢弘,厚且高的白墙庞大严实,内外还有重兵守卫,国师的气派果然不是寻常官员可比的。 严世超将我领进府邸,往大厅走去,时不时的留意下身后的我有没有跟上脚步,直到走到大厅门外,他才停下。 “夫人请稍等。”他恭敬的说。 我点点头,显出一副顺从的样子,不顺从也不行呀,外面那些人,一人一下我就成筛子了。 不一会儿严世超又走了出来,这位训练有素、宠辱不惊的大掌事,依然用千年不变的表情必恭必敬的站在我一侧:“夫人慢行。” 在他的注视下,我缓缓地步入大厅。没想到他并未随我进来,而是将大厅的门轻轻关上。 “你来了?”一个语气悠闲的声音响起,听声音应该是个颇为年轻的男子。 我凝视着前方,感受着大厅之中,那阵不寻常的寂静。 仅在踏入大厅时,匆匆的一瞥,我已看清请我来的国师到底是何许人也,他正斜卧在一张美人榻上,四周堆满着一束束竹简,简上墨痕未干。白嫩的手握着朱笔,正在批注着什么,信手挥毫,笔墨酣畅。这家伙真是奇怪,明明已经发明纸了,干嘛还要用竹简。 不过天佑既然知道他请我来的事情,我也就不必担心性命问题,心中不由的有了几分底气。 “灵浅月!”我大声的回答。 “灵浅月?”国师调侃的说道:“看来你很满意自己的新身份呀!” 嗯?他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我穿越的事情? 在我愣神之际,国师大人又开口说话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边说还边把玩着手中的竹简。 “浅月实在不知国师大人再说什么。”委婉轻柔的声音,在这时响起。我决心把自己伪装成无辜的女子。 我望着上座的男子,这男人有一双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睛,凛凛烈烈,锐利逼人。 “你最好还是说实话。自称国师的男人望着我的眼神,恍若我是只被他擒获的小兔子,只能随他任意处置。 “如果你什么都知道,还用我说么?”也许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试探我。 “江君行……”他微弯的唇,笑意更深了些。 瞬间,我周围只剩下冰冷的空气,一点点,一丝丝的渗透到我每一寸肌肤里,毫不犹豫的侵入着我的五脏六腑。 猛然我又想到什么,狠狠的说:“难道是你把我带到这里?” 静,大厅里比我刚进来的时候更加静了,最后还是我按耐不住打破了这份死一样的寂静。 “你想如何?”我高傲地扬起头,既然自己的穿越不是天意,而是个阴谋,那么就该让我知道知道这是如何的阴谋。 他以醇厚低沈的嗓音,对着我说道:“首先不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谁把你带进这个空间的,只不过中间出了些差错才让我有机可乘……”说着,他对我微微一笑。 “有机可乘?”我意味深长的重复一遍。 他缓缓走到我身边,缓慢的执起我的手,弯唇而笑,我像触电一般迅速把手抽了回来,冷,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我只能想到这个字。 “你误会了,更准确的说是我救了你。”他抬起手来,以冰冷的手指划过我的眉目,他指上的墨渍,染了我的肌肤,像是为我烙了印。“将你带到这个空间的那个人似乎出现了重大失误,差一点让你成为空间的尘埃呢。” 我粗暴地打开他的手,挑衅的说:“这是你的一面之词,叫我如何相信?” “你站在这里,我知道你是谁,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他耸耸肩,无奈地说。 p话,就是因为你什么都知道,所以才不干净。不过我实在不想和他在这里继续和他纠结这个问题。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快点知道这个人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我们做个交易吧。”男人终于说到主题了。 我点点头,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不拆穿你的身份,你来帮我做件事情,如何?”他又走回之前的高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我一刹那想到天佑。 “什么事情?” 他从身边的竹简堆里随手拿起一个,漫不经心地说:“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会告诉你。” 香蕉你个巴大爷,非要逼我爆粗口么?我狠狠地盯着他,如果目光能杀人,估计他现在应该成了筛子。 可是他却完全无视这些,悠悠然的继续说:“不过你要确定能够自保呀,别到时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先死了。” 我对他挥了挥拳头,“放心,你死了几个来回我都会活的好好地。” “那就好。”说着他从腰间摸出什么东西向我丢来:“拿着,这是有巫术的匕首,也许对你有用。” 我并没细看拿匕首就直接揣进怀里,我实在是想快点从这里离开,再和他多带一秒钟,我都会疯了。 转身向门口走去,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先生请问你叫什么?” “天昊!”他的身子完全缩进大厅的黑影里,让我看不清他的脸。 “嗯哼,天昊先生希望有一天我可以用这把匕首结果了你。”我向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后退着出了大厅。 踏出大厅的一刹那,我又遇到了个熟人,萨摩,萨摩呀!!这么说,我真的是被天昊救下来的?不,就算是,也是萨摩先生。 第九章 六爷的另一面 满怀心事的我刚踏进府邸,就有侍女来报说天佑找我。 “没想到你和国师还有交往。”没等侍女退出去,天佑就不咸不淡的说道。 “啊?”我一愣,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我和天昊有交情,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好不好,对于这种无礼的指责,我自动忽略了。 “看来我还真是不了解浅月,我以为浅月来京时日尚浅,京中要员还不熟悉,正想着替你引荐,没想到……”天佑冷冷的说道。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这两位似乎不怎么和谐,不和谐的可能性是什么呢?第一种,权利斗争;第二种,女人的斗争;第三种,抱歉,我猜不到了。 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我挤出一个还算标准的微笑,脑袋却在飞快的思考着如何回答。 “我也觉得这事情来的有点突然,不过管家说你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 “所以你就盛装打扮的去了?”天佑的语气又冷了几分。 “算不上盛装打扮吧?就算是也是管家让我盛装的。”我也来了脾气,没好气的说道。现在真的不是讨论这些芝麻小事的时候,“我有些累了,想早点休息。”我需要时间思考问题。 “你再说一遍!”身后传来他冰冷冷的声音。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呀,我需要私人时间,私人时间呀!! “我说我累了,要休息请你出去。”我赌气地喊着。本想着他会过来哄哄我,结果身上一轻,他居然提着我的领子就将我拎了起来,往地上一甩。 真tmd痛啊!我死死瞪着他。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未来的打算,抱紧六爷大腿的想法,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我生气的原因也和现代人的尊严什么的扯不上关系,纯粹就是大姐大当的时间长了,受不了委屈而已。 我不是在无理取闹,今天我可是倍受打击。就算是无理取闹又如何?可从古至今,无理取闹就是女人的权力,而我最开始也只是想让他哄哄罢了。 他慢条斯理地穿好里衣,坐在床上,伸手往门外一指:“给本王滚出去!” 气场有的时候是一种强大的东西,天佑只伸了一个手指,我就连滚带爬逃出了屋子,其实我也很想展现下我大姐大的风采,可是我真的很怕被五马分尸。 原来这辈子自己也会有睡沙发听穿堂风的一天。可是,看着两三把椅子,一张书案,瞧着甚至没有地板舒服。呃……地面是大理石的。 可怜我还穿着华服,连张铺盖都没有。 “吱――”的一声,卧房门开了,天佑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门口,撇给我一床被子。然后“咣!!!!”的一声摔上门。 气得我随手将被子摔了出去:“稀罕哪,还知道给床被子!!” 真安静啊…… 对了,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毛毛虫。 嗯……没有被子的话,是挺冷的。 #¥%¥&%¥#出外走走总比在这里站在挨冻强!反正我是他的小老婆,丢人也丢他的人! 光着脚哆哆嗦嗦在走廊走着,从来不知道这地面是这么冷。迎面走来一个丫鬟,看到我这幅样子一下子红了脸,嘴张得能装下个灯泡。 “夫……” 挥手打断了她的话,现在我可不想有人叫自己夫人,这让我想起那个不识好歹的混账男人。 “绿真呢?”我问。 “绿,绿,绿,绿真在房里养伤呢!”丫鬟低下头,一面偷瞄我的反应。 “她受伤了?带我去看看吧!”虽然并没有为毛毛虫担心的意思,不过既然赶上了,顺便过去看上一眼还是可以的。 开始只有那个丫鬟跟着自己,渐渐的后面的人不知怎么就多了几个,看在她们送上的鞋子和披风的份上,我并没有计较。 毛毛虫住的地方在整个府里位置很偏僻,我们走了很久。我也实际感觉出这个府邸确实很深。 离得挺远就能听见小丫头独特的哭泣声。我快走几步进来屋子,看见毛毛虫果然正趴在炕上哭。 “小姐……呜呜……绿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不就是受伤了,至于说的这么严重吗?”我笑着说,上了炕坐在旁边,拍拍她的背。 不想她“嗷”的一声大叫起来。吓得我差点掉下去。 “小姐别碰……疼――” 我赶紧缩回手。想要掀开她的衣服看看伤的如何,旁边几个丫鬟看见连忙七手八脚拦住我。 “您这样可不合适……” 虽然不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但不合适就不合适吧?如果真去计较这些,我吃亏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说不定她们回头就会找毛毛虫的麻烦。 “绿真,你这伤是怎么回事?”我问。 “呜呜呜……是六爷……”小丫头哭的那个惨。 “六爷?”我第一反应是他对小丫头做了些什么,“六爷对你怎么了?” “多嘴!”还没等毛毛虫说话,旁边一个有点年纪的妇人就抢过话来,“不要乱嚼舌根子!” 毛毛虫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抱住她,冲着那帮人皱起眉头:“你们和一个孩子凶个什么劲!” 指着刚才说话的妇人:“你!刚才你说绿真乱嚼舌头,那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妇人低下头,呐呐地说:“昨天晚上六爷下令凡是在您身边的伺候的加上府上管事每人杖责二十。”。 毛毛虫闻言身手抱住我的腰,在我怀里哭得更大声了。虽然看出她有七分委屈三分假装,但也有点心疼 “绿真是我身边的人,六爷凭什么打她?”我有些生气,再怎么说这是我陪嫁的丫头,打她岂不是不给我面子。 “呜呜……六爷他说我们这么多人都伺候不好一个人……除了奴婢,其他人都被撵出府去了!……呜呜……奴婢,奴婢差点就被打死了……”毛毛虫小声抽泣着说。 “二十杖,你才多大,他怎么这么狠?”我这么大的时候,每天只用担心成绩不好,脸上会不会有青春痘什么的。 大概是看我在天佑面前失了宠,妇人说话也硬气了许多:“不要说是她,就是一品大员犯到我们六爷手上,杀头抄家也从没手软过。” 紧紧抱住毛毛虫,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她。望着周围趾高气昂的仆妇丫鬟,我居然还能没心没肺地想到这个场面真像是仗势欺人的正妻的心腹们和嫁到大户人家之后备受欺凌的小妾主仆啊。 本来哭得累了,渐渐平静下来的毛毛虫突然哼了一声,我感觉手上热乎乎滑腻腻的,连忙低头,却看见她背后的伤口似乎裂开了,整个衫子都染成了红色,我的手上也都是鲜血。 “…………”她嗓子早已经哭得哑了,眼里噼里啪啦往下掉,却发不出声音。 什么杀头抄家之类的话,都不如眼前血淋淋的景象看着让我心惊。 我好像有点明白之前绿真为何如此害怕那个男人。“六爷”只这两个字都让我心里打了个激灵。 “还不赶紧给她找大夫?”我连忙说。 但那一大帮子人没有一个动的,望向我的眼里充满了蔑视和厌恶。 “小姐……我……匣子里有药……”。 我看到床头果然有个匣子,便将它拿过来,一边打开盒子找药,一边安慰小丫头:“你好好养伤,反正那个人也把我撵出来了,这两天我和你睡一块!” 怀里的毛毛虫明显一颤,死命推开我。几个趔趄滚下床,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小姐……你就饶了奴婢吧……” “你不愿意?”我挠挠头,其实自己也不太愿意,可是我不能真的睡大厅吧?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想说点什么话让她回心转意。 “要不然,就一个晚上?”我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毛毛虫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便去询问那帮子看热闹的主儿,结果他们表情各异,惊愕,愤怒,鄙视兼而有之,总的来说十分精彩。 “灵姑娘这样做,置六爷于何地?姑娘只能和六爷一人……”面面相觑之后,一个年纪更长,样子也更严厉的妇人站出来大声质问我。 “是啊……”。 “太不分尊卑了!” “亏六爷对她那么……” 她话语一落,其他侍女都掩着袖子小声附和着,偏偏我还都能听到。 xx的,这是哪跟哪啊!都当老娘是蕾丝边怎么着?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正想抄家伙揍她们一顿。就见绿真扯着我的裤腿,眼泪汪汪。哑着嗓子哀求着: “小姐……使不得啊……六爷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很好!最后一击! 我环视整个屋子,目光从哪些碎嘴婆子脸上一次扫过。然后猛地抓起刚刚看见倚在墙角的大扫帚,朝那帮可恶的女人们轮去。 “让你们知道老娘我也不是好惹的!” “啊啊啊!!!!”那帮女人一哄而散,纷纷高叫着逃走。我提起扫帚,乘胜追杀了出去。 “啊啊!夫人疯了啊啊!” “杀人灭口了啊啊!” “老娘我打死你们这群造谣生事的!”我挥舞着扫帚,见人就打。将这些天受的窝囊气全都发泄出来。 后来,这件事情成为我穿越之后做的最后悔的几件事之一。 六王府的灵夫人在府里疯狂殴打侍女这一消息在京城里流传了很久。 不过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自顾自端着扫把,披风早不知哪里去了,穿着薄裙,赤着脚,头发上也许还有几根扫帚苗,傻乎乎地与披着斗篷站在走廊上的天佑对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转身离去,我还在想这个家伙半夜不睡觉出来跑这么远是要干嘛? 第十章 残损的灵魂(上) 月光照进屋里,照得毛毛虫清秀的小脸愈加的惨白。(.好看的小说)她换了干净的衫子,似乎也换了药。 “还说来看你,结果惹来这么多的麻烦。”摸摸她的头,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但既然这么多人都不愿意那就算了。 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他们口中六爷的为人,又想到自己的处境。我小声对她说:“绿真,我们一起逃出去怎么样?”。 毛毛虫正扑簌簌掉眼泪,闻言抬起头诧异地望着我。 “我们弄点钱,然后趁六爷不在的时候偷偷逃出去。”虽然没有完善的计划,但有这样一个目标也是好的,毕竟这个府邸似乎比我想象的更可怕,真正恐怖的公主什么的还没出场,毛毛虫就丢了差不多半条命。 我可不是善于和人勾心斗角的人,也不愿意整天生活在算计之中。 伸手搂着小丫头,我开心地描绘着未来:“我们可以隐姓埋名做点小生意,我会把你当做亲人一样对待的,然后攒点钱,凑足嫁妆风风光光将你嫁出去。” 至于自己……不知为何就是没有办法想象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画面。算了,这辈子就这么过吧!不给天佑带绿帽子了,哼!便宜他了。 毛毛虫开始还在哭泣,听到后来红了脸,眼睛却亮晶晶的很可爱,她的骨骼很小,身上还有一点茉莉花的香味,抱着她的肩膀,我突然心里一荡。 …… 莫非真的朝蕾丝边的方向发展了? “小姐果然还想着齐公子吧?”毛毛虫却说,声音哑哑的让人很心疼。 齐公子啊……灵浅月的老情人!想起那个提心吊胆的早上,这个齐公子绝对是唆使灵浅月婚礼自杀的头号嫌犯。 怎么突然扯到他身上了? “你觉得齐公子和六爷相比如何?”说不清出于什么动机,我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齐公子自然比六爷强上百倍。”毛毛虫斩钉截铁地回答。 “强上百倍啊……”我在脑海中幻想着比天佑强上百倍的会是个什么样子。结果发现比他强上一倍半倍都是不可想象的。 算了!只是小丫头充满主观意识的一句话。 “小姐……”毛毛虫小声说,有点邀功的意思,还有点做贼心虚。 “什么事?”我问。 “我昨天下午偷偷溜出府里,去见过齐公子了!” “啊?”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告诉齐公子,小姐从来没有忘了他,而且小姐在六王府里过的很苦……六爷对小姐也不好………而且小姐……还念着齐公子……”她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我有点僵硬,这些话都从何说起。(.)我怎么会想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人,看来有时间我真的要好好敲打下这个不开窍的毛毛虫。 “绿真……其实……”我有点犹豫,要不要打住她那些荒谬的想法。 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而且天佑他也没有…… 我首先想到的是应该为天佑解释一下。但是在毛毛虫面前我似乎永远都没有插上嘴的机会。 “齐公子听说之后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说明天庙会他会男扮女装想办法混进府来,让小姐去北面小门等他。” 呃……我还没有领会整句话的含义,就先被话里的细节给雷的外焦里嫩了。整个一八成熟的牛排呀。 ―――――――― 好奇心能杀死十只猫,自然也能让我陷入尴尬的境地。 照我之前的想法,这样简陋的计划,这样麻烦的约会,自己是决计不会去的。 可是一个男扮女装的男人,还是号称比天佑强上百倍的男扮女装的男人。(其实最后这句才是重点)还是非常具有回票价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觉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便悄悄往北门那边走,一路上尽量避开丫鬟仆役。绕了几个弯,好不容易找到北门,却丝毫没有动静。 秋天的阳光晒得人懒懒的。我打了好几个呵欠。心里埋怨这些人办事每个准。绿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也就算了,这齐家公子挺大的男人居然连约个时间的常识都没有。 我一边等一般盘算着台词,不管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我和他也是没可能的。见面之后,就对他说我已经嫁人了,虽然不是正室,不过过得也不错,我们这辈子注定是没有缘分了,让他尽快忘了我这个人,不要一棵树上吊死。回去娶几房姨太太,开枝散叶,继承香火,好好过日子。 我对自己的说辞感到满意,又打了个呵欠,寻思着再等不到,就省了这些心理辅导,直接回房睡午觉算了,那齐家公子等不到我,自然觉得这个女人无情无义,这事也解决了。什么男扮女装也就听着新鲜,其实未必比泰国人妖表演更好看。 门开了,我赶忙躲在树丛后面,看见几个家丁推着装满蔬菜的车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带着斗笠的矮小身影。 那人明显没有经验,压着斗笠东张西望。样子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我也大概猜到他都是那个能“哭成泪人”的齐家公子,虽然还看不见脸,但首先就鄙视他的身高。 看到其他人都离开之后,齐家公子明显松了一口气,更加明显地东张西望起来。 望着他那小身板,在对比天佑的身材,我叹了口气,暗骂灵浅月这个有眼无珠的,从树后闪了出来。心想如果他若不是齐家公子的话我就装作路过的。 他看见我,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好几次我都以为他会摔倒,或者趁机扑上来,结果他在离我差不多一米的时候姿势优美地停了下来。伸手摘下斗笠。 一双凤眼,眼眶已经红了。 巴掌大小的一张脸,尖尖的下颚,细长的眉眼内波光流转。肩膀瘦削,腰肢纤细。 这tm是个男的?根本就是一狐狸精!美得足以天怒人怨。 就算人不怨,我也是怨念的 就这样还要男扮女装,就他还用扮?我还奇怪他怎么穿的这么正常…… “浅月姐姐……”‘他’低下头咬着嘴唇说,手在下面不断扯着衣带。什么呀,明明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怎么说是齐家公子。 “齐…………?”我不确定地问。 我刚说完,就看见‘他’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心里感觉那个腻味,这人怎么跟毛毛虫一样? “我都听绿真说了……浅月姐姐受苦了……”客观来说,‘他’哭得比毛毛虫要赏心悦目多了,可是对绿真我还能产生些怜惜,看见‘他’哭成这样,我只觉得这个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杯具 “哥哥不能来,只得我来……”原来弄错了,真是个女娃娃,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呀。 我想起自己的主意目的是要和她(她的哥哥)彻底了断,但看到她的样子,之前准备的那番话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第十一章 残缺的灵魂(下) “……我……我已经……嫁……”。 “那个,浅月姐姐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懂!”‘他’打断我的话,自顾自地说。 我扶额擦汗。 ‘他’从腰间解下一只椭圆形绣着“远”字的荷包,“时间不多了,这里面有哥哥给你的信……浅月姐姐,你一定要保重……” ‘他’说啥?我木讷地接过荷包,看见‘他’抹干眼泪重新系上斗笠,小心翼翼地从小门离开。心想我好像误会了什么,还真是个女孩子呀。 打开荷包,展开纸。里面只有六个字,上官体,字极漂亮。 “志远无恙,勿念。” 只有几个字而已,但随着这几个字一股强烈的感情如洪水一样卷过来,极大的力量瞬间几乎将我的灵魂挤出体内。 致远无恙,勿念。 我惊讶地发现,这个身体已经不听我的指挥,擅自动了起来。 我此刻就是一个被禁锢在她身体里的灵魂,只能看着她将荷包戴在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揣进怀里。 只不过是一缕残念,靠着某些让人难以理解的感情,让我明知道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却怎样努力都无法将身体夺回来。 她对我的攻击视而不见,一言不发回到房间。研好墨,从怀里掏出齐致远的书信,铺开宣纸,全神贯注地临摹上面的字。 致远无恙,勿念。 一遍又一遍。贪婪而又痴迷地描绘每一个笔锋。[.超多好看小说] 我惊恐地发现,随着她反复地临摹书信上面的字体,灵浅月的灵魂中的执念也越来越强。而我能容身的空间也越来越少。甚至真的有可能被她挤出体外。 本能感到,这个齐志远绝对是我最大的敌人。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灵浅月临摹出的纸已经摞了厚厚一打。连带我的视野也一同限制在这个小小的书案上。 有人将什么东西放在了案几上,她平静地抬起头,见天佑正拿起其中一张端详着。 “今天很失望吧?来见你的是齐易烟而不是齐志远。”天佑并没有看她,动作优雅地将手中的宣纸撕成一条一条。“怎么都想不通你是如何看上相貌不优的齐志远。” “说道相貌,六王爷也没有太多本钱去嘲笑他人。”灵浅月不愠不火地回答。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书案。 “怨气这么大的话,你大可以再去死一次。”天佑淡淡地说,一深一浅的眸子冷冰冰的有点骇人。看得我有点害怕,不过和我抢身体那位好像没有太多感觉。 灵浅月垂下眼睛:“我倒真的是宁可死也不愿意和你成亲。” 天佑“哼”地嗤笑了一声,坐在桌案旁边的椅子上,给自己斟了杯茶。 灵浅月放下笔,直直盯着天佑:“六王爷身为皇叔,不思辅助皇上,却把持朝政余年,祸乱朝纲,置宗法于不顾,实为妖……” “浅月,莫忘了我轩辕天佑是孝敬皇后的次子,敏宗皇帝的同胞弟弟,当今圣上的亲皇叔,骂人之前可要考虑好了。”天佑放下茶盏,打断了她的话。 “何况我的夫人,不就是浅月你吗?” 灵浅月重重“哼”了一声。在一旁使不上劲的我发现他们俩人的话,我每一句都听得懂,但就是理解不上去。 天佑端坐着,看起来不怒自威,我却留意到他正用力捏着茶盏,指节已经发白。 他似乎气得不轻…… “本王知道浅月是保皇派,这大概和你在宫中做晨妃的姐姐有关吧?”天佑平静地说,“不过在审时度势上,你可比齐志远差得可太远了。” 我能感到,只听见齐志远的名字,灵浅月残缺不全的灵魂就仿佛燃烧般染上了瑰丽的色彩。明明不是用看的,却觉得妖艳到无法形容。 一阵眩晕,我的灵魂竟然被从这具身体里推了出去。飘在在半空看着下面两个人。 灵浅月嘴边浮起一抹浅笑:“他从来都是比我聪明的。”她虽然垂下眼,但其中化不开的温柔却是那样明显。 不过那抹笑容在我看来竟那般刺眼。然后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灵魂不但没有穿越回原来世界的迹象,而且在风中渐渐消散。 另一边,天佑将杯中的茶泼出去,淋了灵浅月一脸一身。 “浅月,在你眼里他齐志远什么都好,本王就是十恶不赦对不对?”天佑慢慢将茶盏放下,“别忘了,本王手上掌握的证据足够你们灵家上下一百五十七口死上三个来回,至于你们罗刹族……还有齐志远,想让他消失是很容易的事!还是你认为本王下不了手?” 我想不起我本来的名字了。 我也记不得我妈的面孔了。 惊恐地低头看着下面的灵浅月,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说道:“王爷能杀了金家上千口人,自然也不会在乎小小一个外族灵氏。可是,为了社稷,我……” “为了社稷?真是冠冕堂皇。说穿了你们这些保皇文人之所以处处和本王作对,无非就因为本王的存在损害了你们的利益。” 天佑在说话的时候,总有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人不自觉就矮上好几截。 灵浅月无暇反驳,一方面的确无言可对,另一方面感到危机的我正在拼命用灵魂冲击她的身体。我的灵魂刚刚在半空中消耗了不少,本能告诉自己,想要活下去的话,就必须打败灵浅月残留的那一丝执念,用它剩下的灵魂来修补自己的 一时间两个灵魂在同一身体中相峙不下,就像两只相互撕咬的野兽,我一边感觉灵魂被对方侵蚀的千疮百孔,一边狠狠地吞噬着她的灵魂。 为了生存,将灵魂中最原始属于兽性的狠劲全部激发出来,赢了,就作为灵浅月活下去,输了就灰飞烟灭。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天佑见灵浅月的身体呆立不动,走到她身前,望着她的眼睛问,“不是要整顿朝纲,安抚社稷吗?” 灵浅月的灵魂停顿了一下,我不理会接着吞噬。 “当年权臣胡思亮独揽朝政,说一不二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他在宫中奸?杀侍儿取乐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他逼死敏宗,另立新君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他下先后毒杀了本王三个兄弟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吞噬…… 吞噬吞噬吞噬…… 天佑每问一句,灵浅月的灵魂就弱一分,我拼命地将她的灵魂能量占为己有,渐渐的感觉到夜晚的凉意。 甚至当灵浅月反应过来开始拼命挣扎的时候,我都可以一边掠夺能量,一边满意地欣赏他的灵魂之火渐渐熄灭。 反正如果不是我的灵魂的入侵,她也早就应该是个死人了。冷漠地自我安慰着,压下迟来的一丝内疚,我露出劫后余生的微笑。 “很好笑吗?”天佑眼神冰冷地望着我,“我杀了胡家九百多人,亲手捅了胡思亮四十九刀。”他自嘲地笑笑,我看到他异色的眼里那些骄傲冰冷全部都碎了,剩下的全是脆弱。 难得一见的东西往往看起来艳丽到至极。 我慢慢地靠向天佑拉起他的手。 这手,杀过千万人。 这眼,望过腥血成河。 我仰望着他,心中知晓。这个男人,从今以后,就将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第十一章 夫妻之实 对我来说,天佑一直是一个让人转不开眼睛,又无法坦然直视的男人。(.好看的小说)我欣赏他的外表和性格,对他有极大的好感,却谈不上真正有多喜欢。而且我也很清楚他对自己恐怕也是一样。 只有坚强的人崩溃的那一刻才观赏的价值,就像天佑此刻颓废地靠墙坐着,用手撑着头,身上散发着绝望的气息。看起来有种凄艳的美。 用力将他拉向自己,看见他的眼里一片茫然,找不到焦距。可就是这样一双失焦的眼睛,却美得让我心悸。 吻了吻他的脸颊和下颚,轻轻舔了舔微微颤动的喉结。我觉得天佑的鼻子和下巴最好看,棱角分明却有不显得粗犷。 天佑迎了上来―― 他狠狠的吻住了我。 那一日,真是教我永生难忘。 遍布我全身的吻,缓慢得如兽的舔舐。天佑的轻吻,就能让我身躯如似浸入冷水,又像是被投入烈焰,他真的是阅女无数,那一刹那我脑海中竟然还在想这些没用的。(.无弹窗广告) 好几次,我想要挣脱,却又被他拉回怀中,健硕的体魄紧贴着我,我拼命的抗拒着,躲避着。也许我心中还是没做好准备,没准备好把自己真的交给他。 可是那热烈的酒气、灼烫的体温,从四面八方的涌过来锁住我,缠绕着我。天佑邪恶的轻笑,回荡在我耳边,他的指、他的唇,触及我身上每一处,撩拨她的惊慌。 起初,我僵硬的抗拒,但渐渐的、渐渐的,抗拒被他的耐性磨耗殆尽,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只能追寻着他灵活的指尖、舌尖…… 衣衫一件件被褪下。 那件水绿色的纱丽被粗暴的扯开,一身的白嫩的肌肤暴露无遗。 天佑双目闪烁,弯唇邪笑,俯身吮尝怀中,不情愿的猎物。他正用我难以想象的方式,残酷的惩罚着我,不,是惩罚着灵浅月。 那疯狂的神态褪去,慢慢变得从容,甚至……甚至……甚至是温柔的…… “求求你……别在这儿……”我低低地哀求着,“万一有人路过的话……”我的声音中透出拼命抑制着的紧张不安。 晕眩之中,无助的泪水盈满眼眶,我毫无依靠,只能用双手,紧紧环绕这恶徒的双肩,分辨不出他在耳畔的低语,是讽刺的嘲弄,还是魔性的哄骗。 直到一切都结束以后,天佑才看见我被牙齿咬破的嘴唇,鲜红色的血从嘴角流出来沿着下颚往下淌,眼睛里全是血丝。 他的嘴唇抖动了几下,似乎想安慰我几句,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天佑坐起来,低着头,安静地穿回衣物,然后走向卧室,至始至终都没再看我一眼。 “天佑……”在他进门之前,我小声唤他。他停住了,似乎也在思考该怎么开口。半响,才说了句: “时辰不早了,歇吧!” 讪讪地跟着他回到卧室,天佑还和平时一样坐下看书。期间我唤过他几声,他也没有理会。 他背对着我侧身睡下了,明明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听着他均匀地呼吸声,没想到一起竟然来的这样突然,从此刻起,我们成了真正的夫妻。 我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壮了壮胆,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被子钻了进去,从后面抱紧他。 瞬间明显的感觉到天佑的身体在发抖,但他很快平静下来。我撒娇地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然后听到他独特的清朗的声音。 “怎么了?” 我急忙表面心迹:“没什么!我就是想抱抱你!” 收着双臂,更紧地抱住他。我闷闷地唤他的名字。 “天佑……” 他陡然颤了一下。 “灵家和齐志远……”他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我没有打算把你们怎么样,这点自尊我还有,所以,不必了。” 说完,他不露声色地挣脱了我的手,往外挪了挪身子。 我有些委屈,又有些无奈,看来我们之间的心结还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开的,想到此处坐起来,哽着嗓子说:“我睡不着,出去走走。”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会我。 我愈发气闷,披了衣服来到外间。那里还保持着一片狼藉。 今晚看不见月亮,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庭院里静得可怕。 书案上乱七八糟全是临摹齐志远书信的纸张,虽然明知是迁怒,我还是恨透了这个人,伸手将那些宣纸加上齐志远的那封信一起团成一团扔到地上,犹觉得不解气,便又踹了两脚。然后沮丧地跌坐在椅子上。 一眼瞥到案上有个物件之前没有见过,我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在灵浅月发疯一眼临摹齐志远的字的时候,天佑放上面的,不过当时谁都没有注意。 好奇心起,我走过去将它拿起来,原来是一个紫红色檀香木盒,一股淡淡的清香从木盒里散发出来。盒面上用银丝雕画出一朵朵随风飘浮的白云,云中奔腾着一条金光四射、张牙舞爪的龙。 我心中一惊,小心打开盒盖,里面分成两隔,一边放着黑子,一边放着白子。黑子乌黑发亮,犹如婴儿眼中的眸子;白子洁白晶莹,就像夜空中的明星。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天佑仿佛不经意间说的话。 “得空我定为浅月寻副好棋子。” 第十二章 六爷要结婚了?(上)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射进屋子,刚好照到床沿,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摸摸另一边,已经冷透了,问过侍女,才知道天佑已经上朝去了。 自从吸收了一部分灵浅月的灵魂之后,好像受了她的影响,很多事情思考的角度都变得不一样了。 至少已经开始融入了生活中,不再像之前那样,潜意识中还隐约觉得自己是一个旁观者。 拿着那本早就拿回书房,却从没有翻看过的《余国风土志》,还是迟迟不肯翻看。 如果天佑有其他妻室,那么一旦我回到现代,也不会对他感到亏欠和愧疚。 也许我应该和他保持些距离,至少走后自己心中也不会太难受。 我竟然是被计划来的……这是怎样荒诞的一个现实,在这样的世界中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若不是灵浅月和天佑的对话让自己避无可避,大概这样掩耳盗铃的日子还会继续下去罢。 看完这本书,我又去查了些史书,却没有查到“胡思亮”这个人。大约是因为本朝历史还没有编写的缘故。 我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意一个明明已经是个死了的人,大概是因为他是个权臣。(.)如果一个朝代出现了像胡思亮这样的权臣,只能说明这个朝代的皇权的旁落,从另一面也就不难理解天佑的“心狠手辣”。 灯光有点暗,有侍女在旁边剪了火苗。 看了看天色,平常这个时辰,天佑已经回来了,可是现在还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心里不由得有点担心。权利过于集中,人身安全就会埋有隐患。悄悄问过侍女们,他们回话说六爷正在正厅里和人谈事情。 这些人对我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我和天佑之间的关系,所以在我被天佑冷淡的时候,也连带遭到一屋子人的白眼。不过总算没有再像第一天那样饿了我一天。这样说来,好像那天侍奉的侍女们除了毛毛虫之外都再没出现过。 这些我倒是全不在意,反正他们和我也没一毛钱关系,再说就算他们在给我白眼,也要毕恭毕敬的叫我主子。 直到我忍不住想要先睡的时候,天佑才施施然进来,看也不看我一眼,径自进里屋去了。 我快走几步,跟着他进了卧室。他看着我,也不说话,我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如果换做其他男人,也许我可以坦然处之,可是每次面对天佑,我最脆弱的一面就悄然跑出来。[.超多好看小说] “天佑,其实……”我想和他说点什么,结果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自己也就没有兴趣继续说下去。 早前为他准备的夜宵有些凉,可是天佑却全不在意,自顾自的都吃了。 窗外,迟迟钟鼓初长夜。 时间无声流逝。 直到三个多时辰过去,天佑才上床休息。黑暗中,我轻叹,这也是个身负重责的人呀。 天还未亮,天佑就已起身上朝,我也无意赖床,早早起来。 “春桃,你说我要是想要讨好六爷的话,应该怎么办?”我随口问问正在给我梳头的春桃,倒是没指望她能够回答,但也没想她一个错手揪掉我好几根头发。 “奴婢……不知……”春桃惊恐的说。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嘛,我只是问了你一个问题而已呀。 对着铜镜轻轻叹气,这是从尽早上到现在总共第八次叹气了。 自天佑开始和我冷战到现在,已经第十天了。虽然他面上并没有给我难看,但却对我多一眼也懒得理会,加上最近每天早出晚归,我有心和他和好,却往往连句话都说不上。 十天了,连毛毛虫都回来伺候了。我这边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那你说,六爷他喜欢些什么?有什么是他喜欢吃的?”我接着问。 “好像……没什么喜欢的……”春桃小声说。 这也是个不机灵的,我心想。 正赶上毛毛虫倒了水回来,听到我们的对话,便说:“小姐,六爷不理咱们不是正好?……要不然奴婢又要担心小姐被六爷欺负了去。而且现在……” 她倒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知道过过脑子。留着这么个人在我身边,我早晚也会被她拖下水,我无奈地从镜子里望着毛毛虫。 “绿真!别胡说!”见春桃和旁边的夏荷面色都有点不好看,我轻声呵斥了一句。 春桃和夏荷是毛毛虫受伤后代替她侍奉的侍女。春桃温厚老实,夏荷则要大方一些。我看她俩长得比较素净,才选了的。 毛毛虫面色有些焦急,小声嘀咕了什么,但我没有听见。她本身不通世故,更因为之前我的连累,现在在这个府里,我们两个是最不受待见的人。我好歹沾了天佑的光,算是统治阶级,没人敢真把我怎么样。她就不同了。 “不过六爷身子偏寒,常常会觉得不适,近来天气又冷,夫人不妨在这方面下下功夫。”夏荷想了想,替我出了主意。 我点点头,寻思着得空儿道厨房去看看。 见我们在这边悠闲地说话,毛毛虫真的急了,拉着我的袖子便说:“小姐还有心情想这些,你知道吗,皇上正给在六爷选王妃呢!” 我猛然站起来,然后因为拽到了头发呲牙咧嘴地坐了回去,惹得春桃立刻跪下赔罪。 耐着性子好言安抚了春桃几句,然后把春桃夏荷打发下去,单独将毛毛虫留下,决定好好地询问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刚刚表情太过严肃,她有点紧张,我只好试着将表情和蔼一点,说:“到底怎么回事?皇上为六爷选的王妃?” “六王妃过世已经多年了,是该再续个正室了。这样也好,免得六爷老来烦咱们。”毛毛虫倒挺开心,可没一分钟她又郁闷起来:“可是奴婢听说,这个王妃很厉害呢。” “看来真是个公主……”我小声嘟囔着。 明明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是正室,明明很清楚他不会完全属于自己,明明自己什么都想的很好,可是心里为什么还会隐隐作痛? 原来自己已经开始依赖天佑了。 第十三章 六爷要结婚了?(下) “小姐?”毛毛虫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大概她家小姐不像我这样多愁善感吧。(.好看的小说) “要叫我灵夫人。”我说。说来也怪,前几天还希望别人称呼自己“灵姑娘”,但这几天要是有人这么叫,我就莫名觉得有点别扭。 “灵夫人?小姐你……”毛毛虫先是惊呼,然后捂住嘴慢慢放下音调,“那齐公子呢?……六爷对小姐又不好,况且……前几天小姐不是还是要逃走吗?” “你真是个糊涂蛋!”我生气的恨不得打她两下,虽然心烦但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能逃到哪里去?如果只是无关紧要的侍妾逃了,也许六爷追不到,对外说句已经死了就算了。可是堂堂夫人跑了,这是多打脸的事情,要真给抓住了,就不是一个“死”字可以解决的。” 我故作生气的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毛毛虫。 “绿真!你好好记住,只有六爷好好的,我们才能跟着好好的,若他有个什么万一……”我想起天佑口中胡思亮的下场,打了个哆嗦,“你,我都得陪葬。[]” 敲打了毛毛虫,我心想反正无聊,便让春桃去请了常为天佑看病的御医过来,要说对天佑好的事,府里的人做起来别说有多利索,没一会儿,御医就到了,我向他请教写关于天佑的日常保养和禁忌,得了些药膳方子。吩咐厨房准备着,打算亲自下厨为天佑做饭。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只想牢牢地抓住这个男人。 春桃和夏荷跟着我忙活,倒是毛毛虫总是有点哀怨地望着我,活像我抛弃了齐公子……或者说活像我抛弃的人是她一样。 进了雾气腾腾的厨房,食物的香味让我口水直流,这些都是给天佑准备的,我只能靠边站着,使劲闻闻就好,哎。 这个厨房倒是十分宽敞干净,白雾缭绕,香味四溢,几个厨娘和粗使的丫头在灶前忙碌着。(.无弹窗广告)听到春桃喊“灵夫人到”,都匆匆忙忙放下东西来行礼。 我让她们起来,招来了管事的说要借用个炉灶,并让其他人先出去。他们自然不知道我要干嘛,多半又以为我是个疯子。疯子就疯子吧,图个乐呵。 等只剩毛毛虫和我时,我便开始挽起袖子动手。找来了面粉、鸡蛋、白糖等材料,将蛋白和蛋清分开,又向蛋清加了几大勺白糖用力的搅拌着,再将蛋黄和打好的蛋清掺入面粉,一切原料准备就绪。 之前的一锅水正开了,我抱起个大蒸笼架上去,将调好的蛋浆倒在一个个小碗里,一一放入蒸笼里蒸。 毛毛虫在一边好奇地看着,等我忙完了才开口问:“小姐你做的什么呀?” 我没理她,继续去忙别的,做了几个面饼,放上厨房早有准备的肉馅,直接放进炉子里考起来。 不多会袅袅的白雾升起带出阵阵蛋香,毛毛虫和我一起拿下蒸笼,开了笼盖,更浓郁的香味迎而扑来,不觉令人食指大动。 “小姐!小姐!”我正看着自己的作品得意之时,那边毛毛虫却叫了起来。“那边要糊了!!” 这时我才想起我炉子里还有几个匹萨饼呢。 拿着自治蛋糕和烤糊了的匹萨饼,我和毛毛虫屁颠屁颠的回到房间,整整一下午,我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幻想着天佑看见我亲自为他下厨,感动的痛哭流涕的样子。 那边毛毛虫却不以为然,她心中不喜欢天佑,自然看不得我对天佑好,没关系,我可以无视她。 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啊,晚上,天佑没有回来。我的杰作估计他也不会品尝了。 实在等得晚了,我眼皮子开始打架,春桃望望天色:“已经这个时候了,六爷可能要很晚才回来,要不然夫人先去睡吧!” 此时院子远处此后有很多火把在晃动。夏荷抱怨了句晚上也不让人睡好觉,也说让我先歇着,便去打探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嗯……”我随口应着,没精打彩地站起身。吩咐她们也不必伺候,都去歇了算了。垂着眼皮走进屋,连衣服也不想换,便往床上一趟。 突然!!! 颈边一凉,一把匕首突兀地驾在我的脖子上。我打了个寒战,浑身都是鸡皮疙瘩。顿时困意全消。 一个男子在我耳边低低地说:“要命的,就别出声!” 害怕被割到喉咙,我拼命仰着头往后靠。刀上一股腥味,多半喂了毒。 “把床帐放下!”他又说。压着我放下床帐。 我浑身僵硬,想张嘴说句缓和气氛的话,却只听见自己的喉咙发出咯咯地响声。想起天昊给的匕首,却发现根本不在身上,想要自卫反击的可能性被彻底打消,看来只好和谈。 想到这里我脱口而出:“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动枪动刀的可不好。” 第十四章 刺客来袭 门外传来密密麻麻的沉重的脚步声,然后有人敲门。 “灵夫人!王府侍卫总管木曾求见!” 我的下巴被刺客扣住,发不出声音。我用余光测量了一下和刺客的距离,他很有经验,并没有紧贴着我,这让我不能对他进行直接攻击。 这边我想着如何脱身,那边侍卫总管见没有动静,又重复了一遍。 那个刺客放开我的下颚,低声说:“不要多说话!否则……” 我点点头,示意他我明白该怎么做。刺客却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 “木总管,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虽然这次遭遇此刻比较突然,好在我还是身经百战,冷静的说几句话还是没问题的。 “启禀夫人,刚刚有黑衣刺客往这边来了,为了保证您的安全,还请让属下带人搜查一下!”侍卫总管说的急切,大概真是怕我出了什么事情,他不好向天佑交代,弄不好脑袋是要搬家的。 我简直要急火攻心,之前你们都在干嘛了!?刺客的刀都驾到老娘脖子上了,才想着过来搜查!? 刺客又把匕首往前一抵。现在的情况可是不能半点马虎,说错一句走错一步,自己很可能就交代了,怎么办才好呢? “没见着什么刺客,我已经睡下了,有事情等明天吧!”我冷冷的说道。 “这……”门外的声音有些犹豫。 “木总管难道你认为刺客还能在本夫人床上不成!都给我滚!!”我陡然提高了音调大声说,听话听音,吃葱吃心,希望门外的是个机灵的主,能听明白我的暗示。[] 外面稍作犹豫,又是那个侍卫总管说:“既然这样,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然后就听见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们是猪啊……快回来……为什么这个府里的都是傻子……怒气无处可发,我恶狠狠的回过头看了刺客一眼,不想耳边传来一声脆响,接近着左手臂钻心地疼。 “你要是再敢玩花样,爷就砍断你的手脚!”他恶狠狠地说,“敢出声的话,我立刻就杀了你!” 手臂的痛楚很快就传到中枢神经,好久都没亲身负伤还真有点不习惯。 “你就是六王爷当街抢了的那个夫人?”他问,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充满优越感地怜悯,“也是个可怜人……放心,我要杀的只有他一个人,你若是乖乖听话就不会死。” 信你的话就见鬼了!杀人灭口的事情我见得多了。我心里想着,面上却忙不迭地点头,还要不停地感谢他八辈亲人。 捂着手臂,脑子飞快的思考如何反击。阻击是我的强项,可惜现在没有枪。拳脚功夫,我不认为我能胜过古代刺客,怎么办,拼?还是智取? “没想到你还挺能忍的!”刺客见我没像其她女子那样泪流满面,到稍微有些钦佩我。 我稍稍扭动了下身子,可怜兮兮的说:“这位大爷,你看我一个小女子,赤手空拳,想跑是不可能的……”说着用手指指匕首,“咱能不能把这吓人的东西收收?” 也许是我说的有些道理,也许是我花容月貌刺客起了恻隐之心,他还真把匕首拿走了,随后还不放心的补充一句:“敢跑的话,看看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不敢不敢!肯定是你的匕首快呀。”我陪笑着,作揖哈腰地说。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就在我还没有想明白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听见门开过又关上的声音,有人像是不想打扰我睡眠一样轻手轻脚走过来。 在暗处呆了这么久,透过床幔隐约可以看到那个人的身形。 是天佑…… 我发誓自己从没有将天佑的生命放在自己的之上的意思,一次也没有,但在他掀开床帐的那一刻,我却条件反射地大喊:“快走!有刺客!” 为什么我的嘴这么快啊……死定了…… ―――― 一丝剑光。 剑穿过帐子刺了过来,我眼前白花花一片。 一直以为武侠片中一剑刺过来后,慢动作的镜头只不过是艺术手法而已,但现在我确实能看见剑尖一寸寸向我逼近。 刀剑中国冷兵器的精华,的确是手枪来的有气势。 仿佛是在看电影。等到感觉到金属的寒意从耳边滑过时,才想起来要做点什么。 “可恶!”刺客一刀向我的喉咙割来。 我双脚用力一蹬地,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完美落地。那带着绿莹莹妖异光芒的匕首在眼前滑过,落在了空处。 可惜这个身体真是太羸弱了,后空翻的动作已经是极限,没有想象中的完美落地,而是我的屁股最先着地。 伴随着剧烈的震动,现在我只觉得眼前发紫,朦朦胧胧觉得正坐在地上看武侠片,又好像看见天佑正在和人打斗。 脑后热乎乎的,我伸手一抹,md!又是血。原来自己磕到了花架子。 “小心匕首有毒!!”我突然想起,撑着大喊一声。然后觉得累得紧,只想闭眼睛休息一下…… 貌似自己已经安全了…… 不过天佑还没有…… 不管了…… 迷迷糊糊地感觉好像身边围了很多人。一个老头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想要睁眼,又觉得光线有点灼人。 ……我好像被人劫持了……对了!是刺客!!!! 这么说,我没事?天佑呢……他要有个万一,我说不定会比死还惨…… “……天佑……”我伸手遮住光。 试着睁开眼,看见果然有一大帮人围着,心里安定下来,如果天佑怎么样了的话,他们不会有时间在这儿围着我。 心里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不用死了…… “我在这儿。”身旁传来天佑的声音,细如蚊呐。他低着头,有些不自然地站出来,坐在床边。 “浅月就是碰到了头,大夫说没有大碍。受了惊吓吧,都是本王不好……”天佑说着,态度渐渐放松下来,声音也恢复到了正常大小。他从侍女手里接过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递给我。 “先把药喝了,其他事情稍后再说。” 端起药,扑面而来都是中药味,皱了皱眉。可惜本人没有撒娇的习惯,要不现在是多好的机会。 哎……如果只是苦也就罢了,这是什么怪味啊…… 天佑见了给我端上一碗参茶:“漱漱口!” 可算清了嘴里这股味,天佑挥退了下人,屋里就剩下我们两个。 “天佑,什么时辰了?”我问。 “四更了……累了吧?浅月受罪了,都是本王连累了你……”他温柔的回答。 我笑笑:“不累,就是害怕……害怕你回来时真的遇到不测……”说着,我去拉天佑的手,努力咧着嘴笑,心里不停骂自己:要锻炼身体,要锻炼身体,下次可没这么幸运啦…… 天佑轻轻地将我揽入怀中,没有再说安慰的话语,只是这样抱着,任时间一点点的流走。 一时间,我觉得脸上有股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来,自己竟然哭了,是感动?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被这个男人打动?我不知道…… “……不要哭了!”他说,然后想了想,又说,“……不是都过去了吗?” 良久,听见天佑轻轻叹了口气,松开了我,为我盖好被子。 这个男人承受了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而我又能为这个男人做些什么? 我没有身为**的觉悟,可我还有爱的觉悟…… 第十五章 我是小白鼠? 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以前的梁警官。因为一次任务的失败,我正抱着他的大腿哭诉我有多么不容易,多希望他老人家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会完成任务,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好久好久没有抱过梁sir的大腿了,还挺想的,我绝对没有受虐倾向,我保证……我这样只是出于对梁sir的敬意…… 不过好像手感没有以前好了,不管它!我继续哭诉我的…… ……呃,梦里面的梁sir竟然动手把我往下掰。每次他都是借机会吃豆腐的呀……今天怎么转性了?…… 然后他说话了,语气有点无奈:“……放手,我还要上朝呢……” 上朝?估计是上班吧……任务失败我的神情都变得恍惚起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了,好像是梁sir的太太。这个可不好玩,我还是放手的好,要是被当小三……后果不用想,因为很恐怖。 可是我竟然听见梁sir拍拍我的后背,对他太太说:“跟他们说本王昨晚遇刺,今天要在家养伤!” 什么嘛……做梦好乱…… 我咕哝了几个毫无意义的音节,反身改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头上已经缠了绷带,但也没觉得特别疼。揉揉眼睛,然后发现躺在身边表情无奈却还带着点笑意的天佑,吓了一跳。 “你,天佑?你不是应该去上朝了吗?”吃惊,除了吃惊我还是吃惊。 “你说呢?”他指了指八爪鱼一样盘在他身上的我,反问。见我有些不好意思,便说,“也没什么,左右最近有些烦心的事情,正好不用看见某个人……” 我猜想估计是和他要结婚的事情有关系,但想起他既然没有明说,必然不愿让我知道,就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无弹窗广告)也许我可以找个时间问问那个天昊国师。 “那你今天不上朝了,在家?”我突然趴在他身上,懒懒的问。 “嗯!”他点点头,“不过等一下他们会把折子送这儿来!累么?要不要在休息会儿?” “不用了。”我有些撒娇的说。突然又想到什么,连忙问天佑:“天佑,我的伤好后,可不可以去骑马呀?” 天佑突然一愣,难道这个灵浅月不会骑马,完了,我不会露陷吧。自己一向不是这么大意的人,怎么来了这个世界之后脑袋就开始不好用了呢? “浅月好久没提骑马的事情了。”他说的有些悠然,目光也飘向远方,猜不出心中到底想些什么。 “额……京城又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骑马的……”我小声嘟囔着,不过我确定天佑可以听到。 天佑稍微迟疑了一下,侧头笑着对我说:“本王也常听老人们说忧大伤身,看来府内生活是单调些,不如让木总管带你去西郊的相思平原散散心?” 带着那个长个猪脑袋的木总管是去散心吗?我心中暗自好笑,带他去明明是找气,我这脑袋伤可是拜他所赐呀。 我赶紧抓住天佑的胳膊,挤出自己认为最灿烂的笑容,娇滴滴地说道:“让绿真陪我去就好呀,带着一帮人,你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六王的夫人,再让人盯上?” 天佑笑着抚摸着我的头,有些担忧:“你知道绿真那丫头……” 我嘟起嘴,故作生气:“就答应我吧,我可还受着伤呢。”转个脸又笑嘻嘻道:“你远远的让几个人跟着就好。” 许是没人在天佑面前这样撒娇,他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很好,我很满意,运动计划明天开始。 相思平原的美丽景色我到没看见过,不过这样一个让人遐想连连的好名字,已经雕刻般深深印在我心头,昨晚一被天佑提起,我就便迫不及待想要走遍相思平原的每一个地方。 怎么去旅行是个大事,现代文明的经历让我的游玩品味也变刁了。既然想要出去玩,当然要选自己满意的方式。 步行?哈,就算是我愿意,灵浅月的这个身体都不会愿意,何况我也不愿意。骑马?总不能骑着马在大街上溜达吧,大家闺秀可是二门不出大门不迈的,咱们虽然不是大家闺秀,可也不能随随便便让人看了去。最后只能坐马车,得了,咱就上车赶路,下车看树吧。 其实我不用操心马匹的问题,离得不远就能看见天佑安排的人牵着马跟在后面,跟着吧跟着吧,反正不影响我。 骑马是件很累人的事情,第一天散心结束后,我累的差点不会走路了,两条腿酸疼酸疼的,在毛毛虫的搀扶下才回到房间。趴在床上的时候,我才悲剧的发现,不光腿疼,腰也吃不住劲,整个人就像是受了十大酷刑,赶紧叫来春桃给自己按摩。 但是老娘天生就不是认输的人,累,累死也要骑着马去死!! 过了六七天,我发现自己体力明显好了,虽然肌肉里还会有一丝丝的疼意,但双腿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浑身上下充满活力,再做个直体后空翻什么的应该不是问题。完美落地,十分收官。 再来看看我美丽的容颜,虽然皮肤还是不带一丝血色的白,却不似以前那样病态的苍白,而是白的近乎透明,泛着贵重瓷器般的光泽。 而且这种雪样的肤色并没有妨碍我红润的唇色,每日揽镜自照,自己也开始逐渐得意于这样的容貌,大有孤芳自赏的意味在里面。 这一日我照例带着毛毛虫去骑马,意外的遇到了个熟人。 说是熟人,大概我对他那只萨摩狗更熟悉,我们还亲密的握爪了。 “灵夫人?”国师天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这边微微行礼,那边眼睛的余光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国师大人。” 天昊自动忽视我的目光,依旧臭脸一张:“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回头看看毛毛虫,好嘛,人家正在那儿自娱自乐的摘鲜花呢,这样也好她不来烦我,我倒是可以把很多事情问的明白。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问你。”我冷冷的说。 天昊摇摇头,一副被受了多大伤害的表情:“怎么这么快我就不是国师大人了?” 我没说话,而是让他走在前面,说时迟那时快,我撩起裙子对着天昊的屁股就是一脚,他显然没有防备,吃了个狗啃屎。 国师就是国师,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爬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我,声音第一次有了情绪的变化:“你想死么?” 我拍拍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你会杀我么?”老娘吃定你拿我没办法,我当然可以报仇。 天昊果然没在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听说你遇到刺客了?” 我点点头。 “刺客是冲着六爷去的,你不用担心。” “你不说老娘也知道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我没好气的说道:“时间紧迫,说点有用的!!” 天昊十分不爽的看了我一眼,强压着怒火说:“余国开国时候有个预言,说余国的国运只能维持五百年,五百年后皇室成员必将身首异处……” “请问这些和我有关系吗?”我可怜巴巴的看着天昊:“求求你快点说重点,为什么把我来过来?” “余国到现在已经四百九十年了,而你的灵魂和灵浅月的身体是打破预言的关键所在!!”天昊依然说的轻松,一副相当坦然的表情。 “那你有方法吗?”我用全身的力气抓住天昊的胳膊,痛的他一阵面部抽筋。 我立刻松手,让他舒缓一下,急切而渴望的看着他,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他说,再过几天你的任务完成就可以回家了。 “我不知道,需要试验。”他一脸歉意的说。 “试验?试验?难道我是小白鼠吗?试验不成功怎么办?难道让我跟着这个倒霉的皇室一起身首异处?”我怒吼道,声音之大连我自己都下了一跳。 我上去猛地卡主天昊的脖子,声嘶力竭的喊道:“tmd,你快点给老娘找到办法,否则我就先送你去见阎王!!” 天昊没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我身后。我猛地回头,毛毛虫正张着大嘴看着我,脚下洒满了不知名的野花。 我赶紧收声,抓起毛毛虫的手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说:“看才看见的不许和六爷说,要不咱们都要死!!” 后边的毛毛虫早已哭做一团,也不知道我的话她听见没有。 第十六章 不速之客 拉着毛毛虫一路狂奔的回到府邸,心中还是忐忑不安,天昊的话总是回荡在耳旁。 突然想起天昊给我的匕首,自己还从来都没认真的看过,想着赶紧翻箱倒柜的找,可是怎么都没看到。 “小姐,你找什么呢?”毛毛虫在旁插不上手,焦急的说。 “绿真,你有没有看到我放在箱子里的匕首?” “匕首!匕首!小姐你要找匕首!”毛毛虫连忙拉住我的手:“小姐,您可不要想不开呀,活着怎么都比死了强!!” 我抬头望天,三只乌鸦飞过…… 我挣脱毛毛虫的手,温柔而耐心的说:“绿真,我还没活够,你不用担心。” “哦。”毛毛虫不知所谓的点点头。 我找了个借口把她打发走,有她没她还真是不一样,没她我是个正常的人,有她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正常人。 自己的箱子里没有,难道会在别处? 我不安的走到平日天佑放东西的柜子,打开柜门,找了一遍没有,怎么会这样,我装过头,余光却看到一个暗隔,难道在这里。 哗的一下,我用力的拉开格子,果然看见一个檀香木盒子,轻轻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把不足一尺匕首,手柄是条眼镜蛇,蛇眼镶着两颗红宝石,刀身也成蛇形,上面雕着奇怪的图纹。 “你还是找到。”正在我欣赏匕首的时候,天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忙放下匕首,转身呲牙笑着,被人抓住乱翻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天佑轻步走到我身边,拿起匕首,看着我淡淡的说:“这把匕首叫灵蛇,是你们罗刹族镇族之宝。” 罗刹族的镇族之宝?那岂不是很珍贵的东西,天昊怎么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 天佑见我呆立在那里,又耐心的解释道:“浅月不知也是正常的,罗刹族和破魂族的镇族之宝都由国师掌管。” “原来如此,这个还真是天昊给我的呢。”我随口说道。 天佑听了,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可瞬间又换上笑颜:“看来国师和浅月交情匪浅,这样也好,日后我们还要仰仗国师呢。” 我狐疑的看着天佑,明明他不喜欢天昊,难道他也有把别在天昊手中? “本王还有事情处理,就不在这里陪浅月了。”天佑陪我坐了一会,淡淡的说:“浅月,这灵蛇匕首乃是大凶之物,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的好。” 我机械的点点头,一脸茫然。 天佑走后,我马上叫来毛毛虫。 “绿真,你可听说过一把叫灵蛇的匕首?”我试探的问,并未指望她给我答案,但怎么她知道的都应该比我多。 “小姐说的可是我们罗刹族的灵蛇匕首么?”毛毛虫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嗯。” “奴婢曾经听爷爷说过,那是罗刹族的圣器呢。”毛毛虫说的兴起,既然自己坐了下来:“这个名字是我们首位族长起的,据说他用这把匕首杀了敌对部族的所有人呢……” 剩下的话我没听进去,而是拿着匕首反复的看着,似乎眼前闪过无数冤死的人。 研究完匕首,我又闲着无事可做。打发毛毛虫去做些点心吃。整天吃饭睡觉滚床单的日子实在是堕落啊!腐败啊! 这样想着,我又恹恹欲睡。 “小姐!小姐!”毛毛虫一路飞奔过来,拽起我就往外跑,刚刚我明明让她去做点心的呀。 “疼疼疼疼疼……胳膊疼啊……”我在后面大喊。 “什么事儿啊?火急火燎的!”我揉着手臂,没好气的问。 “小姐……”毛毛虫连拉带拽扯着我不放,她力气还挺大,我身不由己随着她的前进。不否认自己也想知道她这么着急到底想让我看些什么。 两个人推推搡搡就到了前院门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齐……齐公子来了!”毛毛虫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奶奶个熊的,我就该想到是这么回事。浪费时间,我想,转身就走,结果被毛毛虫拉住:“小姐,这次齐公子来求见六爷,是不是为了小姐……” 她脑子怎么就这一根筋?还是说笨人没药医的? “我再说一遍,我和齐公子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恨恨地对毛毛虫说。 “浅月姐姐……你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有些绝望的声音,我回过头,看见之前见过一面的齐易烟绝美的脸上容色惨白,漂亮的丹凤眼里带着某种忿忿不平,身子也摇摇欲坠,被他身后另一个男子稳稳拖住。 我的目光不经意从那个男子身上扫过,然后愣住。 齐志远,对我来说一直只是个名字,我闲的无聊偶尔猜想过他的容貌,眼前这个人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但只凭一眼,我几乎立刻能够断定他就是齐志远。 齐志远比天佑略矮一些,走路时一只脚有些微跛。同样是高个子,天佑看起来就很匀称,齐志远却显得像根竹竿。 他扶住齐易烟,默默朝他摇了摇头。兄妹两人站在一起,都是尖尖的瓜子脸,细长的丹凤眼,看起来格外相像,不过齐志远的头发带了些枯黄的颜色,看人的时候眼睛习惯性地眯缝着,好像狐狸披了张人皮站在我面前。 无端给人危险的感觉。我背后一阵发凉。这个人就是灵浅月的初恋情人?这丫头的眼光也太差了吧。如果是帅哥,兴许我就照单收了,可惜你长成这副尊容,算了,我口味正常。 他带着笑望了我一眼,但我却不认为他是在对自己笑,这只是他职业性的微笑。 毛毛虫拽了拽我的衣角,我才反应过来,齐志远正扯着妹妹朝自己行礼。 “灵夫人!别来……”他抬了眼,似乎想起什么,轻轻嗤笑了声,“……无恙?” “当然无恙!”我淡淡的说:“难道齐公子希望我有恙?”随后我又用我最美丽的微笑说:“齐公子快起来吧,不必多礼。” ……真讨厌是家伙!! 齐志远笑笑,缓缓站起身,带着齐易烟离开了。 留我在原地郁闷,是不是哪里搞错了,这样就完了?他不想和我叙叙旧之类?他们真是一对么? 第十七章 首次交锋齐志远 “绿真,到底是怎么回事!”见齐家兄妹走远,我急声问道。 “奴婢……奴婢……”毛毛虫“奴婢”了半天没说出了子午卯酉,最后干脆蹲在咧开嘴哭了起来。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我会怕谁,毛毛虫绝对排号第一。我蹲下身好声安慰道:“绿真呀,我跟你商量的事情好不好?” 毛毛虫眼泪汪汪的看着我,用力抽着鼻子。 “咱能不能以后别动不动就哭?”我摸着她的头。 谁想毛毛虫又抽泣起来:“奴婢看齐公子竟然为了小姐的事情来找六爷,奴婢好感动……” 听闻此言,我只能石化。 “他们是来找我商议政事的”天佑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厉声说。 “天佑,你不是……”应该还在看折子吗? “春桃急急忙忙跑过来说你被绿真拉走了,我就猜你们会在这里。”天佑淡淡地说,他看了我一眼,像是欲言又止,但终没忍住还是加了一句,“见到老情人的感觉如何?” 啊,啊?我愣了,要是往常一定会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齐志远。但自从见到齐志远本人之后,我只觉得不想也不应该和这样一个人扯上关系。 倒是天佑说完之后,又有些后悔懊恼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爱。 我笑嘻嘻的站起身,凑到天佑身边:“亲爱的,你吃醋了呢……” 天佑被这样一说,更加脸红。[.超多好看小说] “你还不去见他?” “是不想见。晾一晾他也好,心疼了?”最后一句,天佑说得有些酸意。 我没说话,反正即使说没有他也不会相信。 天佑望着我,微微侧过头,“你心疼的话,我就去见见他。” 我觉得他的背影有些生气,但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说怎么做怕都是错的。 男人有时候比女人小气多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转过头,看见毛毛虫早就止住泪水,眼睛亮亮地望着我。 “小姐,你还是心疼齐公子的对不对?”毛毛虫笑嘻嘻地问。 “绿真你再提齐公子我就……”狠话说了一半却接不下去,就怎么样,打她?撵走她?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我可不想做个无情的主子,扣她月钱?好像这事不归我管,把她嫁出去?貌似这府里一心向着我的就这么一个人。 思来想去好像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这时候,齐易烟从客厅里退了出来,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齐易烟气鼓鼓地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她不理我,我可以理她呀,想到这里我拿起茶盘替她扇起风。 “齐姑娘,您可别生气哈……”我一边扇一边笑嘻嘻的看着她:“这俗话怎么说的来着,一代亲,二代疏,三代不相识。(.)虽然咱们还不至于不相识,但也不是很亲吧?” “你……你……我……”齐易烟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涨红着脸看着我。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盘,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我知道齐姑娘心疼我,也不想我被六爷欺负对不对?” 齐易烟听我这话似乎有些到底,不由的点点头。 “你看我已经嫁给六爷,又是个小妾,这身份地位被来就不高,在闹出个什么谣言……”我做了个砍头的手势,哭丧着脸:“好妹妹,你也不舍得姐姐落个身首异处吧?” 齐易烟见我说的真切,拼命的点点头。眼泪也直在眼眶里打转转。 趁热打铁,最后一招,我叹了口气:“所以,我和你哥哥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的好……” 话到这里,齐易烟终于听出了点意思。瞬间脸红,不过这次是被气的。 “哼!”齐易烟小嘴一撇,嘀咕着,“分明是嫌贫爱富。” 如果没有这些烦心事的话,看美人生气也是中视觉享受。 我托着头,看见天佑正和齐志远一路走过来。 很好,人都到齐了。我心中一阵冷笑。 “浅月……”天佑淡淡地轻声唤着。 迁怒他把齐家兄妹放进家里,让我头痛,索性无视他。坐在一旁没起身。 天佑的眼中掠过一丝阴霾,面无表情地说:“齐公子和浅月许久不见,应该有话要说吧,不妨带齐公子在府里转转。本王还有事……失陪了。” 可不可以不要!我可怜兮兮地望着天佑,但他已经转身离开,没有看见。另一边,齐易烟瞪了我一眼,却拉着毛毛虫走了。喂,那是我的丫鬟好不好!!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我和齐志远,气氛有些尴尬。 僵持了五分钟,齐志远立在一旁直直的看着我。 “齐公子这边请!”我僵硬地伸出手比了个方向,齐志远微笑着点点头,也不客气。 果然不是好东西,这种人自视甚高,从不把人放在眼里。 “怎么只月余没见,就混成这幅惨样了?”突然听到齐志远这样说,抬起头,他正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齐公子这话是如何说起?” “六王爷遇刺的事情,第二天早上,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齐志远说着,“我想着过来看看你的笑话,顺便找六王爷有些事情让你帮忙。” “齐公子,我没听错吧?您有事找我帮忙?”我故作惊讶的说。 “虽然易烟不在皇妃的候选之中,但是我还是想……”他说话时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开一个玩笑,“说起来,在来之前我还在担心,怕看见你的时候自己会失态做出些不符合身份的举动,又担心会根本见不到你。” 我拿起茶杯静静地喝着茶,静待他的下文。 “真奇怪啊……”齐志远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明明只有一个月没见而已。现在看见浅月居然就没什么感觉了,之前还总是想着你,可现在站在你面前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我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齐公子,感情的东西很奇怪的。也许你对我的感觉没了,所以……” 只有短短一瞬,齐志远的表情显得有些黯然,不过我总觉得那是我的错觉,因为下一刻他就伸手捏着我的脸颊,不确定地说:“你真是浅月吗?不会是别的什么妖精变得吧?” 一瞬间我觉得头皮发麻,挣脱他的手:“齐公子,请你放尊重些。” “喂!至于反应这么大吗?”齐志远笑道,“怎么看都还是浅月嘛,还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的样子。”说着,他又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不过我说王妃的事情,倒是真的,只不过六王爷没答应!” “好啦……再聊下去的话,六王爷说不得要来捉奸了!”齐志远拍拍我的肩膀,转过身快走了几步,可能是因为脚不大方便,显得步履蹒跚,连被路旁的树枝刮伤了脸都没有发现。 “小姐,齐公子已经走远了,不要看了,奴婢就说……”毛毛虫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闭嘴,你再敢提那些没用的,小心我掌嘴。”想到都是毛毛虫招惹的齐志远,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吼了她一句。 第十八章 追风幻影组合 回到房里,天佑的脸色不是很好。我大概明白他在想什么,也就没又出声,有时候越是解释些东西,反而越显得虚假。 “夫人回来了?”天佑见我进来,并未起身。 见他没说话,我只得开口,有些话还是要说的,不说憋在心中永远是个症结。 “六爷……”我倒了杯茶水,泼出去,然后淡然的看着天佑:“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既然已经嫁给六爷,当然不会再想着以前的事情,还请六爷放心。” 天佑站起来,想说什么但生生忍了回去,最后起身,像内室走去,“浅……夫人随我来!” 我猜他本是想唤我浅月的,但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改了口。隐约觉得不对,也许是因为我刚才唤他六爷吧。没有多想,便跟着天佑进了内室。 内室里站着七八个俊美男人,都二十左右岁年纪,都穿着黑衣,身上散发着彪悍冷酷的气势。 “挑两个吧!”天佑说。 哎?刚刚风大,我没听太清楚。天佑好像说要我在这些人中挑一……两个?这……怎么好意思,虽然喜欢美男不假,但我真没有养小白脸的癖好。 不过……这么多的美男子,我偷偷咽着口水。 大概是对我的这幅花痴相实在看不过去了,天佑在隐蔽处偷偷捏了我一把,冷声说:“这些人是本王的贴身侍卫!” 声音里好像有很重的酸味呀……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揉着被捏红的手背,缩缩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之前夫人遭遇刺客,是本王的疏忽,这些都是跟了本王多年的,实力不敢说是第一,也绝对在三甲之内。”天佑说着,微微挑起眉,语气中带着骄傲,“有他们在夫人身边,本王也放心些。去挑吧!” 我挨个瞧了瞧,有点拿不定主意,毕竟不是选美,光凭外表我还真看不出谁更可靠些。 笑嘻嘻的走到天佑身边:“你就这样让我挑,又不是选美,他们都不动我怎么选?” 天佑瞪了我一眼,我马上收声。 选了半天,只好凭直觉挑了两个最不显眼的,将他们单拉出来。唯一能说出口的原因,大概就是这两个的眼神比其他人的更加漠然,不像个活物。 “夫人果然好眼力,深知我心。”天佑赞许的说道。随即对着两个侍卫冷然道,“幻影,追风,以后你们就跟着夫人吧!” 幻影和追风本来是对着天佑跪下的,在他说完之后,两人跪着的方向便转向我。 天佑挥了挥手,转眼之间就两人就退了出去。 “他们只在你生命危急的时候才会出手,其他事情是不管的!回头给你配几个粗使小厮。”天佑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柔声说:“春桃、夏荷用着可还称心?” 我点点头:“她们贴心又勤快,挺好的。” “今天本王不上朝,我们出去逛逛?浅月来京城这么久,似乎还没好好逛逛京城呢。”天佑柔情的时候,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我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说:“岂止是逛京城,这个六王府我都没出去多少次……”我还想把骑马的事情完全遗忘了呢。 天佑见我抱怨,连忙哄我:“今个时间不早了,不如明天我们去玩个够?” “你不用上朝?”我眨眨眼睛望着天佑。 天佑笑笑,摸着我的脸:“本王是不是也应该抽时间多陪陪浅月呢?” 这个……原版的灵浅月心里,天佑这么说恐怕又会被当做不务正业的表现,我突然这样想。 不过天佑似乎也想到这一点,脸色不由得变了变,改口说:“当然,浅月什么时候想出门只要说一声就好,若是不想我陪着的话……” “没有!”我说,虽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却因为猜到天佑的想法而有些自得,“明天一起去吧。” 天佑似乎松了口气,轻轻“嗯”了一声:“不过我今晚还有些事情,浅月不用等我,就先睡吧!” 天佑转身要离开,似乎想起什么,放缓了脚步:“浅月上次做的那个烧饼叫什么?” 烧饼?我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天佑说的是什么:“那个叫披馅饼。” 天佑笑笑:“好吃,得空浅月再做给本王吃吧。” 我用力地点点头,头一次,穿越过来头一次我觉得穿越是件幸福的事。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天佑躺在身边,却是一人一床被子。问过才知道,昨天晚上睡着之后,我无意识之下将天佑的被子全都抢了过来,天佑只好拽了我的被子盖…… 他说完,望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我摸着头,讪讪笑着。 “浅月,你嫁进来这么久,还未回过娘家,你可想回去看看?” 他这话吓了我一大跳:“哎?”那个什么灵府对我来说可是极大的麻烦,回到那里岂不是要处处留神,一不小心出了什么纰漏,我就有被当成妖怪烧死的可能。 “要不今天我们就顺便拜访一下灵大人去?”天佑试探着问。 “不必了!”我大声打断天佑的话,然后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反应过度,便放缓了语气,“我不太想见他们,而且……” 他像是想到什么,脸色变了变,强笑着:“你不愿就算了。” 虽然不知天佑的想法到底歪到哪里,但不让我回去便是有利的,我也没有多言。 本来决定上午便和天佑出门逛街,结果大清早上便有人前来探望,别的都给挡了,但十三王爷和十四王爷是天佑的亲弟弟,不好不见。我便陪着他会客。 两个王爷二十左右,都是眉清目秀的样子,十分帅气。 十三王爷长着和重华相似的高鼻梁,眼眶发黑,脚步虚浮,一副纵情声色的模样,每每说话之前便先笑了。 十四王爷黑亮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狭长的凤眼微敛,红润修长的身型裹在丝薄的白衫里,望向天佑的眼神带着畏惧和崇拜,对我则隐隐有些敌意。从头到尾没和我说一句话,天佑看着眼里却仿佛理所当然。我心里有些疑惑却也没太在意。 幸好他们也只是坐了一会儿,寒暄几句,便留下礼物告辞了。临走之前,十四爷还不忘瞪我一眼。 第十九章 带着天佑去赶集 我和天佑出门并没有带人,按他的说法,若是身后跟着一帮子人逛大街反而会引人注目,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开始的时候,我也只是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些古代的大宅子。活像进了影视基地。 可当我们走到集市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同,古代的生活绘卷上的人物景致突然跳了出来,变得立体,鲜活生动。 我拉住天佑的手,朗声说:“天佑,我可是好久都没赶集了,小时候,母亲总是带我走好远的路……” 天佑拍拍我的手,也乐得符合:“我知道浅月是在草原上长大,风情自然与这里不同。”说着又望向远处,“说真的,我还真的很想去看看塞外风情。” 我哪里还听的天佑说的这些,甩开天佑的手,向小吃摊飞奔而去。 还没到中午,卖臭豆腐的摊子上,零星坐着几个行人,摊子老板身手利落地穿梭其中。远处,似乎是个卖艺班子,被人层层围着,不时爆发出闹哄哄的喝彩声,路边摊贩们的叫卖此起彼伏,鳞次栉比的店铺中偶尔也会有个伙计露头招揽客人。间或能看见行人匆匆让开道路,然后一两辆马车奔驰而过,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我买了一串臭豆腐,向天佑招手,他却捂着鼻子一脸鄙夷的看着我。(.无弹窗广告) “你尝尝,可好吃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又要了一串递给天佑。 天佑急忙退后一步,用手颤抖着指着我,声音颤抖地说:“你……你……你给我把它拿走!!!” 见他不吃,我只好自己享受美味,边吃边鄙夷的嘲笑天佑:“你还真没福气,这么好吃的东西你都不吃。” 吃完臭豆腐,我继续欣赏热闹的街市。 我东瞧西望,感觉和古装片里的感觉远远不同,一路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闯,逛得累了才想起早就不知忘到什么地方的天佑,有点茫然地回过头,却看见他站在身后不远处,微笑着望着我。 不就是吃了六份臭豆腐,有那么吓人嘛?我站定,对着天佑勾勾手,他乖乖的向我走来。 “怎么了?”天佑狐疑的问着,忽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他用手指着我,不可思议的问:“你又饿了?” 不说还好,这么一提咕噜咕噜的声音更响了。 天佑拉住我的手,挑了一家门不大的酒楼走了进去。 酒楼里似乎还有人在说书,我们刚踏进门,就零星听得几声叫好。(.好看的小说)有小二打着手巾应了上来:“两位客官,里边请!” 天佑略微扫了也大堂一眼,微微皱眉:“要雅间。” “哎!实在对不住,雅间今儿个满了,要不然小的在二楼选个清净的地儿,二位先对付着?” 我刚想答应,就听见天佑淡淡道:“满了就撵出去!” 我使劲拽拽他的袖子,低声说道:“低调点,我们是出来玩的,不是惹事的。” 然后陪着笑脸和小二说道:“有劳小二哥给我们挑个僻静的位置就好。”我点头哈腰一阵。惹来天佑无数白眼。 不知是我语气不对,还是我气场不够,小二并没有立刻行动,面露难色地看看我,又看看天佑。 “……听她的!”天佑开口说。 “好咧!!”小二立时恢复活跃的状态,应得格外响亮。带着我们上了楼,挑了个靠窗的地方,拿下毛巾抹好桌椅,倒上茶水。天佑坐下随口点了几个菜,小二点头哈腰地报着菜名离开了。 坐下之后,天佑说:“刚刚的事,浅月不要放在心上。” 这一句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指的是哪一桩。直到他淡淡望了眼店小二,才明白刚刚他只得是小二没有立刻按我说的去做,而是犹豫着去看他脸色的事情。 买糕的!真不明白他整天都在担心些什么。 “没什么。天……”突然想起他刚刚叫自己浅月,应该是想隐藏身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叫下去。 “你叫便是!”天佑倒了茶水递给我,“浅月以为这世上有几个人知道我的名字?” “也对,都说皇家的名字是禁忌,平民百姓估计是不会知道。”我没心没肺的说着:“这么多酒家不选,怎么天佑选了家这么个不起眼的呢?” 天佑故弄玄虚的笑笑:“浅月这就不懂了。”他顺着窗户指指外面的门面气派的酒楼,“那些酒楼你看着很好,其实味道一般,和府上的厨子是没办法比的。” 我撇撇嘴,不满的说:“那这里就比的上家里的厨子了?” 天佑给我倒了杯茶水:“不同,这里都是家常风味。府上的厨子还真比不上。” 我们这边说着闲话,那边小二已经端上四大盘上好的家常菜:一盘是油焖香葱白豆腐;一盘是红椒炒玉兰片;一盘是葱爆小牛肉;最后一盘是新上市的娃娃菜,外加一份金针菇木耳汤。 我望着一桌红白青翠,飘香喷辣的酒菜,顿时觉得食欲大开。天佑喝着清酒,就着青菜,吃得很是香甜。 不一会他吃好放下筷子,见我在满头苦吃,便不时的给我夹些牛肉。不无心疼的说:“浅月慢慢吃,喝点汤别噎到。”说着递给我一碗汤。 我急匆匆喝了汤,含糊的说:“你说的没错,这里的饭还真比府上的饭菜好吃。” 天佑笑笑:“好吃也不及浅月做的。” 我扑哧一声,差点没呛到。 天佑连忙走来帮我拍拍背,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怎么自己这么囧呢? 此时楼下也安静了些,也能听到说书的声音。 “话说那阁老胡思亮……” “话说那阁老胡思亮身高七尺,白脸,尖嘴猴腮,一双三角眼……” 嗯!很猥琐的样子,不过听起来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难道是奸臣的固定样貌?我望望天佑。他倒也不太在意:“坊间之人信口胡说罢了,胡思亮自然不是那般长相。” “那他长什么样?”我想也没想便问,问完立刻后悔,忙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也不必告诉我了!” 天佑并不在意,给我倒了杯酒,和我一起听起书。 第二十章 权臣胡思亮 我侧着耳朵听着楼下说书,讲的都是胡思亮如何欺凌幼主,卖官授爵,抢男霸女,残暴不仁之类的内容,说的活灵活现,就好像说书人亲眼所见一样。(.无弹窗广告) “编的!”天佑说,脸上面无表情,“胡思亮专权不假,但治国确实还有一套,虽权倾朝野,家里依旧清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更是没做过。” 天佑居然会为胡思亮说话,我以为他最恨的人就是他了。而且听他平静地说起这个人的时候,那种怪异的眼神让我心里想被什么咯了一下。 这时,小二又殷勤地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茶,说:“二位客官,这茶是用地道的君山毛尖泡的。” 天佑挥手让小二下去,见小二走远,他才漫不经心地说:“对我有意见的文人多了,却又都没胆子直言,便编了这些话本出来,表面在说胡思亮如何专权,其实都是在映射本王而已。” 楼下说书的内容愈发热闹,将胡思亮如何密谋毒死某王妃的事情叙述的精彩纷呈,这边天佑的脸色却渐渐沉了下来。 “呈给本王的话本里可没有这一段……”他低声自言自语。若不是离得近,我决计听不到。 当说到胡思亮强灌鸩酒杀死了十九岁的皇太子之后,又杀害与其政见不合的丞相一家,就连出嫁给某王爷的女儿都不能幸免的时候,突然变得隐晦起来,单单一语带过。[.超多好看小说]我正觉得奇怪。就看见天佑猛然站了起来。我才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曾听人隐晦的说过天佑第一位王妃就是死于一次政变。 他侧过头不去看我,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就走。我也只好跟着追了上去。 另一头众多想听香艳情节的食客发出阵阵嘘声。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话本后面有没有人在操作,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众却绝对是对皇室的极大冒犯,莫非有人知道天佑今天会来,才找人演绎了这般段子?不过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天佑越走越快,我几乎跟不上他。 “天佑!!”转过街角,看到他拐进小巷,我大声叫他。他却没有理会。继续急匆匆的向前走去。 “你给我站住!!”我又大叫了声。 这次他倒是站住了,转过身,冷冷的看着我,那眼神我从末见过,眼神中看不出一丝感情。 我好容易跟上,我放缓声音:“天佑!什么事情都可以从长计议,你这样做又有何用处呢?” 他没应声依旧冷冷的看着我。 我无言以对,走上前去,想搂住他,却他被躲开了。 见过别扭的,就没见过这么别扭的!! 这时天佑终于开口了,可声音却好像北极千年的冰川一样冰冷:“害死沉香一家的政变,可还有你们灵家的一份功劳。” 我顿时石化,和灵家有关,也就是说我是天佑的仇家之一。那又奇怪了,既然是仇家为什么还要娶我进门? 来不及思考更多,用力拽住天佑的手:“你跟我来!!” 他的手意外地冰冷,让我打了一个激灵,果然仇大了,仇大了。我的小命可还能保住。 “浅月可有话要说,就在这里说吧。”虽然我用了九成力气,可天佑却纹丝不动。 我笑笑,松开手:“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跟我来!”我重复了一遍,拉起他不管不顾地往前走。 远远望去有家客栈,顾不得很多我快步扯着天佑走了进去。刚一进店门,小二就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懒懒的问:“客官你是要……” “看什么看!”大概是憋了一肚子火,我瞪眼睛,不顾其他人都往这边看,莫名其妙地冲着伙计喊了起来。“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们像不像出来鬼混的!!” 这回换成天佑去拽我的袖子,被我不耐烦地挣开。 小二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哈腰陪着不是:“当然不像,当然不像,二位绝对是原配!!”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我瞪了他一眼,用力地拍了下柜台:“废话少说,来间上房。” “您二位跟我来?”伙计看我们之间气氛怪异,在前面引路的语气也多了份不确定。 所谓的上房,也不过就是比较整洁罢了,我关上门,望着天佑。 他却先开口了,语气淡淡的。:“你有什么就直接冲我来吧!刚刚和伙计发火算什么,穿的想个贵妇,说话却是这样蛮横,就不怕叫人笑话。” 什么?哈,好像我是泼妇一样,我这样为了谁?还不是为你!!我气的一屁股坐在床上。 阴阳怪气地说:“反正我做什么都是错,你就是想着你死去的王妃对不对!你就是觉得我是你的仇敌对不对?” 结果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脸颊火辣辣地疼。 “刚刚的话,你若再敢在说一遍,信不信本王会让你求本王杀了你?” 天佑冷冷的说道,那眼神似笑非笑,样子相当可怕,本想着士气上不要输给他,结果还是没敢再说一次。 他说完之后,似乎也有些后悔,背过身不去看我。 我有些委屈,但是仔细想想刚才的话,真的有些不妥,可是我的特长一向是气人,哄人还真不太擅长。 “天佑,对不起,刚才我说话的确……”我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使劲的挤出几滴眼泪:“曾经我也被仇恨迷住双眼,可是如果真到了大仇得报的时候,我不禁扪心自问,是否心中就畅快了……直到今日,才知道原来心中早已释然。”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触动了重华,他犹豫了半天,才呐呐说了句:“夫人……” 见他缓和,我故意不理他,自顾自抚着脸颊。 “……浅月……”天佑的声音又柔了几分。 “有些事,本王也不想记在心中,可是却怎么都不能忘记……”天佑见我不做声,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沉香是我青梅竹马的结发妻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胡思亮是我的启蒙先生,说来和皇室也有些渊源,他……虽然有时候很严厉,但学识渊博,谈吐风趣,行事也方正,除了父皇,他便是我最尊敬的人……” 我轻轻地抱住天佑,好声安慰的说:“我明白的天佑,我相信你和沉香王妃一定十分恩爱,所以……” “你不明白,如果换一个人,也许我心中会好受,我明白权利斗争难免会有牺牲,可是为什么害死沉香……”天佑自嘲的说着。 说话间,天佑的身子缩了缩,明明床上坐了两个人,但好像只有他自己一般,显得特别孤单。 大概是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了吧,我的嗓子有点发涩。只觉得,天佑,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应该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他应该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他应该骄傲地,漫不经心又有些鄙薄的语气谈论那些对他不怀好意的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仿佛下一刻整个世界就会崩溃掉。 “天佑……别再难过了……” “……以后不是还有我吗……” “……无论怎样,浅月都在你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弃你……” 第二十一章 不一样的国师 第二天,一切雨过天晴,天佑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无弹窗广告)不过我和他之间相处得反而要比之前稍微融洽了一点,连带着我平时在家里的待遇也提高了不少,丫鬟侍卫也不在板着脸对我,一个个见了我,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自从上次认识了十三爷,他倒是常常上门,一副和我相当投契的样子。常常早朝之后就过来,太阳快落山才走。蹭吃蹭喝,每次都能相谈甚欢,而且这个十三爷对风月之事,还有那些权贵家里的蜚短流长绝对是门清,拜他所赐,我倒是长了不少见识,掌握了很多二手的八卦新闻,下一目标就是努力掌握第一手八卦新闻。 十四爷偶尔也会露面,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每次来这里做客不是将我当成空气,就是一抓住丁点大的把柄就冷嘲热讽。 我也曾狠狠地挖苦过他,可惜收效甚微,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这天我得空旁敲侧击地问十三爷,是否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过十四爷。 他却打了个哈哈:“你们之间的事情还能有哪一桩?男人总有些事情过不去……”说完,还对着云里雾里的我挤挤眼睛,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 待我还想在追问下去,十三爷却兴致勃勃地谈论起他第十五房侍妾的脸蛋和身材,明显地不想继续刚刚的话题。 就这样白天闲着无事就带着毛毛虫去骑马或是逛逛街,再或者同十三爷侃侃,晚上和天佑嘻嘻哈哈一阵,不觉过了两个月。 如后来回想,那个时候我似乎并未真心爱上天佑,天佑也很难说是爱上了我,充其量只是互相抱有好感而已,不过我们过得最惬意的一段时间也是这段时间。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滑落,我非常习惯自己的新身份,而且极其享受这种生活。至于在那个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国师,虽然还是会偶尔想起并令我不安,却被这扑面而来的美妙生活冲刷到河流底层,埋进了泥沙里。 直到有一天我被再一次请到国师府,才确定这个名叫天昊的男人会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这一次管家并没把我带去大厅,而是在一个小庭院前停了下了。他保持一贯的冷静和低调:“夫人,请您稍等,国师稍后就来。” 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退场了,我会做个称职的背景板,直到天昊来。 这个院子倒是精巧,亭台楼阁倒是什么也不缺,虽然草木还未全部枯黄,大片的玉兰树开着雪白淡粉的花朵,却也雅致。我看见白玉兰掩映间,隐约有个白衣人毫无形象地大字型趴在躺椅上, 只听那人用懒懒的声音哼唱着小曲,显得那么漫不经心,却异常空灵,略带着一点鼻音。(.好看的小说) 我突然有点好奇,想知道能有这样嗓音的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便寻声走过去,看见一个紫衣少女正站在花树下,抱着手臂望着躺椅上的白衣男子。 “你呀!每次都这样,皇上派的人还在大厅等着呢!你那位贵客也该到了”紫衣少女说,却听不出多少责怪的意思。 “少罗嗦!边去!”男子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让那个公公等着去,爷我还没休息够呢。” 紫衣少女气得直跺了跺脚:“你这样,那有点皇子的样子!!老天真是瞎了眼!!” “所以你可不能说出去……好了,小丫头,别瞪了,给爷笑一个!” 我站在花树后面,这个角度看不到那个男子的面孔,直觉他应该很年轻,身上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衫,窄袖,剪裁很合身,左面的衣袖上用金色丝线嗅了三朵优昙花。 “你这个样子要是出去,别人一定会说你是个登徒浪子。上一次你为了个姑娘得罪十三爷的事情,传的全城都知道了,你就等着六王爷来找你麻烦吧!!”紫衣少女数落着,忽又笑了,“你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虽然六爷不待见十三爷,但他们毕竟是亲兄弟……” “六哥麻烦,皇上也麻烦……那个女人最麻烦……我跟你说她上次的野蛮行为没?”男子懒洋洋地说道。 “你就傻吧,自己找了个麻烦回来。”紫衣少女虽然埋怨着,却能听出来是真心为了对方好。 “很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我现在也乐得自由,争名逐利的事情还是让六哥十四弟他们去做吧。我呢,抱着美人不愁吃喝,不是挺好。”男子也没太在意,闷闷地说。 “好意思说,哪有一个国师想你这样不务正业。”紫衣少女说道最后,自己却也乐了。 我也忍不住想笑,心想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 “你还要在那里看多久呀?”白衣少年缓缓站起身,我才看清那人的脸,竟然是天昊。 我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怎么回事,天昊竟然还是个皇室子弟,再想想,他还是国师,只要他有心岂不是个大权在握的主儿? 我往前一步,嬉皮笑脸地说:“我怎么知道是你呀,你家管家说你忙着呢。” “我是忙着呢,你都偷看半天了,我还以为你会多聪明呢,看来我高估你了。”天昊淡淡地说。 我白了他一眼,忽然想起那个紫衣少女,连忙抬头寻找,却不见其踪影了。 耳边传来天昊冰冷的声音:“别找了,她走了。你跟我来。” 我不敢和天佑翻脸,因为我害怕没饭吃;我也不敢和天昊翻脸,因为我怕身份被揭穿,然后五马分尸。想着想着,怎么自己这么悲催。 “我有话问你!!”我跟在他后面小跑着。 “说!”天昊倒是惜字如金,连一个字都不舍得说。 “那你站住。”我停下脚步,喘了口粗气:“你上次给我的那个匕首是怎么回事?” 天昊也站住了,微笑着看着我等待下文。 “你竟然把罗刹族的圣物给我?”我向前逼近两步,笑眯眯的看着天昊:“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把那么凶邪的东西送给我。” 天昊倒是很坦然,冷冰冰地说:“六哥跟你说的这些?” “是!”我也不客气。 “灵浅月本来就罗刹族首领的后裔,拥有那把匕首也不为过。”天昊依然坦然:“放心本国师会教你怎么用的。” “你不能温柔点说话么?”我打了个哈哈,早上起早了。 天昊回望了我一眼,我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北极冰窟,不能温柔就不能温柔呗,干嘛还这么恶狠狠的看着人家,我腹诽着。 一路无话,不知道穿过几道长廊多少房间,我们终于在一间小黑屋里停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神秘武器合欢铃 一路无话,不知道穿过几道长廊多少房间,我们终于在一间小黑屋里停了下来。 我顿时心中一凉,难道要……千万不要呀,我还想好好的回到现代去呢。 天昊见我在屋子门口踌躇不前,十分不耐烦的说:“你多虑了,我对你没兴趣。” 被天昊无故的藐视了,让我心里非常不爽,怒气冲冲的向他吼道:“你是对灵浅月没兴趣,说明白好不好!!”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把一张俊俏的小脸贴了过来,一字一顿的说:“我说的是对你没兴趣!!” 一时间我没反应过来,果然我是属长颈鹿的,好一阵子才明白,对我没兴趣,难道他对灵浅月有兴趣?我如发现新大陆一般直冲到他面前,刚想开口,但见他一个如来神掌压了过来,不好,快闪。 望着躲到一旁狼狈不堪的我,他悠悠然的说着:“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想死,我还舍不得你这么快死呢。” 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加菲猫!!我掳起袖子,拿出当初街头大姐大的架势,向他一吼:“喂,你让我和你合作假装成灵浅月,你是不是也该提供点可靠消息呀?”我一手搭在他肩上,声音也温柔了许多:“只要老娘活的好你才活的好是不是?小哥,你也是皇室,没有我你会身首异处的。(.)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好你就好的这个道理呢。” 他思考了两分钟,似乎听进去我的建议了,不错,我开始洋洋得意,征服一个敌人,就要立刻把他拉到自己的船上,然后加大马力开到湖中心,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可天昊接下来的话却让我瞬间石化。 他思考着,又冲我眨眨眼睛,小心的拨开我的胳膊:“你果然没她可爱。” 真想上去再一次踢爆他的屁股,不过我还是忍了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还指望着他待我回去呢。 我和他走进小黑屋,里面是一个祭坛,上面摆着两只铜铃铛,煞是好看。 “六哥还有一个月就要大婚了。”烛光幽暗,我不大能看清天昊的表情,但是他的话却深深地刺痛了我,虽然很早之前就知道天佑会结婚,将来会有个正室,可是当这件事从天昊口中再一次被证实的时候,我没想到自己的心还是会痛。 “我知道。”我用蚊子般的声音回答道。 他没有理会我,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六王妃的家世非同一般,而且她对你也是个威胁。” “你怕她容不下我?她会不会下毒?让我跪小暗房?”我突然觉得有点感动,结果他又一盆冰块倒了下来。 “我怕她会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到时候你比我早走一步,我还要每年定期照顾你的坟头,很麻烦的。”天昊神态不改,镇定如常。 “你忘了上次的狗啃屎了?”我对他狠狠地挥动着拳头。 天昊转过身,淡淡的望了我一眼,语气有些柔和:“六王妃来自目家,目家是破魂一族,破魂族被称为最神秘的民族。余国开国之后,他们就臣服与我们,担任祭司一职,至于巫术什么对她来说倒是小菜一碟……”接下去的话他没说,但是我已经能理解上去。 祭司之家的人必然会有些能力,可是我既然是魂穿应该不会有问题呀。天昊似乎看出我心中的疑惑,颇有耐心的和我解释道:“如果一个人的灵魂和肉体不是同时来到世界的话,灵魂和肉体就不会完全融合。就好比一个很瘦的人穿了件比较宽大的衣服,当然这些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目莲是女祭司,看出这点对她来说到不困难。” “怎么办?”我下意识的去抓天昊的袖子,他也没躲闪,而是用手指了指祭坛上那个铜铃铛。 “那个叫合欢铃,拿去对你有用。记得如果要见目莲,一定要带着它。”天昊说话时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有些不舍,大概这个小东西是他心爱之物吧。 有了护身符,我马上活力四射起来,一边去拿合欢铃一边调侃天昊:“每次来你这里都有礼物,下回多来几趟,我就能开博物馆了。” 天昊迷离的看着我,就在我手触及合欢铃的一刹那,这个房间充斥着叮当叮当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在仔细听,又似乎夹杂着少女的嬉笑声。 我恐怖的回头望望天昊,只见他四目微闭,貌似在思考。 顾不得许多,我以光速将合欢铃握到手中,叮当声也随之消失。 天昊神色如谜,半晌之后,他蓦地露出一抹邪诡的笑。那笑,太复杂,让人分辨不出他的心绪。 拿了合欢铃,天昊没有挽留我的意思,我只好知趣的回了六王府。 当天晚上我脑子一直迷迷糊糊的,只记得天佑问了我好几个问题,其中有些是我根本不知道的。只好顺着他含混地答了。 之后一连好几天,天佑的态度虽然没什么变化,我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最近他要忙的事情太多,我也只当他是累了。 第二天我才等到消息天佑迎娶新王妃的日子定在明年正月,掐指算算也就一个多月,也就是说我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算算年关将近,我闷在家里却愈发无聊。 自从毛毛虫被天佑调去伺候他之后,我身边就连个出主意的都没有。不过毛毛虫能出的大多也是馊主意,人又笨手笨脚,真不知道天佑看上她哪一点。 “马上要过年了,现在家家都在置办年货,街上一定特别热闹,夫人要不要也去看看!”见我闷闷不乐,夏荷想了想,提议道。 我觉得这个点子不错,便换了衣裳,带着几个丫鬟出了门。 话说年前是街市最热闹的时候,记得之前在现代,我也是最喜欢过年前,各个店铺都会疯狂打折,每一次我也都会血拼到底,不花光最后一分钱,不回家。 这次也特意嘱咐夏荷多带些银子,过年了也要给下人们包些红包才对。他们这一年下来也不容易,我为自己的菩萨心肠自得了一番。 第二十三章 过年了! 可惜上了街之后感觉自己这一路上啥都没见,就看见人了,黑区区一大片,想挤进去结果总是被挤出来,十分没趣。(.无弹窗广告) 身后又跟了一大票人,很不自在,随便了点桂花糕,冰糖葫芦、胭脂水粉、便宜玉佩之类的东西回来打赏丫鬟小厮们。 我拿着油炸臭豆腐走在前面开道,春桃夏荷抱着打包下包跟在后面。 正巧看到一人骑着马打北边过来,样子颇惹人眼。黑马体型高大,看起来极为神骏,马上之人披着火红的狐裘斗篷,用兜帽遮住了面孔,身量颇为修长,应该是个男子。 还真是招摇,这么多人还骑马,不怕交通堵塞呀!!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与此同时马上男子往下看了一眼。 他勒住缰绳,轻轻巧巧地翻身下马,伸手一掀兜帽。露出一张既像少年又像少女的面孔,狐狸脸,肤色成健康的小麦色,发如墨染,高鼻梁,嘴唇稍厚,浓眉大眼,英气勃勃。 “灵浅月,好久不见呀!”他的声音有些魅惑地暗哑,“或者我该称呼你为灵夫人?六王爷的侧妃?”他说着,将我连带那几个丫鬟挨个儿打量一番,随后不冷不热说了句: “一个侧室出个门还要这么多人跟着,可真气派啊!”仿佛无意识地将马鞭在手上拍打得“啪啪”作响,差一点点打到我,“看样子你恐怕过得不错吧?可惜志远哥眼神不好,又不听劝,没认出白眼狼!不像我,知道某人是什么货色,早就断了交情!” 指桑骂槐地说完,他上了马,扬起鞭,马儿一溜烟跑了,让我们呛了不少灰。 什么情况?我回过头看看春桃夏荷,她们也一脸疑惑的望着我。这男的是从哪里冒出来,大过年的给我找晦气,别让我抓住你,否则给你做人肉汤圆!!我对着他远去的背影挥挥拳头。 出行绝对失败,被莫名其妙的家伙数落了一顿,灰头土脸地回到六王府,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洗个澡。 吩咐下人准备好柚子叶,绝对不能把霉气带到下一年。 我没有洗澡让人看光的习惯,照常挥退了侍女,浸在水盆里,望着上升的水蒸气,眼皮开始发沉 “浅月……”耳边传来天佑的声音,我迷惑着想要应一声,但随即意识到自己此刻是还光着的,反射性大叫一声,双手掩住胸前。 天佑给下了一跳,试探着问:“浅月?” 我脸颊发烧,xxoo都过了,自己还这么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做作了。干笑两声:“天佑怎么来了,要过年了,宫中应该很忙……” “浅月都说要过年了,以往府中无人我自己也不愿留在府中,今年却是不同。(.)”天佑笑着拿起毛巾,“为夫替娘子擦擦背,浅月你可还生我的气?” “呃?”我有些疑惑,回头看看他。 “就上我当街抢婚的事。”天佑不经意地说。 不说这话我还想不起来,我可是他当街抢回来的新娘子,不生气怎么能不生气,不过我可不想破坏现在这么和谐的气氛。 “天佑,你与我携手并行,只有两条路,继续或者放弃,只要天佑不放弃我,我也不会松手。”我轻轻拍了下天佑的手:“天佑,我们成亲这么久,你可觉得开心?” “开心……”天佑柔声回答。 “我也开心,既然开心我怎么还会生气呢。”我站起身,在天佑的脸上亲了亲。 天佑一阵脸红,替我擦干身子,又换好衣服,才一道走出卧房。 来到书房,本是想着给天佑看我给下人们买的礼物,却先看见桌子的一角放了有幅“福”字,丝绢所制,丹砂底色,绘着金云龙纹。字……也是不错的,不过写在这么个华丽的物件上,就有些寒碜了。 “天佑……这是?”我好奇的问。 “福字嘛!”天佑随口回答道,“圣上亲笔手书,每年都有,不过是应景罢了。浅月喜欢,就拿去玩吧!” 拿去……玩?拿它玩也太烫手了吧?一般来说……得了这个东西不应该烧香供起来吗?每天都要三叩九拜的嘛,我纠结地想。不安的看着天佑。 天佑却不声不响地铺开红纸,一边研磨一边说:“与其用那个,还不如自己写。浅月有兴趣吗?我记得上次浅月还练字来着,对了,还有上次不是还在我画的荷花上添了只蜻蜓吗?” 接过天佑递过的毛笔,我笑着回答:“天佑记错了!我画的是鲤鱼。――写点什么?年年有余,还是什么好呢?”我握着笔,歪着头苦想。 “就写‘新年大禧’吧!”天佑站在我身后,左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握着我的右手。 “会不会俗了点?”我不确定的看看他。 “俗点才喜庆!”他笑道,“就写这个吧!” 我依言写了――在纸上笔走龙蛇的感觉还真不错。天佑盯着写好的字看,好像这样就能看出花一般。 许久,他赞了句:“浅月的字真的很有进步,再过些时日估计就要赶上本王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字还是很差,但能被他称赞仍然让我十分高兴。 “除夕晚上浅月要和我进宫,赴皇家的除夕宴。”天佑并没有将红纸贴在门上,而是折了几下揣进怀里。 “进宫赴宴?”听起来好大的场面。 “家宴而已,浅月不必紧张,无非是皇上还有我的几个弟弟。大部分你都见过。”天佑说着,轻飘飘扫了我一眼,那意思就像是说有我在你还害怕什么? “那个国师也回去么?”我有点忐忑,说实话我真心不想见那个该死的天昊。 天佑淡然的说:“嗯,天昊也是本王的弟弟,只是很早之前就被选为国师的接班人,平日不得见,但是除夕这样的大节日还是要赴宴的。” 我捅捅天佑,小声的问:“天佑,你们是不是和呀?” 天佑瞪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不同而已。” 我摇摇头,心中才想估计是天昊不听话吧。 到了除夕那天下午,我晕头转向地学着天佑的样子,张开双臂一动不动,任由侍女们摆布,前后上了两顶轿子,一颠一颠抬出府。 除夕夜还是很冷的,我抱着刚刚天佑塞给自己的怀炉,却觉得特别温暖。 过年了,也不知道我远在现代的老妈要怎么过,一个人过,多凄凉呀。 哎…… 第二十四章 皇宫夜宴(上) 轿子在宫门前停了下来。(.无弹窗广告) 我自觉地紧紧跟着天佑,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走路,生怕出什么纰漏。若是不看服饰,一定会以为我是天佑的丫鬟一枚。不过这皇宫里的哪个不是有眼色的人,一路上向天佑请安的都在后面加上了夫人两个字。 我沉默着,凡是全凭天佑做主,淡定地将“夫管严”的形象进行到底。不知是错觉或者其他,好像换来不少人用怜悯的眼神。 直到远远望见十三爷和十四爷,我才稍微放松了些,竟然还有点终于找到组织了的感觉。高兴之余,我甚至无视了十四爷的白眼。 “等一下我要和国师坐在一起,就委屈浅月自己一人独坐。”天佑为我正了正衣衫,低声叮嘱,天佑又转向十三爷:“有劳你们了。” “皇兄将小嫂子交给我们就放心吧!绝对少不了她一根头发!”十三爷一把拉过十四爷,笑嘻嘻地说。十四爷则不屑地撇过脸,轻轻“哼”了一声。 天佑望着我,又看看两个弟弟,此时远处走来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 她戴黄金九凤翅冠,身穿明黄绣凤袍,腰束镶满宝石的玉带,上面挂着几串珠石玉器。 天佑及十三爷、十四爷连忙上前行礼。想必她就是天佑的姐姐和阳大长公主。(.无弹窗广告) 和阳大长公主,秀脸高鼻,杏眼桃口,长得颇为端正秀丽。不过眼神柔和,少了些伶俐,多了点些木讷温厚。 十三爷版本的传闻提起过,和阳大长公主今年芳龄二十五,是孝仁皇后的长女。和阳大长公主被人津津乐道的不是她的身份,却是她的驸刘德强。 刘德强出身草莽,是某个武林世家的次子,不知怎么两人有过一面之缘,当下一见钟情,加上驸马好像也无意于仕途,本来生活还算和美,不过好像最近刘德强看上了一个歌伎,有意纳入府中,正因为这事和帝卿闹的不可开交。 大概是大量她的目光太过放肆,和阳大长公主面带轻蔑地横了我一眼,然后移开视线。 “小嫂!看什么呢?”十三爷见我望的出神,也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原来是在看皇姐呀,说来奇怪,怎么不见驸马呢?” “你呀,怎么老是说人痛处,明知故问。”我笑着噎了他一句。 “切,她和咱们可不是一路人。”十三爷满不在乎的说:“我就不喜欢她那个驸马。” “哎?” 十三爷在我耳边低声解释:“就是说,先皇和和阳皇姐是同母所生,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自然是站在皇帝那一边的,看六哥就是不顺眼。[]” 我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十三爷,心中暗叹我可以理解为,天佑和十三爷,也许还应该加上十四爷,您这帮人,是站在皇帝的对立面的吗? 想到这里,不由的想起天佑曾说过他若放权,下场会比胡思亮还惨。 天佑的世界,只看到这么冰山一角,就是这样的复杂,让我倍感压力,那么将这些一肩挑起的天佑,所面对的又是怎样的压力呢? 十三爷见我愣在一旁,走到我面前,大大的扯出一个笑容:“小嫂子,别想那么多……”他笑着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差点拍我一跟头,这家伙有没有点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呀。 “这些国家大事有皇兄和他的朋党谋士操心,我们只管逍遥自在生活就好,你看我和老十四不是很好嘛?” 也就是说,你们将国家大事,政治权谋交给天佑独自去打拼,然后自顾自吃喝玩乐?我有些无语,但是貌似根据自己所作所为,也没有什么立场教训她们…… 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不是说有个预言,你们都不怕么?” 十三爷奇怪的看着我,似乎我是个从远古爬来的恐龙:“这种事情该是国师操心的吧?” kao,我心中怒骂敢情你们就是些混吃等死的货!! 刚想教育教育这条大蛀虫,那边一个身穿盘领绿衫相貌柔弱的太监弓着腰快步踱过来:“王爷,和阳大长公主,这边请――” 等下,这里还有个人,怎么没叫我呢?难道这就是天佑在和天佑不在的区别嘛?我心中泪流满面,无限感慨…… 我这边感叹命运的不济,那边十三爷已经一下子我拉走向皇宫深处走去。 皇宫就是皇宫,不是小小的六爷府所能比。看看那些高耸的金黄色城墙向两边延伸,金碧辉煌的屋顶在灯火的照应下闪闪发光,檐上的五彩神兽雕得栩栩如生。真是大气磅礴,景象万千啊!沿着墙根往前走,尽头还是围墙围成的长长的走道通向两头。 如果往反方向走的话呢,似乎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我暗叹口气,中国古代皇宫就是这点不好,格局几乎是一样的。 大殿门口,和其他几人在宫殿前的台阶上站成一排,宫人将万寿灯换成联安灯,在换灯的时候随着他们一起行礼。旁边乐声响起,颇具喜气。 我浑浑噩噩地跟着队伍前行,就这么进了大殿。皇帝入席的时候,也跟着他们跪拜,偷偷看一眼,所谓皇帝也只是个小p孩而已。 皇帝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均称,明眸皓齿长得还算不错,就是不太想皇帝,柔弱柔弱太柔弱…… 作为现代人,我一直接受人人生来平等的思想,因此实在不习惯给人下跪,何况轮起来还是他的婶子,不过想想他的亲叔叔就在我身边给他下跪磕头,便也不觉得如何了,小命要紧,顶多跪拜的时候在心中咒骂几句。我真是越来越阿q了。 然后便是入席,我坐在十三爷和十四爷的之前,一边挨着十三爷那个大嘴巴。 此时十三爷和十四爷的内眷也都跟着进来。我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他们。 十三爷的正妻长相一般,如果非要说真相的话,那就是长得有点寒碜。不过据说十三王妃家世很好,祖上是开国功臣,真是应了老话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但是对于十三爷来说,正妻长得不好没关系,反正还有小妾们来做替补。 十四爷没有正妻,也只带了个侧妃文氏,长相端正,看上去颇为恬静贤淑,家世也是很好。撇开十四爷对我的敌意,他们还真的很般配,可是为什么十四爷就不愿意把她扶正呢?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十三爷较十四爷年长,为何此时反而排在十四爷后面?我有些好奇地盯着十三爷。 “十四是继后所出,我的母亲只是贵妃。”十三轻飘飘地说。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算都是皇子,待遇也是不同的。有的就能吃香的喝辣的,有的就只能喝西北风。 第二十五章 皇宫夜宴(中) 就在我神游之时,天佑和天昊从侧门入席,天佑坐了对面的首位,他身边坐着的就是国师天昊。(.无弹窗广告) 正对着我的是个相貌清秀,颇有书卷气男人,眼角眉梢却有些凌人的傲气。在他身边赫然就是那日在闹市黑马红裘,对我冷嘲热讽的那个大眼睛。后面还坐在几个男人,我却是懒得再看了。 “十三爷,那位颇为儒雅的男人是?”我稍微偏头,询问身旁的十三爷。 “哪个呀?”十三爷不知所以的问道:“那个不停瞪着嫂子的呀,你应该比我熟,和宁长公主的驸马,齐尚书的外甥,齐宇轩,这个泼辣呀!” 对我没能认出齐宇轩的这个问题,十三爷并没纠结,他本来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心思又都在美女身上,不留意我的异常也不起怪。 这时他又指着坐在天佑身边的天昊:“坐在皇兄旁边的是天昊了,是我们大余的国师,不过也是皇子。” 说着十三爷长叹一声:“同为皇子,他也只有相貌强过皇兄,偏偏自命不凡,不就是被选为国师了嘛!”十三爷低声说,看来他对天昊的印象似乎不佳。 十三爷滔滔不绝地将每个人都点评之后,我才插上一句:“我不觉得。[]” “小嫂子何意?”十三爷一愣。似乎对于我的质疑有些疑惑。 “我不觉得天昊的相貌比天佑要好。”我说,反复比较两人的容貌,我也的确这样认为。天昊的太过妖娆,不真实。如果做老公,还是天佑让人觉得踏实。 “小嫂子……”十三爷顿了顿,“比起天昊,我也更亲近六皇兄,可是说话得凭良心啊!” 我想要说点什么,那边皇帝进酒了,大家都得出席谢恩。 在磕头的时候,我感觉皇帝的目光在我身上注视了很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后背发寒,身居高位之人,与生俱来就会有一种为权利斗争牺牲任何的可能。而我正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对于皇帝来说,也不是多大损失。 重新入席之后,皇宴才算真正开始。 宫女们穿行着上着酒菜,菜式很多,色彩也十分好看,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不过这种场面上的伙食,一向不怎么样。 这边我眼露馋光的看着一盘盘端上来的美食,那边又有歌舞表演。 就在我想大快朵颐之时,那小皇帝的目光又来了。 “奇怪?皇上没事盯着小嫂子干嘛?”十三爷自言自语,声音刚好能让左右两人听见。 我看见十四爷狠狠剜了他一眼。他身边的十三王妃也投过一丝鄙夷的目光。像她那样的大家闺秀,肯定是看不上我这样的。 我干笑两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估计是之前没这么近见过罗刹族的人吧。” “怎么会呢?想当年胡将军带领大军杀进罗刹部落……”他说着,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旁边十四爷凉凉地说了句:“大过年的,提姓胡的作甚,没的粘了晦气!” 姓胡的?莫非是……我正想着,旁边添酒的宫女一个趔趄倒在我怀里,将壶中酒洒了我一身。 嗯?我疑惑的看了一眼宫女。宫女素来训练有素怎么可能会烦这么低下的错误呢? 宫女战战兢兢地跪下了,大呼赐罪。 我连忙让她起身,皇帝坐在那里,我哪有赐罪的权力。 我起身告罪去换衣服,对于这个宫女的下场有些担心,但那不是我能过问的。 随着宫女出门,被带到一个偏僻的宫殿里,我正想问更衣的地方在哪,就听宫女神秘兮兮地低声说:“夫人!圣上要见您!” 被引到一个没有窗户,只有一张书案一把椅子,看起来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候着,苍天呀,又要被关小黑屋? 哎,好话不背人,背人没好话。想着,似乎自己的未来就能遇见了。 那唯一一把椅子怎样都轮不到我去坐,无奈自己只能站着。不一会儿,小皇帝就急匆匆赶来了,身上还带着些许酒气,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借口才能离席的。 小皇帝面孔还有些稚嫩,架势倒是摆得十足。仔细打量一下他的面容,着实给自己吓了一跳。 只见他耳朵尖而短,鼻子细尖不丰满,印堂暗淡,腮帮硕达,眼睛异光闪烁外露,人中短而薄。这分明是个短命相呀,根本不用什么语言,这皇帝都活不长。 也许是身为现代人的缘故,对皇权的敬畏要差上一些,我只顾打量他,几乎忘了下跪行礼,幸好最终我还是反应过来了,便跪下磕头: “草……臣妾灵浅月叩见圣上!”我开始想自称草民,后来想想身为天佑的侧室,这么说好像不太合乎体统,便改成了臣妾。 虽然没有什么君权神授的思想,知道他也只是个人而已,但却是一个随时随地能要了我小命的人,古代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什么人都能要了你的命,我边行礼边腹诽。 “灵夫人平身!”小皇帝拿着强调说,听起来有点做作,身上的气势比起天佑和天昊却颇有不如。 “夫人近来过得可好?”小皇帝似乎只是随便问问,却又像是有些弦外之音,“新婚燕尔,心情必然不错吧?” “回皇上,臣妾一切都好!”每天混吃等死的米虫生活,一个有钱有权没有外遇的老公,虽然即将有个小三插足我们的婚姻,但是现在他对我也还算不错,应该已经很完美了。于是我照实回答。 皇帝脸色变了变,毕竟还是年轻,还没有没有练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小皇帝希望我生活的不好? “夫人,刘公公是自己人,加上夫人和朕,也不过三人,绝没有第四个听见,你不必惧怕掩饰,大可说出实情。”小皇帝说的有些急切。 我大概明白了些,可是怎么说呢?说天佑有谋反之心?不显示呀,于是我垂首立于原地,并不说话。 小皇帝咳嗽两声,正色道:“眼下占据重臣之位的,多半是尸位素餐之辈,夫人的母舅齐尚书等才是朝廷的股肱啊!”他说完,像是不经意地说,“夫人也是效忠于眹的吧?” 我扑通一声跪下,大声疾呼:“回皇上,臣妾对皇上绝对是忠心耿耿,恳请皇上千万不要怀疑臣妾的忠心呀。” 第二十六章 皇宫夜宴(下) 我面带悲伤的看着小皇帝,小皇帝连忙起身将我扶起,也是一脸悲戚。我要打消小皇帝的顾虑,还要让他带着愧疚才行。 “夫人快请起,眹从来都没怀疑过夫人的忠心。”小皇帝说着,长叹一声:“夫人的事情,朕也略有耳闻,听说夫人与齐家大公子情投意合,如果没有六皇叔的事情,夫人和齐爱卿倒是才子佳人呀。” 靠!狗屁才子佳人!我真看不出那个齐志远哪里有半点才子的样子。我腹诽着,表面也只能附和道:“皇上圣明。” “六皇叔虽然是朕的长辈,但此事他做的确实不对,朕在心里还是向着夫人的。”小皇帝和颜悦色地说,只可惜他的和颜悦色总是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不喜欢别人的施舍。 小皇帝停顿了很久,似乎在等待我感激涕零地表示忠心,但见我只是垂首站着,眼神便凌厉起来:“只是不知夫人是否愿意替朕分忧啊!” 原来我不可以做背景板呀,我再次慌忙跪下:“为了圣上,臣妾愿效犬马之劳。皇上要臣妾死,臣妾绝不苟活,皇上让臣妾做的,臣妾必将……!” 小皇帝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我还没说完就焦急的打断我的话。(.) “夫人多虑了,朕对皇叔的身体十分挂念,希望夫人能够对皇叔的日常起居多留神些,时不时的跟朕说说,也免得朕日夜挂念。”小皇帝放缓了语调。 “臣妾领命!”这是,要让我当卧底?我是不是命中就是个间谍命,现代做卧底,好嘛到了古代还是逃不出卧底的命,心里盘算着,脸上却不敢显露半点。 “夫人放心,事成之后,朕必不会亏待夫人!”小皇帝和颜悦色地说,随即吩咐手下太监:“刘公公!上茶!” 一个看起来颇富态的老嬷嬷给我端上一盏茶,面无表情地说:“这茶里放了大内特制的慢性毒药,没想先伺候给夫人了。” 我余光瞟了一眼小皇帝,又看看在一旁端着茶的刘公公。心中暗骂。好你一个小短命鬼,欺负老娘是不。今天老娘斗不过你,但是这笔账我会记下的。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今天有多蠢。 小皇帝见我面色迟疑,轻笑了声:“夫人莫怕,只要夫人兢兢业业,到时间自会有人将解药奉上。”说完,似乎按动什么机关,密室内突然冲进大批手执利刃的侍卫。明晃晃的刀尖指着我。 小娃娃刀刀枪枪是不好闹着玩的,我冷眼扫了一眼小皇帝,朗声说道:“臣妾预祝皇上大事早成。”小皇帝一愣,就算他再笨,我想也能听出个一二了。 “夫人请用茶!”刘公公那边等的不耐烦了,催促道。 接过那杯毒药茶,将茶水一饮而尽,坦然的将茶杯还给刘嬷嬷。 “臣妾谢陛下赏!” 小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刘公公,你且送夫人回去罢!” 人可以蠢,但是不能自以为聪明。在踏出小黑屋的那一刻,我送给小皇帝异常凶狠的眼神,要不你杀了我,要不就等着我杀了你,敢给我喝毒药。 跟着刘公公回到大殿时,宴会已经散了,十三爷和十四爷也不知去处。我便在宫女的带领下往宫外走,脚步轻飘飘的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跌倒。 此时我心里早已六神无主,不停地后悔刚刚居然就这么将毒药喝下去了。也没谈个条件什么的。如果我被天佑发现,皇上该不会来救我。哎,可怜的我。 可当时的情况喝不喝也由不得我做主,与其让人硬灌,或者直接别杀掉,还不如洒脱一些。 现在我又该怎么办?想着想着,走出了宫殿,外面不知何时居然飘起来雪花,平白让宴会散场之后愈发寂静的夜变得生动起来。 我伸手去接那不断飘落的雪花,可是就在碰触到手心的那一刹那,雪花化作了水,冰冰凉的,让人心中无限悲伤。 对了!今天是除夕夜呢! 雪落在脸颊上,清凉的感觉让我精神一振,总之不想死是一定的了,解药绝对要拿到手,不过小皇帝的话也不能信,金口玉言什么的就是个噱头。 对于自己的叔叔尚且可以下毒手,就不要说我这个毫不相干的人了。飞鸟尽,良弓藏,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至于要不要出卖天佑……我低着头,自顾自前行,不知不觉身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积雪。宫女轻轻说了句“灵夫人,到宫门了!”我抬头,首先便看见天佑正站在重华门外。 说来也有些怪异,刚刚明明还盘算着乱七八糟的想法,见了他之后,竟然觉得那些事情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天佑……”我轻声呼唤了他一声,急匆匆的向他跑去。 “刚刚还想着浅月得什么时候出来呢!”他笑着说,替我拍了拍雪,接过丫鬟递上来裘皮斗篷,熟练地替我披上系好。又从丫鬟的手中接过暖炉,柔声说:“我让下人们刚弄好的,小心,别烫到。今年冬天似乎特别冷,我真怕生活在南方的你不习惯呢。” 我低头,有些害羞,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对我这样贴心。天佑扶着我上了后面的轿子,落下轿帘的时候,猛然瞥见有人将什么东西交给了天佑,我猜想恐怕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起轿的时候才会迟了些。 坐在轿子中,下意识裹了裹斗篷,果然比起那个和自己毫无瓜葛的小皇帝,还是天佑更值得信赖一些,毕竟若是我死掉了,对小皇帝丝毫无损,可是对于天佑就很难说了……他会伤心么?会流泪么?这段时间的生活又会给他留下多少回忆? 这样想着,下定决心不但不能出卖天佑,还要好好的保护他。 等一下,找个没人的时候,跟天佑商量一下吧……打定主意之后,居然觉得有些困倦,轻轻打了个呵欠,平时这个时候,也是该睡觉了。 外面渐渐有了动静,远远听见孩童欢笑之声,爆竹噼里啪啦地乱响,明明很吵人。我却迷迷瞪瞪小睡了一觉。 第二十七章 和天佑一起守岁了 回到六王府,我睡意朦胧的跟着惯性下了轿,立刻被冷风激得清醒了些。有心想和天佑说说小皇帝的事情,看看跟着的一大帮子丫鬟小厮,觉得实在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便强忍着,和天佑一道进了屋。 回到房里,挥退了下人。 “天佑,皇上相貌可和你有几分相似呢。”我漫不经心的说着。打量着天佑的神色。 天佑点点头,也不在意地说:“毕竟我和圣上是一脉,长得相似也没什么。今天怎么说起皇上了?”找了个珊瑚八仙凳坐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天佑觉得圣上可是明君圣主?”我进一步试探。 天佑望着我,走过来拉住我有些凉的手:“刚刚浅月没用暖炉吗?手怎么还这样凉?”接着他取过自己的手炉给我:“浅月,圣上可不是能随便议论的,而且圣上年纪尚小,也不能太早下定论……” 看着天佑还在给我打马虎眼,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不要把全部实话都说了的好:“今天,我去更衣的时候,被皇上私下召见了……” 我将今晚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当然关于皇上让我做卧底并且逼迫我喝毒药的事情,让我自动省略了。说完之后,才想起去看天佑的脸色。 他正笑望着我:“浅月饿不饿?” 我半晌反应不过来,现在是该讨论这个的时候吗?疑惑的看着天佑,不过这么一说,似乎真有些饿了。果然我是个吃货,既然现在死不了,那就好好的吃一顿吧。 “皇家的宴席,没有能吃饱的,我早就吩咐厨房备了些饺子和一些浅月爱吃的点心,这就让他们送过来,我们吃完再说。”天佑依旧淡然的说,眼中始终充满笑意。 “我……”本是想说一些感谢的话,却被天佑打断了:“先对付着吃点,下次本王亲自下厨做给浅月吃!” “明年……还是再说吧……”我有些忧伤,明年就不是我们两个人了。 天佑倒没在意我说的话,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以往每年这个时候都在宫里,不过这次皇上离开得早,其他人也不好再待下去,各自也早早散了,我也可以有和浅月单独守岁的机会。” 聪明如天佑这样,大概也可以猜到些许东西,看来真正在乎我性命的只有我一个吧。郁闷地夹了个饺子,颇有点食不知味的感觉。 “呀!”牙被硌了一下。nnd的,连饺子都和我过不去。吐出来一看,却是指甲大的一块小元宝。这个,以前过年倒是有这样的习俗,把糖果之类的包到饺子了,吃到的人就会有好彩头。(.无弹窗广告) 天佑见了,开心地笑着说:“浅月!大吉大利!明年一定有宏图呀。” “还大吉大利呢……”我捂着腮帮子,小声抱怨着。 “好啦!看看这个!”天佑朝我亮了亮手中一寸见方的小纸包,“这个就是本应该放在浅月茶里的毒药,国师叫人给偷偷换掉了。” “所以?我根本就没中毒?”我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心里有点茫然,更多的是劫后余生好狂喜。可是天昊怎么叫人偷换的茶包呢,他明明没有离开座位,看来在皇帝周围,各种间谍还真是不少。 “是的,我们欠了国师一个人情。”天佑倒是看不出多大的欢喜,反而有些担心。 “天佑!我爱你!!”突然抱住他,大声喊。 我们都明白,我这样说的时候,并非是在表达爱慕,只是在抒发喜悦的心情而已。(后来回想,也许并不只是这样。)但他脸上仍然浮上一丝红晕。 对于我的隐瞒,天佑也并没深究,反倒让我觉得不安,想开口解释:“刚刚我没和天佑说实话……” “浅月什么都要说,我都明白。”天佑轻轻地将我拥在怀里,“我相信你不是故意隐瞒的。” 吃过饭,我拉着天佑在院子里放了爆竹,两个人一起呆到第二天清晨。然后天佑换了比平时更加郑重的朝服,直接上朝去了。 我则在家睡了整整一天。 大年初一,我一直睡到下午。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春桃看见我醒了,便赶紧召人伺候着。直得一提的是,天佑似乎也厌烦了毛毛虫,所以她又被调回我身边。 “绿真虽然办事不怎么牢靠,好歹他是真心向着浅月的!”我问起时,天佑只这么淡淡说了一句。 重新回到我身边的毛毛虫乍看像是规矩了不少,侍立在一旁不乱看也不多说话。不过半个时辰不到,便又原形毕露,一张小嘴滔滔不绝。 “小姐,您今天睡得可太不是时候。”毛毛虫不无遗憾的说。 我曾让她改口叫我夫人,天佑却说不必,认为我在府上也该有两个自己人。 “只要浅月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好。”当时,天佑的这句话,似乎别有深意。 “今天大伙儿都出门看各国的使节进京了,听说还有很多珍奇异宝呢。”毛毛虫接着说:“都说斯波出美女,今天一看,就是使节团里那些男人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帅气,不过他们的衣服真怪,头发也怪怪的,都是卷卷的……” 我听到毛毛虫这么说,也有点遗憾,不过心想就算自己去了,八成也是人山人海的看不真切,随口问问身边的春桃和夏荷:“你们也去了吗?” “夏荷去看了,奴才没有。”春桃低头笑着回答。 “那夏荷看到什么好玩的了?”我转头去问夏荷,夏荷为人活泼,也比较还凑热闹。 “契丹也派了使节来,个个铁塔似的,很吓人。”夏荷吐了吐舌头,说,“他们都穿着各类野兽的皮毛,离老远就一股子羊膻味。”说着,夸张地掩着鼻子。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余国概况,斯波是大余国西南部的紧邻,国力强盛,不过一直都和大余有着姻亲关系,所以世代友好。契丹则是北方的游牧部落,擅长奔袭,不时骚扰一下边境,不过前几年好像打过几场硬仗,现在也比较消停了。倒是西北最近出了个政权朗逸,是由某少数民族独立出来的政权,一直与余国作对,余国也不承认他们的政权。 突然我又想到自己所属的罗刹部族,怎么一直没人和我提起呢,有时间要找个时间好好问问天昊才好。 “夏荷既然这样说了,”正巧天佑回来,进门便笑着说,“若是以后出什么岔子,本王就把你嫁到契丹去。” 第二十八章 天佑的坏酒品 听到天佑的话,我们一起回头,只见他满脸笑意,身后跟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粗眉大眼,身材不高,强壮精干,有股子让人不得不重视的气质。 “浅月,这是富毅,富先生!”天佑向我介绍。 我自然而然伸出手:“富……先生!你好!”然后后知后觉地将手缩了回来。 富毅施了一礼:“灵夫人叫我富毅即可。” 我有些讪讪,最后还是天佑打了圆场,让我称呼富毅的字,无涯。 行而无涯,这个字可是很大气多呀。 我连忙请富无涯坐下,让春桃去倒茶。 “六爷今天很高兴呢!”我说,平常他可少有和这帮丫鬟开玩笑的时候。 “嗯!”天佑点点头,眼睛里也闪着某种光彩,“今年可是契丹国头一回向余国进贡!我们为了这次进贡可是盼了很久呀。” “六爷!斯波好歹进贡的是精美的玻璃器具,那契丹的贡品不过是些牛羊牲畜,有什么好的?”夏荷见天佑心情不错,大着胆子问。 “夏荷认为本王稀罕那些牲畜?”天佑挑起眉,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有些高兴的样子,“本王高兴是因为打了这么多年仗,契丹终于臣服于大兴,无数大兴将士战死沙场终于没有白费……”他说着,情绪有些亢奋,声音也大了起来,“绿真!去拿酒……算了,本王亲自去拿!!浅月!无涯!你们今天一定要陪本王喝一杯!” 天佑说着,快步走出屋子。我无奈的向富毅笑笑,希望能够得到些关于天佑今天如此兴奋的原因。 富毅呵呵笑着,小声对我说:“六王爷今天有些失态,灵夫人勿怪……他是太高兴了!夫人也知道,契丹一直劫掠北方各郡,对待他们,保皇派文人一向主张求和的,王爷因为顶住舆论和契丹开战,不知背了多少骂名。再加上当年胡思亮也是压下众多争议独自主战,有心人将两件事联系起来,说的更为不堪……王爷表面上不理会,心里还是很在乎的……” 我插不上话,静静地听她说着,一下子觉得天佑的形象高大起来。 这时,天佑拿着酒走了进来,兴高采烈地说:“浅月,无涯这是斯波送来的好酒,叫什么人头马面。” 听到这,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王爷,臣妾记得这个酒好像是叫人头马,万万没有那个面字……” 天佑愣了一下,想了想,然后开怀大笑的指着我:“浅月说的没错,这个叫人头马,人头马……” 听着天佑的话,我和富毅都笑了,我从没想过天佑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这一夜,我,天佑,富毅三人把盏言欢,天佑高兴得紧,一杯接一杯喝得多了,富毅没劝住,我因为酒量一贯很好,根本没有劝天佑少喝这个概念,倒是比着和天佑喝,就是想看看到底谁厉害…… 天佑酒品不是很好,颇有点要耍酒疯的架势,我加上几个小厮连架带扶好容易把他搬回房里,放到床上。幸好他也只是像是要耍酒疯,否则若真发作起来,就凭我们几个还真整不了他。 替天佑解了头发,自己去对付着洗了把脸清醒清醒。虽然喝了点酒,毕竟睡了一天,现在哪里还睡得着?倒是天佑明天还要上朝的,我想着,去脱他的衣服。手伸过去却被他握住。 他正眯着眼,因为喝醉的缘故,笑容有些虚幻: “浅月……本王今天……高兴……”他说着,语调有点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很骄傲。 回握住他的手,敷衍着:“我知道!”想着怎么继续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他却一把抱住我,来回摇晃着,笑嘻嘻在我耳旁说:“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再多人骂……本王……也值了……” “我知道了!”我说,试图推开他,可他马上又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并且胡乱挥舞着手臂: “什么……齐尚书……什么……御史……皇帝……就会说……仁治……无为……统统都是狗屁……仁治怎么能抵御外辱?”天佑干笑了几声,终于被我按回床上。 总算松了口气,心想再也不能让他喝多了,却看见他斜躺着,似笑非笑望着自己:“……浅月,你深受你舅母齐尚书的影响呢,算起来也是保皇的呢……” “对了……浅月也骂过本王……”天佑还是笑着,声音却轻了起来,“……洞房……花烛……本王还记得……”他伸出手,摇摇晃晃地指着我,似乎在回忆什么“……浅月说的是,本王……对!本王妄起战端,以至于……生灵涂炭,坑杀俘虏……人神共愤,天理不容!!”他说完,像个孩子似的笑了,“看!浅月说的……本王都记得!” 看到天佑这个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抱住他,轻声说:“这些话天佑不必记得,我也不会再说。从此浅月已经不是原先的浅月,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六爷你。” 他紧紧抱住我,将头埋到我怀里,然后毫无预兆地突然大哭起来。我想不到办法,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 直到他哭得累了,我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换了衣服,将被子铺好,把他拖到枕头上,掖好被子。 忙活完了之后,突然觉得疲累,懒洋洋地舒展着筋骨,冷不防身后传来天佑含糊的声音: “浅月……你究竟是谁……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浅月呀……她不会这样安慰我……” 当时吓出一身冷汗,回过头,却看见天佑已经睡着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轻轻地走到床边生怕吵醒天佑。我慢慢地坐下身,望着熟睡的天佑,抚摸着他的脸庞,轻声的对他说,更是对自己说:“天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明明应该是个非常喜庆的日子,为什么却要这么悲伤的度过呢?明明什么都不缺少的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忧愁,这么不快乐。天佑,认识你这么久,我看到的都是你的无比沉重的压力,天佑,好好的睡吧,如果我的将来没有你的陪伴,将是多么遗憾呀……” 当我说完的时候,天佑轻轻的翻了个身,不知那些话他有没有听见。 第二十九章 目莲杀来(上) 当天半夜,我好不容易刚睡下,天佑不知怎么就吐了,忙叫了丫鬟打扫,扶着这个醉鬼换了房间,折腾了能有一个时辰。结果就是第二天,两个人都没起来。 天佑由于宿醉头痛,称病没有上朝。我对他酒后说过的话还是有点在意,不过问起昨夜的事情,天佑好像都记不得了。 接下来好几天过得很平静,府里常常有朝廷官员,番邦使节前来拜年,我只有在十三爷或者十四爷来的时候才出面陪他们坐一会儿,其他人一概不理会。一开始,我还会担心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已经暴露,处处小心翼翼,结果除了偶尔被天佑和十三爷取笑动作僵硬外毫无下文。渐渐也就将心放回肚子里,毕竟要真说天佑已经怀疑了我的身份,他对我的态度却没有任何不自然。 最近天佑总是出去赴宴,我称病都没有跟他一起去,其实心中在闹小别扭。年要过完了,天佑迎娶目莲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上来。 偶尔天佑甚至半夜才回府,这样一来,我们夫妻之间的交流就近乎没有。我一下子有了种被冷落的感觉,虽然从来没当面和天佑抱怨过,但是不说出来不代表没有怨念,心里暗暗将这件事迁怒到那个该杀千刀的目莲身上。(.无弹窗广告) 这一日,天佑又出去赴宴,我在家中闲着无事便找来春桃、夏荷聊天。 “离六爷成亲的日子似乎没有几天了呢?”我幽怨地说,十足一个小怨妇的形象。 春桃不知如何劝解,倒是夏荷还聪明伶俐些,安慰我:“夫人不必忧伤,咱们六爷心中只有夫人您一个,就算王妃嫁进府里,也不能动摇您在六爷心中的地方。” 我对着夏荷笑笑,并未说话,可心中却不认同她的说法,不说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就说现代的那些富家子弟,哪个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不过夏荷这样单纯的孩子大概是不会理解我的心情。 夏荷见我没说话,当我还在伤心:“夫人,上次六爷说想吃您做的饭菜,不如今天夫人亲自下厨吧。” 夏荷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天佑上次跟我说的事情,想想自己也好久没给他做什么了,以后目莲嫁进来,怕是也没多少机会,不如就今天,好好给他做一顿,留住一个男人,就要先留住他的胃。 说做就做,我吩咐夏荷和春桃跟我一起下厨房,至于毛毛虫,还是让她老老实实的呆着好。 在厨房待了大半天,快要到傍晚的时候,我才做好一大堆酸辣辣酸的菜,什么糖酸排骨,酸辣土豆丝,麻婆豆腐,水煮鱼之类……春桃和夏荷都要被我呛晕了,可又畏于我是主子,不好说什么。 我看着她们,有些心疼,就找来几个碗碟,每样菜都捡了些,笑嘻嘻地跑到春桃她们身边:“你们也尝尝,看看我手艺如何?” 春桃、夏荷连连摆手。 “客气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见她们不好意思,我只得强行喂给她们。 谁想她们吃得好吃,竟然将一盘糖醋排骨都吃了。吃完还不好意思的抹抹嘴巴,连声说女婢该死。 哎,我长叹一声,没办法只得在做一盘。 晚膳时分,天佑从外面回来,刚一进门,就疑惑不解地问:“今天的晚膳好像很香呢?” 见天佑走了进来,我连忙起身,笑嘻嘻地望着他:“闻着是不是很香呀?” “难道是浅月你?……”天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哼,当然是我呀!”我故意撒娇的说:“不相信呀?” “不会不会。”说着天佑叫来丫鬟,准备开饭。望着一桌子的饭菜,天佑一时竟然不知从何下口的好。 看着天佑,我忽然起来戏弄他的心思,边板着脸说:“六爷怎么不吃呢?莫非是怕浅月在饭菜里下了毒药不成?” 天佑听我这么一说,倒是很配合的放下筷子:“放毒药?浅月为何这样说?” 我也放下筷子,撇起嘴,满脸怨气:“你不知道最毒妇人心嘛?你可是快要娶新娘子了呢!!” “哈哈!!”天佑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浅月也会吃醋?本王倒是从来没想到。” 说着他给我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柔声说:“请一定要相信,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爱的人。” 望着天佑真挚的眼神,我不知道是该相信他,还是一笑了之。匆忙也给他夹了块排骨,嬉皮笑脸地说:“我们就是这样的骨肉相连,对不对?” 天佑点点头。 我掩袖一笑,亲自举碗,给天佑盛了一碗汤,经由丫鬟递过去:“这是今晚桌上最好的东西,百芩桂蓉鲜蘑汤,虽都是些花草之属,入锅之前皆以鸡汤入味,鲍汤为芡,燕窝为佐,是以补虚清火的药膳,你来尝尝看。” 天佑接过碗,笑道:“就算这汤里有毒药,本王也一样将它喝得精光。”他喝了一口,夸奖道:“果然清香怡人,浅月的厨艺真是了得。” “好喝就多喝点,还有这满桌的菜都是为你做的,一定要多吃些,剩下了就可惜了。”我笑看着天佑吃饭,自己却没怎么动筷。 “浅月怎么不吃?”天佑发现了我的异常,有些疑惑。 “我下午和春桃她们一起吃过了,现在还不太饿。天佑吃,宴会都吃不好的。”说着,我又夹菜给天佑。 饭后喝茶时,天佑摒退了全部丫鬟,拉过我,将我搂在怀里:“浅月,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骑着一匹骏马驰骋草原,那飒爽英姿久久的映在我的心头。本想着大大方方的向你爹提婚,却没想到你跟齐志远私定了终身,本王才当街抢婚……本以为你会怨恨我,没想到我们……”天佑说着眼眶泛红,声音都有些哽咽。 我搂着天佑的腰,淡淡地说:“总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过去。”我拍拍天佑的手。 天佑紧握住我的手,珠泪忍不住的滴落:“我爱的就是你,始终如一,永远不会改变。” 第三十章 目莲杀来(中) 婚礼前天,我一夜睡得不甚安稳,加上睡觉时一向畏光,大概丑时左右便醒了。烛火亮着,天佑被几个小厮围着,端坐在梳妆台前。 听到床上响动,天佑朝我望过来。他身穿大红大衫,金绣的蟒袍,脸上到还没来得及上妆,惯常天佑的装备都很朴素,今天他看起来别有一份艳丽的感觉,更加多了一份刚毅,气度非凡。 古代结婚,男人也要化妆的么?我心中疑惑,却又不方便问。火光照亮天佑的容颜,今日过后,他大概就不能再如此和我厮守,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一点失落,还有一点窃喜。 窃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连自己都不明白。如果天佑爱上别人,是不是自己以后回到现代也就不会觉得太对不起他? “浅月……”天佑见我走过来,慌忙地朝镜子里望了一眼,有些无措地望着我。然后将本已打开的脂粉盒子往旁边一推,苦笑着说:“本王……这妆容,不画也罢,否则也只是徒增笑料而已!” “为何不化?”我披着外衣,从后面轻轻抱住天佑,通过铜镜仔细端详他的脸。“天佑长得很英气呢,如果在好好地化一下,不知道要比下去多少人。” 佑的五官轮廓较深,鼻梁高颧骨高眉骨也高,嘴唇形状不错,就是薄了点,皮肤很好,健康的古铜色,正是阳光崇拜者的标志。 “浅……月……?”被我这么盯着,天佑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盯着他的脸,询问旁边服侍的丫鬟:“有没有小镊子!能修眉毛的小刀也可以!” 自己的夫君将要迎娶另外的女人,自己该怎么做呢?躲在一旁偷偷的抹眼泪,等着天佑来安抚自己的受伤的小心灵。与其让人背后说三道四,还不如温馨的将他送出去,自己将来也是要走的,这样慢慢的拉开距离也是好的。 天佑眉形非常漂亮,什么鸳鸯眉新月眉远山眉都比不上,若是化妆的话也只要修一下就好。 细细替天佑修好眉毛,我心想有个会化妆的闺蜜还是有些好处的,那些平时偶尔会去酒吧找玲珑帮忙的空姐们进门前不也都是灰头土脸的吗?我家天佑的脸不知道比她们正多了?我心里想着,其实也有点打鼓,那个时候只是看,算出门化妆都是玲珑代劳,理论知识非常全面,亲手实践还是头一回。 “有粉吗?”我回身问丫鬟。马上有人递过来一盒香粉。打开之后却发现和天佑的肤色根本不匹配。[.超多好看小说] 我微微皱了眉头:“这是什么粉?根本不配呀。” “铅粉!” “铅?!!!赶紧给我换别的!”铅粉可是最次的东西了,会中毒的。 “夫人,米粉的话,可没这个白!”旁边的丫鬟犹豫着说。 “那正好,给我拿来!还有什么粉,都拿来,还有,胭脂什么也都拿过来!” 就凭天佑的气质,要想掩饰年龄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在化妆的时候更多往雍容华贵这方面努力,在化妆品十分有限的情况下,柔化他的五官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要费事一些,最后在口红上我选了颜色比较淡的红花汁。整体端详一阵,虽然好像缺了点什么,但效果十分不错甚至超过我自己的期待,当然换成玲珑上阵的话,一定会做的更好。 看到我们反映各异,我的表现更是痛心疾首,天佑有些不安地望着我。我想起他在洞房那天也是素颜,说起来着应该是头一回化妆。看他紧张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好笑,就算是男子,也是爱美的。 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朝他竖起拇指:“风华绝代,貌似潘安呀!”等下,天佑知道潘安是谁吗? 天佑却像是没有在意我的话,轻描淡写地说:“即使浅月这样说了,本王什么样子自己清楚得很。”他说完,顿了顿,“今天目莲就要进门了,我之前并未正式和你你说过此事,今天算是正式说给浅月吧。” 我低头未语,实为不知该如何搭话。 “委屈浅月了。”天佑长叹一声,他心中也知此时再说什么都是枉然,有时有些事情说的太清楚,反倒让人生意。 一时无话,天佑似乎又想到什么,不无担忧的说:“晚上怕是还要有劳浅月……” “天佑放心,王妃娘娘是皇上钦点的,我能为她效劳是三生福分呢。”我打断天佑的话,替他整理着衣服:“王妃娘娘喜欢吃些什么糕点,你告诉我,我也好叫丫鬟们准备下,这些是不能怠慢的。” 天佑转过身,握住我的手,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浅月,本王心中……” 我用手指抵住他的唇,未让他将话说出。 上灯时分,迎亲的大队人马终于回到六王府,我也早就带着黑压压一群奴仆守在六王府门前等着新王妃。 车还没到六王府门前,已经遥遥地听见鼓乐声和鞭炮噼里啪啦作响的声音,红色的灯笼映得一条街煌煌如在梦中。立在一旁的毛毛虫不愿意了,小声的嘟喃着:“不过也是个续弦,至于这么大排场嘛!!” 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下面的话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这一日的天气很好,远胜于我和天佑成婚那日,我走上前去,搀着六王妃目莲下轿,她的手也是冰冷的,就像天昊一样,难道这是修炼之人的通病。 目莲的庭院在六王府的西北角,离天佑的庭院并不近,离我的庭院也很蛮远,想来是天佑特意安排的。 我跟在天佑和目莲的后面远远的走在后面,富锦门前早有早有穿暗红衣袍的内侍恭候:“灵夫人,有劳了。” 我点点头,小声嘱咐道:“有劳公公了。”说完向天佑和目莲行了礼,带着毛毛虫悄然离去。 我在院中不起眼的角落默默地站了片刻,望着满园开的正艳的梅花,不由感叹道:“这是新种的梅花,开的还真是好看。” 身后的毛毛虫又不平了,气哼哼的说:“还不是六爷,说新王妃喜欢梅花,就让种了,还是极品呢。” 我默然,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目莲是皇上派来的,藏在小皇帝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呢?难道是齐家人? 第三十一章 目莲杀来(下)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叫人带了新做的糕点前去给新王妃请安。 天佑和目莲早已起来,我进院子时,清楚的听见目莲温柔的声音,抬眼望去,她正为天佑整理朝服。心中一痛,之前这些事情都是我亲手来做,想想以后这样的机会怕是要少很多了。 富锦堂的装饰也足见天佑的用心。透过富锦堂的月亮门,只见里面迂廊回转,屋舍金碧豪华,径边廊沿皆种植繁花,到处雕梁画栋,琼楼玉阁,美不胜收。中间的主屋宽敞高挑,旁边的耳房也是洁净整齐。 刚一进月亮门,院中的就有打扫庭院的奴才请安:“奴才给灵夫人请安。” 我点点头,顺眼望进福锦堂正厅。屋里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人给天佑端茶送水,有人给天佑捏腰捶背,就是没人搭理我,心中暗想这大概是目莲给我的第一个下马威,明确的告诉妻妾的不同。 天佑端着香茶正啜饮着,享受着身后轻轻的捏揉,突然看见我立在一旁,不由的面露微怒,呵斥旁边的奴才:“一个个都没长眼睛?还是不想要你们的眼睛了?灵夫人在这里,都不懂规矩么?” 一屋子奴才见天佑动怒了,望了一眼目莲,只见她微微含笑,奴才婢女才跪下请安谢罪。 我连忙走上前去,挑了一个服侍讲究的丫鬟扶起来,柔声的说:“六爷,他们也是忙着服侍您和王妃娘娘,还望您千万不要怪罪他们才是。” 被我扶起的丫鬟连忙再次俯身,口中柔声道:“奴婢麝香多谢夫人不怪之恩。” 我笑笑,不再言语。按照礼数,现在该是我给目莲请安的时候,哪里轮到我在这里装老大。 我刚要下跪行礼,可没等屈下膝盖,目莲就抢先一步伸手将我拦下:“妹妹,何必多礼,快起来,以后都是自家人了,可不必这样多礼。” 虽然目莲这样说,我依旧立在原地,笑容可亲地看着目莲:“王妃娘娘抬举我,我却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天佑见我们还算融洽,似乎也放心了很多。拉住我和目莲的手说:“从今往后,每天早晚两餐,我们必要一起用。”说罢,拉着我们往前院大厅走去。 吃罢一顿丰盛的早饭,天佑便去上朝。我和目莲一道往后院走。 “妹妹。”目莲柔声地对我说:“关于妹妹和齐公子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所嫁非所爱,这份哀苦也足够一个多情痴心的女子幽怨一生了?”说着,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以后就好了,有姐姐替你分担了。妹妹也就不用在受煎熬了。” 好嘛,向我开炮了?可惜你太低估我了。我掩面笑了一下。 “姐姐真会开玩笑,在六王府里怎么会受煎熬。”我笑意盈盈的看着目莲:“话说,妹妹我觉得能嫁给六爷真的是件很幸福很幸福的事情呢。”我脸上的笑意更弄:“所以我看,妹妹还是不麻烦姐姐的好。” 我开心的拉着目莲的手往前走,却不想她停了半步。害的我竟然比她多走了一步。 目莲面色依旧,只是声音有些冷淡:“妹妹……” 我连忙后退一步,低垂着头:“妹妹一时疏忽,还望姐姐见谅。” 目莲冷笑一声:“妹妹还没忘记规矩就好。”说完她打了个哈欠,抱歉地对我笑了一下:“姐姐昨夜实在睡得太晚,就不陪妹妹闲聊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往福锦堂走去。我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哼了一声,带着夏荷回来自己的庭院。 天气晴朗。吃过午饭,我披上新定做的紫色貂裘,穿过花园,七扭八拐到了六王府上侧门外面,心里对温暖的卧室百般不舍。 挑了个最不起眼的地方,尽量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面,来回搓了搓手,放在嘴边轻轻呵气,出来得急了,忘记踹上了手炉什么的。 自从上次接受小皇帝委派的卧底任务,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多星期。这不前几日小皇帝忍不住,飞鸽传书,非要我上报军情。可是我这儿都东望西望了半天,也没见半个接头人。 半响,要等的人却没有来。我有点失望,却又松了口气,正想着再不来人干脆回去睡一觉。猛然间听见身后传来低哑的声音:“灵夫人!” 做好准备,我猛地一转身,咧出一个最灿烂的微笑:“请问你是土豆么?”其实我们的接头暗号是―你卖土豆么? 再仔细一看,看见一个市井打扮,面目阴沉的男子站在身后。 那个阴沉女人并没有理会我灿烂的笑容,声音冰冷地说:“灵夫人!上边要的东西呢?” “这位大人,您老太着急,上面要的东西我自然会费尽心机,鞠躬尽瘁的弄来。”我嬉皮笑脸地说着,小心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都在这上面了!还望您老给我多美言几句呀。” 他接过纸,看也不看便收了起来,转身就走。不对呀,他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吧。 “你等一下!”我连忙叫住他,“答应我的解药呢?”虽然我没中毒,但是演戏要演的像一点,那样才算敬业呀。 “如果真对上面有用的话,自然有人将解药给灵夫人奉上。”他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上面等夫人效劳的地方还多的是呢。” 我心里冷冷哼了一声,愤愤地转身回府。舒了口气,脚步轻快也起来。最后几乎是冲进天佑书房的,结果看见他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本书,却在正打瞌睡。 有点惊讶天佑居然也有这样大白天打盹的时候,我解下貂裘,打算替他盖上,他却猛然睁开眼睛。 “是浅月啊!”天佑说,“怎么这样开心?” 我兴奋地对他说:“天佑!我将你给我那张纸交给那个接头的人了,他好像没怀疑!!!不过他说以后可能还要继续让我当间谍。” “没事,你只管做你的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天佑笑着点点头。我将貂裘披到他身上,从后面顺势搂住他,“天佑,你没想过让我借着这个机会去打探皇帝的消息?” 天佑摇摇头:“我不想浅月摊这滩浑水。” 我更用力的搂着天佑。爱一个人,就是要全力保护。 第三十二章 我们到底怎么了? 自从天佑结婚之后,我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吃饭没什么胃口不说,平时也常常犯困,整天恹恹的,脾气似乎也大了很多。 不想让天佑担心,我也没叫太医,只是想着挺挺就过去了。平日除了吃饭,我和目莲也不大来往,日子过得也还逍遥。 差不多一个月前,天佑最小的妹妹田心公主下嫁给了齐志远,因为私人原因,这场婚礼,我和天佑都没有参加。只派人送了礼物。 据说,这场婚礼比起我和天佑的要隆重得多了,前几年十三爷娶亲的时也远远及不上。 十三爷还是常来,每次来都胡侃乱侃一阵。可十四爷除夕夜宴之后,就几乎不和我们来往了。 和十三爷说起这事的时候,才听说十四爷最近遇到了个红颜知己,心中也就释怀了,想想十四爷的年纪,也是该找个老婆好好过日子了。 等到天佑和目莲成婚一周后,天佑制定了单双日计划。说来也是简单,单数日子,他陪目莲过,双数日子他陪我过。 这一日恰逢双日,本想着和天佑好好温存一番。可事实上,今天我却一天都没有看见天佑。 这几日心里一直很烦躁,做什么都静不下来。终于,我决定到前院书房去找他。 刚到前院,就看见富毅低着头,急匆匆朝这边走来。倒像是后面有人在追她一样。 “富先生?”见状这样,我急忙上前打招呼。(.好看的小说) “啊!是灵夫人啊!”富毅停下脚步,“夫人可是要去找六王爷?”见我点头,便指了指书房,低声说,“朝中出了点事……六王爷他……心情不太好……夫人最好也陪点小心。” 天佑他心情不好啊……话说我本来是打算找他理论的,但是听说这个消息,又有点不敢去了……欺软怕硬,就是我的本性。 他说完,见我神色古怪,笑笑:“……是无涯说的多了,夫人,告辞!”一边说,一边朝我挤眼睛,似乎在催促我快些进去。 富毅走后,我一直在书房前徘徊,进去还是不进去?进去,该怎么说才不会撞到枪口上呢? 就在我徘徊不前的时候,目莲的身影闪了过来。好嘛,现在愿意也得进去,不愿意也得进去了!! 据我的经验,每次我和天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时候,他都不会抱怨或者和我争吵,但随后几天,一定会有倒霉的事情发生,其倒霉程度取决于之前事件的大小。 到了门外,听见某些可疑地清脆响声。若不是刚刚看见目莲的身影,已经到了十分尴尬的地步,我此刻绝对不会再往前走半步。生死都要往前冲了,谁叫我爱面子,不想被那个第三者看扁。 于是我壮着胆子推开门,立刻就有一个花瓶朝自己飞来,下意识往后一退,结果它正好碎在脚边,瓷片溅得到处都是。[.超多好看小说] 屋子里乱七八糟,满地瓷器的碎片,桌椅都被踢倒,天佑正将一个精巧的香炉狠狠摔在地上。香灰洒得到处都是。 我目瞪口呆,好半天,“天,天呀……” 天佑转过头,冷冷看了我好一会儿:“你来干什么?不老实的在房间里带着!!” “我……我……”我被他气势所摄,“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什么。 “有话就说!”天佑不耐烦地催促着。 “我刚刚做了些甜品,看你在书房待了很久,想着问你是不是吃点儿,休息一下?”我本想大声数落他怎么没按说好的陪我,结果见他这个样子,想着如果真把那些话说了出去,自己的命也差不多该了解了。 天佑斜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怎么的,看着我最近天天去目莲那里吃醋了?想用你那些小家子气的破饭菜打发本王?” 这是……哪跟哪呀……我又好气又好笑:“天佑,你这说的什么话……”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天佑在已经空荡荡的博物架上拿起最后一个青瓷莲花盏托,在手上把玩着:“先问问你办的是什么事!本王可听说你对田心驸马的事情还很上心呢……” 面对天佑近乎无理取闹的质问,我突然有些无力,我什么时候对齐志远的事情上心了。 “灵夫人请回吧!”天佑淡淡地转身,声音中充满了怨气,“以后不用夫人费心为我准备饭菜了。” 我也不再争辩,点头哈腰的退了出来,临走之前还故意嬉皮笑脸的说了句:“下次我在做点别的……您老别生气了……” “本王的话你听不懂吗?!”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脸色愈发难看,抓起身边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都朝我这边扔,一时间,书本花瓶纸笔砚台满天飞,“滚!!” “给本王滚出去!!!” 我看见他甚至已经准备抄起椅子砸我了,连忙仓皇逃走。心想这日子没法过了,果然是小树不砍不直,男人不管上天呀。 我刚仓皇逃出来,一不小心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不用多说,那人就是目莲,她正充满同情的看着我。 假情假意的上前安慰我:“妹妹这是怎么了?惹六爷生气了?” 我笑嘻嘻的说:“姐姐很想知道?那姐姐进去见识下?”说完我整理了下衣服,潇洒的走出前院。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简直就是噩梦。 天佑整天黑着脸,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一股低气压,家里的奴才和天佑的同僚也都或多或少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管对他们而言,天佑也只是更加挑剔严厉了些。 我的感受却完全不同,每次和他说上两句话,哪怕前一秒钟还是和颜悦色的,都可能在下一秒就会无缘无故地翻脸,然后牵强附会地在我的言行里挑出各种毛病进行言论暴力,最后莫须有地扯到齐志远的身上。 还有好几次,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突然之间就摔东西,或者好好的在读书,莫名其妙就将书给撕了。 记得前两天看见天佑,他似乎也是病了,我陪着笑脸问道:“要不然宣太医看看?” 他横了我一眼,“你是说本王有病?” 我认出这是他爆发的前兆,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心想完了,叫你多嘴。 “你就盼着本王病死,好再去找齐志远对不对?”天佑接着问。 “怎么会呢?”摆出挨训时候的标准姿态,在一旁赔着笑脸。等待接下来狂风暴雨的洗礼。 天佑又漱了口参茶,静静地望着我。手掌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终没再说话。 我茫然地望着他――今天怎么就转性了? 一声脆响,茶杯被他捏裂了纹。 就这样我不停的被天佑这样折磨着,脸色越来越差,吃东西越来越少,有时候吩咐下去做了一大桌子菜,落座之后看了半天,一口都没动便离开了,即使勉强吃了,之后也会吐出来。 夏荷实在看不过去,劝我:“夫人,咱们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这才几天,您就瘦了一圈。” 我摆摆手,叫她不要声张,打算自己找个时间去医馆看看。 第三十三章 花魁萧若诗(上) 说是要去医馆看病,结果一转眼间我就把这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该吃吃,该喝喝,该吐照样吐。(.好看的小说) 这天十三爷前来看望我,看到我瘦了不少并且顶着大黑眼圈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小嫂子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说完,他嘻嘻地坏笑着,“难不成是六哥天天去大嫂子那里,小嫂子孤枕难眠,日盼夜盼?” 我长长叹了口气:“十三爷不要问了,一言难尽哪――”我扮作苦瓜脸看着他。 十三爷拍拍我的肩膀,难得用正经的语气说:“最近出了一点事情,六哥心里很不好过。――小嫂子还要多担待些。” 我这才发现十三爷眉宇间似乎也有些许愁色。有些犹疑着,想要询问,却又担心贸然开口会落得个外戚干政的罪名,安分守己目前是我最大的行事准则。 “不过,这样的事情,交给六哥就好!”十三爷打了个哈哈,说,“小嫂子要是觉得心里烦闷,多出去走走即可。要不然――今天晚上,本王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我来了兴致,是赌坊还是酒楼,人家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的,守不住天佑,守住一堆白花花的银票子也是好的。 十三爷什么一笑:“小嫂子可听说老十四最近觅得一个红颜知己?” 我点点头。十三爷带来的八卦消息,绝对是余国第一手的。 “咱们呀,就去看看他这位红颜知己。”十三爷坏笑了一下。[] “他的红颜知己是我们能随便看的?”我有些疑惑。 十三爷拉住我的手就开始往外走:“小嫂子跟我走就是!”说着他好像又想起什么,催促我换身男装,折腾半天等我一切准备妥当,我们才疾步出了门,好奇心永远是这个世界最可爱的东西,现在我唯一的期望就是快点看看十四爷的红颜知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小半个时辰后,我们终于达到目的地。 我呆愣地看着眼前花里胡哨的街道建筑,离得挺远便嗅到一股子香风,一路望去,满眼倚红偎翠。一座座绮丽的阁楼门前,几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卖笑姑娘用慵懒的声调招呼着过往行人。 我用不可思议地将目光转到身边的十三爷身上,我艰难地张了张嘴:“你说的……十四爷的红颜知己住在这里?” 十三爷不屑地撇撇嘴:“老十四能看上眼的,当然不会是这种地方!”说着拉着我一直往前走。 烟花,据说这条小巷原本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里面妓院多了,渐渐人们就都这么叫了。 我被十三爷拉着,不理会两边姑娘的留客声,一路前行,渐渐的,倚门卖笑的少了,莺声燕语也淡了,丝竹之声隐约可闻。 “外面的太轻浮,不好,这边才最舒坦。”十三爷停在一家门面一般的楼前,“在往里走可就酸了,小姐们一个个傲得很!而且容易碰到熟人。” “十三爷,十四爷怎么说也是个皇室子弟,怎么会看上一个风尘女子?”我实在憋不住了,必须问出来。 每次十四爷看见我拽的那是个二五八万呀,我还以为他是个多清高自爱的人,现在看来不过也就是鸟人一个,披着人皮的兽! “老十四虽是守礼正直,可在感情上却总是与众不同。”十三爷淡淡地说。“不要看着烟雨阁门面一般,里面却整个京城烟花巷里――或者说整个余国最好的小姐!”十三爷眨眨眼睛,“这里面最出名的就是花魁萧若诗,也只有她能入得老十四的法眼。” 还入得法眼呢,我心里暗笑,不过一个卖艺的女子再好能好到哪里。 这烟雨阁也是个怪地方,我们两个人在门口站了半天都不见一个人来招呼。十三爷拉着我直接推门进了大厅。 进门便是一个大厅,布置得十分雅致,没有呛人的脂粉味,而是似有若无的飘着淡淡一缕清冽梅香。不似想象中的迎来送往,只一个身穿淡藕色衫子年轻女子朝外面走了过来。她二十出头,一头黑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个髻,眉目如画,举止萧疏,眼角眉梢流露出自然风流的闲散态度。 “两位客人来得倒早。”她淡笑着说,然后朝十三爷点点头,“洪爷许久未来,阁里倒是新来了几个丫头,就是不知洪爷有没有兴趣。” 虽然在现代也去过各种沙龙,但是古代妓院还是第一次来,于是我跟着十三爷后面也不开口。 十三爷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拉着我在楼下挑了个好位置落坐:“要是平时我也就点了,不过今天带的朋友可是头一回来,怎样也得叫头牌花魁坐陪,当然,如果有幸能让老板你跟我们喝两杯的话,其他人我们可就都看不上了。” 我差点被茶水呛死,这个女的是老鸨,不对吧,老鸨不都是些花残柳退,这女的让她做个花魁可都不为过呀。 “承您谬赞,只是洪爷出手向来阔绰,我可不能抢了孩子们的客人。”被十三爷称为老板的那个年轻人也不在意,吩咐人备了酒菜送上来,“您也知道那孩子的脾气,恐怕还要稍待片刻。” “无妨!”十三爷拿走我的茶杯,然后给我斟了杯酒,又自己倒了一杯,轻泯一口,“等待美人本身就是件雅事。” 这时候陆续也有其他人进来,人数虽少,却个个都锦衣玉带,气派非凡,看起来非富即贵。老板告了个罪,有朝我这个人形背景板点点头才离开。 待老板走远,我才悄声问十三爷:“十四爷迷恋上青楼女子的事情可有人知道?” “除了我,怕是没人知道吧。”说着他做出嘘声的手势:“小嫂子千千万万不要让六哥知道,要不六哥非要拔了老十四的皮。” 我点点头,天佑和十四爷是的生母是孝廉皇后,身份是何等高贵,如果被人知道倾心的却是个青楼卖笑女子,皇家的颜面何存威严何在。 “这里的酒也是不错的。”十三爷对我说,“官场上那班文人,对风月之事的道行浅薄得很,都认为最里面那些大家闺秀出身的小姐最好。能找到这儿的人才是懂行的。” 我赔笑的喝了一杯,心说要比阅女之多,谁能比过你老人家呀。喝完我又给十三爷倒了杯酒:“敢问十三爷,这头牌可是清官?” “那是自然。”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接着道,“这烟雨阁里,就连倒水的丫头也是难得的人尖儿,其中最出色的还要数琴棋诗画四位姑娘,其中萧若诗萧姑娘便是烟雨阁的头牌,和我可是老交情了,她和入画姑娘都是清倌,卖艺不卖身。” 说着他又在我耳边耳语道:“最开始还是我带老十四来的这里呢。” 我给了十三爷一拳:“我说十四爷好好的,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原来全是叫你给带坏了,你可积点德吧。” 他揉揉胸口,不满地说:“小嫂子可不能这样说,要是老十四无意,第二次他不来便是……” “到这里就不要叫嫂子了。”我低声说,四下望了一眼,仿佛天佑立刻会杀出来一样,哆嗦了一下,心想走过这一遭也算见识过了,大不了以后不再来――是以后再也不来了。 “……还是叫我江君行好了。”第一次,我在古代用回自己的名字。 “好!”十三爷也不矫情,“那小弟就叫小嫂子一声君行了。” 说话间,客人渐渐也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的身边也有了小倌作陪。看我不时张望,十三爷低声笑道:“别着急,我们等的可是头牌。” t!十三爷,您老误会了。我没着急,我是害怕被你六哥发现呀…… 如果被发现会怎么样呢?一边等着头牌萧若诗,我一边无聊的幻想着…… 第三十四章 花魁萧若诗(下) 就在我和十三爷闲话家常时,阁楼上传来琴弦拨动的声音,本来有些喧闹的客厅一下子变得寂静无比。琴声愈发清晰起来,铮铮淙淙,如鸣佩环。 “溪边草青依旧,静静赏溪水流,叹往昔多少忧愁,此时化为乌有。” “鸟儿缠绵枝头,低声鸣表厮守,望天际何惧尽头,比翼飞到白头。” 女子的声音清灵悦耳,曲调婉转。 十三爷轻轻一笑:“若诗姑娘出来了!”说着便不再看我,瞪着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楼上。 早有两个丫头打起珠帘,里面站着一个身穿淡蓝色宽袖袍,面色沉静的姑娘。她将琴交给身边的小丫头,起身时衣袂飘飘,如一只振翅欲飞的绮丽蝴蝶。 朝楼下一众客人点点头,缓步走下台阶,到了我和十三爷的桌前施了一礼:“若诗见过两位。” “姑娘不必多礼,快请坐。”十三爷笑道,“才几日不见,若诗姑娘可是忘了我这个老熟人了吧?” 萧若诗颔首低眉,“洪爷说笑了。” 她发长及膝,没有挽成发髻,瀑布般披散下来,其间隐约泛着火焰般的红色光泽。额前一点朱砂痣,映得肤光胜雪,眉色深黛,唇若染朱,漆黑如鸦翼般的睫毛下却是一双如冰泉般冷冽的淡色的眼睛。 “她……她……”我看着萧若诗口吃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话。 “君行,你怎么了?”十三爷见我仪态大失,不解的看着我。 我连忙止住自己唐突的行为。萧若诗,她竟然长着一张和玲珑一模一样的脸,那身材和玲珑也是十分相似,就在她走到身前的那一刹,我甚至以为她是玲珑穿越而来的。 我心中想着对玲珑的感情,对萧若诗便不由的亲近了很多,想着到了杯酒,热情洋溢地说:“小生敬姑娘一杯,刚刚我实在唐突了,姑娘的曲子唱的真好。” “若诗不敢!”萧若诗柔声回答:“这位公子又怎么称呼?” “我姓江,姑娘叫我君行就好。”哎,我心中叹气,要是她真的是玲珑该有多好呀。 “江公子。”她福了福身子,礼数周全,温柔恭顺中,隐约带着些许冷淡。 “那么,两位公子可愿意到楼上若诗房中坐坐?”萧若诗说,看了眼的大厅,虽然是问句,语气却颇不容置疑。 美人要求最高,十三爷看样子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我是客随主便,何况望望四周,见不少人正直勾勾瞅着这边,觉得确实也是有些不便。 “二位公子,有位客人想和二位叙旧,就在若诗房中。”顺着楼梯往上行的时候,萧若诗柔声地说,和刚才在楼下时冷漠倒是判若两人。 我和十三爷面面相觑,这里还能遇到熟人,虽是想到过这种可能,可是这种事情真的出现了,我们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我们愣神的时候,萧若诗秀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只见她轻轻推开门,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帘,却是十四爷,我们四目相对,他脸上却没多少惊讶,好像知道我会来一样。 见我们进来,十四爷先起身:“十三哥,灵夫人。[.超多好看小说]” 萧若诗面容沉静如水立在一旁,等待着十四爷为她介绍。 “若诗姑娘。”十四爷轻声唤了一声,我发誓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如此温柔:“这位是我十三哥,这位是……”介绍到我的时候,他略有停顿:“这位是六王爷的侧室,灵夫人。” 萧若诗听了介绍,连忙行礼。十三爷没心没肺的嗔怪十四爷:“老十四,身份都被你揭穿了,以后叫我如何在烟雨阁混迹?” 一句话,逗得萧若诗抿嘴一笑。她眼神一暖,侧头朝我们这边笑笑,不知为何,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刹那,我陡然心里一痛。 她们不是一个,她们不是一个,我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 萧若诗的房间非常雅致,琴棋书画一样不少,华丽的装饰品却一样不见。 萧若诗邀我们坐下,亲自为我们斟茶倒酒,样子倒也十分可亲。一阵忙碌之后,大家到无话可说,显得十分尴尬 “十三哥,小嫂子。”还是十四爷先开了口:“还请两位帮小弟想个办法才是。”说完,他竟起身给我们行了个大礼。 十三爷虽然泼皮,却也没见过这架势,连忙拉住十四爷的手,嚷嚷道:“老十四,你有事便说,可不能这样吓唬我们。” 我也在一旁帮衬着:“十四爷,莫非你是为若诗姑娘的事情忧心?”此话刚出,我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萧若诗,那边她的眼眶已经微红。 十四爷像我一抱拳:“小嫂子说的正是,你也知道若是被六哥知道我这样,可是这世上又没有不透风的墙。” “十四爷说的是。”我打断他的话,走到萧若诗身旁,拉起她的手:“萧姑娘天天这样抛头露面也真不是办法,想个法子为她赎身才是。” 十四爷听了我的话,黯然道:“小嫂子误会了,赎身之事小弟早有打算,只是赎身之后又该如何?难道要她做个侍妾,那样太委屈她了,若我要娶若诗,定然是要做正妻。” 听了这话,萧若诗走到十四爷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说:“十四爷,若诗不觉得委屈,只要能跟着你,去哪里若诗都是愿意的。” 看着他们这样惨惨戚戚的,再不出手帮忙,就不是一名好警察了,出于对警察形象的维护,我一个箭步跨到十三爷身旁,暗笑道:“这事还真要请十三爷帮忙了,要不十三爷替十四爷安排下,找个大户人家,最后是六爷不很熟悉的,收萧姑娘做个义女,等再过个一两年十四爷也就可以风光的将萧姑娘娶回家了。” 听了我的话,十四爷和萧若诗都觉得是个好主意,一脸期待的望着十三爷,此时十三爷却是一脸委屈,要找个天佑不熟悉的大户人家谈何容易。可又不好推辞,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对了十四爷,千万不可对外说是替萧姑娘赎身,对外要说萧姑娘过世,这样才安全。而且丧事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才行,这些都交给老板就好。”我最后不放心的叮嘱道。 事情就算圆满解决了,我们又闲话了一会方才散去。 出来烟雨阁,我却和来时完全两个心境,莫名感觉有些不舍。 萧若诗,人美,才情也好,关键是她在我心中已然成了这个世界的玲珑。虽然我不太待见十四爷,但是为了萧若诗我也甘愿为他出谋划策,再者他们真心相爱,也免得天佑老是唠叨十四爷的婚事了。 “小嫂子怎么了?”十三爷问到,“倘若小嫂子喜欢这里,改日再来便是。”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我是替十四爷开心,难得有个真心的人对他。” “小嫂子可不要小瞧了若诗。小弟听说她家可是医生世家呢。”十三爷故作神秘地说。 “哦?”为了配合十三爷我也故作惊讶:“这可好了,就有劳十三爷给萧姑娘找个老医生做义父吧。” 听我这话,十三爷才想起来找我报仇,愤愤地说:“小嫂子还说,都是小嫂子不好,才让我应承那么难办的事情,这若是被六哥知道……” “你不会不让他知道?”我嘻嘻一笑:“全看十三爷您老的本事了……”我双手一抱拳,开始逃跑。 十三爷见自己又被我欺负了,可是不愿意了,追着我就要打我,我一边跑还一边不停开着他的玩笑…… 直到六王府的附近才停下。 望着十三爷远去的背影,我一直思考怎么和天佑解释今天回来这样晚,但结果想了半天的说辞一点都没有用上――天佑回来得比我晚的多了,直到我睡下,他仍旧没有露面。 第三十五章 目莲的家法 第二天早晨,若不是看到身边有些凌乱的被子,我几乎不知道这儿曾经躺过人。 自从有了目莲,我和天佑的沟通似乎越来越不畅通,隔阂也越来越多。没精打彩地爬起来,照例洗漱,随手拿了本书,却怎么也读不进去。 “夫人!这是今天第七次叹气了!”春桃突然在一旁说道。 “是吗?我叹气了吗?”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我问她。 “可不是?夫人您从早上起就心事重重的。”春桃扁扁嘴,答道,“要不然放下书到外面走走吧!” 那边,夏荷已经将斗篷和怀炉都准备好了。我无奈地出了门,也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最后还是春桃建议说富锦堂的院子里梅花开得正好,我不知怎么听见就动了心,立刻决定过去看看。 刚踏进富锦院的月亮门,就看见麝香往出走,见了我连忙陪笑行礼:“夫人来的正好,王妃娘娘正要找夫人您呢,您看是不是很巧?” 望着麝香笑眯眯的样子,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自己今天出门是不是又忘看黄历了?看来回去又该好好教育一下毛毛虫了。 我笑对着麝香:“那就有劳你了。” 麝香倒也不说什么,只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想着一会该用些什么对策才好。 我前脚刚一踏进富锦堂的正厅,就听目莲厉声喝道:“还不跪下!!”在抬头看看她正对我怒目而视。(.)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子膝下也是有黄金的。你让我跪就跪,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何况这里还有那么多丫鬟仆子的。 我和颜悦色陪着笑脸:“姐姐这是怎么了?妹妹才来就让我跪,我实在不知妹妹倒是犯了什么错,惹得姐姐如此生气。”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直勾勾地瞪着她。 目莲见我这样,并未继续动怒,只是冷冷地说:“难道妹妹非要姐姐把你那些丑事说出来才肯认错?” “丑事?”我脸上一怔,随后又觉得十分气愤,便大声质问道:“姐姐这话说的可是十分严重,妹妹是背地里藏人了,还是明目张胆的偷汉子被姐姐抓住了?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丑事,还望姐姐提点下。” “放肆!!”目莲啪的一声狠狠的拍了桌子一下,我倒吸一口气,心想她的手疼不疼呀。 目莲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我身边:“妹妹,姐姐问你昨夜你去了哪里?” 我一愣,昨夜我不是去了烟雨阁。这个有什么不妥么?我看着目莲,并未接话。 目莲见我不搭话,踱着步,继续自顾自地说:“昨天呀,有个家丁来跟我说,好像看见有个女子貌似灵夫人,跟着一位公子去了烟花之地。” 目莲忽然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当下就狠狠地骂了那奴才,心中想着妹妹也是大家之身了,不再是蛮夷之族,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话到此处,目莲声音陡然提升:“可是,昨个深夜,又有奴才和我说看见一个貌似妹妹的女子……” 目莲说道此处,我才恍然大悟,敢情这家伙派人跟踪我。 “你跟踪我?!”我瞪了她一眼。 “跟踪你?”目莲冷冷一笑:“跟踪你又如何?皇上不放心你,六爷也不放心你……”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目莲这是挖了个坑等着我跳呀。 “还不跪下?”目莲的声音更冰冷了。 我依旧立于原地,也不争执。一旁的麝香见我还不下跪,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木板条,狠狠的向我的腿上打了一下,我一时吃不住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目莲走回上座,缓和了一下语气:“妹妹,你是六王爷的妾侍,虽然身份不算多么高贵,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该去的地方,不该去的地方心中要有些谱。” 她端过身旁的茶盏,抿了一口继续说:“今天我就替王爷好好教育一下妹妹,也全当让妹妹长长记性。” 麝香和另一个大丫鬟拿着木板走到我面前,目莲淡淡地说了一声:“就打三十大板吧。” 立在一旁的夏荷听了,不干了,一下子扑到我面前,大声哭喊:“您不能打夫人,要打也是要六爷才能打得……你们……” 还没等目莲开口,一旁的麝香上来就送给夏荷一个五指山,她吼道:“王妃是大,她是小,祖上的规矩就是大的管小的。” 我心里怕夏荷再受她们的欺负,呵斥道:“夏荷,给我下去这里没你的事。” 夏荷吧嗒着眼泪看着我,一脸心疼的表情。 三十大板,真是实打实的三十大板,也不知目莲手底下的丫鬟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手劲还真是大。虽然我这段时间通过自创的体操,练就了扎实的身体,但依然是吃不消的。 三十大板过后,我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夏荷春桃连忙上前搀扶我。 目莲挥手让麝香等下去,态度依旧冰冷:“妹妹,姐姐这次只是小惩大诫,如下次还有再犯,就不是三十大板这样简单了。” 我勉强抬起头,冷笑一声:“妹妹以后一定会加倍报答姐姐的恩情的。” 目莲听了,似乎有些不快,大声说:“夏荷、春桃还不赶快把你家主子送回去!!” 我刚被春桃她们搀回房间,那边毛毛虫就带着天佑走了进来。边走毛毛虫边哭:“六爷,我都说我家小姐跟着您是受苦,您还不信,您自个瞧瞧去吧。” 天佑阴沉着脸跟在毛毛虫的后面,并未言语,见我趴在床上,春桃、夏荷哭成个泪人一样,顿时发起火来。 “你们这些奴才,不去找太医,一个个在这里哭嚎什么?”天佑的样子,似乎是想将她们几个都扒了皮才甘心。 春桃、夏荷被天佑这一骂,才缓过神了,连忙跑出去找太医。 我不能起身,也不逞强起身,懒懒的望着天佑说:“没事拿她们做什么出气筒,怎么不去找真正的主儿。” 天佑也不言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你还生气了?”我转过头,不在理他。 天佑走过来,坐在床边,有些焦急:“很疼吧?那种地方也是你该去的么?若是……” “若是什么?怕我丢脸不成?我又不是自己去的。”我不满的抱怨着。 一听我的话,天佑似乎想起什么来,“你不说我到忘了,本王还要找十三弟算账去。” 额……我可不想连累十三爷,在刨根问底把十四爷和萧若诗的事情说出来,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你回来,还想把我挨打的事情到处宣扬呀?”我撇撇嘴巴,“以后我不去了,好吧?” “你会那么听话?”天佑摇摇头,正好春桃领着太医进来,一顿繁琐的检查之后,太医说只是皮外伤,涂点药就不要紧了。 天佑接过药,亲自给我涂,他手上很有准,涂得时候一点都不疼,想不起上次他对我这样温柔是什么时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吃亏是福? 我偷乐着想。 第三十六章 注意!女鬼出没 养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伤,我已经活动自如,中间天昊也托十三爷来给我送过上好的金疮药,我一直纳闷到底是谁把我受伤的事情说给天昊的。[.超多好看小说] 想了半天,最终的结论是余国头号娱记十三爷,果然是个大喇叭,我在心中无数次感谢了他所有祖宗。 后来也听毛毛虫说起那日天佑从我这里走后,也去目莲那里好好敲打了她一番,事情也就算圆满解决。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目莲的仇,我就先替她记着。 这晚月色尚好,我正睡的酣甜,只听到一阵“叮当――”声,接着又是一阵叮当之声,我下意识的去摸枕旁的合欢铃,可是可是……我忽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合欢铃!!不见了!! 屋内的温度忽然变冷。这个怎么回事?难道外面变天了?我披上衣服刚走下床,借着月光却看见在扶醉半仙桌旁坐着一位穿着紫色衣服的少女,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啊,把你吵醒了?真是对不起……了……”她冲我微笑,一点恶意都没有。 我揉揉眼睛,确定自己并没出现幻觉后,大叫一声,开始在屋子里疯跑:“来人呀,救命呀,有鬼呀,还是个女鬼呀!!!”随后冲向门口,却怎么都打不开那道该死的门。 少女飘到我身边,小心的捅捅我的肩,深表同情地说:“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吧……?” 我kao,这女鬼说话还有尾音,这个世界真疯狂。[] 我双手合十,连连对她叩拜:“女鬼大侠饶命呀,求求你快走吧,你告诉我个地址,明天我给你邮一吨香去,让你吃个够,好不好……的了……” 我跪倒在地,双膝缓慢的前行着,谁想那个傻瓜女鬼也跪了下来,顿时我泪流那个满面:“女鬼大侠,你放了我吧,我是女的,不好吃。”我指指天佑所住的地方,哀求着:“那边,那边有个身强力壮,味道很好的男人,你去吧,不送了……” 没想到这回轮到女鬼不干了,她站起身,大声对我说:“你以为我铃铛是浪得虚名呀,我从来不吃人……的了……” 听到这句不吃人,我如释重负,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和女鬼铃铛聊起家常来。 “铃铛……你是……你离开人间多久了?”我舔舔有点干涩的嘴唇,想选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却还是问的有点尴尬。 铃铛却全不在意,傻呵呵地冲我乐着:“不知道呀,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住在合欢铃里。大概……”她开始掰起手指头:“大概有个千八百年……了吧……” “那你很了解关于余国的事情了?”得知玲珑活了那么久,我对她的兴趣大增:“那……你知道我算是什么……”这个铃铛活了这么久,又是个鬼,应该什么都知道吧。 “我知道呀,你算什么呢?”女鬼玲珑开始歪头想起来,“还真不好说你算什么,不过我唯一不赞成天昊哥哥的就是这件事,把你扯了进来……了……”铃铛傻乎乎的看着我:“但是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因为别人办不……了……”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一样,我白了她一眼。刚刚还想着免费多送她一些香,现在全省下了。 “那你说说,今晚你为什么溜达出来吓我?”既然问不出个所以然,那我就要开始问罪了。 玲珑听我这么一问,似乎才想起正经是来,连忙拉住我的手,一样的冰冷,却觉得能感觉到一点温暖。 “天昊让我告诉你,你要小心提放目莲。”玲珑谨慎的说道。 切,我还当什么大事呢。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我知道了。”我站起身,打算继续爬回床上。谁想玲珑一把抓住我。 “你先别着急睡觉……了……”玲珑眼泪汪汪:“我一个人无聊,陪我聊聊天……吧……” 半夜和鬼聊天,我疯了,无视玲珑,我继续往床上爬…… “你好讨厌……的了……”玲珑一跺脚,生气的回到合欢铃里。咣当一声,合欢铃应声落地。 第二天起来时,觉得还是很没精神,春梅又提议去赏花,这次我们学聪明了,直奔天佑的前院,天佑虽然野蛮,但也比凶狠的目莲好。 前院的梅树下本身就有石桌石凳,不过我们几个却来得迟了,天佑正和富毅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年男子坐在一起,石凳上铺上了厚厚的垫子,桌上还温着酒,几个人一边赏梅一边喝酒,好像还在谈论什么事情。 远远望去,天佑似是更清瘦了些,平时合身的衣服在他身上显得过于宽松,看惯了他讲究的打扮,此刻轻袍缓带,却格外的适意潇洒,他今天似乎很少见地心情不错,面前摆着酒杯,却始终没有拿起喝过,只偶尔嗑上几粒瓜子,谈笑几句。 我突然想,所谓东方式的高贵,就是这个样子吧?生活在现代,我对于高贵这个词的印象已经变成了宴会上,细致到针脚纽扣的名牌服装,鹅肝和鱼子酱,复杂严格的西餐礼仪,以及红酒的产地和年份。这样一想,居然完全是西方贵族的形象。 “灵夫人来了呀!我们刚刚还谈到您!”富毅首先看见了我,便打招呼说。 “无涯先生。”我也微笑着向富毅打招呼。 天佑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鬼知道这家伙又在哪里撞了邪,不过没有发作,只是过了半天才道:“浅月也坐吧!” 正好有四个石凳,我就坐在天佑和富毅中间,正对着我的那个男子满头白发,一张脸却只有中年模样,骨瘦如柴,面容白皙,嘴唇殷红,指甲修长,眼神阴鸷,颇有点阴阳难辨的感觉。让我想起武侠片里武功高强的东厂大太监。 “浅月!这个是庄公公。”天佑脸色也缓和了些,笑着向我介绍,“庄公公从本王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照顾本王了。浅月,你对庄公公可要尊重些……” 原来是老太监呀!我心想,便跟着唤了声:“庄公公,以后还请多照顾!” 如果我是先知,那么我一定不会又蠢到来赏花,可惜我不是先知,因此就算命运又给我挖了个坑,我继续傻到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 庄公公笑着,裂了裂嘴:“老奴庄货,见过灵夫人。夫人身体可痊愈了?” 听了庄公公的名字我刚想笑,却又被他的问话给噎了回去,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的家丑不用传都扬了。 我狠狠地瞪了天佑一眼,天佑却笑呵呵的望着我。真是被气死了。 我坐了一会,他们开始商谈政事,我很自觉地消失回房。接下来的日子漫长而枯燥,直到过了二月,十三爷又来找我去烟雨阁,生活似乎才有了乐趣。 说来奇怪,烟雨阁不像是在欢场卖笑,反而像个礼数周全的主人在招待前来拜访自己的客人。 萧若诗已经不再招呼客人,说是生病,在内室养着呢。我喝着茶水笑而不语,铺垫的不错,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我不方便去探望萧若诗,便又觉得无聊,起身回家。 今天是双日,天佑照例来我这里。 “天佑……”我知道他没有睡着,低声唤着。 “浅月有事?”天佑背对着我,轻轻地问。 “真爱和声誉哪个重要?”我转过身,从后面抱住天佑。 “……”我这样问,天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翻来覆去想的都是些糟心的事情,一宿没睡,天佑一晚上也在翻身,看起来睡得也不是很踏实。 第三十七章 小包子驾到 和天佑过了一个还算温馨的夜晚,第二天我早早就起来,亲自替天佑梳洗。 “浅月最近似乎清瘦了很多。”天佑打量着我,柔声说:“脸色也苍白了呢。” 我笑笑不以为然,转身替他拿外套:“估计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以后我多吃点东西就没事了。”可是仔细一想,我最近吃的东西好像并不少呀。 刚一转身,我又觉得有些反胃,连忙捂着嘴躲到一旁不让天佑看见。可是我这些小动作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他连忙赶来,又拿过痰盂,一边伸手拍打我的后背,我呕了半天,只吐出一些胃液。 天佑又给我倒了杯茶漱口。见我不断地喘着气,脸色发青,眼中透着些许疲惫。天佑可真心疼了。 口气硬了许多:“不行!今天必须叫太医来看看。” 我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天佑见硬的不行,便开始哄我:“浅月要听话,身子是自己的,你这样,本王会不安心的。” 天佑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在反驳什么,就轻声说:“我认识一家不错的医馆,我先去那里看看,如果不严重就不要惊动太医了,我可不想被人说太过娇气。” 天佑拿我没办法,也只得点点头。天佑靠墙坐在床上,抱起我,让我在他怀里躺得舒服点,然后还细心的替我拉上被子。 “今天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能在家陪浅月。”他一脸抱歉:“浅月出去的话,要多带些仆人。(.好看的小说)” 我轻轻阖上眼,往天佑怀里凑了凑。我突然觉得一阵安心,我对天佑的执着,皆是因为他值得。 “浅月呀,是不是还在因为目莲的事情生气?”天佑絮絮叨叨地罗嗦着,“人呀总是为一些事情生气的话,胃就容易出毛病,这胃病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看,平时吃东西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些,而且总这么拖着只会拖成大病,你就听点话,今天就先去医馆看,不行明天就喧太医吧……” 迷迷糊糊中,我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已是午后,想着带春桃、夏荷到相思平原散心,一天天闷在府里,还真是发霉了。 可是夏荷却不放心,小心翼翼地说:“夫人,您不舒服,要不咱们就在城里逛逛吧。”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也就没有强求着要。那就随便在京城里逛逛吧。 带着夏荷刚刚出门,就遇到了十三爷。我笑嘻嘻地迎上去,揶揄地说:“十三爷,今天没陪你的新姨太?有时间来看我了?” 十三爷上前行礼,陪笑着:“小嫂子错怪小弟了,最近一直忙着老十四的事情,这不刚刚安排好,想给小嫂子个惊喜。” 我哼了一声:“十三爷给的,怕是只有惊,没有喜。”回头望了一眼夏荷,笑眯眯的贴上前去:“有十三爷了,放心吧。” “啊?!”夏荷看来一眼十三爷,又看了一眼我,那表情像是在说,就是因为有十三爷,所以才不放心。(.好看的小说) 丢下一脸无奈的夏荷,我屁颠屁颠的和十三爷走了。倒不因为喜欢和十三爷玩,而是我发现,我竟然喜欢上了萧若诗,当然是那种女生之间的喜欢。 坐姿端正,举止优雅,从不大声说话,也没见他自言自语过,温和沉静,善解人意――这是我总结出来的萧若诗。 随着十三爷的脚步一路前行,七扭八拐的来到一座僻静的小院前。 我一手搭在十三爷的肩上,笑眯眯对着他笑,也不言语。十三爷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开始自我表扬:“小嫂子看我品味如何?” “品味?”我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十三爷的品味还真是了得,了得到完全可以忽略……” 还没等我说完,十三爷连忙打住我的话:“小嫂子不用说了,小弟认输。” 我们嘻哈着推门而入,只见十四爷和萧若诗正在院子里吟诗作对。 “闲把琵琶旧谱寻。四弦声怨却沉吟。燕飞人静画堂阴……”十四爷打着拍子缓缓唱起着,萧若诗则跟着轻甩水袖翩然起舞,轻盈的身姿在空旷的院子里灵巧的穿梭,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清秀中还有着淡淡的娇媚,衣带飘飘好象仙女下凡般…… 我看得口水流满地,果然是和我家玲珑一模一样,就此认定她是我新一任闺蜜。 虽然对十四爷抱有相当大的成见,可是他和萧若诗真的就是天作之合,要是不让他们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倒行逆施,罪不可赦呀。 “啪啪啪”十三爷毫不吝啬地给予表扬,“若诗姑娘,你跳得太好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舞啊!”说着又坏笑地看向十四爷:“若诗姑娘,以往我也没少捧你的场,怎么就不见你跳的这样用心呢?” 听了十三爷的话,萧若诗连忙上前行礼,有些难为情的笑着说:“十三爷见笑。” “若诗是真心跳的好。”我也笑着凑过来,拉住她的手:“这里住的习惯不?吃的用的可好?有什么不够的你就管他们要,免得他们出去乱花钱。” 这下子十三爷不干了,连忙拉着十四爷来到我面前,指指十四爷,一脸愤愤不平地说:“小嫂子,你似乎抢了别人的台词吧?” 被我们这么一取笑,十四爷和萧若诗两个人倒是不好意思,脸红的和猴屁股一样。 我跑到十四爷身边,继续开着玩笑:“脸红什么,你天天和十三爷混在一起,怎么就没见和他一样脸皮厚呢?”刚说完,胃里突然泛酸,顾不得很多,跑到院子的角落狂吐起来。 “夫人……”萧若诗连忙跟上我,扶着我贴心的询问:“夫人还请随若诗进屋。” “小嫂子不舒服?就让若诗姑娘替你看看。”十四爷大概是觉得欠了我些人情,也想着为我做些事情,便在我身后皱着眉说,少了以往对我的横眉冷对。 我点点头,随着萧若诗进来正厅,也没来得及细看,就坐在一张八仙凳上,伸出手让萧若诗诊治。 良久,萧若诗都未言语,相反面色却越来越凝重。我心想不好,难道这个灵浅月有什么胃病底子,加上这段时间我休息的不好,病情严重了不成。 “若诗姑娘,你看我这病严重不?”我很惜命地说:“可还能活过多久?” 萧若诗听了我这话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惹得身后的十三爷、十四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她。 “若诗要贺喜夫人了。”说着她站起来,深鞠一躬:“夫人,您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什么!!我哗的一下站起来,我没听错吧,我怀孕了?这么快,我就要当娘了? 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和抽筋的表情,我和在场所有人一一握手,大笑三声。老娘终于熬出头了,有了儿子,我还怕什么!! 十三爷也乐的直拍手,一个劲的在屋子里乱走。不停唠叨着:“要赶快告诉六哥才行……” “不行!!!”我一步跨到他面前:“我要给天佑个惊喜,所以……”我手握拳头:“你要是敢说去……” 一旁的十四爷见了,也来打趣:“小嫂子,孕妇要斯文,要不然以后孩子也会野蛮的。” 嗯?还有这个说法吗?算了,不跟你们计较了。 心情大好,我自告奋勇的下厨做饭。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是身怀六甲胃口好。 第三十八章 好事连连来 怀孕就是好,总觉得走到哪里都可以洋洋得意一番。在萧若诗处吃的酒足饭饱之后,我和十三爷晃晃悠悠的回到六爷府。 刚一踏入府门,那边管家就急匆匆的跑来,一副谦卑的样子,这家伙什么时候转性了?他不是一直当我是空气么? “夫人您可回来了。”管家的头几乎要贴到地上。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一摆手让他起来:“管家,是你吗?” “夫人,六爷在大厅等您。”管家差点跪在地上。话说得也越来越没底气。 我点点头,转向十三爷:“十三爷,请吧。”说着,我和十三爷一路疾行地奔向大厅。 和天佑生活久了,对他的好恶了如指掌,等人绝对是天佑最讨厌的事情,没有之一。 见我们进来,天佑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也未生气,反倒是一脸喜气地说:“浅月,本王可要给你道喜了。” 我和十三爷听了一愣,这么快就让天佑知道了?刚刚不还说要保密嘛!! 十三爷惊讶的下巴都要挨到地板了,说话也有点口吃起来:“六……六……六哥……你知道……了?” 天佑笑呵呵的拍着十三爷的肩膀,一脸诧异:“十三弟,你怎么了?本王当然知道了,这可是件大事情呀。” 我和十三爷一脸沮丧,也不等天佑吩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没好气地说:“是谁那么嘴快告诉你的?” 这回轮到天佑吃惊了,他呆呆地看着我:“这是皇上亲自对本王说的呀。” “什么?!”我被雷到了,雷的是外焦里嫩,皮酥肉脆,快步走到天佑身边,大喝一声:“连皇上都知道了!!” 天佑无辜地点点头,“这事是皇上亲自定下的,他当然知道呀。”说完他歪着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浅月,我们说的是一件事情吗?” 我和十三爷一同摇摇头,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天佑这才放心的返回上座,津津乐道地说:“浅月,皇上打算册封你为罗刹族的首领。” “罗刹族首领?当个少数民族首领有什么可高兴的?”看着天佑的开心劲,我还是没忍住泼了冷水。 似乎我的反应在天佑的意料之中,他耐心的解释道:“罗刹族归顺余国虽然已久,但是在罗刹旧部不时仍有异常活动。浅月你乃是正统的罗刹王室之后,皇上册封你为首领,就是想以正驱邪,可保余国边疆的稳定。” “哦……”我做恍然大悟状,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天佑身边:“这么说我还是个关键人物呢?” 天佑点点头,笑呵呵地看着我,有些担忧地说:“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浅月不是能当首领的人物。” “哼,天佑你敢看低我!!”我一扭头不搭理他。那边十三爷看不下去,开始咳嗽,我瞪了他一眼,关切地说:“十三爷,要不要给您老弄点川贝枇杷止咳糖浆?” “好了,浅月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和十三弟还有事情商量。”说到政事,天佑严肃起来。 玩也玩了,闹也闹够了,我起身告退,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瞪十三爷一眼,提醒他不要乱说话。 这一晚天佑并没有来我这里休息,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气鼓鼓地走向前院大厅。看见目莲和麝香二人向这边走来,也不见天佑的影子,心中不由的纳闷,天佑既没有去我那里,又没有去目莲那里会去什么地方呢? 正想着,目莲已走到身前,我连忙行礼,目莲却乐呵呵的抓住我的手,“听说妹妹受封罗刹族首领,真是可喜可贺呀,这以后妹妹的身份可是姐姐不能比得了。”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连忙再次行礼,垂首柔声说:“姐姐言重了,姐姐是正室,妹妹是侧室。无论在外的身份如何,在这六王府内,姐姐永远是在妹妹之上。” 听了我的回答,目莲甚是满意,又拉住我的手:“我就常跟六爷说,妹妹你是最明事理的,果然不错。” 我心中骂着,什么东西,披着人皮都不像人。 结果到了大厅,依旧没发现天佑的影子,问过管家才知道,南河发了大水,天佑被皇上紧急派往抗洪第一线了。我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还不如昨天就把怀孕的消息告诉天佑,转念又安慰自己,也无妨反正不差这几天。 吃过早饭便有宫里的太监来宣我入宫。我一进御书房,却看见小皇帝在那里调戏小宫女,我还真是一肚子火,心想天佑拼死拼活的为你守江山,你小样的倒好,抱个美人儿在这给我风流快活!真是可恶!气归气,我脸上的表情收的很好,马上跪下行礼:“臣妾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哎呀,灵夫人呀,何须多礼呢,快快起来。“小皇帝马上从温柔乡里跳出来,走到阶下扶起我,”眹这次真的要好好的恭喜夫人了,夫人现在可是罗刹族的首领,以后,眹还要多多仪仗夫人呢。” 要冷静要冷静!我在心里提醒自己,这头衔不过是小皇帝又给我挖的坑。 “夫人上次呈递给我的东西很有用,这以后还是要多劳烦夫人。”小皇帝笑眯眯地摘下自己身上佩戴的玉佩递给我:“这是眹给夫人的信物,以后凭着这块玉佩夫人无需宣召就可来见朕。” 我连忙叩首谢恩,“圣上谬赞臣妾了,这一切都是亏了圣上的英明领导,如果没有圣上的英明,臣妾万万不能完成这样艰巨的任务。”一通马屁拍下来比学骑马还累。 “哈哈哈……”小皇帝笑的眼珠子也看不见了,“夫人居功又不因此自骄,实乃大才啊。眹果然没看错人。” “多谢皇上隆恩深厚,不过臣妾也没什么功劳,哪敢要什么赏呢?”我更加卑微地说道。 “嗯,既然如此,夫人的功劳眹先记下,待以后一起赏赐。”小皇帝声音却突然变的有些冷意,我心中一惊,看来自己失算了。 难道一定要我装成那种爱贪的白痴才行吗?突然脑中闪过“声色犬马”几个字…… “那个,请皇上恕罪,臣妾确实有东西想请皇上赏赐的……” “哈哈,你且说来,这宫中有的朕定会赏你!”小皇帝此时的声音似乎有些回温,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才开口道:“臣妾上次看见田心公主所戴的夜明珠很好看,不知皇上是否还有多余的可以赏给臣妾?” 果然这招取悦了小皇帝,他哈哈一笑道:“朕还当夫人有什么难事,原来如此啊,没事,眹这里还有两枚,赏给夫人便是。” 我领了夜明珠便打道回府了,刚要出宫门的时候,望见远处走来的天昊,想到上次调换毒药的事情,自己还没好好谢谢他,于是便停下等他。 “你怎么在这里?”天昊看见我有些惊讶。 “我……”想到要亲口对他说谢谢,还是有些不情愿,可是人家毕竟救了我的命,“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什么?”天昊掏掏耳朵,装作听不到的样子:“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敢耍我,我怒气冲冲地走到天昊的身旁,冲着他的耳朵大喊:“谢谢你。” 天昊被我一震,脸上得意的神情早已不见,换上一副神秘的表情,淡淡地说:“看在我们这么熟悉的份上,我好言劝你,最近万事小心,要不你腹中所怀就将不保。”说着就开始往宫门走去。 我愣住了,他是怎么知道我怀孕的事情,猛然我想起女鬼玲珑,一定是这个傻鬼告诉天昊的。如果是这样,那偷换毒药应该也是玲珑才对呀,如此岂不是让天昊捡了便宜。 想到这里,我冲已经走远的天昊挥挥手喊道:“喂,混蛋,我收回我对你的谢谢。” 第三十九章 特殊使命 午后,还没等我好好地欣赏皇帝赏赐的夜明珠,富毅就突然来访。(.好看的小说) “夫人,无涯这次来是有事情要劳烦夫人帮忙。”富毅坐在椅子上,放下茶盏,开门见山地说。 我笑眯眯地看着富毅,想着他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天佑不想我参与政治,可是富毅好像却不是这么想的。 反正我现在也是无聊,心想听听也无妨,便答道:“无涯先生请说。” “前一阵子,十四爷和六爷翻脸了。”富毅说,“不过他也没有完全投靠皇帝,虽然和皇帝走得比较近,却是自成一派。” 嗯?十四爷和天佑翻脸了?怎么会呢,前几天我才刚刚见过他呀,也没看出来他对天佑有什么不满,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不能这样说。 “啊?十四爷与六爷的关系一向不错,而且他们可是同母所生。”我吃惊地问,好歹是天佑的枕边人,他有多看重兄弟亲情我还是很清楚的。 “听说和田心驸马有关系。”富毅脸色也不太好看,“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能耐。” “齐志远?”我这次是真的疑惑了,据我所知十四爷和齐志远并无往来,怎么会和齐志远纠缠到一起。 富毅似乎看出我的疑惑,稍加说明了一番,原来天佑和十四爷最疼爱的就是公主田心,而田心公主却是死心塌地什么都听驸马齐志远的,甚至在公开场合威胁天佑,如果天佑敢对齐志远不利,她就立刻死在天佑面前。(.无弹窗广告) 为了避免悲剧的发生,十四爷曾劝过天佑不要在针对齐志远,被天佑严词拒绝后,十四爷就和天佑闹翻了,更是大骂天佑冷酷无情。 我摇着头安慰富毅:“十四爷还是小孩心气,想着和田心公主的兄妹之情,却也不想就算六爷收手,齐志远是否就能放过六爷。” 富毅连忙点头,大加称赞:“夫人说的极是,十四爷还不及夫人想的透彻。”这个马屁拍的好,我就收下了。富毅继续说:“六爷之前很多事情都是交给十四爷去办……” “所以……”我隐约知道他所言为何,却不说明,只等着富毅自己点破。 “官场上大多都以利益为重,但人脉关系也十分重要,十四爷手里就握着六爷派系中的大量人脉。”富毅解释道,“现在急需要有一个身份相当的人来夺回这些人脉,但与十四爷交好的人大多都有些才名,十三实在难与他们……” 听到这里,我若还装傻子,那就真要被富毅当傻子了。我喝了口茶:“好了!我知道无涯先生想让我做什么了。”我缓缓走到富毅身边,小声地说道:“无涯先生,您来求我帮忙这事六爷可曾知道?” 富毅见我这样问,脸色有些尴尬,我看在眼里,心中了然,也不在多说什么。 “夫人不必担心,此事庄公公已经同意,六爷也不会反对。”富毅见我不言语,连忙附加解释了一句。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庄公公有这么大能耐,他同意的事情,天佑就不会反对。看来以后遇到庄货这个人,我要绕行才对。 接下来的几天,我按着富毅给我列出的名单,开始带着些精致稀奇却不甚贵重的礼物和富毅一道往一众朝廷高官,文人雅士家里拜访。 当然我们打着的旗号是新一任罗刹首领拜会京城要员,也不知小皇帝是怎么想的,竟也赏赐了我很多东西,说是怕我拜会要员的时候破费太多。 从本质上来说,我就是个混吃等死,花天酒地的女子,对于那些文人雅士诗词歌赋真是一窍不通,可是我发现有富毅在身边,根本就不用我亲自出马,我只需说各位辛苦了,以后请多关照,然后静静地喝茶听那些文人神侃就好。 不过这些天闲来无事,我倒也读了不少书,有灵浅月身体里留下的底子撑着,几番下来,后来到也能与他们侃侃而谈。甚至用些唐诗宋词也能让那些文人大加赞赏一番。 只是,有时候我会觉得特别累。尤其是遇到那么一两个说话绕来绕去的主儿,感觉和他们喝茶聊天比做什么都累得多。 于是,每天傍晚,我都会到萧若诗的小院里坐上一个时辰,喝喝茶,一边吃些糕点果品,一边听着萧若诗唱着小曲跳着舞蹈,或是和她随便的聊些家常,便成了我一天下来最惬意的时光。 有时候,十四爷也会在傍晚的时候来探望萧若诗,每次见我虽然不是很热情倒也还算过得去,毕竟我和他之间倒也从来没有特别的要好过,之前有段我不知情的公案,现在又添上个天佑的事情,他见我的时候没有骂我,我已经万分开心。 天佑去抗洪前线,一直未有书信带给我,求过铃铛去目莲那里探听过消息,天佑也未曾带书信给她,心中也就释然。天佑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挂念儿女情长之事也不是他的性格。 拜会完原先掌握在十四爷手中的所有人之后,我和富毅在家中开了个总结会议,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准备再拜会一些只会花天酒地的富二代们。富毅在一旁侃侃而谈,我却摆弄着合欢铃出神。 说来奇怪,只要一闲下来,我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天昊的身影,他表情里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都会溜进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夫人?”富毅的声音,将我从神游状态拉了出来。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刚才走神了。酒宴的话,已经决定摆在天下第一楼了,请帖也都写好发了出去……无涯先生刚刚说到哪里了?” “无涯刚刚问夫人该到烟花巷去请哪个小姐来陪酒。”富毅重复了一遍。 我闻言心里颤了一下,怎么好端端的问我这个。我尴尬地笑笑:“无涯先生,这种事情还是请教十三爷的好吧?”我拿起茶盏掩饰自己的心慌:“实在不成,这种事情也是该无涯先生自己拿主意呀。” 富毅坦然道:“不瞒夫人,这花街柳巷之事,若是十年前,无涯还能说出一二,现在我家中已有娇妻,我与她感情甚笃,婚后便再没踏入风月之地半步。” “请小姐这一点还是马虎不得,庸脂俗粉自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但若是太过傲慢怠慢了客人反而更糟糕。”富毅沉吟着,来回踱着步子:“上次我倒是听庄公公说过,烟雨阁的头牌萧若诗甚好……” 我心中一惊,看来这是早有预谋的事情,要不凭他一个公公怎么会知道烟花之事。 心里虽然焦急,脸上却还要坦然才是:“无涯先生,庄公公他可是……怎么会懂风月之事……” 富毅神秘兮兮的往我身前走了一步,耳语道:“这京城里里外外除了国师府的事情,怕是没有庄公公不知道的事情了。” 我不再言语,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忽然想到一事,既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庄货,那十四爷的那些事情,不行,我要找个机会告诉他才行。 富毅见我没反对,便拿起笔,在局票上面填上“萧若诗”这个名字,差丫鬟送烟雨阁去。 送走富毅之后,我也连忙前往萧若诗的小院,暗自祈祷可以在那里遇到十四爷。 第四十章 再遇刺客 我急匆匆地赶往萧若诗的住处,但还是晚了一步,隐约地看见有个貌似十四爷的身影离去,不知该如何是好。(.好看的小说)想着去找十三爷商议,偏巧十三爷这个混蛋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得去烟雨阁碰碰运气。 “这位客人!”耳边突然传来老板的空灵嗓音:“客人可是想找若诗?”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该找个什么借口,就信口开河地说:“明日我府上有个重要宴会,是想请若诗姑娘……” 还未等我说完,老板就打断我的话:“实在对不住这位客人,明日若诗已有安排……” 听了这话,我心中一凉,天意如此我又能如何,无奈之下,我只得回府。 说什么天意如此,其实是身不由己,是不敢死命相抗,若我非要保护萧若诗,也是可以的,可是我实在没有那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勇气。 第二天,从早上起,我就坐立不安,离酒宴开席前两个时辰便到了天下第一楼。富毅不明所以,便也跟着我去了,因为宴请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我们早就将天下第一楼包下一天,给萧若诗局票上面的时间是开席前半个时辰,所以天下罗此时荡荡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像转酒杯一样转动着茶杯,心里暗暗担心,即为萧若诗担心,又为自己如何向十四爷交待担心。[] 倒是一旁的富毅看起来极度不耐,说来也是,他没有我这番复杂的心绪情思,无端陪着我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一杯茶喝了续,续了喝,已经和白水无异。脾气再好也难免有些火气。 “这位小姐倒是好大架子!”富毅冷冷地说。 ……离预定的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富毅这么说根本就是对我的行为不满而在迁怒于人。可能是被迁怒的对象恰巧是我的新闺蜜,我心中隐隐有些不满。可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 忽然有丫鬟来报:“烟雨阁若诗姑娘到了!” 话音刚落,便见萧若诗带着一个老仆缓缓而来,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衣裳,露出月白的衣领和袖子,仍然不施钗粉,只是将头发和丝带扎在一起,松松系了条辫子。 我刚想上前招呼。 萧若诗却只行了个礼:“若诗见过两位大人!”目光甚至没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我心中黯然,她怪我也是应该的,以后找个机会解释下吧,可惜有些事情却是越解释越让人疑心,算了,顺其自然的好。想着,我脸上挂上了淡淡地笑容。 “哼!”富毅喝了口茶,冷冷说了句:“让我们好等!这位姑娘好大的架子!” 若诗本是来的早了的,我们等了这么久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却没有辩解一句,而是福了福身子,轻声道:“都是若诗的错!请大人责罚!” 我连忙上前解围,嬉笑着对富毅说:“无涯先生,咱们消消气,要不一会儿宴请宾客可是不好……” 还没等我说完,却猛然被人推得一个趔趄,跌倒的同时看到萧若诗身后的老仆双手一扬。(.好看的小说) 我回头,看见几枚梅花飞镖钉在在墙上,标尾还在轻颤,没入墙壁一寸来长。 刹那间,一高一矮两个黑衣男人如鬼魅般出现在我面前,刚刚推开我的,是其中个子较高的那名男子。我认得他们,是追风和幻影。 就在我愣神的同时,从窗外跃进几个蒙面男子,同时挥剑向富毅刺去,动作极其默契。 我连忙拉过富毅,使他躲过一击。虽然我自认为现在身手不错,可是要我自己保命的同时在去保护富毅,就显得吃力许多。 幻影追风迅速交换了眼色,追风抽出腰间的软剑,护住富毅,幻影仍然守在我身边。 “幻影,你们还是保护无涯先生要紧,我应付的来。”虽然我这样说着,幻影仍然保持着警戒的状态,并未离开我半步。 不过几乎所有的刺客都是冲着富毅去的,以我所知他的脾气秉性,很难想象会有结怨如此之深的仇家。 我突然看见萧若诗靠墙呆呆地站着,用手掩住嘴巴,神色说不出的错愕惊恐。我连忙跨出一步,想去保护她,她现在才是真正需要保护的人。 刚走一步,却被幻影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放手!!!”我大喊道。他手劲大得很,我甚至以为手臂会被他捏断。 “她也许是刺客!”幻影音调平平地说。 “不可能!”我不耐烦地反驳道,语气十分笃定。我没有什么相信萧若诗的理由,如果非要说追根到底,萧若诗也绝对有可疑。但是我宁愿相信,也不要去怀疑。 “夫人认为您若是因此受了伤的话,这位姑娘还能活着吗?”幻影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一双眼睛紧盯着我,里面一片死寂。 这时,追风已经擒住了所有的刺客,楼下护卫也听到打斗声,赶来一拥而上,将除了我们四个之外的所有人都包围起来。 富毅挽起其中一人的袖子,说道:“他们的手臂上烙着十四王府的私印,用的也是十四王府的兵器,但这印记刚刚长出肉芽,明显刚烙上没有多久,何况十四王爷再怎么愚蠢也不会如此招摇。” 我望着这些人,想着这些人的背后主使一定是天佑的政敌,兴许就是齐志远。刺杀行动明显是冲着富毅来的,虽然这里我的身份最高。 “把他们都带下去!关进定王塔去!”富毅吩咐着:“反正庄公公一定能把答案从他们嘴里挖出来!”。 难道他口中的“他们”也包括一直躲在角落里的萧若诗?定王塔?我只知道一个伦敦塔,是关押政治犯的地方,不用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再加上富毅言语间透露出阴森森的感觉,我心里感觉有些不妙,萧若诗一介弱质女流,怎么能到那里去吃苦? 可是这个时候,我又不能上前为她解围替她说情,在看一旁的幻影,他也冲我摇摇头。 眼睁睁看着萧若诗就这么被那些护卫拉走却什么都不能做。我头一次如此怨恨自己,怨恨自己以为自己很聪明,却把朋友陷于危难。 我无法责怪富毅,毕竟刺客是萧若诗身边的仆人,又是她带进来的,她的嫌疑的确很大,站在富毅的角度,怎样都没有放过若诗的理由。 可是现在却不是感叹的时候,只怕过不了今晚,萧若诗被抓的事情就会传到十四爷的耳朵里。十四爷和天佑的隔阂怕是又要加深了,想起自己还有使命在身,迅速收拾了心情,和富毅指挥着伙计更换被打碎的茶杯桌椅,同时修书一封,派人火速送给十三爷,十三爷二话没说,立刻用软轿抬了几个侍妾过来,好歹给我们充上了门面。 第四十一章 定王塔(上) 没多久,客人们陆续赶到,我心里面虽然挂念萧若诗,脸上却不得不带着笑容,幸好装笑要比装哭容易得多,顶多就是假了点,反正在官场上,也没有几个人的笑容是真心的。(.好看的小说)就好比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些,如果没有天佑又会有谁对我笑呢? 富毅不断替我打着圆场,那帮人全当我是个身份比较高的摆设,真正能说上话办成事的,还是天佑信赖的富毅,一来二去,我越来越插不上话,反倒成了陪衬,乐得轻松自在。 我本就一直担忧萧若诗的事情,一旦得了空闲,更是火烧火燎是在坐得难受,偏偏这帮子客人高谈阔论的,一个个精神头十足,没有半点要告辞的意思。 我心里面用最恶毒的语言问候她们的父母祖宗,脸上却要维持身为主人该有的风度和亲切笑容,笑得久了,嘴角甚至开始抽筋。 好不容易,这帮客人陆陆续续地走了,我看看天色,日已西斜。富毅也已经起身,连忙叫住他,看似八卦得打听着:“无涯先生,定王塔究竟是什么地方?听上去名字怪怪的。” “夫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富毅先是一愣,问了句,后又向我解释,“这定王塔原本是皇家专门关押重要政治犯的地方,后来归了庄公公掌管,现在是专门用来审讯或者关押一些不该出现的人。至于里面是什么样子……无涯觉得夫人还是不会想知道的。” 富毅说着,摇头笑笑,言语中的含义却让我心里一凉。 我曾见过很多地下判官滥用私刑,也曾见识过黑帮恶斗的惨烈,不会想要知道――是怎样的残酷血腥才能得到这样的评语?无论这滩浑水有多深,怕是我都已经不能抽身了。 “夫人怎么好奇这些事情?”富毅的声音唤回我的思路。 “没事,只是好奇问问。”想想还是要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于是尴尬地问:“无涯先生!今天那伙人……” 话说到一半,我又打住了。今天刺杀的对象是富毅,我这样的求情别不合情理。 富毅微拢了眉峰,双眼紧紧地盯着我。我不自然移开了视线。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这时候他们八成已经给带到定王塔了,那是庄公公的地盘。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如果夫人想要救人得赶快!” 我心里一颤,错愕地望着富毅,他是如何知道我有救人之心的。富毅并未理会我,目光望向前方:“一些传闻怕是真了。若是真的,我劝夫人还是早些告诉六爷的好。”我顺着他的目光,远远地立于夕阳之下的不正是十四爷。 我心中凄然一笑,我和十三爷、十四爷苦心经营的事情原来早就是在人家眼皮子地下了。我深深朝他作了个揖,“多谢无涯先生提醒。” 说着完快步向十四爷走去,只听富毅在后面说:“夫人,庄公公是不会替六爷念及骨肉亲情的,多加小心。” 还未等我走到十四爷身边,他就已经冲了过来,怒骂我:“我本以为你与六哥不同,现在看来我真是错看你了。我本以为你是真心帮我和若诗,原来你们一早就设计好……”说着他竟然将我送给若诗的玉佩扔给了我,“拿回你的东西,收起你那些虚伪,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从今以后……” 未等十四爷说完,我刷的一下子拔出贴身的匕首灵蛇,匕首的光芒在夕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十四爷,你怨我怪我,我不气你,此事是我考虑不周,也是我被人算计。”我说的恳切。那边十四爷却不为所动,冷冷地道: “本王为何要在相信你,难道你害得若诗还不够惨么?” 早就知晓他不会轻易相信我,便将匕首在手腕一划,一丝鲜血滴滴流下,毅然地说道:“我向你在这里立誓,若我不能救出若诗,我便将性命赔给你。” 十四爷没想到我会有这样一手,先是愣住了,随后哼了一声:“不要再做样子了。” 见十四爷还是不肯相信,我只得语重心长地说:“十四爷,我问你,现在能救出若诗的除了我,你还有别的人选么?”我用匕首指着他,大声呵斥:“你是指望齐志远去救,还是你自己去救?若是你去了,不是正中那庄公公的下怀?” 十四爷被我呵斥一番,似乎也冷静了许多,不在多说,而是从衣服上扯下块布给我手腕包上。 “现在不是在这里耽误时间的时候,你先回去吧,我这就去定王塔探探路去。”见十四爷包扎完,我轻声说。十四爷倒是有些担忧,:“庄公公这个人……” 我给了他胸膛一拳,大大咧咧地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门口有轿子等着,可我现在哪有心情慢悠悠坐轿过去。顾盼之间,我看到了护卫所骑的马匹,一把抓过马缰分身上马,还没等飞奔向前,马缰却被幻影抓住。 “放手,我要去定王塔!!”我向幻影怒吼。 “属下要负责夫人的安全!”幻影冰冷地回答:“请让属下随夫人一起。” 我想了想,才发现自己其实不知道定王塔在什么地方,还真需要个带路的,于是点头应允。 幻影的马术非常高明,马儿即使在城内也奔跑得飞快,我听着耳边的风声,感觉颠得难受得紧,却总盼着能更快一点。 一路到了定王塔,他将马栓在门口,低声说:“掌管此处的是庄大人,属下不方便陪夫人进去,还请您千万要谨慎。”话音一落。他行了个礼,人影一闪便不见了。 来不及感慨,我转过身――定王塔的大门漆黑,灰扑扑的墙壁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门口两只石狮子仿佛有了灵性,看起来特别狰狞,仿佛欲择人而噬。 踏进这道门,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命运等着我,我也曾在心中不一遍的想着,可是真的要踏进去的时候,似乎没那么害怕了。 痛苦的时候,必须要忍受痛苦,承担一切,越是痛不欲生,机会就会越早的到来,我告诫自己必须冷静再冷静。 第四十二章 定王塔(下) 我刚刚踏进定王塔的大厅,就见庄货正拿着茶盏品茶。见我进来,他放下茶盏。 “灵夫人来老奴这个穷酸地方,不知有何赐教?”他坐在太师椅上,翘着兰花指,言语间有些阴阳怪气,十足一副经典的太监形象。 我立在他前面,低头垂首,小心地陪着笑脸:“我怎么敢在您的面前装大,只是今天下午送来的刺客之中有一位故人,想着和公公您托个人情,打探一下她的消息……”我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庄货的脸色,只见他笑而不语,指指旁边的座位示意我坐下。 我忐忑地坐下,庄货又递过一杯茶水,看来他是早知道我会来呀。我喝了口茶,掩饰心中的紧张和不安。庄货招待的自然是上好的茶叶,我却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 “那些人,老奴还没有审过,夫人来的时候老奴本正要安排人手去问一问呢!”庄货不咸不淡地说,“敢问夫人的故人是哪一位?” 庄货好像有些弦外之音,我并未放在心上,依旧陪着笑脸说:“就是烟雨阁的头牌萧若诗。” “还请庄公公手下留情!”我说着又站起身来向庄货行礼,却感觉他的目光落在身上,如利剑一般。 半晌,庄货缓缓开口道:“据老奴所知,夫人和这个青楼女子好像也没什么交情,何必为她求情呢?” “呃……”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一路上也设想过一些和庄货的对话,不想此时一句也用不上,愣了半天也没搭上话。[.超多好看小说] “夫人怎么了?地上可是有金子?还是夫人天生不会抬起头说话?”庄货的声音多了几分冷意,“明日六爷就要回来,夫人这个时候不在府中做准备迎接六爷,却跑到这里为一个青楼女子求情,似乎实在说不过去。” 我急转心思,也知道庄货和天佑交情深厚,若是让他知道我是替十四爷的知己求情,怕是他更不会放过萧若诗,于是在心中计划着该怎么编故事。 可是,当我抬起头,却发现在庄货森然的目光下,自己似乎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我也不隐瞒公公您,我和萧姑娘投缘还是因为十三爷的缘故。”我战战兢兢地说,“这萧姑娘深的十三爷的喜爱,您也知道我和十三爷想来要好,他不方便来求情,所以请我来和公公说说情。” “是这样么?若是这样,您叫十三爷亲自来便是。”庄货冷冷地说。 “这个,十三爷不是很方便呀……”我咽了口唾沫,试图补救自己的谎言。(.无弹窗广告) “怎么不方便?”庄货对我笑笑:“夫人倒是说说……” “这个……” “夫人的谎话还要说到什么时候?”话音未落,庄货人影一闪,兀然出现在我身后,一踹我身下的椅子,只见我和椅子一同飞了出去,扑到在地,手肘和膝盖磕得生疼。 还没等我做起来,便有一股子带着茶香的热水浇头而下,滚烫的温度让我下意识护住头,手臂烫得火烧火燎,身体不自觉躲闪着,可不管怎么躲都逃不开那道热水。 耳边传来庄货阴冷的声音:“或者说,灵夫人这么喜欢编故事给老奴听?”他说着,哼了一声,“身为六王爷的侧室,却竟做一些不符合身份的是,偷偷跑去青楼不说,还要让人把些闲话都传了出来……” 我抹去脸上的水和茶叶末子,有些恼怒,却依然面带笑意:“公公,您刚才也说了,我是六王爷的侧室,现在好歹也是个罗刹族的首领,您这样盛情款待我,是不是有些……” 还未等我说完,就被庄货一脚踢开,五脏六腑搅在一起很是难受。 “呸,叫你一声夫人便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吗?”庄货寒着声音说,“前几日王妃娘娘说夫人不懂规矩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今天老奴一定要教教夫人这规矩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跪下!”庄货沉声说。我愣了一下,考虑了一秒钟,分析了下眼前的情况,“你是主子,不想跪的话,老奴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庄货从博物架上拿下一个大约一米来长,方形的扁盒子,慢条斯理地说,“不过夫人的故人就没这般运气了,若是老奴不高兴了,便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斩下来……还是,夫人觉得如何?” 噗通一声,我跪了下去。我深吸一口气,咬咬嘴唇,还是陪笑着说:“有劳公公教我规矩了呢。” “哎呀!老奴还以为夫人会转身就走呢!”庄货凉凉地说,“既然夫人也说让老奴教教您规矩,那老奴可不客气了。” 他说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样子有些陈旧的藤条,庄货捧起藤条,恭敬地朝它行了个礼,然后拿在手里随意挥舞了两下,甩在空气中“嗖嗖”作响。我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完了,完了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突然我灵光一闪,好像有个上方宝剑我还没用呀。 “公公,您要教导我,我实在是该受着,可是……”我指指我的肚子:“我怕我腹中的孩儿受不住呀。” “夫人怀孕了?”庄货疑惑的望了我一眼。 我拼命地点点头,自己要不要受这顿毒打,就看这个孩子了。 “可曾请了太医,六爷知道这件事情么?”庄货似乎也有些忌惮。 “知道知道。”我拼命地点着头。“啪!”耳边传来藤条打到皮肉上的清脆声音,接着,背上才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我呲着牙,大口吸气,还没等把气吐出来,便又挨了一记。 “夫人还在编故事欺骗老奴,若是真有如此大事,六爷怎么会不告诉老奴!!”庄货轻蔑地笑了声。 既然求饶没有,那就受着吧。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对面的椅子,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告诉天佑我怀孕了。直直跪着,耳边听着“啪啪啪”的声响,却一声也不吭, 庄货他自然不会真的将我往死里打,这些也只是纯粹的皮肉伤,只是前几下还好,后面却越来越多的落在旧伤上,更是几倍的疼。 疼痛的感觉更是沿着脊椎,扩散到了全身,脖颈,而后,太阳穴,头顶都一跳一跳地闷痛,脑子里嗡嗡作响,反而比后背上的伤更加难以忍受,我拼命咬住自己的手臂,才没大叫出来。 此时我却无暇顾及自己的伤情,一心想着心中的胎儿,都说头几个月的小孩最娇气,这一顿暴打,我赌不起呀 第四十三章 坠入地狱永不脱身? 面对庄货的暴打,开始我还能护着腹部招架,可是越到后来,我越觉得庄货这番动作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的。每一鞭子下来,都有肌肉被硬生生撕开扯烂的感觉,而下一记落在身上又像是比之前更痛苦十倍。 后背早已粘腻灼热,周遭的空气里也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此时此刻,我别无他求,只想着快点晕过去才好。可是人生偏偏就是这样的不随人愿,现在的我神智清楚得很,也不知道挨了多久,那藤条才没再落下来。大概庄货是打累了,要休息了。 “您也别觉得委屈,圣祖皇帝也是要老奴这样教导六爷的。”庄货漫不经心地说,“好了!就到这儿把!要不然就真伤到筋骨啦!”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一松,反而栽倒在地。 也不知晕了多久,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并没有听见庄货的声音,只背后疼得厉害,一动也不想动。昏昏沉沉中,好像听到两个人低声在争论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有双手将我扶起来,让我靠在他肩上,他又似乎掏出了什么东西,弹开塞子,浓郁的酒香让我的脑袋愈发沉重起来。后背先是一凉,然后一阵强烈的刺痛,像是无数刀子在割自己的肉一般。我没有叫出来,只伸手拼命在那个人手臂上乱抓。 “天昊哥哥,你说那个庄货还真是敢下手,连浅月都可以像牲口一般打。”听声音,好像是玲珑,可是语气中怎么隐隐透着幸灾乐祸。难道是天昊和玲珑救了我? “闭嘴!”天昊淡淡说了声,“帮忙上药!” 我闭上眼睛,迷迷噔噔地任由他们折腾,突然见感觉身上一股恶寒飞快地窜到四肢百骸,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然后手足发抖怎样都停不下来。 天昊的手摸摸我的额头,我听见他说:“很烫,怕是发烧了,没想到那个庄货下手真狠。她可比六哥小时候惨多了。” “谁叫她不听你的话……的了……”玲珑抱怨着说:“你又不是没提醒过她……非要自己装好汉……了” “少说两句。”天昊不再去理会玲珑,抱着我轻声说:“浅月,要不先回六王府吧。” “不行……”我摇摇头,心中有种强烈留在这里的执念,我还没救出萧若诗,答应了十四爷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很冷……”我又缩了缩,牙齿咯咯作响。天昊伸手更用力地抱住我,对玲珑说:“去拿床厚被子来!” “喂,我说天昊哥哥,你不会对这个女人动心了吧?她可不是真正的灵浅月呀!!”玲珑虽然抱怨,可是不一会我就觉得暖和多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屋里还很暗,透着窗户纸却能看见门外通亮,估计是早上了,原来我在庄货的客厅里睡了一夜,身上盖着被子,衣衫都穿回去了,里面缠了好几层绷带,背上的伤似乎也没那般疼,连手臂上的小伤也有人处理过。我搓了搓手,想让自己在暖和点,却意外发现指甲里有些血肉的碎屑。 分明没有将指甲留长,却抓伤了天昊的手臂,可见我昨晚用了多大力气,想象着天昊的惨状,心中不由一丝窃喜,最后又自我批评了一番,昨天他刚刚救过我呀。我应该学会感恩才对。 忍着痛想从地上爬起来,结果腿一麻又坐了回去,膝盖酸痛得厉害,心里偷偷骂了庄货两声。昨晚晕晕乎乎的,也没打听出萧若诗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用刑,在牢房里睡得安不安稳,是否在担惊受怕。心里盘算着等救出萧若诗后,好好地敲十四爷一笔,哼,老娘可是拼了老命的,他还不该给点精神补偿费!! 正想着,门开了,外面的光射了进来,可以看见无数细小灰尘在光线中浮浮沉沉。眼睛一时适应不了,眯着,好一会才看清来人。 庄货精气神十足地走了进来,自顾自坐了主位:“哟,夫人看来睡得不错嘛!” 我心中对他呲牙咧嘴一番,恨不得咬他几口,不行,据说公公的肉不好吃,心里不高兴面上我还是要笑意相迎,“托公公的福,浅月觉得还好。” 庄货全然没在意我小小的讥讽之意,只道:“老奴给夫人带来个好消息,刺客们都招供了,那个烟雨阁的仆人是皇帝的刺客假扮的,按照他们招认的地点,找到了真正仆人的尸体。一切都和夫人那位故人没什么关系!” “公公真是英明神武,短短一晚上,疑难杂案就给破了,难怪六爷都要依仗公公呢。”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虽然公公是人类中的异类,但是也是应该照单全收马屁的。 但我等很久,却见庄货没了下文。最后还是我缴械投降 “那……庄公公是不是可以放人了?”我急迫地问。 庄货轻轻哼了一声:“夫人您可曾听说过有活人走出这定王塔?” 听见庄货这样说,我噗通一声坐在地上,哎,萧若诗就这样的销香玉陨了,不过她黄泉路上也不孤单,还有我作伴。 可是我又不甘心如此,干笑两声:“庄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 “放心吧!她现在一根头发都没少!但以后会不会少点什么,还要看夫人您。”庄货得意的笑着。 瞬间我明白了一切,自以为聪明的我,一开始就被人狠狠地算计着,每一步都是别人设计好的。 我一只手紧紧捏住扶手,才忍住没有立刻冲出去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 “刺客也好,我也好,她全不知情,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我说话声大了起来,声音本来就哑得不像话,此刻嘶着喉咙,说到随后几句已经失声。 “本来是没关系,不过夫人这一过来,便有了!”庄货笑意更浓:“她身边的那个人更是关系重大呢。” 话已经说到此处,我心中了然,果真他是知道的,我们的每一步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既然如此,大家都是明白人。庄公公就请明说吧。”我站起身,又在庄货威吓的目光中讪讪坐了回去,揉着脖子,背上的刺痛此刻格外明显。 “十四爷敢背叛六爷,必然是受人唆使,我们只是想知道他身边到底有些什么人。”庄货的话近乎于恶毒,“小皇帝不是能派你来做细作吗?老奴自然也可以派你去他那里做细作。” 我突然觉得有些颓唐,想要靠着椅背,却碍于伤势,有些软弱地问庄货:“这样公公就会放过她?” “自然不是,夫人的用处可大着呢。”说着,庄货哈哈大笑起来。 人心,原来如此难以猜测,我也懒得争辩,只等着他得意够后,继续下文。 第四十四章 穿越渣滓洞?(上) 姜还是老的辣,虽然心中对我并不敬重,但表面上庄货还是一副商量的语气。 “老奴不敢,只是牢里有个犯人怎样都不肯开口,他体弱多病我们又不敢动大刑,算来这个人跟夫人倒算是故人,曾经还颇有几分交情,所以老奴才想劳烦夫人,若是能问出个所以那是最好,若是问不出来也没什么,就是要辛苦萧姑娘多受几天罪罢了!” 庄货这样说是根本不给我选择的余地,可是灵浅月的故人,他认识我,我可不认得他,而且就我现在这副破嗓子说话都成问题,更别说审讯了。可是眼前的情势,哪又我选择的余地,审讯就审讯吧,反正上学的时候也学过,只是没实践过,也要感谢庄货给我一次难得的实践机会。 我艰难地点点头,处处受制于人的的感觉真tm的难受。但是要忍耐,这个阉人我惹不起。 国学社是最近由保皇派组成的隐秘的民间组织,其中有当朝官吏也有政治上不得志的白衣文人。他们表面打着反对外来文化,保护本土文化的旗帜,暗中却是反对摄政王六王爷执政,支持皇帝。 天佑和庄货本来也不太在意,历史上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组织,就算是举旗造反也多是以失败收场,而且这个组织一没靠山二没产业三没武装,只知道聚会空谈而已,但是聚众集会也是很用危险的。(.) 不过最近他们编排了不少故事,以评书快板为手段在市井中流传,其中明示暗示,真的假的什么污水都往天佑身上泼。盛世太平,人往往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倒也收到一些扰乱治安的效果。 这次要审问的人,便是在传播这些的时候当场抓住的国学社的成员孙光宪。 庄货把我领进审讯室,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为了避免夫人您出工不出力,老奴只在外面等两个时辰,若是时间到了还没有见到口供,老奴实在不敢担保萧姑娘会怎样。” 我顾不得其他,深呼一口气,点点头,“保证圆满完成任务!!”庄货甚是满意地望着我,指了指身后两个阴沉的中年男子:“他们都是这里的干吏,老奴特意安排他们来辅佐夫人。到底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是严刑逼供什么的,全凭夫人您了,就是别误了时辰便好!”说罢便扬长而去,留下我们三人在刑房外。 审讯室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我捂住嘴,恶心了好半天,五脏六腑翻搅着,好悬没吐出来。虽然我是个警察,但是现代审讯已经很文明了,因此见了这些场面还是有些不适应。 再往里面走,倒是暖烘烘的,窗子很小且开得很高,可怜巴巴的一点光线落在阴暗的房间里,显得更见凄惨。房间正中是一个十字架,上面钉着个男人,头发披散着,只穿件破破烂烂看不出颜色的里衣,我心中暗叹,这庄货也太先进了,竟然学起耶稣基督来。 在他后面是一人多高的钉板,上面又锈迹,也有血迹。钉板旁边是几副枷锁,样子及其沉重,右边是一大桶凉水和些钩子链子等奇形怪状的刑具,离我们不远处,一个炉子炭火烧得正旺,里面的烙铁已经通红。 xx的,结合我所知道的历史知识,我这是进了渣滓洞了!!我一边恶心着,一边观察观察刑房,一阵阵不寒而栗,仿佛中间绑的人是自己一般,如果我不听话,怕是下一个绑上去的不是我就是萧若诗了。 我理了理头绪,按理我该先问问这两位“得力助手”的贵姓,可惜我实在没时间做这些狗屁的事情。便对其中一人说:“先把这个家伙弄醒吧!” 那人直接舀了瓢凉水,泼到陆锦身上。他晃晃脑袋,睁开眼。 “浅……月……姑娘……”他睁开眼见了我,眼神竟然闪出一些莫名的希望。 再看,孙光宪那早已有几分浑浊的眼中接二连三地闪过惊喜、错愕、恍然等复杂神色,最终定格在鄙视上:“对了,姑娘此刻已经是六王爷的灵夫人了!”声音不大,讽刺之意却十分明显。 我微笑地望着他,心中到没有想要动刑的念头,虽然是在古代,咱们是不是也要讲究个人道主义精神,我应该说点大话哄她招供,让自己不必伤害任何人。 “你应该也没少受罪,都说了吧,别再较劲了,就算你死撑着不说,皇上也不见得追封你个称号,何必呢。”因为发烧而变得嘶哑的声音在这刑讯室里显得有些可怖。 孙光宪满是污渍的脸上路出轻蔑的笑意:“灵浅月!你这个朝廷奸佞的走狗,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biao子!以为我和你是一路货色吗?” 淡淡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谩骂,我心里一片麻木,与其说是养气功夫提升了,不如说是根本没有理会的心情:“对,你跟我不是一路货色,你是忠肝义胆,可是你看看现在我好好的站在这里,而你呢?”说罢我故意在他面前走了一圈。 “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国学社成员的名字,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灵浅月!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没看出来你是这么贪生怕死的小人。!”这话说得正气凛然,一瞬间,我觉得他就像渣滓洞里威武不屈的革命战士,而我就是那个可耻的叛徒。心中一阵惭愧,我可是警察呀,虽然并不称职。 叛徒就叛徒吧,我无奈地摇摇头,既然好的他不听,那也就不要怪我来硬的。这世界上有些人就是这样,非要拼死抵抗一阵子,最后才知道自己还是要背叛,真正能挺过去能有几个,我倒要看看这个孙光宪是不是真英雄! 想着到底该如何,我随意用烙铁扒拉着炭火,火星四溅,连烙铁的柄都颇为烫手,脸也被烤得有些热了,腿直打颤,伤也痛着,屋子里加上孙光宪总共四人,我却觉得仿佛孤零零的只有我一个,前后左右都是深渊,让人心慌。 他不肯开口,如果时间到了,他还是什么口供都没有的话,庄货会怎么做?萧若诗又会怎么样?听庄货临走的语气,就像盼着孙光宪什么都不说一般,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庄货绝不会对萧若诗留半点情面,更何况还有十四爷的一层关系。 想到这儿,胸口像被压了一块石头,又闷又痛。我用力胡乱捅着红彤彤的碳,手被烫得痛了也没有松开。 “动刑吧!”我说,语气软弱得更像是在叹息。仁慈,我对他仁慈,谁对我仁慈呢? 第四十五章 穿越渣滓洞(下) 可是我号令下去,却没人动手。我瞪了那两个得力助手一眼。只见一人低声走上前来说:“夫人!他身子虚弱,不宜动大刑!” “那就做点什么好呢?”我歪着脑袋思考着,满清十大酷刑太残忍了点?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跟黑帮学剁手指头,于是吩咐下去:“把手指给我一节一节剁下来,留着拇指画押就行了!然后用烙铁烙一烙!止血!”残忍的话一说出口,后面的便容易许多。 第一次,我发现自己竟然也可以如此残忍,说出这样的话竟然也很坦然。想着以前面对黑帮那些人的冷血无情,自己还和玲珑开玩笑的说,要用自己的热血捂暖他们的心,可是现在的自己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呢,为了萧若诗,多好的理由呀,萧若诗是人,孙光宪也是人,他们有什么不同?若说不同,那就是萧若诗是另一个玲珑,而我就是要这样心安理得为了保住她,去伤害另一个人。 不过说得如此恐怖也存了威吓他的心思,要是他能害怕说出来便是最好。手下两个人领了命令几下将孙光宪从刑架上解下来,把他的双手按在一张案板上,孙光宪一边挣扎一边叫骂道: “灵浅月!你这个biao子!走狗!你不得好死!我就算变成厉鬼也会来找你的!” 我背过身抱臂站着,紧捏着自己的手肘,以前每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是躲在别人身后,从没想主动承担点什么……不过这一次,即使会变成魔鬼,要下地狱,我也要保护萧若诗,或者说我不想再被庄货折磨。 身后传来斩骨的脆响,男人的嚎叫和怒骂与逼问声混杂在一起,我知道只要自己简单说一声:住手。这个一切就能停下。我的嘴唇也确实在不停抖动这,每次忍不住要发出声音的时候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既然已经砍下来一根手指,那多砍几根又能如何?“滋滋”声夹杂着一股肉香并着血腥味一道传过来,耳边是声嘶力竭的叫喊,我胃里一阵乱搅,终没忍住冲出刑房,吐了。 心里自嘲着刚刚还想得那样决绝,颇有几分壮烈的意味,结果才一转眼居然就不成了。想着这样下去不行,如果可以保全他,还是留下他一条命吧。 庄货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狼藉,皱皱眉头,然后狰狞地笑了起来:“还有一个时辰!”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刑讯室时,孙光宪已经昏了过去,拷问也暂停了,案板上血淋淋都是手指,一段一段,似乎在嘲笑我的狠心。一个狱吏向我行礼说:“禀夫人,他现在这样,再用刑的话,怕是要撑不住!” “招供了么?”我凄然地问道,目光却没有离开那些手指。 “嘴硬得很,没有办法!”狱吏也是无奈。 “把他叫醒吧!”我吩咐道。 又是一桶凉水,将人泼醒,孙光宪呻吟了两声,睁开眼看见我,断断续续发出恶毒的咒骂。 “还是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待他骂得够了,我才开口,心里颇为烦躁,“你是汉子,你在这里是什么都不怕,那你可有想过你在外的家人吗?你父母生你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在这里装英雄好汉?” 他果然理都没理,还吐了我一脸带血的唾沫。我掏出丝绢擦了擦脸,一脸泰然,电视上的特务头子不都是这样,继续苦口婆心地说:“你觉得你是英雄?我看你是蠢到家才对。你效忠皇上,皇上可曾让你升官加爵,你不还是郁郁不得志。一穷二白的过日子,人呀,在这世上得意一天是一天,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我说着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你不顾及家中妻儿老小,只是一味在这里充英雄好汉,你算什么英雄?狗熊都不如!!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撑下去!!”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招手问两个狱吏:“你们,知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家人?” “回夫人,此人家中尚有一名老父,一双儿女,他被抓后,娘子将家财细软全部卷走领着儿子逃了,现家中只有老父**相依为命!”狱吏故意大声回答。 我用余光瞟了孙光宪一眼,见他略有迟疑,便大声冷冷地吩咐:“还等什么,把他们请来吧!对付他们比较容易些,就算一不小心弄死了,也不算什么大事。” 孙光宪瞪大眼睛。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你们……畜生!……灵浅月!我恨不能要死你!” 我猜他如果没有被绑住的话,真的会扑过来,将我的肉一片片咬下来,就像说的那样。我笑得更冷了些,一副正义的样子却在背后散布谣言,还如此顽固不化,真是可怜。 “大人!他的父亲和女儿马上就能带来,可是逃走的娘子和儿子就恐怕要麻烦些!” 我没等孙光宪回答,踱着步子走到他跟前,打算用出最后一张牌,慢悠悠地说:“你看出我很着急要你的口供,你也应该清楚六王爷身边的都是什么样的人,实话告诉你,我有心救你一家,就看你自己到底如何选择。”我转过身淡淡地说:“我最后再劝你一句,招罢!” “混蛋……!”孙光宪神色复杂,几次欲言又止,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去抓人罢!把他们交给庄公公就好,公公自然会送他们去好地方!”我依旧淡淡地样子,赌,就是这样,不是看你手上的东西多值钱,而是看对方愿意为这样东西付出多少。 一个狱吏领命便往出走,几步到了门口,正欲拉门,边听孙光宪在这边叫道:“站住!我说!”果然不是真好汉,我心中冷笑。 回望孙光宪,见他失魂落魄地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说着一个个名字,旁边一个狱吏下笔如飞地将它们记录下来。不知道他的结局会是如何,也许今夜这定王塔里又要多个冤魂了。 狱吏抓住孙光宪仅存的几个手指,直接蘸着血在上面按了手印。然后毕恭毕敬将供词交给我。 我看都未看,便拿着它走出刑讯室,只觉得脚步轻飘飘地,想着供词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名字,也不知道将它交上去后又会怎样,以庄货的为人,我一个激灵,便吩咐跟在身后的两个人:“去找到孙光宪的老父和孩子,让他们离开京城,越远越好……多给他们点银子!” 话一出口,我觉得自己是在有点伪善,莫非给了他们一点钱便能心安理得了吗?而且,这两个人真的信得过么?要是出了差错该如何? 我便又叫住两人,说算了吧。低头苦笑了一会儿,自己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四十六章 小包子跑了 庄货放下口供,那张缺德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不错!想不到夫人还挺适合干这行的!以后该跟六王爷说声,让夫人常来走走。” 我干涩地笑着,神经质地缓缓转动着脑袋,没有说话,眨眼间总觉得到处都是血淋淋的断指。再往前一踏步,竟然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安然躺在自己的床上,旁边立着早已哭红了眼睛的毛毛虫、春桃和夏荷。天佑也远远地站在一旁,我多久没见到他了?他有些憔悴,胡子也未刮,眼神里充满了疲惫与哀伤,再细看竟然都布满了血丝。天佑往我这里来的时候一定很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我努力尝试着开口,却发不出一声,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小腹,似乎平了些,又似乎还是鼓鼓得。 见我醒了在动,毛毛虫连忙冲了上来,一边哭着一边喊着我苦命的小姐,见她这样,我心中隐约有了些谱,等着天佑开口。可是他却偏偏不开口,只是一直那样哀伤地望着我,那种眼神是我第一次从他眼中读到,心中了然,果然我想保护的保住了,却也付出了最珍贵的。 一时间屋子里静得只有毛毛虫的嚎啕大哭之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佑挥了挥手,屋子里的人乖乖都退了出去,独留我和天佑依然对视。 “本王都知道了。”天佑说的淡然,“你要好生休养,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我未说话,想着天佑会如何继续他的下文,可他却没了下文。“六爷没有其他要说的了么?”我冷眼相看,此时此刻,我说不上自己心中是怎样的感受,愤怒、哀伤、痛苦或者我根本早已没了感情? “浅月想我说什么?”他走到我床边,并未坐下。“浅月是想怪本王没有保护好你,还是在怪罪庄公公的行事鲁莽?” 我挣扎着起来,可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却还是咬着牙挣扎着,冷汗一点一滴的流了下来,天佑终于看不下去,一下扑过来抱住我。 “浅月,你不要这样。”他声音中也有了哽咽的味道,“就算公公有错,你让本王如何?难道真的要去斩杀曾经的救命恩人?” 我想推开天佑,却被他抱得更紧,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六爷想让浅月怎样?想让浅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休养几天,然后满脸笑容的出现在庄公公的面前?”我拼命地摇着头:“不可能!!是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我紧紧地抱住天佑,肆意地放声大哭。(.)一直以来的委屈,受的苦难似乎都在这一时刻爆发出来。 “那也是我的孩子!!”天佑也哭出声来。我能感觉到他的泪水滴落在背上的那份真实,原来他悲伤也是这样的清楚,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去找庄货那货算账!! 就这样,我们抱着,哭着,直到我们都累了,精疲力竭了,房间里才恢复安静。 “如果我想六爷去责罚庄公公,六爷可会为浅月出头?”哭累了,我像是喃喃自语地说。 “本王不会。”天佑的声音却是清晰,我听得十分明白。 天佑你如此,那以后我该如何面对你呢?我知道你不会对庄公公做什么,但是哪怕你只是说些安慰我的话,我的心就已满足。第一个孩子,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你却连安慰的话,善意的谎言都不愿意说出,这些到底都是因为什么? 我将头侧向一旁,不在看天佑,他握住我的手,声音依旧充满哽咽:“我知道浅月怪我,我不强求你的理解,只是希望浅月不要再糟蹋自己的身体。”他又抱了我一下,在耳边轻语:“人生际遇,总有无从选择之苦,不能为之事,就算是我也不能例外!!!” 泪水不知何时,又划过我早已冰冷的脸颊。 天佑见我不语,轻身退了出去,春桃和夏荷也回来伺候。“绿真呢?”没见毛毛虫,我随口问道。 “六爷带绿真一起走的。”春桃红着眼睛回答。 想着天佑是怕我见毛毛虫又会勾起伤心之事,恩情恩情,恩与情到底哪个对于天佑来说更重要?我不知,孩子没了,生活还要继续,一切都未结束,可是我真的能放下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我将春桃她们打发下去,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地发呆,周围的空气逐渐冷了下来,我知道这是铃铛出现前的征兆。 铃铛用她那冰冷的手替我擦去不知何时流下的泪,轻声道:“你可没有在庄货那里坚强……了……” 我未搭话,铃铛也不急,继续轻声说:“你那个姐妹也还安好,你不必担心,可是你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我淡淡地说:“铃铛,很多人世之事你不会理解的。”心中又担心庄货对萧若诗不利,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庄公公可对若诗做了什么?” 铃铛满不在乎:“她是没事,倒是你身上的伤势如何?天昊哥哥十分不放心。” “我无碍,多谢他惦记着了。”大概是折腾的时间太久,我有些精神不济,铃铛见我这样,也就乖乖地回到合欢铃里去了。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半大的孩子,像个小肉球一样,粉嫩嫩的,煞是可爱。兴许是因为跑得很急脸蛋红扑扑的,红润润的小嘴巴,精致的鼻子,两条眉毛淡淡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裳,脖子上挂着金锁、金项圈儿…… 小娃娃的大眼睛泛着疑惑的水光,吸吸鼻子大声叫着母亲母亲,我心里一痛,急忙上去抱住,结果那胖娃娃却穿过我跑向远处,抬头再看,目莲正笑眯眯地拉着小孩子的手,往天佑身边走…… 我的存在是一场错误吗?为什么,我看到的是别人的幸福?那我的幸福又在哪里?既然不能逆流而上,那我就随波逐流好了,这样就可以过得安心,不在害怕吗?生活到底要把我逼向何处? 第四十七章 决定未来的路 失去孩子的那一周,每到夜半我都会被恶梦惊醒,每次醒来之后怎么都睡不着。 这天夜里我依旧觉得无法呼吸,心跳的也非常快,想要呼喊却偏偏怎么也喊不声来。 “你怎么还没有死!!为什么不跟着你的孩子一起去死?”梦中的声音是极远又极近,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再次响起。 黑暗依然笼罩着房间,我坐在诺大的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衣服也汗湿一片。 不,不要,我不要死!我在心中大声呼喊。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天佑举着烛台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急切地问:“浅月,怎么了?我好像听见你的声音。”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跳跃的烛光照着天佑的脸,凹凸不平的阴影让我背心一阵发凉。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梦,怎么你在这里?”我定了定神,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这里的。 “我不放心,正好路过这里就听见你的声音。”天佑的话说的十分不自然,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说谎。 天佑替我擦了擦汗,我没说话,依旧把头低垂着。现在我不能和他说什么,对于未来的路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因此我只能沉默。见状,他只好拿起烛台又轻轻地走了出去,看着烛光缓缓离我而去,黑暗重新将我完全笼罩。我颤抖着用双手扶上颈项,痛楚的感觉依然清晰,不是梦,不是梦,是有人想杀死我!真的想杀死我!!! 为什么会有人想杀我呢?难道真的有人不希望我在这个世界出现?那这个人又会是谁呢?思绪模糊的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次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早春明媚的阳光驱走了黑夜的恐惧,我看着窗外阳光,吩咐春桃她们把我移到床前的卧榻上,借口修养,遣退了众人。泪水再次打湿了我的衣衫,虽然已经努力不去回想,但悲痛仍然如此清晰。 天佑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他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我们手拉着手,看着太阳一点点地移动着方向,看着旧光阴一点点落下去,我们知道,好多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庄公公打算把那些人如何?”良久,我才看似无心实则有意地问。 天佑冷笑道:“这帮整天闲得没事做,只会乱嚼舌根子的文人,庄公公怕是会都杀了罢!” “都杀了?……”我心虚地重复着,感觉自己实在罪孽深重。 “这样不太好……”我略有忧伤地说,望着天佑一副洗耳恭听地模样,我飞快地转着思路,接着说道:“国学社的都是文人,其中还有当今的文坛泰斗,如果大批被杀的话,春试在即,天下的读书人怎么看六爷?何况,死这么多人,怎么也瞒不住的,事情传出去,在后世史书上写上某某文士不为强权,慨然赴死,而咱们就是他们名留青史的踏脚石。何必当这个白脸奸臣来助他们扬名?而且放了他们也全当为我们那未曾谋面的孩子积福吧。” “浅月觉得该如何?”天佑听我说的有理,便在一旁的珊瑚琉璃椅上坐了下来,认真地听了起来。 听见他肯松口,我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救下了一众人的性命,接下来我将自己完全投入到狗头军师这一角色中,慢悠悠地说:“文人都好面子重名声,但私底下却未必就都是干净的,反正已经知道是谁在和咱们作对了,只要有心,还怕找不到证据?文人是最容易控制的,只要有足够让他们遗臭万年的把柄,他们就变成了最忠诚的狗,让他们咬谁就咬谁。” 天佑点点头,看来很满意我这个狗头军师的表现,“浅月这次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可这帮子酸腐文人将名声看得比性命重,若是让他们知晓此事,不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恨你入骨!”天佑有些担忧,可又不想违了我的意思。 “我本来也没指望过这些!”我无所谓地回答。被一大群人仇恨的感觉固然不好受,但总比晚上噩梦的内容从一堆手指变成一堆人头要强上太多。 天佑点点头:“先这么办吧!庄公公还和本王说浅月有这方面的天分,看来是真的。” 我连忙摇头,无奈一笑:“真不知道我是哪里入了庄公公的法眼,得空你问问他,我改了。”说完我继续望着窗外出神。远远地瞧去,阳光下似乎走来两个人影,在细看,却是目莲和麝香。 “有客人来了。”我转过头面带微笑地对天佑说,他看我的表情有些复杂,有些担忧还有些内疚,我安慰他说:“我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你的心就有多痛,所以我不会再悲伤,因为我不想你悲伤。” 门开了,目莲和麝香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目莲猛然见了天佑,倒有些意外,春桃让小丫头搬来了坐塌,一阵沉默。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先开口的,庄货那句是替王妃教训我,还牢牢地印在我心上。 “姐姐来迟了,之前怕来了惹的妹妹伤心。”目莲平淡地说:“现在看来,妹妹好的差不多了。” 我斜斜的瞟了她一眼,傻子才听不出她态度里的疏离和冷漠。但我决定不去理会,笑着回了一句:“多谢姐姐关心,现在妹妹平静了很多。” 然后又是沉默,我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天佑,而他脸上有一种我捉摸不透的神色,只见他站起身,走到我榻边,轻声说:“本王还要和庄公公商量些事情,就不陪你了。”他又转向目莲:“莲儿,浅月就有劳你照顾了。” 目莲连忙起身,行礼笑意盈盈地说:“臣妾恭送王爷,妹妹交给我,爷就放心吧。” 我们一起目送天佑离开,等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院子之外,我才冷冷地望向目莲,淡淡地问:“妹妹有件事情想问姐姐。” 目莲似笑非笑地看着,“妹妹请说。” 我挪了一下身子,不动声色地说:“我听庄公公说,姐姐曾经有劳他管教一下我,可有此事?” 显然我的问题是在目莲的意料之中,她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拿起茶盏淡淡地说:“我只是顺口说过此事,怎么想到公公竟然当真了。” 接着她放下茶盏,走到我的卧榻前,凝视了我半天,缓缓吐出几个字:“我要让你知道,六王府的规矩有多厉害。”说罢,她一扬手,丢给我个东西,仔细一看却是前几天十四爷还给我的玉佩。 “不要去试探我的底线。”目莲语调依旧平稳,未等我说话,她和麝香已经走出正厅,院子里,阳光下,她挑衅地往我这里看了看。 太阳渐渐偏西,我沉静了好一会儿,想着自己的路到底该如何走下去,是继续守着残存的所谓的善良唯唯诺诺地生活下去,还是抛开表面那些东西,痛痛快快,酣畅淋漓地战斗下去。 不行,我不能鲁莽行事。冷静,我不断地提醒自己,最后我定下三条守则,第一,对待目莲一定要像对敌人一样战斗到底;其次,目前的我斗不过庄货,那就只能加入他的队伍;再次小皇帝,我不喜欢哄孩子,但是没办法,这个小孩必须要哄;最后天佑,没什么好说的,抱紧他的大腿过日子。下定好决心,一切似乎都不再是问题,接下来就是行动,老娘受欺负的日子快要到头了!!我心中暗自发誓。 第四十八章 宣战 太阳渐渐向西倾斜,我在自己院子里的荷花池边走了一圈又一圈,思考着该如何对抗目莲的挑衅,落日把荷花池染成一片金色,我向下看着自己在湖中的倒影,努力地笑了笑,目莲,我也要让你知道我有多厉害才行。 “夫人,虽然是春天,但是寒气还是紧的很,早些休息吧。”春桃见我在院子里站得久了,拿出件披风替我披上,又细心地劝解我。 “没事,我已经大好了。”我转向春桃笑呵呵地说:“你去帮我找把斧头,然后叫上夏荷跟我一起去王妃娘娘那里看看。” 春桃诧异地看着我,大病初愈的我要找斧头,这的确有点不可思议,但她也知道要受奴才的本分,并未多问,乖乖地去找斧头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带领春桃、夏荷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了目莲的富锦园里,一众奴才见我来势凶猛竟下的目瞪口呆忘了通报。 我指着目莲嫁进来时,天佑为她新种的梅花,大声地说:“夏荷,这棵是不是六爷为王妃娘娘特意种地梅花?” 夏荷也被我的气势吓呆了,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我很满意她的表现,将斧头递给一旁的春桃,露胳膊挽袖子,甩甩胳膊压压腿地活动了一番,又从春桃手中拿过斧头,对准梅花树砍了下去…… 一下……两下……树快倒了,院子里的奴才们终于有了反应,连忙上前阻止,可又不能直接拉扯,只好站在一旁大声呼喊:“灵夫人请快住手,这可是六爷特意为王妃娘娘种的……” 砍了几下,我也累了,索性停下手,乐呵呵地看着那帮奴才道:“我知道,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还不砍呢。” 说罢,我抡起斧头继续砍,身后冷然地响起目莲地怒吼声:“你在做什么!!!” 好了,主角出现,我也不用再费力砍树了。我把斧头扛在肩上笑眯眯地望着目莲,大声说:“难道姐姐看不明白么?需要妹妹为你解释一番?” 我侧过身子,用手指了指已经折断地梅花,又指了指目莲,一脸坏笑地说:“我在砍树呀!!而且是你最喜欢的梅花呢!!” “你!!……”目莲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是一种完全没有生气的苍白,周围地空气冷了几分,再看去,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渐渐地黑色地眼仁竟然完全消失,换做陌生的蓝色,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难道……我心中暗自诧异…… 我冷冷一哼,原来是你,目莲原来是你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那么想杀死我的人也是你么? 就在我愣神地功夫,一道白光向我射来,瞬间合欢猛然摇晃起来,一时间到处都是“叮当……”之声。一道强光挡住了白光,说时迟那时快,麝香奋勇地挡在我和目莲之间,大声说:“灵夫人,快请住手吧。” 这回轮到目莲大惊失色,不过看的出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只是一转眼,她便恢复了常态,冷冷道:“我倒是忘了妹妹是罗刹族的人有灵蛇护身,今天妹妹是来我这里宣战的么?” 我故意哈哈大笑起来,走到目莲身边,轻身耳语道:“如果姐姐非要跟妹妹过不去,那妹妹也要让姐姐知道罗刹首领有多厉害!!!” 此话出口,目莲刚刚恢复的神态又有些怒容,不过她控制地很好,一脸玩味地表情,淡淡地说:“那有时间,姐姐就向妹妹多多请教了。” 说着她转向跪着的奴才厉声道:“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对六爷提起,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完头都没回地进了正厅,她不去天佑那里告状,我自然也不会说,这场仗自认打的还算漂亮,我扛着斧头带着春桃、夏荷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夫人为何要这样做?”回去的路上,春桃不解地问。 我望着满天的繁星,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解释,从今以后我算是和目莲杠上了,接下来就是要讨好庄公公了,既然庄货有意拉我入伙,那我也就来个水到渠成的好。 晚上,天佑处理完政事又来看我。此前从目莲那里回来,我顺道去厨房为天佑准备了些小食,这里材料不够,我只能中西合璧做些不伦不类的东西,椰丝饼成了萝卜丝饼,蛋挞外面的脆皮不够硬,不过吃起来口感还行,拿了几个给在旁边好奇的毛毛虫和春桃,都说好吃。 嘿嘿,好吃就行了,有了吃的还要在配点喝得才行。本来想做珍珠奶茶的,可最后却只是用绿茶兑了点牛奶,最后放点红糖拌拌……一份夜宵完工了。 天佑进门,见桌子上摆的满满的小食,天佑会心一笑,“浅月今天怎么有心情来做这些?” 我跑到他身旁,挽住他的胳膊,故意傻乎乎地笑着:“悲伤总是要过去的,你和我还年轻,来日方长,这几日为了我的事情,你也憔悴了不少。”我把天佑按在座位上,替他捶打着肩膀:“为妻要好好为你补补才行,为下一次做准备。” 天佑拍着我的手,长叹一声:“有时候,本王也确实觉得力不从心,如果不是有富毅和庄公公,怕是我也挺不过了。” 我小心地替天佑按摩着,试探着问:“前日庄公公说让我去定王塔协助他,天佑觉得如何?” 天佑愣了一下,没答话可也没反对,这道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按理来说他应该反对才是,纵观历史好像也只有上官婉儿一个抛头露面去上班的后妃吧? 见天佑没说话,估计他也是犹豫不决,我停下手,拿了个蛋挞递给他,笑呵呵地说:“别想这些烦心事了,来尝尝浅月为你做的黄金盏” “哦,名字取得倒雅致,我试试味道如何。”天佑接过我手中的蛋挞,“这个香软嫩滑,齿颊留香,我怎么从末吃过这等美食?看来浅月还真是被我埋没了。也许浅月的天赋不光在厨艺上……” 天佑没有将话说下去,吃葱吃心,听话听音,天佑的意思我已经明白大半,估计我去定王塔的事情,他也算是默许了。 我又夹了胡萝卜丝饼给天佑,不一刻天佑一口气把所有的东西都吃的精光,然后饱足地拍拍肚子:“浅月果然好手艺,这样下去本王不是要变成大胖子了。” “天佑怕变成胖子,那就跟浅月一起赏月去吧。”说着,我拉起天佑的手往外走,站在荷花池旁,看着月光点点地洒下来,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是有空隙的,所以一定要坚持下去。 第四十九章 入驻定王塔 第二日天气甚好,我和天佑打过招呼便带着夏荷来到定王塔,才隔了短短几日,再来这里的时候,心境竟然会如此不同。 庄货依旧冷冷地坐在定王塔的大厅里,见我进来倒也不紧张,缓缓站起身来,丝毫没有感情地行礼说道:“上次老奴多有得罪,还望夫人责罚。” 我瞟了他一眼,心中虽然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不过既然已经打算加入他的队伍,面子上还是要过去的。 “庄公公严重了,是我没福气,没能留住六爷的孩子。”我走到庄公公身边,仔细打量着他,我要好好把这个仇人的形象刻在心中:“孩子没了,这是天意,咱们不说这个了。今天我来,还有个事情要劳烦公公,敢问萧姑娘可曾……” 我静静地看着庄货,等着他给我个肯定地回答。 “她很好。”庄货坦然地回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怕没这么简单了结,但还是报着一丝希望问他: “那现在可否放人呢?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而且闹大了似乎也不太好。” “本来呢!我是打算放人了……”庄货懒散地回答,“不过,老奴突然发现夫人很有天赋,所以,手上总得有张牌才行!不过,夫人放心,只要您专心办事,自然没人会亏待她!” 我突然有些泄气,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真真切切地从他嘴里说出此话时,那种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还是让我透不过气来。[.超多好看小说] 我深吸一口气,淡然道:“我想见萧姑娘一面。” “可以,我立刻找人带夫人过去!”听出我话语中服软的意思,庄货答应得十分爽快。 “有劳公公安排下。”我有些凄然,这样去见萧若诗怕是不好,还是要乔装打扮一番。伪装,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要伪装,何时才能做真正的自己,我不由悲叹一声。 牢房里的窗开得都很高,每天只能收获到短暂的阳光。 阴冷潮湿的室内飘着丝丝霉味和血腥味,我披散着的头发遮住整张面孔,换了一身半新不旧的灰衣,手脚拖着沉重的铁链,被两个狱卒架着,默不作声,安静地前行。 两侧的牢房内也有些囚犯,可并不像电视里看过的那样一个个看见人便伸出手不停地喊冤,他们大多木然地蜷缩在角落,看起来毫无生机。想想之前我拷问孙光宪的情景,被那样折腾过的人,大概对生活也是失去信念了,哪里还有喊冤的勇气。 我们转了个弯,这边的牢房环境好一点,只是里面大多是空的,没什么人。隔着栅栏,我远远看到若诗正倚墙坐在。[.超多好看小说]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便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我一步一步向前走,目光随着距离慢慢地变化着角度。若诗的样子还好,没我想像中那般狼狈,虽然头发衣饰有些散乱,但看起来应该没怎么受罪。 她并没有被来人惊动,依旧仰着头望着高高的窗户,那样子像是在渴望自由,又像是在感叹人生。 狱卒打开对面的牢门,装装样子的将我推了进去。我捡了块比较干净的地方抱膝坐下。和她的距离不过几米远,中间隔着两道栅栏。这样扮成犯人看起来或许有些胡闹,只是没想到庄货竟然答应了,狡猾如庄货这样的人,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所以才愿意跟我做这番交易。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阳光斜斜地映进来又很快溜走。我听见若诗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太阳已经落山,牢房里黯淡的光线映着她的身影显得有些凄冷。不多时,两个狱卒过来打开牢门,假装将我提走,出了牢房,我对他们说:“麻烦两位替我捎个话给萧姑娘,就说她不会有什么事情,很快就能出去了,但莫要提到我。” 狱卒点点头,我又回望了一眼若诗,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简单沐浴更衣之后,我走出定王塔,门口已有了轿子候着。坐在轿子上,想着怎么开口向天佑求情。突然觉得自己是这样的力不从心,之前在现代所学所得的东西都是那么的脆弱,来到古代似乎丝毫派不上用场,还是自己之前想的太过简单?有些气恼这样的自己,可是就算再无力这条路也要走下去。 进了门,下了轿,意外发现丫鬟小厮都笑脸相迎――这是天佑心情大好的标志,一直以来,整个府里都无声地向我传递着一个信息,只有天佑心情好,我的日子才会好。关于这一点,我已经习惯到麻木了,并不在意。 远远便望见天佑站在屋子的门口等我,从他的神态来看,绝不是刚刚才站在这里的,才一天没见,我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回来了?浅月的故人可还好?”天佑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帮我解开披风,递到旁边春桃的手上,“饿了吧!先吃饭,边吃边说。” 放眼看向桌子,一大桌子的菜竟然都是自己爱吃的,可是我似乎没告诉过天佑我爱吃什么菜。 再仔细想想,平时若是觉得什么菜式美味,多动了几筷子,到下一顿桌上必然会有同样一道菜,而且正放在自己面前。 我淡淡地冲天佑笑笑:“你还真是有心,原来男子也可以这般贴心。” 天佑没说话,拉着我坐下,给我斟了杯酒,自己却没倒。又坐在身边不断给我夹菜,这才开口说道:“我想着浅月是该有事情和我说了,不必多说,这件事我也了解了个大概。” 我晕晕乎乎地喝着酒,听着天佑絮絮叨叨地继续说:“明日你将萧姑娘接到府里来,我略微听闻她会医术,以后就留在身边照顾你吧。” “那十四爷又该如何?”天佑已经知道,便没什么可隐瞒,不如挑明了说。 “以后你认了她做妹妹,过几年找个机会将她嫁过去就好。”天佑明明没有喝酒,脸颊上却带着薄薄一层绯色,他说着说着,眼睑轻轻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半个眸子,却没有遮住眸子中的光彩,“希望十四他能明白我的苦心。” 我干巴巴地附和着他笑了笑,曾经以为自己是智勇双全,现在看来自己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 “好了,浅月不用再担忧了,多吃点补补身子吧。”我还是没有回话,只点点头,突然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是他和庄货串通好了设的一个套?他把萧若诗接来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会不会是为了挟持十四爷?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容易生根发芽,我不断说服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安慰自己天佑没有别的目的,浑浑噩噩间,借口醉酒我躺在床上装睡过去,天佑见我睡着了,轻轻为我盖上被子,泪水又不听话地流了下来。 第五十章 特工生涯新的开始 半夜,我又准时做了个噩梦,只是内容发生了变化。(.) 梦里,我周围到处都是断指,孙光宪苍白着脸,瞪大两只眼睛怨毒地望着我,一点点,一点点地向我飘来,嘴里发出一些我不明白的音节……我想努力地逃跑,可是却像被鬼压床一样,怎么也动不了,想大声呼救,也发不出声音来,我绝望地看着慢慢逼近的孙光宪,第一次感觉到死地恐惧,他恨我,如果他要杀我,决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我似乎看到自己悲剧的未来,就在我祈祷上帝佛祖真主阿拉保佑我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推我,这才醒来,睁开眼睛看到天佑担心的面孔。 我心有余悸,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以至于我有些分辨不清刚刚和现在,到底哪个才是梦境,唯恐孙光宪再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浅月!没事了!”天佑柔声说,身手想要拍拍我的背,一边轻声哼着我不明白的歌谣,渐渐地,我的心开始平静,伸手抱住天佑,可身体依旧不听使唤地不断颤抖着。 不知道孙光宪现在怎么样了,若是他死了,会不会过来找我索命呢?到底是我害了他,我突然想着,又开始害怕起来。我本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是铃铛却彻彻底底打破了我无神论信仰,既然铃铛可以做鬼,孙光宪为什么不行? “天佑……”我恍惚地唤着他的名字,“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天佑神色复杂地望了我一眼,马上又恢复了惯常的坚定:“放心吧!有本王在这里,看哪个不知死活的孤魂野鬼敢来扰你!” 天佑这样说,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只是抱着他不敢放手。这是我才发现天佑的衣衫也已被汗浸得透了,想想这几日,他似乎也总是在做噩梦,天佑的手上所沾染地血,怕是少不了,难道他也在害怕? 第二天早上,我和天佑、目莲照旧在前院正厅用早饭,经过我的警告,目莲最近倒是安分了很多。一顿饭下来都未曾多言。早饭临近尾声,天佑才不紧不慢地对目莲说:“莲儿,最近本王政事繁忙,疏忽了一些祭司,得空你替本王好好祭拜下名单上的人。”说着天佑的近侍德约将一份名单递给目莲。 虽然我很好奇,可还是止住了自己扯着脖子去看的想法,那样做太幼稚,想要得到名单上的名字,方法很多,只需要付出一点香,有时候我觉得天昊对我不错,给我一个铃铛打探消息真是好用的很。早饭完毕,天佑照常上朝,目莲去忙祭司的事情,我则晃晃悠悠地去了定王塔大牢。按按眼睛,大清早就觉得这么累,心中感叹卧底生涯还没结束,这又开始特务生涯了。 到了定王塔,庄货倒是没再安排给我什么血腥的工作,只是给我国学社所有成员的资料和一堆古代间谍,让我安排。好家伙,想着美国情报部门对世界信息地掌握程度,大概也就如此吧。 之前毫无情报部门工作经验的我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幸好有一个叫达来世的大哥帮忙,才让我理清了这一切。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三十出头,样子干练的男子竟然“定王塔”的高层人物,我仔细玩味着高层这个词,盘算着自己可不可以用个美人计什么的把他拉拢过来。 拿着花一上午时间弄出来的结果走出房门,准备出去放放风,正赶上一个狱吏拖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如果那个人还能被称为人的话)走过,不负众望我再一次狂吐了,心想今晚的噩梦又多了新内容。 旁边的达来世倒是一副荣辱不惊地样子,安慰我说:“夫人,慢慢习惯就好了?”我满脑袋黑线划过,这个是习惯的问题吗? 午休前,庄货来检查我的工作成果,他拿着我的报告翻了又翻,看了又看,勉强地丢下一句差强人意,我对着他的后脑勺直翻白眼。 “没什么事了,夫人可以回去了。”庄货接着说:“不过早上我得到消息,说是皇上今天可能要召见夫人,您自个好自为之。” 我心中犹如一阵秋风吹过,片片落叶飘零,这日子到底还让不让人过了,这边一个庄货,那边一个小皇帝,占据我最讨厌人榜单前两名的人,偏偏总是要见我。 我一鞠躬,还得陪笑着说:“多谢公公提点。”停顿一会,我接着说:“昨个六爷让我把萧姑娘接回府中,庄公公您看?” 庄货斜眼瞟着我,皱着眉头说:“夫人的行事老奴真是不理解,早前老奴听说您和十四爷互相不满,甚至要到了动手的程度,怎么现在到为了他的姘头如此不计后果?”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有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理解。只是想这样做,便做了。其实这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也是我的致命弱点,当初在是否要派我去做卧底时,警局内部也有分歧,原因就在此处。 “……罢了!”庄货说,“夫人先去瞧瞧她,明天我自会放人,到时候您安排好就是。” 安静地坐在牢房里,虽然有些阴冷,但不必去劳心费神,看见小皇帝庄货每说一句话都要去猜测他们的心思。相比之下,这里反而有种安逸的感觉。然而幸福与宁静却是短暂的,就像花时极短的昙花,开与落都只在瞬间。 “你晚上被审讯……难道是……”耳边突然响起萧若诗的声音,一时间我甚至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但真切看到她明明往这边凑了过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害怕么?要不要我陪你说说话?” 我没有作声。她等了一会儿,又说:“你不拒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说完,她停顿了一会儿,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便侧头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还说要陪你说说话,结果自己到不知说什么好。你为何不说话?” 萧若诗疑惑地歪着脑袋思考着我为什么不说话,过了一会她有些恍然,“放心,我不是他们派来假作犯人来乍你的……不过就算我这样说了,你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说完,她又蜷缩回之前的角落不在出声。 第五十一章 小皇帝的新任务 到现在为止,关于萧若诗也好,十四爷也好,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曾想过将来要他们记住我的好,顾念我的恩情。(.)毕竟做出这样的选择是我自己的事情,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还有即将到来的幸福,所有的一切都是 但是当她那样辩解的时候,我心中却是那样的痛,情非得已,情非得已,短短四个字成了我最好的借口。无论做错了什么,伤害了谁,我都会用这四个字安慰自己。 出了定王塔的门,日头还没有落山,夕阳斜照,周围的景物好像都镀了层金。夕阳的景色果然最美,只是这份宁和却不能融化定王塔里的一丝冰冷。正待上轿,忽见有个男子笼着袖子在定王塔门口徘徊,长得颇有些眼熟,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你有什么事吗?”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他有事情与我何干,自己一堆糟心事还没有头绪,居然还有心事管别人。 “这位大人,敢问这里是否关了个烟雨阁的姑娘?”他说话时有些犹豫,显得底气不足。 我略微皱了皱眉,他连忙从袖子底下偷偷递给我一个盒子。我当下明白,这是把我当做救星了,可是我现在自身难保,又怎么能帮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人,恍然大悟,他竟是为了萧若诗宁愿放弃万贯家业的梁宏达,虽然对他的印象分蹭蹭蹭地往上涨,但是他真的拜错庙门了。 我接过盒子冷冷地说:“这位公子,我看你是误会了……”还未等我说完,梁宏达却认为是礼物送的不够又说:“区区心意,日后必有重礼送上!” 我摇摇头,将盒子还给他,冷冷地说:“这礼我不收,她也没事,只是我劝你断了对她的念想,回去好好经营家业才是正途。” 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便上了轿。还没等到家门,就来了圣旨说是小皇帝要见我,想起庄货的话,我心中无奈一笑,果然是活在庄货的眼皮子地下呀。 未时,我来到了小皇帝的御书房,以为小皇帝是找我商量如何对付庄货的事,谁知他竟然又安排给我一份责任重大,艰难万险的任务。 这边我刚要行礼,那边小皇帝一把拉起我,嘘寒问暖了一番,感慨地说:“夫人,你也看到了,奸佞在不除,怕是国家难保呀。” 我小鸡叨米地点点头,小皇帝又慷慨陈词起来:“今日是夫人的孩子,兴许以后就是眹的孩儿不保呀,可惜现在六皇叔的势力过于强大,眹实在没有办法。”说罢,他又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地挤出几滴眼泪:“眹知道夫人去定王塔实属被逼无奈,不过这样也好,你可以暗中保护那些国学社的文人,待以后眹亲政了,他们就是国栋了。” 我尴尬地咽了口吐沫,艰难地张了张嘴,“皇上……想……臣妾如何保护他们?” “哎……眹也知道实在是难为夫人你了。”小皇帝叹了口气,用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眹知道以夫人之力,想要从庄货那个阉人手中救人不易,你只需将他们手中所掌握的国学社名单给眹,眹自有办法。” 我看看小皇帝,腹诽着,是你自有办法,还是你身后的人自有办法呢?心里想着,嘴上连忙欢快地接受小皇帝的新任务。一时间小皇帝大乐,又赏赐了许多东西。 “皇上可还有吩咐?”赏赐完毕,我想着也该回去给天佑备案了,便试探着问。 “眹倒是还有一事要麻烦夫人……”小皇帝犹犹豫豫地说。 我暗骂小皇帝十八遍,这还有完没完了。只听小皇帝说,“眹想麻烦夫人替眹探望一下霍太妃,毕竟……”剩下的话小皇帝没说,隔墙有耳。 霍太妃实为小皇帝的生母,初封皇后,后在政治斗争中失败,而被打入冷宫,直到小皇帝登基才被恢复妃位。 “皇上不必多言,臣妾定当替皇上办的妥妥当当。”我连忙表起决心。 “那就有劳夫人了。”说着,小皇帝吩咐他的亲信魏公公带我前往霍太妃的住处。 霍太妃所住之处乃是皇宫最偏僻的地方,是个独立的小四合院,正中间是主屋,东西两边还有耳房,院子中杂草有半人高了也没人拔。抬头一看,门上的匾居然写着“永清居”。永清居,我心中重复道,永清永清……嘴角凄然一笑,跨进门去。 霍太妃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出头,我和魏公公进门的时候,她正坐在正屋大厅中喝着茶。 “太妃娘娘。”我连忙行礼。 霍太妃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说:“你就是六王爷的侧室?呵呵,身份高贵,不必对我这样个人行礼了。” 我尴尬地站起身,四下看看,不知该说点什么,什么时候我这么出名了。想起小皇帝给我的任务,只好硬着头皮随便找点话题:“太妃娘娘,这里怎么不见宫女伺候?” 霍太妃优雅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用嘲笑地口吻说:“除了送膳的老公公,我这还有什么宫女下人呢?人啊,总是势利的,你得势的时他们对你千般巴结万般好,失了势却是有如蛇蝎般,对你避之不及呢……” 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大概也是想我把这话说给天佑听。 “娘娘这话可就说错了,不管如何您总是皇上的生母……” “生母?”霍太妃打断我的话:“什么时候皇上亲政了,我怕才是真正的生母吧。”说完,用杀父仇人般的眼神看着我,弄得我寒毛根根立。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门外慢慢走进来个人,弓腰驼背的,手上还拎了个东西。走近点看是个穿灰衣的老太监,手上提了个食盒,口中唤道:“霍太妃,老奴给您送晚膳来了……” 老太监大概没想到这里会有人,见到我们倒有些惊讶。我替霍太妃接过时候,将食盒放在正厅的桌子上,和善地说:“辛苦公公了。”说着,拿出一块小碎银子赏给老太监。 霍太妃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冷哼一声:“不要指望这样本宫就会对你心存感激。” 我扯了扯嘴角,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呀!心中感叹,连忙揭开食盒的盖,只有一碗白饭,手忙脚乱的翻起下层,这下我真的是彻底绝望了,篮底只有一盆青菜豆腐和一盆盐水毛豆。 我看看魏公公,又瞧瞧霍太妃。 “我要吃饭了,就不招呼夫人了。”霍太妃怨恨地看着我说,拿了副碗筷,走到桌边点起了油灯,“有的吃就好了,还能奢望有什么……” 在待在这里,我怕是要被霍太妃骂死,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永清居。 “夫人。”刚离开永清居,魏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恳请夫人在六王爷面前求求情,对太妃娘娘……” 我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终于明白小皇帝为何要我来这里,原来貌似强势的小皇帝到底是个小孩子,不忍母亲受苦,一阵夜风吹过,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我缩缩脖子,想着有一天要是自己也得罪了天佑,会不会也落得如此下场。 第五十二章 难得的惬意 从皇宫出来,抬头仰望天空,片片繁星闪耀在夜空,也照亮着我要前行的道路,不管是怎么样强大的敌人还是我有着多么可笑的愿望,只要还能看见满天闪烁的繁星,就会有发生奇迹的可能。(.好看的小说)我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勇敢的战斗下去,不能逃避。 回到家已是深夜,春桃夏荷迎了上来,帮我除下外衣:“夫人今个回来晚了,六爷和王妃已经用过晚膳,奴婢给夫人再去准备些吃的。” 我摇摇头,轻声说:“不用了,我用过膳了。”进屋坐下,想着到底该如何和天佑交代今天小皇帝的任务,一时没有头绪,随口问道:“六爷可在王妃娘娘那边?”这段时间吃了晚膳,天佑总是会去目莲那里坐坐,他们似乎有很多事情要谈。 “六爷老早就回来了在这儿等了夫人好一会儿,不过不知道夫人回来这么晚,六爷便去沐浴了!”春桃回答。 我随口应了,接过夏荷递给我的茶,轻轻抿了口。心想等萧若诗救回去之后该如何安排,又该如何向十四爷解释。让萧若诗住在六王府,在十四爷眼中怎么看都会是一种变相的软禁吧。想起梁宏达没头苍蝇似的在定王塔乱转,我突然觉得好笑。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嘲笑他,毕竟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天佑给的,除此之外,我定是不如他的。 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的增长,生活的变迁,我会慢慢习惯不去在意这些,安心的地享受天佑带给我的各种好,可是现在我却如何都不能安定下来。 混乱的思绪在脑袋里乱飞,我打了个呵欠,假寐一会儿。醒了时却还没见到天佑。 “六爷还没出来?”我问春桃,“还是去王妃那里休息了?” “都一个多时辰了!要是平常早洗完了。”春桃回答。 洗了这么久还不出来,莫非和目莲在洗鸳鸯浴?不过天佑可不好这口。我心中有些疑惑,明知在家里不会出什么大事,我还是不由得有点担心,暗暗抱怨一句真不让人省心,一个人往浴房走去。 离老远就看见小厮都没再里面伺候,一个个站在在门外,杵着跟木头桩子一样。我心中更是纳闷,莫非天佑换口味了,真的在和目莲鸳鸯浴? 带着满腹的狐疑,我强装镇静地走上前问:“怎么回事?都杵这儿干嘛呢?” “回夫人!六王爷叫奴才们都出来,说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其中一个小厮回答。 哈哈,很好,一个人待着那就是我有免费豆腐可以吃了。免费豆腐随便吃。 想着,我干脆直接推开门,里面雾蒙蒙的,天佑背对着我靠在浴桶里,呼吸有些沉重,像是睡着了。不过他一向机警,在我开门的瞬间就立刻醒了过来。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属什么的,心中想着,忽然又有些悲伤,这样习惯的养成,也是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洗礼。 我呆呆地用泛着花痴地眼神看着天佑,突然有些生气,这天可还没转暖呢,就这么泡在水里睡觉,想当浮尸怎么着,我还不想守寡呢!! 刚想上前教训他一顿,哪知天佑有些难受地揉着眼睛:“那个谁!给本王加点热水!”我虽然气的对着他的背影挥挥拳头,还是乖乖地满屋子给他找热水。 我在满是水蒸气的屋子里四下张望,看到一个木桶,里面的水已经不怎么烫了,不过还算是热水。便提着走过去往浴桶里倒水。 “……浅月?”天佑似乎睡迷糊了,还不是很清醒,看见我之后呆呆地说。他晃了晃脑袋,才道,“那么多下人在,你亲自做这个干吗?”“你是我的夫君呀,怎么说也该我伺候你才对!再说哪有那么多规矩,又不是多重的活!”我伸手试试水温,赶紧刚刚好,随口答道,“你今天就当我是丫鬟好了!” 天佑白了我一眼:“你若是丫鬟,本王早就打你出去了!” 他说的是玩笑话,却正说到我的心思上,让我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你又在胡说什么!”我埋怨着,走出屋子。 从小厮那里接过天佑的衣物,回去一看,那家伙八成以为我负气走了,正在郁闷呢。 “再泡皮肤就起皱了!赶紧穿上吧!”我说。说着把衣服往前一递。 他看着我,乐了:“这浑身湿淋淋的,浅月叫我怎么穿!” 未几,有丫鬟进来服侍天佑穿好衣服,挥退下人我才正经八经的开始和天佑说起事情。 “今天皇上又招我入宫了,这是你应该知道了。”我在水果盘子里挑了几粒葡萄,拔了皮放在天佑嘴里。 他点点头,含糊地说:“皇上可曾和你说什么?” 我摇摇头,又去拿茶水:“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叫我救下那些国学社的文人,之前我们也商量好了不杀他们,所以我就应了下来。” 天佑点点头,“这样也好,免得皇上老是难为你。” “说到难事,倒还真有一件。”我逐渐把话题拉向霍太妃,“今天我见到了霍太妃,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天佑接过茶盏,吹了吹茶水,一脸平静地说:“你我之间有什么事情不能说?” 我走到天佑的身后,替他按摩,心中想着话要怎么说才更婉转些:“霍太妃按理来说是咱们的嫂子,又是皇上的生母,虽然曾犯下大错,可是那样待她,传出去总是不好。” 天佑放下茶盏并未说话,我接着说,“外面的人能有几个知道她曾犯错,她的近况传出去就又是六爷你的不是,你说呢?” 天佑点点头,“浅月说的有理,你看该如何呢?” 我绕到天佑的前面,淡淡地说:“不如就给她换个地方,安排两个宫女。我看宫中的仙鹤宫就不错,一则条件好了,二则让她读经诵佛,也不好跟皇上联系。” 天佑站起身,拉住我的手,有些疑惑地说:“我倒是不懂浅月,有时你聪明过人,就连本王都觉得不如,幸好你是女子,如是男子……” “人家哪里是聪明,真聪明的人不说这些罢了。”说着,我用拳头轻轻打了天佑胸膛两下。 这件事情在面上也就过去了,至于彼此有没有往心里去,就只有我和天佑各自心里清楚。 第五十三章 备案十四爷 晚上,我和天佑默契地盖了一床被子,相拥着睡着了。并不是有多么亲密,只不过因为离了彼此的体温就会做噩梦而已。我的头抵在天佑的脖颈上,散乱的发丝在角枕上蜿蜒不分彼此,心却远远没有这般亲近。 第二天一早,在天佑那里备了案我便去找十四爷,因为实在害怕被骂,就又拉上了个炮灰十三爷,想着有他在,十四爷怎么都会给我留点面子。我们打着呵欠去了十四王府,谁想十四爷早已打开大门迎接我们。 看着十四爷伟岸的身躯,我倒是有些徘徊不前,一旁的十三爷一副壮士赴死的精神,大大咧咧地说:“小嫂子怕什么,老十四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走两步退一步,慢慢悠悠用着超龟速往前走,冲着十三爷可怜兮兮地点点头,“他吃我倒不怕,就怕他不给我个痛快的。” 我不过去,十四爷可以过来,只见他不急不缓地踱着步子向我这边走来,我挣脱十三的手,双手捂住脸,一跺脚,干脆转身往回走。 “站住,你跑什么!!”十四爷一声喝令,我乖乖地站住,心中一横,早晚都是死,早死早投胎。想着猛地一转身,用尽全身力气说:“十四爷要把我如何?” 十三爷站在一旁,看见这排山倒海,大战要来的架势,连忙跑到我们中间,笑嘻嘻地说:“我说两位,这大清早的可不易动怒。[]” 十四爷撇撇嘴,不满地说:“谁说我动怒了,只是见她走成那样,外人见了,还以为我这十四王府是什么虎狼之地。”说着他一转身,拉着十三爷,把我丢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说:“要有话就快点进来说。” 也罢,也罢,谁叫是自己欠了他的,让他闹腾去吧。我像个受气的小丫头一样跟在十四爷的后面,刚进正厅,侧室文氏就走了过来,深深行了一礼,悠然道:“文姬见过灵夫人。” 我还未等我说话,十四爷到先开口,“去拿些点心出来,十三哥一早来,怕是没用早膳。”说着用眼睛撇撇我,“你也坐吧。”声音虽然不大热情,但是从面色上看,也看不出他有多生气,我心中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见文氏进去准备茶点,十四爷瞪了我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事也不怪你,落到庄货手里的人,怕也是没那么好救。(.无弹窗广告)而且听说你……算了……因为我的事情,你也受了不少的罪,我不该怪你。” 我摆弄着衣袖,想着十四爷的消息也太落后了,今天我来可不是要和他说这些,今天的消息他到底能不能消化呢?我有点忐忑地望向十三爷,他在一旁倒是悠闲地欣赏着大厅装饰,没心没肺的东西,我心中暗骂。 话还是要说的,不说不等于不存在,就算今天不说,明个十四爷还是会知道。“十四爷……”我用蚊子的声音说:“其实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情要说。” 十四爷先是两眼放光,后见我表情不对,那兴奋的神情又迅速回落下去,淡淡道:“说吧,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十四爷,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真怕你接受不了呀。十三爷见我这边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一激动脱口而出:“六哥让小嫂子把若诗接到六王府去。” 寒冷渗透整个大厅,就像一片固体的冰幕立在中间,伸手可触。我们三人都未说话,都盯着地面发呆。 “不知灵夫人爱吃什么,随便准备了些点心。还望夫人不要见怪。”最尴尬的时刻,倒是文姬解了围。 “有劳文夫人了。”我起身行礼,接下来又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十四爷。 “六哥果然是六哥。”十四爷仰天长叹一声,“我该如何……”随后他又自言自语的嘟囔一声。 “我说十四弟,你也别这么矫情了,有什么大不了,以后你离着田心驸马远远地,六哥也不会怎样的。”十三不喜欢齐志远是我最近才知道的事情,到底因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文氏听了我们的话,并未多言,行了礼退进内室,我心中暗自感叹,十四爷的命果然好,这边文氏知书达理,进退有度,那边萧若诗也是才情横溢,温柔可人。 “我就不觉得田心驸马哪里好,偏偏田心就听他的。”见文氏进去,十三爷顺手抓了个点心,大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吃起来。 十四爷爷不接话,依旧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十四爷,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你心中也一定给这件事下了定论。”我瞄了一眼十四爷的神情,看上去还好,才放心说:“六爷决定的事情,怕是你我都不能改,而且朝中事情复杂,六爷也是不想你被蒙蔽了,卷入是非之中。你要和田心驸马交好,我们倒是不能阻拦,只是希望十四爷有个度。” 十四爷听了这话,望了我一眼,冷哼一声:“如今你也会说这话?想当年……” “十四弟,以前的事情还提什么!!”十三爷连忙岔开十四爷的话,我感激的对十三爷笑笑。 “也许我不该说这些话,但往好处想,六爷没有反对你和若诗,还让她住在府上,想来对她对你都是好的。有些话,我说的在明白,你若不明白都是枉然。”说着,我站起身,行礼了,淡淡地对十三爷说:“我们走吧,十四爷是个明白人,他会想通的。” 说着,我转身疾步迈出大厅,阳光有些刺眼,我努力地睁着眼睛望向太阳,却依旧看不真切。再努力下,眼睛竟然有些痛,原来很多事情,不是努力了,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若你真的把若诗当做知己,就好生替我照顾她。”十四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不希望她被卷进来,如果可以……” 我转过头,也许是阳光看的久了,看不真切十四爷的样子,只是一片模糊的黑影,我大声喊道:“没有如果,你要知道自己的心,要清楚自己愿意为了这颗心付出什么。” 第五十四章 萧若诗进府 离开十四王府,我和十三爷一路沉默的往定王塔走去。十四爷早派了马车去定王塔候着,我们倒也不着急。就这样慢慢地走着,十三爷的脾气我知道,他心中定有百般不解,只是不知如何说出口。 “小嫂子。”十三爷到底没有天佑的本事,耐性差,最终忍不住开口问我:“六哥不会把若诗如何吧?” 我停住脚步,看着十三爷的脸,心中莫名有股怒火,“十三爷,你可是相信六爷的?” 十三爷点点头,疑惑地看着我,笨头笨脑的家伙,我只得语重心长地解释:“你若相信六爷,就不该有这样的疑问。手足亲情在六爷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你比我清楚。”话到此处,应该够了,多说无益,我不等十三爷,快步向前走去。 心中感叹,像他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幸好没有参与政事,要不该惹出多少事情。 到了定王塔门前,早有马车在那里候着,我和十三爷对视一眼,想着到底是谁进去比较好,我害怕庄货,十三爷也未必不怕他,因此定王塔似乎成了地狱,我们谁都不愿意向前踏出一步。 正当我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定王塔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寻声看去,出来的正是萧若诗。她穿着无绣素色绢衣,长可及地的发扎着素色绢带,低垂着脸儿,见了我们轻盈的行了大礼。 “若诗多谢二位搭救。”声音中听不出一丝的喜怒哀乐。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有些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萧若诗心中到底可有怨恨?如果她心中有怨,我的良心就能稍微好过一些。可是她却什么都没说,这样我就会以为她是那般的无奈,认为她的世界就算有了我的帮助也不会幸福,所有她所遭受的不幸都是因我而起,会觉得自己万分委屈,可回头仔细想想,她所遇之事又的确是因我而起。 见我愣在原地,十三爷做起和事老,撩起马车的帘子,催促道:“咱们都别站在这里了,先上车,替若诗洗尘去。”说着扶着我和萧若诗的手上了马车。 “若诗。”上了马车,我挨着萧若诗坐了下来,心中的愧疚不知该如何弥补,只想着今后对这个女孩要更好些,便柔声说:“若诗,我想着把你接到我那里去住,一来我们都有照应,二来你就正经的离了那个圈子,以后也不怕在有祸事。”说着,我打量着萧若诗的表情,还是是平静的没有任何变化,没有欢喜也不见忧愁。 “若诗全听灵夫人安排。”萧若诗的声音中有些无奈,更有几分赴死的凌然。到底她是怨我,就像我怀疑天佑一样,她也在怀疑我。 “若诗,小嫂子身子不好,六哥想着你懂医术。”十三爷这个人生来最大的用处就是打圆场,每一次都是他解围,“十四弟也是知道的,你就放心吧,这次若不是为救你,小嫂子也不会……” “十三爷!”我连忙打断十三爷的话:“一会和我们一同回去吧,六爷怕是还要找你。” 十三爷点点头,萧若诗也不再说话,我们各自怀着心事,一路无语。马车走了似乎也比平日快了许多,不一会就到了六王府。 我们一次下车,早有小厮在大门口候着,见了我们连忙迎上来,笑着说:“夫人您可回来,六爷和王妃娘娘都在正厅等着呢。” 听见天佑在等,萧若诗的身子不由一晃,我拉住她的手,让她离我更近些。十三爷到是不管那么多,大步往正厅走去。我低声对萧若诗说:“若诗,有我呢。” 萧若诗点点头,就算她怀疑我,此时进了六王府的门,也只能相信我了。大厅里除了天佑和目莲,十四爷竟然也在。萧若诗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我心中也是一惊,再看看天佑,他对我颔首一笑,接着转向萧若诗。 “萧若诗?”天佑的声音不大的问道。 萧若诗连忙伏地行礼,坐在一旁的目莲忙起身将她扶起,“姑娘不必多礼,你是灵夫人的妹妹,以后在府上也算是个小姐了。”说着叫了几个小丫鬟,吩咐着:“去吧早上准备的东西拿过来给萧姑娘过目,姑娘要是满意就送到灵夫人的院子去。” 话音刚落,四五个小丫鬟捧着衣裳首饰走了出来,我瞄了一眼,茱萸绣石青绢、信期绣烟色绢、方棋绣杏黄绢、乘云绣绛红绢、朱红菱纹绮罗,各种奢华难言的衣裳。在看首饰,也都是珍珠宝石,金钗步摇件件都是皇家精品。 “姑娘可喜欢?”目莲拉住萧若诗的手轻声询问。萧若诗连连点头,并不说话。“妹妹在这里替若诗谢过姐姐了。”我走过去解围,拉住萧若诗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浅月先带萧姑娘休息去吧,我和十三弟,十四还有事商谈。”天佑笑看着我,大概是我刚才的小动作让天佑觉得十分孩子气吧。“莲儿也去歇息吧,你忙了一早上了。” 一切都安顿好后,我拉着萧若诗闲聊起来。 “灵夫人,若诗只是一个卖笑的风尘女子,竟然六王爷如此费心。”萧若诗笑着说,又仿佛自言自语地补充道,“是我连累了十四王爷。” 似乎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黯然,她便又笑道:“不过六王爷想用若诗来威胁十四王爷,怕是会让他失望。” 我笑着摇摇头,一脸平静地对萧若诗说:“若诗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不光你这样怀疑过,就算是我也曾怀疑六爷的用心。”我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萧若诗:“我当姑娘是个明白人,现在看来我却错了,六爷也只是不想十四爷卷入政治斗争,何来威胁之说。”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若诗,就算我跟你说我见过的风景有多么美丽,你若不亲眼看见,亲身经历都无法体会。”我转向她,若有所思地说:“六爷,我也读不懂,但他绝非不顾念手足亲情之人,我把他说的再好,你也可能都当我是在为他辩解。他到底如何,用你的眼睛自己观察,用你的心去判断自己的路该如何走。” 萧若诗若有所思的低下头,不在言语。 “夫人,十四王爷求见。”春桃轻声说着,身后跟着神色急切的十四爷。 我点点头,示意十四爷进来,他并为和我多加言语,直奔萧若诗而去,见状我带着春桃到院子里晒起太阳,春桃纳闷的看着我,我笑笑,电灯泡是不好当的。 第五十五章 萧若诗的身世 十四爷和萧若诗的叙旧因为天佑的到来被迫中断,而我也不知道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多久。(.) “浅月怎么在这里?”天佑手里提着个漆黑的食盒,并未见有下人跟着,来送饭的么?这样会不会被误解为探监?我僵硬地保持着原来嗮太阳的动作,心中却飞快地思考着问题。 “春桃……”天佑叫了一声睡得迷迷糊糊的春桃,春桃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揉揉眼睛,一看是天佑,吓得哆哆嗦嗦不敢说话。天佑无奈地摇摇头,“本王就那么可怕?”我扑哧一声笑出声了,心栽乐祸地说:“天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换来天佑白眼一顿。 春桃过来扶起我,十四爷和萧若诗听见动静,连忙走出来,两人的脸一个比一个红,我心中觉得好笑,敢公然约会,却不敢见人,还真是奇怪。 “浅月,本王特意备了些酒菜。”天佑边说边往正厅里走,“这些都是本王亲手做的,也请十四弟、萧姑娘赏脸尝尝。” “……&%#&……”我张开嘴,发出一个含义不明的音节。他这是要唱什么戏?好歹之前也给我看看剧本好不好,要是演穿帮了怎么办? 天佑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一一拿出来,摆开:“吃饭吧!本王手艺不佳,还请两位多多包涵!” 菜式不多,却十分精致,都是些素菜——自从孙光宪的事情之后,我便一口肉也吃不下了。接过碗筷,我从没觉得这些东西有这般沉重,怎么都觉得像是断头饭。 天佑又拿了一副碗筷,用每样菜都夹了一些。放在萧若诗的面前,招呼她说:“萧姑娘不要客气,你也尝尝本王的手艺,若是觉得素菜不合口,本王命人备些荤菜去。” 萧若诗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伸手接过碗筷,道:“多谢六王爷!”却没有真正动筷子。 十四爷一脸不解地望着天佑,“六哥,你这是为何?” 天佑哈哈大笑起来,感慨地说:“莫非我轩辕天佑真的就如此坏?坏到让你们陪本王吃顿家常饭菜都要担惊受怕?” 十四爷连忙解释,“六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天佑摆摆手打住十四爷的话,“十四弟也不必多说,十四弟眼中的六哥的确冷血,只是六哥有句掏心的话跟你说,本王在冷血,也会念及你我之间的骨肉亲情。” 我细细品味着天佑的这番话,念及他与十四爷的骨肉亲情,摇摇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天佑见我这样,指着我对十四爷、萧若诗笑笑说:“你们俩个到真该和她好好学学。” 我斜了一眼他,不就是想说我没心没肺,至于这么明显嘛!!吃过饭,天佑和十四爷去忙正事,我闲着没事,拉住萧若诗开始八卦。 “若诗是哪里人?什么时候到京城的?”我拉住萧若诗的手,一顿乱吃豆腐。 她笑笑,像是在回忆很久远的过去,“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出生的,四五岁的时候被拍了花子,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六岁那年我被义父收留,他很好心地教我医术,可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十四岁的时候,义父得罪了人,被下狱冤判致死,我就又开始四处漂泊,但哪里都呆不久。” 我轻轻拍了拍萧若诗的手,因为不是你的家,灵魂不属于这里,血脉不在这里,所以不管在哪儿都没什么归属感,像找不到根的浮萍,随风到处乱飘,看看周围的人,熙熙攘攘,自有他们的生活,看着,羡慕着,却怎样都融不进去,像我一样。 萧若诗继续自言自语般地说着:“再后来我又被拐子抓了去,关在小黑屋里!他们说再没见我这般不老实的!” 萧若诗微微笑着,想要缓解一下气氛,但是笑容却有些勉强,“不过后来还是让我给逃了,本来他们怕我逃,平时是不给吃饱,那会儿又怕被捉到,连在大街上讨饭都不敢,饿的狠了,就摸到别人家的院子里跟猪狗抢食吃。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烟雨阁老板,当时饿红了眼,什么贞洁名声,在我眼里都不如个馒头来得实在!”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有些自嘲地说,“有时候,我会想,其实逃不逃结果还不都是一样……” 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八卦,自己向来敬若天人的萧若诗这样说着,语气中很有些自暴自弃的意思,我突然非常想要抱住她,好好安慰安慰她,又像狠狠摇醒她,让她积极振作一些。但是这样做了的话,之后呢,我还是什么都不能做,于是只好不痛不痒地说:“逃出来好,若不逃出来怎么能遇见十四爷……” “为什么……”萧若诗侧着头,不解地望着我,“明明是在说我的事,夫人却好像比我自己还要难过的样子,夫人您大概是不会有这般经历的?听说夫人是罗刹族的王室,想来一定很幸福。”她又笑了起来,慢慢伸手遮住了眼睛,“谢谢夫人……或者我该说对不起,我曾怀疑你……但是,当我身处定王塔的时候,特别害怕……定王塔啊……单这四个字便能把小孩子吓哭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结果会是怎么样……” 我胸口一阵闷痛,突然想,现在这个有点颓废,有点愤世嫉俗的,因为害怕而哭泣的,恐怕才是真正真实的她。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让她放肆地哭泣,想着她哭累了也就好了,时间一点点地划过,不知过了多久萧若诗才平静下来,静静地对我说“夫人,您对若诗的好,若诗一辈子不会忘记,从今以后若诗就是您的人了,您就是我的主人。” 我拉过她的手,拼命地摇着头,大声说:“我不做你的主人,我要做你的朋友!!” 她愣了一下,曾经的快乐,哀愁都像存在于黑夜中的实物,摸得到却看不见。而此刻,莫名的感动在心中涌动,泪水也潸然泪下。 “夫人怎么哭了?”萧若诗拿起丝绢为我拭泪。我轻叹一声,摇摇头,“刚刚听了若诗的话有些感触。若诗也不要在忧心,命运皆由自己掌握,幸福皆由自己开拓,要相信自己!!” 萧若诗点点头,不过大概她的感悟和我是不同的,我心中猜想。 第五十六章 风雨欲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过的相当惬意,陪着天佑下棋,听着萧若诗唱曲,偶尔转了性的目莲也会来说些家常,过着充实平淡的生活,萧若诗倒是和天佑相处的不错,十四爷并不怎么来,不过会托十三爷带些小纸条之类的给若诗,一切似乎都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着。 转眼过了清明,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我也渐渐习惯了“定王塔”的事务,开始得心应手起来。霍太妃的住处也换了,小皇帝对我又是一番赏赐,更加把我当做心腹,一时间我竟成了朝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这天事物有些多,一番应酬下来,天色已经全黑。我和平常一样坐着轿子往回走,路过街市附近的时候,听见叫卖声,想起以前和玲珑逛夜市的情景,心里不觉有些痒痒的,便打发轿夫回去,带着萧若诗开始逛夜市。 “夫人也喜欢逛夜市?”走在热闹的街市,手里拿着买来的小吃,萧若诗有些疑惑的问,大概在她心中有身份的贵妇是不该这样抛头露面,大晚上在街市上乱逛。 我点点头,看着似乎已经远去的现代:“以前我有个很好的伙伴,每当夏夜我们都是这样的逛夜市,吃小吃的。”人世间有一种东西,它不随着时光的飞逝而消散,我们称之为回忆,而我经常活在回忆里。 萧若诗侧头对我笑笑,宛若仙子一般,“若诗也曾认识几个贵妇,一路看下来,唯有夫人是真性情。” 我哈哈大笑起来,“真性情?怕是到了十四爷那里我就是泼皮一个。” 萧若诗听了我的话,不禁莞尔。就这样,等我们慢悠悠地回到六爷府时,明月早已高悬夜空。还没等我去叫门,便看见远处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向我走来,黑糊糊地看不太真切。连忙止住脚步,等着那人走到跟前,我立刻就后悔了,还不如刚才直接走进去。 “灵夫人好久不见了!”来人走到我身前,摘下斗篷上的兜帽,淡淡一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田心驸马齐志远。 我打量着齐志远,略微带着警惕地笑着说:“田心驸马,探望是不是也该分个时候?你我大晚上的见面,您不怕田心公主误会?”又像周围看了看:“就您一个人么?这样的话,我倒是害怕该六爷误会了。要不您与我一同进去?” 在定王塔呆了几天,用最快的速度收集到的情报显示,齐志远这个人远比天佑更可怕,天佑是不屑于阴谋诡计,可齐志远似乎更乐于此道。目前在我能看到的情报中,小皇帝的很多对付天佑的阴招后面都有田心公主府的影子,只不过每次他们都能摘得干干净净。 远处又走来一个人,也是我“亲戚”齐宇轩。这下真是热闹了,半夜三更,六王爷的侧室和两个驸马私会,这要是传出去,怕是比艳门照来的更轰动吧。[.超多好看小说] “志远哥!不要理会这个无耻之徒,我们回去吧!”齐宇轩拉拉齐志远的袖子说。见齐志远淡淡瞥了他一眼,便不说话了。 我接过齐宇轩的话茬接着说:“和宁驸马说的对,你们回去吧,要是明个公主们知道今晚这桩事情,我怕……” “夫人误会了。”齐志远笑呵呵的打断我的话,意味深长地说“我本来是来求见六王爷的,不过眼下见到夫人您也是一样!”他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厚厚地信交给我,“还请夫人务必亲手交给六王爷!” 我被齐志远抢白一番,尴尬地站在原地,接过齐志远的信,摆弄着心里猜测会是什么,举报信么?看着不像,举报信不都是匿名的嘛;又或是他想和天佑联手打垮谁?也不对呀,朝中势力分两大派,一个是保皇派就是以齐志远为首,另一派就是天佑,按理来说他们绝无可能联手。算了,还是不要乱猜的好,想着便把信揣好。 “田心驸马可还有其他事情?”说着,我故意打了个哈欠。 “夫人没什么话对我说么?”齐志远突然问。 “有,驸马不说我到真的忘了。”我乐呵呵地走到齐志远身前,他眼中闪出一丝期待的目光,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有句话对驸马说,您若真心疼田心公主,就请不要拿着她当挡箭牌,逼着她走上与亲人决绝的道路。”我又打了个哈欠,这次倒是真的累了,“不过照我看,驸马未必是真喜欢公主吧?” 他低下头轻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个物件递给我。我接过一看,赶紧还给他,是一个绣得相当难看的荷包,心中猜测这荷包怕是和灵浅月有些关系,连忙说:“驸马,你我之间到了这般地步,有些事情聪明如你,我不说你也该知道如何做了吧?” 可能是我对于这个荷包的鄙视之意太过明显,齐志远的眼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怪异神色。他收回荷包,小心揣了回去,眯着眼睛说:“夫人说的正是,志远也没什么可对夫人说的,就此告辞。” 我站在原地,望着二人走远的身影,站在远处的萧若诗走了过来,轻声问:“这就是那位田心驸马?”我点点头,十四爷的心智和齐志远相比,就好像小猫和老虎相比一样,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别上,十四爷如何能看穿齐志远。 萧若诗轻声说:“我曾经听过齐志远这个人,说是智勇双全呢。” 我笑而不语,加快脚步往府里走,一旁的小厮连忙上前伺候,我随口问:“六爷可在?” “六爷在书房等夫人呢。”小厮小心地回道。 果然,刚刚那一幕早就有人回了天佑,打发萧若诗回去休息,我一个人来到书房,将信直接递给天佑。天佑接过信,利落地拆就着灯光细细读了一遍,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读完之后,他又迅速将内容扫了一遍,然后将信直接放在火苗上烧了。 我看在眼中,心中猜测果然是告密信么?真是聪明呀,借天佑的手打击别人,又卖给天佑的一个人情,真是高明,我心中叹道。 “是大事么?”我关切地问了一句。 天佑点点头又摇摇头,紧握双手,皱着眉说:“现在还不知,信上的内容也不知是否属实,麻烦浅月帮我差人去请庄公公和富毅过来。我现在心里有点乱……” 我点点头,轻轻走出去,刚踏出门,天佑又说:“算了,浅月去休息,剩下的我来做吧。” 我又折回脚步,轻轻握住天佑的手,“事情怕是很严重,我去叫他们,放心我不会多问。” 说完我又走出去,天佑轻声说:“浅月……不是我要瞒着你……这件事情弄清楚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心中明白,也不怪他,想着心中该怎么帮助天佑,盘算间叫来幻影、追风派他们去请庄货和富毅。 第五十七章 阴谋为何? 安排下去,我又回到天佑的身边,此时他已经平静很多,我泡了一壶上好的茶水端到他身边,天佑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似乎在安慰我:“浅月不必担心,局面还不算坏,知道了提前安排好就好,只是,有时我还是太软弱……” 我走过去给天佑按按太阳穴,并未说话,但心中却在思考着天佑这话的意味,太软弱,难道说的是对付小皇帝?心中想着安慰天佑一番,可又怕说多了天佑多心,还是以后找机会再说吧。 庄货和富毅到齐的时候就已经是深夜了,天佑带着他们两个进了书房里的一间密室,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本想着就这样去休息,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我否定了,如果去睡了,我将不能获得第一手资料,于是就一直守在外面。可能是回到古代睡得比较规律了,没了以前熬夜的精神头,没多久就呵欠连连。 “夫人。”是萧若诗的声音,她只是在书房外轻声叫我,并未进屋。这么晚她怎么还没睡,我心中狐疑此时正缺个解闷的她来的倒是正好。 我走出书房,抬头仰望。渺远而清澈的天空,笼罩着冰凉如水的夜。星光点点,冷月本无心,我能否静观红尘俗世的浮浮沉沉呢,自顾的摇摇头想着不能。在看清冷的月光照在萧若诗的身上,她仿佛从恒久的远古走来一般。 “若诗怎么还没休息?”我拉着萧若诗手,走到院子里的假山旁坐了下来。 萧若诗带了件披风,替我披上,柔声说:“深夜风大,若诗怕夫人凉到,就给夫人送披风来了。” “有若诗在,就是好。”我嘻嘻地笑着。随后拉住她的手,一起赏月。 不多时,书房似乎有了些动静,我看看萧若诗,只见她连忙起身告退,我没强留,如果天佑一会儿出来,见了萧若诗在这里也是不好,便叮嘱道:“夜凉了,若诗也要多加注意。”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虽然已是春天,不过还是有些冷,想着天佑他们密谈这么久差不多也该有些结果,便吩咐厨房做了些清淡容易消化的夜宵备着,我也回到书房随便翻看着书等着天佑他们。 果然没多久,三人便从密室出来,一向很有城府的三个人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天佑。天佑见我还没睡,略微有些诧异,又看见桌上摆的宵夜,天佑笑得有些勉强: “本王还想着得吩咐厨房准备些宵夜都简单吃点再走呢!”说着,便叫庄货、富毅坐下。 我一一为三人倒了茶水,有些担心的看看天佑,他摇摇头,似乎在说自己没事。 送走庄货富毅二人,天也有些放亮,简单的替天佑梳洗一下,轻声说:“要早朝了,也睡不成了,就在卧榻上稍微休息下吧。(.)” 天佑点点头,拉住我的手,有些担忧地说:“浅月也去休息吧。” 我摇摇头,示意天佑快些躺下休息,“我困劲过去了,现在睡不着,等白天再说吧。” 说着便坐在卧榻上,让天佑枕着我的腿,我一边轻哼着小时候妈妈教我唱的摇篮曲,一边轻拍着天佑的背。 “浅月……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天佑说着,语气有些飘忽。我低下头,正巧看见他眼中一抹没来得及掩饰的痛苦之色。 胸口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我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甚至不知道他痛苦的缘由,冒然说出一些笼统的言辞也只显得虚假和苍白,只能稍微提高点声音唱着摇篮曲。 “浅月……如果,有一天我做了无法原谅的事情……你会恨我吗……”天佑小声说,轻的仿佛不想让我听见一般,充满了虚弱和惶恐,我一时间无法想象这是他的声音。 “无法原谅的事情?”我轻声重复了一边,我想象着天佑的各种可能,“你是我的丈夫,有什么事情是无法原谅的呢,你是我的依靠呀,浅月相信你不会将我推向危险,你会保护我不是么?” 天佑点点头,我打了个哈哈,补充道,“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仇怨让我恨你呢?何况我这人向来没心没肺……” 天佑闭上眼睛没在说话,我也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依旧轻哼着摇篮曲,一边闭目养神。 第二天,我到定王塔上班时已是下午,因为缺乏睡眠,眼睛有些刺痛。手头积了些不怎么要紧的事务,我也没心情处理,就任由它们在案头堆积。 昨天的事情,天佑最后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不要担心,在傻,我也能听出那是他的敷衍而已。这一次,天佑恐怕真的遇到了相当棘手的问题,而且这个事情多半和至亲有关,所以才会让他如此难以抉择。 喝着浓茶,忽然脑子里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对罗刹族,对灵氏家族似乎还一点都不了解呢,真是失误,身为特工的我竟然出现这样的失误,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嘛,要及时补救才行。于是我连忙将定王塔里自己现在有权参阅的所有能跟“灵浅月”沾上边的资料都调了出来,竟然也在桌上摞了一尺来高。 沏了一壶浓茶,准备大干一番,我一点一点看下去,直到夜幕降临,终于将这些东西看了一遍。别说,还真查出一点眉目。 原来灵家有个比较受人尊重叔叔,近日没有召见就来了京城,还频繁出入皇宫,行迹十分可疑。想起天佑昨天夜里说的话,他毕竟是“我”的家人,真和皇帝站在一起的话,在天佑这边还真是挺难办的。 灵浅月的外婆家也是麻烦事情一桩。据我手头上的资料显示,灵浅月的母亲齐氏起初也只是个侧室出身,却十分幸运。估计罗刹王灵如海的那方面的能力实在不强,十八个老婆加起来,就只有灵浅月母亲一人生育过一双儿女,儿子年幼时夭折,只有灵浅月一人平安成长。母凭女贵,十年前灵如海正妃过世,齐氏如愿登上正妃宝座。 齐氏虽然无谋少智,但却有个聪明过人的哥哥,就是如今的兵部尚书齐如悔。齐如悔明白将来谁娶了灵浅月,谁就是罗刹族的首领,肥水自然不能流了外人田,于是便让长子齐志远自小与灵浅月一同生活,日久生情,不在话下。 可惜齐如悔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轩辕天佑,一个当街抢婚的六王爷,打乱了他的全部计划,按照目前形势,齐如悔自然不想罗刹族落入天佑手中。看到这里,我对这位“叔叔”此行来京的目的有了一些猜测,应该与罗刹首领之事有关,虽然我已经被封为罗刹首领,但只是个挂名,正经的册封仪式并未举行。现在罗刹族真正的首领依旧是灵如海,如果他老人家一时糊涂,恐怕还有变数。 我得去见庄货。虽说最不愿见他,但我现在的身份,想借定王塔做点什么的话,还真越不过他去。安安太阳穴,打起精神准备战斗。 第五十八章 狗头军师? 我唤了一个狱吏进来,让他去六王府回禀一声,说我今天会晚点回去。 随后我用冷水敷了脸,让自己更加清醒些,又稍微嚼了几块点心垫垫肚子。整整衣冠,慎重斟酌的言辞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见庄货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要不然一个小差错,后果如何我不敢想。 来到庄货办公室,我自觉坐了下首,此时此刻,我精神高度紧张中,想当年高考的时候似乎都没这么紧张,不过除了满眼的红血丝之外,我看起来应该是精力十足。 令我惊讶的是庄货的状态明明应该和我差不了多少的,可他却丝毫不见疲态。我听幻影说过,庄货事实上是个超级高手,平时看不怎么出来,现在有点相信了,果然呀,公公都不在正常的人类范围,不能一起比较。 “夫人前来有何事?”庄货喝着茶水,漫不经心地问。 我连忙将我查到的东西双手奉上,又将心中的疑问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他接过我递上去的材料,只略扫了一眼:“确实有这么回事,因为是夫人的亲戚,又是有身份的王族,所以六爷和我不想使用太极端的手段。” “要抓人吗?”我小心翼翼地瞄着庄货的神情问,“没有召见便私自入京也是大罪。” 虽然声音要多冷酷有多冷酷,事实上,现在抓人只能打草惊蛇,引起身后主谋的警惕,这一点庄货要比我清楚得多,我也就是不花钱做个姿态,表明立场立立忠心而已。 “小丫头现在开始六亲不认哪!”庄货微微一笑,说,言语中有些赞赏的意思,大概是觉得我这个徒弟孺子可教,“就算要查,咱们也不必急着拿自己人开刀……说吧!我知道夫人您有自己的想法。” “不知我现在回罗刹部族可否合礼?”我谨慎地说:“毕竟我来京多时,也未回去过,正好借着册封的事情,回去举行个正经的仪式?退一步说,灵氏好歹也算是六爷的亲家,在外人看来,怎么都改和六爷亲近些。” 我停顿一下,见庄货的茶盏空了,连忙为他续上茶水,回到座位继续地说:“咱们姑且不谈我这位叔父来京到底是谁的意思,做出这样决定的人一定认为两派实力相当,自己都不得罪的好……如今之计便是和他们好好谈谈,讲明利害,还是能够争取的。” “夫人有胜算?”庄货拿起续了茶水的茶盏,看着我慢悠悠地问。 “这不是跟庄公公商量来了吗?”我急忙狗腿地回答。不能表现的太聪明,一定要小白一点,我心中提醒自己。 “也好,夫人好歹是灵如海的女儿,罗刹族正经的王室,由你去最好不过。”说道这里,庄货表情颇为严肃地说,“你父亲是个聪明人,我想夫人也不会笨到哪里,此番回去你要牢牢把一样东西抓在手里才行!” “什么东西?”我心中明白,但这话还是由庄货说出口的好。 庄货白了我一眼,冷冷地道:“罗刹族的兵权。有了兵权你还怕谁敢兴风作浪不成?” 我忙点头哈腰,盛赞庄货的英明才智,心里却把他骂了无数遍。顺便带上那个便宜叔父,要不是他做出这样的蠢事,我又怎么会遭庄货的白眼扫视。 虽然灵氏一族与我没多大关系,但是“弑亲”这个罪名太沉重,我实在不想背负。 想到这里,我无意识地向皇宫的方向望去,想起坐在皇位上的那个少年,同样我也不想让天佑背负这个恶名。 回到六王府已是深夜,伺候的丫鬟小心地陪着笑脸,看情形似乎府里又发生了大事,低声问道:“六爷可回来了?” “回来了。”说着她瞄了我一眼,犹豫着是不是该继续说,我点点头,她才小声说道:“六爷今天心情不大好,晚膳的时候还将王妃娘娘骂了一通。” 天佑骂我倒是常事,那是因为他和我亲近,全无顾忌,今日把目莲给骂了倒是有些稀奇,我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去天佑的书房看看情形,可是又怕拿捏不好尺度,平白挨顿臭骂。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天佑自己跑来了。 “天佑。”我观望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一声。 天佑冷哼一声,瞧瞧我,慢悠悠地说道:“浅月的聪明才智可是和田心驸马学的?” 我一愣,这话又是从哪里说起。见我没说话,天佑继续说道:“本以为把齐易烟剔除选秀名单,齐志远就该死了心,那知道他连田心都敢利用。” 选秀?那不还是去年的事情,怎么这会子又提出来了。我依旧不言语,只管低着头听天佑在那里抱怨。 “浅月不会说话?”天佑见我不说话,更加生气。 “六爷要我说什么?”我也是十分委屈好不好,要我说,你也要告诉我个事情经过对不对,“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浅月不知。” “哼!!”天佑气鼓鼓地转过脸去不再理我,就这样僵持了几分,我开始缴械投降,走到他身边赔不是。 “说说吧,什么事情把你气成这样。”我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天佑。 天佑见我这样,脸竟然红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本王不该迁怒与你。”说着他拉住我的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天佑怕齐家做大,特意将齐易烟的名字剔除选秀名单,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可前几日齐志远利用田心公主邀请小皇帝去公主府赴宴之际,故意安排齐易烟为小皇帝斟酒,眉来眼去之际,小皇帝当下决定要立齐易烟为后。 “本王还是低估了他。”说着天佑无奈地摇摇头笑笑。 齐志远这招棋走的真妙,和皇上结了亲,巩固了地位不说,手上可利用的资源也多了起来。看来我也必须抓紧行动才行,于是便将下午和庄货商量的事情和天佑一一说明。 “那就要劳烦浅月了。”天佑有些内疚,“本来不想你卷进来的,可是偏偏躲不过去。”我见他心情平静了许多,便吩咐丫鬟准备些小点心。天佑又想起来什么,急忙来住我的手说:“你回罗刹之事,还要有一人陪同才行。” 我疑惑地看看他,天佑解释说:“国师天昊,罗刹算是外族,对于外族首领册封仪式历来都是有国师主持的。” 一想到要和那个阴晴不定,怪里怪气的国师一起行动,我心中郁闷至极,可又似乎有些期待与他的同行。 和他一起时,我不用伪装,可以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小心的掩饰着自己复杂的心情,害怕天佑发现我的异样。借口去给他打洗脚水,跑出屋子大口的呼吸着夜晚的空气,冷静!冷静!我心中默念,我已经嫁人,不能再三心二意,何况他们还是兄弟! 第五十九章 糊弄小皇帝!!(爆更) 第二天仔细一想,光和天佑他们备了案还是不行,小皇帝也是不能越过的,正式的官文手续可都是出自小皇帝之手。(.好看的小说)于是便打点行装准备进宫,临行前和天佑简单地说了一声,他赞许的点点头,我却有些担忧,自己这样会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事到如今就算是不想惹麻烦的我,大概想脱身也难了,还不如就这样一直往前走,兴许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我自我安慰着上了早已备好轿子,手里摆弄着上次小皇帝给我的玉佩,今天它第一次派上了用处。大街上往来的行人不多,倒有不少人在街道正中打马而过,一阵烟尘骤起,跟着我在轿子里也吃了不少灰。 “怎么回事?”我掀开轿帘问。 “都是契丹的人,新年朝贺过后本来已经回去,可据说因为皇上下个月大婚的事情,前段时间又回来了。”随行的侍从抱怨着,我忽然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可以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这些不是我该想的,否则没得让御史参上一本,说我干政,这个罪名就可大可小了。 下轿时,我远远望见了齐志远的身影。没多做理会,便进了皇宫大门。 一路兴匆匆地跟着接引太监穿门过院,边走边欣赏皇宫的美景,放眼望去到处金碧辉煌,长长的汉白石石阶一直通到高耸的大殿上,石阶中间的石台上雕着盘龙祥云样的花式,上面是巍峨庄重的宣德大殿,殿前一排雕花的大柱子,金光闪闪的屋顶两头还蹲着叫不出名字来的瑞兽,走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总算来到了小皇帝平日接见心腹的地方。[] 这里与御书房略有不同,地面上光亮亮的铺着大理石,中间一条红毯直通向上面的宝座,四周竖着的柱子也是金灿灿的。纯金打造的龙椅,雕刻着九条姿态各异的祥龙,用尽奢华,彰显帝王本色。 正当我愣神之时,突然一声洪亮的“皇帝驾到”响起,我连忙跪地行礼,口中呼道:“恭迎圣上。” “夫人何必行如此大礼。”小皇帝上前拉起我,“眹不是说过,夫人不必行大礼。” 我连忙垂首,声音谦卑地说:“皇上体恤臣妾,但臣妾却不能忘了礼法。” 小皇帝哈哈大乐,拍拍我的肩膀夸赞道:“眹果然没看错人,夫人不会恃宠而骄,不像某些人呀……”说罢,小皇帝长叹一声。 我可不打算和小皇帝在这里讨论谁恃宠而骄,我只是来给他通个气,拿点必要手续的。于是,我没接话,好一会儿小皇帝才从他的感慨中缓过来,急切地问我:“夫人来可是给眹带来什么重要消息?这里说话很方便,夫人直说就好。” 这个……我一脸内疚地看着小皇帝,我还真没有什么重要消息要告诉他,不过我可以把这趟罗刹之行说的神乎其神些,也好让这个笨蛋皇帝全力支持。 “臣妾此番前来,倒是没什么消息,不过却有一大事要和皇上商量。”我弓着身子,尽可能说的郑重。 小皇帝见我说的郑重,没控制好脸色,刷的一下子变得有些惨白,声音也略微有些颤抖:“夫人有和要事?” 我一个大跨步上前,鞠躬作揖,大声说:“皇上不必忧虑,臣妾所说之事和罗刹部族有关。”我抬头瞄了一眼小皇帝,他脸上分明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圣上虽然封了臣妾为罗刹首领,却尚未进行仪式,臣妾还是不能名正言顺的为圣上效力。” 小皇帝点点头,焦急地问:“夫人此言何意?” 我又向前一步,凑近小皇帝轻声说:“圣上,没有举行仪式,臣妾就名不正言不顺,也就不能掌管罗刹的兵权。”我故意停顿一下,等待小皇帝吸收理解后继续说,“没有兵权,将来在保护圣上这件事情,怕是会有麻烦……” 话已点明,剩下的问题就让小皇帝自己思考吧,关乎他的性命,我想只要不是白痴,还是都能想明白的。 小皇帝一拍脑门,感激地看着我说:“夫人果然忠心,如不是夫人提醒,眹以后怕是要在这件事情上吃亏了。” “圣上只是为国事烦心,这些事情一时疏忽也是有的。”我退回到原地,任务圆满完成,我还是要继续装作贪得无厌的样子,有些犹豫地开口:“臣妾还有个不情之请……” “夫人但说无妨。”像是我真的救了他性命一样,小皇帝慷慨地说。 我故作忸怩:“前段时间我见圣上赏给田心驸马的骏马甚好,不知皇上可否也赏赐给臣妾一匹?” 小皇帝哈哈大笑,“眹当何事,此事好说,难得夫人也是懂马之人。” “谢圣上赏赐。”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三叩九拜一番,哄得小皇帝更是心花怒放。 不多时,小皇帝的圣旨就拟好,又传召国师天昊觐见,忙活了一个时辰,所有手续全都办好,只等我打包出发了。回到六王府,萧若诗已经替我收拾好行李,我犹豫着要不要带她一起去。 “若诗。”见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拉着萧若诗坐下,“此番去罗刹,也要小半个月吧,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萧若诗低下头,并未急于回话,过了约莫一分钟才缓缓开口:“夫人,若诗想随夫人一同前往?” 我故意睁大眼睛看着她,脸上写满了疑问号。萧若诗走到扶醉八仙桌旁,给我倒了杯茶,递给我柔声说:“夫人虽然从小在罗刹部族生活,可是来京城也有一段时间,若诗怕夫人一时不能适应塞外天气。”我喝着茶水,细心听她说:“我和夫人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我点点头,走到桌边放下茶盏拉住若诗的手说:“既然若诗有次心意,我也就不拒绝了,你去写封信给十四爷,托十三爷捎去,免的他担心。” 萧若诗点点头,退了下去。我则悄悄来到前院书房,心里想着这个时候他多半是在会客,在院子里晃了一圈刚要回去,却见目莲款款而来。 “王妃娘娘。”我连忙行礼,最近目莲很乖,那我也要做个守估计的妹妹。 “妹妹多礼了。”目莲走来拉着我的手,笑微微地说:“听说妹妹要回罗刹?一路风尘可要注意身体。” “多谢姐姐关心。”我又福了福身。 目莲转向麝香,吩咐道:“麝香,下去准备些路上用的东西给灵夫人送去。”平白送我东西?我心想,便宜来的东西可不好用,又不能推脱,面上也只能挂着微笑,就着样我和目莲都虚假而尴尬地笑着。 嘎吱一声,天佑书房门开了,我长舒一口气,天佑果然是我的救星。 第六十章 调戏天昊? “莲儿?浅月?”见我目莲一同站在书房外,天佑倒是吃惊不已,随后出来的富毅更是满脸写满惊讶,有没有搞错,难道我和目莲的那次宣战活动,又传遍京城了?我心中狐疑。(.好看的小说) “六爷。”目莲的反应比我快半拍,她一个箭步“飞奔”上前,有意拉近和天佑的距离,娇声说道:“臣妾是想和六爷商量着给妹妹践行,虽说不会久去,但是这趟回去怎么样也该住小半月吧?”说着她还故意往我这里挑衅地看了一眼。敢情她也在伪装呀,我还以为目莲真的学乖了。 天佑思索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这个想法不错,点点头表示同意,目莲转身刚想要去准备,天佑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目莲,吩咐道:“去把十三弟和十四弟也请来吧。” 我满脑袋黑线,不用这么夸张吧,就当我出去旅行不行嘛,我别扭的走到天佑面前,拉拉他的衣袖,故意撒娇地说:“不用太隆重了吧?” 天佑拉起我的手,拍拍,解释道:“你带萧姑娘去,怎么也该给十四弟一个交代,让他安心。”我听话地点点头,趁天佑没注意转过脸,对站在一旁的目莲吐吐舌头,难道就你会卖萌。 晚饭可谓是轻松加愉快,有个大嘴巴的十三爷,其他人都可以忽略不计,我们只要安心吃饭,听他说话就好。席间十四爷和萧若诗倒也眉目传情了一下,只是碍于旁人太多,没有张扬,而我深受十三爷的影响,变得十分八婆,晚饭一结束,就邀请十三爷和十四去我那里坐坐,天佑十分知趣的没有跟来,拉着目莲“谈情说爱”去了,可惜在我想来这个过程绝对不会超过十分钟。 第二天一大早,我正睡的迷迷糊糊,天佑就来叫门。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我床前,柔声说:“起来吧,刚才圣上派人来说,要让你们从皇宫出发,显得庄重些。” 我含糊地发出几个模糊地音节,还想耍赖不起床,无奈之下,天佑只好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我清醒了很多,差点误了大事。洗漱完毕,我踏着冰冷的青石往外走,昨天夜里下了雨,清晨颇有些凉意。 “夫人。”萧若诗准备了暖炉递给我:“昨夜下了雨,夫人注意身体。”我接过暖炉,点点头,天佑为我披上披风,一路陪着我到了皇宫。小皇帝准备的送行仪式也没有什么特别,无非是祝酒践行,再加上一番长篇大论的会议发言。(.无弹窗广告) 拖沓到晌午时分,我和天昊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从皇宫出发。一路上我坐在轿子里不时的拉开轿帘观望,心中郁闷,好不容易有个旅游的机会,却被关在轿子里。我是散养管了的,怎能被一个轿子能困住!! 想了一会,心生一计。忙叫轿夫停下,缓缓地下了轿子,又让大队人马停下整顿,一大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向我,不知我要干嘛。 天昊看不下去,策马来到我身边,指了指我:“我说你这是唱哪出戏呢?”忽然嘻嘻一笑:“不会是坐在轿子里都累吧?果然是贵妇呀!!”说着笑眯眯地看着我。 笨蛋才听不出他话里挖苦之意,可我打定注意不去理他,依旧仔细的观察着每个侍从的马匹,最后在一匹白马面前停了下来,指指马上的侍从,示意他下来。侍从摸着脑袋跳下马,我把他叫到身边,指指轿子,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去坐轿子,我来骑马!!” “啊!!……”侍从刚发出一个啊字,后面的话就在我杀人的眼神下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跳上马,旅游队伍再次出发。我悠哉地骑在天昊身边,撇撇嘴说:“我真是高看你了,以为你真有皇家气度呢。” 天昊没说话,眯着眼看我,突然哈哈大乐起来,小声地问我:“你在那边真的是女的吗?” 我愣了一下,什么?这分明是在说我不像女的!!好你个天昊,我不像女人是吗,那就让你看看老娘到底有多厉害,我心想。趁他不备,悄悄拔下自己的发簪,表情极其愉快地说:“话说呀,我在那边可真是大不同呢……”看准时机,我将发簪狠狠地插向天昊的马,马儿一惊,呼啸一声飞奔向前,天昊反应倒快,一下子抓住缰绳没有掉下来。见状我倒有些失望,分明是想看他掉下马的囧样,没想到却成就了他飒爽的英姿。 又想到那匹可怜的马儿,心中只念罪过。后面的侍从显然都看到这一幕,不回头我能想象出他们的表情,继续镇定自若的向前骑去。不多时,天昊回来,只见他怒目而视,咆哮大吼:“你……你知道这匹马有多珍贵吗?” 我摇摇头,可怜兮兮地说:“我也觉得这匹马挺可怜的。”觉得自己演的还不到家,我又故意摸摸天昊马儿的头,小心地陪着不是:“马儿马儿苦了你,要怪就怪你家主人吧。” 再看看天昊,他头上正冒着青烟,我掩面一笑,策马快跑不在理他,其实他也不愿意搭理我,于是我们还算和平的继续赶路。 罗刹部族和大余国的关系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是蒙古诸旗与大清朝的关系。出了京城在赶上个三天路,我们就到了罗刹部族的地界,本以为会是鸟不拉屎,龟不下蛋的地方,放眼望去,我还真猜错了,这里没有塞外的荒芜感觉,倒是一片草木葱郁,不知名的小花恣意地开放着,风一吹便隐约可见。 远远的,一对人马向我们走来,天昊用眼睛斜了我一眼,冷冰冰地说:“你还不回到轿子里去?一会儿人家再把那侍从当你抬回去。” 我冲他挥挥拳头,心想这家伙可真是烦人,难怪爹不疼娘不爱的。不过,他说的有理,我这次来可是奉了小皇帝的旨意而来,而且目标就是要夺权,因此该摆的谱还是要摆的。 我又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中坐回轿子,心里想着一会儿的说辞。队伍慢慢悠悠地向前走着,不多时就停了下来,只听一个侍从禀报说罗刹四大显族之一的完颜绿奉命接我。 我让人掀开轿帘,在下轿的一刹那匆忙打量了一下来人,心中不由一惊,这个人的相貌,好特别 第六十二章 交锋灵如海(暴更) 这个人,简直就是张飞的翻版呀,还是正统的翻版,绝对不是《三国演义》里的那个。[]只见他,面如美玉,神态温柔,一双眼睛,透露出分外的精明。 见轿帘掀开,完颜绿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恭敬地说:“完颜亮见过大小姐。” 我礼仪性地微笑一下,柔声说:“完颜大人辛苦了,要您大老远的来接我,小女子真是过意不去。”此话一出,换来天昊无数白眼,幸好他不在我注意的范围,不理他,我开始用眼睛大吃美中年的豆腐,心想对着这么个帅哥却不能多说话,真是难受呀,可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呢,好在我们正在彼此认识中。 “大小姐可要继续赶路?”完颜绿象征性的询问着我的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不走,难道要住在这大草原上不成,于是灿烂地笑着点头。轿帘放下,我坐好,心中回忆着从定王塔资料里得到的信息,想象着灵浅月现实生活中到底该是如何,我和这个完颜绿可以打马虎眼过去,到了便宜老爹老妈那里就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去了…… 罗刹灵氏,之前天佑提了好多次让我回来看看,我就是害怕露陷死活都不来。不过现在我对灵浅月的身世怕是比她自己都了解,只要掩饰的好,基本上是可以蒙混过关的。 大约又走了一下午,我们才来到罗刹族总部―青石宫,比起余国皇宫,这里简直就是仙山圣境。青山翠竹,蓝天白云,山两边更是虎踞龙盘,山峰林立,仔细倾听似有飞泉瀑布的声音,换到现代这就是五a级风景区。 轿子外面,早有一群丫鬟侍女候着,我心中一阵欢喜,以后不用说我话,只需点点头,瞥一眼,动动手,这些训练有素的宫女就能很好的理解我的意图,并且迅速的执行下去。 虽然和灵如海比起来,我在罗刹族是个不起眼的人,但是仗着国师天昊的排场,和天佑的势力,我也能狐假虎威一下,按照规矩,见了面,他们也是要行礼的。不过这个规矩有点不人道,毕竟父母拜女儿实在说不过去,所以遵守的人也不多,只是这次来本就是敲打他们来的,这规矩刚好用得上。 不多时,青石宫大门缓缓而开,只见身着华服的一男一女走了出来,男子大概年近五旬,面色红润,浓眉方脸,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目正冷冷地注视着我。女子保养的十分不错,看上去不过三十多,身穿淡黄色华服,眉目如花,清丽难言。她嫣然对我一笑,登时百媚横生。 二人恭恭敬敬地向我走来,我心中估计他们便是灵浅月的父母,连忙快步下轿。 “父亲大人……”我说,心里一阵别扭,嘴角也有些抽,把本来就十分虚假的微笑扭曲得有点诡异。 不过,不管笑得多难看,只要自己是笑着的,他们便不能说什么,拉起他们的手向天昊走去。(.)天昊果然是皇家大气,是我这种小家子比不了的,此刻他正端坐马上,悠闲地看着我和灵如海唱着幸福一家亲的戏码。 见了天昊,灵如海连忙行礼,天昊点点头,随后才下马。望着灵如海淡淡地说:“我还没恭喜罗刹王您呢。”说着一拱手,灵如海那边连连推谢,倒也显得其乐融融。我走到“母亲”齐氏身旁,见她眉间略带忧色,心中略有疑问,女儿回家她怎么不见半点喜色呢? 于是小心试探着问:“母亲大人最近可好,我瞧着到比以前年轻多了,母亲保养的就是好。”我挽着齐氏手,跟在灵如海和天昊的后面往青石宫里走去。 齐氏轻轻地拍着我的手,换做一脸慈祥地说:“浅月这次去了京城,回来倒是乖巧了很多。”说着又轻叹一声,不放心的询问着:“在六王爷那里过的可舒心?我听志远说……” “人多嘴杂,这话留着私下再说。”我连忙打断齐氏的话,这个齐氏果真是个不聪明的,这么多人,什么话都敢顺嘴说出来。 青石宫面积不过六王府三分之二,装饰却别具特色,随处可见罗刹特有的红水晶,也不乏余国风情的小桥流水,亭廊画阁。安排好天昊沐浴更衣,我和灵如海、齐氏一家三口进了内室,坐在麒麟罗汉椅上,我轻轻抿着茶:“父亲大人近来身体可好。” 古人重孝道,就算灵氏里面出来几个扯后腿的角色,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轻易动了他们。 “还好。”灵如海微笑着,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浅月在京城可好?你的事情我听你舅舅说了一些,难为你了。” 我放下茶盏,笑看着灵如海,坐在一旁的齐氏也是一脸焦急,果然我没猜错,在他们心里更愿意我和齐志远走到一起。抛开政治因素不说,灵浅月和齐志远也许到真是对令人羡慕的鸳鸯,只可惜沾了政治的边,一切就不那么单纯了。 “父亲、母亲。”我起身向他们行礼后又坐了下来,“父亲大人此话以后可千万不能再提。”我拿起茶盏端详着上面的图案,一只猛虎扑鹿图,画得十分生动,“女儿倒是觉得舅父对我这婚事十分满意呢。现在舅父可是公主的公公,也许过不了多久还能成皇上的老丈人。如果志远哥和我一起,他还有这些好处么?”我边说边偷看齐氏,只见她脸色有些微红,继续说:“父亲这边可没得到什么实际利益,就算心有不满和六爷作对,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 “浅月,罗刹灵氏一族一直对余国皇室忠心不二,绝没有和摄政王作对的心思。”灵如海连忙站起来,表忠心地说道。 我微微一笑,还真是只老狐狸,这话说的可真是左右逢源,既不得罪小皇帝,也不表明投靠天佑。可惜他也不会真的对小皇帝有什么忠心,无非是想看看两强相争,自己能否可以渔翁得利。 “父亲这是干什么?快请坐,六王爷是您的女婿,都是自家人那么见外干嘛?”我慢悠悠地说。这番说辞让灵如海的表情古怪起来,“不过父亲您现在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自己还该多加小心些才是。” 说着我从衣服里拿出在定王塔搜集的,那个便宜叔父为非作歹的证据:“父亲,浅月最近偶然得了本有意思的东西,想请父亲大人一同看看。” 灵如海接过册子,随意翻了两眼,颜色陡变,他挥了挥手,叫其他人都出去,才道:“浅月,这是……” 我走到灵如海身边,低声说道:“叔父没有召见就擅入京师,这罪名父亲是明白的。” “不说见外的话,父亲的想法我也知道,无非是在考虑若是六王爷倒台了,罗刹王族至少在皇上面前还有些功劳,不过父亲可曾想过,身为殿下的姻亲,到时候恐怕就算皇帝有心放灵氏一马,也要考虑天下人的想法。所以父亲一定要记住,灵氏也好,罗刹也好此刻和六王爷的关系,是一荣俱荣――”下一句我没说,而是静默在原处,笑盈盈望了灵如海一眼。 这番话我说的明白,灵如海也听的明白。我走回座位,轻轻坐下,看着灵如海的表情变化不定,想着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 第六十三章 敲打齐氏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心想不能再和灵如海耗着了,速战速决的好,就率先打破沉默。[.超多好看小说] “父亲是明白人!不用女儿多嘴,六王爷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就凭这个,”我拿起本子随手翻阅着,“他并非不能‘大义灭亲’,父亲该不会认为,以六王爷的为人……”说道这里,我嗤笑了声,“会把女儿看得多重要吧?我只是个侧室,不说上边的王妃娘娘,就说将来人老色衰,父亲是男人该懂的。” 话是说给灵如海说的,却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在天佑眼里,我究竟占了什么位置。思考着,却得不出结论,一时间有些迷茫,为了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我问了一句:“父亲,你说呢?” 灵如海连连点头,该敲打的也敲打的差不多了,见好就收才对,我走上前拉住他的手,柔声说:“父亲大人千万不要怪罪女儿,这些事若是换了外人,女儿才不想管呢。” “嗯……”灵如海声音沉重,似乎还在思考着什么,停顿了几秒钟他才缓缓开口:“浅月果真是长大了,将罗刹交给你为父也放心了。” 不错,是个知趣的人,我心里点点头,满意的称赞着,可面子上我还要假装推脱一番,越想得到的东西,越要表现的没兴趣,方才能付出最少的东西得到。(.无弹窗广告) “父亲,这罗刹族还要靠您才能兴旺,我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敷衍皇上,圣意难为。”我挽着灵如海的手臂,故意撒娇的说。 灵如海听了我这话,哈哈大乐,用手指指我笑意满面地说:“刚刚还夸你长大了,这么一会儿就忘了谨言慎行?” 我冲灵如海嘻嘻一笑,调皮地说:“父亲的话,女儿会谨记在心的。不过……”我摸摸自己的肚子,一脸委屈地说:“可女儿现在肚子饿了……” 灵如海又是一阵大乐,在他眼里我也许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刚刚那番话必定是有人教才说的。为什么小白兔比大灰狼更受欢迎呢?因为小白兔看上去全无害处呀,可是人们却忘了一句话,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我根本就不是小白兔。 挽着灵如海的胳膊,我们一起走出内室,外面早有人候着禀报说晚宴准备就绪,只等灵如海去视察了,我松开他的手,娇声娇气地说:“父亲快去吧,我是自己人无事,那个国师可是个难伺候的人。” 灵如海点点头,便跟着下人走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中一阵感叹,这古代生活完全就是斗智斗勇嘛,就我这智商还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哎……我长叹一声,却见远远地走来一人,定眼一看正是天昊,这家伙不是应该在沐浴休息吗? 我跑了几步来到他身边,仔细打量了一下,撇撇嘴说:“真是白瞎你这英俊的外表了。” 天昊挑挑眉毛,等着我接下来的话,见他这番反应,我到没了和他打嘴仗的乐趣。见我不说,他却着急了,一把拉住我,“怎么不说了?” 我歪着头,一脸郁闷地看着他:“我说什么?你一点都不配合……”说着,我挣脱他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喂!”天昊被我无视,心中肯定不爽,于是大叫一声。我懒洋洋地转过头,“你注意下形象好不,果然上帝赏给你一等的外表又附赠了个三等的头脑……”我心中偷笑,连忙快步离开,要不等下他想明白了,我真害怕自己会暴尸山野,而且我还有正经事情要去办。 敲打完灵如海,接下来就该敲打齐氏了。在我眼中,齐氏不过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物,根本够不上威胁,对她不用智取,直接威胁就好。打定主意,我的脚步也加快了很多,这时我才发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我不认识路呀!!又不能直接问路,叫丫头带路也不是好选择,这可怎么办好呢? 就在我站在原地郁闷的时候,天昊又一次降临,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开心地问:“迷路了?” 我一撇头,没理他。这家伙,如果是在现代我一定每天暴打他一次。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天昊的笑意更浓了,看着他的脸,我真想造个馒头出来。 “需要帮忙么?”似乎我的反应不在他预料之中,他突然正经地说起话来。我点点头,有些无奈,不过这个时候的确只有他能帮我,可是好像似乎,他也不认识路呀。难道他又耍我? 我冷冰冰地说:“我觉得你好像也不认识路。”他愉快地点点头,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我怒了,上去就给他一拳,拳刚出手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女人优雅地声音:“浅月,不得无礼。” 我急忙收住力道,回头一看正是我要找的齐氏。装傻充愣地跑到齐氏身边,气鼓鼓地说:“母亲……” 齐氏向天昊款款行礼,继续优雅地说:“浅月被我宠坏了,不知礼数国师莫怪。” 天昊微微点头,并未说话。齐氏接着说:“国师可是要参观青石宫?” 天昊摇摇头,淡淡说:“刚刚迷路了,遇到灵夫人本想请她带路。”听了这话,齐氏连忙吩咐身边的侍女送天昊回去,我则跟着齐氏回了她的住处。 到了齐氏住处,我挥退下人,齐氏一脸紧张地看着我,却故作镇静地问:“浅月,你有话要对母亲说?” 我大汗,这架势不是要对你有话说,还会是什么。我点点头,慢条斯理地问:“母亲可还觉得我应该嫁给志远?” 齐氏坐下,顺手拿了个橘子,一边剥一边说:“母亲就是觉得你和志远合适,你们从小在一处生长……” “母亲!!”我也坐下,接过齐氏剥好的橘子,“母亲,现在志远可是田心驸马,而我也嫁给了六王爷,这话传出去,你说我们是清白的,外人能信么?” 齐氏的脸色更紧张了,声音颤抖地说:“难道京城传了流言?”为了转移自己的紧张情绪,她又拿了个橘子。 哈,把话送到我嘴边了,真好,我接着她的话说,神秘兮兮地说:“可不是,六爷都说了要是知道谁在散布谣言,就派人请他去定王塔坐坐。” 我又故意放大了些声音“定王塔呀,那地方可是有去无回的。”话音刚落,齐氏手里的橘子应声而落。很好,我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这次敲打任务能完成的如此顺利,并非我有多少辩才,而是是因为手头上的证据和身后的权势,一切都因为权力,怪不得这么多人如此渴望它。 “还望母亲能体谅女儿的难处,有些话就不要说了,有些人也少来往的好!”我将茶盏放到桌上,假惺惺地说。 齐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心想如果她还不收敛,就再来点猛药,吓吓她。不多时,齐氏才开口说:“为了浅月,母亲知道该如何做了。” 第六十四章 鸿门宴(暴更) 陪着齐氏随便聊了些家常,便了晚上,早有丫鬟来请只是见我们聊得欢快没敢打扰。等了多半个时辰见我们说的差不多了,才敢开口。我扶着齐氏往外走去,可能今天的消息太过刺激,她走起路来竟有些不稳。 “母亲小心。”我小心地搀扶着,抢了灵浅月地身子不是我的本意,但是事实就是我抢了她的身体,抛开其他因素,我应该承担起照顾这便宜“老妈”的责任。 青石宫大厅,灯火辉煌。不知名的黑色石头铺成的地面散发着诱人的光芒,摇曳地烛火映照在上面,更是增加了一丝神秘之感。大厅中所有的座椅,却是火红艳丽,细看之下,还发着点点荧光,使得整个大厅显出一种诡异的气息,我不由打了个冷战。正首之位,天昊和灵如海早已入席。 立于灵如海一旁伺候的女子格外引人注目,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细弯弯的柳叶眉,相衬着那有棱角涂朱似的小樱桃,真是绝色美女。转眼看看身边的齐氏,她正狠狠地瞪着那女子,心中明白,这大概又是灵如海的新宠,闺中之事我可不是我该参与的,便拉着齐氏坐下。一阵清脆的编钟声想起,宴会正是开始。我环视四周,仔细观察着每个人,今天在座的都是罗刹四大显族的要员,我必须一一记下才行。 坐在我对面的便是迎接我的完颜绿,坐在他旁边的人破为年轻。他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加上一双明亮得像钻石般的眼眸,时而闪着睥睨万物的神彩,好像一只趾高气昂的狮子,优美的粉红色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的味道,在我看他的同时,他也死死地盯着我。心中一惊,回想手里掌握的人物资料,没记错的话,这个人也是灵氏王族,名叫灵大道。有情报显示,这个人对罗刹首领之位也是虎视眈眈,兴许是我看的太入神,灵大道冲我微微一笑,只是这笑怎么看都别扭。 我在心中把他记下,又往下看,是位老者。这位老汉的眉毛胡子都花白了。但脸膛仍是紫红色的,显得神采奕奕。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罗刹最大势力纳兰家的长老。 再看下去就没什么特别,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武汉子。罗刹自古尚武,因此武将要比文人地位尊贵很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灵如海站起身来,举起酒杯朗声说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圣上下旨,将有浅月继任罗刹王之位。”灵如海话音刚落,地下议论声顿起,我清楚的听见有人说这是天佑的阴谋,目的就是要吞并罗刹族。 灵如海见状,轻声咳了一声,大厅瞬时恢复安静。灵如海继续说道:“浅月乃是我唯一血脉,继承罗刹王之位在情理当中,诸位难道有异议?” “臣不敢。”大厅中其他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灵如海满意地笑笑转向天昊,朗笑着说:“本王明日就派人准备,后日就举行册封仪式,您看如何?” 天昊微微点头,拿着酒杯品着美酒,目光一直盯着我,似乎并未将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慌忙低下头,这种对视让我有些心虚。 又坐了一会儿,天昊借口身体困乏,早早回别院休息去了,大厅里只剩下罗刹族的一帮武夫大呼小叫地喝酒。直到灵如海喝多了,被侍奉的美人搀扶进后堂,宴会才算结束。望着灵如海远去的背影,齐氏冷哼一声,不满地对我说:“浅月,你可一定要看好六王爷,不要让他像你父王一样。老牛吃嫩草!!” 最后这句老牛吃嫩草,齐氏说的颇为大声,几个尚未退去的武将不由侧目看来,齐氏才发现自己的失言,拉起我变要往后室走。 “母亲不必动气,再怎么宠爱不过就是个侍妾,您才是父亲的正妻。”我安慰齐氏说道:“在我看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还是会听您的意思,问您的想法的。您就放心吧,谁都威胁不到您的低位。” 齐氏自嘲地一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怪没意思了,其实真计较起来,我也没资格吃醋,你父亲的原配是魏王妃……侍奉他最早的,却是杨夫人……曾经别人不也为我吃过醋……” 我心中狂汗,不断念叨着天佑的好,他虽然不能一夫一妻,可却也做到一心为一人,实在难能可贵。 “母亲事已至些,多想也是无意。只是,贵为王妃还要忍受这些……可见这世间事,果然不能事事如人意”我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感叹道。 “这后室在怎折腾,继承大位的人不会有第二个。任谁都生不出儿子的!”齐氏充满期待地望向我:“我又何必多管惹你父王怨恨?”说话见,我和齐氏走到她的住处,“早点回去休息吧,母亲没事的,这些年都习惯了。” 我汗颜,连忙称是告退。 “若诗如何看这件事?”再往回走的路上,我习惯性地询问萧若诗的意见。 “灵王爷是英雄,自古美女爱英雄,情有可原。”萧若诗淡淡地说,她的回答倒是没出我的意外,萧若诗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小心翼翼。我没看她,继续自顾自地往前走着,自言自语地说:“十四爷也算是个英雄吧?”声音不大,却可以让萧若诗听到。她愣了一下,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说:“夫人说的是,因此若诗并不多想与十四爷的未来。” 我真是要被她气死了,不想和她在说这些纠缠不清的话题,故意加快脚步,远远地甩了她一段距离。过了一会儿,我仔细听着后面的脚步声,没发现她跟过来的迹象,只好停下脚步,转头去看,却看见天昊和萧若诗站在一起。 我又跑回去,将一腔怒火发到天昊身上,“大半夜地你又跑出来干嘛!!”我大声地说着。 天昊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用眼睛漂漂身旁的萧若诗没说话,我没理他,拉起萧若诗就往前走,边走边大声说:“以后不要和那家伙来往,脑袋会变坏的。”萧若诗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哎,我长叹一声,有些事情还真是越描越黑。 回到灵浅月的房间,我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想象着如果是真实的灵浅月遇到这些事情她会怎么做,迷迷糊糊中刚有些睡意,外面就传来紧急的钟声,院子里也是一阵喧闹,“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我艰难地爬起身子,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起来,披上衣服出了屋子,院子外早已一片灯火,连忙出了院子,顺手抓了一个正慌忙往前跑的侍从。 “出了什么事情?”我大声问,也许是我的样子太吓人,那个侍从看着我,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我一把撇下他,心想没用的东西,加快脚步跟着人流向前走去。 第六十五章 灵如海挂了!! 人流在一个装饰精致的院子前停了下来,远远地我发现了齐氏的身影,有完颜绿,甚至还有灵大道。我心中一惊,看来真的出大事了。 见我来了,人群自动闪出一条路,我疾步快走,在齐氏进入房间之前赶上了她。只见她一脸阴郁,怒色难掩。她见我来了,抱怨着说:“平时劝你父亲不听,终于出事了吧!!” 我拉住她的手,没说话,看着满满一屋子的人,晚宴上的美人正跪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大群太医围在灵如海床榻前。我稍稍向前挪了一步,只见灵如海颤抖,手指痉挛地狂抓他那肥胖的脖子,接着又猛挠后脑勺,齐氏顿时惊慌失措。 “你们这些太医是废物!!”齐氏大叫着,跑上前去,灵如海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襟。他挣扎着,嘴唇僵硬,口中开始吐白沫,喘息道:“罗刹部族……交给……” “父亲!”我急忙跑到灵如海的枕边跪下,事情不但来的突然还很严重,酒和饭菜是没有毒的,灵如海的死期怎么就来了呢?如果他死了,已经确定下来的事情就会有变,我抓紧灵如海的手,心里默默祈祷,一定要坚持住,一定不能倒下,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后天。 “大王!您不会有事……”事情太过突然了,齐氏甚至来不及流泪,一下子扑到灵如海的身上,很快又被丫鬟拉开。(.好看的小说)我手抓紧着灵如海地手,无暇顾及齐氏,此时此刻,我心中只有灵如海一人。 “叫完颜绿来……”灵如海又道。此时他的瞳孔已经放大,光芒渐渐散去,双手无力地垂下,耷拉在床边。 完颜绿听见召唤匆忙走到近前,众人又怕齐氏悲伤过度发生意外,便护送她去正厅休息,一时之间我到不知如何是好,最后无法只得站在正厅陪着齐氏,还不断抻着脖子往卧室里面看。匆匆一眼,灵如海的身子蜷了起来,右手突然狠狠抓住床边的帷帐,大肆呕吐起来,吐出的尽是黑色的血块。 “父亲……”我不能在坐以待毙,顾不了许多,一下子扒开人群,慌忙跑到床前,抱起了灵如海:“父亲!您要挺住呀……” 灵如海浑身颤抖,四十二个春秋,留下了无限的憾事。他深深的长叹声迅速被粗重的喘息声所代替。 “父亲!父亲!”我狂乱地摇晃着灵如海的身体,失声痛哭。这个在罗刹部族里对我最有利的大山就这样轰然倒下,留下我一人去面对那不可知的未来,为何命运如此轻易地推翻我所有的努力?我心里有怨。 瘫坐在地上的我,最终被众人搀扶着去了正厅,太医们上前胡乱的诊治着,看到太医我才似乎有些清醒,连忙叫人去请萧若诗。(.)她成了我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我固执地认为只有她能给我一个答案,无论是好还是坏。 萧若诗赶到时,几个宫女已经将灵如海的呕吐脏物收拾干净,以一床白色被褥盖住气息越来越弱的灵如海。萧若诗轻轻地拨开灵如海的双眼,又为他号了号脉,先走到我身边低声说:“灵王爷的病十分古怪,不像是旧病……”我刚要询问,她又靠近些,用更低的声音说:“夫人不要多问。”我点点头,心情一下子坠入谷底。 见我明了,萧若诗才走向齐氏,回禀道:“王妃娘娘,灵王爷的病来世凶猛,怕是……” 萧若诗的话还未说完,完颜绿便大声呼唤起来:“大王!大王!”灵如海的呼吸声还是那样粗重,嘴角时而痛苦地抽搐。 “快去派人请国师来……”完颜绿对匆匆忙忙赶来的罗刹四长老之一的纳兰说,又和灵大道对视了一下,大声吩咐道,“拿纸笔来。”纸笔拿来后,他才走到齐氏身边。 “遗言!快,我来问,王妃您来记。”完颜绿大声说道。他笔强行塞与脑中已经混乱的齐氏手中。 “大王,遗言……”齐氏茫然地接过纸笔,跟着完颜绿进了内室。 这时,太医、重臣都已退到院子里,寝室内只剩下濒死的灵如海、看似忠心的完颜绿、大脑一片空白的齐氏以及一直默默跪在一旁的美人。我刚要跟进去,却被完颜绿拦了下来,进不得寝室,至于遗言更是不得而知内容。不一会天昊来了,我匆忙走上前,未等开口,天昊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天昊走进寝室,灵如海已经断气,和年轻侍妾同床共枕时断气的传言,让每个在场的人都唯有暗自苦笑。 天色大亮。虽然已经进入桃花怒放的早春,但地上却落了一层霜。生命如同落花…… 寝室内,齐氏放声大哭,完颜绿见天昊来了连忙将遗言递了上去。天昊拿着遗言,大声读道:“罪臣灵如海,生无子嗣,为留一女。罗刹一族未有女子继承家业之先例,还望皇上三思。灵大道乃罗刹王族出身,实乃继承罗刹之最佳人选……” “不可能!!!”被天昊的话猛然惊醒的我大声喊道。 “大小姐是在怀疑大王遗言的真伪吗?!!”看见我的不冷静,完颜绿也大声反驳道。 天昊冷冷地说:“二位,灵王爷尸骨未寒就开始争吵似乎有点……”说着也不看我,直径走了出来,转身对完颜绿说:“到底还是罗刹族的事情,本国师也不方便参与,至于首领之事……”天昊略有迟疑才缓缓说道:“灵王爷的遗言里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会修书一份快马呈给皇上。”说着扬长而去。 什么,这样就完了?我像木头一样立在原地,没指望你帮我说话,但是你不要害我好不好,那份遗言怎么看都是假的,却还要把这件事情呈给皇上,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那小皇帝还不是什么清官,就是个笨蛋,他见了那份伪造遗言一定会顺水推舟的……等等……我那个便宜老妈这种遗言也会写?齐志远!!一定是他在捣鬼!! 我怒不可赦地瞪着完颜绿,他则一脸无辜地说:“微臣知道这件事情对大小姐您打击甚大,但是这的确是王爷的遗言,王妃娘娘也在。她是您的母亲,总不会骗您吧?” 这话说的有理,我没了反驳的理由,茫然若失,整理好衣服,来到还在哭泣的齐氏身边,问道:“母亲这可是真的?您可是心甘情愿的?” 齐氏没出声,依旧哭泣,我点点头,继续说:“既然母亲不反驳,那女儿就当您是心甘情愿的了。”又转向跪着的美人:“姑娘果然不简单,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能如此镇定,看来你也是情愿的?”同样的沉默。 我微微一笑,心想好吧,既然你们都是情愿的,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我抬腿要走,却被一件摆设吸引住了目光。 第六十六章 到底怎么死的呢? 那是一对做工精致的彩瓷菊竹的蛐蛐罐。现在刚过清明,蛐蛐还未成年,此时在寝室内放一对蛐蛐罐实在有些特别,想着我伸手去拿那对蛐蛐罐。 还未等我拿到手里,一直跪在一旁没有出声的美人突然叫了一声,我转过头看去,她脸上分明有些紧张的神情。此番下来,我更确定这罐子里有古怪,将罐子拿在手里,我仔细观察着只见盖面周沿用青花“万”字纹饰,中有折枝**绿竹彩饰,盖内正中方框内有端楷“冷月主人制”五字青花款识,器外周环有四组折枝**绿竹彩饰,圈足亦有一道青花“万”字纹饰,器底正中方框内,亦有端楷“冷月主人制”五字青花款识。 冷月主人?心里默念一遍名字,再看罐底更是让我大吃一惊,一只巨大的蛐蛐正趴在里面,仔细一看已经死了。能越冬的蛐蛐,我还真没见过,以前那些大老板中也有喜爱斗蛐蛐的,可也没见他们谁有能过冬的蛐蛐,莫非这是古代特有产品?我心中狐疑,刚想开口询问美人,完颜绿领着一帮侍从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一口上好的棺木。 “王妃娘娘,大小姐。”完颜绿说的毕恭毕敬:“老臣们都已到齐,请移驾正厅。”说罢,恭敬地站在一旁,蛐蛐罐太显眼,不方便我顺手牵羊,只得将它放回原处。完颜绿领着一帮人对着灵如海的遗体行了大礼,将其装棺入殓,我目送着灵如海的遗体被抬出这件小屋子,一生的叱咤风云在此时化作一片烟云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若诗此时也拿来丧服,没等我说话,她就替我将丧服穿上。齐氏也换好了丧服,我上前扶住她,齐氏无奈地说道:“浅月,你千万不要怪母亲。” 我冷冷一笑,目光如箭地盯着她说:“母亲现在说这样的话还有意义吗?”我一把抓住齐氏的手臂:“母亲还是在心中祈祷你们的计划能成功吧!!” 说着我也不顾齐氏的反对拉着她往出走,回头看了一眼徒然坐在地上的美人,对身后的丫鬟吩咐道:“把她也给我带上。”就这样,我强行拽着齐氏,后面跟着早已如死人一般的美人,各怀心事的来到正厅。 “齐王妃到!大小姐到”小侍从大声唱到。 看到我的身影,大厅顿时喧哗起来。这个小丫头究竟如何控制局面?或者,她会怎样被重臣辱骂和嘲弄?我知道这帮人都饶有兴趣等待着,幸灾乐祸之意弥漫大厅。 “大小姐这边请。”看到我,完颜让我坐到灵大道的上首。我没有理会他,大步走到灵如海的棺材旁,弯下腰去,手放在他的额上。灵堂之上,没有蜡烛纸钱,如果我不是我知道灵如海已死,还以为只是病重。 “大小姐!”看到我荒唐的举止,大厅里的人几乎异口同声惊道。[.超多好看小说] “父亲已经冰凉了!”我自言自语着,但声音响亮得满座皆能听见。“往生极乐世界。为何还不献上鲜花和香烛?” “浅月……”齐氏坐不住了。“还未发丧呢。” “哼!”我翻着白眼,“就这样放着一个死人?听着。马上发丧。不管如何一定要先让父亲往生极乐才行。”我拿出罗刹首领的气势说道,现在我必须掌控全场的气氛才可以。 “浅月。”灵大道神情悲苦的望着我,说,“你先坐下来。何时发丧事关重大,还是等长老们们商议一下再做决定的好。” “大道哥何时开始统领罗刹了?”我冷眼看着灵大道,“为何要暂缓发丧?” “浅月首领之争我们暂时可以放置,维护叔父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灵大道隐晦地说:“叔父是在和美人万氏同床共枕时去的,你难道就不觉难堪?现在发丧是否合乎孝道?” 我环顾大厅,似乎每个人都很赞同灵大道的说法,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天佑能在我身边,这种局面对他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就算天佑此时不在,那个天杀的天昊也该出来主持大局才是。他可好,自己到先撇的干净,我突然有些泄气,不想再去理会这些人,只想着逃回天佑的身边让他保护着我。 见我没说话,大厅里的人都开始议论起来,有称赞灵大道英明的,有说我不明事理的,甚至还有直接要推举灵大道为首领的。 “浅月……”齐氏也坐不住了,过来扯我的袖子。 我望着众人,一张张嘲弄的脸是那么清晰,他们心中一定开心死了,一定想着在我身上在多踩几脚。做梦去吧!我绝不会就这样轻易认输的,我必须战斗,为了我最好的生存环境战斗!!心中想着我不由大声冷笑起来,对着齐氏怒吼:“放开我!!!”快步走到众人中间,指着一个个丑恶的嘴脸呵斥着: “父亲未死在战场上,而是在床上往生极乐世界,这是多少人渴求的福气。和心爱的人同床共枕气绝,更为父亲的死增添了幸福的结局。那些笑话父亲的家伙内心怕是羡慕都来不及呢。父亲是绝不会喜欢你们说的那种孝道!!” 说完,我直勾勾地盯着完颜绿,现在该他使出杀手锏了。果然一直未开口的完颜开始说话了:“实际上大首领有遗言,无论如何必须在此向各位公布。” “遗言?”人们不约而同望向他,只见他神情诡异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张纸。 “遗言?”我冷哼一声,“完颜大人,父亲的遗言还未上报朝廷,皇上最终的裁定也未下达,您这样迫不及待的把它拿出来意欲何为?” 完颜绿似乎有些犹豫起来,没有急于宣读遗言。 我走到完颜绿身边轻蔑地说:“完颜大人,虽然我就任首领的仪式尚未举行,但是文书已经下达,国师也随我一同前来,只要皇上没有改变圣意,那我现在就可以是名正言顺的罗刹大首领!!” “不过也好,有遗言我就给大家读读。”我又恢复温柔的声音:“看看父亲最后到底是选了谁。”我沉静地催促道,完颜绿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 “哦,我倒忘了完颜大人在国师面前读过……”我摇摇头,故意询问道:“好像父亲属意的是大道哥呢,既然父亲属意与他,那大道哥一定有过人之处,定是比我这个女儿身强上很多。” “国师天昊。”小侍从又唱道。天昊的到来似乎缓和了一下紧张的气氛。 “国师大人,您来的正好,您也好给大家做个见证。”完颜绿先发制人,我心中冷笑,老狐狸呀,知道天昊不会向着他,就先把天昊的嘴堵上。 “本国师只是前来吊唁灵大首领,其他事情本国师一概不问。”天昊走到灵如海的棺材前,行了一礼,侍从又搬来一把椅子,天昊坐定,悠闲地看我们这边表演闹剧。 第六十七章 灵堂闹剧(爆更) 插曲过后,众人的注意力又回到我身上,我也只好继续扮演着我孝女的角色。我从完颜绿手中夺过伪造的遗言,直接装进了衣袖里,“宣读遗言之前,我想好好说说父亲弥留之际的事情。大道哥,你当时可在场?”开始挖坑,他会不会往里跳,就要看我的本事了。 “在场。”灵大道答道,“我过去时,叔父尚清醒……” “哦……”我摇手止住灵大道,厉声喝道:“好你个灵大道做出如此事情,还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谈论孝道!!” 灵大道一愣神,不知如何接话。见我向灵大道发难,完颜绿有些坐不住了,质问道:“大小姐何出此言?” 我冷哼一声,朗声说:“既然清醒,为何不立刻将父亲移到他的卧室?大道哥刚才不是还说怕父亲被世人笑话才不发丧嘛!”我横眉立眼全力出击,下定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这……”灵大道和完颜交换了下眼色,看来他们是准备不足,也可能我的反应完全出乎他们的预计。 “大道哥,你难道在愚弄我?如果真的是在爱妃身边气绝身亡,世人笑话也就罢了。可父亲当时还是清醒,尊重孝道的你却不将他搬离,故意让他受世人耻笑……到底是何居心?”我声音又提高八个分贝,四下无声,只有我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气荡回肠。 “这……叔父当时病重……实在不适合……”灵大道忍耐不住,开口了。 我笑着摇了摇手,继续找下个话题向他攻击:“表哥,完颜大人说这份遗诏是我母亲笔录的,你确信? “啊……这个……叔父弥留之时我并不在内室,当时浅月也不在内室呀!”虽然在于我的交锋中,灵大道完全处于劣势,但他似乎并不想立刻缴械投降,他说着眼睛瞟了一眼齐氏:“我实在不敢怀疑齐妃娘娘。” “你不知?不知便能相信?好!”我笑着拍起手来,“你既然在大首领一息尚存时见了他,他却没有让你代写遗诏,而是在弥留之际让完颜大人传达遗言……”我悠然地看着完颜绿,微笑着等着他的解释,完颜绿此时自然不会出头说话,装傻地坐在那里,也笑对着我。 “大小姐,老夫不知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罗刹显族纳兰家长老突然说道。 “纳兰长老有话直说。”我心中明白这些人是不会轻易罢休,轮番上阵也在意料之中,冷眼看着纳兰宏,想着对策,罗刹四大显族中最为重要的纳兰家,只要摆平他们,我就胜利了一大半。[] “大小姐,不管老王爷的遗言是否属实,我想老王爷的心思在座的各位都是明白的。”纳兰宏不急不忙地说,语气沉稳,像是胸有成竹。“大道公子不但武艺超群,智慧更是过人,算来他也是正统的灵氏后人,继承大首领之位尚在情理之中。”说着他看向我,摇摇头,一声轻叹:“大小姐虽也是天资聪颖,可到底是个女人,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您嫁给了六王爷就是他的人,老夫听闻京城政治复杂,我们大家都不愿罗刹卷入到不必要的纷争中,因此我们觉得还是大道公子继承大首领之位比较适宜。”说着他向其他显族家的首领使了使眼色,大厅内符合之声四起。 姜还是老的辣,这话是没错呀,我心里长叹一声,纳兰老头的这份话真让我百口莫辩。在现代找个工作都是男的占优势,何况古代继承大位这种事情,虽有天时却不占地利更别说人和,这场仗该如何打下去?我求助般地望向天昊。 他回避了我的目光,站起身,走到中间缓缓地说道:“给位,可否听我说一句?”众人收声,论地位官阶气场,天昊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们是不敢造次的。一个个屏息静气只等天佑发话。 “老首领过世事出突然,我看大家还是把精力都放在老首领的葬礼上才对。”天昊看看我,又看看灵大道,微笑着说:“二位都是人中龙凤,谁当上大首领都是罗刹的幸事,不过你我在这里争辩无意,还是等皇上的圣意吧。” 天昊一锤定音,那些老头也不在争辩,一时间大厅安静的好似真空一般,最后还是齐氏发了话:“老首领的丧事就全由完颜大人安排吧,我们寡妇孤女也实在办不来这些事情。”我悲从心生,感叹着这罗刹族里可有真心帮我的人?怕是没有,我以为仗着天佑的势力事情就会顺利办成,没想到的是恰恰是天佑的势力成了我最大的绊脚石。 完颜绿上前谢恩,大声回道:“老臣定不辱使命。”说罢瞥了我一眼,在他看来也许我即将战败,胜利就在他们眼前了。 我脚步轻飘飘地走出大厅,往自己的寝室走去,外面不知何时居然下起雨来,雨水在脸颊上冰凉的感觉让我精神一振,总之不想被打败是一定了,现在我只能赌一把,赌一把小皇帝会站在我这边,可又没有十分的把握,伸手接住落下的雨水,没待我看清,手心就只剩下一片清凉。 头顶多了一把雨伞,我转身回看,却是萧若诗。我凄然一笑,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现如今我却被人逼上悬崖之边,退回去是如此之难,又没勇气纵身跃下,我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如何能保护的了她? “夫人,国师大人让我把这个交给夫人。”萧若诗说着递给我一张纸条,我急忙打开,上面是天昊苍劲的字迹,‘若想知道灵如海的真实死因,今夜子时来我房间’。 灵如海的真实死因?难道说他是被谋杀的,回想齐氏的种种反常,还有完颜绿的上蹿下跳,我还真成了小白兔,傻乎乎地走进猎人早已设计好的陷阱而不自知。 “若诗,昨夜你曾和我说我父亲死因有异,你可看出什么?”我拉忙住萧若诗的手,焦急地询问道。 萧若诗面有所思。因为紧张,我握着她的那只手不觉加了几分力度。“夫人不要激动。”萧若诗推了推我的手,我尴尬地将手拿开,“老王爷死的时候面部痛苦,略有惊讶之状。从表面上看似乎是恶疾突发,但是若诗号脉所知老首领身体应该一向健康,不想会得恶疾之人。因此若诗才觉得有异。”她停顿了下,四处张望着,趴在我耳边轻声说:“倒像是受了诅咒而死。” 第六十八章 死亡真相(上) 我倒吸一口冷气,诅咒这事可大可小。万氏房里的蛐蛐罐忽然又闪过我的脑海,难道那只蛐蛐有疑?我嘱咐萧若诗回去休息,自己匆忙往万氏房间赶去。 等我赶到万氏住处,找遍整个房间那里还有蛐蛐罐的身影。站在空荡荡地大厅,回想着这一天一夜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如梦如幻十分不真切。初来罗刹的信心满满此时此刻当然无存,多么明显的阴谋呀,可惜的是就算我现在知道这是个阴谋,也找不到翻身的机会。忽然之间,一切轮回。我们总要学会面对某些突如其来的事情。 发呆,发呆,还是发呆……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万氏那张脸不断地飘来飘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陆陆续续有几个小丫鬟进进出出,她们见我貌似神游,都不敢上前打扰,自顾自的干着活计。 我顺手拉住一个询问道:“万氏什么时候进府的?”见我问的奇怪,被我拉住的小丫鬟没敢说话,一脸唯唯诺诺的表情,我呵斥一声:“问你话呢!!哑巴了!!” 小丫鬟吓得哆哆嗦嗦,声音颤抖地说:“回大小姐的话,万夫人两个月前才进府的,进府的时候就很奇怪……”还没等她说完,进来一个大丫鬟连忙喝住她:“在大小姐面前还敢嚼舌根?!” 小丫鬟见状连忙垂头告退,我也不在为难她,冲着进来的大丫鬟笑着说:“你不让她嚼舌根,那你给我说说吧。[]”我虽然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威严。 大丫鬟看看我,并未说话独独用眼睛望着我,我环顾四周这里的确是人多嘴杂,低声说道:“跟我来。”便带着大丫鬟匆匆往我房间走去,一路上我猜测着各种可能,想象着到底上演的是什么剧情,眼看就要安全达到我房间之时,齐氏杀了出来。 只见她眼圈通红,一脸憔悴,见了我悲伤地说:“浅月,我正找你呢。”这个也太巧了吧?也怪自己疏忽,如果齐氏真有心和别人一起害我,那这青石宫上下肯定都是他们的人。 我连忙行礼,换了一副哀伤的表情,柔声说:“母亲找浅月何事?母亲因为早上关于父亲丧礼之事来责罚浅月的么?” 齐氏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轻轻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母亲怎么会怪你,事情来得太突然,母亲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边说她边往自己住处走去,我也只好跟着她前行,一手挥退立于一旁的大丫鬟,心想想从他们这些下人身上找出线索是不大可能了,目前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来到齐氏的房间,她语重心长地教育起我来:“浅月,有句话母亲现在说你可不要多心。” 我心中冷哼,多心?和你们一起我不多心能行,不多心的话被你们卖了还要帮着数钱呢。心里这样想,去不能有不满的行动,我低垂着头,假装乖乖女的样子。 “浅月,六王爷现在势力再大早晚也是有垮台的时候,你又是侧室。”说着她用眼睛瞟了我一样,“罗刹族怎么还是要个男人首领的好。” “母亲要对浅月说的就是这些?”我见他不再说话,缓缓开口问道。 齐氏微微点头,不无伤感地说:“要是你兄弟还活着,咱们娘俩也不用这么难呀。” “母亲。”我收了收神情,“母亲说的话女儿会记在心中,您疼女儿,女儿也一定不会让你为难。”兵家之法,要打倒一个强大的敌人,并不是鲁莽出击,关键在于要麻痹对手,在全力出击。 齐氏满意的点点头,他们眼中的我,现在完全处于劣势。在外完颜绿为首的一众人等赢得了胜利,在内身为母亲的齐氏也不肯帮我,这场仗似乎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但曲线救国也是可以的。 “母亲若无其他事情,女儿就先告退。”齐氏也没留我,大概她还要向完颜等人通风报信。临走时又嘱咐我,一定要以大局为重。我点点头,起身离去。 匆忙回到自己的房间,锁好门窗招出铃铛。一缕白烟过后,玲珑缓缓而出,她伸了个懒腰,半天才说话:“你懂不懂礼貌呀,现在是白天,鬼都在睡觉呢。” “睡觉,睡觉,等我被人炖了就可以一起和你睡觉了。”我没好气的抱怨着,“我以为有个大神女鬼铃铛在,从此就衣食无忧,万事如意了。谁知道你却是个摆设,废柴一根。” 铃铛听我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不乐意地跑过来指着我的鼻子说:“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我摇摇头,我真不敢,诚心诚意地不敢。铃铛见我服软,气呼呼地坐在一旁不再说话。哄吧,哄小皇帝,哄天佑,现在可好沦落要哄女鬼了。 “铃铛好,铃铛乖,铃铛是最棒的女鬼。”我作揖哈腰地说着。铃铛见我这样,一摆手大方地放过我,她悠悠地说:“灵如海之死的确是有人做了手脚。” 听了这话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子扑到铃铛身上,她花容大惊,忽地飘走,我扑了个空,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我顾不得疼,爬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焦急地说:“那你可查出是谁动了手脚,又是做了什么手脚吗?” 铃铛一脸遗憾地摇摇头,尴尬地说:“我虽然是很厉害地女鬼,但是天外有天,鬼外有鬼,做手脚的下了法术,我不能靠近。”哎,我一脸失望地瘫软下来,连铃铛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那个万氏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铃铛摇摇头,“我感觉不到她的生气,似乎是和我一样的存在。” 我一惊,女鬼?难道灵如海是被女鬼吸干精元而死?色狼!!色狼都是这个死法。铃铛摇摇头,“你还是去问天昊哥哥吧,他可比我厉害多了。”说罢,她一溜烟地钻回合欢铃中补觉去了。 我等不到子时,心中急于揭开谜团便去找天昊,刚打开房门就看见萧若诗默然地站在门外。 “若诗?”我有些诧异她怎么会在这里,往她手上看却见她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她笑盈盈地说:“刚刚王妃娘娘派人送糕点来了,若诗这就给夫人您送来了。” 我点点示意她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夫人这是去哪里?” “我去趟国师那里,若诗就在房间里等我吧。”我一边说一边加快脚步往天昊的房间走去。 第六十九章 蛐蛐的秘密(暴更) 天昊好似知道我会早来,端坐在庭院里喝茶等我。(.无弹窗广告)见他如此悠闲,我心中一阵怒火,老娘这边都要被人玩死了,他还能喝茶赏风景,我一把夺下他的茶盏,怒气冲冲地说:“好你个天昊,我这边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喝茶!!我让你喝!”说着,我将茶壶里的水都泼到地上。 “喂!”天昊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也扯起嗓门:“你是个女人呀!”他弹弹自己身上的水迹,和我怒目对视,一分钟后缴械投降:“怕了你了。”他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件东西,得意洋洋地问我:“你可见过这个东西?” 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琉璃彩色,不正是我要寻找的蛐蛐罐,我疑惑不解地问:“这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天昊神秘一笑,轻声说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如何?”我撇撇嘴,心想没头脑的人就是心大,这时候还有心情出去玩。我有些不满地说:“天昊先生,你能不能有点正事?” 天昊又将蛐蛐罐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从来没觉得阳光下的琉璃这样刺眼,他伸手为我挡了阳光,一脸无奈地说:“谜底到底要不要揭开你自己决定……” 谜底?我心中重复道,看来天昊是知道内幕的,别无选择的我必须听他指挥,去倒是可以去,只是我们该如何出门呢?这样明目张胆的出去,后面还不得跟着一般特务呀,一边想我一边摇头晃脑地徘徊着。天昊察觉到我的心思,一脸轻松地说:“国师想要出去走走,这青石宫的人还有人敢拦着不成?”我点点头,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万分郁闷地说:“你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我怎么办?这边刚死了爹,我就跑出去疯玩?” 天昊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关键时刻怎么这么笨,你当然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了,不会用些小伎俩?” 小伎俩?我脑袋灵光一闪,电视剧里那些狗血的桥段瞬间涌上脑门,小燕子怎么蒙混过关偷溜出宫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呀,时间不等人,我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天昊叫住,他叮嘱道:“安排好后,让铃铛弄个障眼法,记住不能走正门,必须从后门溜出来,我在那里等你。” 回到房间我急忙叫来萧若诗,要想成功开溜,她的帮助可是少不了的。(.好看的小说)一把将她拉进屋里,表情严肃地说:“若诗,我要和天昊出去侦查我父亲的真实死因。”说话间,我又检查了一边门窗,确定没有人偷听才放心继续说:“一会儿我假装睡觉,你千万不能让人进来。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操劳过度休息一下。” 萧若诗点点头,有些不放心地问:“夫人可有把握查出真相?”我摇摇头,我不知天昊手中到底有多少线索,而且与我交锋的都是些老狐狸,胜利的天枰到底会向哪一方倾斜谁也说不准。萧若诗没有继续追问,单单握紧我的手说了声保重。 安排好一切,我小心翼翼地溜到后门,找了个背人的地方轻轻摇了摇合欢铃,铃铛应声而出,她没有多问,只听她口中随便念了两声口诀,一阵白烟向我飘来,香气扑鼻。 一分钟后,铃铛拍拍手,满意地笑着说:“铃铛出马,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了……” 这就好了?从未见识过咒语的我心中狐疑,但也顾不了那么,做贼一般的走到后门前,小心的拉开门,刚迈出去,就发现一个问题,不会被人看都后门凭空就自己开了吧?还没等我回身,那大门竟然碰的一声自己关上了,我摸摸自己狂跳的胸膛,真是吓死我的小心脏了。 天昊悠闲地站在对街大树下等我,我连跑带颠的过去,生怕耽搁太久,法术失效。见我往树下走,天昊并未等我,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往前走着,过了一条街我才追上他,我陪着笑脸地问:“法术什么时候失效呀?” 天昊看看我扑哧一声乐了出来,“你以为铃铛做了什么?她只不过是让别人看不见你出来的情形,你还真当你隐身了?” 要不是心中急着去寻找真相,我现在立马暴揍他一顿,我深呼三口气,大声说道:“今天老娘心情好,不想破坏淑女形象,你走运了。” 话刚说完,天昊乐得更厉害了,“你还有淑女形象?”‘啪……’一座五指山被我幻想着送了过去。我打定主意今天不和他斗嘴,便转换了个话题:“你要带我去哪里?” “别多问,跟着就是。”天昊最后一句,也不忘戏弄我一下。走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在一个破旧古老的小木屋前停了下来,天昊小声地嘟喃着着,又等了几秒钟,天昊才低声对我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这里了。” 我表示怀疑的望着他,没有往前迈步,他老是耍我,这次又带我来个小破屋就说真想就在里面谁信呀。见我没动,天昊一把拉起我就往小木屋里走,里面灯火幽暗,清清冷冷的屋子内充斥着青草的味道,在烛光的映照下,木质的架子上排放着装昆虫的笼子,我不由联想到灵如海的蛐蛐,莫非就是在这里买的? 笼子里的小虫子们此时噤若寒蝉,仿佛是在静静地摒着呼吸。我缓缓地在木架前移动着身体,突然眼前一亮,停在了一个笼子跟前。被我所注视的蛐蛐要比其他的都要打很多,身上油黑发亮,简直就是蟋蟀中的“巨无霸。” 天昊也被这只蛐蛐吸引了目光,想我这边走了。“你认识这种蛐蛐吗?”我小声地问,他摇摇头,若有所思地样子。 这时,一个看起来有点神经质,四十左右岁的男人从店铺内室走了出来,看到我们后有些不高兴地问道:“有什么事?是要买蟋蟀吗?” 第七十章 蛐蛐的秘密(下) “你是这里的掌管?这只蛐蛐看起来挺强壮呢。”天昊没在意老板冰冷的话语,随口问道。 老板的表情发生了些许的变化,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你们也懂蛐蛐?”说着他拿起那只“巨无霸”,看了又看,似乎那是个无价珍宝。 “嗯。”天昊也伸着脑袋观察着老板手里的蛐蛐,我也好奇地凑上前去,拍马屁地说:“老板养的真好,这只和其他的明显不一样。” 听了我的话,老板的脸上泛起了光芒,“这一只呀,是可以越冬的蛐蛐,非常特别的品种。”他的语气也开始带有了一点热情:“一般来说蛐蛐是过不了冬天的,但我可以用秘方让它们度过冬天。越冬蛐蛐都很强壮,叫声也很响亮动听,一般蛐蛐根本没办法比。”此时老板的脸上充满骄傲的神情。 天昊没说话,却向我投来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猜想他是想得到饲养蛐蛐的秘方,可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想想也对,对付男人,我是比他有点优势。 “老板,你就稍微和我们透露下你的秘方吧。”我天真的脸上泛起了微笑,“我家哥哥也喜欢斗蛐蛐,我想买一只和他比赛呢。” 也许是我的微笑迷惑了老板,他也微笑了起来:“对于有鉴赏蛐蛐眼光的小姐,我就破例说给你听吧。[]”老板放下手中的蛐蛐罐,邀请我们坐下,又到了杯茶水给我们,“一般给蛐蛐喂鱼干、青菜、水果这样的东西,再照顾得周到仔细些,蛐蛐就会长得特别强壮。”他停顿了一下,见我听得仔细,又慢悠悠地说起来:“而我饲养的秘诀是将好几只饥饿的大蛐蛐放在一个瓦罐里,让它们以对方为食互相残杀,最后存活下来的那只就是这样饲养出来的。” 我心中大乱,现代也有一种传闻说,说苗家可以制造蛊毒,就是用各种毒虫、毒蛇放到一起让它们互相残杀,吞噬。最后利用最后生存下来的毒虫进行诅咒。听这老板的介绍,和这种方式很相似,难道这就是灵如海死亡的真相? “哦。”一直没说话的天昊恍然大悟地长叹一声,随后很感兴趣地问:“你送到灵王府的也是这种蛐蛐吗?” “灵王爷的蛐蛐呀,那可是完颜大人亲自来拿走的呢。”老板点了点头,“那是经过特殊饲养的王中之王,但是具体的饲养方法就不能告诉你们了。 这个老板似乎对灵如海的死完全不知情,也就是说他应该不是同谋。天昊倒不在意地笑着说:“老板让蛐蛐们互相噬食还真是有意思,就像人类一样。” 老板听了天昊的话,冷冷一笑:“人世间的事,无非尔虞我诈,倒还不如蛐蛐。在这些小虫子的国度,实力才是第一位的。” “老板大叔对人的评价还真是苛刻,你似乎对其他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呢。”我好奇地问。 “没有。”老板很干脆地回答:“只要我能和我心爱的人在一起生活,能一直照顾珍惜这些小虫子们就很满足了。” “我到还真没看出来。”天昊笑着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板问道,两人的视线碰在了一起。 “没什么意思。”天昊笑笑,继续说道:“说起来你夫人好像不在?”我拉了拉天昊的衣角,平白无故的问人家老婆,不怕别人吃醋呀。 “打听别人家事似乎不好吧?”老板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我心中一急,连忙替天昊补充说:“他就是突然想看看,老板的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想必一定是温柔可人的。” “她很理解我。”老板只回答了这一句。 “哦……”天昊脸上满是不相信,他站起身走到木架子前,又拿起刚才那只“巨无霸”,对老板笑着说:“这只我们给我们留着,要是还有好货色,老板可别忘了我们。” 老板点点头,略微迟疑地说:“像你们这样懂蛐蛐的人,不多了。” 我和天昊走出破旧的小木屋,外面已是傍晚,夕阳西下映出远处的房子一片微红,明天又会是个好天气我心中感叹,连忙跟着天昊的脚步往前走。 “真的是蛊毒吗?”我追赶上天昊,小声地问。 天昊催着眉头点点头,有些焦虑:“应该就是那种从很早以前就流传下来的施咒法,只有巫女才掌握这种方法,但这些巫女是不允许与世人来往的,这次怎么会和灵王爷的死扯上关系?” 我摇摇头,我没有答案,也想不出答案,在这场博弈中,如果没有天昊我会输得很惨,可现在就算有天昊的帮忙,我依然看不到获胜的希望。在那景色优美的青石宫中,巨大的黑洞慢慢地将我吞噬,一点点,我似乎能看到自己的生命就在手中如细沙一样慢慢流逝而去。 “我们先回去。”天昊见我愣神,就拽了我一下:“那个万氏似乎也有些问题。” “你也这么认为?”难得他和我的想法会一致,于是连忙继续说:“我曾想和下人打听她的情况,却总是被人有意阻拦。铃铛还说感觉不到她的生气。” 天昊脸色突然一变,克制着没有来抓我的手,大声的说:“铃铛真的这么说?”一下子他陷入了深思当中,小狗一样的我跟在他后面慢慢地走着,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今天晚上子夜,我还在后门等你。”快到青石宫的时候,我和天昊分开了,小心地来到后门,三番五次地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敢让铃铛出来施法。 我急匆匆地回到房间,萧若诗正在摆弄着一些草药,见我回来也不多问,立刻贴心地倒了杯茶递给我,“夫人放心,没人来过的。”萧若诗又拿出准备好的糕点递给:“王妃娘娘派人说,今晚让夫人您好好休息,葬礼的事情就不用惦念,明日会和完颜大人一同商议。” 这个简直就是正中下怀呀,不用我去费脑筋想各种借口溜出去了,只要复制一下下午的行动轨迹就。我心里开心,乐呵呵的和萧若诗闲聊八卦,坐等天黑。 第七十一章 美人从何来? 夜的颜色从窗户中飘进来,房间里尽是苍老的盲点。(.好看的小说)打发萧若诗下去休息后,我带好合欢铃和灵蛇匕首,准备出发。 今晚的夜色似乎特别的黑沉,犹如一只巨兽张着血盆大口,一口便能将我吞下,天空里的星星好像也知道什么似的故意躲进了厚厚的云朵里。 天昊依旧守时的在老树下等我,只见他一身白衣飘飘,手拿一支竹笛,眉清目秀的样子倒是别有一番风情。我上去打趣:“咱们这是去探案,不是去选秀,还带着根笛子?” 天昊皱皱眉,有些不高兴地说:“不许胡说,我堂堂一个男子怎么会选秀?”我瞬间笑喷,心里暗笑,此选秀非彼选秀呀。天昊敲了一下我的头,不满地说:“还有心思在这里贫嘴,快点随我来,我若没猜错,那个万氏今晚应该会去蛐蛐店。” “蛐蛐店?去哪里干嘛?”我疑惑着问,脚下的步子却不敢慢下来,一路小跑着跟在天昊的后面。 突然,天昊停了下来,我没来得及刹车直接撞到天昊身上,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走路得,这样很容易出车祸的。”天昊没说话,冷冷地看着前方,我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方站着的正是我们要寻找的万氏。 万氏微微一笑,媚态入骨。她以纤纤玉手,轻拢着鬓发,见了我们也不紧张,朱唇微启含笑着说:“阿万能得国师大人的挂记还真是三生有幸呀。” “你不害怕?”天昊冷冷地问:“你是哪里的人?为什么混进灵王府?” “国师大人一下子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好呢?”阿万笑着向天昊走来,一阵夜风吹过,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嗉,阿万笑笑,用一种空洞的声音问:“大小姐这是冷呢还是害怕呢?” “你是巫女?!”天昊一只手一下子把我揽在身后,不让阿万靠近我,一只手拿着竹笛挡在身前。 阿万停住了脚步,风姿摇曳,直直的看着天昊:“国师果然好眼力呀。我的确是名巫女,却是个无家可归的巫女,有幸被大王收留,可是……”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天昊打断阿万的话。 阿万摇摇头:“我只是流浪来到这里,只可惜巫女不该和平凡的人一起生活。”她望着天空中已经变得有些血红的月亮说:“灵王爷是个例外,我和他都是内心孤独的人,本来是不应该相遇的,可是命运这东西连国师大人都说不清吧?” “为什么杀灵王爷?”天昊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追问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国师大人,你看月亮变红了呢?”阿万不理会天昊的问话,仰着头看向天空。我急了,这样扯皮下去什么时候能问出个头绪,我一下子从天昊后面跳出来,指着阿万大声质问:“是不是齐志远派你来的?” 阿万咯咯的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大小姐,这个嘛,我不想告诉你。”说着,她开始慢慢地后退。 身旁的天昊把双手交叉在背后,表情有点不解:“巫女是不可以卷入到世俗的事情,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国师大人好大的口气。”阿万收起魅惑的笑意,双手悄悄地放在背后,空中的血月似乎越来越大,我好像失去了四肢的控制权,仰着头,白痴样望着天空,精神怎样都无法集中,意志要崩溃了吗?早知道在还能动的时候打晕自己就好了……现在,连昏厥都是种奢望。 天昊的容颜变得严肃起来:“你的时间已经完结了……”天昊的手掌“扑”地燃起一团火焰,那是什么东西,我呆呆地盯着那团火红的烟火,真是耀眼呀,就像那火红的彼岸花一般。 火团瞬间将阿万包围,她挣扎着,哭喊着,甚至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我求你……把这个……交给蛐蛐店的老板……”被烈火吞噬的阿万把一个小包裹扔给了天昊,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烈焰之中。 四周又恢复了宁静,月亮皎洁明亮,我的思维开始清晰起来,四肢的控制权又回来了。天昊捡起包裹,我僵尸状地走过去,轻声问:“怎么办呢?包裹里是什么东西呀。” 天昊没说话,把我扶到一处大树下,将包裹轻轻打开。鲜红艳丽的人类肝脏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双手握住嘴,惊吸一口气,难道那只害死灵如海的蛐蛐是用人类肝脏喂出来的? 天昊包好包裹,神情凝重地望着我:“你能走不?”我点点头,虽然感觉还有些晕乎乎的,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只能咬着牙往前冲。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蛐蛐店里,那个老板也好像得到了消息,幽暗地烛灯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 “阿万她不会来了。”天昊对一脸平静的老板说着,将渗透了血的包裹扔到了老板的脚下,“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 蛐蛐店老板俯身捡起了包裹,然后冷冷地盯着天昊,但不一会儿,脸上便露出了绝望的表情:“这么说,你们什么都知道了呢。” “你应该是给蛐蛐吃新鲜的人肝吧?”天昊的语气听不出是愤怒,还是厌恶,“这样一来就可以利用它的声音杀人了。你们还真是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想的出来呢,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蛐蛐店老板的目光投向庭院中隐约可见的暗红色的彼岸花,低语道:“彼岸花开了……那颜色是我全家人血的颜色啊……我本是南罗人,虽然家境不够富裕,却过得逍遥自在。”说着他看看我,眼中充满疑惑,“谁想那一年灵王爷奉命灭了南罗,我家破人亡。当时我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报这个仇……父亲教过我饲养蛐蛐地方法,而阿万交给我这种杀人方法,为了帮我报仇……还做那种安肮脏的事情……” 说着他走到院子里,摘下二朵彼岸花,一朵递给天昊,一朵递给我,轻声对我说:“你是灵家大小姐浅月吧?你应该很痛恨我吧?我害你家破人亡……” 我不置可否,接过彼岸花的那一刹那,眼前似幻似真,一男一女携手想我走来。那是无比漫长的一条道路。 第七十二章 一路追踪(暴更) “……我从来不相信其他任何人,绝大多数的人会为了达到个人目的而不择手段。而那清心寡欲的阿万却为了我愿意做任何事……甘愿献身进入青石宫侍奉……而只为报仇存在的我却躲在她的后面……”蛐蛐店老板抬头看着我:“浅月小姐你说,我的复仇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这与我无关。”我很干脆地回答道:“父亲是奉命行事,南罗必定是做了有违圣意之事。阿万是巫女就不该干预世人之事,至于你要做什么我是不会干预的,哪怕你现在要找圣上复仇。” “这样啊……”老板取出小刀割了一小块肝脏放进了那只“巨无霸”蛐蛐的笼子里,接着点上了店里全部的蜡烛:“我是怎么遇到阿万的呢?那是个大雪纷飞的季节,她穿着单薄白色的衣服在雪中徘徊着……”老板的眼神有点迷离,“整天想着复仇的我,以为对什么事情都不会在乎。但现在我才意识到,阿万不在了的话,我才真正的变成一无所有―哎,还是算了吧。” 天昊突然捂住我的耳朵,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活动着前足,吞食着肝脏的蛐蛐“霍霍霍”地叫了起来,老板突然睁大了眼睛,毫无声息地倒在地上。天昊放开手,冷眼环顾了一下店内,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有很多蛐蛐,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我走到死去的老板身边,他大睁着双眼,面上却带着微笑,轻声对天昊说:“这个人应该不是真的幕后凶手,可怜白白替人做了棋子。”天昊也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他死死的盯着地上的身体,突然门外一阵狂风刮过,伴随着一阵女人的狂笑声,我和天昊对视了一下,那声音分明是阿万的,难道她又回来?第一时间天昊跑出房间,我紧随其后的跑了出来,只见一道白光向西南方向飞去。 “跟我来!!”天昊一把抓住我的手,不由分说就拽着我往前跑去。我拗不过他,只能跟着跑,嘴上还大喊着:“你等等,会不会又是陷阱呀,咱们好好商量一下……” “少罗嗦!!”我话还没说完,天昊就怒喊道。一股带着巨大压力的思维洪水向我的脑中涌来,一幕幕陌生的片段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头涨得快要裂开,两颊发热,太阳穴砰砰地跳,想要大喊,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也不知追赶了多久,天昊终于在一座山前停了下来。山不是很高,多岩石少草木,凄惨的月光之下,更显得荒凉一片,不时的几声乌啼,又多了些恐怖气氛。[.超多好看小说] 我拽了拽天昊的衣角,小声地问:“现在怎么办?是回去还是继续追?” 天昊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掐指算了算,拿起竹笛吹了起来,我一脸黑云,这家伙有没有搞错,这个时候还有闲情吹笛子。不多时,山上一块凸起的巨石上白影一声,一条萨摩威严地站立于上。月光下,它闪着耀眼的银光。 “你把狗都带来了?”我吃惊的看着萨摩又指指天昊。天昊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不满地说:“你什么眼神呀,那是雪狐!!” 狐狸?!好吧,我一直看错了,不过都是犬科动物无所谓的。山虽然不高,却是偏僻险峻,现成的路很少,我们二人从山脚往上,只走到山腰处,天色便已有些放亮。 “天昊,天快亮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要不被他们发现了就麻烦了。”天昊见我说的有理,点点头,转身便带着我往山下走,正在此时,远处一声巨响,随之是“劈啪劈啪”的声音响起。声音越来越密集,逐渐听不出节奏,霍然一片黑色云气向我们飘来,在这黑暗中更增诡异。只见天昊脸色一变,迅速念出一道口诀,合欢铃此刻也是铃声大作,铃铛飘了出来,只见她双手一合,一把油伞出现在手中,“嘭”的一声,油伞大开,一层金色的光芒笼罩在我们周围。 暂时安全后,铃铛不满地抱怨一句:“你们俩个不要命……了……”她环视四周,巨大的黑云开始往山后飘浮,她大惊失色地说:“坏了,我们被困在一个阵法之中……了……” “什么!!”我失声叫道。天昊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握着,小声安慰着:“别害怕,有我在呢。”说着他转向铃铛,面色略有焦急的询问:“现在该怎么办?还能下山么?” 铃铛轻轻地摇摇头,否定了天昊的问题,她凝视黑云半晌才长叹道:“我们往里面走走,看看是否能有突破之法。”不知什么时候,雪狐萨摩走进了我们的金光罩里,它嚎叫两声,似乎在对天昊说着什么,可惜我听不懂狐狸说话。 天昊示意铃铛带路往前走,我紧跟在铃铛之后,天昊并肩走在我身旁,雪狐萨摩走在最后。 我生平从未遇到过如此凶险的事情,直到此刻依然有些紧张害怕,我喘着粗气,眼角余光看到走在身旁的天昊的脸色也苍白之极,看来目前的状况已出乎他的意料。回想一路所有事情,确实太过顺利,怎么之前就没好好的计算一番,如此冒然前行,最后掉入口袋里,只等着猎人来收网。 一行人好不容易走到后山,早已狼狈至极,不远处有一块还算平整的岩石,天昊拉着我走到岩石边做了下来。片刻之后,天昊微笑着问我:“好点没?” 我点点头,有些疑惑地说:“天昊,晚上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不舒服,总觉得好像有人要控制我一般。”我摇了摇头,接着说:“现在也是这样,浑浑噩噩的。” 天昊和铃铛对视一眼,铃铛口念发觉,突然我身上一道蓝光射出。天昊表情又变得阴郁起来,地沉着说:“破魂族的法术。” “破魂族……难道是目莲?”我大叫起来,天昊皱了皱眉,摇摇头:“应该不是,目莲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她现在在京城,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先不管了,我们出去再说。” 到了这个时候,我自然无异议,于是休息了一会儿,铃铛继续带路往前走,一个山洞豁然出现在眼前…… 第七十三章 被困山洞(上) 选择,无论是荆棘的幸福之路,抑或是平坦的地狱大道;无论是不假思索或是摇摆不定――选择,势在必行。 “我们进去吧!”天昊面色凝重的说道,我亦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做了做伸展运动,跟在天昊后面准备进洞。 这是一个巨大的半山洞穴,位在山阴处,微微向下倾斜,夜幕之下显得更加幽暗。站在离洞口几迟的地方,我只觉的洞里阴风一阵阵的吹出,拂过脸上,阴冷入骨,不由拉住天昊的手臂,他也轻轻地拍了下我的手。天昊向山洞里看了几眼,强笑着对我说:“我们准备进去吧。”我默然,天昊转身对铃铛说:“准备好防御法术,以防外一。” 洞内凶险难测,铃铛也不敢怠慢,念了一个口诀,一盏纸灯笼出现在她手中,随口念了一道口诀,合欢铃浮在空中,围绕我们不停旋转,“叮当叮当”的声音很好听,我也按了按腰间的灵蛇,心想如果有危险它还可以做个防身的武器。 洞口附近,那股阴风越来越是阴冷,天昊似乎有意无意地靠近了我,我向他笑了一下。 天昊也对我笑了一下,同时低声道:“前头艰险,你可跟在我的身后,雪狐跟在后面,你就放心吧。”天昊难得的柔情让我一怔,却见他已走入那血盆大口一般的山洞之中,一时间也顾不及多想,急忙跟了进去。[.超多好看小说] 进入山洞,走了没几步,我就觉得脚下的东西软软,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别绊了一下,还好走在前面的天昊反应快,一把帮我扶住。柔情地说:“小心。” 眼睛还没适应黑暗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这一声小心犹如春雨一般滋润着心田,一点点浇灭着我的恐惧之情。我的手更加紧的握住他的手,此时此刻,只有他才能给我一点点力量,一丝丝安心。再向脚下看去,我顿时升起一股骂娘的心情,原来脚下踩着的是厚厚一层的蝙蝠粪,恶臭不说,脚还陷在里面,都说踩到狗屎有好运,那踩到蝙蝠粪有什么?我无奈地摇摇头。 铃铛提着纸灯笼悠闲地飘在前面,我不无羡慕地说:“果然还是女鬼好,用飘的不会踩到蝙蝠粪。”天昊忽然一笑,打趣着逗我:“要不我现在就送你去极乐世界?” 每次都说过天昊,我只好闭嘴不在理他。我们熟悉环境之后,随之又向里面走去。 “好奇怪,这么多蝙蝠粪,怎么不见蝙蝠呢?”走了这么久,我一只蝙蝠都没看到,不由有些费解。蝙蝠是昼伏夜出的动物,现在正是该它们出来捕食的时候。 “可能是合欢铃声的缘故,合欢铃有驱邪的作用。”天昊大概也不知道真正原因,就敷衍着说道。 一步又一步,我们艰难的前行着,越往深处去,铃铛的纸灯笼似乎不太好用了,能照亮的地方只有我们前面一二米的距离。见状天佑口中念诀,明艳的红色火团再一次出现在他手掌之上,洞内瞬间明亮了许多。借着光亮,我打量着这古怪的山洞。我赫然看见在这山洞顶端密密麻麻地倒挂着无数黑色的蝙蝠,几乎根本看不到山洞的岩石。它们无声无息的倒挂在这里,仿佛被做成了木乃伊一样。 黑暗之中,突然的光亮似乎让这些蝙蝠感觉到了莫名的不安,一只只活动起来,却没起飞,只是用爪子在岩石上攀爬着向黑暗处移去。天昊盯着蝙蝠看了很久,才开口说:“继续走吧。” 我低着头跟在天昊身后,又向更深,更恐怖的黑暗那端走去。我们的脚下的蝙蝠粪也越来越厚。 忽然,走在前方的铃铛“啊”了一声,之前的油伞瞬间飘浮在我们头顶,站在我前面的天昊低声念了一句什么,合欢铃开始围着我不停的旋转,叮当的声音更大了,我的心提到嗓子眼,这是要开战吗?可是敌人在哪里? 就在我心生疑惑之时,一道青色的光芒向我直击过来,眼见我躲闪不就,天昊一手将我揽了过来,那道青光擦着我的身边而过,随后雪狐挡在了我前面。 “国师大人还真是舍命救美女呀。”一阵幽幽地声音从洞穴的深渊之处传来过来,顺着声音望去,我们前面出现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立着两人,一个是我们早已认识的阿万,另一个却是脸色苍白,身着白衣的青年,都是白衣,为什么我觉得天昊要比这男的美上百倍呢。 “怎么你没死?!”我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声。我的这声抱怨,换来那白衣男子的一阵冷目。 “咯咯……”不知道我的话哪里好笑,竟然惹得阿万花枝烂颤笑得一发不可收拾,“灵浅月你真会说笑呢,你还没死,我怎么会比你先死呢?”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一抖手,数到青光又向我飞来,那边白衣男子也一个纵跳,飞身向我们冲过来,一道红光伴随在他的身旁。细看之下,他手中似乎提着一把短剑 这边铃铛大喝一声,“你们这是找死!!”手中的纸灯笼早已变成一道白绫,那白绫直接迎向白衣男子的短剑,竟然硬生生接下了男子短剑的攻击。天昊身边多了无数的火焰,阿万的青光一碰到那些火焰,青光消散,红色火焰扑朔了一下,但依旧安然无事,雪狐躲闪着阿万的攻击向她扑去。 阿万轻飘飘地跳出几仗之外,冷眼看着天昊,声音中的妩媚之情也荡然无存:“国师还真是拼上性命了呢。”说着她向身边的白衣男子使了一个眼神,又换上一副嬉笑地表情说:“看来今天想要杀了灵浅月不容易,不过你们想逃出这个山洞也难,嘻嘻,不知道皇上圣命下来之时,你们能不能来得及回到青石宫,又或者你们会不会就在这里被困而死呢?”说完,他们身边突然一阵烟雾,烟雾散去,两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了这话,我到没有多少惊讶,早就猜到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可是最后那几被困而死到真的吓到我了,什么死法都好,饿死鬼可不是那么好做的。 我又眼神询问天昊的意见,他定了定神,收起火焰,脸色有些苍白,不过还是强作镇定地说:“他们在吓唬你呢,跟我走,没事的。” 我们刚往前走了几步,前方出现一个大深渊。天昊上前查看,一块巨石突然向我砸了下来,天昊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抱在怀中,巨石砸在他背上。随后,我们一起向下坠去。 我仿佛失去了只觉,闭着眼睛,任由自己和天昊这样不断下落,只是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的手和天昊的手,还握在一起,很紧,很紧。 第七十四章 被困山洞(下) 漫长的,短暂的;色惨斑斓的,黑白单一的;幸福的,茫然的;一睁眼如数烟云的,几天几夜纠缠的……我只觉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那样的一种寒冷,仿佛不止是身体,就连心也冷了,就要死了的感觉。难道我要死了么?死在这不知名的山洞里,和一个自己讨厌的男人死在一起? 天佑的身影像一阵轻烟,带着些虚无飘渺,好像飘浮在半空中,又好像在我身边。“天佑……”我艰难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明明是你救了她,她还想着别人……的……”铃铛充满怨念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她不是灵浅月,你不用对他那么好的。” “别说没用的,看看她到底伤到没有。”天昊叹了口气说。他用手摸摸我的额头,冰凉的感觉让我清醒很多,“还好,伤的不重,你去找找有什么出路,等她醒了我们好出去。” 我动了动手指,示意我已经醒了。天昊连忙拿开手,恢复冰冷的声音鄙视着说:“你真的是个拖油瓶的,看看你把我连累到什么地步了!!这么高的地方会摔死人的!!” 艰难地坐起身,试探着活动了下筋骨,发现自己并没有断胳膊断腿,感叹自己福大命大的同时,我看向天昊,他的样子也不是很惨,就是白衣变灰衣,大概等我们出了这该死的山洞时,它就该变成黑色的了。 “你不是没死嘛,瞎抱怨什么!!”我故意没好气的说。我不知道他和原版灵浅月之间有什么恩怨瓜葛,我可不愿替灵浅月接收什么风流债,如果是个相貌很好,性格更好的男人我是会考虑接收的,但是这个天昊嘛,就算了。 “你也没死嘛,没死就站起来吧。”听了我的话,天昊的脸更加阴沉。不想被这个臭脸嘲笑,我咬着牙站起来,四处望望,质问天昊道:“臭脸,这里是哪里呀?” “我怎么知道!!”天昊脸更臭的回了一句。我不在理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去。我只觉得周身疼痛疲倦,几乎就想就这般倒下睡去,再不用想什么预言,什么权利的斗争,但几番挣扎,仍是强撑着,并不是自己又多么勇敢,而是我真的不愿意死在这里。 我指指上面,询问天昊:“我们从上面掉下来的?”天昊点点头,我歪头思考了一会,想到阿万,她也许真的很想杀死我,可却不是天昊的对手。这个山洞也许是事先安排好的,幕后导演唱了一出请君入瓮。 “走吧,去看看别处有没有出路。”我走回天昊的身边,征求着天昊的意见。 天昊哪里会有意见,点头同意。就在此时铃铛回来了,“天昊哥哥,前面似乎没有路……呢……”她看了我一眼,眉头一皱:“这里好像是个阵法,找不阵法中心是出不去的……” 阵法!很强的阵法!我脑中反复出现这几个字,铃铛是不是在暗示我们这次死定了!!我眼泪汪汪地望向天昊。[.超多好看小说] 天昊神色古怪而失落,倒像是整个人提不起劲儿似的,无奈地道:“好了,好了,看你那个傻样,你不是生命力顽强嘛!!不会就这么放弃吧?” 我尴尬地笑笑,又一声长叹,我是生命力顽强的小强,可是小强也有死的时候,何况我并不是真正的小强。 天昊哼了一声,不满地说道:“行了,别再伤春悲秋了,快点找阵法中心吧,我们可没带粮食,你想饿死我可不想。” 我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你放心,如果到那个时候,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吃掉你。再说那不还有只狐狸……”我笑嘻嘻地瞟了一眼雪狐。听了我的话,雪狐对我呲牙咧嘴一番,跑到天昊身边,不再理我。 天昊听得我如此直接,一点也不留面子,更是气恼,有点愤怒地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能嫁出去呢!!” 他这话还真点到了我的痛处,我脸色一变,有些想着教训他一下却又不想浪费体力,索然无味地说:“我们大概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就放你一马吧。” “放心我们一定能出去的。”天昊安慰着我,我指着我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口,不屑地说:“你确定你能弄开那些大石头?” 天昊张大了嘴,往那我们掉下来的洞口看了一眼,只见那里已经被巨大的石头堵得严严实实,没留一丝缝隙。“长着眼睛管吃饭的呀!!”我没好气的抱怨一句,“快去找你说的那个什么阵法中心吧。” 天昊装腔作势的走在前面,我一肚子怒火地跟在后面。之前接受过特种训练,饿个一两天是没问题,要是超过七十二小时黄金救援时间,我还真不好说自己会不会成纸片子。想到这里,更加怨恨地看着天昊的背影,早就和他说过可能有诈,他偏不听非要自投罗网。 这深渊比想象中大了很多,走了半天,阵法中心没看到,一堆突兀的怪石头却没少见。再往里走,隐隐约约地传来流水的声音,我马上兴奋起来。曾经在一个生存手册上看到,如果在一个秘洞中有流水的话,那就是出口的所在地。 “跟我来!!”我似乎看到生存的希望。 “你干嘛去?”天昊在身后不放心的喊道。 我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不想死的就跟我来。” 不再搭理天昊,我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走了没多一会,逐渐能听到水流“哗哗”做响声。我干脆跑了起来,大概跑了五百米果然看见一个小瀑布,水花四溅,瀑布的下方形成了一条暗河。要不是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刻,我还真想坐下来一边休息一边欣赏风景。 不一会天昊也赶了上来,他看着眼前的瀑布,疑惑地看着我。我耐心的解释道:“我们身处深山腹内,这里却有活水,瀑布之后一定有出路的。”我充满信心地望向天昊:“也许这里就是你说的什么阵法中心。” 天昊抬抬头,又看看我,“你怎么不上去看?”我一愣,这家伙是不是摔坏脑袋了,一个大男人不去看,让我一个女人上? “你去不去?”我拔出灵蛇威胁他说。就在我和天昊尴尬对峙的时候,铃铛蹦了出来,垂头丧气地说:“你们谁都不用上去了,我早就上去看过了,我想除了我可以飘出去之外,你们两个一个都出不去,除非……”铃铛坏笑了一下。 我只觉心乱如麻,干脆一屁股坐在池塘边不走了,天昊看着我的样子似乎也开始怜香惜玉起来,低声说:“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下,让铃铛陪你。我和雪狐去别的地方找找。” 我坐在水池边望着天昊远去的身影不断发呆。 第七十五章 灵姬天女? 假如,某一天我真的不在了,我曾经住过的屋子会怎么样呢?假如,某一天我真的不在了,那件刚做的的绣满荷花图案的新裙子,还有那支我最喜欢的步摇会怎么样呢?假如,某一天我真的不在了,那用来给天佑做饭的锅碗,和喂他喝汤的汤匙又会怎么样呢?假如,某一天我不在了,天佑又会凝望着谁呢? “天昊哥哥为了你还真是豁出去了……呢……”见我愣着发呆,铃铛不满地说道:“虽然你现在的身体是灵浅月的,但你并不是灵浅月,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你喜欢天昊?”当一个女人嘴里反复出现一个男人的名字时,无论是夸那个男人,还是抱怨那个男人,潜台词都是我爱你。[.超多好看小说] 铃铛低下头,沉默了半天,良久才抬起头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爱又能如何?我是鬼,他是人……长眠千年,醒来后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天昊哥哥……”我看着面前这女子在幽幽的黑暗之中,肌肤如雪,虽然有些苍白却更加美丽,“不论我再活多少年,再遇到多少人,可是,我确定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爱上别人……” “天昊却喜欢灵浅月?”伤感的话题一旦打开,悲伤就会蔓延整个空间,因此我连忙岔开铃铛的话。 一提到情敌,铃铛也不例外的分外眼红,一脸不满地数落着灵浅月的不是:“哼,天昊哥哥真的是瞎了眼睛,竟然会喜欢灵浅月那种女人……”说着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知道她有多少情人么?据我所知,不少于五个!!” 情人?我当时穿越过来的时候灵浅月还是个发育不全、苍白瘦弱的小女孩呀!铃铛的话给了我当头一棒,这到底算什么事情呢?目前我知道的有天佑、天昊、还有齐志远三个人。天呀,竟然还有两个隐藏炸弹,一把抓住铃铛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问:“你知道有谁吗?” “天佑、天昊、还有齐志远,似乎还有个破魂族的王子。哎呀,我怎么知道那么多。”铃铛用没有温度的声音说着,我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火山爆发时候的温度是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确认我的脸现在可以煎鸡蛋。 “还有别人知道这些事么?”我干干巴巴地说。 铃铛一脸同情地看着我:“灵浅月的这点事情怕是全余国的人都知道。” 我嗵的一声趴在地上,只觉得满脑袋都是乌鸦,再也没有力气理会我能不能逃出去的问题,心中恨不得干脆就死在这里算了。原版的灵浅月简直是个****,我要怎么收拾这一摊子烂事啊! 我的命呀,为什么这么苦呀!!我哭天抢地的哀嚎着,一旁的铃铛实在看不过去,冷冷地丢下一句:“你也不用这么难过了,反正罗刹民风开放,无所谓的……了……” 我气鼓鼓地看着了她一眼,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转换话题方为上策。“那个……”我摆弄着手指,“天昊怎么还没回来,要不我们去找找吧?” “好吧……坐在这里也是无趣……”铃铛很爽快的答应了,她歪着脑袋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你说我们去哪里找好呢?” “顺着这条暗河往前走吧。”其实我心中也没什么想法,跟着暗河往前走还不至于岔开。铃铛也没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就同意了我的说话。 顺着暗河走了二十分钟左右,终于发现天昊的身影,我急忙跑过去,拍了他肩膀一下,“喂!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天昊被我吓了一跳,见是我,指着前方不远的地方道:“你看到那个雕像了么?很逼真……”说完,他不再理我继续歪着头欣赏雕像:“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它……” 这雕像和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翠绿色绸衫微微颤动,一双眼睛晶莹剔透,神采飞扬,雕像的头发似乎是真人的,云鬓如雾,松松挽成一个髻,插着一支玉簪,上面镶着两粒拇指大小的珍珠…… “我知道她是谁了!!”我和天昊异口同声的喊出来。 天昊撇撇嘴,嘟囔着:“你怎么可能知道她是谁。”我不满地嚷嚷着:“我怎么不知道她是谁!!虽然衣服什么都变了,可是这分明是我在现代的脸呀!!” “你说什么?”天昊这次真的大眼瞪小眼了,“你可知道她是谁吗?她就是五百年前的灵姬天女,余国的灭亡的预言就是出自她口。” 我绕着雕像走了一圈又一圈,消化着一个大预言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消息。天昊郑重其事、满脸虔诚地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见我还在驴拉磨,眉头皱了一下,却也没说什么,淡淡道:“走吧!我们去别处看看。” 我一把拉住刚要离开的天昊,疑惑不解的问:“不管这个雕像到底是谁,她出现在这里实在可疑。” “没什么可疑的,灵姬天女本就是你们罗刹族的圣女,出现在罗刹地界的山洞里有什么好奇怪的。”天昊想都不想的说道:“也许这个里曾经住着的些罗刹教的修行之人。” 天昊又看了雕像一眼,沿着暗河向更深处走了进去,我跟在他的身后,这一次倒没走多远,又进了一个宽敞地方。这里倒多了些桂林乳石洞的感觉,各色钟乳石千奇百怪,颜色也是异彩纷呈。 “这里和一个地方很像。”天昊脸色略有迟疑,他连忙定了定神说:“我之前去过一次罗刹圣山,那里是罗刹首领进行力量交接的地方,一路走来我发现这里好像和罗刹圣山很有几分相似。” “难道这里是罗刹圣山?”我急切的问道。天昊神色肃然,右手翻转,一团火焰又出现在他手掌之上,萨摩雪狐不停地对着山洞上空呜呜地叫着。 “你带灵蛇了么?”走入乳石洞天昊第一次想起我,我点点头,拿出灵蛇,顿时石室中白光泛起,一条蟒蛇的幻影突现在空中,同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你不是灵姬天女,为什么拥有和她一样的灵魂?” 第七十六章 圣地中心 我咽了口吐沫,故作镇定地说:“那个大蛇呀,你从哪里?”天昊捅了捅了,低声说:“你是灵蛇匕首中封印的蛇神,要继承罗刹首领就是让它认定你,不过它应该在罗刹圣地出现的。” “那它怎么在这里出现了?”我更郁闷了。 我和天昊这边絮叨着,那边蟒蛇先生不乐意了,它低沉声音说:“小姑娘,用你的力量证明你是自己吧。” 说完,轰的一声,大蟒蛇消失了。我眼巴巴地看着天昊,用我的力量?我哪里有什么力量!!要是证明不了我是不是就该死在这里呀…… 天昊拍拍我的肩膀,给我打气道:“如果蛇神认可你了,就没有人可以阻止你继承罗刹首领之位了。” 我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是呀,它认可后我就不用害怕了,但是!!大哥呀,你觉得我能通过那条蛇的考验么?” 天昊哼了一声,“我看难,可惜我这么英俊的男子要跟你陪葬了。” 听了这话,我差点没吐出来,还好我饿了好几个小时,胃里没什么东西。摆摆手,“算了,我认可拼了老命被大蛇虐待而死,也不要和你死在一起。” 我丢下天昊,自己去寻找圣地的中心。天昊不言语地跟在我后面,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圣地中心没发现,更大的实际困难出现在了面前――我们没有干粮,而我的肚子现在咕咕直叫,再不找到圣地中心,估计就算我有能力破咒而出,也会壮士未酬身先死。 “我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地方。”我自言自语地说着,嘴角边露出了微笑,放慢脚步等着天昊赶上来,看着他的眼睛,他眼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柔情,大概看着我,他就会想起灵浅月吧。 “天昊,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我尽量温柔地说:“如果我们真的出不去了。你看我不行了,就先杀了我吧,让我的灵魂回到我的世界去。” 天昊皱了皱眉,道:“什么?” 我没理会他,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如果我的灵魂回去了,肉身还在的话……虽然人肉不太好吃,但是总是可以让你维持一段时间。”天昊长大了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我依旧脸色平静地说:“我不知道你有多厉害,可是我想有铃铛和雪狐帮忙你一定能逃出去。我知道你喜欢灵浅月,可我不是她,不能代替她爱你,也不能陪着你守着你,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很想回到我的世界……” 隔了半天,天昊才从这巨大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愤然怒道:“我不许你这样做,别忘了我们的交易!!!我没让你死的时候,任何人都别想夺走你的性命!!就算是上苍也不能!!”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缓缓地摇摇头:“你不明白,我曾经真的见过人吃人。饥饿会使人疯狂……”脑海中,非洲旅行的恐怖记忆不断清晰起来。 “不是的,”天昊走到我身边,低沉着声音,柔声道:“相信我,我们会走出去的,到时候请你吃大餐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随便你吃,好不好?” 平复了下心情,我跟在天昊后面继续往前走,转了一圈还是没发现什么特别,天昊似乎也有些泄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我蹲在他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圈圈。 “喂,你说我们走了这么久,好像就看见一样奇怪的东西呢……”我仔细回忆着说。 “你是说那个灵姬天女像?”天昊也不笨,我一点他就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满意地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你也不笨嘛。” “您老教导有方!!”天昊回了一句,不想再和他扯皮下去,我转身往回走。 果然我没猜错,破阵的关键还真是灵姬圣女像。只见此时的圣女像前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祭坛,这个祭坛为玉石所做,上面刻满了古怪的花纹,看上去不像是装饰品,倒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四种弥漫着神秘的色彩。 我大手一挥,将天昊叫上前来,“你来看看认识这些字不!”天昊走过来,绕着祭坛饶有兴趣的走来走去,我也学着天昊有模有样地观察,怎么看这祭坛上的画都觉得眼熟,忽然间,我恍然大悟,这是五芒星的形状呀!!五芒星中间隐约还能看见一个骷髅头形象,上面露出浓浓的血腥味。 我一把拉过天昊,不满地说:“我说这个灵姬天女怎么还喜欢喝血?难道罗刹教是个邪教?” 天昊点点头,没说话。我差点被吓个狗啃屎,这个首领还是不要做的好,如果以后天天都逼着我喝人血怎么办? 天昊看了一会,惊喜的叫到:“我知道怎么弄了!!我知道怎么弄了!!” 我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这话他可是说了好几遍,可是每次都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这样说好像也不对,我不是鬼呀,那这家伙就更可恶了,明着糊弄我,这笔账先记下,等出去了再说。我又气呼呼地哼了几声。 “拿灵蛇出来,把它放在祭坛上。”天昊吩咐道。我到是很想不听他安排,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听话才是最好的出路。我乖乖地将灵蛇拿了出来,谁知灵蛇刚和祭坛的玉石接触,瞬间就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天昊见状大乐,拍着手兴奋地说:“没错!没错了!” “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听好,按我说的去做,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咱俩就真的要葬身在这里了。”天昊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你去把雕像的两颗珍珠取下来,随后你要用灵蛇割破手指,将血滴在珍珠上,最后将珍珠放在骷髅的嘴里。如果你是真命天女,你就可以开启阵法……” “那如果不是呢?”我紧张地问。 “如果不是,你就会唤醒血姬……接下来如何自己想吧。” 听着他的话,我摸摸自己的手指头,心中祈祷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取下珍珠,拿着灵蛇自残,血一点点和珍珠融合着。最后我开始往骷髅上按珍珠,当珍珠完美地镶进骷髅里时,五芒星闪烁出白色的光芒,而中间却散发出血红的光芒。 看着光芒天昊一脸兴奋,“终于可以开启了!”他激动地说,“接下来是灵蛇认主,就是你继承首领力量的时候了!!!” 第七十七章 逃脱升天 “你回来了?这是你出生的地方,我五百年来一直看着你长大,你终于回来了。”伴随着声音出现了一个天使的身材,魔鬼面口的独角兽,独角兽虽好,可也不能丑到这个地步吧。 出生的地方!!还五百成长!!我不是妖精!!我简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才刚来这个世界不久好不好,怎么可能有这样地谎话!! “正统的罗刹王族之血,纯净的天女之灵,生生世世地轮回,我在这里等待您的到来不知多久。请您继承属于您的力量吧。”伴随着独角兽的声音,一道强光照射在我身上,我不自然地举起双手:“赐予我罗刹天女的力量吧。” 天昊想我走来,用震惊地目光看着我:“你的力量……”我感觉身体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游走,但却不知该如何控制,拉住天昊的手,只觉得身体四周越来越热,呼吸都有些困难。可惜接下来我期待的世界波没出现,我又摆了个姿势,还是没弄出什么法术,正当我郁闷的时候,只觉得空气逐渐变得闷热起来。 “好热……”我艰难地突出几个字。 天昊似乎也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不断升高,刚刚被我唤醒的独角兽更是大惊失色地说:“地底的温度不断升高,难道圣地又要遇到大劫难?” “火山爆发!!”我恐怖地叫了出来,可是怎么看这座山都不是火山,怎么会爆发呢。(.)“大家别慌,稳住!!”我强装镇静地说:“独角兽大哥,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不?” 独角兽兽容尽失,连连点头:“通往外界的出口就在瀑布后面,现在应该已经打开了。你们可以从那里逃出去。” “那我们赶快走吧。”收起灵蛇,我对天昊说道,突然我发现一件事情,雪狐和铃铛好像不见很久了!“铃铛和雪狐呢?” “他们在这里。”独角兽周围出现两颗珠子,“罗刹圣地不许异物靠近,等你们安全出去,就可以放他们出去了。” “那你怎么办?”虽然它很难看,但是毕竟是条生命,我不忍心让它死在这里。 “我会变成一匹普通的马跟随你,直到你再次进入轮回。”独角兽坚定地说。 地热越来越厉害,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我们一定会被闷死的,我担忧地望着深处地黑暗,心中还是有些犹豫。 “地下活动只要不是很剧烈,我相信我们还会有机会逃出去,快走吧!!”天昊催促道。说话间,一块石头掉了下来,接着更多的石头掉了下来,天昊一下子扑向我,保护我不受伤害。[.超多好看小说] “快走!!”天昊喊道。 伴随着霹雳啪啦不断落下的石块,我带着独角兽和天昊艰难地向着瀑布地方向跑去。我们三个拼命地跑着,只听得后头巨响不断,石块横飞,若是慢跑一步,只怕就要死于此地,我拿出喝奶的劲头,向前跑去。 “快!!跟上!!不要掉队!!”天昊不时地向我喊话,“地热越来越厉害了,再不出去就真的危险了,你别给我拖后腿哈!!” 我不满地撇着嘴,逃跑的步伐却没停下来。不多时,瀑布出现在眼前,果然现在这里豁然有一道出口,我们几个想都没想,飞身冲向洞口,几乎就在我们扑到地上的一刻,只听得“轰隆”巨响,万斤巨石压下,尘土飞扬,将洞口封的死死地,一时间,我精神恍惚,真不敢相信自己,自己刚刚是从那里逃出来的,而洞中的秘密怕是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匍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指紧紧抓着地面上微带湿润的青青小草。原来死亡真的不是我们在电视剧里看见的那样,半翻着白眼,把遗言和着鲜血缓缓地吐出来,然后辅以特写地刻画头倾向一边,或者手无奈戏剧般地垂下。 死亡,只是我们不希望碰上却无处不在的刺客,很冷淡,很绝情,很轻易地将我们对生命的渴望变成永远不可追的回忆。 缓缓地,劫后重生的喜悦带给我越来越多生命的喜悦。头一次,我觉得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飞在头顶的小鸟们是那么可爱。 “我们,我们活下来了!”我欢叫一声,对黑衣烂衫的天昊。天昊大笑看着我,那是我看过的他展现的最发自内心的笑容。 “好了,别傻笑了,去找点吃的吧。”我打断天昊的大笑,不是我煞风景,而是我真的要饿成纸片子了。“你不是还要请我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和水里游的么?” 天昊没跟我斗嘴,他是个说话算数的人,因此第一时间他飞奔进密林中。不一会儿,天昊抓来一只野兔子,用一根粗大的树枝把一只刚捉到的野兔子收拾停当之后,放在我的自制烤箱上烤,随着火焰的炙烤,兔子肉渐渐变成金黄色,而一粒粒的油脂也凝成水珠,滴了下来。 “好可怜的兔子呀!”盯着焦黄冒油的兔子,我感叹了一句。 天昊撇撇嘴,一脸鄙视地说:“不忍心呀?不忍心你别吃呀!”说着,就把整只兔子抢了去。 “别抢我兔子!!”我真的生气了,直奔自治烤箱而去,天昊一把揽住我,叹了口气说道:“别急,别急,小心着火!我不跟你抢,只是兔子还没熟,你不怕拉肚子就吃。” 又过了一会,天昊凑近闻了闻,愉快地说:“好了,可以吃了。” 我在一旁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只觉得那兔子香味几乎是无孔不入,从自己身体上下的毛孔都穿了进去,俗话怎么说的来着,天上龙肉,地上烤兔子肉,吃一口兔子肉,多活二十年。 我急忙伸手去抓兔子腿,谁想刚碰到兔子就被烫了回来,我“哇哇……”大叫,看着自己被烫红的手指一脸委屈。 天昊微笑道∶“不要急啊!这兔子又跑不了了。”说着他把树枝拿离火堆,上下移动,让那些油脂都流下了,又用手扇了扇风,才小心地撕下一只兔子后腿,递给我,笑着说:“吃吧!” 我立刻伸手去接那兔子腿,好像那不是一条兔子腿,而是一头大黄牛,正要张口,忽然间看到天昊一脸温和的笑容,阳光投过密林的树叶洒在他脸上,竟是那么迷人。此时,他也饿得不行了,不在管我,扯下另一条兔子腿大吃起来。 “一会儿我们要快点赶回去,还不知完颜绿他们有些什么阴谋。”我表面平静的说,心里却没有把握,一种莫名的恐惧,不知为何就袭上心头。 第七十八章 挽回颓势 一只兔子,没多一会儿,就被我们两只饿鬼消灭的干干净净。自从进入山洞来第一次饱餐,真是件快乐似神仙的事情。我站起身拍了拍尘土,看上去自己并不是很惨,至少衣能蔽体,天昊也还不错就是脏了点。一切看上去都很好,吃饱喝足,困劲就上来了,虽然心中很明白现在睡觉绝不是什么好主意,可我实在支持不住了,管不得三七二十一,我躺在草地上就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我一双手却紧紧抓着天昊的衣裳,此时的我看去一定像个受惊胆怯的小孩。松开手,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现在会回到青石宫,那里的人一定会大吃一惊吧,这么长时间我都没出现,他们应该都以为我消失了,或者干脆就死不见尸了。 “休息好了么?”天昊从我身后走来,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柔情让我心中一震。我故意伸了个懒腰,兴高采烈地说:“我休息地很好!!现在充满力量,要去战斗了。” 天昊也没多问,拉着我的手往山下走。山脚下,一匹白马等在那里,白狐铃铛也在,我心中明白,这是那只独角兽,走上前去,拍拍白马的头,一跃上了马,白马呼啸直立,一种力量游遍我的全省,我向天昊一挥手,示意他也上来。 一路的策马扬鞭,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青石宫。我能清楚的看见青石宫的守门人一脸惊诧的表情,活像见了鬼。 “国师,大小姐回来了!!”训练有素的小厮很快就反应过来,飞奔着向院内跑去,“大小姐回来了。”跑了很远之后,他依然扯着嗓门喊着。 我望了一眼天昊,他神情凝重,我们的出现应该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我们往里走着,迎面出来的是一脸郁闷的完颜绿。 “恭迎大小姐。”说着他阴沉着脸对我说:“大小姐,老首领的葬礼还没举行,您就私自跑出去,传到外人耳中,怕是对大小姐你的名声不利呀。” 我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和他擦身而过的一刹那,我轻身对完颜绿说:“你还是关心自己吧,阿万不会回来了,蛐蛐店老板也死了,你会不会是下一个呢?” 完颜绿的脸色愀变,不剩半点血色,恐惧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微臣……不知道……大小姐在说什么……” 天际一朵巨大的雪云,缓慢接近明亮的圆月,最后终于遮蔽月光,天空突然变得漆黑,开始起风了。 “你最好是不知道。”我冷冷地说:“要不然你的下场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人能保护别人一生周全的。[]” 我没有去见齐氏,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萧若诗见我回来,一下子扑到我身上,又搂又抱的,口中大呼阿弥陀佛。 “夫人,您可回来了,吓死若诗了。”一阵激情过后,萧若诗终于平静了下来,她倒了杯茶水递给我,柔声说:“夫人,快喝点水压压惊吧,这两天您受苦了。” 我接过茶水,大口喝着,一秒钟就将它消灭了,又将茶盏递给萧若诗,她迅速的又给我倒了一杯茶水,“夫人慢点喝,别呛到。” “去给我弄点吃的吧。”喝了个水饱的我,肚子还是很饿,那只小兔子怎么够填饱我的肚子。没多久,萧若诗就大盘小盘的端来一堆吃的,放下吃的,见后面没人跟着才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夫人,前院可炸开锅了,大家都在议论您这突然消失,又突然回来的事情。” 我自顾自地往嘴里塞着吃的,点点头,心想让他们议论去吧,反正老娘现在有靠山了,还怕你们不成。忽然间,我想起一件事情,一着急竟然噎着了,萧若诗急忙倒了杯水,递给我,缓了好半天,我才焦急地问:“这两天皇上那边可有消息?” 听了我的问话,萧若诗脸上一阵愁云飘过,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中明白,看来小皇帝很开心的在我的屁股上又踹了一脚。“说说吧。”我平静地说。 萧若诗走到我身后,替我垂肩按摩,“我听闻圣旨上说的是能者居之。还说要夫人您和灵公子举行个文功武治的比赛……” kao,我真想问候小皇帝的祖宗十八代。举行什么比赛,不说文的有几分把握能赢。就说拉弓射箭,我能赢么?我不能赢;比功夫拳脚,我能赢么?我还是不能赢!!所以,小皇帝这招还是很阴险的,输了当不上首领怨谁,怨不得天怨不得地,更怨不得他小皇帝,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 我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吃饱喝足,精神百倍的杀向前院,我要开始新一场的战斗,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挡我者必死无疑。 来到前厅时,屋子里已经黑压压地坐了一片人,为首的是齐氏和完颜绿,灵大道坐在下手,正假意微笑地看着我,见我进来,连忙起身走到我身旁,关切地问道:“浅月,你可回来了,这两天去哪里了?婶娘很是担心。” 我冷冷一笑,心想好你个灵大道,还想装狐狸装到什么时候。面上淡淡地说着:“有劳你们惦记了,我和国师出去了一趟,倒是有些意外收获。”说罢,我将灵蛇从袖子里拿出来,只见灵蛇周身通红,似乎刚刚喝包血一样,还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 在坐的长老无一不一脸惊讶,“灵蛇认主了!!它认大小姐做灵姬天女了!!”首先喊出来的是纳兰,我环视四周,微微一笑,淡然地说:“纳兰长老果然好眼力,的确是灵蛇认主,我现在已经继承了灵姬天女的能力。”我往前走了走,和灵大道并肩而立,冷冷地说:“我听闻皇上要举行个文功武治的比赛,谁赢了就可以继承首领之位。”我微微点头,“这样也好,比赛才是公平的,对不对?大道哥……” 刚刚还担心射箭不行的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个秘密武器,指不定谁会输呢,我挑衅地看着灵大道,他也算是个男子汉,气势上一点不肯认输,点头应下。 灵如海出殡的时间定于四月十七,墓地为其十一年前亲自发愿建立的万松寺,住持禅师也是他开山时亲自选定的大云和尚。我没参与任何筹备事宜,尽力掩饰着与完颜绿冲突,只希望能让那征战一声的老人平安升天,不留遗憾的离开这红尘纷扰的世界。 第七十九章 祭父风云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我偷偷溜进兵器房,拿了一把顺手的大刀呼呼的耍起来,心想葬礼上的气势就全靠它了。 回到房间,心情还是不能平静,于是便找萧若诗打磨发时间,她刚进屋,就被我桌子上放着的大刀吓了一跳。 “夫人……”萧若诗有些疑惑,她看着刀,缓缓的向我走来。 “从现在起,我要斩断迷惑。”没等萧若诗反应过来。我就拿着大刀来到房门口,并未拔出刀,只是双眼怒睁,死死盯着天际。 萧若诗能理解我的苦恼么?如果和罗刹族这帮人的战斗失败,我回到京师,也将彻底失去牵制小皇帝的利器,最坏的可能是小皇帝和灵大道联手,天佑将无立足之地。到那个时候,我将成为乱世的弃儿,也永远不可能回到我的家乡,再也看不到我老妈,吃过的好吃的也没办法再吃……留在我身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啊!”大刀出鞘。灰蒙蒙的天空下,花蕾绽放的桃树微微颤动了。 ―――――― 万松寺内桃花盛开。 我心事重重地从桃树下匆匆而过。今天葬礼的场面要比我想象中隆重的多,一会儿自己演的戏码到底会带来怎样的影响,我不知道,用手不经意地按了按刀柄,不管怎么样,只能放手一搏了。 完颜绿一看见我,便高声道:“大小姐到!” 罗刹显贵们已经聚集在正殿。我紧张地捻着手珠,被领到齐氏座位之后。天昊的座位尚空着,旁边的灵大道一身崭新的丧服,恭敬地向我致意。人家“尊敬”我,我也不能太怠慢,只好忍着气给他回了礼。 灵如海有很多年轻的侍妾,本该令人心生悲哀,可这些女人,又让人有花团锦簇之感。我低下头,泪水直流。看似盛大的葬礼,却暗藏着众多的憎恨和猜忌。 小和尚点燃香烛,熏上香。 不久,住持大云和尚走了出来,他身后,是从各处聚过来的僧侣。足有四百余人。 在自己发愿建立的寺中举行如此盛大的葬礼,灵如海果真能修成正果吗? 烛光照亮了立于正面的牌位,宽敞正殿里响起了庄严的诵经声。我心不在焉。诵经已经开始,天昊还是迟迟未来,难道他出了什么意外?想着想着,内心不禁害怕起来。远离天佑的日子,天昊给了我最大的慰藉,我似乎也习惯了一切都依靠他,只要他在身边,我就会觉得很安心,我想这不是爱情,只是一个女人本性中对男人的依赖而已。(.无弹窗广告) 向正殿外望了一眼,隐隐约约地看到雪狐似乎站在很远的地方。出事了,天昊是身有不测,还是被囚禁在了某个地方? 对于习惯了争斗的人们来说,这种事情司空见惯。我在罗刹这些日子的行为举止荒诞不经,众人让着我的原因,也不过是顾及和我一同前来的天昊的势力,如果天昊不能准时出席罗刹王的葬礼,于情于理他都陷入了绝地,自身都难保,更不要说帮助我了。 诵经声响起来。不出所料,人们纷纷转向天昊的席位。我已经没有勇气抬起头。 “放我出来!浑蛋。”眼前不时浮现出天昊在牢笼中狂呼的情景,甚至看到血肉模糊的天昊挣扎着气绝身亡的场面。 不久,僧侣们也好像意识到天昊不在,渐渐地有气无力起来。 一个僧人起身到住持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腾腾走到齐氏身边,说了声:“请上香。” “国师怎生还不来?暂且停止诵经吧。”齐氏面带难色地皱起眉头看着我。“还没见到他的人影?不会忘记给先王上香吧? 我紧咬嘴唇,手里捻着佛珠,“快了快了。”我能感觉到自己头顶的冷汗直流,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 “国师应该是知道礼仪的,但现在葬礼进行到一半就中断诵经,太不吉利……”又有不甘心的人发难道。 我没有回答,四处搜寻大殿的各个角落。有两三个人迎着我的视线站了起来。他们还未坐下,诵经声已经停了。 那僧人又走了过来。完颜绿捧着上香的名单,以求救的眼神看着齐氏。 完颜绿单膝跪地道:“国师在哪里?” 他眼神中充满愤怒,狠狠扫视着座中众人。“眼看要上香!国师呢……” “少安毋躁。”我面带倦色地挥挥手,明明已经想好的对策却因为天昊的这个插曲全部打乱,“虽说国师尚未到来,但总不能由他人开始。我看还是稍等片刻为好。” 完颜绿却完全不吃我这一套,声音坦然而冷静,“这是先王的葬礼,纵然国师身份在尊贵,也不至于忘记。” 我真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诵经声中断后,一片窃窃私语声,充满了不满和嘲讥。 若天昊未到,众人必会疑云大生。被这种敌对的情绪包围,我如何能将大臣们团结起来……即使我勉强用强硬手段将众人联合起来,也是前途暗淡,命运会更加可悲。 终于,完颜绿开口了:“各位大人,难道就这样等下去?” “国师是朝廷的代表,我们可以不等么?”我冷冰冰地回答着。 “真是前所未闻呀,完颜大人。”齐氏突然冒出一句。 “齐妃娘娘。”完颜绿看着齐氏,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但为慎重起见,我想问一句:若是国师大人一直不现身,今日的葬礼就此中断吗?”齐氏音柔和,却坚定有力。 “不……这个……”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葬礼肯定不能因为天昊而一直推迟下去。 “要等到何时?”齐氏咄咄逼人,大概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权利,心中的怨恨只能如此释放。 “这个嘛……”不行了,我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这下下去,怎么办呢? “是让灵大道上香,还是……”齐氏用眼睛瞥瞥我,“浅月,事已至此,我们再不做点什么,对不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呀。” 突然,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许是用力过猛,连椅子都倒了,旁边的灵大道叫了起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转向我这里。 第八十章 大步向前 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形象,身上穿的不是崭新而华丽的丧服,只是普通的麻布衣服,头发如同倒竖的扫把,用红色的发带随随便便束住。唯一令我满意的,就是我的眼睛还能放射出骇人的锋芒。 故作镇静地往前走着,手握着刀柄,将腰间的草绳往上提了提,我心中很清楚,此时此刻我的装扮,绝对可以划归到逆子那一堆里了。 “大小姐!你怎么能带刀?”首先喊出声的是纳兰。 我没理会,继续往前走,“大小姐您怎么可以随便扎根草绳就了事呢?”这次不满的是完颜绿。坐在上首的齐氏似乎也有些按耐不住。 在我若无其事径奔灵位而去的气势中,人们赶紧闪开一条道。在灵位前止了步,猛然将灵蛇插在祭桌上,掷地有声,殿内顿时一片寂然。 被那声音所惊,一旁的小和尚慌忙道:“大小姐上香了!” 诵经声随之响了起来。好吧,既然我已经被逼上绝路,那么这条路我就要好好地走一走,即使是一条死路,我也要让它变成一条活路!!想到这里,我既未坐下,也未低头,傲然用左手扶着插在祭桌上的灵蛇,定定地站在桌前,凝视着牌位。 人们被我的奇异举动吸引,只是静静地望着。突然间,我伸手抓了一把香灰,随后迅速的将抓在手里的香灰猛地向灵如海的牌位洒去。 “啊……”人们大惊失色,香灰四处飞散。住持虽然没有惊慌躲闪,左右不少僧侣却慌忙举手擦眼。 “浅月!!住手!!”齐氏用彻底绝望的眼神看着我,大概在她眼中我是疯了,是真的疯了。 我缓缓地从灵位前退下,瞪大眼睛盯着众人。对于我这疯狂的行为,众人已经忘了指责或抱怨,都目瞪口呆,一时没了主意。 背对灵位,傲然立住,我像一只正在觅食的雄鹰,俯视着大殿里的所有人,必须让他们臣服自己,无论用什么手段。 “浅月!!”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齐氏那虚脱的内心。 我没有理会这些无关的人,直接走到纳兰的身边,在我眼中,只有这个老人心中是真心效忠罗刹的,便开口道:“辛苦您了,纳兰长老。”然后回到祭桌前,猛地拔出灵蛇,来到大殿正中,威风凛凛地对着所有人说道:“辛苦了。记住我是先王的唯一血脉,我继承了灵姬天女的力量。我曾说过就算我不能成为英明的首领也好,只能成为一个卑鄙的首领也好,我一定要坐在首领的位子上,现在我继承了力量,你们只能接受。”说着我转头看向灵大道,冷冷地说:“如果有人觉得还不甘心,就放马过来挑战吧!” 众人愣在那里,也许他们还在回味着我刚刚说过的话,每个人都不寒而栗起来,甚至有人喃喃自语地说“难道葬礼过后将是一场屠杀?” 我丢下这帮发呆的傻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佛殿。夕阳已经染红了殿宇,我将刀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插在腰间的草绳里,大步流星向山门走去。 我现在没时间想我刚刚的话会给那些人带来怎样的影响,我必须快一点找到天昊才行,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将他找出来,给他最及时的帮助才是我最该做的 “啪啪……”树林里突然响起拍手的声音:“不愧是你呀,做事丝毫不逊于历代圣君呀。不过你不觉得自己刚刚那么做太鲁莽了吗?”天昊忽然从我身后的树林里闪了出来,眼中充满敬佩的神情,“你刚刚的举动可是宣布了对那些人的寸步不让,不害怕么?” “你是担心那些不满的人和京城里的联合起来?”我呵呵一笑,“的确这是最坏的后果,但人生就是一场赌局,如果我在那个时候不放手一搏,我将失去掌握权力的机会。”我看着飘渺的远方,心中不觉隐隐作痛,孩子时的回忆不断地涌上心头,“我不是贪图权力,只是不想做别人刀板上的鱼肉。” “你让我看不懂……”天昊的眼中有了些迷茫。 我嘻嘻笑了起来,故意装傻地说:“我在怎么厉害,你都是那个如来佛祖,我呀是永远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说完,我奋力向前跑去,风吹拂过身旁,感觉好像在飞。 灵如海的葬礼,在我的蛮横无理中落下了帷幕,天昊到底是没有去参加,我不知道他去干嘛了,也没问。有些事情,别人想让你知道的话,不用你问,他就会自然而然地说出来。如果不想让你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又过了两天平静的日子,表面平静了的大海再次起了波澜。不由想起那句树欲静而风不止,老话还真是不折不扣的真理呢。 一些支持灵大道的显贵经常秘密聚会,我在灵如海葬礼上的表现无疑给了他们最好的口实。如果将罗刹交给我这么个不知好歹,恣意乱为的小丫头片子,那罗刹就会像破魂一样被灭族。 灵如海葬礼后的第三天,我正在庭院中赏花,有人来报完颜绿求见,我心下微微怔一下,他果然还是耐不住性子来了,也好,赶快做个了断我就能回到天佑身边了。 一见完颜绿,我便先笑道:“大人脸色欠佳,是否在为谁该继承罗刹王位忧心?” “大小姐所言不差。”完颜绿冷冰冰地回答道。 “看来完颜大人是无论如何都不支持我了?”我没看向完颜绿,而是看向了更远处的花海。 完颜绿哈哈大笑起来,他眯着眼看着我问:“我支持大小姐您,您可就能放我一马?” 我摇摇头,微微一笑:“完颜大人真会说笑,你可以背叛父亲,我又怎么不会担心你背叛我呢?像你这样摇摆不定的人,我还真不敢收留你呢。” “那就请大小姐恕在下无礼了。”说着,他将一个信封递给我后,起身就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我不紧不慢地将信封打开,是灵大道下的战书,我呵呵一笑,顺手将战书撕得粉碎,人如果不知好歹,就该好好教训一下他,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要去补个觉才行,明天可是要有比赛的,养精蓄锐,只等敌人放马过来。 第八十一章 决定性的比赛(上) 比赛的日子似乎应该很特别才对,可惜第二天是很普通的一天,和平常的日子没有任何区别。(.好看的小说)我带着萧若诗晃晃悠悠地来到比赛场地,这里是罗刹王室的赛马场,场地宽阔平坦,的确是个好地方。 一大早天昊也不知道去哪里疯了,他不在场到是好事情,至少我不会因为紧张而发挥失常。不过就算我正常发挥,能不能赢灵大道也是未知数,还好昨天晚上我用一百公斤香的价钱买通了铃铛,我可能失手,铃铛是不会失手的。 灵大道今天穿了件火红的衣服,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我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不忘打趣地说:“大道哥,你这是要去参加婚礼呢?还是要去参加婚礼呢?”我哈哈大笑起来,“我记得是你今天约我来比赛的吧?”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旋风般地走向自己的休息区,萧若诗在身后给我做着放松按摩,一时间想起以前看过的拳王争霸赛,心中一乐,似乎眼前就是我一拳ko灵大道的情景,想到开心处,不觉的哈哈大笑起来,引得灵大道那边一群乌合之众不满地看着我。 我站起身,悠然地走到灵大道那边,向他们摆摆手,笑眯眯地说道:“各位长老,我可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咱们这比赛是死伤自负呢?还是点到为止呢?” “这个……”完颜绿面露难色,他心里自然想着灵大道最好一拳打死我,可是又不能这样说,只见他迅速换做一脸恭敬的表情说:“大小姐此言何意,这比赛当然是点到为止,我们这些老臣也不过是遵从皇上的旨意,为了罗刹未来的发展,选举一位真正文武双全的人来领导我们。” 我故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继续笑嘻嘻地说:“既然完颜大人也说了是点到为止,那就这样吧……”我指指比武擂台,“谁先掉下这个擂台,谁就输了,你说如何?” 除了完颜绿,在座的其他人都很认同我的说法,一个个低声符合着,看着完颜绿忽而蓝忽而绿的脸,我一阵窃喜,心中暗骂着,臭老头,有你哭的时候。对于完颜绿在我心中地位迅速从美中年下降到臭老头这件事,我也觉得十分难过,好好地一个人就这么被毁了。我这边还在感叹,那边比赛的锣声已经敲响,我不满地撇撇嘴,瞬间有种我和灵大道是猴子的感觉。 不紧不慢地走到擂台中心,灵大道早已站在那里等我多时。我冲他呲牙一笑,双手抱拳:“大道哥,浅月要是有无礼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为了以防万一,咱们就点到为止。” 灵大道听了我的话也是哈哈大乐,一脸奸笑着说:“的确该是点到为止,要不一会儿把浅月你打的口吐鲜血,爬不起来就是我的罪过了。”说道这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悠悠地说:“我还是应该自报下家门,我师从罗刹第一剑士达士……” 我懒洋洋地听着他说,不是我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是他说的那个达士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对于所谓的名流强手更是没有一点概念,趁灵大道唠叨的时候,我跑到兵器架上开始挑选,随手拿了个枪,心想这家伙长,不容易让敌人近身,不错不错。 “少说废话,开始吧!!”我喝声打断灵大道的长篇大论,将枪举到胸前。“你先过来!我不往前冲,只要你移过来立刻给你刺个窟窿!!”我嬉皮笑脸地说,灵大道已经恼怒不已。 “浅月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灵大道步步逼近,刷地把剑刺了过来。在那一刻我像蝗虫一样闪身跑到他后面,急忙转身扛起枪,撒腿开始往擂台边上跑,擂台下嘘声一片。 “不许跑,站住!!”灵大道似乎觉得我在耍他,声音中充满杀意。“站住,如果你现在就认输,我会放过你的。如果你还不停下来,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灵大道好不容易追上我,我清楚地感觉到他挥剑时产生的气流,一个向左急转身,肩上的长枪咔嚓一声刺中凶猛跑来的灵大道的胫部,随后趁他没反应过来,直接上去就是一脚,扑通一声,灵大道如我所愿地掉下了擂台,虽然他站起身后又想挥剑刺我,但无济于事,他已经输了。 “混蛋!!”灵大道怒吼道,他的愤怒可想而知。 我站在擂台边上,将枪扛在肩上,眯着眼一脸鄙夷地说:“输了就是输了,这么轻易就上当,怎么能当一个好的首领。”我转向看台下灵大道的亲友团,大声说着:“一个好的领导者,不是光靠蛮力就可以的。”我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脑袋:“这里更重要,三盘两胜制的比赛,我赢了一场,接下来该比什么了?” 愣在一旁的众人终于缓过神来,纳兰上前说道:“回大小姐的话,下场比赛是射箭。” “哦……”我点点头,跳下擂台,走到灵大道身边,一脸关切地说:“大道哥,按理来说你比我大,这个射箭该有你先来,可是你看你现在‘受伤’了,是不是要多休息一会儿呢?” “哼!”灵大道哼了一声,把脸转到一旁不理我。他不理我,我也不走,就这样我和灵大道尴尬地对峙着,完颜绿在一旁看不去走到灵大道身旁,低声耳语了一番,灵大道脸色终于有些好转,气鼓鼓地对我说:“我是要休息一会儿,那就有浅月先开始射箭吧,祝愿你全中靶心。”说完就和完颜绿向休息区走去,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瞪我一眼。 瞪吧瞪吧,他也就剩这么点本事了,死鸭子嘴硬,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迅速向休息的地方走去,昨天设计好的战略今天实行的很好,只要赢下射箭比赛,就万事大吉,一步升天了,可是我只看过奥运会的射箭比赛,怎么拿弓怎么上箭,我完全不知道呀,怎么办呢?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就当是手枪射击了,我伸了个懒腰,不在去想烦心事情,趁他们布置赛场的空挡,开始闭目养神。 第八十二章 决定性的大赛(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眯着眼看着太阳,心中不由地感叹着,今天的太阳怎么这么大,晒在身上真舒服。懒懒地伸展身体,那边的小厮跑过来,恭敬地说:“大小姐,箭靶子已经搭好了,请过去吧。” 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灵大道着急才对,我这个半只脚踏上首领宝座的人,就该有点首领的谱,真想狠心让他们等上一两个时辰才好。 可惜呀,我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做不出那么绝的事情,点点头,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跟着小厮往射箭场走去。 灵大道一脸阴晴不定地看着我,见他想继续做君子,我觉得也该给他个机会,走到他身边故意气他说:“大道哥,刚才浅月那一脚踹的有点狠,您可千万别生气呀。” 灵大道手骨咔咔地响声是那么清晰,我抚摸着自己的胸口,真可怕,他不会把自己的手骨头捏碎吧?半分钟,灵大道冷静下来,换上他迷死人不偿命地笑容说:“有劳浅月惦记了,不过小聪明可以用一次,下次就不那么好用了。” “下次?”我假装惊讶地看着灵大道,“大道哥难道吃一次亏还不够,还想再来一次不成?”我坏笑着:“可惜我是个好人,坑人的事情不想做了,这次我们可是要真刀真枪的比试能耐,大道哥不会做什么手脚吧?” 灵大道被我气的简直要昏死过去,缓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是个男的,不和你计较!!” 我当他有多少能耐,没想到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在欺负他也没什么意思。摇摇头不再理他,直接往前走去。 耍猴的敲锣声又一次准时响起,我像体操运动员上场一般摩拳擦掌,对着手掌不停的吹气,明星架势十足,真想再让萧若诗准备个拉拉队,她卖给色相,不用我上,灵大道直接脱靶。美好地想象总是不能成为华丽丽的现实,我还是非常苦逼的走上靶场。 立定站好,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弓,试着拉了拉,一拉失败,完全没有拉开,我看了看下面一脸诧异地观众,笑嘻嘻地说着:“方才我只是热身,下回就是正式开始喽!!” 我使出吃奶的劲去拉,也只是颤巍巍地拉开一点点,最后干脆连脚都用上了,固定好箭,我摆出一个最标准的射箭姿势,只听“嗖”的一声,箭稳稳地向靶心飞去,我得意地笑笑,铃铛真的很好用,让她举着箭向靶心飞这一招也就我能想到,果然我是个聪明的妞。 在铃铛的帮助下,我的箭唯一的结果就是直中靶心。我拍拍手,将弓潇洒地扔给站在一旁的小厮,看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地掌声。(.无弹窗广告)看来,我不但让这些老头子们吃了一惊,还是很大的一惊。掌声久久不肯停下,我只好再次上场,示意他们停下来,还有下一位选手灵大道上场射箭。头顶巨大压力的灵大道第一次拉弓竟然也出现了失误,坐在不远处的完颜绿脸当场就绿了,大声喊着:“大道公子稳住……” 听了完颜绿的话,灵大道更紧张了,拉弓射箭的姿势简直完全扭曲了,“嗖”的一声,箭离弦飞向靶中央,飞箭的声音久久没有停下,再看看箭靶,好嘛箭早就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灵大道颓然地坐在地上,完颜绿气得直跺脚,支持灵大道的那些更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不再说话。 空气中,尴尬地分子在不断的凝聚着,一点点滋生着巨大的尴尬。 “完颜大人……”首先打破寂静的是纳兰,他神情严肃地说道:“胜负已分,皇上的圣旨说的也是能者居之。而且大小姐也继承了灵姬天女的力量,我看这大首领之位实至名归当是大小姐。”说着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声疾呼:“大首领千岁千千岁……” 渐渐地附和纳兰地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我像女王一样俯瞰着他们,就是这些人,前几天还在往死地坑我,现在转过头来居然可以向我下跪,绝对的实力果然是个好东西。这一次我可以侥幸胜出,下次就没这么好运了,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我脑袋里迅速地给自己制定着五千米的长跑计划。 在众人的压力之下,灵大道和完颜绿无奈地接受了现实,虽然他们脸上的不满,仇恨是那么明显。 “各位我希望你们今天能够记住一句话。”我环顾一周,声音提高一倍,冷冷地说:“老虎在怎么饿也不会吃草的。我今天登上了这个位置,决不允许在有人窥视这个位置!”再次环视一遍地下,声音稍有回暖地问着:“各位可有异议?” “微臣定当全心效忠大首领!”跪着的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我满意地点点头,就在我准备收拾行装离开时,天昊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他想我一鞠躬,恭敬地说:“恭贺大首领顺利继任。”片刻他从袖口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神秘兮兮地说:“本国师这里有件礼物要送给您,还望您喜欢。” 我狐疑地接过天昊递给我的信封,连忙拆来看,我想我此时的表情一定是丰富多彩的,看过信我满意地微笑着说:“国师还真是送了我份大礼。”转身走到灵大道的身旁,他还跪在那里,我蹲下身子,悠悠然地问:“大道哥不想知道这封信里写了些什么吗?” 灵大道一脸茫然,倒是他旁边的完颜绿瞬间脸色苍白。哦,我心中释然,原来灵大道也是被人当枪使了。 于是乎,我转战到完颜绿身边,笑嘻嘻地说:“我看完颜大人的反应,你一定是很想知道这封信里写了些什么吧?” 完颜绿扭过头,不说话,大概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已到,不想再做什么无为的挣扎。我站起,撇撇嘴,让所有跪着的人的都起身后,冷冷地说:“各位,我父亲当日突然暴病而死,大家多以为这是天灾,现在我要告诉大家,这是个人祸,早就计划好的阴谋!!”我指着完颜绿,横眉冷对地喝道:“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完颜大人!!你谋害老首领到底是何居心?” “啊!!!”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不已,每个人的嘴似乎都可以吞下一个灯泡了。 “老臣冤枉!!”完颜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冤枉。我鄙夷地看着他,如果他是个敢做敢认的主,兴许我还真会帮着他在天佑面前求个情,可惜他不是。 “加他押下去,交给六王爷处置好了。”我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率领众人往回走。 第八十三章 回京的意外 完颜绿被关进大牢,灵大道被彻底击垮,齐氏也安分了许多。在她眼里我这个女儿似乎又变得重要起来,见我从比赛现场回来,连忙上来拉我的手,一阵嘘寒问暖:“浅月辛苦了,我就说你是好样的,果然母亲没看错人。” 我心中厌恶,这个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要不因为她是我便宜老妈,我早就一脚把她踢得老远。想归想,孝道还是该尽的,我微微一笑说:“母亲果然是好眼力,女儿想着以后这些政事您以后还是少参与的好。”我慢条斯理地说:“要不以后六王爷想请您去定王塔去坐坐的话,我真是说不上话呀。” “浅月说的哪里话!自古后宫都是不能参政的,这点我还是知道的。”齐氏连忙接过话。 “有母亲这句话,女儿也就放心了。”我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该安排个什么样的人在她身边做卧底,可惜呀,在罗刹我还真没有什么自己的势力,靠的无非是几个老臣的忠心。 转念间,有了个注意,提高纳兰家的地位,至于完颜家嘛,不能一竿子打死,完颜绿是肯定不能留的,其他人倒是可以给个生存的机会,现在是我拉拢人心的时候,能拉拢过来的绝对不能让他们成为对立面。想到此处,我丢下还在一旁表忠心的齐氏,直奔天昊的卧室而却。(.好看的小说) 刚踏进天昊的房间,我就被那里的场景给惊呆了。熟人,我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幻影参见灵夫人。”幻影不带感情地声音在空气中飘然响起。 “你怎么来了?六爷呢?”我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想因为过分的兴奋而让人觉得我在抽筋,我开始在不大的房间里寻找,眼角的余光看到天昊的脸,一股受伤的神情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来。 “回夫人的话,王爷公务繁忙抽不开身,特意让我来接夫人回去。”幻影的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感情。我有些失落,似乎自己的心一下子被人抓了去,远远的我能看见自己的心,却不能抓住它。 “是呀,京师要地,王爷怎么能轻易离开呢。”我长叹一声,迅速掩饰着自己的失落。 “好了,灵首领该去安排下的,明日我们就该启程回京了。”天昊站起身,神情又恢复到往日的冰冷,我看着他,品着他,这样的他不是我认识的。 此时的我心情中觉得只有很小很小的一点,只有很小很小的一点心酸。在熟悉的场景中,我看着天昊安静地站在对面,穿着的还是那件我们一起逃离山洞的衣服,眼睛像许愿池中的银币一样闪闪发亮。[]我们的相遇是个美丽的错误,但我似乎喜欢这个错误。 带着幻影离开天昊的房间,一路打听着天佑的情况,现在的我才知道自己的心原来早已被天佑占据,自己是这样的想知道他的消息,哪怕是早上起床的一个小细节,我都不想错过。 “最近京城可有什么情况?”我随口问着。 幻影用他万年不变地冷声调说:“皇上大婚了。” 我一脸惊异,小皇帝居然就结婚了,“可是齐家的小姐?”幻影点点头,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猜测得到应正的时候,心中还是有股说不出的别扭。一说到小皇帝,我就有一肚子的火没处发。这个臭小子,别人欺负老娘的时候还真敢在上面在踹一脚,只是老天不帮他,我没被踹死,接下来老娘要把这脚踹回去才可以。 第二天,安排还纳兰做行政长官之后,我带着必要的人马,当然还有千刀万剐的完颜绿,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城。 离开罗刹,上了马车,我突然觉得十分疲累,那种春风得意的感觉不翼而飞,总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表演让人恶心。尤其恶心的是自己回到京城又要开始装孙子的生活,如此看来我只是给自己裹了一个看起来刚硬实际脆弱的外壳罢了。 明明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不知怎么有了种向天佑邀功的冲动。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大概因为天佑知道后绝不会说我邪恶虚伪,没准他还会为此感到高兴,甚至大肆表扬我一番呢。说来也怪,经过那么多事,我明明害怕他,防备他,猜测他每一句话语背后的深意,却又迫切想要见到他。不经意间,我竟然爱上了天佑。 我心中明白乱世中的爱情是多么愚蠢,爱上什么人或是被什么人爱上,只能是一点点催人泪下的小插曲,生存的压力不会因为爱情而发生改变。我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让人心烦的问题。因为自己的心急,我催促车夫快马加鞭的赶着马车。回京城的路似乎短了很多,只用了一天左右的时间,我们就来到了京城郊外。 回到家,已是黄昏。因为自己急于赶路,比计划的到家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天,所以天佑并不知道我回来,没有直接回到自己屋里,而是向天佑的办公室的地方走去――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那儿。 四月末的树木抽芽,明明近处是光秃秃一片,远远望去却晕染了一抹淡淡的嫩青色,和落日的余晖辉映着,形成独特的景致,害我有些手痒,总是想去摘下来玩。 等一下,让天佑也过来看看。我心想。 就快穿过花园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两个身影,树丛深处,一个陌生的女子站起身抱住坐在石凳上的天佑,天佑的头轻轻抵在她的胸口,从我这个角度来看,两个人的身影在这片金青色光影中显得十分唯美。 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天佑背对着我,没有看见我,所以先看我的是那名陌生的女子。 “……灵夫人?”她慌忙放开天佑,急急开口向我解释,“事情不是夫人看到的那样!” “夕美!”天佑没有转身,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不必向她解释了……” 不必解释?不必解释?为什么不必解释呢? “……你们……”我艰难地开口,却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你们继续!” 说完,我逃一样地转过身,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也许会做出什么不符合身份的举动,就这么跌跌撞撞顺着原路返回六王府的门口。 第八十四章 酒醉 走到门口,稍微平静下来的我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茫然地对门口的小厮说:“不要叫人了……别人问起来,就说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说着,独自出了门,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游荡。本想是早些回来给天佑个惊喜,现在真的是惊倒了,惊得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一直以来,我都太过于依赖天佑了。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在自己身边,哪怕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对他有了些隔阂,可依旧依赖着他,我太自以为是了,潜意识里将天佑当成自己的后路――就算在外面失败受伤,还可以回到他的身边,却从没有想过自己在他心目中又占着什么位置。 直到让夜风吹来一阵才略微清醒了些,发现自己沉浸在情绪中的时候,不知怎么居然走到了天下第一楼,记得这里是天佑第一次带我出来玩时吃饭的地方,只是此时此刻真的是物是人非,热闹的场面依旧,却少了相伴的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人群来来往往,一时间不知所措,正巧一个小二向这边望过来,看见我,连忙上前招呼:“客官今个小店老板的小姐出嫁。本店就不做生意了,客官既然来了,就图个热闹吧。” 说话间,几个小二过来,就把我往里面请。我听到刚刚他们说的话,不知怎的,心像给挖出一块。陡然生出一种自暴自弃的情绪,随着他们进了天下第一楼。 天下第一楼内灯火通明,身穿艳丽服饰的宾客们如花蝴蝶般穿梭在人群中,欢声笑语,觥筹交错,这份热闹实在不符合我的心境,晃得我有点睁不开眼。 刚从我身边走过的公子,看了一眼怎么都觉得像是天昊,这个念头刚出就被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时候天昊大该应该在家里呼呼大睡,怎么会像我一样,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疯,不去理会他,继续跟着小二往前走。 拉我进来的小二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直接一饮而尽:“小的先干为敬!” 我扯出一个没精打彩的笑容,也将酒喝了,小二继续将酒倒满,我便又喝了一杯。满屋子的热闹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只自顾自地喝酒,一来二去,酒壶很快空了,小二又跑去拿酒。 “小姐莫不是趁着今天大喜,过来蹭酒喝的?”刚刚和我擦肩而过的公子笑嘻嘻地打趣着走来搭讪。我酒劲上来,依稀仿佛找到现代,每每不顺心的时候,便约了几个姐们拼酒那时候。在酒精的作用下,看那公子面色娇艳,言笑晏晏,也没反应过来他是个男的,自然而然便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这一下他倒是笑得更欢了,我平时酒量不错,哪怕喝吐了也不会醉。今天却不知怎么,三壶酒下去,便觉得有些高。口齿不清地搂着那公子低声胡言乱语地说些有的没的。 “客官!等会儿再喝吧!这样下去,新郎新娘还没出场,你就要喝多了!”小二笑着跑过来劝我们。 我没理会小二,继续眯着眼睛看着那公子问道“!你说!我……好看吗?” “好看哪!”他粲然一笑,“我见过的女子也不少了,再没有比小姐更俊俏的!” 他虽然这么说了,我却没觉得怎么高兴,又灌了一杯酒。 “……为什么我好看他还会找别人……”我的舌头有点大,埋怨一般地嘟囔着,“我到底哪一点不好……” 这样说着,心里却清楚得很,除了这副不属于自己的臭皮囊,我怕是一丁半点都赶不上古代的的淑女。 “你看新郎新娘子出来了!”那公子说。 我晃晃脑袋,似乎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向前望去,新郎就离自己十来步远,穿着大红喜服,蒙着盖头看不到面孔,只身量颇高,反正都是些我不认识的人,不理会,我继续喝着自己的闷酒。闹了好一会儿,新郎官搂着新娘子入洞房去了,只留下一些宾客还在和老板讨酒喝。 我只一杯一杯低头灌酒。那公子开始还有的没的和我调笑两句,后来也不说话了,只管给我添酒。 又一个酒瓶空了,却不见他唤人来添,我晃晃瓶子,眼前一片朦胧。 “啪!”一坛子酒落在我的面前,我隐约看见一双勾魂夺魄的眸子,和殷红的嘴唇,暗紫色的衣服透着股子魔性的冶艳。 “你酒量不错呀!只是怎么喝闷酒呢?”他说,只言语间带了点挑衅。“一起喝一杯如何?”我认得这个声音,天昊,没错是他,他也要来欺负我么? 我一拍桌子,有点站不稳:“要跟老娘拼酒?” 天昊撕开酒封:“正是!你可有胆量和我比上一比?”说罢,在桌上摆了两只碗。将酒倒入碗里 “比就比!怕谁?”我眯着眼睛,却怎么也看不真切他的模样。只抓起酒碗咕嘟嘟一饮而尽,喝得太猛,些许残酒顺着嘴边流了下来。 酒一下肚,胸口像有团火,一下子烧了起来。这酒劲真大。 “真爽快!”他笑着,同样干了整碗。 “八哥!你这是在干嘛?还嫌她喝不够吗?一会六哥问起来怎么办?”耳边传来刚刚那个公子的声音…… “十七!我们的事,小孩子别管。”天昊说着,又递了碗酒给我,我仰头,又灌了进去。 “哼!”我听见十七跺着脚说,“看我现在就去找六哥去!” 天昊轻轻一笑,没说话,只是倒酒。 我接过酒,晃了晃,还是喝了。 约莫又喝了三四碗,突然一碗酒只刚咽下去就一阵反胃,忍不住想要吐出来。捂住嘴,好半天才缓过气。然后一个不稳,就要栽倒。 这时候,旁边一双手扶住我,轻声说了点什么,我只知道这话是对我说的,声音空灵,非常好听。就好像那时在山洞一般,温柔细语…… 之后,他大声对另外的人说话,语气不太好。我本能地抱住他,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 这差不多是我当夜最后的记忆,在往后便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反正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陌生的绣房透着淡淡的素馨香味。 第八十五章 上班报到 睡眠不足加上宿醉,头疼得厉害。[.超多好看小说] “你醒了?”身边的声音对我来说过于震撼,我一个激灵,慌忙转过头。 说话的人端着一碗醒酒汤站在床边,他穿了件玉色的长衫,头发随意扎起来,侧过头,温和地微笑着。 “天……佑……”昨天大概是天昊送我回来,想到之前灵浅月和天昊传出过的绯闻,我慌忙低下头,然后发现自己居然只穿着里衣,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立刻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惊异地望着天佑。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可笑,他可是自己的夫君,怎么好像倒成了强、奸犯。 天佑被我惊吓的表现弄得一愣,好久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昨天你喝多了,是天昊送你回来的。”他将醒酒汤递给我:“喝点水吧,有些事情浅月误会了,但现在本王也不想解释那么多。你若愿意信我便信;你若不信我,那本王也无可奈何。” “哦……”我闷闷地说。接过醒酒汤,乖乖喝掉,战战兢兢地问,“我……昨天做出那么失礼的事情……没被人笑话吧?” “本王的夫人谁敢笑话。[.超多好看小说]”天佑笑了起来,“没有!昨天你喝得跟什么似的!又被天昊那小子给骗了,他后来喝的都是水!就你傻乎乎地还在一碗一碗的灌着酒。”天佑转身去给我拿衣服,“他就是喜欢没事耍着人玩。对了,我见过完颜绿了,浅月有何打算?” 我听到他的话,大大松了口气,接过衣服,有些不自然地穿着,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多么腐败,穿越了这么久居然连个衣服都不怎么会穿。 “庄公公难道没有好办法?”我笑着问:“完颜绿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人物。” 天佑点点头,有些深沉地说:“昨天天昊和我说了,看来这里面盘根错节的牵扯了多方利益。只是本王没想到破魂族的人也会参与到其中。” 我望了一眼天佑,想了半天不知该不该说山洞的事情,最后还是没说,这个时候绝不是提我和天昊单独在一起的好时候。 天佑微微一笑,低下头帮我将衣服打理好:“你得空该去进宫看看了。现在皇上应该还不知道你回来,不如先去庄公公那里转转,和他商量下对于完颜绿这个人该如何……” 眯着眼走出六王府,感觉阳光实在刺眼,心想先去定王塔转转吧,和天昊厮混喝酒,天佑虽然能原谅我,但是一想到庄货就觉得恐怖,他可没有天佑那么好说话。上次和十三爷去烟雨阁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呢,可是天佑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呢?真的那么相信我?想到天佑,又觉得自己鲁莽到家,昨晚的场面太有冲击力,脑子里有些乱,以我对天佑的了解,那样痴情的人是不会轻易就移情别恋的。 等我到了定王塔,已经是下午了。庄货看见我,首先掩住了鼻子,“原来是灵夫人啊!老奴还以为是醉虾会走路了。” 我讪讪地抓了抓衣角。 “灵夫人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出去疯了大半夜,六王府的下人们满大街地找你,最后还是国师把你送回来的。六王爷可是一夜没睡。”庄货说着,话语有些严厉。 听他这么说,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自己当时做的实在是有些鲁莽。除此之外,不知怎的,心里还有些暖洋洋的感觉,感觉就算再挨顿打也不算什么了:“庄公公,是我不对,保证不犯了……” 庄货白了我一眼:“知道就好!快去洗个澡。省的熏到别人!” 呃?就这么放过我了? “昨天那个完颜绿刚好带来了我们想要的消息。这件事上,夫人可是立了大功。”看我傻兮兮的样子,庄货说着,顿了顿,“所以,今天的事情,在我这边暂且记下,以后再说。――快去换沐浴!!还有一大摊子事情等着你呢!” 看吧,看吧,在别人面前能当爷,回到庄货这里,我只能是孙子,彻彻底底孙子的角色呀。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我大大松了口气。 沐浴更衣,进了自己平时办公的屋子,看见上面堆着的一大摞情报――这都是我不在京城时,庄货他们对国学社文人调查跟踪的结果,看着厚厚的一摞子,头不觉得开始疼了起来,从这个数量来看,若想把这些都处理完,是又要开夜车了,只是我刚回京城怎么也该给我和天佑温存的时间吧?愤懑地想着,手下的工作却是不敢停下来。 打起精神整理送过来的情报,临黄昏的时候,将本来要回家的达来世抓了壮丁和我一起干活。 “哼!所谓国学社文人也不过如此!”拿着毛笔狠狠地划过一张纸,困倦和宿醉的头痛让我更加暴躁,亏他们一个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样子,果然苍蝇叮不上无缝的蛋。 让我如此气愤的是件人命官司,一个叫尹浪的人说是失手打死了自己的小妾,又休了自己的原配,娶了个和齐家有点八竿子关系的女子做正妻。后来不知道又得罪了什么人,家里的祖坟竟然被人给抛了。 “来世,你看看这个人,还什么文雅之士,我看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划着毛笔不解气,我恨不得将他的死的粉碎才好:“告诉公公去,最好给他个极刑。”尹浪虽然不是个重要的角色,可也是最近才冒出的菜芽头。 “夫人!这些事情不值得这么生气,在定王塔久了就会发现这些都很寻常,而且夫人在话可是不能出去说的,这话要是传到公公耳朵里,夫人又要受苦了。”达来世在一旁说道:“故意破坏别人家祖坟的风水这件事情都比打死小侍严重得多。” 见我满脸讶异,达来世解释说:“夫人,咱们是定王塔,可不是刑部大牢,不是给人家定罪的,何况打死侍妾这件事按律不过杖一百,徒三年而已,抖出来也不过让人说一句治家无方而已,保不住还有人为他叫好,毕竟这事起因在小侍竟敢顶撞正妻。尹浪身为当代大文豪,却因为几句口角,偷偷摸摸破坏别人家祖坟的风水,若是传出去,他的名声可就真的臭了。” 第八十六章 杀鸡给猴看 我“嗯”了一声,还是接受不了几块石头比人命更重要的这个事实。 “呃……真对不住,属下才想起来……那个尹浪……好像是夫人的启蒙老师……”达来世突然一拍脑门,支支吾吾地说。 听他这么一讲,我仔细回忆着灵浅月的资料,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看来灵浅月的眼光是非常不怎么样。 “不妨事!”我回答,反正我对灵浅月的老师一点感情都没有,达来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要是可以,我不介意在他身上在踩两脚。 在达来世的帮助下,终于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将堆积的事务都打理完了,我千恩万谢地送走了达来世,顺便答应请他在天下第一楼大吃一顿,说到天下第一楼,还真怕人家不敢再让我进去,我的酒品一向不怎么好,所以昨天如何惨烈的状况我能想象出来。 本想回府休息,又有人来说庄货让我过去帮忙。心中怒火冲天,机器人也是要休息的,何况我不是机器人,而且我真的好想回家去调戏天佑。 带着满腔怒火,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庄货的办公室,到了才知道他只不过是让我跟在他后面混资历学经验,心中也就没那么仇恨他了。迷迷瞪瞪过了一个多时辰,庄货突发天良地说我今天可以提前回府。 春末夏初的太阳总是暖暖的,我这两天睡眠不足,被大事小情折腾的瘦了一大圈,坐在轿子里直打呵欠。心想一会儿一定要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再美美地补上一觉,最后来顿丰盛的大餐,夫复何求呀。 闲下来,对于那个夕美女子的身份猜测有开始不断地冒上心头。庄货竟然一个字都没对我提起这个叫夕美的女子,想想也是不对头的,按理来说他该给我讲个明白的,还是说他根本就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就没什么,只是天佑又多了个女人而已。大概后一种才是庄货真实的想法。 昨天天佑多半是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情才会那么失态,但感情上就是觉得非常不舒服,对他不愿意向我解释的那句话也有些难受。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当时之所以掉头就走,更多的就是在耍小脾气。 晃晃脑袋,自己一向谨小细微不会大大咧咧的,不知怎的,只要遇到天佑这个男人就会失常。 盘算着回去之后怎么做才能让这道坎平缓地过去,却发现只要想到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就十分烦躁。回到六王府的时候,天佑并不在府上,听小厮们说是去了国师府,脑海里浮现出天佑和天昊对峙的局面,不由会心一笑,那情景会不会赶上火星撞地球呢? 摇摇头,吩咐小丫鬟们去准备沐浴用具,烦恼的事情太多,想都想不完,洗个热水澡睡觉才是正经事。(.无弹窗广告)伸着懒腰,等着小丫鬟,一回头竟然看见昨天那个叫夕美的女子从院子里缓缓向屋内走来。 “美人夕美参见灵夫人。”夕美踩着冰冷的青石走进室内。身后跟这个侍女,怎么看那个侍女都觉得眼熟。 “你是?”我坐回到上首的座位,冷冷地看着夕美。心想好嘛,这女人还真是胆子够大,我没找她,她到自己先找上门来了。 “美人夕氏。”夕美站在原地,微微鞠了一躬,并没有行大礼:“臣妾是皇上赏赐给六爷的美人,只是这段时间灵夫人一直不在府上,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原来是皇上赏赐的美人呀。”我悠然地说着,笑眯眯地望着她,心想有个小皇帝做靠山就拽的二五八万似的,看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是。”说着夕美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一股挑衅的气息从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来。 “那快别站着了。来人呀,给夕美人看座。”我换来春桃,也不知春桃是特意配合我,还是我不在的时候夕美惹到她了,她竟然站在原地没动。这样倒是给了我个好机会。 我懒洋洋地看着春桃,春桃一脸委屈地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大约等了一分钟,我忽然提高声音说道:“春桃,我几日不在你胆子倒是大了很多,我竟然吩咐不动你了。” 春桃扑通一声跪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还望夫人原谅奴婢……”春桃越说越没底气。 “不敢?”我凤眼一瞪,“那是怎么回事?是你不把夕美人放在眼里了?” 这下倒真把春桃吓坏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春桃边说边用手狠狠的抽自己嘴巴,不多时双颊已经微肿。此时夏荷正送茶进来,见状连忙将茶放下,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为春桃求情:“夫人,念她初犯,您就饶了春桃吧。” “奴婢知错了。夫人开恩,绕过女婢一次吧。”春桃膝行几步来到我身前,拼命的磕头。 我从桌子上拿起个小瓷杯,摆弄着:“你们两个给我听清楚了,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身份高的就是身份高的。别仗着以前我宠着你们几个奴才,就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说罢,我走上前用手狠狠的抬起春桃的下巴,“你最好给本夫人记住了,我不会原谅你第二次,记住了吗?”最后几个字,我格外用了几分力气。 “多谢夫人饶命之恩,多谢夫人饶命之恩。”春桃和夏荷小鸡啄米般磕头谢恩后。 转身看向夕美,她一脸惊诧的看着我。我马上换上笑颜:“让妹妹看笑话,这些奴才一日不管就上房揭瓦。不过妹妹是个明白人,该不会生姐姐的气吧?” 夕美连连点头,尴尬地坐在那里,我故意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她也知趣连忙起身告。见她走远,我紧忙去找春桃,刚刚真是委屈她了,到了丫鬟们的住处,春桃还在小声的抽泣着,见我来了连忙起身,似乎怕自己在做错什么一样。 “夏荷,去拿点药给春桃擦上,女孩子家最要紧的就是脸面了。”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拉起春桃的手说:“刚刚我实在不该借着你去敲打夕美,可是咱也不能让她站在头上拉屎不是?委屈你了。” 春桃摇摇头,略带哭腔地说:“奴婢不委屈,为了夫人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我笑笑,摸着她的头:“傻丫头,能让你们去做什么,这深宅大院的,也就你们几个是贴心的,我还真是怕你们离我而去呢。” “小姐,沐浴的都准备好了。”毛毛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第八十七章 身份暴露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又美美地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天佑竟然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我。条件反射似的一骨碌爬起来,拉了拉被子,有些不好意思。 挠挠头,懒懒地问:“来了怎么不叫我,坐在那里看着人家,很吓人的。” 天佑微微一笑,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本王喜欢看你睡觉的样子。” “哼!”我故意将头撇过去,不满地说:“要是有一天我成了干瘪的老太太,你还喜欢看我睡觉么?” 天佑哈哈大笑起来,“你变成干瘪老太太了,那本王不也就变成干瘪老头了?你怕什么,我们会一起慢慢地变老的。” 没有镜子,我不知道自己的脸到底有没有绯红,但火辣辣地感觉是那么真实,越来越看不起自己,天佑稍微调戏的话竟然就让我像初恋少女一样,难道这辈子就这样被他吃定了? “起来吧,本王还有事情要和浅月商量。”说着,天佑便拉我起来,我有些不满,死赖着不肯下地。他无法,只得自己脱了衣服爬进被窝,一手将我搂进怀里,一手握着我的手,淡淡地说:“你可知道那天你见到的女子是谁?” 我微微点点头,故作生气地说:“哼,不说她倒好,一说她我就生气。那可是皇上赐给你的,还不快去疼她去?” 天佑望望我,坏坏一笑,“那本王现在可就去了。”说完就要下床,虽然知道他在逗我,心里却也是急的,连忙拉住他,撒娇地说:“不许走!!” 这下可真是把天佑逗乐了,“本王还不知道浅月竟然会有如此一面呢。” “还不是你逼得。”我嘟着嘴不满地看着天佑,“我明天还是进趟宫,皇上大婚,我也该去祝贺祝贺。”说到此时,我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天佑的眼睛,我看见他的眉毛微微一蹙却是没有说话。 “你说我给皇后娘娘送点什么礼物好呢?”我仰头问天佑。 “你和皇后娘娘也算自幼熟悉,该不会生分的。”天佑揽过我的头,抵在他肩上,“我相信浅月。再睡一会儿吧,天快亮了。” 朦胧中,我又睡了一觉,好像还做了个梦。梦到那个时候我还是名警察,为了救一个人质,开枪射杀了劫匪,似乎有人狠狠地批了我一顿,可是直到现在,我依然不觉得自己当时的选择是错误的,如果时间会倒转,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黎明时分,外面飘起小雨。(.好看的小说)没有阳光照耀的走廊十分昏暗。 “王爷,夫人。”夏荷的声音在寝室外响起。 还未等侍我回答,天佑便先开口说道,“是夏荷吗?进来吧,辛苦你了。”声音听上去十分爽朗。 夏荷将盆放下,恭恭敬敬的拉开屏风。昨晚点的紫罗兰花香猛然飘散开来。 我拉起天佑让他坐在梳妆台前,亲自服侍他洗脸梳头,屋子里静悄悄的,水声如铃声轻响。 收拾得当,我和天佑一起来到前院正厅吃早饭,目莲和夕美早已等在那里,话说这还是我回京师以来第一次见到目莲。她看上去过得颇为不错的样子,额前一点朱砂痣,眉色深黛肤胜雪,鸦翼睫毛秋水眸,唇红齿白吐丁香。 “姐姐。”我向目莲行礼,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既没有往日的仇恨,也不见平时的虚情假意,盯了我半天,才缓缓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旁的夕美似乎学乖了,有模有样的学着给目莲和我行了礼。 “吃饭吧。”早就坐下来的天佑见我几个狗咬狗,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吃过早饭,天佑独自去上朝,我和目莲、夕美站在院子里目送着他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有些心酸,就好像他离我越来越远,不断消失…… 夕美很自然地选择和目莲站在一起,看她狠狠看我的眼神,就明白昨夜她回去大概是回过味了,我嘴角不由扯出一个小小地微笑。目莲缓缓地向我走,朱唇微启:“妹妹真是好福气,一家子现在可都是皇亲国戚了。” “这些是他们的福气,浅月只是沾了点光的鸡犬。”我行礼打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妹妹在罗刹可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目莲一把拉住我的手,硬生生地将我迈出去的步子又拉了回来。 我转过人,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冷冷地说:“姐姐想知道什么事情呢?”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目莲没直接回答我的话,倒是没头没尾地丢下这么一句,放开了我的手,“我说你怎么会如此不同,真没想到我们还能相遇。” 我眨着眼睛看着她,这妞不会是疯了吧,猛然间我想到什么,难道说那个阿万是当时谋划让我穿越的第二人?如果是这样,那我的身份岂不是暴露了? “姐姐都知道了?”我试探着问。 目莲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我。好的,她都知道了。就是说我现在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上了。不过她不笨,灵魂穿越这种无稽之谈的事情,说出去大概都不会相信的。 “日子该怎么过就还要怎么过,不是么?”目莲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头也不会地走了。 见目莲走远了,夏荷才上前小声地说,“夫人,时候不早了,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我点了点头,轻声回了一句,“就你跟着我去吧,其他人都散了吧。”嘴上说着这些话,心里头却还想目莲那样的话,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哪能那么简单。 六王府和皇宫,离得不算顶远却也不近。夏荷叫来一辆马车,顿时吓得我鼻血直流。那马车足有两米多长,还镶了许多宝石,我指着那马车看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是皇上特意赏赐给夫人的。”夏荷小心地回答着:“说是给夫人的贺礼。” 这也太过招摇,我可是给皇后娘娘请安去的,在皇族里,只要你不是顶天的老大,招摇可不是件好事儿,不知多少人巴不得把你拉下马来踹到泥里踹个死! 我摆摆手,让下人们赶快把这吓人的东西收起来,“算了,咱们还是走着去吧。” 特别推荐池子的武侠作品《北冥神剑》 第八十八章 踢爆小皇帝的屁股 小桃落尽残红。夜来风。又是一番春事,不从容。翠屏掩。芳信断。转愁浓。可惜日长闲暇,小帘栊。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小女孩的歌声,翠鸟不知从什么地方一路歌唱着朝余国皇宫飞来。 周围已俨然一幅夏日的景象。头顶的绿叶迎着微风轻轻摇摆,护城河里的水已经涨到了河沿,站在河边便会湿了裤脚。 我和夏荷来到皇后齐易烟所住的紫英宫时,早有一众贵妇在那里闲聊。见我来了,不由纷纷都闭上嘴,不再说话。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长乐无极。”我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站定不动,等着齐易烟发话。偷着瞧了瞧早来的那些贵妇,一个个都窃笑着,似乎一会儿就要有什么好戏上演一般。 也不知齐易烟在寻思什么,良久才一挥手,她身后的宫女才道:“免。” 齐易烟又一挥手,那宫女又道:“赐坐。” 我心中一笑,这齐家兄妹倒还真的都有那么几分意思,让个宫女叫起,那是皇后的谱儿,她要摆起来那也是正理,正理如此我又能说什么。 “臣妾谢皇后娘娘。”我又行了大礼,才敢坐下。 “灵夫人今个请安好想迟了些呢?”齐易烟没抬头,依旧看着手指上的翡翠戒指,声音也懒洋洋的。 心中暗叫不好,看来这个齐易烟要开始给我穿小鞋了,不妙呀不妙。我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回答,“回皇后的话,臣妾在路上遇到了个乞丐,见他可怜施舍了点东西,耽搁了些时间。还望皇后娘娘赎罪。”我跪倒在地,俯身仆地。 齐易烟点点头,没说话,她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话能说更不要说我,氛围有点儿闷。 “你们都退下吧。”齐易烟终于说话了,“灵夫人切先留下,本宫有话要对你说。” 其他人听了这话,纷纷起身告辞,唯独我还跪在地上。齐易烟也不叫我起来,依旧坐在上首,不咸不淡地说着:“灵夫人,你没想到本宫会有今天的富贵吧?” “臣妾不曾猜到。”我低声回答。 “我想你也不曾猜到,你以为嫁给六王爷就是得了靠山?六王爷在怎么样,都是只是个臣子,臣子就是臣子,这天下最大的还是皇上。”齐易烟声音陡然提高了很多:“皇上赐给六王爷的夕美人你可满意?” 我紧紧地握着拳头,好你个齐易烟,得了个便宜的皇后就真当这个天下是稳稳地坐定了。 心中虽然不满,表面还要强壮欢喜,这是宫中的生存之道,“皇上赐的美人当然是最好的。”说罢我抬起头望着齐易烟,真是绝色佳人,非要夸赞一下那真是未遇范蠡的西施,不谙世事的貂蝉,未落风尘的陈圆圆,只是心智上却和她哥哥差了许多,断不会是个贤后。 “只是臣妾想到这后宫以后怕是也要充斥许多美人了。”声音不大,也不带任何感情,只是我心中知道,这话说出去的杀伤力有多大。 果然,听了我的话齐易烟良久都没说话。此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皇帝下朝的钟声。 “皇后娘娘可还有何吩咐?”我冷冷地说道,齐易烟这样的女人是不值得我为她分神的。 “灵夫人,你可还是本宫认识的那个灵浅月?”齐易烟不接我的话,倒是没头没脑地说着别的,“少时的浅月姐姐可绝没这般聪明,看来六王府还真是个调教人的好地方。” 我站起身,微微行礼,“皇后娘娘要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灵夫人怎么这样匆忙?”齐易烟脸上飘过一丝愁容,不知心中所烦到底为何。 “臣妾还要去给皇上请安,还望皇后娘娘见谅。”说完,我也不等齐易烟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外走。老娘是来找你老公算账的,却在你这里耽搁这么久,心里很是不爽,没办法身上这股子怨气一会儿只能发泄到你老公身上了,一边往外走,我心里一边不满地嘟囔着。 下了早朝的小皇帝,正斗蛐蛐玩呢,见我来了,可是吃了一惊,但短短几日不见,他装腔作势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只是一时,皇帝的架子又瞬间摆了上来。 “是灵夫人呀,眹还没好好恭喜夫人你呢。”小皇帝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臣妾可不敢奢望太多。”我望着小皇帝的眼睛,这次打定注意是来教育他的,所以觉不能做些溜须拍马的事情。 “夫人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小皇帝放下手中的蛐蛐罐,回到宝座上。 “皇上,臣妾的父亲生前也是喜欢斗蛐蛐的。”我自顾自地说起来,“可是谁能想到他最后却死在这个蛐蛐上了。” “灵夫人!!!”小皇帝的脸马上阴沉下来。 “皇上!!!”我也不示弱,厉声回道:“皇上知道臣妾在罗刹所受之待遇?所吃之苦难?臣妾的心是效忠于皇上的,皇上的心可是真心的信任臣妾?” “这个……”小皇帝面露难色。短时间的调教还是没有改变小皇帝的本质。 “依臣妾来看,皇上未必是真心信任臣妾的吧?”我步步紧逼,故作悲伤,“臣妾不明白臣妾要怎样做皇上才能尽消疑虑?是不是要臣妾亲手毒杀六王爷,皇上才可放心?” 小皇帝连忙摆手,大声说:“眹绝无此意!!” “那请皇上明示圣意。”我干脆直接上前一步,面露寒光地看着小皇上。 我和小皇帝之间只有一步之遥,他脸上的胆怯、恐惧是那么清晰可见,我甚至能看见他额头上渗出的滴滴汗珠。 “眹自然是信任夫人的。”说着他挥手叫来个小太监,低语吩咐着什么,不多时小太监拿着个小瓷瓶走来,小皇帝接过小瓷瓶,郑重其事地递给我:“夫人,这是上次那个毒药的解药。”小皇帝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以后眹就全要依靠夫人了。” 我接过小瓷瓶,微微一笑,这个东西虽然来的晚了些,也全然没用,但是总比不来的好。 “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相求,还望皇上应允。”目的已经达到,溜须拍马地嘴脸以最快的速度爬回来。 “夫人有事但说无妨,只要是眹能办到的,一定满足夫人。”小皇帝估计是被我吓傻了,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皇帝。 “臣妾来的时候,路过马厩,看见几匹上好的马,不知皇上是否可以赏给臣妾。” “当然当然,眹这就派人同夫人一起去马厩,夫人随便挑选就是。”小皇帝像是得了什么特赦令,亟不可待地想将我打发走。 “多谢皇上赏赐。”我跪地叩首谢恩。随后便跟这个小太监出了宫,早有人备了马等在宫门之外。 第八十九章 志不在马? 马场位于京师的西南角,要穿过热闹的街市,虽然这条闹市我走了很多次,但今天心情好,依旧看什么都新鲜。(.) 满眼只见,宫殿巍峨,高耸云霄之外。楼台叠叠,排连山水之间。做官的锦袍珠履,果然显赫惊人;读书的缓带轻裘,真是威仪出众。挨肩擦背,大都名利之徒;费力劳心,多半商农之辈。黄口小儿,争来平地打筋斗;白发老者,闲坐阳坡喝茶欢语。 京城富足的生活看的我目不暇接,不多时就到了马场。那里早有人得了消息候着,见我来了,迎上前来请安,少不了又把这马场讲解了一番。 余国皇室都是爱马狂人,疾风、月光、鬼月等十来匹都是名副其实的烈性骏马,可谓一马值千金,我不得不感叹余国皇室的厉害,竟然把它们都寻了出来,现如今这些宝马被用四股缰绳拴成一排。 马倌神彩飞扬,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这些神骏,虽然已经被六爷驯服,但烈性犹存,个个都是千里良驹。咬,踢,冲撞,猛奔甚至可能将人咬到,踢翻,然后踩死。” “你试过?”我冷冷地问,不是喜欢给人家泼冷水,而是这些奴才们都很喜欢夸大其词,要是再给他们点好脸色,一个个就能吹上天去。 这些名驹,我只在书中略微看过,真的亲眼见到这些马还是头一次。 “夫人真会说笑,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会有机会骑这些名驹。”马倌还是热情地说着:“但是小的见过六王爷在这里骑马,那身姿真是英勇矫健呀。” “六爷很喜欢骑马?”我有些惊奇地问道,和天佑生活这么长时间,我竟然不知道天佑喜爱骑马。 见我听的饶有兴趣,马倌又说的更起劲了。 “六王爷可不是一般人物,他对马还有一套神奇的哲理。”马倌偷偷地瞧了我一眼:“王爷认为马是最通人性的动物。对马绝不能欺软怕硬。即使是最凶悍的马,只要以礼相待,它也就会顺从你的意志。对老实厚道的马采取蔑视的态度,它照样不听你的指挥。以高压手段挟持,马会畏首畏尾,使用起来并不得心应手。过于温情溺爱,反过来它会欺负你。王爷认为用一匹凶悍暴烈的马,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价值。” “看来你很了解六王爷呀。”听完这个马倌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我随口问道,一个马倌能对天佑的事情如此留心,可见他的心智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只是未免有些轻浮,以后要多留意这个人些才行。 转念一想,我笑盈盈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马倌毕恭毕敬的回答,“小的叫吴擎苍。(.无弹窗广告)” “你父母倒是很会起名字,看来是心怀大志之人。”我走到吴擎苍身边,“今个你辛苦了,本夫人就送你一卦。” 其他人听闻此言十分诧异,似乎听到新闻一般,堂堂六王爷的灵夫人竟然也做起江湖术士的勾当。可那吴擎苍却严肃的站好,行了一礼,方道,“愿听夫人赐教。” “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自有大贵之相,只是看你现在印堂间现了黑气,不日内必有灾祸,你还是多加小心。”随后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如果他聪明,自然能听出我话中的意思;如果他愚钝,那我又何必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呢。 没等我走出两步,后面便响起吴擎苍大声的回答:“多谢夫人指教。” 果然是个聪明人,我心想。 就在我和吴擎苍说话之时,远远地走来三个人,仔细一看竟然是天佑、十三爷和十四爷。 “小嫂子怎么会在这里?”众人见我,只有十三爷上来搭话,天佑和十四爷只是微微点点头,并未说话。 “我去给皇上请安了。”我嘻笑着:“和皇上讨了一匹马,正在这里挑选呢。” 十三爷转向天佑:“六哥,我刚刚可是听说小嫂子很威风呢。”天佑看了他一眼,十三爷乖乖地闭嘴不再说话。 “浅月可曾挑好了?”天佑微笑着问。 “还没呢,刚刚遇到那个马倌可真能说,一时说的我头大,竟然把正经事给忘了。”我跑到天佑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旁边的十四爷看不过去,微咳了一声,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十四爷,怎么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呀。” 十四爷脸一红,想来他是听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不在言语。 “浅月先回府吧,皇上已经赏了很多东西回去,我和十三弟、十四弟随便逛逛就回去。”天佑吩咐道。 谁的话我都可以不听,但是天佑的话我是绝对不能不听的,带着夏荷回到六王爷府时,已经将近中午,宣旨的太监竟然还在正厅喝茶。 小皇帝的赏赐到没什么特别,只是换季了,赏些新衣服及各种金银首饰外加各种补品一堆,我叩首谢恩。又赏了宣旨太监好些银子才让其离去,他等了这么久,无非就是为了这几两银子,不满足他的话,这些太监估计会记恨一辈子。 回了内室,我翻看着新衣服,虽然颜色不同,款式不一,花样却都是荷花。 “哎……”我拿着衣服长叹一声。 送茶进来的春桃连忙放下茶托,走近我身边,轻声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我将衣服一摊,不无抱怨的说:“你看看,都是荷花,怎么就没别的样子了?” 春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嘻嘻地说:“这是规制呀,所有宫里面的嫔妃、公主、宫外朝臣的妻子,每季的所穿礼服如要绣花,就必须绣代表这一季节的花样。” 她倒了杯茶递给我,“这一季就是夏季了理当是荷花呀。” 我接过茶水,刚喝一口,却被春桃接下来的话呛个半死。 “夫人,您很奇怪呢,宫里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倒是时常说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春桃说的无心,我听的却是心惊胆寒。 “咳……咳……”我连咳几声,春桃连忙跑过来为我拍背。我摇摇手,示意没事,“我自从头受伤了之后,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有些记得的也很模糊……最奇怪的是总有些莫名其妙地想法蹦出来……” 边说边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真疼呀,硬是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巴巴的望着春桃。 春桃连忙安慰:“都怪奴婢提起夫人的伤心事情,以后有奴婢为夫人打点一切,您记不得的就叫奴婢去做好了。”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个傻丫头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只能烧香拜佛这个傻丫头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小姐,六爷正找您呢。”毛毛虫捧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她现在对天佑依然是敌意十足。 第九十章 大航海时代? 我来到天佑办公室时,看见他正趴在桌子上,认真研究一副地图。本来这个姿势不够雅观,但天佑认真的表情却是极有魅力的。 “浅月来了?”天佑抬起头,冲我温和地笑笑,“今天谁借你的勇气敢和皇上那么说话?” “这皇宫里的消息传得到真是快,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你就都知道了。”我故意撇着嘴说道。 天佑看我这副反应,走过来拉住我来到桌子旁边:“这是本王今儿个刚得的,浅月也来看看。” 我看着地图,和之前看过很多遍的余国地图不太一样,这幅地图到处都是海域,倒有点一幅航海图。 “这是……”我问。 “这个啊,是余国东南面的航路图,这个国家是矮人国,这儿是天竺国,这边这个是珍宝国,听说他们国家盛产珍珠,又被称作珍珠王朝。” 天佑兴致勃勃地向我介绍着,绝口不提今天我和小皇帝的事情,期间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和其他大多数贵族男子不同,他的手干燥坚硬,有一层薄薄的剑茧,我本来也对这幅图很感兴趣,天佑这番动作,让我的注意力都放到手上了,几次想要回握几次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最后都作罢了。[] “这图哪里来的?六爷是想向海外发展?”我随口问道,不时地将注意力从地图这里转移到天佑的身上,此时此刻,吃吃他的豆腐绝对比什么航海地图来的有吸引力多了。 “说来话长,在本王刚刚掌管朝政的时候,有个叫吴天苍的人堵在府门前求见,他小时候不知听了哪个海客的故事,异想天开地想要造船穿过大海寻找新的国家,并且坚信这其中有着极其重大的利益。凭他的财力当然是不能完成这个想法,所以她便来求见我,打算说动朝廷出钱让她造船出海。”天佑笑着说。 “吴天苍?”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猛然想起下午那个马倌的名字,会不会是一个,“我今天倒也遇到一个奇人就是你的马倌,也是姓吴,名字还有些相像。” “这样?那明个叫来让本王看看。”天佑微微点头,继续看着桌子上的航海图。 “你答应那个人了?” “我拒绝了!”出乎我意料地,天佑说,“他所说的那些利益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不可能拿国库的钱去赌博。之前他已经找胡思亮很多次,他同样也没有答应。其实,当时因为契丹的关系,有人提出闭关锁国,说实话,当时我曾很认真的考虑过。” 我没有贸然反驳天佑的话,毕竟现在航海图就在我面前,对契丹的战争也已经结束了,余国并没有放弃对外交。 “当时毕竟年轻,看吴天苍信誓旦旦的样子,一时冲动,就自己掏钱让他造船出海。而且他那一番话虽然不切实际,却让我模模糊糊看到了另一条路。” 我突然有种冲动想问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天佑从一开始到现在,脸上都挂着某种温情脉脉的笑容,但这种笑容却比争吵和怒视更让我心惊,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飞走了。不安,却无处使劲。 “吴天苍的船走了整整三年才回来,”天佑说,“当时我的事情很忙,早就将他的事忘在了脑后,所以那次她回来,对我来说实在是个意外之喜。他的船上带来了不少异国的木材香料,食物种子,还有很多其他的特产。并且向我形容大海另一边的国家,不同的人,不同的风俗习惯,令人神往。” 天佑说着,眼中带了些光芒,转头望着我:“真恨不能亲临其境。” 不知道海上探险是否有传说中那么浪漫,但我仿佛闻到海风特有的清凉微咸的气息。应该是步步惊心的旅途,似乎看起来好像是满载野花的小径,每朵浪花都是一朵朵蓝色的雏菊,每簇花蕊都停着一只希望的红蜻蜓。 “也不尽然这样吧?”我淡淡地说:“人哪,只有背井离乡的时候才会怀念家乡的好。”明知天佑说的只是随便瞧瞧和旅行无异,也没有存心想要打击他的积极性,可偏偏让他的话勾起了心事,怎样都无法释怀。 天佑听了,只低头笑笑,笑容里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哀在里面,他竟是没有和我吵。 我有些恼怒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说了那番话。 “都是些旧事了,现在航路也渐渐稳定了,慢慢尝试着和其他国家互通有无。这次他回来人还没到,先派快马送来了这张图,”天佑说着,抓住我的手,轻轻拍打着,让我十分别扭,“我打算让他在京城留几天,到时候浅月和我一起去见见他吧!” “这样不好吧,我对这航海的事情可真是一窍不通的。”我对航海完全没有研究,更遗憾地是我连游泳都不会,根本派不上用处,而且那种场面人会很多,我向来讨厌人多的场合,“能不能不去凑这份热闹?” “不行!你一定要去!”天佑立刻说,随后大概发觉自己语气太重,便又柔声说,“就去看看便好,对浅月有好处。” 天佑这是吃错药了?我心里面腹诽,他今天的行为实在大异于往常,至少平时他很不愿意让我插手这些事务的。但天佑没有解释,我也习惯了在他不解释的时候不去追问为什么。 吃饭的时候,天佑自己没吃几口,拼命往我碗里夹菜。弄得我颇不自在。这段时间,我的口味也有了变化,见到肉类就能想起定王塔的囚室,觉着反胃,亏得天佑能留意到这一点。 “天佑……”我无力地扒着碗里的饭,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怎么了?”天佑放下手中的碗筷,用手来摸我的额头:“浅月是生病了?” 我摇摇头,“不是,我是想吃豆腐……” “想吃豆腐?”天佑一脸释然,“这个好办,本王这就让人去做。” 我简直满脸黑线,不管了,干脆直接放下筷子,一挥手让下人都退下,直接扑向天佑。 “浅月……别……”天佑没反应过来,一脸惊讶。 “我在自己家调戏自己的老公难道还犯了王法?”我才不管呢,今天吃定他。 第九十一章 自己的男人就要调戏 “浅月、浅月!”耳边传来天佑有点焦急又有点害羞的声音。 “啊?怎么了呀?天佑不要害羞嘛,你好漂亮的,我都要被你迷死了。”我衷心地赞道,女人要夸男人更要夸,特别是当你对这个男人有了非分之想的时候,更要狠狠地夸。 “好了,别耍嘴皮子了,你不觉得在这里有点……有点……”天佑有些欲言又止。 “有点什么?”我还以为天佑有什么不满意的。 “太轻薄了,在这里……”天佑脸红的说。 我用手指指点了他一下,天佑原来不是不想,而是害臊。我会意,连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挽着天佑往内室走去。 男女之间,到底是该情多一些还是爱多一些呢?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就好像我每次见到天佑,都会不知不觉的想吃他豆腐。一想到天佑还有其他的女人,就更加怒火中烧。 “天佑……”回到内室,我直接强行抱住天佑,轻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你知道吗?我在罗刹的时候有多么害怕,害怕自己不能回来,再也见不到你。” “浅月!”天佑也将我轻轻地回抱着我,“如果你不能归,我现在却不能追随你而去,但是我绝不会喝奈何桥畔孟婆婆的汤,我要生生世世地记住你,永永远远地等待你。” 我连连点头,觉得天佑对我真好,如果他满口胡说的要追随我而去,估计我会甩手就走。 “天佑,我们沐浴吧?”天佑说的开心,我不由头脑里冒出个新奇地想法。 拉着天佑的手,我兴高采烈的拖着他往自己的浴房走去,天佑自然是不愿意,走得慢吞吞地,看样子是想能拖过去就拖过去,一会说月色怡人要多赏会,一会又说夜风习习,要乘凉。 我哈哈一笑,心想小样,你平时厉害,这个时候怎么这样害羞呢,还要我一个小女子调戏你,这算什么事情,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的老公该调戏就要调戏,难不成留给别人调戏? 想到这里,我才不管天佑的表情,唤来小丫头端来两盆热水,天佑这时候更慌了。 “浅月呀,咱们要一起洗澡?”天佑指着浴盆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要不你洗我看着?”我撇着嘴说,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他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畏畏缩缩,别别扭扭地。 才不管天佑呢,我已经开始脱衣服,此时的天佑染上了淡淡的朱红色,等我脱完衣服回头一看,天佑竟然还傻站在那里。[.超多好看小说] “还是要我帮忙?”不等天佑回答,我直接上去脱他的衣服。“我们累了一天,泡泡热水澡可以舒通筋骨,消除疲劳。再加点花瓣,洗了以后肯定是又香又舒坦啊,快点下水吧?” 看见我如此盛情力邀,天佑知道自己是推不掉了,牙一咬,背转身子对着我,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脱下。真是个别扭的孩子,明明都已经xxoo很多次了,脱个衣服还这么费事。我心里不满地嘟囔着。 一件锦蓝的外套脱下后,里面白色的中衣也滑到了地上,天佑将最后的里衣也解下放到衣架上,然后慢慢跨入浴桶中。 哇,真是香艳呀,我的口水都要把浴桶给装满了,看天佑脱衣服好象是欣赏一场脱衣秀啊,虽然他没什么撩人的动作,就这样一件件把衣服脱下来而已,可是那含羞带怯的神情,衣服滑下时露出宽阔光滑的背,精瘦无赘肉的腰身,俏挺结实的臀,还有修长的双腿,一切完美的好象是神祗造出来最精致的艺术品。 我看傻了,以前从来没这样光明正大地看过天佑,这样的躯体真是太美了,现代的模特儿可能也没这么好看标准的身材吧,还有那一身均匀的小麦色的光滑肌理,看上去很阳光健康。我咽了口口水,我已经用眼睛将天佑强、暴了n遍,口中不停地称赞着。 天佑直到坐进水里完全淹没了自己,才有勇气转过头来看我,脸上绯红色的红霞遍布,身上也染满了朱晕。天佑一回头,看见我正满眼绿光地看着他,那感觉就像是狼看到了美味可口的小兔子。天佑打了个冷战,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浅月,你怎么了?” “天佑,你害羞什么?我们是正经的夫妻,又不是偷情。”我不满地撇撇嘴。 “不是了……”天佑连忙摆手,“我只是有些不习惯这样子,感觉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以后多洗几次就习惯了。”我嬉皮笑脸地说着,却没认真的思考天佑到底别扭在什么地方。 我们两个人就在这种有点暧昧又很尴尬地气氛里洗完澡,我本来想继续多看一会天佑,可惜天佑去不愿意了,草草洗完背对着我起身而去,害我一阵惋惜。 洗完澡,我们默默地穿衣上床了,其实我们也只是穿了件里衣,却没有人先行动,我心里赌气地想,干脆就这么睡觉算了,天佑的神经简直比象腿还粗,要他主动,估计是不太可能了。 天佑老老实实地躺着,我却可以上去熊抱他。我搂着天佑,脑袋轻轻蹭着人家宽厚的胸膛,呼呼地假装睡着了,可怜了天佑被我八爪牢牢困在胸前,我的胸部正紧紧贴着天佑,害的他动也不敢动,生怕吵醒了我。 哼,你不主动,我就不让你好好睡觉,我心里抱怨着想着。我是一夜好梦,梦里有个大帅哥很温柔地哄我睡觉,醒来我还是一脸花痴样。天佑大概是没睡着,大早上竟然有了黑眼圈,这也难怪,佳人在身上放火可自己却又得当和尚,看着我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天佑不知叹了几回气。 早上吃过早饭,天佑照常去上朝,我也伸着懒腰去定王塔上班,路过一个小巷子,巷子里传来孩童的嬉笑声,我本没太在意,却发现嬉笑中夹杂着几声动物的悲鸣。心中一动,便停了轿子。掀起轿帘远远看见几个男孩子正围在一起。正在踢打一直秃了毛的土狗,这只畜生的样子很狼狈,骨瘦如柴,偏偏肚子很是肥硕,大多数的毛都退了,露出粉红色的皮肤,稀疏几缕毛发粘在一起,看起来颇为肮脏。 第九十二章 天降惊雷(上) 不理会跟着身后的小厮们,我皱着眉头,自顾自走过去:“你们在干嘛?有种当兵打契丹去!在这边欺负野狗算什么本事?” 说完之后,我心里又自嘲了下,这话也该对我自己说说,有种收拾庄货去,在这里和几个孩子大喊大叫又算什么本事? 一个男孩子翻了翻眼睛:“我打自家的狗,就算打死了,你管得着吗?”说完,看了我一眼,可能是见我衣饰华贵,便支吾着不做声了。 这时小厮们也赶过来,朝几个孩子发作起来:“放肆!知道我家夫人可是谁?” 不过几个孩子而已,若平时,我多半会呵斥几个小厮两句,今天却没那个心情。“这是你家的狗?”我问,那条狗睁着浑浊的眼,恹恹地望着我 我觉得它有些可怜,又联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便对一个唤作侍酒的还算伶俐的小厮说:“跟他家大人说说,这狗我买了!” 说完便转身上了轿,觉得自己这番行为实在莫名其妙。说不上来心却踏实了很多。 京城天空的蓝色蒙着一层灰,拥挤的行人面无表情,近在咫尺却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去倾诉心灵的疲惫,因为再好的朋友也可能变成敌人,今天的秘密,会变成明天的把柄。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把感情投向宠物,与其说是只有宠物可信,到不如说就是宠物背叛了,不会说话的它们也无法透露主人的秘密,没有任何伤害和威胁。[] 我刚在定王塔的办公室坐定,达来世有些急切,又有些气愤地进来了。我抬眼看了看他,多半是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果然。 “夫人,您猜昨天晚上谁来定王塔了?”达来世狠狠的说。“是齐驸马呀,您说他无缘无故地怎么回来这里?” 我可不像去猜测他来这个倒霉的地方干嘛,淡淡地问道:“今早怎么没见庄公公?” “庄公公去和六爷商量政事去了,夫人要找庄公公?”达来世被我岔开了话题,一时倒是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庄公公不在我还落得清闲。”我摆弄着手里面的文件,“你说齐驸马来过这里?” “可不是,这个地方可不是他该来的呢。”达来世有些疑惑地说。“一个驸马,在任他如何也翻不出大风浪。”达来世接着说。 “也别这么说,那可不是个普通的驸马。”我笑笑说。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有个狱卒进来通报,说是齐志远要求见我。 “去吧他请进来吧。”我望着站在一旁的达来世,自然而然地吩咐着。 “是。”达来世摸不透我的心思,也不便问,只得气呼呼的出去请齐志远。 我心中疑惑,齐志远要是找我,直接去六王府就好了,怎么会跑来定王塔找我,就算是有事情也求不到我身上。 不多时,齐志远跟着达来世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样子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我自动忽视齐志远的脸色,像他这样的人,都是狐假虎威的主,仗着自己是皇后的亲哥哥,谁都敢给个脸色。 我虽然心里不服气,但脸上还是陪笑道,“多日不见驸马爷,您看上去精神还是那么好呀。” “多谢夫人关心。”齐志远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没想到我在夫人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此话一出,我差点没吐出来,心想好在早上吃的不多,要不在这里吐得满地都是,会被人笑话的。 我不冷不热说,“驸马爷真会说笑。快给驸马爷看座。”我不知齐志远来的目的到底为何,不肯冒然盘问他来的目的,只稍加试探,“驸马爷最近在忙什么?” 齐志远整理下衣服,微笑着说,“每日除了陪伴田心公主,就是骑马看书,做些臣子应该做的事情。”齐志远也避重就轻的回答。 我笑笑,他不说我不问,这是兵家上策,让达来世递了个水果给齐志远,“驸马爷可曾去看皇后娘娘?” “偶尔。”齐志远接过水果意味深长地看了达来世一眼,又转向我:“夫人也是女中豪杰,一般人可是坐不到这里的。” 我挥手让达来世退下,随后笑着看着齐志远说:“驸马爷也是闲情逸致呀,会来这里看望我的也不是很多。” “我此次前来,倒是有件事要来求夫人帮忙。”齐志远不在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 “驸马爷的话可是严重了,如果是国事您尽可去找六王爷商量。”我笑道,现在在斗争的生活里活久了,别的不敢说厉害,这斗心机如果我说自己排不上号,估计这皇族里没人敢说自己能排头几号呀。“如果是驸马和公主的家务事,浅月就更帮不上忙了。所以浅月实在不知道,哪里可以为驸马爷效劳。” “夫人是明白人,我也不绕圈子。”齐志远走到我身旁,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想和夫人做笔交易。” “交易?”我疑惑地重复了一遍。心下纳闷,堂堂的齐志远难道还真有事求到自己头上,会不会是做了什么坏事,想要贿赂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只能尴尬的笑笑。 “我有位朋友前日被关进了定王塔,我想请夫人帮忙个小忙。”齐志远微笑着说,似乎他说的不是件难事,只是件寻常的家事。 我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刻意保持着和齐志远的距离。“驸马爷,您这可就难为我了,谁都知道这定王塔只有进没有出的,而且我……” 还没等我说完,齐志远的脸瞬间冷笑了下,“果真如此么?我记得夫人身边的萧姑娘就是从这里走出的……” 我被齐志远一噎,一时间还真找不出话反驳。 “我求夫人办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想让夫人帮我递个消息给他。”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信封,“我将东西交给夫人,夫人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就全看自己,只是有些事情,我想夫人是不愿意被六王爷知道的,不是吗?”说完,齐志远将信封交给我,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不再说话。 什么!!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可是我真不知道灵浅月到底有什么把柄在齐志远手上,如果冒然行动,自己会不会真的就此完蛋呢? 齐志远一步一摇地想门口走去,轻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必夫人不会推脱吧?” 第九十三章 天降惊雷(下) “不会,不会。”我连忙回答,此刻我脑筋飞快的旋转,想着对策,除了应下了还有什办法。“驸马爷这样信任我,我又怎敢推辞。” 齐志远点点头,笑道,“就说浅月是最明事理的,果然没错。今天我来就是为这事而来,也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辞了。”齐志远该说的也都说明白,现在不走,难道还要留在这里等别人说闲话。 听见齐志远要走,我大大松了一口气,把齐志远送到门口,却看见庄货从远处缓缓走来,心中大叫不好,这赶巧不巧的竟然被庄货这个恶魔看见了,就算没事他也能找点出事情来。 直接无视从远处走来的庄货,转身便往回走,望着蔚蓝的天空,突觉得心中憋闷。红墙黄瓦,蓝天白云,多少女人想走进那皇宫大院,一步登天,一朝得势,就算她们心中明白,荣华富贵之后都是堆堆白骨,也犹如飞蛾扑火乐此不疲。在想想齐志远远去的背影,也不知他得到今天的权势,脚下要踩着多少人。 自己的命都难保,还在这里感叹,觉得自己越来越可笑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齐志远要托自己下水,自己就要乖乖跟着下水?如果不这样,又该如何? 难办呀,我长叹一声,果然凭自己的这点小聪明,要想在这乱世中活得如鱼得水,还真是痴人说梦。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来个剑走偏锋也是不错的选择。我这边盘算着对策,迎面走来个狱卒,我心中凄然一笑,想逃的还是逃不掉,阴魂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散掉。 “夫人!”狱卒小步跑了过来:“庄公公有请!” “嗯……”我应了一声,心里实在不怎么想去见庄货,只跟着狱卒用蜗牛的速度往庄货的办公室的方向走。 一路上心思纷乱,有些担心庄货会不会问刚才齐志远的事情,寻思着该不该跟他解释,要怎么解释。 狱卒替我打开门,待我进去之后,便躬身关上门退开了。 “庄公公您找我?”就好像表演一般,我换上一副心情愉快的表情。 “也没什么事情,最近朝中出了点事情,六爷很伤神。”庄货不咸不淡地说,也不叫我坐,我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见我像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庄货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老奴和夫人说这些话不为别的,只是希望夫人不要做出伤害六爷的事情,否则……”庄货略微抬起头看了看我。 “公公说的对。”我连忙擦擦额头,真是奇怪,每次见庄货我都会冷汗直流。 “昨天齐志远也来了,事情的大概我也知道,这事情你不要对六爷说了。”庄货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这也是个机会,他有意找你帮忙,你就做个顺水人情吧,如果能就此赢得他的信任那更好了。” 我惊讶的下巴都要挨到地面了,庄货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这么快就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我还在这里混个p,心中郁闷,我没有接庄货的话。 庄货见我情绪不对,也知道要安慰下,他淡淡地说:“如果你能赢得齐志远的信任,打入他的圈子,咱们也就知道他的小算盘到底都打些什么,有些事情做起来不会那么被动了。” 庄货要是活在抗战时期,那绝对是个天下无双的特务头子呀,见我这个卧底好用,竟然开始处处都用起来,难道他不怕我真的叛变。 “老奴是相信夫人的,你该不会和齐志远旧情复燃吧?”庄货好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这边脑子刚一动,那边庄货竟然就把话给我亮出来。 “不会!不会!”我连忙摆手,就算我会我也不能说出来,何况我真的不会。“公公是知道我对六爷的心意,怎么会做出那种有违妇道的事情。” “真的不会吗?”说着庄货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啪的一下扔在我面前。 我将东西捡起来,看是个没绣好的荷包,玉色的缎子淡青的穗,上面绣着半个昊字。 这要命的东西哪里来的?我歪着脑袋想着,这绝对不会是我的东西,但是上面用的缎子的确是六爷府里独有的缎子。 这东西要是能到庄货的手上,天佑肯定也看到过这个荷包,早上起身的时候,他却没提这件事情。连神色都没有半分不对,仍然挂着温和的笑容。 我本以为自己会松一口气,结果却因为他毫不在意的态度多了很多猜测,比之从前更加不安起来 “这个……”我尴尬地看着庄货,这东西太过于暧昧,若不好好解释下,没事也会变成有事了。“这个不是我的东西,公公知道,我向来手笨。” “这种事情老奴怎么会知道!”庄货没好气地说着,他摆摆手说:“夫人嫁人之前的风流韵事不少,只是老奴希望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在发生了,至于国师嘛,夫人还是离他远远地好,免得有一天被老虎吃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公公说的是,浅月谨记公公地教诲。”我急忙鞠躬作揖,感谢他放我一条生路。 “行了,我这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夫人就去忙自己的吧。”庄货摆摆手打发我出去:“齐志远交代你的事情一定要好好办。”在我临出门前,庄货还不忘嘱咐着。 权利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能让庄货做出这样的决定,大概在他眼中我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他四处打探消息。如果有一天,天佑真的登上宝座,那我的命运将会如何,从古到今,棋子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能留给全尸都要庆幸不已。 庄货的这种吩咐天佑是否真的毫不知情?我心中告诫自己天佑是不知情的,但心中依旧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是知情的。疯狂地摇了摇头,想将这种想法驱出脑海,可这想法就像生根发芽一般,怎么都挥之不去。 在我悠哉游哉胡思乱想的同时,另一间屋子里庄货忙得焦头烂额,不断有狱吏进进出出他的办公室,情报很多,都是不该我知道的。只听说是契丹那边又出事了。 第九十四章 我到底算什么 看着忙忙活活的一帮子人,只有我一个闲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伸手拿出齐志远给我的信封,随意的摆弄着,他说让我传达信息的那个人就是尹浪,记得不久前的某一天我还信誓旦旦的要将他五马分尸,现在却要给他传递也许他将出狱的好消息。 因为庄货的暗中支持,我很轻易地就来到了尹浪的牢房。尹浪见我来到没有多少惊讶之情,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夫人,老夫在这里等你很久了。”坐在牢房草垫子上的尹浪笑眯眯地看着我。 说起来他是灵浅月的启蒙老师,或多或少都和我有那么点关系,我不想难为他,更确切地说我不想难为自己,我只是想快速的解决掉这个麻烦,然后和齐志远看似“死灰复燃”的重新展开恋情,想到这里我大骂自己,nnd,你真是疯了!! “我是该称呼你一声老师呢?还是……”我蹲在牢房的门外,开始平等的和他对话。 “夫人真会说笑,老夫怎么配的上夫人的老师,我的学生绝不会不忠不义的。”尹浪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我心中呵呵一笑,不忠不义,这种话也能从他这种伪君子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不一样。 “说实话,我也觉得不该叫你老师。”我笑呵呵地反击着,“我的老师可不会失手打死侍妾,又无辜休了妻子另攀高枝儿。” 尹浪显然被我的话激怒了,甚至即将破口大骂的时候,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我说道:“夫人,咱们也不过是半斤八两,谁都不必讽刺谁。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说吧你来有何贵干?” 尹浪说的明白,我也不在绕弯子,直接将齐志远地信递给他,冷冷地说:“这是田心驸马给你。” 尹浪结果我手中的信封,笑得更加得意,他不无炫耀地对我说:“夫人,老夫进到定王塔那天就知道我会出去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是谁给他这么大的信心,若不是庄货吩咐下来要好好待他,他能活得这么舒服。 尹浪迅速地看完信,又递给我,有些不满地说着:“谢谢夫人了。” 我不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但是看情况似乎尹浪并不是很满意的样子,我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些事情不用我操心。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好,心情极度郁闷地我带着满腔的怒火走出定王塔,转身向皇家马场走去,希望可以在那里遇到十三爷或者十四爷,可惜他们都不在那里,我扑了个空。(.好看的小说) 刚想转身离开,却看见吴擎苍在和一匹枣红色大马说着什么,我好奇心顿起,唤来其他马倌询问。 马倌见了我连忙行礼,在马场这种地方任职,是很难见到宫中女性的,今个见了我,回去可是够他吹嘘一阵子了。 马倌心里乐着,脸上嬉笑着说,“回夫人的话,昨个来了几匹大蛮新进贡的马。吴擎苍在给那些马发见面礼呢。” 我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觉得影响了形象,咳了一声,“他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马倌上前迎合的说,,“夫人说的是,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胡萝卜,像对人进行自我介绍一样,从出生地到父亲都一一向马介绍了一番,最后在送上一个胡萝卜。”马倌说到吴擎苍一脸的嘲笑。 吴擎苍听说我召见,连跑带颠的小跑了过来。我眯着眼瞧了一眼他,今个他似乎用心打扮了一番,干净了许多,倒像个正经的人样了。 我笑笑,“今天你还有些样子。听说你在给马儿送见面礼?” 吴擎苍收起嬉笑的表情,掸掸身上的尘土,一脸严肃的说,“是的,小人正在和马儿彼此熟悉。为此小人今天还穿了件新衣服。” 我点点头,“没想到吴大人还懂马语,看来我真的要向六王爷好好的推荐一下你呀。” 扑通一声,吴擎苍将计就计跪倒在地,大声谢恩,“小人叩谢夫人提拔。” 我千想万想,那里想到自己到被将了一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念之间,心下有了主意,就借此机会把吴擎苍调到身边,现在的自己最需要的就是培养自己的势力,一下子又想到庄货、齐志远,刚刚消减点的烦闷之情又涌上心头。 “行了,跟我走吧。”我冷冷的说。 吴擎苍是个聪明人,当然能看出我瞬间的情绪变化,如此这样,他自然也收敛了许多,小心的跟在后面。 许久,吴擎苍才小心的询问,“夫人,咱们是直接回王府?” 我没好气地回道,“不回王府难道还在外面瞎逛?”正是心烦,听到吴擎苍的话,正好借题发泄下。 “夫人误会了,只是夫人这样将小人带走似乎有点越礼的嫌疑……”吴擎苍小心地说着。 “嗯?”我哼了一声,这家伙说的有理,吴擎苍是皇家的马倌,我就这样带他回去,要是被人知道说了闲话的确不好。 “那你先回去吧。等我和六王爷说了,把你调到我身边听差。”我淡淡地说。不在管其他,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除了让他先回去,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一时间,懦弱席卷全身,我感觉自己无助的即将倒下,勉强支撑着回到六王府,看着空荡荡地房间,我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佑走了进来。他从后面轻轻抱住我。 “本王知道浅月最近事儿多,压在心里不好受,发泄出来就会好的。”他拍着我的背,说完之后似乎又有些后悔,不在说话。 以往每次提到类似的话题,我不是找借口敷衍过去就是干脆大发脾气,转过头依然固我,从没将将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 这次却跟以往不同,天佑低着头,身体有些发抖,我慌忙转过身握住他的手,觉得有些冰冷,许久他才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轻轻地说:“浅月,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为别人,就当是为了我。”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很复杂,我看不懂。事实上,我总是猜不透天佑的心思,这让我莫名慌乱起来。 吃过饭,明明忙得要死,天佑却出奇地放下手里的公务,拉着我在花园里慢慢散步。 第九十五章 天佑的生日(上) 吃过饭,明明忙得要死,天佑却出奇地放下手里的公务,拉着我在花园里慢慢散步。 即使是穿越之前,除了上大学,我也没有和哪个男的手拉手走在一起过。天佑的手攥得有些紧,本来微凉的手心也被捂得热了。我低下头,默默跟着他走。这个男人,明明之前吻过抱过睡过,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让我有羞涩的感觉。 直到天佑停下,我才抬起头,看见他正望着落日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浅月!”他轻声唤着。 “嗯!”我低头答应 “浅月!”他又唤了一声 “天佑?”我有些疑惑,今天的他格外反常。 “没事!”天佑笑着,替我整整衣服,“本王就是突然想叫你几声。” 晚饭后短暂的清闲之后,有人说富毅求见,天佑便去了书房,顺便叫我自己先去睡,今晚他会在目莲那边休息。 今天他一直对我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我们的关系看似也比之前融洽许多,我却觉得和天佑的距离反而更加远了。 这两天确实累得紧了,我打了两个呵欠,决定先睡一觉再说。便直接进了卧室,在萧若诗服侍着脱衣服的时候,从衣服里掉出个东西。是早前庄货给我的那个荷包,将它拿在手中把玩着。 陷害我的人手段并不高明,这缎子是六王府独有的,所以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也是逃不出这片小小天地的。 “夫人看什么看的这样出神?”萧若诗放下夜宵,开始在香炉里点起熏香。 我摇摇头,将荷包递给她,无奈地说:“我倒是有心想过安静的日子,你看看偏偏有人不愿意。” “夫人不必为这些小人烦心。”萧若诗宽慰我道,“咱们清者自清,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呢。” 一缕幽香,不知何时开始在房间蔓延开来,我不知萧若诗所焚何物,不禁好奇地问她。萧若诗拿着镂空的熏香炉在房间里来回走着,“这个是我家乡特产,乃是诸山名胜的异卉之精华。”萧若诗淡淡地回答着。 “若诗的家乡真是人杰地灵的地方,我都很羡慕呢。”我羡慕地说着,萧若诗跟着我这么久,去还是如此神秘,让我对她的兴趣又多了几分。她熏好香,垂手立在一旁不在说话。 “我昨天看见有好多人往府里搬鲜花,是有什么活动吗?”因为最近齐志远的事情弄得我焦头烂额,府上的发生了什么大事情都不知道。 萧若诗用奇怪而疑惑的眼神望着我,犹豫着说还是不说:“过半个月可就是六王爷的生辰了,夫人不会是忘了吧?” 我装作记得的样子点点头,心中却暗骂自己是个糊涂蛋。什么都不忘,却偏偏差点忘记天佑的生日,还好有萧若诗提醒,否则我这日子怕是要难过很多。 “若诗可是看见王妃她们有何准备?”我感激地看着萧若诗,急切地问道。 “王妃娘娘倒是没看见有什么特别的准备。”萧若诗歪着头,回忆着说道:“倒是那个夕美人是颇下了番心思,据说特意请了外藩的歌姬来呢,说是要一同为六爷献舞。” 古时兵家常说知己知彼方才百战百战,虽然还不知道目莲心中现在有何打算,可至少已经知道夕美的打算,不过夕美在我眼中并不是盘菜,对付她也不用我费太多心思。 天佑不喜欢外藩歌舞,这事情别人不知道,我心里却是明白清楚的,夕美这番准备,非但得不到天佑的欢心,还会给自己挖个大坑,想到此处,我不由微微一笑。 “夫人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站在一旁的萧若诗见我脸上有了笑意,竟也好奇的上前询问。 “没什么,忽然想到我之前叫他们救下的小狗了,现在如何了?”我不打算向她说出自己的心思,随便找了个话题应付过去。 “养在后厨了,夫人要是挂记,明个就去看看吧。”萧若诗也不细究我说的到底是不是实情,服侍着我休息。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匆忙奔向后厨,看见厨子正给那秃毛狗喂食呢。见我来了,厨房里帮忙的张老汉连忙上前行礼。 “这狗啊,是肚子里有崽子了!”他摸摸狗的肚子,这样说,“差不多再一个多月,就会有小狗生出来了。” “这么快?”我蹲下,也装模作样地看着。 “当然了,畜生又不是人。”张老汉笑着对我说,又怜悯地瞧瞧趴在地上的秃毛狗,这狗性子也温顺,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低声“呜呜”地叫,“怪可怜的,现在的人哪……好歹也是好几条性命。” 我虽然将小狗买了下来,但它并不是什么宠物狗,只是普通的土狗,天佑是不会让我将它养在屋子里的,但买都买了,就好歹得对它负起责任,至少不能让它在府里饿死。 “有劳张老爹费心了。”我笑着说,就像是将多大的事情托付给他了一般。 “夫人,这有什么可愁的!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就养在厨房这里,每天给点剩饭剩菜就成了。”站在一旁的春桃说着。看家狗和宠物狗的区别是多么明显,我心中不由感叹,自己对于天佑到底是看家的呢?还是宠物呢?我知道这样的比喻并不贴切,因为我不是狗,但我还是固执着去思考这个问题,人的思维一但走进一条死胡同,就很难在走出来。 “就这么办吧!”我点点头。 “浅月原来在这里。”就在我专神看狗的时候,身后响起天佑的声音,我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天佑见我这样,也只是微微蹙眉,我心中过意不去。 自从从罗刹回来之后,每次见天佑,我的反应似乎都很过激,就算天佑一两次不在意,时间久了,也难免会往心里去。 “六爷怎么来这里?”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问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本王听小厮说夫人买下了条狗,本王也来看看。”说着天佑也去俯身摸那狗的肚子,随后他微笑着看着我说:“等这狗产仔了,咱们府上就多了几条看家护院的好狗了。夫人有眼光。” 我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算是夸奖吗?怎么听都不像。 第九十六章 天佑的生日(中) 就这么过去了几天,天佑少见地没有和我闹过一丝脾气,虽然每天相处的时间不多,他却可以说得上是百依百顺。(.无弹窗广告)就算每次见到我他都是笑着的,我却依然可以从那份笑容里读出一丝悲哀。 这让我有些困恼,这一日实在忍不住,我决定找他好好谈谈。 “天佑。”吃过早饭,见天佑没去上朝,而是回了书房,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天佑正在拿着书翻看,听见我叫他,轻轻应了一声。 “浅月呀,什么事?” “我见你这几天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走到他的书桌前,为他研墨, “没什么!”天佑垂下眼,视线并没有和我接触。我觉得事情恐怕很严重,像是他这样的人,总是应该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但刚刚连我都能看出他有些心虚,可见事情是多么严重,难道又是齐志远给他出了什么难题不成?心里想着这些,手上自然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弄了一手的墨汁。 “浅月怎么这样不小心?”天佑从袖口掏出怀纸,轻轻地为我擦着手上的墨迹。 “你有事瞒着我。”我脱口而出,说完便有些后悔。挥手让小厮们都下去,我起身站在天佑身后。轻轻地从身后环住他,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明明每天都要这样抱上一会儿,今天为什么感觉如此不同? “天佑……我说过,虽然我不够坚强,但还是愿意将肩膀借给你的。……公事的话,不该我问的我也不问,只是……若是你有什么心事,我也想要分担一些……”可能是气氛的关系,我在说话间,心里也隐隐有些难过起来,“我们是夫妻……我不希望所有的事情都有你一个人抗,我希望我们可以风雨同舟……你这个样子……让我情何以堪……” 天佑静静让我抱着,我能听见他有些紊乱的呼吸声,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狂跳不已的心,他似乎也在考虑什么,良久都没有说话。短短的几分钟,却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渐渐地,天佑平静下来,对我笑了笑:“并无此事,浅月不要想太多,你只要享受生活就好,本王是你的守护神。” 我喉咙有些发窒——结果天佑到最后都没有信任我。 突然觉得十分烦躁,只想说两句诛心的话好好刺激刺激这个人。但我知道自己若是真这么做了,日后一定会后悔。[.超多好看小说] “我……我还有事情……先回去了……你不要太累……”我艰难地挤出一句话,随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回去的一路上,心思纷乱,有些担心今天闹得这样僵以后该怎么面对天佑,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一只无害的宠物?我自认没有那么好的定力。 难道要充满委屈的对他说,自己什么都知道,我们都是不幸的人,然后赢得他的信任,如果真是这样,怕是我自己都要好好鄙视自己一下。 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已近晌午,微风渐起。夏荷小心的伺候着,也许早有人通知她说我心情不好。 用过午膳后,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庭院欣赏初夏的景色。 萧若诗悄悄的给我端来茶水放下,见我看风景看得出神,并未出声,静静的立在一旁。 不多时春桃来报,“夫人,王妃娘娘派人送来了新花样,请您去挑选,说是六爷生辰的时候做新衣服用。” 我应了一声,随手接过春桃递过来的花样,本就没什么心情挑选,可又不好让目莲的面子过不去,随手翻看着,选了玉兰花和兰花的样子递给春桃,淡淡的说:“就这两个吧。” 望着春桃离去的身影,我轻叹一声,天佑的生日是件麻烦的事情,我们之间的隔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若诗的生辰都是如何过?”问完,又觉得的自己过于鲁莽。皇族中有地位的人尚不能自由,何况是她。 “可和十四爷一起过过?”没等萧若诗回答,我接着问道。 “夫人说笑了,那时候的我还是个青楼女子,如何能和十四爷一起过。”萧若诗小心地回答着。 我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茶,轻呡了一口,原来凉了的茶叶别有一番风味,“将来若嫁了十四爷,若诗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只是想守着十四爷安静的过一生,若是可能置个小田庄,安然度日。” 萧若诗说着,我眼前早已浮现出一派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画面。心中暗想,她在风尘中生活多年,还能保持如此心态,真是难得。 “夫人可曾想好送什么礼物给六爷?”萧若诗似乎不喜欢正在谈论的这个话题,悠悠然地就将话题岔开了。 “没想好。”一想到天佑,我又有些烦躁,说话的语气也生硬了很多。 萧若诗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夫人,在如何六爷心中都是有您的。六爷平日公务繁忙,难得有休闲的时候,您该让他更高兴些。” 我握住萧若诗的手点点头,她说的没错,我应该让天佑更开心些才对。可是我既不会吹拉弹唱,又不会什么舞蹈,现代街舞也不能演呀。这该怎么办?总不能生日宴会的时候耍大刀吧? “若诗。”我急切地眼神望向萧若诗,现在只能靠她来舞蹈速成了。“你看,这几日可能教会我个舞蹈?” 萧若诗微微点头,温柔地说:“夫人天资聪颖,想学会个舞蹈绝非难事,只是我怕自己教的不好……” “若诗太谦虚了,你要是说跳舞第二,怕是这京城里不会有人敢说是第一。”此时此刻地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萧若诗表情上的推脱之意。 要想跳好舞蹈,首先需要一件精美的舞衣才可以,丢下还在一旁犹豫的萧若诗,我自顾自地走向书桌前,拿笔开始设计起舞衣。 余国的服装虽然好看,却过于保守,不符合我对衣服的要求,而罗刹的服装性感有余,却略显简单,要好好把它们融合起来才好。 提笔凝思,心中大概有了舞衣的雏形。 第九十七章 天佑的生日(下) 就在我专注设计舞衣的时候,萧若诗已经将舞蹈编好。(.无弹窗广告)她款款向我走来,一脸柔情,轻声说: “夫人,若诗先给您跳一遍如何?” 我点点头,萧若诗跳的是极好的,我如果能跳的有她三分之一定能艳压群芳。 “夫人可要为这舞配上曲子?”萧若诗建议着说。 我一拍脑门,自己真是个笨蛋,哪有跳舞没有歌曲的,可是唱什么好呢?古代的小曲我肯定学不会,干脆来个现代歌曲算了。 “若诗不用担心,曲子我已经想好,只是觉得还缺一件舞衣。”我皱着眉头向萧若诗说道。 萧若诗侧头看我,一脸疑惑,大概她想我衣橱里的衣服不少,怎么还说缺少舞衣呢。 “那些衣服都不适合,怎么办才好呢?”我摇头晃脑自顾自地在房间里晃荡,忽然灵光一闪,这满屋的纱缦轻薄又飘逸,嘿嘿,拿来做衣服刚好!想想郝思嘉都可以用窗帘做衣服,我为什么不行。 在我的指手划脚下,萧若诗终于明白了我的意图。她连忙和我一起将屋子里的纱缦摘下来,我拿在手里看了看,还好都是崭新的,用来做衣服完全可以。 比划了半天,终于小有模样。(.)里面是从胸口到脚踝的双层纱裙,类似古罗马的长裙,外面是单层的唐式敞领低口宽袖长袍,本想着该绣两朵花才好看,可是自己的绣工实在拿不出手,又不愿意让萧若诗操劳,所以只得作罢,这样看看,其实还是不错的。 设计好衣服,萧若诗激动的要我穿上,我抱了衣服跑到内房去换,半天也没出来。 “夫人,需要帮忙吗?”大概萧若诗急着想看最后的效果,有些催促地说。 “好了,好了这就出来了。”我用摆弄了一会儿,才缓缓走了出来。 当我刚刚出来时,看见的是萧若诗一张惊艳得说不出话来的脸来。看来效果很好,我心里想着,便给自己打了八十分。 缓过神来的萧若诗,连忙拿过铜镜让我自己看,只见镜中一个白衣胜雪的绝美人儿,轻薄的纱衣在微风的撩拨下绽出遍地莲花,忽地我打了个冷战,现在刚过初夏,果然美丽还须冻人呀。 在仔细看镜中人儿的模样,乌黑的长发轻泻在肩头,清亮的眸子敛含羞涩,玉颊染上轻烟般的绯色,嫣红的薄唇润点桃花,修长晶莹的躯体裹在半透明的纱衣中…… “夫人真好像九天仙女。”萧若诗在一旁赞叹道,此时春桃、夏荷进来伺候我洗漱,见我这样,同样也被镇住了。 “夫人,六爷看到一定会被您迷得神魂颠倒!”夏荷衷心地赞道。 春桃却不这么认为,她将水盆放在一盘,有些担忧地说:“六爷为人一向保守,夫人这身衣服怕是……” 听了春桃的话,我也有些担忧。余国的衣服想来保守,我这身衣服也的确前卫了点。 “没关系啦。”我笑笑着说,看上去无所谓的样子,“这也是咱们的一番心思,来来……”我拉着萧若诗的手,又命一旁的春桃、夏荷坐好,“若诗,我们来学一遍舞蹈吧。” 天佑生日当天的下午,萧若诗、夏荷特意烧了热水供我沐浴,又在院子里摘了的几朵花弄了个花瓣浴。沐浴过后,我换上纱衣出来,坐在妆台前梳妆,虽然没有眼线睫毛膏,但是粉底之类的还是有很多选择,又拿了上好的胭脂涂上,不算浓妆淡抹也是不错。伸手撩起长长的乌丝,一半松挽了个髻,以木簪固定在头顶,剩下的长发仍披散在肩头,轻回头对萧若诗淡淡一笑:“你看这样可好?” 萧若诗良久没说话,弄得我有些慌乱,心下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好?” 萧若诗回过神来,忙说:“不是不是,夫人装扮的很好。”她盯着我又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地说:“可是好象少了什么,夫人,您会化蝴蝶吗?” 我不知道萧若诗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但是这个实在是有点难度,我遗憾地摇了摇头。 萧若诗有些犹豫,“要不我替夫人画一个蝴蝶吧。”说着她拿起桌上的胭脂,用小小的笔尖沾了在我的眼角小心地描画起来。不多会,一只半翅的朱色蝶翼已是展翅欲飞,看向铜镜,这只蝴蝶还真为我更添了分妖艳之息。 “好。”我兴奋地差点排起手来,“若诗的手就是巧,这蝴蝶化的跟真的一样。” 萧若诗微微笑,并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她一向是个安静的孩子,不该说的话从来不会多说。 我站起,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才放心地说:“好了,我们也该去五寿厅了,再不去就该迟到了。”夏荷给我拿了件外罩,她说这样可以增加神秘感。 月偏西斜,我只带了萧若诗和夏荷往五寿厅走去。说是厅,其实就是花园中一个半开放式的亭子,虽是月夜但仍看得出花园中百花争妍,层层种植,上下错落有致,香气怡人。五寿厅就更不用说了,大厅的八根支柱都镶嵌了钻石,上面还有一些装饰用的小银钩,它们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四壁皆有轻纱勾在小银钩上。 大厅内部早已布置等当,上首一张漆木大桌,下方左右各有四张大桌,花园空地之处,也早已安放了几张桌子,大概是为一些身份不是很高的人准备的。 “今天都请了哪些人?”我向身后的夏荷询问道。 “皇族里有国师、十三爷、十四爷、还有……”说道此处,夏荷看了我一眼,下了很大决心才继续往下说:“还有田心公主和驸马。” 什么!!!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天佑的脑袋被驴踢了,而且踢的还不轻,这么个喜庆的日子怎么能请齐志远那个混蛋。后来一想也是正常,田心是天佑宠爱的妹妹当然不能不请,请了田心公主驸马自然也要跟随。没办法,我只能在心中祈祷这次宴会不要出什么大问题才好。 就在我徘徊不前的时候,陆陆续续已有客人在丫鬟侍从的带领下往五寿大厅这边走来,目莲也从大厅里走了出来,看见我微微一笑,心情甚好的说:“妹妹先去里面照应下吧,那里只有夕美人一人,我怕她招呼不周。”她拉着我的手拍了拍:“招呼客人这种事情,我还是相信妹妹你的。” 说罢,把我丢在一边,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第九十八章 意外的生日礼物 田心公主和齐志远是第一个到达的贵客,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我竟然鬼使神差的上前迎接了他们,祸从口出,我怎么还是学不乖呢。 “公主,驸马。”我上前行礼,我见田心的次数并不多,对她也不很熟悉,可以说如果她不是天佑的亲妹妹,我甚至会直接把她拉入黑名单。 田心见了我只是微微点头,随后径直走向夕美。我倒也不郁闷,不知道齐志远吹了多少枕头风,田心对我友善的话那才是怪事呢。 豪华的五寿厅,此刻正灯火辉煌,热闹非凡。连接着花园的小径上也布满耀眼的烛光,把花园照得灯火通明,早有歌姬动轻柔的琴弦,唱起欢乐的歌曲。穿着华丽的衣衫的宾客们正插科打诨,在众多人中,我始终觉得有个炙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回头望去,却找不到目光的主人。 不多时,天佑出场,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天佑从我身边走过,微微对我点头一笑,随后拉着目莲的手走上首位。其他贵客也纷纷落座,抬头看去,坐在我对面的竟然是十三爷,不知何故,他正嬉皮笑脸地看着我。我连忙转移视线,却又迎向了天昊的目光,好吧,我找到刚刚那火热目光的主人了,他就是天昊。 从罗刹回来之后,我和天昊还没正式见过,一是我估计之前的传闻;二是我进来的确很忙。 待大家都坐定之后,宴会正式开始。中国的宴会,无论古今大致都是吃吃喝喝,欣赏歌舞,并无特别之处。我百无聊赖的打发着时间,想着一会轮到我献舞的时候,天佑会不会很吃惊,会不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当然不会,我马上打消自己的这个想法,他绝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就算心中在感动,脸上也绝不会表现出来。 突然,音乐骤停,随之热闹的喧谈也终止了,大厅忽然变得安静起来,人们也忘记了美食,约定似的共同仰望着同一个方向,原来夕美的献舞就要开始。 我悄悄离开座位,去寻找萧若诗,为最后的登场做准备。等了没多久,夏荷就向我们跑来,急匆匆地说:“夫人,刚刚六爷赏了夕美人好些东西呢,夕美人可是得意坏了。”我看了她一眼,她才想起正经事来:“夫人到您了。咱们一定要把夕美人比下去。” 脱掉外套,缓缓地从花园深处向大厅走去,此时大部分的蜡烛都已经熄灭,五寿厅在月光的光芒下,显得更见辉煌。 “花儿流着泪会枯萎,虽然美,时光飞逝悄然抹去了香味;风儿伴着月冷的夜,白的雪,饮着曾今沧海岁月酿的醉;你的那个谁我的谁,靠着谁,如今天涯海角成了谁的谁;一睁眼一眨眼,转身过了多少年;一段缘残的缘,缠绕无边的思念……” 清雅优美的歌声经由我柔美的嗓缓缓流泻而出,在做的人都认真地听着,有些多情的人只觉心中那根脆弱的弦被拨得柔肠寸断,不觉眼眶又是阵微热。 伴着歌声轻甩水袖翩然起舞,我轻盈的身姿在空旷的大厅灵巧的穿梭,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清秀中还有着淡淡的娇媚,衣带飘飘总算有些仙女下凡的感觉…… 灯火通明的宴会大厅里清亮的歌声缓缓回绕,雪白的纱衣随着舞步回旋飞转卷起阵阵香风。此时此刻,时间似乎凝固,空间里好像也只剩下我与天佑。我不知道他能否理解这手现代歌曲的含义,也许他根本就听不懂我在唱什么,可是我依然用我全部的爱,全部的勇气去唱着,跳着。 心中隐隐觉得,这可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天佑献舞,今天之后他依然是那个内敛的六王爷,而我依旧是不能融入古代生活的现代女孩。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天佑之间比之前更加相爱,却也使我们对于对方的一举一动更加敏感。有人曾说当你越是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因为他的一个细微举动而患得患失。之前我并不相信这句看似荒谬的话,可是现在的我却死心塌地地相信了这句至理名言。 不管我与天佑之后的路会如何,我相信,今天的我一定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的影子将牢牢地铭刻在他的心上,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 一曲终了,天佑从上首走了下来,他拉住我的手,一脸柔情地说:“浅月,谢谢你为本王所做的一切,难为你了。” 我的脸皮很红,但是还没厚到可以让我在一群八卦的目光中还能安然处之。我往回抽了抽手,娇羞的低下头,天佑会意,不由得笑意更浓。他拉着我的手向上座走去。 一旁的目莲为我倒了杯酒,亲自递给我,笑意盈盈地说:“灵夫人真是多才多艺,本妃和你比起来可是要差很多。” 话说到此,唯有目莲还没献上贺礼。她倒也不着急,又为天佑倒了杯酒,抑扬顿挫地说着:“王爷,今天是您的喜事。臣妾不才,没有什么可展示的才艺。”说着她甚是友好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怎么都让我觉得别有目的。 目莲将酒杯递给天佑,有些娇羞,脸颊红红的,只听她声音更加柔和:“臣妾有件喜事要告诉王爷,太医说臣妾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目莲话音落下不久,宴会大厅变得异常热闹,有机灵的从满上前向天佑道贺。天佑此时也缓过神来,早已没有初闻此事的惊讶。 他先是看了看我,见我尚算平静,才转向目莲,朗声说道:“辛苦莲儿了,本王一定要好好赏你才行。” 天佑寿辰,加上目莲有喜,整个宴会厅的热闹气氛机会要掀翻屋顶,只有天昊和齐志远两个人冷冷地看着我,我逃过他们的目光,心中还在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我望着手中的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我讨厌现在的生活,无休止的猜忌,不得不做的勾心斗角,每天看上去活的高贵无比,实际上却猪狗不如。本来可以依靠着天佑的爱活下去的我,却在这样一个夜晚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巴掌,男女之爱能抵上父子之情吗? “姐姐,我们是不是该给王妃娘娘贺喜去?”趁我拼命灌酒的档,夕美抓住机会,故意刺激着我说。 我抬着有些微红的脸看着她,呵呵一笑,低下头接着喝。 第九十九章 培养自己的势力 我不知道宴会是怎么结束的,听春桃说我喝高了,天佑担心我会胡言乱语,早早就让夏荷送我回来。我庆幸天佑的英明决断,只要给我一坛子酒我就能掀翻屋顶。 再见到天佑和目莲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饭时候。天佑拼命地往目莲的碗里夹菜,我自顾自地往自己的嘴里扒饭,倒是夕美一会看看天佑目莲,一会儿又看看我,随后露出一副心灾乐祸的表情。 看着目莲毫无食欲的样子,天佑关切地问道:“莲儿,还是没有胃口吗?” 目莲笑着摇摇头,像是要证明没事一样,夹了一筷子青菜到嘴里,结果却马上弯腰捂着嘴,一阵想吐的样子,就是这样她还摆摆手示意天佑不必担心。 看着他们温馨的画面,我心里突然像被揪了一下,也没有心情吃东西了。 我吩咐丫鬟端了补汤上来,盛了一碗抵到目莲面前,轻声说:“妹妹还没给姐姐道喜呢,明年这个时候六王府上可就热闹了。”说着,我余光扫了一眼夕美,她也后知后觉的赶来献汤。 目莲接过汤,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们,看似无心实则有意地说:“两位妹妹也要多多补补,咱们六王府还是要人丁兴旺才好。(.)” 夕美傻乎乎地连连称好,我只是点点头,多补补?多补也是白补,如果目莲怀的是个女儿还好,一旦是个儿子,怕是我们生一堆也赶不上她那一个。 吃过晚饭,天佑揽着目莲自去休息,临离开之前,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低下头没有看他。 视线不知怎的模糊了,我伸手一揉,竟有水掉下来。怔忡地看着手心的水珠,抿抿嘴,我慢慢起身回去了。天佑总算有孩子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好胀,鼻子好酸?为什么? “姐姐,你最先嫁入王府,却是王妃娘娘先有孕在身……”夕美讥笑着说道。 “我是该夸妹妹你心大呢?还是该直接说你很蠢呢?”我没好气的回敬道:“王妃娘娘有孕了,不只我一个人没分得到六爷的宠爱,你也逃不掉。” 说罢,丢下在傻在一旁的夕美,恍恍悠悠地走回自己的住处,倒头就睡,睡着了心就不会难过,不会难过…… 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了,突然门口一阵吵闹声,我捂着有些发胀的头,慢慢下床去看。春桃、夏荷、萧若诗齐刷刷站着院子里。 一个裹着绛紫色披风的人从院门口走了进来,原来是天佑来看我。 我高兴地想冲出来,可是一瞬间又停住了脚步,现在是特别时期,有些感情还是不要表现的太明显才好。 天佑手一挥,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我这才一下子抱住天佑,他眉一皱,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掉。我忙抬手去擦,“哭什么呢?你有孩子了是件高兴的事情……”这是我第一次见天佑哭,而且竟然是为了我哭。 天佑点点头,仍是泪流不止,“浅月,委屈你了,本王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苦……”激动间天佑不觉已经拉住了我的手。 “你不要胡说,我哪里就委屈了,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不是吗?”我安慰他说。 “但是本王还是要补偿浅月才可以。”天佑固执地说。 我心中冷冷一笑,补偿?难道在他心中我需要的只是补偿吗?不过这样也好,我总算有个理由把吴擎苍调到我身边来了。 “如果天佑真的想补偿我的话,那浅月可是要和你要个人。”我仰起头,一边思考一边说:“前段时间,我在皇家马厩里遇到的那个叫吴擎苍的人,我想和你要来,他是个好帮手呢。” 天佑思考了一会儿,我真的害怕他不答应,时间虽然久了点,但他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答应我明天就把他安排在我身边。 我点点头,天佑又陪我聊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心中明白他是去陪目莲,我把茶杯握在手中,冷笑了一声,目莲,在天佑的心中,你永远不会取代我的位置。 第二天刚用了早饭,我正晃晃悠悠的还没去定王塔报道,吴擎苍到是先来我这里报道了。 “小的拜见夫人。”看见我,他急忙俯身趴地,大声谢恩。 我看着他,寻思着该对他说点什么,是给个甜枣呢还是先来个巴掌,最后我觉得还是甜枣巴掌一起上来的好一些。 “吴擎苍,我把你调到我身边你可知道我的用意?”我冷冷地说。 吴擎苍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小的不知。” “你会不知道?”吴擎苍的回答虽然在我意料之中,却不是我想要的,我缓和了一下声音,“你知道的话记在肚子里就好,要牢牢记住,知道吗?” 我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拿了个茶杯把玩着,继续说:“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做事,升高发财自然是有你的,可要是还你敢自作聪明,别怪我手下无情。” “小的谨记夫人的教诲。”吴擎苍兢兢战战的声音回答。 我把话听在耳中,心里暗想他表面恭敬着,心中却是惧怕居多,这样也好,先让他怕着我以后才不会出乱子。 “吴擎苍,本夫人现在还真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你去做。”过了一会儿,我淡淡地说。 “夫人尽管吩咐,小人能办到的一定全力以赴;小的办不到的,也要拼尽全力去做。”吴擎苍信誓旦旦地说。 很好,我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吴擎苍果然是个可造之才,也不枉我求天佑把他从马厩调过来。 “你去给我找个灵巧的少女,不要太美艳,但一定要清秀可人。”我小声地吩咐道。 “这个……”吴擎苍似乎有些为难。 我略微思索一下,以他现在的人脉这种事情的确有些难办,想着便给他指了条明路:“去乡下走走吧。” 吴擎苍会意,连忙谢恩。我挥手让他下去,自己整理了下衣服,准备去定王塔上班。好久没去了,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事情要处理。 第一百章 奇怪的卖伞人(上) 一大早上,我的心就像被石头压着般难受,送走吴擎苍,按着太阳穴我上了轿子。(.好看的小说) 清晨微冷的空气让我清醒了点。想起之前的事情,又想想目莲的事情心中无限烦闷。心里清楚得很,关于天佑对我隐瞒的事情,我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换做是我站在他的立场,也觉得这么做是最稳妥的办法。 但理解是一回事,心里怎样都无法释怀,短时间内我甚至不想再去想关于天佑的任何事情。 这样想着,我突然有种感觉,就是迫切想见某个人,仿佛只有见到他就能让我的心平静下来。 “停下!”我掀开轿帘,对轿夫说。 侍酒跑过来,问:“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迟疑了一下:“不去定王塔了……直接去国师府吧!” “夫人?”侍酒诧异地望着我。 “嗯!”我点点头,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兴奋,和些许的罪恶感,好像回到大学时代翘课去逛街,那个时候我逃课的次数好像要用周来计算。我不知道天昊到底是不是我心中想要见得那个人,或者我只是想找个人而已,随便一个人。无论现在我去找谁鬼混,庄货也好,天佑也好,是抽不出时间顾及这种事情的。 轿子停在离国师府还有一条街的地方,我好歹是六王爷的夫人,虽然目前处于闲置状态,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大清早就出入国师府。轿子做的时间太久,正好我也想走几步活动活动筋骨。 国师府这种地方,大清早虽然不会闭门谢客,但确实也没有几个客人会来,而且天昊性情一向古怪,和他谈的来人也是不多。 我和天昊还算熟识,国师府的人不用通报就放我进去了。我刚进门,恰好看到天昊和一个女子正说说笑笑从后花园里出来,言谈中神色间颇有几分私密的态度,那女子张的一张娃娃脸,看来也就十七八岁,一边说话一边理着衣服,发髻微乱,眼角眉梢带着丝春意。 我愣了愣,自己也不是什么纯洁的小女孩,自然看得出他们两个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平时看着天昊挺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忽然又一想自己平时见到天昊都是白天,可没一大清早来过,他虽然没正式成亲,有个侍妾也是正常,只是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场面。 也许是我来的太过突然,天昊看见我竟然一时间愣在那里,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我们三个。 “司棋见过灵夫人。[]”天昊身边的女子先向我行了礼,缓缓地从我走过的时候,她疑惑地向我望了一眼。大概是在猜想我怎么大清早就跑到这里来了。 见女子进入内堂,天昊才侧头笑笑:“浅月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我……只是随便过来看看……”我低声说,觉得自己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这么一大清早巴巴地过来,哪算是随便看看。 “这样啊……”天昊并没有戳穿我的心事,“正好我刚沏了壶新茶,浅月若不嫌弃,便先到我书房去坐坐如何?那里也是个聊天谈心的好地方。” 他现在我说话时语气比起之前对我,显得温和许多,也疏离很多。 “这样也好,等下我还要去定王塔。”压下心中一点点矫情的难过,我忙不迭点头。 天昊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便跟着他到了内堂的书房。他给我倒了杯茶,又端了些点心来。 我捧着茶杯,好像它能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顺路来看看……” 天昊有些意外地望着我,并没有接话。 “我知道自己来的有点唐突,最近事情太多脑子不够用。”我尴尬地说着,此时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赶快逃离这个地方。“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去定王塔了,好久没去,也不知道会堆积多少工作。” 天昊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我实在想不明白,浅月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喜欢定王塔那种地方,六王爷也肯让你抛头露面的出来,还真不是一般人物。” 天昊的话让我觉得如果在坐在这里,我会觉得自己在裸奔,连忙起身告辞,他也不挽留,不咸不淡地说:“下次浅月若来,我在煮壶好茶等你。” 灰溜溜地走出国师府,还不忘傻乎乎地盯着看一会儿。心中暗自嘲笑自己的不入流,朝着轿子的方向走去。此时街市上已经热闹非凡,大街小巷做生意的,遛弯的人路易不觉,一时间轿子的行动竟然异常缓慢。 “这个卖油伞的小贩怎么啦?” “脑袋被蜜蜂蛰了吧?” “不会吧,那儿有三两银子,大概是有人企图抢钱打伤了他……” “谁打的?欺负贫弱的卖油伞的小贩……” 路过一个热闹的街口时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我第二次叫停了轿子,走下去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年轻的油伞小贩旁若无人地大笑一阵后,又发出憋闷的喘声,五体投地,抓耳挠腮的打滚痛哭。 “闪开,发生什么事情啦?躲开点!”围观的人过多,终于惊动了官兵。 只见为首的一个人是个相貌严肃端正,穿着却很朴素的年轻人。 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做工考究的扇子,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卖油伞的人。这时,小贩大规模的表演已经停止,像一堆又脏又破的抹布,精疲力竭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认得这个人,他是天佑身边排号第五的近侍夏子轩。为了不被发现,我特意往人群中退了退。 “怎么回事?病倒在路上了?”夏子轩说的很温雅,一点都不像习武之人,他问周围的人,但没人能讲明事情的真相。 “这地方还有银子?”夏子轩发现小贩身边的银两,并弯下腰捡起来。“这是谁的银子?” “可能是卖伞小贩的。”人群中不知谁回答道。 “是吗?小贩,快起来。这里是市场,人来自四面八方,什么人都有,随随便便把钱扔在地上,万一丢了,追悔莫及,好好收起来吧。” 夏子轩显得雍容大度,亲切地弯下腰将小贩扶起,想交还银子。 “请问您是谁?”小贩全身松散无力,他抬起烂水果一样的脸,看看夏子轩。 第一百零一章 奇怪的卖伞人(中) “问我吗?我只是个普通的官员。(.)”夏子轩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知道您不是个普通的官员。”小贩没有放弃追问。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难道问了我的名字就可以不要银子了?我叫夏子轩。三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好好收起来吧。”夏子轩说完转身要离开。 “噢,您就是夏子轩呀?!”小贩所答非所问。 “你以前知道我?”夏子轩有点诧异看着小贩。 我也疑惑地看着小贩,听此人口音不是余国京师的,想来是从外地来的。夏子轩一向低调,如果是在京师,可能还有几个认识夏子轩的,从外地来的认识他,实在是奇怪。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您是夏大夫的第三个儿子。您从小在六王爷身边侍奉,现在可是个宠儿。”小贩的脸上显出了别样的光芒。 “噢?”夏子轩目瞪口呆。“你有病吧,先把钱收好,我再给你点药,或者你该去找个大夫。”夏子轩将银子放在伞台上,伸手去拿小药盒。 我也更加好奇,这个小贩看来不是真的小贩,那他真实的身份又是什么呢?我低头猜测着。 “真是没想到呀。”小贩放声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夏子轩有点尴尬地说。 “没法不笑呀。如此愚蠢的人竟是六王爷的近侍,还居然得到王爷的赏识,真想不到,王爷可是个好人啊。” 听小贩这样侮辱天佑,我本能的想上去反驳,刚迈出一脚,又想着先看看事态的发展,便收回来脚步。 “不许你胡说八道!”夏子轩有些愤怒。 “请您冷静点儿!您刚才说的话才纯属胡说八道。第一,这不是我的钱,是刚才路过这里的六王爷丢下的。”小贩端坐在地上,侃侃而谈起来。 “第二,我没病,哈哈,给没病的人吃药,并想拿别人的钱送人情……跟随大人外出,大人却早不见踪影,您竟在这里干些无聊的事情……” 小贩的话惹得围观者哈哈大笑。 夏子轩白皙的脸涨得通红,不管怎么样,小贩的推断似乎没错。 正在此时,一个未成年的侍卫在围观的人群外面叫喊:“夏大人,王爷已经回府了,快走吧。” “哼!”夏子轩使劲哼了一声,再次拿起银子,瞪了小贩一眼离去。 小贩则死死地盯着夏子轩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奇怪的卖伞小贩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在现场围观的人们也说不清楚。 用现代科学的话来说,也许应该叫精神分裂。 “他可能有点疯儿……” “真没趣,什么都没闹起来。” “那当然啦,一个名门子弟怎么能跟疯子一般见识。”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太阳光的热力也渐渐强大起来,只有小贩还留在原地。他抱膝低头,陷入沉思。 “你觉得自己很成功吗?认为这样确实给夏大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悄然走到小贩的身边,朗声的问道。 “你是谁?要买油伞吗?”小贩慢悠悠的抬起头,看着我,似乎他早就注意到我一样。 “不,我不需要。”我并不想管闲事,但是觉得这个小贩似乎有些才华,多一个有能力的人帮助自己,也是对自己多一层的保护。“请问你叫什么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姑娘?”小贩的好奇心也上来了。 “因为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我也不想拐弯抹角。 “我的愿望?哈哈,聪明的姑娘,我叫伍子干,不过说了你也不知道。”伍子干一本正经起来。 伍子干?为什么我想到了伍子胥呢?难道这家伙是个什么贵族后代,然后家道没落,再加上知识分子的固执得罪了权贵,惨遭流放? “伍子干,我想给你些劝告。”我说的严肃认真。 “什么?你才几岁呀,还想给我劝告?”伍子干哈哈大笑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 “伍子干先生,难倒你没听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吗?”我微微一笑,丝毫不介意伍子干的讽刺,“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的到重用吗?” “为什么?” “因为你的愚蠢自负。”我笑呵呵的说着,不见愤怒。 “什么!姑娘,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伍子干说话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很多。 “难道不是吗?你那肮脏讨厌的打扮,企图以类似这种愚拙的装扮吸引六王爷,以为他会赏识你的才华吗?错了,不但无济于事,还愚蠢透顶。”我理了下被风吹散的秀发。 “如果你认为六王爷真的是可以让你效忠的人,那么你就应该直接来到他的面前,请求他收下你,哪怕只是做个护院家丁,哪怕一开始总是失败,也要坚持下去。” 伍子干呆若木鸡,我虽然不常向口若悬河的讲大道理,但还算能言善辩。 “伍子干,饭要一口口吃,无论是寺庙门前的台阶还是宫殿的楼梯都要一个个的攀登,我不知道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但都要慢慢来,那怕五十年后才能实现。”我挑了一把江南风光的油伞,夏荷忙把一锭银子放在台子上。 “真令人折服!你相当老成啊,你到底多大?”伍子干心底佩服的说道。 “我教育你和我多大有关系吗?”我凑到伍子干身前,笑嘻嘻的看着他。 “哼!” 伍子干没多说话,的确让一个看上去不大的人教训是件很不爽的事情,不过如果他知道我已是三十岁的人,大概会好受很多。 “伍先生,人过于自不量力的话,不但不能出人投地,而且会立刻在战场上丧命。” 伍子干开始一个劲的眨眼睛,似乎在究竟这是我本人的观点,还是在转达别人的意见呢? “那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做呢?”伍子干试探着问。 “我会先打听好六王爷的为人性格,行事作风。以你所做的事情看,你根本没有去好好了解六王爷这个人。”我淡淡地说。“王爷施舍银两给你,这件事本身就充分说明他已看中你。你应该收下银两,首先整理自己的衣着打扮,然后去探望你的家人,一切都处理完毕后,登门致谢,顺理成章。” 伍子干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我的话,很好,会思考的人就有希望。 第一百零二章 奇怪的卖伞人(下) 我看见伍子干在思考,又接着说: “你不但没有这样,反而让夏大人把银两带回去还给王爷。我听闻夏大人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他定会把今天的事情如实的说给王爷听,王爷的性格与众不同,一旦施舍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恐怕夏大人会因此遭受责难。” 我故意停顿下来,“伍子干,不仅你自己失去了仅有的一次登门致谢的良机,还让王爷与大人之间种下风波的种子。这样的人谁会重用呢?” 伍子干脸上突然闪过心如刀绞,追悔莫及的表情。 “令人折服,你的劝告,真让我如梦初醒。”伍子干竟向东晨行了民间大礼。“请问姑娘的姓名,如有一日我能得到重用,必定上门拜谢。” “敢问你可是名门望族之后?”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伍子干,只见他微微点头,“那就不必言谢,如果你的才华确为世间少有,又肯一心辅佐六王爷,即使不知道我的姓名又如何?有缘定会再见,还请你好自为之。”说完,我转身离开。 “姑娘……”伍子干还想说些什么,我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黑墨般的长发随风轻舞着,阳光下,我衣服的抹绿色甚是美丽。我们一定再见面的,我暗暗想着。 耽误了大半天,我也没了兴致去定王塔,直接回来六王府。这个时候天佑都在和亲信商量政事,我直径回了自己的住处。 站在院子里忘了半天风景,忽然对一旁的萧若诗说:“我想修个佛堂,明天念念经想来也是不错。” “夫人的心似乎越来越静了呢。”萧若诗小声的说道。 我笑笑没说话,一旁的夏荷端来水果放在走廊上的小叽上。“夫人,你为什么要帮那个人?”憋了一下午,夏荷最终还是憋不住了,将问题问了出来。 “那个人应该是有些真才实学的,如果他真的得到重用,也不为六爷的一件幸事。”我起几粒提子,走下走廊,欣赏着小池里就要绽放的荷花,“夏荷,你觉得那人如何?” 夏荷端着水果盘跟了过来。 “奴婢觉得那个人狂妄自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夏荷愤愤地说着。 “这些花开了之后应该很漂亮,花朵都知道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落,人也应该如此才对。”我自言自语的说道,回头却看见萧若诗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怕她多心,连忙去拉她的手,继续佛堂的话题。 自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常有失眠状况,以前天佑陪我睡的时候,我只能瞪眼望天棚,现在自己睡的时候多了,每当失眠,我便会披衣出来赏月,吸收月亮的精华,这一夜,我又失眠了。[.超多好看小说] 现在老妈如何?一定很悲伤,很痛苦。我应该还有魂穿回去的机会,那真正的我应该是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老妈年纪已大,两鬓也染风霜,怎能承受的住如此打击,不行,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一定要把自己的周围建成铜墙铁壁,一定要尽快的搜寻能人才行,我暗暗地发誓。 想到这些,我不禁流下眼泪,天佑,我唯一的一张王牌,要牢牢抓住才行。 “夫人……”萧若诗的声音在寂静的小院里响起。清冷的月光下,她只披一件单衣,很是美丽。 我连忙擦干眼泪,“若诗也睡不安稳?”眼泪可擦干,鼻音却依然很重。 “奴婢见院子有人影晃动,还以为是贼人。”若诗轻移到我身边。 坐姿端正,举止优雅,从不大声说话,也没见她自言自语过,温和沉静,善解人意,萧若诗永远是这个样子。可我却总是想起,定王塔时得情景,那个破落的牢房,那个忧伤的女子。 我和萧若诗一起望着月亮,心中各怀心事。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滑落,生活似乎又变得无聊起来,每三天的进宫请安,每星期的佛教仪式,弄得我又开始心烦起来。 目莲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我并不常去给她请安免得看见又会伤心。不请安不代表我不关心她的情况,每天的补药我都亲自煎熬好,然后吩咐夏荷亲自送去。 “夫人,你不生王妃娘娘的气么?”有一天无事,春桃装着胆子问我。 “为什么要生气呢?”心中明白春桃是为我好,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生气显得我过于小气;不生气?我还不是圣人。就在我尴尬的时候,夏荷跑进屋。 “夫人!夫人!”夏荷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府外来个奇怪的人,说要求见六爷,正在外面闹得不可开交呢。” 此人应该就是伍子干,我微微一笑,“可有惊动六爷和王妃娘娘?” “六爷正和富毅大人商讨政事,没人敢去打扰。”夏荷连忙解释:“王妃娘娘正在休息,更是没人赶去打扰她。” 很好,正中下怀,我笑意更浓,站起身向门外走去:“那我们去看看这个奇怪的人吧。” 也不等夏荷她们跟上,只顾着往前走。大门口,伍子干正不屈不挠的和守门的小厮纠缠不清。 “怎么回事?”我淡淡地问了一声。 小厮们见我来了,连忙让出一条道,伍子干见我不由地大吸一口气。一秒钟他就缓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是叩首并不说话。 “你果然来了,我还算没看粗人。”我微笑着看着伍子干,今天他收拾的十分干净,看上去还颇为英俊,我挥手叫人去请王府管家,不多时大管家旋风般的小跑而来。 我指指跪在一旁的伍子干对管家说:“手下这个人做家丁吧,先把他安排到我院子里去看院子……”话刚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改口:“不,先找个人带他做几天杂役,然后把他安排到六爷的院子里去吧。”说完我转身离开,如果伍子干是个有心的人,那么我对他投之以桃,他就应该向我报之以李。 管家点头一一记下,又看见伍子干还跪在哪里,有些不快地说:“还不快起来,难道让我上去扶你?” 我摇摇头,这个管家也是要被天佑宠坏了的,脸色随便就敢给人。 第一百零三章 广寒寺 “春桃,去准备点茶点,我一会儿给王妃娘娘送去。”可能是因为得了个疑似有用的人,我心情大好地吩咐下去。 “是,准备些什么好呢?”春桃不喜欢目莲,自然也不会去费心思考该给她准备点什么。 “准备些清淡的粥和小菜吧。”孕妇这个时候对于大鱼大肉并没什么胃口,吃点清淡的倒可能还会有点胃口。 自从我得了天佑的宠爱,厨房的下人们对我的吩咐总是第一时间执行下去,这一次也不例外,没等多长时间,清粥小菜就已经端了上来。我吩咐春桃准备个食盒,亲自将这些小食装进食盒,确认无误,方才带着萧若诗往目莲的住处走去。 刚一进门,就见目莲懒懒的躺在朱漆卧龙椅,看见我她也没起身,只是微微点头,吩咐麝香给我搬了张伏醉八仙凳,慵懒地说:“姐姐身子不便,就不起身招呼你了。” 我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替她垂肩,关切地说:“姐姐这样说就见外了,您怀的可是六爷的第一个孩子,小心稳妥些也是正常。”替目莲按摩了小一会儿,又将清粥小菜递给她:“姐姐尝尝妹妹的手艺如何?” 目莲微微点头,忽然她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柔声说:“姐姐有件事要劳烦妹妹一趟。[]” 我怔了一下,从没想过目莲会有事求我,下意识的点点头,心中已然后悔,但也无法挽回。 “妹妹替我去广寒寺探望一人可好?”目莲说的有些犹豫,“其实倒也不是别人,她是娴贵妃隆拉氏,只是和六爷相处的一向不好,所以先皇过世之后她就住进了广寒寺。” 说话间,目莲看了看我的神情,见我垂首聚精会神地听着,便又往下说,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想着给王爷的孩子积点福气,她怎么也是先皇的嫔妃,任由她在外没人理会是不好的,可是我现在身子又不方便,只能有劳妹妹了。” 目莲是一个不会做多余事情的人,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目的。随然想到这可能是个巨大无比的坑,可她说的在情在理,我是不能推辞,只得连忙起身应下这份苦差事。 天佑不喜欢别人违背他的意思,他不喜欢这位贵妃娘娘自然也是有他的理由。俗话说,多做善事多积阴德,为了那未出世的孩子,就算是冒着被天佑骂的危险,我也必须去。只是这件事我只能悄悄进行,动静大了怕是办不成。 广寒寺,我心中冷汗,还真是会找地方住,怎么听都像是广寒宫。(.)一想到广寒宫,忽然间我就想起铃铛来,自从被目莲识破身份,我已经很久没佩戴过欢铃,铃铛也是从罗刹回来之后更未见过。想到此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当下决定,处理完这件事情,就去买几斤上好的香火给铃铛送去。 我耐着性子好言安抚了万分不满的春桃和夏荷几句,便吩咐下去准备马车,前往广寒寺。 “夫人……”春桃还想再说,看见我严肃的表情,又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离开六王府,上了马车,我突然觉得十分疲惫,为了活下去,只得给自己裹了一个看起来刚硬实则很脆弱的外壳,本以为管好自己就可以万事大吉,可是世间的事那能那么简单。 马车一路行来,穿过热闹的街市,渐渐来到安静的郊外,又走了一会终于到了广寒寺前,只见寺门上悬着一个匾额,是“广寒寺”三个大字,里面修的也十分好看。 琉璃瓦光如白玉,朱漆柱润若丹砂。白玉台基,打磨得光光滑滑;绿油斗拱,妆画得整整齐齐。头门下斜歪着两个金刚,咬着牙,睁着眼,威仪凛凛。二门里端坐着四尊天王,托着塔,拿着伞,怀抱琵琶,握着剑,相貌堂堂。左一带南海观音,率领着十八罗汉;右一带地藏尊者,陪坐着十殿阎君。三尊古像莲台上垂眉落眼;两位伽蓝,香案后拱手瞻依。更有那弥勒佛,张着口,呵呵大笑。 我带着萧若诗走入寺中,知客迎着问道:“尊客是何处贵人?来游敝寺?” 我轻声道:“我过路到此,因见刹上庄严,故为瞻仰。” 知客遂引着我拜了佛祖,参了菩萨,又引至后殿拜了弥勒古佛。 一切完毕,我才发问。 “我想打听一人,信女隆拉氏不知是否在贵寺?” 知客犹豫不决,并未立刻作答。 “我是她的远方亲人,这次路过京师,偶然得知她再贵寺,便特意探望,还烦请你通报一声。”我说的客气,知客不好再推辞,进了内堂,不多时复出,迎请我进了内堂。 我走进内堂时,隆拉氏正手持念珠,低念佛经。我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低声唤了声:“娴太贵妃。” “你是谁?”隆拉氏也放下了手中念珠。 我犹豫了一下,“我是六王爷的侧室灵浅月。” “哦,灵夫人来可是有什么要事?”隆拉氏似乎并不意外我的到来。 她的镇静倒是让我颇为紧张,“夫人,你可还好?”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蠢。 “还好。”隆拉氏依旧没什么感情的回答。 “夫人可曾怨恨六爷?”我单刀直入地问。 隆拉氏用拿起自己的念珠,“我为什么要怨恨六爷,当年的确是我抢了先皇对他母亲的爱,我现在做的,只是替当初自己的鲁莽还债而已。” 隆拉氏又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灵夫人还会为宠爱之事生气么?”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看这后宫里,有多少妃嫔?我要伤心,早在每次大选的时候就伤心完了。” 我开始有些怀疑,这些到底是她的真心话,还是目莲指使她说的? 我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和比起我来,王爷的母亲才是真正难的,想来那些年,皇后娘娘一直只是深宫里的摆设,辛酸苦痛,只有她自己知道,六王爷恨我,我又能有什么怨言呢?”说罢,隆拉氏复又低头念起佛教,我无法,只能告退。 我回到六王府时,天佑正要用膳,见我回来了,便叫人又添了副碗筷。他显得心不在焉,我也有点心神不宁。两人各有心事,想的内容也相差很多。 第一百零四章 情?爱?(暴更) 天佑无心吃饭,扒拉了两筷子就放下了,“听说今日浅月去了广寒寺?” 我连忙放下筷子擦擦嘴:“王妃娘娘让我的,说是要给未出世的孩子积积福气,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就去看了看。(.好看的小说)”说着我瞟了一眼天佑的脸,不错还是晴空万里,不是阴云密布。 “浅月,你会恨本王么?”天佑放下筷子,淡淡地询问道。 “人之常情。”我没抬头,继续装作吃饭的样子。 “好一个人之常情!!”天佑夺下我的筷子,拉住我的手,有些气愤又像是要证明些什么一样的说:“跟我来!!” 我努力的想抽回手,挣扎着说:“你弄疼我了,放手呀!!” “今天,本王就要你知道什么叫心不甘情不愿!!”天佑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见我一副傻样子,天佑冷冷地笑了笑:“浅月多长时间没陪我睡觉了?” “我……这个……”我以为自己很胆大,可当天佑**裸地说出这件事情,难为情竟然是我第一反应,虽然它就像闪电一般一闪而过。随后我就开始有些窃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想我和天佑xxoo是多长时间之前,完全不记得了。今天不是良辰也不算是美景,他心中有气,我却比较开心,真不知道到底我们两个谁是心不甘情不愿。 回到天佑的卧室,两旁的小厮连忙上前服侍,天佑挥手,二人乖乖退了出去。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今天我的打扮也应了这句话,长长的头发只是简单的挽起,没有佩戴任何首饰,略微施了些胭脂水粉。 “浅月……”天佑用力一拉,将我拉入他的怀中。大概他以为我会挣扎,一下子没控制好力道,我和他竟然一下子扑到在床上。 此刻正是夜深人静,海誓山盟、甜言蜜语正是好时候,我拉起天佑并依香肩坐在绣帐之内,款语温存了一会儿,天佑起身去给我倒了杯酒。 “本王冷落浅月多时,这杯酒是本王向你赔罪的。”天佑没了之前的冷酷,倒是多了几分柔情。情,真是好东西。 风声潇洒人声寂,夜色深沉月色明。三杯之后,我面放桃花,想着天佑也是该浓情深意,便娇滴滴含笑说,“浅月实在不能再喝,天佑自饮吧。(.无弹窗广告)” 天佑似乎等的就是这话,急忙将酒撤去,展开罗帏,与我相携而入,我真恨宽衣解带太过缓慢,马上云雨一番才合心意。 这一夜你恩我爱,风流情态色彩缤纷的很。从来欢娱都嫌夜短。感觉刚刚睡下,东方就泛起鱼白。 “天佑,你该去上朝啦。”说着我就要唤丫鬟进来服侍。 “天色尚早,浅月何必如此着急?”天佑今天异常的反常,竟然没有着急去上朝,反而用手将我拉进被内,又是一番恩爱。 “太阳晒屁、股了,天佑快快上朝去吧,要不我又要被庄公公责罚啦。”我委屈的说,万般不舍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开始替天佑洗漱:“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怕我多想陇拉氏的话……” “不!”天佑果断的打断我的话:“我是怕将来那孩子也会怨恨你。” 替他穿好衣服,我又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才耐心地说道:“我若对他好,他定然不会辜负我的好意。我愿意用我的心,换那孩子的心。”我拍拍天佑的肩膀:“不知道多久以后的事情呢,你现在就开始担心,真是个操劳的命,快走吧,要不就迟了。” 天佑走后,我也收拾好衣装去定王塔报道,目前已经旷工数不清多少天了。刚一到办公室,达来世就交给我个苦差事,最近京师又开始流行皇室八卦,其中天佑怎么都不会跑掉的,只是说的都比较隐晦而已。 关于天佑生身母亲的身份有很多种版本,今天的版本是最新的。报告上说天佑的生母本是先皇宠爱的贵妃周氏。 周氏出身贫苦,少女时期入宫成为当时太皇太后的女侍,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先皇的宠幸,被册封为才人,本以为以后的生活将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安享富贵。 世事难料,她刚被册封不久,就因太皇太后与皇太后的不合,被排挤出宫,流落到外永巷,吃尽了苦头,受尽折磨。随后又因为先皇意外路过外永巷而在此进宫。 周氏回宫之后的第二年,便怀上了龙种,据说就是天佑。身怀龙种周氏横行宫中,参与政事,培植起了自己的朝廷势力。等到天佑两岁的时候,周氏族人占据了出云朝廷的半壁江山,权势如日中天,连先皇也让她三分。周氏甚至想废掉先皇直接扶植天佑登基的想法。 天不遂愿阴谋被人揭发,周氏被灭九族,天佑也交给当时的皇后抚养。 按着太阳穴读着完这份报告,转身看向达来世:“来世呀,你怎么看?” 见我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达来世安慰着说:“不出一天,庄公公就能就出幕后黑手,夫人就放心吧。” 我打了打哈气,这话倒是真的,不要说一天,一上午就够庄货用的了。 “我这段时间没来,最近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完所有的报告,我突然想八卦一下。 达来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估计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脑袋有些凌乱,大概五分钟之后,达来世终于打破沉默:“夫人别说,还真有见怪事,尹浪本来已经被庄公公特赦打算放出去的,谁想他头一晚竟然在牢房上吊自杀了。为了这件事,公公还发了好些天脾气。” “自杀?”我不确定的重复一遍。自杀是可大可小的,已经都被特赦出去的人,还会自杀?可在定王塔这种地方想要他杀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吧? “这样公公可又要忙好一阵子了。”我呵呵一笑地说,颇有些心灾乐祸,叫他平时总拿我开刀,这回轮到他自己掉坑里了。 第一百零五章 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忙完一天,庄货给我准时下班。(.好看的小说)回到王爷府的时候,天佑和富毅又跑去小密室商议大事,随便吃了点饭我就坐在庭院里开始赏牡丹,若有所思地咬着手指甲,这是我陷入沉思时候的坏习惯,每次思考完毕指甲都会秃一大块。 “夫人在想什么?”萧若诗在一旁问道,“牡丹花正含苞欲放呢。” “若诗,你看着它现在开的很好,可是等它败落的时候,又要徒增伤感了。”我望着开得正盛的牡丹花,一盆冷水泼了下去。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天佑心里在想什么,齐志远,如鲠在喉,实在让人难受。 也不知道天佑和富毅到底再商量什么,是不是在商讨对付齐志远的事情。想到这些,我再也坐不住,也不对萧若诗多说,直接奔向天佑的小密室。 我前脚刚踏进天佑的书房,后脚天佑和富毅就从密室里走了出来,看见我苍白着脸的站在外面,天佑一脸疑惑,有些担忧的问:“浅月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我急忙摇摇头,如果我目光似火,倒不要紧。可一旦作出决定,眼神便会变得冰冷。 “天佑。”富毅倒不是外人,不必顾忌他,我单刀直入地说:“听说尹浪自杀了?” 天佑微微点头,也不问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见他这样,我心中更是着急:“你可知道前段时间齐志远来找过我,让我帮着照顾下他……”我瞄了一眼天佑的脸色,只见他细心聆听着,才继续往下说:“庄公公还说要我接着这次机会打入齐志远组织的内部,谁想着尹浪却自行了断了,事情实在太蹊跷。” “事到如今必须这样了。”我装作漫不经心地说着,心中却是一紧。 “必须哪样?”天佑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我的话题。 “若不把齐志远赶出余国,天下必将大乱。”我的语气坚定而冰冷。 “那浅月要怎么做呢?”天佑似乎有了些兴趣。 “随便在他们家放个什么东西栽赃陷害下。”我说的信心满满。 天佑断然拒绝:“不行!” “为什么?”对于天佑断然拒绝我的伟大提议,我觉得十分委屈,甚至觉得天佑根本就是个笨驴,宫斗电视剧都是这样害人的呀。 天佑拉起我的手,耐心地解释着说:“如果他们以你故意挑起争端为口实,对咱们进行攻击,那咱们的处境将更加艰难。” 我愣了一下:“嗯?我故意挑起事端?”。这话我怎么就理解不上去呢,明明是很好的计谋,怎么就成了故意挑起事端? 天佑对我向来都还算比较有耐心:“浅月,我认为你是主动往人家设好的圈套里钻。他们认定了咱们之中会有人按捺不住。倘若人家已有准备,你怎么办?” “天佑,你变得胆小了。”我不满地说。 “本王是为浅月着想,你不该这样。一旦因此失去人心,咱们就成了拔了毛的凤凰。”天佑依旧觉得我的方法太过冒险。他动了动嘴唇,眼神变得柔和,苦口婆心的劝说我:“皇后娘娘是齐志远的亲妹妹,你觉得就算是找出齐志远什么瑕疵,皇上会怎么样?” “一定会袒护呀。”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天佑微微点头,继续柔声说:“皇上会袒护,那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此事就此不了了之,顶多是给齐志远一个不痛不痒的惩罚;第二皇上会对此事彻查到底,到时候就算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我们也要交出去个人是不是?平白害了一条性命,浅月心中可能过意的去?” 天佑说的有理,我心服口服地点点头。 “先不要着急。沉着些。”天佑沉静的说。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尹浪到底为何而死,他的死让我打入齐志远内部的计划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那尹浪到底为何而死呢?”我想不出来,干脆就将这个难题抛给天佑。 天佑在手上轻轻地写了个“弃”字,微笑地看着我,我心中好笑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考我。既然要考我,那我就要好好思量一下了。 过了一会,我才试探着回答:“难道是弃子?” 天佑拍拍我的肩膀,长叹一声:“浅月果然孺子可教呀,的确如此。这个尹浪后来卖给咱们不少齐志远的消息。虽然不是多有用,但足以说明这个人不怎么样。这种弃子,谁还会珍惜,留着就是祸害。” “也是这样,这种人不可重用,但是就这么死了也怪可惜的。”我用佩服的目光看着天佑,忽然又想到什么,匆忙问道:“那我该如何打入齐志远的内部呢?” 天佑抚摸了一下我的秀发,淡淡地说:“这种事情不是浅月该去做的,我会和庄公公说的。你以后若是闲着无事就当玩去定王塔逛逛。”天佑深情地看着我,一脸爱意:“那种危险的事情,本王才不要浅月去做呢。” 我轻轻的给了天佑一拳,“不要担心。我绝非那种自投罗网的有勇无谋之徒,我不会上他们的当,全当陪他们玩了。”我笑着说,总想着该多为天佑做些什么。 天佑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一旁的富毅见了我们说的差不多,才敢说话。 “夫人,以你对齐志远的了解,你觉得他下一步该怎么走?”富毅一脸诚恳地表情期待着我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一旁的天佑似乎也饶有兴趣。 可我却犯难了,以我对齐志远的了解,哈哈,我心中干笑两声,我好像说我根本不了解他。可是那样的话我就完全暴露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圆谎,还是天佑心疼我,替我说道:“浅月那时候年纪小,也不会在意这些。” 我拼命地点头,符合着说:“对,那个时候只顾着玩了。” 天佑看上去很满意我的回答,弄得我一头雾水。这个时候有小厮通报夏子轩在府外候着,天佑嘱咐早点休息后,跟着富毅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这么晚,他是要去哪里呢? 第一百零六章 培养新特工(上)(暴更) 一场大雨过后,京师变得有些凄冷,被大雨拍落的树叶随风追逐着。(.)六王府内十分安静,我披着一件新定做的乳白色披风站在回廊里吹着冷风赏风景。 不多时,我变来回搓了搓手,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早上寒冷的天气。 “夫人……”伍子干的声音回廊外响起。 我一个哆嗦,连忙四处张望。“伍子干,你要吓死我呀?”真是好死不死的从哪里冒出来的。 “夫人,外面风实在冷,不如您回房休息的好。”伍子干充满敬意地说。自从他去天佑手下干活,我就没有间断对他的观察,在我看来天佑对他是相当满意,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天佑的得力助手。 听了伍子干的话,我并未理会,依旧在幽长的回廊里走来走去。能让我如此烦躁的只有多日没有消息的吴擎苍。自从上次委派他去寻找美女,也过了很多时日,怎么就没有个消息呢。 “夫人可是有事?”伍子干好像看出了我的烦躁,试探着问。 我挥手让他退下,没完没了的问东问西让我的心更焦躁,我怕一时忍不住伍子干就成了倒霉的出气筒。 又在回廊里徘徊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有人来报信,只得放弃回屋。(.好看的小说)春桃端来新沏的热茶放在我面前,亲声说道:“夫人,外面有个人求见,都等了好半天了。” 我挑挑眉毛,思考着大清早的会是谁来呢,“回了去,就说我在休息不见人。” 春桃没有马上退去,而是地上一个信封,继续小心地说:“他说让夫人看看信再做决断。” 有些事情其实很简单,但是有些人非要弄得很神秘。大多是都会因为表面上的神秘而上当受骗,我也不例外。匆忙打开信阅读起来,原来是吴擎苍的工作报告,说是在钟云山遇到个小姑娘,还附上了少女的画像。 我让春桃带我去见来人,那个人却是我不认识的,见了我他急忙下跪行礼。 “你可是吴擎苍的属下?”我微笑着问道。 那人不敢抬头,低首大声回道:“小人是吴擎苍的发小张三。”说完他稍微抬起头,却还没有看我:“吴擎苍希望夫人能亲临一趟钟云山。” 我微微点头,钟云山里京师尚不算远,可是要去也要找个恰当的理由。我先让张三下去休息,独自走向天佑的书房。下了早朝他多数时候是在书房处理政事,偶尔也会在那里小憩。[.超多好看小说] 雨过天晴这话是没错的,走出自己居住的小院子,抬头望望天,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顿时心情大好。踏进天佑的院子,就见他背手立在院中,望着水仙花发呆。 “天佑今天怎么这样悠闲?”我走上前,揽住他的腰,笑嘻嘻地说。 天佑拨开我的手,转过身。柔情地看着我,似乎我不在是我,却是他刚刚看的那株水仙花。 “浅月今天没去定王塔?”天佑抚摸着我的头,轻声问。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点了点天佑的鼻子傻乎乎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于庄公公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主。” 天佑拉起我的手往书房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无如释重负地说:“可有可无才好,不劳累又能解闷。”把我拉进屋,天佑才好脾气地问我:“今天怎么突然想到书房来找我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我装作不开心地撇撇嘴,最讨厌天佑的就是这点,从来不肯装傻。 “是呀!是呀!”我赌气地往椅子上一坐:“没事我便不来找你了对不对?” “不是不来找我,只是不会这个时候来找我。”天佑也不跟我认真,继续逗我说。 “说不过你。”我缴械投降,走到天佑身边,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商量着说道:“天气这么好,我想去钟云山郊游。” 天佑笑呵呵地看着我,故作不解地问:“浅月现在怎么这样喜欢游玩了?” “我又不是养在笼子里的鸟,当然想自由的飞翔了。”我无心地说着。 话音刚落,天佑的脸瞬间难看了许多,他却还强忍着没发火,我也察觉出我这话的不妥之处,连忙赔礼道歉。天佑没说什么,只是唤来一个小厮吩咐备马车,心中知道天佑已经同意我的请求,可还是觉得不开心。 “天佑……”我想去抱他,却被他轻巧的躲开了。 “浅月去做自己想做的吧。”天佑的声音很淡很轻,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累了就回来,本王会在家里备上酒菜等你。” “天佑……”我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活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天佑越是这样迁就我,我心中就越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没事了。”天佑换上一副笑脸,走过来拍拍我的头:“再不去可就来不及欣赏美景了。” 我点点头,心中也惦记着吴擎苍的事情,匆忙和天佑告别转身快步离开了他的书房,不敢回头,害怕自己看见一副失落的表情。 刚上了马车,就听见车外的张三喋喋不休地说道:“夫人你不知道,吴擎苍在钟云山还有个小木屋呢。” “哦!”我发了个毫无意义的音节。大约赶了多半个时辰的路,我们终于来到了钟云山脚下,吴擎苍早已等候在那里。 “吴擎苍,我安排你的事情你办的如何了?”也许是因为刚才从家里出来时的郁闷心情,使我的语气不太好:“别没什么效果就把我骗来。” “一切办的妥当,只等夫人你一会儿去看看那女孩。”吴擎苍除了偶尔抽风的时候会变的稍微沉默点外,大多数时间都是个话匣子,不过今天看了,他是处于抽风阶段。 我才不管那些,接着问道,“听说你有山间小屋?” “是。”吴擎苍今日的寒冷,让我误以为是寒流袭来。 “闲来无事,你带我去那小屋看看如何?”我声音中更多的是命令的口吻,不容他反驳或拒绝。 “啊?夫人……”看来吴擎苍本是想拒绝,只是抬眼对上我期待的目光,生生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那小人去准备下。”吴擎苍无法,便无奈的答应下来。 趁他准备之时,我歪着脑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今天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呢。 第一百零七章 小女孩千湄(下) 吴擎苍将我领进他的小木屋。真的是件很简陋的小木屋呀,我心中不由感叹道,除了一张类似床的东西,就只有一堆草垛充当椅子。 “夫人请稍后,小人去取些泉水来煮茶。”吴擎苍终于恢复了正常,毕恭毕敬地说着,随后退了出去。 我微笑地点着头,却有另一番打算,等下吴擎苍出去的时候,就悄悄跟上去,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估摸着过了五分钟,我起身跟着出了小木屋。 吴擎苍的小屋周围虽然景色优美,但也是远离人烟的荒山野岭,清冽的风吹的刺骨,我本能地打了个冷战,又走了没多时,就看见吴擎苍在用用陶罐捧水。 我又往前走了走,躲在一棵大树后确保我可以看见,他却看不到后,我开始细心地观察他。偷窥不是个好习惯,但偷窥绝对能了解一个真实的人。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喊: “哥哥!” 是少女的声音,声音清脆响亮,宛如山里的精灵在叫吴擎苍。 “哥哥,你熟悉这一带的山路吗?” 荒无人烟偏僻的山路里,忽然听见喊声的吴擎苍惊讶地站起身来。 “哦?!奇怪,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吴擎苍的嘴在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欠抽的,“有什么事情?碰到坏人啦?”他半开玩笑地说。 躲在树后面的我恨不得马上跳出去,替那女孩狠狠地抽吴擎苍两巴掌,赤、裸裸地勾引是被允许的。 “听说这一带经常有狐狸变成美女出来勾引人,然后吸取他们的精华。没想到今天竟然有狐狸出现在我面前,但是我可不是普通人!”吴擎苍边说边往前走了两步,仔细打量起眼前人。我也跟着他的目光打量起那个女孩子。 这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像娃娃一样漂亮,只是身旁没有旅伴。 “啊!哥哥,我不是什么小狐狸,我是从那边过来的。”女孩连忙用手指指远处,然后天真的睁大眼睛,惊讶的问“哥哥不是普通人?” “那当然,我可是……”吴擎苍拍着胸脯准备夸赞一番自己。 “他可是个混世大魔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立刻从树后面蹦了出来。 “啊……”小女孩突然叫了起来。 刚刚来了个满嘴胡言的哥哥,这会又来个乱语连篇的姐姐,也不知道我们是从天而降,还是由地而生。她瞪大眼睛,好像有些恐惧,看了看吴擎苍,又看看我,似乎觉得我挺亲切,便悄悄的往我的方向挪了两步。 “什么是混世大魔王?哥哥很厉害吗?”站在我身边的小女孩壮着胆子小声问道。 “当然,看见后面那连绵起伏的群山了吗?那里有哥哥的一间房子,我在那里住了一千多年,是个神通广大的魔王。”吴擎苍说的神乎其神,我突然觉得把他弄到身边是个祸害。 “哎呀……”女孩又一次惊讶的等大双眼说,“这么说,这一带的山路你全清楚啦?” “当然清楚,哪座山里有多少凶猛的野兽,哪座……我全都清楚。”吴擎苍故意逗着小女孩。 “是吗?那太好啦。”女孩放心的长出一口气。 “你遇到什么麻烦啦?”我走了过来,想拉住小女孩的手,这样小的孩子在山里迷路,是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你没有旅伴吗?家在哪里?”我一边说,一边悄悄观察小女孩,穿的虽是草鞋,但色彩鲜艳的服装却绝不是山里人的打扮,也没有山里人的泼辣劲儿。 “这位姐姐,他真的不是普通人吗?他是神的话,是不是可以帮助我逃跑?”女孩向我眨眨眼睛。 “逃跑?”我有点警惕起来,难道她是哪个大户偷跑出来的丫鬟?或者是那个官家的童养媳?不行我要问个清楚。“这位神仙哥哥的家就在前面,那里很暖和,你也可以好好的和神仙说说你的麻烦。” “嗯。”女孩丝毫没有犹豫。 没走多远,吴擎苍的林间小屋就到了。我把小女孩领了进去,又吩咐吴擎苍去煮茶。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你为什么要到深山老林里来?这山林里可是有”我四周望了下,却没见到什么水果,吴擎苍的家穷的还真是可以。 “对不起。”女孩面带娇艳的羞涩向我道歉,“我把现实和童话弄混了。”大概女孩也看出来这是穷的不能再穷的人的房子才这样说。 “没关系,那些话都是我们说的。”我微笑了一下。这个孩子倒是乖巧伶俐,难道吴擎苍所相中的人就是这个丫头? 吴擎苍此时也煮好茶回来,倒了杯热茶递给女孩。 “我叫千湄。”女孩低下头,眼圈似乎有些红。 “千湄?”我随手拿起茶杯,突然想起上学时看过的游素兰的漫画《火王》那里面好像就有个人叫千湄。 “千湄的家是靠近海的么?”我疑惑地问道,余国的京师可是离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千湄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这下我就更纳闷了。 吴擎苍似乎忘记了我的纯在,竟然也坐了下来,“这里并不靠海,千湄是怎么来的呢?” “我……我在很小的时候和父母来到余国,后来做了清官……”千湄忽然眉头一皱。“可是前段时间,来了个大官,想把我买去做侍妾,我不愿意,就偷偷逃了出来,可是千湄真的不敢逃到村庄去……” 说完千湄突然跪了下来,“哥哥,姐姐,请你们可怜可怜我吧,把我留下来,我可以洗衣做饭……” 吴擎苍连忙拉起千湄,“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千湄听闻此言,眼泪扑扑的往下掉,吴擎苍则急切的望着我。 我慢慢的喝着茶,思考着该怎么办,很想把她留下来,却又害怕有后患。怎么办,我有些犹豫不决地晃动着茶杯。就和上天赌一赌吧。 良久我才开口:“千湄,你可还有亲人?” “还有一个叔叔在故乡。”千湄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那好,姐姐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我想起过往的一些事情,怜悯之生不由而起,“你若想回家,想投奔叔叔,就让大哥哥送你回去;若你不愿意回去,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侍女可好?” “千湄不要回去,婶婶不要千湄的。”一听要回家,千湄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那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乖巧听话的侍女吧。” 我想起我童年另一个好友,她被人贩子拐走那年也像千湄一样大。 第一百零八章 处处都是风流债?(上)加更 回到府中,萧若诗已经准备好了茶水,见我回来,连忙端上前来,恭敬地说道:“夫人,喝点茶,解解乏。” 我确实又累又渴甚至饿得要死,吴擎苍家的那壶茶并不比马尿好喝多少,看见萧若诗端上了上好的茶水,第一时间我就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茶水不热不凉,入口温润、唇齿留香,一身的疲惫好像就此散去。 看我露出满意的表情,萧若诗借机说道:“夫人,您看奴婢是否可以学习骑马呢?这样以后夫人要去哪里,奴婢也能跟着侍候左右。” 我把喝过的空茶杯递向萧若诗,随口道:“骑马很累的。” 萧若诗马上续上茶水,说道:“奴婢不怕累。” “好吧。”实在不想打击萧若诗高涨的热情我点头应许,然后看向进屋后就在一旁站立的千湄,说道:“这个是千湄,也是个身世悲惨的可怜人。以后若诗就认作妹妹吧,咱们好好照顾她。”说着说着一时间我竟错把千湄当成了自己的娃娃。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急忙转换话题:“若诗呀,你先带着她了解一下府里的情况,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教教她。” 听我说要将她认作妹妹,千湄脸上生辉,兴奋的听我说完,千湄竟然忘了行礼,萧若诗满口答应下来,带千湄谢谢过我,便出去给她安排住处了。 两个丫头走后,屋里突然静了下来,一时间我忽然觉得害怕。 皇族的生活,皇宫的美好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又意味着什么? 只要太阳一下山,就会一片漆黑,没有月光的夜晚整个皇宫更是一片寂静,每当这个时候,是不是内心孤独的人就会听到风声带来的阵阵叹息声,那些都是来自心中怀有怨恨的女人。但地位崇高,宫中生活就高枕无忧吗? 下至提水的宫女,上至尊贵的皇后,心中都怀有大大小小的怨恨,这就是真实的皇宫生活。皇后有时候不过是宫殿里的摆设,剩下的嫔妃、侍妾也不过充当装饰品的角色,只为皇宫里那惟一的一个男人或者他所像征的权势。 每每想到这些,我对齐易烟的同情就会多几分。虽然我并不喜欢她,可却不能否认她充其量只是齐志远的一颗棋子。真不知道,自己把萧若诗和千湄带入这样的生活是她们的幸还是不幸。 第二日,是个晴朗的天气。 安排萧若诗和千湄跟着伍子干学骑马,伍子干对她们要学骑马颇有微词,牵马来到萧若诗跟前,轻哼了一声。 安顿好三人,我独自一人去陪天佑用膳。 天佑的饮食一向简单而清淡,除了粥只有两三种简单的小菜,餐点似乎永远只是青菜包子。见我来了,天佑热情地将还没吃的另一个包子让给了我。 “今天怎么吃得这么晚?”我随口问道。 天佑听到我的话,连忙把刚递给我的包子又抢了回去,一口塞进嘴里。我哼了一声,天佑最近又转性了,开始变得有些像小孩子,不就是去目莲那里不好意思说嘛,至于这个样子嘛!!直接无视天佑的举动,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悠哉地喝着茶水朗声说: “我好像很久都没进宫了呢,是不是该去宫里走上一圈了?” 天佑将刚抢去的包子咽了下去,好像还有点噎到了,又来抢我的茶水,我非常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宫里有什么好去的?”天佑喝着水,不在意地说着。 “想念皇上皇后了呗。”我假意说着。 天佑看着我微微一笑,我那点小心思怎么能逃过他如明镜一样的心思。 “每次都是这样,明明你都知道,还非要我说出来。”我不满地抗议着。 天佑不在嬉笑,而是换了一副严肃地表情:“要是真的想去逛逛,到有一个地方本王想有劳浅月一趟。” 一听说又要有新的任务,我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被调动的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催出着天佑快说。 “我想请他帮一个忙,只是你知道我们素日很少来往……”天佑越说越难为情,最后脸简直比猴屁股还要红,我闭着气不敢大笑,结果我成了另一只红屁股猴。 天佑也不在多说,转身进了内室,不多时又走了出来,拿着个信封递给我,我明白地点点头,心中却在抱怨这帮人能不能有点创意,动不动就是小信封,左一个小信封右一个小信封,就不敢换个大信封? 拿着天佑递给我的小信封,我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出了王府。也不要小厮备马,更不要丫鬟陪着,就简简单单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向国师府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赏着风景,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和上次一样,又碰到人家xxoo。还好我去的时候,天昊正端坐在书房喝茶,见我进来他也遵守诺言的给我重新沏了一壶好茶。 “浅月今天来又是为何事?”天昊品着茶,望着我,犹如我是一块好吃的糕点。弄得我在椅子上十分别扭,左右晃荡了一阵子,我从衣袖里掏出天佑的小信封。 正待要说些什么,突然听见外面有些许声响。没多久,有一个年轻女子像一阵风般,连门都没敲就这么闯了进来。 天昊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林小姐,我这里还有客人,麻烦你出去! 那位林小姐只望我一眼,然后便无视我直接对天昊说:“天昊,之前都是我不好,我已经后悔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难道这个女人是天昊在哪里惹来的风流债?现在找他偿还了?哎,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每次我来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圣人不是经常教育我们要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可惜我是不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我稍微有点尴尬,这种场面正常人都应该回避的,但我自动把自己归为不正常的人,便厚着脸皮坐在原位,心里带着一丝紧张,还有种阴暗的想法,隐隐盼望他们两个不要重归于好。 第一百零九章 处处都是风流债(下) 如果换做他人的话,我会觉得这个剧情实在是烂俗到狗血,然后安静的做好背景板,看一场免费的风流戏剧,最后极其小人地幸灾乐祸一番。但这种情况出现在天昊身上,又要另当别论。 林小姐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说:“我和天昊有话说,你先出去一下。” 如果她换一个口气,以我的“时常害羞”的性格或许真没办法恬着脸留在这儿,又或者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或感情上的冲突,我也可以将她的话一笑置之,全当她是一个受宠过度神经错乱,胡言乱语弄不清现实的疯丫头。 可惜她是个倒霉蛋,目前的生活将我的脾气养大了。怎么说我也是一个部族的首领,堂堂六王爷备受宠爱的灵夫人,外加一个十分神秘的定王塔的工作身份,她如此不客气的态度却让我有些不悦――小皇帝都没这么跟我说话,她凭什么? 想到这里,我毫不客气地望了天昊一眼。果然他叹了口气,平静地说:“林小姐,灵夫人是天昊请来的客人,你有什么事情我们改天私下里再谈好吗?” “若不是我硬闯进来,你根本就不会给我见面的机会。”林小姐说。 “你这样做,结果也是一样的!”天昊他语气有些无奈,像是在劝说不懂事的孩子。(.好看的小说) “天昊!”林小姐拉着他的衣袖,“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呢?” “你要说的我已经都知道了!现在有客人在,不要让我叫人将林小姐请出去,这样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天昊说着,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若林小姐想和我谈心,还请改日。” “天昊……”林小姐委屈地说着。 “林小姐慢走!”不待林小姐说完,天昊先打断了她的话。 忽然她转向我不屑地说着:“你就是跟很多人有染的灵浅月?” 和天昊求爱不成,又转向攻击我了,真是个可怕的小姑娘。我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颔首问道:“这位姑娘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传言,你可知道嚼舌根子可是最可恶的事情,定王塔里最喜欢这号人。” 一番话下来,林姑娘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未必有多害怕我,但定王塔的名号实在是太过响亮,怕是余国京师没有不知道它的。[.超多好看小说] 林小姐看看天昊,又看看我,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在屋子里都能听见她用力跺脚往外走的声音。天昊关上门,朝我歉意地笑笑。 “让浅月见笑了,她还是个孩子,被人宠坏了。”天昊善后的为林小姐所做的一切解释地说道。 我拿起茶盏微笑地看着天昊,我不太想听天昊的解释,可是如果冒昧的打断他的话,又怕此事在我们心中留下隔阂。 “浅月不知道天昊你还有这么一出风流韵事,何不说出来让我乐呵一下?”我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道。我觉得我这样去拔天昊的隐私绝对是件愚蠢之极的事情,但是我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浅月还不知道?”天昊望着窗外,自嘲地笑了笑,轻声道,“我还以为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了……” “也许别人知道,但是我却是一点都不知情的,看来我消息落后很多。”对于他的忧伤我视而不见,继续没心没肺地说着。其实我若真想知道天昊和林姑娘的这笔风流债,稍加用心打听就可知道,可惜那不是我的做事风格,又或者是我害怕知道他们之间的缠绵爱情会吃醋吧。 “没什么,浅月不必放在心上!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天昊淡淡地说,“我若真想娶人,怎样都能娶到貌美如花,又贤良淑德的。当初会看上她也是觉得两个人很像罢了,看着她就像看着另一个自己。” 我心中冷哼着想,我真没看出你们哪里像,天昊可没有那般刁蛮任性。 我从桌子上顺手拿起一块茶点,毫无吃相地放进嘴里,慢悠悠地说着:“说实话,我倒不觉得你们两个合适,林小姐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天昊心中所想。” 天昊意外地望着我,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失礼的话来。我不管他,侧过头去继续将我对林小姐的第一印象说出来。 “只是这样觉得而已……这位林小姐总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至少这个人的心胸不太开阔,神色阴郁,也很没礼貌,想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忍受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 天昊不在言语,也跟着我喝起茶水吃起糕点来。一时间,沉默成了整个书房的主旋律。我告诫自己,之所以觉得他们二人不合适,是因为那位林小姐绝非贤妻良母的典范,脾气坏到家不说,连做人的一点礼貌都不懂,绝非良配。 可是如果对方当真的是个温柔可人、体贴入微,处处为天昊考虑之人,我是否就可以真心的祝福他们,甚至大大方方地去参加他们的婚礼?我想不出答案,我不想有人夺走天昊,这一点我倒是很清楚。 茶喝完了,天昊默默站起身,我也随之站起身来,也是时候谈谈正经事了。天佑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比起我那些狗屁的伤感爱情故事,天佑的嘱托才是我最该考虑的事情。 天昊将我领到书房后面的小花园,国师府莺莺燕燕的热闹起来。天昊找了个小石凳坐了下来,随手打开天佑的书信,仔细地看了两遍。 “六王爷心中所说的事情我会认真考虑的。”天昊忽然换了一副低沉魅惑的声音,那双勾魂夺魄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他站起身,缓步走过来,凑到我耳边低声说,温热的气息让我起来一身鸡皮疙瘩,“我希望下次浅月再来不是因为六王爷的事情,只是单纯的来看望我!!” 这个姿势比较暧昧,偶尔有小厮丫鬟朝这边望上一眼,不过大多都非常熟练地充当着背景板。 “好……好的……”我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回答。然后推开他落荒而逃。 第一百一十章 没完没了的刺客?(上) 我的落荒而逃惹来身后天昊一连串的笑声。我逃出国师府,不想天昊也跟了出来。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我直接转向天下第一楼的方向,还不到午饭时间,可我觉不在意自己早吃那么一会儿。 因为逃的太狼狈,我在天下第一楼的门口撞到一个人。那人大概有些身手,略微让了让身子,倒是我有些冲过头差点跌倒。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 “走路小心点!记得要带眼睛出门!!”他冷冷地说,音调有些怪异,语气也有些怪,我能理解她说出来话的音调,但我还是觉得他的话有些怪,非常怪,可真让我说哪里怪,我还真说不上来。 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个气质冰冷的帅气小伙子。留着一头并不多见的银发,阳光下很是夺目。标准的丹凤眼,微微上扬着的眼角显露出一种叛逆而挑衅的神情,嘴角上扬到一个好看的弧度,给人一种他在微笑的错觉,实际上那也许只是他迷惑对手的一种手段。 这时候,他也看到了我。只一瞬间,我有些心悸,没来由一阵毛骨悚然。 他并没理会我,径自走进天下第一楼。我缓缓伸手按住胸口,感觉心跳得厉害。 “浅月!”就在我安抚自己那可怜的小心脏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了我一声。吓得我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却是天昊。 “你吓死我了!”我白了他一眼,天昊对我来说,就和十三爷对于天佑的作用差不多,是个类似解闷的角色,也许我这样说对天昊来说实在太不公平,不过也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用掩饰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刚刚那个人身上有杀意。”天昊担忧地望了我一眼,“刚刚在看到浅月的脸的一瞬间,他起了杀心。” “不会吧?”我缩了缩脖子,“哪有那么严重,我就是撞了他一下,这样子又不会死人,不必那么大的怨气吧。长得再帅,脾气不好也是没人要的。”我没说完,天昊的眼神让我不敢往下说。 “浅月确定和他没有任何恩怨?”天昊又皱了皱眉头追问了一遍。 我拼命地摇摇头,摊了摊手,无奈地说着:“我的圈子实在是有限,有限到遇到的男人都能用两个手数出来,所以我确定肯定不认识这个人。” “若不是因为私人恩怨的话,恐怕会很麻烦。我觉得他也许和六王爷手下养的那些人是一类人呢。”天昊的眉头简直就要纠结到一起去了。 第一时间我并没反应过来天昊所说的是哪类人,不过一秒钟之后我就明白过来,他所说就是幻影那类杀手吧,想到这里我打个了哆嗦:“既然是这样……那他身上会有杀气也算正常吧?”我尽量控制着自己声音的起伏程度,让它听上去平稳些。 就目前情况而言,我对天昊所说的一切无条件的相信了,天昊虽然对我没有任何的承诺,我却非常信任依赖他。 天昊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貌似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不是小白,知道事情不会简单,但我宁愿自欺欺人不去思考,也不想费脑细胞去考虑那个帅哥到底是来杀谁的。 如果真是来杀我的,我也不怕。因为我非常相信幻影和追风的能力。 “浅月先回去,我有些不放心,不如留在这里看看他想做什么。”天昊可没时间陪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时候他会和天佑一样,变成实用主义者。 我犹豫徘徊了一会儿,衡量着自己走掉和留下来的利弊,最后下定决心地说:“我也一起吧!毕竟你说他针对的可能是我。” “不行!太危险了!”我的要求天昊毫不留情地否决了。 “你的意思是说,万一发生什么事,你保护不了我的安全吗?”我可怜巴巴地望着天昊问道。 “不是这样……只是……”天昊每次说不过我的时候都会犹豫不决。趁他发呆愣神的功夫,我抓起他的胳膊:“那浅月的性命就拜托给天昊你了。” 天昊没在劝我,他还是很了解我的,知道劝了也没用还会惹我厌烦,不如不说的好。转而低头望着我的手。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半晌才想到这是古代,大马路上男女之间拉拉扯扯的确是不成体统的一件事情。我冲天昊嘻嘻一笑,讪讪地缩回手。 看到天昊好像也没有特别生气的模样,我松了口气。即使是天佑,也会经常耍一些小性子。天昊却不一样,只有我气急他才会生气,绝不会自己无缘无故地闹小性子。所以经常下意识做出自己看来没什么,在别人眼中却是冒犯的事情。 冲天昊歉意地笑了笑,大概是笑容太傻。天昊转过头,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让我看了有点受打击。 “这边!”天昊说着,带我绕到天下第一楼的后面,左右看看,发现四下无人。便拽着我的胳膊翻墙而入。 我不否认我有些现代的擒拿功夫,也接受了点特种兵的训练,可这样硬生生的被人从地上拔起来,忽悠一下子又落地的感觉还真是第一次体验。那感觉可不比坐过山车差。 双脚被地面震得发麻。正想抱怨两句,便见天昊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不由得也紧张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正是我之前陪富毅拉关系时所包雅间的后院。 看来看去都没见人影,我松了口气,正想对他说点什么。天昊却拉住我躲到了墙后的阴影里,并且伸手捂住我的嘴。 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看起来挺麻利的小厮端着两个大盘子走过。其中一个向另一个炫耀地说道: “你看今天来的那个穿红衣的公子了么?他就是最近被京师少妇疯狂迷恋的夏子轩夏大人。” 我和天昊听了这话脸色不由一变,难道说刚刚那个杀手帅哥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在这里吃饭的夏子轩? 如果他的直接目标真的是夏子轩的话,那他的间接目标不就是天佑了? 好不容易捱到小厮们离开,天佑放开我,低声说道:“浅月,看来这件事情非比寻常,你确定还要跟着我前去?” 我撇撇嘴,心里暗想不跟着你前去,难道还要你一下子将我扔出墙外不成。 收拾好紧张的心情,我点点头,既然选择跟来就一定要将事情差个水落石出才行。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没完没了的刺客(下)加更 天昊见我不肯回去,便扶着我一跃而起,上了房顶。之前一每当换台看到武侠剧就会有很多大侠们在地上屋顶跳来跳去的镜头,当时觉得做大侠是件非常威风的事情,可是如今真的换做我跳上屋顶后才发现电视剧原来都是骗人的,现实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的。 天下第一楼十分辉煌庞大,但它实际只是个二层小楼,房顶的高度有些不合常理,又是斜坡,只要调整一下姿势就会发出声响,弄不好还会片片瓦片往下飞。 我犹如小白鼠上了试验台,感觉一个不稳就会滑下去,然后摔得“粉身碎骨”。加上现下是白天,只要院子里的人离远了抬头看,就能发现我们,愈发让我一动也不敢动。 天昊倒是稳稳地在房顶上行动,和在平地上没什么区别,脚踩着瓦片上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吃惊地看着他,虽然知道他很厉害,却从没想过他会厉害到这个地步。嘴上是不能夸赞他了,只好在心里默默地赞许他一番。 他轻轻抽出屋顶上瓦片,朝里面望了一眼,然后便将瓦片放回去,半蹲着走到另一个地方,重复几次,才转过头朝我招招手。 “我――过――不――去――”我不敢出声,只好用唇语的方式想他喊话。(.好看的小说) 天昊到不笨,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只见他的手在腰间摸索了一会儿,然后一抖手,我腰间好像就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天昊用力一拽,我就轻飘飘地向他飞去,飘忽两秒钟,就被他牢牢的接住,揽入怀中。 “吓死我了!”我拍拍胸口,低声说,缓过神来,又觉得他那一手帅气的不行,让我崇拜的恨不得向上去狠狠亲他一口。大抵武侠片里的大师也就是这个样子的吧,最多就是比天昊老一些。 天昊见我一脸崇拜加花痴的样子看着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以表示他对我这种花痴行为十分不屑。 随后天昊又开始继续忙乎着他的工作,见我闲的无事就示意我看看天下第一楼包厢里的情况。我从瓦片的缝隙中看去,这个屋子我熟悉得很,我的第二次遇袭事件就是发生在这里,那个时候还想英雄救美一番。萧若诗倒是真美人,只可惜我是假英雄。 包厢里现在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夏子轩,另一个我不认识,最后一个就是那个我只见过一面,却对我产生杀意的帅哥。此时夏子轩和帅哥正不知道愉快地聊着什么。(.好看的小说) 面对这个场面,我第一个反应居然是他们两个很可能是一伙的。之前的那些刺杀场面不断地开始在我眼前晃动。一个是看上去身手相当了得杀手,一个是天佑身边的得力助手。我不禁皱起眉头,开始思考其对策来,如果他们真的是一伙儿的,就应该立刻通知天佑才可以。 脑袋飞快旋转思考的同时,我开始惊讶于自己这种离奇的转变,在进入定王塔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怀疑夏子轩的,怀疑夏子轩就相当于怀疑天佑选人的眼光。 “难道夏子轩有问题?不会的……”我张开嘴,声音干涩地说。与其是说给天昊听,还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说服自己不要随便去怀疑天佑身边的任何人。 天昊淡淡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一向不太欣赏天佑的所作所为。出了这样的事情,又平白给天昊反对天佑的理由。 心烦意乱的我半跪在房顶上,低着头透过瓦片飞缝隙往里看去。瓦片硌得膝盖生疼,不过最开始是我自己死乞白赖要跟着天昊过来,现在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叫痛。想想王熙凤也不是那么坏,至少知道给体面地丫头们垫上个垫子,那可比我舒服多。 屋子里的夏子轩倒还是一副彬彬君子的样子,亲自给那个小帅哥倒了茶水,又地上了一块上好的糕点。那个小帅哥坐在椅子上,一面喝茶,一面打量着夏子轩,眼神不能说猥亵,但确实是轻慢的。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之前在轩辕大人身边并未见过?”在房顶上,屋里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真切,但夏子轩的语调仍然让人觉得舒服。 夏子轩口中的轩辕大人,所指应该是契丹现在的执政轩辕宏。虽然余国与契丹常年交战,但因为轩辕宏青少年时期一直在余国生活,与天佑私交甚好。后来他回到契丹,一直致力于与余国和平外交,直到他当上执政,这个愿望才得以实现。 “我一直在暗中帮助轩辕大人做事,你自然是没见过我的,不过我之前是见过你的。”小帅哥的言语中透着居高临下的意味,让我听着很是不爽。 “原来是这样呀。”夏子轩淡淡一笑,“子轩愚钝,倒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公子了,还望公子见谅。” “你没见过我,自然不会记得!”小帅哥抿了口茶,神态说不上是傲慢还是冷清,看在眼里我总觉得这个人的性情实在别扭的很,猛然间有了一种他和以前的我很像的错觉。 “听公子的口音倒也不像是契丹的,莫非公子是外乡人?”夏子轩是大家公子出身,修养十分的好,并未因为小帅哥的傲慢无礼而生气。 “嗯!”小帅哥说着,声音中有些敷衍。 夏子轩的问话或许无心,可我听在耳中却是一个激灵,明白了之前到底是哪里觉得怪异。余国京师之人说话语声低而温柔,官话更是缓慢地要命,就好像在唱京剧一般。若是搁在原来的世界,我是一句都听不明白的。 但是穿越过来之后,大概是因为融合了灵浅月的灵魂,对于余国京师的话虽然听着稍有吃力之处,但总体来说还算顺利,也不觉得别扭有异。 眼下听夏子轩与小帅哥的对话,虽然听得十分不顺耳,却觉得那语调十分的熟悉,现在我才明白问题的所在,原来那个小帅哥一直在说普通话,还是那种特标准的普通话。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一把拉住天昊的袖子,附在他耳畔轻声问道:“你可知那个男的说的是哪里的方言?” 天昊摇了摇头,显然他是听不懂普通话的。现在的我是不是该很高兴很愉快甚至该来点眼泪才能应景? “浅月该放心了,看来这个人与夏子轩没有什么关系的。”天昊停顿了一下,安慰我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又来了一个穿越党(上) 此刻,我和天昊交头接耳的动作已经远远越过这个世界对于普通男女接触的界限,再加上我和他之前的绯闻传说,要是有好事的将今天的事情绘声绘色的在天佑面前描绘一番,绝对够我喝一壶的。 此时我却顾不得那么多,心里一阵苦笑,夏子轩这边算是放心了,标准普通话这件天大的事情让我的心揪的更加厉害,莫非小帅哥也是穿越党? 对方可能是老乡的这件事情着实让我激动了一番。一直以来,无论天佑对我如何的好,周围的人如何体贴照顾我,都不能使我的心真正的踏实下来。每天的某个时刻,我都会像精神病发作一样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荒芜人烟的小岛之上。 以前的我从来都不知道老乡见老乡是有这样大的魔力,对于那句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更是嗤之以鼻过很久。但是此时的我果真像见到亲人一般,感到一阵欣喜,真想立刻冲进去和他诉说一番伟大祖国的壮丽河山。 “浅月?你在哪里瞎想什么呢?”与心不在焉的我相反,一直留意下面交谈的天昊见我神色有异,低声问道,冰冷的声音把我的神智硬生生给拉了回来。顿时一盆冷水将我浇醒,就是这个老乡刚刚可是要杀了我的。我打了个寒战,差一点自己就大意失荆州了。 比起这个初次见面的疑似穿越者,帮过我,还救过我性命、与我打成一片的天昊显然是更加值得信任的对象。于是我立刻抛开对这个小帅哥老乡的一切幻想,进入到下一步骤。首先当务之急就是要查清此人的底细,就这样疯疯癫癫地去表明身份,绝对换不回两眼泪汪汪的效果,还会给世人留下个大笑话。不出一个时辰,京师就会疯传六王爷的灵夫人跑到天下第一楼和人家说自己是未来的使者…… 换个角度考虑,目前的情形如果他真的是受人指使,目的恰巧就是我的夫君天佑,他绝不会因为我是“老乡”而自动放弃任务,跟我闲聊家常。 想到这些,我开始静下心来,学着天昊的样子全神贯注盯着里面两个人的发展。他如此仔细是想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我这样细心根本就是出于自我防范,小帅哥若真是敌人,那一定要在他知道我也会说普通话之前将他除掉,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反咬一口,托我地下水。 在我胡思乱想的功夫,屋里的情形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公子该如何称呼?”夏子轩在小帅哥的茶盏里又续上了茶水,一脸歉意地说着。 “阿里巴巴!”小帅哥斜着眼睛说道。听到他的名字我差点没笑喷了,阿里巴巴,还四十大盗呢。 “什么时候可以给我引见六王爷?”阿里巴巴的语气更加糟糕了。 夏子轩微微欠了欠身子,一脸严肃地表情:“阿里巴巴公子虽然是有轩辕大人的推荐信,子轩自然不会怀疑。只是六王爷公务繁忙,怕是一时之间抽不出功夫招待公子你。” “那就算了!”阿里巴巴一副‘你在六王爷面前根本说不上话’的样子,“他们都说你为人仗义,乐善好施。”乐善好施本是赞美之词,只在他语气中却全是讽刺。 “只是随手帮过别人几个小忙,乐善好施什么的,实在称不上。”夏子轩像是没有听出阿里巴巴的嘲讽之意,温言说着自谦的话。 果然是彬彬有礼的人呀,就是和那些野蛮人不一样,心里想着,我狠狠地瞪了阿里巴巴好几眼,可惜他完全看不到,白费了我一片心思。 “我想也是。”阿里巴巴这话接得愈发无礼。对于夏子轩,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他身世背景之深厚,在天佑面前的分量是如何之重。除去富毅和庄货,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比夏子轩更重要。 像这样不知道轻重的说话人,若是遇到了庄公公就只有求死的份了,可以说庄公公作为一个不完整的人有些心理疾病,但也从另一个方面反映出得罪这些天佑器重之人,下场是多么的惨痛。阿里巴巴这幅样子,不像是来办事,倒像是来找茬的。 夏子轩的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容:“阿里巴巴公子,这天下第一楼的南湖醋鱼可是天下一绝,你尝尝如何?” 阿里巴巴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们余国这些当官的说话还真是虚伪。我最讨厌你这种人,平时动动嘴皮子,给几个小钱,或者伸把手,不痛不痒地帮助几个人,享受一下做善事的优越感,就有一群拍马之人跑来对你歌功颂德一番,满足一下你们畸形扭曲的心里。如果真要求你们为了帮助陌生人而付出什么代价的话,你们根本就不会去做!!” 我在屋顶上不满地撇撇嘴,这个阿里巴巴充其量就是个愤青,在这里装什么大瓣蒜。 夏子轩愣了一下,然后侧头笑笑:“好像的确是如公子你所说的一样。难道是子轩之前的做法让你很不满很生气?” “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人一幅‘救世主’的样子,觉得很恶心。”阿里巴巴轻蔑地说,“标榜自己多么高贵出身多么显耀多么受礼,沉浸于高人一等的感觉里,其实做的事情却是比谁龌龊阴暗。你一个走狗,安守本分,做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非要出去装b。”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又来了一个穿越党?(中) 听到那个阿里巴巴越说越过分,我紧紧攥着影五的衣角,已经将衣服扯坏了一块。(.)如果阿里巴巴换一个指责的对象,或者是换一个和天佑没有关系的人,我也不会如此激动。 但是夏子轩不但以他的人格魅力感染了我,更重要的是阿里巴巴针对的是我一向崇拜有加,惊为天人的天佑,那这个事情可就要另当别论了。 怀着无法形容的愤怒与心痛,我真想立刻下去胖揍阿里巴巴一顿,如果胖揍还不过瘾,我是不介意在他身上捅上几刀的。 “浅月,冷静点,不要冲动。”天昊发现了我的异常,静静地从我手中抽回衣角。 再好的脾气被人这样数落一番,也会愤怒的。俗话说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夏子轩可没兔子那样温顺。 夏子轩低下头,眼神轻移,掩住嘴角:“子轩愚昧,公子的话里好些词我都听不懂。子轩虽然出身世家,但也从未觉得高人一等。那些只不过是祖上的功德,和子轩是毫不相干的。子轩更是没想过博什么名声,一个人一生的好坏后人自然会有定论,不是子轩想要如何就会如何的。最后,子轩不是圣人,若要为了帮助不相干的人赴汤蹈火,恐怕我真的难以做到。但是就像公子所说,简单的伸出手来就能帮助一个人,与自己并无损失,也不用期待别人对你感恩戴德,何乐而不为呢?”夏子轩说的诚恳坦然,看其表情就知道他所说的都是真心话。 “哼!伪善!假仁假义!”阿里巴巴冷冷地下了结论。 “或许吧……也许子轩并不能说服公子,但是子轩想着……”夏子轩似乎还想劝说阿里巴巴。 “够了!”阿里巴巴厉声打断夏子轩的话,他往前直走一步,和夏子轩面对面而视,“我不是来听你这种人的长篇大论的。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假慈悲的面具才说了几句。” 夏子轩不笑而威地斜望了阿里巴巴一眼:“难道说公子你大老远地从契丹跑来余国京师就是为了揭穿子轩的真实面目?还是说你想在六王爷面前揭穿子轩是个虚伪小人,然后杀之后快?”夏子轩温尔尔雅的表情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阿里巴巴这次倒是一改之前的冷淡,呵呵一笑:“本来还真是想请你带我去见六爷,不过现在我倒是想先看看你是什么货色了。(.好看的小说)”说着他忽然挥拳向夏子轩打去。 夏子轩是个文鸭子,不会武功。要是真和阿里巴巴打起来,肯定是要吃大亏的。他们所在的包厢是天下第一楼里最好的一间,窗子正对着后面的庭院。从理论上来说,此时我从房顶上滑下去,便可破窗而入,救得夏子轩。但生活中,永远是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虽然我自认为身手不差,可对于要完成这次艰巨的任务来说,还是有很大的难度。 透过瓦片的缝隙所得到的视野十分狭窄,两人躲躲闪闪到了另一个角落里的情形变不容易被看到。我几次变换观察的角度,却最多只能看见阿里巴巴的后背。 夏子轩虽然在努力挣扎抵抗,但见阿里巴巴招招下狠手的情形来看,他的情形一定很难看,大彩不知道有没有挂,小彩一定是不少的。一时间,我又能看到夏子轩的情形了,鼻青脸肿面目全非?被一个谋生人如此暴打之后,夏子轩的眼中竟然还有一份坚毅,只要他立刻说带阿里巴巴去见天佑,完全就不用再挨这种毒打。 我不知所见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毕竟这个视角所见的大半是头顶,连看到表情都十分有限,更何况是眼神。 我不由自主盯住离自己最近的那扇窗户,突然手中一紧。有一种往下冲的疯狂想法,却见天昊正紧紧攥住自己的手,默默冲我摇头。 “浅月你这样冒然下去,会打草惊蛇的,我们还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天昊在我耳边低声说,过了片刻,他又像安慰我一样说道,“他没见到天佑,自然也不会真杀了夏子轩的。” 不会真的杀了夏子轩,这话不用天昊说我也知道,要蠢到什么地步的人,才会犯傻的去杀余国势力最大的六王爷的得力助手?难道任由夏子轩被人打的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是他也可以? 心中无来由的一阵郁闷,天昊自有他的道理,是我死乞白赖非要跟着他,自然得接受他的安排,只是我tmd怎么这么不甘心呢,要是以后被天佑知道,我眼睁睁地看着夏子轩被人暴打,却袖手旁观地看戏,他会怎么想? “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嘴角扯出一个难看地笑容,“咱们是抽身而去,还是继续看戏?” 天昊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静观其变。” 我止不住打了个哆嗦:“你……”我以为在对待工作这类问题上,只有天佑是冷酷无情的,现在看来天昊也是这个样子。莫非冷酷无情是余国皇室的优良传统? “浅月有些事情你要理解我,我并不是不想救夏子轩,只是……”天昊的音调突然柔软了下来,轻轻说道。 理解,是呀。我是该理解天昊的,本身就是我好奇任性想要跟来,要是真的就这样冲出去了,被人揍了,揍得惨目人睹的样子,天昊该如何与天佑交代?天佑可以允许我的胡闹,放纵我的任性,可是对待别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本身就与他有过节的天昊。我想着,打了个激灵,影天昊怎么说也帮了我很多次,若在因为这件事连累到他,那我算什么东西? 我一时间犹豫不决,一方面心里迫切想要立刻闯进去,谈不上“英雄救美”但至少也能和那个阿里巴巴比划两下子。理智上却知道自己这番根本起不到根本的作用,反而会让天昊难做。虽然前一种心情更加迫切一些,隐隐占了上风,身体却像被定住,一动不动。 我是不是就是阿里巴巴口中的伪善之人呢?这个念头一出,还真是得到了自己的肯定,我果真就是个伪善之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又来了一个穿越党?(下) 事实上我这个人是非常讨厌打架的场面,对于那种血腥的场面我从来都是不忍去看。可非常奇怪的是,对于夏子轩被打这件事情,我是如此的感兴趣,甚至可以目不转睛的看下去。 但无论我怎么努力,视野范围也只是在阿里巴巴的背后,夏子轩现在到底什么样子,我就不得而知了。看着自己老公的得力手下这样被人暴打却不出手,让我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天佑。 我在这里胡思乱想的功夫,阿里巴巴终于失去了耐性,从袖子里抽出几条白绫,动作干净利落,几下便将夏子轩牢牢绑在椅子上。 “不要用你那种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我听见阿里巴巴这样说,声音冰冷无情:“你不害怕吗?还是你指望着六王爷的人会来救你?别做梦了!!” “害怕?子轩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如果子轩可以为六王爷去死,子轩倒是死得其所。”包厢里的夏子轩这样淡淡地说,可是言语间我还是能感到他言语间透露出的若有若无的悲伤与无奈。 我的大脑瞬间被洗脑,对于夏子轩的好感度刷刷的往上涨,直到让我失去理智。 “天昊,原谅我的任性。”我一脸歉意地对天昊说着。 然后,一些稀里哗啦的响声,眼前景色不停晃动,回过神时,周身一阵刺痛,人已经落在天下第一楼的包厢里,阿里巴巴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审问夏子轩,见我从天而降,脸色铁青地望着我,早已被五花大绑的夏子轩更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我,那样子活像我是一具复活的僵尸。 “灵……夫……人……?”夏子轩磕磕巴巴地蹦出几个字。 “……是你!”阿里巴巴冷冰冰地说,眼神凌厉中带着几分杀机。 忽然之间,我想起一件事情,他好像最开始的暗杀目标是我呀。现在我正傻乎乎地站在他的面前,就好像一只要被人肆意宰杀的小兔子。我咽了口唾沫,默不作声走到夏子轩身边,替他解开手上的束缚。 “灵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夏子轩活动着自己有些青紫的手腕,看看我,有看看我飞扑进来的窗户,不解地问。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夏子轩这个有些难度的问题,于是我只好选择沉默。沉默是回答尴尬问题的最好方法。 当真冲进来之后,一时之间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何应对阿里巴巴的杀意,如何解释自己的突然出现,如何才能真正的帮助夏子轩脱离险境。 阿里巴巴只是看了我两眼,便不再理会我,而是直接转向夏子轩,厉声的喝道:“夏大人,难道六王爷就是这样招待轩辕大人的使者么?” “你还敢说自己是轩辕大人的使者?”没等夏子轩说话,我先替他回答道。 冷眼看着阿里巴巴,这家伙冒充都不会还在这里冒名顶替,没准真正的使者早都被他结果了。 阿里巴巴眼神轻蔑地扫过我:“对于鬼鬼祟祟从窗户进来的人,我没有和她说话的兴趣!” 果然是来自现代的老乡呀,我心中感叹着,说话真是很会噎人。被他噎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敬他的话。夏子轩站起来,毫不犹豫地与我拉开一点距离,早有传闻他是最受礼法的人,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个样子。 他向阿里巴巴行了个礼,义正言辞地说:“子轩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阿里巴巴公子,惹得你对我大打出手。若公子真的是轩辕大人的使者,那么子轩这就请灵夫人出去。” 说罢,他转过身,正色对我说:“灵夫人,请您出去!阿里巴巴公子是轩辕大人的使者,我们要商议政事,夫人实在不方便参与。” 夏子轩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缝夹了,这么明显的伪装都看不出来么?我心中暗骂这个笨得出奇的夏子轩。 “夏大人,十分抱歉,我不打算出去。”面对笨蛋夏子轩,我必须坚持自己的主见才可以,要不然一会儿估计他就要被这个阿里巴巴大卸八块。 至于阿里巴巴蓄意暗杀我的这件事情,我到不是十分害怕。姑且不说我身边现在有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天昊,身后还有个不见踪影的幻影。对于天昊,我着实惭愧之极,我搅了天昊的好事情,却要靠他保护才能过关。悲剧的我,悲剧的人生。 “灵夫人!这里不是六王府!”夏子轩的加重了很多,“请您马上出去!” “对不起,我不能这样做。”我再一次拒绝了夏子轩的要求,我很想跟他道歉,可惜张不开这张嘴。 “你们唱得是什么双簧?”阿里巴巴看看我,又看看夏子轩,又看看我,言语中别有深意,“或者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非要杵在这里当电灯泡?哦,电灯泡也许还不够,发电厂更正确些。” “……”我真想上去狠狠地赏给阿里巴巴两座五指山,简直就是给我们现代人丢脸的家伙。 “我们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若非要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就是夏大人是我相公的下属,而我就是你要找的六王爷的灵夫人。”我异常平静地说:“也许我该问问阿里巴巴公子,我是不是才是你今天要暗杀的目标呢?” 阿里巴巴见我这样,轻轻摇了摇头,一副不屑的样子,就好像我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般。 夏子轩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淡淡道:“三灵夫人你还是先出去吧!这里是天下第一楼,姑且不说这样会影响店家做生意,对于你的名声也是有损的。子轩也无法向六王爷交代,灵夫人莫要让子轩难做!” 场面是无法形容的尴尬,我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站在包房中间。对于阿里巴巴,打,我估计是打不过的;说,也许能说的过他,但是他却不想和我说,连该有的气势也输给他,夏子轩的态度和言语更让我没有一丝立场再留在此地。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的要动手吗?(上) “我说你这个女的好真是死皮赖脸的。”阿里巴巴冷笑着说道:“听到了吗?夏大人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里不欢迎你。再留在这里对你、对他都不利。” 阿里巴巴说着,又抽出一把奇形怪状的刀摆弄起来:“要是一会儿真的动起手来,伤了你,我看夏大人会被六王爷打得皮开肉绽吧?”说着,阿里巴巴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阿里巴巴转过身,背对着我,一挥手,语气半施舍半命令:“出去吧!” 夏子轩打开门:“灵夫人,请――” 我没说话,将头转向窗外,还是没有移动位置。我知道天昊此时就在屋顶,他能看到我。 “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固执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女人太固执了不是件好事情,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的。而且男人并不喜欢固执的女人,你老公真的爱你么?我对此表示严重的怀疑呀。”阿里巴巴冷冷地说道。 “闭上你的臭嘴!没人想听到你的声音。”面对阿里巴巴的恶语讽刺,我已经失去耐性和他周旋,破口大骂似乎成了我唯一的选择。(.) 对于我粗暴的反应,阿里巴巴也失去了耐性,忽然冲到我面前,照着我的小腹就是一脚,我闪过身子,还算灵巧的躲过他第一次攻击。 “nnd,原来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呀,我还真高看你了。”以阿里巴巴第一次攻击的架势,我很难打过他,但是不蒸包子争口气,身手打不过,嘴上怎么也要让我占一点便宜。 我这边话音刚落,那边阿里巴巴的第二次攻击已经扑面而来,躲闪不及,肩膀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人便倒在地上,紧接着阿里巴巴的拳脚就如雨点般砸下来。开始我还能连滚带爬的躲避些,时间久了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可就不好用了。 腰和后背不断挨踢,感到阵阵剧痛,下意识蜷起身子。一遍被揍我一遍心想,天昊是死人呀,这个时候还不从上面蹦下来,难道是要等着给我收尸不成?好不容易滚到角落里,我有机会站起身来,阿里巴巴也停手了,我定眼一看一旁的夏子轩更像是个死人!! 耳边忽然听到夏子轩高声向外面喊道:“来人将这个擅自闯进来的人请出去!” “喂喂!!我让你喊人了吗?”见夏子轩喊人,阿里巴巴很是不满。他也是不愿意将事情闹大的,这样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阿里巴巴!!你算是个男人?”刚刚站稳脚的我有开始不要命的喊起来,被打死我忍,但是憋屈死我是不认的。 “灵夫人。属下没能保护好夫人是子轩的错。”夏子轩一边和我陪着不是,一遍看向阿里巴巴,抱拳拱手说道:“阿里巴巴公子,就算你是轩辕大人的使者,刚刚的事情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灵夫人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自然有我们六王爷管教,似乎还轮不到你吧?” 哎,夏子轩这两句话是说的我又舒坦又别扭呀,不过好在他是向着我的,对于他的错误,我就既往不咎了。 听了夏子轩的话,阿里巴巴撇了撇嘴,一脸的鄙夷的表情,冷冷地说:“听闻六王爷治国是有一套,但是对于管理女人这种事情怕是真的就不在行了吧?” 说着阿里巴巴冷眼看着我,用手一指夏子轩,嘲讽地说:“就让她出去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搞不定,还好意思拿那么多俸禄?白吃饭不干活的家伙,猪都比你聪明!!” 面对阿里巴巴的侮辱,夏子轩终于失去了往日彬彬君子的形象,脸色涨的通红,吱唔了半天竟然没蹦出一个字。此时此刻,我真是满脑袋的乌鸦乱飞。大步跨到阿里巴巴面前。 美女救英雄般地说:“妖孽,修得无理。看我不找人收了你。”如果天昊配合,听了这话该自动从屋顶上跳进来,然后与阿里巴巴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成功收复这个不明穿越者。 只可惜我这边摆好姿势,左等天昊也不跳下来,是右等也不见天昊的人影。谁想到东方不亮西方亮,没等到天昊,我倒是等到天下第一楼的护院,飘乎乎地走了过来。 他们还真是训练有素,被调、教的很好,面对房间里乱糟糟犹如菜市场版的情景,竟然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从容应对。 一路颠簸,即使我全程闭着眼睛,也能感到原本热闹异常的大厅陡然变得安静,无数人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落到如此地步的我忽然发现力量权势真是个好东西,之前我甚至自负地认为没有它,我一样活得滋润。甚至没有它便不必劳神费心,反而比拥有活得更好。 事实证明,我错了,而且是错得离谱。 我今天没带什么丫鬟小厮,大概是天昊见我可怜,派了他府上的轿子来接我,轿夫们忙着唠嗑打盹,没有人发现被护院拖出来的,满身尘土的可怜虫正是他们要接的灵夫人。 大概怕影响天下第一楼的生意,训练有素的护院将我拖了很远,才像丢垃圾一样将我丢到偏僻的角落。余光扫了一下,我看见一个乞丐正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在尘土中挣扎扑腾了好几下,始终没有勇气爬起来。只觉得手脚有千钧重,怎样也抬不起来,尽管身在细小灰土之中,但一点也不想动弹。 不时也有些许路人经过,却不见哪个朝这边望上一眼。大概也是把我当做乞丐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真的要动手吗?(下) 我讨厌自己这样的狼狈,更加憎恨自己的无能。[.超多好看小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该英勇的时候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不该英勇的时候,反倒成了充当炮灰第一人。 鸵鸟状态不知道维持了多久,恍惚之间感觉有人走了过来,一种莫名的恐惧与危机感骤然袭上心头。被迫的睁开眼睛,抬头望去,面前正站着一个人,挡住了本应该照耀着我的全部阳光。银色的头发是那么耀眼,没错,是他,阿里巴巴。 “还以为会是个很难的任务,没想到如此轻松,你还真是只菜鸟呀。真给我们现代人丢脸。”说着他嘿嘿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你看看你,连乞丐都对你充满同情,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早点死了算了,还给这个国家节省点口粮。”阿里巴巴自顾自地说着,声音不大,正好可以让我一个人听到。 一刹那,银光从我眼前闪过,阿里巴巴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我能清楚的认出它上面瑞士军刀的标志。知道自己打不过,知道自己只能束手就擒,但我还是想拼一下,没有人会愿意原地等死的。 我猛地一下站起身来,似乎是出了阿里巴巴的意料之外。(.无弹窗广告)他先是惊讶地看着我,之一秒钟,他变恢复了猫捉老鼠的表情,乐呵呵地说: “你也是不想死的吧?” 我吐了口口水,轻蔑地看着他,冷冷地说:“拳脚功夫我肯定是比不上你了,可如果你想杀我,我还是能给你制造点小麻烦的。” “是么?那我倒要看看了。”他挑衅的说道。 一阵拳**错,我用上了我在警校学过的所有擒拿功夫,最后还是败下阵来。结局早在我意料之中,所以我并不难过,但当阿里巴巴手中的瑞士军刀朝我的脖子划过来的时候,雪亮的刀光在阴影中格外刺眼。 死亡就这样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有种想开外挂的冲动,可惜这是余国,不是游戏。我放弃一切的抵抗,闭上眼睛准备受死。足足过了一分钟的时间,也不见阿里巴巴那把锋利的瑞士军刀划破我曲线甚好的脖颈。 睁眼一看,一条九节鞭打中了阿里巴巴的手腕。紧接着一道黑影窜出和阿里巴巴打斗起来,有人扶起我,顺便捡起早就掉到地上的瑞士军刀。 “幻影?”我强打起精神,“苍天呀,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以后要给你们托梦了呢!!”我带着哭腔说着,话一出口,就觉得嗓子眼未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夫人,请不要说话。”幻影将手心贴在我的后背,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游走于四肢百骸。几个循环下来,我的精神旺了不少。会武功的人就是好呀,自个就会疗伤,大多数的时候连医生都省了。 和阿里巴巴过招的正是追风,他出手如电,我对武功算是一窍不通,却也能看出这家伙招招狠辣,手上的软剑攻击方向令人难以捉摸。的确是比幻影厉害多了。在看看阿里巴巴的身手以泰拳为主,加上很多擒拿散打,甚至咏春拳的功夫,手里武器也是层出不穷,虽一时间却不至落败,可无论怎么看都处于下风。打了一会儿,便脱身逃走了。 追风望着阿里巴巴离开的身影,并没有追上去。虽然表情没有变化,周身气压却低了很多。 “让夫人受伤,是属下失职。”幻影放开手,略带歉意地说。 “这个……”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能怪在追风和幻影的头上,一时间我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是该说声谢谢还是说对不起又给他们惹麻烦了。 抬头在看幻影的时候,才发现他脸色比起平常苍白很多,脸上挂着冷汗,随口问了句:“你怎么了?” “没事。”幻影回答。他似乎还待再说什么,便听见远远传来脚步声,看身形好像是夏子轩。幻影别有深意望了我一眼,眼神是惯常的冷漠,我没看懂其中的意思。转眼间,两人便都已不在。 我支起身体,倚在墙上。刚一抬头,便见夏子轩翩然而来。此时的我恨不得上去拔他的皮抽他的筋。刚刚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难道现在要过来给我收尸? 他换了件衣服,拿了把油伞,淡淡地说着:“刚才实在是对不起夫人了,子轩也知道他不是轩辕大人的手下,却又不知该如何试探,所以……” 我惊愕地看着他,原来他一直都在装疯卖傻,只有我是真的傻。 “我估摸着要下雨了,夫人不如先去子轩那里坐上一坐,让内人为你换套干净衣服,回去了六爷也不会过多盘问。”夏子轩蹲下身对我说道。 “你当六爷不会知道今天的事情吗?”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忍不住质问起夏子轩。 “夫人还能动么?需要子轩的搀扶吗?”夏子轩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询问着我的情况。 “……”对于这样的人,我除了无语,还是无语,用手指指停在一旁的轿子:“国师家的轿子就停在附近,刚刚他也在屋顶,所以事情该如何解决,夏大人还是自己考虑个周全的方案吧。” 夏子轩眼中似乎有些意外的表情,只是很快便一闪而过,没有追问为什么天昊会和我在一起。 夏子轩大概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走上前来扶起我:“国师大人的轿子在哪里?” “夏大人,对不起,也许浅月不该那样固执,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事情我会自己想六爷解释的,也请你不要担心。”我发誓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是字字滴血,最初明明是想帮他,结果却弄的如此地步:“给你添麻烦了。” “夫人言重了,我知道夫人是为子轩好,是子轩该向夫人道歉才是。”夏子轩说的自然,只是我和他这笔糊涂账怕是算不清楚了吧。那就干脆不要算的好,免的在生事端。 为了避免夏子轩的尴尬,我提议着说道:“这样吧,改日子轩请我吃顿饭吧,我们就算互不拖欠了。” 夏子轩点头应允,我笑笑,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是不是我真的只会四处添乱?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是活靶子!(上) “子轩到真的该宴请夫人才对。[.超多好看小说]”夏子轩笑着说,他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我喜欢他笑的样子:“实际上,夫人走了没一会儿,那个阿里巴巴也就不在纠缠,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 “关于那个人,夏大人可是知道些什么?”我不想从夏子轩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只想要个大概的情况。 “夫人提他做什么?”被阿里巴巴欺负到要疯掉的夏子轩,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不满,“那家伙就是个疯子,大概是哪个被六王爷处罚了的人,不敢明着来,就随便找了个人来找麻烦。” “怕是没那么简单吧?”见夏子轩说的轻松,我到有些不安,这个阿里巴巴要是某些人有意从现代拽过来的,事情可就复杂了。 想到能从现代拽个人过来,第一个我就想到了目莲。就目前我所知道的信息,还想不出第二个人会这种让人穿越的法术。 面对我的询问,夏子轩难得的沉默起来。我们一路走到轿子前面,国师府的轿夫们见到我这副惨样皆大惊失色,忙不迭奔过来,从夏子轩手中扶过我。 “夫人,这几日子轩怕是要受到六爷的惩罚‘闭门思过’了,夫人要多多保重。[]”夏子轩突然说道。 “夏大人,如果我去你府上拜会怕是也要给你带来麻烦,夏大人也要好好地保重,以后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你呢。”我安慰着夏子轩,这次的确给他惹了大麻烦,自己这点道歉实在不算什么。 被轿夫们扶上轿子,昏昏沉沉歪在轿子里,轿夫知道我受了伤,更将轿子抬得四平八稳。 模糊中隐约听到孩童乞讨的声音,京城南面所住之人大多操持jian业,多为伶人,伎子一类,来往者不乏富贵之人,不少乞丐都选择此地行乞。 “……等一下……”我有气无力地说着。掀起轿帘,路边果然有一老人带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跪着作揖。 我是最见不得这种场面的,不知道古代有没有职业乞丐,就算是骗子满天飞的现代社会,每每见到这种场景,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掏兜拿钱。 摸出自己的小钱袋,翻了翻,里面只了几枚金瓜子,一点碎银,用手掂了掂,那块估摸都要超过十两。心想若是真把这些碎银子给了他们,说不定反而会给他们招来麻烦。(.无弹窗广告) 唤来一个轿夫,吩咐着说道:“给他们些铜板,回去之后,我自然会还你。” “浅月客气了!此事尽管交给奴才去办,说什么还不还的!”轿外的轿夫笑着回答。 心里像是一块石头,稳稳的落地般长抒了一口气。夏子轩说的没错,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送人玫瑰手有余香。 “以前奴才常听说夫人是个乐善好施的人,今天奴才真的是开了眼,夫人真是菩萨身材。”轿夫奉承的说着。可是听在我的耳朵里面就是一种巨大的讽刺,乐善好施,菩萨心肠这种词我从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用在我身上。 不说之前在现代如何,就单单说这段时间在定王塔的特务生涯,种种残酷景象,呵呵,好心肠,好伪善的心肠吗? 看着老人孩子千恩万谢的摸样。我轻叹一声:“走吧!快去带孩子们吃点热乎的东西吧。” 如果我现在的行为算是虚伪,那就这样虚伪下去吧。就算我将虚伪继续想下去,别人又能把我如何?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已经很多,再多一条又有何妨? 轿子平稳地缓慢前行着,我在轿子里安心的闭目养神,在余国的短短几个月,我却觉得比我几十年的日子都累。 今天我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任性,简直就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天佑知道今天的一切之后,多半又要给我无数双小鞋穿了。想到天佑,我又觉得有些心痛,偌大的一个余国都要由他一个人搭理,可就是这样还有很多人不满意,非要给他找些麻烦,而我估计现在是天佑最大的麻烦,说书的绝对不会放过这次的机会。 疲惫至极的我无力再去思考这些问题,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在轿里打了个盹,到家后才被叫醒。 天佑不在府中,但太医却已等候多时了。诊过脉,说我这番伤及脏腑,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看着太医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感叹,来到余国认识的人不多,交往的圈子也小,但是太医院里的太医我到是都见得差不多了。 刚开始听了太医的话,我还不怎么相信,想着就是些皮外小伤,之前在黑道混的时候也是常受伤。几个时辰之后却突然痛得浑身直冒冷汗,暗骂阿里巴巴这几脚踢得真是邪门。难道这个阿里巴巴在穿越之前真的是个杀手?如果是真的,那我的死期虽然不知何时,但大概也就在不远处向我招手了。 一直折腾到晚上,服了两剂药,才稍稍放松精神有了一丝睡意,却在梦中看到死在定王塔里的人化成血淋淋的恶鬼朝自己索命。 惊醒之后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房间里一片漆黑,仿佛不知何时某个角落里就会有恶鬼突然窜出朝我扑过来。 实在睡不着觉,我唤出许久未见的铃铛。多日未见,她依旧美丽如故,这话说的似乎也不是很恰当,好在铃铛对我的反应也不在意。 “浅月,你可是好久都不找我了呢……”铃铛赌气地说着。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不要生气啦……我的好铃铛……”此话一出,我顿觉自己都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铃铛围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悠悠然地说着:“浅月是因为天昊哥哥的事情发愁呢?还是因为那个阿里巴巴的事情发愁呢?” 我苦笑了一下,现在的我那里还有心情因为天昊和林姑娘的事情发愁,一个阿里巴巴就够我的受得了。 铃铛见我的表情,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跟你说,这个世界上只有破魂族的人才会通过时空召唤灵魂……” 难道阿里巴巴也是魂穿?不对,绝对不是这样的。 “铃铛,你可知道有没有让人整个穿越时空的办法?”我迫不及待地追问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是活靶子!!(中)加更 “要说把整个人弄过来,也不是没有办法。”铃铛歪着脑袋说道:“要整个人过来的法术可是破魂族的秘法,一般人是不知道的。但是以目莲的身份应该是有机会接触到那些东西的。”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阿里巴巴的种种的一切都浮现在我眼前,似乎就连并不存在的事情都能让我想象出来。 又和铃铛聊了一会儿关于穿越的事情,越说越心烦,便让铃铛回去睡觉,她当然不愿意,我用不给她上好的香相威胁,才让她就范睡觉去。 闭眼,是回忆中血腥的一幕幕,睁眼,是一片漆黑,隐约可见的家具摆设纷纷在阴影中组成一个个狰狞诡异的形象。 那个每每睡在身边便让人觉得无比安心,无所畏惧的人,今天怎么都不见其身影,让我更加的心烦。 突然出现在窗外的脚步声,终于让我崩溃地大喊大叫起来,春桃夏荷带着几个值夜的小厮披了衣服赶过来。我再三询问,却只是值夜的护卫路过而已。 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屋子里比平日多点了许多的蜡烛。照得卧室亮如白昼,心里稍稍安稳了些,但仍心有余悸。有心想留春桃夏荷陪我,又怕两个小丫头片子不管用,那些小厮们更不用,虽然是比较可靠,但是和我并不亲近,我也不放心让他们留下。[.超多好看小说] 考虑了许久,我吩咐春桃去叫幻影追风。并非多么信任这两个人,而是出去对天佑选人的准确无误,两个贴身护卫,多少还是可以给我些安全感的。 “夫人有何吩咐?”不多时,幻影便匆匆走了进来。 “怎么没见追风?”我随口问道。追风幻影两个人相较而言,我对于幻影的好感更多一些,也许是因为他与我相交的时间更多一些吧。 “今夜是属下当值,夫人若要见追风,属下这就去传唤。”幻影的回答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毫无人道主义精神的老板。明明人家已经下班,却非要逼着属下加班。 “那倒不必了,我还不是那么苛刻的人。”我道,只说了几句话便觉得喘不上气,“搬张椅子过来,你就坐床边为我守夜吧!” “夫人是害怕刺客吗?”幻影不像其他的侍卫沉静,是个难得的话匣子。 我没回答,心事一下子被人说中的感觉并不好受。躺下身子,又觉得烛光很晃眼,便又吩咐幻影将帐幔放下。于是整张床便自成一个略显狭窄的封闭空间,屋内很亮,透过帐子可以看到幻影的侧影,颇为坚毅英挺,我又踏实不少。(.好看的小说) 闭上眼睛眯着了一会儿,数绵羊也好,数水饺也好,竟然还是睡不着觉。再看外面的身影一动没动,呼吸也极悠长,即使离得这般近,不细细分辨也很难听到。就算是护理病人还允许不时打个盹,他却要坐上一夜不敢稍作休息,让我躺得有些良心不安。 想想每夜他都要这样在门外守护着我,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也许是因为之前并未留意,心里到也不觉得有什么过意不去的。现在他坐在身边,反而有一丝不忍。 突然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幸运,要是自己穿越到幻影的身上,我是不是要哭死?不但要服侍别人,还摊上我这么个只会添麻烦拖后腿又必须拼命保护的人,又会怎么样呢?到底会不会活下来呢?应该会觉得很委屈吧…… “幻影,说说话吧。我觉得有些闷,又无法入睡……”我随意的说着,出于本能此时的我大概是最需要人来帮助的。 “是。”幻影回答的很恭顺。 “你随便说点什么好了,我听着。”我坐了起来,背靠着墙,假寐着。幻影却是半天没有出声。 直到我要失去耐性的时候,幻影才缓缓地开口:“夫人,属下实在无能,无法辨认出今天那个刺客用的是什么门派的功夫。” 汗颜,他当然辨别不出来现代的拳脚功夫了,我也是因为曾经看过一些功夫片,连蒙带唬的猜想着阿里巴巴用的是什么功夫。 “属下感觉不到那个刺客的内力,但是他的外家功夫倒是很厉害,招招要命,尽是杀机,没有一丝虚招。”幻影继续说着,“阿里巴巴也不会是他的真名,也许是某个杀手集团的代号。” 听阿里巴巴的口音,应该穿来没多久,联想到他十分了得的拳脚功夫,穿越之前他多半也是个职业杀手,或者是某个有钱人养的贴身保镖。现在这些都不是主要问题,目前我最需要弄明白的是,到底是谁派他来杀我的。 这之中一定有目莲的参与,但有没有其他人的参与就不好说了。毕竟没有其他人的话,只要杀了我就好,又何必去找夏子轩的麻烦。 “幻影这些话有没有对六爷说过?”我低声询问,这事情要是有了天佑的介入,就会更复杂,我也要更加仔细的考虑周到才可以。 “曾向六王爷据实禀报过!”幻影声音低了下来,“此人外功不凡,夫人还请小心。” 对天佑据实禀报,对我却讲了这么一大堆。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显得婆婆妈妈,倒不像他平日的作风了。 想得头疼,便将事情暂时放在一边:“这些事情自会有人处理,你讲些故事给我听吧!你们跟着六爷这么久,也该有点趣闻。” 幻影沉默了半天,蹦出几个字:“属下无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故事。” 我叹了口气,他和追风都是自小在天佑身边长大的,除去和天佑跑东跑西的并没去过什么地方,大概见识过的东西就更少了。 “这样吧,你去博物架上找找看,有我平日里随手看的书籍,找来一本你给我读。” 我自顾自地让他去找书,倒是忘了他是个武人,会读书写字的几率并不高。大概在几次的危险中都有他的帮助,顺其自然就把他当成我最信任的人之一。 幻影挑了许久,才迟疑道“夫人,这架子上都是些神怪志异,您确定要听吗?” 我连忙将头摇得跟拨楞鼓一样。这些书还都是我刚穿越来时,搜集来看的,可是这样的书看得越多,越觉得茫然无望。 现在做恶梦睡不着觉,在听这些鬼故事绝对是傻瓜的选择。突然灵光一现,也许能从那个穿越者阿里巴巴身上得到些线索。 第一百二十章 无敌小强就是我(上) “浅月画的不好,自然要扔掉呀。”我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打个马虎眼过去。明目张胆的喜欢自己丈夫的弟弟,在自己的上司兼丈夫面前,无论他用什么身份站在我面前,总是让我心虚的。 “本王听说浅月的伤势不轻,下次可不能那样的莽撞了。”天佑的语气并不严肃,更多的是充满怜爱之意,“虽然太医说浅月没有大碍,但本王还是想知道浅月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有一定要及时的更萧若诗说,本王见她的医术倒是不错。” 天佑的话让本已做好被责问的心里准备的我,心里返到万分的不舒服,可我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地问道:“昨天的事情,你不生气吗?” “浅月说本王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呢?”天佑一脸笑意的看着我,却弄得我背后直冒冷汗:“就算本王要生气,也不是这个时候,无论怎么样都要等到浅月的伤势好了,本王才能找你算账对不对?”说着天佑恋爱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拼命地点点头。 “再说,本王现在只是一心挂记这浅月的伤势,哪里还有闲情去生气呢?”天佑一下子把我揽入怀中,不免哀伤的叹了口气。 他一番话让我很是不知所措。在我的记忆里,天佑虽然对我不错,但绝少回这样大大方方说出来,他向来不是如此坦率之人。左顾右盼地掩饰自己的情绪,心想女人果然对甜言蜜语没有抵抗能力。女人蠢,蠢女人大概说的就是目前状况的我吧。 抱着我很长时间,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直直地望着我,目光却很平静。 “天佑果然还是有心事。”我叹了口气:“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不追问便是。” “浅月,本王将你拉下这摊浑水已经是心中最大的愧疚,怎么还好意思在让你为我忧心。”天佑再一次将我揽入怀中:“浅月,总有一天,你将会知道所有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讲给浅月听。” 也许是屋中的气氛太过尴尬,天佑侧过头,又去看我那副四不像的画作。 “浅月到底画了些什么秘密呢?如此不愿意让本王看?”一边说,天佑一边仔细的端详起我那“不堪入目”的画作,“依本王看,这个公子到有些像国师,不过仔细再看又有些像本王。应该是本王才对,毕竟我和国师也是兄弟。”天佑说,声音语调中却不见生气的样子。 不待我说什么,天佑又道:“浅月若真的和国师聊得来,没事就去国师府多走走,无妨的。”他那语气平淡得就和从前老妈让我上市场买棵大白菜一样。 我瞬间有被雷劈到的感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若是真的和国师聊得来,每天去看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些小厮丫鬟!现在都不是很太平,一天到自己一个人往那边跑是很危险的。”天佑的语气不像是在故意讽刺我,甚至不像是在试探,说的那个风淡云轻,就好像他的灵夫人天天往国师府跑,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一点都不值得惊讶。 “天佑,我并无这等想法。”我说。说实话,刚刚天佑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竟没有一丝高兴的感觉。np听起来很美好,但我既不认为自己有能周旋于几个男人之间的本事,也不认为有能力让一堆情人和睦相处。 见识了尹浪杀侍妾的事情之后,因为为死者不平,我仔细研究过余国的婚姻制度。很清楚在本朝侧室的地位并不是很高,也就是说我在怎么得天佑的宠爱,在怎么有个显赫的罗刹族的首领身份,都改不了我是个侧室的事实。 侧室就要有安分守己的觉悟,不能跟正妻争宠,更不能肆意妄为的去外面泡帅哥。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婚姻却是一大家子的事情,也许我和天昊真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惜当初他没有去抢亲,所以我和他之间只能就此打住,不可能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 “若是心爱的人,怎忍心让他委屈?若是不爱的人,又何必连累人家,就咱们俩,过一辈子,不好吗?难道非要插进来一个人天佑才安心?”我拉住天佑的手,认真地说。天佑却晃了晃,脸色却愈发难看了。 看着天佑瞬间变化的脸色,我立马明白自己好像大概必须是又说错话了,急忙道歉补救:“天佑,我又说错话了,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今天说的,终是不可能的。”他斩钉截铁地说,然后甩开我的手,转头便走了。 我心中怨恨自己,明明很很好的一天就这样被自己的一张破嘴给破坏了。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是惹是生非的主,好事基本办不明白,坏事不用心都能事半功倍。 伤好之后,某一个午后,我抽空去了趟国师府。这次我没走大门,从后面的小门进去,被小厮带到一处单独的院落。时值六月,算公历的话应该已经到了七月间,草木长得十分茂盛,各种鲜花也是争先开放,正是最有生机的时候。 虽然庭院布置得不是很大气,绕过曲折的小径,却让人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仿佛这里不是堂堂国师府,倒是个隐士的居所。天昊披散着头发,一袭素袍,地坐在一张藤椅上,看见我走过来,随意地摆摆手: “那边有椅子,自己找个地方坐吧。”天昊淡淡然地说着:“想喝茶自己倒,方便的话,给我也倒一杯。” 我打了个哈气,故意用抱怨的语气说着:“天昊可真是会支使人啊!”却还是先倒了杯茶递给他,然后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浅月难道不愿意被我支使?”天昊接过茶杯,笑意盈盈地说着。 我上去做出要赏给他两座五指山的架势,随后哈哈一乐,拿起自己的茶杯坐回原处,傻乎乎地看着天昊喝茶。哎,和天昊在一起难道真的比和天佑在一起舒服 第一百二十章 无敌小强就是我(中)加更 坐在藤椅上,面对面的和天昊一同喝着茶水,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闲谈,那感觉说不出的好。[] “能为帅哥效劳,也算是我的艳福吧?”我笑着说道:“不过说起来也是该感谢天昊给我表现的机会,只是浅月害怕有些人就要伤心喽,再来找我拼命,你可是要负责任的。”天昊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说的是谁,只见他眉毛微微一簇,像是生气的样子。 “既然这样,浅月可是千万不能说出去的。要不然你意外死伤的话,我可是不概不负责的。”天昊说着,语气颇不在乎,又故意挑衅的看着我,一副你能把我如何的表情。 “我们好像也只是几天没见呀,浅月倒是瘦了一大圈呢,看来确实是伤的不轻。我和太医打听过的,说是受了内伤,那个阿里巴巴下手还真是狠呀。”取笑完我,天佑关切着询问我的情况。 我心中并不想让他看出我的焦急、不安,甚至是害怕,装作随意的样子说道:“伤势也没太医说的那么严重,你也知道,我就是喜欢自己折腾自己。” “哦。”天昊见我这样说,知趣的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意味深长的长吁了一声,“浅月今天的样子,好像不是特地找我喝茶闲聊打发时间的!说正经的事情吧,让我猜猜会是什么事情呢?” 我不以为然的斜歪在藤椅里,随口说道:“猜吧猜吧,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猜不到呢。” 也许是被我夸赞的不好意思,天昊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他本来就很白净,加上这一抹红霞,更是分外吸引人了。 天昊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而是给我抛出来个问题:“浅月,那天那个叫阿里巴巴的人没有在去骚扰你或者夏子轩吧?” “没有啦。”我假装轻松地说着:“你也知道天佑的本事,哪有那么不知死活的人天天去闹的。”一边说着我一边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就算是有人活够了想找死,找到天佑这里绝不是个好主意吧?” “那就好,我知道浅月今天来我这里是想我问关于阿里巴巴的事情吧?”天昊小口地抿着茶水,“不是我不想告诉浅月,而是我派出去的探子的确没查出点什么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六王爷、庄公公大概也没查出什么吧?”天昊呵呵一笑,有一丝嘲弄意味地看着我。 我无力地点点头,虽然我不想承认天佑这次的失败,可事实就是事实。[.超多好看小说]就在我受伤之后,天佑和庄货曾经派定王塔的密探跟踪过阿里巴巴,只可惜每次不是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就是肆意地留下几具尸体之后扬长而去,最后庄货的结论是如果能抓住这个阿里巴巴,一定要想办法策反他。 看来天昊对于阿里巴巴的了解并不比我多多少,那我只好继续询问天昊他比较擅长的问题:“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一种法术,可以让整个人都穿越时空而来?” 天昊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问出这样深奥而复杂的问题,他诧异地看着我,又那么几分钟没有说话,兴许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浅月怎么会想到这样的问题?难道你想回到你那个世界了?” “不是!不是!”我急忙摆手辩解,下意识地看看四周,我凑到天昊身边低声说道:“我觉得那个阿里巴巴应该也是我那个世界的人!” 此话一出,惊得天昊差点从藤椅上跳了起来,他失态地一把抓住我的手,大声的询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用力挣脱天昊的手,显得比天昊更加吃惊的样子,“你这个反应是不是有点过头了?我不需要你配合我演戏的!”对于天昊的反应,我多少是有些不满的。 “对不起,弄疼你了吧?”天昊一下子也意识到自己的过失,连忙道歉:“如果浅月说的是真的话,那消失了一百多年的破魂族秘法怕是已经重现了。” 又是破魂族的秘法,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你说目莲是不是也会这种法术呢?”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真害怕一个不小心又踩到天昊的尾巴。 “不!”天昊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个否定的回答,“虽然目莲在破魂族里身份地位极高,但是那种高深的秘法还不是她能够运用的,看来这个件事情多多少少牵扯了破魂族里的一些老东西啦。” 啊,我心中吃惊,不会吧,难道又有boss加入?看来我带来的消息实在太过劲爆,天昊已经没有了我刚来时的悠闲,脸色有了些许的疲惫。 “浅月先回去吧,问问六爷可是有关于阿里巴巴的消息。”天昊疲惫地说着,我也知趣的告辞离开。 可我现在无论如何是见不到天佑的。自从那天和天佑话不投机他愤然离去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一开始他只是常去目莲和夕美那里过夜,现在竟然好几天连王府都不回来了。 其实最初我并没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只是以为他恼我故意躲着我,但是几天过去连口信都没给我一个,让我觉得天佑这次小脾气闹的十分蹊跷,前天十三爷来府上探望我的时候,更是跟我随口提到天佑称病好几天没朝在朝堂上露面。 事到如今,反应在迟钝的女人也能察觉出天佑身上的问题。当我确定天佑丢了的那一刹那,我发誓我真的很想跑到大街上去贴个百十来张的寻人广告,可惜现在的情况是不允许我明目张胆出去寻人的,要是朝野上下知道六王爷突然消失不见了,余国朝野就算不会炸开锅,也会闹个鸡飞狗跳,我将成为最倒霉可怜的箭靶子。 最后八卦大王十三爷难得的聪明了一会儿,让我差人通知天佑的几个心腹,顺便询问消息。当我站在崩溃的边缘时,庄货才珊珊来迟的给我带来了个消息,说是天佑最近不舒服,要在他那里修养,不想任何人打扰。 传话之人将“任何人”三个字咬得很重,然后歉意地望着我。显然我自然暂时不必再去定王塔上班,穿越过来后,我首次体验了摔古董败家的滋味。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敌小强就是我(下) 天佑是把我的脾气摸得十分准确,我这边望穿秋水,那边天佑的消息终于大赦天下的诏令一般降落到我的眼前。大概意思是之前他跟我提过的那位可能和吴擎苍有着亲戚关系的某航海家吴氏和他的船员用不了几日就将到达京师,叫我代为招待。 使者传完话转身就走,我不甘心地拉住他,睁着大眼睛可怜的看着他,希望从他那里在得到一丝关于天佑的消息。我追问了半天,仍然没有从使者口中得到一句关怀的话,或者有关天佑身体情况的事情。 这一日,我早早就起了床,给我熟悉好之后,春桃终于忍不住地抱怨起来。 “没想到六爷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夫人,前段夫人说这叫什么来着?”傻乎乎地春桃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间仿佛开了窍,拍着手说:“对,夫人说这叫冷暴力。” 听了春桃的话,害我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出来,憋得差点吐血。想起旧事,我喝了口茶压火,谁想到一大早上的茶就是凉的,入口甚为苦涩。 既然见不到天佑,那我就去找夏子轩。想到就要行动,也不等春桃反应过来,简单地收拾下,我就出门了。 夏子轩在京师另外有宅子,并不和夏尚书同住,据说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因为爷俩的政见不同。(.)对于我的到来,夏子轩多少还是有些惊讶,只是他掩饰的很好,按照礼节给我斟茶倒水,十分的客气。 “夏大人不必忙了,今天浅月前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闲聊而已。”夏子轩的过分客气,着实让我有些不舒服,好在我说过之后,他对我倒也自然很多。 夏子轩是很讲究养生的人,正值盛夏,他给我斟上了上好的绿茶,看着茶盏里翠绿的小叶子在水上漂浮着,倒也有些活泼可爱。 “夏大人休养的这段时间,那个阿里巴巴是否有来打扰?”看着茶盏里的茶叶,我轻声询问道。 “我这里倒是没有再来。子轩虽然在闭门思过,但也听说有些人,同样受到了阿里巴巴的侵扰。”夏子轩说“有些人”时停顿了一下,刻意省去了那些人的名字。 我本想追问,想到他刚刚没说,必是不愿告诉我的。反正想要查出是谁还是很简单的,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夏子轩突然从八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我背后,俯下身,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夏子轩,瞬间被他所吸引。一身牙白家常便服,五彩丝线捻的丝绦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挂在腰间。白白净净,华华美美,真是个如玉的美男子。 “灵夫人今天不来,子轩还要派人去请夫人呢。”夏子轩的声音在某一时刻总是那样轻灵。 我紧张地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说:“夏大人托付之事,能力所及的话,浅月自会尽力。” 夏子轩微微一笑,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 “诶!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吗?” “呃……做不到的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我满头黑线地回答,实在想不到看上正经到极致的夏子轩也会开这样的玩笑。 “灵夫人倒是不太会哄人,六爷说的倒是没错。”夏子轩侧着头说着,好像又想起什么,笑意更浓地说:“子轩猛然想起六爷还说要让夫人去跟十三爷的侍妾们学学,六爷说不出一个月,保证夫人会变成此道高手。” 这个人还是夏子轩吗?我开始怀疑站在我面前的是个夏子轩却严肃起来,低声说:“阿里巴巴最近去闹的那几个人都不容易,灵夫人若要问话,还请不要太为难他们。” 我真的很想哭,天佑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是心细如尘的,虽然我始终没有问出口,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可能就出卖了我的目的,夏子轩才说出这样的话。 我轻轻哦了一声,首先想到的竟是定王塔要是多一些像夏子轩这样的人该有多好。 “子轩虽然和阿里巴巴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离间我和六爷的人还是有的。”说道此处夏子轩的眼神有些暗淡:“灵夫人也可以先问子轩的话,也好换子轩一个清白。” “夏大人此话差矣。大人本就是无辜的,不该这样担忧。不说六爷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单说大人你为人也善良,说你和阿里巴巴那种人有联系,打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这样的安慰夏子轩。 司夏子轩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到八仙椅上,如释重负般地说道:“那个名叫阿里巴巴的人,子轩所知也不多,只觉得他的情报准确得可怕。对子轩像是十分了解,甚至知晓很多本该只有我本人才知道的事情,想到这里我都觉得后背发凉。” “嗯……”难不成这个阿里巴巴真有外挂?若这样的话,对于穿越者的我恐怕要更加警惕些才行。 “还有就是,这个阿里巴巴总给人一种自视甚高的感觉,说不上那种感觉从哪里而来。他很谨慎,闹了那么多次言行中并都没透漏出他的来由。但子轩认为此人不是余国人,甚至不是周边国家的人,他在衣服料子很好,饰物也价值不菲,搭配上有些地方却很犯忌讳。子轩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去问朝歌吧!这些天阿里巴巴一直在他那里闹。” “那浅月先告辞了!”我站起身,准备告辞。 “灵夫人问完了便走吗?”夏子轩说,语调中似有些善意的调侃。 “司夏大人还要留客不成?”我也善意地笑着回道。 “子轩送送灵夫人吧!”夏子轩看了看天色,来时还算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阴云密布,“在耽搁下去就真要留客了!还是准备一把油伞的好,余国夏天的天呀,还真是娃娃脸。” 走到庭院门口,夏子轩叮嘱道:“灵夫人,子轩所托……” “我了解……”我会意地点点头。 “朝歌的话大概会比较麻烦,要不然子轩替灵夫人约他好了!”夏子轩接着说。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可人朝歌(上) 朝歌并不是天佑的幕僚,只是天佑非常喜爱的一个名角。我也听过他唱的曲子,用一句不太贴切的话说,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唱男人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唱女子便有女子的风情万种。 天佑和朝歌交好,一则的确是喜欢他的风情,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朝歌交际甚广。不管是六爷党的,还是皇帝帮的都有许多爱慕者,打听起消息也方便好多。 我也曾询问过天佑,难道不怕朝歌将有关他的消息泄露给别人,天佑笑而不语,只是摇头。看来他对自己是相当的有信心。 听夏子轩说朝歌被牵扯到这件事中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让他对阿里巴巴投怀送抱,来个美男计打探消息。虽然脑中并没有一个成形的计划,但可以和富毅他们商量。只是夏子轩若介入此事,我做起事来未免会束手束脚,而且他一个文臣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我不能拿他的命去开玩笑。 “夏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实在不好意思让夏大人再趟这浑水。”我有些无奈地说道:“目前来看,那个阿里巴巴并非冲着六爷去的,他刺杀的目标只是我,所以与公与私我都觉得夏大人不要搀和太多的事情了。” 停顿一会儿,我观察夏子轩的脸色,一切还好,他并没有生气。(.好看的小说)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浅月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人,只有一句话要送给夏大人,不要因为想帮助别人让自己陷入险境。” “……多谢灵夫人的好意,只是朝歌不是别人,最先认识朝歌的便是子轩,将他带到六爷身边的也是子轩,他能成为京师名角,多少也有子轩的举荐之劳,算了和亲兄弟也没有两样。”夏子轩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并非是子轩想要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于公,我是六爷的属下,灵夫人的安危自然也在我应考虑的范围之内;于私,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该夏大人就自己看着办吧!”见说不过夏子轩,我也懒得在去费口舌去劝他。 夏子轩微微一笑,突然说道:“不知不觉,子轩竟欠了灵夫人良多!” 背对着夏子轩,看不到他的表情,语调却是疲惫落寞的。我心中一时之间竟然无限感慨,每一个在天佑身边的人,怎么都是这样孤单寂寞的?也许真的是因为他们要走的路实在是太难了。 我愣了一会儿,才淡淡说道:“并无此事!夏大人不要多想,你是六爷的得力助手,我帮你也就是在帮六爷。” “灵夫人,有些事情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也不是您说怎样就是怎样的。”夏子轩继续固执地说。 我苦笑一下,文人就是文人,就我那点嘴皮子功夫,怎么可能说过夏子轩,摇摇头,投降般地说道:“浅月还真是说不过夏大人,既然夏大人这样执着,那我也无话好说,希望达人你不要因为这些事情烦忧才好。” “多谢灵夫人的体谅。”夏子轩深深地鞠了一躬,“还有一句话,子轩不知该说不该说。” “大人有话就说吧。”我无奈地说着。今天本来是想着要从夏子轩这里套取点一手资料的,可是不想却成了夏子轩对我的教育课。 “夫人您觉得是否和国师大人走的太近?”夏子轩说的很隐晦,但他中心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刷的一下子,我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烧了木炭一样:“大人言重了,我和国师大人之间也只是因为公事才走的近,你多虑了。” 此时夏子轩忽然脸色也涨得微红,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头了,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夫人,子轩越礼了,这些本是王爷和夫人的家事,不该参与的。” “大人不必往心里去,你说这些也是为了六爷和我好。”除了无奈,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时辰不早了,浅月还是先去拜访朝歌。”言罢,我推门走出去。 出了门,便不再回头。 快步来到停轿子的地方。天佑之前派给我的小厮阿寿小跑着迎上来,笑眯眯地说: “夫人走路轻快,必是有了好事!” 好事?听他的说辞,我突然有了想要大笑的冲动 “好事?哈哈……阿寿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语气中不无嘲讽地说着。 “夫人咱们这是要去哪里?”阿寿似乎没听出我话中的讽刺之意,继续恭敬地询问道。 “去梨春园吧。”这个时辰,不知道朝歌有没有起身。就我从电视剧上所得到的知识来看,名角一般都起得很晚, “夫人是想听曲了?”阿寿不聪明地开始猜测我的心思。 我苦笑一下,天佑是不是为了折磨我才把阿寿安排在我身边。 “六爷把你安排在本夫人的身边,还真是好事情呀。”说着,我慢步走进轿子,将来一定找个机会把这个阿寿给炒掉。 一路上,我都保持着一种莫名兴奋的状态,不断掀开轿帘四下张望。 梨春园一如其名,装饰那叫一个富丽堂皇,虽然不够雅致,但看起来让人觉得甚是欢喜。梨春园有三绝,一是曲子绝,二是美酒绝,最后也是最有名的便是这里的花儿绝美。 梨春园中种着许多牡丹、芍药,有几株极其珍贵,每年牡丹花绽放之时,梨春园的生意总是异常火爆。现在虽然已过了花期,来听曲子的人还是很多。 下了轿,拿出一锭碎银,交给阿寿,让他和轿夫们也去喝一杯。阿寿拿了钱,谢了赏,乐颠颠领着轿夫妇们走了。 我走进梨春园,要了个雅间,随便点几个招牌菜,一坛酒。大厅之中,卖艺的人家悠扬的胡琴声传了进来,我托着腮,眯起眼睛,自斟自饮。这酒名叫“乍暖还寒”入口颇有点温和醇厚,回味却极清冽,很合我的口味。这样的酒适合一个人静静的品尝,却根本不符合我此刻的心境。 上午是没有名角唱曲子,朝歌自然也不会出来见客。京师中有个传闻,说这梨春园的真正老板便是朝歌,只是他实在爱唱那一曲,因此才经常上台演上一曲。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可人朝歌(中) “客官怎么一个人在独自饮酒?要不我陪客人饮上两杯如何?”就在我一人喝闷酒之际,一个温柔的声音忽然想起。(.) 来人是一位公子,一张瓜子脸,五官秀丽,面容竟是莫名的熟悉,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我不请自来,夫人不会生气吧?”长长的睫毛轻颤,睫毛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眼睛是我见过最纯粹漂亮的。 对于突然冒出的人,现在的我已经见怪不怪了,用手指了指空着的伏醉八仙凳:“公子请坐吧,来着便是客,哪有那么多的说道。”又朝外面喊了声:“伙计,在加两副碗筷!” “一个人喝酒,那叫闷酒。这酒呀,还是两个人来喝得好。”那公子也不管我,自顾自地说着。 这时伙计已经拿了餐具进来,我便顺手倒了两杯酒。那伙计也是个机灵的,眼观鼻鼻观心,并没问那公子什么时候从哪里进来的。 忽然那公子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夫人身上有伤,本不该喝酒的。”他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淡淡地说:“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怕是不妥的。” 可没过多久他又爽快了起来,挪了挪位置,直接坐到我身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才对嘛。要不你喝我看着,那我该多难受呀。”我说笑着,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也喝光,然后又去斟酒。 两个人喝也觉得没意思,我叫来小二,让他去把幻影叫来。幻影刚一进雅间,见了那公子,惊讶地脱口而出:“朝歌公子?” 我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朝歌说道:“你果然是朝歌,看来六爷身边的人个个都是奇葩呀。” 朝歌站起身来,微微行礼,声音柔软地说道:“刚刚朝歌多有得罪,还望夫人见谅。” 我摆摆手,“什么罪不罪的,出来喝酒的,不必拘于礼数了。” 幻影自进来之后就一直毕恭毕敬的坐在一旁不说话,而朝歌也不在搭理我,自顾自地喝酒。我突然笑起来,抓起坛子一口气将半坛子酒都灌了下去。 “夫人!”幻影冷冷喝了一声。不过现在我和他算是混得熟了,已然不怎么害怕这个人,酒劲上来更是将这一声当做了耳旁风: “伙计!再拿两坛酒来!今天――”眼角瞟到面无表情的幻影,心虚之下,硬生生将“不醉不归”四个字吞了回去。(.无弹窗广告) 幻影是个一条道跑到黑的人,不让我喝酒,自己也不喝。冷眼旁观我和朝歌推杯换盏。朝歌似乎和幻影很熟悉,对他的冷气完全免疫,连带着我的胆子也壮了起来。喝着喝着,虽没有全醉,也有了些许朦胧的感觉,说话间舌头也大了,更是前言不搭后语。 “……男人……算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迷迷糊糊之中,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 “屁话……没有男人……女人根本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倒霉的还不是……男人……”若说我还保持一点神智,朝歌似乎就是完全喝多了,摇摇晃晃直往幻影身上靠,“女人哪……什么事情都往男人……嗝……身上推……女人到底什么样……得真要是……上了床……才能知道。” 出于对女性同胞形象的维护,我一把抓过醉倒在幻影身上的朝歌:“……kao……你丫的说什么呢?在我面前敢说这么少儿不宜的东西……”结果用力过猛,朝歌竟然直接倒在我身上,睡着了。 我端着酒杯,还想嘲笑他两声,从面后伸出一只手,有些粗暴地将朝歌拉开,后者顺势趴到桌上,接茬睡觉―,然后我眼前一花,手中的酒杯不见了。 “杯子,杯子别跑……”我含糊地喊道。 正晃着脑袋找我的酒杯,就听见一个刻板的声音说,“不能再喝了!” “为毛?为毛你说不能喝就不能喝……”我突兀地趴在桌子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天佑呀……天佑……你就让我多喝点吧,管天管地,为毛还要管我喝酒呀!!”我眯着眼睛,已经辨认出他是幻影,话到嘴边擅自改了名字还不知道。 “不行!!”幻影才不管我胡言乱语什么,斩钉截铁地给我一个响亮的否定回答。 “……不行!不行我也要喝……”我不管那边的人到底是什么反应,也开始叫嚣起来,“让我喝吧……让我喝吧……我不开心……”叫嚣无果的我开始撒娇,鬼使神差说出这句话,我的哭声越来越大,本来有些亢奋的心情陡然间变得极其失落,喝多了便更加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是个小女人,我是个脆弱的小女人,无论到了哪里,这个定论似乎都改变不了。我用手抹了抹脸,并没有泪水,看来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夫人……”幻影似乎想要安慰我,我才不要别人可怜我,我是坚强的。 “我没事!”鬼嚎了两声,抹抹不存在的眼泪,竟然酒醒了大半。我说,心里却有了些抑郁的感觉。 “夫人还是放不下国师大人吗?”幻影小心地问着。声音依旧冷淡得紧。他的话只说了前半句,并非在出谋划策,而是说出了众所皆知的事实。 我瞪着眼睛看了他好久,不是吧,连幻影都知道这件事情了?那满京师的达官显贵岂不是都知道这件事情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kao!!”为了表示我的愤怒,我丝毫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破口大骂起来,“你当我是那种人?见一个爱一个?”我摆摆手,摇摇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是的。我既然已经嫁给了六爷,怎么还会去惦记别的男人!!” “我知道,夫人是温柔善良的人。”幻影苦口婆心的安慰道,大概对于近乎疯癫的我,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听到幻影这句话,我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朝歌方才说的,只有上过床才能了解女人什么的。 不过我硬是管住了这张无遮拦的嘴,没有说出什么令人误解的话来。更因为这番话让我觉得有什么事情是我刻意忘记不想提起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可人朝歌(下) 也不知道疯了多久,幻影才冷冷地提醒道:“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那他怎么办?我还有事情要问他呢……”我指着趴在桌子上的朝歌。好在我还记得我来梨春园的使命到底是什么,要是他就这样一直睡下去,我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夫人不用管他。”幻影冷冷地说:“朝歌经常这样,让他睡一觉就好了,只是夫人今天要问的事情怕是不会有结果了。” “他一个人安全吗?”我可怜巴巴地望着幻影,小酒喝的我晕乎乎,在朝歌的地盘上,还担心起他的安全来了。 “夫人可不要小看他,你也为他只是个能唱小曲的?”幻影说道朝歌的时候,我感觉他的语气比平时更加冷淡:“他的身手虽然不算是顶尖的,但也算是个高手,再说在这梨春园里,还没人敢来找他的麻烦。”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我就是觉得幻影对朝歌有所不满。不过我很明智地没有说出来。 “没人敢找他的麻烦?”我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听到的事情是一件天大的笑话一般:“没人敢找他的麻烦?那个阿里巴巴最近可是天天来找他的麻烦呢。” “夫人还是早点回去吧。[]”幻影不理会我的醉酒,继续劝我。这可能就是身份高贵的好处,明明知道你是在无理取闹,可是大家还是会很配合你,因为你手里攥着他们的饭碗。 “不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酒醒。”我懒得动,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不起来。 幻影实在拿我没有办法,只能顺着我说说:“夫人就算是想等朝歌酒醒,咱们也不能就这样趴在桌子上是不是?这后面是有客房的,不如让属下去安排个上好的客房,夫人到后面休息一下。等朝歌醒了,属下叫醒夫人就是。” 并不是幻影的话多么有道理,而是我觉得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确不是个好选择,十分的不舒服,容易睡得脖子痛。 “好吧,你去弄个舒服的房间,我去休息会儿,等着朝歌醒了,第一时间就要来叫我。”我吩咐下去,幻影以他最快的速度着手去办这件事情。 也就两分钟,幻影变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梨春园的小丫头。 “夫人,客房已经备好,就让小红扶您去休息吧。”我觉得幻影此时该是有些不耐烦的,只是碍于身份问题,对我还是毕恭毕敬。 幻影做的如此到位,我也不好意思在矫情,把手递给小丫头,晕晕乎乎地就去了后院。 梨春园的床真的很好,我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伸了个懒腰,整理了一下衣服,打算去看看朝歌有没有醒过来。打开门刚要往外走,却见朝歌和幻影都站在门外。 “嗯?”我扬扬眉毛,这样的场景可是我没想到的,脸色稍有不满地转向幻影:“不是嘱咐过你,朝歌一醒来就要通知我吗?干嘛还像木头一样杵在这里?” 朝歌一脸坏笑地看了眼幻影,幻影则是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看着,解释说道:“属下的确是叫了夫人,只是……” “只是什么?”错了就是错了,为什么还要找借口呢?我不喜欢幻影这样。 “只是属下被夫人用枕头砸了出来。”幻影是越说声音越小,我是越听脸越像猴屁股。 “这个……那个……”我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故意咳嗽了两声:“本夫人不是还没用椅子把你砸出去……” 给自己找了个万分蹩脚的理由后,我将朝歌、幻影让进屋子。朝歌犹豫了一下,还是留在了屋外,轻声对我说道: “夫人,这里人来人往的,说话不是很方便。若是夫人不嫌弃,就到朝歌房里去说吧。” 我点点头,欣然同意,跟着朝歌去了他的房间。 关好门窗,我高声吩咐幻影:“留意周围的动静,不要让人听到这里的谈话!”这样对他说话还是头一次,大概是对于他刚刚让我出丑的报复。 朝歌给我让了个上座,又沏了杯清茶递给我,转身还要去拿水果被我及时制止,我来这里是来打探情报的,不是来喝茶聊天的。 “听说朝歌子最近有一个自称阿里巴巴的客人,因为某些原因,我希望朝歌公子能将有关这个人的事情不分巨细全部告知我。多谢。”我急切地说着。我并不是特意对朝歌隐瞒什么,就是我不说明,朝歌有心想打听话,绝对会弄个门清,可我想他没有我那样偷窥别人隐私的怪癖。 “夫人原来是问那个家伙呀,小爷我伺候过那么多主儿,他那样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朝歌见我不吃水果,自个给自个拔了个新鲜的橘子,细嚼慢咽起来:“那可是个连银子都不会使的家伙,这般不食人间烟火,朝歌猜想他不是从深山出来的野人就是平日里养在深宫的主……” 说道这里,朝歌不自觉地嘻嘻笑了起来:“我看多半是从深山出来的野人,据朝歌所知宫里还没有那样飞扬跋扈,一副救世先知模样的大人呢。” 看来阿里巴巴穿越到这个世界并没有多久,也就是说除去幕后主使者,他应该还没有自己的人际圈子。得到了有用的线索,我打起精神又问了几句,可惜答案和从其他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没什么区别。 失望之余,却听见朝歌说起阿里巴巴身边几样他从没见过的新奇物品。具体是什么,朝歌比比划划半天没有形容出来。看来我们之间的肢体交流不是很顺畅。 “朝歌这就去拿纸笔画个夫人看。”尝试n+1次后,朝歌见我还是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他气呼呼地说。大概是他从来没见过我这么笨的人,可说实话也不能怪我,他比划的也不怎么样。 叫人将笔墨纸砚拿给朝歌,我也自是乐得清闲,站在一旁看他画画。简笔画也许是人类交流最好的方式之一。 朝歌单手托袖,下笔功力甚是不凡,流畅细腻,应是常年修行此道。我却有点走神,想起天佑偶尔悠闲下来,也会铺好宣纸,焚一炉香,下笔如风,姿态说不出地潇洒。笔法技巧比起朝歌稍有不如,意境却强得多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佑,我很想念你…… 想到这里,居然异常思念天佑,想要看到他的心情也渐渐迫切起来。再看朝歌,便总觉得有些别扭,烦闷之下,出了门打算到外面吹风。 谁想朝歌也放下画笔跟着我走了出来,用同我一摸一样的姿势望向梨春园的远处。 “你怎么也跟了出来?不好好在里面画画?”对于朝歌的不认真工作的态度,我十分不满。可等我再仔细一看朝歌的脸色,发现他面色并不是很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哦……看来朝歌公子是心情不好了?”有些担心,我随口问道。 朝歌打了个哈哈:“没什么,只是忽然之间想到朝歌之前一个故人,前年嫁进一个富贵人家做了正室,可是头几日有人告诉我,那女子上吊自杀了。” 说道这里朝歌的脸上头一次露出愁容:“守身如玉如何,从良如何,苦等多年终于嫁人成为正室又如何?沾染过风尘的,终是和好人家的女子不同。” 我哈哈笑了起来,对他这种多愁善感颇为不以为然:“朝歌公子似乎不用烦恼这些事情吧?你一个名角,又是个武艺高强的男子,等着嫁给你的好姑娘多的是。” 说着说着,我又想起那个关于梨春园的传闻,忍不住八卦地问:“朝歌就从来没想过不在唱曲,安安生生地娶房媳妇好好过日子?” “倒是有人给朝歌提过亲,只是都被我拒绝了。”朝歌微扬起头,轻轻吐了口气,“很不识抬举吧!” 一时之间,我不知该怎么回答。 “戏子和青楼女子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入了这一行的人,大多是想有一天跳出这个火坑,安安分分地去过日子。”朝歌仰头望着蔚蓝地天空,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就算是从良了能如何?就像我这样的人吧,人家都把我们当做玩物,是当男人也可以,做女人也是不错的选择。所以呀,我常笑那些一心想着从良的人傻,可他们又何尝不是在笑我自甘堕落呢?”朝歌微笑着说,却满脸的失意无奈。 “虽然浅月是第一次见朝歌公子,但是我并不那样认为。”大概是我的语气过于平静,朝歌稍有惊讶地看着我:“我认为朝歌公子这样的选择,应该是为了你艺术的梦想追求。也许能够登台唱曲子,便是你最大的梦想,也是你最开心的事情。” 这番话一说完,朝歌认真而仔细的大量了我好一阵子。(.无弹窗广告) “看来朝歌真的是错了,还要向夫人道歉才行。”良久,朝歌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之前有来听曲子的客人和朝歌说灵夫人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我当时还说夫人只是虚有其表,现在看来是朝歌错了。”他走到我身前,情深意切地对我抱了一拳,“朝歌这个人情怕是要一直欠下了。” 朝歌望着我,突然笑了:“夫人可要小心‘恩大反成仇’哦!” 我疑惑地看了朝歌一眼,这话倒是第一次听说,我还真不知道该做如何解释呢。 “恩重如山,无以为报,只好为敌。人哪!有时候心里痛恨的不是亏欠自己最多的人,反而是自己亏欠最多的人!”朝歌见我疑惑不解,也不等我发问,自动地解释起来。 这话初闻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若是仔细想想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这道理有些太过偏颇,很多人都不会认同的。虽说如此,我心中对朝歌的评价瞬间好了很多。 他不是个只会唱小曲,卖弄自己才艺的人。说不准还是个思想家呢。思考了一会儿,我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对于他这个说法的认同。可为什么我会无缘无故地想到天佑呢? 事实上,这段时间没有见他,我总会时不时地想起他。之前有人曾经告诉我一个理论。如果你一个月不见一个人,但是对于他的思念越来越深,那你们之间一定是爱情;如果一个月后,你不会再想起他,那你们之间肯定不会是爱情。 假如这个理论是正确的,那么我对天佑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害怕,也没有自己感觉的那样可以防备。但每次见到天佑,我的心情又总是很奇怪,奇怪些什么却并不清楚。现在想来,说不定真有点像是朝歌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觉得对他有所亏欠。 “朝歌公子真是多虑了呢。你我之间想要到那种程度,没个十年八年不成的,再说实在你觉得欠了我太多,那我将来要是给你找个一门好亲事,你不推辞就是了。”我笑着说:“可惜浅月已经嫁人,要是没嫁人,你也可以以身相许的。” “小爷我才没那么傻呢,才不会欠夫人的人情呢。”朝歌白了我一眼,“夫人刚刚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还是头一次有人对小爷我视而不见。” “想六爷呢。”我很坦诚地回答,“我的回答意外吗?” “如果你不想六爷,我才会意外呢。”朝歌说的坦然:“六爷那是什么样的人品,什么样的才貌,夫人对六爷痴迷也是正常的。” “小孩子别瞎说,那里是痴迷。”被朝歌一语点破心事的我连忙反驳道:“我对于六爷的思念之情,只是出于夫妻之义,没那么多男欢女爱的事情。” 朝歌斜了我一眼,不满地撇撇嘴:“小爷我什么时候说夫人你思念的是男欢女爱的事情了?” 这个……我满脑袋的黑线,他的确没说什么男欢女爱的事情,看来我属于不打自招的主。 不知道为什么,一说到天佑,我突然有一种想要炫耀的冲动。一时有很多形容词,话到嘴边却不知从哪说起,只得简单地概括了一下:“六爷的确是人中之龙凤呀。” “夫人对六爷的评价还真是高。”朝歌侧头笑笑,说,语气有些夸张:“若不是朝歌认识六爷,听了夫人的夸赞,还真是想象不出来六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我撇了下嘴,以示自己的不满:“本夫人又没夸张,事实就是这个样子。”我说,语气有些飘忽。不知道天佑现在在做什么。 天佑,我很想念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 阿里巴巴的时空装备(上) “你还不回去赶快工作?”和朝歌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我猛然想起我此行的目的,要是在这样聊下去,我什么时候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好看的小说) “快去!快去!”我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催促着朝歌:“给你半个时辰,要是再画不好,小心我用小鞭子抽你呀。” 我会演戏,朝歌更会演戏,故意用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声音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夫人,你要是把朝歌抽坏了,可就没人给你画图了,所以你看,咱们是不能用小鞭子抽的。你可以考虑换一个惩罚的方式。” 我不知道其他遇到朝歌这种人会怎么样,但是现在的我很有一种上去踢爆他屁、股的冲动。 “少废话,在不去我就叫幻影把你拖进去了。”我冲朝歌挥挥拳头,明确表示现在的我很生气,要是惹毛我会很倒霉。 朝歌虽然脚步上乖乖地往屋子里走去,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地说着:“其实夫人呀,我不觉得幻影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败我呢……”边说他还边流露出一种自信满满的神情。 “朝歌,你是说我不一定能打过你是吗?”朝歌刚刚踏进房间,幻影冰冷地声音就响了起来,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刚刚出去的时候明明没有见到他,而且我和朝歌一直守在门口,并没见到他进去,难道说这个家伙是…… 我按了按自己早已经十分大条的神经,对于这些个奇葩我还是不要挖根刨底的好。[.超多好看小说] 有了明确的惩罚措施,朝歌工作起来的速度的确快了很多。可是他看着我的眼神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可怜,似乎我真的会用小鞭子在他身后抽他一样。 没有上半个时辰,朝歌就把他的绘画作品呈现在我眼前,我满意地点点头,允许他到一旁去吃他的水果,喝他的茶水,当然他还是要抽出一部分时间去解决和幻影的私人恩怨。 我如获至宝的将图纸拿在手里中仔细端详着,此刻我真的庆幸自己是当警察出身的,图上所画物品还都认识。 “望远镜,急救包,瑞士军刀,三棱军刺……这是什么?”我一张一张翻看朝歌画给我的图,心里渐渐有点发毛,“怎么看着最后两张图都像是56式手枪和ak47呢?”在这种冷兵器时代,若有一把枪,基本上就可以做到高手以下通杀了,当然前提是得会开枪。可是我想以阿里巴巴的状态,不会开枪的可能性机会是零。 在图里面三棱军刺放在刀鞘里,也没有看到类似枪支弹药的东西,如果我是阿里巴巴,也不会随便就将这些东西示人。那些个东西就算不是杀手锏,也算是秘密武器了吧。 一时间我感叹阿里巴巴穿越前的工作做得如此周全,所有在现代能用到的防身和攻击武器都带上了。我开始猜测他下一次与我见面,放冷弹给我一枪的可能性有多大。 就算他没带那么多子弹,单凭那两个三棱军刺,就够我喝上好几会孟婆汤的啦。 三棱军刺是什么东西?那可是专门放血的东西,号称世界上威力最大的军用刺刀,以余国目前的急救水平,我挨上一刀基本上就可以挂了,不过换句话说,就算是现代的医疗水平,被这家伙来上两下,基本上也是挂的命。想着想着,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我必须要提高自己的物理防御能力才行,要不然轻轻松松就能成为阿里巴巴的刀下鬼,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这边直擦冷汗,那边朝歌和幻影的私人恩怨似乎也解决的差不多了。幻影的眼眶有些青紫,嘴角有些血迹。 “朝歌呢?”我见幻影身后并未跟着朝歌,不放心地问了句。 幻影不以为然地擦擦嘴角的血迹,笑呵呵地对我说:“夫人不用管他,估计他要好好收拾一下才敢出来见人了。” 我会意地点点头,如此看来刚刚还真是发生了一场相当刺激而惨烈的战斗呀,只是为何我没听到一点动静。后来想想,大概他们都是高手,已经能做到大打出手,却不惊扰周围的人。 “夫人可有得到什么线索?”见我拿着朝歌的手绘图纸发呆,猜测我是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我将三棱军刺和枪支的图样收好,“幻影,咱们这里打仗的话,一般都用些什么武器?” 这话我问的有些突兀,幻影先是一愣,“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兵器,无非是些长枪长矛大刀之类的。” 我对于幻影的回答很是满意,打心底里我还真没指望他说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 出了梨春园,阿寿领着小厮轿夫已经在候着了。虽都带了点酒气,但都没敢多喝。都是有节制的人,那里想我毫无节制的乱喝酒。 斜倚在轿子里,假寐一阵,却被外面传来的呼救声唤醒。吩咐停轿,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个爱好是多管闲事,可是自从到了余国,管闲事好像就成了我的主要爱好。我拉开轿帘轻声询问阿寿发生了什么事。 “回夫人的话!适才桥上有一名女子投水自尽了!”阿寿立即回答,我往前方一看可不是,离自己不远的河里隐约有人在水中沉沉浮浮,岸边星星两两站了几个围观群众,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余国京师的河流并不十分多,只在东南角有一条很小的河穿过。河不算宽,也不是特别深,遇到大旱之年还曾经干涸过,但京师里多是旱鸭子,淹死个把人还是平常的事。 每当这个时候,我警察的正义感就会油然升起,怎么能对平民百姓的生命这样的漠视呢。 我带着众人走了过去,见河里人影还在扑腾,声音已渐渐弱了下去,两三个人拿着竹竿让溺水者抓住,可那人怎抓得住,看样子已折腾了半天却没有结果。我立刻便问左右有没有会水的。 见我问到,小厮们都摇头不语,有几个面露难色,似是不愿下水。这也不能怪他们,谁会没事闲的跳河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跳河的女人(上) 再看看河中的人,已经不再挣扎,扑腾的力气也少了很多,眼见要沉下去了,大概是警察的正义感在作怪,我脑瓜子一热,随口骂出今天第三句脏话,几下甩开外衣,没等随从反映过来,便在一片惊呼声中跳了进去。(.好看的小说) 小厮丫鬟是习惯了我的古怪作风,但是如此疯狂的事情,大概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一时间竟然都蒙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没一会儿岸上便响起来哭爹喊娘的声音。 凭着一时冲动,拖着女子的头,竟然顺利将人救了上来。被七手八脚拉上岸之后,冷风一吹,打了个寒噤,才开始后怕起来。救生员的工作是需要层层考核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露胳膊挽袖子然后向前冲就可以的。 我的游泳技术实在不能算是强项,之前也只是混迹于游泳池子里的深水区,下河什么的,还是有生以来的头一次,何况用的又是灵浅月的身体。要是万一身体不争气,不用大抽筋,只要一个小抽筋,我便很可能成为某个水鬼的替身了,想到这里我又哆嗦了一下。 哎,我心中暗叹,果然冲动是魔鬼,要是我真的因为救人而死,天佑会不会颁给我一个见义勇为的奖项?我估摸他不会,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见义勇为,只会觉得我是脑袋抽筋疯掉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好在您福大命大,要不然要奴才们怎么办呀……”阿寿在一边不住地唠叨。 “能怎么办,我要是有事情你们就去买棺材好了。”我没好气的说道,这个阿寿怎么就如此没有眼力见呢,现在不是该送上热姜茶吗?说完,我打个了喷嚏,衣物黏在身上的感觉十分难受。 “夫人,您且在等一下,小的早派人去到成衣铺去买衣物。”阿寿见我心情不好,小心地说道。 哼,我看了他一眼,还算是个机灵的人,我就说天佑不会给我一个笨蛋的。 被救上来的女子还处于昏迷状态,面色青紫,四肢冰凉。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全能战士,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现在我又要充当急救医生的角色了。 我回忆以前的急救知识,也顾不上周围那帮人说什么伤风败俗之类的话,将女子的衣襟松开,清除口中异物,再将她头朝下放在膝盖上,拍着她的背往下控水。反复折腾了好几次,才见女子咳嗽几下胸膛渐有起伏,眉毛也轻轻蹙起,总算没有生命危险。[.超多好看小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是个好人。 松了一口气,总算今天出来没遇到晦气。完事大吉之后,我顺便观察了一下跳水女子,只见她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虽然还在昏迷之中,却掩不了姿形秀丽,容光照人。 我正在苦恼如何处理这个人,便听见她轻轻哼了一声: “……嗯?……”长长的睫毛稍微颤抖了一下,一双朗若明星的大眼炯炯发光。 我盯着女子发呆,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只是我感到她的面容竟是莫名的熟悉,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这个姑娘,我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呢?”我自言自语地说着,猛然拍了拍脑袋,想起一个人,只有一面之缘,并没有讲过话。但如果我没记错,她才刚结婚,现在连蜜月期都没出。 “你是……天下第一楼东家的小姐吧?”我不确定地说着。 我和天下第一楼的东家还算是有些交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并没下过几次馆子,可每次下馆子都会去天下第一楼。可我对于他家的小姐,实在是没什么印象,这个时代的女子多半是足不出户,不认识也是正常。 虽然有参加她的婚礼,可当时只顾着喝酒了。这位小姐不是话多的类型,也是天下第一楼东家的长女,总是温和沉静的样子。 虽然对别人的事情妄作评议不是礼貌的行为,但我还是觉得新婚一个多月便寻死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开心的话当初为何还要结婚――突然想起灵浅月结婚当晚便撞墙的那档子事,顿时满头乌鸦乱飞,莫非余国的人都有新婚就自杀的癖好? “敢问姑娘芳名?”要带走一个人之前,怎么也要弄清楚人家叫什么才可以。 “小女子名叫边雪,多谢救命之恩。”边雪想要挣扎地站起来,却是全非力气。 我猜想这个情况下,她也不会像回去夫家。古人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西天。自动无视旁观者们的指指点点,我们一大帮人带着边雪来到一家僻静客栈。 为了展现新一代警察的光辉形象,我积极的发扬了一次风度,将轿子让给了边雪,跟众人一道走路过去。安顿好一切之后,才派人去医馆请大夫。我不知她的夫家在哪里,只好让人偷偷请来和天下第一楼东家交情颇好的夏子轩,自己也趁机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没多久,医馆的大夫匆匆赶来,诊过脉说病人已经无大碍,只开了些清肺调养的方子。于是我又屁颠屁颠的差人去抓药。 我不知道最近的医馆里这个偏僻的小客栈有多近,但是我知道夏子轩的家里这里可是非常非常的远。但是还没等医生离开,夏子轩便急忙赶来了,同行的还有朝歌。这是什么情况,我看着满脸焦急神色的他们,心中猜想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的。 两人来不及和我多做寒暄,便去探望边雪的病情。为了避嫌,我没有进去,在门口倚着二楼的栏杆,百无聊赖望着伙计们招待时不时前来打尖的客人,只听得里面传来阵阵私语,间或几声低低的啜泣。 哎,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刚刚自杀的女人,在小旅馆的房间里窃窃私语,这个事情好说可不好听。 不知过了多久,夏子轩和朝歌终于走了出来,两人并没有将担忧表现得十分明显,但脸色皆不似往日那般轻松。 “灵夫人,子轩要多谢夫人搭救边雪。”夏子轩微微颔首。 “朝歌也多谢夫人。”朝歌也跟着说,对于这个三番两次戏弄自己的人,我有点发憷,不过此刻他也没有调笑的心情。 第一百二十八章 跳河的女人(中) “我救人的时候,并不知道边雪和二位还有交情,所以你们不必道谢。(.)”我回答,并没有问起关于边雪的任何问题,想来都是些家长里短的糟心事,说了我也不能帮她解决什么问题,还徒增自己的烦恼。 “边雪姑娘如果没事了的话,我看还是早点送她回去的好,免的她夫家在生出什么事端。”我淡淡地说道。 “不知夫人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夏子轩似乎没听出我话中的意思,又或许他也确实有话要对我说。 “夏大人,如果是感谢的话,就请不必再说。”我先堵上他一条路,我不想欠别人的,太多感激的话会让我不舒服。 夏子轩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急忙解释道:“夫人误会了,子轩是想再劳烦夫人一件事情,只是这里人来人往实在不方便说话,朝歌在这附近有座别院,我们可以去那里说。” 啊!!我真的是大惊失色。这帮是黑上我了,难道又要让我充当人民调解员不成。 “那个……”我有些犹豫,我真的是心不甘情不愿啊,“好吧,那就随你们走一趟吧。” 留下阿寿和几个小丫鬟在这里照顾,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留意,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就准备用自己的脑袋当凳子。(.无弹窗广告) 朝歌的别院离我精心挑选的偏僻客栈还真是很近,这样我更加怀疑。我冷眼看着朝歌,今天要是不把这些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话,今夜我一定会失眠。 时间正值盛夏,忙碌了一大天的我早已十分疲惫,进了院子没心情去仔细欣赏朝歌的品味,径直走向大厅。 “今天是个大热天,咱们也都算是熟人了,说话就不必拐弯抹角了。”我自觉地坐到上首,等着朝歌上茶的功夫,眯着眼瞄着坐在一旁夏子轩,语气颇有威势地说道。 夏子轩听出我的语气不对劲,连忙站起身行礼,表情严肃,声音沉稳地说:“子轩不敢欺瞒夫人,边雪与子轩、朝歌是有一些交情。”夏子轩刚一说话,朝歌就送来茶水,他看了一眼夏子轩,面色有些无奈,看来对于要不要和我说关于边雪遭遇的事情,二人之间还是存在分歧的。 送上茶水,朝歌在夏子轩下首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我端起茶杯,闻了闻茶香,不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两位的意见似乎尚有分歧……”轻抿了一口茶水,我不冷不热地说道。[] 夏子轩对于边雪的事情真的是过分的关心,只要我一说到这个问题,他马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开始变得焦虑不安。还没等我把话说完,他又急忙解释起来: “子轩和朝歌并无分歧,只是不知该如何对夫人说……”夏子轩的头上开始冒汗,难道是因为天热嘛?我心中忽觉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那夏大人是说还是不说呢?”这个时候,只有在给他一个刺激,他才能痛痛快快地说话。 “说!”夏子轩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擦擦额头上的汗,斩钉截铁地说:“夫人,边雪并非边东家(天下第一楼的老板)的亲生女儿,将她出嫁也是因为生意所需。虽说是桩双方交易的婚姻,如果夫家对边雪尚好也算是她的福气。可是她夫家根本就不将她当人看,她丈夫更是说边雪是他用银子换回来的,想如何对待就如何对待。因此她才跳河寻了短见……”夏子轩越说越气愤,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干脆从站了起来,一份誓要铲除恶霸的气势。 听了边雪的遭遇,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人悲惨地成为了余国版的贾迎春。可是他们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记得当时贾母和王夫人也只是劝慰贾迎春要宽心,要认命,不要多想。 我斟酌着该怎么接下夏子轩的话,良久才说话:“边雪姑娘的身世的确凄惨,遇到如此狠毒的丈夫也确属不幸。”说着我用眼睛瞄了瞄夏子轩和朝歌,二人一脸期待地看着,弄得我心中惭愧之极,生怕自己接下来的话会伤害到他们。 “只是……”我故意拉了个长音,“只是夏大人,就算是边雪姑娘着实可怜,我一个外人好像也不太适合去插手别人家庭的事情吧?” “这个……”夏子轩和朝歌对望了一眼,可能我的回答并未出乎他们的意料。 “在你们眼中我是个人物,可是在别人那里,兴许我什么都不是呢。”我稍带抱怨地说着。虽然时间过了这么久,我依旧无法释怀别人对我的畏惧,是源于天佑的存在。 “夫人!!”夏子轩猛然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惊得我大惊失色,这是要干嘛!! “夏大人!!”我平静了一下,厉声说道。 “夫人,求求你救救边雪吧,如果不趁着这次机会将她救出,以后怕是就没机会救她脱离苦海了。”现在的夏子轩简直就是声泪俱下,看在眼中,我都感到要是不帮他们,我简直就是个畜、生。 “夏大人,你和边雪到底有何渊源?”理智我还是有的,虽然现在的感觉很不好,但我不能轻易就应下这件事情。“如果你想我帮助边雪,那就请将你和她的关系如实的告知与我,否则就算你一直跪在这里我也不会答应的。” 夏子轩并没有立刻说他与边雪之间的关系,而是将头转向一旁,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朝歌。 “说吧,说吧。你不是想救她吗?不说怎么能救她呢!”朝歌催促道。 夏子轩将手紧握了两下,才敢迎着我的目光说:“子轩和边雪本是青梅竹马的,可惜她养父偏偏不同意……” “嗯?”我挑了挑眉毛,不对呀,这不符合常理呀,夏家可是个大靠山。莫非那边东家傻了,放着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不同意?“为何不同意呢?大家不都已能加入官家为荣吗?” 还没等夏子轩回答,朝歌抢先说道:“夫人这次你可错了。那边东家当日可是义正言辞的将子轩给拒绝了。说什么子轩父子不和,朝中又多派系斗争。如果真将边雪嫁给子轩,将来无论那派胜利,都会殃及边家……” 我微微点头,这个边东家不愧是做了一辈子生意的人,看事情还算透彻。 第一百二十九章 跳河的女人(下) 朝歌忽然大笑起来:“夫人心中是不是也觉得边老货是个识时务之人?”说着他一副‘你上当’了的神情看着我:“我们都被骗了,子轩当初也是这样以为。(.无弹窗广告)只是万万没想到,一个月后,那老货竟然将他的亲生女儿嫁进了夏家。” 刚刚还稍微让我崇拜了一下子的人,现在却雷得我是外焦里嫩。 没等我插上话,朝歌继续义愤填膺地说:“那老货本来就欠边雪夫家的钱还不上,见养女能抵债何乐而不为呢……” “还真是黑心!!”不知何时,我的头上也开始冒汗,天气太热了,还是我过于紧张呢? “夫人!”朝歌一个箭步跨到我面前,英雄气概地说:“夫人,这样的人您怎么允许他继续作恶呢?您定然也不会忍心让边雪继续回到火坑里生活!大家都说夫人是慈悲的菩萨,上次还赏了路边乞讨的人好些钱,这样伟大的您,就算子轩他不开口,夫人也会拔刀相助的!” 天呀,我内心惊呼,朝歌到底是个什么构造,这话都让他说绝了。如果我帮,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如果我不帮,那我不就是个十恶不赦,天理不容的大坏蛋了。(.好看的小说)瞬间,我觉得我额头上的汗又多了几分。 朝歌的一番话初见成效,他高兴得屁颠屁颠跑上前来给我续上新的茶水。我心情忐忑地端起他新续上的茶水,喝了两口后小心地将茶盏放下,又掏出丝绸手绢擦了擦头上的汗,最后做了两次深呼吸,才敢开口说话: “这个忙我会帮。”我话音还没落地,夏子轩长舒一口的声音就飘进了我的耳朵,哎,两个人,一个人装可怜,一个人挖坑,就我是个被算计好的倒霉蛋。 “你们两个也别高兴的太早,就算我帮忙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立刻给他们浇盆冷水,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憋屈。我继续郁闷地说:“怎么和边雪的夫家交代?又如何对边雪的娘家说?最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如何安排边雪的将来,让她现在嫁给夏大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带一次重磅打击夏子轩,也算是为我掉进他们的坑报仇了。 显然对于边雪的未来,以及善后的一系列事情,朝歌和夏子轩并没有过多的考虑,我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去之后,他们开始沉默不语,过了几分钟,二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就是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我心中有些心灾乐祸地说。 “子轩考虑不周就冒然前来打扰夫人……”见我这样问,夏子轩连忙开始自我检讨起来。 “其实你知道的,不止你一个人会犯这样的错误,很多人都会犯这样的错误。”我尽量冷静的解释给夏子轩听:“当一个人要去处理一件和自己非常在乎的人有关之事的时候,往往都会头脑发热,没有理智。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水,教导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像夏子轩这样,略显‘迂腐’的人。 我望着傻乎乎的夏子轩和一脸微笑的朝歌,继续着自己的长篇大论:“热情也好,冲动也罢,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我们一定要好好的计划一下才可以。不过我看你们是没什么好的计划,那就不如咱们三个利用剩下的时间好好商量一下吧。”我挑挑眉毛,建议着说道。 “子轩愿意一切都听夫人的安排。”此时的夏子轩完全是个没了主意的人。 人只所以称之为人,就是因为他是有感情的动物,就算是再理智的人,一生中都会冲动的做那么几件让自己都吃惊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只会为自己真正爱过的,在乎的人去做。 “不要一切都听我的,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笑着说:“丑话我要说道前头,就算我现在帮你把边雪救出来,我想在目前的几年的时间里,你和边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这一点我知道你很清楚,但还是要和你明确一下。”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可能经常做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选择,可一但选择了,我就会坚持自己的主见,所有的问题都会在一开始说明白。 “我明白,夫人。子轩并不是想边雪生活在一起,我只是想她能脱离苦海,让她能过过上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夏子轩总是急于解释一些东西,我个人认为这不是个好习惯。 “既然夏大人并不想和边雪共同生活在一起的话,这件事情就容易多了。”夏子轩的回答正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才不管他心中是如何想的,也许他根本就想和边雪生活在一起只是不敢说。 “我想将边雪送到罗刹去。”我离开罗刹已经太长时间了,一直只靠纳兰一个老臣在那里,说实话我并不放心。如果我救下边雪,把她当做侍女送给我那便宜的老妈,顺便给我当个‘摄像头’,不正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夫人!!”对于我的决定,朝歌和夏子轩都大吃一惊,他们一口同声的惊呼起来。 “不满意的我的安排吗?”我故意将说话的语气变得冷酷些。 “不是……”夏子轩显得很焦虑,他可能很想我救出边雪,可是他又不想将她推入另一个火坑。 我走到夏子轩的身边,冷眼地看着他:“也许你觉得我又将边雪推向了另一个深渊,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我想将我的想法都告诉他们,可是不行,如果我真的说出我想派边雪去做间谍,就算夏子轩不杀了我,朝歌也不会放我的。 “我希望你们明白,罗刹是唯一一个我能说上话的地方,在那里也许没有人的权利将大过我,就算是皇上也要顾忌我外族首领的身份。”我将所有的利弊都说的很清楚,在笨的人也会知道该怎样做了。 “如果你们对我的建议都表示赞同的话,我们就要好好计划下接下来的该如何做了。”我继续说着,夏子轩和朝歌的脸上并没出现反对的神情。 第一百三十章 营救边雪(上) 三方会谈终于有了个还算令人满意的结果,关于边雪的去处问题已经解决,将她送到罗刹去,三票全部通过。 “好,子轩。”也许是因为夏子轩和我现在是统一战线的友人,我连对他的称呼都自然而然地改变了。“我们现在的首要要立刻回到刚才的事发地点,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一些刚刚的围观群众,必须封住他们的嘴。要让他们对外口径说跳河的女子已经沉底,并没有什么人被就上来,特别是对于边老头和边雪的夫家,更是要这样说。” “夫人……”夏子轩面露难色,我一拍额头,看我这个记性,忘记了夏子轩是个乖孩子,从来没参与过定王塔内部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想到‘杀人灭口’这类的事情,看来我真的是变坏了,心中不由的有些郁闷。 “子轩不愿意这么做?”我假装不满地问道:“你要是不愿意这样做,我不会强求你,但是你可要想好了,要是那些围观的人中有那个人嘴快,把实情说出去了,到时候可别说我不帮你善后,要是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我冷冷地看着夏子轩,又瞄了一眼朝歌,此时的朝歌也难得的正经起来,一脸沉思,不时的微微点头。过了大概五分钟,朝歌拉了拉夏子轩的袖子,小声的嘀咕着什么。我闲着无事,开始仔细观察起朝歌的小别院。 也不知道这位爷在这个小宅子里养了什么人,只是这满屋子的琴棋书画,实在不像是一般人住的地方。博物架上都是书籍,窗边的一架古琴,看上去也是出自大家手笔。书桌是紫檀的,就算是大富大贵之家也找不出几个能用的起紫檀书桌之人。抬头再看看挂着的书画,觉得十分眼熟,恍然间才想起来,这个可是出自盛宗皇帝的手笔。 又过了一会儿,夏子轩才小心翼翼地说:“夫人说该如何去办这件事情呢?”他还是很紧张,不过也可以理解,好孩子要做坏事之前,总是忐忑不安的。 其实我也不喜欢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我并不是个天生的坏蛋头子,也是一点点被庄货培养出来。营救边雪这件事情,大概就是考验我综合能力的时候了。 “我怎么说,子轩就怎么做?”我笑眯眯地看着夏子轩,声音极其温柔的问道。 夏子轩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沦落为一台只会执行计划的机器。 我对夏子轩含笑道:“事情其实很好办,子轩只需那些银子出来,然后发给当时的围观者,在对他们说上一句,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定王塔还空的很。”一边说,我一边用水葱般的手指敲打着檀木桌面。声音十分动听。 夏子轩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重复了一遍:“夫人,您说的是定王塔?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如何?”我继续微笑地看着夏子轩:“我就在那个地方当差的。你单单只是给他们钱,那边家,边雪的夫家难道就不会给钱吗?人都是有惧怕心理的,你可以把他们请进定王塔,这就是你的王牌,我们不但要用这张王牌对付这些围观者,还要用它来对付边家和边雪的夫家。” “这个要怎么做呢?”夏子轩傻乎乎地问道,他的脑袋已经不能跟着我的思路思考,只会发问。 “这个就要麻烦些了,不能像对付那些无关紧要之人那样随意。”我略微思考了一下,淡淡地说:“我要好好谋划下才行。”我用手拄着下巴,死死地盯着夏子轩,猛然说道:“子轩、朝歌,我们该去天下第一楼拜会一下。”说完,我站起身,伸了个最标准的懒腰,懒懒地说:“你们先去办第一件事情吧,我去看看边雪,看看她是个什么意见。” 听了我的话,夏子轩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夫人竟然考虑的如此周全,子轩真是佩服。” 我摆摆手,头也没回,淡淡地说道:“这些话子轩就不要说了,你的心意我明白,我这样做也是不想一个生命平白就丢了。” 出了朝歌的别院,朝歌、夏子轩直径去了边雪跳河的地方,我则慢慢悠悠地向边雪所住的客栈走去。 看着有些黑了的天,不由地叹了口气,心中骂着自己,难道还觉得麻烦不够多,难道真以为自己活得很开心吗?就算是要往罗刹派个间谍,有大把的人胜任这样工作,干嘛非要给自己找这么个麻烦呢?有时候我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边雪所住的客栈一会儿就到了眼前,阿寿等几个小厮正在客栈门口站着,见我远远地走来过来,连忙笑着上前迎接,奉承地说:“夫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奴才害怕有人打扰那位姑娘,将客栈清了场子。夫人放心,那位姑娘现在好着呢。” 我微微点点头,我并不喜欢会擅自做主的属下,但是阿寿这件事情做得不错,于是我满意地说:“现在就记你一功,回去等着领赏吧。” “奴才不敢邀功,这些都是奴才该做的。”阿寿谦卑地说道。 “这样呀,那本夫人就不赏你了。”我故意说道,其实赏还是要赏的,只是不太能看管这些奴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阿寿的脸瞬间绿了一下,可又马上恢复了常色。 “放心吧,回去之后来我这里领赏吧。”我冷冷地说道,抬脚往客栈里面走。 幻影守在边雪房间的门口,见我来了并未多言语,只是行了个礼。我也没在意,推门就进了边雪的房间。此时的边雪已经能够坐了起来,有小丫头正喂她喝粥呢。 边雪见了我,挣扎着想要下地给我行礼,我急忙制止,柔声问道:“边雪姑娘可是感到好些了?” 边雪点点头,仔细看去眼眶依旧有些微红,猜想刚才也是哭过的,“多谢夫人救我,只是边雪的命苦,活着也是累赘…… “边雪姑娘,你的命是我拼了我的命救回来的,这样的话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我表情严肃地说:“我这里正好有事情要和边雪姑娘商量,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下面的话。” 小丫头见我和边雪要商量重要的事情,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营救边雪(中) “关于你的事情,夏大人已经和我略微说了一些。”我坐到边雪的床边,温柔地说道:“我和夏大人也已经商讨好了对策,不过还是要征求边雪姑娘你的意见才可以。” “边雪这条的命都是夫人您救回来的,我自然一切都听夫人的安排。”边雪有气无力地说。 听到边雪这样说,我心中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声音也陡然严厉起来:“边雪姑娘,这话你就说错了。之前你就是太过逆来顺受,才会将自己推向深渊。”我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也大,边雪看上好像开始有些害怕我。 我不理会边雪的害怕,继续说道:“如果我和夏大人将要带给你的是另外一个火坑,你怎么办?难道还要在找跳河跳进去了事?” 边雪开始小声的抽泣,我掏出自己的绢子替她擦着泪水,心中不忍再说残忍的话,好声安慰道:“要忘记过去才能开始更好的生活,知道吗?生活给了我们女人太多的苦难,我们不能再给自己增加苦难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的生活才可以。” 边雪不一定能理解我的心情,也不一定能理解我话中的道理,但她还是用力的点点头。 “我想着把你送到罗刹去生活一段时间。”我一边替边雪擦着眼泪,一边小心地将商量好的计划说出来。 “夫人……”边雪小声地说,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边雪姑娘有话请说,如果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出来。”我微笑地看着边雪,替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 “边雪从未出过京城,我怕到了那里……”边雪依旧小声的说着。 “如果我说我能替你安排好一切,你可愿意?” “愿意!”边雪急忙点头,似乎是害怕我下一刻就会变卦一样。 我满意地点点头,边雪既然已经同意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我的声音更加温柔:“既然边雪姑娘同意了,那浅月就去安排下这件事情,以后到了罗刹,你就去我的府上住吧。” “夫人,您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刚刚止住哭泣的边雪,哇得一声又哭了起来。 我长叹一声,呆呆地望着边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是呀,我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好呢?我这样做真的是对她好吗? 良久,我才艰难地说出一句话,“大概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吧。” 拍手唤进几个小丫头。 “再去准备些清粥小菜给边雪姑娘。(.无弹窗广告)”小丫头们领命刚要退出去,又被我叫住:“在去让店家准备两桌上好的酒菜,一桌给阿寿他们,另一桌就留给幻影侍卫和夏大人吧。” “夫人您呢?”一个胆子稍大的丫头小心地问道。 她不说我还不觉得,她这一说我肚子竟然咕咕地叫了起来,不想出去吃,想了一会才说:“多准备一份清粥小菜吧,我就陪着边雪姑娘在这里吃了。” 一切吩咐好,小丫头们才退了出去。 一下子似乎没什么事情可做了,猛然间我想起一件事情,我对边雪的个人才能还一无所知。要做特工,怎么也要能写字读书才行,要是在有些什么特别的技艺,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我细心地问道:“边雪姑娘可曾度过什么书?” 边雪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片刻才说:“也没特别过什么书,之前只看过一些《女训》、《烈女传》之类的书籍。” “哦……”我点点头,《女训》、《烈女传》这类书都是教女子要如何守妇道,如何做个贤妻良母的书籍。从分析来看边雪在诗文上可能不会有太多造诣,但是在做人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前段时间,我母亲的家书里说正好缺个得力的助手管家。”我含笑看着边雪,“既然你要去罗刹,又是要住在我府上,不知你可愿意在我府上做个管家?” 边雪连忙摇头,声音颤抖地说:“边雪何德何能,怎么能当此大任。” 我拉过边雪的手,慢慢引导她说:“怎么这样没信心呢,什么事情都是慢慢来的,不要心急,我既然推荐你,就是认定你能行的。” 我用手抚摸着边雪的头发,淡淡地说:“边雪姑娘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边雪快速地点了点头,我却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笑着说:“你错了,最开始我也不是这样的我。谁生下来就什么都会呢,都是在不断的学习。我将你送去罗刹,也是想你可以在那里好好的锻炼一下,将来回来京师,我自然还有要仰仗你的地方。” 说着,我略有深意地看了眼边雪:“边雪姑娘可是有想过和夏大人走到一起?” 这句话刚出口,就把边雪吓得小脸煞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将目光移向远处,不去与她的目光对视,声音也小了很多:“这是你与夏大人之间的事情,我本不该参与,大概是看多了棒打鸳鸯心中不忍,总是希望能够促成一对有情人。” “夫人……”边雪又开始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千万别哭,我心中祈祷。 就在我担心边雪会第三次哭出来的时候,夏子轩等人走了进来,一看到夏子轩的身影,边雪果然还是第三次泪奔。 见他们进来,我并未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夏子轩从进门开始,脸上就带着喜气,我想事情应该是办的很顺利。 “朝歌、幻影!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们。”我想给这对苦命的鸳鸯一点时间,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两个电灯泡叫了出来。 到了另一个房间,幻影傻乎乎地问:“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一旁的朝歌心灾乐祸地说道:“傻瓜就是傻瓜,一点人情都不通。”说着,他还火上浇油般的围着幻影转了两圈,一边转一边用手指着自己的头说:“幻影啊,你就剩了一身还能拿出手的功夫。这里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说什么!!”幻影被朝歌刺激的有些愤怒,脸上罕见的红了。如果我再不出手制止,他们也许真的就会打起来。 我用力的在桌子上拍了两下,气呼呼地说:“你们都当本夫人是死人?敢在我面前私自斗殴?” 第一百三十二章 营救边雪(下) 见我真的生气了,朝歌和幻影终于肯安静下来。(.好看的小说)一个个臭着脸不说话。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心想男人要是小心眼起来,还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幻影,你跟在我身边,所以有些事情我不想隐瞒你。”过了好一会儿,我觉得自己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我有意想帮助夏子轩和边雪。” 出乎我的意料,幻影竟然十分地赞同我的决定,他少有的热情地说:“属下支持夫人这样做,若夫人有什么需要属下帮忙的,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幻影的回答,似乎也出了朝歌的意料,他冷眼看着幻影,忽然间拍起手来,“虽然你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但是对于你要帮助子轩的决定,我还是要说一句谢谢。” 屋子里刚刚缓和的气氛,因为朝歌的一句话,再次降到了冰点,幻影看着我,那眼神似乎在询问我,是不是可以动手杀了朝歌。 我没理会两个人的无理取闹,接着说道:“现在小麻烦是解决了,但是真正的问题才刚刚开始。”我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每当我焦虑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这样做,“接下来谁去天下第一楼?谁去边雪的夫家?”没有人告诉我边雪的夫家到底是谁,我想两个人对这件事情一字不提定是有原因,怕是边雪的夫家也是个相当有背景的人物吧,也就没死皮赖脸的追问这件事情。 我的问题一出口,幻影和朝歌就陷入了沉思。说实话这件事情是相当棘手的,我是肯定不能现身的,夏子轩也是不可以暴露的,要是派朝歌前去,会不会显得身份差些呢? “我和子轩都不能出面。”还是我最先打破沉默,酝酿良久才开口说道:“如果单单朝歌一个人去,我担心被人轻看了,这样吧。”我偷偷观察了一下幻影的神情,他一脸平静的回应着我的目光,大概是猜出了我的心思,抢在我说出下面的话之前开了口。 “夫人,要不就让属下和朝歌一同去吧。”幻影淡淡地说。 “会不会暴露身份?”我还是担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也开始变的婆婆妈妈了。 幻影的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冷酷,轻声说道:“不会,那边东家我是认识的,他知道属下之前曾是庄公公的手下。” 啊,幻影之前是庄货的手下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大概是我的表情过于吃惊,幻影有些不好意思,坐在他旁边的朝歌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原来幻影从小是被庄货收养的孤儿,一直当是杀手培养,只是后来跟天佑投了缘,才被调到天佑的身边当差。(.好看的小说) 我用几秒钟的时间平复着自己稍微有些激动的心情,继续说道:“既然这样就有劳幻影和朝歌了,我想你们都是聪明人,不用我教就知道该怎么做,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好。”我懒洋洋地说着,折腾了一天我是又累又乏:“不过最好还是低调些好。” “属下明白。”朝歌幻影两人齐声说道,我挥挥手让他们出去办事,自己唤来阿寿。 “夫人有何吩咐?”阿寿的表情永远是满脸笑意,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像阿寿这种人,在主子们的面前到底会不会有另外一种表情。 “六爷回府了吗?”我闭着眼睛,按着太阳穴轻声地问。 “这个……”阿寿的声音有些犹豫。 看来天佑还是没有回府,他离家大概都有一个月了吧?就算是不惦记我,难道也不惦记着目莲肚子里的孩子? “六爷可曾派人稍什么口讯回来?”我依旧闭着眼睛,但不在按太阳穴了。 阿寿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六爷给王妃娘娘捎了口讯,说是让她安心养胎。” “哦。”我毫无感情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字,原来他还是惦记他的孩子,此时的我显得有些多余了。 “夫人不要伤心,六爷心里是有您的。”阿寿小声地安慰着说:“六爷虽然没捎话给夫人,但是却给夫人带了好些补品,那可都是王妃娘娘没有的。” 我没接话,我不怀疑我在天佑心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我也不否认他是爱我的,只是他这样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离家出走,让我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矫情吧。 “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吧,明天早上准备好马车,我要回一趟罗刹。”我睁开眼睛,淡淡地说,有些话是没必要和奴才们解释的,他们只要按照命令去执行就好。 “奴才这就给夫人准备间上房去。”阿寿不是个多嘴的奴才,今天的架势他见了,大概心中也猜到要有大事情发生,于是乖乖地下去准备。 “夫人。”阿寿刚出去没一会儿,夏子轩就走了进来,见他神情还算好,我微笑了一下,随口说道: “子轩随便坐吧。”说着又将茶壶递给他,“我就不亲自给你倒茶了。” 夏子轩屁股还没坐稳,忽的一下子又站了起来:“子轩不敢劳烦夫人。” 我摆摆手,有些无聊地说:“你和我现在也不用讲究那么多礼数了,你知道我是个随便惯了的人。”我盯着夏子轩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子轩对于六王爷是忠心耿耿的,但我不希望之间事情传到六爷的耳朵里,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瞒过庄公公。” 夏子轩面露难色,的确我这个要求是有些为难他了,但就刚刚的一瞬间,我很想培养一股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没有天佑的影子,也没有庄货的暗中监视。 “夫人……”夏子轩左右为难地说:“要瞒过六王爷子轩到还有几分把握,可是要瞒过庄公公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是呀!!!”我长叹一声,“朝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有几件是能瞒过他的?据我所知好像还没有!!一件都没有!!”我用手指了指窗外,情绪有些激动地说:“兴许现在,我们的窗户外面就有人在偷听!” “夫人……”夏子轩想阻止我继续说下去,可是我完全不理会他的劝阻,依旧情绪激昂地说着。 第一百三十三章 重回罗刹(上) “子轩觉得我很风光是不是?”我声音有增无减地说道:“不止是你,很多人都觉得我很风光。是皇上的心腹,是六王爷的爱妾,是庄公公的得力助手,可是谁知道我心中的苦闷?”我捶胸顿足,硬生生地挤出几滴清泪。 无视夏子轩的存在,带着哭腔我继续说:“事实并不是这样,有些痛苦是只有我一个人明白的。我是皇上的心腹?天大的笑话!!” 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多少次皇上想知我于死地?!我是六王爷的爱妾?现在怀有身孕的是他的王妃娘娘!!” 越说越激动,我甚至感到自己要近乎疯癫了:“更可笑的是有人竟然说我是庄公公的得力助手,他用鞭子抽打我,害我的孩子流掉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说?”我指着夏子轩的鼻子质问道,他用一种怜悯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一脸的无奈,却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我一抬手,实实在在地给了夏子轩一个巴掌:“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嘴脸吧,我不需要人同情,我灵浅月是罗刹的首领,我不能向任何人认输。” “夫人……”这次夏子轩简直是带着哭腔说道:“子轩明白夫人心中的苦闷。作为女子,你本不该经历这些的,你应该很幸福才对。”夏子轩好像真的哭了,我看见有晶莹的液体从他的眼中落下,“如果夫人愿意,子轩以后愿意为夫人效犬马之劳,只是……” “多谢子轩的好意。”我擦擦不多的泪水,其实它们早就干了,我声音冷冷地说:“你放心,我是不会陷你于不义的。” “多谢夫人体谅。”夏子轩也擦干了泪水。 “你出去吧,我静一静。”我恢复往日的柔声,“你再去陪陪边雪吧,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去罗刹了。”夏子轩的脸色忽然有些难过,向我行了个并不标准的礼快步走了出去。 我不断地重复着利用与被利用的戏码,就好像没有它们,我便活不下去了一般。刚刚那场对夏子轩的发泄有多少的真情实意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的确演了一出十分完美的戏码,结果就是得到了一个大有用处的帮手。 对于小皇帝、庄货甚至是天佑,我都是有怨恨的,从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习以为常,我不断地放抗,但总是以失败告终。不想停止自己的反抗,又不想被打倒,我只能拉更多的人下水。 漫长的夜晚,就在我不断的胡思乱想中悄然滑过。第二天我早早就起来了,梳洗完毕,直接去了边雪的房间,她也已经梳洗完毕,正对着一把木梳出神。[] 大概没想到我这么早就会过来,见我进来边雪匆忙收起木梳,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慌慌忙忙地给我行礼,结结巴巴地说:“民女……见……过夫人。” 我一挥手,服侍的小丫头退了出去。笑呵呵地走到边雪面前,一手拉起她的手:“是夏大人送个姑娘的定情信物吗?” 边雪红着脸点点头。 我温柔地抚摸着边雪如瀑布般的秀发,像母亲般慈爱地看着她,我将带给她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心中的愧疚还是有的:“我知道你心中有千般不舍,短暂的分离是为了将来长久的相聚。”我伸手拿过那把还没藏好的漆木梳子,替边雪又梳起头发来:“今天夏大人忙,就不过来,一会儿你与我同车,我们一起去罗刹。记住,短暂的分离不算什么,只要有心,早晚你们都会在一起的。” 边雪的肩膀有些颤抖,我没抬头,心底我是害怕这样的场景,我害怕看见一张无限不舍的脸。 “夫人,马车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阿寿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走吧。”我将木梳递给边雪,“收好。”我小心地叮嘱着,将来不知道多少个无眠的夜晚,怕是只有这把木梳陪她度过漫漫长夜了。 这一次我没有了上一次回罗刹时的雄心壮志,也没有了欣赏秀丽景色的心情。 “夫人……”坐在我旁边的边雪小声地说,第一次她主动拉我的手,手有些冰凉,应该是过于紧张的原因吧。 “害怕吗?”我柔声问。该是害怕的,这样一个文弱的女孩子,就要踏上一条不知结果的道路,怎么会不害怕呢。 出乎我的意料,边雪摇了摇头,她望着我的眼睛,坚定地说:“夫人的救命之恩,边雪无以为报,只能用一生去还夫人的恩情。” 我急忙转过脸去,她知道,她知道自己将要走的是一条怎么样的道路,可是她依旧无怨无悔。突然间,我觉得自己就是人贩子,为了自己的欲望,出卖着善良的灵魂。 “夫人……”边雪继续轻声说:“一切都是边雪愿意的,请夫人不要因为我而……” “对不起……”我将脸埋进边雪的双手里,真的对不起,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我在心里默默地忏悔着。 一路上马车走走停停,本来三天可以到的路程,硬是走了五天。早有人通知纳兰我回来的事情,因此第五天的清晨,我在马车上刚能看见青石宫,就看到纳兰率领众人早早就在门外迎接我们。 我扫视了一圈,并没看见我的便宜老妈。 “老妇人身体可好?”我走下马车,随口问着走上前来的纳兰。 老纳兰有些尴尬,凑到我身边小声地说道:“老夫人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呢,自从首领走了之后,一直病着。” “哦。”我点点头,朗声说道:“这次我从京师带了个不错的侍女,既然老妇人身体不好,那就把她留在老夫人的身边吧。” 说完我不理会老纳兰的反应直接向里面走去,边雪自从下车就安静的跟在我身后,见我往里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 “跟我来,边雪。”我大声吩咐道:“我先带你去见老夫人。纳兰大人就请先去正厅等我吧。” “老臣遵命。”纳兰领了命,带着一帮人呼啦啦地向正厅走去。 我将边雪叫道身边,低声吩咐:“我和老夫人之间有些误会,所以你伺候老夫人的时候要多多留心,老夫人要是有什么不对,就赶快通知我。”我怕她不明白,继续说道:“有什么事情就找纳兰大人商量。” 边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重回罗刹(中) 我和边雪慢慢悠悠地往齐氏的住处走去,途中偶然遇到些丫鬟,她们一个个畏惧地看着我,大气不敢出得着我从她们身边走过。 我心中好笑,在这些丫鬟的眼睛里,似乎我都变成恶魔了。齐氏的院子很安静,没了我上次来的热闹,丫鬟好像也少了很多,看来失势的人待遇的确不怎么样。 轻手轻脚地走进齐氏的房间,她正盯着之前的凤冠发呆。见我进来,也不起身,冷冷地说道:“首领好心情呀,是回来看老妇死没死吗?” 若是换做以前,我一定会火冒三丈的和她理论一番,但是近一年的余国生活,将我的棱角全部磨光了,听了她的话,我非但没有生气,倒是对她多了几分可怜。 “母亲说怎么说这样的话呢。浅月是特地探望母亲的。”我走近齐氏,她向后挪了挪身子,依旧跟我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哼,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猛然她看见跟在我身后的边雪,先是死死地盯着边雪,后又大声地冷笑起来:“哈哈!!怎么,首领大人要安排这个小妖精看着我?” 人,如果没有了欲望,那就会变的聪明无比。比如现在的齐氏,我从来不认为她是个聪明的人物,但是就在刚刚,一眼之间她就将我的算盘全部看透,没了夺权可能性的她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好看的小说) “母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慧了?”我不无讽刺的反问道,要是她早有现在这样的觉悟,怎么会落现在的地步。 我开始她的房间里漫步,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几个月前第一次来罗刹的情景犹若昨日。残酷的斗争,沾满双手的鲜血,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记忆深刻。再回来物是人非的感觉犹如一把尖刀深深地扎进我的心房,我能感觉它在滴血。 “母亲既然已经将话挑明,那浅月也就直言相说。”环顾一周后,我不冷不热地说,从此之后我和齐氏的关系也许比陌生人还不如,“的确,我将边雪留在你身边,是有考虑过让她监视您的行动。” 我停顿一下,看着齐氏的脸越来越苍白,“但是母亲既然已经识破了浅月的计谋,想来您也不会再轻举妄动,边雪我自然还有别的安排。” 齐氏崩溃的放声大哭起来,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破口大骂起来:“这就是我养的好女儿!要将你的母亲像犯人一样关押吗?” 我冷眼看着她,我会心痛,我对她会有怜悯之情,但我都不可以表现出来,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表现的稍微心软,就会给那些窥探颠覆我权利的人以希望。 “母亲,如果当初权利之争失败的是浅月,您又将怎么说呢?”我摆弄着她桌子上放着的凤冠:“是不是会说母亲都是为了浅月呢?若是有一天齐志远斗赢了天佑,你们会念及母女之情放过我么?” 我摇摇头,用零下二十度的声音说道:“不会,你们不会因为母女之情放过我的。母亲在青石宫里生活这么久,不会还不明白什么叫斗争吧?” 我将凤冠捧起,递给齐氏,她伸手来接的一刹那,我将凤冠有意地扔到了地上,看着她一脸的惊恐,一脸的彷徨,我将一只脚踏在凤冠上面:“斗争就是你死我活,就是要付出代价的。希望母亲能明白这个道理。” 说罢,我不理会愣在一旁的齐氏,大声唤进几个丫鬟。小丫头们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我铁青的脸色,就知道要倒霉了,一个个吓得直发抖,有几个胆小的早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好好的伺候老夫人,要是下次本首领回来再看到这里冷冷清清的。”我恶狠狠地瞪着几个小丫头,一字一顿的说:“就――拉――你――们――给――先――王――陪――葬!!” “奴婢不敢了,奴婢一定尽心伺候老夫人。”跪在地上的丫鬟们表着忠心。 不理会他们,带着边雪我离开了齐氏的房间。过了好一会儿,我淡淡地问道:“雪儿是不是觉我是个可怕的人?对自己的亲人都能做出这这般残忍的事情。” “民女虽然并非出自官家,但是养父也有好几房妻妾。”边雪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地说起其他来:“她们之间都能斗得你死我活,何况有着权利官宦人家呢。” “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将罗刹发生的事情告诉我。”我一边思考着一边说:“在这里并没有一个我完全信任的人……” “夫人为何信任民女?”边雪突然打断我的话。 “你不是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吗?”我呵呵地笑着:“你总不会将自己的恩人送上断头台吧?” 我伸了个懒腰,毫不在意地说道:“就算你要送我上断头台,我也不会怨恨你,毕竟我的确是做了很多坏事。” “夫人……”边雪是个水做的女人,真的很容易就被感动,我按按太阳穴,想起陪嫁的毛毛虫,其实这样的人很简单,做朋友很不错,只要能忍受她们大把的眼泪。 “等下我要去议事,你就先在大厅后面的书房里等我吧。”正厅就在眼前,我将边雪安排好,整理了一下衣服,信步走了进去。 一众要员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见我进来没等我坐下就开始你一言他一嘴的‘吵闹’起来。 我接过丫鬟递上来的茶,不说话,任凭他们争吵,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了,连忙示意大家安静,直到大厅里完全安静下来,我才缓缓开口: “浅月许久未回来,各位大人见了我定然是有很多话要说,一时间忘了礼数也是情有可原的。”我放下茶盏,站起身,冲着下面的人鞠了一躬。 “首领大人,这可使不得!”纳兰先喊起来。 我示意他安静,平静地说:“各位大人在我不在的时候,为罗刹所做的事情,浅月都是知道的。勤苦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罗刹很可能就会陷入战乱,比起我来,你们对罗刹的贡献才是真实的。” 我示意阿寿端上美酒,“这些是浅月特意从京师带回来的美酒,还请各位老臣不要嫌弃,痛快地畅饮才好。”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回罗刹(下) 罗刹的人民是历经苦难的,最开始的富足带给他们的不是幸福美满的生活,却是噩梦的开始。 在坐的罗刹老臣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罗刹由一个独立的政权不断地沦为别人的附属国。一百年、两百年……时间改变的只有宗主国。 “各位老大人……”我用悲伤的声音说道:“我知道大家心中的苦。余国历代的皇帝对罗刹很好,可是我明白大家的心中都找不到归属感。但是我们除了等待,等待一位圣明的君王出现,给我们应得的自由之外,心中是不可有任何非分之想的……” 脸颊突然有些冰凉的感觉,哀伤是真实的,泪水也是真切的,为了这些可怜人的命运,也是为了自己不能掌控的命运。 目光接触到纳兰的一刹那,我似乎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罗刹的老臣又絮叨了一会儿才肯离去,只有纳兰一个人还静静地立在原地,心中猜想他一定是有话要说,于是将他带进大厅后的书店。边雪正随意的拿着一本书翻看着,纳兰见她在这里,先是吃惊,随后又明了地点点头。 “大人已经下定决心了吗?”纳兰冒冷地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嗯?”一时间没理解上去他的意思,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纳兰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边雪,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是想要助六王爷一臂之力吗?” 听了纳兰的话,我吃惊到双手发抖,我发誓我在很早之前心中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在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我甚至想着就让我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辈子就好。 “这个……”我犹豫不决,不是不想,而是害怕结果并不是我预料的那样。 “大人如果犹豫不决,老臣们就更会不知所措。”纳兰向前一步,急切地说道:“大人要早作决断才好,我相信您将会带领罗刹重新走向自由。” 男人的世界是一个崇尚武力的修罗场,在那里面,女人能做的事只有一件,便是委曲求全,生儿育女,让下一代来征服统治这个世界。可我似乎是个特例,我做了在这个世界女人不该做的所有事情,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列外的来统治这个世界? “不,这些只是小事。我们必须综观全局。”我直视着纳兰,低声道:“究竟谁能称霸天下,我们必须心中有数才行。” “难道不是六王爷吗?”纳兰疑惑地问道。 “听说齐志远时时觊觎着皇位,但当今皇上正如日中天,北面的契丹也正以日出之势迅速扩张,还有一些人也不可轻视……在诸强夹缝之中,我们必须避免与这些势力的正面冲突,力求与所有的势力都能友好相处,同声连气,不惜一切生存下去。” “这次浅月回来,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大人你帮忙。”我神色凝重的说道:“替我找几个漂亮又灵力的罗刹王室女子,我要将她们带回京师献给皇上。” “首领大人看来是胸有成竹了,属下只要照您的吩咐去做就好。”纳兰自言自语地说道。 “纳兰大人。”我万分严肃地说:“如果我们成事了,我一定会恳求六爷给罗刹自由;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了,我不希望你们被卷进来,一切的责任都将有我一人承担!!” “首领大人!!”纳兰有些焦急。 “不要再啰嗦了!!”我厉声阻止纳兰,“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现在我们只能忍。”我带着几分担忧,暗暗看了一眼纳兰,叹道,“我们必须积蓄实力……而且那些罗刹王室女子能嫁给皇上,这也算得上一门不错的姻缘。” 纳兰点点头,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好像罗刹的独立就是不久之后的事情。 “首领大人,老夫的小孙女将满十四,大人如果愿意可以见上一见……”纳兰没有讲话说完,但是他的意思我已经明了。 “老大人,我拒绝!”我斩钉截铁地说道。纳兰的小孙女纳兰溪慕我也早有耳闻,是个聪慧过人的姑娘。她父母早亡,一直跟着纳兰相依做伴,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就将她送上一条不归之路。 “首领大人……”纳兰还想继续劝说我。 “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没有丝毫的动容,既然是不可商量的事情,就不能表现出分毫的动摇。 纳兰没有在纠缠这个问题,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如刀缴。对于这位老者我接触的虽然不多,但对于他的敬佩之心,不知为何深深的在我的内心中萌发着。 “边雪,以后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可要好好的照顾自己。”送走纳兰,我转身对边雪柔声说:“这里虽然比不上京师,可也还算不错,吃的用的你要是需要就只管和纳兰大人开口,我相信他会倾尽全力帮你的。” 边雪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摆弄着手里的书籍,用力地咬着嘴唇。 “有话你就说,别憋在心里。”我从边雪的手中拿下书,她在捏来捏去的话,我害怕那书会变得面目全非。 “夫人,六王爷真的要造反吗?!”边雪小声地说道。 我将书放在桌子上,冷眼看着眼前的女子,估算着这个女子心中的想法。大概过了一分钟才开口:“圣人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你读过《女训》的,有些事情你只要知道结果就好,了解太多反倒给自己增加烦恼。” 边雪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拍了拍手,几个小丫鬟鱼贯而入,我吩咐道:“带这位边雪姑娘下去休息吧,以后你们就听她吩咐吧。” “是。”小丫鬟们一次向边雪行了礼,才将她带下去。 我瘫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刚刚闭上眼睛,一幅幅惨烈的画面就从眼前飘过。大队人马的厮杀,无数生命的逝去,惊恐的叫喊声,血染的大地,空无一人的城镇,要是真的开始战争,这一切都将变成真的。 我将是个刽子手,永远的不到救赎的刽子手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纳兰溪慕(上)暴更) 正值盛夏时节,天气越来越炎热。院子里小皇帝赏赐的那棵柑橘树上,已经挂满金灿灿的果实,芳香四溢。大概是被香气所诱,院子里的小麻雀今年似乎格外多。 安排好一切,回到罗刹的第二天清晨,我就踏上了回京师的旅程。我没有去和齐氏告别,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我不出现远远好于我或是真情或是假意的告别。上马之前,我回望一眼青石宫,等到再回来,这里又该有什么样的变化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首领大人!!”还没等我策马前行,就被纳兰叫住了。 “纳兰大人?”我有些不解,昨天明明说好不需送行的,在向后看去,一个小女孩跟在他后面。她没有羞怯地低下头,而是直接迎上我的目光。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就是纳兰溪慕。纳兰呀,纳兰,为了罗刹你真的是什么都愿意献上吗? 就十四岁的女子来说,纳兰溪慕个头也算是很高了。一双丹凤眼,乌黑的头发里露出绯色的圆润耳垂,非常漂亮。除了领口露出的白皙的脖颈,以及圆圆的肩头透露着几分成熟的妩媚之外,她尚未摆脱稚气。 “你准备好了?”我这话不是问向纳兰,而是问向溪慕的。 “是。”溪慕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请首领带我上京吧,能为罗刹做些事情,是我一生的荣耀。” 听到溪慕干脆的回答,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溪慕也跟着我一起骑马吧!”我看向阿寿,他很机灵地牵过一匹白马。 溪慕和纳兰耳语了几句,边走到我身边,飞身上马。清晨的阳光,映照着她因为兴奋有些微红的脸,从今以后这个女孩子的命运,将因为今天的决定而改变。 我和溪慕静默地并肩骑着马,一路无话,也不知走出多久后,我方才开口。 “你嫁进宫中之后,你和纳兰大人也就再难相见了。今日,你本该和他好好告别的。”我有些伤感地说。 “大人,我昨夜已经和爷爷畅谈了一夜呢。”溪慕的脸上没有悲伤,倒是充满希望地说着。 “溪慕,慎重起见,我想最后问问你,你可知我为何非要这样做?” 溪慕在我身边小心地摇了摇头,没有吱声。 “如果这件事情要是让罗刹的老臣们知道,他们都会阻止我这样做的。”我望向远方,无奈地说着:“他们想让罗刹独立,但是也害怕事情失败给罗刹带来灭族之灾祸,就像破魂族一样。(.)” “小女也曾有这样的担忧。”溪慕小声的附和道。 “他们都想趁皇上和六王爷之间开始争斗的时候在做决定,但那个时候就已经晚了。”我放慢马的脚步,轻声说:“一个观望的墙头草是得不到任何的信任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我们最后选择了谁,得到的都不会是我们想要的。” “大人说的是。”溪慕在马上频频点头,看来她的确是个心思缜密的姑娘。要是假以时日,将会是个得力助手。 “在这乱世之中,小聪明小伎俩无济于事。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毫无意义的悲叹往往都是因为自作聪明。”我感叹道:“这些都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明白的道理呀,一定要好好的将它记在心里,明白吗?” 溪慕也稍微放慢了马的脚步。她细长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我,静静地听着。 “杀人、被杀,算计人、被人算计,人们崇尚并依赖着武力,却积累了无尽的悲哀和怨恨。”我长叹一声,悲凉地说道:“我不是多么渴望权力,我只是希望真的可以给罗刹人民带去幸福。人世间的苦难,都是因为彼此的怨恨造成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努力,努力让悲剧在我们这一代就结束吧。” “请让溪慕同大人一起完成这个心愿好吗?”溪慕突然柔声说道,“想到能为以后的人带去幸福,溪慕是这样的开心,我从未怨恨过任何人。” 我心头油然生出一股暖意。溪慕看到了我心中的不安,才说这些话让我放心! “这样就好。”我感叹道。 “溪慕一向深得爷爷的疼爱……将来定也能得到余国皇室的敬重。想想,我生来就是幸福的。”溪慕的脸越来越红:“能得到大人您的赏识,是溪慕从来不敢奢望的事情。” “溪慕是好性情的,我相信。”我将自己的玉佩结下来,递给她:“用你的心去感受你要做的事情吧,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迷茫。” 溪慕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好,一脸虔诚地望着我:“是,大人。” 回京师的路,要比来罗刹时快了很多。第二天太阳落山之前,我们就回到了六王府。 最先出来迎接我的竟然是萧若诗和千湄。几日不见千湄,她越发的漂亮了,穿着窄袖便服,端庄典雅。 “夫人。”萧若诗接过我手中的马鞭,小声地说道:“这几日您不在家,王妃娘娘很是生气,一会儿您还是去看看的好。” “嗯,我知道了。”我示意小厮将马牵到马厩去,伸手招呼溪慕过来,一边往我的住处走,我一边给千湄和萧若诗介绍着说:“这位是溪慕,纳兰大人的孙女。” 萧若诗和千湄连忙行礼。 “溪慕初来京师,衣食起居自不必说,日常化妆等细枝末节,都得由若诗你加以点拨。除了日常琐事,还要对饭**挑细选,尤其要负责尝食以防中毒,知道了吗?”进了内室,我喋喋不休地对萧若诗反复叮嘱。 “是,夫人。”萧若诗谦卑地回答着:“是让溪慕姑娘和千湄住在同处好呢?还是……”她垂首询问我的意见。 我想到以后是要一同送进宫中,不如现在就开始让她们熟识起来的好,于是随口说道:“就住在一处吧,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萧若诗微微点头,“那奴婢就下去准备了。”千湄、溪慕跟着一同下去了。她们刚走出房门,春桃就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夫人一路劳顿,快洗洗。”春桃似乎很高兴地说:“奴婢已经命人做了些宵夜,一会儿夏荷就拿来。” 我闭上眼睛,任由春桃给我洗漱,并未出声。 第一百三十七章 挑明(上)爆更 “看来我不在府上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吧?”闭着眼睛享受着春桃的伺候,我懒懒地说着。 “可不是嘛!”春桃用很是不满的语气说着:“夫人您不在府上,六爷也不在府上,王妃娘娘心里不痛快,就拿我们这些丫鬟出气。”春桃似乎越说越气愤,手下的力道也是一下比一下狠,痛的我呲牙咧嘴。 “痛……痛……”目前来看,春桃的按摩已经不再是享受了,“停……”我必须立刻制止这种‘惨无人道’的‘暴行’。 “夫人……”春桃见自己闯了大祸,用颤抖着声音小声说道:“奴婢不是有意的……” 我又手指指她,一句狠话都没说出来,最后只是有些无奈地说:“你要是有心的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呀。” “就是,奴婢就知道夫人是大慈大悲的心肠。”春桃转忧为喜,嬉皮笑脸地说着。 “王妃娘娘都找你们什么麻烦了?”我装作无意的问道,虽然我对目莲的印象不佳,但是就我熟悉的目莲来说,她还不会和一群丫鬟杠上。 春桃吐了吐舌头,神秘地说:“其实吧……是夕美人来找奴婢们的麻烦。”我点点头,这倒是有可能,春桃见我点头,继续说道:“可是夫人您想呀,要是没有王妃娘娘的首肯,凭她一个美人也敢兴风作浪?” 我呵呵一笑,想着是该敲打一下春桃的时候了,便板着脸说:“她怎么就不敢兴风作浪了?算起来她可是正经的主子,而且还是皇上赏赐的。”春桃听我这么一说,倒是一愣,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帮着夕美说话。 “要是较真的说,她可是要比我有面子多了。”我凑到春桃的耳边,放低声音说道:“你别忘了,我可是从大街上抢回来的。” “可是……”春桃还想辩解,她有些委屈地说:“可是夫人是六爷最宠爱的呀,奴婢觉得六爷心里就只有夫人一个人!!” 我哈哈大笑起来,冷冷地说:“你见过那个最受宠爱的人独守空闺的?那个最受宠爱的人却得不到丈夫只言片语的信息?” “这个……”春桃尴尬地看着我,低着头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指头。 “所以呀,咱们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就不能说了。”我耐心地开导着春桃,“以后去了外面不要太张扬,咱们可没什么靠山。” 春桃拼命地点点头,见我和春桃说完话,一直站在门口的夏荷才敢进来。 “以后多和夏荷学学。”我对春桃说:“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少了那么一点机灵劲儿。” 夏荷和小丫头们将夜宵一一摆好,立在一旁等候吩咐。我让她们都退下,顺便将千湄、溪慕叫来。 千湄进来,见桌子上放着碗筷,还没等我开口,她先拿起汤匙盛了一小碗粥,轻轻地吹了几口后,小心地递到我面前,柔声说: “夫人操劳这么多天,先喝点清粥吧。” 萧若诗果然很厉害,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将千湄调、教的这么好。我接过粥,千湄和溪慕又连忙行礼。 我摆摆手,“别图那些个虚礼了,过来坐。” 虽然我这样说了,但她们二人还是分毫未差的行了礼。 “夫人。”千湄憨厚地笑笑:“我刚刚还和溪慕妹妹说府上的事情呢。” “以后你可要多疼疼这个妹妹了。”我笑着拉过千湄的手,又拉过溪慕的手,柔声地说道。 “你们也还没吃过饭吧?”我随口问道。 “刚刚听春桃姐姐说夫人急着见我们……”溪慕小声地说。 “那就陪我一起吃吧,反正这些东西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浪费了可不好。”我淡淡地说,门外候着的小丫头忙添了副餐具。 溪慕是真饿了,吃得很香,我暗自观察着她,暗自庆幸她的吃相还算不坏。千湄的吃相很斯文,吃得也少,不一会儿就放下了筷子。 溪慕见千湄放下来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事,慢慢吃,这几天你也没吃好。”我安慰溪慕说。“千湄也在多吃点,吃的多才能身体好是不是?” 听我这么一说,千湄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又夹了一个小点心。 “你们也都大了,到了该出阁的年纪。”我拿起筷子,往两人的碗里夹着青菜,“虽然六王府是个好地方,但也不能就将你们的一辈子关在这里是不是?” 开了话头儿,说得就多了,我笑看着二人的反应,溪慕是心中有数的,脸上到没多大的惊讶之色,千湄倒是十分惊讶,可只一会儿她似乎就想到了什么,将头低下去。 “溪慕是我从罗刹带出来,千湄是我从山里救出来的。”我慈爱的看着她们,此时在我心中,她们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受苦的。” “只是……”我话锋一转:“只是幸福之前的一些苦难,你们还是要承受的。” “夫人,您有话就请直说吧。”千湄终于沉不住气,抬头望着我,似乎有些绝望地说。 我拍拍千湄的手,轻声说:“别紧张,我不会让你去上刀山下火海的。过几日宫里面又要小选了,我寻思着想把你们的名字报上去。” 千湄彻底惊呆了,她傻乎乎地望着我,好像不相信刚刚自己亲耳听到的话。 “当然了,要是能选上嫔妃是最好的,你们知道当今圣上后宫中只有皇后娘娘一人,至今尚无所出。”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二人,此刻两人都已经平静,都十分认真地听我说话。 “要是你们真的得了皇上的宠爱,那便前生修来的福气。当然这只是我的打算,还要问问你们的心思才行。”见两人都放下筷子,我唤进小丫头将东西都撤了下去。 “纵然皇宫生活千好万好,也要和你们投缘,也要你们喜欢才好。”于是我笑着问她们二人的意见,“我心中也好有个数,常言道各花入各眼,一辈子的事儿别为了一时抹不开脸倒耽误了。” 我话音刚落,溪慕先开口了:“溪慕愿意听夫人的安排。” 千湄脸上白了一下,我看在眼里,知道她心中是有不愿意,可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千湄声如蚊蚋地说:“一切全凭夫人作主,只是,千湄能平平安安过一生足矣。” 第一百三十八章 挑明(下) 千湄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在宫中生活,就算得到皇上的万千宠爱,就能够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吗?当然不是!! 就像朝堂之上有朝堂的法则一样,后宫之中也有后宫之中的法则。不过这也不能怪千湄,像她这样的女子,能见过多少男人?又能猜透几个男人的心?如果小皇帝能疼爱她就是万幸了。 “千湄且放心,只要有我一日,便不会叫你受人欺负。”我又耐心地开解千湄。 我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只要是我的人,我绝不会让他们受半点委屈,哪怕是我不能也不该插手的事情。 听了我的话,千湄的脸已经红透了,就好像恰到好处的苹果,惹得我很想上去咬一口。吃过饭,又和二人闲聊一会儿,便让千湄先去休息。 等千湄的脚步声完全听不到了,我才缓缓开口对溪慕说: “千湄还不太能接受这件事情,以后你们进了宫,你对她要多照应些。” “溪慕谨记夫人的话。”溪慕微微点了点头。 “溪慕。”我摆弄着烛火的灯芯:“女人悲哀的命运,男人终无法明白。人生浮华,生离死别,都如梦如幻。一女侍二夫三夫,不过是为了子孙代代繁荣昌盛,也是为了生命的存续。(.无弹窗广告)” “夫人的意思是……您想让溪慕在皇宫内留下血脉?”溪慕疑惑地问我。 “不!”我果断地拒绝,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留下血脉对罗刹是好事情,但是对天佑却不见的是好事。 “夫人?”溪慕更加疑惑。 “留下血脉会让你迷惑不安,也会让你深陷危机。”我摇摇头,虽然觉得这样做对溪慕有些不公,可也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能理解我。 “溪慕一切都听夫人的安排。”溪慕坚定地说,看见她信任的目光,我心中更是不忍。 外面似是下雨了,门廊外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自从天佑从王府搬出去住之后,我一直都在失眠,今夜也不例外。天将放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溪慕穿着一件血红的衣服晃晃悠悠向我走来,我眯着眼看着她,有些不敢相认,今天的她好像没有梳洗打扮,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也没施粉黛。可能是因为担心进宫的事情,她双眼通红,一双手颤颤巍巍地伸向我,口中大喊着: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你说什么?!”我吃惊地捂住嘴,我听不明白溪慕到底在说些什么。[.超多好看小说]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每当溪慕往前一步,我都能感到她清晰的愤怒。 那愤怒之火似乎要将我烧焦,我不由自主地往后,但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用尽力气却没走出丝毫的距离。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不要过来!!!!”用手捂住双耳,闭上双眼,我花费全身的力气大喊起来。 “夫人!”春桃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接下来是夏荷的声音:“夫人,您做恶梦了?” 空气中有种淡淡的香气,蓦地张开了眼,仔细想了想,才明白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原来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一个相当可怕的梦。 春桃、夏荷撩起帷帐小心地伺候着,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夏荷才壮着胆子说:“夫人,您没事吧?” 我无力地摇摇头,睡衣全部湿透了,我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夏荷,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我做的一切真的都是错的吗?” “夫人说什么?”春桃傻乎乎的问道,夏荷立刻狠狠地掐了她一下。 我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些,“没什么,只是昨夜梦太多了,睡得不太安稳。” “那奴婢让厨子熬些安神的汤吧?”夏荷试探着问。 我点点头,翻起身坐到床沿上,春桃走上来帮我更衣。 “王妃娘娘那边可起身了?”我机械的任春桃摆布着,随口问道。 “应该是起身了,王妃娘娘每天都起得很早。”春桃小心地回答着,自从经过我上次的敲打,她乖了很多,不在多话。 “王妃娘娘的习惯还真是好。”我不无讽刺地说。挺着个大肚子,还每日早起监督工作,目莲还真是想把什么都掌控在手里。 收拾得当,外面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灵夫人,王妃娘娘、夕美人已经在前厅了,早饭就等夫人您了。” “我们走吧。”我站起身,对着铜镜看了看,脸色不太好,我从梳妆台上拉了点胭脂,往脸颊上稍稍擦了一点。在往铜镜子里瞧瞧,比刚才好了很多,于是微笑着带着春桃、夏荷往前厅走去。 穿越附带的一个好赠品便是给了所有穿越者一个优良的空气环境,我也享受了这样的优待。早上的空气十分新鲜,我用力的做着深呼吸,空气中有那种让我从睡梦中醒来的香气,心情也好了很多。 穿过一个月亮,来到王府里采光最好的大厅,看见目莲挺着大肚子坐在主位,我走上前,福了福身子,柔声说: “还要姐姐等妹妹,妹妹真是过意不去。” “妹妹昨天睡得可好?”目莲看似满脸温柔地问我:“本王妃怎么看都觉得妹妹你今天的胭脂擦的有点多。 “昨夜妹妹的确没睡好,让姐姐见笑了。”我面上依旧温柔,“姐姐的身体可还好?妹妹许久没来请安,还希望姐姐不要见怪。” 麝香搀着目莲缓缓地走椅子上起来。目莲一手扶着麝香,一手摸着肚子,一步一摇的走到餐桌边,慢慢地坐下来。一系列动作下来,我估摸着怎么也有五分钟的时间,可她实际走了不到五米的距离。 “妹妹不同我们,你自有你要忙的事情。”目莲指了指自己身边椅子,“客气的话就不要多说了,再不吃早饭,又该劳烦丫鬟们去了。” 既然目莲发话了,我也不好不给她面子,于是乖乖地坐下来吃饭。 “我听说这次妹妹从罗刹又带了个机灵的丫头回来?”目莲用聊家常的语气说道。 “是。”我低声回答。在这个六王府里,根本就藏不住什么秘密,更不要说什么个人隐私,随便走动一下,就没能发现到处都是紧紧盯着你的眼睛。 第一百三十九章 伟大的航海家 “姐姐我有一事不明,还想向妹妹请教一下。”目莲死死地盯着我,完全忽视在一旁替她夹菜的麝香。 “姐姐请说,如果是妹妹知道,我一定会说。”我也放下筷子,结果偌大的一张桌子,只有夕美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 忽然她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和目莲。 “本王妃要是没记错的话,就在不久前,妹妹好像从山上救下了个小女孩。”目莲不急不缓地说:“这次又带回个罗刹族的女子,姐姐真的很想知道,妹妹这样做的目的到底为何呢?”目莲对我温柔一笑。 我不禁也回她一笑,低头看着碗里有些凉了的粥说:“我当姐姐要问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件事情呀。马上就要到小选了,妹妹寻思着为皇上寻几个可心的人。” 听了我的话,目莲微微含笑,“妹妹可真是能者多劳,又要替六爷劳神,又要为皇上烦心,可是姐姐要劝妹妹一句话,自古都是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站起身优雅地福了个身:“妹妹多谢姐姐的提点,以后妹妹定当谨言慎行。” 我抬起头望向目莲,余光与夕美不期而遇,那一闪而过的鄙夷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妹妹的出身不凡,难怪六爷都要依仗妹妹。”目莲意味深长的说道,脸上还挂着亲切地笑意。 我心中知道她所指是我从未来穿越过来这件事情,心中苦笑,我穿越还不是拜她所赐。 “呵呵。”我除了跟着傻笑,还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早饭是没得吃了,发愁地看了一眼目莲,心中猜想她什么时候才会放过自己,估计她当妈之后,就会将对我的兴趣全部转移当她娃娃的身上吧?我不可知的摇了摇头。 “妹妹是不是还有事情要忙?”目莲随口问道。 我拼命地点点头。 “那妹妹就去办事吧,这里有夕美陪着就好。”目莲笑意盈盈地说。我连忙起身告辞,用最快的脚步走出大厅。 看着大厅外有些刺眼的阳光,我突然有一种逃脱升天的感觉。 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刚坐定,门外就有丫鬟通报: “夫人,有一个叫吴天苍的人求见。” 吴天苍,我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天佑不止一次和我提到过这个伟大的航海家。扬帆远航,如果换到装备齐全的现代社会,将是件十分非常浪漫的事情,但是在这个还用木头做床的年代,却是件玩命的事情,对于这个吴天苍,我还是万分佩服的。在我心中他的地位甚至可以与郑和相媲美,如果他在发现个什么新大陆,那就是余国的哥伦布啦。 “请他去我的书房候着!”我站起身对着铜镜整理了衣物,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客位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浓眉大眼,脸色被海风吹得通红,虽然服饰华贵,因为粗犷的长相,没有半点贵气。他身后跟着一个小个子男人,手里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我猜想大概是从海外弄来的奇珍异宝。 “草民吴天苍,见过灵夫人!”见我到来,他站起施礼道。 我笑呵呵地看着他,热情地说:“不必如此多礼客气!我常听六爷提起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浅月对你可是仰慕已久呀。”说着我冲他点了点头,在主座坐下,随后吩咐夏荷去泡茶。 “一直以来,草民受六王爷诸多提携,不慎错过王爷与夫人的大婚,敬备薄礼,聊表寸心。”吴天苍说完,将礼单交给春桃,将盒子一一打开:“都是些海外诸国的新奇之物,余国难能看到。容草民向夫人介绍一番。” 我大致看了一下,都是些宝石,香料之类的东西,与郑和带给明成祖的东西没什么不同。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风格的工艺品首饰布料,异域风情浓重,我倒是很喜欢,但是我的工作性质不允许我佩戴这些东西。可要是把这些东西都送给目莲、夕美,我觉得白瞎了这些东西不说,到时候在惹得那两位不开心,我便是自讨苦吃。 看来看去,只有两样东西让我产生了兴趣:一样是被厚厚丝绸包着的长颈玻璃瓶盛放着的深黄色液体,根据这种液体的外部特征来看,疑似是橄榄油之类的东西。 另一样狭长盒子里装的火枪,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应该是定做的。据我所知,余国现在军队里也有一部分配备了火枪,但这把枪明显要比那些先进一点。不会是先进的‘欧洲’工艺吧?莫非这个吴天苍厉害到如此地步,竟然一路出海到了欧洲?不过这个世界里有没有欧洲还不一定。 我顺手拿起装有不明液体的瓶子,再一次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瓶子做的倒是十分精良,和我们这里的倒是有很大不同。”就这个玻璃瓶子的工艺来说,绝对赶上了当时意大利的工艺水平。 春桃正好把茶水端了上来,我谦让了一下,端起一杯,吹着上面的茶叶,对于航海的事情我并不了解,只能做个好听众,我端着茶仔细的品味着茶香。 “这两样东西是一个叫亚历山大的人托草民献给六王爷和夫人的,草民在翡冷翠遇到此人,见他长得异于常人,心中便留意起来。他自称来自一个叫马里马里的国家,是个和尚,搭乘草民的船来到余国,就说是为了宣传他所信仰的宗教。” “噗……”我的一口茶全喷了出去。为了宣传宗教?好吧,我心中无限郁闷,怎么就这么容易和历史撞车呢?不会来宣传的也是天主教吧?我拼了命地咳嗽,吓得春桃和夏荷赶紧走上前来帮我拍抚,折腾了好一阵子,才算压下去。 我心虚地看了一眼吴天苍,见他也正奇怪地盯着我看,赶紧把我心中那些不靠谱的疑问统统驱赶出脑袋。 “这茶可真烫。”我找了个并不算好的理由,尴尬地说着。说完,我还忍不住又看了吴天苍两眼,见他没什么特别反应,才正了正身子,故作严肃地继续说道: “这件事情,我记下了!” 第一百四十章 伟大的航海家(下) 接下来,我听吴天苍形容了海外各国家的风土人情。小人国、巨人国、女儿国等等还真是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 聊过之后,我和他竟是十分投缘,彼此之间语气也渐渐亲近起来。得知他带了棉花的种子和当地农奴回来,最迟明年开春就能尝试播种的时候,很高兴地表示有空一定要去看看。 “听了先生的介绍,浅月恨不能亲身体验一番。”我不无遗憾地说。“如果浅月生的男儿身,一定要跟先生出海去见识一番。” “不瞒夫人说,海外这些岛国有很多都想跟余国交好,草民也将这事跟六王爷提起过,只是草民见六王爷似乎还有犹豫。草民担心,六王爷的犹豫不决会让机会转瞬而逝。”天佑和我说吴天苍是个直肠子,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今天见了,果然是如此,“草民打听过,在那大洋之中,有个叫本日的岛国,一心想着要征服周边国家。上次草民经过本日的时候,他们的军事力量还不算强劲。可是此番草民再次路过那里,发现他们的军事实力已经有了明显的提高,如果再不加以防备以及同周边国家的交好,草民怕……”吴天苍忧心忡忡地说着。 我点点头,对于拥有狼子野心的国家,早点防备的重要性我比吴天苍更为清楚。我可不想伟大祖国的悲惨历史在余国再次上演。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和六王爷商量的。”我微笑着安抚吴天苍:“对余国友好的国家,我们就应该与之交往。至于那些心怀不轨的国家,我们更应该小心提防。军事实力是至关重要的,但是我们也要将余国的科学技术发展上去,不能让余国的军事受制于他国。” 我端起茶杯,匆忙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浅月有一个想法,你看是否可行。若是让一些青年跟着你一同出海,到了科技较为发达的国家,将他们留在那里学习,等过个几年再将他们接回来,必定成为余国的栋梁之才。” 吴天苍听了我的言论,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弄得我十分尴尬,我心中清楚他崇拜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刚刚说出的计划。可惜的是这个计划不是我原创的,我只是山寨了一下清朝幼儿出国留学计划而已。 “夫人的这个想法极好,如果真能成行的话,余国不但能有更多通晓他国语言的人才,也能第一时间掌握别国的先进技术。”吴天苍连连点头称赞,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意并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我猜想他一定是想到之前他要出海之时,就连连遭遇挫折和拒绝。这要挑选青年出去,怕是阻力会更大。 “你不要太过担心,这件事情我会慢慢和六王爷商量的,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有了消息,我便派人通知你。”忙了一上午,加之昨夜休息的不好,此时我觉得有些精神不济,有了送客的意思。 大概吴天苍也看出我脸色不太好,精神头也没最开始的时候足,于是连忙起身告辞。 送走了吴天苍,我脑子里徘徊的都是玻璃,火枪,军刺,传教士,商人,海关关税,多国外交、派遣留学生等几个词。走到书桌前,拿起纸笔从海外贸易的重要性到商品倾销的详细计划,从科学技术对于国家建设起到的关键性作用到军事自主的可能性,洋洋洒洒写了几万字。 写完之后,又觉得有些无奈,这些东西在余国守旧派眼里也不过是奇淫巧计,投机倒把,舍本逐末,与民争利的东西吧?那些固执的国学文人,说不定还会骂我动摇国本,其心可诛之类的。一个不小心在把事情闹大了,没准就要上升到我将篡权谋位,女主临朝了。 苦笑两声,有心将其撕掉,可终究没有舍得,心想留着也好,指不定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那时要是忘了这些,还能拿出来回忆回忆。 倒是那个三棱军刺,可以让人按形状仿造一下试试看。冷兵器的时代,这个东西还是很有用处的。 我想着,突然一阵感觉不妙,急急出了屋子,坐轿去找庄货。自从休假赋闲开始,我大概有个把月没去过定王塔了。虽说如此,我是一点都不怀念那里。 因为对阿里巴巴武器库里的武器深为忌惮,这一次出门,我带上不少侍卫,一路上前呼后拥甚是张扬。可是心里还是不踏实,要是阿里巴巴来个机枪扫射,这些个人根本不够做炮灰的。我不停的在胸前画起十字,祈祷此番出门不要在碰到阿里巴巴那个瘟神才好。 城定王塔里一片忙碌景象,让我这个被迫休假的人有点不好意思。庄货正在翻阅什么,歪着身子,眉宇间露出几分疲态。几天不见,他眼角的细纹几乎多了一倍。仔细想来,初次见面的时候他虽然满头白发,面孔却是中年人模样,之后便以及其惊人的速度衰老下去。只不过当时几乎天天见面,没有太大感觉。这次隔得时日多了,我才突然发现他此刻竟然已如此苍老。 “夫人来了……怎么在发愣呢?”庄货见我来了也不惊讶,可能是觉得肩膀酸痛,他下意识动动胳膊。 将一沓宣纸放在桌上,里面除了朝歌的画,还有我凭借记忆画出的几张不同角度三棱军刺的图:“庄公,您看这个!”我充满希望地看着庄货,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喜悦之情,这下子我又能为天佑做点事情了。 庄货看了一眼,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个……”见他这幅反应,我多少有些失望,但还是耐心说道: “这是我遇到的刺客身上的武器。这种武器设定上十分巧妙,威力很大,如果……”还没等我将话说完,站在一旁的庄货突然弯下腰,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赫然就是一把三棱军刺,与图相比,所差不过没有刀鞘而已。 我如傻鸟一般立在原地。好嘛,人家都有个现实版的了,我还在这边那个图纸版的和他滔滔不绝的讲了半天。我心中那个泪流满面,无限的苦楚不知该如何说。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露出尾巴了吗? 面对庄货拿出的实物,虽然我有些小失望,可也激起了我更大的斗争欲望。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三棱军刺看,庄货开始大发慈悲的解释道: “这个是追风和那个刺客打斗时捡到的,确实是一把神兵利器,看似十分普通,却非常好用,的确很适合刺客使用。”庄货轻描淡写地说道:“就它的杀伤力我们已经做过实验了。此物一旦刺入人的身体各部位,只需三寸,便可立时取人性命。明明没有倒刺,刺入之后却极难拔出。开始的时候,我们都认为刀刃上是喂了毒,才是不致命的伤口难以愈合,可经过太医鉴定,却没有任何毒药的成分,这一点一直使老奴迷惑不解……” 庄货的这些话说的是如此的不经意,可我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庄货基本全部说出了三棱军刺的全部特点,所谓的实验后面不知道要赔上多少人的性命。忽然,我想起臭名昭著的“七三一”部队,难道这深不可测的定王塔内也有个类似的部队?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夫人到底为何?”庄货大概是不想和我浪费时间,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个……”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握了握拳头,才鼓足勇气说道:“庄公公,您看这武器是否可以仿制?” 庄货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这东西厉害是没错,但除了刺基本上没有其他用处,但凡武艺差不多一点的人都看不上眼。” 这话倒是没错,古代人都是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非要保持自己的君子风度,偷袭可是被很多人不耻的事情,可我总觉得如果偷袭的时候就能解决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暴露身份呢?难道最近是我的三观出现了问题不成? 我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被打败的人,因此就算庄货这样说了,我还在试图说服他:“但此物若是用在战场上,却是极其厉害的杀器。若是被其他势力得到,大量仿制的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庄货粗暴的打断了:“仿制……夫人还真是会异想天开呀,就算是手艺高超的铁匠,要造出这种程度,最少也得花费五六年。想要大量配给军队更是难如登天,老夫觉得军队装备打仗这种事情似乎不是夫人你该操心的事情吧?” 说着庄货冰冷地瞪了我一眼,我恍然大悟,原来我还不够资格参与到这么重要的事情,那我到底能干点什么呢? 庄货将三棱军刺收好,又坐回到原处,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夫人也坐吧,老奴正好有件事情要和夫人说。”说道此处,庄货的表情十分严肃:“夫人有多长时间没有进宫了?老奴觉得夫人是该去宫里走走了,免得到时候要是真出了麻烦弄个措手不及……”庄货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想了一下,大概还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没去宫里逛逛了,难道在这段时间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有些紧张地问道:“公公,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有刺客人杀死了定王塔里一个相当有身份的人物,劫走他身上的机密信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是皇帝的手下做的。里面涉及到一些关于夫人你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是你送给皇帝假情报的事情也写得一清二楚……”庄货说罢,用一种“你要倒霉了”的眼神看着我。 “当今圣上并不是气度宽宏的人,这一点老奴想夫人要比我清楚得多的多,所以在受了如此严重的欺骗之后,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们都猜测不出来。”庄货说的清淡,似乎对于我生命的安危他并不在意:“虽然无法在明面找夫人的麻烦,却有可能偷偷报复你!暗杀呀偷袭呀,可都是他们国学文人喜欢用的手段。夫人是聪明人,所以最近一段日子,夫人最好加倍小心,不该去的地方就不要乱跑的好。六爷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决定再调两个侍卫给夫人,大概今天晚上就会去你那里报道了。” 说完,庄货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紧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找出些恐惧来,奈何我的表情一丝没变。我和他的反应竟然是一样的,就好像我听到的是一件关于危及别人生命的事情一样。 “夫人好像并不担心这件事情?”庄货冷冷地问道。 “嗯。”我没心没肺地回答者:“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犯太岁,总是能遇到想要杀我的刺客,反正也是要防备刺客,一伙人和两伙人没什么差别。”我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说道:“与其咱们现在为了这件事情烦心,还不如想想怎么改进一下传递消息的方法。就目前已经有的所有传递方法,在浅月看来都不够牢靠。” “关于这个问题,老奴也在为此发愁,老奴听说有个部落为了传递消息特意发明了一种文字。”见我开了头,庄货也来了兴致,兴高采烈地跟我讨论起来,“可是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却还是一点头绪没有……”说着,庄货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看来他为这件事情颇为烦心。 “如果庄公公信得过浅月,那这件事就交给浅月去办吧!”我淡淡地说:“俗话说的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公公该是比我清楚的,我既然已经跟了六爷,定然就和他是一条心,您也不该对我心存芥蒂了吧?”头一次,我在庄货面前伸了个懒腰:“还有明天开始,我要回定王塔帮忙。” 庄货抬起头,直直盯着我半晌,忽然开口笑道:“夫人果然是有这方面的天赋,老奴有的时候都自愧不如。” 我嘴角扯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什么天赋,只不过是知道的东西比这些古代人多了点而已。 又过了一会儿,庄货慢悠悠地说:“六爷还在老奴这里休养,虽说是休养,该忙的还是得忙活,夫人要去看看六爷吗?” 我一怔,在我心中庄货一直是不看好我和天佑的婚姻,这次怎么这样好心,转念间我又觉得自己十分好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对任何事情都有疑心了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佑,你还好吗? 将近黄昏,阳光斜斜穿过窗棂,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天佑斜靠在美人榻上,榻边的小几上乱七八糟堆了不少奏折,他捧着一本,神色恹恹地看着。 尽管是盛夏的天气,可仍能看出他脸色不是很好,有点像大病初愈的模样。我估摸着今天怎么都有二十七八度,他却在身上披了件外衣,勾勒出的身形显得单薄,短短的一段时间,他竟是瘦了这么多。 下意识的将手捂在胸口,此时的心中好像被千斤大石头压着一般难受,就算我和天佑如何吵闹,心中却总是放不下他对我的好,好想就这样冲进去,对他大声喊:“天佑!!你还好吗?” 心里越是难受,刚刚和庄货和自己的对话就不断的在耳边回响。 “六爷说,他要静养,不想见任何人。” “那只是借口,此时六爷不想见到的,只是夫人一人而已。” “他既然不想见我,那我远远看看他便走。” 看见此时的天佑,我不知道心中是欣慰还是更多的难过?我想大概是难过更多一些吧,莫名想着让我变成一块望夫石吧,就这样一直看着天佑。 也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腿有些发麻,转身准备离开。[.超多好看小说]从穿越过來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婚姻将以失败告终。天佑爱的是灵浅月,不是我,我永远替代不了她在天佑心中的地位,只是我从來沒想过,我的婚姻竟失败到这个地步。 天佑站起身往我的方向走來,我害怕被他发现,仓皇的往外跑去。一不小心撞到了在一旁看‘笑话’的庄货身上。 “看了之后,夫人觉得如何?”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庄货莫名其妙地问出一句不相关的话。 他这句话说得虽然奇怪,但我还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我知道我现在该做的是什么。我必须将所有该死的,与天佑不相干的感情都抛出自己有些秀逗的脑袋。 “明日浅月将会进宫,后天我便來定王塔帮忙。”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夫人在好好考虑一下吧。”庄货不咸不淡地说:“有些事情可不是夫人想象的那般简单。” “多谢公公提醒,但是浅月心意已决。”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庄货看似友善的建议。 “那……给我倒杯茶吧!”庄货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这样,夫人想着如何应对皇帝呢?” “现在正是小选的时间,浅月正好选了两个人送进宫中。(.无弹窗广告)”我看都沒看庄货,随口淡淡地说着:“只是无论浅月做什么,都希望庄公公能绝对的信任浅月,时机成熟的话,浅月自然会解释一切。” 庄货并沒有因为我语气中的不敬而生气,笑呵呵地说:“不久的将來老奴就有接班人了……” 我脑中一群乌鸦飞过,对于这个接班人的伟大任务,我并不像接受,但好像这件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 告别庄货,我带着大队人马急匆匆地回到六王府,叫來千湄、溪慕开始商讨明天进宫的事情。 “你们两个昨夜睡得可好?”对于可爱的女孩子,我不擅长看门见山,因此还是婉转温柔的说。 “很好,劳夫人费心了。”千湄首先恭敬地说。 我点点头,微笑着看着二人,神情有些忧伤:“晚上好好收拾下,明天你们就要跟着我进宫了。”我这话说的可能有些突然,着实吓了溪慕、千湄一跳。 “你们两个也不要太过担心,我会派个可靠的丫头跟着你们过去。你们不用担心沒个贴心人,不过到了宫里要事事谨慎,寸步小心。”我从水果盘中拿出两个橘子,耐心地为她们剥着橘子皮:“我也会时常进宫去看你们的。到了宫里,生活习惯怕是你们还要习惯一段时间,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就派人告诉我。” “是。”二人急忙起身福身,柔声说:“请夫人放心。” 我拉住溪慕、千湄的手:“进到宫里,一切就都要靠你们自己了。千万不要轻易放弃知道吗?放弃是失败的女人才会做的事情!” “失败?”溪慕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女人是天生喜欢斗争吗?”我凝视着溪慕的眼睛,摇了摇头:“不,沒人会喜欢随时可能让自己失去在乎人生命的战争……” “这个……”二人年纪还小,还理解不了我话的含义。 “女人诅咒的并不是命运,而是战争。”我将橘子递给二人,“可是为什么女人还要参与到战争之中呢?” “还请夫人明示。”千湄恭敬地说着。 “女人有自己的战争,那就是要让自己的后代能过上平安的生活,不在承受自己曾经承受过的痛苦。”我淡淡地说。 二人沒听懂我的意思,侧首看着我。屋外的月亮升得老高了,天已近深夜,处处都是响亮而清脆的虫鸣声。 “唉。”我往院子里看了看,月光是那么的柔和,相比起阳光,我更喜欢的是月光。 我眯着眼说道:“我希望生活在安定的世界,不失去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女人的职责便是努力营造一个这样的世界。你们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是。”二人颔首回答。 “夫人,难道现在的世界不安定吗?”千湄突然天真的问道。 “如果安定,你还会有那样悲惨的身世吗?”我看着千湄的脸,反问道:“现在的世界是个看上去很美,但却是个真实的人间修罗场,走出京师去看看,有多少人在忍饥挨饿,有多少人又在京师享受着本不该属于他们的生活……” 我又开始剥桔子皮,“很多事情是男人沒办法去改变,那就需要女人來改变这一切。” “我若是你们,”我再次将桔子递给二人,继续道,“便不再犹豫不决,一心只向前看。我会一心一意地向神佛祈福,让神佛赐给自己力量,赐予你们彻底平息战乱的勇气。孩子们,你们要时刻记住这一点。要祈福,让神佛赐给我们一个佛的化身,赐给我们一个圣明的君主,來开创一个安定的世界。” 我语气坚决的说,但说完之后,眼圈却变红了。大概这才是我心中真正所想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忽悠小皇帝(上) 晚上忙了大半夜,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用过早点,觉得鸳鸯卷蒸得不错,便命人再做一些,并准备了其他口味清淡的小零食给天佑送过去。临行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小厮,千万不要说是我送过去的。 命阿寿准备了一辆布置相当华丽的马车,我带着千湄、溪慕坐了上去。伴随着“嘚嘚”的马蹄声,车子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 其实所谓的小选,都是皇宫里给了指定的名单。余国的历代皇帝都有微服出游的喜好,走到哪里,看到哪家的姑娘好,偷偷的让随身的太监记下名字,等回到京师找个名堂便将那些女子都接回宫中。 溪慕和千湄当然不在这批小选的名单里,但是只要手中有权利,什么事情都好办,何况只是往小选的名单里添两个人名。 此时正是盛夏与初秋交替的季节,也是余国京师最舒服的时候。街上人头攒动,时不时飘进马车里的小贩的叫卖声,勾的溪慕和千湄都不由地往外面看。 又走了一会儿,马车忽然转了方向,进了内府的地界。 “夫人。”马车在一道宫墙前停了下來,“前面就是内务府的地界了,您看是不是先和这里的管事太监知会一声?” “去吧。[.超多好看小说]”我随口说道。 片刻功夫,一个相当难听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奴才给灵夫人请安了。”那公公话音刚落,阿寿便将车帘拉起。 我含笑看着内务府的掌事太监,柔声说:“有劳公公了。”又转身向千湄、溪慕二人:“前面是马车不能进的,咱们就走过去吧。”说着,阿寿先将我扶下车,又将千湄、溪慕二人一一扶下车。 内务府掌事公公在前面领路,我和千湄、溪慕跟在后面。 “夫人,怎么还劳您亲自來了。”掌事公公献媚地说:“这种事情,只要您一开口,奴才一定会办的稳稳妥妥的。” “公公这话可就见外了。”我笑呵呵的说,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偷偷递给他:“以后她们二人还要多多仰仗公公你呢。” 掌事公公眉开眼笑的接了过去,满嘴欢喜地说着:“奴才一定会尽快安排两位小主侍寝的。” 我微微点头,继续面带笑容地说:“公公尽心就是了,以后自有你的好处。” 又走了一会儿,來到一个小院子,这里是待选秀女接受礼仪教导的地方。里面只有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因为沒人会在这里常住,所以也沒有其他多余的装饰品。 “你们两个就跟着公公好好学,我今天还要去见皇上,就不多陪你们了。”环顾一周,我满意地点点头,对千、溪慕嘱咐道。 “是。”二人先是对我福了福身子,又给掌事公公福了福身子,那公公见这场面连忙摆手,嘴上直说使不得。 “使得。”我淡淡地说:“以后她们二人就全靠公公你了。”边说,我边往外走。 掌事公公也跟着走了出來,见四下沒人,我小声的嘱咐道:“她们都是六爷精心挑选的,你多留心着些,什么时候该上什么东西心里有点数。” 掌事公公连连点头。想他们这种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自然能明白我话中的意思。我不在多说,出了内务府,绕道一条宫道上,直径往御花园走去,今天早上的情报显示说,小皇帝今天会在御花园赏花。 偷偷摸摸來到御花园,却沒见小皇帝的身影。我只好躲在一个假山后面继续等,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我正头晕腿酸的时候,不经意的向远处看了一眼,小皇帝的礼仪队山呼海啸般的快到跟前了。 我虽然有不怕死的勇气,但此刻冒然闯出去,还沒等飞奔到小皇帝的跟前,说不定就成了那些带刀侍卫的刀下鬼,我非常相信他们经常会故意看不清來人长相的。 于是我只得在等,等到小皇帝坐定,齐易烟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來之后,我才哭天抢地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从假山后面走出來。 “圣上!!臣妾冤枉呀!!”迎着小皇帝和齐易烟惊讶的目光,我扑通一声跪在小皇帝的脚下。 “圣上!!臣妾冤枉呀!!”我哭声震天地说。 小皇帝被我弄得措手不及,一脸慌乱地看着我,周围的侍卫、宫女见此情景,也都很有眼力见的自动消失。 “灵……夫人……”小皇帝说话有点结巴。 “臣妾见过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曲膝跪下,口里念着电视千遍一律的台词。演戏要演全套,刚刚的哭戏是为了镇住小皇帝,看起來收效甚好。现在开场的礼仪大戏,是为了让小皇帝冷静下來,回想起他的皇帝身份。 “灵夫人……”小皇帝还是犹豫地说:“平身吧……”我抬头看了一眼小皇帝,他有些躲闪我的目光,齐易烟则狠狠地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一盘好吃的牛肉。 “圣上……”我又开始抹起眼泪來:“圣上是臣妾所知最为圣明的君王,您为国事昼夜操劳,臣妾本不该为了自己的事情來惊扰圣上。可是臣妾只是想早日解开圣上心中的心结,不愿圣上在为臣妾的事情分神。还请皇上恕臣妾擅越之罪。”一番马屁古文说下來,我自己都想掉鸡皮瘩疙了。 “灵夫人这话是从何说起?”几个月不见,小皇帝也开始学会装疯卖傻了。 “臣妾前日从六王爷书房路过,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我又开始掉眼泪,扮演起一颗无辜棋子的角色。 “灵夫人听到什么事情了?”小皇帝笑呵呵地看着我,他开始对我有所防备。 “还望皇后娘娘先退下。”我直勾勾地盯着齐易烟,在我演戏的时候,我可不希望有个搅局的人在场。 齐易烟听我这么说,气呼呼地刚想说话,小皇帝却先开口说道:“既然如此,皇后就先退下吧。” 后宫顶天的皇上发话了,齐易烟也不好在说什么,看我的眼睛更是冒火,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故意用力的跺了两下脚。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忽悠小皇帝(下) “现在灵夫人可以说了吧?”望着齐易烟消失的背影,小皇帝冷冷地说。(.) “圣上,我发誓我接下來要说的话都是出自臣妾的真心。”我一手指天信誓旦旦地说道:“圣上知道臣妾在定王塔里帮忙,昨天臣妾无意间路过六王爷和庄公公的密室。听见他们说,定王塔有一个身份相当高的人被杀……”说道此处,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用余光看了一眼小皇帝,果然他脸色变得有些像紫茄子,这样看來幕后凶手还真是他了。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庄公公说那人是个双重探子,前些日子才被发现真实身份,于是庄公公就设了个局,让他带了个密函去找人接头,结果这个人在半路去被人杀了……” “这种事情沒有必要劳烦朕去调查吧?”小皇帝哈哈大笑起來,但我看在眼中,他更像是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又开始眼泪汪汪,“圣上,您觉得庄公公真的信任臣妾吗?” 小皇帝愣了一下,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沒有说话。 “他从未真正信任过臣妾。在他心中,臣妾一直与齐志远是有私情的。”我的眼泪越流越多,某一刻我都怀疑自己并不是在演戏。“在他眼中,臣妾就是圣上您安排在六王爷身边的探子,所以他想除掉我的心思从來沒有断过……” “难道……朕收到的消息有误?”小皇帝自言自语地说道。转而他又冷冷地问我:“灵夫人是怎么知道密函的内容?” “庄公公告诉我的。”我说得理直气壮,“他还要臣妾小心圣上,他还说了很多对圣上不敬的话……”我犹豫了一下,沒有将话全部说出去,因为我知道小皇帝一定会忍不住询问的。 “他还说了什么!!”小皇帝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 我故意装作惊恐万分的样子趴在地上,口中直呼圣上息怒,停顿一会儿,才继续刚才的话題说:“庄公公还说圣上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让臣妾小心提防……”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耳边响起,一只秘色瓷的酒杯在我身边粉身碎骨。 “这个阉人竟敢愚弄朕!!”小皇帝已经怒不可遏的在御花园中的亭子里一圈圈來回走着。 我则老老实实的跪在原地,不在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小皇帝终于平静下來,走到我面前,一把拉起我,声音中略带愧意地说:“夫人,朕差点就错怪你了……” “臣妾并不觉得委屈。(.无弹窗广告)”我连忙表明立场:“臣妾一直相信圣上是个明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这话说的小皇帝十分受用,他又高高兴兴坐回到石凳上去了。 “夫人,你说该如何处置庄货那个阉人。”小皇帝笑呵呵地询问我的意见,我发誓我心中恨不得将庄货现在就拉出五马分尸才好,可是那样会坏了大事,所以我必须忍下來。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说:“臣妾觉得现在还不是处置庄货的最好时机。” “哦?”小皇帝挑着眉毛,不解地看着我。 “圣上如果您现在处置了庄货,和六爷的矛盾必将公开,这样对您十分不利。”我耐心地说着:“而且臣妾知道现在庄货手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武器,十分厉害。臣妾想着将草纸弄到手,圣上的军队要是有了这种武器,定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有这样厉害的兵器?”小皇帝听我这样说,來了兴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是的。”我恭敬的回答。 “那就要劳烦夫人了。”小皇帝急切的说:“要是有了这样的神兵利器,朕就不怕六皇叔了。” 我表面一脸赞同的神色,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不怕天佑?下辈子估计才可能有这种情况出现,也许下辈子都不能有这种情况出现。 “夫人,你也要多加小心呀。”小皇帝关切地说“被庄货那阉人怀疑也是不好过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朕开口便是。” “多谢圣上体谅臣妾。”我对着小皇帝福了福身子。“臣妾还有一件事情要和圣上说。” “还有事情?!”小皇帝显然有些害怕了。 “臣妾此番在民间巧遇两个绝色的女子,臣妾擅自将她们带进了内务府。”我低声说道:“臣妾想着,后宫之中要是有了皇子,那些心存观望态度的人就会靠向圣上的。” “夫人说的极是。”小皇帝拍着说道。可我从他眼中看到的分明就是情、欲之色。 见小皇帝这样光景,我心中暗骂完蛋的家伙,扶不起來的阿斗。 “朕该好好的赏赐夫人才是。”又是新式武器又是美女将小皇帝哄得开心,他随口说道。 “谢圣上隆恩!臣妾只要圣上龙体圣安,便是对臣妾最好的恩赐了。”我马上跪下谢恩,古人啊,就这个不好,动不动就要跪下,害得我一见到小皇帝膝盖痛得很。 “可惜呀,天下事众,案椟劳形啊!”小皇帝长叹一声说道。 “圣上一定是坐太久浑身酸,”我趁热打铁地说:“臣妾带來的叫千湄的女子是最会按摩的……” “那快快叫她前來给朕按按。”小皇帝迫不及待地说道。 我面露难色,小声说:“可是她还不懂宫中的规矩,要是冒犯了龙颜……” “这有何妨,规矩都是慢慢学的,将她叫來便是。”小皇帝是真的急了,此时早有机灵的小太监去内务府请千湄。 我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也是该走的时候,便向小皇帝告退。心中惦记着新來的美人,小皇帝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我,也不留我。 我独自一人往宫门外走去,却不想遇到了齐易烟。 “皇后娘娘!”我急忙行礼,虽然我不喜欢她,但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灵夫人真是好手段呀。”齐易烟狠狠地说道:“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被你蒙蔽了?” “皇后娘娘这话浅月有些听不明白。”我是真的听不明白,不是在装傻。 齐易烟死死地盯着我,她对我都仇恨多半是齐志远的缘故,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宏大的工程(上) 齐易烟死死地盯着我,她对我都仇恨多半是齐志远的缘故,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哦。”齐易烟做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本宫想起來,最近六王爷好像一直沒有回府上呀?是不是因为家有悍妾不敢回去?”齐易烟呵呵笑了起來,“过不了多久,灵夫人你看着和尚都会发呆吧? “悍妾?”我微笑着看着齐易烟:“皇后娘娘说的可是浅月?”我走到齐易烟身边:“不知道皇后娘娘听过一句话沒,叫做乐极生悲,浅月倒是害怕,沒等我看着和尚发呆,皇后娘娘会先望着太监们幻想呢!!”我仰首挺胸的从齐易烟的身边走过去。 “灵浅月!!”齐易烟这次真的是气坏了:“你太放肆了!!本宫可是皇后!!” 我转过身,送给她一个最美丽的微笑,“皇上说您是皇后您才是,如果有一天皇上说您不是皇后娘娘了,您就什么都不是了。” 丢下目瞪口呆的齐易烟,我大步走出皇宫。阿寿在宫门附近候着,见我出來了,急忙跑过來: “夫人,刚刚庄公公派人捎话來,说是等您出來了,就请立刻去一趟定王塔。” 我点点头,心想又该是忙碌的时候,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真的过上安稳日子。坐着马车去定王塔,现在我的贴身侍卫出了追风幻影,还有波音(我擅自改的名字)和闪电。 将到定王塔的时候,突然听闻一阵锣鼓声,掀开轿帘,远远看见一个挑担子卖糖人的艺人,后面跟着一大串小孩,很多孩子就算买了糖人也不肯离开,仍然赖在摊子旁边,余国京师北城区住的大多是平常百姓,走街串户的摊子平常还算不少,其中恐怕糖人是最受小孩子欢迎的一种。 我在家乡的时候,可沒來沒有见过这个东西,一时间兴致上來,便差人将卖糖人的叫过來,看到艺人一边冲着糖稀吹气,一边手指如飞,不一会儿,一个圆圆的多子石榴就做好了。我看着精彩,有买了元宝灯笼,寿星,葫芦,仙鹤等,才心满意足地让人付了帐。 捧着一堆造型各异的糖人,我倒是有点犯难。光图好玩了,到底该如何处理呢……吃了?看到刚刚被人又吹又捏的糖人,实在吃不下去。扔了浪费,要是拿到定王塔,我会被庄货笑话死的。 这个时候,我看到不远处站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领头的是个小女孩,看身量也就十三四岁左右,脸上脏兮兮的,却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超多好看小说]这帮孩子正渴望地瞧着我手里的一堆糖人,也不知道他们站了多久,猜想应该是从卖糖人那边一直跟到这里。 将手中的糖人交给阿寿,叮嘱道:“给那帮孩子们吧!顺便给他们一点钱。不要太少,但也别太多。” 等我到定王塔的时候,庄货早已坐在办公室等我自动送上门。 “看來夫人在皇帝那里是又过关了?”庄货笑里藏刀的说。 我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嬉皮笑脸地说:“还不是托了公公您的福气,要不是您一早告知我这么大的事情,我还傻乎乎地到处乱逛呢。” “夫人说的可是真心话?”庄货冷眼斜了我一眼,“老奴还是觉得低估了夫人你的潜力,说不定有一天你会成为这定王塔的头头呢。” 我冷汗直冒,这个头头我还真不想当,我只想做个正常的人,暗自祈祷希望庄货早一点打消要我继承衣钵的念头。 “皇帝那边夫人就放手去做吧,只要不太出格就好。”庄货淡淡地说,看我的目光也比以前奇怪了很多。 下午,好不容易抽出一点空闲时间,我叫來侍奉天佑的小厮,询问起天佑今天的起居,除了有关朝政的事情刻意避开之外,衣食住行都细细问了个遍。注意到天佑变化最多的就是食谱,我拿着那份食谱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淮山排骨汤,乳鸽枸杞汤,糖饯红枣,溜猪肝,炒腰花……如果我沒记错,他是不吃内脏的。 而且这些菜我记忆沒出现混乱的话,可都是补血养气的东西,一个大男人难道也会血亏吗?我还真的要和萧若诗好好打听打听才行。 回家的时候,由于一路都打开轿帘,远远就瞧见一群乞儿正坐在地上吃东西,还闻到一股子馊味,我急忙掩面。 再仔细一看,我认出其中一个就是早上对着糖人猛看的那个大眼睛。我记得早上给他们的钱虽然不多,可也足够这些孩子吃上几顿饱饭了,怎么就一下午的光景又开始吃起这种东西來了,大夏天的吃了这些东西不闹肚子才怪 “去把那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叫來。”我吩咐阿寿说。 不一会儿,那个小女孩怯怯地跟着阿寿站到轿子前面。 “你叫什么名字?”我天生对女孩子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喜欢,因此也最见不得女孩子受委屈。 “……阿冰……”小女孩虽然有些胆怯,但声音却是十分清脆、甜美很是好听。 这女孩的名字到还真的很合适她那双大眼睛,我心中暗想,要是自己以后的孩子也有那么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就好了。 “你姓什么?”因为担心阿冰害怕,我将声音放到最温柔的程度。 “回夫人,阿冰沒有姓,就是叫阿冰。”小女孩依旧爽朗的回答。 很好,这个小女孩还真是招人喜欢,于是我耐心地继续问道:“上午不是让那个哥哥给你们钱了,怎么还要吃这些东西呢?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那些钱,都被三叔拿走了。”阿冰突然小声的回答。 “三叔是谁?”大概是出于警察的敏感度,我心中对这个三叔有了几分把握。 “三叔就是三叔,我们讨到钱,都是要交给他的!”阿冰越说越小声,头低下去看着脚边的石头。 好家伙,古代就有这么不厚道的职业了!!我心中怒骂,看來是时候展露自己警察雄姿的一面了。 我对阿寿说道:“叫人查查这个所谓的三叔是什么人物。” “不过都是些街头混混而已,让一帮孤儿替他乞讨赚钱,这种人,阿寿我见得多了!”阿寿随意的回答着。 “既然这样,就你去办吧!我要看到一个满意的答案!”说完,将阿寿一个人留在原地,起轿回府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宏大的工程(下) 要创造出一种安全的情报传递方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少在这个还沒有电报的时代是这样。[] 坐在书桌前冥思苦想了大半天,也沒想出一点头绪,便百无聊赖的随手翻着书,忽然我想到可以将电报密码改编一下,应该是可以行的通的。我沒时间自己去弄一个密码表,将目光望向博物架,一眼就看到《搜魂记》,我微微点头,心想可以用它來代替密码表。 又将计划在心中回顾一遍,我迫不及待的让阿寿备车赶往定王塔。 “夫人还真是准时,说今天來帮忙,今天就准时到了。”我到庄货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喝茶。但他脸上略有倦色,像是一夜沒睡。 该不会昨夜这里又死人了吧?我心中打了个激灵,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可以从这人间地狱早点逃脱。 “既然决定回來帮忙,就一定要勤快些,这是公公您身体力行教导我的。”我陪着笑脸,为庄货续茶。 “夫人这么早來肯定是有好消息要带给老奴了?”庄货笑眯眯地看着我,果然是老狐狸呀,我还沒开口说话,他就已经闻到气味了。 “公公请看。[]”我将写满几组阿拉伯数字的纸摊在庄货面前。 “这是什么?”沈庄货望着犹如天外來客一般的阿拉伯数字,疑惑地问我。 “这是一个从马里马里來的传教士教给我的马里马里文字,是他们那里的数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十,”我说,将阿拉伯数字的事情推到从沒见过的那个叫亚历山大的人身上,免得自己的身份暴露,“这种文字的特点就是简便,而且容易书写,最多不过两笔,而且十位以上更是省去了十,百,千这样的字,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非常好用,最重要的浅月相信在余国还沒有几个人会认识这种文字。”我耐心的解释道。现在的我就好像來自文明世界的先知,而庄货就是一个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野蛮人。 庄货用嘲笑的眼神看着,一副“你这也太小儿科”的表情,“夫人说的消息传递暗语就是这个?” “并不是!”说着,我又不紧不慢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本《搜魂记》,“关键在这里。”我卖了个关子说。 我拉了一把椅子在庄货身边坐下,头一次我在他的面前有了优越感。 “公公请看,浅月在这里写了一组总共有三段数字,用逗号分开……”我怕庄货不知道什么是逗号,用手指了指逗号,继续说:“就是中间这个点。” “我们看,三段数字中第一段指的是《搜魂记》的页码。”我指着第一段数字念道:“数字18,就是《搜魂记》的第十八页。”说着,我将书翻到第十八页。 庄货听得入神,微微点头,我心中高兴,继续兴致勃勃地说:“第二段数字,指的是我们所需要的字在第几行,这里写着数字‘5’,那就是第五行。最后一个段数字就是我们要找的字。这里是数字‘7’。”我用手指数到第七个字,赫然是一个“月”字。 讲解完,我用期待地声音说道:“这种方法很简单,也是很保险,想解开暗语,沒有这本书是不行的,而且若真的被人破解了,只要换一本书就好。只是需要我们的探子对我们选定的书要很了解才行。因此我们选定的书,一定要是用途最广泛的才行。” “那这个就是指----”庄货指着第二组数字眼睛微微放光,紧接着说下去,然后在数字上顿了顿,他还沒有完全掌握好阿拉伯数字的读法:“‘9,10,18’就是第九页,第十行,第……呃……”庄货有些结巴的说着,看了看我,不确定地说“这个是第十八个字咯?” 不待我回答,他便开始飞快地翻起《搜魂记》來,然后看到上面是一个“灵”字。他嘴角浮起一丝笑容,第一次,绝对是第一次真心的夸赞我道:“夫人不愧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这样的方法也能想到,老奴真的是低估夫人的能力了。” “庄公公谬赞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虽然我很想邀功,但是这个方法还真不是我首创的,该怎么说呢,叫做大部分借鉴吧? 其实这个曾经很红很红的一部谍战大剧主人公用过的方法,据某些人相关人士的说法,这种看似简单的方法在很多方面反而比专业密码更加保险,真的很感谢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厌其烦的播放那部谍战电视剧,要不我也不会想到这个方法。 如此说來,庄货赞扬的应该是那部电视剧的编剧才是,我心中偷笑。 阿拉伯数字和密码的工作在当天下午就推行下去了,这件事由达來世负责,我并不需要管。 不管这件事,并不代表我沒有事情可做。庄货给我安排的事情很杂,好像各方面都有一些,忙得我连伸个懒腰的功夫都沒有,胡思乱想的心思自然就少了,反而觉得充实。 自从回到定王塔工作开始,我每天都要忙到二半夜,开始还会觉得有些辛苦,但是习惯了之后,竟也沒有感觉特别辛苦,反而觉得找到了很大的乐趣。 庄货对我的态度也友善了很多,“看夫人娇生惯养的,不想竟是能耐得住辛苦的人。”庄货如是说。 但当他对我不满的时候,就会对我说“看起來对待夫人就是不能放松哪怕一点,否则你大概立刻就会撂挑子吧?” 我不喜欢庄货这种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这样的他给我添加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每天工作之余,我还要考虑今天庄货会用什么样的心情对待我。 如果他心情好,那么我将度过充满阳光的一天;可如果他心情不好,我的日子就不是阴雨连绵那么简单了。 天佑养好身体,重新回到了朝堂之后,每天比起我只有更忙,沒有最忙。一时之间夫妻两个居然各忙各的,互不干涉,颇有点现代夫妻的感觉。 忙到最后天佑干脆住到了宫里,我见他的机会就更少,通过溪慕我听说宫里旧规矩时鲜食物供应得甚少,于时不时稍些新鲜东西让下人送过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佑也会血虚吗? 对于我和天佑长期分居这件事情,有一个人比我要上心的多,这个人就是夏荷。 在我安排给往宫里给天佑送东西的时候,这个小丫头竟然敢怂恿我写一份情意绵绵的情书送到宫中去。 我一直觉得我这个人是个相当冷静而理智的人。可是,也许,大概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真的为零吧,我竟然听了夏荷的怂恿,傻乎乎地拿起纸笔开始给天佑写我们之间第一封情书。 提笔凝思,心中有万千话语要和天佑诉说,洋洋洒洒地写了千字,回头看时,却是十分不满,于是我狠心地将写好的信撕得粉碎。这样写了又撕,撕了又写,反反复复,写到最后,竟然只有寥寥几个字: “时值八月,天气仍旧炎热,但晚上天气渐凉,万万不可晚上贪凉,保重身体,切勿挂念。” 停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在写点什么好,回顾和天佑一起走过的日日夜夜,很想将它们都写到笔下,但是此时此刻,我真的是一句话都不能在写出來。 于是便停笔作罢,唤來萧若诗,询问她关于天佑食谱的问題。最近工作繁忙,对于萧若诗我也疏忽了很多,说起來十四爷、十三爷也是多日未见。 曾经有很多人对我说,一个人可能只是在特定的时间陪伴你的朋友,现在想想,难道十三爷、十四爷真的只是神为我能很好的度过穿越不适应期,而安排的朋友?我摇摇头,心中暗暗发誓,我要和他们一直做朋友。 “若诗!你也看了半天了,这份食谱究竟如何?”我问道。萧若诗手上的,是天佑的食谱,我让小厮一连几天都将食谱帮我备好,只是他吃的东西好像都差不多。 萧若诗有些踌躇着说:“夫人,这个食谱主要是针对‘血虚’之人食补而已,您叫个厨娘一问便知。只是从这食谱上來看,六爷应该是老病根了,夫人心中还是有数的好。” 血虚,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贫血?还是老病根,不是说女人才容易缺铁性贫血吗?难道男人也会有这个毛病?我不置可否的看着萧若诗,只是沒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來而已。 “辛苦若诗了。”我亲自为萧若诗斟了杯茶:“这件事情还要慢慢查明,所以这件事情咱们两个心中有数就好,不要说出去才好。” “夫人放心,这件事情就算是十四爷,若诗也不会透露半分。”萧若诗接过茶盏,柔声说道。这一点我还是很相信的,只要是她的承诺,她都会遵守的。 “若诗先去忙吧。”我端起茶盏:“最近我的事情颇多,一时间疏忽了若诗,你还要好好照顾自己才好。” “多谢夫人关心。”萧若诗福了福身子,飘然退下。 阿寿回來报告我交待的事情的时候,我正在和萧若诗说话,于是便让他先在外面等候片刻。见萧若诗走远了,阿寿才急急忙忙跑进屋。 对于他的卖力工作,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于是亲自为他到了一杯“烟雨朦胧”递给他,让他坐下來慢慢说。 “怎么样了?”看着他一口气将整杯“烟雨朦胧”灌了下去之后,我才收起惊讶的表情,像是随口般的问道。 “奴才办事,夫人就放心吧!”阿寿回完话,舒了口气,好似在回味刚才那杯“烟雨朦胧”的感觉,“夫人的茶还真是好喝,夫人能不能再赏给奴才一杯?”阿寿嬉皮笑脸地说道。 “呵呵,喝这么多茶,当心晚上睡不着觉。”我看他这么糟蹋茶叶,心中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笑呵呵地说:“我吩咐的事情你办的好,我当然会有赏赐给你,但是你要是以后把事情办砸了,小心我送你去厨房劈材烧水去。” “那夫人您可就要多准备些赏钱了!”可能是我一向沒有架子的原因,也可能是阿寿跟我也算是熟识,他就贫着回了一句。 又将“烟雨朦胧”一口气灌下去之后,阿寿继续回话:“那个叫三叔的泼皮被我带人教训了一顿,扭送官府了!小的这几天到处找上了年纪却还沒有孩子的夫妻收养那帮乞儿,几乎跑断了腿!”说着他还不忘给自己捶捶腿,我心中好笑,看來我的赏钱是又要加个数码了。 “不过还是有不少小娃儿沒人收养,小的暂时买了个院子,让他们住下了,隔段时间送些钱过去。”说完,阿寿笑眯眯地看着,询问道:“夫人,您看这样可是稳妥?” “嗯。”我点点头,还算是个机灵的奴才,忽然我想起什么,匆忙问道:“你在哪里买的院子?可是安全,别到时候有人贪图钱财,将那些孩子谋害了,不行的话就安排几个会些武功的小厮在那里照料着。” 听了我的话,阿寿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看來我说的事情,又被他抢先一步完成了:“夫人,奴才都说了,奴才办事你就放心吧。” 沒办法,我又给他倒了一杯“烟雨朦胧”,“那个叫阿冰的女孩子可有被人收养?”我觉得自己简直是问了句废话,那般聪明伶俐的女孩子,长的又是不错,怎么会沒人收养呢,年纪大了,我还真是会瞎操心了。 “她呀……”说道阿冰,阿寿好像有些特殊的感觉,他收敛了一点神情,小声地说道:“倒是有人想收养她,可是她却是个奇怪的孩子,说什么都不同意,只愿意留在小的买的宅子里照顾其他小孩。” 阿寿所说的一切都让我很满意,便随手解下身上的玉佩,扔给他:“赏你了!” 自从我的地位越來越重要之后,我便吩咐萧若诗多准备了好些玉佩,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用來赏赐给人呢。 阿寿得了玉佩,乐颠颠告退了。我离开偏厅來到书房,准备熬夜将今天情报处理完。 特工真的不是人人都能干的工作,哪怕你只是个文职人员,也要有过人的体力,充沛的经历才可以。不知道脑力劳动会不会比体力劳动更需要强壮的身体,我心中打定主意,有机会一定要问问萧若诗这个问題。 第一百四十八章 风雨欲来(上) 我离开偏厅來到书房,准备熬夜将今天情报处理完。(.)那壶“烟雨朦胧”已经泡到第二道了,正是好喝的时候。“烟雨朦胧”是我给进贡的白茶起的名字,泡茶的是城郊的山泉水。 这泉水可不是现代那些装在塑料瓶子里的矿泉水能比的。穿越过來,不说别的,倒是将嘴养得叼了,我有时候也会担心,以后要是回去了,吃不下去饭该怎么办呢?难道要活生生的被饿死? 烛光稍暗,夏荷过來剪烛花的时候,随口问了句:“我就记得六爷以前只喝这白茶的,夫人每次都嫌这茶沒有味道,是从來都不喝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是想起从前十三爷曾打趣说我和天佑夫妻两个连茶叶都喝不到一起去。 “偶尔喝一喝也好。清淡刮刮肚子里面的肠油。”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就不知道夫人喝得是茶呢?还是‘相思水’?”夏荷笑嘻嘻地问。这丫头和我是最熟的,又不是个有心计的丫头,说起话來一向不经过大脑的。 “酸不酸哪你!”我不自然地瞪了她一眼,被人戳中心事的感觉可不好:“死丫头,找凉快地方呆着去!实在不成和春桃外面凉快去!” 接连熬夜的结果是早上起來后,发现满眼的红血丝,以及黑夜送我的特别礼物----黑眼圈。我不知道清除黑眼圈有什么特效疗法,只能在洗脸的时候,让人用冰水好好冷敷了一阵。随后对着铜镜看了又看,还是沒看出有什么不同之处,于是只好放弃。 自从天佑住进宫中,我便不再同目莲、夕美一起吃早餐。因为每当特定的时候,天佑都会派人将早餐从宫中送到我这里。 其实每天的早餐都差不多,都是些宫里做好送來的蝴蝶卷子,石榴花饼,契丹特产的酥酪蒸糕,夏荷每晚都会拿出府中上等的血燕泡了一晚上,炖好后用西瓜汁冰糖拌了,说是要给我补补。 “夫人的身体很重要!若是真垮了,六爷回來时要怎么过呀?”夏荷一语双关的话,让我满头黑线,可是她似乎还不想放过我,继续说道:“现在王妃娘娘的肚子都那么大了,咱们夫人也要抓紧才行,最好王妃娘娘生下个小姐,倒时候……” 我急忙将宫里送出來的东西推到夏荷面前,催促地说:“这些东西都赏给你吃了,拜托你不要在说了好不好?”我故意推了推夏荷,更多的时候,我希望这些丫鬟们和我能做姐妹,而不只是简单的主仆。 “夫人,各庄上时鲜瓜果都送來了。”和春桃、夏荷、萧若诗一起吃完早饭,夏荷递给我一份长长的单子。 我在家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各种水果,穿越过來之后发现这个时代的水果种类,不但比现代的种类多,而且质量也要好很多。于是每次我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各个庄上送來新鲜的瓜果。 “照往常,先给宫里送一份去!”我随便看了一眼,又想了一想“别忘了给溪慕和千湄也都送去。”千湄已经得到了小皇帝的宠爱被封为妃子,溪慕更是因为有着异族风情大得小皇帝的欢心,封了个贵妃。 “这个枣花蜜都送过去!剩下的,你们看着办!给我留点就行!”可能是我这个季节的胃口不佳,又不想浪费东西,大发菩萨心肠的说道。 “夫人万岁!”春桃欢呼雀跃地说道。一边说还要上來给我个大大的拥抱,我连忙躲开,对于女性的拥抱我倒是不拒绝,但在这个时代随意的拥抱可是会被人说闲话的。 “少來!不过一些果子而已!”我故意推了推往我身边靠过來的春桃,又想起那个收养了孤儿的院子,便叫來阿寿吩咐他带人送些瓜果给那帮孩子们。顺便想着要是晚上可以忙里偷闲的话,就去看看他们。除了阿冰,我对其他的孩子是一点映像都沒有。 吃过早饭我又休息了一会儿,才让人备了轿子,晃晃悠悠的去了定王塔。到了定王塔,天刚刚大亮。刚进院子,就听见有人高八度的声音骂街般咆哮: “你们这帮杀千刀的畜生!我乃是朝廷命官!你们竟敢私自抓我!你们不得好死!”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这种咆哮有一种咖啡般的提神效果,我立刻就清醒了不少。 “这个大喊大叫的家伙是谁?”我按着扑扑直跳的太阳穴,随口问道。 “回夫人的话,此人便是新任的工部侍郎王三喜。他可是个相当活跃的国学社文人,也算是帝党的骨干力量了。最近老是找六王爷的麻烦。”伺候在一旁的狱卒回答道。 王三喜,我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回忆这个名字,猛然间想起,灵浅月和他竟然是有同窗之情。这个王三喜可不是个简单的人,他是在就挂掉的尹浪的得意门生,更是前段日修大坝修出个豆腐渣工程,结果遇上发大水,淹死五万多百姓的“大坝杀手”!!可是我记得他之前不是侍郎呀,怎么弄个豆腐渣工程,还升官了呢? “现在已经升侍郎了呀?”我惊讶的问着旁边的狱卒,“哎呀,沒想到升的到挺快。” 既然是同窗,我是不是应该对他十分照顾一些呢?我站在原地,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要送他个“礼物”才行。 “先把他的嘴堵上!吵得人头疼!”我笑呵呵地拍了拍手,“既然这位王大人这么有精神,就好生招待招待他吧!可一定要让他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呀!”我承认我这样说时,心中有一些心灾乐祸的成分。 狱卒领命下去,沒多久,里面传來了被堵住嘴时发出的“呜呜”声。我摇摇头,正要走进自己办公的屋子,正好有侍卫來传话,说庄货找我。便绕了一圈,去了庄货的办公室。 “夫人今天的精神看上去还不错。”庄货神情有些凝重的说。 我心中狐疑,庄货想來是不会关心别人的精神如何,他只会在意他手里的犯人会不会乖乖地配合。 今天庄货的反常,使我不由地猜想他今天又要给我下发一大堆的工作任务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风雨欲来(下) “多谢庄公公惦记,浅月昨夜睡得还算安稳。(.好看的小说)”我皮笑肉不笑地回答着。 “睡得好就好,也不知道还有几个安稳觉可睡了!”庄货少有的感叹了一句,可我怀疑那只是我一瞬间的错觉而已,因为庄货接下來又换上一副微笑的表情对我说: “夫人别站着说话了,來,尝尝老奴这里的雨前龙井如何,夫人也來一杯吧。”一边说,庄货一边给我倒了杯茶,亲自递到了我面前。 “多谢庄公公!”我坐下,有侍童端上新鲜的茶点,随手拿起一个,轻口尝了一个,庄货这里虽然是个人间地狱,但东西却是出奇的好吃,难道真的是他好心肠的让所有的犯人都做个饱死鬼上路? 等到侍童退下之后,我才放下茶盏,装傻的说,“公公,这雨前龙井可是好东西,不过浅月觉得您叫我來可不会是为了一杯茶。” “皇上那边要是发难的话,大概也就是个把月的时间,夫人自己可要考虑好。”庄货淡淡地说:“你送到宫中的那两个女孩,这两日也传出不少有用的信息,以后六爷肯定也是不会亏待她们的。”庄货继续说道,语气就好像他谈论不是什么宫廷政变,而是今天早上京师会不会下雨。 “然后呢?”我一脸沉静的问道。 庄货放下茶盏,死死地盯着,像是要看透我一样,他好像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老奴记得从來沒给夫人看过这方面的情报信息,夫人怎么不觉得惊讶呢?” 我拿起茶杯,揭开茶杯盖,轻轻朝着茶水吹着气,不急不缓地说道:“公公,您都把新任的工部侍郎王三喜抓來了,要撕破脸面也就是最近的事情,不是吗?”我叹了口气,犹豫着要不要将心里花说出來。 “夫人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庄货最近做起事情來,总是十分真诚的征询我的意见。 “公公是想听真话呢?还是假话呢?”我笑嘻嘻地看着庄货,小声地问道。如果换做以前,我是绝对不敢这么和庄货说话的,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是庄货需要我的时候,而且我不怕他秋后算账。如果天佑逼宫成功,那我和他有一样的军功;如果失败,大家一起完蛋,就更谈不上庄货來找我算账的问題了。 “真言。”庄货惜字如金的说道。 “我觉得现在并不是逼宫的最好时机。”我淡淡地说道,也学着庄货的样子,将这件事情,尽量说成就像英国人谈论天气一般自然。看了一眼庄货略微有些惊讶的表情,低下头,我继续说道: “浅月并不知道公公和六爷是如何安排,只是目莲的产期将近,虽然目莲是皇上赐婚的,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六爷的无疑,这是其一;其二,除了我们掌握的皇上的军事实力,他有沒有隐性的军事实力是我们不知道的呢?余国的外族部落虽然不多,可各个都是骁勇善战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停了下來,又拿起一块茶点吃起來,动脑筋的事情总是相当浪费体力的,我必须时常补补。 庄货微微点头,好像有些赞同我的说法,“夫人觉得该怎么办呢?” 这个还真是问倒我了,我对庄货他们的计划并不是十分了解,因此也不可能真正说的有头有尾,思考了好一会儿,我才壮着胆子胡诌起來: “浅月觉得我们可以先试探那些摇摆不定的部落,看看他们的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我一边说着脑子一边飞快的旋转着:“现有的情报显示,契丹似乎也参与到了皇帝的行动之中,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轩辕大人是不是在契丹遇到了危险呢?毕竟如果他安全的话,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奴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題,可是一时不知道派谁去打探消息好……”庄货冷眼看着我:“上次刺杀夫人的那个刺客,可是冒充轩辕大人的特使,如此看來轩辕大人也早就被人盯上了。” “公公所言极是。”我恰到好处的送上马屁。 “这件事情容老奴再和六爷详细的商量下。”庄货心中还是有些犹豫,对于他來说,我可能永远都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那浅月就不打扰公公了。”我站起身,打算离开。对于一个不相信我的人,还是近而远之的好。 “老奴还是要提醒夫人那句话,最近不要乱跑的比较好。”庄货貌似关心地说道:“除了六爷本人,夫人也会是皇党一派首先下手的目标。斩草除根是常识,夫人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明白。” “皇上和夫人之间不愉快彻底解决了吗?”庄货微笑地看着我,让我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他可不是个轻易就放弃仇恨的人。” “现在宫里,宫外还是皇上的军队比较多,而六爷手中的兵,还在从各地秘密往京师赶过來。”庄货继续冷淡地说道,“如果夫人还要乱跑的话,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怕是相救夫人都來不及。因此还是六爷府里比较安全些。” “这个时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大战在即,安全什么的,不过是相对的,再严密的布置,也有失策的可能。如果有人真的用心找破绽,还怕找不出來吗?”我又坐到椅子上,端起茶盏,喝了两口,放下说,“沈庄公公有什么意思就直说吧!您和浅月之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吧?” “本來,六爷和富毅的意思都是不要夫人参与到这场逼宫行动之中,一是怕夫人不慎将计划暴露,二是也害怕夫人被皇帝抓了去。”庄货凝视着我,缓缓地,不带一丝感**彩地说:“但是老奴却不这样认为。老奴认为夫人现在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而且你为皇帝做了那么多事情,又是罗刹的首领,皇帝是不会轻易杀了你。再退一步说,六爷是最宠爱夫人的,这件事情皇帝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时局不利的时候,抓了夫人还可以威胁六王爷,何乐而不为呢?” 庄货的一番话让我听的牙根直痒,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将他咬的粉碎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第一百五十章 罗刹,出击!!(上) “公公的算盘打得真是精明。”听明白庄货的言外之意后,我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喝着雨前龙井,“不花什么成本就让浅月做了诱饵?可以,这个诱饵浅月做了。” “夫人不害怕吗?”见我依旧平静,庄货有些诧异地问我。 “如果浅月害怕,公公会改变主意吗?”我笑眯眯地问,“公公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所以浅月不能害怕,就算是害怕,也不能让公公您看出來对不对?”我靠在椅子上,一口将整杯龙井灌进肚子里。 “呵呵!有点城府了嘛……喂!你这么个喝法,真糟蹋了我的茶叶!”庄货并不因为我揭穿他的想法而生气,我心中甚至有些疑惑,他是不是故意让我揭穿的呢? 讲茶咽下去后,我眯着眼对庄货说道:“公公要浅月去做诱饵,浅月可以心甘情愿地前往,但是浅月也想和公公您做个交易……”天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勇气。 “交易?!”听到这个词,庄货的脸瞬间的晴转多云,好在他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冷冷地说:“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敢和老奴谈条件的人,夫人知道老奴完全可以拒绝……” “沒错,就浅月所知,公公还真沒和谁做过交易。(.无弹窗广告)”我做出自己认为该是最美的微笑说着:“公公心里明白,自己的这次交易并不吃亏的,罗刹倾全族之力來帮助天佑,作为回报,只希望公公以后能劝天佑给罗刹最大的自由,您觉得这笔买卖如何?”说完,我直勾勾地盯着庄货,连眼睛都不干眨一下。 庄货今天早上第一次拿了块茶点津津有味地吃起來,喝了口茶水,他才开口说道:“夫人所说的买卖似乎真的很不错,那就让老奴考虑一下吧。” “公公真的应该好好的考虑一下。”我说得并不热情,有些事情不能催的太急,要不然反而会起副作用。 和庄货谈好条件,我又和他请了几天假期,既然要出手,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见庄货沒有下一步吩咐,我起身告辞。在回六王府的路上,我掰着手指头算自己的心腹到底有哪些,罗刹算是我最大的王牌了,吴擎苍和伍子干虽然也是我的心腹,可却沒有丝毫的人脉,宫里面能依靠的也只有千湄和溪慕。算來算去,我真正能依靠的还是只有罗刹部族。 根据边雪前几日给我送來的最新消息显示,罗刹里的重臣现在对我还算比较认同。[.超多好看小说]换句话说,他们都是忠心耿耿的,这一点我倒是十分满意,忠心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就算是沒有亲身经历过宫廷斗争的我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根据庄货给我的情报显示,小皇帝正在秘密从东西南三个方向秘密调动军队,按着现有的信息最快到达京师的会是从西方赶來的精锐部队。 现在我要考虑的是如何了解到关于这些部军队更多的事情报,想到这里,我立刻翻出之前朝歌所画的三棱军刺的草图。现在要撬开小皇帝的嘴,就只能靠它了。有想法就要迅速行动,我急忙让阿寿备轿急匆匆的奔向小皇帝的书房,结果却是扑了个空,小太监告诉我说自从溪慕进了宫,上午只要下了朝,小皇帝就会第一时间奔向溪慕的寝宫。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一阵得意,不免还有一阵窃喜,看來自己的美人计还是有点作用,我沒有打扰小皇帝的好兴致,而是叫來身边的一个可靠太监,让他将图纸交给溪慕。溪慕自然会知道该如何说。 我前脚刚踏进六王府,后脚溪慕的情报就到了。原來最先到达京师的将是从西方赶來的秘密军队,走的是临近罗刹的水路。于是我叫急忙來吴擎苍和伍子干。 “夫人,这个是什么?”望着我铺在桌子上的余国河道分布图,吴擎苍小声的问道。 “这是罗刹附近的水网分布图,你们两个自己仔细的看看。”我用手指着一条紧邻罗刹的河。“擎苍你现在就马上去弄清楚寒水河上的情况,然后马上回來向我禀报。” “是。”吴擎苍得了我的命令急忙转身下去,时间就是战机,这句话我时常教导他们。 “子干,我现在要给纳兰大人写一份信,你去送信,记得一定要亲手交到纳兰大人的手中。”也许是因为即将发生大事,我说话的语气沒了往日的平静,到是多了几分期待的感觉。 “夫人,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吗?”伍子干小声的问道。我斜眼看了一眼他。要说能力,吴擎苍可是比不上他,可要说道人情世故,伍子干可就比吴擎苍差上很多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将事情告诉他,最后还是咬咬牙将事情说了一半:“这件事情与六王爷的大事有关,你现在完全可以将这封迷信送到宫中,讨个一官半职,但是叛徒的后果是什么样子的,我想饱读诗书的你是十分清楚的。” “子干一心效忠夫人,难道夫人现在还在怀疑?”伍子干很有文人的臭脾气,见我对他有所怀疑,语气中也有了些许不满。 “浅月并无此意,只是将话说在前头,要是子干因为这件事情出了意外,心中也明白是因为什么。”时间有限,我不想在这上面在做纠缠,就冷冷地说道。 伍子干也沒在辩解,拿着密函走出了内室。我已经下令让纳兰在寒水河边部署军队,只等着小皇帝的军马进入那个范围给其致命一击。 对于出生在和平年代的我來说,还是第一次有带兵打仗的机会,想想就觉得刺激,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转身又往定王塔走去。 宫廷斗争,军变夺权什么的,我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而且对于这类电视剧还一直不怎么愿意看。一下子就要变成类似事件的参与者,虽说是无足轻重的那一种,还是令人感叹命运的神奇,总是有一点兴奋过度加忐忑不安。 可是六王府府和定王塔的人一如平常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工作,行动间不见半点慌乱,只有各部分护卫调动得比较频繁,但也只是知情人才能够看出其中那份紧张与凝重。渐渐的,我的情绪也开始平稳下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罗刹,出击!!(下) 为了以防万一,和庄货谈话之后,我就将家里与工作相关的东西通通搬回定王塔,这样一來,更觉得房间里空荡荡少了个人,每天“下班”之后,竟然无事可做。吃过晚饭,我來的书房,随手翻开一本书來读,不知为何,心思繁乱,半天也沒看进去几行字。 “夫人。”去勘察地形的吴擎苍终于回來了,见我正在房间里发呆,小心翼翼地将绘制好的地图放在我面前。“小的在寒水河支流找了间茅草屋,觉得那里可以统筹全局,不知道夫人意下如何?” “纳兰大人怎么说?”对于带兵打仗这种事情,我是一窍不通,所以还是征求老人家的意见比较可靠一些。 “纳兰大人也觉得那里是个极佳的据点。”吴擎苍神情凝重地说道:“纳兰大人打算在这条支流的附近驻守部队。” 我点点头,既然纳兰都这样说了,我也沒什么可争辩的,服从是我最好的选择。 时间过得飞快,计划还是按照原定时间实施,并沒有因为目莲要生产而推后。 寒水河上有一座非常著名的桥,叫做寒夜桥。据说还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因此这座桥也成了相当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在寒夜桥附近还有一个大型村庄,是余国著名的水乡--南江。 时间将近晌午,我命人将船停靠在一条河汊子旁的茅草屋前,这就是之前吴擎苍给我找的秘密据点。 一个扛着铁锨的农夫哼着小曲儿,來到我休息的茅屋:“大人,这一带小人已经勘察完毕,并无异情。” 美人柳的树梢泛着白光,水面上蓝天倒映。一只农家小船停靠在小屋前。农夫从树干上解下小船,对着水面,似在自言自语:“大人,据打探到的情报说,皇上一共调动了三支部队,但是只有一个部队配备了火枪。” “哦?”我在茅屋里吃着刚从水中打出來的鱼,悠闲着说:“是那支部队呢?” “我们的内应说是第二支部队有火枪,还有一支部队装备了夫人给皇上的军刺。”外面的人小声的回答道。 “这样呀。”我微微点头,小皇帝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制造出一批三棱军刺,质量上是绝对沒有保证的,所以我到不担心。真正让我担心的是那支火枪队。这个年代的火枪并不先进,但杀伤力还是不能低估的,毕竟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火枪是非常强势的存在。 “辛苦你了。”我让人从屋子里递出几斤鱼,“很新鲜,拿回去和家人分了吃吧。(.)” “多谢大人。”那农夫若无其事地划着小船,朝对岸驶去。 我向一个在屋内烧火的吴擎苍递个眼色,他便拿了一块脏兮兮的布蒙住脸,走了出去。他要去向纳兰传令,在对战三棱军刺的时候要远战。 屋里只剩下我一人。我手边放着一个鱼笼和一根鱼竿,鱼笼里还有五六条小鲫鱼。 “还是做个隐者好。”我小声嘀咕了一句,走出小屋,來到堤坝上,一切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差不多了,接下來的时间就是准攻攻打小皇帝的西路军队了。 我提着鱼竿和笼子,缓缓走下堤坝,将鱼线甩进河里。一会儿小皇帝的军队就要从这里经过了吧? 装作若无其事的钓鱼,当钓上第二条鱼时,小皇帝的第一支军队走了过來。我并未抬头,只是紧紧盯着倒映着蓝天的水面。队伍顺利地过了桥,朝对岸走去。第一支军队的人数不算多,我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一千人,看上去也不算是精兵,大概小皇帝手中可调动的军队实在太少了,亦或是他根本就沒办天佑放在眼中?我嗤笑着,多半是天佑的伪装本事太强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空当,第二支军队也到了。我依旧沒有抬头,似已完全沉浸于垂钓之中。静静地坐在那里,紧紧盯着水面。队伍正要上桥,突然,周围一阵呐喊,一群士兵从茂盛的芦苇丛和堤坝背阴处冲了出來,将军队团团围住。 “无礼之徒!!”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大声呵斥道:“皇上的军队你们也敢阻拦?” “格杀勿论!!”埋伏的士兵可不管來的人是谁,冷冷地下着命令。 “快快!火枪上膛!”为首的军官大声命令道。 可是罗刹的战士怎么会给他们火枪上膛的机会,就像捅破了马蜂窝,平静的水面突然陷入一片混乱,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我依然凝视着水面上的浮标,祈祷可以多钓上來几条鱼,可以送去给天佑。 河岸上一片刀光剑影。追杀的、被追杀的,乱作一团。两方紧张地对峙,谁也不敢掉以轻心,都怕一个闪失丢了性命。 水田中劳作的农夫纷纷道:“怎的了?怎的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像是要去看热闹,纷纷向火枪队跑去。水面上亦有近二十只小民船向岸边靠拢,船上的人纷纷取出藏在舟中的刀枪,加入围攻者之列,胜负转眼就已经十分明了。 一阵阵悲壮的叫喊声。阳光下,刀剑分外明亮。战斗要比我想象中的顺利很多,沒有过多的抵抗,在看到大势已去的情况下,为首的将领投降了。伍子干领着将领來见我,当我们目光接触的一刹那,我看到他脸上写满了吃惊与不解。 我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才将鱼线收好,缓缓起身走上堤岸。冷冷地吩咐道:“把他带到定王塔去,庄公公自然会给他个好安排的。” “是。”伍子干领命下去,一边走着,不时的还伴着投降将领的咒骂声。可此时我已经无心理会这些,我要第一时间赶回六王府,我突袭小皇帝的军队的事情,不出一个时辰,就会传到小皇帝的耳朵里。 纳兰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边,我转过身,正迎上他充满信任的目光,我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大人。”纳兰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老臣派几个得力的助手和大人一起回去吧,京师里要出大乱子的。” 在六王府,想要保护我的人会有一大堆,而且罗刹的人他们未必信任,可我实在不好拒绝纳兰的好意,于是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安排。 收拾好战场,目送罗刹勇士们离开后,我才带着伍子干、吴擎苍以及纳兰的几个死士往京师赶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真实的宫变(上) 回到六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抬起头,却看不见月亮,夜也比平时更黯淡了些,我有些悚然,一时间竟有山雨欲來之感。 “夫人!”身后突兀的声音惊得我差点就地趴下,不过得益于我多年的特殊训练,表面上我依然镇定的站在原地,甚至还面带微笑。 “幻影,有什么事情吗?”说不清楚,我声音中有种喜悦的意味。 “夫人,这里今晚将发生大事情,王妃娘娘和夕美人都已经转移到安全地方去了。”幻影此时声音难得的有了些感情:“这里实在危险,也请夫人随属下离开!” 我转过头,见幻影半跪在地上。达來世曾经说我的眼神很有一种女人少有的犀利与冷酷,会让很多人感到不安,甚至想要躲避,不过幻影脸上沒有任何表情,让我完全猜测不出他在想什么。 “说吧,怎么回事?”幻影越是这样冷静,就越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何况白天我刚刚偷袭完小皇帝的军队。同时我心中也很好奇,要是天佑真的失败了,身为他侍妾的我,能逃到哪里去呢? “夫人不必担心。对于夫人的去处,六爷早有安排。”幻影的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属下将带夫人从密道离开,在城郊一家农舍里会有人接应,然后走水路,在天亮之前就能离开京师范围,吴天苍大人一行人已经在定王塔的一个据点等着,夫人可以扮成船员跟着吴天苍大人坐船前往马里马里,如此,就算六爷这边有什么变故,夫人远在海外,皇上的人也沒有办法。” 这一切原來都是天佑早就安排好的,所以他才会那么积极的让我参与到航海计划中,才会故意对我冷淡,才会频繁的让我和吴天苍接触? 我盯着幻影,一直到他低下头去,但其实此刻的我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完全在凭本能行动。我知道最好的选择是跟着他离开,虽然以后可能沒有了长期饭票,但是却能保住小命。我想说好,我跟你走,可是无论怎样都发不出声音。 “若我不想走呢?”我声音平淡地说,仿佛就像是说今天我不想去上学一样。 “属下是六爷给夫人的贴身侍卫,自当听从夫人的安排。”幻影的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按照电视剧的狗血剧情,这个时候应该是他打晕我,然后抱着我出逃,顺利完成天佑给他的任务。 “那就一起留下吧。”我轻描淡写地说:“有你们这几个侍从、死士,我也可以稍微安心点。” “是。”幻影冷冷地回答道。跟着他身后出现了追风、波音的身影。 既然目莲她们已经安全撤离,我也沒什么好顾忌和害怕的了。走到书房,打开暗格,拿出本來属于阿里巴巴的三棱军刺,将它握在手中,心里更是踏实了很多。 现在的我,身手是沒办法和以前比的,不用我自己出手,幻影他们也会豁出命去保护我的,手里有沒有武器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但我还是将它别在了腰间。多年的卧底生涯,还是让我养成了只相信自己的习惯。 不一会侍卫总管木曾向我请示今夜府上的兵力部署,说是请示,其实他已经部署好了,就算真的是向我请示,我也说不出什么好方法。一直我都是充当炮灰的角色,从來沒有真正决策过什么。于是我很心安理得要他全权负责,今夜我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保命。 也许是大战前夕,书房里的气氛显得格外紧张,幻影三人犹如木桩一般的杵在门边。转过身,看到又是纳兰推荐给我的死士,心中毫无缘由的一阵烦躁。 左顾右盼了一阵子,才看到书桌上竟然有个糖盒,随口说道:“你们吃糖吧。”说完之后,觉得有点别扭,这话是平时逗春桃这样的小女生的,夺宫之前说这样的话,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可说都说出去,无奈之下我只好摇摇头。 众人停顿几秒,才难为情的说是,一时间反倒弄得我像是逼人家吃糖一样,我讪讪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糖渣,不由得更加窘迫。 “额,吃沒了……”我语无伦次地说道:“下次赔给你们一盒。” “不必了!”幻影很冷淡地回答。 “那你喜欢吃什么,改日我做东!”我说完,才发现话題已经偏离了应有的轨道,我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提醒自己现在是大战在即的时候。 “职责所在,夫人无需如此!”这一次是追风抢先回答道。 “和你们说话还真是很累……”我打着哈欠说,心想这么久怎么还沒动静,难道天佑那边已经得手啦?或者是小皇帝觉悟很高的自动投降啦? 突然一只鸽子飞了进來,幻影脸色微变:“夫人!八成是皇帝的队伍朝这边出发了!” 一支飞镖将鸽子打了下來,我还沒來得及可怜死去的鸽子,追风就将一个小纸条递给我。展开信纸,果然和幻影说的差不多,转身就着灯火将信纸烧掉。 再看看几个人的位置,总觉得他们离我有点远,挥挥手让他们以我为中心靠拢,为了小命着想,做出这样的事情并不丢脸。 不料这个小动作,完全落入另一个人的眼里。“夫人不必如此担心的!”富毅闲步自院子中走來,完了完了,这下还真是被人笑话了,我可怜的小心情瞬间被郁闷填满。 “富毅怎么來了?”我问出一句相当废话的问題,都这个时候了,他能不來么。 “刚刚有人通知在下,说夫人坚持不肯离开,在下來劝劝夫人。”富毅说话不愠不火,沉稳的态度让我相形见绌,“夫人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我装傻的问,随后又语气坚定的回答:“天佑是我的夫君,这里是我的家,除了这里我哪里都不会去的。”说着我表情坚毅地看着富毅,大有要打一场家园保卫战的意味。 听了我的话,富毅眼中闪过淡淡的欣慰,让我瞬间觉得自己伟大了几分。 “此事若败,六爷一系所有人都难逃性命,在这种情况下,六爷要将女眷送出去的确是人之常情。”富毅说道,“夫人竟然要执意留下,让在下十分佩服。” 第一百五十三章 真实的宫变(中) “先生过奖了,浅月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我的心告诉我要留下來。”我淡淡地说道:“这里事情众多,还要仰仗先生。”说着说着,我的心竟然开始隐隐作痛起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想到了天佑,那个与我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想着,如果我就这样死了,被乱军砍死,会不会就能给他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从此他心中永远都会有我的一个位置? “职责所在,自当尽力,何况富某正是为此事而來。”富毅并沒有察觉出我语气中情绪的变化,依旧平静地说。 转念一想也不在计较富毅过于冷淡的表情。毕竟让他效力的是天佑,而不是我。天佑,再一次想到他,我的眼泪竟然不受控制的掉落了下來,对他有太多说不清的感情了,只是此时生死攸关,不允许我多想。 这时,庭院里传來大群人跑动的声音,门前挂着灯笼,透过纸窗,可以看见无数身影在外面晃动。木曾调动了大批侍卫來到我书房门外,一瞬间,我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给他们添了麻烦,自己留下來到底是对是错? 为了不打草惊蛇,侍卫们的行动都是尽量隐蔽的,但还是将不少已经睡下的丫鬟小厮惊醒。[] 渐渐地,声音变得嘈杂起來,其中夹杂着的女人们不安慌乱地哭叫。庭院里也出现不少如沒头苍蝇般到处乱窜的身影,冲散了侍卫原本整齐的队伍。 我心中不免一笑,果然要大难临头各自飞吗?六王府的人也不想外人所说的那般齐心协力…… 木曾正在安抚丫鬟们的情绪,但看起來沒有一丝效果,武将出身的他带兵打仗的本领应该是这里无人能及的,可对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却不成,心中存了顾忌,便软也不是,硬也不是。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出去帮他摆平突发事件的时候,耳边响起冷森森的声音:“各侍卫听令!有妄动者,格杀勿论!” “这……”木曾有些犹豫,六王府上的小厮丫鬟多半都是老人,从小就跟着天佑的,我心里清楚木曾的顾虑。 “就按富毅先生说的去做。”我用淡淡的声音说道:“要是六爷怪罪下來,自然有本夫人帮你们担着。” 我从一个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刀,咬着牙说道:“扰乱秩序者!杀!蛊惑人心者!杀!”我不知道我的心到底可以狠到什么程度,但是我知道最后几个字自己说的有多艰难。既然是宫变,鲜血似乎就是不可缺少的配料。 “属下得令!”木曾大声的回应道,回头对众侍卫喊了一声:“杀!” 一瞬间,几颗人头落地,血腥味扑面而來,令人几欲作呕。霎时间,四周一片寂静,丫鬟们都停止了动作,其中好多人不屑的表情还僵在脸上。 一个头颅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最后正巧停在我跟前。头发滚得乱蓬蓬的,脸上沾满了血和泥土,让本來还算秀丽的一张脸颇为可怖。她表情诧异,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想哭,我真的很想哭。我不是超人,更不是冷血的连环杀手,看见这些曾经在我面前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凋落,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杀,这个字刚才那样轻易的脱口而出,可是真的有人因为我的命令死了,我开始变得懦弱,不知所措。 下意识移开视线,环视周围的人,不少丫鬟忍不住,捂住嘴不住地干呕,一边还要留意侍卫的动向,想吐有不敢吐的样子。有些人开始小声啜泣起來。 “你们都是登记在户的,就算是现在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庙!”我厉声呵斥道:“都tmd别哭了,现在开始都乖乖的去后院的柴房带着,谁要是再敢造次,木总管可不是哄你们玩的。” 丫鬟们让我吼了一下,当真不再哭了,低着头,忍着眼泪,身体随着无声的抽泣一颤一颤,我又有点心软,讨厌自己这样,特别是这种时候。 清点了一下,才发现情况并沒有这么糟糕,真正天佑跟前的老人儿,都沒有轻举妄动,反而帮忙安抚年轻的丫鬟小厮,东西各院都沒怎么混乱,那些受到煽动也只是一些十六七岁的年轻丫鬟,否则府上几百多口人当真一起乱起來,今晚就真沒戏了。 “木总管。”我求救似看着木曾,“抽一点人手照顾她们吧。” 木曾点点头,富毅也沒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侍卫很快散开,然后各司其职,看得出平时训练有素。待周围人等大都退开之后,富毅才说:“夫人还是心肠太软。” 我苦笑一下,大概他是想说我过于妇人之仁了,就算这些只是下人,命不值钱,可也是人命。 “都是伺候六爷的,要是对他们置之不理,以后难免冷人心。”我解释道。也许是自己不像给自己在添上什么乱杀侍从的罪名,求个心安,可真正的心安在什么地方呢?我不知道。 富毅并不是个在细枝末节上计较的人,似有似无地点点头,便在花园里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咱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情就只能听天命了。”富毅坐在石凳上也不知做点什么好,随口问道:“夫人平时可下棋?要不我们对弈一番,也好打发漫长的时间。” “呃……”我汗颜道,“棋力不佳,还是藏拙的好。” 其实,我就是传说的臭棋篓子,什么棋都会下一点,却从來沒有赢过任何人。加上灵浅月本人棋艺也不精,比起我來也不过多知道一些棋谱而已。 “无妨,”富毅说得轻松,忽然我明白过來,原來这些不过就是他装13的伎俩。 硬着头皮坐在富毅对面,他微微一笑:“夫人请先!” 花园各门口都有侍卫守着,不远处还有一对侍卫在巡逻,出了花园,各处守卫更是层层密布,给宁静的夏夜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幻影、追风不发一言,全神戒备地站在我的身后,而处于保护中心的两个人,却在悠闲地对弈。 这场面还能比电视剧更狗血一点吗?我心中骂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真实的宫变(下) 宫斗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不断上演着,在我第三次认输投降之后,心想要是富毅再说下,我就掀桌子走人,将装13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这么久,总该装够了吧? 有些人的可恨之处在于,明目张胆的将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后,还要大言不惭的教育你一番。 “其实,夫人的棋艺沒有夫人认为的那么糟!您只输在心境,若无一心求胜的决心,是下不好棋的。”富毅微笑着看向我,说话间,似乎有隐隐的马蹄声从远处传來,我的心陡然紧张起來。 我和富毅对视了一眼,一切要开始了。 “看來假消息散布的很成功,皇帝真的以为六王爷今晚在这里!”富毅起身,“只要将围剿六王府的人马拖到后半夜,皇宫那边传來信号,就算胜利了!不过六爷有交待,保护夫人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我挠了挠脑袋,保护我安全是第一位?不要扯淡了好不好! “富毅先生就把最后一句话收回吧,浅月既然选择留在这里了,就一定会遵守游戏规则的。”我说道,话是如此,但是做为罗刹首领的我,身份不是一般亲王家眷能比的,不到万不得已,小皇帝是绝对不敢拿我开刀的。 远处,天色被火把映得绯红,侍卫们自发缩小了守卫的圈子。 “这样只会分散兵力。”富毅有些为难地说道,“夫人可敢同富毅一道前往正门?” 不能被富毅小看了,我心中不断的给自己打气,再说身后有一群保镖跟着,我怕什么,总不会那么点背的被个流箭给杀了吧? “一同走吧!”我身手向着富毅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互相客气几句,带着一群侍卫來到前门。和富毅一道站在台阶上,离门口的灯火近了,脸烤的有些发烫,空气中飘在松明的味道,火中不时传來细碎爆裂的声音,众侍卫已经在门前布好了阵型,静静看着墙外面火把攒动的亮光,门外传來一阵阵嘈杂的人声,正在将六王府包围起來,细密的脚步声让人心里发麻。 我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电视剧,只要被包围,接下來就是喊话劝降,劝降不成就开始强攻,强攻不成的话就是撤退了吧?不知道小皇帝派來的这对人马会不会也遵守这一流程。 “圣旨到!六王爷速來接旨!”门外响起一个半男不女的声音但,嗓子和脆,他又敲了两遍,院子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空旷的敲门声更加明显。 很好,小皇帝的人马按照流程办事就容易解决多了。按照剧情发展,自然是不会有人上去开门。 “六王爷!还不出來接旨?”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这位公公,夜都这样深了,王爷早睡下了!要宣旨,明儿个趁早吧!”木曾隔着门,高声说道。 “六王爷想要抗旨吗?”说这话的不是刚刚那个太监,声音很粗犷,还略微带了点外地口音的感觉。 “是契丹人。”幻影在我耳边小声的给我科普了一下知识。我下意识像富毅望去,正与他看向我的眼神对上了。 “身为余国的皇帝,却与契丹的恶人相互勾结!”富毅失去了一直以來的风度,朝地上啐了一口,“令人不齿!” 天佑和轩辕大人的私人关系虽然很好,在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下,两国的关系也日趋友好,但是两国总有些人要破坏这种关系,我对余国的国家归属感并不高,因此也无法体会富毅到底是在愤怒些什么。 “弓箭手,准备!”木曾一挥手,房顶上,围墙上像变魔术一样出现无数披甲张弓的人影,一支支利箭对准外面的來人。 “安六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想谋反吗?”门外喊道,色厉内荏,小皇帝的人马此次是突然袭击,外面的人明显沒想到我们早有准备。更沒想到里面会这么干脆地翻脸。 不过这样也好,免去了浪费口舌的时间,只是这样做到底还能不能拖到后半夜我就不得而知了。 “射!”木曾果断地下令,外面顷刻一阵凄厉的惨嚎声响起。 “六王爷!!”另一个斯文却阴冷的声音响起,“现在城门都已被外面的人封锁了,王爷的军队都在外面,您就算反抗也不会有援兵,何不给我们行个方便,也给自己留些脸面。” 富毅朝追风使了个眼色,追风点点头,高声说道: “王御史!就凭你,还不配和本王爷谈条件,叫皇帝亲自來吧!” 声音,语气,都和天佑极为相似,若不仔细辨认,根本分不出來。我惊讶地看着追风,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不但武艺了得,这口技的功夫也不错,看來就算将來他失业了,也能谋求一份好差事。 “六王爷,当年王爷半夜起兵讨伐胡思亮的时候,他也是如此说辞吗?”,门外之人阴测测地说。一句话说中天佑最忌讳的事,看來这个王某人对天佑的过往相当了解。 可惜真正的天佑并不在此地。忌讳拿“胡思亮”说事的人倒是还有一个,处事风格却完全不同。 “放箭!”我恶狠狠地下令,这个王某人最好祈祷自己早早死在这里,不要落到我手上,否则…… 这一次,外面显然也有了准备,只听到密密麻麻的闷响,只有几个特别倒霉的家伙不幸被射中。 见两边根本谈不拢,王某人重重哼了一声:“撞门!”木曾几乎也在同一时间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伴随着门外不时的惨叫,只听见“轰”的一声,府门只是轻微晃动,并沒有太大问題。 安六王府的大门乃是生铁所铸,哪有如此容易便破开的? 也不知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还是因为是夜袭政敌上位,天佑对府邸的防卫一直十分上心。自从他以摄政王身份执掌朝政以來,六王府更是被仔仔细细地修缮了一番,木曾以前是一个十分擅长守城的将领,因为亲戚获罪而被株连,后來天佑下他,任命他为府上的侍卫统领。 有牢固的防守系统,又有最好的将领,小皇帝的这场仗怕是十分难打。 第一百五十五章 黄雀(上) 那个契丹人用听不懂的异族语言狠狠地咒骂着。[]高叫着要放火烧掉这里,却被旁边小皇帝的人劝住了。 余国京师多风,尤其是春夏两季,夏天干燥,火势蔓延极快,最怕着火。如果对方点火的话,少不得小半个京城都要波及到,城西住的,大都是朝中权贵,最后就算是皇宫怕是都会遭受牵连。契丹人可以不在乎,小皇帝的一党可承受不起。双方闹腾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采取硬攻的办法。 大门上传來一声声有节奏的巨响,震得我耳膜发痛。开始的时候,每一次有士卒抱着巨木撞门,都很快死在侍卫的箭下,可后來对方采取了对策,用盾牌将撞门的兵士牢牢护住,活像个乌龟一般,木曾的弓箭战术一下子失去了作用。 a计划失去效用,木曾很快拿出來b疾患。他打了个六王府的大门。一旁有人扳动机关,门上机关瞬间错开,出现了很多圆孔,门口众侍卫趁机将长枪刺入孔中,动作迅捷整齐,大概之前训练过千万次。 我捂着嘴巴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心中的震撼之情充分的在颤抖的双手上反应出來,一旁的富毅看见我这个样子,嘴角扯出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门外传來几声闷哼,圆孔内大量鲜血顺着枪杆汩汩流了下來。这场面,就算是早就看惯了流血场面的我,也不忍在看下去。 忽然我身边多了一个白衣身影,接着富毅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之情,断断续续地说着:“天……天……天……”硬是沒有将话说完整。 我转过头,也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nnd竟然是天昊,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进來的?我刚想开口询问,却被天昊制止了,他用手指了指六王府的大门,鲜红的血液从各个圆孔里冒出來,顺着大门蜿蜒流淌,汇聚在一起,落入尘土之中,一时竟沒有停止的迹象。 不对,我心中一动,按照余国现在的军事水平,是造不出能达到这样放血效果的东西。想着,我示意身边侍卫,对方会意,拿來一把长枪,呈给我看----枪尖果然改造过,细长许多,结构与我腰间那枚军刺一模一样。庄货呀庄货,你到底有多少东西在隐瞒我?我不由的仰天长叹。 门外被刺中的人活不成了!这么想着,果然听到外面一阵惊乱地骚动。“放血王”不是白叫的,无法止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尽而亡,这种死法对旁观者有很强的震慑力。 我摇摇头,驱散心中对庄货的恐惧,已经对门外士兵的怜悯,一旁的天昊和富毅都很镇静,似乎一切都在他们预料之中,不过当富毅听到门外那个契丹将领的喝斥声的时候,一张脸又沉了下去。 看來门外的那个契丹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会儿功夫门上的机关就被堵住了,仿制的枪头因为造的仓促,质量不高,辞了几次,就已经卷了,无法再使用。 虽然大门很牢固,但照这样下去,被撞开只是迟早的问題,但一想到我们的任务只是拖延时间,也就不在担心,于是我又有心思想刨根到底的问问天昊是怎么进來的,六王府不说是层层把守,也算是只鸟难进呀。 我还沒讲话说出口,天昊突然转过头,戒备地向远处望去。我顺着他的视线,什么可疑的状况都沒有看到。 已经是后半夜,天际却诡异地出现了火烧云,古代低矮的建筑,在一片火光中染上了诡异的颜色,远远可见孤零零地贵妃陵矗立在妖艳暗昧的夜色中,满耳的厮杀声。 “天昊,怎么了?”我随口问道,完全沒有在意直呼国师姓名的暧昧之举,富毅会如何看。 “……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那个方向有些不妥。”天昊先是犹豫地说,然后又安慰我道:“沒事的,这里有这么多人,不怕契丹他们在耍什么花招。” 我又看了看,仍然沒看出什么----今夜无月,即使有异动也难以辨认。而且现在相较于契丹的什么花招,我更想知道天昊是怎么进來的。‘ 我这边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思乱想着,那边木曾忽然说道: “门就快开了!各队散开,弓箭手准备!”他直接下令,然后转过身,对我、天昊和富毅失了一礼,“夫人、国师大人、富大人!还请撤到中厅暂避,免得对方无礼,冲撞到三位!” 我明白,现在不是添乱逞强的时候,于是乖乖地跟着一大队侍卫进了中厅。还沒等我的屁、股坐稳当,就听见撞门生之后又是一声巨响,想來应该是门被硬生生撞开了,片刻功夫,厮杀声听得清清楚楚。 门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提着刀想要杀了我,说不害怕那是骗鬼的,但是作为这里唯一的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文明人,我必须要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 天昊和富毅的心中到底是如何的排山倒海我就不得而知了。 突然,正对着大厅的第二扇门被狠狠撞了一下,不住地颤动,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我的小心脏又不争气的颤抖起來,这门可是木头,不比那生铁铸造的大门,不用几下它自己可就倒了,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好像沒有人在撞门了。 幻影、追风不动声色的又往我身边移动了两步,天昊干脆直接站到了我身边。 木曾的声音远远传进來:“属下无能!让王爷和夫人受惊了!” 还算聪明的我立刻反应过來,扬声说道:“无妨!六爷和本夫人都无事!有劳木统领了!” 突然一阵疾驰地马蹄声传來,游牧民族独特的号角和听不懂的语言呼喝,给前面的战场添了几分苍茫神秘之感。 “契丹骑兵!”天昊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我看到他等着眼,眼眶几乎要炸裂开,连富毅的气场也发生了改变。 “天佑那边不知道情况如何……”想象着外面的情况,我喃喃自语地说道。不知道为何这帮契丹骑兵会來迟,但是他们的到來却真实的改版了双方的战斗形势。 敌方援军还是带來了巨大的压力,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心理方面。 第一百五十六章 黄雀(中) “夫人。”似乎是看透了我心中的有所动摇,富毅冷冷地说道:“开战之前,我们应该做好失败的准备,可一旦真正的打起來,夫人心中就只能有一种必胜的信念。” 他说完,拿起茶盏准备饮茶。可就在这时,厮杀的声音陡然发生了变化,前一秒还势均力敌的场面,一下子变成了一边倒的情况。一方声势壮大,另一方似乎有些乱了阵脚。 富毅慢慢将茶盏放下,眼睛犹若星光一般看着我和天昊:“这样看來,木曾八成是死了!” 也许我是乌龟,一时沒有反应过來,沒有将“木曾死了”这四个字和它们代表的含义联系到一起。还以为那只是几个简单的字而已。 木曾的死令中厅内的气氛起了变化。我眼前一花,幻影,追风,波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边,手指院子里的侍卫也亮出武器,戒备地守着大门。天昊几乎是紧贴着跟我站在了一起。 突然,远处皇宫的方向有人放出响箭,尖锐地啸声划破了夜空! 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快步走到庭院中,朝皇宫方向眺望。 “是六王爷的信号!”富毅说道。 “嗯!天佑应该已经控制住皇宫了!”我轻声跟着说道,仿佛这件事情的结果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一般,并沒表现出太过兴奋的神情,心中只有一点点的喜悦,也是在替天佑,大概今天的夺宫是他一生的梦想吧。 话语未落,便听见“彭”的一声巨响,小皇帝的人已经开始撞最后一道门,只两下,门闩便断了,无数披甲执锐的兵士鱼贯而入。随后,两个身份较高的男子走了过來,一个身材高大,虽然一身中原打扮,但显得与服饰格格不入,另一个文士打扮,面色苍白,清瘦俊秀,就是脸上有些阴沉戾气,似乎刚刚受了伤,头上裹着绷带,上面隐隐渗出血來,细长的眼睛扫过庭院,落在富毅和我的身上,最后看见我身后站着的天昊,脸色瞬间变得十分不好看。 “六王爷何在?”文士打扮的男子用阴森森的声音问道。他应该就是王御史了。 “你说呢?”我笑呵呵地反问道。对方立刻脸色大变,果然刚才是天佑胜利的信号,过不了多久,天佑的援兵就应该到了。 “呵呵!陛下自以为得计,沒想到反而落入六王爷的圈套中。”王御史颓唐地笑了起來,“亏我王林还自负聪明!”他旁边那个契丹男子忽然眼中闪烁出某种不定,偶尔会露出一丝凶光。 “路都是自己选的,本夫人相信王御史是个聪明人。”我貌似心不在焉的说,现在这个时候,说那么多如何如何完全沒有意义,只要他不是皇帝的死忠派,只要他还有点脑子,心里首先盘算的就应该是如何能够保住性命的问題。 当然有一个契丹人在这里也算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了,也许天佑会放过王林,但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契丹人,我斜了张林一眼,还沒下定决心该怎么办的时候。 王林却轻轻哼了一声,后退一步,朝左右一摆手,阴冷地说了声:“杀!” 我皱起眉头,正待后退,却见对面的兵士们一道上前。几把长枪同时刺入了原本与他站在一起的那个丹赤男子的身体中。 王林手下的其他士兵堵在大门口,契丹骑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头领被杀。 突如其來的攻击让契丹男子眼中同时闪过惊讶和了然,他艰难回过头望向王林:“……你这个……”话还沒有说完,突出一大口血來,几个士兵大叫一声,将枪刺得又深了些。 契丹男子又吐几口血,低声说了句草原话,虽不知他说的是什么,大抵也猜得出。恍然间,我竟然对这个有了一丝同情。 在厮杀声中,王林对契丹男子看也沒看,径直走到我面前,跪倒在地,用头抵住地面,几缕发丝铺散在地上,绷带上血迹沾了泥土,混合在一起偷着狼狈。 “罪臣王林!见过灵夫人!” 他低声说道,对于他我并沒说出什么要绕过他性命的承诺,因此他也沒有上演跪地痛哭求饶的戏码。 “果然聪明。”我冷笑了一声。沒错如果刚刚他对我说话的时候有一丝动摇的话,那么现在死在这里的很可能就是他王林,而不是刚刚那个契丹男子,看來他也是个狠角色。 正待开口,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耳后风声骤急,整个头皮都炸了起來。突然记起一些电影片段,孤独耸立的贵妃陵,xx的!以前受过的职业训练本能的告诉我,那tmd是阻击枪的声音。这个东西都能跟着穿越!还让不让人混了?我心中指天痛骂到。 腰上一紧,我被人带了个趔趄,然后听见有人大叫:“有暗器!” 暗器!!tmd什么暗器,这是明器好不好,这是阻击枪呀!我差一点脱口而出,忽然手上传來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 “天昊,你……”我激动地说道,就在子弹穿过我胸膛的那一刹那,是这个男人帮我挡下了致命的一枪。 身边一阵混乱,有人呜呜喳喳就要往子弹射來的方向去追捕凶手,我赶紧拦了下來,不要说是古代,就算放到现代,想要找出一个阻击手,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我心里十分的清楚。 天昊对多了一个透明窟窿的肩膀看都不看一眼,在衣角上扯下一条布利落地缠裹几下,但这种止血方法根本就不管用,我连忙从袖中掏出丝绢紧紧按住他的伤口两侧,希望能够止血。期间发现他的左手不自然地垂着,刚刚那一枪,怕是伤到骨头了。 身处现代,被枪所伤都会是件麻烦的事情,何况是在外科医疗水平极其低下的古代。 “來……”外面传來的喊杀声,让我将去请太医之类的话又咽了回去,看血也不那么流了,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天昊,我先让人送你去后面休息,等事情都结束了再去请医生----能撑住吗?” 天昊苍白着脸,微微点了点头。他欲站起身,却脸色一变,倒了下去。 “天昊?”我连忙扶起他,他沒有回答,眉头皱得紧紧的,脸上全是冷汗。我连忙叫人扶他进去。 第一百五十七 黄雀(下) 我身后两步远的地方,追风、幻影、波音站成一排,戒备地望着仍然跪在地上的王林。现在我完全沒有心思去思考这个家伙会不会给我带來危险,心中只有天昊一人。 “追风!”我低声说道,“凭你的本事,出得去吧?去找个大夫过來!” “可是……夫人……”追风有些犹豫,他的任务是保护我,而不是去拯救天昊的生命。 “快去!”我不耐烦地催促。 “是!”追风单膝点地,朝我想了个礼,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夜色里。 “夫人,为何不派人去寻找凶手?”富毅见缝插针的问道。 “凶手并不在这府里,在什么地方我并不确定,现在要搜索是赶不及的。”我有些无奈地说道:“而且我大概知道是谁!先解决眼前问題吧!”说着,我用手指了指跪在一旁的王林。 在刚才混乱的情况之下,这家伙并沒什么异动,可也沒急着表忠心,难道是因为我级别不够才不用求饶? 不过仔细想象他的确不能过來像我示好,说不准还沒等到我跟前,就会先被侍卫当成可疑分子砍成肉泥 “你还真是个聪明的人。”我微笑着看着王林,其实此时我很想问问他是否知道关于阿里巴巴的事情,但我还是忍住了。我并不认为阿里巴巴会是小皇帝一派,更可能的是他无意知道这件事情,才想用这种方法杀了解决掉我。 “谢夫人!”王林站起身,退后两步,侧过身,眼观鼻鼻观心,很恭敬地站着。 门外,王林的人马和契丹骑兵还在交战,余国的士兵从來都不是勇猛草原士兵的对手,不过好在数量占多,但重创对手的同时伤亡也颇大。与此同时院子里的侍卫一动不动冷眼旁观着两军的厮杀。这是富毅的意思,他对于王林十分防备。而我也完全沒有想去解救那些余国士兵与水火的想法,我对叛变这件事情,还是十分反感的。 岂止富毅不信任王林。就连侍卫们也隐隐将他包围起來,只要他轻举妄动,就会顷刻利刃加身。毕竟王林对于皇帝背叛得实在太过容易。一次不忠,百次不忠。 我突然很想知道看着手下在眼前不停死去,王林此刻会有什么表情。可惜他低眉顺眼地站着,我什么都看不出。更让我觉得此人可怕的是他居然沒有想和我谈条件或者说些求饶的话。 在我无数次感叹张林心理素质实在过于强大之时,天佑的援军终于赶到,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绝对的兵力优势下,所剩不多的契丹骑兵被砍瓜切菜一样杀得片甲不留。本來就沒有人准备留一个活口。身为皇帝,却与草原人勾结交易,这件事情传出來不是皇帝一个人的丑闻,而是整个朝廷的耻辱。 大部队撤退之后,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富毅不管这些,第一时间派人去宫里给天佑报信。我看着侍卫们打扫着战场,一具一具尸体被随意的拖來拖去。不知道自己心中有什么样的感觉,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感慨一点什么?可惜我完全沒有感觉,这种情况在木曾的尸体出现在我面前时有了改变。 木曾的脸只有苍白,并沒有我想象中的恐惧与痛苦,让我觉得十分不真切。我轻叹一声,和他接触并不多,算上这次也只有两次而已,可我觉得他为人不错,早有不少侍卫的眼圈开始湿润起來。哀伤的情绪真的会感染人,见到这种场面,我也觉得有些难过。 “木总管家中可还有什么人?”我酸着鼻子说道。 “木总管本是待罪之身,亲人大都流放了,只有老父和一双儿女,也都流放在外。”侍卫声音悲切地回答。 我应了一声,吩咐下面善待木曾的家人,最好是将他们从流放地送回老家,然后摆手:“厚葬吧!”话一出口,才发现这个人是真的死了,骤然间心里有了悲意。 生死之间,到底有多少距离?也许生死之间,一点距离都沒有,我用手擦了擦眼角,泪水还是不要流下來的好。 安排王林在偏院住下,顺便派了不少侍卫过去,美其名曰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实际上怎么回事彼此心里有数就好。关于这个人如何处理还得等天佑回來再拿主意。如果表现一直不错的话,我倒不介意到时为他说两句好话,俗话怎么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另有一件事就比较重要,也是我能插上手的事情。之前的小丫鬟们的骚动事件,让我怀疑府里一定有内鬼存在,于是派人将当时到处乱跑的丫鬟小厮们一个个的单独关押,挨个审问。 两件事情都安排好后,总算有些时间的我本打算去看看天昊的情形,至少天昊的事情要在天佑回府之前处理好。还沒等我走上两步,就有一个面色尴尬的侍卫向我走來,说是被关押起來的丫头里面有个是我的贴身丫鬟,名叫绿真。此刻正在那院子里,一边哭一边喊我的名字。侍卫不如如何是好,只能來向我请示如何处理这件事。 我按了按太阳穴,怎么就把这个小惹事包给忘了呢?顿时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不过这个绿真还真是不争气,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添乱,可话又说回來,她平时倒也还算不错,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不能因为她是我唯一的陪嫁丫鬟而放过她。 “请问夫人,她……”见我不言不语,侍卫壮着胆子问起。 “先关着吧!那么多人都能待的地方!沒道理她待不了!”我不耐烦地说道。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我真的必须立刻去看看天昊了,这家伙不但是余国堂堂的国师,更重要的是他掌握着我回到有灿烂文明现代社会的方法。 收起无聊的想法,我向天昊休息的地方走去。为了保障天昊的绝对安全,富毅将他安排到了幻影他们的住处。说实话,在六王府生活了这么久,我还真不知道幻影他们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跟着引路丫环东扭西转的,半天才來到府上东南角极背静的一趟房前。丫环高声通报之后,打开房门。我示意她不必跟着,独自走进去,此刻天昊正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目光盯着我。 第一百五十八章 胜利的第二日(上) “你不用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在天昊说话之前,我首先大言不惭的说起來。同时过去按住他不让他起來。 天昊赤着上身,肩膀缠着厚厚一层白布,身上几道旧伤纵横交错。最明显的就是刚刚起身时我看到的,后背上从右肩开始,到腰部以下横在整个背部的极深的一道伤疤。我不由得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不是国师,怎么说也是个皇亲国戚,怎么就受了这么多的伤呢?一定是他脾气太臭,结了很多仇家,所以才会这样,下了结论,我不由地点了点头。 见我点头,天昊似乎更加生气,只是沒有力气和我争辩。 “伤势怎么样?不会就这么挂掉吧?”我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放心,无大碍的,我还沒折磨够你呢。”天昊每次和我打架,总是不示弱的,我却不怎么相信他说的话,膀被狙击枪射了个透明窟窿还叫无大碍? “……”我拿不准要不要对天佑意外的男性表达下自己的关心之情,哪怕之前他刚刚救了我。 “你们啊!一个一个有什么事情只会想要去瞒着我!”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向自己的心投降,绯闻什么的都去见鬼吧。“你要是不说实话的话,我就自己去问大夫,到时候回來在收拾你。[]”我有些赌气的说着。 “伤到了琵琶骨,不知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天昊说道,语气很冷漠,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虽然还是不能了解他的具体伤势,我不知道琵琶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对这个词却是十分熟悉,武侠小说里,要废一个人的武功,技术含量高点,叫“点破气海”,直接粗暴点,就是“捏碎琵琶骨”了。还有那个任我行是不是也被东方不败锁住了琵琶骨动弹不得? 大概是我看他的眼神太过诡异,天昊说了句:“你不用担心,要是我们的交易顺利完成,我一定会让你回去的。” 我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几秒钟才缓过神來,“我不碍的!倒是你,得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轻声说,自己也不知道这番话是出自肺腑还是感谢他还记得要将我送回去的事情,其实我并不明白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第二天,早朝上,皇帝沒有出现,宫里传來皇帝突发急症,不能处理政事的旨意,朝政暂由六王爷天佑全权处理,此刻天佑终于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摄政王。 同一天下午,后宫传出皇后齐易烟有喜的消息。 昨夜看过天昊,我便回去睡觉,只是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夜,我睡得也不安稳,不断的做恶梦。早上一起床,看见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决定补上一个美容觉后再去处理事情。 一觉醒來,就有喜事传來,刚开始沒听清楚,以为是目莲生娃了,又问了一遍才知道原來是我之前在路边捡的那条土狗生了四只小狗。等我兴冲冲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死了两只,就剩两只还活着。 心中略微觉得有些惋惜,但还是觉得在一场杀戮之后有新生命的降生,无论如何都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于是我吩咐厨房,给那条土狗多准备些好吃的。 “夫人!夫人!”我这边兴致勃勃地看着新生的小狗,那边春桃匆匆忙忙跑了过來,离老远就开始叫,“夫人您……怎么还在这里呀!六…六爷已经回----”她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缓过劲來。 “听说夫人在这儿!六爷正往这边來呢!” “啊啊啊啊!!!!!”我尖叫了声,揪起春桃的衣襟,施展“穷摇大法”,“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还有黑眼圈呢!!!” 我对苍天发誓,我自觉是个相当淡定的人,可现在府上大部分的丫鬟都被关在小黑屋里,而我又刚刚起床,自然沒有什么形象可言。还有,我昨天也是挨了几下子的,这脸上是不是也留下了战斗的残痕? 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我可不希望天佑一回來看见的是我这么个黄脸婆的形象。 “夫人别急!奴婢去给你您拿鸡蛋滚一滚就好了!”夏荷说完,还沒跑出去,就见天佑已经穿过月亮门,往这边走來。 这许多日子不见,他瘦了,举手投足间却比往日更具威势。他望着我,眼光深黯。拽住我的手就往前走。 “天佑……”我难得的娇羞地说道。可他却沒什么反应,继续拉着我往前走。 两个人一路拉拉扯扯走了一路,进了他的书房里。这个书房不是天佑华常用的那个,只是离得比较近而已。 天佑拉着我进來,反手关上房门。我以为他要跟我叙叙旧,说很多心里话,可他却直接拽着我吻了下來。 天佑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我愣了愣,遂抱住他加深了这个吻,一时间,心里好像有火苗烧起來一样。算起來,我们已经六七个月沒有真正碰过彼此了,此刻两个人都显得十分急色,一般亲吻着,一边七手八脚地往下撕扯对方的衣服。 猴急之下,天佑的衣带让我解成了死结。我一边费力拉扯,一般抱怨:“xx的!这衣服怎么这么难脱!你以后能不能不穿这么别扭的衣服?” 话音刚落,耳边传來天佑清朗的轻笑声。我看见他望着我,明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好像,很久沒看见他这样笑了。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 “天佑…………”我长长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天佑也颇为温柔的回答道。 “天佑…………”我又重复了一遍。 “嗯。”天佑难得的配合着我的任性。 “天佑天佑天佑…………”我撒开了大声呼喊着天佑的名字。 我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每唤一次,他都会应一声。到后來,他又黯了眼眸,虽不知道为什么,天佑今天和平时不大一样,主动到近乎放纵。我也头一次体会了所谓□过后腰酸背痛起不來床的感觉。也许这真的就是小别胜新婚的美好。 天佑歪在塌上,我靠着他,因为可利用的面积狭窄,两人根本就贴在一起。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也不知道我们胡天胡地折腾了几个时辰。 第一百五十九章 胜利的第二日(下) “……浅月……”就在我回味着刚才的温存时,天佑突然开口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声音中似乎有些淡淡的忧伤,可我完全沒放在心上。 “怎么了?”我心情大好的回应着天佑。 “我们和离吧!”天佑好像轻描淡写一般说道,似乎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过家家一般,不开心了,就一拍两散。 真正的晴天霹雳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的我绝对是五雷轰顶,完全呆愣住,嘴唇翕动了两下,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天佑静静坐起來,默不作声地穿衣服。 好久,我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再说一遍。”声音就这样轻飘飘的脱口而出,我不是应该痛哭流涕,声嘶力竭的嘶喊才对。 “浅月!我们和离吧!”天佑轻声说道。 我低声骂了句脏话,伸手在干涩的眼睛上抹两下,不顾身体酸痛,动作麻利地穿上衣服。不知道到底该干点什么,我在地上胡乱的转着,心痛,彻头彻尾的心痛,如万蚁侵蚀般袭來。 “理由呢?”不管什么时候的分手,都需要一个理由不是嘛。 “我们两个之所以成亲,本來就是本王一厢情愿的事情,我们就不该在一起。(.无弹窗广告)既然是个错误,就让它结束吧,我想浅月需要的是一个你爱的人。”天佑说话的时候,整个人背对着我,但我能清楚的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忽然间,我想起曾几何时,那唯一的爱恋,是在逼迫下分开的,怎样的爱恋都逃不开生死的,我不敢拿他的命去赌,所以我放手。 可是现在,我还要放手吗?生命轮回,难道到了古代我依旧找不到自己要的幸福? “浅月,你自由了。”良久,天佑刻意用平淡的声音说道。 “你可真伟大!!!”我感觉自己是在怒吼,可是说出去的声音却是相当清冷,“你一句话,我tmd就自由了!我自己想不想要自由,你知道咯p!!” 伸手扳过天佑的肩膀,让他转过头看着我。一句一顿地用心说道:“别跟我扯这些沒用的。我要你真正的理由,就算我对不起你,或者让你失望,也犯不上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來敷衍我,如果你不爱我了,我灵浅月绝对不会赖着你不走的!” “是我对不起你!浅月”天佑低下头,靠在我肩膀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肩膀有些湿热。 “我从太医那里知道,也许我们之间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天佑说这话的时候始终沒有抬头。 一时间我并沒有真正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任早已久远的伤痛一点点向心头袭來,哦,我曾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也许那将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在心底漠然的对自己说道。我以为我会愤怒,会生气,但是看他此刻的样子,我又实在气不起來。 “不要这么说。”我柔声安慰着天佑:“你看目莲就要生产了,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会一心一意去对待的。”我轻轻拍着他的背,语无伦次地说: “而且我一点都不喜欢自己亲自带孩子……吵吵闹闹的……目莲的孩子就不一样了……”明明是安慰天佑的话语,说到后來我却哽住,虽然沒有期待过在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但我知道我心中是有过热情期盼的。 天佑静静地低着我的肩膀,沉默着,并沒有说话。我不想去猜测他此刻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就算沒有孩子,你还有我啊……天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想要守护你。”我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我真的是想守护他,哪怕不能到最后。 “浅月……”天佑华终于开口了。这个刚刚还张口闭口说要和离的人,却紧紧抱住我,声音带着哭腔,“浅月!别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我只剩下你了!!” “不会的!”我用最温柔的声音回答说,“我舍不得离开你,天佑!我……”我顿了顿,心中又回想起那个曾经深爱的男子,那个永远不能在一起的男子,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对天佑说:“我爱你……我用我的生命爱着你……” 第二天早上,天还沒有大亮,迷迷糊糊感觉天佑轻手轻脚地挪动身子。即使是八月间,参加早朝还是得天不亮就爬起來----我呵欠连天地翻了个身。天佑整抬着手,由丫鬟服侍着换衣服,见我醒了,便柔声说道:“还早呢!浅月睡一会儿?” “不用了……待会儿我送你出去……”我说完。正赶上夏荷端着食盒进來。我才想起对天佑说道,“昨儿个吩咐厨房做了点吃食,以后记得每天要吃了东西再去上早朝,要不空着肚子工作将來会伤了身体!”我望着天佑,笑眯眯地说道。记忆是如何都抹不去的,也许对我來说,天佑只是我曾经爱恋的替代,我又何尝不是灵浅月的替代呢?那就让我替灵浅月好好的去爱他…… 吃过饭,一直送天佑到宫门口,然后直接坐轿子前往定王塔。经过这场天大的夺权风波,定王塔里虽无甚大事,但是需要过问的零碎琐事还真是不少,我一到就开始忙,到了下午才刚松了口气,外面有狱卒通报,说天昊要见我。 我小愣了一下,天昊要见我,什么时候开始学会通知我一声了?以往每次要见我,都是突然就从不知道哪里直接冒出來的,然后臭着一张脸对我说话。 转念一想他现在正受伤,有什么急事非要这个时候见我呢?我不是他,永远都猜不透他的心思,收拾下手头的工作,我直奔国师府而去。 到了国师府,天昊竟然在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房间里等我,见我來了,沒有往日的调侃之色,倒是多了一些冷若冰霜。 “我叫你來,是想跟你说说咱们的交易!”天昊的声音不大,却是什么冰冷。 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交易,是呀,天昊每次舍命救我多半不是因为对我的好感,只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一个还沒完成的交易而已。现在一切归于平静,也是我们该好好谈谈这件事的时候了。 第一百六十章 交易该如何? 我沒出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天昊也沒在意继续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我要离开余国京师一段时间。”他的声音在我听來多了一种飘渺的感觉:“一是为了能够好好养伤,二是要寻找破除预言的方法。” 我依旧只是点头。经历了不少事情,好几次都是托他的福才活了下來。我和很多女人一样有点英雄情结,面对一个虽然总是戏弄自己,却总是在陷入麻烦的时候默默帮助自己,在危机时刻用生命保护自己的人,要说一点不曾动心过,那是自欺欺人。 “你的愿望就是回到你生活的那个时代对不对?”天昊的声音又冷了几分,让我听不出对于我要回去这件事情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伤心,可我想他绝不会伤心的。 “是!”我果断的回答。我承认我心中是爱着天佑的,可就算我离开了,依然有目莲替我爱他。我在现代有太多的牵挂放不下,因此就算我留下也会是痛苦万分。 天昊注视我良久,就好像我是一块水晶,虽然可以很轻易的看透却估计不出到底会值多少钱一般。 “那你就好好保住性命吧。”也许是我的错觉,天昊的声音在我听來竟然有些无奈:“如果你死了,我是沒有办法让你的灵魂回去的。” 神情恍惚的出了国师府回到家,走进屋,赶上天佑刚下朝,正在换衣服。 “浅月去哪里了?”天佑柔声地问道。 “天昊那里,他说要去寻找破除预言的方法。”我随口回答着。 “嗯。”天佑微微点头,用一种云淡风轻的口气说道:“这件事情也该提上议程來了,我相信天昊的能力。” 我抬头望着天佑的眼睛,那里面写满了真诚,让我一眼就可以望穿。 “不说这些了,浅月來的正好!”天佑拉住我的手,有些兴奋地说:“等下我还有些事情和谋士们要商量,浅月要一起吗?” 我自然听得出这话背后的含义。若是接受,就代表我将走进天佑一派的核心,完全参与到他的政治生活中去。若是不接受,虽然不会让我们的感情受到的什么影响,可天佑会怎么想,我真的就不知道了。 “好啊!”我假装开心地说道。天佑点点头,恐怕此时此刻,他才真真正正地将我当做自己人看待。 六王府有一密室,是天佑专门与心腹商议机密要务的场所。这还是我第一次踏足此地,四周沒有窗子,只有一扇铁门,但身处其中并不觉得气闷。这里也沒有蜡烛宫灯之类的东西,倒是在墙壁上镶嵌很多夜明珠,此时它们正发出柔和的光晕。 我落后天佑一步,走进门时,分别坐在左右首位的庄货和富毅站了起來。天佑微微点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我环顾四周也不知道坐在那里好,最后只好在庄货下首第二个位子上坐好。对面君行的下方坐着的正是夏子轩,大概是不想让在座的人知道我和他私下有接触的事情,他如陌生人一般看了我一眼。 庄货低声说道:“夫人,和老奴换个座位!”我习惯性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依言做到了左边第一个位子上。 在我落座之后,富毅看了我一眼,望向庄货的的目光也别有深意。此刻我才算看明白,房间里除了天佑虽然只有寥寥四人,却隐隐分成了左右两个阵营。夏子轩跟富毅应该是一个营地的,那我是不是就自动被划到了庄货的阵营? “浅月还沒有见过子轩吧?”天佑说道,指了指夏子轩,“这是富先生的得意门生,夏子轩!真正的年轻有为。” 夏子轩站起來,朝我作揖道:“子轩见过灵夫人!” “子轩先生客气了!”我忙回了礼,陪人演戏是件相当累的事情,何况是在不明情况下。 天佑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该客套都客套完了,抓紧时间说正事吧!之前商议的都是怎样夺权,现在权利已经在我们手中,皇帝也幽禁起來了,也该研究一下今后的事儿了。”天佑坦然地说道,似乎将皇帝关起來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仔细想想小皇帝所做的一切,还真该是关起來的主。 今后的事儿?走到这关口,一时退无可退,不是再进一步,就可能粉身碎骨。听天佑的意思,像是沒有篡位的打算。为什么不夺位呢?正常的历史发展到这一步,就是弑君夺位了。 我突然感到有点不自在,才发现,除了天佑,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我这里。 不会是因为我能生孩子了吧?突然间我有了这种天真的想法,可完全沒理由这样,就算我不能生,有大把的女人愿意为天佑繁衍后代呢。大概还是怕被安上一个不好的罪名,朱棣那样的日子我觉得并不好过。 “只希望齐皇后能早日诞下皇太子,皇帝的病也不用再拖下去!”庄货淡淡地说道。他这话的意思实在太明了,我不动声色望向庄货,只是他表情沒有什么异常,让我颇为失望。 天佑冷冷地说道:“就算她生了公主,同有身孕的,不是还有个田心公主吗?”话只说了一半,下半截沒说,在场的却都猜出了他的意思。 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天佑,这个真的还是天佑嘛?他不是最疼爱田心,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來?转念一想,吕雉难道就不疼爱张嫣? 为了皇家的权利,有时候必要的牺牲就应该被理解吧?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去理解天佑,只好拿起茶盏装作喝茶的样子。犹豫地抬起头时,刚好和天佑望向我的眼神对上。 将皇帝软禁起來这些日子,天佑开始收拢各方面的权利,齐志远的势力暂时被打压下去,加上田心公主怀孕的消息,齐志远一派的人最近消停得很,十四爷也学聪明了很多,不在和田心公主來往过密,毕竟到现在连我都不知道天佑将目莲、夕美和萧若诗弄到哪里去了。 面对一个有野心的妹夫和一个掌握权力的哥哥,十四爷这种夹心饼干的日子并不好过。有时,我真的很想劝劝他,学学十三爷,游戏人间算了,可怎么都不能把话说出口。 第一百六十一章 永远的刺痛(上) 随着进入天佑政权的中心,我在六王府里也有了用來单独办公的,带密室的书房。有时候我会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天佑的妻子,还只是他战斗中的伙伴…… 密室不大,为了让自己办公时的心情更加舒畅些,我简单装修了一下,加了不少暗格,用來存放定王塔的绝密文件。我真正意义上的手下只有吴擎苍和伍子干,但是他们并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还不能自由出入王府,因此短时间内可以和我商议事情的,只设一张书案,两把椅子。空出來的地方摆了佛龛,蒲团,供奉的是我从寺庙里请回來的两座长生牌位,上面简单的写着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过來跪一跪,吐吐苦水。说來穿越以后,也沒少下跪,这辈子却还沒跪过父母一次----现在也只能跪长生牌位了。虽然天昊答应我会让我回去,但是我自己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或者说我的潜意识在拒绝回到现代这件事。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到了秋天,目莲她们还是沒有回到府上。据说天佑又给她们另外修了个宅院,天佑偶尔会过去看看,但从不在那边过夜。我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为何,也不想弄明白,于是就假装不知道。 都说秋高气爽,庄货大概也是体谅我一直在为他忠实工作,终于良心发泄的放了我几天假。常言道,春困秋乏,这一闲下來真的觉得很累人。信步走到厨房,正好看见上次捡回來的土狗,它身体恢复得很好,两只巴掌大的小狗紧紧跟在它后面,憨态可掬。 看着跟在母狗后面的小狗,心中无限感叹,自己这辈子怕是沒有这样的机会了,略微伤感的摇摇头,猛然间想起自己收留的那些孩子。要是在里面弄个养女什么的,也是不错的选择。一时间,阿冰的容貌不由的浮现在眼前。 虽说养的不如生的亲,但总比沒有好。我打着哈欠,吩咐阿寿备马车,又带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才心情愉快的上了马车。 來到小院子,我才发现阿寿是个实在的人,他对那些孩子们倒还不错,而且还雇了人照顾孩子,颇有点幼稚园的感觉。 “你小子办事倒真的很让人放心。”满意的环顾了四周之后,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略作迟疑,我才继续说道:“只是本夫人给你拿点银子怕是不够买这房子吧?说吧自己填了多少?” “夫人言重了,这里住的都是穷人,地价自然不贵,夫人您给的银子绰绰有余呢。”阿寿笑着回答。(.) 我微微点头,越來越佩服起天佑挑人的眼光了。这些孩子们也沒有白吃白喝,女孩子都去附近的店铺学刺绣手艺了,男孩子或是去铁匠铺学打铁的手艺,或是留在家里帮忙。见阿寿來了,一个个兴奋地冲他跑去。 阿寿连忙向他们说明我的身份,听说我才是他们真正的恩主,连忙跪下行礼。我吩咐阿寿将他们都扶起來。 “我这次來是想挑两个伶俐的回去作伴。”话要出口的时候,我换了一种说话,直接说要收养孩子,还真是说不出口。 听说我要挑孩子,帮忙照顾的夫妇两个连忙让人去将学手艺的孩子们叫回來。单从喜好上來说,我本人更喜欢男孩子多一些。可是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我决定还是挑两个小丫头。 让阿寿将带來的东西分下去,我坐在一旁看着孩子们玩耍,记不清自己小时候是否也这样玩耍过,大抵是有的,我安慰着自己。 不一会儿,女孩子们也回來了,阿冰穿了件藏蓝色的短袄,虽然衣服洗的有些发白,却也十分干净。 她长高了一些,脸颊也丰满起來,愈发可爱了,到有一种洋娃娃的感觉。我笑眯眯地望着她,幻想她以后成了自己女儿会是什么样子。 知道了我真实的身份,阿冰这次直接叫了一声:“夫人。” 我刚想上去拍拍阿冰的脑袋,手却被人打了一下,我怒气冲冲的转过身,正对上追风冷若冰霜的眼睛。 “出來!!?”追风无视我的怒火,冷冰冰地对阿冰身后某个物体说道。 嗯?一时间我沒反应过來,但是只过了一秒钟,我就看见一个绿色迷彩的身影从树下跃了下來,用风一般的速度向我袭來,一把做工精良的三棱军刺跃然眼前。 xx的,我心中破口大骂,这个阴魂不散的阿里巴巴到底带了多少三棱军刺穿越?难道他带了整个武器库过來? 阿里巴巴很厉害,但追风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他飞身挡在我面前,一下子就把阿里巴巴的去路拦住了。 追风和阿里巴巴纠缠在一起,我猛然看到阿里巴巴的腰间鼓鼓的,心中大感不妙,连忙疾声大喊:“小心!!!他有……他有暗器!!”我很想说他有枪,可我估计追风根本就理解不上去什么东西叫枪。 不过这话说得还是晚了!阿里巴巴躲过追风的攻击,拉开了距离,猛地在地上打了个滚,把手伸向腰间,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刀。我心一寒,匆忙间想起自己腰间的灵蛇,不敢多想,拔下对着阿里巴巴的手腕撇了出去。 虽然灵蛇沒有击中阿里巴巴,但他为了躲避灵蛇,那一枪也打空了。我擦了擦嘴巴,转身看见一旁的阿冰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我连忙将她揽在怀里,轻声说道:“不要怕,沒事的……” 可还沒等我说完话,就觉得胸口一凉,我像一只受伤的小白兔一样睁大着双眼,吃惊地看着阿冰,用力推开阿冰,捂住胸口,我能感觉到一股热流从指间划过的舒适感。 另一边,阿里巴巴渐渐招架不住追风的攻击,虚晃一招之后夺路而逃。追风还想去追,却被我有些轻飘地声音叫住了。 “追风……”话音落下,周围赫然一片寂静。 追风回过头,看到我,漠然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你……”话一出口,就感觉喉咙一阵腥甜,止不住喷出一口血來。低头看着插入胸前的匕首,似乎为了嘲弄我一般,伤口此时才后知后觉地传來锥心地剧痛。看着被我推倒在地上,手上沾着点血渍,眼神变得冰冷的阿冰。我再也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tmd,这样的日子到底要怎么过? 第一百六十二章 永远的刺痛(下) 我真不知道自己改如何面对这样的结果,是该先自嘲下这是自己以前做了太多坏事的报应呢?还是该哀悼自己永远不是做好人的料?又或者用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破口大骂这个年头,畜生都比人强? 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被我抛到脑后,此时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tmd快点來个人救救我,我不想死。 周围乱糟糟的,追风算是在第一时间过來扶起我,单掌抵住我的后心,一丝暖流在身体里缓缓流动。 简单地处理完我的伤势,追风又开始大声吩咐道:“阿寿!夫人这边交给我!你快去叫人!要侍卫和大夫!骑马去!” “可是……”阿寿在关键时刻竟然忸怩起來:“回大人,小的可不会骑马……” “那也好,夫人有个万一,咱俩一块死!”追风也不生气,只是冷冷地说道。 阿寿沒有立刻狗血地跑出去,好像接受了追风的这种说法,指着一旁的阿冰说:“这个刺客要怎么解决?” “先绑起來!待会儿等人來了处理!你到底去是不去?!”这次追风说话的语气可就沒刚才那样好了。 经过追风简单的治疗,我也稍微有了些精神,眼角余光看见阿寿狼狈地跑出门去,期间还给拌了个跟头。 胸口痛得要命,我也记不清这是穿越以來第几次受伤了,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都在重复着受伤、养伤、再受伤、再养伤……反反复复,不知什么时候能真的停止。 “我……”只说了一个字,就忍不住往外呕血,还咳出疑似内脏碎片的肉块來,看得我有点绝望。 最好就这样死了吧,我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着,不想在继续这样的生活。眼皮开始发沉,好像天边开始漂浮各种各样的云彩,还有一些长着翅膀的生物翩翩向我飞來,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天使。我决定不再去考虑自救的问題,而是将仅存的一定清醒意识用來描绘來世的美好生活。 “快和她说话!”我听见追风急急地说道。 “说……说什么啊?”回答的是照顾小孩的女子的夫妇,最后几个字带着哭音。 “什么都好!别让夫人子睡过去!”这一次我竟从追风的声音中听到一丝恐惧。 嗯,也对我死了,这满院子的人都别想活了,不行,我要活下去,这么多人一起陪我走黄泉路,该有多拥挤呀。[.超多好看小说]我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睡过去。 那对男女叽里呱啦的开始说话,我无法集中精神,不知道他们在叨念什么。原來人在生死的边缘连理解力都会下降,这一刻我不觉得他们是在说话,更多的倒像是一群苍蝇在打架。 太tm遭罪了,我恨不得给自己直接來个了结,可是一想到满院子的人,特别是那些可怜的小孩子,又觉得不忍心。 一刻清醒,一刻昏沉,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一阵混乱,还想有个“神仙”向我走來,然后一双手按到我的后背上,一股浑厚的力量在身体里转了几个周天,肺上又闷又痒,忍不住咳嗽几声,喷出一大口血,人也立刻轻松不少,神志也清明了些。 我正准备对这位救命“神仙”说点什么感谢之词时,身后的声音惊得我一个激灵。 “你还想活命就不要说话!”声音低沉苍老,我自不会认错,除了庄货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怎么第一个出现的会是庄货?有了一丝力气后,我思考的第一个问題竟然如此白痴,又想了几秒钟,才恍然大悟,这里离定王塔最近,难怪他会先來。庄货都來了,那天佑是不是也知道了这件事? 我拼命地摇了摇脑袋,这件事情暂时可不能让天佑知道。我不清楚自己要表达什么意思,只是看似疯子一般拼命地摇着头,我相信庄货一定能理解我的意思,至于为什么会相信他,那我就说不清了。 “你要是还想见到六爷,最好现在安静下來。别再乱摇你那值钱的脑袋了。”庄货说完,在我伤口附近的几个穴位上点了一下,然后一拍我后背,插在我身上的匕首就这么射了出來,带出一丝血线。 我非常配合眼前一黑,顺势倒在了庄货的怀里。其实倒在一个太监的怀里也沒什么,我用自己昏迷前最后一丝清醒安慰自己。 再次醒來的时候,我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一睁眼看见的又是天佑一脸的焦急,实在记不清这样的桥段上演了多少次。 见我醒了,天佑的脸上也瞬间换成无限喜悦的表情。 “谢天谢地,浅月总算是醒了。”他忽然抓住我的手,用力地在他脸上蹭來蹭去。天佑的这一举动让我的第一反应是,我是一只猫,天佑的一只宠物猫。 “快去请太医來!!”蹭了一会儿,天佑好像才缓过神來,大声的吩咐着。我心中觉得好笑,他可从來沒这样失态过,在我眼中,他做起事來总是井井有条,临危不乱的。爱情果然是个奇怪的东西,不但能使女人变成白痴,就算是男人的智商也会降到让人堪忧的程度。 “……都有黑眼圈了……”我轻声说道。眼睛也熬得通红,嘴唇上有些破皮,脸色也很不好。同样守在床边,眼前的天佑,比起我第一次遇刺时又有些不同。哎,我好想伸手去摸摸这个男人,这个为我操碎了心的男人。 我艰难的抬起胳膊,天佑急忙用他的手握住我的手,就这样微笑着对视,我用心体会着从他手中传递出的丝丝爱意。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过看样子时间应该不短,也不知道天佑这几天都做了什么。 心中无限的愧疚,我似乎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却是一个合格的惹事包。 “……对不起……”我轻声说道,此时胸口依然有些疼痛,可还是尽力地保持着微笑,我要做天佑的太阳,让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可以感受到无尽的温暖。 “我沒事的,浅月的生命力有多顽强,你还不知道吗?”我自嘲地说着。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和天佑 我和天佑在床边腻腻歪歪的时候,太医已经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超多好看小说]我心中不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太医才战战兢兢地走到前面请安。天佑自然免除了一系列不必要的礼节,命令太医直接工作。 “看脉象,灵夫人应无大碍了!”太医切过脉之后,说道,见天佑和我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又吞吞吐吐道:“只是……” 我和天佑脸瞬间黑了下來,大喘气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我满眼忧愁地望着太医,就好像等待宣判书一般等着太医接下來的话。 “只是什么?”天佑可沒我那么乖,直接问出口。 “只是灵夫人被刺客刺伤了肺,以后恐怕会落下病根,要注意的地方多得很!相关各种禁忌下官会一一说明!”也许是我的错觉,但这段话听在我耳中就是带着颤音的。 “有劳太医了。”我抢在天佑说话之前开口。听到自己将会落下病根,我心中也是无限哀伤,但是抬眼看见犹如黑云压顶的天佑的脸,我故意沒心沒肺地说着:“沒什么大不了的,能保住性命我就该唱阿弥陀佛了。”说着我夸张地拉了拉天佑,“快跟我一起说阿弥陀佛。” 天佑见我这样,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让丫鬟送太医离开,屋子里就剩下我和天佑两个人。我挪了挪身子,空出一块地方,示意天佑坐在身边。 他刚坐下,我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他手,故意撒娇地说道:“天佑,你知道嘛,我真的害怕再也见不到你。”我用余光偷偷地看了天佑一眼,正好迎上他温柔的目光,我感到自己的脸瞬间就红了,“你说要是有一天,我比你先走一步,可怎么办?” “浅月这是说的什么话?”天佑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不满地看着我。 “我们都会死,不是吗?”我低着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是这次庄公公再來晚一步,也许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好想哭,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突然想到生死离别,觉得自己很不舍很不舍。 又想到之前自己爱恋的那个男子,在临走前给我的最后一个拥抱,曾几何时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想到这些我攥着天佑的手,不由地用了几分力气。天佑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哀伤,轻轻在我手背上拍了拍。 “庄公公……”我还想说下去,天佑却似乎不愿提起这件事。随口敷衍着,显得心不在焉。 见他这样,我也不好再说下去,寻思着再找点什么话題。有一个话題是我不想碰触的,但是又是不能回避的,沉默了很久,我才下定决心,看似无意地开口问道: “那个叫阿冰的女孩子,该查出是什么身份了吧?”我想让自己看上去轻松坦然些,可这话真的说出口的时候,我的心还是隐隐有痛楚,毕竟我曾真心地想帮助那个女孩子。 善心被人利用的感觉并不好。 “嗯,查出來了。”天佑也是不愿意说起这个话題,但我们怎么都绕不过去,我们心中都明白:“已经查到她是皇帝派去的刺客……” “皇帝?”我木然地重复了一遍,原來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以为他真的是个小皇帝,是个轻易就被糊弄的小皇帝,原來他早就安排好一切等着我。 想想现在生活在深宫的溪慕和千湄,心中一着急,拼命咳嗽起來。天佑一边拍打我的背,一边说道:“这些东西都以后再说罢!” 我不死心,我要问个明白。“知道我的人并不多,我自认为平时也不张扬,怎么她会认识我?”我扯着天佑的袖子,不甘心地问道。 天佑一脸怜爱地看着,我知道他不想说,我固执地看着他。半晌,他才艰难地开口说:“……是夏荷……” “夏荷是……皇帝的人?”我低声呢喃。我身边一等一贴身的丫鬟,那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女孩子?沒有搞错吧? 突然我开始害怕,开始怀疑身边每一个人,春桃是不是也是别人派到我身边的?还有萧若诗,她是不是十四爷和齐志远串通好安排在我身边的?我拼命摇头,想将脑海中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驱除出去,可越是这样,越觉得痛苦。 天佑一下子将我抱在怀里,他知道我的脆弱,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个坚强的人。 “应该不是。”天佑宽慰我说道,又扶着我躺下,拉严被子,“但确实是她将浅月的形貌,和并沒有中毒的消息透露出去的。而且……”天佑考虑了一下,并沒有将下面的话说出來。 “浅月还是好好养伤,什么事情都要等养好伤再说,知道吗?”天佑少有地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无限柔情地说。 我用被子捂住嘴,拼命忍着自己的委屈,点点头,我沒有失去自己应有的理智。 先别说传递这样机密的消息,根本不是花夏荷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丫鬟能做到的。单就是皇帝给我下毒的事情,也不曾让这些丫鬟知晓。 夏荷后面肯定有人,或者夏荷本身也只是个替罪羊而已。 天佑见我躺下,刚想走出去,忽然又停住了脚步,用一种带着忏悔地声音说道:“……浅月……对不起……”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天佑这句看似沒头沒脑的话。 “若非与我成亲,浅月也不会伤到这个地步……”天佑声音小的我几乎听不到。 “不关天佑的事……”我也用蚊子般的声音说着,阿里巴巴估计不会因为我不是天佑的侍妾就放过我,至于阿冰,更完全是我自找的,沒人要我去充好人,明明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了,还要乱发什么善心。我想着,自嘲地说道:“倒是让天佑担心了!” 经过大半个月,虽然离伤势痊愈还有一段距离,但总算是能下床走几步了。我很想去探望一下庄货,毕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我们之间有过很多恩怨情仇,这一次我确实欠他一句谢谢。但是天佑就是不同意我出门,最后沒有办法,只好再折腾庄货一次,让我心中更是过意不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夏荷是叛徒? 我只知道突然失去亲人会使一个瞬间苍老一倍,但这个条件用在庄货身上并不成立,可见到沈船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不过半月沒见,他竟然老得不成样子。我确信我能感觉到生命的火焰光正一点点地远离他生命的火炉。 “庄公公……”见庄货弓着身子进來,我心中有一丝不忍,对于这个人实在是有太多复杂的感情,从前庄货可沒少教训我,但后來又教会我许多东西,对他我既不能感恩也不能仇恨,对于这个人,暂时我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态度。 我用听上去很平和的声音说道:“庄公公快坐。”庄货坐定之后,我略带歉意地说道:“本來是要亲自上门感谢公公的……” 庄货抬头看了看我,见我还能活泼乱跳地跟他说话,也沒多说什么,而是奇怪地递给我一沓纸。 庄货从來不是在感情上婆婆妈妈的人,他來看我也绝对不会只为一句谢谢这样简单。接过纸,我用最快的速度阅读着里面的内容,很快我觉得自己的眉毛都能挤出水來了,里面频繁地出现一个人的名字,夏子轩。 我心中更是疑惑,这个夏子轩虽然沒有明确地说要效忠于我,但是经历了边雪事件,我很自然地将他划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难道说我又错了? “虽然沒有证据,但是以夫人的聪明,真的想不出他身后的人是谁吗?”庄货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轻蔑的感觉,那不是对我的嘲讽,而是对背后之人的蔑视。(.好看的小说) 我本想将富毅的名字说出來,还沒等我开口,就被庄货的眼神吓了回去。 “夫人心中有数就好。”庄货淡淡地说说:“生活在这个圈子里,你要知道哪些人是真正的朋友,哪些人是潜在的敌人……” 我皱起眉头,富毅是夏荷这件事的主使?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非他对六爷?……”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但第一时间我又否定了这个可能性,要是他背叛天佑,当时小皇帝來围攻的时候就是最好时机。 “他沒胆子背叛六爷,更不会背叛六爷。”庄货端起茶盏,若无其事地说道:“那个蠢货是针对我的,想打击我,最好下手的对象就是夫人你。” 我看着庄货轻描淡写的表情,想起那天富毅看庄货时极富深意的表情,我心中暗骂自己简直就是个笨蛋,我一直以为富毅对我要比庄货对我更好些,一时间心中不由地发冷,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谁可以相信? “夫人。(.无弹窗广告)”庄货突然正色说道,让我猛地一激灵,几秒钟才缓过來。我立刻坐直身子,认真地听他一字一句说出的话:“老奴大概还剩不到一年的寿命了!所以,老奴希望夫人能够继任定王塔的事情。” “这个……”我心中有些犹豫,我毕竟是个女人,在古代女人抛头露面已经不对,我当初会去定王塔也全是因为要帮助天佑打击小皇帝,现在的我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要继续留在那里。 我犹豫地抬起头,却迎上了庄货期待的目光。我不忍心拒绝一个刚刚救过我命的人,机械地点了点头,这事便就这样定了下來。 晚上天佑要加班,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刚走进内室略我就被里面的情景惊住了,才半个月不见,夏荷受了一大圈,虽然沒有外伤,但整个人都透着憔悴,跪在大厅里,称不上衣衫不整,但也是蓬头垢面的。 阿寿立在一旁,恭敬地说:“六爷说‘夏荷虽然是府里的下人,但却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六爷也不好私自处理,还请夫人主’。” 我一挥手让阿寿退下去,望着跪在地上的夏荷,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孩子陪着我度过穿越而來的漫长时光。 “夏荷……”我有些复杂地望着她。夏荷活泼伶俐,在几个一等丫鬟中,我最疼的就是她,要超过闷不做声的春桃和总是惹麻烦的绿真。刚巧这时候胸口传來一阵隐痛,想起太医的话,这毛病多半要跟一辈子了,心中就涌上一丝恨意。 “你到底怎么回事?”因为恨,我的声音冰冷如冬天的空气:“真的就那样恨我?” 夏荷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那神色与其说是倔强,不如说是决绝。在府里生活久了的人都知道,落到天佑手里的叛徒,很少有能活下去。 “说出你背后的指使者罢。”我叹了口气。我猜天佑大概知道此事与君富毅有一定的关系,因此将夏荷交给我,不像是非要她说出谁才是真正幕后指使者一样。毕竟夺权才刚刚成功,一切根基还不稳固,正是需要富毅和夏子轩的时候。 只是如果此事真的和富毅、夏子轩有关,我就要好好考虑下边雪到底该如何处置。 看到夏荷的表情,我心中一动。 “……夏子轩……”我敲打着桌面,口中淡淡吐出一个名字。果然,她眼中闪过一丝哀婉复杂的神色。转瞬即逝。仍然执拗地一言不发。 “你和他有私?”可能天生八卦心里,这种事情,我总是愿意往情爱上面考虑。之前看到过定王塔密报,我就有这种想法,可我总是死心眼的认为,夏子轩的心里只有边雪一个人,而且庄货也试探过他,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矢口否认。 但眼前夏荷的表情让我确认了这一点,想起当时夏子轩事不关己的表情。我觉得跪在眼前这个下丫头还是挺可怜的。 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她叽叽喳喳形容外族使团的模样,目莲嫁进府时她愤愤难平的模样,在我思念天佑的时候沒心沒肺取笑自己的模样…… 我长叹了一口气,“夏荷,你好歹也伺候过我一场。我是不能将你继续留在府里的,我自会和六爷商量给你一个好去处。”我看了看夏荷,她眼中似乎有些泪水,略带同情的继续说:“你放心,我会保你这条命的,只是我劝你,离夏子轩远点,他不能给你幸福。” 说完这些,我叫來春桃,让她将夏荷扶下去休息,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很多,夏荷为了她看似美好的爱情到底要付出多少东西,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结婚一周年(上) 天佑半夜才回來,我一五一十地将夏荷的处理结果告诉了他。最后决定给夏荷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了事。 “浅月这么处置可是太便宜她了。”天佑听完我的汇报,语气颇有不满地说道。 我明白天佑心中的苦,他暂时不能动皇帝,也动不了有从犯之嫌的富毅,我这伤差不多算是白挨了,对于这件事他始终憋着一口气,于是夏荷不但成了富毅、夏子轩的替罪羔羊,还成了天佑的出气筒。 我沒有接天佑的话,自顾自说道:“还有春桃,绿真,也留心找个好人家吧!” “浅月!这件事情是我对不住……”天佑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我打断了。我完全可以不管不顾地去责怪天佑,但那样只会让我们之间越走越远。 我拉住他的手,缓缓地说:“我明白!天佑,我们是夫妻,你的考量就是我的考量。” 早上醒來,天已经大亮了。我揉揉眼睛,夺宫刚胜利的一段时间,我都和天佑一起天不亮就起床的,自从受伤之后,为了让我静养,天佑给我另外收拾了个小院。我也便享受到了睡到自然醒的待遇。 “浅月!起來了吗?”门外响起天佑颇为爽朗的声音。跟着进來的是绿真,她端着水盆恭敬地走了进來为我洗漱。 “天佑?今天不用上朝的吗?”我慢慢坐起來,在春桃的搀扶下走到洗漱台前,自从发生了夏荷事件,春桃和绿真更是少言寡语起來。 “今天休息!”天佑注视着我洗漱的动作,随意地说道。 屋子里静悄悄的,水声如铃声轻响。洗漱完毕,我坐到铜镜前任由春桃打扮。 “不过年不过节怎么说不去上朝就不去了……嗯?”我从铜镜里看到天佑身后小厮端着的面,鸡蛋和寿桃。恍然大悟,多半是灵浅月的生日到了。 果然,天佑笑眯眯地走到我面前,接过春桃手中的眉笔,替我描眉。 “今天是十月初三,浅月的生日!虽然十八岁不是什么大生日,本來只在府里热闹一下也是好的,但浅月此刻的身体……本王便做了些寿面寿桃什么的……”说着天佑放下手中的眉笔将我拉到桌子前,柔声说道:“浅月可要多吃一点,來年还福寿禄样样齐全才好。” “嗯……”我应了一声,在桌前坐下,拿筷子挑了挑面。这碗寿面做的极为精细,面条极细的,大概有三尺來长,一绺上百根,在碗里组成了个“寿”字。我端详了好一会儿,实在不忍将它们吃下去。 “这些都是天佑做的?”事实就在面前,可我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在我的印象中,天佑可不是会做这些事情的人。 “嗯……好吃吗?”天佑用期待地目光看着我,用看似随意的声音问道。我心里一甜,含含糊糊地应着,一下子想到另外一件事。 还有半个月,我來到这个世界就要满一年了,换句话说,我和天佑成亲也要一年了。想起之前洞房花烛夜的不愉快,虽然并非出自我所愿,可的确给我们的婚姻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也许我该做点什么弥补下真正的灵浅月犯下的错误。 “……好吃!有件事情……”我实在吃不下去了,就将碗放到了一盘,刚要抬头和天佑说话,他突然敲了我一下。 “浅月!寿面不能咬断的!不吉利!”天佑故意气鼓鼓地说道,还不满地将双手插在胸前。 “啊……”我装作可怜的样子,眼泪汪汪地向天佑求饶,“六爷,奴婢错了,还望您能大人大量地原谅奴婢……” “臭丫头……”天佑那我沒有办法,只得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天佑又陪了我一会儿,我便撵他去处理公务,一方面是不希望他因为我耽误了政事,另一反面我要好好考虑下结婚周年庆祝的事情。结婚纪念日是一定要过的,而且一定要好好过一次。我暗自下定决心。 屈指算來只有短短十五天的时间,为了我伟大而又浪漫的计划,我几乎发动了府上所有能发动的人。听了我的计划,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有些人甚至认为我是受伤之后刺激过度疯掉了,但大部分年轻的丫鬟小厮都是愿意帮忙的,并且识趣地帮我瞒着天佑,甚至于庄货都甚是友好的决定放我本个月的假期,不知为何,对于这半个月的假期,我总会无缘无故地联想到婚假。 我先是让吴天苍带他引荐过的那个叫亚历山大的外国传教士來见我。我不知道他所信仰的是什么教,于是胡言乱语地跟他说了半天,才弄明白原來他们的宗教和天主教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既然有某些相似的地方,只要稍加改动,就能成就我在教堂举行婚礼的夙愿。我十分欢快地将自己想的想法和亚历山大说了一遍,他犹豫了一下,关于信仰的事情,绝对是一件十分严肃的问題。 但最后考虑到我俩身份特殊,权利也大,才表示同意。天佑和我有一个难得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不信神佛,府里初建是虽然预留了用來盖家庙的地方,可不知道为何家庙始终沒有盖起來,于是我决定在那个地方盖一座教堂,并且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将巴黎圣母院的样子花了下來,教给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拿到图纸的那一刻,用无限崇拜的目光看着我,像是赞美他们的上帝一般赞美我:“灵夫人,您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具潜质的建筑师,我要将这个图纸带回翡冷翠,在那里修建一座举世无双的教堂……” 我微笑着接受了他的赞美,图纸是好的,建筑也是伟大的,但那是我山寨來的。 当然用十五天的时间是不能真正建造出巴黎圣母院的,他们也将一切该需要石头的地方用上好的红木替代了,于是一个世界文化遗产像堆积木一样堆积出來。 教堂有了,接下來就该打造我和天佑的婚戒,已经礼服。花三倍的工钱请工匠打好了一对羊脂玉的指环。府上最好的绣工连着几夜赶好了礼服,制作礼服的时候,我和亚历山大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虽然最后我赢了,但是一连好几天,他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我。 第一百六十六章 结婚一周年(中) 在现代我从來都沒有筹备婚礼的经验,可沒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好看的小说)好朋友结婚的时候,曾经无数次和我抱怨道,筹备结婚简直就是投胎重生。 现在我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投胎重生是个什么感觉了。几天下來,累得我晕头转向,愈发觉得夏荷不在身边,连个办事伶俐的使唤人都沒有,竟也有点念起她的好來。 最后连十三爷都参与帮忙了,以促进兄弟感情的名义天天绕着天佑转,十三爷现在是唯一站在天佑这边的弟弟了(天昊虽然是天佑的弟弟,但一直不以兄弟相称),自从田心公主、驸马的事情发生之后,天佑就像抓住最后一棵稻草一样,对十三爷十分疼爱,于是天佑这几天忙得沒有时间理睬我的事,都让我有些吃醋。 终于,春桃告诉我,绣工那边礼服做好了,叫我过去看看。还沒等进屋,就见绿真在门口嘀嘀咕咕: “这惨白惨白的样子分明是孝服,哪里有半分喜庆的样子?”听了绿真的话,我心中也有些怀疑自己这个步子是不是迈的有点大了,毕竟白色礼服可不是这里传统的审美观念。 不过,绿真说是孝服也太过分了吧!!我气鼓鼓地在绿真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两下,“你这小丫头皮痒了是不是,敢这么咒我?” 不理会绿真捂着脑袋哼哼唧唧地说自己是冤枉的话,我直接推门进屋去看我的礼服了。[] 不得不说传统手工刺绣的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情,更要佩服天佑手底下这些绣工出奇好的手艺,礼服比我想象中做的要好。 虽然是缎面西式礼服,却沒有选择用内衬将裙子撑起來,而是缩小下摆,颇有一种晚宴礼服的感觉,简洁大方更显得高雅,绣工自己做主在侧面用同色的丝线绣了一只凤凰,活灵活现,让人觉得那凤凰随时都会飞起來一般。中西合璧,竟然也不显得不伦不类,非常合适灵浅月这样好身材的人穿。 最近这段时间,我还想也开始山寨成性,礼服的设计也不是出自我手。它是出自我非常崇拜的师姐之手,是她最满意的作品,当时获奖之后,她特意拿到我面前显摆,还和我看玩笑说,要不是我的身材不适合,婚礼上就可以穿这个。 因为从小生活的经历,我对婚姻一向十分抗拒,所以当时第一时间就拒绝了她的好意,可还是贼心不死地将草图偷偷收藏了起來。(.) 天佑的礼服则是传统的欧洲宫廷礼服的样式,这个真的是我设计的,将金色改成了皇族的杏黄色,三件套,大面积的金线和浅蓝色刺绣,还有宝石饰扣。相比之下,我的婚纱就显得朴素起來,沒关系,我就是希望自己想一朵简单的百合花一般嫁给天佑。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我亲爱的先生天佑回來参与这件盛世。 余国荣光十一年,十月十七,我和天佑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來的也如此平常。和往日一样,天佑天沒亮就去了早朝,我则因为还在分居养伤期间,接着睡到天亮。当然也有一部分养精蓄锐的准备,谁知道晚上会嗨到什么时候。我睡到中午才起來,认认真真地将自己清扫了一遍,然后就乖乖地站在院子里等天佑。 因为朝堂之上有十三爷的帮助(我一直想找天佑问问,十三爷帮的是不是倒忙),老天爷也非常给面子,沒让朝堂之上出什么大事,今天天佑回來的特别早。 那边一落轿,我就巴巴地过去亲自给他打轿帘,低头看见天佑疑惑的表情:“浅月?”在他的印象中我只有犯了大错才会屁颠屁颠來做这些事情的。 “今天这么早?”接过早已准备好了的披风交给天佑,牵着他的手,往布置好的婚礼现场走去,天佑眼中的疑问更深了。我心中不时地想象着天佑看见我伟大工程时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一下子幸福地晕过去? “浅月,本王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天佑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怀疑他长了个狗鼻子:“你们这几天总是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天佑,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我摇着天佑的手臂,撒娇地说道。 “什么日子……沒听说十月十七是什么……”天佑不往下说了,应该想起來了。 “今天是我们成亲整一年的日子。”我接着说。也是我來到这个世界整一年的日子。我在心里补充。想到自己初來这个世界的傻样子,这一年來的曲折,似乎比我过往二十几年的都多。 “天佑!”我也停下來,站在他的对面,感觉突然有些紧张,说话总感觉别别扭扭的不大自然,“看着我好吗?”我从來沒这样面对面的和一个男生表白过,虽然我们已经xxoo了很多次,但在我心里今天才是我们真正生活的开始 “浅月?”天佑的眼中写满了疑问。 “多半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情……我……一直很遗憾,沒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婚礼,也沒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脑中闪过刚刚穿越而來的时候,乱七八糟的洞房,手忙脚乱的丫鬟,和独自站在自己面前的天佑,“我在很小的时候曾梦想自己有一天能够幸福的成为他人的新娘,可是……也许那个时候我太年轻……” 当时怎么就只看到他凛然的气势和如冰一样的眼神,却沒有发现他周身萦绕的悲哀孤寂?我自嘲的在心里说道,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在穿越混乱期吧,可是天佑曾经做过的事情,让我心中清楚,他心中有灵浅月,而且只有灵浅月。 我看着天佑惊讶的脸孔,微微一笑,取出之前打好的戒指,轻轻扶起他的一只手,将戒指小心翼翼地戴在天佑的无名指上,然后大言不惭地说道:“虽然现在说这话实在晚了点……天佑!你会娶我的是不是?” 明明是已经既定结果的事情,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忐忑。抬起头,望着天佑的脸。 一秒钟,沒有反应;十秒钟,还是沒有反应;三十秒钟依然沒有反应…… 我直接怀疑天佑是不是直接石化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结婚一周年(下) 忍不下去的我,终于抬起头看向天佑,只见他满脸绯红,我似乎都能看到他头顶在冒着热气。[.超多好看小说]好可爱,我心中偷笑。 从來沒见过天佑这样的表情,大概这辈子也只得见这么一次吧? 拽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将戒指往无名指上一套:“现在就是不愿意,也太晚了!”我霸王硬上弓的说。 鼓足勇气给他戴上戒指之后,我才想起來,余国沒有结婚戴戒指传统。又隔了几分钟,天佑似乎才反应过來,望着手上的戒指,沒说什么。我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是我自己瞎想了很多,余国虽然沒有将戒指在结婚当天交换的习惯,可戒指也是男女双方互赠的几样信物之一。我一直固守着现代的传统思想,因为只有西方才有交换戒指的习惯。 天佑摘下戒指,端详了一会儿,见到戒指内侧刻着“天佑”二字,又看我的手上同样位置也带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眼中终于带了点浅浅的笑意。 见他笑了,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來,为了缓和气氛,也为了明确戒指的作用,我调皮地说:“你可要记住,这个戒指戴上去,就代表你这个人一生一世就是我的了,想逃都逃不掉的。” 天佑不满地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说:“哪个说要逃走的,还不知道咱们两个谁先逃。” 听了这话,我不甘示弱地说:“哼,那好,咱们两个拉钩,谁逃谁是小狗!!”我伸出小手指,天佑竟然也配合着伸出小手指,一生的约定看似简单的订下了。 我心里一甜,拉住天佑,快走几步,“教堂”门外已经有不少小厮候着,见我们到來,也不给重天佑询问的机会,笑嘻嘻簇拥着他去换衣服。 趁这个时间,我也赶到换衣间,将梦想了很久的婚纱穿在了身上,说來也奇怪虽然以前的我不想结婚,可却非常想有一件属于自己的婚纱。对着铜镜照了很久,只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心中有些遗憾,这个时候应该有架照相机才对的,忽然灵光一下,干脆明天叫个画师來,给我画个像,不就解决全部问題了? 春桃和绿真也开始兴致勃勃地给我上上妆,想起以前老同学结婚时候,虽然要半夜就起來化妆,大家跟着忙前忙后,但在婚礼上大大方方展示自己的美丽,那容光焕发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承认,作为新娘是女人最美的时候。(.) 因此这一次固执地要弄一次结婚周年纪念,与其说是为了替灵浅月补偿天佑,不如说更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愿,要有一件自己的婚纱,要在教堂举行婚礼,甚至要一辈子守住一个人。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婚纱,最后再任性一次,我对自己说,然后就抛开所有自己小女人的情结,承担起自己在这个世界里该有的一切担当。 淡淡一笑,我问身边的春桃:“好看吗?” 春桃仔细地看了看,认真地回答:“夫人本生的俊俏,穿什么都好看。” 听起來实在不能让人满意,但是又觉得本该如此。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亚历山大神父的蹩脚汉语:“天佑与灵浅月婚礼弥撒现在开始……” “该入席了……”我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心中无比紧张,之前在现代的时候,我曾好奇地去教堂参加婚礼弥撒,这次真的轮到自己,手心竟然冒起汗來。 下意识整理了裙摆,从正面缓缓走进礼堂。天佑已经站在神父旁边,他打开了发髻,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金色的丝带系在脑后。天佑身材本就挺拔,穿上西洋礼服更显得神采奕奕。只是他对于这场婚礼并沒有表现出什么热情,也不能怪他,大概在他眼中这就是一场稀奇古怪的戏剧,或者又是我无聊时突发奇想的胡闹。 这个只是私下的“婚礼”,在场的人员很简单,只有十三爷、庄货作为亲朋,其他宾客都是府里下人凑数。我曾经试验了想弄个西洋乐队,但古乐器弹奏起來都不是那个感觉,因此婚礼进行曲只能作罢。 我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轻声哼着《明天我要嫁给你了》走向台前。一步一步,离天佑越來越近,目光交汇之中,我好像回到了去年除夕的那个雪夜,万籁俱寂之下,天佑独自站在不远处等着我,轻雪之中的身影遗世独立,比起身上的貂裘和手中的怀炉更加让人觉得温暖。 教堂里怎么会有风?沒有风的话我为何会被迷了眼睛?若是沒有迷眼又怎会有泪水流下?啊,我心中长叹,原來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 天佑挽住我的手,我本想让他和我一起跪在圣坛前,但想想他的身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就只好坐在里圣坛最近的地方,低首等待着亚历山大神父的祝祷。 等我和天佑就位,亚历山大神父开始了今天的婚礼弥撒,他庄重地说道: “诸位弟兄姊妹,诸位來宾;我们今天在此圣堂中,在全能主的面前,要为天佑和灵浅月二人举行婚姻。婚姻是极贵重的,是全能的主所设立的。圣经曾记载吾主耶稣基督在加利利和迦拿赴婚姻的筵席。圣经又载:无论什么人当以婚姻的事为重。所以不可轻忽草率,应当恭敬、虔诚,尊奉主的旨意,成就这大事。” 我静静地听着,这些话当然都是我教给亚历山大的,他信奉的不是天主教,也沒有什么圣经,只是我一厢情愿地按照自己的梦想安排着。 越往后说,亚历山大的声音越是颤抖,因为在座地所有人,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全能的主是什么,也沒有人读过圣经,甚至于根本不知道圣经是个什么经。 总算说完这番话,亚历山大也松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场艰巨的任务,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 接着他恢复庄严肃穆的神态:“天佑与灵浅月你们今天來此圣堂,要求在全能的主面前赐福与你你们的婚姻。” 天佑转过头求救地看着我,亚历山大一席话说得他云里雾里,此时此刻他心中大概在想这场闹剧什么时候能结束?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是你的蜡烛 “天佑,你愿意娶灵浅月做你的妻子?,不论疾病还是健康,你都会爱护她,安慰她,尊重她,帮助她,忠诚对他,至死不渝吗?” 这段话,因为词汇太多,语言还不怎么过关的亚历山大读得很慢,以至于每一个词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莫名的,眼眶稍微有点酸。(.)我害怕天佑听不明白亚历山大说什么样的话,更害怕因为这样天佑说出另外尴尬的话。 “我,我愿意……”天佑很少这样失态过,声音都有些抖。 “灵浅月,你愿意嫁给天佑,让他做你的丈夫吗?不论疾病还是健康,你都会爱护他,安慰他,尊重他,帮助他,忠诚对他,至死不渝吗?” 我望着站在对面的天佑,不知何时,他已经沒了先前不耐烦的神色,表情凝重起來,直直的盯着我的嘴唇,恐怕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我愿意!!”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地回答道。良久,我的声音还久久地回荡在教堂里。 亚历山大又不知所云地祷告了一番,读了一段经文。然后,天佑握住我的手,随着亚历山大缓慢而坚定地说: “我天佑与你灵浅月结为夫妻,自今以后,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快乐还是忧愁,我都爱着你,尊重你,至死不渝,这是我向你诚实的誓愿。” 我从沒想过天佑会跟着亚历山大说这番话,本來是我要跟着亚历山大的说。我和天佑是典型的先结婚,在培养感情的。 在我的印象中,夫妻是两个人磕磕碰碰过了一辈子,真正如胶似漆的说起來也就那么几年,大都平淡过了。人的爱情,到底是该轰轰烈烈,奋力地燃烧自己的爱,还是该像流水一般源远流长呢? 在两者之中,我一直不知该如何选择。我在潜意识中一直认为,我是要回到现代的,所以很想将自己的热情全部献给天佑,让他刻苦铭心的将我记在心底,可是那样真的就是幸福吗? 所以,现在的我很想留下來,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望着侍立在一旁的女儿,女婿,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还有坐在床边,紧握着我的手,满头白发却在我眼中依旧英俊的天佑。 虽然对对方的称呼早已经变成了“死老头子”“老糊涂”。但仍旧相信对方还能清楚记得,许多年前的午后,在神前彼此交换誓言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比起一年前的结婚仪式,这场周年庆典只能有仓促和简陋來形容,但就是这几句简单的誓言,却比拥抱或者亲吻更能让我和天佑贴近彼此,那句用到烂俗的“两颗心从此有了依靠的港湾”,似乎也不再是一句腻歪的情话,好像我身旁真的多了一双守护我的翅膀。 可惜的是,來观礼的人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见证一个伟大的爱情,倒像是上刑场一般。典礼刚刚结束,丫鬟小厮们一个个都是带着如蒙大赦的表情,溜之大吉。 庄货对我也是颇为不满,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嘟囔着说:“你怎么也是堂堂罗刹首领,六王爷的夫人,怎么能用外邦的礼节?”说着用手指了指我的衣服:“再看看,你穿的是什么衣服?这要是传出去,不是要被外人笑话?” 让我更生气的还不是庄货,而是半途睡着了的十三爷,我刚被庄货数落完,他就揉揉眼睛睡醒了,含糊不清地说(偏偏我能听清):“这就完了?算什么礼仪啊……太沒劲了吧?兄长嫂子也忒小气,小王特地过來观礼,居然连饭都不供一顿……”说完他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绕着我走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有趣,有趣,回去我也让我的十三妾弄件这样的衣服。” 他眼神诡异,语气调侃,说得有种想吐血的感觉。 “是啊!这次浅月真是胡闹了!”天佑也顺着他们说道,不过看他双眼笑意满满的,并沒有当真对这场婚礼感到任何不耐。 接着我们换回衣服,留十三爷和庄货吃了顿饭。然后大伙儿逛了会儿园子,又品了茶,这才散了。 天佑本想陪着我聊天,可是朝中却出了点麻烦事情,他只得急急赶过去处理。回來时,已经入夜了。 刚进屋,天佑便脸色一变,差点又退出去。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重华望着屋里一片扎眼的大红色,问我。好吧,我果然还是刺痛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 “你……荒唐!”天佑狠狠地丢下一句话,背对着我坐下,不再理我。 好在我这次学聪明了,不再犯虎,沒挂百子帐,床铺上也沒撒干果,要不然他这么气呼呼一坐,怕真硌的他屁、股开花。 “天佑?”我急忙去桌边倒了杯酒,巴结讨好地走到天佑身边。他沒应,也沒转身。 “我将用这只手带你走出困苦与忧伤,你的酒杯将永不干涸,因为我会成为你的生命之酒,我将用这只蜡烛照耀你的路,拯救你于黑暗……”无数次感动我的《僵尸新娘》,我用里面最经典的话,说出了自己对天佑的誓约。 “浅月……”半晌,天佑才低低地问,“你现在所说的,可是真心话吗?”我心中好笑,他还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我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正在和床单较劲的手上,将他攥着的手指掰开,放进自己手中:“誓言这个东西,若是连发誓的人都不相信的话,还要它做什么用?天佑若能将在朝堂上的信心拿出一点放在生活上就好了?” 天佑不做声,随点了点头。我从侧面看去,他嘴角有一丝掩不住的弧度。不禁也笑了起來,伸手从背后将天佑揽入怀中。 嘻嘻哈哈一阵,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今天下午可是出了什么大事?看你走得挺急的?” “是出了点事……”天佑说道,“明天再跟你说,今儿个不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吗?别扫了兴致!” 不错!有进步嘛!我想,故意板着脸问道:“你信我?” “你是本王的灵夫人,不信你信谁?”天佑说罢,白了我一眼。不知何时,他也学会了开玩笑。 “六王爷圣明!!!來,让为妻亲一口!”说罢,我就來了个饿虎扑食。 第一百六十九章 如意承欢?(上) 一番云雨,天佑筋疲力尽的睡了过去。[]我如何都睡不着,只是睁着双眼,空洞地望着黑暗,猛然间我想起了什么,便摸着黑蹑手蹑脚的爬了起來。 天气已经很凉,本來灵浅月的身体经过我一段时间的锻炼,已经可以用强壮來形容,但自从受伤,便有些畏寒,示意守夜的丫鬟不要出声,穿好衣服后,又寻了件斗篷披上。提了一盏小宫灯,像做贼一样來到我自己的密室。恭恭敬敬给父母的长生牌位上了柱香。 妈妈,我唯一的亲人,一生的梦想就是想给我找个好人嫁了,可是偏偏一直不能如愿。 我在长生牌前双手合十,默默地跪着,“爸妈,今天我终于将自己嫁了出去。对不起,我不能将这个消息亲口告诉你们,也不能三天后回门看望二老,你们也不能亲口听他喊一声爸妈,也许……也许你们也不能抱上外孙……总的说來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位高权重,周围又充满危险,不是一个能给女儿平静生活的人,可是我真的觉得很幸福。” 我好想看到了妈妈对我微笑的身影,未曾谋面的父亲好想也在远处对我招手。 “我们不会有后代……”我对着长生牌磕了个响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为了他,我将走上一条风雨血腥之路……”我又磕了个响头,妈妈总是教育我要做个好人,虽然我一直在努力,可是以后想是会有很多迫不得已。 我跪在蒲团上,默念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出神时,冷不防身后传來天佑的声音: “……浅月?”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我一样。 我惊讶地回过头,天佑正站在我身后,默默注视着这对奇怪的长生牌位。一时间,我大脑一片混乱,不知应该怎么和他解释,扯谎虽然不是我的短板,但也不是我的强项。 “天……”我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维,想着该如何跟他解释这件事情,可他却完全不在意,掀起衣摆,扑通一声在我旁边跪了下去。因为沒想过会有别人來,我只准备了一个蒲团,所以他就直接跪在地板上。见他这样,我心中的第一反应是,多凉呀。 接下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去年的除夕宴会上,即使是面对皇帝,天佑也只行了个半礼,那个模样当真倨傲得很。可是如今,他为了我,竟然给两个不明不白的长生牌跪了下來。 我好像哭,痛苦一场,“爸!妈!我突然觉得,即使选择的前路一片漆黑或是布满荆棘,我都有信心能够走到最后!”我在内心大声的呼喊。 虽然天佑沒跟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我还是从庄货那里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齐易烟流产了。宫里面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天佑又以安心养胎之名,将齐易烟软禁起來,不许任何人觐见。受到相同待遇的,还有怀有身孕的田心公主。天佑是不会让这种意外事件成为他政途上的绊脚石。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了些。穿越之前,我就住在北方,自以为极耐寒,在保暖工作上做得有些疏忽,年关将近的时候,我又犯起病來,一夜一夜的咳嗽,总不见好。 新年也不见目莲和夕美回來,天佑不说,我也不便问,可是心中又觉得实在对不起她们。自从夺宫之后,天佑处理政事的时间越來越多,所剩无几的休闲时间,也几乎都用來陪我,想不出他到底有沒有去看过生活在别院的二人,两个独守空房的女子又有怎样哀怨。 好不容易熬过新年,一开春余国京师风沙很大,天佑提议到他城郊一座离天然温泉很近的别院疗养,目莲她们也住在那里,也能互相做伴解闷。 本來计划天佑和我一起去,也可以让他和目莲、夕美团聚下。但临时出了变故,因为契丹今冬冻死了不少牲畜,很多契丹人都铤而走险,本已经渐渐太平的边陲,又出现了大批草原上的劫掠者。 天佑只得留在京城,最后我和庄货去了城郊,有关定王塔的一切事务暂时转到城郊办理。 我在别院挑了一件僻静的院子“竹海轩”,刻意远离目莲的住处。里面种了两棵造型奇古的老松,几只放养的仙鹤悠闲地走來走去,石桌石凳摆设简单却意趣盎然。房后和院子周围种满了竹子,我不认得是什么品种,却想起林妹妹的潇湘馆。 平日不忙的时候,我总喜欢在竹林小径里來回走走。有时十三爷來看我,也会陪我下棋解闷。 自从搬进别院,我从未主动拜会过目莲,她也从未來打扰我。我们心中,那个结永远都解不开了,每次想去看看目莲的时候,我总是这样对自己说。 这天闲來无事,我随意的在别院里逛着,一不留神竟然出了“竹海轩”的地界,情理中也就遇到了目莲。她穿了件淡蓝色的常服,整个人都消瘦了很多。 “参见王妃娘娘。”虽然不想见她,可既然遇到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沒想到在这里遇到妹妹了。”见到我,目莲似乎任何沒有意外,仍用往常一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我打量目莲半天,看到她有些瘦削的脸颊,莫名有点心疼:“好久不见了……姐姐身体可好……?” “还好……”目莲淡淡地说:“六爷特别开恩,让我在这里待产,这里空气好,附近又有温泉,对我和孩子都好。” 算算日子,目莲的孩子也该有百天了吧? “前些日子我听说妹妹遇刺的事情……”目莲的语气依旧不能不热,“现在身体可曾好些?” “我已经无碍了。”这样的对话让我觉得很尴尬,于是迅速地转移了话題,“姐姐生的是……” “是个女孩子。”目莲低下头,脸上看不出初为人母的欣喜。 我心中咯噔一下子,难道是孩子先天有什么不好,所以天佑才从不和我提起? “孩子的身体……”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其实这样的试探完全沒有意义,目莲的反应已经说明一切。 第一百七十章 如意承欢?(下) 目莲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点点头。我很清楚自己是痛恨目莲的,和她的关系也绝不会轻易就能冰释前嫌,即便如此,我仍然不忍心在去碰触这个可怜母亲的痛处。 我伸出手,但在中途硬生生止住:“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妹妹说。妹妹要是能帮上忙的,一定鼎力相助。”停顿一会儿,我继续不自然地说道:“孩子取名字了吗?” “还沒……本來是想让六爷给起个名字的。可是……妹妹给起个名字吧。”这话不符合目莲的性格。我犹豫一下,但看见她眼中期待的神色,便道,“好啊,得空我去看看孩子,也跟六爷商量下,姐姐觉得如何?” 目莲轻轻地点点头,沒在多说,转身自顾自地往回走。 我以为以自己对目莲的很了解,这件事情到此就会告以段落。却不料当天下午,目莲就将孩子抱到“竹海轩”來。 是个极可爱的女孩子,长得和目莲有五六分的相思,粉团似的,头发很黑,带着自來卷,眼珠乌溜溜,嘴角笑得弯弯,四肢圆滚滚很壮实,力气也大。我并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可这孩子和我似乎很有缘分,见了我不哭不闹,反倒一直用小手死死地抓住我。 可是逗了两下子,我就发现了问題,这孩子的反应似乎比平常孩子要慢上一些。[.超多好看小说] “这……孩子……”我疑惑地望向目莲,此刻她正偷偷地摸着眼泪,一时间我心中也不好受,难道这孩子将來会痴傻? 我皱起眉头,看见小粉团子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在桌上拍打着,每当有竹声入耳,她便咧开沒长牙的小嘴,开心地笑着,黑溜溜地小眼睛盯着远方,也不知看见了什么。 “这些可曾和六爷说了?”突然很心疼目莲,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样的仇怨,她现在都是个不幸的人。 “说了。”目莲淡淡地回答:“六爷先让我们住在这里,说是等孩子大大,再让太医们好好看看。” 听了这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残疾孩子绝不是天佑想要的,但这又是他的孩子,丢也不是,留在府中徒增烦恼,养在别院,让她平安成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伸手从目莲怀中接过小粉团子,“这孩子将來的路怕是不会好走……只能盼望她能健康成长就是最好的,然后在寻一户好人家,一生平安便是福气,妹妹觉得小名就叫如意!姐姐看成吗?”我瞧着目莲,毕竟是人家的姑娘,也不知她对这个名字满不满意。 “多谢妹妹。”目莲浅笑了一下,完全找不到她刚嫁进府中的嚣张跋扈。 “至于名字嘛……”我用手逗了逗小粉团,笑着说:“回头六爷闲了,让他取一个,名字这种事情,还是要当爹的來取才好。” 目莲第一次出自真心的对我笑了笑,声音却很平淡:“多谢妹妹了。”说着又闲聊了一会儿,快到傍晚的时候,她便带着孩子回去了。 第二天,我特意派人去请天佑,说是有事情与他相商,小厮也就走了一个多时辰,天佑便面色焦急地出现在我面前。 “浅月匆忙找本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天佑等不及更衣,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的问道。 我笑着摇摇头,命丫鬟拿來常服给天佑换上,又倒了杯茶水递给他,才缓缓地说:“目莲的孩子,你可曾去看过?” 天佑一怔,大概是沒想到我急匆匆地叫他回來竟然是为了目莲的孩子。他略有尴尬地看了看我,心下明白,他是沒去看过目莲母女两人。 我将天佑按着坐在桌子边,柔声说:“你应该去看看那孩子,不管是好是坏,都是你的孩子,就算不去看也应该起个名字吧?” 我帮天佑做着放松按摩,“今天目莲來看我了,我给那孩子起了个小命,叫如意,希望她能一生如意,沒有忧伤。” 天佑拍了拍我的手,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叹了口气说道:“那孩子的事情太医跟本王说过,本王不忍心对莲儿说。”天佑转过身,用一深一浅的眸子注视着我:“莲儿和夕美都是皇上赏给本王的,就算她们沒有过错,本王也无法从心底爱上她们。那孩子的病太医说并无大碍,以后慢慢调理就会好的。” 听了这话,我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來,以后有孩子作伴,目莲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辛苦。 “正名就叫承欢吧。”天佑淡淡地说:“如意承欢,希望她以后能替本王排解莲儿的忧伤,本王欠他的,今生怕是沒有机会偿还了……” 未等天佑说完,我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我要替天佑好好照顾目莲母子,不只是天佑欠她们的,我也欠她们的。 荣光十二年五月十七,皇长子景天出生。同年六月十三,皇帝病情加重,与半夜驾崩,庙号荣宗。七月初七,不足百日的景天继位,改年号为同治,成为余国历史上继位年龄最小的皇帝。因为年纪太小,朝政继续由摄政王天佑总理。 同治元年,余国北方遭遇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旱,这场大旱一直持续到嘉平四年,粮食减产六成以上,灾民上千万。与此同时,南方也遭遇了水灾,一时间天佑忙的焦头烂额。 可天佑毕竟是天佑,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绝不是简单的宫廷政变就能达到的。他一方面果断下令各个州县打开粮库以赈灾民,一方面临时颁下圣旨,非常时期,粮价暂由官府控制,如有商户私自囤积粮食,企图哄抬粮价者,已经查明,斩不赦。 不止这样,天佑还借着这次天灾的名义,给不足百天的皇帝景天下了“罪己诏”,为了能得到老天的原谅,还放掉了宫里一大批宫侍。 更是组织从皇帝开始,整个宗室都要节约开支。于是,本來在天佑的压迫下,就生活得紧巴巴的田心公主、齐志远以及小皇帝景天的日子更加凄惨。 经过半年多的休养,我早已回到定王塔上班,听着伍子干跟我汇报的这些,觉得十分好笑,都说不要轻易得罪女子,因为她们很记仇。现在看來真不一定是这样,身为男子的天佑,也有小心眼的时候。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同治元年(上) 伍子干还在绘声绘色地跟我说着天佑在朝堂上的事情。自从天佑真正掌权之后,我向他推荐了伍子干和吴擎苍,最后伍子干被破格提拔为刑部侍郎,吴擎苍则成了我在定王塔的私人秘书。 我看伍子干丰富的面部表情,忍不住笑出声來:“摄政王还真是小心眼,这个节骨眼上还不忘打击一下政敌,咱们以后可要小心,千万别得罪他……”一着急,一口气沒上來,掩着帕子咳嗽了半天。旁边吴擎苍替我敲着背,递上茶水。我接过茶,一饮而尽,感觉胸口稍微平顺了些。 才继续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看吧,果然不能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我还沒说什么,老天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大人言重了。”伍子干连忙站起身來,恭敬地说。 荣宗皇帝死后,我也接替庄货的位置,成为定王塔的一把手,众人对我的称呼也从原來的夫人改成了大人,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接受这个位置,但也沒有办法,谁让庄货就相中我了呢。退一步说,我也只有坐上这个位置,才能真正地帮到天佑。 “这下皇太后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摆手示意伍子干坐下,我将资料放在一边,随意聊着家常,“此次克扣理由偏偏是光明正大的,她若抱怨的话就会得落得骄横奢侈,不顾百姓民生的罪名,摄政王这黑手下得漂亮。(.好看的小说)” 伍子干一声不吭在下面冲撞美丽背景板,这些话属于大不敬,我能说,他不敢接。 这段时间,萧若诗又被送回我身边,只是这次并不是以侍女的身份,是正经的认做了妹妹,半年后将由摄政王府嫁入十四王府的准王妃。 定王塔的资料显示萧若诗并不是个简单的人。她是灵浅月不认识的齐志远的老相识。齐志远之所以将她拿出來,目的也不是冲我來的,而是朝着十四爷去的,因为和十四爷关系好的可都是些能征善战的将领…… 这些事情除了天佑几个心腹,是沒有人知道的。十四爷是个倔脾气,天佑怕他知道一时想不开在出了什么乱子。 “十四爷那边的动静怎么样了?”因为之前和齐志远走的太近,在处理荣宗的时候,十四爷也被天佑打压了一下,可因为契丹边疆不稳,而十四爷关系好的将领在战斗中屡屡获胜,权衡朝堂和边关的情势,天佑重新任用了十四爷,甚至连他和萧若诗的婚事都给定了下來。 “回大人的话,十四王爷府并沒什么可疑人员出入。”伍子干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齐志远果然沉得住气啊……”我心中长叹一声,对于齐志远我的确是相当佩服的。 在皇宫里面缺衣少食的可是他的亲儿子亲妹妹,今年五月初,田心公主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因为之前并沒有对外宣布齐易烟流产的事情,因此就将其中的一个男孩子抱进宫中,宣称是皇后所生的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 “继续派人盯着。”忙了一天,我伸了个懒腰:“还有吩咐下去,让受灾地区的探子盯紧点,将赈灾实际情况反映上來。” “是。”伍子干行了个礼,随后退了出去。 “來世……”自从当了定王塔的一把手,达來世也被我调到身边做起机要秘书,“我让你调查的事情可有进展?” “属下无能,还沒彻底查明……”达來世的脸色有些紧张。“不过现在很多荣宗的余党都投奔西破魂,甚至有些东破魂的贵族也被迷惑去了西破魂……” “这样啊……”我拖了个长音,前段时间天昊给递來消息,说是针对我的刺杀行动都是來源于破魂族内部,让我自己多加小心。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吴擎苍突然悄悄离开,过了一会儿,又悄悄回來。 “大人!王林求见!”吴擎苍说完,下面达來世的眼中掠过一抹暗色。 “让他进來。”我又端坐好,转头向达來世吩咐:“來世,沒事你就先下去吧,破魂族的事情你要盯紧,不要因为牵扯到王妃就心慈手软……” “属下告退!”达來世退了出去,正遇上王林走进來,两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双方表现得都是谦和有礼,空气中却满是火药味。 我看着他们充满火药味的交流,心中突然觉得一阵愉快。自从一个月前,王林辞去官职,转來定王塔工作,达來世就对他抱有极大的敌意。这也难怪,王林为人阴狠且善于审时度势,是个做特务的好苗子。他的出现,威胁了定王塔二号人物的位置。 “属下见过大人。”王林是个极具文人风度的谦谦公子,要是不说,沒人会想到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 “你急着要见我有什么事情?”我明知故名,王林如果不是为了“献宝”是绝不会主动來找我的。 “属下确有要事相告……”说到这里,他略有担忧地望向吴擎苍。吴擎苍会意,正打算回避,却被我叫住了。 “擎苍是我的心腹,你但说无妨。”我微笑着说,我宁愿相信吴擎苍,也不会和王林单独在一起,抛开工作因素,我相当讨厌这个人。 “既然如此,大人请看。”王林从袖中拿出一副卷轴,放在桌前展开。就算是国画人物只求神似,只一眼,我就认出了画像上的人。 “哦?”我眯起眼睛,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朝门外喊了一声:“幻影你也进來看看,是否还记得这个人!” 一秒钟,幻影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微笑着指着画像,调侃地说:“快來看看,还认识他不?”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和幻影以及追风的感情,突然好了很多,我也习惯了沒事就找他们两个调侃几句的习惯。 “针对大人的刺客,属下自不会忘记。”幻影的声音和往常沒太大区别,但我还是听出一丝冷意。 自从遇刺受伤之后,天佑总是特别挂心我的安全情况。现在,作为定王塔一把手的我,有了专属自己的护卫队,天佑给我的侍卫也只留下幻影。虽然他们都相信我不会再犯阿冰这样的错误,可他们去查看过被枪扫射过的墙壁后,直接将阿里巴巴划入了恶魔级别。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同治元年(下) 我猜想上次和追风的交手,让阿里巴巴身负重伤,和我一样静养了很长时间,要不他也不会消停这么久。 天佑也曾担心会有大批类似阿里巴巴这样的杀手出现,为此他甚至有想法发明个防弹衣之类的东西,好在我及时制止了他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我心下认为组团穿越的可能性相当小,但是连狙击枪都能出现的崩溃世界,也保不齐会出现一个杀手组织集体穿越的疯狂场面。有一段时间我如等待实验的小白鼠一样,不安地过着忐忑的小日子,结果过了大半年,都沒有任何动静,我差点就将阿里巴巴这个人抛到脑后,甚至恶意地幻想着他不适应这个世界,意外的挂掉了。 时隔近一年,终于再次有了阿里巴巴的踪迹,我不得不承认心中有一点小小的兴奋。 销声匿迹许久的穿越同乡阿里巴巴,此刻却一身西破魂权贵的打扮出现在西破魂皇宫。 果然穿越者都是人才,我心中感叹道。瞬间天昊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想要杀我的人是破魂族的人。 “大人,若此人是西破魂的细作!他上次來到余国,怕还有别的企图。”王林说道,他的担心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只过了不到一年,一般人不可能升官如此之快,必是在西破魂早有根基。不过这个穿越者总像开了外挂一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稀奇。想到此处,我咬着牙狠狠地瞪了天花板一眼,暗骂老天爷不公平,为什么不给我开个外挂? “既然如此……”我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扇子,轻轻摇了摇,“你可在西破魂查到她的身份?” “据说是西破魂英王的长女,叫目唐纯。”王林回答道。 木糖醇?我差点沒笑喷了,阿里巴巴起名字也要起个好点的吧,难道幻影皱了皱眉头:“事有蹊跷。”身为一个王府家的大小姐,会些武功不奇怪,是高手也有可能,但一身杀手功夫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吩咐西破魂那边继续留意这个目唐纯。注意不要为此暴露身份。”我对王林说,顿了顿又道,“还有件事,麻烦你去查一下。”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王林堪比现代电脑,只要是让他探查的事情,沒有一样是查不出來。 “请大人吩咐。”王林躬身答道。 “最近京师里开了好几家店铺,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笑嘻嘻地说道:“我对这几家店铺的后台老板很感兴趣,他们家卖的的东西我也喜欢,很想和这老板交个朋友……”我提笔在纸上写下那几家店铺的名字,然后交吴擎苍递给王林。 王林看了一眼,不解地问:“真是惭愧,属下虽不敢自夸学富五车,可也正经读过几本书,这“家乐福连锁”的店名,却实不知何解?” “家乐福,家乐福。顾名思义家里乐了就是福气。”我信口开河地胡诌着。我眼珠一转,有些恶意地说道:“只是这连锁二字,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几家店所在位置都是京师要地,而且很受各大家族公子小姐们的追捧……怕是别有用心哪,王先生你说那连锁两字会不会是个什么咒语?” 在沒得到阿里巴巴消息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个法国连锁超市是出自他之手的杰作,不过现在确定此人一直留在西破魂,虽然还不能完全排除是他在幕后布阵的可能,但我认为组团穿越的可能性陡然上升起來。 自从经历了阿里巴巴事件之后,我对來自遥远未來的同胞完全沒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情,更多是恨不得送他们立刻回未來的心愿。 不过对这个穿越者我也不必太放在心上,看他起得店名就知道是个只有胸沒有脑的傻瓜蛋,就差在身上贴上一个类似“我是來自未來的预言师”的标签。他做的唯一一件好事情,就是可以让我名正言顺的查。 王林下去之后,我伸了个懒腰,一天的工作终于要见头了,休息日是流星,工作日是恒星,我一边感叹,一边问幻影:“今天沒别的事了吧?” “除了晚上要赴十三爷的宴请之外,倒沒别的了!”幻影冷冷地回答,感情好,并不代表语气也会好。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此,你陪我去逛街吧!”我嬉皮笑脸地凑到幻影身边说道,“咱们也去亲眼看看那个“家乐福”到底是怎么个福。我听说里面有些东西当真不错,你也好好瞧瞧要是有喜欢的,我给你买下來。”我大方的指了指自己的荷包:“机会可不多,错过这村就沒这店喽。” “大人,也许会有危险。”幻影听到我要去那个來路不明的地方,板起面孔说,真是个别扭的小家伙。 “所以你要寸步不离跟着我。”我笑意更浓地调戏起幻影。 “家乐福连锁店”是荣宗皇帝刚驾崩那会儿在京师开起來的,一共开了三家店铺。虽然还在先皇的丧期,可是人气却相当的火爆,每天从里面进进出出的人,不说有几千人那么夸张,也绝不会少于**百人。 我和幻影晃晃悠悠地來到第一家点,刚一进去,我立刻像被踩到尾巴一样跳了出來,原來这是一家女士情趣内衣店,还有一些其他的保健用品。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家店尺度是在太大,自己实在不能接受,就算能接受跟着幻影一个大老爷们逛这种地方,会让人误以为我们是bt的。 可幻影这个纯、洁的孩子,茫然地望着那些暴露的内衣,正要和我一起离开的时候,就被这家店的一个甚是妖娆的小姑娘给缠住了,对方不知在他耳边嘀咕了什么,反正后來这个平时光着身子都不会在乎的家伙,一路上耳后根都是红的,沒敢看我一眼。 看到他这样,我觉得好玩,于是继续逗他玩:“我说幻影呀,你觉得刚才那家店如何?可有什么看上的东西送给心上人?”说完,我不怀好意地偷看着他。 幻影涨红了脸,嘟囔了半天,最后终于蹦出一句:“这家店应该开在烟花巷。” 听了这话,我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完全沒有一丝淑女形象。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家乐福连锁店 捂着笑得有些疼的肚子,拉着连跟猴屁股一般的幻影,我们继续往前走。据说家乐福连锁店第二家是个首饰店。 我虽然不是个典型女人,但也是个女人,所以对珠宝首饰的喜爱热情也不会低。 只是这家店的“热闹”程度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门可罗雀,我第一次在生活中看到这样的场景。 我和幻影走进去的时候,两个伙计正愁眉苦脸地大眼瞪着小眼,不时的发出一声声哀叹。也不知道他们这里施行的可是底薪加提成的工资方案,如果是这样我对他们的收入颇为担心。 见我们走进來,两个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用一种同情地眼神看着幻影。这家店里面的东西设计得很有现代感,可惜沒什么人欣赏。我顺手拿出一条纯银,个四叶草造型的手链。 心中想到四叶草的美好寓意,觉得很合心意,便随口问了问价钱。结果伙计语言又止地看了看幻影,又转过头看看我。 “怎么了?”我有些郁闷,“难道是怕我们沒银子?” 伙计连忙摆手,在我能吃人的目光下,他才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要一……一百两银子……”伙计一边回答,一边偷偷看我的脸色,然后哭丧着脸飞快地说道,“客官勿怪,这是我们大老板亲自定的价钱。” 我不由自主抽了抽嘴角,一百两银子,差不多合八万块人民币,家乐福的店主不去当强盗实在是全余国强盗界的损失。 我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将手链还给伙计,不紧不慢地说道:“银子不是沒有,不过,你们都觉得这手链不值这个价吧?” 伙计额头上的汗再过一会儿就能变成春雨了。突然间,我看见旁边的柜台上摆放着几个很眼熟的东西。 如获珍宝的将它们拿在手上,对着阳光反复确认了下,沒错是玻璃球。我终于相信“烧玻璃,造火药,发明美食”是每个穿越者必备的技能。 “这个多少钱?”我又心怀忐忑地问道。玻璃的制造技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绝对保密的,看到亚历山大送來装橄榄油的玻璃瓶,天佑对这个技术就非常感兴趣,要是价钱合适,我就买了回去,逗天佑开心去。 “三……三……三百两……” 最后那一声细若蚊讷,若不是店里相当安静,真的听不出他在说什么。 “幻影我们走。”我是很富有,但是我还沒头大到花几十万买几个破玻璃球回去玩。 走过疯狂内衣店,又逛了天价首饰店,我对最后一家店不抱什么希望。想到又有一段时间沒见到如意了,便找了家绸缎店,给如意选了一块葱黄闪缎料子做新衣用。又给幻影挑了一匹湖蓝色竹叶纹的犒劳他,不过他嫌颜色太艳,推辞不掉,才拿走一幅石青色的素面云罗。 逛累了,只能去“家乐福”的第三家店补充体力,因为最后一家店正好是家饭店。不过我沒报任何希望会在里面吃到正常的饭菜。 果然里面的一切都是按照麦当劳的模式装修的,沒有小二报菜名,东西都要自己到柜台去买。好在桌子上有菜单,不用我屁颠屁颠地跑到柜台前去看。 幻影拿起菜单,细细看了一遍,道:“大人,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我知道幻影心中所想,估计这里只供应炸鸡牛排薯条等一系列的垃圾食品,不太适合我这个“食草动物”吃。我记不起最后一次吃麦当劳是什么时候了,就当回味一下美好的现代生活吧。 “沒事,总要有换口味的时候。”我笑嘻嘻地说。于是点了一份套餐,外加一只炸鸡块。幻影沒有吃洋快餐的经验,也不敢越礼,只好照葫芦画瓢的和我点了一样的东西。 端上來一看,汉堡是用馒头做的,这一点被我猜到了,薯条沾的是辣椒酱,也到别有一番风味。只有炸鸡块金灿灿的,配的也是甜辣酱,看起來跟真正的上校鸡块沒什么差别。 “突然有点食欲了呢!”我露胳膊挽袖子,故作开心的大声说道。 幻影有些不解地望了那份汉堡一眼。但还是熟练取出银针,在各种食物上试过,才将汉堡递给我。 我接过汉堡,望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般,狠狠地在它上面咬了一口,虽然不能和真正的麦当劳比,但味道还是不错,我心里默默地想着。 幻影默默递给我一方帕子,然后转过身去。 我哈哈大笑起來,用手帕擦着眼睛:“幻影好讨厌,又让你看见这么丢人的事情。不过……”我放低了声音,缓缓地说:“不过幻影真的是个好男人呢……” “为什么会哭?”幻影突然说道。 “为什么……我本來以为自己早就全都放下了的。以为自己下定决心不再去想,就真的不会再去想……”我淡淡地说,一时间想到很多,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幻影说。其实用馒头代替面包做出來的汉堡一点也不好吃,可我却从中尝到了一丝无比怀念的味道。 不经意间,我又想起那个他,深埋在我心底从未和任何人说起的他。记起在明媚的早晨,我亲手为他做过的三明治。耐心地给每一片面包抹上果酱,在煎好鸡蛋和上好的培根…… “不要哭了……”幻影打架很厉害,劝人却是很垃圾。 我不服气地抽了抽鼻子,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用愉快地声音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幻影见状,不再多说,开始埋头吃起属于自己的那份套餐。 深夜,十三王爷府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十三爷今夜是私宴,宴请的都是素日里和他合得來的贵族子弟,少有位高权重者,我不知道他叫上我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和他们讨论哪个窑子里的姑娘好,更不能和他们交流床上功夫,于是我只好闷坐在那里。 想想去年这时候,我还在努力拉拢朝堂上的观望势力,现在却换成他们畏畏缩缩地巴结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借着酒意甩开陪酒的清秀少年,斜倚在旁边正揽着美人调笑的十三爷身上。好笑地望着下首桌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外加不吃不喝不说话的幻影。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十三爷的宴会(上) "就算小嫂子是万里挑一的美女,小王也沒这个嗜好和胆量啊!要是明天有什么话传到六哥的耳朵里,小王就沒命再和小嫂子喝酒了。"十三爷推开我,略有担心地说道。并且吩咐刚刚被我晾在一边的少年:"解忧,还不过去伺候?" 沒有理会那个少年,我坐直了身子,自己酒量向來不错,并沒有当真到了坐不稳的地步。只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一个男宠侍候,先抛开我沒有这个爱好不说,要是在座的那个嘴快说了出去,我真不知道这个叫解忧的孩子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 "小嫂子也别绷得太紧了,你來我府上也是六哥知道的。他敢让你來就是默认了一些事情,这孩子是府上刚调。教好的,声音十分动听,若小嫂子喜欢……唔……"却是我捡两个枣儿塞进睿王嘴里。 这时,乐声一转,变得异常旖旎,大厅中正在献舞的舞伎们默默散开,留下一个身材细瘦的舞者,他背对着主位,如墨的黑发披散下來,直到腰间,穿着厚实的纯白素罗大袖舞衣,袖摆上绣着大片的红色花样,与之前软绵绵的舞者不同,他的舞姿节奏鲜明且柔韧中充满了力量,隔着厚厚的衣料也可以感觉出此人的身材定然十分骨感。 我见过很多舞艺卓越的女子,但是一个男子能将舞蹈跳得如此出色实在不多见。 "这位是小王特意从外面请來给各位助兴的。真是个让人着魔的人……我说嫂子,再看眼珠子就要掉下來了!"十三爷一脸坏笑的打趣说道。 "十三爷的眼光的确不错。"我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道。单看那身段,那细腰,确实让人心痒痒的恨不得揽上一把。再看宴会上的女子不时的将目光投向舞者,就知道他的长相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幻影仍是冷着脸,看起來沒什么变化,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嫂子是动心了?"十三爷此刻笑的更加开心,好像完成某个任务一般。 "嗯!确实赏心悦目。"我看似无意地说道,又举起酒杯,向十三爷致敬:"单凭十三爷你费得这番功夫,浅月就该敬你一杯。"十三王府里的酒不错,色清味冽,我浅浅啜了一口。 "要不要小王给你安排一下?"十三爷当真以为我心中欢喜,眉开眼笑地说道。真不知道是谁给他这么大的勇气,敢给摄政王的灵夫人拉皮条,"本來虽然请了这位公子,但他是不肯献舞的,说起來还是多亏小嫂子你的面子!" "十三爷的好意浅月心领了。"我见十三爷误会,连忙解释说:"这是我实在害怕犯错误,浅月犯错误到沒什么,要是连累了十三爷那多不好。" 十三爷只当是我不好意,继续坏笑着说:"小嫂子,小王敢请他來,定然是六哥知道的,你不用管那么多么,就说想不想就行了!" "不想!"我一字一顿地说道,"见异思迁是人的本性,一辈子动心的时候多了去了,难道每看中一个就都要非弄到手不成?换言之,就算我要了这位公子,将來他的出路又在哪里?浅月既然不能给他幸福,还是不要招惹人家的好。" 十三爷听了我的话,不以为然的挑眉问道:"喜欢就要弄到手,这个有何不可么?" "在十三爷看來的确是沒什么……"和十三爷这号人谈论这个问題本身就是个错误,我突然感到压力很大。可供他们选择的人太多,能约束他们的东西太少。我非常好奇无数穿越前辈是怎么降服那些王孙公子,让他们忠贞不二的?还是说古代的王孙公子对现代穿越者毫无免疫力? 将目光移回大厅,正巧那名舞者转过身來,我一口酒差点喷出來。舞者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踏着拍子绕着我走了一圈,动作极尽挑逗,害我尴尬地躲避。 十三爷在一旁哈哈大笑:"小嫂子沒想到吧?早就听闻小嫂子十分仰慕朝歌的才华,一直想一睹他的舞姿,所以这次小王特意请他过來的!" 看十三爷这副样子,就算我澄清我从來都沒仰慕过朝歌,更不是天天惦记着朝歌的舞姿,他也不会相信。十三爷认准的事情,就算是三十头驴都拉不回來的。 “十三爷,我有话问你。”面对这样的场景,我突然觉得十分尴尬和难堪。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猴子一样。 “小嫂子请说。”十三爷一副等待吩咐的表情,大概在他心中此时此刻早已认定,我会将朝歌弄到某个偏僻的小屋子里,一顿蹂、躏,然后提着大包小裹的东西跑來向他道谢。 “今天这件事情都是十三爷您的主意?”我不冷不热地问道。 “这个吧……”十三爷摸了摸自己的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中了然,果然这里面有文章。 我倒了杯酒,递给刚刚擅自坐在我身旁的朝歌,目光严肃地看着十三爷,“十三爷,浅月不知道您今天请我來你府上喝酒到底为何,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清楚,我沒有其她贵妇的bt爱好,不喜欢豢养男宠。” 十三爷脸上忽然红了起來,难为情地看着我,原來他还是个有廉耻之心的人。见他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当着众多宾客再继续说下去,何况这件事情的主谋并不是十三爷。 于是我换上一副还算柔和的表情,继续说道:“十三爷,浅月是个痴傻的人,这一辈子怕是只能围着六爷一个人转了。要不这样……”我嬉皮笑脸地看着十三爷,调侃地说道:“十三爷以后多给我留意些美男子,留下点信物,等到來世,浅月就将他们统统收下。” 听了我的话,十三爷无奈的摇了摇头,感叹地说着:“小嫂子和六哥果然是一样的人,不解风情呀!!” 这时候,不远处传來一声惊呼,服侍幻影的那个妖艳的女人捂住嘴,瞪大眼睛,伸手指向幻影说不出话來。后者不动声色地喝着酒,看那家伎面色尴尬,多半刚刚挑逗幻影的时候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今晚我喝了不少,虽然酒量一直不错,但也东倒西歪了,迷迷糊糊被人掺进房里。往床上一栽,直接睡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十三爷的宴会(下) 半夜起來,也沒头痛,就是喉咙有些干。(.)想起來找水,却看见朝歌倚在窗前观望着夜色。听到响动,回过头:“夫人醒了?用不用醒酒汤?” “你扶我过來的?”我问道,声音略有些嘶哑。 “不是,是幻影,不过他今天也喝了不少,现在已经睡下了。”朝歌淡淡地说。 “朝歌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我疑惑地问。 朝歌白了我一眼,有些气愤地说:“十三爷今夜压根儿就沒给爷另外准备住处!” “夫人不用管我,您该睡就睡吧。”朝歌不以为然地说着:“小爷我是什么身份的人自个心里清楚的,小爷一直过着的就是昼夜颠倒的营生!”说着,朝歌倒了杯水递给我,“夫人,您也该好好的考虑下自己和六爷的事情……” 我和天佑,朝歌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我们的事情了。我微微皱着眉等他的下文,谁知道却沒了下文。 “今天怎么会答应來这儿?”闲着无事我八卦地问了句废话,“这可不像朝歌你平日是作风……”我斜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而且你不是快成亲了吗?”这件事最近可是在京师里传的沸沸扬扬。京师最美的男子要娶一个出了名的丑女(我实在不好意思说京师最丑的女子),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还好几个月呢!”朝歌看似笑着回答,语气却全然沒有要娶亲的幸福和对婚姻生活的憧憬,“成了亲之后就沒这么自由了……何况往后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我听说钟姑娘是很有才华的……”我安慰朝歌,“其实人要自己想开些,你是想要一个漂亮的花瓶呢?还是想要一个贤内助呢?都是要看自己的需求。需求不同,选择也会不同。” “钟姑娘不错的,至少我觉得她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我最后总结的说道。 “错不错也是爷自己选的!倒是您……”朝歌不领我的情就算了,又把话題绕回我身上,让我十分不满。 “我怎么了?过得不好吗?”怀着对朝歌不满的心情,我将一杯茶水灌进去,说话也清亮不少,“你是不是羡慕我的生活?” 朝歌笑眯眯的看着我,好像一只狡猾的狐狸看到了猎物:“这话看怎么说,要是从别人的眼光來看,的确不错呀。”朝歌笑意更浓,让我猜不出他的真实用意:“富贵双全,是权倾朝野摄政王最宠爱的夫人,还掌握着定王塔这样令人不寒而栗的组织,更重要的是余国最大的部族罗刹也握在您手里,这可是很多人一生都求不來的……” 说到这里,朝歌朝我飞了个媚眼,顿时我身上鸡皮疙瘩顿起:“但是就爷我的爱好來说,你现在的生活完全和尼姑沒什么区别……” “不许再说!!”我不知道朝歌到底对我的私生活知道多少,但无论如何我不能忍受一个人像谈论天气一般,谈论我的私生活!! 朝歌是少数把我的威胁当做空气的人之一,尽管我在这边下了不许再说的命令,他还是意犹未尽地说着:“三餐吃素,外加不抱男人,这般清心寡欲的生活,除了不念经,您自己说您和尼姑有什么区别?” 听了朝歌的话,我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脸会不会变成绿色。怎么这样隐秘的事情会被他知道呢?天佑是不会自己说这种话的,难道是十三爷说走嘴的? 朝歌指的是我和天佑之间的闺房之事。通过我和庄货的努力,在几个月前,还真的找到一个能治好我不育症的医生,诊脉之后,开出了一道方子,要每天服两剂。本來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但服药期间严禁房事,于是乎天佑虽然万般不愿还是配合地和我分房而睡。 到现在已经过去小半年了,这段日子说好过也好过,说难熬也难熬。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见朝歌什么都知道了,我也沒必要隐瞒,现在能做的只有把那个大嘴巴揪出來。 “夫人您还是别问了,就算是问了我也不会告诉您的。”朝歌用一种非常无辜的眼神看着我,见状我知道自己是问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最后实在无奈,我苦笑一声:“我自有我的想法,可惜沒人理解!” “看您那委屈样!算了!爷理解你!”这段时间我心情不爽的时候,常去朝歌那里坐坐,抱怨两句,吐吐苦水。当然朝歌也曾借着我的名义打发了很多朝廷政要。 “你理解我有个p用?”我一翻眼睛,爆了句粗口。其实我最希望理解我的那个人也不是天佑。 “等你结婚了,就要就不要再京师待着了,回老家吧?”我突然觉得朝歌结婚后过平淡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于是从袖子里拿出一面令牌,“此去怕是再难见面,你老家离京师遥远,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拿着它到定王塔的据点。让你多欠我一点的人情,我是非常高兴的。” 朝歌神色复杂地望着我,然后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将令牌揣进袖子里。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愿意欠我人情,大概应该不是这个样子,也许只是不好意思让我的面子受损。 “朝歌呀,趁着还能出去玩,哪天我带你把京城逛个遍!”我提议。 “切?”朝歌鄙视地望着我,“到时恐怕是爷带您逛吧?真不知道您一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在外面瞎逛……” 在十三王府过了一夜,第二天我和幻影一起去了定王塔。有时候,我真的不理解天佑是怎么想的,对我的看管一点都不严,弄得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到底是不是个野孩子。 我一路伸着懒腰进了定王塔,夜生活过多了,昨天那点酒对我沒有什么实质的影响,就是眼睛有些疲累,倒是幻影昨晚是喝得多了,我便安排他在耳房接着睡一会儿。 來到办公室,早已有人等在那里,是隶属于定王塔的密探之一,代号no。47。我曾让他秘密探查过目莲到底和西破魂是否有关系。 “参见大人。”no.47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的恭敬说道。 “你來了?”我坐到办公桌前,喝了口茶水,慵懒地说:“看來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no.47默不作声望了我一眼,良久才低声回答:“启禀大人,此事属下已经查清楚了!”说完,将得到的结果呈给我。 我揉开蜡丸,取出里面的纸张,细细读了起來。其实刚才no.47一瞬间的神态,我大概就能猜到结果。 果然如此吗,要是这样我就不能心慈手软了。 读完,点起烛火,将整张纸烧掉:“这件事,沒让其他人知晓吧?”我淡淡地问。 “沒有!”no.47回答。 “很好!”我轻声说道,“你聪明的,知道什么该记得,什么不该记得!” “属下明白!”说罢,也不等我吩咐,no.47悄然退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整顿生活(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我已经搬回了六王府,偶尔才会去郊外的别院居住。这天回到六王府已经是晚上,天佑早早就处理完朝政回到家中。听了小厮的报告,我直接去了天佑的房间,他正在梳洗。 梳头的小厮见我进來,连忙立在一旁,天佑扭过头,头发正披散着,让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些。 “浅月回來了?”天佑柔和地说:“这段时间是不是定王塔的事情太多,怎么回來的这么晚?”他说的淡然,我沒听出一丝的不满。 “你们都下去吧。”我沒接天佑的话,转头吩咐小厮丫鬟,随后接过梳头小厮手里的木梳,冲他挥挥手。那小厮乖巧地退了下去。 随着小厮的退下,我站到了天佑的身后,仔细为他梳理头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天佑,如果有一天天昊对你说我是破除余国预言的关键,你会怎样?” “浅月何出此言?”天佑从铜镜里望着我,那一浅一深的眸子让我看不出一丝感情的变化,他声音轻淡:“我一直不太相信那个预言,之所以会让天昊去做,也是为了解解皇室成员的心疑,浅月不要多想……” 天佑的头发乌黑亮泽,有淡淡的皂角味道。 “如果是真的呢?如果还有人参与到这其中,天佑会怎么样?”我不依不饶地继续询问。(.) “浅月这是怎么了?”因为头发还握在我手中,天佑只是微微侧过头。 “我是怕有一天你又要面对亲人之间的血腥杀戮……”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住,我真的不忍心在往下说。虽然离上次的宫变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但是那夜场景我还会经常在梦中梦到。 “别动!!”我突然,小心翼翼分开天佑的发丝,将刚刚发现的一根白发拔了下來,“有根白头发!怎么会有白头发呢……”我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给我看看。”天佑小声的说。 我将白发放在他眼前,天佑沉默地望着它,眼神幽深。片刻他才长叹一声说道:“本王已经三十三岁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面对多少难題……” 一阵心痛,天佑刚刚过完三十三岁的生日,对于现代人來说,这个年纪只能说是壮年,可是放到古代,可以说已经半个身子埋进土里了。我开始犹豫,是不是该不过一切的去打击想要杀死我的人,因为他们可能也是天佑的亲人。 我沒有说话,接过天佑手中的白发,拿出自己留在他梳妆台上的首饰匣,挑出一个长方的盒子,里面是一串圆润的北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浅月才十八岁……”天佑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样子活像小怨妇。 “马上就要十九岁啦!”我好笑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将价值不菲的珠子丢在一旁,将天佑的白头发放进盒子里,“等我也有了白发,也和它们放在一起,这就是白头偕老。”我一副小学老师的表情,教导着天佑。 “浅月……”天佑并沒有眼泪汪汪,让我觉得有些失望。 我关上盒子,将他塞进天佑手里,继续为他梳头,“我们天佑可不是这样胡思乱想的人,等你慢慢老去,我也不会变年轻呀……”我安慰着天佑,决心不再去提有关西破魂和余国预言的事情。 “你这是强词夺理。”天佑白了我一眼,却郑重其事地将盒子收好。 我戳了戳他的头,“是你自己爱瞎想好不好!”我从身后抱住天佑,将脸贴在他的脸颊上,“今晚收留我吧!一个人睡觉总是会做恶梦,我保证不作怪还不成吗?”一部分是在撒娇,一部分是我最近真的老是做恶梦,根本睡不安稳,随着时间的推移,余国预言简直就要成我的心病了。 “不是有幻影给你守夜吗?怎么还会睡不安稳?”天佑疑惑地问。听了这话,我用力地敲了敲天佑的脑袋,这家伙的多半真是用榆木做的。 “他……”我正想着“痛骂”一顿天佑,丫鬟便來通报,我的“饮料”來了。 我的“饮料”是治疗我不孕症的汤药,倒也沒什么怪味,就是苦的要命,每次喝完,我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咬着牙将这碗苦药汤灌进嘴里,漱了好几遍口,嘴里还是苦森森的,只好一个吃蜜饯。 睡觉前的工作都做完后,我缠着天佑,耍赖地说:“大人,大人时候不早,你看咱们该洗洗睡了。” “又不……那个,浅月这么急做什么?”天佑语气里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却窘迫地低下头,眼神四下闪避着。穿越之后,我遇到的都是奇葩男,于是慢慢的我也就变成了奇葩女。 我捏着天佑的鼻子,不满地说:“大人,咱们不是很久很久都沒睡到一起了!!” “可是太医说咱们应该分床睡的……”天佑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小声地解释着说。 我长叹一声,可是为了能和他睡到一起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说:“太医说的是不宜房、事,又沒说不能住在一起……” 天佑望了望我,叹了口气,我一阵欢呼,终于打败别扭的天佑啦。不等天佑自己宽衣解带,我亲自上阵,片刻功夫天佑已经被我弄得跟“白条鸡”一般。 果然是躺下太早了,我睁着眼睛望着帐幔,沒什么睡意。旁边天佑呼吸声很轻,象是也睡不着的样子。 我推了推他:“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天昊。”天佑老老实实地回答。 天昊!他会想起天昊!!我惊讶地差点从床上跳起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他们两个之间会互相想念的。 “好端端地想他干嘛?”我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有时间想你的好兄弟,不如多花些时间好好想想我!!” “就是在想你呀……”天佑语气淡淡地说,并不觉自己说了一句前后矛盾的话:“在想你和天昊的事情……啊!!!”天佑叫了一声,把所有的被子抢了过去,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浅月,你掐我干嘛!!” “让你瞎想!!”我要去夺被子,气呼呼地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和任何一个小叔子都是清白的!!”真不明白,天佑为什么非要让我贴上个小叔子。 第一百七十六章 整顿生活(下) “不是!不是!”天佑见我真的生气了,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前段时间,天昊跟我长谈了一次……” 我腾的一下坐了起來,职业的敏感性让我嗅到,他们两人的这次谈话,核心人物就是我。(.好看的小说) “天昊也跟我说起过余国预言。”黑暗中我看不到天佑的表情,“如果本王要是相信,很可能就会失去浅月;如果本王不相信,要是预言真的成真,本王对不起的将是整个余国的皇室……”天佑越往后说声音越小。 “天佑……”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來到这个世界的任务就是要打破余国的预言,之所以有人想要杀我,也是出自这个原因。 “浅月为什么不拒绝天昊?”天佑突然也坐起身來,抓住我的手,急促地说道。 “拒绝?”我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題我还真是从來沒思考过,要是拒绝的话会怎么样呢?我扪心自问,大概我不会活到第二天,思考一番,我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对,浅月应该拒绝。”天佑攥着我的手更紧了,“不要去相信那些无稽之谈,就算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切都有本王來承担。” 我无力地摇摇头,天佑的愿望是美好的,但是生活却是现实的,该我承担的事情,不会轻易就改变的。 “天佑,你听我说。”我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不会有事情的,天昊不会用我的头去祭天,要是事情这样简单,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话。”抽了抽被握得有些痛的手,继续耐心地说:“你要承担你的责任,浅月也要承担浅月应有的责任。” 天佑猛地将我揽入怀中,我知道,这个男人是害怕的,他害怕因为自己的固执,而让祖先开拓的国家就此毁灭,只是他不愿意让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冒险。 一夜好眠。 我是身边的异动扰醒的。睁开眼睛,离平常起床的时间还有好一阵,天佑正在床上扭來扭去,看样子是想要下地。 “大清早的!干嘛呀……是要‘更衣’吗……”我含含糊糊地说,我不喜欢被人打扰睡觉,哪怕这个人是天佑。 天佑身体一僵,不说话,居然连动都不动一下。 “到底怎么了?”睡意被天佑全部搅沒的我,打着哈欠问道:“咱们能不能不老这么别别扭扭的?” “昨晚你干嘛要在这里睡觉!!”天佑背对着我,看不到表情,声音却非常急切,还带着一丝窘迫。 我昨天在这里睡怎么了?我都睡了一晚上,他怎么开始翻旧账了?我上去抱住天佑,发现他的体温有些高。(.)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來,连忙坐起身:“天佑怎么了,着凉了吗?哪里不舒服?” 天佑转过头,整个身体几乎趴在床上:“与你无关!出去!” nnd,一个晚上怎么就让天佑猛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啧”了一声,叨念着:“你怎么这么别扭……”之类的话,伸手去往起掰他。不过天佑常年习武,我根本掰他不动,一个用力过猛,差点从床上跌下去。结果还是他眼疾手快,把我抱了回來 “你就不能正常点!!”大清早就被天佑弄得心情糟糕的我,语气也开始变的很坏。 抬起头,天佑咬着嘴唇,狠得几乎要咬出血來,他满脸通红地将头扭到一边。 我坐在几秒钟,猛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几乎兴奋的扑到天佑身上:“亲爱的,你……你是不是……”肯定了自己的魅力,我紧张的说不清话。 “你!给本王滚出去!!”天佑是个将男女之欢看做是恶魔的人。 “好……”我习惯性地照他的吩咐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却觉得不太对劲,刚刚天佑的声音发抖,甚至还带着一点哭腔,并不像是单纯地觉得害羞。 我一直觉得天佑童年的教育一定存在着很多阴影,要不他怎么会有这么“畸形”的性格。 叹了口气,我又转回身,拍了拍趴在床上的天佑的后背,后者一惊,“不是叫你出去吗?我……我一会儿就好了……”天佑的语气有些祈求。 “要我帮忙吗?”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话一出口,我发现自己说了一句穿越以來最愚蠢的话。 “滚!!!”天佑头也不回,直接吼道。 “其实吧……”我蹲在床边,决定充当一个心理医生的角色。“天佑,你到底有什么样的心结过不去呢?” “滚啊!!!”天佑用杀猪般的声音喊道。 我有些头疼地按着太阳穴,思索着该如何跟他说才好的时候,天佑突然开口了。 “你……到底当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这问題问的有些奇怪,不过我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你是我的丈夫呀。”我装傻回答:“非要在弄点关系的话,你算是我的领导吧。”突然之间,我好想明白了天佑话中的意思。 我满脑袋黑线的开始和天佑解释:“天佑,你听我说,早上会这样,只是一种生理现象,是男人都会有,这证明你很健康。” 我一边说一边措辞,所以语速很慢,“所以,你这样并不是说你比别的男人更……呃……开放……你其实不必太在意。” “不开放就是有节制的意思。”我怕天佑不明白,深入地解释了下:“这是人之常情,你完全不必放在心上。人,就要有人的情爱欢歌。房事并非不洁之事。不是咬着牙从头硬撑到尾,一点快活都沒有感觉到。那样的话,还不如不做那些事情。” 说到后來,我的脸也有点发烧,有些事情做事一回事,说出來是另一回事。我从來沒有想过也有会给男人上生理课程的一天,对方还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可是……”天佑说,我听着,却许久沒有下文。 我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題,天佑在男女之前留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这种事情,是双方面的,如果只有我有感觉,而你一直在忍耐的话,我会觉得自己很沒用,连自己的夫婿都取悦不了。”我坐在他身边,柔声说道,做出一副失败的表情。 天佑见我这样,也开始不好意思起來,忸怩地晃了晃,“浅月,对不起……” “那你以后可不要这么别扭了。”我也好声地哄着天佑,心里知道就算说通了,心里面的阴影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除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出嫁春桃 在成功扮演了一次心理治疗师之后,我基本解决了天佑畸形的男欢女爱思想。接下來我全力投入到解决西破魂和穿越者的事情中,“后院”安稳,完成天昊给我的任务就成首要目标。 这一天本來是要去定王塔上班的,结果身子很不爽快,临时就在将办公地点转移到了我书房的密室。 “大人,关于这个“家乐福连锁地”,据探子回报,平日打理店面的是一个被称作大嘴陈,四十出头的男人,这个男的并非店铺的真正老板。”王林说道这里,顿了顿,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继续用恭敬地声音说道:“还有,这几天曾经有人凭借某暗号从店面里提走了大笔银子。” “暗号?”我挑了挑眉毛,不会是芝麻开门吧,心里暗想,脸上却反映淡然:“什么样的暗号?” 王林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抖开平铺在书案上:“大人请看,此物是接头信物。”张林又退回原处,“他们的暗号是沃尔玛找家乐福。” 我匆匆扫了一眼张林递上來的画纸,上是一面很现代风格的令牌,四叶草的外观,当中刻着一个“k”字。 王林笼着眉峰,虽然有些阴沉,却无损于他的文秀俊美,思索道:“如果沒猜错的话,这个符号应该和背后店主有关。只是属下无能不知道这个符号到底是何意思。” 我突然觉得王林并沒有我相信中那样恶劣,是个很不错助手,人年轻,长相英俊,又聪明识时务,敢果断下手,分析问題也很透彻,最主要的是他有野心的同时还有很强大的能力作为后盾支持。这样的人如果能被我套牢的话…… “你多大了?”我忽然问了一句。 王林先是一愣,他显然沒有料到我会突然问这个,可还是照常回答了“属下刚过而立之年。” “听说你妻子死了好几年,一直沒有续弦?”我喝着茶水继续若无其事的问着。 “是。”王林施了一礼,我猜想他心中是不想我问这些问題的,可又碍于我的面子不得不回答,“属下的事情,还劳大人您记挂让属下实在过意不去。” 既然还沒有续弦,我决定不兜圈子,直奔主題:“你觉得我身边的春桃如何?” 王林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应该已经知晓我这么问必定是要为他做媒,只不过怎样也沒想到对方会是我身边的人。 我半真半假咳嗽两声,不无遗憾地说道:“若你不愿,此事便作罢,以后再也不提。只是春桃是我的贴身侍女,之前是伺候六爷的,又救过我的性命。不管最后嫁谁,我都见不得她过门之后受半点委屈的……”说罢,我看了一眼王林,他低着头,眼神游移,似在盘算得失。聪明如他的这样的人,当然知道我这番话开出的条件有多丰厚。 唯一比较棘手的问題是,王林出身还算不错,要他娶一个丫鬟做正妻,的确有些难为他。我心中也不确定他到底是否会接受我的好意。 王林也果然沒有辜负我的期望,不出片刻,便满脸笑容地回答:“属下本人自然千肯万肯,不过春桃姑娘那边……” 我本來要说我做主便可,却见春桃正站在门口。我和王林说话说得太过投入,也不知她來了多久,我们的话又听到了多少。春桃不比绿真,虽然是个闷葫芦,却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如果她不愿意,就算我强将她嫁给王林,指不定会不会给我上演个大闹婚礼的场景,更可拍的也许还会來个喜轿上自杀。 “夫人!”春桃脸色有些微红,小声地说道,见状我心中明了刚才的话她是听到一些,“达來世求见!” 我脸上有些尴尬,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春桃呀……”从來沒做过红娘的我突然有些哑火,说不出下面的话 春桃的脸色恢复了一些,像平常一样,恭敬地询问:“夫人有何吩咐?” 就算是现在,我也不觉得刚刚那样做是错误的。但是当着春桃的面,却沒來由一阵心虚。王林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春桃心中自然有数,而我却要将她嫁给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人,目的不言而喻。 王林本來怕我恼羞成怒连累他,扭过头装作观察佛龛,后來确定安全了。看看我,又看看春桃,眼神中满是玩味。难道他在看我的笑话不成?以为我连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 我心里一阵恼怒,便大声质问道:“春桃,我想将你许配给王林,你可愿意?” 夏荷因为不忠被嫁了出去,绿真是个沒头沒脑的家伙,萧若诗也是个不能完全信任的人,我身边就只剩下春桃一人,如今真的要把她家人,心里多了几分不舍与后悔。 春桃走进密室,看也沒看王林一眼,直视着我的眼睛,淡淡地问:“夫人,这是命令吗?” 不敢去看春桃,总觉得这像是个贩卖人口的勾当,我转过身,背对着她,心虚地说:“若是命令,哪会问你愿不愿意?” 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春桃当真在考虑这桩婚事,明明是我一手安排的,最后弄得好像他们是自由恋爱一般。终于,身后传來春桃特有的,暖暖的,犹如阳光一般的声音:“王大人品性高洁,家世出众。” 我胸口像是被揪了一下,指甲用力抠着手心。 “只是奴婢出身微贱,不敢高攀!”春桃柔声说道,又轻轻地对我福了福身子,“奴婢让夫人错爱了。奴婢只想守着夫人一生一世,能伺候您就是奴婢最大的福分。” 说着春桃又转向王林,语气中颇有些傲气地说道:“王大人是人中俊杰,想來一定有不少女子爱慕,定能寻得一个比春桃好上百倍之人……”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春桃与大人您接触甚少,更谈不上爱恋之情,您如娶我,无非也是因为夫人,这样的婚姻必定不幸。” “春桃!”见春桃越说越激动,我连忙打住她的话,“不是说达來世有事求见,怎么还不快去请?” 春桃会意,向我福了福身子,看也不看王林一眼,大步走出密室。 第一百七十八章 春桃的选择(上) 深夜如水。我像往常一样來到莲花池边,开始一心为天佑祈祷。沒有一丝风,也听不见虫子的呜叫。整个院子一片死寂。此时,一颗明亮的流星从北方的夜空划过,很快消失在天际。 我完全不理会水的凉意、夜的静寂,也未感觉到风已停了,更沒看到划过夜空的流星。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希望所有的事情快点过去,日子可以如意平静的流逝就好。 我准备就寝的时候,春桃照常坐在一旁守夜。 突然觉得别扭,感觉我躺着睡觉,她在屋子里坐上一夜,实在很不人道。 自从我穿越过來,一直是春桃、夏荷、绿真三个人轮流守夜的。夏荷被嫁出去之后,就只剩下绿真和春桃。大半年都是这样过來的,也沒见我有多么不安,可是自从我为春桃做媒不成之后,在我心里还是下意识将她划入自己保护范围。 我是个表面坚强的人,实际上却是个相当迷信的人,晚上离了天佑或者春桃,总会做各种各样的噩梦。但特殊时期,也不能总去天佑那里,万一一个沒忍住擦枪走火就麻烦了。 说來说去,满口要保护人家,却因为心虚做恶梦让她守着,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该有的担当。 我上了床,盖好被子,才温柔地说道:“春桃,今晚不用你了,去休息吧!” 平日里春桃听了我的话,总会第一时间去执行,但今天却很反常,并沒有动,而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即了然,轻声说道:“夫人若是看厌了奴婢这张脸,奴婢去唤绿真守夜就是。” 我满眼乌鸦,她误会了我的意思,我犹豫着是该和她解释清楚,还是就让她这样误会下去,然后嫁给王林。 春桃朝我施了一礼,转身要走,看着她的背影我终是沒狠下心。毕竟也是和我朝夕相处一年多了,夏荷我都能原谅,又怎么能对她真的狠下心去。 “若我当真厌烦你,就不会这样了……”我低声说道,心知即使这样春桃也能听得清楚,“我不想夏荷的事情在重演,以后你跟着我也不一定就是好出路,要是别人把歪主意打到你身上……” 春桃止住了脚步,转过身,不卑不亢地说道:“所以,夫人才会着急张罗奴婢的婚事?您是怕我成为下一个夏荷?还是怕……” “婚事要你愿意才做数,你的幸福才重要,从各方面看王林都是个不错的人。”对于春桃这丫头,我突然有点底气不足的感觉。对于剩下的春桃和绿真,我总是想把她们的未來、幸福都揽在自己身上。 “夫人口中的不错,就是指王大人完全在您的控制之下?”春桃冷冷地反问道,第一次我发现她原來是个伶牙俐齿的人。 “嗯,”我略微沉吟了一下,打定主意要将事情的利害关系和春桃说个明白,要是她执意不嫁,就另做打算:“你总不能一辈子一个人生活,能找到你喜欢并且爱护你的男人自然最好,找不到的话,一个条件不错并且不得不爱你,或者说不敢不爱你的男人也是个选择。”我淡淡地说,很想去拉春桃的手,可最终我还是沒那样做,“你不可能一直做我的婢女,所以有好机会的时候,自己要懂得把握。” 春桃静静地立在那里,看着我,神色古怪。 “奴婢何德何能,不敢劳驾夫人如此费心。” 我有些挫败地扭过头,打定主意让她过得好,可春桃这副样子,我到底该怎么做?天知道,我居然一时冲动,想要对她说:‘要不嫁给六爷吧!!’ 虽然我严格地按照大夫的要求在努力治病,但是其实在心里,对还能生育的事并不抱有信心,我要春桃进门,并非十分困难。 我掐住自己的脖子,硬生生地讲话吞了回去。 那边,春桃已经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安寝,奴婢就守在门外,夫人要是有吩咐,叫一声就好。” 知道她这样做是在乎自己,我心里一暖,有个这样贴心的侍女,是很多人都渴求的,想到夜深外间颇冷,还有穿堂风,要是在那里守着,可还不如守在内室。 “就守在这里吧。”拿春桃实在沒有办法,我只好投降。又唤來几个粗使的丫头,在房间里放了张塌,又加了被子,轻声说:“算是我给你赔不是,你就躺在那里,盖上被子,舒舒服服地陪我睡觉如何?” 不出我的预料,春桃还是恭敬地拒绝了我的好意,“奴婢是替夫人守夜的,怎么可以和您一同睡。” 春桃是个奇怪的女孩子,我从绿真那里知道,我喜欢吃的,我喜欢用的,我经常把玩的,换季了该用什么,准备什么都是春桃在背后悄悄准备好的。 春桃就像一个爱恋丈夫的妻子一般,在不经意的相处之中,不经意透露出一丝超越主仆关系的关怀和在意。但每次我略微示好,她又会冷淡地说着恪守本分的话,拉开我们的距离。 不想再和春桃纠结下去,我躺下身子,神情黯然地说:“你要是累了,就在那边躺着休息……” “你若累了,便在那边休息!”我说道。 “是!”春桃轻声回答,过來想要放下床帐。 “不必了!”我说,心想反正烛光也沒亮得使人睡不着觉。侧过身,背对春桃躺着。房间内安静下來,可以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事情,大概只是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然后见许多无辜的人都推出去,牺牲他们的性命都沒有关系。大概我对春桃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夫人?可是身体不适?”春桃突然走到我身边对我说道,原來是她察觉到是我呼吸频率变得急促。 “沒事。”我转过身,见到春桃天真的眼神和平日一般无二,只眉头轻锁,似乎在思索什么。 突然觉得,这个小丫头简直是上天给我的考验。 “你有心事?”我淡淡地问道。 “都是一些琐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春桃说话的时候很是心不在焉,但很快就反应过來,低下头,敛容道,“请夫人赎罪。” 第一百七十九章 庄货生病了(上) “夫人。”春桃见我沒说话,忽然又自顾自地说起话來:“前段时间,王妃娘娘将承欢小姐带给王爷了……” 春桃说起承欢,我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沒见过她了,不知道目莲和她到底如何。 “承欢她可还好?”我有些过意不去的问,口口声声说要对天佑的孩子好,可是去不管不顾的任她们母女住在别院。 “承欢小姐,刚刚到了学说话的时候……”春桃低声说道,“可是王妃娘娘说小姐她如何都学不会儿说话,现在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每天都很烦躁的样子。” “春桃你想说什么?”我一时间不知道承欢的事情和她出嫁的事情又什么关系。 “夫人一定觉得奇怪,为何奴婢会说这些事情。”春桃见我一脸疑惑,开始解释说道:“夫人,王爷有心想将承欢小姐接到夫人身边生活,如果是这个样子,夫人身边只有绿真一个贴心人的话,夫人会相当辛苦的……奴婢想一直照顾夫人您还有承欢小姐。” “夫人的顾虑,奴婢也大概明白,”春桃接着说,似乎是下了某些决断,直觉告诉我那绝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解决方式,“让夫人为此烦恼,是奴婢的过失。” “啊啊!你明白就好……”我干巴巴地说了句,话沒说完,还是怎不住爆了句粗口,质问道“你tmd明白什么?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荷的事情牵扯到你,才让六爷不在那样相信你!!你总在我身边已经被他惦记上了,若是我有把握护得你周全,会这么急着把你送走吗?你竟然还说傻话,要照顾我和承欢小姐!!” 恶狠狠地数落一通,见春桃还是万年不变的一脸温柔,我有种这顿火算是白发了的感觉。 “……是我不对,自己沒用还把脾气发在你身上……”舒服日子混久了,罗刹首领,灵夫人当久了,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夫人不用再为奴婢的事情烦心。”春桃坚定地说;“如果六爷要奴婢去死,奴婢不会有一点怨言,奴婢只希望一生一世能陪在夫人身边。” 我按了按太阳穴,春桃这丫头算是说不通了,倒不如就随她去吧。想到这里,我也不在和她争论,躺下身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定王塔,椅子还沒坐热,就有狱卒风风火火闯进來。 “启禀大人!庄公公他……怕是不成了!”狱卒看着我,小心翼翼说道。 “啊!”我小声惊呼,却是看见幻影正在给我倒茶,听到消息,失手掉了茶壶。他眼疾手快,伸手便将茶壶抄了回來,只里面溅出的开水洒了他满手,皮肤被热水烫的发红。 要是我沒记错,幻影追风好像都是庄货一手调、教出來的,幻影一时失神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不烫了么?将茶壶放好后,幻影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你丫有病啊!!!!还不快点去冲凉水!”我朝幻影吼了一嗓子,大概是自己的郁闷心情无处发泄,幻影变成了倒霉的箭靶子。 怒吼完,我才对狱卒说道,“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你去跟太医说,若是庄公公有什么----”md!我怎么也学会这一套了?人家太医也不容易,治病救人,治好了是本分,一个不好还要被怪罪。现代科技都不能保证一定救活的病,凭什么就要古人一定能治好? 我做了两次深呼吸,平静了下心情,缓缓地对狱卒说道:“你去跟太医说,让他务必全力诊治。”狱卒刚要转身,急忙被我叫住:“记得,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和颜悦色!!” 说完话,我狠狠地瞪了幻影一眼,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见他就是不舒服,“还杵在那里干嘛!!还不跟我一起去!!”我沒好气的吼了两句。 自从庄货从定王塔退休之后,天佑就特意在太医院附近给他找了个宅院修养。一路风风火火地到了庄货的住处,太医们还在为庄货诊治,我和幻影不好直接闯进去,只好在客厅等待,一时间我和幻影除了大眼瞪小眼,竟然也沒什么事情好做。 庄货将定王塔交给我之后的头半年,他还能时常在我身边指点,后來连府门都出不去了,只能在家静养,由我独自操持定王塔的事物,只在遇到极度棘手的事情才过來请教。 “公公到底如何?”我拽过一个在庄货身边服侍的小太监,急切地问道。 “回夫人!刚刚是很凶险,不过太医李大人当真医术如神,这会儿已经沒大碍了。”小太监一边给我们倒茶,一边说道。 我和幻影这才如释重负地稳稳当当地坐了下來,也开始有心思品尝茶水,看到茶水我猛然生气起來。 “你是怎么想的?是人金贵还是茶壶金贵!”我沒好气地说了一句:“我就是那么刻薄的主子,打破了茶水就要将你抓出去问斩?等会也顺便让李太医看看吧!”我的语气俨然是在命令他这样去做。 “属下无事,这个对属下來说不算什么。岂敢因这点小事劳动太医?”幻影臭着脸回答,我也失去了对于他仅有的一点点耐性。 “别不识好歹!要你看你就看!啰嗦什么!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冒失……”我沒好气地说道。手肘支在桌上,手指按着太阳穴,想要让自己更冷静一些,庄货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虽然并不会让现在的局面起太大的波澜,但我知道,天佑心中是十分依赖庄货的。如果庄货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怕天佑是第一个禁不住打击的人。 “属下知错,只不过庄公对属下恩同再造,属下一时情急,才会如此,愿意领罚。”幻影突然跪在地上,吓了我一跳。 不知为何,今天我就像吃了火药,无论幻影说什么都让我生气:“罚什么罚呀!真那么愿意受罚的话,我不介意多发明几道刑罚拿你做实验!!” 正巧这时候,李太医从里屋出來,我收声不再继续呵斥幻影,当然我不会真的去让幻影做小白鼠。 “下官见过灵夫人。”见我和缓了些,李太医才上前请安。 第一百八十章 庄货生病了(下) “李太医,真是有劳你了。”我柔声说道,看他的表情,庄货的病情应该是沒有什么大事情,心情瞬间大好起來,欣喜之余我福身一礼,幻影刚才言到庄货对他有再造之恩,于我亦是相同。沒有庄货,大概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夫人言重了,”李太医连忙侧过身,不受我的礼,“庄公公正说要见夫人呢!夫人快进去吧!不过不要聊太久!时间长了,公公吃不消的。” “好!”我说道,进屋之时不忘嘱咐太医,“我的手下手被烫伤了,劳驾李太医帮忙看下。” 记得初见庄货的时候,是在六王府的庭院里,那时候的他虽然样子有点阴沉,但是人看起來很精神,大概只有四十來岁的样子。不到两年的时间,他却老态尽显,一张脸皱巴巴的如同新鲜上好的核桃一般,上面布满斑点,整个头顶只有稀稀拉拉一点白发。 “夫人來了……”庄货半躺着,身后垫了好几个枕头,看见我,勉强的笑了笑,轻轻地说,声音嘶哑古怪,“坐吧!” 听太医们说的症状,我初步断定庄货时得了某种癌症。癌症带给病人多大的折磨我虽然沒亲身经历,但或多或少爷了解点。想到这儿,我心里一酸,几乎要掉下泪來。 “你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庄货不满地板起脸來:“这样给谁看呢?……快坐吧!”他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拉住我,可惜抬手这样简单的事情,对他來说已经是极限了。 我乖乖地坐在庄货的身边,准备接受他最后一次的教育。 庄货眯着眼睛,端详我半天,叹道:“六爷和夫人,近來也够辛苦了!” 我立即回道:“沒什么的,赈灾进行的还算顺利,破魂那边……” 话沒说我,就被庄货不耐烦的打断了:“老奴已经老了,这些事情管不了也不想管,我说的是六爷和夫人之间!” 常言道人老了就要说胡话,我不知道庄货要说什么,只能将他的话归为胡话的范围,并不想说话,但最后觉得还是应该安慰下他,于是轻声说:“我们很好,公公就放心吧。” 庄货一瞪眼,哼了一声,耐着心思跟我说:“丫头,别以为老奴我快病得翘辫子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丫头,这些日子倒是苦了你了。” 我低头摆弄着手指头,说实话,我并沒有觉得有什么辛苦的。定王塔的工作虽然累了些,但春桃的按摩手艺不错。最近天佑也沒闹什么小别扭,我的日子可是说还算惬意。 “公公,我们最近沒闹什么别扭,浅月也不觉得辛苦。”我挠挠了头,要说真有什么事情让我担心,就是天佑最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夫人这么想,老奴就放心一半了……”庄货说完,似乎累了,倚着枕头休息了一阵子,才慢慢说道,“六爷从小就是个多难的人,先是沒了生母,又失去心爱的妻子,你们的孩子也沒了,目莲的孩子又是那样。在他心里,现在重要的人就只有夫人和十三爷了----不免就抓得紧了些。夫人要体谅些。” 就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最后的稻草一般。我心里想着,点了点头。 “但夫妻之间,若总如此,别扭着,不能敞开心扉的话,什么样的情分也会磨的沒了……”庄货略有忧伤地说,“别看老奴是个太监,但这些还是知道的。但你们的事情终究不是老奴能插手的,就只能靠丫头你了!” “公公……”我低下头,小声地说。我并不十分清楚,我和天佑之间的心结到底是什么。 “夫人以为老奴什么事情都会向着六爷?”庄货笑道,“好了,趁着老奴还有口气,给夫人解决另外一件事。” “嗯?”我疑惑地看着庄货。 “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叫春桃的侍女。”庄货说了许多话,气也短了很多,我急忙走到桌前去给他倒了杯茶,庄货接过茶,手微抖着灌了进去,“老奴知道那丫鬟和夏荷不是一起的,是个一心向着你的好丫鬟,只是六爷对她一直不放心……” “公公,不着急,您慢点……”我小心地服侍着庄货。 “幻影他们也是命苦的人。”庄货长叹了一声,像是回想着过往许久的事情,“那个时候,六爷铲除胡思亮之后便开始大大方方地培养自己的势力,老奴负责就是培养近身侍卫,其实就是死士。穷苦人家的孩子都不容易……” 庄货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可为何这个时候他要与我说这些,我心中始终不明白。 “幻影他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使用很多提高人体潜能的禁术配合各种毒药,短时间内强行提高他们的功力。武功是提上去了,身体早就被毒素侵蚀破坏,加上在训练和任务中所受的各种明伤暗伤,能活过三十的少之又少……”庄货说道这里,有些浑浊的眼睛中竟然也流下來两行清泪。 “公公有什么事您就尽管吩咐!”我真诚地说。 “夫人,老奴知道你与国师之间情谊非同一般,”庄货说着,拉住我的手,如铁钳般捏得我生疼,“但不管怎样,六爷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夫人,我要你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做出对不起六爷的事情。否则万剑穿身,不得好死。” 额……”我直冒冷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刚刚还在说春桃、幻影,现在怎么又把天昊给扯出來。 我用力挣开庄货的手,他真的是老了,否则怎会让人如此轻易地摆脱。我淡淡说道:“我发誓不会做出对不起天佑的事,否则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庄货听了我的誓言,眼中似有了些神采,“本來老奴还有点犹豫,但是既然夫人这么说,投桃报李,老奴也就帮你一回。你去叫幻影进來。” 幻影进來时,手被包了起來,离近了可以闻到一股药味。这家伙还算听话,我微笑着看着他,目前不知道庄货找他有什么事情,但想想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幻影只走了几步,远远便单膝下拜:“属下见过庄公公,灵夫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幸福美满? 庄货微笑着看着幻影,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样,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沒见他笑得这样开心过了。 良久,庄货才开口说道:“我叫你來,是想问你一个事情。眼看着我的时辰所剩不多,我想要收你为义子,替我送终,然后夫人想将她身边的春桃许给你为妻,你可愿意?” 我心中一惊,转头望向庄货,他会提出这个建议是我沒有想到的。这也的确是解决问題的一个好办法。如果幻影是庄货的义子,春桃又嫁给幻影的话,不管庄货在不在世上,天佑总会看着他的面子上不会太为难春桃。 幻影傻乎乎地跪在那里,并沒有答应,我害怕他将事情弄砸了,冲他使了使眼色,“还不快点答应下來?” “多谢公公厚爱,只是属下……”幻影犹豫着想要拒绝。 “夫人,”庄货打断了他的话,转而对我说道,“夫人先回避一下,让我们父子说几句知心话。” 不放心地看了幻影一眼,我告退走出屋子,临走的时候隐约听见庄货说道: “幻影,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们都是为你和春桃着想,但是最终要怎样,还得自己决定。此刻,我给你几条路,让你选择----” 他和春桃着想?不会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私情吧!!我心中一惊,到底有多少地下情在我眼皮底下发生了? 不知庄货在里面和幻影说了些什么,我这边一盏茶水喝了再续,续了再喝,已经沒有什么味道。心中忐忑不安,计划着去听墙角,就在我要实施行动的时候,幻影走了出來。 “夫人请进吧,公公有请。”说话间,他的眼神不复平日的冷漠黯淡,露出坚定的神色,让我有些失神。 屋里,庄货换了个姿势侧躺着,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幻影,将你心里的话都跟夫人说说吧。” “属下说了,夫人都能答应吗?”幻影显得有些犹豫。 我朝幻影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幻影还是犹豫了一下,半跪在我勉强,扬声说道:“属下此生追随夫人,并且愿意娶春桃姑娘为妻。” “嗯。”我点了点头,他还沒有蠢到家,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事情。 “老奴这个身体,也撑不到什么黄道吉日了,今天就发帖,明天摆宴!幻影,以后你就得跟我姓庄了!”也许现在的结果在庄货心中是最圆满的,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沒有消失过。 “是公公。”幻影回答的声音也欢快了很多。 “还叫什么公公……算了,明天再改口也不迟!”庄货说道,移动着身子,我和幻影忙过去将他身后的枕头撤去,扶他躺下。 沈庄货看看幻影,看看我,又看看幻影:“可惜不是我的儿子和媳妇。” 见幻影被说得有些尴尬,我解围笑道:“公公,明个我就让您的儿媳妇來伺候您!” 庄货淡淡一笑,“那就有劳夫人了……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庄货收幻影做义子的仪式沒有办得特别隆重,但也似模似样。天佑本人沒有到场,只送了礼物來,算是认可幻影的身份。 來人都是六王一派的骨干,对于某些事情都是门清的,自然知道这次认干亲多半是冲着我的面子,否则干嘛还要娶我身边的贴身侍女做正妻? 天佑表面上还算有风度,其实以他的脾气一定气坏了,大家竟然合起伙來和他作对。我端起酒杯,脑海浮现出天佑一个人在书房里气急败坏摔东西的画面,沒來由地觉得十分可爱。 “夫人因何发笑?”坐在我身边的富毅问道。 “沒什么,只是高兴而已!”我笑眯眯地回答,“毕竟这是个大喜的日子,公公也算‘老來得子’,而我也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嫁出去,应该高兴才对,不是吗?” 富毅嗯了一声,看起來却是真心为庄货高兴。但我知道他心里绝笑不起來,富毅觊觎天定王塔的权力不是一天两天。我和幻影之间的亲厚明眼人一看便知,现在他成了庄货的义子,代表我在定王塔的位子更加牢靠了,这是富毅绝不愿看到的。我听说在为了治疗不孕症这件事情上,富毅是帮了很多忙,天佑很感激他,但在我看來这些都是因为他想得到权力。 坐在富毅下首的夏子轩不言不语,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尽管他现在已经是吏部侍郎,比富毅的官职要大上很多,但他仍然为其以马首是瞻,让我很是不解,天佑曾对我说过,富毅有一种魅力是别人沒有的,我很努力的去发现,到头來却什么都沒发现。 和富毅不同,因为夏荷的事情,我和夏子轩已经完全撕破了脸皮,在他面前倒也不必装模作样。 今天的宴会春桃也來了,这丫头很害羞,说什么沒正式过门,不能随便过來。再我的死啦硬拽之下,才忸怩地跟了來,只是一会儿的时间,她就完全投入到儿媳妇的角色中。 赴完宴,我便急急赶回家去准备安慰天佑。让我大失所望的是,天佑的心情好得很。眼睛笑得弯弯的,简直就像捡到什么宝贝了一般,见我进门便拉着我坐下,还亲自做了栗子糕给我吃。一时间,不明状况的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受得刺激过大,失心疯了。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天佑乐得跟菜花一样是因为幻影拜庄货为义父的事情。 朝堂之上似乎也沒有什么事情值得天佑高兴成这个样子,灾情得到了缓解,可并未真正解决问題,所以不值得这般高兴。 西破魂伪朝派人來朝贺,一个月后便能到京师,算是有意称臣,不过余国朝一直认为他们是叛军,天佑他们都是一心想灭掉西破魂,否则也不会在称呼上加一个‘伪’字;契丹那边沒有什么捷报传來,不知是战事胶着,还是打算以此为筹码要挟天佑让十四爷重新掌兵权。 齐志远和田心据说最近有些失和,政敌后院起火是天佑愿意的看到的,但对方是自己的妹妹,又成了家丑,就算天佑心脏再大,也不会为这种事情高兴的。 想起有一天,绿真气呼呼地來跟我说,田心和齐志远上演了一场全武行,忍不住笑出声來。 “浅月笑什么呢?”天佑笑意盈盈地问我。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送别朝歌 “高兴呗,我终于又嫁出去了个丫头。”虽然天佑对于齐志远一直抱着深深的敌意,但田心和天佑却是亲兄妹无疑。这么笑话人家不够厚道,“而且你不是一样很开心?好久沒见天佑这么高兴的样子,你开心我就开心呗。” 天佑看着我笑了笑,故作严肃的咳嗽着,“是这样呀,我还以为太医已经告诉浅月了呢……”说完,他有些犹豫地看着我,看样子他也沒下定决心要说。 “太医跟你说什么了?”我有些紧张,今天早上去赴宴的时候,太医例行來给我诊脉,因为着急要去赴宴,所以也沒有问太医结果到底如何。 “今天太医给浅月诊脉,说是浅月……浅月以后可以搬回來……”天佑侧过身,小声说道。 这个消息來得太突然,我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來。 “这么说來,我就可以放心亲近天佑喽?”我从身后抱住他,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独特清爽的味道,我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那我以后还要喝那些药吗?” “药暂时还得喝,喝到确定有孕为止……浅月怎么问起这个?”天佑转过身來,将我抱在怀里,笑呵呵地问:“浅月是不是害怕喝药?看來本王以后要多准备些蜜饯才可以。” “才不是这个样呢。”我撇着嘴,装作不满的样子说。 “好,不是这样样子的。”天佑笑的更加开心。 我母亲生下我的时候是难产,她后來提起的时候,总是说当初太傻,为了漂亮死活不愿意在肚子哪儿挨上一刀,比起断手断脚或者开膛破肚什么的,分娩的痛苦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也导致我对此感到恐惧,别说自然生子,连剖腹产也感到害怕。 恐惧久了,总有一丝罪恶感,觉得自己实在不配,也做不好一个母亲,也愈发不喜欢小孩。 抛却各种政治考量,也不计算天佑的想法。在我而言,我愿意为天佑生一个孩子,这大概就是我爱他的证明。 “看來以后我要准好准备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当娘了呢。”我伸着懒腰,打着哈哈说道。 “浅月……谢谢你……”天佑轻声说道。 “那为了我早日摆脱那个难喝的药,我们是不是得再努力一点?”我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 “浅月!天还沒黑呢!”天佑嗔怪道,在男女之事上,天佑总是显得和小姑娘一样害羞,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來的。 “分居半年多了!我很想你!”我凑在天佑耳边呢喃着,原本放在他腰间的手,色。情地向下移动,“难道天佑不想吗?” 第二天,我一觉睡过头。醒來时,天已大亮,天佑早上朝去了。 简单梳洗更衣之后,我走出房门,幻影已经在外面候着。 “什么时候回來的?”我懒洋洋地问道。 “属下昨晚便回來了,一直在外面守夜。”幻影老老实实地回答。 一直守在外面?那不是成了听墙角的,我和天佑xxoo的声音应该都沒逃过他的耳朵吧。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烦躁:“以后我和六爷在一起时,你最好回避一下!你也是要成亲的人了,陪陪春桃去不好嘛!!” “是。”幻影大概也想到了什么,颇为尴尬地回答着。 这段时间喜事接踵而至,还有几日便是朝歌大婚的日子。今天沒什么事情,我就约朝歌去莫愁湖泛舟。莫愁湖水是活水,终年不冻,天好的时候,不少达官贵人会叫上几个歌伎乘画舫游湖。 我和朝歌都未喝酒,一是怕喝多了耽误正事,二是怕传出什么流言,给朝歌婚礼前添堵就不好了。于是我命人沏上一壶瓜片,配着四色果品糕点摆了一小桌,不算丰富,却也是我的心意了。 幻影坐在我身边,不言不语像个隐形人。我和幻影早已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朝歌和幻影比我相识的早,因此对他这个样子也见怪不怪了。 “听说朝歌的家乡是古坑?”我淡淡地说:“那里地属南方,湿热又多蚊虫,久居北方的人往往难以忍受。我这里有一些物品,都是南方的贡品,据说带着它蛇虫不近,正好赠与朝歌。”我接过幻影递上來的锦盒,将其打开,大概六寸來长,三寸宽的一段漆黑的材料,非金非玉,乌光流转,触手温润,散发着特异的奇香。 “据说这是一种神奇的树木,这一段就是它的精华所在。”我笑眯眯地说,这些宝贝当然不是我弄到的,只是借花献佛,“本想雕刻个什么花样给你,可是又怕你相不中,白白浪费了好东西,所以就直接将这东西给你算了。” 朝歌接过锦盒,欣赏了一会儿,将盖子合上,推回给我,正色说道:“这礼物送得有些太贵重了!朝歌不能收!” “不过身外之物,你干嘛这么客气?而且它虽然珍贵,在我这里却沒什么用,充其量只是玩赏而已。更何况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收回的道理?”我摆摆手,又将东西推了回去,“不要在跟我拉拉扯扯的了,要是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画舫中一阵沉默,水波微漾,船身随之缓缓起伏,夕阳西下,余辉在水面上铺了一层粼粼金色,耳畔传來有点单调的桨声,反而更显静谧。 “灵夫人现在和初次见面相比,竟然也有不同,时间过的可真快呀。”许久,朝歌起锦盒,叹道。我无意间曾听幻影说道,朝歌和夏子轩已经分道扬镳,他此时的感叹多半也是为自己曾经的交友不慎吧。 “人总会变!”我笑笑,拿起小茶点往嘴里放去,“大多数人对于自己都是匆匆过客,真正能陪自己度过一生的朋友到底有多少,谁能说的清。” “罢了!夫人的东西爷收下,不过爷这会儿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作为回礼,索性就为夫人弹上一曲吧!”朝歌不以为然地说着,转身取下古琴。 “朝歌有此雅兴,浅月自当洗耳恭听,不过你好像说过从此以后再不卖艺这样的话?”我调侃着说。 这话换來朝歌一个白眼:“卖艺?夫人什么时候给过爷半个铜子?”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遇老乡(上) 朝歌所弹得曲子是"赠别",调子明快,颇有惜别之意,但更多的是对友人的祝福和对未來的憧憬。(.无弹窗广告) 我对音乐并不十分在行,只是觉得朝歌所弹的曲子一定是好的。于是闭着眼睛,跟着曲调打着拍子,嘴里也不知何时开始哼唱一些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歌词。 我正听得入神,突然又有古琴传來,先是远远的不怎么真切,渐渐由远及近,完全搅了那远远传來的古琴神,开始还算平和,靠近之后却华丽地转了几个高调子,挑衅之意十分明显。 朝歌面色一变,古琴声骤转,和之前的清扬婉转相反,一副金戈铁马之势,肃杀中又有几分哀凉。留我和幻影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个情况?说斗就斗上了呀!! 向外望去,一只红色的画舫正缓缓驶來。大红色的纱幔后面,依稀有个男子在抚琴,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身量虽然高大,却看不出是男是女。 渐渐,对方琴力不支,琴声停止,身材娇小的人凑到男子耳边低声说着什么,男子笑了笑,并未急于弹琴。 我望着那画舫,装饰的相当豪华,一时间竟然给我一种错觉,好像是某个五星级酒楼从远处驶來。(.)由此看來这船的人应是非富即贵,只是隔着茜纱,看不清长相。 朝歌看了看我,见我沒有说话,他也不想多生事端,便收起古琴,一脸扫兴的样子:"那个男的是个古琴大家月关,上次和我比试琴艺,输给了我后,便常來找我的麻烦。好好一次聚会,就被他这样给搅了兴趣……" 朝歌这边话音未落,对面船上传出一个清亮的男声:"朝歌!敢再和本公子比上一曲吗?" "爷沒这个雅兴!"朝歌懒洋洋答道。对面却毫不理会朝歌的话,自顾自弹奏了一支新曲。 "让他自己在那里弹去吧,要不浅月带你去个好地方?"我本想离开,突然心里一动,这曲子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什么时候听过。 "那月关所奏的曲子,朝歌可曾听过?"我不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所以只好求助于朝歌。 "倒是不沒有!"朝歌爽快地答道。他又细细听了一会儿,脸上颇有赞扬之意地说,"倒是豪气的曲子,不像是月关的风格。" 因为想继续听月关所弹的曲子,只好厚着脸皮对朝歌说:"要不你就再和他斗上一曲吧。" 朝歌重新取下古琴:"唉!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谁让爷收了夫人的东西呢!" 我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苦想此曲的來历,说什么也要将这首曲子想起來才行。月关弹的是新曲,不是很熟,加上这个曲子和他本人的风格不同,很快便落入下风。 此刻,对面船上有一女子伴着曲子的节奏唱道: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我差点沒被茶水呛死,几乎立刻想起这首歌的出处,难怪我觉得熟悉,原來又见到老乡了。可我还是两眼不能泪汪汪。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望着茶盏里的茶水,感叹道。 穿越者,來吧。我看看穿越之神到底想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子。心中冷笑一声,心里补充着说道。 由于对方多一个人加入的关系,二对一之下,很快扳回局势,并隐隐占了上风。 "幻影,萧!"我伸手接过玉箫,加入了战局。说实话我本人并不会什么乐器,但是穿越过來之后为了不暴露身份,曾被天昊强逼着去学了点乐器。 这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灵浅月"这个家伙虽然脾气很臭,但在琴棋书画均有涉猎,尤其擅长的就是各种乐器。为了不在人前露馅,我也曾在这几个方面下过苦功,幸好有这身体打下來的好底子,而我也不是个五音不全的人,一年的时间下來,我也能有"灵浅月"十之七八的"功力"。 歌声琴声,箫声古琴声缠斗在一起,不分胜负,突然,古琴声急转,似是求胜心切,弹出一个三叠,调子一叠高过一叠,终于在第三叠沒弹完的时候戛然而止,却是古琴弦断。 未几,对面月关说道:"那么,这一场是本公子赢了!"声音听起來十分平静,却掩不住其中的喜意。 朝歌望了我一眼,侧头笑笑,并沒有理会。我心中明白,在朝歌眼中,分毫沒有月关的意思地位。 我站起身和幻影來到船头,高声说道:"小女子浅月,听到歌声,心中十分仰慕阁下超然世外之旷达风骨,不知道阁下是否愿见小女子一面?" 朝歌和幻影不由望向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何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更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低调的我会主动和人搭讪。 不一会儿,坐在茜纱后面的两个人联袂而出。见到这两人时,一向冷若冰霜的幻影忽然失态地咳嗽一声,朝歌见状也好奇的去看从茜纱中走出的两人。 月关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生的十分英俊,嘴角微撅,一副傲样,想來也是个从小被称为天才的人。再看他身边的女子,面若桃李,眼角含情,一袭白色纱衣随风飞舞,裙叉子恨不得开到大腿根。一头金黄的长发披在脑后,她赤脚走在地毯上,更显的双足白皙动人。脚踝戴着一串金色的铃铛,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清脆的铃声。 我看到之后,也情不自禁跟着幻影咳嗽起來,这个造型明显是在抄袭小龙女的,貌似还融合了别的什么人物。 "额!姑娘打扮果然不同于流俗,难怪会唱出如此与众不同的曲子……"我勉强称赞着,"请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凯瑟琳。"她说话间眼神毫不客气地來回打量我,明显像在评估一件商品。当目光扫到我身边的幻影的时候,眼睛明显一亮,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 隔得太远我根本听不到,但是幻影明显皱了皱眉头。我猜想应该是幻影十分符合凯瑟琳的口味。接下來,凯瑟琳的表现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想。 凯瑟琳马上又带了妩媚的笑意,说道:"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琳琳!"这句话是对我身边的幻影说的,而我就想空气一样被自动忽视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又见老乡(下) "额……"见凯瑟琳这个样子,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好,转身看向幻影,心想如果他有反应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给他在弄个小老婆。可惜幻影迎接我的是一张青绿色的脸,小老婆的计划看來只能作罢。 现场气氛一时遍的十分诡异,一个虎视眈眈的凯瑟琳,一个一脸鄙夷的月关,还有一个面如僵尸的幻影,害怕会有意想不到的战争,我急忙转换话題道,"羽、徵、角、商、宫。堪称神來之笔,此曲返璞归真,浅月失礼问上一问,不知是哪位大贤所作?" "这是凯瑟琳姑娘作的!"月关偷偷瞧了凯瑟琳一眼,眸光流转间,说不出的倾慕与自豪。此情此景我真恨为什么古时候沒有方便口袋,要是直接吐在地上不是太不卫生了? 凯瑟琳微微一笑,骄傲地将头高高扬起,似乎承认了此曲就是她所作。笑罢,她还特意向幻影的方向望了一眼,可惜此时的幻影已经恢复了正常,板着一张冷脸回看着凯瑟琳,一点热情表示也沒有。 见此,凯瑟琳的神情微微有些失望,可也夹杂一副“我要将你征服”的表情。 不……不要脸!!!!剽窃什么的就算了,居然当着我的面把主意打到幻影身上。我可不能让小老婆先进门,到时候要是委屈了春桃怎么办?我不放心地望向幻影,这个凯瑟琳开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但她确实十分美丽,让我瞬间觉得春桃的地位岌岌可危。 "小姐果然是高人!这样的曲子都能做出了,小女子实在佩服,只是……"我心中不确定要不要揭露凯瑟琳的真面目,“小姐,你看小女子的对歌可能入了你的眼?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看她听到我唱出的曲子之后那不自然的表情,心里暗爽。面子上还是犹如知音相遇的,“今日见到小姐实在是浅月三生有幸,不知小可愿意移步到我船畅谈一番?" 听到我不停的叫她小姐,凯瑟琳的脸由红到紫,由紫到黑最后竟然变的十分苍白。"好的!你也别老叫我小姐了!不是说了叫琳琳吗?"凯瑟琳说道,和阿里巴巴的表现相反,她明显不认识我,一双眼睛从一开始就沒离开过幻影,根本沒发现身边的月关眼睛里都要冒火了。只是我觉得这个凯瑟琳的审美很成问題,虽然幻影长相不错,可是跟月关比起來,那可是差了几条街。 这时两画舫已经相接,不待我吩咐,幻影自行上前一步扶凯瑟琳过來。我见状心中不悦,但马上看到凯瑟琳进退两难的精彩表情,心中也算十分解气。她之前在画舫上遍铺地毯,让她能能够光着脚走路,我的船可沒有装备这样的摆设。她搭着幻影的手,雪白的裸足停在半空,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 我正要说话挖苦她两句,却看凯瑟琳眼睛一转,整个人装作站立不稳的样子,一个趔趄往幻影怀里栽过去,这个动作要多假有多假,望向幻影那个小眼神,波光潋滟和莫愁湖的湖水有一拼。幻想脸已经变成十足的紫茄子,忙用手接住她。 看船对面的月关气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指着幻影不知道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來,我忙假意喝斥道:"怎么办事的?还不快去给贵客准备双鞋子來!" "夫人恕罪,船舱里沒有多余的鞋子!"幻影低下头歉意地说道。今天他的表情比平时多了很多,而且似乎故意在和这个凯瑟琳作对。 倒是凯瑟琳立刻替幻影辩护起來:"我自己带鞋了,你可别怪他!"说罢,气鼓鼓地盯着我,一边一个劲往幻影怀里拱,倒像是我动了她的东西一般。也不管晾在一边的月关,要是眼神能杀人,现在幻影估计连筛子都算不上。 "既然小姐说情,那边算了!"我冷声说道,见凯瑟琳穿好鞋子,还不死不活地靠着幻影,又道:"还不快点扶凯瑟琳小姐起來!" "是!"幻影用十分愉快的声音回答,对凯瑟琳说道,"小姐这边请!" "不是说了叫我琳琳吗?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凯瑟琳低头抿嘴一笑,传眸间千种风情,看得我这个女人都心痒痒的,可惜幻影木头一样,毫无反应。一时间,我又替春桃担心起來,要是幻影真是个无能,她可怎么办。 “小姐!小人只是一个下人,名字不提也罢!"幻影快速说道。 凯瑟琳似乎沒感到幻影话中敷衍之意,娇声说道:"下人怎样?人生下來都是平等的,不分贵贱,一样是父母所生,一样血肉之躯,我只是想和哥哥交个朋友而已,别太介意自己的身份嘛……"她说着,拉着幻影的袖子來回晃荡,声音绵软,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 我被凯瑟琳的动作雷得是外焦里嫩,一个站不稳,差一点就掉下船去。稳定了下情绪,我继续冷眼旁观凯瑟琳的这场闹剧。只是心中多少有些不平,同样是穿过來的,为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光明正大拽着幻影的衣服撒娇? 幻影平静地从凯瑟琳手中抽回袖子,淡淡说道:"既然小姐说众生平等,那么小人斗胆说一句,小人并不想告知小姐小人的名字,更不愿和小姐做朋友……" "你……"也许因为沒有等到想象中幻影的感激涕零,反而被他噎了一下,凯瑟琳瞪大眼睛,指着幻影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这么跟我说话!" “幻影,不得无礼。”看不下去,我呵斥住幻影,"凯瑟琳小姐是在和你说笑,玩笑的话你竟然也要当真?这个世界是不是平等的难道你不知道吗?看來带你出來真的是个错误!" 我这样一说,凯瑟琳又护起幻影來:"刚刚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人和人本來就是平等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这样把人家呼來喝去的,别人心里会好受吗?" 我装作被凯瑟琳的论调惊住,沉思了一下,许久才道:"小姐高论,浅月确实不该这样呵斥他。"心里却在冷笑:你的人人平等也是因人而异,有什么好说我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落花有意 我只顾着跟着凯瑟琳瞎闹,一时间竟然忘了朝歌还在里面,虽然他是个有名的角,这种场合沒有回避的必要,但是毕竟他今天不是出來工作的,而是我的客人,自然他不愿意的话,我还真不能将凯瑟琳往里面领。 于是我对凯瑟琳客气地说道:"凯瑟琳小姐还请稍等片刻,船舱里还有位客人,小女还要问下他是否方便,要是他不方便,好让幻影进去请他回避一下!顺便备些酒席。" "刚刚还觉得你有几分开窍,原來还是这样子,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女之间不能单独私会,否则就是伤风败俗什么的,你这种人怎会知道那些男子的好处?"凯瑟琳开始还是一副说教的语气,后來便痴痴望着幻影走进船舱的背影,说道。 ‘原來也是阅男无数的主!’我在心里说道。一开始我也沒将凯瑟琳当做什么善男信女,但是看她这口气,死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估计也少不了。 进入船舱之后,凯瑟琳显得漫不经心,和我有一搭无一搭随口聊着,眼睛不是望向屏风后面我见此心下一笑,想起当初迷恋现代的那个他时,大概也是这副丑态。 "凯瑟琳小姐?"我突然问道,她心不在焉地被我吓了一跳,于是明知故问的说,"小姐似有心事?要不然为什么会如此坐立不安?" “浅月姐姐!"凯瑟琳扬起明媚的笑容,阳光灿烂地对我说,"那个哥哥是什么人啊?" "他呀……"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说幻影的身份,就是瞎子也能看出凯瑟琳对幻影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理智上我觉得该说他是自己的下属,感情上我却想说他是我贴身侍女的丈夫。 "他是我的下属,但是很快就要成亲了,新娘是我的亲人!"我最终还是忍住,给了她一个十分明显的答案。果然,这个凯瑟琳虽然可以说是白痴的典范,但男女之间的事却是门清儿。她脸色微变,显然听懂了。 她突然眼珠一转,娇声笑道,让我顿时觉得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浅月姐姐,咱们一见如故,你人这么好,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姐姐就好了,不如,你來当我的姐姐吧!" 这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一点吧? "好啊!"虽然对凯瑟琳这种比变色龙变色还快的人心中有些厌烦,我还是笑脸相迎,满口答应,"这样说來,以后我要改成你为凯瑟琳妹妹了!" 接下來,我和凯瑟琳聊了些风月,音律,我发现凯瑟琳对古代音律一窍不通,说的看似头头是道,可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超多好看小说]这也不能怪她,从她名字和长相上我猜测她是个西洋穿越者,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可以把欧洲人都弄來。 我猜凯瑟琳所知道的那点音律知识都是从月关哪里听來的。还自言深谙此道,并且将宫商角徵羽五音改成了八音。穿越者嘛,大多都有抄袭之举,自称是发明人夸夸其谈虽然让知道真相的人腻味,但也能够接受。 可是这个人说的话完全不在点子上,屏风后面还有朝歌这个行家,就算我这个老乡有心捧她一捧,也实在无法昧着良心称赞于她。好在她长篇大论一番后给我画了个简谱,我才终于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立刻对她交口称赞。只是我的口才并不是很出色,完全沒有达到凯瑟琳所要求的那种程度,于是我再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失望的表情。 当幻影端着酒菜上來的时候,凯瑟琳那双放光的眼睛让我发现自己之前的暗示根本沒有起到作用,甚至激起她更为强烈的占有欲。 见状,我只得重重咳嗽一声,凯瑟琳闻声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眼珠叽里咕噜乱转,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心中大叫不好,这个女人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招,果然不出所料,凯瑟琳开口了: "浅月姐姐!小妹我有一个小礼物送给姐姐您……"凯瑟琳笑意盈盈地说道,掏出了一个盒子,打开后是一个玻璃做的天鹅。 "这是……"我之前生日的时候,也曾收到过类似的礼物。因为是第一份礼物他送的礼物,所以格外的珍惜。如今在古代再次见到,心中难免排山倒海一番。 "姐姐沒见过吧?这叫玻璃!和琉璃类似,不过要比琉璃制作工艺难上许多,也贵重许多,尤其是这么大的玻璃制品,在市面上有钱也买到的!"不待我开口,凯瑟琳便洋洋得意地说,就好像那只玻璃天鹅是无价之宝一般,可对我來说,它还真的称得上是无价。 "今天,我就把它送给姐姐了!你可别推辞啊?"凯瑟琳大方的将玻璃天鹅放到了我的面前,至于她打得什么小算盘,傻瓜也能猜出來。 "这……"我开始犹豫,情感的小天使突然跳出來对我说‘收下吧,收下吧’。 就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那边凯瑟琳就满脸娇羞地说道:"只是妹妹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我十分中意那个公子,姐姐你能不能为小妹做个媒?妹妹只求能做个平妻就好。" 简直就是胡闹,拿个破玻璃天鹅就跟我的春桃平起平坐?是你太会做生意还是我脑门上顶着"大头"两个字?我压抑半天,才忍住当即掀桌的冲动。 "我嘛……倒是沒什么……"一直以來扮演微笑天使的我终于有些把持不住,费力的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颇为艰难地说道,"既然凯瑟琳妹妹你说过人和人之间都是平等的,便问问幻影本人的意见如何?他若愿意娶你为妻,我绝不拦着。"说着我转头看向幻影,轻声问道,"幻影,你是否愿意娶这位凯瑟琳小姐为妻?" 开始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信心满满的,说完就有点忐忑了。我相信以幻影的小心谨慎的为人作风,是绝看不上这个不明來历的凯瑟琳,但是我这样说话会不会有些过分,万一说他一气之下答应了,我就该回家蒙被子哭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流水无情(上) "属下不愿!"幻影不出我所料,斩钉截铁地回答。虽然他的回答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但还是在暗地里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幻影低下头,闪躲般侧过脸去。 "其实,这个东西我要是沒说错的话是玻璃天鹅,我曾经在西洋传教士那里见过。"我把玩着手上的玻璃天鹅,貌似无心地说道,"沒想凯瑟琳妹妹竟然知道玻璃的制作方法,据说这种方法在西洋也是高度机密的事情。" "嗯!"凯瑟琳此刻满眼的失望和气愤,明显沒有了刚才的热情,很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我暗笑她还真是个孩子,还是明显被宠坏了的那一种。也不知道这样的孩子穿越了是不是件好事情,穿越之前电视上的新闻也曾报道过,有些小孩子为了回到古代做出自杀的傻事,她不会也是这样來的吧? 想想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便微微一笑,从腰间解下随身带着的玉佩,这是我从荣宗皇帝的众多收藏品种挑了很久才挑选出來的上品。 只是这块玉佩在夺宫之战中意外收了点‘伤害’,留下了个身有残疾,要不我也不会这么大方的送给凯瑟琳。 "妹妹送了我这么珍贵的礼物,我身边也沒有什么像样的回礼送给妹妹你,这块玉佩也算得上名贵,如果妹妹不嫌弃就拿去把玩吧。[]"我笑意盈盈地将玉佩抵到凯瑟琳的身前,在配上一副极其诚恳的表情,我相信凯瑟琳绝对会收下的。 凯瑟琳接过玉佩,见玉质通透,更兼有红紫绿白四色,脸上终于恢复了笑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窃喜,似乎对用玻璃换了美玉这件事十分得意。看向我的眼神也多出几分炽烈,不过我丝毫不觉得她是对我产生了多少好感度,顶多是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冤大头”而已。 "多谢姐姐!"凯瑟琳像是用一斤生铁换了一斤金子般,占了小便宜的喜悦之情,完全不掩饰的全部表露到了脸上。 "既然是我们都认作了姐妹,你我之间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再说好玉也要好人佩戴才能显示出玉佩的不凡,我觉得还真的只有妹妹你这样的人才能配上这块玉。"我扯着有些笑得僵硬的脸,违心地说着。 凯瑟琳听了我的话,居然信以为真,脸上感激之色褪去不少,一副理当如此的摸样。 居然还有这种人,和她客气一下还当真了?我脸上维持着笑容,不动声色和她推杯换盏,心里恨不得将这个人抽打一千遍。 也许因为幻影毫不客气的拒绝,凯瑟琳开始时并不怎么搭理幻影,看到他就转过脸,还会重重"哼"上一声。 可惜酒过三巡,她开始东倒西歪了,白皙的俏脸浮上一抹艳色,眼波流转,又开始直勾勾盯着幻影。都说酒后吐真言,凯瑟琳是酒后吐真情。 我眯起眼睛,心里极度不悦地看着凯瑟琳在那里展示她的真情,也不知道是自己吃醋还是在替春桃吃醋。 "月关公子还在船上等我,妹妹……"说着,凯瑟琳打了个酒嗝,"妹妹也该回去了……让……让幻影哥哥送送我吧!" 说罢,她眼睛盯着幻影,眼神湿漉漉的,几乎要滴出水來:"你不想送送我吗?"说罢接着醉态,整个人靠在幻影身上,"哎呀……我想我是喝多了……" 哼!喝多的人我见过不少,她这样却怎么看怎么像装的。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久经沙场的她,这样轻易就会喝醉。 "幻影,你去吧!记得早点回來。"我挥手说道,心中有些同情凯瑟琳,毕竟我也曾经疯狂的爱恋过一个男子,也是目光久久不能从那个人的身上移走,也曾泪眼朦胧,也曾哭的昏天黑地,只是我再也沒有机会嗅到那个男子的气息。 我说得潇洒,可看两个人离开,有十分不放心,甚至有想法要偷偷跟着,窃听他们会不会说些什么。我一向是个想到就要付诸行动的人,所以一分钟后,我就已经出现在幻影和凯瑟琳的身后。 果然,凯瑟琳出了船舱,走路也不歪了,舌头也不大了。她叹了口气,幽幽地对着幻影说道:"幻影哥哥你当真如此不待见我?" "小人不敢!"幻影的声音不见任何热情,可也不冰冷。 "我知道,你之前在船上一定是因为害怕姐姐才会那样回答的对不对?"凯瑟琳说道此处的时候竟然有些气愤,"她那样的女人,根本不会明白你的好处,在她心里,你只不过是个长相尚可,身材糟糕的人罢了。所以许配给你的也不会是多么出色的人物。我却不一样,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说着,她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幻影,那盒子和之前送我的一模一样。 "幻影公子,打开看看?"凯瑟琳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 "是!"幻影侧头,似有若无地往我躲藏的地方望了一眼,然后才打开盒子。 "这是何物?"幻影疑惑地看着凯瑟琳,从盒子里面拿出一个玻璃心,依旧冷冷地问道。 一样的盒子,我这个天鹅也像是哄男人的玩意儿。类似的东西,看來她随身带了很多,果然这个凯瑟琳是个常年游戏于风月场所的人。 "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一颗玻璃心,代表吉祥如意的意思。"凯瑟琳热情的解释着,见幻影表情无动于衷,又急忙补充说道,"在我的老家,有这样一个传说哦?就是一个女子爱上一个男人,两个人身份相差悬殊,约定一同私奔,天黑路远,后面又有家人追捕,走投无路的时候,女子将自己的心剖出來送给男子,然后死去。" 凯瑟琳说完,傻乎乎地,又充满期望地看着幻影。这个故事一定是她自己幻想的,也许她认为很凄美。但是我觉得对幻影这种不懂风情的人说出这样的故事真的不是个好主意。 "恕小人直言,这个东西一点都不像人心。"幻影说道。 "额……"凯瑟琳被幻影噎了一下,语调瞬间变得有些哀怨地,"在我的家乡,女人若喜欢一个男人,就将做一个这样子的心送给他,意思是将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哥哥不明白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 流水无情(下) 我觉得如果是我,听了凯瑟琳如此真挚的表白,一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才对,但是换做了木头人幻影,事情会如何发展我就预料不出來, "既然如此,这样贵重的心,凯瑟琳小姐一定要妥善保管好,小人承受不起。小姐请多保重!"幻影扶她上了船后,转身就走,甚至都沒给凯瑟琳继续说话的机会。 凯瑟琳望着他的背影大喊:"太过分了!!我这样喜欢你,你就一点感觉都沒有吗?"声音中除了一些不满,还多了几分委屈。 幻影停住脚步,声音冰冷地问道:"小姐喜欢的人,便一定要喜欢小姐吗?" "你这个短命的混蛋!!拒绝了我你会后悔的!!你去死去死啊!!!!"凯瑟琳在原地暴跳如雷,"我知道了,你喜欢那个该死的浅月!!!实话告诉你吧!她绝不会喜欢你的,就你这副模样,也就本小姐看得上你!可是却瞎了你的狗眼,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船渐行渐远,凯瑟琳还在远处破口大骂,我已经听不太清了,但凭幻影的耳力一定听得很清楚。夜风中有了寒意,他却一动不动站在船上。 我从躲藏的地方走出來,一脸过意不去:"天冷了,进船舱里去吧!" "是!"幻影转过身,竟然板着一张臭脸看着我。弄得我一时间错将他当成了我的上司。 "幻影你不要听她胡说。她只是个被惯坏了的小女孩而已,认为所有人都该绕着她转。就好像她是太阳一样。"我陪着小心说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幻影。 我要被人杀的时候,是他挡在前面做炮灰,这次的“桃花艳遇”估计又要将他推向火坑,我不认为那个凯瑟琳会善罢甘休。 "是!"幻影冷冷的地回答着,虽然对于他冰冷的语气我有些不满,但也只能受着,谁让是我惹的麻烦。 一直以來,我和幻影的关系都有些复杂,像上下属,更像一对别扭的朋友。我知道现在只要我的一句安慰就能解开幻影的心结,但是有些话即使说了又能怎样,只是让事情更加麻烦而已。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现实的洗礼。 “哼!这个凯瑟琳,她还真当我的玉佩是拿來和她换玻璃球子的啊?这样纠缠不清,还口吐恶言,简直太可恶,这样的女人是嫁不出去的!"幻影嘴上不说,心中肯定是很生气,于是我替他说道。 也许在凯瑟琳的世界里感情喜欢的就应该追求,就应该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因此才能毫无顾忌地继续追求幻影,可是智商如她那样简单的人,是觉得不会考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会给别人带來麻烦。 "属下生是六爷和夫人的人,死是六爷和夫人的鬼,所以夫人根本不必为属下劳心费神,夫人安排属下做庄公公的义子,又将春桃姑娘嫁给属下,属下心中十分感激,更是无以为报!"幻影淡淡说道,眼睛坦然地看着我:"可那玉佩价值连城,属下并不值得。而且……" 我瞪了他一眼,幻影硬生生地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我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觉得我很有时间浪费心思在别人身上?那玉佩价值几何我清楚得很,在我手上还沒捂热就送了别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在我心中你从來不是什么下属,而是像我的亲弟弟一般。" 我说完,从幻影身边走过:"人们对政权的渴望,人心到底有多深,我不知道,甚至我可以相信谁我都不清楚,但是我心中明白,你是我可以相信的人,所以请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夫人说这样的话,属下已经受宠若惊了,属下定将拼尽全力守护夫人的周全。"也许是听了我的话,幻影很是感动,声音中竟然也有了一些起伏。 我转过身,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坦承自己的心意,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听他和我表露心声。抬头望着有些微红的天空,相信吧,虽然自己曾经无数次被人出卖。 "幻影,浅月何德何能,敢让你生死相报?"我淡淡地说。 幻影沉默半晌,突然开口:"夫人,属下只想问……" "什么?"我抬头望向幻影。 "沒……沒什么。"幻影低下头,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看起來很假很呆板,"外面确实很冷,我们回去吧!" 回到船舱里,朝歌施施然从屏风后面走出來,见到我和幻影,不无调侃地说道: "还以为你们两个还要说很多私房话,就这么把爷给忘了呢!" 我看见朝歌的一张臭脸,本來不想搭理他,但刚才要是沒有他的帮忙,我也不能又揪出一个人穿越者,十分不情愿地说:“多谢你了,朝歌。” 若非他闻弦歌而知雅意,从我的箫声里听出希望他在这场比斗中落败的想法,并且不露痕迹输给月关,以那位公子的性情,只怕立刻回调转船头离开。就错过结交这个穿越者的机会了。 "反正爷对在音律上争个一二也沒什么兴趣,正好借这个机会卖夫人你一个人情,也许以后能从您那里得到不少好东西呢。"朝歌坏笑着说。 "也是临时起了个念头的,只连浅月自己都沒想到,朝歌竟然是我的知音。"我举起酒杯,"得见知音,以茶代酒敬知音!" 朝歌亦是举杯遥敬了一下:"夫人是想要接近那个凯瑟琳吗?难道您对女人也感兴趣?" 我不是蕾丝!!我心中怒吼,可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朝歌你看那个人如何?” "她……只一顽童罢了。"朝歌轻泯一口茶,说道,"举止轻浮,色胆包天。" 不过貌似男人就吃她那一套吧?男人不都是喜欢漂亮的女人嘛! "她很漂亮,不是吗?"我看似无心地说,男人都是色狼。 "如果她能再高几寸,也许还能看。的确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动情,尤其在美女面前很难把持住自己,但是就凭那个女人豆芽菜一样的身材,恐怕要脱光了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朝歌不愧是个阅女无数的男人,评论的有头有尾。 第一百八十八章 树立贤名(上) "朝歌你这样可是有点太刻薄了,要成家的人了嘴上可要积德!"我这样说着,嘴角却禁不住往上扬起,听朝歌对勉强称得上老乡的凯瑟琳如此贬损,我心中竟然有一种难以说明白的满足感,大概是自己再次验证了中国人就是比外国人强。[] "那依朝歌看,浅月在男子眼中又是怎么样的?"好奇害死猫,可是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初见您时,夫人是个很好看女人,仅此而已。只是稍微与其她女子有些不同。"朝歌想了想,侧头轻笑起來,"现在再看,夫人竟然有了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再过几年,恐怕沒有男人能抵挡您的魅力,到了那时,夫人就可以借此大杀四方了!倒是六爷又该烦心了。朝歌说完,调皮地冲我挤挤眼睛,并且伴随着咯咯地坏笑声。 "朝歌,你是在戏弄本夫人?信不信我将你的嘴缝上?"我假装暴怒。 "朝歌说的句句是实话,早知道是这样,朝歌当初应该勾搭下夫人,以后夫人成为余国第一美女的时候,也能多一点吹嘘的资本。想來以后想要见夫人的机会怕是沒有了。"朝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听了朝歌的话,我也是一阵心痛。[]因为朝歌和夏子轩交情甚好,夏子轩又是刺杀的我直接主谋,天佑不能拿夏子轩和富毅开刀。但对于一个戏子出身的朝歌,在天佑眼中是个可有可无的人,所以自从夺宫成功后,朝歌得罪六王爷的谣言在京师疯狂的流传着,只是碍于我的面子,目前还沒有人敢难为朝歌。可谁能想到当时彼此不过一句戏言,沒想到日后我真有被称作余国第一美女的那一天,朝歌却当真再看不到了。 回到家后,我洗了个热水澡,活动了下身体,准备处理今天因为送别朝歌而落下的工作。刚踏进屋子,就看见天佑正在案前借着灯光读书。 "别看了,灯光暗,伤眼!"我懒洋洋地说道,最近朝政繁忙,天佑的视力似乎下降了很多,于是在家中,我开始严格控制起天佑的阅读时间。 天佑放下书卷:"本王今天去看庄公公了,太医……让咱们有个准备。" 我揽住天佑的肩膀:"别想太多,尽人事,听天命吧。人再有能力,也是无法对抗自然的,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我们除了坦然接受,到底还能做些什么?什么都不能做。" 天佑沒说话,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不明白,他闭上眼睛靠在我肩膀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今天浅月在外面见了个奇怪的女人,竟连一直爱不释手的玉佩也给了她!" “哎!是有此事!”我知道身边的有天佑的探子,对于这一点,他也沒有特地瞒着我。我们之间在信任和猜忌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只是今天,天佑的语气有些别扭。 “听说是个漂亮的女人,比有些权贵家的戏子,女宠还有娇柔出色得多,可是如此?”天佑一脸玩味地问道。 哈哈!戏子?女宠?天佑最近的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不禁很好奇。 “要这样说,确实如此!”我回答,调笑道,“摄政王大人不会连女人的醋也要吃吧?那个家伙,我烦着呢!” “嗯?”天佑表示不解的看了我一眼。 看他误会的样子,我忙解释道:“知道最近新开的‘家乐福’连锁店吗?这个凯瑟琳九成九就是此店的老板。” “一个商人罢了,也值得浅月挂心?”在天佑的眼睛里,出了政治军事,好像并沒有商业的位置。“家乐福”连锁店的情报我也呈给天佑一份。但是奈何这几家店一不是敌国的情报站,二來生意实在冷清不引人注目,只有珠宝店还算可以,但天佑对珠宝本就无大兴趣,所以并沒有特别注意。 “你看这是什么?”我打开凯瑟琳送我的盒子,拿出玻璃天鹅。天佑看到之后,眉峰微拢,转身从架子上拿下一物,正是马里马里的亚历山大献上的装橄榄油的瓶子,借着灯光,两下对比起來。 “浅月!这是从何处得來的?”天佑急促地问道,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什么,“莫非……?” “沒错,正是凯瑟琳所赠。我在她的珠宝店里曾经见过此物,充当宝石药玉,价值不菲。”我故意献宝地说道。 “本王曾听亚历山大说,此物为翡冷翠所制并不十分贵重,但炼制方法一直被严密保护,我余国即便想取,也鞭长莫及啊!”天佑亦是沉思起來,“如今此凯姓女子既然知道烧制此物的方法……” 他转眸间眼中露出一丝寒光。我知道天佑是动了强制夺取烧玻璃秘方的念头了。这个凯瑟琳还是太过天真,只知道现代技术穿越之后一本万利,却沒想过在动辄抄家灭族的古代,压根沒有“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观念。弱智将玻璃当做首饰工艺品也就算了,从亚历山大那里得知玻璃的种种用途的天佑,当然不可能让一个女子垄断玻璃产业。。 “这个凯瑟琳,还不是动她的时候!”我说道,心里朦朦胧胧有个想法,觉得此人还能派上用场,一方面我还要从她口中套出更多穿越者的信息,“虽然她只是个商人,但无缘无故下首还是会引來非议。对天佑你的名声不好。” “本王合适在乎过名声?”天佑满不在乎地挑眉道。 “那就从此时开始吧!”我说道,坐在他身边,手掌轻轻在我的小腹上抚了抚,“虽然现在还沒有,但是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的,所以,哪怕是为了他,你也要有一个贤德英明的好名声,你明白吗?” “……浅月?”天佑唤了一声,既惊且喜,又有无限的温存。 “既然走上这条路,怎样也得一路走到黑,我总得为自己的孩子打算!”我淡淡地说,“有了贤德的名声,未來孩子的路也好走很多。” 若天佑只做个权臣,而不能更进一步的话,他百年以后,我们的后代最好的结果也是永无出头之日,更大的可能是被当政者杀戮干净。 虽然孩子还是沒影儿的事,但及早做好准备总不会错,若我们真有了儿子,天佑就必须成为余国的皇帝。 第一百八十九章 树立贤名(下) 练习场上,我拉满弓。大脑一片空灵,仅能听到弓弦绷紧的声音,开弓,瞄准,射箭一气呵成。箭矢破空,正中靶心。 将手伸向箭壶,却已经空了。昨夜,我收到天昊的密信,说是预言的事情有了眉目,并特意叮嘱我要加强体育锻炼。虽然我不清楚天昊的用意是什么,但觉得还是老实听话的好。 “夫人歇一歇吧!”幻影在一旁说道,他是被我抓來充当老师的。“再练下去,又该难受咳嗽了!” 我点点头,以前做警察的时候,十分喜欢射击运动,來到余国沒了射击条件,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练习射箭,慢慢地也喜欢上了这项运动。借口天昊的安排,我在射箭场上的时间越來越多。 虽然喜欢但我也不能逞强,现在的身体可比不上从前,于是我听从幻影的话,将箭递给他。远远的,看到达來世走了过來:“大人好精准的箭!” “谬赞了!不动的人射固定的靶!花架子而已!”我转过身,接过幻影递上來的手巾,敷在脸上,感觉一阵舒适。运动果然是件好事情。“來世,你专程而來,可是十四爷那边有了动静?”我随口问道,算算日子,齐志远也该有所动静,当然他会先将十四爷退出來。[.超多好看小说] 齐志远一系吃了点亏,却沒有动摇根本。齐志远通过十四爷在朝堂中和军队里都暗中安插了不少人手。加上最近朝堂坊间皆在传诵十四爷贤明谦恭。因为圣上年幼,十三爷又明确站在天佑这边,原先中立的保皇人士分为两派,虽然支持皇帝的人更多一些,但也有不少保皇人士转而支持十四爷。虽然他还算韬光养晦,并沒有把势力全部摆在明面上,但是总体算來,比起政变之前,反而隐隐强上一点。 “回大人,这份名单就是十四爷派系的主要势力,虽然不敢说是一网打尽,可也大半在此了!”达來世爽朗回答者。 “嗯……”我接过名单,细细读着,和脑袋里关于这些人的资料生平一一联系起來,“居然这么多人?” “大人,要不要……”达來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不必!”我说道,“这些人,沒几个是干净的,想撤想杀还不容易?可是都撤了的话,空出的官位上哪找这么多人补?尤其现在是非常时刻,和契丹的战事最为要紧,其他事物都可以缓办……留意,监视,以继续抓她们的把柄为主!” 十四爷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他蛰伏的时间已经足够积攒实力,齐志远是个善于隐忍,追求一击致命的对手。之前,天佑抢了他的儿子进宫,他居然也忍下这口气,实在让我心里发寒。 我实在猜不出他下一步会怎样做,本來那是天佑和他的谋士们才要烦恼的事情,但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來世,把名单再整理一遍,除了名字和官位,还要在后面添上每个人的资料,喜恶,以及我们掌握把柄,将这两份留底,然后交给六爷。”我思考了一会儿,冷声吩咐下去。 处理完定王塔的事物之后,我和幻影骑着马來到城郊别院。因为天佑沒有说将目莲接回來,所以我和目莲默契地配合谁都沒提将如意接回六王府的事情,而是一直将她养在别院。 如意很壮实,被喂得圆滚滚的,我都有点担心她长大后会变成个胖子。头发长得很好,乌黑打卷,前面挡住眼睛的,用大红缎带绑了,脖子上带着个金项圈。眼下正是喜欢到处爬的年龄,活泼得很,遗憾的是见面次数太少,看到我们根本不认识,这孩子好像一点都不喜欢我,很少看我。但又很喜欢让我抱着她。让我觉得十分奇怪。 目莲微笑着将如意抱给我,感觉沉甸甸的重了不少。说來也怪,如意到了我的怀里,撒泼打赖的一点都不安分,乌溜溜的眼睛四处看向别的地方,小手却不忘去扯我的头发。这小丫头力气还不小,扯得我头皮生疼。我本打算小小教训她一下,结果她看到我疼得呲牙咧嘴,无声地笑起來,看得我心里难受。 目莲在一旁表情冷淡地看着我和如意打闹。 我见了,对目莲笑道:“这丫头机灵着呢,还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一眼就看出我好欺负你不好惹……哎呀!!这臭丫头尿了我一身!!” 带着丫鬟去换过衣服再回來的时候,如意已经睡着了,目莲就坐在摇篮旁边,一下一下推着摇篮。 我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罪恶感,手足无措地呆在原地。 “妹妹回來了?”我尽量不发出声音,但还是被目莲发现了。像是偷东西被抓住一样,我尴尬地站在原地。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目莲侧过头,温柔地问道。 一直以來,目莲直接参与了阿里巴巴和凯瑟琳的穿越事件,如今见她首先开口问起,我一时拿不定注意要不要将穿越者的事情说出來。 不过想到身处现在这种环境的她,大概也沒什么心情和我继续斗心计。可也不能排除他们在使用苦肉计的可能性。但人生就是一场赌注,沒有勇气的话,是根本不可能取得胜利。 我咬咬牙,决心将心中的疑惑都说出來。 “既然你这样问了,我也不兜圈子。”我心中暗自给自己加油,谨慎地说道:“余国多出來的那两个穿越者,是不是你弄过來的?” 目莲低下头,看着熟睡中的如意,并沒有回答我的话,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如果将來我出了什么事情,希望你可以替我好好照顾如意,也许她是我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我自然会好好照顾……”本想继续说就算不是为你,为了天佑我也会好好照顾如意的,可话到嘴边,又被我咽回去了,这话貌似太伤人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得到我肯定回答的目莲,像是了却一桩心事般长叹一声,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如意,才缓缓站起身來,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说:“你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的性命,要不如何照顾我家如意。” 我满脑袋的黑线,有阿里巴巴在,想要保住小命谈何容易。 第一百九十章 破魂的秘密(上) 我绕绕了头,看着目莲有些急切的眼神,虽然知道她真正关心的如意,而我只不过是顺便被她稍带上关心了下,可心中还是觉得暖暖的,一时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当然想让我的脑袋好好地长在自己的脖子上面。”我故作无奈地说:“可是有人偏偏看中了我的脑袋,非要拿去当凳子坐我有什么办法!!”说着我望了一眼目莲,她听了我的话,并沒有生气,反而幽幽一笑,一时间我甚至怀疑最近的目莲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生了孩子之后就性情大变,还是说母爱的力量真的很伟大?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目莲拉住我的手,走到书桌前,从身后的博物柜中取出一本书,小心地翻看着,突然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用手拉了拉我,我顺镇她的目光看去,一阵愤怒油然而生。 目莲翻到的那页正是幅人物画像,虽然穿戴有些不同,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人,就是早该千刀万剐的阿里巴巴,只是看这本书应该很有年头了,难道说这个人是阿里巴巴在这个时代的老爹? 见我疑惑不解的样子,目莲开始耐心的替我解答起來,她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在担心什么,不安地向如意的方向看去。 “你一定觉得这个人很眼熟是不是?”目莲不等我回答,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他是破魂古书上记载的可以让余国预言顺利实现的关键人物,可是破魂的长老用遍破魂秘法,也沒再这个时空找到这个人……” 目莲的话说到这里,我似乎开始有些明白,不确定的接着说道:“难道你们在另一个时空找到了这样的?” 目莲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那个刺杀你多次的阿里巴巴就拥有和这古书上的人一样的容貌,而且他在你们那个世界所从事的又是杀人的勾当,破魂长老们觉得他应该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听到这里,我猛然想到一件事情,目莲所属的是东破魂,而非现在闹独立的西破魂,按理她是不该知道这些事情的。可看样子,她不但知道这些,而且还是门清,难道东破魂和西破魂暗中有來往? 我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东破魂归顺余国已经有将近二百年的时间了。这期间,不要说大规模的暴动,就连小型起义一次都沒有过,如果说西破魂是为了民族独立而奋斗的“勇士”,那东破魂就是甘愿效忠余国的“傀儡。” 见我在一旁不时地点头摇头,目莲忽然呵呵笑了起來。她目光望向远方,有些凄然地问我:“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竟然知道这么多事情?” 被她看穿心事,我也不必在隐瞒,爽快地点点头。可接下來她的话,却让我大惊失色。 “东破魂和西破魂一直暗中保持联系。”目莲轻描淡写地说:“沒有一个民族会愿意成为侵略者的傀儡,我相信你也不远看到罗刹成为傀儡,才和庄公公做的交易不是吗?” “嗯?”我有些惊讶,目莲竟然知道我和庄货的交易,如果我沒记错的话,那次谈话可是秘密进行的。不过这余国皇室里,就连石头都长了耳朵,目莲会知道这件事情,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西破魂和东破魂的首领,本來是亲兄弟,为了保住破魂族不被灭,更是为了寻找打败余国的机会,于是他们决定将破魂一分为二。”目莲沒有理会我的反应,继续着破魂的故事:“哥哥带领分出去的西破魂跑到了余国境外,不时地骚扰余国边境,而弟弟带领的东破魂就一再向余国皇室表忠心,甚至东破魂的首领亲自将哥哥的人头砍下呈给了余国皇室……” 说道自己祖先悲壮的故事,目莲不由眼角有些湿润,她趁我不注意,擦了擦眼角。 “本來二位首领是想用武力击垮余国的,可仁义的首领不想看到自己部族兄弟惨死在余国士兵的刀下,于是决定等待余国预言的实现……”说道这里,目莲的目光猛然看向我,有愤怒、不满甚至还夹杂了一些无奈,“人算不如天算,在另外的时空,竟然会有一个能够破除预言的你存在,于是长老决定将你弄到这个时空,杀掉。” 目莲无奈地摇摇头:“也许是你的命太好,也许是首领的机会早就被天昊发现,他出手阻挠了我们的法术,不过以他的本事还沒发将你全部弄过來,所以他牺牲了自己所爱的女子,将你的灵魂放在了灵浅月的身上……” “而灵浅月是天佑的抢來的老婆,”事情的结果我大概也能猜出个**,于是接着目莲的话继续说:“所以你们就向荣宗皇帝请求赐婚是吗?正好荣宗也想拉拢破魂势力,牵制天佑,因此你就顺利的嫁了进來?” 目莲点点头,算是认同了我的猜测,一时间我有些不明白,要杀我还不容易,在饭菜里弄点毒药,这不是最常用的手法吗?破魂族的人不会连这些都想不出來吧。 “杀我很容易呀!”得知真相的我,沒心沒肺地说:“你只要往我的饭菜里一下毒,我保证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目莲听了我的话,撇撇嘴,不满地说:“你以为我沒这样做过么?只是每次你的饮食六爷都要亲自过问,他发现过两次你饭菜中有毒,为了不暴露身份,我沒有在继续对你下手,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杀手來除掉你,阿里巴巴就是最好的人选,他对你可是足够的仇恨。” 听了目莲这番话,我再次如木头般站在原地不会动,不是目莲不会下毒,只是天佑对一切事情都很谨慎。但有一点我不明白,凭天佑的本事想要查出到底是谁在下毒,不是件难事,为什么他沒有追查到底呢?难道说他心中另有打算,那他知不知道西破魂和东破魂的秘密呢?阿里巴巴对我的仇恨又是从哪里來的呢?我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么一号人,谁会给沒事给自己找个阎王爷…… 第一百九十一章 出游 (上) 出门时,天昊很自觉地坐在驾车的位置上,却让我给拉了下來:"你去坐在车里照顾如意,我來赶车!" "你有沒有搞错,让我一个大男人照顾孩子,你跑去赶车!"天昊不满地抗议者。 "这里你说了算我说了算?"我一瞪眼睛,"上车去!让你看孩子怎么了,这个孩子需要多跟外人沟通,交给你这么艰巨的任务,你可要好好给我完成!" "灵浅月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车前完全可以坐两个人,咱们是去郊游不是赶路,慢慢走的话,你抱着如意坐在前面难道不行呀!!”说完,天昊还不忘赏给我一个鄙夷的目光。 是呀!我居然沒想到这点。好吧,想到这里我从丫鬟怀中接过如意,又和目莲仔细地说明了我们活动的时间和目的,她也沒反对,可还是十分不放心的看了天昊好几眼,我心里偷乐,原來大家都觉得天昊是个不靠谱的人。 上了马车,我突然觉得今天天昊比平时很是不同,话多了,表情好像也温柔不少。 马车缓缓行进,和煦的风轻拂脸颊。我一面享受暖暖的阳光,一面欣赏沿途的景色。如意看起來也十分高兴,在我怀里手舞足蹈。天昊则在一旁专心驾车,我心中感叹,他还真是个多面手,做什么都可以,最关键的是还可以做得很好。(.无弹窗广告) "我爱大自然!"我深吸一口气,赞叹道。仿佛又回到以前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的年代。在这个世界里呆了这么久,这样放松几乎成了上辈子的事情,我差不多已经忘记最初自己想要的婚姻,不过是在欣赏美景或者能陪着自己喜欢的人走遍天涯海角。 可惜,天佑沒有这份情调,他现在恐怕正在案几前和奏折厮杀,相比之下,我这样悠闲,好像真挺不应该的。 “浅月,大自然是何人?"当我自我陶醉的时候,天昊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大自然……不是人……它是什么呢……"我干巴巴笑了几声,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干脆转换话題,正好看到一片山林,便提议道:"天昊,前面有座山坡,咱们到上面找个地方野餐吧!"有了大自然的经验,我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下野餐是什么意思:“野餐就是我们在山头上找个地方吃饭。” 天昊听了我的解释,犹豫了一下:"你脑袋是不是坏掉了……这里可是真的山林,不是六王府的后花园,猛兽可都是真的,若只有咱们二人,也不会有事,但你怀里抱着的可是摄政王的千金小姐……" 呃,毕竟不是本土原住居民,沒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題。我讪讪一笑,到:"那就算……啊!臭丫头,你竟然在我身上撒尿!" 捏着鼻子和天昊七手八脚将尿布换好,鉴于我们都沒什么经验,尿布换的十分不美观。 也许是我弄疼了如意,她无声地干嚎。我这才发现照顾如意比一般孩子更加辛苦。其他孩子饿了病了,哭几声便能提醒大人,如意却沒有办法,只能靠别人多加关注。 "我看如意可能是饿了,也不知道她早上几点吃的饭!"我手足无措地说道,十分后悔沒听天昊的话,"哎,出门的时候也沒想到会遇到这么麻烦的事情,也沒给她带个奶妈……" 天昊跟着我愁眉苦脸的对视了一会儿,忽然灵光开窍的一拍脑门说道: “浅月,刚才我们是不是路过几家猎户?现在可以这回去看看他们有沒有米汤之类能让小丫头充饥的东西。”天昊说完,一勒缰绳,调转方向,往回驶去。 一边往回走,我一边思考要是如果天佑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会不会主动替天昊的孩子找饭吃,想了一会儿,我觉得他不会,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是我太粗心大意了!”我懊恼地说,早些时候才答应目莲要好好照顾如意这孩子,现在就开始让她饿肚子,如果这件事让目莲知道,她会不会以为我是有意苛刻如意? “到了,下车吧。”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天昊将停下车。我看到山脚下果然有间茅屋,炊烟袅袅,古人一日两餐,此刻正是做饭的时候。 果然,门口一个健壮的猎户正在劈柴。 “这位大哥!劳烦您一件事!”天昊竟然主动上前去搭话。 猎户停下手中的动作,打量天昊片刻,略有戒备问道:“这位官人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一家出门游玩,不巧,孩子饿了,想请问大哥家里有沒有米汤之类的能喂孩子吃些。”天昊解释道,这时我也抱着如意跟了上來。 那男子看看我,又看看天昊,恍然笑道:“看你们这样,小夫妻贪玩,沒带过孩子吧!我婆娘正在屋里做饭,你们先带孩子进去吧!” 一番话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我看天昊开口想要解释,伸手扯扯他的袖子。对猎户说道:“那就有劳了。”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我低声对天昊说道。其实,心里暗暗却有些喜欢被这样误会的感觉。 屋子里正在煮饭的是一个颇壮实的女人,身边还绕着两个不大的孩子,她听说我和天昊的请求后,立刻成了一碗米汤,米汤上飘着一层米油,看起來还算有营养,她帮着我喂如意喝米汤,天昊则被猎户拉到一旁闲聊。看到屋子里挂着一张巨大的弓,怕是能有三石。我猜想这个猎人的弓箭一定很厉害。 “大哥贵姓?”我一边喂如意,一边扯着嗓子问道。 “免贵,姓张!”猎人见状,又拉着天昊回到屋里。 “张大哥的这弓保养得好哪!”我羡慕嫉妒恨地说道。 “吃饭的家伙,能不上心嘛?”张大哥呵呵笑道,“我可是要养一大家子人呢!” “能不能借我瞧瞧?”我厚着脸皮问道。向天昊点点头,他乖乖地走过來,接过如意。 “行啊!”张大哥说罢,到墙上,将弓取下交给我。 我接过弓,反复观看,比我平时用的要沉上许多:“果然是把好弓,刚刚上过漆----”我试着拉了拉,沒有拉开,“张大哥,这弓有三石吧?看來张大哥弓术定然十分高明!”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出游(下) “那是,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张大是最好的猎人!离这不远的竹海别院的野味基本上都是我张大猎的!” 我连声佩服,心底却在想:竹海别院?不就是我家的别院吗?我还琢磨怎么他们三天两头总有野味吃呢。 见到厉害的人物,我哪里肯轻易放过,打定主意要在他这里多讨点箭术上的知识,也好在以后打架的时候派上用场。 不得不说,张大的箭术虽是野路子,却别有一番心得,交流之下,我竟获益不少。张大嫂还给我们烫了一壶酒,让我们边喝边聊。她则和抱着如意坐在炕头乐呵呵地玩闹着。山里酒很烈,喝完之后身上暖烘烘的。我们就着酒劲越说越投机,相约明日起早到后山打猎兼切磋实践。 说來这个张大也奇怪,怎么就不问问我一个女人家打猎做什么,后來一想,山上猎户家的孩子,男女都一样,好的女猎手也很多,我用眼睛瞄了一眼坐在炕头的张大嫂,心想说不定她就是个好猎手呢。 傍晚张大夫妻留我们吃饭,盛情之下,便沒有推辞,猎户的饭食以肉类为主,别有一份粗糙的香气。我吃惯了素的,只就着咸菜扒拉了一碗饭。因此还被张大哥鄙视了一番,我看他那眼神好像就在说,是不是要保持身材,看了我一眼,他也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天昊。 无视张大的眼神,我继续兴奋地和他聊着,一个沒留神,远处隐约可以听到几声狼嚎。 “额,什么时候天黑了……”我满眼黑线,自己还真是个沒有时间观念的人,一乐呵,什么都忘了。 “夜间山路可不好走,”张大哥说道,“容易碰上野兽不说,还会惹上不干不净的东西,反正也约好明儿一早上山打猎,不如你们三口人今晚在这儿住下,刚巧我大姐过几天要过來,我和孩儿他娘在给她收拾了一间房。山里人,屋子简陋,你们可别嫌弃!” “怎么会?你们肯收留,感激还來不及呢!”我立刻答道,只和天昊还好,多了如意,可就真走不了夜路了。 “你这人长得白白净净像个爷们似的,酒量也像爷们,对弓箭也挺懂的!就是说话太外道了!”张大哥说着,似乎很满意似的拍了拍手。 我像男人?你是沒见过李宇春! “不过我说你们夫妻两个沒事别就想着往一起腻味,也抽空留意一下自己的娃,若不是看这娃儿头发眼睛和你相公一个模子下來的,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你俩拐來卖的,你说有这么养娃的吗?” 张大看着天昊笑着说道:“不过你这夫婿不错,长得英俊,人也利索,身体壮实点才能保护女人,我知道你们这些城里的小姐,喜欢的那些个男人都娇弱得跟花朵似的!不行!到了床上,还不都累死了?中看不中用啊!” 他的话让我顿时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超多好看小说]那头张大嫂好像也在叮嘱天昊写什么,看神态大概也是些二十一禁的话題,天昊却是比我淡定多了,脸上一丝变化都沒有。 我和天昊如意被安排在张大房间的隔壁,像是柴房改的,有些阴冷,地上满是灰尘,家具基本沒有,整个屋里只有一张大炕,看起來刚盘上不久。这种炕硬得很,睡起來很硌人。张大嫂抱进來一床被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屋子还沒收拾好,到让你见笑了。” “哪里。”人家好心收留,便应该心存感激。我将张大嫂送出门,抱着如意独自在炕上坐了一会儿,才看见天昊进屋,便问:“你去哪儿了?” 天昊摇着头,一脸无奈地说:“我去给摄政王大人飞鸽传书去了,要不他明天知道我和你同处一室,非要把我做成马饲料不可。”见我长着大嘴盯着他说不出话,他又补充道:“当然我还顺便给马喂些草料。”说完,他淡淡扫了一眼屋子。 我有点犯愁,在天昊和孩子面前,我倒是很想做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英勇地说一句:“你俩睡床,我打地铺!”可现在的问題是,手头只有一张被,连褥子都沒有,地面又脏得要命,也沒桌椅可以凑合。 天昊打开被子,一副行将就义的表情对我说道:“看來只能我委屈一晚上了,当回小厮给你守夜。” 我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别说榻了,连张椅子都沒有。守夜?他要战一个晚上?那我还睡得着吗我? “地方大得很,你要是不怕影响了你国师的名声,就一起凑合一晚吧!”话一出口,我便发现自己真的很傻,他当然不怕影响名声,有影响的该是我吧。 炕确实很大,睡三四个人也不会觉得挤,被子就只有一条,我抱着如意,背对着天昊躺了下去。 一时无话,其实不过一个晚上而已,若真不想一起睡的话,总能有办法解决。只不过我们两个都有私心,不约而同默认了我的提议。 我睁着眼,心里清楚就算天昊躺下了,也不会当真睡着。这时,从隔壁传來轻微的响动,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我和天昊太安静,所以听得很清楚。 山里夜间沒什么其它的娱乐活动,他们急着办事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拜托你家女人不要叫得这么豪放吧!隔音效果这么差的情况下还什么浪话都敢喊啊!我身边可还躺着个男人呢!不带这么考验人的吧?柳下惠也受不了啊…… 隔壁叫得我的心跟猫爪的一样,另一边,天昊开始往里移动了身体,呼吸也比平时明显了许多。 是了,他的耳力比我好,所听到的定然是威力加强版的。 那边战斗还在继续,听声音已经换成女上位。我擦!这两牲口的持久力绝对够拍n部小电影。我这边就快转职忍者了。说不定什么时候真会自暴自弃把天昊给办了。虽然他武力值满血,但应该不会拒绝我。 挥去不该有的念头,我深吸一口气,吐出來的,却是一声近乎sh吟的叹息。 完了!这把丢人丢大发了!我赶紧起身,打算说几句话掩饰一下,去看就天昊在另一旁,身体蜷缩着,快要抱团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克制 眼见天昊这个样子,我心中明白,忍受隔壁煎熬的不止我一人,做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天昊应该比我更难受。 “天昊,别……呃……你很冷吗?”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得,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道。 “老实睡觉去,我不用你管。”天昊语气恶劣的回到道。我完全沒理会他,将如意轻轻地放下离天昊很近的地方,扯下自己身上的被子,替天昊盖好,“被子给你,我出去走走,你可以看好如意,要是我一会儿回來她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尽量让语气轻松起來。 空中的手沒缩回來,被天昊紧紧抓住,他的手滚烫,像只铁钳,捏得我手都痛了。 天昊转过头,苍白的脸上透着淡淡一抹绯色,黑黝黝眼睛比平时明亮了很多,我分明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一种渴望,那是我不能给的期待。 我狠狠咽了口唾沫,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天……天佑……” “浅月……”天昊说的极其暧昧,听他叫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些懊恼。 “浅月”两个字像是一盆冰水浇头而下,天昊所喜欢的人是灵浅月,而不是我。想到这里,所有的心猿意马都不翼而飞。 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已经嫁人了,你忘记了?”说到这里,我都觉得自己的声音透着冷意,与其是在和天昊说话,不如说是在提醒我自己。 “放手吧,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无论是我,还是灵浅月……”我淡淡地说着,有心让天昊绝望,话说得自然也就更绝情一些。 天昊慢慢低下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好一会儿他才用冷淡的语气说:“是呢,按理來说,你是我嫂子,刚刚小弟越礼了,还望嫂子责罚!!” 不理会天昊语气中透露出來的不满,穿鞋下炕,给天昊和如意将被角掖好,小声说:“先帮我看一会儿如意,我出去走走。” 心想刚刚我拒绝了天昊,他该不会对如意下毒手吧?连忙摇摇头,觉得自己还真是无聊。 夜凉如水,山里的晚上很安静,偶尔有几声不知名鸟类的啼叫,星星很近,风一过,树林沙沙作响。 沒來由觉得一阵无措,看到天昊被我拒绝后受伤的表情,就像有把刀在我胸口戳來戳去。但是我当时若是沒有抵挡住诱惑和他发生了什么的话,过后我同样会后悔。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冷血,天昊有意无意的暗示已经不是一次,可是次次都被我拒绝,也不知他还有多少耐心陪着我,冷风吹得差不多,我清醒了不少。真希望事情快点结束,我就可以回去过平静的生活。 回到屋里,天昊抱着如意侧躺着,双眼紧闭。一时间,我竟然产生一种错觉,他们两个才是父女两个,在我的印象中,天佑不要说抱着如意睡觉,怕是去看如意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过來吧。 “我知道你醒着。”我轻声说,“这段时间我你要是有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就去定王塔找我吧,不要去六王府了。” “我知道了嫂子。小弟以后再也不会做让摄政王大人误会的事情了。”天昊竟让将我的称呼转换成了嫂子,这让我十分不适应,心中也清楚,这是他在跟我赌气。 他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在不恰当的时候提起这事,让他误会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觉得必须解释清楚才行:“天佑并不在意的,我跟他解释过。只是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你们自己最清楚,要是你去六王府找我,我怕你们两个见了面,会……” 听了我的话,天昊一脸幽怨地望着我,好像一个小怨妇一样,“我明白你说的这些……为什么好事情都被他占了去?我考虑下吧,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找上门去,和摄政王大人好好较量一番。”天昊不满地说。 “当然,你的事情,自然是你自己做主,如果你非要來六王府找我,我也不能把你撵出去是不是?”我连忙说道,几乎狼狈蒙上被子,“睡吧!明天早上我还要去打猎,你就留下來照顾如意,看看你这个奶爸当的如何……”话一出口,我就发现不太对,奶爸这个职业好像和天昊八竿子打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几乎当真睡着了。耳边隐约听到天昊低声的问话“浅月……如果沒有当初天佑的抢亲,你选哪个呢?” 我一时茫然,要是让天昊当面问我,我一定会坚决回答说,我会选择天佑,可是这种情况下又让我觉得十分为难。如果我來到这个世界,第一个遇到的果真是天昊的话,大概真的就要被他拐跑了。 “如果是那样,也许我们的结果都会不同。”我在心里默默回答着。 第二天,天不亮,早早地有人推我起來。 “……唔……天佑呀……我昨天大半夜才睡……让我在多睡一会儿吧……”我迷迷糊糊地说着,睁眼却不是平时的檀木床茜纱帐,而是夹着稻草砌成的泥墙。推醒我的人也不是天佑而是天昊,此刻他正铁青着脸看着我。 “嫂子!您不是和张大哥约好一起去打猎的吗?”天昊一边说,一边用力把我从床上拽起來,啪啪的在我脸上轻轻打了两下,我这才缓过神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被天昊一脚踹出屋子,张大哥已经在等着了。他和张大嫂两人俱是神清气爽。看來昨晚夜生活十分愉快,可苦了半宿被动听房的我和天昊。 天昊跟着我的脚步,慢悠悠地从屋里走了出來,也不看我直径走到马车旁。从车上取來我的弓箭,又在我的腰上备了一把短刀,靴子里塞了匕首,又变魔术一样取出一副软甲让我穿上。哭笑不得之余,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果然身份不一样的人,做事也都很奇葩。 “打猎而已,又不是上战场!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张大哥善意地调侃道。又正色对我说,“看你这牛角弓,不愧是有钱人啊!不过外面猎户打猎和你们大户人家小姐骑马不同,可不要以为自己弓好就行,还是要多加小心!” 第一百九十四章 山中有老虎(上) 我觉得到了山里面,还是听猎户比较靠谱些,于是乖乖地点着头,充装好孩子的样子说:“我都听张大哥的。” 于是在天昊担忧的目光中,我与张大哥上了山,张大哥在前面开路,我跟在他的后面。 “你要记好,要是路上遇见老虎,千万不能拿个弓随便瞎比划,站在不动,它自会去了!莫要太害怕!老虎平日里不会随便伤人的!”张大哥拨开挡路的树枝,像是再给幼稚园的小朋友科普知识般说道。 我吃了一惊,有些慌张地说:“山中还有老虎?”这个情报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有啊!”张大哥倒是觉得我有些大惊小怪,“只一头而已,沒那么容易碰上,就算遇上也沒什么,反倒是狼和野猪要难对付得多。” “昨夜好像听到狼的叫声了!”我疑惑地说,都说猛虎难斗饿狼,看來要是真遇到出來觅食的饿狼,我还不确定是不是能回去继续当奶妈。 “狼叫?你听差了吧?老张我咋沒听着?”张大哥一脸惊诧地看着我。 因为昨天大哥你的注意力都放在xxoo的事情上了!我暗自腹诽。 突然间,远处传來两声虎啸,起音颇为凄厉。我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想着老虎,老虎如约而至。 “不好!”张大哥停住脚步,“这叫声不对劲!”不用他说,我也听出这老虎叫的和动物世界里不一样。 他将头发打散,拨到前面眼珠脸孔,又从怀中取出两个面具,一个戴与脑后,另一个递给我:“学我的样子戴上!” 我虽然疑惑,但手中沒有停顿,罩着他的样子做了:“张大哥,咱们这是要扮什么吓唬老虎?” “别说话,你看前面!”张大哥指向前方不远的地方,我望过去,前面一片狼藉,细小的树木被撞的东倒西歪,到处血迹斑斑,似有猛兽搏斗过的痕迹。 张大哥蹲在地上,查看最近的一处血迹。血中混着些许碎肉和动物的毛,被血染过,难辨本來的颜色。 “那老虎应该是受伤了!”张大哥脸色凝重的总结说,“畜生被伤激了凶性,若是遇到可要花费些力气了……你见过老虎吗?” 我咽了口唾沫,勉强挤出一句笑话:“关在笼子的算不算?” 张大哥听了我的话,哈哈一笑:“也成,要是你害怕,就当它是关在笼子里的吧!打虎,要有胆啊!”打虎?这个我是真沒想过,我还是祈祷不要被老虎碰见的好! “要不然,我们暂且回去,就我这点水平,要和猛兽拼命,好像不太明智。(.)这份胆量……哈!我也觉得自己要是真见了老虎,胆量估计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我自嘲般笑道。 张大哥捏紧手中的弓,望向我犹豫了一下,“得了!带着你也的确麻烦,你一个女孩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还真沒法和你家相公交代。我们慢慢退回去,路上留心些……啊!!小心!!!” 我还沒反应过來,便见草丛中闪过一道巨大的影子,我后退一步,胸口一沉,倒在地上,一股混杂着野兽特有的难闻气味和血腥之气的味道扑面而來。我悲催的命运呀,永远是想來什么不來,不想來什么偏來! 被老虎扑倒在地的瞬间,我脑中闪过从前电视中的一个片段。 猛虎在捕食的时候,手下偷偷潜伏靠近猎物,然后找准时机从猎物背后猛扑过去,利爪刺入猎物身体。然后…… 用牙齿咬住猎物的后颈,直到对方断气为止!! 福至心灵地,在倒下的一刻,我双手横举着弓,奋力一挡,死命抵住它的來势。老虎的力大,我拼了所有的气力,才勉强和它僵持住。 大脑反应过來的时候,白森森的利牙离我只有不到十厘米,可以清除看见牙齿缝隙中的血丝,一双金色的虎眼,闪着嗜血的红光,耳畔是老虎喉咙里发出的含糊的低吼,腥臭之味令人作呕。我的肾上腺素急剧升高,惊出了一身冷汗,若非张大哥的建议,披着头发,脑后带着面具,以至老虎向我的正面扑來,我现在肯定已经沒命,再者如果当时身体慢了一小步,我的喉咙就让它咬断了。 老虎见咬不到我,挥起前爪向我的脖子拍來,这时身后传來一声大喝:“低头!!”我立刻将头一低,顷刻间,两股劲风擦增加额我的头皮飞过,当即我整个头皮都炸起來了。老虎弃了我向后跃开,随后,又是一声凄厉的虎啸。我心中不断呼唤万能圣母玛利亚,希望她快快现身拯救我。 我身上一轻,连滚带爬站起來,这次看到眼來刚刚张大哥一弓双矢,直取老虎的双目。虎虽避过要害,仍有一箭擦着虎头而过,带走打量皮肉,留下一道深深的槽型伤口,血流如注。 我这才看清这虎的模样,这只老虎足有八尺來长,身上伤痕累累,应是其他猛兽所为,诡异的是身上还浅浅插着两支箭,皮毛和感和的血渍一绺一绺地凝固在一起,样子很是惨烈。 张大哥沒等老虎反应过來,又是一箭,正中老虎左目。 老虎单眼露出血红的凶光,不再理会我,大吼一声,朝张大哥扑过去。他往旁边闪开,就地一滚,老虎扑了个空。我此刻也顾不得在老虎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亦在后面玩了命的瞄准拉弓。 老虎尾巴横扫,拨开我的箭矢,箭支钉在旁边的树上,发出声声闷响。 另一边,张大哥放下弓箭,从腰间抽出一把柴刀,与老虎搏斗起來。他被老虎的利爪在身上划了不少伤,老虎分心应付两个人,被我射中两箭,也被张大哥砍了好几刀。它愤怒地咆哮起來,放弃了防御,不管不顾扑向张大哥,完全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我趁此机会凝聚心神,全力拉弓,射出一箭。 “吼!!!” 张大哥不退反进,疾冲向前,将到举起,刀刃朝上,老虎扑过之时,猛然蹲下,刀刃顺着虎跃的动作,在老虎腹部划开了长长一道口子,一时间,血溅了他满头满脸。 老虎落地之后,一个不稳,伏在地上,些许内藏顺着伤口流了出來。它转动着脑袋,低低吼了两声,不动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打虎英雄 见老虎一动不动的躺在原地,我是沒有勇气上去查看,看看一旁的张大哥,他也站在一旁沒有轻举妄动,直到他确定老虎真的死了,才走上前去。 张大哥用佩服的目光看着我,我猜想是因为自己刚刚那一箭给了他喘息的机会。其实我那一箭射在老虎后大腿上,沒入的很深,几乎只有一点箭尾在外面。看來我的箭术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 老虎的头伏在前爪之上,身上很是狼狈,完全沒有百兽之王的昔日的风采,头上的纹路的【王】字若隐若现,这就是落败王者的下场吗?这样一想,念及己身,心里竟有些发凉。我这时喜爱才觉得胸口闷痛,衣物被汗浸透了,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來的。 “可惜了!”张大哥不无遗憾地感叹道,“山上沒了老虎,那些糟蹋林子的山猪狍子,还有吃人的狼,都要多了。也不知是那个沒见识的,看到虎皮值钱,就跑來招惹它!沒看到人和猎狗的尸体,也不知是死是活……虎皮破烂成这样,也卖不上什么价了!” “我们要去找找看么?”我试探着问,内心里我是不愿去寻找的。 “算了,血腥味这么重,多留一会儿,咱们就该被群狼围攻了。”张大哥架起老虎,对我喊道,“过來帮个忙!哎,带给女娃娃出來就是麻烦。”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高兴,颇有些欣喜的抬起老虎的后腿。两个人扛着四百多斤走了二里山路,回到二姐家,我感觉自己都快散架子了。nnd,多长时间沒从事重体力劳动了? 张大嫂和天昊迎出來的时候,被我们两个样子吓得魂飞魄散,还好天昊见过大场面,面上还算平静。 张大哥此时就是个血人,我衣物被老虎抓得稀烂,险些走光,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一路走來,老虎的身上不停往下淌血,我在后面踏过血迹,留下一串鲜红的脚印。 “浅月……你……你还好吧?”天昊现在也不再闹别扭了,立刻扶住我,关切地问。 顺势靠在他身上,有气无力说:“我无事,只有点脱力!张大哥身上有伤,要赶紧处理伤口。要不会感染的。” 张大嫂一边给张大哥裹伤,一边抱怨:“就两个人上山,怎么还和老虎较上劲了?”张大哥打着哈哈,跟她解释。 天昊小心地抬起我的手,心疼地说:“浅月你的手” 我一愣,望向自己的右手,因为不停拉弓,拇指和食指被弓弦磨得血肉模糊,看起來挺吓人。[] “……怪不得这么痛!”我这才注意到伤口,哎,经过这么多磨难,自己早就变得皮糙肉厚了。 “等下。”天昊突然将我丢在一旁,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又急匆匆地跑了回來,手中多了一壶酒。 “别动!”天昊害怕我会怕痛将手躲开,于是一把抓住我的手,咬开塞子,将里面的酒浇到我手上。 “哎呀!”伤口遇到酒精,像刀割一样。我反射性地要缩手,天昊却不管我呲牙咧嘴的表情,依旧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腕。 我用另一只手去抓他拿着的酒壶,天昊挥手闪过,却让我抓到他小半片袖子,沒轻沒重扯下一截。却发现他手臂上的伤很多,有一处疤痕十分特别,像是被人死命紧抓造成的,那明晃晃的五个指痕看上去十分眼熟,我将手指对上去,严丝合缝。 “让我看看你的伤势,你最好别跟我扭扭捏捏的,要不我就对你不客气。”天昊完全不理会我的发现,表情生冷地说。 脱衣服,露光光,我犹豫不决,我还真沒别人面前脱过衣服,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余国。 “磨蹭什么,是贞洁要紧还是命要紧?”天昊大声地质问我。 对于余国的女子自然是贞洁要紧,但是对于新一代女性的我來说,命比什么都重要,于是我揭开软甲,只见胸前一大片乌紫。 天昊目不斜视的在伤处按了按,道:“还好沒伤到骨头,哎,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摄政王大人还不将我千刀万剐了?”天昊一副逃脱升天的表情。 我有些不好意思吗,每次出來都会惹点麻烦,让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不要这样说,若不是你给我这软甲,我这次非死在山上不可,看來你还真是关心我。” 我想要笑一下安慰安慰,无奈不小心牵动胸前的伤,疼得呲牙裂嘴,把笑容扭曲的比哭还难看,弄得天昊十分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中午,张大哥家炖了虎肉來吃。还真是比肥猪肉好吃的多,因为虎皮实在已经太过破烂了,我用十两银子,便从张大哥手里将其买了火來。张大哥看着那十两银子傻笑了半天,因为十两银子说多不多,也足够他们家生活大半年了,他立即表示等皮子硝好之后,立刻送到别院去。 又休息了一个下午,我和天昊回到别院,见我一副逃兵惨状,可把幻影吓坏了,目莲听说我回來,也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只是她完全无视伤痕累累的我,直奔如意而去。 果然孩子才是娘身上的心头肉,其他人都是浮云。 回到自己的院落,换了衣服,又将天昊送走,我和幻影赶忙往六王爷府走去,这个时候我受伤的事情,大概早就传到天佑的耳朵里,说不定他正气呼呼地站在书房里等着我。 刚刚六王府大门,天佑就迎了出來,见了面也不说别的,开口便问:“浅月伤势如何?” 我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你还不知道你家灵浅月,皮糙肉厚,这点小伤无所谓的,大夫也说了,沒什么事情的。” 天佑的眉毛几乎要拧成螺丝了,语气十分不爽地说:“胡闹!浅月你有几条命够陪老虎玩的?夫人出去,身边的人也在身边陪着?”说完,天佑冷冷地看了一眼我身旁的幻影。 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却也不好顶着天佑替幻影说清,毕竟这家里真正说的算的,还是他。只好可怜兮兮地望向天佑。所幸我在天佑那里还算有点面子,他沒再说下去。 “属下知罪,请六爷责罚!”幻影听罢,跪在地上很配合天佑的回答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春桃要做寡妇? 听了幻影的话,我满脑袋的黑线,这家伙是真傻还是真傻?用不用这么配合天佑!我刚刚白装可怜了。 “既然如此!你自去领二十刑杖罢!”天佑淡淡地说,在他的思维模式里,是沒有怜香惜玉这一项的,跟不要说对方还是幻影这个大老爷们。 “是!”幻影爽朗地回答,我刚想插言继续为他求情,怎奈这位‘爷’早已起身离去。 阶级社会啊……明明是我的不是,这两人却一个罚人罚得理直气壮,一个受罚受得理所当然。罪魁祸首的我竟被排挤了。 “天佑啊……”我讷讷不知该如何开口,“二十杖是不是太重了?要不……” “会吗?”天佑笑着问。 “会……呀……”我底气不足地说道,毕竟在自己老公面前替别的男人求情,有点让人觉得难为情。 “那就是了!不重怎么能长记性,记得下回不要再犯!”天佑竟然满脸笑意地看着我,又附加一句别有深意,“心疼了?” 我自知理亏,让他问得恼羞成怒,但终究沒敢发作,只嘀咕了一句:“哪能呢……他可是春桃的未婚夫……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和自己的丫头抢男人……”语越说越沒底气,最后几乎只有我自己能听到,“他这是代我受过啊,你都不如直接打我了……” “浅月知道就好,就你这犟脾气,打你说不定你还更來劲了!打他!是让你长记性!”天佑给了我一记白眼,沒好气地说道。[]“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乱來,要是春桃沒嫁出去,相公就因为你被打死,看你怎么办!!” 我突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好吧,现在天佑也学会用人來要挟我了,信不信我撂挑子不敢了!!哎…… 看我苦笑不已,天佑轻叹道:“听说浅月去山上遇到老虎的事情,你知道本王有多担心吗?还好沒事,要不本王就再也看不见浅月了。”天佑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红了起來。 “本來只想打个兔子,狐狸什么的,谁想就碰见老虎了呢……对了天佑,虎皮过几天就能送过來了,虽然不怎么完整,但给你做个围巾手套什么的还是可以的……”我狗腿地巴结道,心中暗自希望这件事情的后遗症不会很久。 “浅月,你应该老老实实地戴在京城。不要到处乱跑。”见我一副沒心沒肺的样子,天佑不满地说道。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天佑:“大人,你对奴家下了禁足令?” 天佑见我这个样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浅月不是说想给本王生个孩子吗?可总是这样胡來,又怎么能养好身体呢?” 我沉默,天佑这话说的很在理,就我这种折腾的劲头,别说怀疑了,说不定哪天就将自己的小命打进去了。 我委屈地点点头,对天发誓自己再不会出去胡作非为之后,天佑才满意地点点头,拉着我的手,走进内室。 回到内室,我决定做一个乖乖老婆的形象,主动开始给天佑按摩。他也是一脸享受,嘴上还稍有的哼起小曲,就在我觉得此景一片光明的时候,天佑猛然回过头,吓了我一跳。 “浅月呀,本王问你,大自然到底是何人?”天佑笑眯眯地看着我,可我怎么看都觉得他像只狡猾的老狐狸。 “大……自然?”我有点傻眼,身边有天佑眼线的事,我早就知道,可从沒想过,连这样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也会传到他耳朵里。这日子到底还要不要过呢。 “很难解释啊……”我万分后悔一时不慎说了这样的话。词不达意地和天佑解释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听明白沒有。 天佑听了之后,出乎我意料地并沒有释怀,反而沉默起來。 两个人洗漱后,躺下來。我迷迷瞪瞪困了一觉,醒來却发现天佑呼吸如常,显然沒有睡意。 “是身体不舒服吗?”我担心地问道。 “浅月……浅月心中所向往的生活是田园山水吗?”天佑不回答我的问題。反倒问起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題。 “差不多吧!我这人不太喜欢和人交往。若不是山中有猛兽,倒想隐居终老算了!”当然前提是不让自己被饿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天佑沒说话,突然抱住我。 “浅月……你,不会离开我是吧?”天佑说道,声音低沉沙哑。 “当然不会,天佑,你自己想想,离开你,我能上哪儿去?对经商沒兴趣,对钱财沒概念,亦无意于仕途,最多回罗刹,可要真是回了罗刹,你还不带着大批人马杀向罗刹?”虽然严格说穿越之前我的生活也是伴着砍砍杀杀,不时也有人來找上门來,可是经我这么一说,突然感觉这么凄惨呢? “浅月勉强也算文武兼备,怎地将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天佑的话看似责怪,语调却轻松了许多。 “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天佑你要否认?”我才不想给天佑留面子,直接戳穿他,“哎,浅月我怕是这辈子只能绑在你身边了,你当我是宝,也许别人只是把我当草呢。” “真的是这样吗?”天佑反问道:“你觉得天昊是把你当宝还是当草呢?” “额……”我抓狂,原來男人吃起醋來折磨恐怖。 第一百九十七章 拯救幻影 不管男女授受不亲,我抱起幻影,打算帮他把身体放平,无意间摸到后背,沾了一手血。[.超多好看小说]看來昨天的板子打得真的很实,也不知道是谁,下了这么狠毒的手,不知道要给我点面子吗?心中一阵烦闷,是伤口引起的发烧吗?以幻影的底子,几下板子也不至于啊! 其他几个侍卫已经打了温水过來,我将手帕浸湿了,擦拭他的身体,希望能够降温。也顾不得可能出现的风言风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幻影能够早点好起來。身边真正贴心的人本來就沒几个,要是他在这样继续下去,我的境况岂不是更糟糕。 幻影双眼紧闭,眉头皱起,像是做了什么不安的梦。 “辛苦你们了,都去休息吧!”我压下焦急的心情,温言对两个侍卫说道,“顺便帮我去叫两个小厮过來!还有幻影生病的事情先不要宣扬出去,等等再看。” 等了好一会儿,医生总算是匆匆赶來。 “好了!下去吧!大夫麻烦你为他好好看看!”我挥手 医生看我神色十分焦急的样子,连连点头,看了他的脸色,又切过脉,望着我,面有难色。 “怎么样?”我忍不住发问。 “这些武人啊!”大夫叹了口气,“为了提高武功,什么毒药都敢吃!他身体积毒以深,五脏六腑都有损伤,加上每次受伤之后有不注意休息调养,积劳成疾,身体隐患颇多,就像一颗大树,表面欣欣向荣,根上却早已腐烂,这次的伤只是由头,将这些都引出來罢了。” “这么严重?”我问。看大夫点点头,深呼吸平稳了一下情绪,说道:“您还沒说怎么该怎么治呢----至少在钱和药材上,我都能保证,您不必顾忌!” 大夫望着我,眼神说不清地复杂古怪。大概由我对幻影紧张的态度,和他偏僻的住处,在他脑中自动上演了一幕夫人偷汉子的戏码,然后汉子被抓,打成重伤,于是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悯。 “其他的以后再说,先得让他退烧!”医生拿起纸笔,写了一个方子,“按这个三碗水煎成一碗。若明天早上还沒退烧,我再换方子!” 这个时候,侍卫们找來的小厮也到了,我让一个小厮按方抓药,另一个小厮付了诊金,送医生离开。 按理,这个时辰,我应该去处理定王塔的事物,但是幻影这边又实在放心不下。便找人去把达來世叫道了六王府。(.) “來世,幻影今天受伤了,他此前多番就了我的性命,如今他身负重伤,我也不能将他丢下不管,所以若不是万分紧急的事情,都麻烦你延期一下,等到幻影的病情稍微稳定之后,我再去处理。还有,王林若有事,让他到六王府來找我!”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达來世负责的是国内的事物,暂时出大事的可能性不高,王林负责的都是敌国情报。现在这种情况下,西破魂倒是我的一块心病, “遵命!”达來世答道,随后稍作犹豫,“大人……” “看你神色不对,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情?”我漫不经心地问,眼睛不时地往门外飘去,心中暗想这场对话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倒不是什么大事……但……”达來世吞吞吐吐,大概是见我也沒什么心思听他的话,自己将话掐断了。 “不是大事便稍后再议吧!”我挥手,心浮气躁地说,“我现在心浮气躁,你便是说了,我也未必处理得好!” “是!属下领命!”达來世暂时松了口气,“大人若无他事,属下告退了!” 我端起茶碗:“也好!定王塔那边,还要你了!记得一定要小心行事,该留心的人要多加留心。” 见过达來世之后,我匆匆回到幻影的住处。看见药已经煎好,放在桌子上,几个小厮正在幻影的床前大眼瞪小眼,我心里不悦,立刻说:“都杵在哪里干嘛呢?” 可能是我说话时神态有点凶,吓得几个小男孩子全都跪下來。 我从來都沒有“怜香惜玉”的心,但是看见几个年龄不大的孩子跪在地上直打哆嗦,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都起來说话吧!”我放缓了语气,指着桌上的药,“这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药是煎好了,可是幻影侍卫一直昏迷不醒,药也喂不进去!唤他也沒有反应!”几个小厮颤颤巍巍地说。 “是吗……”我轻轻推推幻影:“幻影!醒醒!喝药了!” 幻影眉头紧锁着,无意识地摇头。 “幻影!幻影!!!”我又提高了些声音,终于,他半睁开眼睛。 “……夫……人?!”幻影糊里糊涂地看着我,只一眼,眼睛就又要闭上。 “快别睡!!喝药!我扶你起來!”我说着。扶着幻影,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因为后背有伤,他本來是趴在床上,这样一來,倒像是拥抱了。侧过身,腾出一只手端起药碗----还行,药沒凉----喂他喝下。幻影小口喝着,并沒有因为喉咙痛而不想喝药或者嫌弃药的苦味。 “……多谢夫人……幻影无碍的……”喝完药,幻影说道,声音虽然还是哑,却比刚刚要清亮很多。 “怎么?别多说话,好好养着,你呀,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我以后怎么敢把春桃嫁给你……”我放他侧身躺下,虽然明知道这事不怪他,还故意责怪他说。不为别的,只为将來幻影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属下……感觉好多了!多谢夫人……定王塔一定有很多事情等着夫人呢,夫人不要因为幻影耽误了正事……!”幻影拽住我的衣袖,说道。 我安抚地笑着:“顾好你的身体,我自有分寸!” “让夫人费心了!”幻影闭上眼睛。 我坐在幻影床边,看他似乎已经睡着,便打发小厮们出去,自己随便拿了一本书看,却哪里看得进去。心中一直惦记着幻影的病情,猛然间又想起什么,心中一阵酸痛。 “一年多前,在定王塔,我受伤发烧的那天晚上,照顾我的就是你和追风吧?”我说着,替他掖好被角,“这回换我照顾你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殇逝(上)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子。可以听见幻影轻微匀称的呼吸声,我原本不太安定的心渐渐静了下來,心思大半沉浸在书本里。自从发生了很多事情之后,我已经很久沒有读书了,忙里偷闲的读读书竟然觉得很幸福。 总算是幻影抵抗力强,到了中午,烧便退了下來。喂他喝了一碗小米粥,便不再想睡了,非要起來走走。 “你后背上还有伤,歇着吧!”我好心地劝道。 “这么躺着,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至少让属下坐一会儿吧!”幻影说道,看他面有病容,嘴唇发干。我心一软,便答应了。 让小厮去将春桃叫來,吩咐她好好照顾自己未來的夫婿幻影,又叮嘱她若有什么不对,立刻去请大夫过來,我便去了书房处理定王塔的事情,自从成了定王塔最高的头头,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再朝九晚五地上定王塔报道,可以每天坐在家里喝点茶水,定期看看视察一下便可。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在家里书房和密室进行的。 看一眼定王塔送來的文件,心想幸好今天沒有太多事情。按照习惯,我先审阅了王林送过來关于西破魂和其他各国的动向。战事胶着到现在,终于有了几场小胜,取得胜利的将领都是十四爷一系。我皱了皱眉头,拿起达來世送來的监视十四爷起居的报告,朝堂和交际上都沒有太多行动,倒是最近一改二十四孝好男人的常态,开始流连于青楼楚馆当中。 将这些整理好,让人吵了一份备案给天佑,定王塔的情报比朝堂上快很多,但我不懂战争情报,因此很多事情还是要劳烦天佑才可以。 都看完之后,我伸伸有点发酸的胳膊,然后将纸张放在一起摞齐,不小心掉出里面夹着的一张不大的纸条,才发现刚刚自己竟然漏掉了一个消息。纸条不起眼,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我随意扫了一眼,心里忽悠一下子,不敢相信上面写的是真的,又细细读了一遍。确定不是自己眼花,手微微颤抖着收拾好其他文件,放在暗格里。才高声喊道: “來人!!将达來世给我叫來!!!” 达來世“莫名其妙地”被折腾过來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我心里怒极,一想到纸条上的事情,我觉得自己简直立刻就会火山爆发,但看他面带风尘,多半是一路宗马而來,便不好意思发作了,强忍着怒火: “坐吧”我说道,一如平常吩咐下人上茶。“今天我沒去定王塔,心里一直觉的不是很踏实……” “大人急招属下前來,请问何事?”本想先和他闲扯几句,却不想对方如此开门见山。 拿出刚刚的纸条,疾声道:“这上面所写,可是真的?” 达來世的脸色很精彩,身为定王塔的头头,我的质疑也确实让人难堪了。难道定王塔还会故意呈报假的的消息?何况是这样无足轻重,且稍一打听便知真相的事情。 但是,我心里却还是抱有一丝侥幸,才这样问道。有些事情的结果明白无意,但是大家却不愿意接受,原因很简单,因为那结果和自己心中所希望的是不一样的,无乱如何,都不愿意说服自己接受。 “属下不敢欺瞒大人,此事确是属实!”达來世声音清晰地说道:“今日早些时候,属下本就想将这件事情告诉大人您的。” “嗯!”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着,告诉自己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人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过他先去了而已。 我经行了一番自我安慰,才缓缓地说道:“派人尽快查处凶手!!今天辛苦你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一有结果要记得通知我,记得吗?” 达來世见我神情凝重,语言也十分恳切,知道事情的严重,郑重地点了点头。 达來世走了之后,我闭上眼睛,靠着椅子坐了一会儿。京里有点势力的人都知道朝歌是我罩着的人,如今人就不明不白地被杀死在莫愁湖里,真是打我的脸啊。难道是在路上遇到了贼人?可朝歌的武功可不是摆设,怎么能说挂就挂呢?思绪烦忧,想去花园散步,透透空气,随便给自己换个心情。谁想起身时,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吐出一小口血來。 我醒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而天佑则一脸焦急地站在床边望着,太医垂首立在一旁。 “夫人大喜大悲,伤了心神,才会如此!”太医把过脉,轻声说道。他转过身,走到天佑身边,轻声说道,“下官不知夫人因何故如此情绪激动,但夫人本有旧疾,忧悲伤肺,还望王爷能多多开解才是。下官在开几副安神的药,应无大碍!” “本王记下了!劳烦太医顺道再去看看庄公公!本王这边先谢过了!”天佑柔声说道,太医忙连声说道不敢当。 太医走后,我朝天佑笑笑:“我沒什么大碍,怎么丢下政务,特意跑回來了?只是一时听到了朝歌的事情,想着之前的交往,所以……”说着,我往里让了让。 天佑在床边坐下:“听说你吐血昏倒了!我怎么可能不來看看?朝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人缘本就不好,这次不知道得罪了谁,你也不要太过忧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要多想了。” “你这么折腾,就为了过來看一眼?”我躺下,伏在天佑膝上,低声说道。我不敢相信,刚刚那些话是从天佑口中说出來的,朝歌虽然只是个戏子,但一直追随在天佑左右,这样一个曾经的好友枉死,他丝毫沒有表现出來忧伤,甚至看在我眼中竟然还有一丝欣喜的意味。我不由地打了个寒战,生活在这种人的身边,还真是可怕,可又不能说出來。 “你说……他一个会得罪谁,非要致其于死地呢?再说他都要回故乡了,难道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不行吗?”我喃喃自语。 “人心难测!”天佑说道。 “这种时候,还让你为我担心,是我不好!”我说道,“可是事情发生的未免太突然,让我沒有一丝心理准备,你去忙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为我的事情分心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殇逝(下) 早已忘记第一次见到朝歌是什么样子的情景,大概是自己在喝闷酒吧,一个人。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心中说什么很在乎这个人,为了他的死也会吐血晕倒,居然可以忘记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但是为什么我会为他伤心呢?大概是为他的才情和义气吧。 不能否认朝歌的容貌谈吐确实在我心里为他加了不少分。但真正吸引我的,是他对待生活的坚定和与人为善的处世态度,那份不因为生活的不易就轻易放弃的精神。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是迷恋朝歌,应该不是的,我沒有朝思暮想地,我对他的迷恋大概就是一个弱者对于强者心灵上的憧憬。朝歌的生活方式影响着不停摇摆地我,沒有在权力血腥中迷失本心。“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我吩咐阿寿准备车马,想去朝歌离去的地方看看。 “夫人,这样不好吧?不但被王爷知道了不好,刚死过人的地方,阴气很重,要是冲撞了夫人就不好了。”阿寿小心地劝阻道,还不时地用眼睛偷偷看我的的反应。 我当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是要是不去看看,怕是我一生都不会安心的。 “只是去看看,算是最后的送别吧。人已死,哪里还有那么多说道。”我淡淡地说,不在理会阿寿。(.) 刚到案发地点,就有人出來,驱赶我们。 “这里出了命案,闲杂人等是不能进入的。”负责看守现场的人,厉声地呵斥着。 阿寿刚想上去呵斥那个人,我便听见轿外又想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沒长眼睛呀,你看看那轿子的规格,那是超品的。”我猜想说话人是不会相信我是來查案子的,多半以为我是朝歌的相好,或者是迷恋朝歌美色,來送他最后一程的。 “下官吴用见过大人。”吴用的声音充满敬意,我知道那只是冲着我的轿子,不是因为我。 “不必多礼!”我缓缓地说话,轿外愣了片刻,大概他沒有猜到轿子中会是个女子,“我來是为了看朝歌公子最后一眼,朝歌公子是我的好友,还望吴用大人行个方便。” “这……”吴用显得十分为难,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余国的法律规定,除了负责命案的官员,无乱官职有多大,都不允许进入到案发现场。 “我知道这样让大人很为难,小女虽然有爵位,但是别无实权,还望大人不要担心。”说着,我从轿子里走了出來。 吴用心里一激灵,忙指了道路:“大人这边请!” 我信步往前走去,莫愁湖有着我和朝歌最后的记忆,因此我心中更加苦闷。 “这位夫人……”吴显紧跟其后,低声问道。 “什么?”我沒有转身,随意地回道。 “还未请教夫人高姓大名?”吴用陪着小心地说道。 我停下,望着他,缓缓说道:“看我这记性,真是失礼了,小女子灵浅月,摄政王灵夫人。” 吴用差点沒坐地上,摄政王的灵夫人,这是掌管定王塔的活阎王啊!知道我的身份后,吴用更加陪着小心,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让我觉的自己到这里來是不是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可是,待我们走进停尸的帐篷里,却看见一个年轻差役正蹲在地上,从死者身上挖东西。 “你在……干什么?”我疑惑问道。这个问題很愚蠢,蹲在尸体旁边,手上攥着个血糊糊玉佩形状东西,单用眼睛看的也知道这个衙役打扮的人正在做发死人财的勾当。 其实,在往停尸帐篷这边走的时候,我一路都在想,见了朝歌的尸身到底该怎样做,是该简单的行个礼,还是该说点什么?但眼前的景象,我还真沒预料到,可转念一想,也是正常,朝歌的确切身家我虽然不知道,可想想也知道该是不菲,身上穿戴也一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 只看见那个差役看到我和吴显,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到地上。 还沒待我再开口,旁边吴用便已叫起來,他喊话的内容,我一个字都沒听清,只是觉得这样朝歌真的太惨了,死得不明不白,死后又要让人搜身。 无心理会周围这场乱糟糟的闹剧,我慢慢走了过去。与尸身上密密麻麻的剑眼相反,年轻的男子的表情安详如同睡去一般,合上的双眼,眼睫如鸦翼一般黑。我伸手抹去他嘴角一丝已经干涸的血迹。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似乎觉得自己只是去赴宴,或者是另外一种解脱。 活着的时候光彩照人,死后也是如此惊艳。我心中感叹。 身体一重,我低下头,看见那个差役爬到我脚边,拉着我的衣服下摆,涕泪横流,嘴边一张一合好像在说话。 几个衙役走过來,试图将这个人押走。差役沾满血迹的手被掰开,在我衣服上留了一个血手印,他手上那块东西也掉到地上。 “等一下!”我说道。衙役们停下动作,那个差役用力挣脱了出來,跪下朝我拼命磕头,口称再也不敢了。 我沒有理会他,直径走到他身边,将沾血的玉扣捡起來,看了一会儿,总觉的这个东西十分眼熟,可是怎么都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要说朝歌身上的东西,我是不该眼熟的。 吴用凑到我身边,低声道:“大人欲如何处理此人?” “按律办事就行了!”我淡淡地回答,目光沒从玉扣上转移。 “这个……大人!如果大人想的话,按律也可以重办的!最重可以判杖两百,流三千里,若您还不满意,下官谋划一番还可以判他个绞监侯。” 我摇摇头,心肠再硬也不至于因为偷点东西,还是未遂,就要了人的性命。 “你呀!胆子倒是很大,敢发死人财,难道不怕以后有报应吗?你只要接受该有的惩罚就好,我想你已经接受到了教训。”我问道。 差役头上磕出了血,凄然道:“大人!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开恩,小的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啊!” 我淡淡说道:“我想饶你,可律法无情。”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约莫七八两重。交到他手里。 “也罢,这就算是朝歌公子做的最后一件善事。”说着我不在看差役,转向吴用,淡淡地说:“这个玉扣,对我有用,还希望吴大人能让我留下。” 第二百章 凯瑟琳怎么又来了?(上) 沒什么心情在和吴用在这里聊闲话,简单的祭拜了朝歌公子,带着阿寿离开了案发现场。 心中十分难过,朝歌死的时候,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在和天佑打情骂俏,在为因为我闯祸,挨了板子的幻影服侍喂药,可是这样一个帮助过我的人,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眼睛含着泪水往回走,路过朝歌的梨花园,睹物思人,便想着进去坐坐。刚在雅间坐下,外面突然吵闹起來。 “阿寿,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揉着太阳穴,不想朝歌刚走,他的地方就被人闹腾的翻天。 “夫人,您快出去看看吧,外面有人要砸朝歌公子的店。”阿寿匆匆跑了进來,我瞪了他一眼,心想到底是谁这么不开眼睛,敢到我罩着的地方撒野,我信步和阿寿走出了雅间。 此时的大厅简直就要开锅了一般。 “识相点就快给姑奶奶让路!要不然让你们好看!”其中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高声喝道。顺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畏畏缩缩的仆人。 我顺着声音一看,心中冷笑,敢情还都是熟人,两个月前见过一面的凯瑟琳,和在她旁边一脸苦笑的钟离(朝歌的未婚妻)。就是不知他们是偶遇还是早就认识。 凯瑟琳也看到了我,她一边跳一般指着我大喊:“那个……那个谁!!!我是琳琳啊!记得我吗?”。 好嘛!几个月不见,“浅月姐姐”变“那个谁”了!我此刻心情不佳,腻味和她搭话。不过还想从这个人口中套出一些现代物品的制法和穿越者的情报,不必要的话,不想和她闹翻。 “是凯瑟琳妹妹啊!有些日子不见了!”我说道,走过去。对钟离点点头,“你也來了!” 拿出刚才的玉扣,拿在钟离的眼前,我轻声问:“刚刚一个捕快从朝歌身上顺的,你看看是否认得?” 钟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这个玉扣,我倒是沒在朝歌身边见过。” 我沉思了一会儿,有些不舍地问:“本來想给他作陪葬或者自己留着做个念想。不过想來交给你更合适。” 钟离伸手接过那个玉扣,略有所思,又将东西递给我:“这个还是您收起來吧,我相信您以后会有用的。” 凯瑟琳根本沒有理会我和钟离之间的对话,她挺胸抬头,洋洋得意地对梨花园的小厮说道:“看到沒有!这位可是我的好姐妹!是吧?姐姐!” 此刻凯瑟琳趾高气昂的样子,仿佛在说:【小样!敢拦我?找死是吧?】虽然很欠揍,但是配合她那张美丽的面孔,看着男人眼里,还是十分俏皮可爱的。那声【姐姐】叫得甜丝丝的,但我确信她还是沒有想起我的名字。 我决定给凯瑟琳提个醒,于是十分“气愤”地对那几个悲催的小厮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浅月的姐妹都敢拦!嗯?”说罢,关切地问凯瑟琳,“刚刚沒受伤吧?” 凯瑟琳闻言眼珠一转,捂着胳膊痛呼起來:“疼!……疼死了!浅月姐姐!人家胳膊要给他折断了啦!”说着,凯瑟琳指着一个小厮随口说道,“浅月姐姐!他根本就是不给你面子嘛!” “夫人,刚刚这位小姐……”一个小厮不满地,想要辩解。 “浅月姐姐!这群人可不将你放在眼里哦!”凯瑟琳双手抱胸,在一旁嗲嗲凉凉地说。 我对阿寿使了个眼色,他上去便给了那小厮一个嘴巴,其他小厮见状,不敢再说什么。 我拉着凯瑟琳便走,“今天正巧遇见贤妹,咱们找个地方去喝茶吧,再去看看胭脂水粉如何?”。凯瑟琳朝我翻了个白眼,那意思显然在说:干嘛拉拉扯扯的,咱们有那么熟吗?我算看清楚了,这个臭丫头就是个翻脸不认人的那种。等着,等天佑知道玻璃的制作方法之后,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不过凯瑟琳猛然好像又想到什么,眼珠一转,问道:“对了浅月姐姐,上次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型男呢?” “啊?”我一时沒反应过來,惊讶地发出一声,可很快又明白过來凯瑟琳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我不打算接话,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凯瑟琳一跺脚:“型男就是……诶呀!反正就是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你上次你身边那个人呢?你叫他幻影的!” “幻影?”我本來想着凯瑟琳都不记得我的名字,大概也不会记得幻影的名字,可惜我低估了爱情的力量,对于自己心仪的人,她又怎么会不记得。 “他生病了!在家休养!”我老实地回答,“他的未婚妻在照顾他。”我不放心地补充道。 “他都病了,你还在外面乱逛!真残忍!”凯瑟琳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似乎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不能被原谅一般。 我被凯瑟琳说得有些尴尬,心想这个人比我更加口沒遮拦。再说,幻影生病了,干嘛我就必须照顾他呢。 “我想去看看他!”凯瑟琳继续投放着自己的重磅炸弹。 “你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我冷冷地回答道,“而且这样做事不符合礼法的,凯瑟琳妹妹就不要让我为难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去你家做客,这会不会不合礼法了吧!”凯瑟琳撅着小嘴说道。 “这个自然!浅月还不会将客人往外推,那凯瑟琳妹妹就请跟我來吧!”我说道,带着凯瑟琳,后面跟着阿寿,朝自己的轿子走去,却发现凯瑟琳的眼睛简直是在发电。 “浅月姐姐~”凯瑟琳甜甜地说道。我心想这家伙肯定又有了什么企图。每一次只要她有事相求,就一定会乖的好像一只猫,可是一点用外你,那你就会变成一泡狗屎。 凯瑟琳双手握拳放在嘴边,眼睛里全是小星星:“这是浅月姐姐的轿子吗……好棒哦!琳琳都沒有坐过四个人抬的轿子呢!!他们都不让人家坐!说被发现会坐牢什么的!!!人家好想做一次四个人抬的轿子啊~~” 第二百零一章 凯瑟琳怎么又来了?(下) 【你要是能把自己嫁出去的话,就能做一次八抬大轿了,可惜呀,你嫁不出,在这个世界你太沒有妇德了。】我看着凯瑟琳,心中冷哼着,胡乱地吐槽一番,倒不是因为自己有多阴险,实在是出于对这个凯瑟琳的忍受极限。 如果不是为了天佑,我恨不得这个凯瑟琳,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一想到天佑,我心中有了主意,这个精神补偿费就让天佑來赔偿好了。 “凯瑟琳妹妹若喜欢,这一路你就乘它好了,我在后面再雇一顶轿子就好!”我淡淡说道,不想再和她继续墨迹下去,甚至想立刻将她带到天佑的身边,然后用刑让她将知道地都说出來,最后就把她扔进莫愁湖。 “那怎么好意思!”凯瑟琳说着,身子却已经走向我的轿子钻了进去。让我一句:“不要客气……”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让轿夫先行,我派小厮雇了一顶二人小轿跟着后面。顺便低声对阿寿说道:“这里有些银两,拿去请刚刚被咱们刁难的小厮喝酒。态度客气点,代我给人赔个不是。在看看钟离可还好,有沒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多留意点。” 我思考了片刻,看看自己有沒有什么拉下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回來告诉我便是。(.)” “好嘞!小的绝对把这些事情办得妥妥的!”阿寿笑道。 “别贫了!去吧!”我佯装生气地说,看着前面凯瑟琳坐的轿子,冷冷哼了一声,放下轿帘,闭上双眼,用手捂住眼睛,许久,灼热的液体还是从指缝中不听话地流了出來。 我不太讲究吃穿排场,对于凯瑟琳这种心理很不以为然,小轿子除去不如大轿子漂亮稳当意外,似乎并沒什么实质性的差别,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大概就是价钱上不一样。 在这个沒汽车,近路基本靠走,沒火车,远路基本靠马,沒飞机,出个国在路上搭大半年时间的世界里,我真不知道凯瑟琳到底挣个什么劲。忽然之间,我对这个凯瑟琳变得十分好奇,她穿越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按照她这种公主脾气,不会真的是某个欧洲王室穿越过來吧,不可能,王室家至少很懂礼节,最多就是个暴发户家的孩子,思考了许久,我下了个定论。 在很久以后,我都觉得自己是在是低估了凯瑟琳的杀伤力,以及她的破坏性。一路上我坐在小轿子里面想着自己的心事,可到了六王府门口,却看见一出免费闹剧正在上演,还不是一般的热闹。 凯瑟琳傻乎乎地站在轿子前,天佑正用剑指着凯瑟琳,似乎刚刚呵斥过她,一脸怒气还沒消散。 看见眼前这幅场景,我脑海中开始不停地胡乱蹦着画面。鉴于凯瑟琳看幻影时候的色女表情,我第一时间反应就是她是不是对天佑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说她吃了天佑的豆腐?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就起來了。 我走过去,恭敬地问道:“摄政王,怎么回事?”看一眼來來往往朝这边行注目礼的路人,还有在一旁充哑巴的轿夫们。 我的头变成两个大,这两个人就不知道应该注意影响?于是声音略带不满地说:“有什么事进去再说,在这里让人看着,成什么样子!” 这个时候我也反应过來,我的小轿子和凯瑟琳的大轿子也不过前后脚的事,凯瑟琳根本沒有时间冒犯天佑。之所以让我产生如此不好的联想,都是因为这个家伙的人品问題。 天佑此刻也收了剑,淡淡瞥了我一眼,似乎很不高兴:“不过是误会而已,浅月想太多了。”天佑色十分不好看,看也不看我一眼,说冷冰冰地说道:“都进來吧!” 后來,我找所有在场的当事人沟通后才弄清原委,说起來既简单又复杂。 起因是天佑知道我去案发现场后十分担心,自己又不方便去案发现场,于是只好在六王府门口等我;经过是,当本该是我坐得轿子到达六王府门口的时候,天佑因为担心,走到轿子前,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堆很煽情的话,以表示对我的安慰;最终的结果是,当他拉开轿帘,却发现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坐在里面,正和他大眼对小眼地对望着。 见此情景,天佑也在他的脑袋里构建了一副场景,便是抽出剑逼问凯瑟琳到底将我弄到哪里去了。 凯瑟琳此时也缓过神來,气呼呼地走过我身边,轻轻“哼”了一声:“什么嘛!很了不起吗?”我想她沒料到我能听见,耳力很好的天佑更是不会漏掉。 “凯瑟琳妹妹受惊了!摄政王他看起來凶了点,其实人不坏!”我安慰她道,随便也提点下她天佑的身份。 “摄政王?这么说他是个王子咯?他怎么会在你家?”凯瑟琳问道,眼睛里再一次冒出小星星,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满头黑线,心中暗想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构造。 “确切地说,他是当今圣上的皇叔。”我也不很热情地回答道:“他是我的夫婿,自然就在我的家。”在我意料之中,凯瑟琳露出相当失望的表情,大概在她的印象中,只有皇子王孙才有勾搭地价值。 “……皇叔什么的……太沒爱了……”凯瑟琳大声地嘟囔着,很怕其他听不见一样。 天佑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我发誓凯瑟琳如果在多说一句,那她的脑袋就不会在脖子上。 我偷偷拉扯天佑的袖子,小心地劝解道:“别生气了,当心身体!”为了取得更大地效果,我直接将底牌亮给天佑:“她就是那个会造玻璃的人。” 天佑在我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既然他不能拿凯瑟琳出气,就不会介意拿我出口恶气。 这时候,不知死活的凯瑟琳又嬉皮笑脸地走上來,傻笑地说:“这位摄政王哥哥!不要再生气了,生气会老得很快,会长皱纹的!笑一笑好不好?” “哥哥?论年纪,我都能当你爹了!”天佑淡淡说道。听不出热情,但比刚才缓和了不知道多少倍。看來在天佑的脑海中,国家大事还真是占据第一位。 第二百零二章 凯瑟琳是医生?(上) 天佑的这句话,让我知道凯瑟琳的无礼行为又勾起天佑伤心地往事。(.无弹窗广告)此时的凯瑟琳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如果天佑第一个孩子活下來的话,现在算算,也该是这个年纪了。对于至今还沒有一个健全孩子的天佑,他该多伤心呀,我不敢想下去。 “那我就认你当爹好了!”凯瑟琳继续大大咧咧地说道,这家伙完全沒有察言观色的觉悟:“有个帅爹也不错。我老爸可沒有你这么帅呢!沒想到琳琳我还有这样的福气,老爹不但帅还有背景,浅月姐姐要给我作证哦,要不干爹就会反悔!” 我扶额,这都什么辈分,心中想着要不要纠正她的错误,还沒等开口天佑就先说话了。 天佑干笑着说:“认个干女儿也不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是不是浅月?”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当然知道天佑话中的意思,不觉开始怀疑,这样是不是真的很好。 话音刚落,凯瑟琳便跑到天佑跟前,拉扯着他的袖子摇啊摇:“干爹,有沒有什么见面礼要送给琳琳啊……都说干爹是最宠爱干女儿的!!” “你不是喜欢浅月那顶轿子吗?就送你了!”天佑淡淡说道。也不看我,我摇摇头,无奈地表示接受这个事实。 “哎呀!”凯瑟琳眨眨眼睛,“那浅月姐姐怎么办啊?” “她?”天佑挑起眉,瞥了我一眼,“让她走路吧!” “帅干爹对琳琳真好!”凯瑟琳简直是欢呼雀跃。 擦!天佑就是干爹,我就是浅月姐姐,明显是各论各的。我虽然真的十分十分不稀罕当她的干娘,但是对于这样的差别对待还是感到气愤。 “凯瑟琳,按辈分你应该叫我干娘吧?”我不满地抗议了一下。 凯瑟琳完全不把我当回事,辩解着说:“浅月姐姐,你不觉得你的年龄根本不应该当干娘吗?你想变成老太婆吗?” 说完,凯瑟琳把身体直往天佑身上蹭,“对了!琳琳想去看看幻影哥哥!可是浅月姐姐把他看得可紧了,都不让人家去能呢!!干爹要给人家做主啊……” 这个凯瑟琳!处心积虑挖春桃的墙角就算了,居然还当面挑拨我和天佑的关系。有点担心地望向天佑,果然,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幻影身份低微,不便见客!”天佑义正言辞地说道,“而且他现在抱恙在床,若是给你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凯瑟琳妹妹,你不用太过担心幻影。”我冷冷地说道:“他的未婚妻正在照顾他呢,所以不劳凯瑟琳妹妹了。” 天佑是典型的护短者,虽然天佑并不怎么待见幻影,但是对于來历不明的女性,主动追求自己的手下,天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帅干爹不要瞧不起琳琳哦!人家医术很高明的!!”凯瑟琳抬头挺胸,一副我很厉害的表情,“我的医术可是跟着国医大师学习,我是关门弟子哦。” 我不确定一个外国人会不会真的继承什么国医大师的衣钵,在我看來这些不过是她想要见幻影的托词,可是也不知道鬼使神差说出去一句让自己都吃惊的话: “要不,让她试试?”我望向天佑 天佑朝我挑挑眉毛,那个轻蔑的眼神,明显不相信凯瑟琳。 的确,对于医生來说,凯瑟琳太年轻,根据我的经验,一般非常厉害的国医大师,都是中年往上数还会让人觉得年轻。跟主要的是,这个凯瑟琳看起來真的太不稳重。 我考虑了一下,虽然并不能完全相信凯瑟琳,但也不想因此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于是还是说道:“如此,有劳凯瑟琳妹妹了!” 从天佑的眼神來看,他很不赞同这件事。我苦笑了一下,毕竟幻影的身体状况已经如此糟糕了。就算凯瑟琳说谎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但若因为对凯瑟琳的怀疑而错失了医治幻影的机会,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带着凯瑟琳到了幻影的屋子。幻影此时正靠着枕头,歪在床上读书。春桃坐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幻影的伤势。看见我和凯瑟琳一道进來,他们二人就要起身行礼,被我止住了。凯瑟琳自动忽略了春桃的存在,也许她只是将春桃当做是一般的小丫鬟,并未多想。 只见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才道:“浅月姐姐你就让他住这么个破地方啊!” 我跟着凯瑟琳的目光仔细地看了看幻影的房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摆设是有些太素净了,不过我的房间风格也差不多,只是家具的档次上差了很多。而且他是个男子,要那么华丽的房间做什么?摆着看么? “听说哥哥病了!我來看看。”凯瑟琳说着,一屁股坐在幻影床边。幻影明显地躲了一下,两个人挨得还是太近了点。春桃也往前走了一步,像是要阻止凯瑟琳的行为,却被凯瑟琳一眼瞪了回來,春桃担忧地望了我一眼。 “劳小姐费心了!”幻影说道,因为声音嘶哑,听起來更加冷淡了。“有我家娘子在,小姐就不用担心了。” 哈,凯瑟琳竟然成了催化剂。还沒拜堂,幻影就占了春桃的便宜。 沒想到,凯瑟琳听了幻影的话也不生气,转过头看向春桃,脸上的神情要多高傲就多高傲,她满不在乎地说:“我听说你们还沒成亲,也就是大家都有机会,你不要将自己真的当做事幻影哥哥的娘子。” “凯瑟琳妹妹!”我觉得有必要给凯瑟琳一点教训,于是厉声说道:“春桃是我的人,她要嫁给幻影已是定局,所以请你慎言,就算你有机会最多也是个二房而已!!” “这么说我有机会啦?”凯瑟琳闪着星星眼看着我,一脸兴奋的样子。 “这个我说的的不算。”被凯瑟琳抓了话柄,让我觉得十分郁闷。 “凯瑟琳小姐不要枉费心思了。”幻影见我和凯瑟琳纠缠起來,突然冷冷地说,又给站在一旁的春桃鼓励的目光,让她可以安心。 “幻影不得放肆!”放下刚刚还在和凯瑟琳争吵的心思,担心幻影因为惹怒凯瑟琳而失去治疗的机会,想也沒想,斥责的话便脱口而出。 第二百零三章 凯瑟琳是医生?(下) 我的话音刚落,凯瑟琳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声音很是不满地说:“浅月姐姐,你怎么总是凶他,你忘了琳琳说过的,人生來是平等的,不可以随便的对别人呼來喝去!!” 我愣了一下,想着要不要跟凯瑟琳在这个问題上纠缠下去,结果人家撇下我,又转向幻影,小声的嘟囔着:“真不明白,她对你这样子,你居然还死心塌地地跟着她,人家对你这么好,你都不理人家。” 真不知道要怎么跟凯瑟琳交流,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求助地看向幻影。 “小人对小姐亦是从沒假以辞色,也不见小姐便因此不再理会小人。”头一次,我竟然看到幻影说话也会噎人,对方还是个以刁蛮著称的人。 “那怎么一样!”凯瑟琳站起,气得直跺脚,“我喜欢你呀!” 幻影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注视凯瑟琳:“莫非在小姐心里,只有小姐才会去喜欢别人?虽然我对夫人之情,与小姐对我不同,但是喜欢接受,不喜欢不接受这种事情,要看自愿吧?” 凯瑟琳并幻影噎的说不出话來,气呼呼地坐下,用力将幻影的胳膊拽了过來,将手扣在幻影腕上,动作极其老道。我看了,不由得多了几分信心,又担心幻影的态度会让她不快。 “小人贱命一条,原救不值得夫人和小姐大费周章……”幻影说道,话沒说完,就被我很不耐烦地打断了。 “你当我是为了你才就你?!”我冷冷地说道,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已经有些小声抽泣地春桃说:“我完全是因为她,我当做妹妹的春桃,你要是不想让她伤心痛苦,就好好地给我治疗,否则的话,你现在就自尽吧!!” 被我这一说,幻影还真老实了很多,不在言语,任凭凯瑟琳摆弄。凯瑟琳诊治了一会儿,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起來,许久才对我言道:“他者不算是病,应该是早年留下的暗伤,要完全治好他,我敢说天下除了我凯瑟琳,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可是,你看他说的话,他又不是我的男人,我凭什么还要救这个人呢?”她说着,扬起脸,仿佛在对幻影说道:要命的來求我啊! 但我知道,幻影是不会接受凯瑟琳的威胁。果然只见幻想将眼睛闭上,不在去看凯瑟琳,也仿佛沒听见她说的。 我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也只有我出面了,我深深地向凯瑟琳行了一礼,轻声说道:“请凯瑟琳妹妹不要在意幻影。既然妹妹能够救助幻影,还望妹妹能够施以援手,都说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猜想凯瑟琳心中一定觉得金银要比什么浮屠來的实惠的多,我心中已经下了决定,如果她真的能救活幻影,就算要在多的钱,我也愿意给。[.超多好看小说] “凯瑟琳姑娘……”站在一旁多时的春桃终于开口说话,她扑通一声跪在凯瑟琳的面前,恳求地说:“凯瑟琳姑娘,求求你救救幻影吧。” “你不要跪在我面前!”凯瑟琳不满地说:“我们是情敌,你别忘了!”说完,凯瑟琳用炙热地目光看着幻影,似乎只等他一句话。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來,场面也变得十分奇怪,幻影躺着,凯瑟琳坐在他身旁,春桃跪在凯瑟琳身边,而我则在最后,向凯瑟琳深施着礼。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见凯瑟琳的声音:“你们二人感激我求我又能如何?真正该感激的人却一声不吭。” 幻影冷声问道:“小姐要如何?” 凯瑟琳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她会开出条件。但出乎我的意料,最后她只是轻叹一声:“若你心里有一点点念我的好,也就够了。可惜大概你心中不会有我了……” 说罢,她就着桌子了张药方递给我:“浅月姐姐,这是调理身子的药方,得配合针灸长期服用才有效果……针灸的方法和穴位我也写在上面了。希望他能快点好起來,但是我不会放弃的哦!”本來我还挺开心,凯瑟琳有放弃的样子,结果最后一句话让我大跌眼镜。 我接过方子,字体在古人眼里有些不堪入目,里面内容看起來还挺像那么一回事,但还得让太医研究一下才敢对幻影使用,得了方子,春桃也感激地向凯瑟琳看了一眼,大概此时在她心中,凯瑟琳的地位比我都要重要几分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经过刚才那些事,凯瑟琳在我心中的印象分蹭蹭地往上升。以她最初的举动來看,很明显是要趁机向幻影索要些好处的。但看到幻影并不吃她这一套,凯瑟琳最终还是选择救治幻影,多少是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这个小丫头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本质來说,并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让我颇为欣慰。 送走凯瑟琳,我又嘱咐春桃要好好照顾幻影,便匆匆赶往天佑的书房。幻影这边是沒什么事情了,可鬼知道天佑会不会闹出來点什么事。我进到天佑书房的时候,他正在练字,见我进來,他冷笑着放下手中的笔,虽然此时他脸上是带着笑容的,但是看在我眼中,怎么都像是杀人前的冷笑。见状,我立刻转身往外走去。 “怎么浅月來了就要走?”天佑淡淡地问。 我停住脚步,嬉皮笑脸地转过身,讨好般地说道:“摄政王大人,奴婢这就去找洗衣板,还要是新的,來个长跪不起,您可能原谅我?” 只是这次天佑沒买账,依旧冰冷着脸,于是我走到天佑身边,开始诚恳地承认起错误來。 “天佑我知道错了!”我小声地说道。 “那浅月倒是说说你错在哪里了?”天佑并沒被我委屈的眼神打动,还是冷着脸说。 “我不该把轿子借给别人坐,害你担心不说,还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面。”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是越來越小,越來越底气不足。 “今天在门口那么多人看着凯瑟琳从浅月你的轿子里走出來!!”天佑走到我面前,伸手指着大门,疾言厉色说道,“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把逾制的物品随便借人?!!!【余国律例】你沒读过吗?!!你明知道现在某些人就等着抓本王的小辫子,行事更应该加倍小心,怎么竟然在这种时候给本王扯后腿!!” 第二百零四章 庄货的最后时刻(上) 见天佑是真的动气了,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确我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要是被有心人看去,不知道会给天佑带來多大的麻烦,为什么我就不能好好想一下在去做事呢?为什么一定要让天佑说出來后才恍然大悟? 不过说起來今天也的确是够倒霉的,从早上开始,先是幻影生病,再是朝歌意外身亡,之后又让凯瑟琳弄得憋了一肚子气,后來在幻影房间里被凯瑟琳弄得一颗心忽上忽下跟过山车似的,回來又被天佑训了一顿,心里有些发闷,精神也蔫蔫的,很想咳嗽,不过让我强忍住了。这个时候我可不想再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免得到时候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若是平常,我陪个不是,装装可怜这件事情大概就这么过去了。因为本身并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也是我太大意,天佑也沒有一点错处。可是积压的情绪太多,让天佑这么一闹,全都爆发出來。我和天佑之间一直都是不断累积着压抑的情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变得任性而妄为,天佑也从最开始会耍小脾气到事事包容我,忍让我。 让我错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沒有什么问題,可是我忘记了,天佑也是人,有一天他也会承受不了,他也会想找个突破口发泄出來。[.超多好看小说] “哼!”见我半晌沒有答话,天佑白了我一眼,“去将【礼律】抄一百遍,抄完我要查看!” 若是我有心情留意的话,便会发现他的神态中,嗔怒远大于责怪,明显已经消气了。我每天都有练字,所谓抄书不过就是换了个内容而已,算不上什么惩罚。 不过,此刻我沒什么心情去注意这些。只是沒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并不是故意要针对天佑,身为穿越者,即使努力让自己适应这个世界,总有这样那样格格不入的地方,只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对这个世界愈发无力。总算还记得天佑是我的丈夫而不是我的父母,后者可以无条件容忍我沒有道理地发脾气闹别扭,前者却不行。 “这事就这么算了,下次记得就好。还有以后就让春桃照顾幻影,你就不要总是去了。”天佑这时也放缓了声音,“浅月!我还有事要和你商量。” “天佑,我觉得今天咱们两个都不够心平气和。所以并不是商量事情的好时机,你觉得呢?”我淡淡地说道,胸口闷得厉害,就算他现在跟我说什么,依照现在的状态,我也不会做出最明智的决定,还不如让两个人彼此冷静下,改天再说。[] “浅月,本王刚才的话是不是说重了?但是……”天佑虽然有些犹豫,可还是将话说了出來。 “天佑!”还沒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不是你的话说重了,而是我觉得咱们两个之间出了问題,我们都需要冷静,需要去考虑未來的路该怎么走!”说完,我也不等天佑的反应,心烦意乱地往外走。 “浅月这是要去哪里?”身后传來天佑有些担忧地声音。 “你放心,不是去幻影那里。”我不耐烦地说,可话一说出,心中就无限的后悔,“天佑先睡吧,不要等我了,今天我心情不好,还希望天佑你能理解。” “我陪你一起?”天佑小心试探着说。 “不了,我想我需要的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私人空间。”我果断拒绝了天佑的建议。因为是背对着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想來应该是相当失望吧。 “天佑夜露太重,你怕寒的。”我怕天佑真的伤心,补充说道。 天佑沒有再坚持,而是取了件斗篷递给我。我心里突然一阵愧疚,接过斗篷,逃一样的离开了。我和天佑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題?我真的不知道。 披着斗篷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月亮门外有侍卫守着,就着外面微弱的灯火,影影绰绰能看见他们走來走去,花园里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间或枯叶落在地上的声音。我从心底往上涌起一股寒意。 刚刚漫无目的到处走的时候,我最后竟然下意识走到了幻影的门前。犹豫再三,终沒有推门进去。不知道春桃现在有沒有在里面陪伴幻影,真的希望他们能过着普通而幸福的生活。 认识朝歌之后,每当心里难受的时候我都会跑到他那里,和他嘻嘻哈哈聊几句,便觉得那些郁闷的事情其实也沒什么大不了。有的时候我会错觉和朝歌生活在一起也许会是一件更幸福的事情。 朝歌……我想到白天看的尸体,心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空落落地疼。止不住咳嗽起來。 好不容易才止住,便听见身后传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我回过头,天佑正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立刻站起來,拉起他的手,却发现手和衣袖十分冰冷。想來他经在外面站了很久了,如果不是见我咳嗽,他根本就不会现身。 “天佑你出來做什么,着凉了怎么办?你的身体不好,自己又不注意,这样怎么可以。”我轻声地责备道。 天佑淡淡道:“挂念浅月,睡不着便出來看看!你身体也不好,难道你忘记了?” “这个时候还让你劳神,我真该打!”我说着,给天佑紧紧披风,道,“我们回去吧!” “我一直当浅月是自己人!”天佑突然说道,难道在他心中,一直认为我觉得他不当自己是小人? “外面风大!回去再说吧!”我拉着天佑往回走,可他却站在原地不动。我心中知道,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解决,他是不会回去的。 “我一直当浅月是自己人,在浅月眼里,我却一直是个外人吗?”天佑看着我,轻声问道。 我苦笑两声,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題:“天佑你不要乱说……你又误会什么了?” “我也总是很忙碌,总是难尽到为人夫的责任……尽管这样,我总希望浅月在悲伤难过的时候,能想到的是我,陪在你身边开解你的是我,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浅月却总是在这种时候刻意避开我,就仿佛当我是个外人。” 第二百零五章 庄货的最后时刻(下) “天佑,你思虑过多了。不是我有意回避你,而是……”我停顿片刻,想着该如何措辞:“我们两个都是太好面子,因此谁都不愿意低头认错,大概这才是我们之间的问題吧?” 天佑似乎并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他看着我,想要说些什么,我用手按在他的唇边轻声说,“浅月是个别扭的人,虽然从最开始我一直想表现的十分坚强,可是现在看來,浅月却是越來越任性了,天佑谢谢你能包容我的一切,我真的很感谢你。” “浅月……”天佑似乎有些感动。 “天佑我知道,你更希望我们两个人能够彼此真心相对,但是我却总是在你面前掩饰真实的自己,对不起……”沒有说完,我就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天佑,不在说话。 好在有些话似乎已经不必我说出來,天佑便能够理解,不在继续追问我到底如何,拉住我的手,往回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浅月刚刚咳得很厉害,召太医看看吧!” “不要紧!”我感觉胸口的痛平缓过來,轻声说道,我不想在给天佑添麻烦。 “对了,浅月,之前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天佑说道,我想起來似乎有这么一回事,心想可别自己一时任性将事情耽搁了,便问:“很重要的事情吗?” “也不是。”天佑淡淡地说:“浅月可还记得木曾?” 我微微点头,去年的场景依旧记忆犹新,怎么会不记得。“我记得他有一双儿女和一个老父,我已经让人妥善安排了,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嗯,木曾的老夫请前几日故去了,留下一双儿女到成了孤儿。本王想着,木曾是为了我们而死,咱们是不是也应该照顾他的后人?也算是一桩好事,但是这事情还是要跟浅月商量的好。” “天佑这样做是应该的,浅月应该支持才对,怎么会反对,从道义上,木曾为咱们而死,抚养他的遗孤天经地义;说功利一点,这也是个收买人心的机会。而且两个孩子年岁不大,正好和如意做个伴。” “嗯!”天佑点点头。这时候,我们也走到门口。正赶上天佑派去伺候庄货的侍从丹雪急匆匆迎面而來。 “摄政王!灵夫人!不好了!!”丹雪一向伶俐干练。此刻却慌慌张张的,一见我们,便叫道。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我心中有不好预感,但面子上还要强作镇静。 “庄公公快不行了!!”丹雪喘着粗气,紧张的说。(.) 我和天佑对视一眼,也不进屋了,直接向大门走去。 我们终究來晚了一步,赶到庄货府上的时候,他已然咽气了。沒來得及看到天佑登上那个位子,也沒來得及看到我和天佑的孩子出世,甚至沒來得及和我们见上最后一面。 幻影得到消息应该比我和天佑要晚,但他却在我们两个之前赶到了,脸色发黄,神情很疲惫。 看到庄货遗容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他曾经的教导和用内力为自己续命的事,不由得悲从中來。眼眶酸涩,忍耐了很久,才沒当场哭出声。 天佑的手微微颤抖。我轻叹一声,觉得此刻该给他一点空间,便和幻影退了内室,刚走出來,就看见一脸悲戚之情的春桃,我将她拉到身边,什么都沒有说,只是带着二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偏厅,一时间三人谁都不曾说话。 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幻影,你的病还沒好,先歇一会罢。春桃,你也不要太难过,记得要照顾好幻影,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了。”我说道,却觉得胸口发闷,一阵喘不上气的感觉,不是疼痛,却烦躁难受。 “夫人,您不要为我们担心,现在该是您多休息的时候,夫人的脸色极差,该是休息不够吧?”春桃担忧地说道,幻影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都不曾说。 像是在证实春桃的话一般,她刚说完我就忍不住咳嗽起來,声音连我自己听了都觉得瘆得慌。哆哆嗦嗦去掏帕子,倒是春桃眼疾手快,直接将她的手帕递给我,一面差人去请太医----庄货刚刚过世,太医还沒有离开。 “其实不必这样麻烦的。”我口气淡淡地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想要跟庄货一起离去的想法。 我咳了半天也沒有停住,倒是咳出不少异物來,在怀疑是不是要将肺直接咳出來的时候,春桃递过一杯温水,我接过一饮而尽,才稍微好了些,口中有些腥鲜的金属味道。我便沒去看那帕子,也沒还给春桃,而是直接叠起來揣进袖子里。对春桃说道:“再给我倒杯水!” “夫人,你觉得好些了吗?”春桃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我害怕她看见手帕上的血迹,强作好了的点了点头。 幻影望着我,忽然冷声说道:“还望夫人爱惜身体!这个时候六爷怕是沒有闲暇照顾夫人了。” “幻影,我无事,别说得我像个自虐狂一样!”我自我调侃道:“我可是非常怕死惜命的!而且我觉得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有我出面呢。” 说罢,竟然觉得眼前发黑。幸得这个时候太医已经到了,诊过脉之后,给我灌了一碗极苦的药,吩咐了许多饮食上的禁忌,然后叮嘱一些安心静养,不可劳神,不可动怒伤感之类的话。我一一记下,和享受相比,小命比较重要。 还沒送走御医,十三爷便匆匆赶到,一改平日里纨绔的模样,表情郑重。 太医忙过去见礼。古代御医也是够倒霉的,干的是救命的工作,自己的性命却得不到保障,经常给达官显贵治病,见谁都矮上一截。 十三爷随便点点头,便让太医离开了,见我捂着胸口,脸色发白,便道:“小嫂子身体不适?” “都是老毛病了!十三爷怎么也來了?”我强作欢颜。 “庄公公与皇兄交情深厚,听说他不好了,我有些担心六哥!”十三爷说着,拘谨地望了我一眼,黯然道,“正好路过,闻到药味才进來看看,沒想小嫂子在这里。……朝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小嫂子也别太伤感才是。” 第二百零六章 忆庄货 “沒什么!六爷还在庄公公的房里,十三爷过去看看他吧!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要是一句话说不对,反倒惹得他更加伤心。”我说道,从果盘里拿了颗蜜饯放在嘴里含着,才稍稍去了满口的苦味。 十三爷看看我,见我这幅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得别有深意:“那我过去了!小嫂子也要好好休息!那个春桃呀,你好好照顾幻影!还有幻影呀,有什么话,也都尽量说出來!” 我一愣,怎么都觉得十三爷最后的吩咐别有心思?沒等我再问,十三爷已经走了出去。 “十三爷的话,似乎意有所指!”我问幻影,心想他也许会知道。有很多事情都是他们男人之间会是心有灵犀。 “义父去世,属下自当在其坟前守孝,怕是有一段时间不能跟随夫人了!估计和春桃的婚事也要押后了!”幻影望了一眼春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守孝吗?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一时沒有想到:“可是你还病着,而且,你今年也有二十五了吧?” “事到如今!夫人还想让属下立刻就娶春桃吗?”幻影低声问道,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看到他这样我不禁站起身,朝他走过去。(.) “春桃,其实我……”话沒说我,正赶上听到有人从外面走过來。我有些心虚,一个哆嗦,刚刚藏在袖子里的手帕掉了出來。 “小嫂子!怎么了?”十三爷问道。我回过头,见只有他一个人,偷偷松了口气。却见他从地上将手帕拾起,“这是何物?好像是从小嫂子的衣袖里掉出來的!” 说着,将手帕抖开,雪白的帕子中间有一块殷红的血迹,因为之前是叠着的,其它位置也沾染了一些。 十三爷嘴角抽了抽,看向我的目光诡异起來,很明显是产生了不cj的联想。 “夫人!!!”春桃仓皇的跑了过來,也顾不上礼法,一把从十三爷的手中夺过帕子,“夫人你吐血了!!!” “春桃!”我小声地呵斥了她一句,我并不像将事情闹大,这个时候让太多人注意到我,并不是个好主意。 “小嫂子!!”知道事情真相的十三爷,也收起嬉皮笑脸,一把拽着我的胳膊就要把我往庄货的房间拉,“走,这件事情必须要六哥知道!!” “十三爷!!”我挣脱了他的手,有些哀求地说:“庄公公才走,难道你想让他路上不安稳吗?还要让他担心我,担心六爷吗?” 十三爷一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庄公公最担心的是什么,你心中不是比我还清楚?”我继续说道,不打算给十三爷反击的机会:“他所担心的无非就是六爷。六爷的身体你是知道的,公公走了对他的打击已经是很大,如果此时你将我的病情告诉他,他还能经受住第二轮打击吗?” 十三爷低下头不再说话,我猜想他心中是认同我说的话。那天,十三爷最终还是沒有见事情的真相告诉天佑,只是从那天之后,他也“威胁”我说必须好好地在家中静养,否则就将事情告诉天佑。 我很听话地留在家中静养,连庄货的葬礼也只参加了一小会儿。之后,影幻影便带着春桃到庄货的坟前守孝去了。天佑准许春桃以庄货媳妇的身份守孝,幻影因为还在病中,饮食上不用顾忌太多。我心中暗想,如果是这个样子的话,他们的生活应该也不至于太过辛苦,只是我身边又少了两个贴心的人。 一时念起,竟然十分想念天昊,如今到了此时,大概真心为我的人,也沒有几个了。 我又搬回分房时自己的房间,因为幻影不在身边,晚上总被吓得一惊一乍的,然后白天补觉。天佑最近政事繁忙,前几日别院突遇刺客也让他分心很多,觉得自己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情,我沒让人惊动他。 天气渐渐转冷,屋子里早早生了炭火,天佑令人将我猎的虎皮制成褥子送了过來。毛软软的,看不出拼合的痕迹,我屏退所有的下人。躺在床上蹭了起來,竟然有一种在沙滩享受的感觉。 只是一会儿我变厌倦这种游戏,盘腿坐在床上,若有所思起來。 前几日,京师郊外的别院遇到了刺客,目莲受了小伤,如意倒是无事。天佑并未将此事挂在心上,只是以为又是政敌针对他的小动作。可我心中却十分清楚,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大概应该是和目莲和我透露破魂一族的秘密有关。 这样重要的情报她都告知与我,想來破魂族人也早该知道她告密的事情,一个叛徒,那里又会有人让她留在这个世上。只是这次他们刺杀不成,再來下手是一定的,只是到底会用什么方法,我实在猜想不出。如意的事情也让我颇为烦心,总想着找个时间将她接回府中,可是每次开口,天佑总是会岔开话題,让我觉得如意在他心中一丝一毫的地位都沒有。 想到这些,我不由地大叫起來。从门外冲进了一个年轻女子,见我无事,告了声罪,慢慢退了出去。 她是天佑新拨给我的一等丫鬟之一,叫秋儿的,长相还算周正。刚刚调进來还在磨合期,及不如当年春桃夏荷贴心,也沒有幻影那般亲厚。不免有些束手束脚。 头晕晕脑子发涨,处于极度疲劳状态的我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x的!感觉就快要脑死亡了……”一边抱怨着,我一边站起身來,打算出去活动一下,无论将來会发生什么事情,好身体是必须要有的,刚走到门边就听见有小孩子的嬉笑声传來,一时我竟错以为是天佑将如意接回了府中,后來仔细一想,怎么可能,如意还是个不会跑跳的孩子呢。 随即又想起天佑所说的木曾的儿女,想來大概应该就是他们。我推开门,微冷的空气灌入肺中。已接近黄昏,两个五六岁的孩童在一块奔跑嬉戏。 我沒去打扰他们,径自寻了个亭子,吩咐秋儿准备些干果茶水,打算坐在这里静静地看他们玩耍就好。 第二百零七章 接如意回府(上)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观看着两个小孩子互相打闹嬉戏,一时间就好像自己回到了儿时的光景,脸上不由地浮出一丝微笑,我猜想这大概是我來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微笑。[.超多好看小说] 那个女孩先看见我,停下动作,又拽住自己兄弟,咬着舌头说道:“华天,李公公说见了灵夫人要行礼。” 男孩子说话很有条理,也不怕生,胆大着胆子说:“姐姐,这个人是灵夫人吗?人家都说灵夫人是个非凡的女子!” 女孩点点头,胸有成竹地教育着华天弟弟说:“李公公说,摄政王和灵夫人是府里最大的人,这个时候,大人都很忙的样子,就她什么也不用干,所以她一定是灵夫人。”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让我听得清清楚楚。听女孩说到这里,我也有点尴尬起來。不过话说回來,女子什么都不干也沒什么吧?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品着茶水,吃个点心也不为过吧。 “你们两个站了那么久,都过來吧!”我朝他们招招手,脸上带着阳光般的微笑。 女孩牵着弟弟兴高采烈地走过來,笨拙地行了个礼。[.超多好看小说]男孩见了也跟着做了个样子,见我打量他们,华天还有些羞涩地躲着女孩后面。 女孩刚刚疯跑过,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很机灵,圆滚滚的像两颗葡萄。男孩同样十分可爱,和女孩长得很相似,不同的是眼睛弯弯的总像带着笑。 我看着两个孩子,心中十分喜欢,他们长得可爱不说,还十分喜庆,要是养在自己身边,将会给自己平添多少快乐,如果再能让他们与如意作伴,岂不是更好,想到这里,我笑意更浓,伸手召唤两个人,一手拉住一个,开始询问。 “你们两个多大了?”我放轻声说:“什么时候來的京城?住的可还好?” 女孩子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心中猜想她应该是个相当机灵的孩子,见了我也不害怕,将來长大之后,加以培养,一定会是个很有发展的孩子。 男孩子到不太受礼,见我问话,也不多回答我的话,反倒是问起我來:“您真的是灵夫人吗?” 我点点头:“我是!”说着,我从水果盘中拿起一个苹果递给他,笑意盈盈地说:“要不要吃个苹果呢?” 可小男孩并沒有理我,而是立刻星星眼地望着女孩,大声地说道:“姐姐,她真的是灵夫人呀~罗刹第一个女首领呢!”说着,又用崇拜地目光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个英雄。 “你们叫什么名字?”我问,指着几碟干果说道,“你要乖乖的,我送给你的东西怎么不吃呢?” “回夫人,我叫木棉花。”女孩说,她咬字不清,婴儿肥的脸配上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想捏一把。她倒是比自己的弟弟爽快了很多,从干果盘子里抓了点吃的递给他弟弟。 “我是木华天……回夫人!”男孩接过姐姐递來的干果,一边剥着花生,一边说插言说道,说完了想想,又吐着舌头补上一句。 我被他的样子逗得一笑,转头吩咐秋儿:“给他们上些糖和点心。在弄点茶水,看看有沒有酸梅汁,也一同端上來吧。” 一会儿工夫,木华天已经爬到石凳上,跪着扭來扭去。木棉花还乖乖站在原地,也不吃东西,也不去玩。 “也不必太拘束了,在自己家什么样,在这里就还什么样。”见她过于拘谨,我鼓励着说,“你也是在爱玩的年纪,可不要太过拘谨,那样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多谢夫人!但是外公曾经教导过,我是大孩子了,不能再像弟弟那样疯玩。”木棉花鞠了一躬,小身板看起來不怎么稳当。我心中猜想大概是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 我们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说着话,远处慌慌张张跑过來四十多岁生面孔的女子。将木华天抱了下來,一手拉起木棉花,急急忙忙向我赔罪道:“小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恕罪。” “你是跟着他们进府的?”我柔声问,希望这样可以打消他的紧张。说实话,六王府里真正怕我的人并不多,只不过都是看着天佑宠爱我,面子上对我到还算恭敬,这个女子到底是从心中害怕我,看來她也是护主心切,才会将我想的比较容易生气,“你不用害怕!我沒有为难你们的意思! 木华天拍拍女子的手背:“嬷嬷别怕!姐姐和我都沒事情的,夫人对我们都很好。” 我哑然失笑:“小大人一样,都跟谁学的?看來以前你们的外公真的下了很大功夫教导你们。” “张嬷嬷教的!他说以后我就是木家唯一的男人,不能处处都要姐姐保护,关键的时候,我要挺身而出保护姐姐。”木华天挺起胸脯,像学话一样说出來。 我又想起木曾殉职时候的事情,心里一痛。捏起木华天苹果一样的小脸,拉扯起來:“你还小,离成为男人还远得很,只要想着怎么玩耍就好。”说罢,问女子道,“你姓张?什么时候开始照顾他们的。” “回灵夫人的话,民妇张氏!在木大人府上伺候有七八年了。”张氏低头回答。 我微微点头,心想看张氏这样,观其言行,就知道是个可靠的人:“华天开蒙了吗?” “回夫人,本來早该开蒙的,木大人这一去,就给耽搁了。”张氏依旧低头回答道。 “守孝是要的,可是学业也不能耽误,改日给华天请个师傅吧,就在六王府中。”我笑呵呵地说着,像是征求意见地说。 张氏听了大喜,拉扯着木华天的袖子:“华哥儿,还不去谢谢夫人!” 见木华天睁大圆圆的眼睛,很是迷茫。我笑着说:“就是要你开始念书了!” 还沒等木华天说话,旁边的木棉花也叫道:“棉花也要念书!” 张氏闻言,脸板了起來,似是要责备他。却被我打断了:“也行!就一起吧!” 木棉花然欢呼一声,朝我扑过來。我冷不防想起阿冰乌溜溜的眼睛,不露声色闪身避开了。 第二百零八章 接如意回府(下) 自那以后,我的生活作息有了些许调整,每天天不亮便起床,去看一眼天佑,送他上朝,读一会儿书,天大亮以后便出门练剑。(.无弹窗广告)和天佑幻影不同,我每天只做清晨练半个时辰,目的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 木曾的孩子们在六王府也算住的习惯,每天只要我沒事情,就会跑过來缠着我,要我给他们讲故事,一时间,我心中依然将他们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因为在强制静养中,上午的时间我多半都是读读书,因此有两个孩子的陪伴觉得也很快乐。 这一日天佑下早朝格外的早,我见他心情不错,便做了糕点去找他说话。 “浅月今天怎么有时间來看我?”见我端着一碟子点心走进书房,天佑有些疑惑地问道:“本王多久沒尝过你的手艺啦?” “知道你最近累,给你补补身体。”我笑着说,将点心放下,走到天佑的身边替他进行放松按摩。 “浅月一定有事情要和本王说。”天佑猜出我的心事,倒是也不生气,语气十分轻松的问。 被他说穿心事,我也不在隐瞒,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地说:“我最近和木曾的两个孩子生活的很开心,于是想到了如意。前段时间听说别院遭遇了刺客,天佑你怎么看?” 天佑一脸轻松地说:“无非是有人想要针对本王,想要本王心烦意乱,不能主理朝政!!” 我沒在争辩,这个时候不是让他知道破魂秘密的时候,如果弄不好,反倒打草惊蛇,我总有一种预感,破魂的事情和齐志远或多或少都有一丝联系,只是现在沒有证据,不能动他。 “我觉得将如意在留在别院居住十分不妥,你若不放心目莲,可以只将如意接回來。”我小心翼翼地说:“你对目莲沒有感情,但是如意可是你亲生的孩子,你不会对她也沒有丝毫感情吧!!” “浅月不要胡说!!”天佑有些生气,毕竟沒有人愿意让别人以为自己是个无情之人。 “是!”我陪着小心说道:“我是在胡说,可我说的事情,你能考虑下吗?” “嗯,浅月的话本王会考虑的。”天佑点点头,他似乎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題,于是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声问道:“浅月身体觉得如何了?” “好多了呢。”我享受着他的爱抚,撒娇地说:“要不就让我回定王塔工作吧!!” “不行!!”天佑断然拒绝。 “我都能锻炼身体了,当然可以回去工作了。”我不依不饶地继续摇着天佑的胳膊,最后他只能投降,点头同意我回去继续自己伟大的工作。 我修养的这段时间,倒也沒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家中经常回來一位客人----凯瑟琳。那次天佑将我的轿子送给凯瑟琳沒多久,她就因为逾制被抓。沒有官职罚得不重,按律将全家打一顿就算了。偏偏凯瑟琳有钱,很有钱。 一般來说,古代有钱却沒有靠山的人,生命财产是得不到保障的,一旦下了狱,后果十分麻烦,眼睛盯在她身后家产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指不定有谁就希望她早点死呢。 早有预谋的天佑在凯瑟琳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出现了,“像天神一样解救了她”。从此之后,凯瑟琳就常往我家跑,就差搬行李住这儿了,却沒看过我几次,也不再提幻影,估计她连幻影去守孝的事情都不知道。 整天围着天佑“帅爹”长,“帅爹”短。那黏糊劲不能不让我心生疑虑。偏偏沒影儿的事又不能跟天佑直说,否则倒是我疑神疑鬼了。 “你和凯瑟琳,不觉得走得太近吗?”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说道。 “她是很有趣的人,只从这个人身上榨取金银就可惜了。”天佑一点都沒察觉我话中之意。 “你可不要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才好。”我不满地说,她救过幻影,这份人情我总是欠她的,“而且,我看她对天佑你很是仰慕!”提到这点,我就憋屈。认爹就认爹,什么叫“帅爹”?!明显对我的天佑有企图! 天佑看起來有些不耐烦:“怎么会?又不是我硬要当她爹的,她既然叫了,这就隔着伦常,何况我和她年龄相差悬殊。浅月多心了!” “是呀是呀我多心啦!!”我有些气恼的说,看來就我一个人在这里吃白醋,人家天佑一点感觉都沒有。 第二天,我派阿寿将如意接回了六王府。 “王妃娘娘可说了什么?”我抱着如意,询问阿寿,我想这个时候目莲应该是有很多话说。 “王妃娘娘只说以后如意小姐就拜托给夫人您了。”阿寿立在原地,低头小声地说。 “嗯,以后沒事的话,你就带我多去看看王妃娘娘吧。”我一边逗着如意,一边吩咐着。 阿寿领了命,刚退下去,天佑就走了进來,看见我怀中抱着的如意,有些意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來,可也沒有伸手去抱如意,只是不冷不热地说: “以后打算如何?” 我一时沒理解上去他的话,过了几秒钟才明白过來:“以后我就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养了。其他的事情,天佑就不要操心了。” 我想着再跟他说些什么,于是就让丫鬟将如意抱了下去。 “天佑,你有黑眼圈了。”因为分房睡,我不能掌握天佑的睡眠情况,但看他的脸色却很清楚了。“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我关切地问。 “处理些小事,一时间睡得晚了。”天佑笑笑,辩解道。 “你现在就去睡觉!”我不由分说拉起他就往房间走去。 “浅月!现在睡的话,晚上不是更睡不着?”天佑说着,想要挣开我的手。 “就睡半个时辰午觉,不会的。” “等一会儿定王塔那边还要來人送消息等我看呢!” 我闻言,停住脚步:“天佑最近操劳是因为多了定王塔的事?” 这些天的静养,我像是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另一个世界,完全沒有和定王塔有任何接触,这段时间,王林和达來世都直接向天佑负责,各种情报一股脑全交给他,无疑让他的工作加重很多。 第二百零九章 齐志远开始行动(上) 想商量着让天佑重新将定王塔的工作交给自己,于是轻声说道: “天佑,要不然我回定王塔吧?”虽然是商量,但我语气已经很坚定。 “浅月!”天佑皱起眉头,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信不过我?还是觉得浅月在家里待得时间长了,胜任不了工作?”我看似玩笑般地说道。 “我自然信你,不过浅月的身体----”天佑很是担心地说。 “天佑不要担心啦,我的伤势已经沒事,成天憋在府里,对身体不是也不好?”我说着,为博他一笑,做了几个夸张的健美动作,“看看,浅月的身体是不是很棒?” 天佑仍然蹙着眉,眼中多了几分忧色,让我很是不解,最后,他浅浅笑着,“浅月还是算了吧!你该正正经经地做回灵夫人了。” 天佑一定是有事瞒着我:“要不,回头让太医看看,如果他说可以,再让浅月接手定王塔的事。”他嘴角那抹不太自然的微笑让我笃定这一想法。让太医看过之后再说,除非我傻了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浅月绝非贪恋权位之人,也不是一定要到定王塔去工作我才心满意足,我所不希望的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如此操劳。(.无弹窗广告)”以我本來的性子,知道这是天佑的戏言,哈哈一笑便过去了,此刻却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有了浅月的记忆之后,我的性格在不经意之间之间也受到她的影响。 此话却是发自肺腑,我是真心因为害怕天佑受苦,才愿意往定王塔去。说白了,在定王塔工作,根本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我本身又沒有太多八卦精神。我的愿望是四处游历,画尽天下美景,浅月的理想则是做个富家太太,安享富足生活。放在一起。怎么也加不出个雄心壮志來。若不是为了天佑,对这个位子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现在事情被逼到这里,一切似乎又有了不同。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浅月你千万不要生气!”见我正经八经地说话,天佑倒是急了,连忙解释。太医说过,我的病不能太过激动,大概天佑也是想到这些,说话更加小心。 忽然之间,我豁然开朗。天佑既然不是害怕我篡权谋位,那就是定王塔现在要处理的事情,一定会引起我巨大的情绪波动。 莫非是幻影不好了?我首先猜测设,转眼便知不太可能。上午才送來春桃给我的回信,还沒來得及拆,但看送信人的表情平和,信封上的字迹工整认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要是幻影有了什么事情,春桃如何能那样沉稳。 那就是和定王塔有关,这么说來,杀害朝歌的凶手,过了这么久早就应该是抓到的,迟迟沒有消息,不管是定王塔查不到,还是暂时被天佑压下沒有告诉我,都证明凶手不简单。 看來我要提前做一些心理准备了。 第二天,太医一早便來看过,表示我这病虽已无法根治,基本上只能靠养,但现阶段已经沒有大碍了,完全可以放心工作。天佑才松口将定王塔的事务交给我。 虽然当上定王塔的头头之后,我的工作轻松许多,跟在庄货手下累死累活相比,多出些许空闲时间,可是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过新年,要关注的事情还是颇多,刚刚接手工作回來,让我一时间竟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让我颇为头疼的就是,一向与余国不和的西破魂这次新年竟然也要來朝贺,多多少少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更让我倍感吃惊的是,西破魂使节团的团长,就是阿里巴巴,现在的名字是木糖醇。 另外有一件事情,也颇让我烦心,那就是京城各个茶馆中开始出现一些关于天佑的段子,顺便也稍带上了我,无非就是摄政王专宠灵夫人,将王妃娘娘赶出家门,王妃娘娘真是何其不幸,老天动怒,连降大旱给余国。看着手里的报告,我不用脑袋都能想出來,这些多半又是出自齐志远手下之手,看來他开始不再淡定。 齐志远终于要有所动作了!我心中松了口气,一个潜伏不动的敌人总是更加让人心生忌惮。虽然自己被人平白的编排了一通,但也无所谓,只要他动,就是最好的事情。我将手上的报告放到桌子上,然后冷眼看着坐在一旁的达來世。 “也该给我了!”我突然说道,声音不大,但威严足够。 达來世先是一愣,但随即便明白我指的是朝歌的事,脸上颇为犹豫。“属下不敢隐瞒大人,只是大人心中最好先有个准备。”达來世低声说道。 连达來世都这么说,对方恐怕还真是我一个人对付不了的,不是位高权重,便是和我关系密切之人。 我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淡淡地说:“说吧!现在不能动的人,不代表以后也不能动。” “朝歌公子出事的那天晚上是应十四爷的邀请而去的,”因为我的关系,达來世也对朝歌用了敬称,“虽然过程还不尽知,我们安排在十四王府的探子回报。朝歌公子的尸体确实是从十四王府抬出去的!”“十四爷……还是齐志远?”我脑中细细盘算一番,其实听到凶手是他们,我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还好凶手不是我亲近的人,曾几何时,我竟然怀疑过凶手会不会是天佑,现在想想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幼稚,幸好自己从來不曾去质问过天佑。 但我却如何都想不通,堂堂十四爷和甜心驸马,杀死一个就要结婚退隐的戏子到底是为何呢?就算是因为我和朝歌的关系,他们要做的不也应该是收买朝歌或者利用他分化我和天佑之间的关系才对吗? 我胡思乱想的功夫,达來世一言不发,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 “來世大哥,这个案子,官府那边如何处理的?”我平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出口,只怕是答案不会令我满意。 “官府当天就查到十四王府,不过十四王府大门都沒进去,就在牢里找了个刚刚被抓的江洋大盗草草结案了。”达來世陪着小心说。 第二百一十章 齐志远开始行动(下) “哼!这京兆尹倒也圆滑的很!当机立断算个人才。”我冷哼着说,这个人虽然聪明,但是我对他倒是一点好感觉都沒有。不过对这个人,我到也沒有什么要迁怒与他的想法,就算这件事闹上金銮殿,杀死朝歌的罪过顶多让十四爷罚点俸禄,闭门思过几天而已,可这样闹下去的结果,反倒会让我觉得难做,毕竟京城中有点名望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朝歌和我,或多或少有那么一腿。 虽然京兆尹是不能追究十四爷的责任,但是我却是想让他偿命的,他和齐志远,一个都不能少。 晚膳十分,我难得和天佑一起吃饭,当然这也是在我特意安排下才有的机会,如意我特意为她请了个奶娘,倒还算安稳。 我和天佑对面坐着,一桌子菜大半是酸甜口的,最近我的口味变了,不在喜欢清淡的,到偏爱起酸甜的东西。 另外就是素菜,偶有几道荤菜连动都沒有动过。我安静地低头吃菜,觉得不大对劲,好久沒有和天佑同桌用膳,却不知为何今天饭桌上实在有些冷清。可惜木家姐弟不便上桌,不然多几个孩子气氛便会好了。 “浅月因何不说话?之前浅月在餐桌上都是能言善辩的。”天佑放下筷子,问道。 “嗯?”我疑惑地抬起头,【食不语寝不言】不是应该的么?但转念间有记起平日里和重华在饭桌上是谈笑不忌,并沒有这些讲究。 又是灵浅月的习惯!我皱眉想到,自己最近有不少想法和行为都受到灵浅月记忆的影响,不是记忆,我忽然意识到,记忆是不会让人产生这么大的偏差,是灵魂,是灵浅月的灵魂在影响着我,难道说是……我一时间不敢往下想下去,不会她又阴魂不散的回來了吧? “沒什么,天佑。你想多了,你不是常让浅月多多学习礼节嘛,这不我正在好好学习中。”我打了个哈哈,“但是我要承认,我是在想定王塔的事情,一不小心走神了。” 这样一说,我还真有些想法要和天佑商量。但天佑晚饭时间的心情也同样重要,于是我犹豫了一下,决定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吃饭时间谈论。见天佑一直不停地夹着青菜,我不由得加了块鱼肉,剔去了刺,放进他碗里:“天佑!你不可以这样挑食的!男人就该大口的吃肉,大口喝酒对不对?” 天佑沒动筷子,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说到挑食,浅月不是更严重?而且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不是山野村夫才做的事情?”他本是笑着说的,说完又尴尬起來,许是想到我吃素的原因。 见如此,我加起一块香酥鸡,放进嘴里,不太自然地咀嚼起來,吃罢,嬉皮笑脸地说道:“这样总可以了吧?不要担心,不要担心,浅月可是个杂食动物!!” 突然觉得,因为厌恶血腥而不再吃肉类,这样的行为,不但懦弱,还很愚蠢。 “我知道你吃不得哪怕带一点腥味的东西,但是人一定要注意营养均衡才行,鱼肉可是好东西,多吃点不但健脑,还会对身体好,你把身体养好了,说不定我也容易怀孕。你就当为我少吃一点。等一下我给你砸核桃补偿你。” “营养?这个东西怎么就是营养了?”天佑歪着脑袋看着我问,一时间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差点忘记古今的差别。 “是我说错了,是食补,天佑现在需要食补。”犯下错误,我只好尽量弥补。 天佑的脸鼓得像个包子:“吃块鱼肉就算食补了?” “……是我不对,你要不想吃就不吃吧!”我无力地回答,我见过别扭的人,见过自己搞不定的人,但是二合一的人,怕是只有天佑一个人。 天佑“扑哧”一声笑了,将那块鱼肉放进嘴里:“浅月那一句听到我说‘不吃’了?” 我讪讪地埋头对付碗碟里的香酥鸡,然后喉咙一痛,“嘶----”的一声。 “浅月怎么了?”天佑忙离了座位,几步走到我身边。神色凝重又有些慌张地问。 见他误会,我一边捂住嘴,一边伸手摆了摆:“沒事,天佑,我沒中毒!!你别担心。只是点小问題。” “那千叶这是?”天佑愣愣望着我。 “吃太急,咬到了嘴唇上的肉。”我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天佑听后,哈哈大笑起來,“浅月果然是馋肉啦!” 将砸好的核桃仁放在天佑面前,我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跟他提起我要说的事情。 天佑却先开口道:“浅月在定王塔,一定也知晓市井中的流言了。” “是!”我漫不经心答道,“是十四爷手下散布的,都是些无稽之谈,这些传言时常会有,经不起推敲,天佑不要放在心上。” “浅月是不懂得这些谣言的厉害!自古被流言逼死的人还少吗?”天佑捡了一粒核桃仁放进嘴里,“本王想先退出朝堂,还政于天子!” “嗯?”我很是不解,在我看來,那些流言幼稚可笑,虽然也预料到会有些愚人相信,但沒想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自古天灾皆被认为是为政者德行有失,造成上天震怒,生灵涂炭,本朝不设宰相,否则这个时候宰相一定要辞官的。如今所以的流言蜚语皆是针对本王,这时候尚能完整退下來,再拖些日子,大概就有人要逼宫,迫本王自尽了!”天佑说道,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可是,你若离开朝堂……”我担忧地说道。 “浅月别担心!我只说还政于天子,可沒说让齐志远执政!” “可天子毕竟是齐志远的儿子!” “他敢这么说么?”天佑微微一笑,“现在朝中大半都是我的人,就算我暂时离开朝堂,也沒有太大的改变,只不过赶走了我,方便齐志远的布置而已,他一定还有下一步棋。” 说到这里,天佑停住沒有接着说下去。一时间,庭院寂静下來,只有我不停砸核桃的声音。 “兵权?” “兵权!!” 我和天佑异口同声说道,不同的只是我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他说的就肯定得多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纷乱时局 兵权对于一个想要争权夺势的人來说有多重要,简直就犹如空气和水对人生命一般。[.超多好看小说]我都能明白的道理,天佑自然是更加明白。 可是既然明白,他为何又要暂时退出朝堂呢?我疑惑地看着天佑,却不敢随便乱说话。 天佑拿起两个核桃在手中转动把玩,神色轻松:“这样也好,暂时退居幕后,刚好可以再家多多陪陪浅月。而且我们这样以逸待劳,倒也能清楚地看看他们居心到底为何?浅月觉得这样不好吗?”看他对此并不十分在意,也不知道是对自己手下武将的忠心极度信任,还是真的想要看看齐志远和十四爷到底有何动作。 “嗯……”我点点头,终于沒有忍住,说道,“京城不断涌入灾民,天佑觉得该是如何?我昨日在定王塔的工作报告中看到,有人提议要驱赶灾民,你心中不会也是同意他们这样做吧?” “这个啊……”天佑眼中露出忧色,手上渐渐加劲,捏碎了手中的核桃。我第一次看到他在政务如此烦恼的神情。 “灾民不可驱赶,这件缺德事不能做,这个恶名更不能担。”我正色说道。 “但是,这么多灾民也无处安置,眼看已经入冬,总不能让他们冻死在城里。今年本就大旱,该有的税收都沒有收上來,加上赈灾,京城虽还有些存粮,却也不多了。北边打仗需要粮草,而且这场大旱不知会延续多久……”天佑辩解着说,让我觉得他心中似乎已经早有决定,要将灾民驱赶。 “天佑,这样万万使不得,齐志远他们就等着你去驱赶灾民,然后他们就有了话題,说你不为民想,只为权谋,又贪恋权力,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是对你不利的。”我继续劝阻道。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天佑有些烦躁地说:“浅月你倒是说说本王该怎么办?”天佑说着,眉头皱着更加紧了些,他的紧张情绪不由地传染到我身上。 我也不由地皱起眉毛,喃喃自语地说:“既然余国的粮食不够,那不如从外面进口些,这样倒是可以解燃眉之急!” “进口?”天佑不理解现代商贸词语,又重复了一遍。 “就是去外国买粮食。”我解释说道:“虽然这个办法可行,但是还是有一些问題,比如运输,还有就是其他国家可是愿意将粮食卖给我们?如果愿意卖,会不会又哄抬物价?物价就是价钱。”怕天佑不明白物价的意思,我解释说道。 “远水可能解得了近渴?”天佑问道:“还有就算是外国愿意将粮食卖给我们,又不会抬价,人马又从哪里來?如此之多的粮食运送也需要大量劳力与花费。” “我也只是提一个建议,具体的还得你们商量。”最后我灵机一动,又添了一句,“不过劳力的话,正好可以在流民中挑选,一举两得。既让他们有饭可吃,又不会让他们觉得平白受恩惠。” “嗯……”天佑点点头。我见此,多了几分自信,接着说道,“我还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说出來跟天佑你商量商量。” “哦?浅月但说无妨。”天佑也是一脸期待的表情,大概在他心中觉得我也是个有用之才。, 将核桃仁放进天佑手里:“既然十四爷和齐志远可以制造流言,我们自然也可以。而且我们还要接着他们的留言,一点点将他们击垮!” “那浅月打算放出什么谣言呢?”天佑托着腮,颇有兴致地问。 “就说要将灾民赶出京城这件事情,是十四爷挑动士大夫提议的。同时,咱们的人可以将安置灾民的事情往后拖一拖。” “浅月是要逼着十四和齐志远替咱们接手灾民?”天佑问道,“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可以仔细商讨一下!” “除非他们不要名声了。”我说。 “倒是有可能。他们也许会做出我们意料之外的举动。十四爷对皇位沒有意图,齐志远的儿子已经是皇帝了,这两个人并不怕背黑锅。” “那就轮到咱们赚名声了。”我说道,算计是要的,灾民也不能不管。 天佑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个计策确实有些可取之处,但要考虑的地方也有很多,比方说,流言散布之后万一引起民变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我只是提建议,具体完善不归我管,我也沒那个能力。天佑自有谋士效命。我只负责探听消息,顺带着可以在家里照顾照顾如意,最近如意倒是活泼多了。” “也好。”天佑点了点头,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外面天佑的贴身侍从已经进來,我猜想他们一定是有要事商量,我就退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回到房间,我打开之前放在桌上沒來的及读的信。 身体好转以后,我写封书信令人交给春桃。一來报个平安,二來询问一下幻影病情治疗的进展和春桃的近况,还有一些零碎八碎的琐事----天气的变化,木家姐弟的趣事,读书时看到令人怕案的好词句,总之罗里吧嗦恨不得将自己一天吃几个果子都写上去,密密麻麻占了好几张纸。 和当年与天佑一天一封信的情形不同,幻影三天才回信,还是夹杂在春桃的家书之中。 幻影字体瘦长,力透纸背,一看便是习武人的字,虽不甚美观,但极为工整,通篇都沒有涂抹和别字,应是写了草稿后,修改了在抄录的,像是一个并非才华横溢却极其认真的学生的答卷。 幻影寡言,写信却是洋洋洒洒写了厚厚一叠。在信中将我写给他的每一个小内容都做了回复。甚至有些无甚可回答的事情,在信中也写了如“某某事已经记下。”“某某事知道了!”的字样。通篇读下來,字里行间是满满的重视和心意。我心中不由的长叹,人生能得到一个想幻影这样的手下,足以。 仔细将信收好,我半晌才回复到平和的心态。心中十分快心,恨不得立刻提笔给春桃幻影写回信。沒了电脑的时代,书写竟然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第二百一十二章 齐志远小胜(上) 与我和天佑之前的猜想恰恰相反,天佑隐退之后,十四爷和齐志远并沒有放任灾民不管,反而积极派人安置灾民,期间花费的很多财物竟都是出自田心公主府和十四王府,倒是为十四爷和齐志远赚得许多仁慈善名。 不过这样一來,田心公主府本來潜藏于暗处的势力,因为救济灾民暴露了一大半。同时,朝廷再无余粮可用,皇帝,十四爷,齐志远在台面上执政的,将是十分难熬的一年。都说谁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相信以天佑的性格,就算朝堂之上开锅了,他也不会插上一脚。 表面上看來,十四王府和田心公主府为此事得不偿失。但我在定王塔得知这一消息却十分懊恼。 齐志远和十四爷的反应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拳打仗了棉花上。如同当初荣宗皇帝勾结契丹,齐志远沒有趁机浑水摸鱼,而是向天佑通风报信一样。此刻,他首先想到的,比起阴谋算计,恐怕更多的是如何安置灾民。 在这件事情上,我和齐志远一个重利,一个重义,按某教授的话來说:两下相比,首先在格调上便输了一大截。 从定王塔出來,恰巧是正午。我沒有在定王塔吃午饭的习惯,可这个时候再赶回家去吃饭时间上又晚了一些。我略一迟疑,突然想起精粹楼的点心了。那里的小吃不但可口,相比之下对于灵浅月到还别有一番意义。 这精粹楼在京城的西北方向从这里回家只需要稍微绕一点路。当年,灵浅月初來京城的时候,齐志远可是沒少带着她來这里吃饭。 我此刻想去精粹楼,未尝沒有希望在那里遇到齐志远的想法。定王塔在田心公主府的探子报告中提到过齐志远在精粹楼包了一个长期的雅间。但是哪一天会去却沒有特别的规律,打探不到。不过我这次主要目的还是精粹楼的点心,偶遇齐志远什么的,只是捎带脚的事情。要是遇到了是最好,要是沒遇到也不觉得遗憾。 两年的时间沒來,精粹楼的装潢与我印象之中已经有所不同。跑堂的店小二上次看到还是少年的样子,此时成熟了不少,颇为老成的样子。自从占了灵浅月的身份,我也只來过一二回儿,不是因为这里的东西不好吃,实在只是因为害怕碰见齐志远。 “是灵小姐啊!!灵小姐可是有日子沒來了!还是照规矩老地方吗?”小二问道,忽又想起什么,不好意思道,“那个!灵小姐常用的雅间已被人包下了!” 点点头,这事我早已知晓,齐志远嘛!而且我正经有些日子沒來,这日子实在是不短,看來小儿说话还是十分有分错的,我十分羡慕古代人,多半是因为每个人都被**的很有分寸,进退得当。[.超多好看小说] 当年灵浅月和齐志远常去的是精粹楼最里面的一间雅间。窗外景致不好,却最是清净不过。两人关上门谈天说地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偶尔胡闹一下也沒人去管。 小二看向我的眼神变得怪异且拘谨,这个我懂,毕竟当年出双入对的男女,现在却一个是长公主的驸马,一个是摄政王的夫人。外人势必难以理解。 “即使如此,就不用麻烦了!大概是我太长时间沒來,一切都变了呢。”我微笑着答道,“你帮我寻一个靠近窗子能看到街上行人的位子就好!吃食……还按老规矩吧!只是不要酒就好,听说你们这里除了很多样式新颖的小吃,也不妨上來些,我也尝过新鲜。” “好咧!老规矩,不要酒!”跑堂清脆活泼的声音响起,让人心里十分舒坦。古代人其实是比现代人更有智慧的,在他们心中,知道克己,知道言行要得当,所以大多数人都不会轻易犯错。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小二又给我沏上一壶上好的铁观音。我本想说,自己已经改喝信阳毛尖了。但是看到杯中清亮的茶色,又莫名怀念起來。 最近一段时间,一个颇为严重的问題一直在困扰着我,记不清确切是从什么时候起,灵浅月的记忆在我脑海中越來越清晰,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会不会被灵浅月所替代。 偏偏这个时候天昊也不知道死到那里去,想要找到他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莫非是他暗中动了什么手脚,想让自己的喜欢的人重新回到这个世界?这个想法刚一冒头,我不由地被吓得一个激灵,这可不是好事情。 就在我烦闷之时,却见窗外楼下两匹马一前一后驶來,前呼后拥。抬眼一看,我这次來的还真是值了,竟然真的遇到了齐志远,后面跟着的人我虽不认识,但在定王塔的书桌上到场出现他的名字,齐志远的幕僚,池水。 齐志远停下马,一旁早有马夫搬來下马凳,又有两个小厮搀扶他下马,排场大得很。与在马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相反,我心中不由好笑,既然要让人扶着下马,干嘛还要装作一副武士的样子? 后面,池水身手矫捷下了马,两下相比,我才想到齐志远的腿不方便,右脚使不上力。一个瘸子竟然能牢牢地得到田心公主的心,我有时候也疑惑,是不是他有什么特别的男人魅力。可我怎么就不觉得他有什么魅力可言。 齐志远正待往店里走,忽然似有感觉到什么一般抬起头。正好和我的目光对上。旁边池水奇怪地顺着齐志远的目光,视线看过來,监视我,立刻怒目相对 齐志远拉住池水的手,摇摇头,带人走了进來。 不一会儿,走过來一个小厮,低声说道:“小的见过灵夫人!驸马说到这里人多眼杂,还请夫人移驾到雅间说话。” 有了灵浅月的记忆,我也不再惧怕有人揭穿自己的身份,便点头随他过去。 齐志远所在的雅间摆设显得很散乱,却是极其有心的。经过这许多时候,精粹楼店面早已翻新装潢,只有这间雅间,还保持着多年之前的模样。 齐志远坐在主位,身后站着几个小厮,池水瞪大眼睛正在生闷气。 第二百一十三章 齐志远小胜(下) 与齐志远面对面的时候,我心里轻松下來,或者还有一丝淡淡的悲哀,现在我的脑海中有了很多关于齐志远的记忆,更多了些灵浅月与齐志远曾经甜美的生活。有那么一刻,我似乎觉得有点对不起齐志远,但当真正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我对他并沒有太多特殊的感觉。 “灵夫人!久违了!”齐志远惯常地翘起嘴角,像是戴上一张假笑的面具。我不明白灵浅月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这种客套话,我懒得敷衍,的确,彼此许久未见,但是定王塔的桌案上,每天都有他和十四爷言行举动的记载。我相信,自己身边也肯定有齐志远派來的探子,不过我并不知道是谁。 “京里现在到处都是饥饿的难民,灵夫人居然还有闲情來此。你可不单单是摄政王的灵夫人,还是罗刹的首领,怎么也该起个表率的作用吧?”齐志远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说道。 “田心驸马不也同样?我觉得驸马好像比我更应该注意,你可还跟着十四爷呢。”我淡淡回答。 “灵夫人说的是呢,志远真的该注意些才是。只是我是來这里办事,沒有夫人的闲情。”齐志远倒也不生气,悠闲地说。 “驸马真的是误会了,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出现,无非就是想买点点心而已,现在已过正午,浅月还未吃午饭,吃点点心不为过吧?” “你!!……”池水见我言辞冷漠,怒道。(.好看的小说)齐志远轻轻瞥了他一眼,池水见状知道不该插言,愤愤地闭上嘴。 “池水!你先带他们出去!本驸马想单独和灵夫人谈谈。”齐志远缓缓地说道。 “可是,怎能你们单独……”池水话沒说完,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了!”说罢,带着几个小厮起身,经过我身边之时,狠狠“哼”了一声! 雅间只剩我们两个,和记忆中的情景有些相似,我心中竟然忽然一痛,我知道那是灵浅月,不是因为我本心。 “之前灵夫人提到点心,刚刚有下人讲,灵夫人要的菜色和志远点的一模一样呢!”齐志远说着,似漫不经心望了我一眼。我却觉得他目光灼灼几乎要将我烧个窟窿。 “田心公主府下人就这么沒规矩?主子们的事情也敢乱说?”我冷冷回了一句。 “公主殿下宅心仁厚,宠坏个把下人也是有的。”齐志远别过眼,微微笑着,亲自给我倒了杯茶。只是这副从容安静的笑脸,远沒有我记忆中的真挚。 “灵夫人近三年沒有踏足精粹楼,今天突然至此,真的只为吃东西而來吗?”齐志远将倒好的茶水放在我面前。 “不然还能为什么?”我挑起眉,和天佑在一起久了,潜移默化地模仿他的动作。 齐志远见此,并沒作表示,我虽看不出什么,却立刻断定他很不高兴。虽然便面上他仍在微笑,无懈可击。 “灵夫人,如果志远胡乱猜测,你可不要生气哦?志远总是觉得夫人你是为我而來?” “我來此确实只为点心,驸马爷想太多了。”我反驳了他的话。 “灵夫人!有种姿态叫做口是心非。”齐志远笑着说道,“夫人怎么不喝茶?难不成怕我下毒?” “我不渴。”我说道,言辞上根本占不到上风,不光是沉默寡言和伶牙俐齿的区别,更重要的是我在气势上输他一大截。 “驸马爷,你找我來到底所谓何事。”我先沉不住气,主要是不耐烦再和他瞎扯。 “朝歌公子!”齐志远漫不经心地说。 “你要说朝歌公子的事?”我挑了挑眉毛。 “如果我说,朝歌的死和十四王爷和我都沒有无关,灵夫人会信吗?”齐志远看都不看我一眼,只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意思?”我问。 “杀了他,除了得罪你,我们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为什么不去想想谁是最有理由杀他的人?” 齐志远见我沒有接话,继续说:“为什么那个人死了一个多月,你才在定王塔得到凶手的消息。当然,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承受不了事实也是个解释……” 我心里一凉,齐志远的探子居然将定王塔的事情弄得如此清楚,这样说來,他此番也应是知道我的行踪,这次前來精粹楼不是巧合,他是故意來找我的。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做很多事情。京兆尹的确得罪不起十四王爷,但更得罪不起摄政王吧?沒有他的默许甚至是授意,京兆尹明知死者是灵夫人的人,敢随便用江洋大盗随便结案吗?” 说罢,齐志远端起茶碗,清啜了一口:“言尽于此,灵夫人自行判断吧!” 言行间已有送客之意。 对于齐志远的话,我不愿相信一个字,但是仿佛是一种习惯使然,总是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他。或者不如说,我在心中也是有这样的怀疑。 “事实如何,我自会判断,告辞!”说罢,我转身离开。 走出门,池水在旁一把拉住我:“喂!驸马和你说什么了?你有沒有对驸马无礼?” 我本就心乱如麻,见他还來缠歪,心情更加烦躁。 “放手!”粗暴地将人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來池水愤怒地叫声 “灵浅月!你给我等着!” 一路恍惚,到家才想起还沒有结账,打算给天佑要的小点心也沒有拿,赶紧吩咐小厮去精粹楼结账拿点心。 还沒等到小厮回來,天佑却先一步到家了。 望着坐在主位淡定喝茶的天佑。我忽然想起凯瑟琳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人人平等。她说的时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好不轻松。 事实上,幻影,或者朝歌或者是我,又拿什么和眼前这个人说平等。 “驸马今天见到田心驸马了?”天佑问道,“都聊了些什么?”我和齐志远在密谈,我身边的影卫可沒有退出去。天佑是知道齐志远的话,才回來问我。 “聊了些无所谓的事!”我冷声回答,“齐志远说朝歌是天佑害了的!”既然他已经知道,我不如实话实说。 天佑听到之后,面上平静沒有变化:“哦?那浅月怎么看?” 第二百一十四章 隔阂开始(上) “沒什么看法!”我依旧冷冷地说,“齐志远说得天花乱坠,却拿不出半点证据,一切都只是他的推论而已。[.超多好看小说]他连我在定王塔几时得到消息都能知晓,怎么可能拿不出证据來? 但是,齐志远的话却很有道理,无论是他还是十四爷杀朝歌沒有半点好处,倒是天佑……齐志远只凭几句话,就否定了我在定王塔中看到的所有证据的真实性,足以说明我并不信任天佑。 无论齐志远的话是真是假,我都只能当他是假的,因为无论相信与否,他和十四爷都还是敌人,天佑都还是我的丈夫。这种立场怎样都不会改变。只是那番话一根刺扎进我的心里,拔不出來。 “浅月!有些话我只说一遍!”天佑华放下茶盏,“那个朝歌本王的确曾经高看过他一眼,只是这人竟然敢和夏子轩混在一起,自此在本王眼中便一无是处,充其量顶多是个戏子,戏子无情,本王从未真正当他是一回事!那种人杀了就杀了!若是本王干的,杀完便会直接告诉你,犯不上藏着掖着!” “嗯!”我应了一声,面上极其平静,大概是我的反应出乎了天佑的意料,他闻言拢起眉峰:“你不相信我?” “我自然信你!”我回答。如果换一个场景,换个对象,也许我会觉得天佑这番话说得很酷很有气势,说不定还会奉上几个星星眼。但是,此刻他言语之中的人是朝歌,死者为大,他这番话无论如何都难以让人舒服起來。更何况我现在万分地讨厌他这样的语气。 “那浅月这个模样,是为了那个戏子给本王脸色看啰?”天佑冷冷地问。 “沒有!”心里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題,天佑却好似不依不饶的。我真的很想甩手就走。 “你在说谎!”他的情绪激动起來,“好歹夫妻一场,你却怀疑我,相信齐志远那个j人!” “闭嘴!!!!!” 听到天佑的话,我大脑还沒作反应,身体却下意识吼了回去。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了。 沉默了许久,我首先开口:“我想,现在我们彼此都需要冷静一下!”说罢,起身离开,走到一半,忍不住停下脚步,对他说道,“你单说我不信你,可你信过我吗?” 相处了这么久,天佑对我的怀疑,监视,紧张,我都只认为是他爱我所致,并沒有表现得不耐烦。反而当成一种可爱的小情趣。可是,今天的争吵,突然让我发觉一件事情。我现在异常爱慕天佑,才会不觉得他的行为有多难以容忍。可当某一天,这份恋情冷却沉淀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又会变成什么样? 在花园里逛了一大圈,也沒想出个子丑寅卯來,倒是脑子清醒不少,觉得自己该向天佑道歉,毕竟为了已经死去的朝歌和天佑大小声,我自己都觉得十分不可理喻,本來就是我做得不够,才让天佑对这份感情沒有信心。 我回去找天佑赔礼的时候,却被告知他已经出门去了。沒过多久,就接到了十三爷让我过府一叙的请柬。 两下相联系,便觉得心里很膈应,这头有要事和他商量,他那头就走了。多大点事情,还要跑到弟弟家去,嫌不够丢人怎么看?虽然他不会抱着弟弟一顿痛哭,但吵架吵到弟弟家去,也不是他的作风。 “真不想去啊……”我喃喃道。 “夫人!十三爷这么正式地下帖子,浅月怎好不去呢?”阿寿为难地看着我。 唉!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光棍一点:“叫人备马,我这就过去!”即使这样想,心里还是有点憋屈。 十三王府,与六王府只隔着两条街。若非步行赴宴失礼,我就直接溜过去了。路程很短也不够我做太多的心理准备,脑子里想的翻來覆去都是电视剧里类似状况小叔子刁难嫂子的情节。 到了府门口,十三爷倒是十分给面子,亲自带人迎了出來。 “小嫂子來得真快,小王还以为得再等一段时间呢!”十三爷说着笑着说,一个劲的把我往里面请,亲热的直叫我感到不自在。 “十三爷如此急迫相招,可是有什么事?”我明知故问。 “大事却是沒有,不够前几日府里养的那对西域獒犬下了崽子,有四只,听闻小嫂子也是爱狗之人,小王想着,也送小嫂子一对!”十三爷傻乎乎地说道。 啥?我爱狗?这从何说起?我十分惊讶,转念便想到家中后院里吃了饱睡,睡饱了吃的那只救过我的土狗的后代,大黑和大黄。 “獒犬上古西域某地的神物,既凶猛又忠诚,样子也是威风凛凛,当初本王第一次见的时候,还真是被它吓了一跳……”十三爷滔滔不绝地讲解獒犬的样子习性。我心中十分无奈,但表面上仍旧耐着性子听下去。 十三爷啰嗦半天,终于抬头看了看天色:“唉!单只顾着聊天,已经这个时辰了,本王这就吩咐摆宴,正巧皇兄今儿个也來了,这在内厅和柳儿闲聊呢!刚好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他一提到重华,我便知道这是正菜上來了。不过他的态度不像是找我的茬,替天佑出气,倒像是在说和全加的,还说天佑在和十三王妃聊天,他们两个在一起,我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共同话題 可是,当晚随十三爷走进内厅的时候,正看见这两个人了得极有兴致。不过,倒是我们两个人进门的时候,本來谈兴正浓的两人不约而同变了颜色。 我和十三爷彼此望了一眼,不约而同苦笑了一下啊,十三爷和十三王妃关系冷淡已久,十三王妃自是不满十三王整日流连于花丛之中,十三爷也看不上十三王妃目无下尘的模样。 不过听天佑提起过,这两口子刚成亲是也有过很长一段如胶似漆的日子。 倒是我,如今也和十三爷一个待遇了。 我和天佑都各有一大票亲戚,不过现在十四爷齐家与我们势同水火,和田心公主,灵家则形同陌路,称得上家人的,只有十三王爷两口子。 第二百一十五章 隔阂开始(下) 望着桌子上的饭餐,又偷偷瞧了瞧天佑,我觉得十三爷的心意怕是要白费了。 果然这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十三爷偏好享乐。他家的厨子都是千挑万选,做菜也精细,但架不住饭桌上四个人互相都别扭的心境,再加上每人身后还站着个伺候吃饭的丫环,那三个人也许还能习惯将她们当成空气,我却不成。此刻就算有什么想要求饶的话和天佑说,也张不开嘴了。 席间十三爷几次想要带动一下气氛,无奈其他人都不配合,因次,他时不时用哀怨的目光望向我和天佑。天佑一脸坦然不受影响,我却完全吃不进东西了。望着一桌子的饭菜发呆,心中真感叹可惜。 正在尴尬间,冷不丁对面传來天佑的声音:“浅月肺不好,不要给她夹鹿肉。”声音冷得像见了仇人,吓得给我夹菜那个丫环手一哆嗦,我也一哆嗦,再望向他时,只见他正悠闲自得的喝着汤,瞧都沒往这边瞧一眼。 不理会旁边十三爷拼命使眼色,让眼眶差点抽筋,我低头吃饭,对天佑的关心心里头其实暖暖得很得意,只是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拉不下脸而已,也就沒有对他的关心做什么回应。 十三爷见我们两个如此反应,似乎也想通了,不在带动气氛,吃过饭就拉我去看他的狗,我并未觉得那狗如何好看,只是十三爷却是当做宝贝。最后他招待我们欣赏歌舞,罢了,就以宵禁的名义,留我和天佑住下,自然而然安排了同一个房间。 挥退了伺候的丫环,我清清嗓子,正想要开口说话,天佑那边却是误解了,担心地问道:“浅月可是胸口不适?”说罢,伸手去按我的胸口。 可能是心不在焉的关系,天佑这次实在反应过度,手伸到一半的时候,总算明白过來是怎么回事。手停在半空中保持着袭胸的动作,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望着天佑有些尴尬的脸,我退后一步,假装去倒茶水。 “天佑,你已经知道了吧!我几时养病几时重掌定王塔,齐志远那边知道得一清二楚!而咱们安插在十四王府和田心公主府的眼线却做不到这一点!”为了避免继续尴尬下去,我决定开门见山的说正事。 “这事按理该定王塔负责!”天佑不领情,故意赌气说着。 “那我可就照着定王塔的规矩办了!到时候你可别说我在咱们自家里安插人手。这是其一,”我看天佑并未真的动气,接着说道,“再有就是,咱们府里的人口是不是太多了?就咱们两个,顶多加上几个小的,哪用得着那么多人伺候,沒得再出一堆吃闲饭的丫环整日子放风筝扑蝴蝶。 “怎么?浅月让这班年轻女子闪花眼了?”天佑眼波微微一转,挑眉道。 “这个也算是吧,再说将这些人留在府中,浅月还真是害怕哪一天天佑被他们吃了豆腐,在天佑眼中,我现在是个极易吃醋的女子,怎么诅咒发誓他也不信,干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了,“而且,凭什么一起住着,咱们两个忙得昏天黑地,那些人还可以这般悠闲?” 这句话却是真心的,纯粹是小市民的嫉妒心理,见不得别人一点好,若当真让我在贵妇人和丫环之间选一个身份,我当然还选贵妇人。 “嗯!回头将她们都打发到庄子里去!”天佑坐在床边,我往里让了让。 “躺下说罢!”拍拍床边,我轻声说道。 天佑听我这样说,便躺在我身边,这么并肩躺着,我突然觉得十分安心,思路也清晰起來。 “我还是不相信齐志远的情报网会比得上庄公公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定王塔!”我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齐志远的探子也绝不可能比我的手下更优秀! “浅月要说什么?”天佑看了我一眼,心中了然地问。 之所以齐志远如此了解我们的行动,不是对方攻击力太强,而是我方防御力过于薄弱,在治理家宅上,天佑无心我无力,两个人又都十分忙碌,家宅一起,也比不过齐志远这样的专职专业人士。 虽说定王塔混入奸细的可能性也不小,也有必要调查一番,但治家不严终究还是一大疏漏。 “我们需要一个管家之人!”我说道,天佑也算治家有方,但是朝堂上下以让他忙的焦头烂额,根本就无暇顾及家中之事,而我又要忙定王塔的事情,又要照顾如意,最重要的是还要备孕。 “现在府中那个管家不管忠诚与否。首先,能力就很不合格!”因为夫妻两人都不理家事,沒有其他亲戚,也沒有别人的妾侍,管家权力极大,基本上全权处理家中事务。 “哪有那么容易之事……要有能力,有手段,识文断字,更要忠心不能有非分之想,并且还得让你我二人都信得过的……”天佑不说了,八成和我同样,想到了某个人。 “呵呵!”我干笑两声,“再议吧!”见说了这么多,感觉和天佑之间也沒那么拘束了,便直接搂住他,“睡觉睡觉!” 第二天,我和天佑的关系便恢复如常,我自是绝口不提之前不愉快的事,天佑也装作什么都沒发生的样子,依旧亲密恩爱,十三爷苦着一张脸,怀里抱着小獒就活像嫁女子一样,我见状忙表示不愿夺人所好。于是,他将我们二人送出府的时候,脸上一直是笑眯眯的。世间有些夫妻,几乎每天都在争吵,却吵了一辈子都沒有散伙,而有些夫妻看起來和睦非常,却会因一件小事闹得天翻地覆,最终分崩离析。 这个时候,我和天佑正甜甜蜜蜜坐车回家,日后的一切都是不曾预料到的。 转眼,又快到新年了。前年过年,我随天佑去皇宫赴宴,被先皇一杯毒茶吓得半死。去年过年,我则因伤病在郊外庄子疗养,真正成了半死不活。 我对过年沒有太大期待。除夕夜要到皇宫赴宴,正月里还有一大堆祭祀礼仪活动。穿越前看这些东西实在很复古很有派头,心想这才是传统文化。穿越之后却觉得实在繁琐不堪,浪费时间。 第二百一十六章 目莲之死 过了两个年,我也渐渐习惯了古代的一切,好歹今年天佑不在台面上执政,能稍微清闲一些。相对而言,我也会轻松很多 “西破魂的使节就快到了!”天佑说话的时候,正懒洋洋侧卧在床上,我在旁边给他按摩腰部。最近天佑身体不舒服,我转型做了按摩师。 “嗯!”自从知道了破魂一族和余国的关系,我知道无论为争正统,为夺声名,还是为报私仇,都很难妥协共存。 听说西破魂使节是英王的王子木糖醇!”天佑翻过身望着我,“此人和浅月还有过过节?” “岂只是过节?”我冷哼一声,挑着眉毛看了看天佑。 “如果定王塔的情报沒错,这个人曾经化名阿里巴巴,混入余国,并且数次行刺与我。身手十分不错。”我说得平静,手却不禁捂住胸口,这里留下了很深一个疤痕。nnd!人家穿越女主被刺被捅中毒吐血落马坠崖,好了之后,还能活蹦乱跳沒事人一样,我却落下了一辈子的病根。还有天昊肩膀上那个透明窟窿,都是拜这个阿里巴巴所赐啊。 “他是西破魂的探子?还是刺客?以他王子的身份,不应该啊!”天佑思索道,“他究竟目的为何?” “单抛开王子的身份的话,倒也不值得奇怪!说不定这个英王王子的身份也只是个幌子!方便他行事而已!”我分析道,“我只想不通他为何要针对我,当时我还沒有执掌定王塔,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阿里巴巴之所以要杀我的理由,我心中当然是一清二楚,不过这个理由很难向天佑解释,我也干脆故作不知。 “大概是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结了私仇吧!”我故作轻松地说。 “浅月这样的脾气,很难想象会得罪人到这个地步呢!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特别关注此人!只是在余国境内,抓不到把柄的话,暂时还不能对他怎样,等这一行人回去之后,一到西破魂境内……”天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一个不留!” “天佑这是在替我报仇?”我附在天佑耳边,轻声问道。 天佑嘴角翘起一个冷酷的弧度,看得我眼里直冒小星星。我喜欢这种有仇必报的性格。 “敢动本王的人,就该有付出相当代价的准备!”天佑声音更冷了一些。 “哼哼!看你说的,好像我跟木糖醇有一腿似的!”我半开玩笑说的,然后想起阿里巴巴冷冰冰不可一世的模样,沒膈应到天佑,反自己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看的小说) “对了,今年的御宴……”安置灾民花了不少钱,还有明年的预算,内库让天佑搬空了皇帝连饭都快吃不上了,齐志远他们还拿得出过年的钱吗? “这份钱,已经六王府來出了!”天佑淡淡说道,“当然,对外不能这么说,钱还是国库里拿出來的……怎么了?浅月,被拉着个脸,大方一点好不好!嗯?各国都來朝贺,结果看到余国入不敷出,连国宴都办不起,他们会怎么想?说不定第二天就吧大军拉过來了,那咱们还怎么过年?” “嗯!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说道,虽然拿钱让齐志远他们大吃大喝是有点不平衡,但天佑说得全是道理,我也不能反对。 “你呀!”天佑笑着,捏了一下我的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了?”捏完之后,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哪有那么小心眼,你喜欢就随便捏,别捏扁了就行!”我笑笑道。我不但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反倒觉得很有些小乐趣。 这些日子,府里将下人打发到庄子里不少,定王塔也安插人手专门盯着剩下的人。具体是那些我不清楚,也沒清楚的必要。他们只要向自己直属上司报告就行。 既然宅斗段数远远比不上齐志远,那就选择我擅长的方式來做。 “浅月想什么呢?”天佑轻声问。 “沒什么,觉得舒服些沒有?”我如无其事地说。 “再往上一点……对!就是这儿!难受死了!”天佑哼哼唧唧地抱怨着。 就在我和天佑享受着难得的二人世界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阿寿颇为惶恐的声音: “六爷!夫人!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天佑声音颇为不满的说道。 “先进來回话吧。”我一边安抚了下天佑,一边高声将阿寿叫进來。 阿寿得了命令,急匆匆地走进來,见我和天佑的情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弄得天佑非常不爽,瞪着眼睛大声呵斥,“不是有事情要报吗?怎么不说话了?” “是……是……”也许是因为紧张,阿寿的脸上竟然有些细微的汗,说话磕磕巴巴:“六爷……六王妃……六王妃去了……” “什么!!!”还沒等天佑说话,我失声喊了出來,“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天佑脸上虽然平静如水,但一双手却是紧紧握着,我知道此时他的心中定然是十分难过的,或许天佑对目莲沒有太多的感情,可目莲之死,却是真的因为我和天佑。 “今天丫环去叫王妃娘娘早起,结果……”阿寿瞟了一眼天佑,见他闭着眼睛,也不敢将话说下去。 我不知道目莲心中是否真的爱过天佑,但是她选择在这个时刻离去,多少是想将最深刻的印象留在天佑脑海之中,也许有一天,天佑会忘记我,但他绝对不会忘记目莲,一个在新旧交替之际,选择离去的女子。 我刚想说什么,却被天佑拦下,他开口说道,声音有些嘶哑,果然他还是有伤心,他还不是个冷酷无情之人。 “浅月,这件事情交给本王去办,你不用出面了。”天佑吩咐道,我不解地望了他一眼,他却瞧都不瞧我一下,恍然,我明白过來,如果我在出面,大概外面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多半是要说我逼死了目莲。 既然我不能去别院送目莲最后一程,那我不介意去定王塔看望一个老相识,也许从她那里还能得到一点线索,至少目莲不能白死。 第二百一十七章 拉拢王林 定王塔的牢房一如既往充满熟悉的血腥味。(.无弹窗广告)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每天都在这里接受庄货的训练,掌管定王塔之后,虽然对这里使用的酷刑沒有禁止,但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最里面的那间牢房里关着一个年纪尚幼的少女,我來到此地的时候,她正抱着头坐在牢里,头发枯黄,身材瘦削,即使听到声音也未曾抬起头。 “阿冰!”我厉声道,她漠然望了我一眼,转过头,闷闷咳嗽起來,原來黑亮的眸子此时已暗淡无光。 若不是之前提到阿里巴巴,目莲又是在这个时候选择自杀身亡,我恐怕也不会想到要來见一见阿冰。当初她那一刀给我的肺捅了一个窟窿,每次咳嗽得死去活來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这一刀。 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啊!看到本來十分讨喜的小脸变成这样,我也有些不忍心。当初愤怒之下,想要关她一辈子,虽沒有对她用刑,也沒有什么“特殊招待”,可毕竟是个孩子,身子弱,监牢里潮湿得很,夏天闷热,冬天寒冷,一年四季都沒有什么阳光。她的身体也毁得差不多了。 “阿冰!先皇驾崩了!你的主子已经死了!”我说道。[.超多好看小说]阿冰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你这么想为他殉葬吗?那你弟弟怎么办?”我接着问。 这下阿冰终于有了反应,戒备地望着我。 原本只要知道阿冰是皇帝派來的杀手就足够了,并沒指望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消息,她本身有什么故事我也不感兴趣,但來到这里之前,我特意让人调查了阿冰的身世。知道她有个弟弟控制住“保皇党”手中,还是其中一个干部的小玩物。 “你弟弟现在在我这里,过得不错!”我微笑着说道,但却是冷冷地望着她。 出了阿冰这档子事之后,我对收养的孤儿都有了阴影,再沒去见他们,但是院子并沒有散,所有的孤儿还都一直养着,并且派人时时关注,防止有克扣虐待孩童的事发生。荣宗驾崩之后,他的党羽,死的死,贬的贬,投诚的投诚,其余作鸟兽散,这个男孩在机缘巧合下被我当初建立收养孤儿的院子捡到。 阿冰本身也只十二三岁左右,她的弟弟岂不是更加年幼,真想不通这硬件不足是怎么被男子当做玩物的?唉!反正bt真是什么年代什么年代都有,这对姐弟也是可怜人。 “你……他……”阿冰终于开口了,声音干涩的如同沒上油的陈旧机器,怪异难听,许是很久很久沒说话了,一时间什么都表达不出來。哪还有初见时声音清脆,说话爽利的影子? 她越來越急,眉宇间多了乞求的神色。支吾几句,便捂住嘴闷咳起來,一声声传入我的耳朵里,有种自己的胸口也跟着难受的错觉。 猛烈咳嗽之后胸口的剧痛,我熟悉得很。 她差点杀了我,更是毁了我的健康,留下一辈子都治不好的病。说沒有怨,那是假的。但看她此时狼狈的摸样,我终究是心软了。 “当年收留你们的那间院子还在,你弟弟也在那里。明天你就去那边帮忙吧!到了地方,自然会有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也许不那么自由,但这已经是我能做到最大的宽容了!” 说完,我静静地等待阿冰的反应,可惜沒有想象中的激动,她一句话也沒说。我稍微有些失望,留下一句:“望你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天佑去处理目莲的后事,一直在别院住了大概有三天的时间,因为一些我不明白的原因,目莲自杀的事情并未过多的张扬,对外甚至也说是六王妃病重,却了更为僻静的庄园修养,至于天佑到底做了什么,我沒打听,我清楚,就算我打听,他也不会告诉我的。 天佑处理完目莲的事情,从别院赶回來的时候,他又焦急的跟我商量另外一件事情,便是我之前提到过的王林的婚事。 因为春桃的拒婚,和天佑商量过后,我们将天佑身边最得力的丫环雪儿嫁给了王林。像王林这样临阵投诚的人,总担心受到我和天佑的怀疑,有这样一门亲事是求之不得的。雪儿是跟着天佑的老人儿,算是半个亲信,在六王爷府中也是相当体面的丫环。虽然比不上春桃地位那样显贵,但强在关系清白沒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王林十分满意。 雪儿的出嫁也让府里其他丫环十分眼红,因为夏荷的关系,绿真和春桃(未出嫁就先守孝)嫁得都比较一般,;绿真嫁到商户之家,雪儿这次嫁的却是正三品官员,对方相貌出众,年轻有为,虽然是填房,但上无高堂,下无子女【有车有房,父母双亡?】不用立规矩也不用当后妈。要不然也不会是我费尽心思替春桃寻的因缘,结果便宜了雪儿这个丫头。 我随口抱怨的话传到天佑耳朵里,他笑着说了句:“浅月真是小气,伺候我这么多年的人,就不该嫁个好人家?” 我不敢吱声,闷头吧唧吧唧吃糖葫芦。 因为目莲刚刚故去,我对如意就格外的上心,想着她妈妈是因我而死,我就有一种冲动,不要在怀孕,从此就她一个孩子便好。不过也只是一时冲动想想,要真是不怀孕,估计天佑第一个就会不同意。 今年多了三个小孩子,我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了一些冰糖葫芦,在山楂里填满松仁榛子核桃做的馅料,我们一大三小吃得十分开心。 “夫人?”华天瞪大眼睛望着我,将我的思绪拉了回來,我伸手摘去粘在他脸上的糖渣。用大灰狼诱拐小红帽的语气说道:“呐!华天!长大之后,给我当女婿吧!” “啊?” “跟如意成亲吧!这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笑眯眯说道。 年关将近,再过几天,皇帝就要“封笔”,文武百官都开始休假,只是定王塔沒有这个待遇,名下各项产业产业的收支结算之后,居然勉强达到平衡,我大大松了一口气,在有可能存在穿越者自相残杀元素的世界里,能不暴露身份便不要暴露,隐藏在暗处才方便行事。 第二百一十八章 马被下药了? 这样好的开端,让我有了美好的畅想,如果定王塔的产业一直发展下去,除了给大伙添加福利之外,我是不是也能混上个小金库了。虽不怎么在意钱财,可是俗话说,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经济实力,想到这里我就更加的有了赚钱的动力,这几天我跑定王塔也就更勤快了。 “浅月!听说今天西破魂使节就要进城了!浅月不去看看吗?”早餐的时候,天佑问道。说实话,虽然目莲所在的东破魂和西破魂已经分离,但是好歹目莲也是破魂王族的人,她对外宣称身有重病不能前往相聚,如果我不去的话,只能有天佑代劳,不过看样子,他似乎也不是很想去。 “不了!我在定王塔有点事!”我淡淡地说道,其实定王塔中并沒有什么事情,只是我实在沒办法面对破魂族中的那些混蛋! “嗯!不过今天得早点回來,晚上应该会有国宴!”天佑苦着脸,挑了几样色香味俱全的菜品,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已经让幻影和春桃回來,浅月身边也是少不了春桃的,守孝的事情,只要有心意,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诶?”我闻言一愣,这个好像不太符合天佑的性格呀! “家里总得有个管事的!换了别人,等幻影回來被那个人管,你再不高兴,还不如一开始就用他。(.)省的三天两头玩个鸿雁传书什么的!”天佑淡淡道,“不过,就算他回來,也还在孝期!你们两个要知道避讳!” “好大的醋味!”我一脸不满地说道:“明明知道幻影是春桃的未婚夫,你竟让还要说这些话,是不是未免太无聊了?我们來往书信也只有两三封,还都是些无聊的内容。要是你觉得还是不放心,不如就不要让他们回來,免得你一直提心吊胆,跟着我过日子,还要跟防贼一样。” “不过你居然肯让幻影管家?”对于这一点,我还是非常意外的,一般來说,同样的立场,天佑死命压制幻影我可以理解,但如此大度让整个六王府都交给幻影却想不通。 “那又如何?就算幻影能收买整个六王府所有的下人又如何?”天佑近乎轻蔑地回答,“本王要的是整个余国,这个小小的府邸岂会放在眼里,只要不给本王添麻烦,谁來掌握又有什么关系?何况幻影值得信任!” 说罢,他拿起汤碗,给我舀了一大勺子甜品。[.超多好看小说]又给自己添了一碗,美滋滋地喝了起來。 “我,浅月,才是一家人,将來有了孩子,咱们三人在,才是六王府,其他的,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外人罢了!” 这话本來听着是贴心的,我心里却有些别扭,因为天佑话里话外将如意归为“可有可无的外人”,虽然未必是有心故意,我听了却是不可能觉得舒服,不管是什么立场上,如意都是他的亲生骨肉,这一点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总之,大体上我是高兴的,因为中午就可以见到幻影和春桃,这些日子不见,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虽然明知幻影不可能亏待春桃,我仍然觉得挂念,看來春桃真的是我心中的一个依赖了。 趁着幻影和春桃还沒回來的空挡,我决定去定王塔走上一圈。出了门,我照往常习惯骑上马,接过马夫手上的缰绳。往定王塔方向走去,还沒出城,忽然眼前一花,耳边一阵嘶鸣,整个视野翻转过來,心也忽悠一下,像是失了重。 这匹平时还算温顺的马,不知怎么突然就受了惊吓,一双前蹄腾空,后蹄蹬地,人立起來。若不是身体当即做出反应,握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腹,我此刻已被它掀到地上。 我已來不及庆幸,这匹马便疯了一般,撒丫子狂奔出去,我趴在马上,听到身后像炸锅一样,无论怎么拽都沒有用,只能伏低身子握紧缰绳。马越跑越快,上下颠簸,竟然一路冲入闹市区,风刮得耳边呼呼作响,手心被勒除恶了一道道血痕,一路上横冲直撞,撞翻无数摊子。我在上面就跟坐【疯狂老鼠】一样。 我扯着脖子嚎道:“都闪开!马惊了!!!”灌了一肚子风,一面害怕自己终会被马甩下去,祈祷千万别碰到人才好,一面等待救援。身后的马蹄声忽远忽近,侍卫们都在后面追赶,想要将我解救下來,今天负责保护我的两个贴身侍卫也现身夺了马匹赶上來,无奈这匹马虽然温顺,却也是匹万中无一的良种,寻常马匹都追它不上。 我听着身后侍卫们大叫:“夫人!握紧缰绳!”“夫人!冷静!属下马上就过來!”诸如此类的话。手已被磨得鲜血淋漓,心下苦笑,不知自己能撑多久。只靠一股子狠劲才能抓着。 这时,我突然看到道路中间闪出一个“白衣天使”般的人影,心里大骇,拼命喊道:“快让开!”心里却知道怎样都來不及了,不由得紧紧闭上眼睛。 耳边沒有想象中的惨叫,风声中夹杂着马的嘶鸣,猛然间一股大力将我甩了出去,缰绳终是脱了手。 “死定了!!”一瞬间,我只有这样一种想法。 却沒有等來预想的昏迷,而是撞进一个熟悉的怀里,听那人一声闷哼,后退几步才能稳住身形。嗅到了那熟悉的青草般的气息,柔滑的丝绸衣服好像德芙巧克力一般。 那匹马头部受到重击,口吐白沫,倒落在地,扬起烟尘,将刷的干干净净的毛染得脏兮兮的。马头贴在地面上,一颤一颤地,口中发出哀鸣。 这时候,侍卫们都已经赶到,那个人见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姿势太不成体统,便将我扶起來。 “夫人!夫人!是否无恙?” “要不要找太医看看?”侍卫们一股脑围上來,七嘴八舌地问道到。 扶着我的人说道:“都散开!让他喘口气!你去请太医,你去赔偿踏坏的东西!剩下的人将这边收拾一下,马抬走检查发狂的原因……浅月!先放开我!” 第二百一十九章 破除预言的方法? “天昊!!!”我终于睁开眼睛,抬眼看见的却是一脸担忧的天昊 “浅月可有哪里不舒服?”天昊贴心的问。 活动一下,确定伸手只有淤青和擦伤,“沒有,只是手受了点伤。” “有酒吗?”我轻声问道,天昊身上应该是不会带酒的,于是我转身问向其他侍卫。 倒是身后一个侍卫,当即递过來一个葫芦。 我拔开塞子,狠狠灌了一口酒,将剩下的浇到两个手掌之上。十指连心,烧灼一样的痛感传來,我倒抽一口冷气,感觉两只手抖肿起來了。勉强笑道:“幸好只是有惊无险,若你慢一步,咱们两个在路上错过了,我今天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其实我一直弄不明白一件事情,为什么每次当我有生命之危险的时候,天昊就会第一时间出现,并且英雄般的将我救下,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也许还是巧合,三次弄到也是巧合?那老天也太喜欢弄巧合啦。 天昊沒有回答,这时候雇的轿子已经來了,我坐上轿,让人掀起轿帘,看见天昊默默地站在轿子旁边,心里才踏实一点。在外人看來,一个国师给我守轿子,心中会有什么想法呢?好在大多数的人都不认识天昊,更不知道天昊的身份。 还沒起轿,就见远方冲出一队士兵到处赶人,在大街上请出一条道路來。 “喂!你们先到一边去!西破魂使节的队伍就快到了!这边要封路,等使节过去才能通行!”几个士兵走过來,见我们一众人灰头土脸,乘坐的是平民才会雇佣的二人小轿,旁边还站着的男人还转过身,不让人看,粗鲁地喊道 我一愣,很久沒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过话了。倒是六王府的侍卫平日里跋扈惯了,我又受了伤,急着回去看太医。本就因为我的事情担惊受怕一路,回去还不知会被天佑怎么处置,憋了一肚子邪火全都发细则这群兵卒身上,一个个虎视眈眈望着对方。 “放肆!你们可知道轿中之人是……” “住口!还嫌不够丢人吗?”我打断了这些人的话,“让开道路,不要惹事!” “不就是等一会儿吗?又不是什么重伤,死不了!不知者不罪,何苦人家正常办事,语气冲了点,但并沒有恶言相向,何必惹这个麻烦!” 那个西破魂的使节木糖醇,天佑从來沒有放在眼内,连带着我也收影响在心里不拿他当一回事。只觉得沒必要而已。 隐约听见悠扬的异族音乐,西破魂使节的团队到了。倒是和东破魂的音乐不同,更多了一番异族风情。 “还是轿子里的这位小姐明事理好说话!”我们不想生事,有任务在身的兵士更不想,便赔笑脸说道。 我们连同许多行人一起被赶到道路两旁,等待西破魂使节离开。 远处传來沉重的脚步和带有悠长鼻音的叫声。在众人惊异赞叹下,一队象奴牵着五头健壮的大象走走使节团最前面。 我猜想让大象先行,一想到这里我忽然背后直冒冷汗,要是刚才不是天昊及时出现,大象发狂冲撞了使节不说,我骑马撞上这些大家伙,还不被踏成肉饼? 仪仗过后,便是前來出使的西破魂的贵族,我和天昊还有众多侍卫混在人群中,众侍卫放射状将晚的轿子护在中间。我用手背将轿帘掀开一条缝隙,从缝隙之中,看见阿里巴巴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意气风发地在使节团慢慢行进。 西破魂的贵族木糖醇?老乡阿里巴巴? 换成自己躲在暗处观察对方,这种感觉很奇妙。我想起阿里巴巴几次狙击我的情形。可惜手里沒有弓箭,可惜双手受了伤,可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法下手,只是眼睁睁看着阿里巴巴耀武扬威地离开。 和天昊或者天佑相比。阿里巴巴身材修长健美,有些中性的美感,无论是原來的世界还是古代,都称得上漂亮。西破魂的服装很是鲜艳,男人也带着古朴的耳环和项链,倒是冲淡了他清冷的气质。 “浅月……”我正想放下轿帘,耳边却传來天昊的声音,“这个人就是多次想暗杀你的阿里巴巴,而且我知道,是破魂族的人将他弄过來的!” 跟在使节后面的随从或是捧着或是几个人抬着贡品,全都蒙着绸子,看不到是什么东西。 “天昊,我怎么越想越觉得这事像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我压低声音说道 “我已经让人将马送回到六王府,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天昊也是压低声音的回答。。 “嗯!”我点点头,身体放松下來,越发觉得浑身上下到处都很疼痛,便想说什么转移注意力。 “天昊!你是不是找到了破除预言的方法?”我装作无事的回答。 “……”天昊一阵沉默。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最近很不对劲!”我继续说道。 “是的,我找到了一些方法,只不过对你的影响会很大……”天昊说道这里有些犹豫。 “你心中犹豫了?”我明知故问。 “如果换做六王爷,你说他会不会犹豫?”天昊沒有回答我的问題,反问道。 “我不知道……”这个问題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是面对政治国家的天佑,也许不会犹豫。但是作为我的丈夫的天佑,也许就会犹豫。 “我知道自己不该犹豫不决,可是我做不到。”天昊当时很直白的说。 我和天昊一问一答,听着他说起能够破除预言的事,我既满足又失落:“其实你不用犹豫呢,我也想早点脱离这里的生活,我想念我的家了!” “这里难道就不是你的家吗?有六爷,有如意……”天昊本想安慰我,又觉得说错了话,“当然我知道,你在你那个世界也有很多牵挂,你想回去也是正常……” “如果说是牵挂,我在原來的世界,只有母亲,怎么都比不上这里的一大家子!”我半开玩笑地说,“只是那里有一些我习惯了的东西,所以我很思念……” 第二百二十章 阿里巴巴的目的(上) 一路沉闷地回到六王府,天佑亲自带人迎了出來。我在街上出现的状况,天佑这个时候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对于天昊的舍命相助,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只要出现太过激的反应就好。 “浅月!伤势如何?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天佑出來急匆匆地说道。看到立在一旁的天昊,天佑竟然一反常态的对他笑了笑,毕竟是救了我的命。 “回來路上和西破魂的使节撞到了,跟着众人回避,耽误了些时间!”我连忙解释道。 太医已经在后厅等着了,诊断之后,确定不无大碍,上点药就好了,天佑以前学武,少不得磕碰,六王府里跌打损伤一类的名贵药材尤其多。 让人送太医离开,我侧在榻上歪着。早已回來的春桃在旁边为我包扎双手。上过药这后,很有些清凉的感觉,但春桃的动作熟练有余温柔不够。只是,在这天佑和天昊两个男人面前,我不愿丢了面子,才沒有开口。【虽然更丢面子的模样,他们也都看过了。】 这时候,我才开口问道:“这匹死马突然发狂究竟是什么原因?查出來了吗?” 天佑让天昊也坐下,有些紧张的看着天昊,大概觉得有些事情也应该让他知道,又或者是想拉天昊入伙,也不避讳天昊,凝视了一会儿天昊,缓缓地说:“查过了,果然被人动了手脚,连发狂后的路线都是事先有药草控制好了的!” 我脑海中又出现自己骑马朝一群大象冲过去的场面,就算我能当机立断,拼着折几根骨头跳下马,也难保不被让马冲撞受了惊的大象踩踏到。 “哈哈!原來有人这么想让我丧命!”故作轻松地笑着,掩饰内心的震动,我感叹道。 “那个人的目标可不止是要浅月的命而已,而是借机以此将來访的使节全部‘留’在余国!”天佑说道,从书架上拿出一卷地图,抖手铺在案上。 “你看!之前在北边抗击契丹的军队,借口北地严冬酷寒,纷纷向西南方转移。驻扎在此处。”天佑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天昊、浅月你们看,这个地方地势隐秘,此次调动也是秘密进行,若沒有浅月的定王塔,连本王也不会得知。奔袭的话,只要半日便可到达西破魂境内!” “这次西破魂使节中很多是西破魂王族,若是如此身份的人全部被杀,为了面子里子,两国势必要一战。(.无弹窗广告)”天昊顺着天佑的思路说下去。 “这些与契丹交战的将领,大多是十四王爷那边的人,此时执政的也是十四王爷,但是,粮草的问題他们要怎么解决?”我有些不解的问着。 “无外乎去抢,以战养战。甚至更残酷的,将人肉做成干粮!当兵活不下去就当土匪,当土匪活不下去就当野兽!”天佑说话的语气冷森森的,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次西破魂的使节能够多活一段时间,他们真应该感谢驸马!”最后一句话,近乎调侃的语气。 我撇撇嘴,虽然心里恨不得阿里巴巴早一天死了,但要我为此赔上性命,我觉得也沒有什么大不了。 “能够理解,十四爷他们也发现自己政绩太少,不足以服众。所以才会如此急功近利。倒是……”天佑停顿了一下,“在对待浅月上,齐志远还真是狠绝,难道是爱得越深,恨得越重?” 对于天佑时不时的醋意,我已经习以为常,根本沒接他的话。天昊脸上可是沒有刚才好看,我猛然想起天昊之前也是暗恋过灵浅月,这样说的话,他和齐志远应该算是情敌。 “在马上做手脚的,也已经查出來了,是马夫常三!”天佑淡淡地说道,“人已经押到定王塔了,看看还能不能从他嘴里得到些什么!” 常三?名字有点印象,也不知是那群马府中的哪一个,我一时也无法将人名和记忆里一张张模糊的面孔联系在一起。 “浅月这是,又心软了?”天佑冷声问道。 “嗯!”我点点头,“不过放心,我有分寸!”不忍归不忍,在定王塔下手却不会打折,事情的轻重我还是晓得的。 “浅月呀!你还真是个好人!本王乏了!就睡一会!”天佑轻轻打了和呵欠说道,“国师,本王就不招待您了,浅月就帮本王送送国师大人吧,要是有什么事情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请教一下。” “不劳烦摄政王大人挂念了!”天昊也不示弱的说道。天佑听了他的话,也不再理会他,径自阖上眼。 我和天佑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浅月又心软了!”出了门,天昊开口便是天佑说过的话。 “我说过了,我有分寸!”我很不耐烦,语气有点硬。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齐志远要杀西破魂的使者我也是能理解的,但是朝廷之中的西破魂的势力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 天昊沒有在意我的态度,自顾自说道:“有善心是好事,只是别让这份良善成为折磨自己的根源。” 长吁一口气,像是要探天昊到底知道多少:“天昊,你知道关于破魂的多少事情?”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目莲已经故去,至于为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现在暗中破坏我们计划的人,我还沒有查出來是谁!”天昊颇有顾虑的说。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当个好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时代好人还是很有市场的。 “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我淡淡地问,不想让自己对他的关心表现出來:“最近我觉得记忆中多了很多属于灵浅月的东西,你不会做了什么手脚吧?” “如果我说,要破除余国预言,你将失去所有在余国的记忆,你还会愿意吗?”天昊的问題,似乎已经给了我一些答案。 “我不知道。”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确不知道,不说这里有我太多的记忆,如果我真的失去了这些记忆,我又将以什么身份生活在余国呢?我到底又算是谁呢? 第二百二十一章 被打 将天昊送出六王府,约定好过了年在仔细的谈谈破除预言的事情。(.好看的小说)天昊倒也沒反对,不过也不像最初那样的支持了。 送走天昊,转身却遇见刚从房间里出來的欢饮,于是叫住他,我轻声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找总管。”在春桃的照顾下,我觉得幻影越來越贴近人了,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很多感**彩,“六爷命令属下掌管府内事务。虽然不才,但也当尽心尽力。” “不用那么急,反正已经到家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我有心地说道,“之前凯瑟琳跟我抱怨亏待了你!仔细想想,我好像真的有压榨你的嫌疑……” “属下惶恐!”幻影忙道,打断了我的话。 我看了他半天,可沒看出他哪里有惶恐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已经让人给你重新准备了房间!先别着急拒绝!你现在仍然住在侍卫的住处也是不妥。你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六爷可不会不在意的……” “属下听从夫人的安排!”幻影淡淡道。 布置幻影的房间,我也是稍微用了几分心的,布置摆设,丧期的禁忌,幻影的日常习惯都考虑到了。还有春桃是不能和幻影住在一起的,于是春桃又回到我身边。 不过我炫耀的体贴,在幻影那里沒有得到丝毫的反应,于是我也沒有心思在去说别的,于是我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帅爹!我又來看你了!” 一大清早,府里刚吃过早饭,我正陪着天佑在暖阁外面散步消食,因为过年,除了定王塔的工作性质决定仍要工作之外,大都休息了,我清闲不少,天一冷,出了门便觉得肺不舒服,便窝在家里伺候老公。 沒走几步,就听见有人通报凯瑟琳來了。 凯瑟琳咋咋呼呼地冲进大厅,此时我和天佑已经坐好,自己起身招呼凯瑟琳,看见天佑懒洋洋的模样,我知道他心中十分不待见这个干女儿,如果不是因为她手中掌握着玻璃的制造方法,他会立刻杀了凯瑟琳。 “你來了!”天佑脸上路出和煦的笑容。若不是亲眼见过他在背后谈论对方时,眼神中的厌恶,还以为这两个人关系有多好呢! “你上次不是说喜欢名马吗?正好前几日下面送來几匹好马,你去看看有沒有喜欢的?”天佑说道。 凯瑟琳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我和天佑已经知道凯瑟琳不会骑马,说喜欢好马不过是附庸风雅之举。看样子,她是真以为骑马就和吃大白菜一样简单。我自己就曾经是这样想过,对她的心态明了得很。这几匹马是天佑专门为预备的,都还沒有驯化过。念及她医治过幻影的病,我还真有点替她担心。便自嘲地说道:“凯瑟琳妹妹可别提骑马了,前两天我还从马上摔下來过,现在还满身是伤呢!” 经过这几天的修养,身上的淤青擦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倒是双手已经结痂,有些痒,为了防止我去抓伤口,手上仍然缠着绷带。 天佑面上不露神色,却偷偷踩了我一脚。明显是在埋怨我多管闲事。倒是凯瑟琳看向我的目光多了几分鄙视。只嗲嗲地向天佑撒娇道: “帅爹!咱们什么时候去看马呀!” 哼!不识好歹!我暗骂道,有心转身离去,,不再管她去死。 天佑轻笑道:“呵呵!我现在就让人将马牵出來,你想看,什么时候都可以!若有喜欢的,就送你了!” “帅爹对琳琳最好了!~~”凯瑟琳兴奋地叫道 天佑微微一笑,看起來十分温柔,但是这个笑容我可熟悉得很,刚结婚那阵子,只要他这么笑了,回头我一定会倒霉。更何况从天佑的之前的表现來看,就算凯瑟琳是个马术高手,天佑要她出事,她也只能出事。 唉!幻影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我决心为了她再得罪天佑一次:“马什么事情骑都一样!幻影回來了!正想见见你呢!”说罢!我望向凯瑟琳,话我已经说到了,连幻影都搬出來了,若她还要去骑马,我也沒有办法。 “呃!”凯瑟琳愣了一下,方才想起幻影是谁。随即便在看幻影和骑马之间犹豫起來。对幻影,她是三分钟的痴迷,长时间不见面,心思也就淡了。 “浅月!幻影还在孝期,不宜会客!”一旁传來天佑冰凉的声音,外人觉不出什么,我却背脊发冷。 无视天佑不时飘向我的带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她沒救过幻影,天佑算计死她我只会看热闹。但是眼下却硬着头皮说道:“琳琳也不是外人!何况她还帮着幻影治病呢!” “好吧!我去看看他!帅爹!等一下咱们再去骑马哦?”凯瑟琳说完,蹦蹦跳跳往前走。看我走在她身边,皱皱鼻子,道:“你跟着人家干什么?幻影往在地方我自己就能去了!你还是多陪陪帅爹吧!”她也不傻,看得出我和天佑之间起了矛盾,眼神中有那么点幸灾乐祸和小算计。 她这种态度一直让我很不悦,这份不悦正在将心中因为她救治幻影产生的感恩一点一点磨掉。 她这样,我便也沒说幻影已经换地方住了,她此去只会扑个空。 凯瑟琳一走,天佑便开始释放冷气。 我讪讪回头,讨好地笑着:“天佑……” “本王一直以为浅月跟我是一条心的!”天佑的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甚至沒有愤怒。 “天佑!我……”我还想着要辩解些什么,想着要跟他讲讲道理。 【啪!】 “本王的安排!都让你给搅了!” 我话还沒有说完,便被天佑个响亮的耳光,脸颊火辣辣地痛。好长时间,都只有我甩别人耳光的。 我呆呆地望着天佑,天佑对面,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摄政王就是摄政王,耳光已经打出习惯了吧!分不清谁到底是谁了!”说话间,血顺着嘴角淌了出來,捱巴掌的时候,一个沒防备,咬到舌头了。我冷冷笑道,用缠着纱布的手背擦掉唇边的血迹。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天昊救救我!(上) “我不是……浅月!你要不要紧?”天佑焦急系解释着,这件事上,他确实有生气的理由。(.好看的小说)但这个时候,他就像一个因为做错事而手足无措的孩子,慌乱地望着我。 叹了口气,转身往出走,衣袖却被天佑扯住。 “浅月要上哪儿去?”天佑问道。 “出去走走,我想单独静一静!”我声音冷到连自己都觉得吃惊。 “沒有本王的许可!你哪里也不能去!”天佑冷着脸,强硬地说,眼中却流露出意思祈求的神色。 本來,按我的性子,看到他这个模样。应该是会很听话的留下來,随后好好的哄哄他,最后实在不行,也会耐心的解释一番,将所有的事情一一摆出來,说开來。 但此时,我使用了连自己都无法理解地采取了最极端的方法,面无表情从腰里抽出灵蛇匕首,将天佑拉住的袖子一分为二。满意地看到天佑眼中逐渐暗淡下去的目光和期望,转身离去。 一路行至六王府门口,守门的小厮见了我,忙问:“浅月要出门,是要备轿还是备马?”说罢,看着我包着绷带的手,笑道:“瞧小人这双狗眼!这就让人备轿!”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走走!”我看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可是浅月的安全……”小厮颇为担心的说道。 “难道摄政王说的是沒有人跟着我就不能出去走走?”我挑眉,轻轻问道。 小厮连忙赔笑:“夫人真会说笑,六爷怎么会有这样的吩咐。” “那就让开!”我不耐烦地说道。 出了门,将手拢在袖子里,漫无目的地到处走,快要过年了,到处张灯结彩,行人换上鲜艳的衣服,脸上也都喜气洋洋,我独自一人显得格格不入。 叹了口气,空气中形成一片白雾,阳光虽然很好,毕竟是冬日,还是很冷的。出门时多了个心眼,披上斗篷,此刻身上,倒也沒觉得寒冷。只是大量冷空气灌进肺里,时间长了,便觉得胸口凉得难受。 被暗杀得多了,自是有了几分防备,直觉身后有人,因为是大街上,本來不会太在意,只是这个人跟着我身后,却并沒有听到脚步声,便让人心里发寒了。我回过头,见幻影正站在我离我不远的地方。 他穿着孝衣,看起來凉飕飕的,却十分自如地站在寒风里。他手上捧着一个狐皮的大围巾。 “你怎么在这里?”我疑惑地问,“沒去见凯瑟琳吗?” “本正要去的!”幻影将围巾递给我,我将围巾围好,遮住了大半个面孔,只留一双眼睛,“守门小厮急匆匆跑过來说夫人半个侍卫不带,一个人跑出來了!属下只好來找夫人。” “看來又是我将事情给搅合了。”我叹了一口气,凯瑟琳此刻大概已经和天佑一起去骑马了吧?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我裹了裹围巾,问道,“你怎么想到要给我拿这个?” “属下出门时,六爷吩咐的!”幻影到不邀功,老实的回答着。 我闻言立刻拉下脸:“你回去!” 幻影沒离开,反而劝道:“夫人,春桃说您和六爷是夫妻一场,别为小事伤了和气。” 小事?牙让他打活动两颗,耳朵现在还嗡嗡作响,这叫小事?这在古代,牙掉了我上哪里镶去? “我一个人走走,你别跟过來!”我对幻影说道。幻影口中称是,却始终跟在我身后不超过五十步的地方。 几次赶他不走,便放任他跟着。 上次吵架,天佑一气之下跑去十三王府去。这次换我跑出來,却是无处可去。想着想着,脑海里不停的冒出都是天昊的容貌,总不会让我和天佑和离,然后和天昊私奔吧? 突然想起从前一个结了婚闺蜜被她老公打了之后,当时我们几个朋友都是什么反应來着?斩钉截铁地对她说,离婚,坚决离婚!男人打老婆会上瘾,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她当时苦笑:一起过了这么久了,哪是说离就离的?当时心里还真是怒其不争,现在换了我原來也还是一样。 在路上游荡着,直到过午,感觉有些饿了。一抬头,却发现竟然下意识走到了国师府的前巷,这条路熟悉得很,再往前走几步,便是天昊的宅邸。以往,我但凡有一点不开心的事,就会來这里。今天是我天佑别扭的时候,來找情敌诉苦会不会引起更大的风波?如果朝歌还在的话,也可以去他那里。他会给我泡上一壶茶水,然后耐心地听我絮絮叨叨地抱怨。 回头看一眼跟在身后影子一般的幻影,轻哼一声,向天昊家的大门走去。看你能跟多久? 我上去敲门,看门的小厮好像早知道我会來一样,笑容可掬的出來迎我,“灵夫人,真是不巧,国师大人不在。不过他说如果夫人來找他,就请您去锦绣楼。第一雅间,国师大人等在那里。” 我当然知道锦绣楼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余国京城最喧哗热闹的社交场所了,无论男女都可以去,男的到那里多半是找男的,女的自然是找女的。我想着,忽然心中一笑,去了青楼,我倒要看看幻影怎么跟进去。于是谢过小厮,加快脚步往锦绣楼走去。刚一进锦绣楼的门,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熏人的香风。 这个时候,和入夜之后相比,人并不是很多。大厅里坐着的大都穿金戴银,颜色鲜艳得很,相比之下,我的打扮咋看挺不起眼,但身上很多饰物并不是有钱就能穿在身上的。做迎來送往的生意,看人都准得很,立时好几个穿着绿衣服的年轻女子跑了过來,其中一个抢了先,谄媚地笑道:“这位小姐看着面生,第一次來吗?” “嗯!是的呢!”我答道。解开围巾和斗篷,交给她。 “哎呦!小姐!您的脸是怎么了?”看到我的脸,跑堂一惊一乍道。 “让家里的公老虎打的!”我也不避讳直接回答。 “呵呵!居然有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对这么俊的女子都下得了手!”一个三十多岁,风韵十足的粉衣女子走过來,浅笑道,“好重的手劲啊!这位可是要听戏还是?!”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天昊救救我!(中) 看见她的样子,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烦闷,冷冷说道:“你倒是很会说话!第一雅间的客人还在吗?”都给打成猪头了,俊个毛线啊!他们是看这身衣服俊才是真的。 “雅间的客人刚走,客人说他去去就回。”老板娘风骚地说道。 胭脂香粉呛的我难受,但进來了,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出去,便道,“给我准备个清静的地儿!找几个年轻干净,会弹琴唱曲儿的!我……”话还沒说完,便停住了,因为我看见幻影跟着走了进來。 幻影还沒进门,便被几个跑堂拦了下來。 “去去去!你是沒有脑袋还是沒长眼睛啊!一身孝服四处招摇,真是给我们找晦气!……哎?这,这位侠客!有话好说!” 跑堂的语气转得很快。因为幻影默不作声抽出匕首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让开!”幻影说道。 老板娘抱歉地朝我笑笑,走过去对幻影说道:“这位爷!我们锦绣楼是开门迎客的,您这一身孝,往这儿一站,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两锭银子同时从不同方向抛到女子手里。 老板娘一手一个银锭,左右看向我们两个,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啧啧,这份默契……” “找个雅间够了吧!”我说道,“多余的钱就算补偿,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意。” “那小姐!唱曲的孩子还要吗?”老板娘笑着问。 “不要我來这里干吗?”我反问道。 “呵呵!我们这儿的姑娘都娇嫩着呢!可经不起这位爷的捶打!”老板娘笑着说道,看样子是误会了。不过幻影沒少给天佑背过黑锅,所以也不差这一次。 幻影默不作声跟着我后面。被引进一个布置幽香扑鼻的房间,布局颇有几分雅致。门一关,外面的喧闹声立时少了不少。沒过多久,几个抱着琴,箫,琵琶,月琴的小女孩走來进來。大多十三四岁,未施粉黛,一个个长得俊俏干净,怯生生望着我和幻影。 看來老板娘是将这里还沒梳拢的孩子都送过來了。 “弹些欢快的曲调吧!”我回答。一边想着天昊怎么还不來,就在我寻思的时候,天昊犹如神仙般,从外面推门进來。见了我和幻影,脸上露出一丝不快,这一点倒是和天佑一模一样。 “幻影,我有事情要和浅月说,你先出去吧。”天昊冷声吩咐道,只可惜幻影沒买天昊的账,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向我看了一眼,我微微点头,他才万般无奈的退了出去,领走的时候,还不往用银针在已经上來的酒菜上试了试,才放心的走出去。[.超多好看小说] “坐下吧!你怎么知道我会去找你?还是你知道我会和天佑闹起來?”我沒看天昊,自顾自地说,看着一桌子菜,油腻荤腥,真沒有什么能吃的,这种地方本來就不是吃饭的地方,食物做得差强人意,比起同档次的酒楼可是要差上很多,更不要说讲究吃喝的国师府。 好容易挑出一些不太甜的糕点,都推到天昊面前:“你也吃点吧,每次总是给你添麻烦,我都过意不去了,不谈交易,只谈人情,我也欠了你好多。” “那就多谢浅月了!”天昊拿了一块点心,面带笑意地将其掰成小块,一点点吃了起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当然便按着天佑的喜好,挑了松软细腻,口味清淡的点心,却并非是天昊喜欢的口味。可是天昊喜欢什么,我从來都不知道。 年轻的小姑娘们低眉顺眼地拨弄着琴弦,吟唱京城里最流行的新词,都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地将自己当布景板。 我便就着丝竹之声下酒,我酒量一直还可以,今天却醉得特别快,酒意上涌,也开始死猪不怕开水烫起來,拍着桌子打节拍大着舌头自己唱起來。 “灵浅月”天昊终于看不下去,过來拉起我。我顺势往他身上一靠,并沒有糊涂到人事不知的地步,而是仗着酒胆故意在占他便宜。他若是闪躲或者推开,我就无赖地往下倒,反正他不会让我真的摔在地上。 我就是想要向喜爱自己的人撒娇耍脾气。 “都说打人不打脸啊!我爸妈都沒舍得打过我……”我嘀咕着,与其是对天昊诉说,不如说是讲给自己听的。 “浅月……”天昊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免费送上门的豆腐,我想是个人都不会拒绝。 “家暴什么的,最差劲了!他还打脸!让人家怎么出门啊……你瞧瞧,都肿成这样了!”我死死扒着天昊,伸手指向自己的脸。 朦胧中,隐约可见天昊一脸无奈的表情。 “……浅月!你这样明天又要受苦了,天佑的人可都在看着呢!”天昊似乎有意提醒着我。 “……看吧!让他们随便看!随便回去说,大不了我不做这个灵夫人啦!我还可以去做罗刹的首领……”话说多了,语无伦次夹七杂八的,也分不清是谁经历过的事。因为对方是天昊,口风很紧,我才继续说下去。 “你们都出去!”天昊淡淡瞥了那几个小丫头一眼,冷冷道。本就坐立难安的小丫头们闻言,如蒙大赦一样逃了。 “天昊!他们只是些小丫头而已,有点绅士风度吧!”我胡言乱语道。到这个世界之后,我一直有性别错位的感觉。女人自然是同性,除了天昊幻影,齐志远天佑和朝歌以外的人,我似乎也都当成了同性。 “我七岁那年,总是被一个男的欺负,经常让他打,差点就沒给他打死……我的两个前辈也是……但我不在乎,他们不是天佑,不是和我过一辈子的人,不是我心里的人,伤害不了我……” 我说罢,动了动脑袋,用额头顶住天昊的肩膀,一会儿说的是我的事,一会儿说的是我或者灵浅月的过往,也不管他听得云里雾里: “其实,我已经不生天佑的气了,在我砍断自己袍子的时候,看见他紧紧抓住那半幅衣袖,一副想哭又哭不出來的表情,我就沒法生他的气了……天昊,你说奇不奇怪,我明明就是想要报复他一下,明明那就是我要的目的。我却觉得……这里,比那个耳光痛得多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昊救救我!(下) 我说着,抓起天昊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超多好看小说]天昊像被火燎到似的霎时缩回了手。 “这便是夫妻吧……”天昊轻轻说道,似也有很多感慨。 “……也许你说得对!”我的语调变得奇异,听在自己耳中都觉得飘忽,“天昊,你真好!” “浅月,我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天昊的声音只在瞬间动摇了一下,随即声音中又多了一丝失落,在他看來,我应该是他的妻子才对。 “要是你的话……”我低声笑道,“要是你长得再朴素一点,我带你回家,爸妈看來一准儿高兴!” “……浅月!!!” “天佑?天佑不行!……他就是毁了容,我妈也不会同意的!她总说条件太好,气质太好的男人,我看不住的,早晚会和别的女人跑掉……” “浅月!在余国,男子都是妻妾成群的,你不用太过放在心上。” 天昊的话传进我脑袋里,我却反应不过來此话什么意思,只能确定一点。 “你替他说话,不跟你好了……”我小声嘀咕着。明明是小屁孩吵架耍赖的话,如此场合说出來,却无意中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暧昧。 “呐!天昊呀!”我又嘟囔着。 “我在呢!”天昊小心的陪笑着说。 “你知道嘛!上次在罗刹的山洞,我是多么的喜欢你!”我耍赖地说道。 紧贴着的身体,明显感到对方微微一颤 “浅月!有些话不可乱讲!”天昊说道。推开我,站起身。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不对!”我大声质问着已经有些脸红的天昊:“不要在回避,你每次都能及时出现帮我,还不是因为你总是在暗中注视着我,所以……” “浅月!有些事情既然心中清楚,又为何要说出來!”天昊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我摇摇晃晃站起來,从背后揽住天昊,凑到他耳边喃喃低语: “我一直在等,等你主动提起这件事……可是我已经沒有耐性了!” “浅月……”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喜欢我的,你想和我在一起!” “……浅月!!!” 天昊挣开我,提高了声音,语调中带着严厉的警告,我被他甩到地上,同样厉声质问道: “我问你!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敢说出來!?难道说出來之后我们就不能再见了吗?我可能会失去现在的记忆,等我失去了之后就什么都不会记得,你在害怕什么?” 之后,便是一阵沉默。(.好看的小说) 天昊轻叹,扶起我,说道: “……浅月,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是吗?真的沒有意义了吗?难道我不能在我失去记忆之前,满足自己一个愿望吗?”我懒洋洋地问道,奇异地处于一种既迷醉有清醒地状态,思路无比清晰,行止却是狂悖。 “浅月!不要在为难我了,我知道如果我将这话说了出來,就一定认不出想要……” “天昊……”我轻声唤道,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身体,“天昊……这些日子我总是想着你……” “我不愿让自己空闲,不愿独处,否则就会想起你……”。 “旧病复发静养这段日子,你知道有多难熬吗?我只要想起你,就拼命的回想着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说道,轻轻咬住天昊的耳垂 “浅月……请……请放开我!”天昊紧闭双眼,咬着嘴唇说道。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回忆起我们在山洞的那晚儿,回忆那时的每一个细节,回忆你的每一个反应……可惜大半记不起了……天昊……陪我回想一次,好吗?” “不可以!!浅月我喜欢你!可是我们之间已经错过去了,我想再也回不去了!” “是吗……”我轻飘飘地问。男子动情沒有女子那般隐秘,两人紧贴在一起,对方身体变化我都感觉得到。 他狼狈躲闪的样子,在我眼里十分可爱。我不停在他耳边唤着他的名字 “天昊……天昊……” “浅月!……不要怪我!!!”天昊咬牙道。 我只觉得腰间一麻,整个身体便不听使唤了。 “天昊!快放开我!” 天昊浑身轻颤,慢慢自地上爬起來:“我也是迫不得已!”他抱着双臂,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将我抱起,放到内室的床上。 “穴道两个时辰便会自动解开,浅月且先休息一会儿!我就守在旁边,待你酒醒之后,我们两个在好好说!” 我仰面躺在床上,直愣愣望着轻纱薄帐。交欢场所的床铺确实舒适松软,加上酒意,我很快就睡着了 醒來时,头稍微有些痛,四肢也颇为沉重,我不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华灯初上,门外丝竹悦耳,莺声燕语,男男女女高声谈笑,比白日要热闹的多。 天昊见我醒來,出门吩咐幻影准备醒酒汤。 看见天昊,我便想起之前那些荒唐的举动,身上的穴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 “醒酒汤就不必了,我沒喝那么多。” “喝一些总会舒服一点。浅月!已经入夜了!你和幻影回去吧!要不一会儿天佑又该满大街的出來找你了!” “嗯!也好!”我答道,几经犹豫,还是惴惴不安地开了口,“那个……天昊,我之前喝得多了,那些不该说的话,冒犯你了!” “浅月并沒有说什么话,我在也不记得你说过什么!”天昊淡淡说道。 我低下头,强迫自己露出一丝笑容,不记得了吗?天昊大概会清晰无比的记在心中! 回到六王府,夜已颇深了,敲门之后,等了好一会儿才开,看门的小厮睡眼惺忪,见是我和幻影,立刻便清醒起來。 “哎呦!夫人!您可回來!” 沒有理会小厮的絮叨,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幻影送我回房之后就告退了。我望着烛火,心思纷乱。本來天佑闹得已经够闹心的了。又无故闹出了天昊这档子事。 烦闷至极,便取下箫,走到庭园轻轻吹了起來。这个是灵浅月的习惯,慢慢的,我后來竟然也开始喜欢上烦闷的时候月下吹箫。每次只要箫声响起,必会慢慢平静下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春节晚宴 曲罢,却见西北方向透出亮光,那边是天佑的居处,我放心不下,便对自己说,就去看一眼也好。 天佑的院内果然灯火通明,往常他倒是时常熬夜,但自从不在掌柜朝堂之后,这个时候他早该睡下了。我在院外犹豫片刻,终沒有敲门进去。 正待离去,门却被打开了。天佑身边的小厮四儿走了出來:“六爷请夫人进去!” 我脸色一变,转身便走,却听见天佑的声音从身后传來,“浅月这就要走吗?” “这么冷的天,你出來做什么?” “我若不出來,你不就要走了?……进屋说话吧!……好吗?” 天佑最后那句话声音说的有些悲戚,令我心里所有的防线瞬间全部崩溃。 “嗯!”我不别扭,顺从的点了点头。 天佑闻言,走了出來,拉起我的手,随即神色一变:“浅月你的手…… 我一看,原來手上的伤不知什么时候裂开了。 “朵儿,玉儿,去取伤药和绷带來!”天佑吩咐道。 “我沒事,怎么这么晚还沒睡?”我问道,一进门,却首先看见案上是我白天穿过的衣服,当时因为缺了半副袖子,出门前我便给脱了。随便一甩,也不记得扔哪儿了。 天佑沒有回答,专心替我包扎伤口。 “浅月手上的伤已经好了,脸上也得上药才行!”此时的天佑,变成了一个相当柔情的丈夫。 “好!”我答道。 天佑修长的手指沾了药膏在我脸上轻轻地涂抹,我嗅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哎,这要是润肤霜该多好。 “浅月!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怎么了,居然会变成这样……对了,那件衣服,我已经让春桃给你缝补好了,你试试看!” 天佑抖开袍子,替我穿上,眼神和行动头有些小心翼翼,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袖子用同色的丝线刚刚好,根本看不出曾经被割开过。 我抱住天佑,低声说道:“天佑!好好休息!不过是件衣服而已,不代表什么,在世上,沒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 第二天,定王塔回报,昨日凯瑟琳与天佑在郊外马场去骑马,落单之后,被一伙贼人劫走,目前尚无消息。 相信于此同时,天佑也得知了我和天昊在锦绣楼的那场闹剧。对这些事,我们两个不约而同都选择闭口不提,装作什么都沒有发生过。 时间一晃到了腊月二十九,皇上在武英殿设国宴款待西破魂的使者。十四爷借口天佑身体不好,并沒有让他进宫,只是单独点了我。我心中明白,多半是齐志远的意思,他知道阿里巴巴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齐志远心中大概也想给阿里巴巴创造个机会。 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宫,却是头一次独自一人,动身前,天佑絮絮叨叨叮嘱我许多琐事。 我脸上和手上的伤,赶在过年之前倒也全好了。总算沒有在小皇帝和齐志远等人面前丢人现眼。 坐在身边的萧若诗,她早已今非昔比,现在是十四王妃。十四爷现在在台面上执政,自然沒有人敢出來说萧若诗的不是,更沒有提起她在青楼的过往。 国宴的食物仍然是说不出的难吃,尤其以这一顿为最,除了面食就是肥肉。不知道是因为太穷,拼命节省钱财,还是故意怠慢西破魂使节。加上菜的顺序有先有后,为了一起上桌,先做出的菜都用笼屉热着,鲜味全都失掉了,口感也很难保证。 歌舞表演水平倒是极高的,也因为是正规场合,演出尺度中规中矩。但阳春白雪不是谁都能欣赏得了的,我沒有那么高雅的爱好,舞者秀美的面孔和娇柔的身材也不是能让我喜爱的类型,故而有些恹恹。刚开始西破魂使节带來的舞蹈好歹还有些异域风情,轮到余国自己的舞蹈表演的时候,我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突然一阵恶寒让我头皮发麻,顺这这股恶意望去,斜对角西破魂的席上,阿里巴巴正若无其事地向旁边之人敬酒。 我亦不动声色夹了一筷子菜,经过这些日子跟着天佑身边,和皇帝十四爷、齐志远明争暗斗,脑中灵浅月的记忆以及手上掌握着定王塔,我对阿里巴巴已经沒有之前那般恐惧。 “西破魂使者内好像有人对灵夫人心怀恶意!”耳畔,萧若诗小声说道。 嗯?我心中一动,自从和十四爷闹掰了之后,我与萧若诗已经全无交集。为何她此时会特别提醒与我? “灵夫人,看起來很沒有兴致,似乎更喜欢我们破魂的舞蹈呢!”突兀的声音响起,不需看,便知挑衅者是阿里巴巴。 “区区粗俗之人,不识雅趣,平素只爱看些不上台面的表演,倒让使节见笑了!”我淡淡说道。话音一落,在座大臣看向西破魂的眼中充满讥讽。 倒是齐太后接话打起圆场來:“这位使节倒是器宇轩昂,不知是何身份?” 阿里巴巴忙站起出列,行礼道:“不才破魂英王王子木糖醇。” “原來是王子,难怪仪表不凡。來人!将哀家桌上这壶的玉壶春赏于此人!” “多谢太后!”阿里巴巴跪地,口中谢恩,表情却不爽之极。想想也是,身为现代人,社会上好歹还打着人人平等的口号,绝不会认为得到皇室的剩酒剩菜是一种荣誉。为了一壶破酒向人磕头,他的表情会好看才怪。 “不才远在破魂,亦听闻灵夫人,文武双全,通音律,善书画,擅骑射。甚至远胜于许多男子!我也自小学习骑射之术,愿与夫人切磋一番,以娱视听。” 阿里巴巴说罢,挑衅地望着我。 擦!这是要单挑啊! “切磋竞技,此提议倒也甚好。”齐易烟温言说道,一双美目轻盼,淡淡在我脸上扫过,似乎别有深意,“灵夫人的骑射,哀家也许久未见了。” 许久未见的又岂止是骑射功夫,她的脸圆润许多,妆容也和少年时代有所不同,显得雍容华贵。看着这张脸,怎样也联想不到那个在后面叫我“浅月”的少女。 第二百二十六章 比试(上) 我并不害怕阿里巴巴的挑战,但是心中多少有些阴影。看他之前刺杀我时的基本功十分扎实,我猜想他骑马射箭应该也不在话下,就算是他之前不会,学起來也应该是十分容易。 “那么,灵夫人不知道你是否赏脸?”阿里巴巴转头望向我。灵浅月是少数民族的首领的女儿,从小自然受了很多骑马射箭的联系,为了不暴露身份,最近这一年我也沒少练习,自我估计应该是不会再阿里巴巴面前丢脸。 “启禀太后!臣近日听闻灵夫人双手受伤,此时身体状况恐怕不宜再动武。不若就由臣天昊來领教王子的精湛箭术!恳请太后恩准!” 我尚未开口,与我隔桌相坐的天昊先开口说道。天昊这番话有礼有节,我虽然只是个王府夫人,好歹还有个罗刹首领的身份,倒也还和天昊国师的身份相配。 凭借天昊的武艺和阿里巴巴比射箭绝对不在话下。我心中一阵温暖,他总是这样的照顾我,叫我心中如何能忘记他。 我看向十四爷和齐志远,果然他们也若有所思,这样的行动,任何人都会认为是国师靠向天佑的一个信号。 不过脸色最难看的还是阿里巴巴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还是被我看的清清楚楚。[.超多好看小说] 看到敌人不爽,我就觉得快乐。可我心中明白,若是我真让天昊替我上场比试,估计私底下会被余国大臣骂死。 “国师一番美意,浅月心领了!不过区区小伤,不碍事!下场比赛还是做得到的。”我起身向天昊施礼,淡淡地说道。 阿里巴巴听到我的话明显一愣,他大概沒想到在有人自愿替手的情况下,我还会坚持迎战。 “王子,不知道你打算如何比试?”我故意挑衅地问道。 “先比箭术,再比骑射,各三箭为准如何?”阿里巴巴说都倒也爽快。 “可以!”我转向齐易烟,施了一礼,“还请太后娘娘恩准!” “准了!既然如此,哀家就在添个彩头!”齐易烟温和地笑着,她想了想,说道,“來人,将从海外运來的琉璃盏拿一对來!作为得胜者的奖品!” 我和阿里巴巴对于彩头一点热情都沒有,尤其是她看到奖品就是两个玻璃杯的时候,在这个世界的人看來,价值不菲的东西,在穿越者眼里却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是当我看见这两个玻璃杯,心里却不由得震了一下。(.)这个和灵浅月刚來京城时借住在齐家不小心打碎的玻璃杯一摸一样。 看到我的反应,齐易烟先是露出一丝微笑,随即又皱起眉头。 不一会儿,外面立了箭靶,,一队侍卫被调了进來,牢牢护住各位皇族权贵,以防有人拿了武器之后,心怀不轨。 “谁先來?”阿里巴巴朗声问道。 “比试是王子先提的,规矩是王子定的!这一次自然也是王子先來!” 阿里巴巴望了我一眼,转身去挑适合他的弓箭了。看他之前的表情,应该是对自己的骑射相当有自信,但是当他看到摆着面前的弓箭的时候,眉头轻轻皱了起來,犹豫了很久,才挑选了合适的弓,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非常满意。 阿里巴巴手上沒有戴扳指,而是戴了一副皮质的手套。他用三根手指拉起弓弦,食指和中指夹住箭尾,箭头搭在持弓手的外侧。不似一般射箭将弓弦拉至耳后,而是拉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这个动作一出來,文官不觉怎样,武将那边却是引起一片哗然,中间夹杂着些许嘲笑的声音,这是一种比较独特的射箭姿势,多半是少数民族才有的,我之前在电视剧中倒是常见,只是在余国从來沒有见过。 【嗖】的一声,阿里巴巴射出的箭牢牢钉在靶心正中,可以看到箭尾轻轻颤动,力道之大自不必说。 西破魂使节团立刻叫了一声好! 阿里巴巴紧接着又射了一箭,仍然正中靶心。 接着,他看向我,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弓。转身选了一张更硬的弓,转身搭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 箭一放出,便听到一阵破空之声。这一箭竟是将靶心射透,钉在不远处的墙壁之上。 周围先是一阵寂静,后知后觉地传來极大的叫好声,这次不止西破魂人,连余国的武将也跟着叫了起來。倒是文官们脸色不太好看。 阿里巴巴转过头:“灵夫人!该你了!” 我挑选弓箭用的时间比阿里巴巴短很多,只适合我的臂力就行。皇家能拿出手的弓也都不是次品。 “灵夫人!这里的弓箭很多,不再挑选一下吗?”齐易烟问道。 “多谢太后关心,不必了。”我说道,心里稍微有点紧张,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摸了一下扳指。从箭壶里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引弓瞄准,弓弦靠身、右耳听弦。 开弓之后,身体很快进入平时练箭的节奏,心中一片澄明。流畅地屏息瞄准,放箭,正中靶心。 中规中矩的一箭,这次叫好的,就只有余国的官员,我沒给他们丢脸,他们大概觉得很高兴。 我也不在意,按照往常的习惯,在箭壶里抽出两支箭,搭弓瞄准,一箭两矢,分别射中我和阿里巴巴的两个箭靶红心。 接着,沒理会众人反应,从箭壶中抽出三支箭。倒提两支箭的箭翎,只一支搭在弦上,连续开弓,弓弦发出一阵悲鸣,三支箭衔接着射了出去。每一只射中靶心之后,都将前一支箭从中劈成了两半。 揉揉发酸的手臂,最后那三箭连珠的确是超水平发挥了。因为我自己也觉得满意,感觉周围爆发出的喝彩声好像比阿里巴巴的大很多。但心里却远沒有那般轻松了。连珠箭所需的爆发力让手臂现在还很酸胀,我骑术一般,比骑射的话成绩顶多马马虎虎,倒不如将体力用在发挥长项上面。 接下來的表现能说得过去就不错了,就是不知阿里巴巴还有什么后手。 阿里巴巴看着我的手臂,微微一笑:“刚刚是在下先射箭,为了表示公平,这一次轮到该灵夫人先來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比试(下) 公平你妹啊!!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我。(.无弹窗广告)但这样的话,我却也说不出口。心想自己还是太嫩了,让他看出破绽。下次就算身受重伤或者力气用尽的时候,在人前也一定要装成沒事人一样,否则容易被人趁火打劫啊。 眼下,我用的这张弓已经拉得有点费劲,无奈之下换了一张轻弓。翻身上马,奔射了三箭,两箭命中靶心,最后一箭拉弓时,手腕一麻,失了准头,箭射出去也只是勘勘沒有脱靶而已 再看手腕红了一片,下马之后,便看见阿里巴巴隐秘的笑容,心中已知道是他搞鬼,不由的冷眼瞥了他一眼。 坐回席上,天昊不知何时挪到了我身边,低声说道:“刚刚西破魂席中有高手暗中偷袭,帮助阿里巴巴作弊。” “无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天昊不用担心。” 阿里巴巴利落地上马,轻快地驾着马儿做了几个高难动作,然后朝我挑衅地扬扬下巴。 看到他这个动作,西破魂使节中有几个粗豪之人也跟着喝彩起來。 我见状,斟了杯酒。朝阿里巴巴遥遥相敬,装样子喝了一口。 “浅月,我发现你在别人面前伪装的功夫不差呀!”天昊半开玩笑地说道。 “天昊!看戏时间不能多说话!”现在我能做的都做了,静等结果就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阿里巴巴求胜心这么强,但是就算我输了,顶多被人抱怨两声,面子上不太好看,也沒什么实际损失。 我望着眼前这两个玻璃杯,联系谢恩时齐易烟别有深意的表情,不露声色的观察着田心公主的表情,在我预料之中,并沒有多大的起伏变化,看來田心并不知晓这玻璃杯对灵浅月和齐志远的意义。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马术和箭术都很精湛的阿里巴巴,在马上射箭的时候,并沒有像众人预料的那样飞出去,而是直接落在地上。 接下來的事情成了一场闹剧,阿里巴巴几次拉弓,箭却想中了邪一样,全都射不出去。 我惊讶地望着骑在马背上,一连换了好几把弓,却一筹莫展的阿里巴巴。 西破魂那面已经有人高喊作弊了,余国官员自是出面反驳,并且嘲笑阿里巴巴自爆其短,后來演变成双方的口水战。作为主角的阿里巴巴倒是给晾在一边。 想起之前阿里巴巴的作弊手段,我心里冷笑。(.好看的小说)倒是天昊泰然自若地饮着酒,直到两边争吵得面红耳赤,才施施然站起來,整理一下衣袖。。 “各位请安静一下,听本国师一言!”说着,朝齐志远行了一礼,“太后,臣有办法说明,王子绝非中邪,更不是我余国在暗中动了手脚。” 天昊话音一落,互相瞪视的西破魂使节和余国官员都停了下來,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如此,国师便将缘故向众人说明吧!”齐易烟说道。 天昊拿起阿里巴巴最初用过的弓箭,纵身一跃,稳稳落在马背上,策马疾驰中,张弓射出三支箭,全部中靶。 罢了,翻身下马,对众人说道:“如各位所见,马和弓都沒有问題,若不相信,会骑射的武将都可以上前一试!” 几个武将上马试过,果然骑射间沒有任何阻碍。 “国师!现在可否说明,为何王子他……” “回太后,王子所用射箭之法,乃是古书中记载的少数民族之法。五百年前,北方少数契丹祖先曾经向西劫掠,和他们发生过战争,从中发现这种射法的一个弱点。” 说着,天昊微微一笑,再次上马,不过这一次的拉弓姿势竟是和阿里巴巴先前一摸一样。紧接着的情形也和之前相同,箭再一次落在地上。 “如各位所见,这种方法对箭的控制力很弱,只能在平稳的步战中使用,在马背上则无法将箭射出去。相传,当时契丹便是利用奔射的优势,一直打到西洋国中部。”天昊一边说着,一边轻快地跳下马背,亲昵地拍打着马的头部,转头向众人解释道。 “所以,比试之中会出现这种情况,只不过是王子选择了一个对自己不利的射箭方式而已。” 天昊话音一落,西破魂使节的脸上都显出略微难堪的神色,倒是余国的大臣们各个抬头挺胸,几个满头白发的老臣摇头晃脑地念叨着:“使用番邦蛮夷的射箭方法,当真舍本逐末!” 对于这种说法,我却不怎么认同,虽然不知道阿里巴巴射箭方式的优点在何处,但是既然能经受得起时间的考验,流传后世,并且成为十分流行的射箭方式,一定有它的独到之处。 齐易烟也赞了一番国师大人果然博学之类的话。然后看到气氛不大融洽,便又宣了歌舞,不一会,场面上变回一团和气,只是在座众人的心思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刚天昊的这番表现,啧啧,这才叫啊! “恭喜灵夫人!”天昊突然说道。 “也要多谢你是不是?”我调皮的看了一眼天昊,故意气他说。 不管是怎么赢的,赢了总是件好事,至少看着对面阿里巴巴那张黑到底的脸就是足够让人愉悦了。 “几年不见,灵夫人的箭艺仍是不减当年!让哀家回忆起还是家中做姑娘的日子了!”齐易烟说道,眼睛仍盯着我桌上的玻璃杯。“年少时光总是让人怀念。灵夫人可还记得这琉璃盏?” 记得,灵浅月记忆如此深刻之物,我怎会忘记,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更难处理。 齐易烟此刻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这段过往,他想要干什么?挑拨我和重华的关系?还是挑拨我和田心的关系? 偷偷环视四周,天昊眯起眼睛,用极其隐秘的目光打量着齐易烟。田心可能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瞪大眼睛一头雾水地等待下文,十三爷打着呵欠,只不时看我一眼。其他大臣除了少数人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大都面露八卦之色,颇有兴致等待下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昊的决定(上) 脑袋里盘算着,脚步去半点沒有落下,齐易烟话音一落,我就连忙出列,到:“太后所言,臣自然记得,这是臣刚到齐大人府上不久,一次嬉闹之中,打碎了与这一摸一样的琉璃盏。” “对于此事,臣妾这些年來,一直十分愧疚,有心偿补,既然太后提起此事,臣妾在此斗胆求一份恩典,希望能将此转送与齐大人!” “呵!”齐易烟干巴巴地说,“既然灵夫人由此心意,哀家准了便是!”。 “浅月,你后悔吗?后悔嫁给天佑?”天昊喝了一口酒,淡淡地问道。 他今天的表现一直让我十分意外,平日在众人面前他都不愿意和我走的太近,可是今天却是一反常态,在众人面前两次三番的救我,虽然表面似乎只有一个人知道,可谁知道有沒有眼尖的人看出來。 摸不准他的意思,我模棱两可地回答:“一开始沒有选择的余地,所以也谈不上后悔!” 宴会结束,我和天昊相携走出大殿,冷风扑面而來,直往衣领里钻。我们正待离开,却见一个瘦削的宫女低着头走过來,“奴婢见过国师、灵夫人!灵夫人!太后召见!” “国师大人!请稍候片刻!浅月见过太后便來!”我虽然心中疑惑,脸上还是强作镇静的说。 天昊点点头:“无妨!浅月且去吧!” 冬季深夜的御花园,树木假山看起來都有些狰狞,为了节省,廊下连灯都不点了,唯一的光亮便是前面宫女手中提的一盏灯笼。跟着宫女七拐八拐,到了一处暖阁。 对于齐易烟,我还真摸不透她的想法。 若当今圣上是她亲生,她揭灵浅月和齐志远的过往加深天佑,我,齐志远田心四个人之间矛盾。这事若被揭开,就算是为了的面子,田心也得和我死磕到底,让我们互相消耗,最终渔翁得利,我倒是可以理解。 问題是,皇帝是齐志远的亲儿子已经是不算秘密的秘密,齐易烟这个太后完全是依附着皇帝,换句话说她已经绑死在齐志远的战车上了。 齐易烟已经在暖阁等着了,她换了装,去掉厚厚的脂粉,精致秀丽的脸庞,一下便让我多出几份熟悉感。 这个尖下巴丹凤眼的女人美则美矣,却一点都不似太后该有的样貌气度。她望向我,伤感地蹙着眉。 “浅月姐姐……”齐易烟忽然悲伤地说道 “臣妾不敢当!”我立刻划清界限。 “志远哥说浅月姐姐已经不是原來的浅月姐姐了,大概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志远哥的话我从來都深信不疑,可是,今天,你……那琉璃盏,你当真一点旧情也不念了吗?” 她是在试探?还是当真这么的少女情怀?虽说先帝除了她之外,只有三四个后宫,但皇宫里毕竟到处都是黑暗,我不相信她会一点都沾染不到。 “回禀太后!臣妾有夫婿,齐驸马有爱妻!所以臣妾觉得臣妾的做法虽不完美,却还算是妥当的。” “浅月姐姐!我曾经以为,你和志远哥是最般配的一对,我沒阻挠你们,也是因为你是最爱他的人。田心对志远哥很好,志远哥也整天笑嘻嘻的,可是我知道他一点都不开心!” 听齐易烟这样说,我心中五味交杂,有喜有悲,说不出什么滋味。 “哦!”最终,我淡淡答道。 “你居然一点感觉都沒有吗?那个时候,你不是将志远哥当成你的一切的吗?人,当真会变得这样快?” 她的话太过孩子气,让我有些无奈:“太后……” “我是在以齐易烟,齐志远的妹妹这个身份和你说话!浅月姐姐!” “好吧!易烟……”我闭上眼睛,齐易烟会这样说也难怪,灵浅月亲情淡漠,性格孤僻自傲,并无能够交心的友人,在她心里也只重视齐志远一个人。 “若臣妾沒有婚配,或许会将情爱当成一切。” “浅月姐姐……” “臣妾现在的夫君是堂堂六王爷,他每天寅时便要出门,申时回府,然后总是忙到深夜,从不和我一起骑马练剑,但我每天晚上摘下随便乱放的朱钗,第二天总摆着随手便能摸到的地方。他也不会在七夕送什么特别的东西给我,但我的衣物鞋帽总是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不会时常和我跑到郊外打猎烧烤,却再忙也一定会在我生日那天,大半夜便爬起來亲手煮一碗寿面给我吃。”我一边说,一边回忆,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 齐易烟看着我的表情,突然站了起來,急冲冲地说道:“这都是些不足道的小事,随便一个有心的人都能做到。” “臣妾的生活,本就是些琐碎的小事。而且,他曾是六王爷,并非寻常男子。” 走出宫门,便看见候着的两顶官轿。天昊负手而立,看见我,迎了上來,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去富锦堂吧!那里酒不错!”天昊说着,亲昵地拽着我的手。我有种异常别扭的感觉,不知是该抽回來还是这么让他拉着。 到了富锦堂,我是客随主便,天昊要了一个清静的雅间,点了四色点心蜜饯,几个清淡的下酒菜,让伙计温上两壶酒。看他点菜的时候沒有半点犹豫,熟门熟路的样子,应是这里的常客。 随从安排在外面,伙计关上门,雅间只剩我们两个人,他亲自执杯,替我将酒倒满。我习惯了自斟自饮,正要问他深夜把我叫出來有何事情。天昊倒是先开口了: “先前,在皇宫里,浅月与太后的对话真是精彩。” 我心里一惊,自己和天昊携手而來,沒见她和其他人接触过,只能说给他传递消息的人,竟然比我这个当事人更先一步。如果天昊决心要帮我和天佑,以他的关系网,看來以后我们很多事情都会方便很多。 沒有将心中的惊喜表现出來,很淡定地喝着茶:“天昊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种事情來了?我一直以为你只对破除预言感兴趣!”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天昊的决定(下) “诶!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天昊一脸无奈的表情,故意一脸无奈的说:“我这个人就是心软,见不得别人受苦,要是真的只把你抓去做祭品,我怕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你良心过不去?”我装作吃惊的样子,好像自己听到了多大的笑话:“我们不去讨论这些,我们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 沒一会儿,点心和酒菜都上來了。若非天昊故意调查过我的喜好,便是意外地和我在吃食口味上很相似。这些点心菜肴可比皇宫里面那些东西让人满意多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扯着近乎,高谈阔论,推杯换盏。天昊绝口不提在宫里的内线,我也耐下性子暂不提及此事。他酒意上涌,,讲起话來滔滔不绝,说到兴奋之处,还会拍着桌子,手舞足蹈。我偶尔附和几句,并不急于发表自己的见解。【事实上也是口拙插不上话。】就是这样,天昊居然还能一副“你当真是我的知己”的模样。 不过,他现在的感受我倒是也能理解,虽然现代人的信息量与超越时代眼光,让我对天昊的很多观点都不以为然,但还得承认,他对现今朝政,边界问題的分析,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天昊与我是截然不同的人,他有才华,并且渴望自己的才华能被承认,这样的人,却因为余国历代国师不能参与朝政,其中苦闷可想而知,我猜当初他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想到要当国师。 就算有凌云志,万丈才,也只能老老实实守着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过日子。何况他目前还沒有老婆孩子,也不知道他的生活是怎么过的。 天昊这边已经举起酒杯:“浅月!我对你之前行止狂悖,多有冒犯之处,这杯酒权当赔罪!我之前心中真的只是想让你去破除预言,但是现在我心中别不这样想了,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这样!!” “天昊,说着样的话干嘛?都是过去的事情!再说你要我去破预言也是无可厚非的。”我知道天昊此时心中一定很不舒服,于是开解他说。 “我是说真的!我并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差什么,把我丢在这个位置,就是为了不要让我插手国政上的事情!后來天佑掌权了,给了我一些权力,我本想着以后要在官场中好好大展身手,在官场打滚小半年之后,却发现事情和我所想确实天差地别!” 天昊说着,苦笑两声,狠狠往嘴里灌了杯酒:“不是沒有过机会,齐志远一系也曾经有重臣拉拢我,不过我和他脾气不相投,也总觉得如果齐志远掌朝名不正言不顺,不而先皇倚重的臣子们所擅长的,在下永远都学不会,也不愿去学!” 说到这里,天昊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轻笑起來:“之前我说的话,浅月一定是以为我手上在太后身边有暗探吧?国师府你也去过,虽然不是门可罗雀,但也沒有什么多余精力去安插密探。(.好看的小说)不过是我不放心你,潜入太后寝宫偷听到的而已。” “我这一去,才发现局面真是精彩。太后屏退了手下,关了门窗和浅月叙旧,却不知除了在下,房梁上至少还潜伏着三路人马在偷听。所谓皇宫,当然一点尊严都不剩了。” 我神色一敛,左右环顾,未见其他人影,但至少我知道自己的侍卫就潜在周围:“小声点,这里也是隔墙有耳的!” 他说三路人马,能够窥探皇宫的势力定王塔算一份,齐志远也算一份,剩下的是阿里巴巴?亦或是天佑?还是在暗处有着不知名的其他势力? 两个人沒有就这个话題再深聊下去,只是不住地推杯换盏,到了最后,都喝得东倒西歪,彼此间又和对方说了什么胡话,也都记不得了。 临近年关,宵禁自是比往日宽松了些,而且我和天昊又是特权阶级,根本用不着在乎这个。本來预定喝完酒便走的,结果两人都喝高了,一个软塌塌往桌子上一趴,另一个更是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背着画板到塔克拉玛干沙漠去写生,天昊和天佑两人不知从哪里抱來一堆柴火,兴致勃勃在沙漠上做烧烤。篝火燃起,噼里啪啦直响,烤的我口干舌燥。这时候,齐志远不知从哪里冒出來,递给我一杯水,我道了声谢,接过一饮而尽。谁知水到了嘴边一下子就蒸发了。我再看齐志远,只见他手里握着一把尖刀,面孔狰狞地望着我。 【是你欠我的!】他说着,拿刀朝我砍來,我拔腿就跑。天昊和天佑两个人就在旁边,嘻嘻哈哈专心烤肉,看都不看我一眼。烧烤貌似还烤糊了,浓烟卷着焦味,好不呛人。 我一个分心,齐志远已经刺了上來,情急之下挥手胡乱格挡,手背一阵钻心的痛,我醒了过來。 大脑昏昏沉沉,模模糊糊看到眼前是一片火海。整个视线都红彤彤的,耳旁是呼呼风声夹着着木材的爆破声,毕毕剥剥,一阵热浪卷过,皮肤刺痛,几乎喘不过气。我激灵一下窜起來,躲开蔓延着的火势。 起身的瞬间,我看到桌子另一旁两具脸色惨白尸体,就在我面前被火焰吞噬掉了。看打扮他们正是给我值班的侍卫。 大量浓烟钻进鼻孔里,我不住地咳嗽,连忙扯下袍子捂住口鼻,胸口闷痛,眼睛也熏得全是泪水。即便如此,居然还是迷迷糊糊,身上提不起一丝力气,若非从心底涌上强烈的恐惧与焦急,恐怕马上就要睡去。 脚边,天佑还在呼呼大睡,眼看火苗就要烧着他的袍子,我咬着牙,一边单手用力将她拖走,一边使劲叫醒她。见他眼皮动了动,连忙撕下衣物,捂住她的鼻子,天昊眼神涣散,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來。 “浅月?怎么回事?”他大声问道。在火焰燃烧的声音下听起來很遥远。 “……天知道!”灼热的环境让我喘不过气來,难受的感觉令人十分焦躁。 第二百三十章 预谋(上)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着火了这一点还是很快得到了我和天昊的共识。[.超多好看小说]不远处,燃烧着的柱子发出一阵悲鸣,轰然倒地。 “先逃出去再说!”天昊挣扎着站起來,“房子要塌了!看來今天我们真的是走了霉运!” 我们两个相互扶持着往窗口走去,空气中飘散着煤油的臭味和尸体燃烧的焦臭,想到这种味道是从何处來,便几欲作呕。 临近窗口,才隐约听见外面的锣声和喧哗声。窗棂被火烤得热了,推开窗,看见火焰居然已经蔓延到店面四周,外面围了一些官吏,正在拎着水桶扑火。但是火势很大,完全不见效果。 我是不会什么飞檐走壁的武功,只能指望武林高手天昊了,于是我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谁知天昊眉头紧锁着:“不知怎么回事,我内力一丝都提不上來!” 他犹豫着,望向楼下,又望了我一眼:“只有我一个人的话,绝对跳得过去……” 带着我这个累赘,便不一定了,是这个意思吧?我闻言,心里一凉。 火势慢慢逼近,天昊一把架住我的胳膊:“走吧!就算是死我也要和浅月你死在一起!” 我惊讶地望向天昊。(.无弹窗广告)他并不看我,只说了句:“我心中爱的并不只是最初的浅月,我不想让你以为我爱的是她,其实……而且我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让其他人收到牵连……” 我突然懂了他的想法,下面已经有不少人看见我们了。带着我,最坏不过两个人死而已,若独自逃生,到时候天佑迁怒,想到胡思亮死后居然牵扯了三千多人,自己能不能活命不说,也许还要累及国师府的人。 脑中领悟这些也就是转瞬间的是,我搭着天昊的手臂,感觉生命完全掌握在他手里,很是郁闷无措 身后,热风袭來,我和天昊起纵身跃下楼去。 耳畔呼呼作响,也不知是风声还是火声。脚上一震,半个腿肚子发麻,反应过來的时候,我和天昊已经落到地面上。身边却让人有烧灼的感觉,我低头一看,忍不住叫出声,两个人的衣服都烧着了。天昊见状,拉着我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救火的人也上來了,纷纷帮忙扑打火苗。 不知道是谁,还泼了两桶水下來,加上之前打滚沾上的尘土,我们俩整个变成了泥人,但总算是降火扑灭了,防隅军的兵士们将我和天昊围在中间,七嘴八舌询问里面的情况。此刻,精神一松,我才感觉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不少地方都隐隐作痛。左手从手背到手臂灼伤了小片,后背也被火燎了一下,火辣辣地。 为了防止火势蔓延,两边还沒着火的房子都已经被拆除了,救火兵士们全力抢救被波及到的房子,只剩富锦堂孤零零地沐浴在火焰之中。 天昊站起身,朝我伸出手,他头发湿漉漉的,泥水顺着脸往下淌,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模样,想來也是狼狈得很。 握住他的手,借力起身,相视一笑。我们两个的命运就像双螺旋的状态交汇着,想要脱离彼此,可是总是事与愿违。 这时,一个身材微胖的官员走了过來:“这店铺里面可还有其他人?” “沒有见到其他人了,也许都逃走了。”害怕别人认出天昊,我先开口说道。 “那你们两个,还是随本官到顺天府走一趟吧!”官员冷冷地说。他言语间很不客气,我冷不防还真有点不习惯。 因为直接从皇宫赴宴出來,我和天昊是直接穿着朝服來喝酒的,不过眼下这朝服又撕又烧已经和乞丐装沒什么两样,这人认不出來也十分正常。 证明我和天昊身份的轿夫随从都不知所踪,说不定是和我的那两个侍卫相同下场了。我不禁一阵唏嘘,虽然平时说不上几句话,但都至少混了个脸熟,那两个侍卫更是为我的安全尽心尽力。 “你这个人还真是不讲道理,火势如此之大,你们不去救火,在这里调查我们干嘛?难道说活着出來还有错了!!”我皱着眉头不满的问道。 “这楼里楼外全都浇上了火油,明显就是有人放火!!从老板到跑堂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你们二人逃了出來?本官自然有理由将你二人收押,待查出真相之后再做处置。” “你敢!”天昊突然眼睛一瞪,说道。好歹也是国师,平时颐指气使惯了,行止间自有一份气度。一时间还真全场寂静,只听见不远处火舌肆虐的声音。 天昊这一嗓子把沒把这些人镇住我不知道,反正我看见他们拿着武器把我们两个包围了。我站在旁边双眼望天,结合醒后的各种症状,我们两个应该是给下了药。眼下天昊内力尽失,而我虽然有些硬功夫,但是这种场面怕是也沒有用处。 打,我们是打不过了,亮出身份,有人会相信吗?说不定还得被扣上假冒皇亲的罪名。如果沒人來救,看來今晚就要吃牢饭了。 “算了,省点力气吧!”我有些失望的说,徒劳反抗,本來身上就痛得不行,白白挨顿揍不值得。 天昊义愤地说道:“可是?”忽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你也不要生气,这个富锦堂是凉王的产业,这场火带來的巨大损失,猜就能猜出來。若不抓两个替罪羊,他沒法交差。”我低声说道,这件事情很多人都晓得。而且因为掌管定王塔的缘故,皇族中有点势力的成员暗地里的产业我都知道一些。 看到我们停止反抗,肥胖的官员立刻底气十足地叫道:“來人!把他们押下去!” “本王倒是很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叫着把本王的灵夫人押下去?”突兀地,一个声音响起。官兵们猛然回头,左顾右盼却沒看见任何人影。 这个时候,突然远远地看见一大队人马,足有上百人,前呼后拥,一顶八人抬的轿子被护在中间,正向这边走來。 第二百三十一章 预谋(下) 听到天佑的声音,我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下來,瞬间觉得十分疲累困倦,竟有点站不稳了。[.超多好看小说] 看到这幅排场,肥胖的官员的脸瞬间变得五颜六色,十分精彩。带着士兵们齐刷刷跪了下去。只剩下我和天昊孤零零站在原地。 “卑职参见六王爷!” 在等级森严的封建制度中,对人的衣食住行上都有着严格的划分,什么身份可以穿什么颜色样式的衣服,坐什么样的轿子,都是有规格的,明眼人一看这顶翟轿便能大致推断出來人的身份。 轿子刚落地,轿中之人不待小厮打起轿帘,直接便冲了出來。天佑阴沉着脸來到我身边,看都不看天昊一眼,我心中暗叫不好,大概天昊在天佑心中的好印象,全都变成虚无。 “早跟浅月说过,大晚上的沒事别到处乱跑,外面有多危险?本王知道每次都会有人救你!但是浅月到底有几条命让别人救?” 我沒敢正眼去看天佑,只是用余光瞟了一眼天昊,他到还算是面色坦然,到沒有因为天佑的话有什么生气之举。 天昊虽然沒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是一脸黑云还是表现出來他心中也是相当郁闷,他转向天佑,似有似我地说:“按理來说,六王府的侍卫各个都应该是好手段,可是这次似乎出了意外,六王爷真的该好好彻查一番。(.无弹窗广告)” 听了这话天佑脸都黑了,不过这么多人在场,就算为了不让人看笑话,他也得把火气压下去。 夹在本來就不和睦的兄弟二人之间,总是会感到窘迫的。我转过身,想做个华丽的布景板,结果沒留神脚下,差点沒被跪在傍边的那个胖官员绊一跟头。 “浅月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时候,天佑丢下天昊不再理会,缓缓走了出來,“本王听闻富锦堂走水,便过來看看,浅月可有受伤?” “无碍的,六爷不必挂心。”我说着,快走了几步,來到天佑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都这么晚了,六爷怎么还不休息?” 伤口和衣服摩擦,疼得我出了一头冷汗,才看见手臂上此时已经起了一排血泡,后背看不到,但是比手臂还有更痛一些。 “若本王还不过來,明天指不定得在什么地方见到驸马!”天佑说道,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人:“他们,浅月打算如何处置?” 我看看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人,笑笑:“什么处置不处置的!他们也沒干什么!”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消防员都是值得尊敬的一群人,人家救火救的挺好,也沒渎职偷懒,就算之前所为,也不过是听命行事。我怎样看都觉得他们沒什么可值得责怪的。 “他呢? 天佑问道,他指的是那个像筛糠一样瑟瑟发抖的胖官员,其实他之前的行为严格说起來也沒有触犯刑律,让我们配合调查也算是说得过去,至于之后有沒有屈打成招的打算,毕竟沒來得及成为现实,我不能用【莫须有】的罪名來定他的罪。 “他……也沒法处置吧!”我摸摸头,觉得自己笑得挺憨厚。 天佑沒说话,显然不认为我会这样算了。 我走过去,蹲在胖官员面前:“请问这位大人贵姓大名?” “卑……卑职名叫钱三!” “我叫灵浅月,现在是定王塔的主事,定王塔不知道你听沒听说过,它在京城还是挺有名的。” 看到钱三肥胖的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我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脸颊:“火被熄灭之后,你就回去吧!如果平素行的端坐得正,大可将心放的稳稳的。若定王塔都查不出半点毛病,我担保绝不会找你麻烦,还会十分尊敬你。” 缩回手,感觉自己刚刚这个动作是不是太轻浮了,心虚地朝天佑那儿瞥了一眼,见他沒有责怪的意思,才松了口气。 我站起身,却听到“咕咚”一声,胖官员侧着朝一边倒了下去。探了探鼻息,还活着,掀开眼皮,翻白,是晕过去了。 摸摸鼻子,该不会是被我吓得吧? 心想幸好沒闹出人命,要不然传出去说我三言两语吧朝廷命官活活吓死了,实在不是什么好名声,放下心來,不理会胖官员,我将注意力放在天昊那边,之前他和天佑的对话话中都是笑里藏刀,所以此时天昊应该也在生着闷气。 天昊阴沉的面庞自然跳不过天佑的眼睛,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本王來之前已命人去请太医了,若国师无其他的事情要办,不如先到我那里,也好方便诊治。”他语气平和,潜台词却是:【咱们快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天昊也察觉到大庭广众之下,他们的举动确是稍嫌不妥,面露惭色,天昊走过來,对天佑一抱拳:“那就打扰六王爷了!” “无妨!”天佑点点头。 火渐渐熄灭了,空气一点一点冷下來,我打了个哆嗦。虽然穿的是棉衣,但被火都烧得差不多了。 早有小厮捧着两件斗篷侍立在一旁,天佑接过其中一件,抖开皮质我身上,另一件很显然是为天昊准备的,我向他使了个眼色,天昊很机灵的取过斗篷。 我不无遗憾地说道:“那件白狐狸毛的斗篷,还是六爷特意准备的,可惜留在火场里了!”雪白的皮毛很漂亮,尤其是斗篷是今天头一回上身,新衣服沒了总令人惋惜。 “傻夫人!衣服再怎样,还能有人金贵?”天昊替我整整斗篷,温言到,“你无事,本王就谢天谢地了!” 一旁,天昊也穿戴好,正一脸羡慕的看向我们这边。 天佑见状,笑了笑,对天昊说道:“国师是该找个人了,自己一个人及体会不到关爱,也沒有人照顾,会失去很多人生的乐趣,不能因为信仰之事,就放弃一切!” 天佑到这里,便打住了,笑着拉住我的手上了轿子,沒再和罗清云继续这个话題。响鼓不用重锤,说多了不但沒用,也许还会出现反效果。 轿内还算宽敞,坐两个人也不嫌挤,我和天佑牵手坐着,等到天昊上了马,才吩咐起轿往回走。 第二百三十二章 善后 一番骚动安静下來之后,我才觉得浑身疼得厉害,尤其是手臂上看着便十分吓人的一串串血泡,还有后背虽然看不见,却更疼一些,不但伤口疼痛,拐得整条手臂和上半身都疼了起來。[.超多好看小说]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头发烧焦了不少,脸却沒伤到。 天佑虽然沒开口,但早在上轿之前,他便令人熄灭了轿中的暖炉。此刻虽然轿子里有点冷,至少烧伤的地方因为空气还算寒冷而好受了许多。 此刻才觉得一直绷紧的神经完全松了下來,眼皮开始发沉。 “天佑!酒楼的周围都倒了火油,今天跟着我的侍卫都死了,我相信这次事件绝对是个阴谋,大概又是齐志远的杰作……”我将头靠在天佑肩上,语气越说越飘,最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那些侍卫都是为了我才死的,他们的家人要好好安排才行……”我继续说道。 “本王知道了,浅月不要担心了。”天佑淡淡的回答道。 “呵……我时常饮酒,从沒想今天这般醉得人事不省,很是古怪……内力也不好使了,天昊都是同样……看來他们还真舍得……” 倦意來得特别快,说到这里,我眼睛实在睁不开了。[]眼前只是一片漆黑。 还好,我和天昊中的只是**。想要杀我们的人并沒有像杀死那两个影卫一样直接将我们两个人干掉。彼时情势紧迫,并沒有时间去观察侍卫们的死状。火熄灭之后,天佑派人前去勘验现场,应该能得到一些线索。 **的效力一过,我就疼得睡不着。房间里的炭火都撤了,屋里挺冷的。我趴在床上,烧焦的头发都被剪掉了,后背和手臂涂了厚厚的药膏,烧伤已经肿的十分可怖,上半身根本就穿不上衣服,连被子都盖不了。 虽然有点寒冷,但还不到忍受不了的地步,而且身下铺的虎皮褥子毛绒绒的很暖和。只不过裸着上半身总让我缺乏安全感。将值夜的小厮全打发了,留下几个使唤用的丫鬟,也都放到外间守着。 知道我沒有大碍,天佑就去睡了。他最近的身子也是越來越差,今天为了我的事情折腾到这么晚,我不愿他继续留下,而其他人在这里也只是让我心烦。但是所有人都被我打发走了,屋子里又一下子空荡荡的。 窗外一条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若不是我闲着无聊一直往外面看,也不会发现这个人。(.好看的小说) “人都來了,不进來坐坐就走吗?”我问随口问道,忽然又想到自己根本沒穿上衣,一时间又害怕他真的进來。 沒有人回答,我却知道來人并沒离开。 我继续问道:“怎么?你难道不是因为担心我才过來的吗?” 我听到站在外面的那个人轻轻叹了口气。 “……浅月……” “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吗?” “我沒有事情,过來看看你,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我身上的伤好疼啊……”我委屈的说道。 天昊沒吭声,我猜他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火真可怕呀!今天在富锦堂里到处都是火,心里又慌又急,生怕一不小心就死在里面,你知道我其实心里多害怕吗?直到现在,想起來,还会直打哆嗦。”我一面说,一面用手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往下掉的眼泪。心里开始庆幸天昊还在门外,并沒有进來。 “看來敌人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大概很快他们又会出手的,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我走到窗前,将头轻轻抵在墙上,听声音天昊就在墙的另一头,透过窗户,可以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我们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近很近,只隔着一堵墙。 “你快点找出解决的方法吧,是回到现代也好,还是怎么样都好,我不想在这样生活下去了。”我喃喃自语。 沒有听到天昊回答,两个人都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即使看不到对方,我也知道,他就在墙的另一面。 当天隐约泛出鱼肚白的时候,天昊低声说了句:“我回去了。” 第二天清醒过來,心里很是后悔,自从上次在锦绣楼,自己喝醉和天昊说那些疯话之后,我和他的关系就往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向发展。 而且这件事情一定会传到天佑耳朵里,想到这一点,我感到一阵愧疚和心虚。 唤过來丫鬟在伤处上了药,后背不知如何,手臂上烧伤外围的水泡消去了一些,中间却好像肿得更高了。 已经准备好那件颜色很鲜亮的衣服是用不上了,我改换了一件料子柔软且极为宽松的衣物,披上斗篷,朝天佑的院子走去。这才记起來今天是大年三十,一大清早府里便比平时更加忙碌,脸上喜气洋洋。天已经大亮了,天佑却还沒起床。想起他掌权的时候,每天半夜便得起來上朝,我有些心疼。便吩咐小厮不必叫醒他。 天佑侧着身子睡得很安稳,嘴角边上还有一道亮晶晶的痕迹。我看了一眼便到外间等候。约莫到了巳时,天佑才起身,匆忙梳洗过后,赶到客厅,正看到我。 “怎么这么晚都沒人叫醒本王?浅月……?” “天佑醒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一起贴春联去!”我笑着说道,“今夜正好我受伤不能参见宫里的宴席,又是难得咱们两个能一起守岁。我亲自包饺子给你吃!” “嗯!”天佑点点头 天佑安排的探子还沒來得及告诉他昨晚我和天昊的事情,所以他此刻心情非常好。 相对而言,我的心情却是七上八下如同上法庭审判之前的犯人。比起这种战战兢兢下的平静安逸,倒是宁愿天佑让马上知晓了。至于隐瞒,倒是想也不曾想过,而且更是瞒不住。 胡乱指挥丫鬟们贴好了门神春联。六王府很深,感觉不出來,到了门口,才发现外面劈里啪啦的炮竹声到处都是。 和天佑一起往回走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事,便对愿意说道:“木家的两个孩子不是还养在咱们府里吗?反正过年,只有咱们三人也挺沒趣的,让他们也过來热闹热闹。他们还能陪如意玩耍。” 第二百三十三章 如意生病(上) “什么事要等浅月想到就來不及了!我已经派人领他们过來了,连红包都给浅月你备好了!”天佑习惯性拍拍我的手,说道,随后又想起什么的说道,“伤势可还疼痛?” 天佑不提还好,这一说我立刻就觉着疼痛难忍。还是嘴硬到:“不碰的话,也沒什么。大夫还说指不定得发烧呢,这不也沒事?” “怎么浅月还想发烧?你一发烧可总是要咳嗽的。” 我和天佑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 天佑忽然说道,“浅月今天不觉得对我关心得有点太过刻意了吗?说吧!你又干什么混账事了?” 我讪讪一笑:“呃……天佑……” 天佑叹了口气:“你我夫妻也正经过了一些时日,我还会不了解你?不是有所求,便是做贼心虚。走这么久都不见浅月开口,那必定是后一种了。” 听他说完,我的心反而平静下來,眼尖的已经看到有探子打扮的人影在假山的缝隙中掠过,心下了然,便道:“人已经來了,事情等一下你便会清楚!需要我回避吗?” 见天佑沒有挽留,我站起身,走出凉亭。远远看见那个探子将记录了某些事情的密函交给天佑。天佑读了一遍,冷笑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手将密函撕成碎片。 看到天佑的动作,我心有戚戚焉。 探子退下之后,我走到天佑身边,想要解释却也不知如何开口。要让天佑消气,还要将无辜的天昊摘出去,但是若贸贸然替天昊说话,只会更加激怒天佑而已。 “浅月不说点什么吗?”天佑问道。 “……要不,我跪搓衣板上守岁好了……”我想了半天,只说出这一句。 天佑笑了一声,像是被我逗笑的,又像是在嗤笑。 “想了这么长时间,就想到这个?……也是,浅月从來都是这样。”天佑说道,“罢了,看在过年的份上,下不为例。” 我如蒙大赦,更加狗腿地围在天佑左右大献殷勤。 回到内厅,木棉花和木华天然穿得红彤彤的,带着长命锁金项圈,小脸之前在外面被冻了一下,通红通红的,比年画里的胖娃娃还喜庆。一板一眼地给我和天佑磕头拜年。 虽然如意在我身边,但是因为年纪还小,我还是头一次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心里看了便觉得高兴,一手拉着一个,说了一会儿笑话。天佑要给下人们发红包,我一向不喜欢这样的活动,就带着两个孩子到花园里放鞭炮玩,又吩咐丫环去奶娘那里将如意接过來。 虽然还是早上,六王府各处就挂上了红灯笼,到了晚上,在喜庆灯火的映照下,也算美轮美奂。 人却照平常少些,府里有点地位,常在我和天佑近前伺候的下人,在外头有亲戚的,开恩放假回家过年了。另有一些无牵无挂又跟随天佑多年的老人儿,大都是宫里带出來的,很端着架势的老公公,还有些到六王府之后便嫁了人的八面玲珑的年轻宫女,都是很有几分体面的,到天佑跟前说些吉祥话。幻影夹在这群人中间,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显得格格不入,连带着坐在他两侧的人也显得拘束,不时望望幻影,样子很不自在。 我见了,暗道和这些人在一处,整天大力府中柴米油盐,也真委屈幻影,不过又想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天佑本就沒多大精神,和这些管事亦无什么共同话題,听了几句便上了东西,让他们下去在偏院中凑一桌酒席,热闹热闹,也好好过个年。 我更是个喜散不喜聚的孤僻性子,人一多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沒一句有营养的话,便感觉脑仁都疼,直到众人散去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天佑懒洋洋歪在榻上,半阖着眼,旁边坐着一个小厮在他腿上不轻不重地敲着。 “天佑,一会儿如意來了,你可以要……”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之声。还沒待叫外面的人进來说话。就见一个中年女子慌慌张张冲了进來,女子踉跄跌倒在地,顺势跪下,便磕了头。 “大过年有什么事非得弄得人仰马翻的?”天佑问道,语调颇为不悦,要不是过年,这个人大概已经被下人拉下去重罚了。 “六爷恕罪,夫人恕罪!只是如意小姐病得凶险,眼看要不行了!” 我的胸口像是被大锤子锤了一下,差点背过气去。天佑立刻扣住我手腕脉门,真气顺着筋脉运行一周,我才觉得好些。 我缓了口气,对天佑说道:“我得先到如意住的院子去一趟了!” 如意所住的地方都是天佑的人,自是知道如意的存在是在是碍了天佑的眼,此刻他们过來报告消息,代表如意真是病的严重了。 手被天佑紧紧攥住,捏得有点疼了,我看向他,听他说道:“浅月先去,我这就派人去太医院请专门精通儿科的花御医。人随后就到,浅月不必太过担忧了。” 拍拍天佑的手,此刻我也说不出什么來,只能抽出手指,转身离去。 如意承欢,我一直叫如意的,取这个名字是希望她能够事事如意,不会遭受太多的苦难。即使如意不是从我身上掉下來的,即使我向來不大喜欢小孩子,但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会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毕竟她的生母用自己的性命救了我。也曾在闲暇之中,描绘她长大后的模样,甚至为她规划起将來的人生。 但更多的时候,她的存在,都是被我遗忘了的。 我几乎是飞奔着冲进如意所住的院落。谁也沒有理会便直接进了如意的住处。屋里跪了一地的人。春桃比我快了一步,已经在如意身边守着了,我见如意紧闭着眼睛,小脸烧的通红,身上滚烫滚烫,春桃不时拿手帕浸了温水,替她擦拭身体,我也想不出其他好点子,便拿酒搓如意的手心。 如意的手只有我四分之一的手掌大,我望着放在自己掌心中的小手,眼眶发酸。和春桃各忙各的,往复几次,却未见如意有退烧的迹象。 第二百三十四章 如意生病(下) “小姐是怎么病的?”我问道,现在如意的病情最重要,我还沒心思发落这些丫鬟婆子们照看不周,但至少要知道她是如何病成这副模样。(.好看的小说) 这些人本口径一致,只说如意是自己突然就病了的。 在我大手一挥,要将这些人全部送到定王塔去,这个时候终于有人翻供,然后这群人便争先恐后地攀扯起來,生怕自己说慢了,叫别人把责任都扣到自己头上。 经过一番推诿,我也算理清了來龙去脉。前日照看的丫鬟忘了将窗户关好,碰巧那一夜,奶娘和人出去鬼混了,若是其他婴孩,冷了热了,只哭闹几声外面人便听见了,偏如意是不会这些的,沒人理会地被风吹了一宿。 第二天,睡的死死的值班丫环过來一看,孩子脸都冻紫了。又因为是过年,这边有不敢立刻上报给我们添堵,只盼着发发汗就能缓过來,这么又拖了一天,结果越烧越厉害。直到实在瞒不下去了,才來上报。 给如意掖齐被脚,摸摸她的额头,还是沒有退烧。我和春桃对视一眼,自从如意來到六王府,基本都是春桃來照顾她的,春桃对如意的感情,比起我來更是深刻。 这时候,传说中的太医院儿科权威花太医终于到了。这位花太医年岁不小了,高大瘦削,很精神,嘴角抿着有骨子权威专家的范儿,令人见了便心生信任。 “太医可來了!”我起身让出位置,急切地说道。花太医压根儿瞅都沒瞅我一眼,进屋便直接奔病人去了。见他这幅做派,我心里反而镇定不少,余国医者地位颇高,不少医生都脾气古怪,这花太医也是其中之一,就这样孤僻的性子还能在专门给权贵医病的太医院混得下去,必是有几分本事的。 如意已经进入昏迷状态,不哭不闹,花太医并沒有诊脉,而是仔细观看孩子的手掌,舌苔又翻开眼皮查看眼球,然后谴责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到桌上写药方去了。估计若不是碍着我的身份,这老太医早就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接过药方,我看了一眼,看不出药方是否高明,但用药的感觉和现代中成药的配料差不多,不像平常给我和天佑看病的医生,开药的时候都挑名贵药材往上写。 我看着,小声嘀咕:“这些药材也太普通了吧!” 花太医眼睛一翻,怪声到:“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我被噎了一下,心反而放下了,她能这样有底气,想必是对如意的病很有把握的了。(.)心情放松下來之后,看着气呼呼坐在椅子上的花太医,心里竟然莫名其妙平衡不少,找他这样性格古怪的医生看病,被冷言冷语几句,反之,他给达官显贵们医治,即便是生气,却也不敢完全发作出來,也不知道哪一方更憋屈一些。 如此,我一面打发人去抓药,一面请花御医到偏厅奉茶,并且包了一大份诊金,大过年的,让人出诊总是过意不去。 等到去抓药的丫环回來,且将要煎成浓浓的一碗,已经天色已近中午了,几个人七手八脚地给如意喂药,这孩子只要稍微喂得急一点,便会呛到,只好小半勺小半勺地慢慢喂。折腾了半个时辰,才将药喂完。 下午一两点钟的时候,如意总算是退烧了,高兴之下,我给如意院子里的上下都发了红包,有千恩万谢地将花太医送出门。 回到屋内时,如意已经醒來,还有点迷迷糊糊的,看见春桃,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伸出手,直让春桃抱。 我看着眼红,想从春桃怀里接过如意抱一会儿,结果如意根本不认得我了,又蹬又踹的,就是不让我抱。 “夫人……这……”见此情景,春桃也沒了注意,只望着我,眼神中居然有了点歉意。大概是觉得我可怜,又不忍心责怪如意。 我很勉强地笑笑:“不碍事!”心里却感到一阵失落。 【啪!】如意腾出小手,一巴掌拍在我脸上。 “呵呵,还是个脾气暴躁的小家伙呢!……看她小胳膊小腿的,居然还很有把子力气。这样应该是大好了吧! 因为之前,将如意忘在脑后,作为报应,现在换自己被如意遗忘了。 “夫人,如意还小,不懂事……”春桃局促着说道。语气不安让我觉得自己被当成一个外人。 “我懂!以后还是要多多留心,如意的事情我还是要跟六爷好好的说说……毕竟孩子不能这样下去……” 猛然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中,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往一侧倒去了。 我因为先前烧伤又吹了寒风,加上两天两夜沒怎么合眼,一下子发了高烧。因为怕将病气过给孩子,这几天春桃都沒将如意抱到我这边,若换平时,不见她倒也沒什么,但此时“不见”换成了“不能见”,却感到分外想念。 直拖到大年初四。照顾如意的人被我换了个遍,只还是不甚放心。原來那帮人,就发回让天佑看着处理便是。 除却此事,定王塔还带來一个消息,就是庄货还在的时候,在训练死士的同时,还训练了一批漂亮少少女,用來打探情报,更出色者,还可以实行美人计。不过比起死士來,她们的要求更加严苛,除了容貌气质要求一等一,外加身手高超,还要察言观色,精通伪装。层层淘汰之下,直到今天,才终于完成了所有选拔的一批人才。 当初刚接手定王塔的时候,也顺便留意了一下,当时接受训练的就已经只剩五个人,其他人都已经淘汰下來,分派到在定王塔各个分部工作。如今这五人都通过了最后的测试,留下來了。 我本身在心底对美人计有点排斥,也见过她们几面,当时她们都穿得很朴素,灰扑扑的也看不出怎样的风情,就沒太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日一切事物都已经安排妥当,我抽空决定去一趟定王塔。于是借用了幻影,毕竟除了他,我还真是不放心别人來保护自己。我因为身体虚弱,弃马乘轿,幻影步行跟在轿子旁边。 第二百三十五章 凶手露面(上) 我掀起轿帘,望向幻影。只见他身姿气势都十分平常,做贴身侍卫的时候,还能看出是一个藏而不发的高手,但此刻望去,看到的就是平常人罢了。 轿子突然停下了,此时我们还在偏僻的街道,大过年又是个异常寒冷的天气,路上根本沒什么人。而京城附近的灾民都给安置起來了,官道上也不会有什么人,既然不是交通阻塞,难道是拦路抢劫?我从侧面探出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抢劫有沒有现在还不知道,拦路的还真有一个,看起來四五十岁的干瘦男子,花白的头发,一双三角眼睛,脸上蒙着一块极不专业的三角形黑布,只掩住口鼻而已。她不知道从哪里弄來一颗大树横在官道之上,挡住了整条路,他就坐在树身上。 这个时代可沒有起重机,只靠他一人是怎样做到的? “回轿子里这位夫人,这边这么多人都瞧见了,此路不通!”男人懒洋洋站起身,“等了这么久,可终于让老夫等到了!” 说罢,他抽出一把比匕首长不多少,形状特异的刀:“打劫!” 男子样子诙谐,见状有一个轿夫扑哧笑出声。我却笑不出來,反而感到一阵寒意,直觉告诉我,此人很强。 “谁让老夫欠了人情呢?只好偶尔客串一把!老夫拦路不要钱!要的是六王灵夫人的性命!” 说话间,他拿刀随便劈了几下,动作极其滑稽,我却相信自己的直觉,全神戒备,打开暗格,拿出里面的弓箭。同时,我看到幻影也一脸凝重,手扣在庄货送他的【弑神】剑柄上。 四个侍卫齐声大喝,抽刀扑了过去,却只见刀光一闪,四人全部倒地,均指在咽喉之处,有一道细细的刀痕。 和当初在火场里那两个侍卫的死法非常类似。 场面一下混乱起來,不只是谁高喊了一句:“保护夫人!”剩下几个侍卫将我的轿子和轿夫围到中间。 “似曾相识的身手,看來阁下与浅月乃是老交情了!”我沉声说道。 “呀呸!提那次老夫就一肚子火,什么二十來岁,容貌俊美,穿着时尚的年轻女人。结果上去一看,根本就沒看见你!后來才知道是找错房间了!” 我有点无语,沒想到自己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捡回一条性命。 “如此,若不能得见灵夫人一面,老夫我真死也不甘心呐!”蒙面男子干嚎道,倒是耍宝更多一些,不过地上多了四名侍卫的尸体,眼下这边无一人笑得出來。 “死士何在?”幻影沉声说道,话音未落,便从暗处蹿出两个人影。不过要是两个死士和死在富锦堂的两人水准相当的话,就明显不是对面男子的对手。也对,如果连死士都对付不了,就沒有让幕后之人请他出手的价值了。 “保护夫人!!”幻影说罢,【弑神】出鞘,剑锋直指蒙面男子。 面对幻影,蒙面男子也收起之前的嬉笑神色,眼神沉静,渊渟岳峙,四周气氛为之一凝。 我在心中暗暗赞叹。 高手!! “高手!!” 蒙面男子也说出了相同一句话,只不过,他称赞的对象是幻影。 “想不到灵夫人身边,看起來平平无奇的男子,居然是此等高手。” 幻影弑神剑剑尖一抖,发出清脆的鸣叫,算是他的回答。剑身殷红如血,凶煞之气扑面而來。 刚一交手,蒙面女子便惊声问道:“【弑神剑试】,你和庄货是什么关系?” 我一掀轿帘,从轿中走了出來。见蒙面男子穿着一身灰色长袍,刀光闪动,吞吐的刀芒细密交织成一张银灰色的网。幻影对漫天刀影不作理会,红色的剑光直刺中心。 凭借灵浅月强得变态的的动态视力,我只要集中精神就能清楚地将两人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以点破面,【弑神剑式】果然克制老夫的武功。若非你内力不足,此番非逼老夫变招自保不可。”男子说道。果然幻影虽然划破了男子的刀网,却在无法在逼近一步 忽地我心中产生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扬弓一箭,射向蒙面男子的斜下方。 此时,男子身形一矮,挥刀向幻影腰间横斩过去。 一箭如石破天惊,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全凭感觉,却觉得自己一定能射中。 蒙面男子和幻影对敌,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无奈这一箭來得太过突兀,他避之不及,竟是自己直直向箭尖撞去,再躲已然迟了。 蒙面男子见状,气势陡然大胜,竟然在半空中诡异地扭转身体,勘勘避过我那一箭。却沒等双脚落地,就被幻影趁机一剑刺向腰间大穴,无奈使出【铁板桥】的功夫,身体僵直后仰,却躲不过幻影中途变招,刺向双膝的一剑,只好就地打了个滚,远远躲了过去,结果我的箭支再次袭來。他骂了句脏话,挥刀斩断我的箭。 “这算什么?有本事单打独斗!” “前來行刺,就该做好被组队群殴的准备!”我说道,右手搭箭瞄准蒙面男子,两箭连珠,直取他的双目。 此时,幻影的弑神剑也直刺蒙面男子心脏。 蒙面男子瞬间决断,向左一闪,侧身避开我地第一支箭,任凭弑神剑刺入左肩,然后左手三根手指捏住剑身,挥刀挡住第二支箭,刀势斜劈下來,竟欲以伤换命。 幻影招式再要改变方向后退已然來不及。 见此场面,我倒抽一口冷气,只怕让他分心,才紧紧捂住嘴,忍住不惊叫出來。 幻影见此果断弃剑,非但沒有后退,反而上前重重撞进蒙面男子怀里。蒙面男子动作停顿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幻影如此轻易便放弃手中武器,行此举动。如此一來,两人距离太近,刀自然挥动得沒有之前顺手。 幻影左手一抖,在我这个角度根本看不清他做了什么。但却眼睁睁看着蒙面男子的胸口结结实实挨了幻影一刀,溅起一道血花。 鲜血明明不可能溅到我这里,我却觉得面颊上一阵温热。 “当啷!”刀锋落地,蒙面女子向后倒了下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凶手露面(下) 情势急转直下,电光石火之间,战况竟是演变得如斯惨烈。(.) 幻影面无表情地撕开外衣,扯成一条一条,缠裹背后的伤口。 “……你!!”蒙面男捂着胸口,挣扎想要爬起來,艰难说道。 “你此刻若是随便行动或者拔出匕首,立刻就会死。”幻影淡淡道,“要论拼命,比起死士來,你还差得多。” “幻影……你……还好吧?”我前行两步。 “属下无大碍。”幻影说着,虽然他是用黑布裹伤,却仍见血液不断浸湿衣物。 “将人带回去!”我吩咐左右,“幻影,你伤势严重,暂且上轿,我先带你去看大夫。” 本來护卫在我身边的侍卫,走上前去,想要带走蒙面男子。突然间,脚下土地之中窜出一个黑色人影,挥手甩出一把暗器,两个侍卫猝不及防之下,被射成了刺猬。 我的眼力明明能够看清所有暗器飞來的轨道,身体却來不及做出响应的反应,勉强避过致命要害,右臂和右脚脚踝都中招了,顿时从伤处传來一阵钻心的疼痛。我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身后传來一阵哀号,几个轿夫纷纷倒地。 那人影见我躲过,往怀里一摸,手中又出现一把暗器,却沒來得及掷出,便被幻影手上的软鞭击落。 “你……究竟藏了多少武器?”黑衣人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比起之前那个蒙面男子,这个要专业得多了。 幻影沒多说话,将软鞭一收,持剑与黑衣人缠斗,令他无暇再出暗器。 这边,我趁机发狠将手臂和脚踝之上的暗器拔了出來,血汩汩地往出流。我学着幻影的样子,撕开衣服,紧紧勒住手臂关节动脉和足部动脉。射伤我的是三枚钉子形状的暗器,有一寸來长,三棱钉身,放血的杀器。 捏着手中的弓,远处幻影和黑衣人打斗得难解难分,从招式上看,幻影占尽上风,黑衣人只守不攻,地上散落的斑斑血迹告诉我,再拖下去,不需他再出手,我们两个都要血尽而亡。 “去他妈了个巴子的!”我骂了一句脏话,咬牙抄起弓,无视右手右脚的疼痛,换右手挽弓,左手搭箭拉弦,瞄准黑衣人。之前绑在手臂上的布带勒进肉里,崩裂的伤口重新流下血來。 左手一松,箭支带着破空之声直射出去。黑衣人发现身后不对,正待转身,却见幻影上前,一把勾住黑衣人的脖子,让他无法移动,黑衣人掏出袖中峨眉刺在幻影背上狠狠刺了几下,都沒能让幻影放开半点。 箭支正中此人后背脊骨,一声低呼,幻影和黑衣人同时倒下。 我这边也已然瘫倒在地。此时此地活着的四个人,都受了重伤。黑衣人眼神狠戾,慢慢蠕动着,爬向幻影。 见此,我挣扎爬起來,拖着一条腿,艰难走到黑衣人身边,抽出一直藏靴子里的三菱军刺,狠狠朝他身上扎去。 刀刃入肉产生的触感,让人毛骨悚然。我看着黑衣人瞳孔渐渐散开,鲜血带着让人恶心的泡沫涌出來。沒有用力,便将手中军刺拔了出來。 我來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亲手杀人,心中的感觉竟然是“终于有这样一天”的感慨。近乎趴在尸体身上,我看向幻影。 “幻影……还,还活着吗……”我问。 “……沒死。” “不过,也都……撑不了多久了吧?”我惨然一笑。 “……别吵了……”躺着一旁的蒙面男子突然出声,“……你们两个,死不了了……老夫刚刚听见车马的声音……” 我闭上眼,想要确认他所说是否属实,却无法集中精神。等我能听得到的时候,已经可以看见來人的身影了。 总共是三辆马车,和众多护卫,其中走來一个少女,身穿月白的衣衫,天蓝色的斗篷。一头黑亮的秀发浓密丰盈。 那头极有特点的黑发让我记起他是谁:“……如烟……” “大人!属下來迟!”如烟朝我施了一礼,“属下已经让人请御医过來了。当下就为二位子诊治。” 另一边,蒙面男子慢慢转过头,望向我:“……夫人当真是好运气……” “运气吗……浅月倒是愿意将之称为【天命】。” 蒙面男子闻言虚弱地笑起來,吐出大口鲜血。 多亏了如烟带了医生过來,要不然等回到家,天佑看到我和幻影血琳琳的造型,又不知会生出什么事來。幻影伤得很重,但总算沒有生命危险。另外那个蒙面男子也被救了回來。据如烟所指认,他是个武林高手。 回到六王府之后,我在床上躺了两天,终于闲不住了,便命人造了一辆手推版的轮椅。推着我到处走,如意也已经沒事。 【如烟】便是我之前提到过,沈船秘密培养的绝色美女,各方面方面最优秀的一个。初七一过,我便召见这一行四人。 “如烟!” “如尘!” “如花!” “如玉!” “参见大人!” 这四个少女,大的不过十七岁,小的只有十五岁。端庄,英气,文雅,各有千秋,虽然气质不尽相同,但每个人都充满灵性。让她们用自己的智慧,甚至是身体,获取情报或者充当政治筹码,我余心不忍 “你们的未來会是怎样,各位心中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我现在给你们一次机会,不愿意的人,现在转身出门,我会给你们安排合适的出路!”我说道,她们在定王塔这么多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一点。我不可能放人离开,让他们在六王府做工,带过几年,嫁个好人家也就罢了。 可惜,除了如烟略带感激地望着我之外,其他人都目不斜视,对我的提议无动于衷。 “既然如此,想必你们都有了相当的觉悟了。【如玉】!你暂且先住到吏部尚书李煜府中,我会为你安排好身份。以后,你便是李尚书的侄女李寒烟!你倒李府之后,什么都不用做,安心待嫁便是。需要你的时候,自会有人通知!”我说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准备出手(上) “无事你先下去吧!”我挥挥手,如玉施了一礼,转身离开。(.好看的小说) “如尘,如花,你们两个的任务,将十分艰难,当然,功劳也非常大!你们要做的是引起英王和英王的王子木糖醇的注意,然后定王塔利用各种途径将你们送到木糖醇的身边,以挑起他们父子不和!明白了?” “如尘(如花)领命!”两人异口同声道。 “嗯!你二人也退下吧!”我随口应道,转头看如烟,见她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 原來,庄货留下的计划之中,如玉用來监视君行,如尘如花潜伏进西破魂,如烟,是专门用來迷惑十四爷的。 但看到她,我有些茫然,这个人是依照十四爷的喜好來培养的。所以,在谈吐气质上,与萧若诗有几分神似之处,让我不免想起和萧若诗曾经有过的种种过往,心中不免感慨颇多。 “一个个让人难以理解,过平静的生活,好好出嫁不好吗?”我轻声说道。却见一旁如烟笑得别有深意。 “那是因为她们太不了解大人!觉得大人的安排不外乎是打算将她们当做政治筹码远嫁,或者赠与权贵。更有甚者,觉得大人看重她们的美色,打算献给六爷也说不定,倒不如作为密探,至少保留几分尊严。” “你不这么想?”我问道。 “只因属下有幸多见大人几面!知道大人的真心是什么,大人心中只有两人,大人心中似乎在乎的并不是权谋……” 我闻言,打量起如烟來。她虽也很美,却比不得余下那几人纤丽精致。脸颊圆润,一双桃花眼既温柔又多情。 这种女人,放在现代社会,绝对是“花瓶”的代言人。 “如烟!真正聪明之人,绝不会自作聪明。”我冷声说道。 “是!”如烟顺从地低下头。 “我给你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从今日起,你便到定王塔帮我的忙吧。至于那里的事物,慢慢向两位前辈学习吧!” 看似给了她一个很高的位置,可惜却是沒有实权。这种位置,多少都会让人难以适从,可她却沒有什么惊讶之色,从容应对。 “属下遵命!” 能沉得住气,这个人果然不错! “如烟只是代号,我就赐你一个姓吧,林如何?林如烟。” “属下林如烟,谢大人赐姓!”看到她以从容的姿态,我突然觉得可有预见到她成为我手上王牌的一天。 不过在此之前,这种事情还得在天佑那边备个案。 “浅月将她戴在身边是否真的妥当?”天佑捧着手炉,身上盖着毯子,懒洋洋地问道。 我坐在他身边,抓起桌上的云片糕,撕下一片往嘴里送:“咱们可要加快脚步才行,要是被人领先去了,就不好了,我和天昊也商量过,他那边已经在准备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看來用不了多久,祭祀仪式就会开始,若是浅月有什么不妥,就让如烟替我照顾你吧。” 重华伸手捏住我的鼻子,左右摇晃了一下:“胡说什么,浅月怎么会有意外,要是你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本王掌嘴。” 我摸摸鼻子,将一颗话梅含进嘴里,另在天佑嘴里也塞了一颗。 “我到觉得天佑需要这样一个,在京城里,能够长袖善舞,能周旋于各个势力之间,打探,离间,罗织,拉拢。这样的人,除了心机,风情,手段之外,身份权力也是十分必要的。” 我说的口干,喝了一大口茶,继续说道:“而且,这份地位不能依附于某个男人,而是本身便身居高位,这样才有与男人相等对话的实力,天昊曾说,祭祀活动,估计还会牵扯到凯瑟琳!我们倒是需要一个人去勾引下凯瑟琳,如烟似乎还有个弟弟,也许可以帮我们的忙……” “这样说的话,本王似乎真的需要这么一个人,但是又不能着急将她收到身边,是这样吗?是不是也要将如烟的弟弟推到前台?”听完我的话,天佑懒洋洋地问道。 “这个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过几日还要找天昊商量祭祀的事情,你就好好在家养身体就好,将來台面上执政的事情还要指望你呢。” “可是我不明白这些事情到底和凯瑟琳有什么关系呢?”天佑疑惑的问。 “咱们也不能一直将人关着吧!与其严刑逼供,倒不如放出來,再用美男子诱她开口。若是天昊真的需要她,咱们也就有借口将她处理掉了。” “这种小事,浅月看着办就是了,我也该好好养养身体,咱们也该把政权往回收收了。” “嗯!你去休息吧,我去定王塔看看凯瑟琳,我先让如烟把她放出來。” 定王塔。 牢房沒有窗子,看不到日落月升。在这里,时间万全沒了概念。牢房很干净,饭菜也很干净,可是阴冷得厉害,仿佛直接冷到骨头里面,凯瑟琳正抱着棉被瑟瑟发抖。 看守桌上摆着一盏小小的油灯,那是这间地牢里唯一一点光线。比起定王塔的其他囚犯,她并沒有受到任何非人的待遇,也沒有受到精神上虐待。饭菜说不上好,可也不算难以下咽。看守至多时不时带她上去参观各式各样的刑具,以及详细讲解刑具的使用方法而已。这样就已经很让人崩溃了。 一个浅蓝色的身影替她挡住了光线,替她披上了暖和的斗篷。逆光之中,那个人的脸孔一片模糊,只有那双眼睛,灿若星辰,蕴含着无限的柔情。 “对不起,这么晚才救出您!伤到哪儿了吗?”她柔声问道,凯瑟琳感到脸上一阵发烧,慌乱地整理着头发,摇了摇头。 女子见状,宠溺地笑了笑:“我们先离开这里,您先洗个澡,然后美美睡上一觉,一起都会好起來!” 也许是如烟太过美丽,凯瑟琳竟然忘记她是个女人,满嘴流着哈喇子。我躲在暗处偷笑,心中不由怀疑凯瑟琳是男女通吃。 凯瑟琳呆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林如烟。”那笑容同样让人觉得暖暖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准备出手(下) 第二天,当林如烟带着凯瑟琳向天佑道谢的时候,凯瑟琳的眼睛一直盯着林如烟,很少放在天佑身上。虽然这样的结果让我觉得很高兴,不过一个女人便能如此吸引凯瑟琳的目光,让我觉得心中十分诧异。 听着凯瑟琳向天佑撒娇道谢,林如烟脸色微变,我朝她摇摇头,凯瑟琳大概还不知道派人抓走她的,正式天佑,我表面虽在微笑,耳根却感到有点热了。倒是天佑,很坦然地接受了欧艳荷的谢意。 凯瑟琳在六王府一直待到下午,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我带着林如烟亲自将她送至门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中升起淡淡的罪恶感:“从定王塔挑两个好手保护她。” “属下领命!” “不要说人是我派的!就对凯瑟琳说是你自己担心她的安危,才特别派人去保护她的!”我想了想,补充道。 沒多久,王林來报道,我猜想大概是关于之前那个刺客的消息。 “那人开口说出背后指使之人了吗?”我问。 “他挺嘴硬的,人又伤得只剩一口气,又不好动大刑。现在还沒有开口。”王林回答。 这种时候,要是有自白剂,测谎仪什么的该有多好。 和王林交待了如花她们那边的安排,又闲聊几句,待他告辞之后,我便召人准备轿子,去定王塔取些东西。 走到一半,轿子恰好碰到一支送葬队伍。在一片哀戚之中,抱灵位,抬棺木,散落漫天黄纸。 “今天出殡的人好像很多!”一路上,光碰到便已经是第二家了。 “回夫人,是上次护卫您牺牲的卫士,算算日子,都该是今天出殡的!”阿寿在一旁低声说道。 我心中突然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 “那些人的亲眷,帮我想着要多多照应才是。”对于刺客的审问也要抓紧,查清幕后指使之人。 很快就到了上元节。这天一早,凯瑟琳便來到六王府,和天佑喝茶聊天。才修养沒几日,她便恢复了往日的光彩,仍旧漂亮得令人嫉妒。 “这样说,你们都不去逛市集看花灯了吗?”凯瑟琳问道。 天佑还在养身体,而我本來就不爱凑热闹,去不去逛街看灯,对我來说沒什么差别:“舞龙舞狮子,很好看吗?太热闹的地方,我觉到不喜欢。” “帅爹是沒办法了!浅月姐姐,你陪我去嘛!琳琳一个人很无聊的!再说了!府上那几个孩子,也该让他们出去玩玩吧!” 凯瑟琳摇着我的袖子撒娇道。 她这么一说,我倒有几分心动,趁这个时候带如意去玩玩也好。但大过节的,放天佑一个人在家也说不过去。 “不用担心我!你们去玩吧!”天佑淡淡地说道:“不过记得多带些护卫!” 带着孩子出门的话,护卫确实必须好好挑选。看过《红楼梦》的人都清楚香菱是怎么被拐卖的。 “放心吧!帅爹!就交给我好了!琳琳一定会把浅月姐姐完完整整地带回來的!而且要照顾孩子的话,将如烟姐姐也带上如何?” “可以呀!”我答道,心知这才是凯瑟琳的主要目的。不过,我不会和她计较这个,如果幻影不是伤得那么重的话,我也会想要让他和春桃跟着去。 总之,在凯瑟琳的撺掇之下,我和她,还有如烟,带着如意,木家兄弟。外加两个奶妈,一群丫鬟护卫,大队人马出门逛市集。 我怀里抱着如意,身边紧紧跟着两个小的。木天华第一次见如意,对他非常亲近。不同于姐姐见到什么都好奇地张望。木天华的注意力基本上是跟着如意转的,偶尔停下的时候,总是拿这个拨浪鼓在如意面前摇晃。见他们相处的不错,我心里也很高兴。 “天华!我不会把如意交给一个沒有能力照顾他的人,想要做我的女婿的,就要努力才行。” 木天华听到我的话,认真地点点头。 逛了一天,连一直都有坚持锻炼的我,都感到精神不济。凯瑟琳倒是精神得很,兴致勃勃地拉着林如烟去赏灯猜灯谜。 “夫人!这里交给小的便可!”阿寿见他们两个玩的开心,便对我说道。 “我沒兴趣。”我说道,见如意要睡着了,抱着她的手來回晃动。灯光应在她安静的睡颜上,平白多了几分喜庆。 无意之间扫到两个身影,脸上温馨的微笑渐渐变得僵硬---- 齐志远正一副未婚男子衣饰拉着一身休闲装扮的池子在路旁赏灯。 他的身影在我眼中是如此特殊,即使是在人群之中,也一眼便能认出他來。 一瞬间,我本能想要躲避。可是带着一大群人马的我,又能躲避到什么地方去呢。 仿佛有所牵引一样,齐志远也朝这边看过來。 眼神交汇之间,我胸口涌起一股强烈的疼痛。我从來不知道,一个人的感情竟然能炽烈到如斯地步。 现在,我身边两个孩子,甚至连如意,都无法让我的眼神从他身上移开半分。 “喂!”不知何时,凯瑟琳和林如烟已经回來了,凯瑟琳捧着一大堆灯笼,探究地看看我,又顺着我目光望向齐志远。 “田心驸马……”林如烟低声轻轻念叨着。 “嘻嘻!他们两个这般模样!有j情哦!”凯瑟琳笑嘻嘻说道,他话音刚落,我到沒觉得什么,顶多是心思被撞破的尴尬。那边林如烟奥的脸都绿了。 “琳琳!不可乱说!”林如烟当即大声道:“夫人和驸马乃是表兄妹!” 凯瑟琳捂住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在这里,j情这两个字不是可以随意用來玩笑的。 这时,齐志远和池子來已经朝这边走过來。林如烟上前朝两个行了个礼:“两位且留步,男女授受不亲。” 齐志远尚未开口,池子已经勃然大怒道:“无礼,你是什么人!敢说罢!抽出腰间的马鞭,挥手便朝林如烟头上抽來!“敢拦我们的路?” 林如烟避过脸,硬挨了一记。 “你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凯瑟琳心疼地拉过林如烟,一面朝池子大声质问道:“这么多女人在这边,我可不管你们是驸马还是什么!如烟姐姐说得对!还巴巴往这边凑,要不要脸?” 第二百三十九章 齐志远叙旧 看到林如烟挨打,我的脸色也不好看。[.超多好看小说]虽然知道她是故意挨了这一下,但先打人的丁陌來总归不对 但听到凯瑟琳为林如烟出头,言语上侮及齐志远的时候,出于灵浅月的本能,我都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池大人!如烟是我的侍女!我自会管教,轮不到你來操心!”我冷冷说道,把心中的不快全都迁怒到池子身上。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官,原來也是别人家的食客!”凯瑟琳不屑地说道。 “琳琳!”我急忙阻止凯瑟琳说出更过分的话。 “浅月姐姐!我说的都是事实呀!说好听点是食客,若非要说出真实身份,就是走狗!!” 池子听着,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大胆狂徒!!我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池子且慢!”齐志远伸手挡住池子。齐志远也算中人之姿,在灵浅月印象中,却是很不好看的,笑起來像只狐狸,这样的话,绝不是形容他美得和狐狸精一样。 但就是这张平凡的脸,排骨一样还有点含胸的身材,看到他时,我心中却涌上难以言喻的强大冲动,不停催促我,快一点快一点去抱紧眼前这个人。(.无弹窗广告) “许久未见,表妹可愿意与为兄叙旧一番,闲话家常?”齐志远平静地邀请道。 “大人!若想单独和田心驸马谈谈,属下可以帮忙大人搞定您身边那些暗探!”耳畔传來林如烟极细的声音, 我暗中朝林如烟使了一个【不必】的眼色,对齐志远点点头。 一行人來到一家酒楼。 我沒有接受林如烟的建议,因为觉得和齐志远之间已沒有,也不可能有什么私密之事可谈。以我们现今的身份,难道还能抱在一起互诉衷肠不成? 身份权利,有时候确实值得让人追逐痴迷。元宵节上,酒楼里人满为患,但我们进门之后,小厮只说了一句,很快便腾出几个清静的雅间來。 将几个小的和奶妈安排好,护卫守在门外,除了我和齐志远,在场的还有才池子,毕竟他是齐志远的亲信。林如烟算是我的亲信,也留在雅间里。本來凯瑟琳也在,后來因为受不了以我和齐志远为主,尊卑森严的气氛,特别是当自己是身份低的那一方,找个借口去孩子们那边了。 我和齐志远相对而坐,两人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说话。 “最近过得如何?”齐志远问道。 我刚想回答还可以,却看见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打量着我身上受伤的地方。当下微微一笑,捧起茶碗,浅浅饮了一口。 “这茶不错!” 其实,在齐志远面前,这杯茶到底什么味道我是一点沒喝出來,说这句话只是岔开话題。齐志远闻言同样饮了茶,然后面色古怪地望着我。忽地又笑了:“灵夫人当真是这样认为的?” 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不安的心理,让我在交谈中处于下风。不过说回來,不管是灵浅月本人还是我,都沒有在齐志远这边占过上风。 “我觉得很好!驸马是因为平素从來不喝这种苦味重的茶,所以不习惯罢了。若驸马喝不惯,让店里上一壶龙井便可。” “沒关系,夫人喜欢便可。”齐志远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件事他会知道,我并不意外。就是不知现在六王府里的钉子都拔光了沒有。 一旁,池子凉凉地说道:“如今夫人贵为皇亲国戚,怎会过得不好?” “说道皇亲国戚,在驸马面前,浅月可不敢这样自称。”我笑笑,说道。 表面上是说他娶的是田心公主,实际上暗指当今坐在皇位上之人乃是齐志远的儿子。 丁齐志远脸上未见变化,池子则表情茫然地望着我们,看來并沒有被告知此事。 拍拍池子的手,淡淡地说道:“我倒是时常想起小时候大家一起的样子。” “呵呵!”齐志远淡淡一笑,笑容中却带着说不清的忧郁和落寞,“只是,独自一人之时,想到那可爱的模样,心中颇为不舍。不怕你笑话,常常一个人哭到睡着呢。” “这倒不像你了!”我说。印象之中,齐志远永远是坚韧张扬,乐观阳光的代名词。从沒想过他也会有独自偷偷哭泣的时候。 “要怎样才像我呢?”齐志远问道,他总是笑着的。但是眼前的笑容早就与从前不同,经过时间的沉淀,有了千帆过尽的从容。 他比从前更加成熟了,可是这期间的过程我却不曾参与。 “浅月希望她的表兄能够远离所有的忧愁,只要快乐就好。” “哈哈!那岂不是永远都无法长大?” “是啊,回头看看,只是傻女孩的傻愿望罢了。”我打了个哈哈!低头喝茶。 茶冷了,果然很苦。 “那么夫人又是何种想法?”沉默许久,齐志远忽然问道。 “我?”哂笑一声,“我的想法,很重要吗?”如今我有女儿,他有儿子,各自拥有婚姻和家庭,难不成我说了,就能抛下一切私奔不成? 更别说,其中还横着一条条性命。尤其是……朝歌公子…… “要说有想法的话,便是驸马能和田心公主琴瑟相和,子孙成群。” 齐志远突然少见地叹了口气,说道:“有时候我真的以为已经看透了你,你却总让我推翻已知的认定。表妹愿意告诉表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吗?” “我心中所思,唯存而已。” “只想活着吗?事到如今,我也一样。”齐志远说罢,望着我。我也迫使自己不去回避他的目光。 现如今,我畏惧死亡,更有了畏惧死亡的理由。 是不是代表彼此都成熟一点了呢? 这个时候,伙计在外面敲门,说元宵已经煮好了。 各自盛了一碗,汤色清亮,上面散了一层桂花。 舀起一个,尝了一口,红豆馅的。 “很甜啊!过节真好!像这样聊天的机会恐怕不多了吧!表兄!”我感叹道。 “说哪里话,公主府随时欢迎夫人做客。” “哈哈!六王府也永远像驸马敞开大门,六爷若有驸马作伴,定会很高兴的。” 虽然这样说,彼此也知道,能如此平和地谈笑的机会,直觉这是最后一次了。 第二百四十章 天佑复出(上) “不和他叙叙旧情,大人不会后悔吗?”回去路上,林如烟突然低声说道。 我淡淡扫了她一眼:“如烟好像特别在意田心驸马啊!”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不许模仿任何人,你足够好了。”我说道,林如烟笑而不语。看來她真是惦记上齐志远了。 那又如何呢?出了那道门,我们只能是敌人。 这个冬天终究沒有下雪,一直到三月末,坐不住的朝臣只有上表请求皇帝亲自去天坛祈雨。我也有幸代表天佑跟百官一同参加。 天坛在城郊,黎明出门,到那里就是随大流地跟着皇帝三拜九叩,感觉就是起來跪下起來跪下,初春还是挺凉的,尤其是早晚,阴冷得很,到了最后,我的膝盖都感觉木木的了,更不要说祭台之上刚会走路,完全司祝官摆弄的小皇帝了,他还不会说话,哭得都快沒气了,我听着心里都有些难受。 这么折腾了整整一天。回府之后,浑身止不住发抖,春桃准备好了暖炉棉被和姜汤,暖和了小半个时辰,感觉才又活了过來。据报,皇帝回宫便害了一场大病。 让刚出襁褓皇帝【亲自】去祈雨,天佑在背后起了多大作用我不得而知。但是他心中有何打算我却是一清二楚的,大概天佑不愿意在等下去了。 寒食节过后便是清明,我等到黄昏时分才出门,见惯了热闹的场景,突然看到孤零零的坟头,夕阳晚照,不由得有些萧索之感。 让随从们离得远一些,我不紧不慢地锄草,填土,将墓碑擦拭干净,摆放祭品。然后蹲在地上,看着一枚枚纸钱在火中化为灰烬。心情孤寂却又异常平静。 我已经知道你的仇人是谁,虽然还沒有替你报仇,但是我从來不曾忘记。 迎面走來一个衣衫淡雅的男子,是竟是许久不见的夏子轩,他已经被排除在了天佑的政治核心,大概也只能算是闲人一个。身后小厮模样的漂亮男孩挎着一个柳条编织的篮子,篮子里满是祭品。 “是……灵夫人呀!”夏子轩看到我先是有几分讶异,随即便恍然地笑笑,俯身一礼:“好久未见了!” “你可还好?”许久未见,我似乎已经忘记过去的事情。 他身边的小厮我看着有些面善,只是不知在哪里见过了。 “难得夫人还记得朝歌,真是可惜了……”夏子轩蹲在朝歌的墓前,将带來的祭品摆好,“他在天之灵,知道夫人前來,一定也会心存感动的。” “虽然我和朝歌交往不多,但他却是我的知己。为好友祭扫理所应当。” “当年仰慕朝歌者甚众,如今白骨一具,记得此人又有多少?”夏子轩忧伤地笑笑,“都说戏子是个无情的人,可真正无情的人到底又是谁!” “朝歌对我來说意义不同。”对我來说,我沒有立场,沒有算计,可以轻松自在的交往,更在我近乎迷失本性的时候,用他的生存方式,给了我一个信念,让我守住本心,保有做人的底线。 只有他和【灵浅月】或者【六王夫人】沒有任何关系,是独属于【我】的存在 “你还沒回答我的问題,现在如何?可需要我的帮助?”我又淡淡地问道。 夏子轩眼神犹疑:“本不该再麻烦夫人,只是……” 见他迟疑,我加了一句:“你但说无妨。若能对你有所帮助,我也会很高兴。” “子轩这辈子就这样了!但这个孩子……”夏子轩拉过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厮,这孩子虽然沒有打扮过,却十分精致乖巧。 “这孩子是朝歌当年认下的干儿子,一直护着他。朝歌死后,我念在故友情分,也时常照拂着,但人已经这么大了,我想朝歌是不愿看到他也走上戏子之路的。” “我明白了!如果他愿意,可以到六王府别院上做个小厮,我明天便派人过去安排。” “多谢夫人了!”子轩朝我施了一礼。 “另外我还有一个庄子,里面都是收养的孤儿,还缺人手照顾,若是子轩不嫌弃,不知是否愿意屈就?” 夏子轩闻言,犹豫了一会儿,点头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举手之劳,谈不上感谢!太阳落山了,现在往回走,才能赶在宵禁之前回城,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的!” 回到家,天佑已经先睡下了,我沒去打扰,简单洗洗便睡了。 半夜里,朦胧之间,听到天佑在唤我。条件反射地激灵一下做起來,“怎么了,怎么天沒亮就起來了呢?” “……沒有,白天睡多了,现下睡不着了!” “最近我觉得自己身体不错,想要重新主理朝政,不如就宴请那些朝臣吧。席面上简单一些,不要太过铺张便可。算是支会他们一声吧。”天佑淡淡地说。 “是是是!告诉所有人,你胡汉三又回來了!”说罢,我扑哧一笑 “胡汉三是何人!”天佑不解地问道,让我有点囧。 宴会之日六王府收到很多礼物,就算我不很看重钱财,但看着数不清的宝贝,嘴角也止不住往上翘。宴席上,十四爷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毕竟从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在天佑的庇护与阴影之下。 不过,高调复出之后,天佑并沒有直接争夺十四爷在朝堂上的权力,而是公开拉拢之前,我利用定王塔,查到把威逼胁迫而不得不投向这一边的实缺官员。 十四爷掌控朝政时日尚短,还沒有办法和天佑抗衡,倒是在先皇政变中覆灭的清流一个支派,又死灰复燃,重新组织起來,以拥戴正统皇帝为名,在朝堂上占据了一席之地。 他们鄙夷天佑,但也不支持十四爷,认为两人都是把持朝政的奸臣,主张该有他们这样的忠臣义士來辅佐天子,其实就是想掌权。 “只有实缺和军权才是本王想要掌握的,要给他们想要的名声……本王又沒想夺嫡。” 我听懂了天佑的言下之意,他要做的不是夺嫡,是篡位。需要强势和实力,名声倒是次要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天佑复出(下) “官员那边倒是好办,他们多半有把柄在我的手上,但是武将方面不是很好拉拢,一方面把柄少,另一方面这些人也不吃这套。(.好看的小说)”我表示帮不上忙。 “有一个人倒是可以,叫户三。”天佑说道。 这个人我倒是知道,平民参军,完全靠军功得來的将军,虽不算是正经十四爷的人,但也走得比较近。此次攻打契丹,因大军缺粮孤军进入草原掠夺的军队,便是此人领兵。 “天佑想要拉拢此人?” “我很欣赏他的做法!” “他就快回來了。”我说道,嘴角略微勾起,“定王塔三天前得到的消息,我军完胜契丹,凯旋而归,算算,再过两日,捷报也该传回京城了。” “也许正是我们的机会!”天佑默契地接下我的话茬,“哈哈哈!知我者,莫过浅月!” 户三在京城之中沒有什么正经靠山,毕竟还不算是十四爷的人,两相选择,但看齐志远如何决断。 齐志远虽然在抵御外族方面表现得很坚决,但是十四爷向來自诩仁厚,对烧杀抢掠是十分反感的。全力保下户三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京城的民间舆论和生活在边疆的人是不同的,对于外族的侵略也仅仅只是街头巷尾的议论而已,对日常生活沒有半点影响。加上之前有人为了打击天佑的声望,将他塑造成一个残暴不仁的战争狂,刻意在余国军队对外抗敌中对外族残酷屠杀这方面坐了打量负面宣传,户三归來之后,在民间恐也不会受到待见。 “武将只管上阵杀敌就好,应付这种事,也太难为他了。”我感叹道,语气轻松,沒有太多同情。谁让他倒霉会给我们带來利益呢。 “浅月!幸灾乐祸可要不得!”天佑笑道。此事有了眉目,也仅仅让他高兴了一下,紧接着神情又忧虑起來。我知道他是担忧连年旱灾的事。 听闻今年边疆两大州的庄稼,刚刚出苗就都旱死了,去年余国依靠库存的余粮勉强度过了灾年,今年粮食继续牵手可要怎么办? 他唏嘘道:“今年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又不知何时会发生疫病,有时候一闭眼就会看到饿殍满地,尸横遍野的情景。” 死人多了,天一热,瘟疫很容易发生。若能处理好尸体,卫生防疫工作会容易许多,但古人讲究入土为安,一个处理不好,便是得罪百姓的活。 心中想法一多,我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浅月怎么了?冷吗?”天佑见状,关切地问道。 “我有了点想法,但还是……还得好好想想!”我回答。 接下來,直到晚上,我都处于神游状态,别人说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甚至抱着如意的时候都走了神,手指在她小脸上无意识地戳來戳去,后者居然沒哭,还咯咯咯地笑。天佑看不过去阻止的时候,两个脸颊都戳红了。 让奶娘将孩子抱走,天佑说道:“该睡了,明天再想也不迟!” 和主流气氛不同的是,我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心情舒畅神采飞扬,旁人大概只以为我是因为如意身体越來越好而高兴,和我关系亲近如十三爷还借此嘲笑我几句。只有天昊一人知道,我是因为天昊找到了破除预言的方法,似乎自己的责任很快就会结束一般。 “浅月可还记得以前?刚刚成亲那阵子,你总是躲着我。”天佑忽然來了精神,翻过身,笑道,“你总是合着衣服睡觉,连衣袖裤腿都扎得紧紧的,生怕本王怎么着你?” 将头靠在天佑肩上:“你说得轻松,却怎知我当时有多慌张多害怕。” “你都是我的夫人,我还能将你怎样?”天佑轻轻拍打着我的背,语气又好气又好笑 我突然想将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告诉天佑。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说我不是灵浅月?可我却又拥有她的记忆和情感,说我不是?过往二十几年的生活,现世的亲人,朋友又哪里是能够舍弃的。 “在想什么?”天佑问道。。 我犹豫一会,试探着说道:“天佑!若我不是这世上的人……” 这句话我沒说完,就本能感到气氛很不对劲。 拍打后背的手停了,我抬起头。熄灯之后,昏暗中看不清天佑的面孔,却能感到他正用极度可怕的眼神盯着自己。 “你想说什么?”声音空洞冷漠。 我心里一凉,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守不住秘密。 “天佑……”话未说完,他一个翻身,扣住我的双腕,居高临下望着我 向上望去,他的脸黑乎乎什么也看不到。仿佛经常出现在噩梦中的情景,我像是被蛇盯住一般,动也不敢动一下。 时光仿佛倒流到二十年前的某个傍晚,这种恐惧,原來我一直都沒有忘记过。 “你是本王的夫人!你只属于我!”天佑厉声说道。语调中又透出几许委屈:“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你只能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他低声说着,紧紧抱着我,勒得骨头痛。 身体温暖,手脚却是冰凉。 我才从恐惧中恢复出來。同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題,我本來以为自己已成熟许多了,当俯视或者平视别人的时候,也能做得游刃有余,但一旦别人用举高临下或是掌控的态度面对我,我就会立刻陷入往昔的梦魇之中。 紧紧攥着拳头,突破不了自己的心魔,那就站在所有人的顶端,不给任何人俯视自己的机会。 天佑不知我心中所想,见我许久不语,松开手,挪动身子,离我远了些。 “因为突然觉得浅月好像要离开了,才一时冲动说出很过分的话,应该是在不经意间伤害了浅月,对不起!” “离开?离开我上哪儿去?”。 “话本里不都这么写的吗?神仙鬼狐与凡人之间,或是报恩,或是夙世的因缘,总是殊途同归,总会在给对方留下后嗣之后便离开。” “哪都是别人杜撰,拿來yy的!而且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啊!!”我哭笑不得。但看出天佑不愿意继续刚才的话題,便沒有再提起此事, 第二百四十二章 暗算齐志远 “天佑也会看些世间的情爱小说?”我翻过几本,都是才子佳人的套路。(.无弹窗广告)对于看过无数现代言情小说洗礼的我來说,内容实在沒啥新意,还不如野史好看。 似是猜出我心中所想,天佑坦然到:“都是早年看的,当时年纪尚幼,沒事的时候就喜欢瞎想。” “想什么?想怎么跟佳人鸿雁传书,约会私奔?私奔这种事情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去做,男人自古皆薄幸,得到一个人后,那里又会好好珍惜。”天佑的话一时触动了最敏感的神经,说话语气阴阳怪气的。 “呵呵!我一句话就让浅月说了这么多?可是吃醋了?” 触及自身,我扪心自问:若是换我易地而处,在给自己深爱的人做小或者外室,与嫁给不爱的人当正妻,若有选择的机会,我会怎样做?大概正常的人都会选择后者。 第二日,天佑回府的时候,我正拿笔在素笺上涂抹,桌上笔墨纸砚乱糟糟摆作一团 “浅月这是在做什么?”天佑问道。 “给齐志远写情书啊!”我回答,将他拉到桌前,“天佑也帮我参谋参谋!” 天佑【哦】一声,拿起我改了半天的纸张说:“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不过你就用这个?” “到时候还得抄写一遍,怎样?吃醋了吗?吃醋了吗?”我眼巴巴盯着他,问道。[.超多好看小说] “无聊!”天佑嘴上说着,视线却沒离开手中的纸张。脸色渐渐凝重起來。 “浅月这个是要给齐志远设得局吗?” 信上简单介绍了商品短缺条件下的票证经济,还有一些防疫的知识,两者我都是外行,只知道大概,尽量用大众化的语言描述了,不足之处,只能就靠齐志远那帮人自行补全 “这个局怎是一个难字。不止需要极大的觉悟和施行能力。历來变法,无论成败,首先提倡之人,都会被推倒风口浪尖之上,抗不过去便会成为利益角逐的牺牲品。而且现在只是讨论,真正实行的时候会出什么乱子还未可知,毕竟这一手得罪的太多。” 天佑说的我都清楚,否则也不会自己不做,将这些推给齐志远让他去烦恼。 “若是换做是你,你会做吗?”我问。 “会!”天佑斩钉截铁地答道,“就算这次齐志远不做任何行动,本王也会去做。否则,连年旱灾,十室九空,届时西破魂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若此时有人揭竿造反,恐大兴国不复存矣!就沒有争夺的必要了。” “这些道理,齐志远也清楚得很。他有非做不可的理由。”毕竟皇位上坐的是他的儿子。 我和天佑相视一笑,回到房间各自休息去了。 【啪!】我趴着桌子站起身,“定王塔花费人力物力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人才,还沒有做一个任务,就因为一群贼人现在生死不知!!王林!!这件事你要好好给我一个解释!!” “是属下安排不周。才让组织白白损失了如尘!”王林低头说道。 我实在气恼,抓起桌子上的茶盏向他扔去,“你还知道!” 王林沒有躲避,我倒也沒当真往他身上扔。 “派人去找!活着便将人接回了,若死了便替他收尸。”出师不利,难道我和阿里巴巴的对决还沒开始就要先输一场? “属下已经派人谈听过了!听说那伙马贼每次作案之后,便转移至他处,居无定所。毕竟是西破魂境内,无法大张旗鼓地寻人!”王林说完,身体微不可查地瑟缩一下,仿佛在等待我的怒火 我当然生气,当初派人到西破魂卧底,后來此时交予王林去办,为了安全起见,将两人分开安排,沒想到却是一个下落不明,一个死状惨烈。 如尘虽资质上佳,武艺不凡,但毕竟年纪轻根基浅,而且一个年轻册子,落在一群马贼手上将会怎样? 但王林所言亦有道理,我也沒有无缘无故便在这上面迁怒与他:“悄悄去做吧!已经损失两人,沒必要为了这件事再搭上其他人的性命!不过,只要我还活着,无论多久都要把人找到!” 我说着,心情渐渐平复下來:“在异国本身便不容易,所以才派了两个人去。可是如今,这份压力恐怕要让一个人承担了!想办法通知她同伴已死的事情,让她先已保全自身为重!” “属下遵命!”王林躬身答道。 “沒其他是就去忙吧!”我挥手示意他下去。 王林走后沒多久,就看见院子里如意啪嗒啪嗒朝这边跑,费劲地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來。 走过去,将她抱起來,颠了一下,胖乎乎的还挺沉。 放如意在膝盖上,她正好两岁半,结实又早慧,显得比同龄的孩子要大一些,像洋娃娃一般可爱,目如点漆,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乌黑的头发打着波浪卷垂在脸颊两侧,可惜面相不够喜庆,不笑的时候,眉宇间总是仿佛有点阴郁,像目莲。 还沒逗完如意,达來世就來求见。 “來世大哥!”我放下如意,站起身 达來世呵呵笑着:“小姐原來在这儿!适才小姐的奶妈正请属下帮忙过來寻找呢!” 他说罢,弯腰想要摸摸如意的头,结果后者果断地躲闪到我身后。这边是定王塔的重地,如意跑过來,照顾她的女人们却不敢擅入,只得央求能够在此间行走的人來寻找她。 歉意地对达來世笑笑,派人将如意送回去,我才问起达來世的來意。 “大人!据手下回报,昨日齐志远和夏子轩接触过!”达來世回答。 “嗯?”齐志远这是又在弄什么玄虚?“详细情报拿來我看!” 接过呈上的报告简单翻了翻,却也是沒什么,只是齐志远意外遇到夏子轩,之前就是认识,随便攀谈了两句。 “大人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达來世突然说道,“若是能让夏子轩打入齐志远的身边……” “不必!六爷与齐志远的争斗,与夏子轩沒有关系!”我说道,为朝歌报仇的事情,有我便足矣了。 “浅月还记得李莲英吗?”晚上,我回府一见到天佑,他便问道。 第二百四十三章 踢皮球 “李莲英?好像是荣宗最后一年的状元吧?”我回想一下,是天佑软禁了荣宗之后的第一场春闱的状元,高中之后,沒多久便因为母亲去世,回乡守孝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天佑突然提起此人。 我突然想起,好像听公主府的探子回报说,在公主府看到过这个人。 “今天在朝堂上,十四代皇帝下旨,他被夺情回京了。”天佑说道。“他还上了个奏折,里面将你给齐志远书信的内容稍作修改,并提出只在受灾严重的州县进行。现在他被任命负责实行新法,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呢!”天佑笑道。 “怕是要热死的!”我说道,“不过是齐志远推出來挡箭的替死鬼而已。毕竟就算只在地方实行,谁知道地方豪门的水有多深,身后有什么后台。不过骗骗一般人而已。你我都能看出來的事,能骗过世家掌舵那些老狐狸?” “所以,这次公主府沒有明确地和李莲英站在一边,态度就像是迫于压力,有沒有其他办法才不得已行此下策。” 我皱起眉头,用嘲讽地语气说道:“下策?这样一來,就算是卸磨杀驴也沒有人会说什么了。” “总算沒让本王对他失望。若沒有这点本事,怎么配做本王的对手。(.无弹窗广告)”天佑冷笑道。 “天佑,有件事情倒是想和你说……”我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和天佑说:“我沒有瞒着你的意思,是你之前不想听,简单地说,就是我和凯瑟琳还有木糖醇的情况差不多……” “他们也是借尸还阳的?”天佑问道。 “啥?”反而是我愣了。上次天佑说神怪鬼狐的时候,我就该对他的认知有点心理准备,但也沒想到他会往这个方向联想。 “原來如此,这样两个人的违和感就解释得通了。一个明明是王族,气质却像个死士,行动之间身上少有破绽,血腥味很重,却毫无内力。另一个就更不要说了。”天佑思考着,说道。 我在一旁却震惊于他的观察力。阿里巴巴和凯瑟琳來到这个世界也有一段时间了,自以为混得风生水起,但在别人眼中全是破绽。那……穿越之初,因对这个世界全然陌生而闹出不少笑话的我,在天佑眼里又是怎样呢? 这世上,谁也别拿别人当傻瓜。 只是沒想到,虽然是天佑自己猜测,但连借尸还魂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想法都能坦然接受,让我一阵窝心。(.好看的小说) “差不多吧……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的情况,但是我们來自同一个地方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我努力措辞,让天佑能够理解,“不知为何,他们对同类似乎抱有敌意。我实验过,木糖醇知道我,但是却像是对凯瑟琳一无所知,凯瑟琳则是谁也不知道,我试着通过林如烟将木糖醇的事情透露给凯瑟琳,她也露出很大的敌意……” 说到这里,我自己都有点乱了,天佑默不作声,也不知道他听懂了多少。 “浅月的意思是,你所提出限量凭票供应这件事情,是暴露你的身份?所以,打算将李莲英竖成靶子,吸引那两个人的视线?”天佑总结补充道。 我目瞪口呆。 “如果两个人对李莲英产生敌意,甚至开始打击这个人的话,就证实了我的猜测。”于是,我接着说道,“到时候稍加引导,也许利用她们牵制齐志远,给我们从中取利的机会。而且天昊那边的事情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据说借尸还魂这件事情,和破魂还有关系,所以……” 我说完,天佑却是眉头紧锁,像是不大赞同。 “浅月的主意是不错,但是……我不是特别赞同。” “啊?有什么不妥吗?” “想要对付齐志远的办法多得是,不一定非要用到这两个人。既然这他们有可能对浅月有特殊的敌意,就应该第一时间将其杀却才对。”天佑说道,“直接将她们暗杀掉,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反正就算是让他们落入天昊手中,也是死路一条。” 天佑理所当然地说出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虽然让我很是无语。 天佑沒有察觉我的心理活动,自顾自说道:“木糖醇的身份稍微有点麻烦,不过反正是伪朝的王族,杀了也沒什么。凯瑟琳更简单,她的万贯家财本就是对她下手的最好借口。” “木糖醇身手很好,而且身份特殊,想要无声无息杀掉不太容易……” “那就先杀凯瑟琳!”天佑斩钉截铁地说道。 “凯瑟琳救过幻影的命……” “她医术比太医还要高明,总有用得上的地方。” 天佑不说话了,毕竟我身上有不少病痛。但面色仍然不豫。 “我怕若他们是勾魂使者,专门來带驸马回去的……”天佑喃喃自语,大概也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可笑。 左右看看,因为之前谈的是政事,小厮们都被他屏退了。我低头在天佑嘴唇上亲了亲,将他的手放在我的双手之间:“只要此情不渝,便沒人能将我们分开。” 三天后,由忠武将军户三领军,余国征讨契丹的军队凯旋而归。 城郊,我带人骑马驻足山坡上,望着朝都城行进的队伍缓缓而來。打了一路胜仗的兵士,并不像后世阅兵式上看到的一样精神,甚至可以说军容不整。 “果然是百战之兵!!虽然阵型散乱,却带着凌厉的杀气。”身后林如烟同样赞叹道:“但是明日,户三将军便会进城,不知大人为何特意带属下來看这个?” “在城里看到的,怎会比得上郊外真实?”我回答,指着行进的队伍,结合定王塔的情报分析道,“这些人的气势,应是这几个月跟随户三在北方出生入死,百战百胜建立起來的。只是这些年帝都平静惯了,不会给这支骄兵英雄该有的待遇,希望这帮铁血男子们受得了这份落差!” “在契丹劫掠惯了的士卒,能不能马上适应京城生活还不一定!京城的治安恐怕要乱一阵子了!”林如烟感叹。 她这番话倒是我沒注意到的,想想也是,这些依靠抢夺养战的军队,会有人给她们讲“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吗? 第二百四十四章 拉拢(上) “不必担心!清流文人想要整治户三!哪里会让他将军队代入京城之中?”我冷笑着说道。 这时,走在队伍前面的将领停下马,朝我们这边望过來,距离很远。目光交汇,只看过画像,我也不能确认他是不是户三,但肯定在军中地位不低。他会注意到这边十分正常。我这一行人数不少,有四十几骑,因为有阿里巴巴在暗中窥伺自己的性命,我出行的时候,都尽量谨慎。 那个人只看了片刻便不再理会。不论他有沒有认出我,这里毕竟是城郊,不是在契丹的战场上。 “听说户三的正妻过世多年,如烟可以好好观察这个人!”我半开玩笑道。 “属下尚无此意,大人说笑了!”淡漠的表情让我有点拿不准她的心思。 “如烟一生,只会对强者献上仰慕与忠诚!” “这么直白的说出來!不怕我提前剪除不安定的因素吗?”我问。只忠诚于强者,亦代表当强者沒落只是,她便会背弃对方。 “只要大人一直强大,属下便绝不会反叛!”如烟说着,波澜不惊,似是笃定我不会将它怎样。 倒是个有趣的人,我的突然感到愉悦。 “呵!世上之人多半如此!但敢于这样直白坦言的又有几人?跟在我身后罢!不会有你背叛的机会!!” 果然,户三的军队被留在成为,只令六品以上武官带亲随进城。回府之后,我美美地睡了一夜。户三则在城外安排军队的驻扎。 第二天,我再一次带着如烟來到户三进宫面圣必经之路上开的一家酒楼,在二楼窗口靠街的雅间,一边吃水果,一边等待 “大人要等的人來了。”林如烟低声说道。 我从窗口向远处望去,果然从路的尽头缓缓走來一队人马,这些人在进城之前,不知从哪里寻來水简单沐浴过,也换上了相应品级的武官服饰。与昨天相比,稍微看着不那么落魄,但气势上却远不如之前。 见此,林如烟感叹道:“还是大人英明!他们现在的样子果然不似之前在城外所见。” 在我印象中,打了胜仗的军队回城,应是万人空巷掷果盈车才对。像户三一行人这样在路上行进,却好像打输了无人理睬的模样,确实有点憋屈。 从怀中掏出一只镀金的青玉耳环,在户三经过楼下的时候由窗口抛了下去,口中喊道:“可小心了!!” 户三抄手将耳环接住,抬头望过來。 果然便是之前与我对视那人。 户三看到我之后便笑了,很暧昧地飞了个眼色,将耳环珍而重之地放进袖子里。大声回道:“多谢小娘子厚爱!” 看到这一幕,我就像吃了一只苍蝇般地难受。 “恭喜大人的魅力终于达到大杀四方的程度!”林如烟在一旁取笑。 “这么夸张的动作表情,那人根本就是故意在恶心我呢!你居然也敢跟着帮腔!”我亦笑道,沒想到行伍出身的户三也不是个古板的人。也对,若非如此,又怎会有劫掠契丹,以战养战的行为呢? “如烟!去结账!也该回去了!”我站起身,自己能做的到现在也只有这么多,接下來,就看天佑的了。 不过凭心而论,刚刚户三接到耳环之后转身策马而行的动作蛮帅的。虽然是武将,但人品不错,就算如烟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府里几个得意的丫鬟也到了年龄了,虽然身份低了点,但反正是续弦,若品貌突出,倒也算得上一桩好姻缘。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当真结了婚的女人就爱干保媒拉纤的活。 回到家,我便迫不及待地询问户三面圣的具体情况,他对此只略带嘲讽地笑了笑,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那我明天继续和她接触?” “不急!先晾几天,让他尝尝世态炎凉也好。在走投无路之时再拉上一把,他才会记得我们的好处!”天佑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是驭人之术,而非用人之道!”我有点担忧,天佑在这方面是不是太依赖权术了? 他先是一愣,转而笑道:“哈哈!看了户三给浅月留下相当好的印象啊!既然你想交这个朋友,那么一切尽凭本心即可!” 我几乎将户三的事情忘到脑后的时候,却在回府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被他的手下拦住了。 我上楼便看见他正一个人坐着,自斟自饮的身影倒有几分寂寥。 “一个人喝闷酒?”我在他对面坐下,夺过酒壶,给自己倒满。 户三随意笑笑,其实他才三十出头,因戎马生涯,脸上平添了几分风霜,却仍是一表人材:“所以才请灵夫人过來共饮一杯啊!” 对方既然能在我回家的路上将我拦到这里,会知道我的身份也并不意外。 “哈!看來将军也沒少在京城人物上花费心思!” “夫人这么说却是太看得起末将了!这次完全是碰巧,在京城里大富大贵,又能随意抛头露面,还能有那般阵势,且生得如此仪表不凡,大概也只有罗刹的首领,六王爷的灵夫人了。” “将军心思缜密,倒是浅月太过招摇了!”我陪着户三打了个哈哈,之前已经派人通知天佑会晚些回去,所以心中并不焦急。 倒是身为武人的户三开门见山道:“此次末将邀请夫人是向驸马道谢的!多谢夫人提醒末将要小心清流。” 我闻言举起酒杯,朝他示意一下:“户三将军如此善解人意,单凭这番话便当一切明了!” 其实,当时户三面圣在即,就算解开谜面,也只來得及做些心理建设而已。不过他若是猜出我的身份,也该明白是六王府在向他示好,到时自会求助于天佑。 户三的表现确实沒让人失望,这份宠辱不惊的气度更是让我高看她一眼。 户三并沒有如我所料地表示倒想我们这边,而是陷入沉默。 “面对清流的攻击,此次能够全身而退,全赖六王爷周全。末将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但是作为领军将领,末将不愿也不该参与朝廷派系之间的争夺。而且十四王爷毕竟对末将有提携之恩……” 第二百四十五章 拉拢(下) “到底是谁将将军推举上位的,难道将军不知吗?”听闻此言,我略带嘲讽地笑道。 户三面色一敛:“都是一样的,田心驸马是个一心为国的人。” 我扶额,感情他还是齐志远的铁杆粉丝啊!十四爷能够在朝上风光,全是借助于齐志远的能力。而毫无权势的齐志远能够干涉朝政,只能依靠对他言听计从的十四爷。离开彼此,他们单独什么都不是。 想要攻下户三恐怕需要些时候,但是能在十四爷和齐志远之间制造一些龃龉,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我本來以为齐志远和夏子轩之间不过是偶然相遇,以后不会再有交集,却沒想到之后沒过多久,齐志远又多次去找夏子轩,两人交往竟然频繁起來。我到不忍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秘密事情,但仍然觉得和他夏子轩好好谈谈,于是就派人去请夏子轩。 正午时分,夏子轩才到达定王塔。我将正在翻阅的情报整理好,压到镇纸下面。向偏厅走去,夏子轩已经坐在客位上等候。见我到來,忙站起身。 “让你久等!”我说道。 看了看天色,正该是吃午饭的时候,我有点饿了,夏子轩多半也沒吃。我想了想,吩咐小厮端几盘点心过來。 抿了口茶水,还沒待我想好怎样开口,夏子轩便善解人意地首先说话了:“灵夫人找我來此,想是有事?” “的确是有事相询,不过不急,厨房新做一些糕点,你不妨尝一尝。”我不知道夏子轩的口味,端上來的点心都是平常府上吃的,所幸我和天佑的口味都很正常 夏子轩道了声谢,用帕子包了快点心,细细吃完,道:“灵夫人若有事,开门见山即可!” “听说,你最近和齐志远走得很近?”我已经知晓答案。 “田心驸马?”夏子轩一愣。大概收到我笃定的态度影响,他马上想到原委。“子轩让夫人难做了。实在是我的疏忽。” “无妨!”我打断他的话,“六王爷和齐志远不睦虽然人尽皆知,但我还不至于和你计较这些!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和他之间到底到哪一步了?”最后一句话已然有些严厉,夏子轩瑟缩了一下。 “只是一时聊得來的知己朋友。” “我定然不会说不让你做朋友,只是有些事情你该知道。”我淡淡说道,不觉语气已经不似先前那般客套。 心中叹气,我站起身:“我有东西想请你看看,请随我來吧!你虽然不是六爷的人了,但我想你也不会愿意与六爷为敌的。” 带他进入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从暗格取出朝歌的验尸报告,顺天府中案卷的副本,以及定王搜集到的各方面证据。包括田心公主使者与京兆尹的对话,以及定王塔安插在田心公主府好几个探子回报后整理的朝歌被杀的全程记录,此刻一股脑地堆在夏子轩面前,径自出外等候。 出了门,外面阳光依旧。我突然有种轻松的感觉。 一直这样照顾夏子轩,不光是因为他和朝歌是好友,更是可以一起怀念故人的同伴。是朝歌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约摸时间差不多了,我在门外唤了一声:“子轩,我要进來了!” 里面沒用回应。我推门进屋,看见他坐在地上,周围到处是散落的纸张。 我应该再迟些进來才是。 “子轩!地上很凉!” 夏子轩这才发现我的存在,他抬起头,语气不确定地问道:“你会给朝歌报仇的吧?” 他说话时,语调中已然带着一丝哀求。但我不确定他是为了哪一方在求我。 “我会!”我平静地回答。 “那有什么是子轩帮得上忙的……虽然我势单力弱,但……总有可以做到的事情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轻浮了。好在他并沒有见怪。 一直以來,我都只讲他看做是【朝歌的朋友】在照顾,这回还是头一次正视这个人。 “有这番话,已经足够了!你应该安逸的生活,不该沾染上污秽血腥。” 因为对我而言,你代表了我对朝歌的回忆。 “可是……” 我笑笑,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决定,也无意听他的说辞。夏子轩见状,脸色发白地告辞离开了。 他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人通报,林如烟求见。 “刚刚那个哥儿是谁?”林如烟一进门便直接问道,然后才对我见礼。 此处并无他人,我便随手倒了杯茶递给她,“你碰见他了?” “撞一起了!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属下若是要躲,他准得摔地上!”大人与他说了什么?属下看他被撞了一下反而像是清醒了一般,表情坚决,与先前判若两人!” “无论他怎样做,我都不会同意!” 林如烟笑起來:“大人不要小看男人的决心!!” “只有这一点,我从未曾小看!” “属下这边有个好消息,田心公主和驸马发生口角,据说最后田心公主打了驸马一记耳光。”也不知林如烟是当真沒注意到我的异样,还是故意火上浇油,自顾自笑吟吟地说道。 我差一点错手将桌角掰下來。 “我晓得了!还有什么事?” “凯瑟琳被人杀伤了!属下一直按大人的吩咐,派人暗自注意她的行动,才及时将人救下!现在人就在定王塔控制之中,要杀要留,还请令主指示。” 林如烟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我心里发冷,好歹她也是和欧艳荷厮混了这么久,竟然一点感情都沒有吗?相比之下我宁愿认为这是她以退为进的手段。 无论怎样,对我而言都沒有区别,因为我还不想要凯瑟琳的性命,只是不希望自己首先都是心狠手辣之人。 “全力医治!凶手可是木糖醇的人?” “大人英明!”林如烟恭维道。 我到不至于被她随便一捧就诊人物自己英明神武,“详细情况为何?”我比较想知道的是凯瑟琳的身份,还有与我的联系到底暴露了多少,“她也真沉不住气!这么快就和木糖醇对上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探病 “她的敌意太过明显,是人便能感觉得到!”林如烟一脸不屑,“对方沒几天就查出她的底细,不过,定王塔并沒有暴露。” 又卖炸鸡又开超市的,只要是同乡,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这货是穿的。现在灵浅月的记忆虽然给我带來不少困扰,但却是件安身的宝物。 但至少证明了一件事情,穿越者之间果然是互相残杀的。看來以后也要更加提防凯瑟琳才行。 尽管如此,凯瑟琳一定要救,毕竟是幻影的恩人,把她当枪使已经很不地道,把人当炮灰就说不过去了。 “你去太医院请两位太依來,再派高手护卫,以防有人对她不利!……不妨高调一点。”凯瑟琳本人就够高调了,常常大摇大摆跑到六王府上。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天佑罩着的。与其再藏着掖着让人生疑,不如做出与凯瑟琳同盟的姿态。反正她不知我穿越者身份,但阿里巴巴会不会想到这点就难说了。 藏于暗处看阿里巴巴和凯瑟琳互掐和站在明处帮凯瑟琳与阿里巴巴互掐,两者虽都有身份暴露的风险,但后者行动上方便得到。而且可以趁此机会,试探一下阿里巴巴,如果凯瑟琳和阿里巴巴一样,对我也是不死不休的话,说不定可以从阿里巴巴的的反应上看出什么。 主场作战,又有靠山,这么好的条件不利用,反而要着暗处谋划,岂不可惜? 晚间,天佑独自在书房里和批改公文。最近朝堂上的情势一片大好,十四爷的变法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旱灾的压力,却得罪了很大一批权势者。十四爷和齐志远之间的关系越來越僵,他开始听不进去齐志远的劝谏,变得一意独行。而因为之前齐志远的存在,十四爷沒有意识到一个合格的智囊有多么重要 而连年的旱灾,让当今圣上渐渐失去了人心。现在,由于天子失德而造成连年旱灾的传言一经偷偷蔓延开來。 我站在院子的门口,望着天佑书房里的灯光发呆。 听闻凯瑟琳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带着礼物,和林如烟一同前去探望。 凯瑟琳与我和天佑相交甚密,有一段时间甚至三天两头往我家里跑,但亲自到凯瑟琳的府里拜访,我还是头一次。礼多人不怪,凯瑟琳对于男人來说沒什么脾气,对女子却不是个随和好交往的主儿。 我个人而言,对她并沒有什么好感,和她接触也是目的不纯,想拿她当枪使,只沒有害人的心思罢了。[.超多好看小说]所以也沒指望凯瑟琳有多喜欢我,这次为防万一,我让林如烟同行。 林如烟心思难测,但就她在我面前偶尔表露出的情绪上來看,她对凯瑟琳的不喜欢尚在我之上。不过我提到让她一起去看凯瑟琳的时候,她也沒表现出不乐意的样子,确确实实让我又再高看他一眼。 其实我不想高看她也不行,进入定王塔核心之后,她很快拉起了一股力量,在某人刻意放权之下,她的势力,已经可以和达來世一较高低,也代替王林成了达來世新一任的竞争对手。 比起这些,一次不小心撞见的,林如烟和王林之间的暧昧关系,才真正让我有一点不淡定了。 处于对下属的关心,于是我私下里隐晦地提醒林如烟,而且以王林的为人,也断不可能为了此就站在林如烟的一边。他知道我不希望见到,定王塔之内被刻意维持的平衡关系被打破,出现一人独大的局面。所以早在最初便站出來与达來世对着干,如今林如烟出现了,他也乐得放权。毕竟三人之中,达來世是庄货留下來的老臣,林如烟是我的嫡系,王林的身份相比之下尴尬得很。 而且王林的婚事是我一手包办的,他的继室曾经是天佑的第一心腹丫鬟。这样纠结的关系,我觉得我有责任过问一下。 林如烟闻言笑起來,表示自己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是真心比较喜欢这个男人。 “大人放心,属下自然会处理好自己的私事。” 作为余国新上任的社交之星,林如烟同时跟很多男子保持十分亲密的关系,并不完全是因为任务需要,甚至大多时候任务只是刚好而已。我虽然不认同这样的做法,但也无权对别人的私生活指手画脚。林如烟对强者特别钟爱,喜欢引诱他们以证明自己的魅力。 但很明显凯瑟琳不在此列。 凯瑟琳住在城东,府邸不小。她的家与余国都城的风格不同,青石板铺地,黑瓦白墙仿佛到了烟雨江南。凯瑟琳府邸上沒有丫鬟,都是小厮,而且个个非常高挑秀美,统一穿着一袭白衫,头上扎着长长的纶巾,也是白色的,手上还拿着一柄折扇。 走在回廊之中,看着一个个浊世佳公子或是洒扫,或是提着食盒穿行。我有种进入了别人后宫的感觉。 “大人不觉得这些小厮都和幻影很像吗?”林如烟貌似随意地说, 林如海的话成功地破坏了我本來还算不错的心情。我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却感觉心里面实在堵得慌。 “如意这样关心凯瑟琳的后院,不会是看上哪个了吧!”我冷冷说道,“你最近话太多了,挑拨离间不是个好习惯,我的底线,你试探不起!” “属下失言!”林如烟退后一步,躬身言道。 凯瑟琳坐在床上,不似一般伤者面色苍白,她胖了一小圈,而且面色红润娇嫩,看起來受伤之后的日子好像还蛮滋润的。 “凯瑟琳妹妹的伤可好些了?”我说道,实在沒办法让自己对她表现得亲热起來,不过这样也就够了,“六爷听到你受伤的消息之后一直非常担心,只不方便亲自前來,便拜托我将此物送予你” 我说着,让林如烟将礼物盒子拿出了,里面摆着一座三寸來高白玉的药师佛像。 “这可是六爷亲自为贤妹去求的!据说可以消灾延寿。”我说道,因为是内容是谎言,表情有点不大自然。不过凯瑟琳眼睛发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佛像上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大惊变 “果然还是帅爹对我最好!!”凯瑟琳抱着佛像甜甜地说,然后还特意扫了林如烟一眼,像是也想向她索要礼物一般,可惜,后者对此恍若未见。[] 这个时候,有小厮在外面说道,“小姐!五少爷担心小姐的身体,给您炖了人参鸡汤补身!要端进來吗?” 我隐约知道凯瑟琳最近体重是怎样增加的了。 “去去去!沒看见我这边还有客人吗?”凯瑟琳摆摆手,像是驱散什么害虫一般。 “贤妹!你家少爷也是一片好心!”我随口说道。凯瑟琳闻言眼中闪过不耐烦的神色,让我不禁怀疑这货是不是正处于叛逆期,分不清好歹。 不过,我也不稀罕她的感激之情,径自说道:“可知道凶手的身份?六爷自你受伤起,就一直吵着要给贤妹讨个公道呢!” “我当然知道!!就是那个穿越的木糖醇啊!!”凯瑟琳闻言,立刻义愤填膺地说道。 “木糖醇?”我故作惊讶地问道,“【穿越的】又是何意?” 凯瑟琳吱唔两声,不耐地说道:“咳!跟你说了你们也不懂!” 心想我当然懂!看见林如烟在一旁偷笑看戏的模样,非常想要磨一磨牙。 “总之,你知道对方是木糖醇就行了!”凯瑟琳也在磨牙,“我凯瑟琳发誓,一定要整得他生不如死!!” 她说罢,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谄媚道:“浅月姐姐可一定要帮我。” 我不禁赞叹此人变脸功力之强:“贤妹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果然,听我说罢,凯瑟琳的谄媚表情立刻减弱了许多:“那就有劳浅月姐姐了。” 第二天,余国发生了被后世记载为“清流党案”的事件。本來运气极佳成功淡出众人视线的户三,再一次因为不可捉摸的运气,被推到风口浪尖上。 一时间,满朝文武强烈呼吁整顿御林军,执掌京城防卫的武将被一撸到底,此人乃是十四爷的嫡系。每天早上出门都可以看见一顶顶防守严密,前呼后拥的轿子,成为京城一景。 天佑本來十分鄙夷地嘲笑这些怕死的官员,但他很快笑不出來了,因为我也派了一大堆人去保护他,甚至早上爬起來亲自接送,以至于他出门时,护卫看起來比任何人都多。 望着送他上朝的一大票随员,天佑脸上露出既好笑又无奈的表情。 一路行至,午门之外。十三爷迎了上來! “皇兄,咦?皇嫂也來了?” “浅月非要來送本王!”天佑语气平淡地说,甚至像是埋怨。但知他如我,如十三爷,都能听出话中一丝炫耀的意味。 “哈!你们最近还真是恩爱。看这黏糊劲,真恨不得长在一块儿了!”十三爷说道,“就是刚成亲那阵,也沒见你俩这样!” 我和天佑对视一眼,刚成亲那阵,怎么能跟现在比? 突然,察觉有视线盯着我。装作不经意扫过人群,看见一个四十來岁,清癯儒雅男子,他望着我表情十分复杂,但并沒有敌意,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过來与我攀谈。 是我的姨夫……莫道。 早该知道,前來送天佑早朝,就会碰见这个人。 手掌一暖,是天佑握住了我的手。 “若有不想见到的人,下次就不必亲來了。” “无妨。”我回答,该面对的,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当天下午,莫道就派人來了。怎样也算自家亲戚,哪怕來得突然也不算是失礼。 來人是莫家二房的长男莫语文,结婚四年整,这还是头一回有京城亲戚來,我还算隆重地招待了他。莫语文身材高挑秀颀,比起我记忆中的秃头小鬼,可是帅气多了。 “表弟可曾有功名?”多年不见,就算有点亲切感,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只好用这个时代长辈的套话 “正准备参加明年秋闱!”莫语文莫荃答道。 “还要用功才是!”我说,绝对这话比较生硬,又说道,“你也知道作为二房,有个功名,将來也好照看弟妹。” “是!”莫语文点头。乖巧的样子让我想起穿越之前活泼可爱的堂妹,可惜记不起她的模样了。 “表弟这次來可是有什么事情?” “族里将姨母的东西整理好了,这不母亲命我给表姐送來。”莫语文说道,捧过來一个匣子。 “嗯----?”我那便宜老妈的东西,怎么会跑到莫家去,心中冷笑。这些东西,不过是莫家前來示好的礼物,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我打开匣子,里面房产地契,田地店铺,厚厚的一摞,里面还有一些珠宝玉器,皆是上品。 莫家这次也算是大出血,看來是铁了心跟着天佑走了。 看了一眼莫语文,他正战战兢兢观察我的反应。 不动声色将东西交予小厮,“这点小事,还让表弟亲自跑一趟。” “哪里的话,替表姐办事小弟自是乐意之至,此外还有一事。莫颜也已经不小了,家里希望能到定王塔历练历练。” 莫颜,莫府的长房长孙,年方七岁,也算是不小了?我心知莫府此举是往我这边送人质以示诚意。 “这个不必了!孩子么,也不能太拘着了!”我貌似随意地说道,“亲戚情分摆着,我这个小姨自会帮衬他,还怕他沒有好前途吗?只要为国家尽忠,好好替六办事,六爷绝对亏待不了咱们!” “这个是自然……”莫荃当即说道。 留下莫语文吃了顿饭,给他点礼物,将人送走。我回屋傻笑着看着这些房产地契,这些定王塔也不少,但是那是公家的。 劳纸如今也有私房钱了!! 本想当个上缴工资的好老婆,把这些交与天佑管理。几个转念,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将这些东西誊写到清单上,和定王塔整理好的情报一起让人拿给天佑过目。 从里面挑出两间还不错的店面,其余的都放回匣子里。让丫鬟去请春桃过來。 沒一会儿,春桃便到了。 “夫人有何吩咐?” “拿去!”我指着桌上装满地契和珠宝的匣子。 春桃接过匣子,打开一看。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夫人,这是……” 第二百四十八章 谋划继续 “给如意的!你就替如意留着,有些事情,你做要比我做來的好。(.无弹窗广告)”我转过身背对着她说道,“沒事了!走吧!” “是!” 也许夏子轩是真心像要为朝歌报仇,自那天离去之后,他愈发与齐志远打得火热。 “吩咐下去!让咱们的人暂做观望,隐藏好各自的身份,不要贸然与夏子轩接触!”稍作权衡,我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夏子轩,毕竟之前他做个背叛天佑的事情,而且做情报工作,再怎样谨慎都不嫌过分。 比起这件小事,我更关心朝堂上的情况。“清流党”的案子,不良影响实在太大,以致于连对待政治一向不甚敏感的我,都嗅到了山雨欲來的气息,心里暗自为户三捏了把汗。 中午,我终于等到了今天早朝传回來的消息。 伪清流的人果然针对户三及其部属开火了。弹劾的奏折如同雪片一般,内容激愤,列举了户三从军以來所犯种种罪状。连我这样完全站在他这边的人看了都差点觉得此人当真罪不容诛。 于此同时,民间文人也纷纷针对此事,口诛笔伐。大有将其踏入泥里永世不得翻身的劲头。 在清流党的攻势下,十四爷这次不再保持沉默,而是与清流党站在统一战线,认为应该治其御下不严之罪。 看來他是真的和清流文人打成某种协定,打算放弃户三了。这绝非齐志远的风格。这是信号,代表十四爷开始不在事事对齐志远言听计从了。他有了其他的谋士,或者这便是他本人的决定。 在一片讨伐声中,六王一派的官员站了出來,引经据典,对这些罪状一一作出驳斥。天佑手下实缺官员比较多,单比嘴皮子处于劣势,所以针对此点,昨晚安六王府内众多官员谋士在一起商讨到深夜,总算沒在这场文斗中落了下风。 双方各执一词,僵持不下,虽沒有判定户三无罪,但也沒有立刻将人关入大牢。总算是个不太差的结果。得到消息之后,我立刻赶往城南户三的住处,向他告知此事。 户三的住所颇为偏僻。也因此这个不大的小院落能在喧闹的城南留的一丝宁静悠然。 我风尘仆仆地赶到的时候,户三的家中门户大开,他正独自坐在院中泡茶。 “夫人來了?”户三说道,“刚好,一道饮茶吧!” 我下了马,将缰绳递予户三的小仆人,走进院中。一路打马狂奔,身上落了不少尘土。 “你倒是悠闲。”接过户三推过來的茶盏,果然茶香扑鼻,“茶是好茶,不过我现在宁愿要一碗清水解渴。” 我刚说完,旁边男童伶俐,已经捧了清水给我。感觉有一个机灵贴心的童子随侍,要比仆从成群,前呼后拥,显得超然多了。 不顾形象地灌了一大碗水,一抹留在嘴角上的水渍,我说道:“你今天大开着门,是在等人吗?” “是啊,”户三说道,“不过沒有想到最后等到的是夫人你!” “你倒是豁达!”我连自己都说不好这话中间几分赞叹几分讽刺。 “哈哈!”狄萱笑道,“夫人能來对户三來说是意外之喜。只不过反过來户三可能要让安平殿下和驸马失望了。” “哦?”我再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入口清润,回味甘甜。茶不错,泡茶的手艺也很高明。 “事到如今,是夫人您來见我,户三已然猜到,田心驸马是准备放弃我了。以如今情势來看,想要保住户三,即便是六王爷,也要费一些气力吧?” “你倒不傻!”我说道,岂止是不傻,这个人简直精明得可以,儒将风采,倒与普通武人不同。 “经此一事,我便是欠下六王天大的人情,也不会就此倒向六王一派,朝堂上的派系争斗,我已厌烦得很了!夫人可回去转告六王爷,不必再为户三白费心思了。” “户三!性命可贵!”户三这番话让我有些恼怒,“我不知道你究竟欠了齐志远多大的人情!但是,你也未免将六王爷瞧得太低了!” “我且问你!这次你明明打了胜仗,却无一人当你是功臣,回來之后,你可有埋怨?” 户三苦笑一声:“其实早在决定进入契丹劫掠的时候,我便以有了这种觉悟。但是,我非是圣人,岂能毫无怨言?” “那你可后悔?”我接着问道。 “那倒沒有,再來一次,我亦会如此选择。” “若外族再次攻打过來,你还会上战场吗?” “会!”在经历这种种不公之后,户三这一声,仍能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让我心生敬佩。 “你既有此答案,六王就不算白费心思。这些时日,六王一派为你之事殚精竭虑也算是不枉了!” 户三眼神复杂,我观其神态,对我所言似有动容。但终沒如我所盼望的那样,接受我们的拉拢。 “听闻夫人与田心驸马乃是青梅竹马?”户三问道。 “曾经是!” “真可惜了……”这句话语焉不详,但我大概能体会他的意中所指。。 “我这边倒是沒有什么可惜的!倒是田心驸马……”若齐志远仍能在十四爷面前说得上话,哪怕最后清流文人胜利了,至少还能保住户三的性命。 “十四爷貌似宽宏雅量,实则刚愎自用。”以他的性格,政治上唯一的优势恐怕就是对齐志远的言听计从。但这份言听计从不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和能力的肯定,而是出于十四爷对田心的宠爱。而宠爱,比之君臣间的信任更不牢靠。 我明明是去劝说户三的,结果却直到晚上才一身酒气回到府中。 早在清流党事件发生之初,我便想向齐志远的老师齐易下了拜帖。意料之中的,齐易并不打算见我。如今户三的事情一直沒有一个定案,约定之日,我还是前去拜访,并且带着定王塔的人马,用强硬的姿态闯入齐易家中大大方方在客厅一座,并且以主人的姿态吩咐府上下人上茶。 第二百四十九章 凯瑟琳中毒(上) 不一会儿,齐易怒气冲冲地走了出來,任谁的家被人无礼闯入都会觉得不满,何况是他本來就和齐志远一伙的。 我见他出來,立刻站起身:“浅月拜见齐易先生!” “你现在是大大的贵人!老夫可受不起灵夫人的礼!”齐易阴不阴阳不阳地说道。 “先生再怎样说也是和我有些关系,名分既定,便再无更改!”对于他的言语挑衅,我沒有动怒,仍好声好气地说道,“先生可以否认,但在别人眼中却是一样的!就算先生率领众人搬到了六王爷,上面那位也不会因此放过先生!” “有话直说吧!老夫不想与你在此浪费时间!”齐易不耐烦地说道,挥手的动作就像在驱赶一只苍蝇。 “六王爷想要保住户三将军!只是……先生是当今文坛领袖,若这个时候能站出为户将军说几句话。天下文人定会卖先生这个面子。六王爷也会记得先生的好处!”我决定先礼后兵,说话也是客客气气陪着笑脸。 齐易打量我几眼:“老夫心中的灵浅月,那个正直淳朴,品性高洁的少女,沒想到才几年不见,你竟堕落如斯,为师当真看错你了!” 如果这番情景放在艺术作品之中,齐易绝对是凛然不取的正面形象,我则是一副奸佞小人的面孔。(.好看的小说) 我泯着茶,“本就非是同路人,六王与我本就不奢望先生能加入我们,但户将军国之良将,您若能在此时帮上一把,也是有利于社稷的好事。” 而果然所有正面人物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 “让老夫相救那个刽子手,想也别想!!”齐易站起身怒然拂袖,“户三那厮不顾上天有好生之德,在契丹所作所为,皆有违圣人教化,老夫若是相救此人,难度世人悠悠之口!!” “……蛇鼠一窝!”我咬牙骂道,声音很低,却仍被齐易听了个真切。他一拍桌案: “孽障!!你说什么!!” “一个活活打死小妾,一个逼死仆人。世上再难寻得如此投契的当世大儒了!” 我冷笑一声,“我这次前來,特地为先生准备了一份薄礼。” “夫人的礼物,老夫收不起。” “诶,这份礼物虽然微薄,却也花费定王塔两年之久,先生看都不看一眼便直接拒绝,恐怕日后将会后悔!”我说着,示意身后定王塔力士将一个锦盒呈给齐易。 “里面是什么东西?”齐易问道 “令您名留史册的东西!”我阴测测地笑道。(.好看的小说)看到齐易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纸张,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惊惧,便觉得当反派的感觉还真是爽。 脸上的笑容收敛不住,早在调查到这么多劣迹之初,我便盼望着这一天了。 “这些事迹,每一桩单拿出來,顶多让您罚些银两,坐几天牢。不会有太大威胁,不过若是宣扬出去,您定会名声大涨,谁能想到,当代大儒道貌岸然的面孔之下竟是这样一幅嘴脸呢?” “你……莫以为这样便能威胁老夫!以老夫的声望,这些事情,便是说出去,世人又岂会相信?”齐易将手中纸张撕得粉碎,高声说道,却是色厉内荏。 “先生您气糊涂了!沒有人证物证,我岂敢将此物轻易示人?”我笑着感叹,“世人哪!都见不得别人风光,越是德高望重之人的阴私,就越是有人相信。” 齐易气的浑身直打哆嗦:“你……老身明天就上书替那个户三说话,你带着你的鹰犬马上离开老夫的家中,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哪里的话,说不得我以后还有事情要麻烦到先生,你也别太见外了!”我假笑着说道。 “你打算用这个要挟老夫倒什么时候?”齐易咬牙问道。 “我也不愿事事都來麻烦先生!”我心知也不能将人逼得太急,便说道。“先生可以求上苍保佑我一生顺遂。” 说完,也不理会齐易,带着随从大步流星离开了齐易的家。 沒想回到定王塔之后,却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齐志远被十四爷软禁了?”我惊讶地问。 “回大人,确实如此。”林如烟答道。她在说话的时候隐约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知为何,她好像隐约对齐志远有点敌意。 算了,我想,不再追问这个话題。这世界上沒谁被规定一定要对谁充满善意和好感,就算那个人是齐志远。 因为沒事,我打算去找凯瑟琳,也是该看看她和阿里巴巴斗的如何了,何况天昊让我多多注意他。 不过因为是临时性的拜访,所以并不是特别顺利。我们到达凯瑟琳的家的时候,得知她正在沐浴。 这个时辰…… “大人!要改日再來吗?”林如烟问道。 还待我做出决定,突然从院内传來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中间夹杂着男人的尖叫声。 “怎么?走水了吗?”我疑惑地问。听得声音越來越纷乱嘈杂,不由得有些不好的预感。我皱紧眉头,推开门口的家丁。 “进去看看!” 说來,这两天我好像总是无礼闯入别人家,不过这次因为情况紧急,加上我们毕竟是熟人。虽然眼下的举动有擅闯民宅之嫌,也沒遭到太大的拦阻。 凯瑟琳居住的正房院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一群男人围着院子哭得哭,叫得叫。 “怎么回事?”我问。 结果沒人理会我。仍是该哭的哭,该叫得叫。 “发生了什么事?”我提高声音。 还是沒人理会我。乱糟糟的声音吵得我脑仁一跳一跳的疼。 “都tm给老娘闭嘴!!!”我忍受不了,用上一点内力,高声喝道。 顿时,整个世界安静了。 “现在谁來告诉我,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我话音一落,便有好几个衣着比较光鲜的男人抢着说话,声音交织在一起,我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够了!”我大声说,大概样子很凶,他们吓得都不敢再说话了。随便指了其中一个男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是炭毒!!里……里面的人突然全部昏倒了!小姐也是!” “那你们都围在这里干嘛?怎么沒人去救?”我质问道。 第二百五十章 倒戈(上) “和小姐一起沐浴的还有两位少爷……这女人进去也不好,男人进去也不好,你让我们怎么办?” 我心里将凯瑟琳骂了不知多少遍。 “如果是炭毒的话,虽然无色无味,但只要屏住呼吸便可将人救出。”一旁,林如烟说道。 我算了一下距离,凭自己要做到稍微有点困难,而且里面说不定还有两个赤、裸的男人。避嫌比较重要,一个弄不好,恩人就变仇人了。 于是,我看向林如烟,可惜对方悠哉悠哉看着热闹,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属下前去救人吧!”幻影说道。 “不行!!”我立刻言道。 “咳!”林如烟咳嗽一声,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大人!救人重要!” “救人重要你怎么不去?”我不满地说。我咬咬嘴唇,固然不忍心让凯瑟琳就此送命,也不愿让幻影这么去救人,毕竟要对春桃负责。 “人命为重!请夫人准许属下去救人!”幻影跪在地上,请求道。 “都去吧!” “是!”幻影说罢,闪电一般窜入房中。 “天气虽然转凉,可以并非烧炭的季节。何况凯瑟琳洗个澡而已,她是怎样中毒的? “这是我们家小姐亲自设计,在澡盆内连接了木炭通道,这样一边洗澡,一边烧炭,就可以保持水温一直不变冷。”一个管事打扮的人向我解释道。 不一会儿,就一边一个扛着两个身上只裹了床单和毯子,露出小半截身体的人走了出來。其中一个是凯瑟琳,另一个是一妙龄男子,估计是她家的公子之一。 接着幻影又出入几次,将内中之人一一扛了出來。早有人将大夫请來,听闻是木炭中毒,这位医生立刻吩咐下人准备萝卜汁和白糖,并且指挥将人抬到风口处。 “大人,这件事情还是需要调查一下。”见已将将凯瑟琳救了出來,林如烟说道。 “不是木炭中毒吗?”我问道。整件事情看不出有什么可疑。 林如烟眨眨眼睛:“谨慎一些总不会错!” 于是我将这件事情交给林如烟负责,我和幻影到客厅喝茶等待结果。 “以前都沒见你如此热心救人!”我说道。 “凯瑟琳小姐治好了属下的暗伤,与属下有恩!”幻影回答。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会替你偿还!!”我不耐烦地说道。 “可是夫人受制于这份恩情,在处理凯瑟琳的事情上,已经被它绊住了手脚。” 我一愣。幻影的声音仍然刻板冷漠,我却不知为何鼻子有点酸。 “属下已经不欠她什么。所以夫人无需顾忌太多。” 傍晚,凯瑟琳终于醒转,她中毒不算太深,所以沒有什么后遗症。于此同时,林如烟这边也有了进展,他拿出柴房中寻來的木炭,在众人面前一一劈开,露出里面的木头,大半都还很新鲜。 “这些是用鲜木制成的木炭,烧起來特别容易中毒,但表面上看不出來。”林如烟解释。 我冷眼旁观,心里一阵腻味。打断了两人的表演:“可曾问出什么?” 凯瑟琳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林如烟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说道:“那个管事承认自己是收了对方的钱财才购买了这批木炭。据他所言,卖木炭的那个人口音不像中原人。” 还沒带我开口,凯瑟琳已经指着虚空大叫起來。 “绝对是他!!那个!!木糖醇!!胆敢陷害我!我一定要让他知晓我的厉害!!!” “你待怎样做?”我问。 “是啊!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见凯瑟琳不怎么想要回答,林如烟立刻配合地关心道。 “放心吧!哼哼!我要经济制裁!!!我要拿钱压死她们啊啊!!!”欧艳荷表情阴森地说道。 我有预感,事情变得有趣了。 齐易沒有辜负大儒之名,很快便撰写了一篇檄文,整篇文章只字不提为户三辩护之事,而是引述了契丹西破魂等异族如何妄立伪朝,犯我疆域杀我子民。赞颂余国男儿保卫家国浴血奋战的英勇事迹。让人读罢之后,热血沸腾。一时间群情激奋,不知多少青年学子投笔从戎跑去当兵。 这时候,有人适时地将户三及其部属以往的战绩提出來,于是,文人纷纷倒戈,改为传送他们的光辉事迹。 于是,户三在众人心目中,从屠夫刽子手的形象,摇身一变,成了民族英雄。 “所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不过如此!”我感叹道,“之前真小看文人的力量了,或许咱们也该拉拢几个专门用來摇旗呐喊的笔杆子。你说呢?天佑!” “浅月!”天佑笑道,“文人咱们并不缺。你以为任谁都有齐易的分量吗?这张牌既然让咱们抓到手上,就得捏紧了,好好使用,也别逼得太急。小心对方反扑!” “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回答。 在这种情况下,凯瑟琳顺势而起,借助反对外夷的名声,号召全京城的商会联合起來,在经济上制裁西破魂。于是,全京城的商铺都拒绝向西破魂使节出售任何物品。因为与西破魂在民族政治上的仇恨,对此,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向朝廷抗议的西破魂使节打着官腔,却放任民间的所做作为。 一时间,西破魂使节在京城居然面临了无吃穿可买的窘境,不得不靠着余国国民或者外国使节替自己出面采买物品。这件事情让阿里巴巴焦头烂额,想必短时间内沒有精力再來找我和凯瑟琳的麻烦了。 凯瑟琳也在这件事上捞足了好处。既报复了仇敌,又赚到了好名声,现在她俨然就是京城的商界领袖,每天一副走路带风的模样。 期间天佑提醒她一句不可太过忘形,她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回头该怎样还是怎样。 天佑的担忧并非沒有根据,余国商人的地位虽然不是太低,可也不高。文人大臣们平日里也从不将商人放在眼内,但是这次针西破魂使节的经济制裁,表面上大快人心。但在内里却让许多人开始忌惮,他们想不到一直不怎样瞧得起的商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而其中站在最显眼位置上的凯瑟琳,也成了有心人关注的第一目标。 第二百五十一章 倒戈(下) 听完天佑的分析,我开始怀疑,凯瑟琳现在在商界的地位上升得如此之快,除了假六王的名声,和她最开始提出的计划之外。恐怕也不乏其他商家是将她推出來做出头鸟的因素。枪打出头鸟,就是这个道理。 “商场上自有一套规则,不比官场简单多少!凯瑟琳这样横冲直撞怕是要吃亏。” “那就让她碰一碰壁好了!”天佑不紧不慢地说,我看出他对与凯瑟琳已经很不满意了。 毕竟凯瑟琳之所以暂时还平安无事,不过是因为各方实力忌惮天佑的缘故。他们也摸不准,天佑和凯瑟琳之间的合作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不过,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开始试探能让天佑插手的底线了。先是凯瑟琳在京城的各个店铺时不时就有官吏前來,今天说有人举报这里窝藏江洋大盗,明天有人举报这里买人肉包子,总之三不五时便以各种匪夷所思的理由进行搜查。同时,很多富家纨绔前來酒楼商铺,常常一语不合,便打作一团。 这样折腾下來,凯瑟琳的商铺基本上已经无法营业。 可能是因为别人的提醒,也可能凯瑟琳终于反应过來了。某日,她带着礼物前來六王府拜访,并且拿出所有店铺的二成股份,赠与天佑。 言谈之间,凯瑟琳已然成熟了不少。看來这段日子当真被折腾得不轻。 之后,她的店铺中再也沒有搜查逃犯的官差出现。前來闹事的富家子弟也都被定王塔的人“客客气气”地请走。 在我与天佑出手之后,凯瑟琳的生意也恢复了正常。 相比六爷一派的无为,十四爷一派则是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革。刚刚获得自主权利的十四爷意气风发地投入到国家的治理上。他很快发现,之前齐志远的计划经济为自己惹來一堆政敌,于是果断推翻了这一措施,并且将负责此事的李莲英罢官回家。 接着,为了缓和之前的矛盾,他破格提拔之前因齐志远的计划经济受到损失的大族子弟,许诺他们免去春闱便能入朝为官。但是这个提议在早朝提出之后,却遭到了百官的反对,而反对声音最激烈的居然是他手下的清流文人。于是,十四爷只好放弃这个决定。 另外,他自掏腰包,出自建立贤才馆,以十四爷的名义资助学子及有才之士。一时间,他名声大噪,世人俱赞十四爷有孔孟之风,乃是当世贤王。 “这么下去,他就算明天直接宣布篡位称帝,我也不会感到奇怪了!”我打趣道。(.无弹窗广告) “他不会!”天佑说道,“十四虽然无智,但料想还不到名不正言不顺,就要篡皇位的地步。” 他言罢,失望地摇着头:“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情势,为私利不顾百姓死活,十四这番作为,当真让人失望。” “别生气了!这样不是对咱们更有利吗?” 私底下,我和天佑已经不将十四当再成敌手。但在表面上,十四一时风光无两,大概他也被这些赞扬声吹捧得有点飘飘然了,真以为自己天下归心。 眼看户三被捧成英雄,他竟然异想天开,亲自去进行拉拢。 不过总算他还有点智商,沒有大张旗鼓地宣扬,而是私下拜访户三的宅邸,结果对方避而不见。 这件事通过定王塔传到我的桌案上,又在我的授意下瞧瞧传至街头巷尾。 这一年五月,皇帝偶染风寒,六月初四,驾崩。百官皆拜请天佑继位。天佑虽然几次推辞,但继承大宝已经是必然之事。 六王府内,我正咬着笔冥思苦想。正好天佑回來,见我这幅模样,开口问道: “浅月在做什么?” “你登基时候用的贺表,就差结尾了!”我抓抓头,将发髻弄得乱了。、 “浅月若不满意,找人代笔不就成了!”天佑说。“这种事情,最好还是找天昊的好,他一向很有经验的。” “这可是你的大事!我还是觉得自己写比较有诚意!”我笑笑,“我再挣扎一下,实在不成了,再去找天昊,总不会丢你的人!” “本王可不在意这个!”天佑说,“今天天昊來找过本王,有些话我想问你,若是有一天要你在你的故乡和本王之间选择,你会选择哪一个?” “当然是你!”我斩钉截铁地说,可心中未必是这样想的,心中总是有些坎过不去,不过离天佑登基的日子越來越近,我不忍心在这个时候让他心情不愉快。 “浅月可不要骗我!”天佑笑道。 “我们一去去见见天昊吧,他毕竟是国师,要主持大礼的,咱们也该贿赂他去。” “等下再去吧。现在有个地方,想与浅月同往!”天佑说。 “哦!好啊!”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大概明白他想带我去哪里。天佑一直偷偷置备着,沒有跟我说过,心知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无奈定王塔早已向我报告此事,故此,多少失了一分神秘感。 “是乘轿还是骑马呢?”天佑问。 “天色不错,又是忙里偷闲,便一同骑马吧!日后怕是少有机会与天佑你并肩而骑了!” “嗯!” 虽然天气干燥,但沒有风沙,并不令人难受,反而是阳光明媚,让人心里也跟着敞亮起來。 天佑赤袍玉带,衣裳上绣着金色的蟠龙。我望着他的侧脸,感觉对方仿佛整个人与太阳的光晕融为一体般。 此时我并不知道在不远处的阴影之中阿里巴巴正冷冷地望着被众多侍卫护中间,骑着马有说有笑的我们。 这一年多來,他面对西破魂和余国的双重追杀,其中艰险自不必说,但凭借当年在训练营中的伸手,他一次次脱逃。甚至在逃亡之余,还拉起了一个小小的杀手情报组织。 再有五个月,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最后期限,必须再此之前杀了浅月,决不能再失手。 所以阿里巴巴才再次來到余国。这些事情,我到也有一些耳闻,天昊曾经说过,若是破解成功,我们这些从现代而來的人,大概又都会回到过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佑登基 五日之前。 天佑登基的日子定下來之后,十四王府却传出消息,十四爷得了失心之症,发狂杀了府里所有的侍妾。第二日,十四王府便上表,恳请免去十四王所有职务,令其安心静养。虽然有心人都怀疑这不过是十四爷暂时退出权力斗争的手段,不过,各方势力的眼线探听到的消息却是十四爷确实浑身是血地砍死自己全部侍妾,形状疯癫地割下她们的头颅。 若只是说辞,为取信众人儿做到这个程度,也未免太过惨烈。 与天佑一路往西,差不多快要出城,才看到一座坐北向南的宅邸。 天佑即将成为天子,六王府作为潜邸,将要改成寺庙,我虽然也会随着天佑进宫,成为皇后,但我毕竟还是罗刹的首领,在宫外有一处宅子也是必须的事情。 古代人对“二手房”应该沒有特殊的排斥,按我本來的意思,到时候随便赐下一座府邸便是,但天佑却不声不响背着我在此处起了一栋宅院。 东南角是五间三启门的红色正门,大门向里退进一丈有余,的东西两侧是反八字的撇山影壁,两边是莲花底座雕成并蒂同心图样的抱石鼓,上下马石。 “昨天才落成,浅月作为主人,自然第一个來看。(.)”天佑说着,走上台阶。 “浅月!不想看看新家是什么样子吗?”天佑继续淡淡地说。 我望着天佑,许久才道:“天佑准备这些是不是有事情想要问我,大行皇帝的死是否与我有关?” “这件事,天佑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再來问我。”我回答,算是默认。 “都说浅月谨慎,胆大起來却能将天捅个窟窿!”天佑冷笑一声。 皇帝,对我來说就是一个词语罢了。在我心中,和平常一个幼儿沒有区别。杀他也不过几句吩咐罢了。见我不回答,天佑揪住我的衣襟,声音压得很低,却是咬牙切齿。 “他是皇帝!!” “嗯!” “他是本宫的外甥!!” “他是你的外甥。”我重复他的话,就连我自己都品不清楚其中含义,天佑却听懂了,他有点痛苦地闭上眼睛,放开我。 “他是齐志远的儿子呀!!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的。”天佑低声说道,“经过荣宗之事……,不论是杀亲,还是弑君,我都不是第一次了。浅月何必为此弄脏自己的手?” “与那无关!”我烦躁地答道。一路走來,我早已满身泥泞,满手血腥,天佑亦是同样,我心里清楚得很。但即使是这样,我仍然希望能够守护他。 而且这样做不完全是为了天佑,我亦有私心,这样做,等于斩断了天佑和十四爷之间过往的情谊。就算以后为了共同的利益或者敌人,他们有再次站在同一阵线的一天,也再和感情无关。 所以,面对天佑带着感动的责怪,我有几分心虚。 “我明白浅月的心思。”天佑道,“开弓沒有回头箭,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继续踏着别人的尸骸走下去。否则才是真正对不起已死的人。” “浅月!我好像变得软弱了!”天佑望着远处,用一种感叹的语气说,沒待我开口,他又说道,“因为有浅月在身边,所以日子过得太安逸,太过贪恋这一切而变得畏首畏尾起來。” “这代表你很幸福,不好吗?”我站在他身后,在他耳畔轻声说道,“天佑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开创一代盛世让所有人看看,这样才是告慰死者之灵最好的方法。我会一直追随你的脚步。” 掰手指数着过日子,终于等到了新皇登基的那一日。文武百官早早爬起來等待吉时,我因为身份特殊,位置排在文武百官之首,是东边头一个,因为前面沒有参照物而心中惴惴,好在事先有排练过,而且具体事宜,只需要按照鸿胪寺官员的引导进行便可。 虽有阳春三月只说,但是大清早上还是非常寒凉,在加上阴天,从半夜开始就隐约飘着的细小雨丝,人只觉得微微有些凉意,地上却潮湿一片。跪得久了,除去膝盖硌得生疼之外。还又湿又凉。 终于,司礼官员宣布皇帝进殿,韶乐响起,钟鼓齐鸣,百官恭迎新帝进殿。我伏在地上,耳畔是脚步声渐近。天佑在面前走过的时候,沒做片刻停留,我稍稍抬眼,也只看到明黄色的下摆和赤色云头履。 之后,众人才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之下进入正殿,齐声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天佑一个人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内,竟是不输于刚刚上百人的气势。 他端坐在镂空金漆雕龙宝座之上,身穿玄色衮服,头戴帝王冕冠,神色肃穆威严。 我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听太监宣读继位诏书,却是一个字也沒听进去,反正也不外乎歌功颂德的东西 宣旨结束,众人再拜。 接着宣旨分封百官,改潜六王府为东平宫,做佛教祭祀之用。年号暂不变,谥大行皇帝为光宗,尊太皇后齐易烟为太皇太后,皇长女如意为太平公主,灵浅月为皇后,兼任罗刹首领。 我又得带头叩谢圣恩。 殿外雨势渐大,听得殿外隐约喧哗之声,殿内群臣也有些躁动。 这时,君富毅灵机一动,越众而出:“启奏万岁,余国已三年不雨,如今万岁登基,上天有感,普降甘霖。正应陛下乃天命之主,泽被苍生。吾皇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带头叩拜,百官见状,同时跟着山呼,声音震耳欲聋。 我不觉勾起嘴角,自古继位者名不正言不顺,便总要想办法造势,证明自己才是真龙天子,比如学狐狸叫,在鱼肚子里写纸条什么的……余国已经连续干旱三年了,我们派人私下里散布皇帝失德导致上天震怒的流言。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是比一场大雨更祥瑞的贺礼呢?钦天监果然有几分本事,余国旱灾已然过去了,大行皇帝的作用结束,是该给新皇让路的时候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宫中生活 原本计划只是选在今年第一个雨天登基,若是当天下雨,自然是吉兆,就算沒下雨也沒有损失。沒想到老天爷还真够给面子的,时间刚刚好,君行配合的也好,效果远远超过我的预想。 睡得有点迷糊,醒來的时候,光线昏暗,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紫檀木雕龙架子床,明黄色丝绸夹帐,明黄缎被,织金缎绣床褥,下面铺着大红毡子。 看起來挺陌生的,身旁的被褥已经冷了。 “殿下该起身了!”有宫女低声唤道。声音很熟悉,是六王府的老人儿了。 这才反应过來,晃晃脖子,身上有点酸痛。进來天佑在这些方面比从前放开很多,偶尔还会说一些近似于调戏的话,倒让我有点不太习惯。 “……六爷,额,……陛下呢……”我问。只一句话到嘴边称呼就改了好几遍,说完有有点后悔,不知道这样随便一问算不算【窥伺帝踪】? “圣上在外间练剑,这个时辰估计也回來了,圣上起身时吩咐让殿下多睡一会儿!” 我下了床,让宫女们服侍着穿好朝服。顺便打量寝宫的陈设,灵浅月看书很杂,虽然沒有寻龙点穴的本事,但对风水也略通一二,尽管天分所限,到我这边要打个对折再对折,但也能看出帝王的寝宫布局开阔,给人很舒服很敞亮的感觉。 天佑寝宫的宫女都是六王府的老人,且近前的都是在潜邸伺候的老人儿。我不说都认识,至少也是脸熟,陌生感也不那么强。 梳洗过后,天佑正在外间坐在罗汉床上,斜倚着正在读书,手边案几上摆着几碟点心,两碗酥酪。他已经换过衣服,因为刚刚运动过的,脸上微微发红。见我出來,便将书递给宫女,招手让我在他身旁坐下。 天佑自小在宫廷之中长大,对皇宫自是熟悉的,或者在他心中,皇宫比六王府还要亲切也说不定 “浅月昨夜睡得可好?” “还成!”我往床上一坐,感觉腰部有点不对劲。 “那便好!朕本还担心换个环境,浅月会不习惯!”天佑说道,拈了块点心递给我。因为要上朝,我和天佑在家已经习惯早上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我就着酥酪,吃了两口。皇宫里的点心也不比家里好吃。龙床也是,睡上去沒什么特殊,并不宽大,也不必家里的床來得舒服。全不过好看罢了。 虽然大部分人面色很恭敬,但过來打招呼的人着实不多。在宫中的生活,并未有想象中那般美好,天佑因为政务之事过多,也不能每天长时间陪在我身边,我也曾偷偷的躲着偷看上朝壮丽景观,更觉得心中一阵凄凉。 一朝天子一朝臣,站班的人和顺序都有了微妙的变化。十四爷不见了,六王府上的谋士们进了朝堂,官位不高,但谁都知道他们在圣驾面前绝对说得上话,前途无量。六王一派的官员也做了调整,升官的不多,大都平级调动,但全部放在实缺上。 十四爷一派中的清流文人不少明升暗降,给闲置起來。 天佑登基之后大赦天下,清点了后宫,将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放出宫,并且免去今年选秀,以示德政。 因为连年旱灾,后宫已经好几年年沒有在民间筛选充实了,加上天佑做主后宫裁员。现在后宫之中,后宫着实不多,只有太监因为身体残缺,出宫也沒什么活路,都留在宫中,负责各个闲置宫殿的洒扫。 先帝年幼尚未到娶夫的年龄,后宫里残留的只有太后太后和两个太皇太妃。全部被安排挤在闲庆宫里。齐易烟今年只有二十二岁,两个太妃只有更年轻。除了天佑和我,如意,皇宫在沒有其他人居住。 天佑自然不会三天两头拜见自己弟妹,也不会将自己唯一的女儿送去政敌的手上。宫门一关,那三个妙龄女子独居于此,会不会发生些假凤虚凰就不得而知。 新皇当政,态度十分明确,沒人还会不长眼色进宫拜见太皇太后,十四爷和齐志远正在韬光养晦,搞小动作也是私下的,能帮上的忙也十分有限。此地已经与外界完全隔离,和冷宫无异。 退朝之后,我留下陪天佑吃了顿御膳,两个人一起逗了一会儿如意。天佑开始办公,我则出宫回家准备搬迁事宜。 古代讲究比较多,搬家也要择一个吉日。好在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倒时候只需带着日常用品搬过去即可。罗刹王府人口简单,我,幻影,春桃,加上木家两个孩子。 天佑登基之后,原來六王府上有点脸面的下人都跟着他进了宫,剩下粗使丫头和小厮侍卫则留在日后的东平宫。照看两个孩子的人是定王塔带过來的,服侍他们的是木曾家的旧仆人,其他比如说轿夫,针线上这些人仍然跟着我,其他所有使唤人手都得重新置备。反正人口不多,也不需要太多人伺候,只找人牙子卖了粗使的小厮丫环。其他的例如家丁和贴身小厮,正好每年训练死士和密探淘汰下來的人都沒地方安置。 定王塔淘汰下來的人至少在忠诚上沒有问題,不管是不是死士后备役,都有点武艺,探子的话就更加机灵。加上幻影往后能在王府里说一不二,他怎样也是庄货义子,定王塔名正言顺的主子。 王府东面三进正院,位置最好面积最大的的那间院落五间正房,有一个还算宽敞的后花园,两侧各带一个小跨院,各带有三间厢房,连带前面的一进院落,象征性地留给天佑,平日里只留人打扫即可。 我则住在天佑住处的南面,也是正房五间,两侧各有耳房三间,厢房三间。差不多算是王府正中间靠前的位置,四通八达,东面挨着温泉,泡汤也方便,西北便是会客室,斜对着东北角的一个小院子当做书房,想去家庙还算方便,想要到后院也不算远。当然也只是偶尔白天闲來无事的时候才会來这里,多半时间,我还是呆在宫中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搬家 之后,林如烟以我和幻影都不擅长交际的名头,在东北角占了充作客房的后罩三间一个小院子。然后凯瑟琳被王府里的温泉和新來的漂亮小厮们勾了來,霸占了东南边临近温泉,那本是我打算用作家塾的院子。 各自布置起來,打算时不时住上一阵,泡泡温泉,沒事到二门口转两圈,骚扰骚扰小厮们。对此我心里面不大畅快,尤其是她选的地方紧挨着我的住处。和一个不怎么喜欢的外人做了邻居,实在不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你们两个倒是不约而同!”我开玩笑一般的语气抱怨道。 “我们这是心有灵犀!!”凯瑟琳说着,抱着林如烟的胳膊。她向來喜新厌旧,只对林如烟倒是“长情”了很久。 林如烟微微一笑,也不显得不耐烦。 “殿下放心,我二人也不白住殿下的房子!殿下厨房里还差几个厨娘吧!属下特意找了几个,南北菜系的都有,人绝对可靠,手艺更沒的说。” 虽然她这番话像是为凯瑟琳解围,但好处都是王府的。我也就默认了这两个食客。 搬家过程倒是不怎么费劲,我的东西向來不多,对房间也沒有特别的要求,人搬进來。(.好看的小说)定王塔那边调來的人也到位了。能派到这边的,都是活着完成训练,但在某一方面沒有达到标准的。男性相对來说多一些,作为家丁和小厮,适龄女子比较少,作为丫鬟。 安排好小厮丫鬟们打扫房间,我挂念幻影春桃,想去他们的院子看看布置得如何了,便步行到达后院,穿过垂花门,再穿过屏门,到达二人的居处。这边住了两个人,伺候的人手要比我那里多上一些。房间基本上已经收拾好了,春桃恰好坐在庭院的石凳上,见我到來,便迎着我进了屋。 屋内摆设和想想中差不多。虽然家具都是用上等木材打的,样子手艺都沒得挑,但除此之外,屋里什么都沒有。帐子是素面的,被褥很薄,多宝格上空空如也,墙壁也空荡荡如雪洞一般。有梳妆台,但上面别说首饰匣子,连面镜子都看不到。只有书架上零星几本书,薄薄的册子,我随便翻了翻,都是庄货留下的武功秘籍。二人的行礼统共只有一个箱子,分量倒是不轻,里面除了十來件换洗衣物,几瓶伤药,还有几本书之外,大半箱子都是碎银。 还要一个小账本,我看完之后有点黑线。丫头的月银是一个月三两两,后來在和幻影一起在六王府管家,一个月月例十两银。在这种情况下,这些年下來,居然让春桃攒下六百多两。 “……府里短过你的东西吗?”我问道。不是不赞同她节省,也觉得未雨绸缪不是坏事,但他她样节省让我心里面很不是滋味,“用得着这么亏待自己?” “女婢并无苛待自己。夫……娘娘!”春桃改口颇不习惯。 我一愣,随即埋怨道:“就这几件衣服……还都是我前些年给你买的!!再看这屋里什么都沒有,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但是毕竟是要住人的地方,总要布置的舒服一些,尤其你们两个是新婚,将來有了孩子也是要住这里,你看看,惨白惨白的,一点喜庆的感觉都沒有。” “娘娘说的是!”我见春桃态度还算好,便不在意这件事,指挥丫鬟们着将床幔换成稍微鲜亮的颜色,有找人在库房里寻了几件古玩字画出來做装饰,又从外间搬回几盆花草,案几上摆放笔墨纸砚,又搬來各类书籍书籍填满书架。 幻影房间墙壁上挂上佩剑,春桃房间里挂上琴。若不是他们二人都喜静,些许风吹草动都会让幻影精神紧张,我都想效法贾府,将各色鸟类挂满抄手回廊。 之后我又忙着给春桃置办衣服,首饰倒是算了,我知道她一向是不喜欢那些东西的,衣服也都是她平时习惯的颜色式样,只在面料剪裁上下功夫便是了。 我张罗给幻影夫妻二人建了小厨房,拨了一个厨娘在这边,除却三餐,另外想吃什么便可以自己出钱自己做,不必走公帐。 我对自己的屋子一点都不上心,觉得只要能看过去便可以,倒是将心思都花在春桃和幻影这边。可能是因为感情上亏欠两人太多,所以尽可能想要在物质和生活上做出弥补。 正忙得团团转的工夫,宫里圣旨到了。我连忙打开大厅,设香案接旨。 传旨的公公是六王府的旧人了,见到我满面堆笑:“见过皇后娘娘!圣上这是给娘娘送东西來了!娘娘快接旨吧!” 我连忙跪地接旨。 天佑确实沒少往这边送东西,太监宣旨的时候,跟着金银珠宝玉器古玩一箱一箱往府里搬。随着太监嘴里吐出一长串的赏赐物品单子,我到最后听得都有点麻木。 之后,他还私下里另外赏赐幻影许多东西。 我心想果然我们两个是一家的,居然采取了同样的手段,精神上亏欠了的,就用物质弥补。 接下來我的日子可以算是悠闲得很了,每天安分的在后宫中充当当布景板。余国比较忌讳后宫干政,外戚专权。严格算起來,我确实两者占全。加上之前干掉皇帝,虽然天佑不说,可这是终归挺犯忌讳。后宫中除了我,在沒有受宠的人,虽然我肚子还不见起色,但总有一天是可以怀孕的,目前我只要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国内国外到处搜罗消息,然后到报告给天佑他决断便可。 天佑下朝之后,天佑都会陪我一起用午膳,虽然御膳水平一般,但我对衣食本也不怎么挑剔,加上每次天佑尝过觉得好吃的菜肴,都会令宫女搬到我面前,因此午膳成了我最喜欢快点到來的时光 然后我会抽空和如意拉进一下亲自关系,看她在地上來回撒疯。 偶尔去府上看看,那里的生活也一如既往的美好。我们都时不时往府里送东西,罗刹王府本來还算空虚的库房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被填满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阿里巴巴的阴谋(上) 惬意的生活时常会伴随着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因为贪恋美好生活,我错过了定王塔的重要情报,阿里巴巴和某个朝中大臣联手了,西破魂和余国边疆的战争再一次打响,可战争还沒打起來,余国两个军营竟然发生了营啸事件。朝廷之中又是对军队的一片声讨之音。一向很守规矩的东破魂,这次似乎也有些蠢蠢欲动的迹象。若是他们里应外合的确是件麻烦的事情,天昊作为掌管少数民族事物的代表,也早已启程去了前线。 在我得到这些消息,准备去禀报天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來天佑早已经知道这些事情,正在大发雷霆,简直可以说是五雷轰顶。 “哎呦!我的娘娘!您可算來了!”紫宸殿外太监见了我到來,连忙迎上來,挥着拂尘说道。 “圣上发脾气了?”我低声问道。 “已经火了好一阵了!奴才们这边顶不住,就等着您老救苦救难呢!您可赶紧劝劝吧!”太监忙不迭回答。 见状,我心里大概也有了个数。 果然,还沒进门,就听见天佑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留在殿外等待通报,不一会儿,里面沒大声音了。又过了一小会儿,太监才出來请我进去 书房之内,地上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点器物的碎片。如果不是博古架上空空荡荡,谁知道刚刚被人迁怒过呢? 天佑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个茶杯,喝了一口,又表情忿忿地将茶盏重重放在案几上。 “呵!圣上这么大火气?就不怕伤了身子?”宫女打了帘子,我走进屋,笑道。 天佑白了我一眼,气呼呼不说话。 我绕到他身后,捏着他的肩膀:“出了事,解决就是,何必气恼和自己过不去?” “朕真想砍了他们!!”天佑低声骂道,他向后仰着头,靠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这是气头上的话,要真是将户三天昊都砍了,估计他得心疼死。 “这件事我也知道了营啸这种事,自古有之。非人力所能为。” “你知道什么?”天佑白了我一眼,“若非平素积怨甚多,一次营啸怎会平白牵连相距甚远的两个大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们!!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内斗居然都斗到战场上去了!!一个个都是废物!!” “是!是!是!他们都是废物,要么,将他们都撤了,撵回老家种田去!”我笑着说道,“你干脆将士兵也都遣散了,打开边境大门,什么西破魂,契丹都可以畅通无阻,怎么样?” “浅月你就会挖苦与朕!”天佑说道,很是沒精打采的样子,“依你之言,此事暂且按下?” “是不得不按下!”我按了一会儿,手有点酸胀,便停下來坐在他身边,“我虽不知兵,也能猜想发生这种事情,军心定然不稳,有西破魂虎视眈眈盯着,这个时候怎可临阵换将?” 天佑将茶杯丢了出去。 水泼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茶香。 即使当了皇帝,也不能事事顺心,何况坐在这个位置上,虽很多事情都名正言顺了,考量的却也多了,比起从前更加束手束脚起來。 天佑这两年顺风顺水惯了,登基之后,许多糟心事必须要管的,许多烂摊子必须收拾,再加上遇到这样的事,一时积攒的压力和怒火一起暴发出來并不奇怪。 我也不去劝慰,只重新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再让宫女们将残骸打扫干净。 许久,天佑终于消气了一些:“姑且放两人一马,以观后效!” “嗯!估计边境那两人也正害怕呢!要不要通过定王塔通知两人,递折子的时候瞒着点,咱们这边也好替他们遮掩不是?” “哼!”天佑冷冷地哼哼两声,倒也沒反驳我的话。 虽然也想先晾着,让他们多害怕两天,但架不住人家现在手上有兵权,户三孤家寡人一个,万一害怕过头,一个想不开,干脆反了,我们哭都沒地方哭去。 不稍微哄着点來,赌他们的忠心和rp吗? “那我这就去办!”我起身说道,“……臣告退?” “去吧!”天佑嘴上说着,却拉住我的衣袖,表情不大自在,“办完之后记得早些回宫陪朕!” 我哈哈一笑,双手作揖:“喏!” 再次进宫,來到紫宸殿的时候,天佑正在对如意进行【挫折教育】。 我一脸黑线地看着天佑懒洋洋地拈着一块芙蓉糕和如意进行抢夺游戏,最后在对方眼巴巴地注视下,果断将那块糕点塞进自己嘴里。 留下如意傻傻地盯着重华,嘴一撇,“哇”地一声大哭起來,我忙蹲下找手帕给她擦眼泪。 如意看了我,果断抱过來,一便委屈地喊着:“皇后娘娘!”一边将鼻涕眼泪都甩到我衣服上。 天佑却命叫人将那碟点心端下去,也不理睬如意,只对我说:“给皇后留了杏仁豆腐,朕记得你喜欢这个味!” 我到内殿换了身衣服,回头在看如意,似乎她也发现再哭也沒人理她了。这时候也不哭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唧了咕噜乱转。 将如意放在膝盖上:“你也是,逗她做什么?” “糕点倒是不值什么,朕就是要她知道,朕给她的,她能要,朕不给她的,她再闹也要不來。” “她才多大,至于么?”我低声抱怨着,倒也沒太过反对,反正天佑是如意的亲爹,肯定不会虐待她就是了。 说道此处,我又有点担心:“如意在宫里面,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适龄的玩伴,这样下去,对她的性子怕是不好。” 我有点担心天佑会不同意,他却认真思考起來:“十三的长女已经七岁,长子也五岁了,年龄不太相当,倒是有一次子,刚满周岁多一点,可以抱过來,他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庶出,也不知他是怎样想的。臣子家里……” “找时间让他们的内眷抱孩子进宫來给朕看看吧!若是有得用的,往后给如意选伴读也就不必麻烦了!”天佑继续说道。 “考量这么多,其实还是赶紧给如意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來得更好些。”我笑着打趣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阿里巴巴的阴谋(下) “说得轻松!朕也想要个公主或者皇子,皇后娘娘可要多多努力呀!”天佑暧昧地挑起眉毛。[.超多好看小说] “陛下多召见臣妾几次,总会有的!”我舔着脸凑到他耳边说道。 计算着生理期,接连和天佑蒸了好几天包子。直到户三严重掺水的请罪折子到京,天佑将关连人员降级处分外加扣了三年的薪俸,处理得不咸不淡。 朝中重臣中有消息灵通者,见此知道新皇暂时还舍不得处分军中大将,都知趣地沒有点出奏折中的那点猫腻。 我一连好几天的性福生活也终于暂时告于段落,回到了多日未曾回來的罗刹王府。 正赶上孩子们都在习武,木棉花对习武兴趣不大,练习了沒几天,就不干了,习武的时间都用在研磨棋艺上。木天华资质不错,加上林如烟是时不时给他开点小灶,已经能将一套剑法使得似模似样了。虽然只是花架子,练剑的时候,他有意无意表情上想要模仿幻影冷峻的模样,配上小胳膊小腿拿小剑看起來憨态可掬。 教武的师傅早就看见我,朝我走了过來,施了一礼。我于他一道站在旁边,看到木天华将一套剑法练完才出声,木家姐弟则见到我,都过來见礼。 木天华身体又结实了些,神采奕奕的,刚运动过,小脸通红,脸上出了一层薄汗,伺候的丫鬟们赶紧过來给他擦脸。 木天华自小就倍受苦难,我一直担心他会心里扭曲,所幸他还是养成了活泼开朗的性格。 “师傅!这孩子都还听话吗?”我问道。 “天华公子很有天分,更难得的是习武十分刻苦。”师傅回答道。 我点点头,不求他成为绝代高手,能身体强健,万一出了什么事不当累赘就好。 让两个人换过衣服到我的书房來,又询问起木家姐弟的功课进度,并且考校木天华了一番,还算满意。对木棉花则是鼓励为主。 过了一会,让木棉花回去休息。只留下木天华一人。 看他弓着身子侍立在一旁,我指着旁边的椅子:“坐吧!” 木天华谢过,然后搭边坐下。随着他慢慢长大,举止日渐沉稳之余,也不似儿时那般亲近了。 “开始一个人住,可还习惯!”我问。自己不常住王府,木家姐弟在这儿又有点寄人篱下的意思,虽有春桃幻影照看着,但毕竟是二门以外,未必事事都能顾到。[.超多好看小说] “回娘娘的话,一切都好。” “嗯!”。 “你也不小了!”我说完这句话,看着眼前放到现在也是个小学低年级的木天华,感觉有点别扭,“对未來可有打算?” 如果真是一个二三年级的小正太,问他:“长大以后想要做什么呀?”那回答可就五花八门了,科学家,工程师,医生,律师,商人,教师,各种各样。不过木天华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天华乃是罪人之后,不敢奢求。” 果然,随着年龄增长,这孩子的心思越來越重了。我接着说道,“你若是想参加科举谋个前程,身份的问題,我便得趁早帮你想办法,免得到时候有人拿出來说事。或者你想像你父亲从军,那你的课业安排就要趁早调整。” 虽然这些都不是我真正希望他走的路,但比起我希望的道路,这些却光鲜得多了。 木天华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终还是抬头坚定地说道:“天华希望能加入定王塔,为娘娘分忧。” “你在我跟前长大,知根知底,悟性不差,又肯下苦工,更难得品性不坏。你愿意帮我,我也很高兴,但是你该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你还小,我可以给你时间再好好考虑一下。” 木天华走后,我急急忙忙回到宫中,却找天佑商量,毕竟能先将木天华的事情定下來,也是好的。 我到的时候,天佑正在读书,见我到來,连忙放下书,柔声说道:“浅月不是说要回罗刹王府处理事情吗?怎么这么快就回來了?” “嗯!”我在榻上坐下,天佑也坐在了我身边。宫女机灵地为我泡了一壶茶,然后端给天佑一杯清水,“的确有事同你商量。我打算给如意寻一个手言通译。” 灵浅月是会一些手语的,但是到了我这边继承下來就像是隔着一层,勉强看得懂,但要是亲自去教,也沒那个自信。 “手言通译倒不难寻,但要找女子恐怕不易。而且能有条件学到手言的,怕是也不想参与到皇宫之事吧?” 我想了想:“也只能姑且犯官家眷中慢慢找寻了,定王塔倒是有手言的课程,咱们府里会一点手言的丫鬟也肯定不少。万不得已,重新训练一下,也可凑合着使用。” 如意到现在也不太会说话,只会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她总要与人沟通,我之所以早早地找人教授如意琴棋书画,也是想让她有更多方法向他人传递自己的心声。 “浅月,你费心了!目莲的事情朕也知道了个大概,放心,朕不会让她白死。”天佑低着头,半响,言道。 “儿女都是债!”我说道,“不为如意打算,难道还去操心别人不成?既然这样过些日子,我打算带木天华接触一些定王塔的事务!咱们也该培养下一代了。” 说完,我等天佑接话或者发问,结果他沒有出声。我摸摸鼻子继续说道:“咱们家情况特殊比不得旁人,如意的身份又尴尬……我不太想让她高嫁,最好是能嫁个普通人家最好。木天华这孩子品性不坏,人却不迂腐,现在挺合我的眼缘,若他往后的表现也沒什么大差错的话……竟还是养在咱们跟前的人來得知根知底……” “……总要两人投契才好……”天佑低声说道。 “那是自然,我也只是先栽培着,未必便做准了!便是不成,以后在定王塔也是个帮手。”我说着,饮了一口茶,“毕竟皇上是如意的亲爹,而且目莲的身份比较尴尬,若是处理不好,将会带來更多的带來麻烦。”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最后决战的前夕(上) 七月间,西破魂伪朝大军入侵余国,在鹿鸣关外发生大战,互有胜败,暂时扎住在鹿鸣关外与守军僵持。 天佑立刻调派大军前去鹿鸣关支援守军,抗击入侵者,但此刻一來旱灾刚过,粮库空空,二來户三等大将刚刚被贬,其他人战绩资历却不足以服众。 至此,我愈发在整个事件中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六份,十三爷出了事。他与一群纨绔一道出城行猎,却遇到了一窝熊,慌乱之中,误中流失,有被熊拍下马,伤得颇重。 我带着礼物千万探病的时候,看到了仿佛当年凯瑟琳府上一样的场面,还是升级版的----屋子里面挂满了熊皮,十三爷包的木乃伊一般,床边几个妖艳美女殷勤服侍着。 官客到來,有身份高些的早早回避了,留下之人都是府上家伎之流。 “皇嫂來了!小弟如今不便起身相迎,还望原谅则个!” “好好躺着,探病可不是來折腾你的!”我说着,四周看了看,打趣道,“呵!我这是进了哪个部落酋长的大帐了?” “哈哈!小弟养伤在家,闲來无事,只好冒充蛮人首领解闷!” “你这蛮人首领倒是逍遥得很!有美相伴,羡煞旁人!” 十三伸手揽过一人:“嫂子说的【美】可是指她?”又在另一人脸上摸了一把,“或者她?” “看上哪个?要不嫂子就带回去,养在宫中做个玩伴如何!” “这个还是免了!來一趟还带个美人儿回去,知道的,我是探病來的,不知道还以为我趁着十三爷病重前來图谋不轨呢!” 话音未落,便听从后院传來一阵箫声,如怨如慕。十三爷听闻,本笑眯眯的脸立刻拉了下來。 “又是她!整天吹这些酸不拉几的曲子!” 侧头细听,曲子吹得相当有水平啊! “箫声细腻典雅,吹奏者技艺精纯,尽的其中三味。”我赞道,“王府上有此等人物,十三爷有耳福了!” 十三爷自嘲地笑了笑:“不瞒嫂子,这些曲子在我耳中还不如上风月巷听一首十八摸來得畅快!”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心中一动:“恐怕王爷不是针对这曲子,是针对人吧?”见他默认,便又问道,“吹箫之人可是王妃?” “可不就是她?”十三爷闷声闷气地说道。 “夫妻之间,哪來那么大的怨气?”我劝解道,可惜十三爷嘴上敷衍着,全然听不进去 “王妃将门之后,家世显赫,为人又知书达理,样貌也是上上之选,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对她,小王那有敢什么不满意的?”十三爷嘀嘀咕咕回答。 我轻叹一声:“如今正要用兵,就算看着朝廷的份上,对他好些!如何? “为了政治利益?和小王有什么关系…要不让皇上收去小王的封号好了!!” “王爷何出此言?” 十三爷只梗着脖子不说话。 “你呀,怎就说不通,她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唉!算了,你自己好生思量吧!”言尽于此,总是人家的家务,倒是我多事了。 嘱咐两句安心静养,我告辞离开。经过垂花门,看见外门开着,十三王妃正在朝十三爷房间的方向眺望,好像比上次前面消瘦不少,竟有些弱不胜衣,见我到來,不露声色地欠了欠身。 看她气度高华,举止优雅,活脱脱仙侠小说女主角的模样。真不明白十三爷怎样的想法,守着这么个美人儿,竟然还冷落着,反而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放。 从十三王府出來后,我回定王塔中取了一份材料,然后直接回到了皇宫。看到首领宫女一脸求救的表情,我便知道,天佑肯定又是心情不好了。 果然一进门就看见他闷坐着默默出神。我也不待他招呼,直接坐到旁边。 “臣妾刚从十三爷那边过來,他身上的伤不似作伪。” “当时在场那么多人看着,伤自然不是假的,但是不是故意就难说了!”天佑慢悠悠地说道,显是心情不佳。 “还在为出兵的粮饷发愁?”我问道。 “银钱不足,朕从私库中调用了一些,只可惜,斯库剩存本就不多!而世家那边,朕只稍微露出一点口风,就一个个跑來哭穷!”天佑恨恨说道,举起茶盏又想摔。我在旁平静地说道:“茶杯也要银子的!” 天佑一愣,竟真将茶盏放回案几上。 “世家什么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捧起茶盏,抿了一口,感觉自己愈发淡定了,“钱粮之事向臣子开口,一來有碍圣上威仪,二來,也未必真的能从对方手里抠出钱來。” 我说着,从怀中取出之前准备的文书,上面按照情节严重程度一一罗列了各层官员行贿贪墨的证据条目。 天佑看着,不时冷笑两声。 “都说某某人富可敌国,今天朕算见着了!” “要说贪墨,倒是咱们的人更严重些!”我说道,自从天佑登基之后,这些人自认从龙之功,行事渐渐张狂起來,让定王塔查到不少阴私之事。 只是这其中竟沒找到富毅半点把柄,之前派去的人嫁过去也有些日子了,办事不利! “好在齐志远的人,还有中立派倒也不少,若能寻得一两家抄了,军饷之事可也可解决!只是其中盘根错节牵扯甚多,就要靠皇上自己费心了。” “嗯!”天佑只顾看着文书,敷衍地应着。过了一会儿,才又觉得冷落了我,便放下东西,执我的手道:“皇后这次帮了朕的大忙!” “跟我你还客套什么?” 天佑有思量了一会儿,又往后翻了几页,道: “朕看马家,陈家倒合适,只不过,他们办事缜密,马家现有的罪名怕还不够……” “臣妾懂了!”我心里盘算怎样马织嫁祸,表面上却笑得十分平和,“最迟今天晚上,陛下就能见到新的罪证了!” “就怕朝堂上会有人喊冤说情,啰里啰嗦,这事拖不得了……” 突然想起某电影里经典的情节,我在天佑耳边低声说道:“那这样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最后决战的前夕下 “你给我两张事先盖了玉玺的空白圣旨,我等下直接带人过去。[.超多好看小说]整这件事陛下并不知请,和陛下沒有半点关系。都是皇后和定王塔弄权,自作主张。这事我会做得干净点,宫里也配合着拖上一拖,等到上达天听,已经无可转圜,陛下演一场戏,斥责臣妾一顿,罚一罚就是了!” “这样一來,可要辛苦浅月了!明明是后宫主位,却还要抛头露面地做这些事情,朕的心中真是十分过意不去。”天佑颇为无奈地说。 “你我夫妻,臣妾自当护着陛下。”背黑锅而已,天佑还会为难了我不成?不过仔细想想,我这个皇后似乎真的和别人有些不同,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出宫之后,我立刻前往定王塔调集人马,等到宵禁,立刻带着兵分几路,将两家包围起來,舀人的舀人,查抄的查抄,包括其名下田产店铺全部被控制住,贴了定王塔的封条。 我则等到事情差不多了,慢悠悠晃了过去。大门外面就听见马家有人正在院里喊冤,喊了两句便沒声了。估计是堵上了嘴。 “让他喊,可以喊大声点!”我下了轿,一边说着,一边从大门进入。 院子里绑了一大家子,男女老少,看到还有一个年近八旬的老者,和几个尚未成年,低声哭泣的孩子。我突然有点后悔干嘛亲自过來这一趟。 院中火把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我像是被火舌烫到一般别过眼去,正看见一大帮子穿金戴银,一身绫罗绸缎的侍妾们,正战战兢兢地挤在一起哭泣。 我看到其中一个长得特别漂亮,打扮也是极其顶尖的年轻女子,心中一动,便叫人将他带过來。 定王塔的力士拽着女子的胳膊将她推到众人面前。 “把老人孩子带到后堂安置,别太为难他们。”我先吩咐了一声。然后问那个美貌女子,“你是这府中什么人?” “民…民女是二少爷的侍妾。” “适才大声喧哗被打晕的又是哪一个?” “是,是大少爷!” “不是你的夫婿啊,真可惜!”我漫不经心地说,一边不住打量这个二房的侧室,一头金翠,颈间挂着的玉佛是上等寒玉所制,耳环上的鸽血石,虽沒有天佑前两日送我的那颗大,但是品质还要好些。 至少一身身行头沒千两银子就下不來,这还不是正经妻室。 “老臣是该称呼您皇后娘娘还是罗刹王?大庭广众之下,还请放开下官儿子的房里人!”马家家主当今刑部尚书马夏说道,他们马家是世家大户,“不知下官犯了什么过错!需要如此劳师动众!……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下官所知,余国是不得后宫干政的!!” 【你犯的错自然是你贪得太多了。(.无弹窗广告)】我心中冷哼着。 “沒有误会,本宫听闻有人报告马大人意图谋反,今天特意前來搜查。至于后宫是否可以干政,本宫从嫁给皇上那天起就蘀皇上做事,马大人不会是想质疑皇上这么久來的决断吧?” 我话音刚落,便有力士从马家搜出龙袍冕冠等违禁物品。这些证物是天佑友情赞助的,针脚极其精美,绝非仓促赶制而成。 马夏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喷出一口血來:“你这是栽赃嫁祸!” “马大人执掌刑部多年,自当知道按照刑律,如此大罪该怎样量刑。不过圣上刚刚登基,心存仁厚,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会灭马家九族,不过这个府里的其他人……”我按下心中的不忍,吩咐左右,“男丁全部处死!女眷仆人……且先扣押起來。念在大人世家的份上,本宫自会给大人一份体面,來人!上毒酒!” 从我说话开始,马夏便一直挣扎着他大叫起來:“我是朝廷命官!即便有罪,也该交由刑部论处!沒有圣旨,你不能杀我!!!” “谁说本宫沒有圣旨?”我站起身:“來人!将圣旨请出來!” 立刻有人准备桌案,笔墨纸砚,我将空白圣旨展开,提笔,沾了沾墨,直接在圣旨上写道: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刑部尚书马夏,私制龙袍,其心叵测,罪不容诛,连其累世功勋,不忍令赴市曹,加恩赐令自尽。即可执行,钦此。 虽是模渀天佑笔迹,但我刻意写得不甚相似。 等墨迹干透,重新将圣旨收好:“接旨吧!” 说罢,圣旨放在桌子上,丢下满院子哭嚎的马家人,径自走出马府。 达來世跟了上來,问道:“娘娘!斩草除根,这样留下马家亲眷,恐怕……” “交由皇上处理吧!” “……是!” 已是深夜,我便直接回了罗刹王府。我突然非常想看看春桃。过了垂花门,守夜的丫鬟们听到声响,开门时神色警惕,见到是我,倒都露出了然的笑容來。 春桃一贯浅眠,此刻早醒过來。我只朝她点点头。厅里点了蜡烛,柔和的光线下,春桃一如我初见她时美好,我的心一下子安稳起來。 “娘娘!”春桃轻声唤道,这么将她吵醒,让我很是过意不去,却见她只穿着中衣便走进來了,皱眉问道:“怎么也不披着点衣服?” “奴婢身强体壮,这点冷风不打紧!倒是皇后娘娘似有心事。” “我也是当娘的人啊!”今天看到马家那几个老人孩子,推己及人,便想到了如意。凭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不信任天佑,只是世事难料,日后行事要愈发小心才行。 春桃不知我脑中已经转过这么多念头,不明所以地望着我。苦思一会儿,才道:“皇后娘娘,公主在宫中生活可好?奴婢这里还收着娘娘之前为划公主殿下画的画,奴婢总觉得公主不应该生活在宫中!” 如意的画像挺多,几乎都是出自我的手笔,有几幅油画,还是炭条速写和水墨写意多一些。有她抠手指头的,抱着球玩的,扑蝴蝶的,写大字的,弹琴的,学女红的。连同她最初学习写字的那几张墨宝都还留着。 逐一看过之后,我回头,看见春桃盯着这些东西,眼中难得地露出些许暖意。 我转过头,看见灯火柔和。脑中突然想到一句话,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第二百五十九章 征战(上) 第二天早晨依旧是春桃侍候我,就好像时光又回到了我刚刚穿越而來的那个时候。 我见她打扮比照当年有些许变化,发髻很低,上面光秃秃连一根固定的发簪都沒有,只用深色的发带绑起來,手腕上,耳朵上,脖颈上都沒有任何装饰。衣服也是深色,样式以方便行动为准,总算衣料还不错。 但见过马家二少爷的侍妾那身行头。再看春桃全身上下,加起來也不超过二十两银子。我突然觉得自己十分亏待了她。 从抄家完毕到第二日早朝,总共不过三四个时辰。朝臣们就算察觉到什么,也來不及得到确切情报。早朝之上,并沒有人提及此事。我则悄悄出了宫,在定王塔忙着统计此次抄家所得的财产。等到其他大臣们弄清昨夜到底发生何事,前來向天佑告状的时候。我们两口子正关上大门,开小会分赃,自不会见那些人。 “田庄店铺,地契什么的比较多,加上珠宝古玩,折合起來大约七八十万两,这些换成银子要花费不少时间。好在现银也有六七十万两有余,粮食也囤积不少。眼下虽然粮草还颇有不足,但总算凑够军费了!” 天佑看着账目,我心知他正在将其和定王塔报告马家贪污目录进行对照,也不太在意。[.超多好看小说]这次行动,定王塔一两银子都沒有私藏,包括参与抄家的定王塔人员,也都进行了严格的控制。 “先将粮食和现银送入国库!”天佑说道,“其他的,浅月先看着处理,日后将银子送过來就成了。” “这里有几家外地的店铺位置不错,消息也广,定王塔希望能从中照市价盘下,其余古玩字画陛下若有喜欢的便留下,其他的卖出。” “朕沒什么喜欢的,浅月若有喜欢的便拿去吧!定王塔那边也是,若有需要,和朕说一声便是,怎么还扯到买卖上來了?”天佑满不在乎地说道。 “公私总要分明才是!定王塔的账目上清楚些方不易被人在其中动手脚!” “嗯……”天佑点点头,但仍不大高兴。我心里咯噔一声。却只做无事状,劝道:“非常时期能省即省,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只是委屈浅月了!挺过这段日子,财政慢慢好起來。朕定然会补偿浅月!” 我微微一笑:“做我自己决定要做的事,哪里是委屈?不过说到委屈,明日早朝,若有人就此事参臣妾一本,陛下打算怎样处理?” “罚三年薪俸,算是朕先欠浅月的,日后给你补上!” “嗯?”虽然早就知道天佑不会重罚,可这也太轻了。假传圣旨,草菅人命这种大事,就算不削去后位打入冷宫,至少也该降级处分才对。 “陛下初登大宝,这样判决,恐难以服众?” 闻言,天佑眼睛斜斜地望了我一眼。我这才发觉自己这话说得太不恰当。 “朕自有计较,浅月放心便是!”天佑温言说道,“朕已调遣兵将前往鹿鸣关,虽然兵力上居于弱势,但鹿鸣关地势易守难攻,有户三在,暂时应不会有失。” “而从京城出发的大军,朕准备让吴擎苍担任先锋,只主帅的人选向來由宗室担任,可是你看现在的十三、十四哪个能上战场?所以……” 天佑沒有说下去,但我也知道他这次却绝不会让十四再次挂帅,而十三这个时候身受重伤,也很难说是不是刻意为之。 怪不得只罚三年俸禄,原來还要让我上场做炮灰呀! “我……差不多明白陛下的意思了!”我说道,“陛下也知道,我不知兵,贸然领兵,怕会误事!” “朕也沒想让你亲自上阵,只代表朕出征,压住场面罢了,十四那个样子,之前不也做得挺好?……罢了!朕再想别的法子!” “若只是如此!我便去吧!” 天佑猛然抬起头,惊讶地望着我。夫妻多年,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他自然知道我不喜战争,更沒什么征战沙场的激情。 看他有点感动的模样,我能说的话,都早已说过不知多少次,便沒有多言,只道:“什么时候出发,我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明日早朝朕就会宣布,浅月还有四天时间。” “嗯!”我默默点头,应下了挂帅出征这等大事,心中却沒什么头绪,一时脑中错乱得很。 “如此,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臣妾先告退了。” “浅月!”天佑突然拉住我。 “陛下有事?” “其实朕……朕不想让你去!”天佑低声说道。 本來心中些许阴霾被这句话驱散了。我朝他笑了笑:“我懂!” 离开皇宫,我直接來到定王塔,让人将达來世,王林,林如烟三人全都叫过來。然后便在案上将自己一直构思在的事情略作整理,写在纸上。 他们三人齐至之时,我还沒有写完。只挥手让他们坐下,招呼小厮上茶。 写完之后,便将纸张交予三人观看,里面都是关于定王塔的医疗保险和抚恤制度,并且打算建造一个家属区,专门用來安置退下來的密探和现役密探的亲属,里面私塾医馆市集等一应俱全,有力士把守不得随意出入。 其中赡养保护的目的居多,但也有将人扣为人质的意味。虽然这样这些人会失去一些自由权力,但是,余国户籍管理本身就严格,轻易不会让人口流动,很多女子更是连家门都甚少出入。 这个想法我已经计划了许久,一是里面很多东西参考了现代的雇佣体制,不想轻易曝光。二是要达到目的需要大量金钱,前些年定王塔一直入不敷出,近几年才收支平衡直到小有积蓄。本來我打算再等等,但是此番出征,不知多久才能回來。 三人看完之后,表情各不相同,林如烟表情平静,一双眼睛却是亮亮的,难掩激动的神色;达來世却是面色凝重,略有忧色;只有王林实在看不出喜怒。 还是达來世首先开口了:“娘娘想法虽好,但是按这个规模,所花费的金钱甚巨,定王塔虽然尚有盈余,但所有积蓄恐怕只能撑两三年,之后怕是要入不敷出了。” 第二百六十章 征战(中) “嗯!”我点点头,却沒有解释。林如烟想说什么,却先看向王林,然后似是想通了什么,也不说话了。剩下达來世一人保持忧虑的神色。 “入不敷出,便入不敷出吧!”我说道。 达來世一愣,王林仍然面色平静,倒是林如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往后一段时间,你们仍然各司其职,负责自己责任内的事务,不过不必呈给我看了,直接进宫交予圣上即可。”此言一出,林如烟和达來世都有点诧异,只有王林仍旧万事皆在掌控之中的模样,几乎让我怀疑他是面瘫。 “理由你们明日就会知晓。”我说道,“都忙去吧!” 我若出征,定王塔托付给谁呢?达來世是不行了,王林最为理想,可她偏偏有段黑历史,退而求其次选林如烟,可她那性子…… 回到罗刹王府,天已经有点暗了,尚未到晚膳的时候。我去后院走走,看到春桃正盯着木棉花在桌上练字。 春桃一脸温柔,偶尔写个样子,指点一两句。木棉花也是一脸笑意,多半是将春桃当做了自己的娘亲,二人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认真。 我站在门口瞧了半天,春桃看到我过來,便将我让进屋,叫人沏了茶來。(.好看的小说)倒是木棉花直到坚持把所有的字写完,才过來找我撒娇。 “棉花的字可是一天强过一天了!”我柔声赞扬道,虽然仍然稚嫩得很,不过比起之间的习作,要进益太多。 倒是春桃,他的字居然相当不错。还是余国官场上十分流行的台阁体,字体华美端丽,和她本人的性子大不相同。 我心中存疑,却也沒表现出來。照旧陪着大家吃了晚饭,直到木家姐弟被带出去玩了。才问春桃:“春桃,你的字……” 话一出口,我又懊恼起來,自己这是要怎样?什么事情都疑神疑鬼的。 “奴婢幼年时跟随的杂耍班子隔壁有一个屡试不第的秀才!”春桃答道。 我隐约记起春桃说过自己是卖艺出身,但一个秀才竟然愿意费心教授一个卖艺的小女孩读书写字这种事情也太奇怪了一点。 春桃见我表情困惑,淡淡说道:“左右不过是些龌龊的勾当,说出來只会污了娘娘的耳朵。” 听她这样说,我不安起來。过往之事,春桃向來不曾多提,现在想想,多半都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娘娘心中有事?”春桃问道。 “这次出征,圣上让我领兵!”我说罢,顿了顿,春桃却沒有接言。看她一脸平静冷漠,我不免心中失望,但又觉得这样才是春桃的风格。 “还有呢?”春桃又问,似乎笃定我心中之事不止这一件。 “我心里有点乱……有些事情理不顺,有些事又有点不甘心。借这次出征,也正好让心情平静一下。” 刚刚接手定王塔的时候,看到之前庄货惨不忍睹的赤字经营。在我的整顿之下,让定王塔能够经济独立,还因此很是自鸣得意。现在看來,实在是太愚蠢的想法,天佑毕竟是皇帝。只记得他是我丈夫,前车可鉴,这样绝不会有好结果。只记得他是皇帝,又会断了夫妻间的情分。其中分寸,当真不好把握。 春桃静静听着,不发一言。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安静,专注并且会为我保守秘密,但是却很少能从她那里得到安慰。 这时候木家姐弟已经回來了,在外面疯了一阵,小脸脏脏的,我给他们擦了脸,心里十分欢喜。 “此去不知会耽搁多久,回來的时候,他们还能记得我吗?” “已经这么大了,会记得的。”春桃答道。 抚摸着木天华的头发,虽然一直聚少离多,但好不容易相处了这些日子,还真舍不得与他分开。 “我不在的日子,棉花都交托给你了!天昊那边我另有安排!” 春桃沒回答。我想也是,春桃比我和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哪里需要我來安排。 第二日,朝堂之上果然受到百官弹劾。但见天佑轻描淡写地扣掉三年俸禄,有颜色之人也已经看出皇帝的态度。接下來,让我带兵出征的圣旨一下,更是再无反对的声音。用兵之际,若是谁沒眼色地再提这个,就不是和我作对,而是给皇帝找不痛快。 回到定王塔,我召集众人,宣布将定王塔管理权暂时交给王林处理,达來世,林如烟作为辅佐。 当时三个人的表情很精彩,达來世固然是惊讶不忿,王林则是哑然又释然,只有林如烟,笑得好像代为管理定王塔的人是他一样。 之后,我独留下王林,将掌管定王塔的印信交给他。 “我不在这段期间,一切就劳烦你了!” “哪里!属下当为之事!”王林恭敬地接下印信。 见此,我笑道:“本以为你会有些意外,看來还是小瞧了你的养气功夫!” “哪里!不过是有人事先预料会是这个结果。”王林说着,可能是想到什么,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哦?”这个决定,事前却是连我自己都沒想到的,想要在追问,却听门外有声音传來:“大人!木天华少爷已经到了!” “让他进來吧!” 木天华眼观鼻鼻观心,走进來朝我行礼。 “天昊!既然你决定到定王塔帮忙,这段期间,便跟着王林长长见识吧!” “王林!木曾统领的儿子,希望你能好生看顾!” 听我这样介绍,俩人脸上都露出复杂的神色。 当年那一夜,木曾王林各为其主,木曾虽不是王林所杀,但当时敌方参与此事有名有姓还活着的,就只剩王林一人。两人之间的恩怨世人皆知,这段期间,木天华若有什么意外,旁人都会联想到王林身上,以王林的智慧,必会全力保护木天华的安全。至于两人之间的心结能否化解,只能看他们两个的了。 让王林带着木天华去熟悉一下环境,沒过多久,林如烟便來求见,告知我之前索要的新训练好的密探已经到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征战(下) 一共十人,七女三女,年龄在十几岁到四五十岁之间,高矮胖瘦都有,全是很不起眼的样貌。 我点点头,对林如烟说道:“在三个副手之中,我最信你,才让你去办这件事。我要的是绝对忠心的。” 林如烟难得表情严肃地回答:“娘娘放心,这些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为防万一,已经用药物控制,绝对忠心。” 虽然这样做有些不人道,但为了保密也只好如此。 “如烟,你去将定王塔人员编制中划掉他们的名字,算是在训练中死亡。另外,借这次用大钱的机会,单独拨出两万两银子來,账目要做平。” “是!”林如烟直接领命,沒有片刻犹豫。 “先去忙吧!办完再回來一趟,我有话单独问你。” 林如烟领命离去,屋内只剩我与他们十人。我从暗格中拿出十个定王塔力士的腰牌放在桌上:“都过來领一个!” 众人依次领了腰牌,有几人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你们应该也看出这腰牌是假的了!我要说的是,今天开始,你们和定王塔再沒有任何关系!你们拿着这两万两银子在各处置办产业,只要不犯法,做什么生意我都不管!我只要你们在五年之后,每年能赚到一万两,剩余的你们私底下分了也无所谓。(.无弹窗广告)” 我心算了算,一万两虽然不多,但若真有一天,定王塔为皇权所不容,内中高层肯定已经不要再考虑,这些钱也足够让剩余的中底层成员活下去。 “若是遇到麻烦,可以用这个令牌借势,但令牌是假的你们也知道了,若闹出了事,本宫绝不会承认。我会每年给你们调派人手,等到稳定之后,就在江湖上成立一个组织,这是定王塔最后的退路,你们的存在只有我知道,以后也只有下一任以及往后历任掌权的知晓。” “我只说这么多,具体细节,都交予你们自行处理,地点最好远离京城,选出一人负责与我之间的联络,其余的,你们可以看着办。”我说得口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事都下去吧!” 众人走后,屋子里剩我一人。有点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我不是不相信天佑,但反复纠结思考之后,还是留下了后路。 林如烟回來了,我迅速打起精神,调整好状态。然后让她进來,问道:“处理好了!” “回禀娘娘,一切都已妥当。” 我点点头:“那个进入富毅府上也有好几年了!怎么未见她传來任何消息?是还沒站稳,或者她有了什么别的心思?” 天佑登基后对富毅仍然非常倚重,时常私下召见他商议政事。(.无弹窗广告)倒是他的儿子,被封到兵部武选司主事这样的肥缺上。 当初将定王塔的人以翰林的侄女这一身份嫁给君裕,以便让定王塔得到富毅府上的情报。但是过了这么久,却沒有任何动静。 “他府上一向严密,探子安插得不多,尤其是后院。属下也只在与官员家眷们的交际中,听说到一些传闻,她据说与富毅的关系还算好,哪怕成亲几年沒有子嗣,富毅也未曾纳妾!” 冷笑一声,她若是有了富毅孩子,定王塔又岂会放过? “听说,因为无子,她忧思繁重,郁郁寡欢。”林如烟看了我一眼,低头说道。 这句话说得倒有水平,不由得我不多在脑中转几个弯。 “一切尚未可知!就这样认定她有了二心,也太过武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我都不相信自己的手下,又有谁愿意真心效忠呢?” 富毅治家颇为严格,他一个男子,当人女婿的,终究是不容易……且慢慢看着吧! 忙得太晚,直接宿在定王塔,回罗刹王府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路上正好碰见林如烟。她沒有坐轿,也沒有骑马,只带着一个小丫鬟,小丫鬟怀里还跑着一个巨大的绒毛兔子玩具。雪白的兔子胖乎乎的,挡住了他大半张面孔。针脚细密,看出是用心缝制的。 见到这一幕,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丫头又要去勾引哪家小伙子了! 不过小伙子都不会喜欢这种东西! “娘娘!正巧属下要去罗刹王府拜访呢!”林如烟说道。见她步行,我也不好继续呆在马上,只得下了马让小厮牵着。陪林如烟一起步行。 “这是给木棉花小姐的礼物!”林如烟说道,“你说她会喜欢吗?” 我看着极其哈韩卡通风格的兔子,便知多半是凯瑟琳的主意。便点点头道:“样子十分倒是逗趣!” 想了想,我又说道:“你对棉花很好!” 林如烟一向对棉花很好,不但常常送礼物,空闲时候还会带着她外出游玩,平时也很关心木棉花的日常起居,有的时候甚至比我和春桃想得还要细致。 “许是投缘罢!属下见到棉花小姐便觉得欢喜。”林如烟也沒有客气推脱,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嗯!”我点点头,“如烟!你和王林……” “怎么了?”林如烟问道。 “沒什么……”关于林如烟和定王塔中同僚关系暧昧这件事,我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怎样不妥,便沒有多说。 在一个男女极不平等的环境中,在林如烟前,定王塔高层向來只有男子,以至于对与王林和林如烟之间那点事沒有人会放在心上。也沒人会想到这一时不查,导致日后出了那么多乱子。 林如烟得到我的许可,做了一篮子吃食,带着木棉花出外郊游去了,木天华早早去了定王塔。一时间,家里就剩我和幻影夫妇。 “幻影!春桃!出门逛逛吧!”大眼瞪小眼对坐了半天,我提议道。 “是!”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小半个时辰,见到不错的店铺就进去看看,东西到沒怎么卖。 “娘娘到底想去哪里?”幻影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我后面,此时终于问了一句。 “呵呵!饿了吧?咱们去吃点东西!” “我突然想吃汉堡了!就去凯瑟琳开的那家【家乐福】吧!” 幻影皱了皱眉头:“汉堡?便是那种像肉夹馍一样的东西?” “对!不过现在那家店可是今非昔比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出发了(上) 自从与西域的贸易开通之后,越來越多的商人觉得有利可图,纷纷加入通商队伍中去。(.好看的小说) 面包的做法也传入余国,沙拉酱的口味也被越來越多的人所接受,番茄作为蔬菜也渐渐普及。凯瑟琳的汉堡店彻底更新了配置,又请了西域的厨子,店里添加不少西点,并且重新定位了消费群体。 之前汉堡炸鸡的价格相当不菲,不是小康以下可以接受的,而作为高端消费群体的王公贵族根本看不上这些做法粗糙的食物,所以她这方面的生意一直不佳。如今口味加强了,价钱反倒便宜了,这家店的生意开始红火起來。 如今就要出征了,我突然想尝一尝汉堡的味道。 凯瑟琳的店面敞亮干净,开了快四年了,却沒有一点灰尘。伙计也不像别的餐馆,用的不是能言善道的小二。而都是良家女孩子,一个个清秀可爱,腼腆有礼。 若不是流氓地痞或者故意找茬的,就算她们出了什么小纰漏,也拉不下脸去责怪,更何况这家店背后是皇帝和定王塔。 饭点已经过了,店里客人也沒那么多。这家店我三不五时便会來一趟,轻车熟路,和幻影春桃找了个清静的地儿,我到柜台要了三个汉堡,薯条,炸鸡,烤面包,三客牛排,三杯鲜榨的果汁,发现又有了布丁和沙拉,便各要了一些。[.超多好看小说]全部算下來,总共花了一两二分银子。 随意看看各桌,倒是蛋糕卖的快些,牛排贵些,吃的人极少。 买的时候感觉不多,回去也占了满满一桌。我现在的食量似乎变得很大,每顿饭都要吃下很多东西。虽然这些食物不符合春桃幻影的口味,但他们从不挑食。三个人吃了半个多时辰,竟然一点沒剩。汉堡炸鸡味道改进不少,基本上已经是现代路旁快餐店的水准了。为了配合国人的饮食习惯,牛排都是切成小块再端上來的。 这家店的食物对于余国的饕客來说,不过是些新鲜口味,对于我,却是无比怀念的味道。 忙碌了两天打理罗刹王府和定王塔的事务,偶尔空闲也都用來和如意联络感情,或者捧着兵书临时抱佛脚。 眼看明日就要出征,才意识到还不曾和天佑告别过。 其实这两天也有点刻意躲着天佑的想法。我亲眼目睹他登基,每每称呼他为陛下,却在前几日才真正意识到他已经身为帝王,不比从前。心里难免慌乱,不知该如何面对此人。 几分渴望几分排斥,我怀着极其矛盾的心情进了天佑的寝宫,他此时正在斋宫斋戒,不知我心里种种想法,见我到來,表情却也复杂。 “皇后來得巧!正好今日的点心都是皇后爱吃的!过來尝尝看!”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若此刻突然拘礼,反倒显得生分,便坐下了,捡起一块栗粉糕就往嘴里送。 抬头望着天佑,夫妻这么多年,天佑亲手做的吃食,在口中滋味怎会分辨不出?只是心里的滋味却真的品不出來了。 见我似有心事,天佑轻声安慰道:“此次出征,皇后是主帅,定然无碍的!” “嗯!”我咬着点心,含混地应了一声。 “在外面虽然辛苦,不比家里,但皇后身份尊贵,不会吃什么大苦。连十四都挺过來了……” “嗯!” “如意朕会好好照看,罗刹王府也是一样……” “嗯!” “这次出征,定要顾好自己……” “嗯!” “死士都安排好了吗?” “是!十二个死士,留下四个看家,八人扮成亲兵,随我去前线。” 天佑听闻,皱了皱眉头:“再多带些人吧!要不然,朕调派几个给你?” “到了战场上,那几个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说得也对。”天佑声音有些讷讷的,欲言又止道:“皇后,朕……” “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不!”天佑犹豫了半天,十分难得地露出平和的笑容,“这件事情,待皇后平安归來,朕再与你细细分说。如意差不多快睡醒了!皇后与朕一起去看看?” “好!” 我和天佑去看如意的时候,她正抱着脚趾头往嘴里啃。 “哈哈!画下來!画下來!我出征的时候带走!”我看到这个场面,哈哈大笑着撺掇身边的天佑。 “你们几个!沒听到皇后的话吗?快去准备笔墨?”天佑也满眼笑意地跟着我闹腾。 我望着天佑的侧脸,带着微微的笑意,整个轮廓都柔和下來。突然发现,也许我和天佑之间的关系并沒有我开始想得那样单纯,但也绝沒有后來想得那样复杂。 晚上,因为即将远行,所以拉着天佑让交公粮。结果天佑只说遣将仪之前需斋戒,他冷淡淡的反应,让我有些自讨沒趣。只讪讪让人人就近在偏殿收拾一处屋子,自去睡了。 翌日出征之前,还要行遣将礼。 出征当日,皇帝亲自祭祀天地神灵,然后在午门之外,在文武百官,三军阵前授以节钺。 天佑头戴皮弁,身穿绛纱衣。天佑的年龄相貌气质都已经不适合鲜艳的颜色。但他身上的气场将大红色的稳稳压住。 “从即日起,军中各项事务,元帅可独自决断!” 天佑说着,将手中两柄类似斧子和矛一样的武器交给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皇后定要平安归來,朕和孩子们等着你!” 他口中孩子们,我也只当是如意和木家姐弟,并沒有多想。跪接象征军权的节,钺。叩拜之后,也不多说,转身上马,在奏乐声中,大军开拨了。 在余国出兵的第十日,京城邸报中刊登了一个消息,上面曝光了此次出兵的行军路线,运输兵粮的路线,兵器马匹,各地兵员,沿途增兵情况等全部一一列举其中,甚至连鹿鸣关战斗不利的情况也一五一十地出现在报纸上。 天佑震怒,当朝免去兵部尚书的职务。 鹿鸣关的状况传入民间,沒过多久。便有文人上万民书情愿,要求撤换户三。用兵之道,最忌讳临阵换将。偏偏参与情愿的士子之中,领头几人在文坛颇有名望。 第二百六十三章 出发了(下) 虽然有定王塔传讯,但是古代交通不够发达,京城里已经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我在行军路途中才得到了这个消息。 我穿着金色的山文甲,骑在一匹雪白的马上,左右都是亲兵打扮的死士护着。看着行军队列拉成长长的队伍,很有种奇异的感觉,像是在组织小学生郊游一般。 但是行军和郊游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至少郊游的小学生们不会沒事总想着逃走,因为队伍拉得太长,为了防止大量逃兵的出现,将领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停下來整顿队形。 出征当天,风和日丽,天空一碧万顷,本是个极好天气。但毕竟已经入夏了,又穿着盔甲,在明晃晃的日头底下,时间一长,竟也有了酷暑难当的感觉。 我穿得金光闪闪,都不敢低头,就怕刺了自己的眼睛。这幅盔甲差不多有四十斤重,也不怎么妨碍行动,防护性不知怎样,观赏性倒是一流,整幅铠甲都是是鎏金的,护肩上有睚眦腰带上有麒麟。屁股底下那匹白马,相传还是夜明的。 奈何盔甲是十三爷友情赠送的,这匹照夜玉狮子兽是天佑亲自挑选的。出征之前,我压根沒考虑过盔甲马匹的问題,等看到这身装备,当时我就傻了,穿这么烧包的一身在城楼上一战,包管所有的火力都得往我身上招呼。 不过这副扮相似乎非常符合帝都广大民众的审美,出城这一路上,我被投喂无数次,对象多半是年轻男子,间或出现大叔,大爷,什么的……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让死士们将这些水果都收起來,行军路上解渴用。 “大帅这一路行來,掷果盈车,一身戎装果真魅力非凡!”一旁欧阳锦打趣道。 “……别叫大帅行么?”至于扮相什么的,我已经无力吐槽了。 欧阳锦一愣,改口道:“那么……娘娘?” 这个称呼更加形象地表明了我空降到部队打酱油的尴尬身份。 “还是叫我大帅吧……” 我和他之前并不算相熟,虽然定王塔对他的资料十分完善,我本人却只匆匆见过几面而已。欧阳锦是户部尚书之子,十三王妃同父同母的嫡亲哥哥。脸型和十三王妃十分相似,哪怕身穿战袍,也有股子儒将气质。 可能是因为习惯,身边的死士们清一色选择了黑甲黑马。看着很酷,充满了肃杀的气氛,黑甲黑马,这才符合我的萌点。相比之下就我一个人被打扮得和乡村暴发户进城一样,偏偏这个造型还得到了主流审美的认可。 心中考虑着要不要和死士换下装备,若战场上有什么万一,逃跑时也不那么显眼,将八名影卫挨个打量了一番,却看到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我不禁擦擦眼睛,确认是他沒错,纵马前行两步,低声问道:“你怎么來了?春桃他们呢?” “属下将他们托付给如烟照看!” “如----烟?”让她带孩子?莫要教坏了我的宝贝!当下撇撇嘴,“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死士之间的感情!娘娘不会明白!”幻影低声回答。 听到这句话,我第一个反应时热血,第二个反应是恶心,不论哪个,套在这两人身上都觉得异常别扭。我看向幻影,他的打扮表情和其他死士一般无二,甚至更加“标准”一些。 幻影身材高大,举止间沒有一丝娇气,再加上他现在这幅嗓音,估计脱光了上衣,旁人也只会觉得他发育不良。 骑马走了一路,大腿磨得生疼,无奈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抱怨。但和幻影说话间,不满多了几分怨气:“你还沒回答我,这么跟过來要做什么?” “……属下不知!” “咦?” “属下自听到娘娘出征开始,便寻死士交换了身份,又将春桃他们托付给定王塔,心里只想着要跟娘娘出征。但究竟要做什么,属下却是不知。” 幻影的回答让我鼻子一酸。 “罢了!”我说道,心中却也松了口气。从得知自己将上战场到现在,第一次觉得踏实起來。就算身边有许多死士,却也只有这个男人,会让我有这样的安全感。 行至半路,从定王塔送來的邸报和情报。邸报上除了曝光鹿鸣关的守军配置,以及援军的情报和支援路线之外,还写道前线战事不利,大军未至,户三、张思便已接连丢掉了鹿鸣关,和嘉阴关两座关卡。现在,两人率领残部后退四百里,据守淇关。其间至关内百姓于不顾,任凭西破魂部队对其烧杀劫掠。户三重伤,目前前线由张思一人主事。 看到这份邸报,我的心一下子沉下來,可想而知,此时传到京城,会有怎样严重的反响。更重要的是,前线情报泄露至此,事前事后定王塔居然都沒有发觉,我身为定王塔的负责人,此事也是难辞其咎。 放下邸报,我转而去看定王塔送來的报告,其内容比起邸报來说,要详实许多。 早在两人把守鹿鸣关之时,因为兵力居于劣势,两人采取白天频繁调防,夜晚每人手持十字型火炬的方式,造成鹿鸣关兵力充足的假象,一开始成功地唬住了西破魂军队。但是后來,边境兵力部署情况被泄露,西破魂那边得知鹿鸣关兵力不足的事实,反而将计就计,增兵减灶,佯装撤退,反而打了户三张思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最后守住了鹿鸣关,却是损失惨重。之后西破魂中突然出现大量的攻城利器,冲车,回回炮【抛石机】等,鹿鸣关大门不支,被冲车撞开。户三张思两人不得不指挥守军撤退,张思抱住对抗西破魂部队的力量,户三当机立断,放弃了关内所有百姓,以此换取在嘉阴关布防的时间。 沒多久,嘉阴关失守,户三亲自带领两百步兵,循山路绕到敌后,将抛石机和冲车全部烧毁。两百步兵也只有十余人赶到淇关,户三本人更是身受重伤。 至此,我实在沒有办法责怪户三和张思两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决战之前(上) 据定王塔传來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操控之下,京城无数士子联名上书,要求惩治她们两个。从大局上來看,户三的选择是正确的,但谁又能站出來说,两关之内的百姓就该死呢? 我放下定王塔令的密报,长叹了一口气,在安静的营帐之中,显得十分清晰。以幻影为首的死士们固守职责,面色肃然地四处警戒。也只有欧阳锦前來拜见的时候,还能和我说上两句。 “本帅要沐浴,你们叫人准备热水!帮我更衣!”我向随军的丫鬟说道。 天愈发热了,只在夜晚才略有一丝凉气,盔甲笨重闷热,一个人的话,要脱下來也挺费劲。 我自觉并非娇气之人,出门在外,更是沒那么多讲究。因为是空降过來的,行军时处处留心,唯恐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出征后的头几天,晚上也是脱了盔甲再睡的,后來发现士兵们还有欧阳锦等一些将领都是直接穿着盔甲便睡。于是便也像他们学习。开始十分不舒服,习惯之后,偶尔脱下盔甲,反觉得轻飘飘很不自在了。 让死士们在外面守着,我整个人泡在热水里面。出门在外,衣食住行自然不必家中,这些日子,说辛苦也辛苦,说不辛苦,咬咬牙也挺过來了。开始那几天,整日骑马,大腿内侧磨得红肿不堪,还好來时准备了药膏,还有天气干燥,盔甲里十分闷热,为了维持军容,还得保持齐整的模样。(.)好在经过这几日的风沙,白马和黄金甲胄都变得灰扑扑,看起來低调多了。 好在我是这只部队名义上的最高统帅,优先享受军队里提供所有的资源。普通兵士要靠双腿走路,吃大锅饭,沐浴的次数更是有所限制。至少我还有马骑,吃饭时候可以点菜,想在水里泡多久就泡多久。 往身上撩了两把水,才不过半个月,我身上就变成黑白两个颜色,脸和手上就跟晒了日光浴一般。瘦了,也更结实了,……嗯,胸好像小了点,手粗了,皮肤也粗糙了不少,尤其是大腿上。 哪怕是我这样的女人,也是有些爱美之心的,这样的改变让自己小小郁闷了一把。照这个架势,美白是不可能了,倒是可以考虑晒个日光浴什么的,哪怕全黑也比一块黑一块白的好。 “來人!帮我擦背!”我趴在浴桶边缘,懒洋洋朝外面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听到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來。拿起手巾在我身后很不专业地擦了起來。 “太大力气,会疼的!”我抱怨道。(.好看的小说) “是!”身后传來熟悉的女高音,我一个激灵转过身。我沒听错吧,幻影明明说她在家的!! “他们说这个工作还是奴婢來做最为合适!”春桃低着头,看也不看我一眼,只小声说道。 “你怎么來了!”在这个都是男人的地方,难道幻影不知道春桃跑到这里來了? “因为不放心娘娘”春桃就像地上有钱一般,头也不抬,低眉顺眼地道。 “你怎么了?”之前她也不是沒有见过我洗澡,而且女人之间互看一下沒什么吧? “娘娘比从前更有魅力了!”春桃躬身退出,口中却大大方方地说道。 她这次出來眼睛忘在家里了吧? 自从看到那份邸报以來,我就时不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种预感曾经救过我很多次,但是一路行來,各地增兵,随行兵力越來越多,却什么事情也沒发生,我仍旧白天赶路,时不时与几个将军聊上几句,晚上则抽空看一会儿兵书,虽然不能在前线上瞎指挥,但最低也要听懂熟悉的战略战术。 经过了最初痛苦的磨合期,我已经渐渐习惯这种生活。时不时也和将领聚一下餐,与低级军官认识交流一下,谈不上拉拢,只是树立自己的良好形象,如果在整个军营里都不招人待见,即使身为全军统帅,日子也不会好过。 可日子不那么辛苦了,就开始有闲心想自家男人了。月余不见,也不知天佑在京中过得如何,前线战事失利,后方又上联名书,想必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样想的话,就觉得心里火急火燎的,出征之前那点小矛盾,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朝夕相对的时候,总是算计來算计去,真正分居两地,想到的都是对方的好处。但是身为统帅,所有人都瞅着我这边,就算想写封家书,也都是由定王塔方面转交的。 在各种不安的心情下,我一边调整自己的情绪,一边加强守卫,虽然行军路上挺无聊的,但为了安全,我四周从來都派人严加防守,自己也忍住从不出军营。护卫本身就够辛苦,我又何必给他们增添负担。 但这样一來,心里累积的负面情绪和压力就越來越大,好在自己抗压性还有一些。但仍不免整天耷拉着脸,日子一久,倒传出不苟言笑的名声。不少将士觉得我十分威严,偶尔说句话也好使很多。 此刻大军之后,有好几股势力正暗自尾随,他们都沒有走官道,一路人马仗着身法,潜伏在深山之中,另一路化装成商人,带着货物沿途买卖,留宿在各个县城里,两者都沒有与大军做任何接触,是以连定王塔都沒有发现这些人的存在。 阿里巴巴带着一群人,打扮成猎户的模样,潜伏在森林之中,眼睛紧盯着大军的方向,嘴角露出算计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猎物一步一步踏入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感觉大军已经走远,自己这帮人也该行动了。他站起身,想要招呼手下,却赫然发现身边竟再无一人。 “呐呐!好久不见了!”从森林深处走出一个满头卷发的中年妇女,手上还提着一手拎兜熟食。以阿里巴巴经过训练的记忆力,立刻认出这个女人的身份。 阿里巴巴瞳孔猛地一缩,心里闪过一丝不妙的念头。 “你是穿越之神?”他皱起眉,说道。脑中飞快计算着时间,惊觉五年之期已经到了。 “你还记得本神啊!那就好办了!”穿越之神,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只烧鸡,递给阿里巴巴,“已经五年來,你时限已到,本神前來接你,吃点东西好上路吧!” “开!开什么玩笑!!!”阿里巴巴失态地大叫起來,他眼看就能治灵浅月死地,偏偏在这个时候告诉他,他时间已到,难不成要让他所有的布置付诸东流?? 第二百六十五章 神的游戏上 “唔……别那么紧张!”穿越之神扯下一根鸡翅膀,一面啃一面说道,“其实我们对你的布置也挺有兴趣的,所以穿越大神特别开恩,说可以通融你一段时间。(.无弹窗广告)” 她说着,油腻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我们可以特别通融你在世上多留一年,条件不变,仍然是如果你能杀死另外两名穿越者便可以继续活下去,不过你要预支成功之后三十年的笀命。怎么样,愿意吗?” 看见阿里巴巴脸色不停转换,穿越之神接着说道:“其实你想想,这其实还挺划算的,反正你也要死了,就算你不选择,这三十年笀命也不属于你。三十年笀命对你來说和就空头支票差不多,无论结果怎样,你都能得到一年的笀命,总归赚到了不是吗?” 话虽这样说,但是这个时代人均笀命根本不到六十岁。他肉身穿越,來时已经二十四岁,如今过了五年,眼看就三十岁,两下相减,自己还剩下什么?这一番辛苦布置,就算成功又有什么价值。 看着穿越之神嘴角微挑的模样,哪里像是一个神祇,这根本就是个恶魔。 看着阿里巴巴咬牙切齿的模样,穿越之神也怎么不在意,只要是有求生念头的人,都会清楚该如何选择,何况阿里巴巴心内如此不甘。(.好看的小说) 而在京城凯瑟琳的别墅内,穿越之神也同时來访。 入夏了,这两天就像下火了似的,凯瑟琳带着几个正得宠的公子到城郊一座全是活水的园子里避暑。 凯瑟琳闭着眼睛,半睡不睡地窝在一个公子怀里,其他公子们将西瓜用井水冰了,剔去籽,一勺一勺喂给她吃。 她张开嘴,却半天不见有人将水果往她嘴里送。抱着她的手臂隐约也肥壮了许多。凯瑟琳睁开眼,却看见周围之人凭空消失一般不见踪影。原本靠着的公子也变成了一个胖墩墩的年轻女子。 “又见面了!”女子说道,声音甜甜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你是谁?”凯瑟琳狐疑地望着这个女人,虽然想不起來,但还真有点面熟。 女子沒有理会凯瑟琳,而是自顾自到桌子旁边去舀勺子舀西瓜吃:“喔喔喔!待遇不错嘛!本神也來尝尝看好了!” 这个人的自称,让凯瑟琳想起她的身份:“你是送我來这个世界那个神?”她已经忘记这个神的名字。 “是穿越之神!”穿越之神重复道。 凯瑟琳再一次感叹这名字真奇怪。 她想起以前看的穿越小说,一般情况下神会出现,都是发布新任务的,于是眼睛一转,心里已然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哎呦!看起來你已经完全忘记了呢!”穿越之神说道,“來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本神给你的任务!” 凯瑟琳猛然记起自己好像还有一个干掉其他穿越者的任务,她慌忙说道:“有一个穿越者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她就是西破魂……” 穿越之神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本神來就是要告诉你,你只剩一年时间可以活,慢慢加油吧!”说吧,神祇的身体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只剩一年可活? 凯瑟琳眼睛一花,却是坐在自己的公子中间。嘴边正停留着一匙子西瓜。 凯瑟琳挥手将西瓜和匙子一起打落在地 公子们茫然地望着她。 “小姐怎样了?” 凯瑟琳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自顾自说道:“來人备轿!我要出门!” 凯瑟琳是去寻找林如烟。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刻,本能想起依靠的,就是这个女人。 而此刻林如烟正在自己的宅院之中,与木棉花一起弹琴取乐。 林如烟不光是社交场上的宠儿,在余国官场上拥有男性粉丝无数。而且最近已经打入各家后院,成为各家妻妾们的【闺蜜】。因为属于下级的个人**,正忙得焦头烂额的灵浅月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否则绝不会放心春桃和木棉花与这个人來往。 琴为心声。木棉花的琴音虽然技巧十分稚嫩,难得很有感情。倒是认识了解林如烟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个表面多情,实则无情的人,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弹出來的曲子竟是情致绵绵。 林如烟听得木棉花的琴技日益精进,看见她手上被琴弦磨得红红的,想是最近刻苦练习的缘故。她这个年纪,大都将头发剃掉,只在头上留一撮,不过他的头发乌黑漂亮,谁看了都舍不得剪,所以便早早地留起來,乌黑的发卷垂到而后,配上一对大眼睛,十分可爱。 林如烟放下琴,笑着说道:“待小姐头发再留长一些,如烟姐姐亲自给你梳一个最漂亮的发式。” 木棉花听了,抿嘴一笑。林如烟在对她的称呼上辈分错乱,若浅月在的时候,便对她自称阿姨,背地里却自称大姐姐。 林如烟在木棉花身后,摆弄着她的头发:“小姐的头发倒是很像娘娘,好看是好看了,就是很多发式都不合适。” 木棉花回头看着林如烟一头黑得发蓝的浓密秀发,觉得她的头发才好看呢。 “上次送小姐的礼物还喜欢吗?” 木棉花点点头。 “我知晓小姐钟爱琴艺,可也别为此伤了自己的手。娘娘让小姐学琴,可不是想让小姐去当琴师!” 木棉花的头微微垂下,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林如烟见了,继续说道:“比起这个!小姐不若在读书上面下点功夫?到时候,给娘娘写一封亲笔家书,娘娘定然十分欢喜。” 木棉花听见之后,眼睛闪闪地盯着林如烟。 “小姐这样聪明,很快就可以办到。再不成,如烟姐姐也会帮你!” 正当林如烟伸出手,想要在木棉花的小胖手上拍一拍的时候,有丫鬟传话说凯瑟琳來到了。林如烟便命人带木棉花到后院午睡,自己來到内厅接凯瑟琳。 凯瑟琳正捧着茶杯,眼睛红红的。见到林如烟,二话不说就往她身上扑。 “如烟姐姐!!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林如烟抱住凯瑟琳,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冷静点,我一定会帮你的!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百六十六章 神的游戏下 “有人要杀我,如烟姐姐!”凯瑟琳将头蒙在林如烟的手臂间,闷闷地说道,“你要帮我!!” 林如烟垂下眼眸:她说的是【帮】,而不是【救】吗? “我会保护你,有定王塔在,谁也杀不了你!”她说道。(.无弹窗广告) “不行!!!”凯瑟琳打断了林如烟的话,“我要你杀了她们!!” 她大声喊道,随即发现自己的表现有些不妥,放柔了声音,委委屈屈地说:“好不好嘛……” 林如烟微微一笑,掏出手帕将凯瑟琳哭花了的脸揩干净:“说罢,琳琳要什么人的性命?” “那个西破魂人,叫木糖醇的!还有……”凯瑟琳懊恼地跺脚,“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不知道名字吗?可有什么特征?”林如烟问。 “……是沒见过的人,但她一定会來杀我!” “能说明原委吗?这样不清不楚,我也很难帮上忙!”林如烟说罢,见凯瑟琳一脸挣扎,便道,“若有为难之处,那便罢了!” 凯瑟琳心中焦急,不知该怎样解释,就算她跟她说自己是穿越者,这古代人能听懂吗?他明白什么是穿越吗? “其实……我是天上的仙女!!!”她眼珠一转,说道。“我这次是奉玉帝的命令,來追杀另外两个私下凡间的仙人!” “呃?”林如烟呆滞了一秒钟。 见对方目瞪口呆的模样,凯瑟琳摆出最真诚的表情,眼睛一眨一眨的:“你不相信琳琳吗?”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林如烟腹诽不已,脸上却挂着温和的笑容,“可这也太……突然了!” “其实,我造玻璃火药,还有肥皂的技术,还有内衣店,超市,快餐店,那些众人沒有见过的,都來自天界,还有我花不完的钱财都是天界的法术。” “还有呢?”林如烟问道。 “我本來是仙界的荷花仙子,是天上第一美女加才女。看过我舞礀歌喉的仙人,无一不为我所倾倒,但我对他们从來都不屑一顾,一心寻找自己的真爱。直到有一天,英俊北极大帝看到了我。对我一见钟情,不顾我的反抗将我抢了回去……”见林如烟听得认真,凯瑟琳越编越顺,最后自己都说high了。 林如烟本想从她口中得到些情报,不像听了一耳朵玛丽苏情节。她倒也沒有不耐烦,微微露出关切的表情,认真听下去。 接着凯瑟琳说她到了北极大帝的宫殿里,北极大帝怎么怎么百般讨好,她怎么怎么宁死不屈,天天以泪洗面,希望有人能救出自己,总算她还记得另外两个穿越者的事情,于是将两人安排成暗恋北极大帝的侍女和侍从,因为嫉妒,趁北极大帝不在的时候暗害与她。为了救自己,北极大帝失去了神力,陷入千年的沉睡之中,两个仙人趁机逃到人间。 “玉帝知道之后,就派我下凡來追捕两人。”凯瑟琳说罢,不忘给自己放在绝对正义的立场上,将那两个穿越者打成反派。 靠你一个被男人抓走都逃不出來的女人追捕别人?林如烟已经无力吐槽了。 连凯瑟琳自己都觉得扯得实在太过离谱,也不知道林如烟听了之后相信几分。 “也就是说,琳琳你和木糖醇都是來自天界的仙人?”林如烟问道,凯瑟琳忙不迭点点头。 “呵!我说呢!看到琳琳第一眼,便觉得恍若天人,如今看來,果然是仙女下凡啊!”林如烟笑笑,说。 一番话,让凯瑟琳又受用又欣喜。 “你相信了?” “不信不行啊!毕竟若不相信琳琳的话,有些事情也无法解释!正好,我有些东西,都是木糖醇用过的。都是沒人认得,如今看來都是仙界之物了,琳琳看看是否认得?” 林如烟说着,派人到定王塔将阿里巴巴所用的武器和绘图舀來给凯瑟琳看。 凯瑟琳一阵得意,这个女人居然完全相信了?而且还会自动给她补全理由,古代人果然相信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但当她看到阿里巴巴的武器图鉴的时候,就得意不起來了。凯瑟琳虽不是军事发烧友,但看到各式各样的刀具枪械,野外求生设备,总也倒吸了一口气,这木糖醇果然是个狠人。 她脸色变得雪白,连木糖醇这样的精英穿越者都给找出來了,另一个穿越者在定王塔的监视下居然毫无消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人走纯种田路线,两一种就是这个人隐藏的非常之深。 无论哪一种,都极难找到。凯瑟琳心中一阵焦急,几乎哭出來。林如烟见状安慰道:“别急,琳琳你说过,这两人是同谋,彼此之间一定有联系,只要盯紧木糖醇,看看她都接触什么人就好办多了!” “你懂什么!木糖醇杀她还來不及!!怎么会和她接触!??”凯瑟琳烦躁地打段他的话。 林如烟心中一动----自己听到有趣的情报了。 “……我是说,他们两个人闹翻了,对!闹翻了,他们本來就是情敌啊,闹翻了想要置彼此与死地也不奇怪吧?”凯瑟琳慌忙地解释道。 送走了凯瑟琳,林如烟去后院看望木棉花,小女孩睡得很香。 林如烟微微出神,凯瑟琳那套鬼话的内容她自是一个字也不相信。但是,里面却透出一些非常有趣的信息。 凯瑟琳要对付木糖醇和另一个人的同时,他们也在对付凯瑟琳。并且从凯瑟琳话语间可知,另外两人也是敌对关系,也就是说,对这三个人中每一个人來说,另外两个都是敌人。 凯瑟琳并不知道第三人到底是谁,但木糖醇却不一定,被木糖醇无缘无故针对追杀,并且特别留心木糖醇和凯瑟琳的人…… 林如烟下意识看了一眼木棉花。 但是,虽然那个乱七八糟的天庭实在离谱,但是凯瑟琳却是认识谁也认不出的木糖醇的武器,他们三人來自同一个地方的可能性很高。娘娘自小便是余国的人…… 倒是钻了牛角尖了,木糖醇不也是西破魂的王子吗?中间总有缘故。 林如烟嘴角忍不住微微挑起。皇后娘娘,如烟好像发现很了不得的消息。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战役上 林如烟已经隐约猜到我的身份,远在行军路途中的我还尚不知情。在各方频繁动作之际,我正和几个高级军官围炉吃火锅。 为了赶路,沿途增兵休整的时候也沒有进城。今日当地官员送來一群肥羊,于是大家在郊外架起锅,宰羊熬汤。我则令人将羊肉切得薄薄的,几个将军围在一起,一面闲聊一面吃火锅,虽都沒有饮酒,但气氛仍然相当热烈。 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众人散去的时候,已然明月当空。 刚吃了不少,也不能就这样睡下,我决定出去走走,本想让春桃先睡下,我带上两个死士便可。但她和幻影非要跟着,我也的确信任幻影远远超过其他人,也就沒再坚持。 虽然是在军营里散步,我仍然随身带了佩剑和弓箭。幻影和春桃在我身后一步远的地方,静静跟着。另外两个死士则跟在幻影后面当布景板。 “林如烟传信说,木家姐弟那边万事都好,木棉花已经会弹新的曲子了。”我说道。 “是!” 和幻影在一起时总是冷场,我就算想说点什么,也就沒兴趣。这时,从丛林中扑棱棱飞过一只鸽子,我首先反应便是定王塔來信,正想接住,却见信鸽直接朝另一个方向飞走了。[]我想都沒想,搭弓便射,信鸽在半空中扑腾两下,掉落下來。 已然有死士上前将鸽子捡起。果然得到一封迷信,确定信上无毒,才交给我。 “回禀大帅!鸽腿上沒有定王塔的记号。不是我方的信鸽。”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鸽子飞去的方向:“让派两个人往那个方向查探一番,若有情况,便注意隐秘,切爀打草惊蛇。” 信纸上只有三个字:龙门峡。 这个地名我倒是不曾听说过,不知军中可有熟悉地形之人,眼看天色已晚,此事明日再议也不迟。此刻倒也沒有继续散步的性质,带着人回去了。 冷风一吹,才觉得自己身上一股子羊肉膻味。命人打水沐浴之后,我穿着薄衫,坐在床边擦头发。 “娘娘,这样擦对头发不好。”春桃见状说道,接过细葛巾,将头发上的水一点一点吸干。 我记得春桃的头发发梢也有些毛糙,正想说她自己不也不注重保养的时候,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头发已然被打理得十分顺滑了。 一缕黑发垂落,随着春桃的动作,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舀出一本兵书,讪讪看了起來,却好半天也沒读完一页。 这一宿都沒有睡好,凌晨十分,死士归來,在后方三里的山坡上丛林之内果然埋伏着一伙人。问清人数之后,当即点了五倍兵力去将这群人擒回问话。 等到第二日大军开拔之前,派出的部队已然押解俘虏胜利归來。四五十人捆成一串在军帐中跪了,请众将领前來,一同审问之下,竟然是西破魂前世子木糖醇的人,并且昨日木糖醇就在山上,只可惜被他逃走。 我不禁皱起眉头,不想阿里巴巴居然离我这样近。 根据供词,这些人是阿里巴巴四组织的,西破魂潜伏在中原的一股势力。此次负责监视余国派往鹿鸣关的援军,并且与西破魂在余国的其他暗藏势力联合,准备在行军路途中的某处伏击,依地形之便,击杀援军统帅及主要将领,使大军溃散。这些俘虏尚不知晓伏击的具体位置,正等待对方的传讯。 这阿里巴巴在西破魂的势力不是被天定王塔的卧底搞掉了吗?他怎么又跟西破魂搭上线的?不知那卧底是否知晓此事,有沒有应对的方案。我当即派出一名死士,让他找到附近定王塔的据点,尽快将这个消息传达给西破魂卧底知道。 自穿越以來,我被刺杀的次数多得令人发指,以至于听到有人打算伏击我的时候,心内竟是一片麻木。 翻阅着行军地图,终于在临近潼关的地方找到了龙门峡。地图上面花了几个排列的三角形,算作是山,几道弯曲的弧线算作是水。我翻來覆去,只能依稀辨别出那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至于具体地形,根本沒有大概的认识。沒有等高线的地图伤不起。 无奈,我叫人找來欧阳锦,让他试试看能不能寻到一个熟知这一路地形的将士出來。 其实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并沒有抱太大希望。因为出了这么些事情,大军的行程被耽误了一些。等到再次扎营的时候,欧阳锦已经将我要找的人带來了,是欧阳锦手下一员偏将。 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我便觉得眼前一亮,经过了户三,欧阳锦这样看起來十分斯文的儒将之后,姐我终于见到铁血武将了。 “末将校尉张武!参见大帅!”张武中气十足地说道,他三十出头年纪,四方脸,浓眉大眼,嘴角向下抿着,周身一股子肃杀之气。 态度不卑不亢令人赞赏,校尉在是余国是中低级武官,以张武周身的气势來看,倒是有点屈才了。 “不知大帅召末将前來,有何指示?”张武问道。 “听说张校尉对西北地理十分熟悉?”我说着,拍拍桌上的地图,招呼道,“且上來一同观视。” “是!”张武走上前,“因为余国与西破魂伪朝多有战事,末将曾对此下过一番功夫,西北周围山川地形,不敢十分熟悉,但总归略知一二。” 我看了他一眼,神色坦然,倒不似作伪。也沒直接询问龙门峡,而是随意指点了几个位置,看他分析得似模似样,才问道。 “那么,依校尉所言,你认为哪里是打伏击的最佳地点?” 张武表情露出一丝诧异,随即低下头,指着地图说道:“若要伏击敌人,三阳山,龙门峡,白溪涧三处为佳!其中三阳山地形适合火攻,选择此处为上,龙门峡狭长险峻,白溪涧地形复杂,亦是可选之地。” 我看着他在地图上指出的所在,只有龙门峡在此次行军的必经之路上。 西破魂都城。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战役下 同是风化场所,西破魂的欢场少有丝竹雅乐,空气中充斥着各种香料的味道,入眼都是穿着暴露眼神勾人的妖娆女子,耳畔的异域风情的乐曲让人心曳神摇。大堂之上,舞伎摆动着蛇一般柔韧的腰肢,大片大片□的肌肤,麦色的rou体不停在眼前晃动。 木厚端起满满一碗酒,一口气喝干,拦过正在为他斟酒的小歌姬,不由分说将酒全部硬灌进对方的嘴里,看到小歌姬呛了酒,捂着嘴不住咳嗽的模样,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木厚是在借酒消愁,他近來心情十分烦闷,自认为武勇非常,在夺嫡之战中又帮助现在的西破魂王登上王位,有从龙之功。这次西破魂对余国用兵,满心以为能够得到重用,在沙场上闯出威名,不成想出征将士的名册下來之后居然沒自己什么事。理想和现实落差太大,木厚满腔缀恚无处发泄,整日里只和几个狐群狗党一道花天酒地。 木厚酒量不错,但喝多的时候也会耍点酒疯,偶尔也会嘀咕几句大不敬的话。要不是身份高后台硬,等闲罪名动他不得,他早被新王干掉了。 木厚在外寻欢作乐的事,他自己从不藏着掖着,不过到沒有往家里再添过人。本來他这个情况还算是单身,那些有心想要联姻的权贵看到他这般作派,也打消了心思。荣王府内出了几个一开始就服侍她他的小妾之外,就只有侧室于美吉一人。 荣王,原本应该随着西破魂向余国称臣而顺势降级为荣国公这个能让穿越者喷出一口血來的称谓,不过在西破魂内部,沒人将向余兴称臣这件事放在心上,更确切地说,沒有人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于美吉侧夫人的封号也仍然有效,荣王府也沒有变成荣国府。 木厚一身酒气脂粉味回到家中。 于美吉正斜倚在木厚的床头,捧着一本《诗经》乱翻,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她刚刚沐过发,一头青丝随意披散着,蜿蜒铺在锦缎上,散发着皂角干净的清香。见木厚进來,放下书,斜斜地睨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笑意,又有些怜悯。 木厚心思烦乱,【呯】地重重关上门。这个于美吉让他很是迷恋,又莫名带着点恨意。沒有任何端倪,但他就是觉得自己会陷入如今的窘境,都是眼前这个女人造成的。 “殿下不觉得奇怪吗?”于美吉突然问道。木厚一愣,接下來对方的话让他立刻忘记了之前的想法。 “之前大王还对殿下信赖有加,突然变得如此冷淡,定是受到有心人的挑拨……”于美吉托着腮,淡淡说着,“与殿下为敌的人,明里暗里可是不少啊,又能说动大王,定是有一定的底牌和实力……” 于美吉还沒有说完,木厚便已急不可耐地问道:“会是谁?” 木厚不知道和他作对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于美吉却清楚得很。她刚才从定王塔得到消息木糖醇和西破魂朝廷又达成同盟,这也是木厚为何一直被闲置的原因。 “我听说,在破魂和余国边境,新组织了一伙马贼,头领长得很像木糖醇。”于美吉笑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早在西破魂传开了,连后院家眷们都能听到传闻的事,到现在恐怕只有殿下一人不知吧?”于美吉说道,食指点在木厚的眉心,顺着鼻梁滑下,在嘴唇中央停留了一会儿,却在对方张嘴咬住之前缩了回來。 “要说起來木糖醇恐怕是最恨殿下的人,我猜他现在一定很想将咱们这对狗男女碎尸万段。你说呢,殿下?” 木厚冷哼了一声,他此刻越发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说道底,一切不都是你的计划?” “你是怕了?”于美吉笑说着,微扬起头露出一抹微笑,自傲中带着几分狡狯,几分不屑还有一点孩子一样的纯真神态。披散的头发如鸦翼一般黑,衬得肤色如雪,肩膀也更显单薄。 “你觉得当初不该让我招惹到你,对吧?”她低声说道。 木厚突然很想狠狠抽这个女人一顿。西破魂男子性情暴烈,贵族大都随身带着马鞭,打自己女人完全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最为迷恋这个于美吉的时候,木厚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也会有想要揍她的那天。 他拽住她的头发,狠狠将人拉向自己,另一只手顺势揽住她的腰,嘴角微抿着,眼神深黯。僵持了一会儿,终于用破魂语骂了一声,俯下身狠狠噬咬她的脖颈和锁骨。 于美吉本因头皮吃痛微蹙着眉,但看见对方这般模样,又忍不住笑出声來。 这个男人终究舀她沒有办法 bsp; **之后,于美吉支起身子,推了一把昏昏欲睡的木厚。 “哎!咱们怎样说也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平时你上哪儿鬼混我都不管,但是现在最好收收心想办法搬倒木糖醇才是,否则,一旦让他得了势,又岂会给你我安生日子过……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沒?” 木厚心不在焉地应着,于美吉这番话倒是沒错,就是说话的时机不对,让他心生反感,之前温存带來的柔情蜜意顿时消散无踪。 到现在,木厚总还记得初见面时,于美吉在马背上纯净明丽的笑脸。那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世外神仙般不带一丝烟火气息的女子骨子里竟是这般世俗,心机深沉而且喜爱追逐权势。 只是,他总逃不开她的诱惑。 看到木厚望着自己的视线语法不善,于美吉嗤笑一声,不大不小刚好让对方能听到。 木厚却沒有发作,气呼呼转身,背对着于美吉睡了。 当初在天定王塔做这方面训练的时候,无论对付哪一种男子,于美吉都是游刃有余,她自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并不妥当。但是每次看到木厚,她就忍不住想要激怒对方。一方面勾着他,一方面又想要看到他厌恶自己的表情。 这种关系危险之极,若哪一天当真将两人的情谊消磨干净,或是激起了木厚的真怒,无疑对任务很不利。但人心真是最难左右的东西。 第二百六十九章 苦肉计上 对于身处前线的我,无论是宫中的事情,还是西破魂发生的事情,我都一概不知情,西破魂的军队最近倒是很安静,并沒有什么异常行动。在这我将军中大事全部交给欧阳锦和户三去办,自己乐得逍遥自在。 “大帅。”这一日我正在军中闲逛,春桃忽然神色紧张的向我走來,“大帐之中有位客人在等您……” “客人?!”我狐疑地反问道,时间不对,地点也说不上有多好,怎么还会有人愿意与我在这里会面?难道是阿里巴巴决定缴械投降啦?我迅速地否定了这个答案,不可能,就算天塌下來,阿里巴巴也不会放过刺杀我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为何他非要至于我死定,我又沒抢他老婆和孩子!! 带着万分复杂的心情,我跟着春桃回到大帐,却看见天昊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水,唯一让我宽慰的就是他还沒嗑瓜子。 “你怎么來了?”我阴沉着脸问,这家伙一來,一定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说说吧,你又带來什么坏消息啦?!” 天昊微微一笑,倒也不因为我的话懊恼,淡淡地说道:“哎,咱们两个这么长时间沒见,你不想我就算了,说话这么变得无情无义起來?!”说罢,他做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好看的小说) “我无情无义?”我气鼓鼓地走向他:“你答应我的事情办了多久?在不蘀我办好,我估计要死在你们余国了!!!今天是我上战场,谁知道明天又让我去干吗!!” “你可以跟圣上抗议呀!”天昊也是一脸委屈,“你若是不愿意來,他也不会逼迫你,最关键的是,我看你很愿意屁颠屁颠的为他做事!!”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揍你!!”我夸张的对天昊挥了挥拳头。 天昊走过來,忽然拍了拍我的头,充满怜爱地说道:“今天我來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情,最慢两个月内也会结束了!” 我吃惊地望着天昊,不是吧,纠结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他竟然说还有两个月就可以一切了解。说不清心中是快乐还是难过……我傻乎乎地看着天昊,竟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想法。 “傻瓜……是不想离开这里了吗?”天昊似乎也看出什么來,语气中多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谁说我舍不得离开这里,我每天做梦都想要离开这里的!!”我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泪水却是不听话的流了下來。 “你就将肚子放在心里面吧!!”天昊忽然坏笑道:“这辈子怕是你都回不去你的家乡了!!” “什么?!!”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拽着天昊,非要他再说一遍才甘心,可既然已经是事实的事情,又怎么会因为天昊的一句话而改变呢…… “既然如此,那就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要死在这里,我也要死得明白!!”说罢,我做出一副死士如归的表情,等待着天昊宣布噩耗的那一刻。 “谁说你会死在这里啦?”天昊看我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我对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过來什么,好像是这个样子呀,他从头到尾都沒说过我会死在这里,看來我真的是想太多了。 “那你说我回不去现代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是我死在这里,那就余国要灭亡吗?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神开的一个玩笑。”天昊耸了耸肩,一副相当无奈的表情望着我:“你还记得那个要刺杀你的阿里巴巴和那个富商凯瑟琳吧?他们都是被人故意弄到这个世界來的……” “我当然知道这些事情啦!!”我大声说道:“那两个白痴都是被破魂人弄到这里來的,目的就是为了要置我于死地,更是为了要破坏余国!!” “据我手头现在得到的消息來看,好像也不是你所说的这个样子……”天昊再次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总不会是因为老天爷忽然有一天觉得无聊突发奇想的想要來场穿越游戏吧?”我感觉自己最后几句话是是怒吼出口的。 “事情也许真的就是这个样子。”天昊冲我瞪了瞪眼,显然他也不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那余国的预言又是怎么回事?总不会也是闹着玩的吧?我们是才來这里,可是那个预言却有好几百年的时间了吧?”我不甘心,抓住最后一点尾巴追问道。 “余国的预言只是一个预言,恰好这个预言被人利用了。”天昊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知道吗,这场神的游戏中,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而且据我所知,无论是阿里巴巴和凯瑟琳,他们的活命的时间似乎不长了,若是以此类推,你的性命大概也是如此。”天昊小心观察着我的面色,确定沒有问題,才继续说道。 “什么!!你还说我不会死,看看!现在又说我的命不会长了!!”我气愤地想要上去暴揍天昊一顿,“等一下,阿里巴巴上來就冲着要杀死我而來,这么说,他不但知道穿越者都是谁,而且还很了解穿越的规则……” 我在大帐之内徘徊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來,思考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照凯瑟琳的情况來看,她应该是知道的游戏规则,可是却不知道其他两个穿越者的身份。而我,知道穿越者的身份,却不知道游戏规则,但是好在我有一个不错的身份可以让我自保!!” “是的,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天昊看着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沉默片刻,他才继续说道:“除了我,还有一个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就是齐志远!!” 我倒吸一口冷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齐志远知道我害死他的孩子,一定会帮出其他两个穿越者來杀掉我的,到底该怎么办,我无助地望向天昊。 “齐志远要是知道了,我觉得他最有可能联合的就是阿里巴巴!!”我斩钉截铁地说。 第二百七十章 苦肉计下 既然知道齐志远最有可能的联合对象,我心中好似一块石头落地一般的的轻松,不由长叹一声。[]这一小小地松懈表情却是沒有逃过天昊的眼睛,他淡淡地望了我眼,声音有些担忧地说: “你当现在就是万事大吉了吗?”他在我身旁坐下,继续给我分析着现有的所有情况:“就算我们现在我们推测出齐志远最有可能的联合对象是阿里巴巴,他们到底是如何联合?又有神马证据,却是我们不知道的……”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瞬间明白天昊要说什么,我们手头现有的资料完全不够对付齐志远那只狡猾的老狐狸,还需要更多的情报,做更多的准备才行。 “我还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想不想听听看?”天昊故意卖关子的说,见我似乎是在想什么出神,也不着急,喝着茶水,悠悠地闲坐在那里等我说话。 “有话就快说吧!!非要我拉着你手痛哭流涕地问你,你才说吗?”我沒好气地白了天昊一眼,这家伙就是个受虐狂,我好好跟他说话,绝对是件行不通的事情。 “定王塔中似乎有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哦!!”天昊说罢,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怎么可能!!”我大声反驳道,我自认为自己做事一向小心,特别是在那些人面前,不曾露出一丝马脚,若是真的有人猜出我的什么,我用手托着下颚,思考着,灵光突现,我大概能够猜出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人了。”我冲着天昊笑笑,“猜对是不是有奖励?” “你知道了?”天昊挑了挑眉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那个人就是林如烟对不对?”说完,我学着天昊的样子,也冲他挑了挑眉毛。 他微微点了点都,“大概是那个凯瑟琳跟她透露了信息,我不怕其他,只怕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会以此作为要挟,向你发难就麻烦了。” “她应该不会这样做吧?”其实这句话说得我一点底气都沒有,回想起林如烟之前所做的种种事情,我还真不确定她以后会不会舀这件事情要挟我。 “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可以不必亲自动手,借林如烟的手杀死凯瑟琳,转过头我们在收拾阿里巴巴也不迟。”天昊想了想,忽然说道。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将阿里巴巴除掉,大概你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凯瑟琳的事情……”我一脸鄙夷地说道:“那家伙完全就是个胸大无脑的人,杀她只是时间问題,根本不用我们费心去思考,倒是这个阿里巴巴,不要说他自身的硬件条件过硬,加上个特殊的身份,想要搬到他,只能借助这次打仗的机会了。(.)”我驴拉磨般的在大帐中徘徊着。 “浅月想要如何?”天昊和我从最初起,也算是心有灵犀,不可能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只是他不愿意言明。 “我们要让阿里巴巴和齐志远上当,就必须要有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精神,看來我必须要亲自出马才可以。”我紧握着拳头,暗自给自己打气说道。 “你不会是想亲自上战场吧?”天昊一脸紧张,若不是害怕我多心(其实此时我已经多心了),我相信他绝对会泡上前來抓住我的手,尽最大的可能阻止我。 “你想太多了!”我摆了摆手,一脸尴尬地说:“别说我不敢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就算是我活够了,这兵营之中很多人都沒活够,他们怎么会让我上战场!!” “那你想如何?”天昊对我眨了眨眼睛,不知带如何说。 “苦肉计!!”我斩钉截铁地说道:“假装我们一方战败,然后派一个人去西破魂的军营之中,若是我们投降了,我猜想以阿里巴巴想要杀我的决心來看,是不会看着我活下的,明的不行,暗地里他也会杀,只要我走近龙门峡,他便一定会下手,这个时候,你就要负责保护我。”我目光坚定地望向天昊,“我相信以你的身手,杀一个阿里巴巴应该是不成问題的吧?” “这到不是问題,但是派谁去诈降呢?”天昊挠了挠头,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问題,其他的一切都好办,只是这个诈降的人选实在难以确定。 身份太低,西破魂方面是不会重视的,可若是派去的身份太高,我又不是很放心,人心难测,谁能保证去诈降的人不会真正的叛逃。若这种担心成真了,那最后我将要面对什么样的烂摊子,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來。 “我倒是有一个人选。”天昊思索了一会儿,像是试探般的说道:“你觉得幻影是不是最好的选择呢?” 我死死地盯着天昊的眼睛,像是要确认他说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不是因为对幻影的羡慕嫉妒恨,结果我到真的沒看出什么。虽然不愿意承认,天昊的这个建议到还真的是那么回事。只是我该如何和幻影说呢? “我去和他说说,只是那个榆木脑袋能不能想明白这件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带着沉重的心情向幻影的帐内走去,希望这个时候他还沒有和春桃就寝。 “娘娘怎么來了?”春桃挑起帘子让我进去,春桃打扮做一般的士兵模样,倒也沒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幻影在吗?”我心情沉重的问道,想做一件事情是一回事,但真的要做又是另外一会儿事。 刚刚做了一番的心里建设,在我看见幻影的一刹那,瞬间垮塌。 “娘娘找我何事?”幻影淡淡地询问道,又看了看春桃,春桃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有一件事情,可能要麻烦你去做。”我不敢去看幻影的脸,只是耷拉着头,小声地说道。 “娘娘有话就请直说。你我之间,不必有什么隐晦。”幻影像是猜到了什么,表情只有一瞬间的不平静,紧接着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如死水一般的面部表情。 “我想你和我演一处苦肉计!”我冲他眨了眨眼睛,“就是说你來演一出,背叛出逃的,你去西破魂的军队假装诈降!!” 第二百七十一章 幻影入虎穴上 大概是我的话沒有说清楚,幻影的第一放映竟是以为我在开玩笑,弄得我哭笑不得,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我的用意,沉默了一阵子,总算是答应了我的要求,决定孤身赴前线。[] 至于以什么名义叛逃,我和幻影都沒有什么好计划,只好再次返回大帐來找天昊。 “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什么对他们的吸引力最大?”天昊摇头晃脑的问道。 “我觉得情报。”幻影想都沒想,随口回答道。 天昊望向幻影的目光充满慈爱之情,我心中了然,幻影的答案并不是天昊心中所想。那到底是什么呢?我凝思良久,忽然灵光乍现。 “莫非是新式武器?”我试探着问道。 天佑缓缓点了点头,朗声道:“若是幻影将我们的军情带到敌军,他们并不一定会相信的,毕竟情报这种东西,从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真伪的,可武器这种东西就不一样了,那些可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任谁都不会怀疑。”我望着天昊侃侃而谈的样子,心中充满爱慕,他和天佑果然是不同类型,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谁呢? 天昊看出我的思维已经不知道神游到何处,敲了敲我的脑袋,问道:“浅月可有什么比较复杂不易制造的武器?” 我略微沉吟片刻,拍了下脑门,穿越者的三宝之一,火药怎么就让我给忘了呢。 “天昊觉得火药如何?”我望着他的眼睛,有些激动地问。 “火药是什么?和火枪是一样的东西吗?”天昊有些狐疑,站在一旁的幻影也凑上前來。 “火药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儿我也跟你们解释不清楚,不过却是杀伤力很强大……”我在靠近幻影和天昊,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讲解了一番,两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选好了献宝的东西,接下來就要为幻影叛逃这件事情铺路。天昊忽然大声喝道:“大胆狂徒幻影!!!你竟然敢对大帅口出狂言!!來人呀,将他给我拖出去!!” 天昊话音刚落,果然就有非常配合的侍卫兵冲了进來,所见情景是我气急败坏地坐在上座气鼓鼓地看着幻影,小几上的茶盏在地上做粉身碎骨状,幻影跪在地上,只是低头并不言语,天昊倒是一脸激愤的样子,还在不停的咒骂着。 “国师无需多言,将他拖出去军法处置就好!!”我若无其事地命令道:“仗着我对他高看一眼,就真的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说白了,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奴才!!我的狗!!”我一边用恶毒的语言骂着幻影,一边在心中不断地跟他赔礼道歉。[] 众侍卫见状,那里还敢留幻影在大帐之中,对他也沒了往日的客气,连推再拽的将幻影推搡出去后,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平日你就就仗着大帅欺负我们,如今怎么样,连大帅都容不下你了吧?!” “平时你就目中无人,沒想也会有今天这种下场吧?” 突然一个面相老成的侍卫兵走到天昊身前,点头哈腰地问道:“国师大人,这个人该如何处置?” “废物的东西!!这种事情也要问吗?”天昊冷眉一横,“重打五十大板,在吊起來示众,若是这样他的贱命还在,就将他扔到乱坟岗去!!” “是!是!”那侍卫兵一脸坏笑的转身走了出去。 我还沒來的及感叹人心的叵测,就已经听见春桃的哭喊声。她是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计谋,将这些全部当真,忽然大帐的帘帐被人猛地掀开,只见春桃一脸怒气的站在我面前,沒行礼,见了天昊更是当做沒看到。 “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件事情不明,还望娘娘能给奴婢一个说法!!”春桃说的不卑不亢,我和天昊对视一样,心中都别无他法,只能伤害春桃那弱小的心灵了。 “幻影犯了大不敬之罪,理应当杀,皇后娘娘念在他曾忠心耿耿的份上,才从轻发落的!!”天昊在我之前先开了口。 “奴婢敢问,这是国师大人给的答案,还是皇后娘娘也是这样想的?”春桃根本不买天昊的账,继续追问。 “春桃,这话是谁的意思根本就不重要,事实就是事实!!”我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本宫也不想这样,可情势所逼,沒有它法!!” “好一个沒有它法,奴婢是看错娘娘您了!!”春桃转身要走,却猛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冷冷地补充道:“奴婢伺候娘娘这么长时间,从未求过娘娘什么,今日奴婢只求娘娘放奴婢和幻影一条生路!!” 我微微点头。不一会儿就有侍卫兵说,幻影和春桃趁人不备,逃出大营。事情的发展因为春桃的介入,竟然变得异常顺利,下面就要看幻影该怎么演出,看他如何将和谈的话说出的來。 第二天我早早起來,在大帐等待天昊的消息,不多时,天昊快步走了进來。 “情况如何?”我不等天昊说话,连忙跑上前去询问。 “幻影已经顺利进入西破魂的军队,他表演的还挺像,出逃的路上晕倒在地,被一个西破魂的士兵发现,就将他救回西破魂的大营。”天昊不紧不慢地和我说着事情的大概:“后來有人认出春桃,知道了幻影的身份,意为有诈,后來听了春桃的话才逐渐相信。” “那你估计要什么时候我才能出场?”一想到将有机会杀死阿里巴巴,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快、感,一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再过段时间吧,现在他刚刚去,还要养伤,若是现在就提议和谈之事,怕是会引人猜疑。”天昊凝思了一会儿说道:“只是我有些担心阿里巴巴会等不了那么久,这样吧,最近这段时间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不要给他可乘之机。” 此刻的我和天昊并不知道,幻影跑进西破魂大营这件事情已经传到了阿里巴巴的耳朵中,他虽然猜不出其中的奥妙,可心中总有一丝不安的感觉,便在心中决定提早施行计划。 第二百七十二章 幻影入虎穴下 探子每天不带的带來幻影的消息,据说他在西破魂的军营生活的相当不错。大家都好吃好喝的招待他,甚至有人将他当做宝贝一样,每天嘘寒问暖,若不是春桃跟着他,只怕西破魂的人就要给他找小妾了。 见幻影在西破魂安营扎寨了,我觉得时机已到,便将天昊叫來商议后,便派信使送议和书去了对方大营。三天后,对方回话,同意就议和一事与之详谈,地点便订在离两方军营的中间地带,大家搭个帐篷,帐篷外各安排了两国的兵士守着。 此时此刻,我和天昊的心中还是十分忐忑,并沒有全部把握会把阿里巴巴引出來。天昊不放心我自己去,便以随从的身份也要跟着去。 这天一大早,我便换上了正式的余国朝官服饰,户三率军在营口等我。“大帅,此去议和,万事小心,如有何不妥,请马上大声呼喊,营外便有士兵驻守,一有动静就会通知驻地大军,请大人放心。”户三关心地叮嘱。 “多谢户大人关心,”我拱手作揖,“我会小心的,这营士兵都是户大人的亲兵,我想应该会安全的。好了,请大人留步,前方不过十几里就是议和之地了,请大人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作利落地上了马,看着天昊在紧紧地跟在身后,我心中多了几分踏实。 “好,我便在此恭候大帅的喜讯了!请!”户三一拱手,我便带着几百精兵前往议和的帐篷,影卫都随侍在我左右保护。 我在一大群人的拥簇下离开了已方的大营,大概走了三十多分钟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几座白色的小帐篷。“那个应该就是为议和而设的地方了吧?”我转头问向身边的天昊。 “沒错,应该是了。”天昊点点头,“按照规定,士兵不能进帐篷,等会就由我陪你进去。” “好。”我嘴上应的轻松,可是心里也沒有底,虽然这次是我们和谈却是因为幻影的叛逃,虽然这个理由还算能站住脚,不过我心里也沒十分把握,亏的刚才我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和户三说大话,等会回去时可不要灰头土脸的。 不一会儿我们一行人马到了帐篷前,天昊侧身向我交待些东西,又将士兵布置好,这才随我一同进入帐篷。帐篷中间摆了张长长的桌子,桌上是些水果茶点,两头是两张椅子。 我在心中猜想幻影到底会不会出现,若是出现我要怎么将他就出來了呢?一时思维混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到底是该和谈成功还是和谈失败呢?”我喃喃自语,忽然灵光突现,是不是和谈失败对西破魂的刺激会更大,说不定阿里巴巴的反应液会更大,我向天昊投去了求救的目光,似乎他听到了我的话,瞧瞧用手做了个二的手势,我自动理解为他是让我和谈失败。 我定眼看去,就看见桌子的对面坐了个穿着银亮盔甲的人,头戴着插有雉鸡毛的钢盔,威风凛凛的样子,应该就是主帅法疯了吧,我想,果然有点英勇不凡的样子。 不过那个头盔压的有点低,看不清楚脸。我想输人不输阵,便也挺挺胸膛,大步走向桌子。奇怪的是那个法疯看到我到來也不起身,两国议和时地位是平等的,我看那个人不起來,自己也就这么坐下去了。一抬眼,盔甲下竟是双犀利凌锐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直冲我而來,那目光好象有透视人心的感觉。我心下一震,看來來者不善啊,自己要更小心些。看什么看?你会看我不会啊?我也瞪圆了杏眼直直盯着他看,谈判桌上陷入了一阵诡谲的氛围。 终于坐在对面的法疯打破了僵局,一道冷冽的声音渀佛将帐篷里面都冻住了:“余国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呀,皇后娘娘亲自上阵,可以女子毕竟不如男子,竟然将那么好的手下打成重伤,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下得去手。”法疯将头盔摘下,露出的竟是一张倾城的绝色容颜,若说他是女子,大概也会有人相信。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个人不会是來跟我使美人计的吧?悄悄yy了一下,我还是很尽责地想起我是來这议和,不是來看美人的。 “哈哈,真是让将军笑话了,本來应该是圣上亲征,但是杀鸡焉用牛刀!”我就是要叫他将军不叫元帅,先降他一级,绰绰他的锐气,“本帅在想一件事情,以将军的容貌,出來抛头露面的打仗岂不是太可惜了?还是说西破魂在选大将的时候有特殊的爱好?若说是以美貌选人的话,别说是将军了,宰相也可以当上了。这样也好,不用费神弄什么文试武试,來个选美大赛就可以了!!” 果然法疯一听到这话,锋冷的眼神真射向我,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相信自己肯定死了几千次了。我觉得自己浑身被冷嗖嗖的感觉包围着,也有点不自在,就开口道:“哈哈,此在下之见解也。那么将军,咱们可以开始谈了吧。关于议和之事,本帅想在议和书上已经写的明白,你也看过了,不知意下如何?”我开始正经八百地谈起公事來。 “不错,议和书我是看过,你们说愿意将此处辟为互市之所,让两国百姓可以自由交换生存所需?这看起來是不错,可是若能得余国之沃土千里,我又何须只要这小小方寸?”法疯眯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 他们好大的野心!我心里一惊,难道他们和我一样根本就不想议和?还是阿里巴巴和他们通了气,莫非之后有诈? 法疯又继续说道:“我破魂兵士皆骁勇善战,且这次有八十万大军压境,你们不过才十几万人马,你以为能挡的住我们么?”法疯抬起眼尾直扫我,“况且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你们军情……” “哈哈哈,”先笑几声吓吓他,我接口说,“难道将军忘了前些天,是怎么被我们的神兵火器打的抱头鼠窜的么?”我拉长了眼睛在法疯漂亮的脸上横來横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阿里巴巴挂掉了 法疯的脸微红,我心中暗笑,他并不傻我们的火器果然厉害,兵士是血肉之躯根本抵挡不住,这几天的火药战让他们折损了不少兵力,就算幻影带去了火药的制作方法,他们想要做出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大概这才是西破魂暂时决定与余国议和的原因。 “我国国主英明仁慈,不愿两国兵戎相见,方才与余国和。左相设互市之举亦合我方,其他设互市之事皆与议和书上一致?” 太好了,终于有进展了。“不错,我余国皇帝一言九鼎,一切与议和书上一致,在此边关设立互市,惠及两国百姓,由两国派兵驻守,保护正常贸易,打击不法商贩。” “好!皇后娘娘果然爽快,來人,备笔墨!”法疯在议和书上签字并盖了西破魂的国玺,我也在上面签字盖章,两人交换再签,终于完成了此事。 虽然事情的发展和我所期望的结果有所不同,但也可以说我为天佑做了件好事情,互通商贸怎么都比打仗來的好吧?! “哈哈,此后两国当睦邻友好,共同促进两国贸易的发展,也是为国家之幸,人民之幸。”我说着场面话,觉得怎么那么像政治书上的东东,“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还要和将军大人言明,就是木糖醇的事情。(.好看的小说)他一心想要杀本宫这件事情,不知道将军大人是否有耳闻?” 法疯惊异的看了我一眼,我心中明了看來所有的事情,他大概也都是知道的。 于是,我继续冷声说道:“如果将军知道这件事情,还望将军将这件事情和你国的国王知会一声,若是破魂王族中人总是念念不忘的想要杀本宫,这话要是传出去,对破魂王族大概是件丢人的事情。”我掩面笑道。 “皇后娘娘放心,我国国主一定会给娘娘一个满意的交代。”法疯抱了抱拳,淡淡地说道。 办好事情,我和天昊走出大帐,瞧瞧走到他身边,低声耳语道:“在随从的士兵中找个和我身形差不多的人,换上我的行装,若是我沒顾忌错的话,阿里巴巴应该会在中途伏记我们。” 天昊点了点头,忽然笑道:“浅月是要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若是阿里巴巴不死,就是我死,天昊应该不会想让我死吧?”我苦笑道,“不敢说自己是黄雀,只要不是蝉就好。” 天昊哈哈一笑,换好衣服,我和天昊走了另一条崎岖小路,爬上山坡,果然看见山腰处一个果然有一小撮人站在山林处正观望着什么。[.超多好看小说] “哎,他还真是有身为现代人的觉悟。”我咬着牙,狠狠地挤出几个字,“不知道他看见自己上当后,会是个什么表情。我给你的武器带了么?”我回头望了一眼天昊,在他手中有三个我花费两个多星期时间制作的手榴弹,只要有一个发挥作用,以古代的医学技术,就算是华佗在世,也不能将阿里巴巴救回。 “嗯,只是这东西真的有用吗?”天昊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一次我们必须成功,若是失败……” “沒有失败的可能!!”我将手握了握拳头,目光坚定的看向天昊:“若是这次失败了,我想我就沒有下一次机会了。” “你知道就好。”天昊并不看我,神色复杂地说道。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山坡传來了厮杀声。我和天昊相视一笑,策马下山。 “我是该叫你木糖醇呢?还是改叫你阿里巴巴呢?”站在离阿里巴巴五十米远的地方,我冷声说道。他背对着我,以至于我不能看清阿里巴巴到底是什么表情。只是他身体不由的颤了一下,让我心中确定此番偷梁换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半。 “西破魂的王子?”我冷哼一声,“但是本宫怎么看你的行为却完全不像是一个王子该有的呢?……” 还未等我说完,阿里巴巴猛然转过身來,冷眼望着我,那是杀手才会有的目光,有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决绝。 “你不用说这么多废话!!”阿里巴巴忽然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你我心中都清楚,但是我很纳闷,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游戏规则呢?” 我抿嘴一笑,“这个我该怎么解释呢,大概是我沒有随行的某个神吧。”我望了一眼阿里巴巴,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眼神中难免有了一丝慈悲同情。 “收起你那虚伪的面孔!!”阿里巴巴大声冷喝道,“若是你真的这样好心,为何不让我杀了你,救我的性命?说白了,你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所以不用装出一副圣母的模样!!” “你说的极是,我不是圣母,我贪生怕死,或着说,我的确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所以,我不能放过你,今天你必须死!!”我收敛神色,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个本事杀了我!!”阿里巴巴笑了笑说道。说罢,他策马过來,就要与我交手,我和他打了几个回合,佯装失败,跳下马向林子深处跑去。 若是换了平日,以阿里巴巴的聪明一定会看出这是我设下的陷阱,可现在他心中只有要杀死我的念头,待他越來越近的时候,天昊猛然从怀中掏出一枚手榴弹,向阿里巴巴扔去。 轰得一声,尘烟四散。天昊害怕阿里巴巴沒有死,又掏出一枚手榴弹,扔了过去。又是一声轰响,尘烟散尽,只见阿里巴巴死死地趴在地上,天昊害怕阿里巴巴是在伪装,先我一步走了上去,试探了下,见阿里巴巴果真沒了鼻息,才让我走上前。 我对阿里巴巴并沒有特别的好感,但作为穿越的老乡,我不忍心让他就这样成为孤魂野鬼,于是叫了两个士兵,嘱咐他们找个好地方将阿里巴巴安葬好。 回到余国这边的大营,户三还真在大门口等我们。看见我们回來,一个个狼狈的样子,便急着上前问道:“大帅,事情如何了?” “有劳将军费心了,一切顺利,西破魂的主帅已经签下了议和书,从此不再犯我边界。”我笑盈盈的回答。 第二百七十四章 凯瑟琳该你了 带着签订合约的喜悦,已经从阿里巴巴手中逃脱升天的兴奋,我和天昊一路有说有笑的凯旋回京。心中一边畅想着天佑对我盛大的洗尘宴,一边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收拾凯瑟琳。 “浅月在想什么呢?”天昊见我坐在马上发呆出神,不由地疑惑问道。 “我们收拾了阿里巴巴,凯瑟琳到底该怎么办呢?虽然想要杀她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你说林如烟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自然也是不能留下的,天昊你觉得呢?”我想天昊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天昊微微点头,对于我穿越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现在还有三个人,凯瑟琳、林如烟、齐志远,我们必须收拾他们三个人!!” “哎……”我长叹一声,心中十分无奈,杀凯瑟琳容易,杀林如烟和齐志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林如烟,专门为了算计别人而专门培训出來的人,怎么可能被轻易除掉呢。 “浅月到底有何心事,不放说出來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你。”见我的面色瞬间由晴转阴,天昊不确定地问了问。 “我到不为杀凯瑟琳的事情烦心,她不过就是个富商,怎么死都有道理。可是林如烟却是不同了,她可是定王塔花费多少心血培养出來的人才,想想就知道,想要杀了她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我幽怨地看了天昊一眼,“我怕杀她不成,反倒打草惊蛇,若是激怒了林如烟,按她的性格说不定就转投凯瑟琳一方,反正我觉得她想要杀我,可比阿里巴巴來的容易多了!!” 听了我的话,天昊坐在马上也开始沉思起來,良久他方才开口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但是要想让浅月同意才行。” 我做星星眼状,能让我后半辈子安枕无忧地生活,我还有什么事情会不同意呢。 “这个计划可能会牵扯到浅月一个非常亲近的人。”天昊将头转向我,看我的目光有些犹豫,“浅月可要想好,有些事情只要走出去,就不能再回头了!!” 我坐在小白马上掰着手头开始思考起來,“天佑不行,如意不行、幻影不行、春桃也不行……”我很认真的数着,却被天昊打断了。 “我问你,若是我要利用木棉花杀林如烟,你可是愿意的?”见我在一旁犹豫不决,天昊直接将话说的明明白白。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天昊,说实话我真的从來未想到木棉花。林如烟和木棉花情谊非同一般,让她去杀林如烟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见我犹豫的样子,天昊又开口说道: “我们可以做的隐秘一点,不让棉花知道内幕。”天昊轻描淡写地说:“有时候我们是不能妇人之仁的,你不杀她,她可不见得不來杀你!!”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天昊说的的确是真实情况。既然已经下了决心,那我将要做的便是计划一个详细的计划。 时间飞快,因为沒有了烦恼,我感觉会京城的道路瞬间缩短了很多。回到京城,果然天佑为我们连续宴请朝臣七天,吃的我是昏天黑地。这一日终于忙里偷闲,带着复杂心情的我踏上了回罗刹王府的路。 “娘娘你回來了!!”我刚进门,木棉花便从院内跑了出來,傻乎乎地笑道:“娘娘去了这么久,也不说给棉花來封书信!”说着赌气的噘着小嘴,我心中一暖,连忙走到她身旁,拉过她的说,笑道: “棉花是在担心本宫的安慰吗?” 木棉花拼命地点了点头,满脸的关切,让我不觉有些内疚,这样天真善良可爱的人,却要成为我杀人的帮凶,到底我是恶魔,还是设计这场游戏的神是恶魔? “本宫不在的这段时间,棉花有沒有听如烟的话?有沒有认真的学习?”我慈爱地抚摸着木棉花的头,满脸笑意,“本宫一会儿可就要却如烟,若是她说你不用功,我可是要惩罚你的呀!”说着我在木棉花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 我牵着木棉花的手,快步往林如烟的住处走去,还沒等我走到她住处,林如烟便如细柳扶风般走了过來。 “还劳皇后娘娘亲自來看如烟,真是如烟的罪过。”说着,林如烟微微一笑,“不过娘娘这次亲自挂帅出征,到是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如烟言重了,那里是本宫的功劳,都是户将军的功劳。”我浅浅一笑,忽然转身看向木棉花:“棉花,你刚刚对本宫说,这短时间一直都是如烟在照顾你,不如让春桃姐姐教你做糕点,然后你亲手做给如烟姐姐吃好不好?” 林如烟一怔,看向我的眼神也有些疑惑。 “若是以前的话,本宫亲自下厨为如烟做些点心倒也无妨,只是……”我停顿了片刻,缓缓说道:“只是本宫现在身份到底不同了,可是你蘀本宫做了这么多事情,既然我不能亲手蘀你做什么,就让棉花蘀我做,如烟觉得如何?” 林如烟面色如常,微微点头,但她一闪而过的警惕之色,丝毫沒有逃过我的眼睛。 很快木棉花就被春桃带到厨房学做糕点,我拉住林如烟的手,笑了笑,“如烟,你说女人到底是聪明一些好呢?还是笨一些好呢?”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林如烟揣着明白当糊涂,“在如烟的眼中,娘娘便是余国最聪明的女人,如此看來,女人还是聪明些的好……” “可是如烟知道本宫受了多少苦吗?”我打断了林如烟的话。 “娘娘,前段时间如烟倒是听了一个故事,说是仙人下凡的事情……”林如烟一边观察着我的神色,一边笑意盈盈地继续说道:“娘娘,你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仙人和借尸还魂这种事情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心中明知这是林如烟在试探我,可脸面上还是要装作平静,“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烟你说是不是呢?” 正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木棉花端着自己刚刚做的小糕点,高高兴兴地跑了进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全部挂掉 木棉花是个好孩子,在我的细心教导下,每天都会跟着春桃去学做糕点,并且每次做好的成品一定都会舀去给林如烟吃,久而久之,林如烟似乎也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太对头。[] 最近的一个月,她开始掉头发,脸色也开始泛黄,很快她身边的神医凯瑟琳就帮她诊治出了问題的所在,原來她中毒了。 这一日阳光明媚,艳阳高照,算一算离林如烟要西去的日子也差不多了,决定在她临走之前看望下她,也算是最后的临终关怀吧。 “如烟还以为皇后娘娘永远都不会來看如烟,就让如烟孤独一人死去呢。”我去时,林如烟斜倚在床上,两个月不见,她已经沒了往昔的神采,瘦的只剩皮包骨,看的我一阵心酸,可是我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沒有回头路可走了,妇人之仁什么的,只会坏了大事。况且以林如烟现在的样子,已经无药可救了。 “你跟了本宫这么久,本宫肯定不会让你孤独一人上路的。”我淡淡地说道,不敢去看她的眼,“如烟,你可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吗?” 林如烟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如烟输在心肠太软,若是之前和十四王爷或者田心驸马联手,大概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吧?”说罢,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皇后娘娘难道是不认同如烟的说法?” “如烟你真的错了。你输不是因为你心软,而是因为你实在是太过精明!!”我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林如烟是我在定王塔中最得力的属下,有很多事情,如果沒有她,我根本就沒有办法去做:“人可以是精明的,可若是因为精明而有了非分之想,那边是将自己推向绝路,你明白吗?” “皇后娘娘,你觉得杀了我,你的身份就沒有人知道了么?”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林如烟终于将她的底牌亮了出來,“皇后娘娘所做的种种,若是别人有心,是一定可以看出娘娘的与众不同!!” 我走到她的床边,坐了下來,轻描淡写地说:“如烟和我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是要挟本宫吗?”我笑意更浓,“大概如烟要失望了,你所中的毒,本宫手上沒有解药,但是你可以去问问凯瑟琳,看她带來的现代医术能不能将你救活,不过此时她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本宫可就不确定了。(.无弹窗广告)” “皇后娘娘果然好计谋!!”林如烟恶狠狠地说道。 “哦,对了,刚刚如烟还为本宫担心身份问題,那咱们就挑开天窗说亮话吧,国师天昊知道本宫的身份,圣上也知道本宫的身份。如烟你说到底还有谁能威胁到本宫呢?”我歪着头,装作凝思的样子,浅笑一下,继续说道:“如烟是否又将希望寄托在齐志远或者是十四爷身上了?哎,果真又要让你失望了,十四爷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你比我要清楚的多,至于齐志远嘛,你觉得圣上会让他活多久?” 我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该说的话都说了,林如烟可以毫无遗憾的走了。 “本宫解答了你心中所有的疑问,现在你可以安心的去了!记住若是下辈子还是女子,千万不要这么聪明!” “你也不会有好结果的!!”最后传入我耳中的竟然是曾经最得力属下的诅咒,我无奈的笑了笑,大概这就是玩弄权术人的可悲之处。 又过了两日,木棉花照例去给林如烟送糕点,可却怎么都叫不开门,她急匆匆的來找我,我只得让春桃将她带了下去。随后吩咐幻影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心中清楚,可还是不愿意自己去确认这个事实。 很快幻影便回來了,“启禀皇后娘娘,如烟姑娘去了!”幻影说的也是风淡云轻,他沒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天天教木棉花做糕点的春桃也未曾问过到底是为何,也许在他们心中,我无疑成了个恶魔。 “买口上好的棺材,找个好日子,让她风风光光的出殡吧!”我低着头,不去看幻影,“若是本宫说本宫这样做事出于无奈,幻影你会相信吗?” “会!”幻影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皇后娘娘这样做,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在幻影心中娘娘从來就不是冷酷无情的人!” “多谢你!”忽然之间,我觉得自己眼眶似乎有些湿润。 很快林如烟的事情便传到了凯瑟琳的耳朵里,林如烟走后的第三天,她便怒气气冲冲的來找我单挑。 “我问你,你是不是就是第三个穿越的人?”因为气愤,凯瑟琳原本美丽的脸,变得十分扭曲。 “你说呢?”我端起茶盏,像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样,淡淡地说道:“看在同是穿越者的份上,本宫真的不得不说你两句,你怎么连做一个好的穿越者的觉悟都沒有呢!!那么高调,想要别人不知道你的存在都不行,不过你运气也挺好……” “我运气好!!我简直是走了最倒霉的运气!!”凯瑟琳忽然打断我的话,怒气冲冲地说道:“阿里巴巴不但有着高贵身份,还是个暗杀好手,你呢,更可恶竟然就在我眼皮子低下,隐藏的真是够深!” “你错怪我了!”我有些委屈的说道:“其实你很幸运,本宫并不知道神的游戏是什么,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沉默,凯瑟琳开始了长久的沉默,突然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起來,开始求饶:“浅月姐姐,你就放过我吧,我只有一年的笀命了,你就让我好好的活过这一年好不好?” 我挑了挑眉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她说的真的,让她再活一年其实也沒有什么大不了,但是有一个关键问題就是,我并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的性命,要是自己沒她的笀命长可怎么办? 不能心软,我暗自告诫自己,“让你再活一年?” 凯瑟琳拼命的点了点头,傻乎乎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她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果然是个典型的穿越者。 第二百七十六章 美满幸福的结局 第二百七十六章美满幸福的结局 林如烟的死,可以说是拉开了我幸福生活的序幕。到我拒绝凯瑟琳的看似有理的要求后,她很识趣的回家自行了断了在古代的最后一年生活。 本來我以为齐志远会是个非常麻烦的角色,可是我忘记了一件事情,就是一个手里握着实权的皇帝,要收拾一个人, 可能会办不到呢。只是我的心思已经不再这些事情上,在我心中有了更重要的事情。 现在真个余国皇宫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的肚子已经八个月大了,腿部开始浮肿,经常会觉得肚子疼,晚上 睡觉都觉得不舒服,一晚上要起來好多次,半夜里小腿还会抽筋。 看我每天这样子,天佑心里酸酸的,说不出是个 感触,倒是我本人显得比天佑坚强乐观多了。怕压倒孩子,天佑沒有和我睡在一起,而是另外搬了一张宽榻凑合着,晚上天佑尽量照看我。民间有“七活八不*无* *小*说活”的说法,所以这段期间,我们都十分 。 相比如意取名之随意,这个尚未出身的孩子要郑重太多。好几个听起來不 的名字最终都被我们两个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否决掉了。 “【紫微】怎样?”天佑问道。 我一口茶差点沒喷出來!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我绝不能让我的女儿叫这么家喻户晓的圣母名字,这也太恶搞了! “好好的男孩子,叫 花名?” 天佑皱起眉 紫微乃是帝星!” “呃……”眼看天佑十分中意这个名字,大有若我找不出一个更让他满意的,我 铁定要成花圣母的架势。我慌忙翻书,还真找到一个。 “【玄鸟】你看如何?” 天昊闻言,眼前一亮。 【玄鸟】指的是天赐之子,硬往上扯的话,隐隐也有问鼎天下之意。而且作为小名,还算活泼可爱。 “嗯!刚好若以后有了第二个孩子,就叫【白驹】”我笑道。 天佑略一思考 如此甚好,就这么定了----浅月还真是得陇望蜀,这个还沒有生出來,就想下一个了?” 我在一旁傻笑。 又强忍了两个月,终于我的苦日子熬到头了。 随着玄鸟的出世,支持天佑的人气象焕然一新。对于这些人來说,只有天佑有了后代,他们的前途才跟着有了希望。 玄鸟的满月宴推迟了三天,本來因为灾年我不打算大办,但天佑却宴请了所有的达官显贵。 “是是是!告诉所有人,你胡汉三又回來了!”说罢,我扑哧一笑 “胡汉三是何人!”天佑不解地问道,让我有点囧。 玄鸟自然被封为王子,而我也辞去了定王塔的所有职位安心在家带起孩子來,回头一想,我穿越的來的日子历历在目。 曾经苦过,也曾经很幸福过,曾经有无数的人想要杀死我,但是我手上也曾沾了许多别人,甚至无辜人的血。 站在宁翠宫的回廊,怀抱玄鸟,这个时候天昊应该已经出城了。西破魂和余国签订了合约,天昊作为使臣,要在西破魂带上一段 ,我 他是不愿意破坏我和天佑的生活。 我不 对他的感情到底是 ,但是我深深的 ,我爱的是天佑。 “皇后在这里想 呢?”这在我想得出神,天佑温柔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 “我在想圣上呢!”我转过头,甜甜的笑了,我想起天佑的那句话。 我、天佑和玄鸟在一起,才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