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小妻子》 一眼相中 房间里传来张太太的声音:“君昊,不管你有多爱徽如,现在她已经走了,你们原本定下的婚期迫在眉睫,为了我们张家的脸面,你必须找个人尽快完婚。[.超多好看小说]” 张君昊急急忙忙从财政厅回来,进了客厅就看见十来个女人,顿时一声不吭回房间,张太太紧跟着进来,他问:“妈,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是你爸爸认识那些人的女儿,只要是在本市的,我都叫人找来了。你看一看,有没有中意的。”张太太的意思再明了不过,“先把婚事办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送她们走!我和徽如的婚礼取消。” 张太太反问:“取消婚礼?你爸爸是书记,你自己也是财政部部长,取消婚礼让我们张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张君昊的倔脾气上来了:“爸能接受你这么做?” “如果没有他默允,我敢这么做吗?”张太太的语气透着几分无可奈何,“再过两年,你爸爸就要退下来了,现在是敏感时期,如果婚礼取消,外人会怎么看我们?你该知道任何事情都会影响到我们张家,影响你的前程,” 张君昊沉着脸,一声不吭。 张太太又道:“妈知道你爱徽如,可是到了今天这地步你也该知道你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君昊,难道你要一直执着下去?” 张太太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张君昊的心,是啊,徽如离开自己,自己找了也等了,难道真的要一辈子执着下去? 执着,真的有用吗? 沉默半晌,张君昊说:“我下去看一看。” 张太太总算舒了口气:“只要你走出了第一步,其余都不是难事。” 张君昊扶着张太太走下楼,客厅里的一众女人都充满新奇憧憬地看着他。 他是年轻有为的财政部部长,能成为他的妻,是多少女人的梦。 那些女人看自己的目光,令张君昊有些反感,他移开目光,看见坐在沙发角落的一个人。 那人天真烂漫的笑容,令张君昊不自觉地想起熟悉的人。 那一瞬间,心弦被触动。 张太太在他耳边悄声说:“若没中意的,我再安排你跟别的女孩子见面。” 张君昊觉得疲惫不堪,他不想再奔波,只想就此安定,了却二老的心愿。 他走过去,低头俯视苏流云:“你。” 苏流云一直看着几个女人如痴如醉的表情在暗自发笑,浑然不觉张君昊正在看着自己。 闻言她忙站起来,收敛笑意,战战兢兢:“部……部长好……” 近距离看着她,张君昊没看清面容,反而闻见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婴儿香:“你叫什么名字?” “苏……苏流云。” 他转过头对张太太说:“妈,就是她了。” 如此突然,连张太太都有些措手不及:“君昊,你真的就这么定了?” 张君昊扯了扯领带,他不再多看眼前的人,“如果我没记错,婚礼在一周后。”他指了指苏流云,“婚礼上见。” 婚……婚礼?苏流云的喉咙被什么噎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个财政部部长跟自己说婚礼? 家佣拿着行李走下来:“少爷,都准备好了。” 张君昊对张太太说:“妈,我要出差一周,婚礼的事就麻烦你多操心了。” 张太太有些不确定:“君昊,你真决定了?” “真决定了。”张君昊随后走出了大门,他甚至不愿多看流云一眼,生怕自己反悔。 一群女人立刻直勾勾地打量着苏流云。 一身米色连衣裙,一个马尾。这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女孩子居然要成为部长夫人了? 张太太看了看苏流云,也有些不理解儿子的想法,但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么多,她派人送其余人回去,留下流云一个人:“你姓苏?” 流云除了点头说不出话来。 张太太道:“刚才你听到君昊说了,你们的婚礼就在下周,从礼服到酒席到宴客,时间十分紧凑……” “等一等……”流云脑袋轰的一声作响,“伯母,我今年十八岁。” 张太太也顿时变了脸色:“十八岁?” 流云忙不迭点头:“对,十八岁。” 张太太一阵头晕目眩,一手托头:“等一等,我上楼去打个电话。” 上楼拨通张书记的电话,才响了一声张太太就猛地摁掉。 如果告诉君昊他爸,苏流云只有十八岁,以他的性格肯定会让君昊退婚,君昊也一定会遵从。可君昊好不容易一眼相中这个女孩,若取消婚礼,他怎么办?张家怎么办? 不知何时,流云凑到房门口小心翼翼看着张太太:“伯母,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看了看她青涩的模样,张太太到底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为了大局,她狠了狠心,起身扶流云走进卧房坐下来:“如果我没记错,你是苏公的女儿,你爸爸以前在君昊爸爸底下做事?” “嗯,爸爸离开张书记很多年了,没想到会突然邀我来做客。爸爸很高兴,叫我一定得来……” 张太太明白了,想必在这之前这个孩子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流云,你爸爸最近好吗?” 流云很平静地说:“我爸身体一直不好,前些日子摔断了骨盆,现在在住院。” “可怜见的。”张太太握住她的手,“你妈妈去世的早,你还这么小又要照顾你爸爸,一定很辛苦。” “伯母,时候不早了,我真该走了。” 张太太和她一起下楼:“我陪你去医院看看你爸爸。” 流云很惊讶,随即道:“伯母,不用了……” “我也好多年没见苏公了,去探望他也是应该的。”张太太叫厨房准备了一些点心,派好车子,对流云说,“走吧。” 流云只得跟她一道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流云大气不敢喘,说不出的紧张。 到了病房,流云推门而入,苏爸看见女儿,一脸佯责:“是不是在张家呆的不肯回来了?” 流云嗫嚅:“爸……” 张太太从身后站出来,笑吟吟地说:“苏公,还记得我吗?” 苏爸一脸愕然:“太……太太?” 张太太走近一些:“听流云说你在医院里,我特地来探望。” 苏爸怪流云:“多嘴。” 张太太态度自然:“哪里,其实我们早该联系你们才是,只是君昊和他爸爸都忙,实在没时间……” 流云倒了一杯水给她:“伯母,请喝茶。” 张太太接过来,看了看流云,对苏爸说:“一眨眼,流云都这么大了。” 苏爸呵呵一笑:“那时候看见君昊的时候,他也还小,几年过去了听说他现在是市财政部部长,真是年轻有为。” “是啊,君昊一直很努力。”她看了看流云,“我有些水果带来,你去洗一点给苏公吃。” 流云“噢”了一声,提着水果走出了病房。 张太太收敛微笑,一脸凝重:“苏公,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走到一半,流云发现自己忘记带果盘,又折返回去拿。 走到病房门口听见张太太说:“流云的年龄是小了点,但为了君昊顺利完婚只能先对书记有所隐瞒。” 苏爸道:“不,太太,君昊是财政部部长,流云还是个孩子,他们不合适……” “如果流云跟君昊在一起,我们张家不会亏待她,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会答应你们。” 苏公一再强调:“流云她只是一个孩子,她才念大一……” “我答应你,会让流云顺利念完大学。”张太太几近请求,“苏公,君昊的婚礼迫在眉睫,容不得耽搁。” 苏爸暗暗握拳:“书记待我不薄,我一直很是感激,只是,太太这个请求恕我无法答应。” 张太太一脸颓然地走出病房,看到流云背对着自己,欲言又止。 这时,护士走到流云身边:“苏小姐,你爸爸的医药费请尽快交齐,否则只能提早出院。” 流云赔笑:“我一定尽快补上。” 她转过身,看到张太太看着自己,一脸的尴尬。 “你父亲的伤势需要好好治疗,不然很容易留下后遗症。” “我知道……” 张太太试探地看着她:“我刚才跟你爸爸的谈话,你都听到了是吗?” 流云点点头。 “你要照顾父亲,还要念书,凭你一己之力很难承担这些压力的。流云,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伯母,你想说什么?” 张太太目光殷切地看着她:“一周后,你跟君昊举行婚礼,你目前所面临的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流云轻声拒绝:“伯母,我……” 张太太压低声音:“要不是君昊一眼相中你,我也不会这样为难。你自己考虑考虑,该怎么做?” 见流云不说话,张太太正准备走,她叫住她:“伯母?” 张太太回过头来:“嗯?” 流云看着她,青涩的脸上带着一丝坚决:“如果……如果我和部长结婚,能暂时对我爸隐瞒吗?” 张太太明白她的隐忧:“在婚礼之前,你爸爸绝对不会知道你和君昊的事。”她又添了一句,“我会让你爸爸接受最好的治疗,一切的一切,你都放心。” 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嫁进张家,成为财政部部长的妻子,爸爸能得到妥善的照顾,生活再没有后顾之忧,流云若失去了这一次机会再不会有第二次。 “一周之后,我会和部长结婚。” ------题外话------ 这是纨苏在潇湘的第一个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新娘十八岁 一周的时间准备婚礼很是匆忙,流云从学校请了假,在张家和医院来回奔波。(.) 试礼服,学礼仪……这一切让流云浑浑噩噩。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在十八岁这个年纪结婚。 而且对方是比自己大十五岁的财政部部长? 张书记见过这个即将过门的儿媳妇,只是觉得很清秀,倒没在年龄上多想什么。 在张太太和流云的共同缄默下,倒也一直没发生什么意外。 结婚这天,流云化好新娘妆,佩戴好首饰,所有的宾客也都已落座,只等着新郎的到来。 在举行婚礼之前,流云没见过张君昊的面。 她只记得当时像挑东西一样挑中自己后,他就说要出差一周。 在酒店的客房里呆坐了好一会儿,流云开始昏昏欲睡。这几天她一直没睡好,也实在是累了。 听见门开的声音,流云勉强睁开眼,看见有人走进来,他胸口佩戴着鲜花,应该是伴郎,他自我介绍说:“我是君昊的朋友,叫乐文。” 流云尽量抿嘴微笑:“我是苏流云。” 乐文说:“果然,你笑起来真是好看。” 流云顿时红了脸,低头不语。 见她如此青涩,乐文哈哈一笑,说道:“我是来送你入场的。” “入场?” “仪式马上要进行了。” “可部长呢?” “君昊已经在等着你了。” 他已经在了? 乐文扶着流云进入会场,看见新娘出现,乐队开始奏乐,张君昊回过身来,看着流云着一身白色抹胸婚纱,头发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就这样微微笑着。 那感觉,如同当初第一次见到徽如一样。 纯真,美好。 等到乐文把流云的手递交到张君昊手上,他仍有一种错觉,仿佛身边的人就是徽如,今晚她是自己的新娘。 可是流云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婴儿香不同于徽如的真水无香味,张君昊随即恢复理智。 走在他身边,流云总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萦绕心头。 她吞吞吐吐问:“部长,我待会该怎么做?” 张君昊甚至没看她一眼:“跟着我就行。” 进行简单庄重的仪式后,新人要喝交杯酒,见张君昊将半杯酒一饮而尽,流云想着他说的那句“跟着我就行”,也当下半杯红酒落肚。 她这一举动让司仪一愣,随即调侃道:“看来部长新娘是个醉林高手。” 流云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张君昊替她回答:“都是我教的。” 下面一阵欢笑。 司仪是张书记属下,自然熟知张家一切,他继续追问:“不知道部长还教新娘哪些?” 张君昊一直紧握着流云的手,看起来恩爱有加:“除了喝酒是我教的,其余都是她教我,做个好儿子,做个好丈夫,将来做个好父亲。” 下面一阵鼓掌声。 流云忍不住吐舌,真不愧是部长,张嘴就满口胡言。 司仪怂恿:“既然部长和新娘如此恩爱,不如趁现在让我们见识见识?大家说好不好?” 张家的宾客大多是官道中人,今日参加新人婚礼难得露出轻松心情,都异口同声道:“亲一个!亲一个!” 张君昊转过头,还没等流云反应过来就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流云瞬间有一种电流袭击的感觉,脸色绯红,不敢抬头。 乐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部长亲新娘不稀罕,让新娘给亲一个?” 下面更沸腾了:“亲一个,亲一个。” 流云低着头不动。 张君昊使眼色不成,低声道:“你愣着做什么?” 流云抬头看着他,很是无奈:“真亲?” “照我说的做。” 流云没法,只得凑上前,正欲落吻,忽被一只手挡住。 乐文一脸坏笑:“新娘得亲部长嘴噢。” 流云脸更红了,愣愣地看着张君昊。 张君昊不说话,表示默允。 流云只得将自己的唇凑上去,心里如一只小鹿七上八下,见她迟迟未动,张君昊猛地一下吻住了她的嘴,就在流云瞪大眼睛不知所措时,他忽然松开,问大家:“这样总行了吧?” 宾客笑声四起。 张书记今晚很高兴,对夫人说:“平日里没见君昊这么活跃,今晚上倒是很高兴。” 张太太赔笑:“一辈子一次终身大事,高兴才像话。” “我瞧着流云这孩子跟君昊挺般配的。” 张太太的心其实一直都七上八下的,但事已成定局,她也不那么担心了:“君昊一眼相中的,老爷子你说能不般配吗?” 坐在一桌的人闻言纷纷问话:“原来新娘是君昊一眼相中的?” “真是难得……” “可喜可贺……” 张书记一个高兴,不免贪杯多喝了几杯。 张家的宴席有百多桌,等一圈敬酒转下来,流云经摸不着东南西北。 待送走所有的宾客,她几乎站不直腿,整个人靠在挽着张君昊的手臂上。 乐文一直陪着他们直到最后,看着流云可怜巴巴的模样,他说:“君昊,今天太累了我们就不跟着闹洞房了,你们早点回去歇息,切记春宵一刻值千金。” 张君昊也很疲惫:“算你有良心。” 送走乐文他们,张君昊和流云也准备打道回府。 终于没有任何外人了,张君昊动了动手臂:“你靠够了没?” 流云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啊?” 张君昊抽出手臂:“回去。” 他说完就阔步朝外面的车子走去,流云穿着高跟鞋根本走不动了,她索性脱下鞋子一路赤脚小跑跟上张君昊。 张君昊见她一双细白的脚,皱了皱眉:“大庭广众之下脱鞋,像什么话?穿上!” 流云嘟哝:“鞋子很高,踩着疼。” “穿上。”他的声音毋庸置疑。 流云白了他一眼,将鞋子往车身上一搁,自己坐上了车。 透过玻璃窗,张君昊冷冷地看着流云。 第一次有人敢这样使脸色给他看,竟然是他新娶的妻子,而且是为了穿鞋子这个问题! 他打开车门:“把鞋子拿下来。” “我不穿!” “拿下来!” “我不穿!” “你不穿也给我拿下来!” 流云立刻伸手把鞋子拿下来。 张君昊坐上车,很没好气地看着流云:“看看你,想什么话?还以为是十八岁小姑娘闹脾气呢?” “部长,我本来就十八岁。”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青涩小妻子 张君昊开着车子离开酒店,过了一分钟他忽然停下来。 刹车之快令流云一个措手不及:“部长,怎么了?” 张君昊仔细打量着她:“你刚才说什么?十八岁?” 流云顿时眨了眨眼睛:“这个……我能拒答吗?” 越看她越觉得可疑,张君昊盯着她,露出平时工作才有的严肃:“你一字不差地回答,如若有错,后果自负。” “我……我真的十八岁。”生怕他不信似的,流云还特地拿出身份证给他看,“喏。” 看了上面的出生年月,张君昊觉得眼前一晕。 自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官场兢兢业业平步青云,没想到会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败在一个黄毛丫头身上。 他快速开着车子回张家,匆匆走进客厅:“妈!” 张太太刚服侍张书记睡下,听见声音忙走出来顺带关上了门:“嘘!你爸刚睡下。” 张君昊微微喘着气,赫然指着身后的流云:“她是怎么一回事?” 张太太见流云赤着脚,一脸寒碜,赔笑道:“什么怎么回事?她是你的新婚妻子啊……” “我是说她的年纪……” 张太太脸色一骇:“君昊。” 她拉着儿子转身进了书房,流云也紧随其后。 看着流云唯唯诺诺站在门口,张太太有些无可奈何,到底是太小了,撑不住场面,她说:“君昊,至少婚礼已经办了,你爸今晚也很高兴……” “爸知道她的年纪吗?” “暂时不知。” 张君昊愕然地看着张太太:“这么说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 看着他被逼急的模样,流云在心里忍不住暗笑起来。 张太太解释:“时间紧迫,而你又恰好一眼相中她,为了大局着想我别无它法。”她看了看流云,说,“你们相差十几岁是多了点,但别人也有差这么多的。你还记得你爸爸一个朋友吗?他跟她太太就差了十几岁呢。” 张君昊伸手指着流云:“问题是她才十八岁,甚至没到法定结婚的年龄。” “也快了,你们反正刚结婚,不急着要孩子,趁这段时间可以好好培养感情。” “妈……” 张太太看着儿子:“人是你选的,婚也是你结的,难不成你现在就要离婚?”她又提醒道,“你爸爸那边先稍安勿躁,我会找个机会跟他说的。” “可……” 张太太转身走出了书房。 流云咬了咬唇,一脸无辜地看着张君昊:“部长……现在怎么办?” 看着她不谙世事的眼神,张君昊到底有些于心不忍,他朝她看了会,喃喃自语:“十八岁?十八岁?”说着,竟连他自己都摇了摇头。 两人的婚房倒也没多大改动,一切按照张君昊深色的风格,只是床上都用大红色铺着,让两人有些尴尬。 张君昊一屁股坐在边上的宽大的床上:“时候不早了,你早点歇息。” 流云就等着他这句话,从衣柜里找出睡衣就进了浴室。 她把脸上的浓妆洗净,洗澡洗头,恢复原本的容貌。 走出浴室,张君昊已经靠在床头打盹,流云走近去:“部长?部长?” 张君昊睁开眼:“你实在洗澡还是在打扫浴室?” 流云吐了吐舌:“不好意思让部长久等了,我已经给部长放好洗澡水了,部长去洗吧?” 见他直直地看着自己,流云噎看了看身上的睡衣……连睡衣都是张太太着人准备好的,缎面的睡裙在膝盖以上,勾勒出她微微凸起的曲线。 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红了脸。 张君昊深吸口气:“明天把这些睡衣都换了。” “是,部长。” 他起身走进浴室。 看着他一直板着脸,流云忍不住扮了一下鬼脸。 平时张君昊都是冲凉的,这个新婚小妻子倒是替他放了一浴缸的热水泡澡,他在里面多呆了一会。 换上睡袍出来的时候,流云已经倒在床上睡得酣熟。 她歪着头,一头乌黑的头发黏在脖颈里,只露出一双闭着的眼睛和一张小嘴,雪白的手臂跟嫩藕似的抱着一个枕头,大腿也肆无忌惮地搁在那里,在大红色的床上,显得分外动人。 张君昊走过去,硬生生从她怀里抽出枕头,将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则找了一床毯子。 新婚之夜,他对这样青涩的小妻子无动于衷。 被拿走了枕头,熟睡的流云开始无意识寻找新的可抱物,有个东西在边上,温暖而踏实,她用手抱住,一只脚搁上去,很是心满意足的模样。 她柔软的身体和熟悉的婴儿香让张君昊感到十分不自在,他推开她,转身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张君昊精疲力竭地睁开眼,发现整个人都紧贴着床沿,一不小心就要摔在地上,边上的苏流云整个人是横着睡的,把头埋在他手臂上,口水浸湿了他的睡袍。 他皱了皱眉头,把她往边上一挪,起身换衣服,洗漱,戴上手表,走出门。 关门的时候,他还特地加重力道,带着一丝解气的意味。 张书记和张太太在楼下用早餐,看见君昊下楼,问:“流云呢?” “还在睡觉。” 张太太说:“你喊她一起下来用早餐吧?” 君昊朝她看了一眼。 张太太使了个眼色:“新婚第一天,一家人就应该坐在一起用早餐。” 张书记也发话了:“让她一起下来,实在累的话用了早餐再睡。” 他既然这么说,君昊只得遵从。 回到房间,张君昊猛地一把将流云抱起,又重重地扔在床上,她吃痛这才睁开眼,愣愣地看着他。 不得不说,面前的男人有一双浓眉,英俊的脸庞掩不住身上儒雅的气息。 “部长……”流云的脑海里闪过结婚的一个个场面,一下子清醒过来,从床上跳起来:“部长早上好。” 张君昊没有表情地发着命令:“起床,五分钟你人必须出现在楼下。” 流云顾不得擦嘴角的口水,在床上站的笔直:“是,我这就起来了。” 他走出去,房间里传来流云手忙脚乱的声音,不知为何,张君昊忍不住笑了一声。 看着他一脸笑意走下来,张太太笑着问:“她起来没。” “嗯。”他懒得提这个黄毛丫头。 流云风风火火从楼上跑下来,她看了看表,朝张君昊示意:“部长,一共用了三分四十五秒。” 两老愣愣地看着君昊。 张君昊拉开边上的椅子:“坐下吃早餐。” 流云乖乖地坐下了,坐下后看到张书记和张太太不约而同看着自己,她的小手在桌下紧紧一握:“伯父伯母早。” 张书记重重地放下筷子。 张太太忙解围道:“看吧,结婚第一天还没反应过来。流云,你还称呼我们伯父伯母啊?” 张君昊见老爷子沉着脸,也放下筷子拉着流云的手臂:“爸,流云刚来,还不习惯,您凡事多担待些。”说着,他暗暗掐着流云的手臂。 流云险些没喊痛出生,面带歉意的微笑:“爸,妈,不好意思我今天起晚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限制自由 听流云喊了一声“爸,妈”,张书记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嗯,君昊,你请了几天婚嫁?” 张君昊顾着吃早餐:“我就请了两天。(.好看的小说)” 张太太很是诧异:“你们难道不准备出去玩吗?” “暂时不打算度蜜月。最近局里事情多,我走不开身。” 张书记表示认可:“我也听说最近财政部在接受检查,你以身作则很应该。”又看了看流云,“今天在家一天,你们也不用陪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流云本想拒绝,张君昊看出她的心意,抢先道:“我陪流云回一趟娘家。” 张书记这才想起来:“对了,苏公昨晚怎么没来?” 张太太提醒他:“你忘了?我不是跟你说苏公近来抱恙吗?” 张书记对君昊说:“我也很久没见他了,今天跟你们走一趟吧?” 一想到他们见面会揭穿流云的真实年龄,张太太一个骇然:“老爷子,你看今天是君昊和流云一起回去的日子,你也一道去,会不会不大合适?” 张书记一个严肃的眼神扫视了他们一眼,随即道:“我今天还有个会,不在家吃午饭。” 他这么说,表示不会跟去了。 流云暗暗舒口气。 用过早餐后,张君昊和流云相携着走入地下车库,一脸的恩爱。 上了车,张君昊就恢复严肃的表情:“你家住哪?” “部长,我爸最近在医院里。” 他皱了皱眉:“哪家医院?” 流云报了地址,张君昊开着车子前往。 路上,他特地停下来买了些新鲜水果。 这一举动被流云看在眼里,她有些不好意思:“部长,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你爸爸如果看到我这个女婿空手而去,不拔一毛会放心把女儿嫁给我吗?” 流云呆呆地点了点头:“倒也是哦。” 到了医院,张君昊两手提着水果,跟在流云后面。 在电梯里,越往上流云的心越是忐忑,如果苏爸知道自己嫁给了张君昊,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模样。 电梯到了,走出去张君昊问:“你爸爸知道你的事吗?” “什么事?” “跟我结婚的事。” 流云低下头:“不知道,我瞒着他的。” 张君昊很是无奈:“这件事除了你和我妈知道,恐怕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流云吐了吐舌头:“现在部长自己也知道了。” “你!”张君昊气不打一处来,“我警告你,在外人面前不许就喊我部长!还以为我以权压着你呢。” 流云不解地问:“那我该叫你什么?” 张君昊的面色有些不大自然:“你自己看着办,叫什么比较合适?”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苏爸的病房门口。 流云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爸,我来看你了。” 苏爸回过头来:“流云来了。” 流云走过去:“爸,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自从住进这里就感觉好了很多。”苏爸显然看到流云身后的人,“这位是……” 流云介绍说:“爸,这是君昊,张伯母家的儿子……你应该识的。” 又对张君昊说:“这是我爸。” “君昊?”苏爸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君昊,“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真是难得。(.)” 张君昊伸手与苏爸握手:“伯父,很高兴见到你。” “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苏爸呵呵一笑,“该成家了吧?” 这么一问,流云神经一个紧张:“爸,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谁知张君昊回答说:“还没呢。” 苏爸还在说:“之前我是看报纸说你大婚在即,还以为是真的。现在的报纸,小道消息可真多。” 张君昊依旧是笑:“伯父说笑了。” 苏爸也是笑:“对了,你和流云怎么会认识的?” 流云一个语塞,不知该如何圆谎。 张君昊是个高手,他说:“我妈一直很喜欢流云,让她去家里玩了几次,一来二熟我们就认识了。伯父,听流云说你摔得有点严重,要紧吗?” “不碍事的,在医院呆了一段时间,一声说可以出院了,可是流云非不让,说再观察一段时间。” “流云很担心你。” “是啊,”苏爸呵呵一笑,“这段时间她够辛苦了。” 张君昊有意无意地朝流云看了几眼。 流云觉得尴尬,拿起苹果说:“我给你们削水果吧。” 张君昊抢过来:“容易割到手,还是我来吧。你陪伯父说会话。” 看着他对流云这样,苏爸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流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趁着张君昊去洗水果的时候,苏爸问女儿:“流云,君昊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爸,你在胡说什么?” “你不要欺骗我,我不会看错的,君昊他对你有点特别。” 流云不知该任何作答。 苏爸叹了口气说:“张太太倒是跟我说过想撮合你和君昊,我想到你比君昊小那么多,对方又是官宦世家,怕你过去后吃苦,就没舍得答应。”他语重心长道,“流云,那样的人那样的家庭不适合我们,你懂吗?” 流云点点头:“我懂。” 可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父亲的医疗费需要钱,自己的学费需要钱,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她必须得先适合张家的一切。 张君昊和流云陪着苏爸在病房了做了一上午,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暖洋洋在人身上,让人情不自禁开始打盹。 等苏爸靠在床上睡着了,君昊和流云才悄然离开。 走在走廊上,流云问:“为什么要在我爸面前对我特别好?” “你傻啊,你爸不知道我们结婚了,总得先让他对我产生好感,以后慢慢跟他说才行。” “部长,你肚子里的鬼主意好多。” “胡闹,在大庭广众之下你该喊我什么?” “君……君昊。” 张君昊这才饶了她。 走进电梯,忽然有人道:“苏流云!” 流云抬头看见有个人也进了电梯,她定睛一看,险些把持不知。 这个不是社会系的林雷吗? 林雷长得高瘦,十分清俊。他看到流云边上的张君昊,微微颔首:“你好大哥,我是苏流云的同学,叫林雷。” 张君昊就因为一声称呼被人拉开了距离。 见他脸色不对劲,流云忙对林雷说:“好巧,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来办点事。”林雷把重点放在问流云上:“你跟你哥来干嘛?” 流云说:“我们来看我爸。” “你们爸爸有你们兄妹俩一定生活很幸福。” 林雷越说越离谱,张君昊的脸越来越阴沉。 流云见势头不对,忙在中途走出电梯,拉着张君昊就往外走:“学长,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林雷很是友好:“流云,大哥,再见。” 走出电梯门口,张君昊问流云:“那人是谁?” “我的同学?” “什么同学?哪里的人?学什么专业的?” 流云愣愣地看着她:“部长,这个……与你无关吧?” “可你是我娶回家的老婆,当然有关系。我得知道你的社交。” “他是社会学的学长,平时偶尔跟我们历史学的有联系,关于这个回答,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同学,总之一句话,下次不许跟这样的人保持联络。” 流云本来还笑呵呵的脸兀地沉下来:“部长是要限制我的自由吗?” “我这是保护你的一种方式,你是财政部部长夫人,不能随便跟人走知道吗?” 流云一本正经:“那就请部长收回你的保护方式,我不需要。”末了她不解气似的说,“下周我们两个系还要举行联谊活动。” 张君昊紧皱了下眉头:“莫非你要去?” “是啊,我会去的。” 张君昊紧盯着她:“你若敢去你试试看。” “不要轻易要挟我。” “到时候如果我不小心让你同学知道你结婚了……” “那么我会让全世界的人知道部长大人娶了比自己小十五岁的老婆。” 张君昊狠狠瞪了流云一眼,大步走下楼梯:“今天你自己回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和学长吃饭 流云眼睁睁看着张君昊开着车子一溜烟走了。 张君昊故意踩紧油门,加快速度。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不给他面子,这个十八岁的苏流云是第一人! 岂有此理! “什么人?脾气这么大?”留在原地的流云嘟哝着,“走就走了,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她随即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身无分文,该怎么回去呢? 从医院到张家,估计得走到晚上才能走到。 正犹豫着该找什么借口去问苏爸讨要回去的车费,听见有人在喊自己:“苏流云?” 流云抬头,两眼随即笑成一个弯:“林学长。” 林雷穿着一身运动衫,高大身材在阳光下显得越发有活力:“你怎么站在这里?你哥呢?” 他指的“哥”自然是张君昊。 流云回答:“我哥有急事先走了。” “那你呢?他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流云吐了吐舌:“我让他不用管我。” 林雷眨了眨眼睛,真是一个好看的男人,连眨眼睛都如此动人。他说:“你等一等,我去取车。” 流云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会儿,林雷开车从医院地下室上来,经过她身边时停下来:“上来,我送你回去。” 他开的是一辆吉普越野车,一如他的性格。 流云坐了上去,他启动引擎:“你家在哪?” 流云报了地址,林雷动了动眉毛:“你家住在那里?” 她没吭声。 该怎么说呢?她结婚了,现在住在新家,对方是比她大十八岁的财政部部长? 幸好林雷也没多问,越野车奔跑在马路上。 一路上流云没怎么说话,林雷看了她几次她都没注意。 车子在一家酒店面前停下来,流云看着林雷下车给她开车门:“学长?干什么?” “下车先吃个饭。” 流云忙道:“不用了学长,我不饿,你直接把我送回家就行……” 林雷拉过她:“我饿了,你陪我吃行了吧?” 流云只得跟着他走进了酒店。 这家酒店在本市是数一数二的,这里的人似乎对他很熟悉,称呼他“林公子”。林雷带着流云进了包厢。 菜式陆续上来,流云越发坐立不安:“学长,就我们两个人不用点这么多菜……” “第一次带你来,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些。”林雷示意她,“你先吃一点试试。” 早上跟张书记夫妇和张君昊一起用早餐,她没敢多吃,折腾了这么久,流云也真是饿了。 两人大快朵颐,吃得酣畅淋漓。 见她吃了不少,林雷的心情大好:“难得看到女孩子胃口大好,连我的食欲都被勾起来了。” 流云不好意思地笑了。 看着她笑,林雷略微有些怔住。 他看着自己,流云有些不自在:“学长?怎么了?” 林雷的手覆在她唇上轻轻一拭:“嘴角有东西。” 流云的脸瞬间红了。 林雷呵呵一笑:“现在好了。” 流云不敢再看他:“嗯,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林雷看到外面已经天:“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不然家人该担心了。” 张家客厅。 张书记和张太太都坐在沙发上,张君昊则站着,他暗暗看表看了几回,见时针已经指到八这里,说:“爸,妈,要不我们先吃吧。” 张太太也道:“老爷子,要不我们……” “等流云回来再说。”张书记睨了眼儿子,“也亏你,两夫妻一块出去居然自己一个人先回来了。” 君昊缄默不语。 张太太朝他示意了一个眼色:“去给流云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家没?” 其实君昊连流云的电话号码都不清楚,不过正好借此机会回房透会气。 回房后,他看见大床上整齐地叠放着自己和流云的睡袍,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正要打电话派人找,下面传来家佣的声音:“少奶奶回来了。” 君昊立刻走下楼。 张书记的声音如雷贯耳:“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走过去的时候,流云正低着头听训。 “君昊说你在逛街?你逛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见流云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张君昊忙冲上前道:“都是我不对,爸,都是我不对。刚才从岳父的病房出来,我和流云起了些争执,她不是故意去逛街的,都是给闹得……” 一听他的说辞,流云就猜到他又胡编捏造事实真相了:“不对……我没有……” 张君昊一把扶住流云的肩膀:“我知道白天的时候我语气重了些,下次再不会这样了。” “你……” “够了!”张书记气不打一处来,厉声指着张君昊,“才结婚一天,就开始怄气了?像话吗?两个人给我去书房跪着!” 流云刚想说话被张君昊用力一攥,被拖走了。 张太太心疼道:“老爷子,他们饭还没吃呢。” 张书记加了一句话:“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起来!好好跪着!” 两人面壁跪下来,谁都没有看谁。 张君昊先打破沉默:“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抛下我在那么远的地方,我难道会飞?” “你不能打车回来?” “部长,我没钱。” 张君昊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我们等你吃晚饭等了这么久,难怪爸爸会生气。” “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你不是没钱吗?” “遇见林学长,他请我吃了饭,再把我送回来。” 又是那个人! 张君昊狠狠地掐了一把流云的手臂:“你倒好,自己约会吃饭,让我们干等着?” “我又没让你们等。”流云满不在乎似的,“再说了,是你自己先把我抛在那里的,有好心人送我回来你态度应该好一点。” “好什么?” “人家把你的新婚妻子物归原主了啊。” 张君昊忍不住勾起嘴角:“还有苏流云,我警告你立刻留下电话号码,必须得保证我找得到你,我不想再因为找不到你而被罚跪书房。” “部长,我不用手机。” “苏流云!”张君昊狠狠地瞪着她,面上带笑,“你没手机,那我给你买一部。”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罚跪 跪到头晕眼花双腿发软,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张书记黑着脸站在他们身后:“知错没?” 张君昊和流云老老实实:“知错了。” “还吵架吗?” “不吵了。” 张书记依旧没好脸色:“君昊,我跟你妈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闹过,你们如果还有下一次,就给我跪一天一夜。” “爸,我们再不会有下次了。” 看张君昊如此顺从,流云暗暗咋舌,这个张家的家规怎么还跟解放前一样森严? 等张书记走了出去,张君昊吁了口气:“终于可以起来了。” 他挣扎着起来,推了推流云:“起来吧。” 流云哀求地看着他:“部长,我站不起来。” 她这模样看着实在是可怜,张君昊伸手把她抱起来:“直接回房吧,我叫人端点吃的给你。” 看着君昊抱着流云回房,一直站在暗处的张太太对张书记说:“老爷子,你看他们小两口不是挺好的吗?” “嗯哼。”张书记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君昊平时都挺稳重理智的,怎么跟流云刚结婚就吵架了?” 张太太笑说:“人家新婚燕尔,没准乐趣就在其中呢。” “君昊身份特别,可不能由着他胡来。(.)” “经过今晚的事,想必他知道老爷子用意的。” 回到房间的流云直喊痛,张君昊自知自己造谣生事不对,有些愧疚,特地坐下来:“哪里酸痛?我给你捏捏?” 流云倒想没事人似的,压根不记得刚才是他背叛了自己,很享受张君昊给自己按摩:“部长,下次要跪的话,你提早通知我,我就不回来了。” 张君昊忍不住笑了:“你想的美,从来都是嫁夫随夫,我跪的话难道还少得了你吗?” 流云的脚稍稍缓过劲来,蹭了蹭张君昊的怀里:“那你跟老爷子说说,下次能不能不跪?” “在家里,唯老爷子之名是从。”张君昊被她蹭得痒痒的,用手拍打一下,“好了,我去让人拿吃的。” 他走了出去,流云四脚朝天躺在大床上,嫁进张家后,她最满意的地方就是这张大床,躺着真是舒服啊。 张君昊走进来手上端着牛奶面包和水果。 看到吃的流云一骨碌跳起来:“饿死我了。” 看着她狼吞虎咽,张君昊冷眼一睨:“你不是跟你学长一起吃过了吗?我这个没吃晚饭的人还没饿到这个地步呢。” 流云一边喝牛奶一边说:“可能部长你在家跪多了,已经习以为常,我初来咋到很不习惯啊。” “你!”张君昊一把抡起她的胳膊,“苏流云你对我尊敬点,我好歹是个部长。” 流云无辜地看着他:“老爷子说了,你不能再跟我吵架,不然得跪一天一夜。” “老爷子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吗?” “部长,喝牛奶,吃面包。”流云讨好似的说,“我给你削苹果。” 张君昊接过牛奶面包:“算你识相。” 流云一边削平果一边问:“部长,难道你在局里也这样吗?” “什么样?” “欺善霸女?” “苏流云我说你……” 流云躲开他的狼牙舞爪:“不许动粗!我只是一不小心用错了形容词。” 张君昊一边吃一边说:“我在局里从来不这样,就是遇到你之后,总有生不完的气。”他看流云削平果的样子,很懂事的女孩子模样,“对了,明天我就要上班了,你得跟我去一趟局里?” 流云赫然抬头:“为什么?” “带你给大家认识一下。” “可是我才十八岁。” 张君昊沉下脸:“你别老是十八岁十八岁放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年纪似的。我叫你去见人,又没叫你告诉大家年龄。” 流云小心翼翼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不怕人家知道我才十八岁吗?” 张君昊睨了她一眼,流云随即缄口。 他喝完牛奶,拿着电话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又进来:“明天早上八点会有人把衣服送来,八点半跟我一起从家里出发,记住,不许迟到。” 看来他连衣服的事都想妥当了,流云乖笑一下:“是,部长。” 君昊一眼瞥见那件睡裙,自然而然皱了皱眉:“你换睡裙没?” “没啊。” “为什么不换?” “我没钱。” 他打开枕边抽屉,拿出一张卡:“拿去,明天把睡裙换了。” “可是这些还没穿……” “全都换了。” “好吧,部长。”流云拿过卡,“部长吗,密码是多少?” “没有密码。” 流云一阵惊讶:“随便刷?” “在可允许的条件之内,可以。” 流云一连在卡上亲了三口:“部长,你可真好啊。” 君昊第一次看见女孩子因为一张卡而高兴地连亲三口,那一刻,他有些愕然,因为流云小女人贪财的模样真的煞是可爱。 这一晚,两人因跪久了都精疲力竭的很,因此睡得很是香甜。 感觉在梦里,流云见到了久违的妈妈,眼泪立刻翻涌上来:“妈妈,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她哽咽着,嘤咛着。 等张君昊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和流云紧紧相拥而睡。 她的大腿搁在自己的腰上,雪白的手臂缩成一团贴在自己的胸怀里,而她的小嘴还是像前一晚一样留着口水。 仔细看她,可算是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孩子,五官端正,皮肤细腻,睫毛浓密,最吸引人的莫过于一头乌黑的头发,跟雪肌融为一体,惊艳人心。 “嗯……”流云又往他怀里蹭了蹭,那种异样的感觉顿时袭击君昊的大脑,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一把推开流云,扯着声音道:“苏流云几点了,我叫你准时起床准备的。” 流云睡得酣熟,转个身又睡了过去,屁股对着君昊。 不知哪里来的气,他往她屁股一踢,流云整个人都摔倒在床下。 “痛。”连续两天早上,流云发出的声音都是“痛”这个词。 她挣扎着从床底下爬起来,一脸茫然看着虎视眈眈的张君昊:“你干嘛踢我?” “起床。五分钟后送衣服的人会过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夫妻交易 一听说五分钟,流云随即跳起来:“部长,你为什么每次都只给我五分钟?当是练兵呢?” “四分钟。[.超多好看小说]” 流云忿忿然地瞪了张君昊一眼:“我今天得去学校,不能陪你去局里。” “学校里我会帮你请假,老师不会怪你。但是局里你今天必须得陪我去一趟。” “我还要去医院看我爸爸……” “去完局里,我会派人送你去医院。” 流云找不到理由了。 而张君昊则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一副你奈何我的模样。 这分明是以权压人! “部长。”外面传来敲门声,“您要的衣服已经送来了。” 张君昊出去开门,秘书把衣服递给他:“车子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知道了。”张君昊复又关上门,把衣服往床上一扔,用眼神示意流云,“换上。” 流云抓起衣服一下溜进了洗手间。 看着她忙乱的样子,张君昊不自觉又露了露笑意,他抬手看了看表:“苏流云,你还有两分钟时间。”他一边等着一边吩咐,“记住,进了局里你就要挽着我的手臂,面带微笑,少说话,一直跟着我就行,听见没?” 里面传来流云不耐烦的声音:“知道了!” “出了差错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分钟后流云打开洗手间的门:“好了。” 她穿着一件珍珠色及膝长裙,腰际那里微微束腰,勾勒出流云少女曼妙的身材,白嫩的手臂半截露在外面,说不出的清纯动人。 张君昊皱了皱眉:“把头发扎起来。” “部长,那样会显老。” “你还要讲什么废话?” 流云白了白眼,走进去把头发梳好,再走出来。 这一次,张君昊不再说什么:“可以走了。” 两人一起走出门,秘书冉璃看了看身后的苏流云,有些愕然:“噢,这位就是……部长夫人?” 她有意多看了几眼张君昊身后的苏流云,比她想象中的年轻青涩,也比她想象中的出人意料。 因为她跟先前的唐徽如简直就是两种人! 张君昊“嗯”了一声:“流云,这是我的秘书冉璃。” 流云颔了颔首:“你好。” 冉璃象征性地笑了笑:“夫人好。”转而对张君昊说,“部长,该走了。” 张君昊朝苏流云看了一眼:“走了。” 流云“噢”了一声,走了几步听见张君昊的怒斥声:“回来!” 她回头看见他一脸愠怒:“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 流云“嗯?”了一声。 张君昊上前硬生生把她的手挽在自己手臂上:“这样,懂了没?” “不好意思部长,我一时忘记了。” 对于这个十八岁的黄毛丫头,张君昊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她长点记性。 冉璃将他们之间奇怪的言行尽收眼底,却一言不发。 三人上了车,张君昊和流云坐在后座,冉璃在前座,她在给张君昊汇报一天的工作:“部长,十一点和教育局长吃饭,下午一点到省政府开会,下午三点约了华文地产商老总面谈贷款的事,五点局里内部有个小会,晚上八点跟周市长用餐。” 流云听了咋舌,张君昊这个财政部部长不是应酬就是开会,真够忙的。 转而一想,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每天指使自己这个那个的,落得一身轻松。 张君昊听了一天的安排倒是没多大反应,想来已经习以为常,对流云说:“今晚我就不在家吃饭了。” “是,部长。” 看见她嘴角难掩的笑意,张君昊竟有些失望。 按说听见老公不在家吃晚饭,该失望的应该是她不是吗? 张君昊不动声色道:“不过我会回来吃宵夜,你记得准备。” “啊?”流云弱弱地问,“部长还要吃宵夜?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流云吐了吐舌,表示无语。 听见他们的对话,冉璃问:“部长一直都没吃宵夜的习惯,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了呢?” “人的习惯总在不断改变的。” 冉璃笑:“或许吧。” 张君昊开始沉默。 这个冉璃好像对张君昊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听着他们的对话,流云宗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车子驶进财政局,流云有些紧张,挽着张君昊的手微微用力了些。 看出她的异样,心想到底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张君昊动了恻隐之心,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有我在,你放心吧。” 流云跟着他下了车,一手挽着他的手臂,嘴角含笑,相携走进财政局大厅。 “部长新婚快乐,部长夫人好。” “恭喜部长,恭喜部长夫人。” “部长夫人真漂亮。” “……” 张君昊带着流云和局里一些人事做了介绍并认识,大家纷纷表示赞美及欣赏,而张君昊也一直对流云体贴有加,不时问:“热不热?累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流云也一直谦顺地笑着:“不热,我不累,我不渴……” 终于见完了需要见面的人,张君昊带着流云回自己的部长专属办公室,两人一走进办公室就即刻大变样:“事情办完了,你可以走了。” 流云一看见他的办公室就跟家里的书房一样深沉雅致,啧啧了几声:“部长的小日子真是悠哉。” “不许废话,你可以走了。” 流云眨了眨眼:“真的?” “嗯。”张君昊扯了扯领带,坐下来,“平时没特殊情况不许来局里。” “好嘞。”流云乐得高兴,“我是要走了,部长是不是派人送我走?” 张君昊抬头看着她。 流云提醒他:“这是你自己说的,我陪你来局里,你替我请假,派人送我去医院,部长可不能食言哦。” 看着她的模样,张君昊忍不住笑了:“谁会赖你。”说着拨了个电话,“冉璃,派车子送夫人去医院。” 流云顿时雀跃:“谢谢你部长!下次还有这样的交易再找我。”她拿过自己的手袋跟他鞠了个躬,“谢谢部长,部长再见。” 张君昊佯骂她一句:“瞧你那得瑟的样子!黄毛丫头!快走快走!”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初次交锋 “没关系的伯父。[.超多好看小说]”林雷提过行礼,“我和流云是同学,多加照顾是应该的。” 流云要拿一袋,林雷说:“不用了,都让我拿吧,你扶着伯父就行。” 苏爸倒是显得很高兴,一直呵呵笑着:“流云,找机会要好好谢谢你的学长。” 流云赔笑:“我会的,爸。” 三人乘电梯下楼的时候,遇到人跟林雷打招呼:“二公子。” 林雷淡淡一笑,那人朝流云和苏爸多看了几眼。 流云有些疑惑,却也没多问什么。 林雷的越野车载着流云父女俩出了医院:“还是上次那个地方吗?” 流云忙道:“哦不,不在那里。” 她重新报了一个地址,林雷同样有些诧异。 流云有些心虚似的没敢看他。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上次的地方太富贵,而这一次的则太寒碜。 天壤之别,换了谁都会惊讶。 但林雷还是没多问,他是个聪明人。 苏爸见他们都沉默着,首先道:“流云啊,是不是之前就是林雷送你回去的?” “是,有过一次。” 苏爸的笑意更浓:“那……” 流云的电话声响起,一开始她没察觉,还是林雷提醒她:“是你的电话?” 她这才意识到时张君昊给自己的手机在响,早上估计是他悄无声息搁在她手袋里的。[.超多好看小说] 流云接起来:“喂?” “你在哪里?” “我刚和爸从医院出来,什么事?” 张君昊低沉的声音:“你爸身体好了?” “嗯。”不知为何,流云有些紧张,“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喂!”他的音量骤然提高,“你待会准备一下,晚上陪我一起应酬。” “啊?应酬?” 张君昊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嗯,今晚几个熟人一起吃饭,说想见一见你,我思量再三还是带你一块出席。” “我可以推辞吗?” “不可以。”他的声音毋庸置疑,“没理由拒绝。” 林雷的边上忽然道:“是这里转弯吗?” 苏爸:“是,一直往里面开。” 张君昊听见声音,立刻问:“你边上是谁?” “我爸。” “还有一个人。” 流云轻声:“林雷。”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君昊听到这个名字后就间歇性地沉默,过了一会儿他道:“你家在哪里,我待会去接你。” 流云呆了几秒没说话。 他啪的一下挂断电话。 林雷的越野车停下来。 在小区里面显得有些扎眼。 流云扶着苏爸下车,林雷提东西。 边上有熟人看见他们,半开玩笑说:“苏公,这是你未来女婿?” “小伙子长得真不赖。” “跟流云这孩子挺般配的。” “……” 苏爸倒也没解释什么,笑呵呵地招呼林雷一起进去。 屋子有些狭隘,但是收拾地仅仅有条,看起来特别干净温馨。 苏爸说:“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流云一手操办的,我充其量只是一个住客。” 林雷不禁道:“流云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苏爸又说:“流云还做了一手好咖啡。” 流云在一边嗔怪:“爸,你又开始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手艺好不好,让林雷尝一尝就知道了。” 林雷也有些脸红,看着流云:“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喝一杯咖啡。” 流云避开他的目光:“你陪我爸坐一会儿,我去煮咖啡。” 从不早退的张君昊,在打听道苏家地址后破例提早离开局里。 冉璃见他也不带司机,追出来:“部长,晚上还有应酬。” 张君昊:“我记得,我会带着流云一起参加。” 冉璃愕然:“带着她一起出席?” “都是熟络的人,没关系。”张君昊回头要走,“我现在去接她。” 冉璃喊住他:“部长要亲自去接她?” 张君昊问:“有什么不妥的吗?” 冉璃不说话。 张君昊开得有些急,车子穿驰在街道上,技术娴熟。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瞥见橱窗里有一条淡蓝色格子的连衣裙。不知为何,他就想起如果苏流云穿这条裙子的模样,嘴角微微而笑。 后面的车子按喇叭,他才看到绿灯亮起,忙启动引擎。 他的鲍马停在小区里,又是惹来一阵目光。 下车的时候,张君昊特地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穿着正装的他严肃了点,不过倒也不显老。 他问了顺着门牌号找去,刚想敲门,发现门虚掩着,不小心推门而入,看见狭小的客厅里谈天说笑的几个人,满屋子充满了咖啡的香味,让人心生向往。 苏爸,流云,林雷都转过头来看着他。 流云险些倒翻手里的咖啡,慌乱中站起来:“部……部长,你怎么来了?” 张君昊看着她,梳着两根麻花辫,身上系着一块小碎花的围裙,跟边上坐着的林雷看起来像对小情侣。 相比之下自己就显老多了。 那一刻,他有说不出的恼意。 他走进去,面带微笑,眼睛却盯着流云:“你们在喝咖啡?” 流云忙不迭点头:“我自己做的,你要不要来一杯?” 张君昊端起她面前的杯子,不分由说喝了一口:“嗯,味道挺醇厚的。” 苏爸看着他进来之后的一系列举止,说不出的反感,他轻咳了一声:“啊,君昊怎么有空过来了?” 张君昊看了看苏爸,用眼神示意流云,询问要不要告诉他两人已经结婚的事实。 见流云摇了摇头,张君昊才道:“伯父,是这样的,昨天流云答应我妈去家里吃饭,这不特地让我来接她过去。伯父若是愿意,也随我们一道去吧?” 苏爸皱了皱眉,不悦地看着流云:“好端端地你怎么答应去张家吃饭了?” 流云不知如何作答。 张君昊替她回答:“这不是我爸我妈看着流云都很喜欢她,而且家里多个人吃饭也热闹点。” 他这样说,苏爸也不好说什么。 张君昊替流云解下围裙:“差不多了,走吧。”他询问苏爸,“伯父,您……” “我就不过去了。”苏爸尽量平和笑曰,“替我向张书记张太太问好。” “一定。” 张君昊拉着流云作势要走。 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来:“伯父,晚上我会把流云送回学校宿舍的,请您放心。” “嗯。” 由始至终,张君昊都当林雷是空气。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新欢 张君昊的手劲很用力,攥着流云就往外走。 “部长,你轻点……”流云喊痛,看见路人在朝她看,忙缄口。 张君昊像抓着小鸡一样把她塞到这里,重重关上门。 看着他黑脸从另一边上车,流云小心翼翼问:“部长,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张君昊并不看她:“你在哪里遇见他的?” “谁?” 见他狠狠瞪着自己,流云反应过来:“学长啊?在医院偶然碰见的……”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三天两头能碰到。” 听出他话中有话,流云有些不悦:“部长这是什么意思?我偶遇学长,人家好心送我和我爸回来。” “还喝咖啡,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 “他好心好意帮我们,我们总得谢谢人家,一杯咖啡不为过吧?” “好像我才是你丈夫。”张君昊也不知哪来的气,“如果传出去张家儿媳妇找外人帮忙还以为怎么亏待你了呢。” 他这话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 而流云也在刹那间转变了脸色。 张君昊看她瞥头看窗外,面色讪讪然,发动车子就离开。 随后出来的林雷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开,若有所思。 一路无言。 红绿灯的时候,张君昊看了看一直缄默的流云,忽然用手支了支她脑袋:“小丫头!你就打算穿这身衣服跟我去应酬?” 流云没看他:“有什么不可以?” “你看看你,”他示意,“裙子上咖啡渍。(.无弹窗广告)” 流云低头一看,果然有一块印迹,她慌了神:“真的!那怎么办?” 张君昊觉得她的神情总是那么好笑:“这个嘛……你等一等。” 他把车子拐弯停下来,让流云一道下车。 “部长,我们去哪里?” 他拉过她的手一道过马路,走进一家店。 店员上来接待:“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帮我把橱窗里的那条裙子拿下来。” 流云一脸的匪夷所思。 张君昊对她说:“这条蓝白格子的裙子应该很适合你,进去试一试。” 店员立刻迎合道:“小姐,你哥哥的眼光真好,这条裙子是本店独一无二的。” 她错把张君昊当成流云的大哥,张君昊明显不悦地皱了皱眉。 流云很不好意思:“部长,这……” “没多少时间了,快去试。” 张君昊负手在外面踱步,不一会儿流云从里面出来,小心翼翼喊了一声:“部长?” 他回过头,微微惊愕。 这一身蓝白格子的裙子像是为流云量身定做的,穿在她身上一如她纯情美好的气质。 流云问:“可以吗?” 张君昊:“可以,很可以。” 流云照了照镜子,还在犹豫:“可穿这样的裙子去应酬会不会不妥?” 镜子里,张君昊站在她身后:“今晚都是熟人,没什么不妥的。再说了,你是我太太,只要我说行就行。” 流云动了动眉毛表示无语。 “走吧。”他拉过她的手走出了衣服店。 一路上,不少人回头看流云, 到了车上,张君昊说:“晚上尽量自然点,坐在我边上,多吃点,乖一点就行。” “噢,知道了。” 看着她不经意间问问含笑,张君昊又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微微一怔。 两人是最后到酒店的。 一走进厢房就有人站起来:“君昊来了。” “迟到该罚!” “快坐快坐。” 张君昊拉着流云走进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苏流云。”又向流云介绍几位,“这是卫生厅张谷岩,军区团长乐文,海关副司长徐东成。” 他们几个都是本市年青一代高官中较为亲密的几个人,除了对上次做伴郎的乐文颇有印象,其余两个都是初次见面。 她含笑着与他们点头问好,张谷言朝君昊微笑:“上次婚礼上还没印象,今天一见才发觉原来你的新欢小妻子是如此清纯动人。” 君昊扶着流云坐下来,笑骂:“什么新欢小妻子?哪里学来的词?” 徐东成哈哈大笑:“听说新娘年纪还很小……” 才这一句话,流云就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徐东成还在继续说:“刚才谷岩就在说你总算把唐徽如这个旧爱给放下来,知道结婚找个新欢小妻子,还别说,看着挺靠谱……” “咳咳……”张谷岩瞪了徐东成一眼,“哎哎哎,玩笑归玩笑,你现在又在胡说什么?” “什么呀,君昊是什么人难道还会再找唐徽如不成,虽然人家现在快回来了……” 张谷岩忙喊停:“不要再说了,停。” 徐东成一下子停下来。 张君昊松开手,道:“流云,去楼下车库帮我外套拿上来。” 这是一个避开的好机会,流云立刻答应说:“好。” 她拿了钥匙就走出厢房。 呼!总算可以出来喘一口气了,什么旧爱新欢,真是乱七八糟。如果张君昊就此能把之前的婚礼作废,她苏流云真的会谢天谢地的。 唐徽如…… 流云一边走一边想,自己好像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个女人,头发垂直,异常温柔贤淑的模样。 不知道怎么会跟张君昊分手,真是匪夷所思。 等流云拿了外套上来,他们的话题还在继续。 只听徐东成在说:“具体我也没多问,只知道她快回来了,就这几天功夫。” “你现在说出来不是让君昊心神不宁吗?”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心神不宁的?而且君昊现在结婚了。他和徽如再见亦是朋友嘛。” 一直没吭声的乐文说:“好了好了,这个话题暂时打住,那个新欢小妻子快来了,让她听见就不好了。” 君昊朝他看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 这时流云才敢推门而入,面带微笑:“君昊,衣服拿来了。” 君昊也笑:“这里的虾饺做得很好,给你点了一份。” 她坐下来,很乖巧地依偎在他边上:“谢谢你。” 看起来,她笑得很满足很幸福,可是眼睛斜光透露的狡黠偏偏让乐文逮个正着,他意味深长看着她,继而一笑。 这一笑,让流云有些心虚,背脊发凉。 虾饺上来,乐文给她夹到碗里:“部长夫人辛苦了,饿了吧?先吃一点再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回家住 想到张君昊嘱咐自己少言多吃,流云道了谢之后就开始埋头苦干。(.) 当着她的面,他们几个人像是有意无意避开什么似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张君昊不时往流云碗里布菜,她就一直吃。 等吃到后来,她没听见他们说话,愕然抬头,看见他们都在看着自己。 每个人都再微笑,尤其是徐东成,笑得嘴都歪了。 “唔……”流云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拿过餐巾擦了擦嘴,面色绯红地看着张君昊。 他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吃不下就别吃了。” 流云忙点点头。 再吃下去她就开始反胃了。 张谷岩打趣道:“今天我们也吃了不少,全靠有流云带动。” 徐东成强忍着笑意:“是是是。君昊啊,下次我们几个熟人聚会记得把流云带上,我就喜欢能吃的人,胃口大开。” 他们越是这样说,流云越是无地自容,暗暗拧了拧张君昊的大腿。 他吃痛,不动声色:“她太瘦了,是我一直催着她多吃点的。” “准备要孩子了?” 张君昊和流云双双一愣:“啊?” 徐东成一本正经:“准备要孩子是得把身体养好点。前几天倒是有个朋友送了点燕窝给我,我明天派人给流云送去,你们俩争取早点生个大胖小子。” 张君昊白了他一眼:“净瞎说。” 徐东成不理他,对流云说:“我可从不瞎说。君昊以前就说想要个孩子,那时候我明年都说徽如和他的孩子一定好看……” “你今晚喝抽风了吧!”乐文突然站起来骂了他一句,“说话总是不经过头脑的。” 张谷岩立刻扶着徐东成站起来:“是啊,我也说他喝多了,今晚得早点散了。” 见场面颇为尴尬,徐东成索性装醉,张牙舞爪:“我是有点头晕。” 张谷岩会意:“那我送你下楼,让司机送你回去。” 他们先走,乐文看了看沉默的君昊和流云,问:“你们呢?走不走?” 张君昊坐着不动:“你先走吧,今天我自己开车来的,晚上喝了酒,让人过来接我们回去。” 乐文显然有些讶异:“今天你自己开车?” “嗯。”张君昊懒懒地应了一声,“今天忙了一天,晚上又跟你们一起吃饭,够累了。乐文,你也是,最近军区都在调配,你早点回去休息,不用管我们。” “那我先走了。” 他走后,就剩下张君昊和流云两个人。 气氛很安静,他们都有些倦怠,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张君昊的电话响起,他接起来:“嗯……这就来了。” 流云知道司机开车来接他们回去了。 果然,张君昊站起来:“走吧。” 流云跟着站起来。 张君昊牵着她的小手走出了厢房,两人乘电梯下楼,一直没有说话。 车子在酒店正门口,看见张君昊和流云立刻打开:“部长请。部长夫人请。” 流云想,到底是部长,走到哪里都受尊重。 在车子里,张君昊解领带解纽扣:“有点饿了。” 流云咋舌,不是刚吃过吗?怎么又喊饿了? 像是猜出她的心思,张君昊咕哝:“酒店的东西总还是家里的好吃。”他推了推她的手,“回去给我准备点宵夜。” “都这么晚了,我才不愿意。” 他软磨硬泡:“就跟昨晚的面包牛奶就行。” 流云瞟了他一眼:“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等你吃了我准备的宵夜再说。” 张君昊打量着她:“想等我吃了宵夜没法拒绝是吧?小丫头片子鬼心思够多的。” 流云哈哈一笑。 看见她笑,张君昊心里倒是有那么点舒坦了。 两人一路小争小闹回家,张书记的车子也刚回来,看见君昊和流云一起,一开始没吭声,在他们喊了“爸”之后,朝他们走过来:“晚上一起出去吃饭了?” 张君昊:“有个应酬,我带流云一起出席。” “和谁呢?” “都是熟人,徐东成,乐文,张谷岩他们。” 张书记坐下来,家佣递给他一杯水,他接过来吹了吹茶浮:“听说张谷岩的太太怀孕了?” “嗯,上次他就说起这事了。” 张书记朝他们看了看。 这一看,教流云一阵不自在。 张书记饮了一口茶,道:“你们俩也可以抓把劲了。” 莫说流云,连张君昊都被惊到了:“爸,我暂时还不急……” “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该让家庭静下来了。”张书记分析得头头是道,“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你才能在工作上更好地努力。更何况我们张家也确实需要新添人口了。” 张君昊忙不迭点头称是:“嗯嗯嗯,爸你说得很对,我会慎重考虑这事的。” “光你考虑没用。”张书记索性问流云,“丫头,我的话听明白没?” 张君昊推了推流云的手,她立刻回过神来:“都听明白了,爸。” 张书记这才满意地笑了。 张君昊忙拉着人往楼上跑。 回到房间,流云给他放洗澡水准备睡衣睡裤睡裤,等张君昊进去洗澡她又开始做准备宵夜:面包牛奶。 等张君昊出来看见宵夜,顿时两眼放光:“你准备好了?” “部长请慢用。” 张君昊坐下来狼吞虎咽。 流云特地到他身后给他捏肩膀:“部长,牛奶烫不烫?” “温度刚好。” 流云嗫嚅道:“部长,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我爸出院了,家里没人照顾,我想回家住。” “回家住?”张君昊把牛奶一饮而尽,“你回家住我怎么跟妈交代?” 流云早就想好了主意:“就说我爸需要人照顾。” 张君昊摇了摇头:“不行,你爸那里可以请人,但是你回去……” “可是我爸还不知道我跟你结婚了。”流云一把抓着他的手臂,“我要是天天住在你家会起疑的。” “那就告诉你爸事实。” “现在还不能告诉他。”流云一把抓着张君昊的手臂,“部长,我爸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如果你跟林雷在一起,你爸就不会受刺激了,恰恰相反,他会不亦说乎。”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隐瞒婚情 流云被张君昊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我跟林雷在一起?” “你不就觉得把跟我结婚的事告诉你爸很丢脸吗?” 流云站起来:“部长,我才十八岁,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如果我爸知道我结婚了他会疯的。” “我知道你十八岁,但你已经成年,能够为自己所做的事承担责任。” “我觉得你不可理喻。” “我是希望你做事考虑周全,不要一意孤行。如果你回家去,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找机会……” “一直瞒着你爸就不可能回来。” 流云咬了咬唇,嗫嚅:“但是我不回家,我爸会怀疑的。” “我会让你老师打电话给你爸,跟他说你获得全额奖学金并且住在学生宿舍里,这样你爸就不会怀疑了,觉得可以吗?”张君昊也不想让她多为难,“至于我们已经结婚的事,以后找机会再告诉你爸。” 事已至此,这似乎是目前最为靠谱的事。 流云无可奈何:“也只有这样了。” “好了。”张君昊把睡衣丢给她,“现在去洗澡准备睡觉。” “睡觉?” “明天一早我先送你去学校,”张君昊瞥了她一眼,“明早不许赖床,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送我去学校?部长……这个不需要了吧?”流云可不想在人群中太过于扎眼。(.无弹窗广告) “需不需要由我说了算。大人做事小丫头别管那么多。”张君昊靠在床垫上,“快去洗,洗完轮到我,累了一天,真想早点睡。” 第二天,无需张君昊叫起床流云就早一步起来洗漱了。 等张君昊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好在等他了。 看着她穿一条棉麻裙子,头发扎成一个马尾,眉目清秀,的确是很讨人喜欢的模样。 不知为何,张君昊心里有那么一丝不痛快:“你平时都穿成这样上学?” 流云“嗯”了一声:“部长觉得不妥?” “没什么。”他砰的一声关上门进了浴室。 流云无奈地耸耸肩,起床气还真不小。 看他们一前一后下楼,张太太问:“你们今天又要一起出去啊?” 张君昊“嗯”了一声:“以后恐怕都得这样。” “嗯?” 他见老爷子不在才说:“流云得去学校上课,我送她去。” 张太太随即会意:“噢……这样啊。” 流云在张君昊身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太太问他们:“回来吃晚饭吗?” “嗯,回来的。” 两人一起坐车前往流云的学校。 在车上,张君昊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你学什么专业的?” “历史。” “成绩好吗?” “一般。” 他没再问话了。 流云也找不到话题。 从张家到学校的这段路程里,人都快闷死了。 到了学校,车子开到校门口,流云问:“部长,车子能在这里停吗?” 知道她的后顾之忧,张君昊吩咐司机:“就停在这里吧。” 司机说:“部长,这里距离校长室和行政部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张君昊看了看流云:“那你就陪我走走吧。” 流云跟他一道走在林荫大道上。 她问:“今天会不会耽搁部长上班?” “我把上午的事都推了,先把你的事给办了。” “让部长操心了。” “谁让你是我的新欢小妻子呢?”张君昊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意无意地勾起一抹笑,眼睛的余光轻轻扫视着流云。 她的脸登时红了,真是好看。 有同学看到流云,喊起来:“苏流云!” 流云看到熟人,立刻弯起笑容:“你们去上课?” 同学几个都打量着张君昊,对流云说:“你这几天去干嘛了?老是请假。今天总算来了。” “家里有些事需要请假。”流云看了看她们手上的书,“快上课了,我跟你们一道走吧。” 她看了看张君昊,他会意,道:“你去吧,我来搞定。” 流云总算暂时逃脱了。 一路上同学都在穷追猛舍问:“苏流云,那个男人是谁?” “你男朋友?看起来不像是学生啊?” “你这几天请假是不是为了他?” 流云一个劲的掩饰:“不是,这几天我家里真有事。” 今天上的是大课,有别的专业的同学做选修课。 流云坐下来,看到边上坐着林雷,她想站起来又觉得不妥。 倒是他,看见她就若无其事问:“你今天来学校了?” 她看见老师走进来,忙去拿书本翻开来:“马上要考试了,想准备一下。” 林雷看了看她:“昨天那个人……不是你哥?” “嗯。” “你男朋友?” “学长,我们换个话题吧?” “流云,你爸把你们大概的情况都告诉我了。”林雷沉思半晌,“当然,你有孝心是好的,但如果仅是为了这个而……而被迫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你会很不开心的。” “谢谢学长的关心。” “如果需要帮助,随时找我。” 流云再次道:“真的谢谢你学长。” 这时电话响起来,流云忙接起来,轻声道:“喂?” 张君昊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已经把事情办好了,你爸那里你尽管放心。” “好的。” 听她声音特别轻,张君昊问:“在上课?”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他径直搁了电话,不给流云留有余地。 不光脾气大,还特别专制! 大课上完后,林雷把流云叫住:“你今晚有空吗?” 想到张君昊答应张太太说回家吃饭,流云想也没想就答:“没空。” 林雷问:“那后天的联谊晚会你参加吗?” “我还没定下来。” “希望你能来。”就这么一句话,林雷再没说其他,搞得流云一脸愣怔。 苏爸的电话是下午接到的,他在那边显得很高兴:“流云啊,听说你获得全额奖学金了,还能免费住在宿舍里?” 流云赔笑:“是啊爸,你知道这件事了?” “你们老师刚打电话给我,我就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对于苏爸,流云总有一丝深深的愧疚,她故作高兴:“爸,这几天我都得住校,你一个人在家好好休息。” “嗯。”苏爸应允道,“如果没什么事,就跟林雷出去吃个饭,别忘了你还欠人家一顿饭。”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老男人的脾气 跟苏爸通完电话后,流云整理了一下东西就准备回去。 早上张君昊说过回家吃饭,她得赶回去才是。 走到校门口,同学们喊她:“苏流云!苏流云!” 流云朝她们微笑。 同学们顺着一个方向意味深长地笑着。 流云朝她们的目光看去,是张君昊的车子。 她立刻脸红了,心里有些惊骇,一时半会不知是进是退。 张君昊从车上下来,他已然换下正装,上面条纹衬衣下面牛仔裤,走过一堆女同学跟前,径直到流云跟前。 “部……部长……”两人距离这么近,流云几乎能闻见他身上特有的气息,“你怎么来了?” 头顶的玉兰花纷纷乱乱随风飘落,在流云身后成了一道风景。 张君昊若无其事地说:“早上跟妈说过我们会回去吃饭,今晚没应酬,就想着顺道来接你一道回去。” 流云抬头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皱了皱眉,瞥过目光:“干什么这样无辜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换了衣服?” “刚才和乐文打了一场球,满身是汗,在局里洗了个澡。” “真的?” 张君昊忍不住用手指了指她脑门:“小丫头!脑袋里古灵精怪又在想什么?” 流云忍不住笑了,有些不亦说乎:“我还以为部长是怕被人说老,特地换了衣服来……” “呸!小爷我永远二十岁!” “部长也有不要脸的时候。” “说的本来就是实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朝车子里走去,流云跟同学们说再见,她们又是意味深长一句:“流云,明天见。” 上了车,流云才发现没有司机。 “又是部长亲自开车?” 张君昊发动引擎:“堂堂财务部部长给你这丫头片子当司机,你还嫌弃不成?” “嗯。有那么点。” “你!” 流云在副驾驶位置上笑开了。 她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悦耳,张君昊的心跟着深深一震,严肃着表情:“还笑?” 流云忙竭力忍住:“咳咳……不笑……绝对不允许笑……” 话还没说完又忍不住了。 张君昊的手挠她的咯吱窝和腰部:“我让你笑!我让你笑!小爷我还没嫌弃你小丫头片子青涩呢你居然嫌弃我老?” “部长饶命……我……再也……也……不敢了……”流云笑得东倒西歪,“部长饶命。” 张君昊“哼”了一声,开着车子离开学校:“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流云显然不吃他这一套:“如果老爷子知道了,又会让我们罚跪的。” “嗯哼,现在知道拿老爷子来压我了?” “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一下部长。” 张君昊白了她一眼:“还不快整理下衣服和裙子?乱糟糟的,等会老爷子和妈看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流云照了照镜子,仔细整理了一番。 看着她,张君昊总是啼笑皆非。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工作上沉稳内敛,但是每次和苏流云在一起总是有闹不玩的小脾气。 是跟着她年轻了心态还是改变了心态? 他自己也不知道。 车子快到家门口,张君昊的电话响起来,他瞥了眼来电号码,突然一个急刹车。 如此措手不及,令流云一个往前翻,她惨叫一声:“部长!” 张君昊抓过电话接起来:“什么事?”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流云静静看着他,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张君昊沉默半晌,对电话里的人说:“等一等,我马上就来。” 放下电话,流云小心翼翼问:“部长,发生什么事了?” 张君昊:“下车?” “嗯?” “从这里回家没多少路,你自己回去,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流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张君昊兀地驰车飞奔而去,巨大的冲击让流云不小心蹭到了路边的地面,整个人都摔倒了。 痛得她几乎要落泪。 流云艰难地站起来,看到有些隐隐流血的印记,她咬了咬牙,一瘸一拐地走回张家。 张书记和张太太早就等着他们一起回来吃饭。 见只有流云一人,张太太问:“君昊呢?他不是说你们一起回来吃饭吗?” 流云放下手袋,小心翼翼挪动着身子:“他临时有事不回来吃饭了,让我们先吃。” 张太太问:“你的脚怎么了?” “不小心摔倒了,蹭破了。” 张太太一脸紧张:“怎么样?要不要紧?打电话给家庭医生吧?” 流云忙道:“妈,不用那么麻烦了,只是一些皮外伤,我消毒后擦点药就没事了。” 张太太仍旧不放心:“真的?” “真的。” “那我让人拿药来。” 张书记一直坐在边上喝茶,看到流云的伤势:“怎么这么不小心?” 流云赔笑:“爸,是我走路不长眼。” “吃完饭早点去歇着,若觉得哪里不适就去医院,个人什么都可以忍着,病痛绝不能忍。” “谢谢爸。” 张书记沉下脸来:“一家人,别净说这些客套话。” 流云吐了吐舌,看来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脾气臭的要命。 张君昊到了晚上十二点才回来,他打开卧房的灯,流云正像只小狗一样趴着睡觉,嘴角流着口水,好不香甜。 身上的被子早就不知滚到哪里去了,睡裤也卷的老高,露出白皙的小腿和脚丫子。 张君昊在她身边坐下来,小心翼翼替她盖好被子。 流云从朦胧中醒来,睁开双眼看到张君昊:“部长,你回来了?” 张君昊轻轻握住她的脚:“你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跌倒了。” 张君昊白了她一眼:“老是这么不小心,都这么大个人了,就是没防护自己的意识。” 流云看他一脸疲惫,问:“部长很累了吧?要不要洗澡准备休息?”她只字未提发生什么重大的事。 于自己来说,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过问张君昊什么。 张君昊去拿睡袍:“困得快抬不起眼皮,不过这时候要是来点夜宵什么的,就更好了。” “半夜三更你在做梦吧?” “真的,我连晚饭都没吃。” “那你想吃什么?” “青菜鸡蛋面。”刚说出口,张君昊又立刻道,“还是算了,你腿脚不方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旧爱重现 他去洗澡的时候,流云在床上想了想,起身下楼去厨房。[] 她第一次进家里的厨房,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到鸡蛋,就是没找到面条。 “奇怪,会在哪里呢?” “你在干什么?” 流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张君昊下面裹着浴巾,上半身裸露着,正歪着脑袋靠在门上,“吓了一跳?” 流云挠了挠头:“想找面条,不知道在哪里。” “你想干嘛?” “部长不是说想吃面条吗?” 说不出是感动还是高兴,张君昊走到橱边,拿出面条给她:“不是说了你腿脚不方便吗?” “没关系的。”流云已经在打鸡蛋,看她动作娴熟的模样,不难猜出在家里一定经常做这些。 张君昊走近她:“丫头,你有伤还给我煮面条,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流云蓦地抬头:“部长想多了吧?一般我们都是有条件交换的,今晚我给你做面条,后天我学校开联谊会,望予以批准。” “联谊会?做什么的?” “吃自助餐,唱歌,跳舞,聊天什么的。” 张君昊自然而然皱了皱眉头:“真够无聊的,还是别去了。” “不行,一个学期才一次。” 张君昊:“行了行了,去就去呗,早点回来。” 流云笑得很灿烂:“谢谢部长。” 她下了面条,放了一些青菜,最后搁上炒好的鸡蛋,递给张君昊:“请部长享用。” 张君昊故意道:“你行不行?不知道味道好不好。” “你尝了就知道了。” 张君昊就势坐在厨房的台子上,看着他吃,流云低头问:“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嗯,看不住这个小丫头片子手艺挺好的。” “那当然,现在很难找到像我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孩子了。” 张君昊暗自一笑,表面故作严肃:“我会给你机会下厨房的。” “如果有好的条件作交换,我会好好考虑一番的。” “去去去!早点上楼睡觉!在这里净碍眼。” 流云也是有点累了,一瘸一拐上了楼。 正好听见张君昊的手机在响,她过去一瞥,上面没有写名字,只有一串数字。 她拿起来,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喂……” “今晚谢谢你。” 流云问:“你是……” 对方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沉默一会,随即搁了电话。 流云一愣。 一直等张君昊上楼来,他摸着肚子很满足状:“谢谢你的面条。” 流云示意了一下:“刚才电话来,我帮你接了一下。[.超多好看小说]” 他微微一愕,随即道:“噢。” 流云说:“是个女人,说今晚谢谢你。” “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流云也“噢”了一声,随即关了床头灯:“部长晚安。” 看着她辗转过身背对着自己,张君昊皱了皱眉,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刚才她接到电话,是唐家的人打来的,说徽如的弟弟徽劼出了车祸,正送往医院,唐家的人请隽昊帮忙联系医院和主治医生。 等安排徽劼进手术室,隽昊正准备回来的时候,徽如赶到了。 她刚下飞机,直奔医院。 神色匆匆,一脸骇然。 两人在手术室前相遇时,都呆在那里。 唐妈妈看见女儿回来,忙扑过去:“徽如,医生说你弟弟再迟一点送进来就迟了……” 徽如收回泪盈于睫的目光,安慰道:“徽劼不会有事的。” 唐妈妈说:“这家是本市最好的医院,主治医生也是请隽昊通融关系找的,希望他能渡过难关。” 唐爸爸过来把夫人拉走。 又留下两个人尴尬错愕地站在原地。 徽如低着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最近好吗?” “一切都好。” 不知道她是否知晓,张君昊曾找了很多地方都在找她的人。 世界很小,总会遇到有缘之人,世界很大,当一个人躲起来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徽如抿了抿嘴,露出她标志性的笑容:“我们家的人又麻烦你了,不好意思。” “徽劼有事,伯父伯父六神无主,我也只是略尽绵力。” 接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还是张君昊先开口:“你留下来陪伯父伯母,我先走了。” 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控制不住情绪。 那是他相恋五年的女人,在众里寻他千百度未果后,他结婚了,可是现在她又回来了。 流云转身一把抱住君昊的身体,舔了舔满是口水的嘴巴,睡得酣熟。 低头看着她的容颜,张君昊不禁心生怜爱,无声无息地在她脸上落下一吻。 流云身上驱之不散的少女气息让他有些不自在,张君昊深吸口气,转身背对着流云睡去。 在张家,两人总是出双入对,这让张书记颇为满意。 用早餐时他难得发话:“君昊,这两天不忙吧?” “还好,没前段时间忙。” “不忙就多花些时间在家庭上,也老大不小了。” 张君昊一时半会没明白过来:“嗯?” 张太太提醒他:“你爸的意思是希望你和流云早点生孩子,昨晚上他还在说,现在政策时常变动,没准会提早退下来,到时候他可以帮忙照顾孙子孙女。” 张君昊“嗯嗯”了几声:“我知道了。” 流云自然知道他这是推托之词,也就没搭腔。 张君昊吃完拭了拭嘴,问流云:“吃完没?送你出门。” 流云忙不迭擦嘴:“好了,我们出门吧。” 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张书记忽然问:“流云在做什么?每天都要出门?” 张太太神色一尬:“哎,年轻人谁知道他们做什么?再说君昊陪着她出门,总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让小俩口多点时间相处吧。” “嗯。”张书记默允,“只要不影响工作,君昊和流云这样,我还是赞成的。” 张太太只是赔笑。 流云的真实年龄,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去学校的路上,张君昊依然和流云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着玩笑揶揄彼此,期间张君昊接了一个电话,流云依稀仿佛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张君昊则是:“嗯,我知道了,待会我忙完了过去一趟……放心,我会来处理的……” 放下电话,他有些沉默,继而对流云说:“今晚上……” “不回家吃饭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老爷子的训斥 张君昊微微愕然看着流云,“嗯”了一声,有意无意添了一句:“晚上有点事。” 流云倒是没多大反应:“噢。” 眼看快到校门口了,张君昊道:“下了课就按时回去,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下车后目送张君昊的车子离去,流云狡黠一笑。 部长,你忙点好,越忙越好。那就不会老是在我眼前出现了。 流云也不打算回张家吃晚饭,而是想回家看看苏爸。 苏爸知道流云今天回家后很高兴:“那好,早点回来,我等你。” 放下电话,流云觉得心里安慰了一些,不管怎样,总是爸爸对自己最好。 张君昊一到财政局就让冉璃进办公室:“唐徽劼的病情不容乐观,联系医院看能不能从国外调专家回来。” “唐徽劼?”冉璃一个愣怔,“那不是唐徽如的弟弟吗?” “嗯。他出了车祸,脑部刚动了手术,现在医院说情况不容乐观。”张君昊皱着眉头,“得尽快安排第二次手术。” 冉璃小心翼翼问:“部长,这样做……合适吗?毕竟唐徽劼与你非亲非故……” “他也叫我一声君昊哥,我不想看着他就这么离开。而且,徽如回来了。” “唐徽如回来了?” “嗯。(.好看的小说)” 冉璃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再说什么,立刻出去联系医院。 跟在张君昊身边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唐徽如在他心中无可取代的位置。 张君昊一边工作一边帮忙处理唐徽劼的事,等到下班了又马不停蹄赶去医院。 唐徽劼已经转入重症监护室,唐爸爸唐妈妈和徽如片刻不离守在外面。两老已经哭成泪人,徽如亦红肿着眼,分外憔悴。 看见君昊来,他们忙站起来:“君昊,你来了?” 张君昊看了看病房里面,神色严峻:“我联系好了专家,明天能到,会尽快安排给徽劼的手术。” 唐妈妈当下就要跪下来,忙被君昊拉住:“伯母,你这是做什么?” “君昊,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为我们家所做的一切……”唐妈妈啜泣道,“要是没有你徽劼恐怕……” “伯母千万不要这样,徽劼也算是我看着他长成小伙子的,他现在这样我帮忙也是应该的。” 唐妈妈看了看女儿,边哭边责怪:“徽如,君昊这么好的人你当初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啊?” 徽如变了脸色:“妈,你为什么要提及这事。” “我怪你啊,君昊这么爱你,你为什么狠得下心走人呢?” 她的话,让君昊和徽如都颇为尴尬难受。 唐爸爸道:“你哪壶不提开哪壶。我扶你过去坐下。” 徽如和君昊对视一眼,两人无声离开。 外面风大,两人随处找了张长椅坐下来。徽如很不好意思地说:“我妈又说那些事,你别见怪。” “我知道。” 抬头看着他,徽如有些呆怔,她问:“现在还健身吗?” 君昊:“太忙,没时间健身。” “听说你结婚了。” 她终于鼓足勇气问了这么问题。 张君昊微愕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本市总共这么点大,而你又是年轻有为的财政部部长,一言一行都有人在议论,我知道也不足为奇。” 张君昊没吭声。 唐徽如轻轻问:“她好吗?” 张君昊依然没吭声。 唐徽如忽然哂笑道:“瞧我都问了什么问题,她一定适合好女子,所以你会选她为妻。” “徽如。”张君昊不愿意她再继续说下去,打断道,“我来是联系院长,顺道看看徽劼,现在事情办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还没等唐徽如反应过来,他先行离开。 不是不愿留,而是怕触景伤情,心难收回。 车子像蜗牛一样慢行在马路上,张君昊闲来无事打电话流云,响了几声流云接起来,他说:“睡了没?” “我今晚和我爸爸一起吃饭?” “你在家?” “嗯。” 张君昊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九点半了,他问:“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 越听越觉得流云的说话有问题,他二话不说道:“我来接你。” 刚挂下电话,流云面色就变了。 苏爸和林雷都在边上看着她,苏爸开口问:“怎么了?是君昊打给你的?” “噢,他说来接我回学校。” 苏爸放下茶杯,很是不高兴:“你还在跟他交往?” 流云没吭声。 林雷在一边看了,也跟着放下茶杯,站起来:“伯父,今晚谢谢你特地让我过来蹭饭,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这么早就要走?” “不影响伯父休息。” 苏爸对林雷印象颇好,似乎有意撮合流云和他,在流云说回来吃饭后他特地打电话让林雷来。 苏爸朝流云使了个眼色:“既然林雷要走,你们一道走吧。打个电话给君昊,说不用他特地来一趟了。” “爸……” “不要磨蹭了,快。”苏爸逼着流云打电话,意有所指:“不要麻烦人家。” 流云之得拨通张君昊的电话,他接起来不等流云说话就道:“我有事赶回家,你自己想办法回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 流云被搞得莫名其妙。 张君昊刚接到张家的电话,张书记在那边一句话命令:“张君昊,立刻回家来,我有事问你。” 老爷子不会对自己直呼其名,张君昊当时就咯噔一声。接着是张太太来接电话:“君昊,你爸爸现在很生气,你最好立刻回来。” 张君昊隐约感觉到不对劲,立刻踩紧油门往家里开去。 一到张家,就看见张书记和张太太坐在偌大的客厅沙发上,张太太朝他使了个眼色,看到张书记黑着脸。 张君昊走过去,轻轻喊道:“爸,我回来了。” “听说你现在对唐家的事很上心?唐徽如的弟弟出了车祸,你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还给人家联系国外的专家?”张书记冷笑一声,“要是不知情,我还以为徽如是你在外面养的人呢。” “爸,我帮徽如是因为……” “我不管是什么原因,难道你忘记她是怎么悄无声息抛弃你的。”张书记蓦地提高音量,“更重要的是你自己,身为财政部长刚结婚几天,万一出现什么花边新闻,你还想坐得稳这个位置?”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离婚 流云回家的时候,张君昊正在听老爷子教训。 他身上的正装来不及换下,老爷子的声音如雷震耳:“你自己看着办,两种选择:要么继续儿女情长,要么就好好地做你的财政部部长。” 流云吐了吐舌头,正想蹑手蹑脚上楼,被老爷子喊道:“站住!干什么去?” 她转过身,赔笑道:“爸,我见你在跟君昊说话,正打算先上楼。” 张君昊若有若无地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老爷子一脸的不耐烦:“我还没问你呢,每天不知道在干什么非得深更半夜才回来。这像是张家儿媳妇该有的行为吗?你再不管管君昊,事情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呢!” 跟着一道儿挨骂,流云只得低下头一言不发。 老爷子似乎是气急,连张太太也一道埋怨了:“你这个婆婆怎么做的?她不懂事,你就一直纵容吗?” 张君昊出声道:“爸,这事不怪妈……” “如果你做得好,流云做得好,我至于怪你妈吗?”老爷子忍不住叹息,“你们不好,都是我们父母教不严啊。” “爸,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你能够处理好吗?”老爷子反问,“大选在即,本市新一届政府人脉正在大换血,如果这时候被人抓到什么把柄,你直接回家好了。[.超多好看小说]” “那依爸的意思……” “我虽然快退下来,但他们至少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是你就不同了,你这么年轻,又掌控市里的财政,多少人的目光在注视着你?” 一直在边上缄默的张太太有些隐忧:“老爷子,会不会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你儿子是怎么处理唐家的事的。”老爷子显然气不打一处来,“我能做的就是让君昊暂时离开。” “离开?” 老爷子示意君昊和流云:“你们小夫妻一起外出视察交流,一来是为了工作,二来是让别人知道君昊婚姻生活稳定。” “啊?”流云一个愣怔,“一起离开?去哪里?得几天?” 老爷子又提高嗓门:“这些都不是你需要关心的!” 他的声音让大家都不敢再说话。 张君昊则冷眼看了流云一眼,示意她闭嘴。 老爷子道:“后天就走,具体什么时候回来等我通知。” 张君昊没得拒绝:“我知道了。” “上楼去。”临走前老爷子不忘再训斥一句,“省得我看到你们心烦。[.超多好看小说]” 张君昊一把攥过流云就走上楼。 “哎……”一回房间流云就喊道,“部长,我还要上课,怎么陪你外出公干?” 张君昊一边扯领带一边脱外套:“老爷子的话你还想反抗不成?” “老爷子不知道我要上课啊。”流云忍不住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父子俩的脾气还真像,外面沉稳内敛,一回到家就大发脾气。” 说完她还不忘吐舌。 “没得选择。”张君昊把衣物扔在床上,“这一次你必须跟我去。” 流云咕哝:“你和唐徽如的事凭什么掺和上我?” 张君昊看了看她,拿过手机走到落地窗边,他拨通号码:“这几天我要外出,徽劼的事想麻烦你。” “君昊,最近局势那么紧张,谁也不想节外生枝。” “朋友也不帮忙?” “是朋友你就不该这时候让我收拾烂摊子?” “那怎么办?徽劼在等待第二次手术。” “我看看有没有人方便出面。” “不要引人注目。” “我知道。” 张君昊挂下电话,听见流云在通电话:“是,学长,我已经到家了,今晚谢谢你……” 张君昊一把抢过她的电话,挂了。 流云去抢:“还给我。” 张君昊不给:“你最好跟你这个学长暧昧关系到此结束。” “你在说什么?”流云辩解,“我和学长什么都没有。” “瞎子都知道他对你有意思,苏流云别怪我没提醒你,女孩子要自重。” 自从回家后流云就一直遭受不公正待遇,在张君昊说出这句话后她彻底爆发了:“我哪里不自重了?” “带着他回去吃饭,还让他送你回来。” “是我爸瞒着我让他去吃饭的,你说好来接我结果没来,他自然顺道送我回来。”流云两只眼睛瞪得很大,“怎么?这样就不自重了?那么部长自己呢?你和唐徽如的事为什么一定要牵扯上我?你要去公干带上她好了,我是不会去的!” 流云从衣柜里拿出行李袋开始收拾东西,胡乱把衣服抓紧袋子里:“正好,她回来了,你跟我离婚好了。” 一只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张君昊冷沉着脸:“离婚?你说得容易!一开始是我逼你结婚的?好像是你故意隐瞒自己年龄的吧?” “那是因为我爸……” “我不管你跟我妈之间谈了什么,总之在结婚这件事上我张君昊从没强迫过你苏流云,我们是各取所需,谁都没有吃亏!所以你也别再觉得自己是被迫结婚的!”张君昊狠狠松开手,“嫁给我,成为张家的媳妇,就要避免发生与人暧昧的事,不然到时丢脸的除了你,张家更是会一起受罪。其中利害关系,你应该懂的。” 流云被他一攥,手腕生疼生疼,她强忍着眼泪,深吸口气:“部长的话提醒我了,我们结婚是各取所需,不该互相埋怨才是。” “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希望你和林雷的事也能够处理好。老爷子说得对,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有任何风吹草动。” “我和学长什么事也没有,请部长放心。” “学校那里,我会帮你请好假,一切都不会有问题,你只要安心跟我外出公干就行。”张君昊睨了她一眼,“有问题吗?” “我既然无法拒绝,又何必问我愿不愿意?” 流云默默地把行李袋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一件放回去。 看着她这样,张君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并不想这样严厉,只是刚听她负气说“离婚”,心里徒升起无名的怒火,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就不可遏止地从口中蹦出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做我女朋友 外出公干前一天,张君昊在家看文件部署计划,流云如常去了学校。 到了傍晚,她电话给他:“晚上联谊会,我晚些回家。” 也不管张君昊同不同意就搁下了电话。 两人因为昨晚的事还呕着气,这会儿流云想着打电话回来估计还是看在老爷子的脸面上。 当时冉璃见张君昊一句话没说,还以为出了大事:“部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噢,没事,我们接着把手头的事办了。” 下意识看了看表,心中已经有数。 联谊会办得有声有色,大家跳舞和鸡尾酒吃自助餐,气氛很是轻松雀跃。 林雷有意无意在人群中寻找流云的身影,她一个人呆坐在角落里已经很久。今晚的她真漂亮,穿着香槟色连衣裙,头发挽成一个髻,永远简单如一的苏流云,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吸引所有人眼光。 他走过去:“你怎么了?今晚似乎不大高兴?” 流云抬起头来:“学长。” 林雷坐下来:“昨晚是不是送你回去太晚了?” 他意识到昨晚猛地挂电话不像是流云所为。 流云不好意思道:“昨晚不好意思。” “不用这么客气。” “哦哦哦……”边上的人忽然起哄,“快看呐,林雷和苏流云!哦哦哦……” 流云的脸顿时红了。 林雷站起来,笑道:“瞎起哄什么?” “你和流云都是跳舞高手,给我们开开眼界吧?” “哦哦哦……来一个来一个……” 起哄声愈来愈多,所有人都看着角落里的他们。 “林雷你想追到苏流云也不能躲在角落里是不是,我们大家给你们俩创造机会行不行?” “当着我们的面,你们跳个舞表个态是吧,没准这事就真成了呢?” 林雷笑骂道:“玩笑归玩笑啊,跟我怎么着都行,不要说到流云身上。” “呦,这么快就护着苏流云了?” 人群中有人怂恿:“苏流云,林雷可是不折不扣的好公子,你可得好好把握咯。” 连老师都说了:“我看林雷和苏流云挺登对的,你们两个一起跳个舞吧,也算是给今晚的联谊会画下圆满的结局。” 流云没吭声。 林雷把手递出去,问:“可以吗?” 流云犹豫了一下,张君昊都能跟旧情人暧昧不清,自己跟同学跳个舞总不碍事吧? 她把手递给林雷,两人随着音乐翩然起舞。 林雷的心跳得骤快。 眼前的流云隐隐约约散发着少女独有的气息,她的舞步可真好,比他在任何场合见过的女子跳得都要好。 张君昊不动声色进来的时候,远远的,他看见林雷和苏流云相拥而舞,他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 她的舞姿吸引了他的目光,从来不知这个小丫头跳舞跳得这么好,今晚的裙子还是他上次给她添置的,很合身,和林雷在一起,的确很引人注目。 一曲舞毕,众人都拍起手来。 林雷忽然问:“流云,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他看着流云:“我是认真的,当着老师的面,当着同学的面,我很诚恳的问你这个问题。” 流云只觉得十分局促:“学长,这……” 大家都说:“苏流云,答应林雷吧。” “林雷是个好男孩。” “你们真的很合适。” “答应吧。” 有那么一种冲动,流云很想答应林雷。 因为他的一切,都是令自己喜欢的。 这时一个人从人群中走过来,不分由说牵过流云的手:“很晚了,回家吧。” 众人咋舌,愣愣地看着张君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 林雷走过去:“我想跟你谈谈,关于流云和她父亲……”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张君昊面无表情,“流云很好,他爸爸也很好,无需你一个外人来操心。” “我对流云是认真的,请你理解。” 张君昊睨了眼林雷:“年轻人,在你一无所成之前不要谈认真这两个字。” “我可以替流云还钱,她欠你们多少钱,我还得出。” 他们的谈话让在场的人再一次跌破眼镜。 张君昊冷笑一声:“还钱?”他拉着流云就要走。 “你不该那样对流云,”林雷在他身后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有权有势的人,身边有很多女人,可流云不是她们。” 张君昊猛地回过身:“闭上你的嘴!不是每一个有权有势的人都像你说的那样龌龊!你也不要觉得你会对流云好一辈子!更何况你没资格。” 看着他强行带走流云,所有人都问林雷:“他是谁?流云怎么跟他走了?跟流云什么关系哦?” 坐上车后,流云一声不吭。 张君昊亦是一脸愠怒:“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嚣张了。” “你不应该出现的。”流云道,“你为什么要出现?” 张君昊转过脸看她:“我不出现会发生什么事?你就答应那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孩?” 见流云一直低着头,张君昊咒骂一句:“看来以后绝对不能让你参加这么什么联谊会。” “你欺人太甚!” “是你不知收敛!” 张君昊的车子飙得飞快:“好了,不说你们男孩女孩的青涩恋爱了,我饿了,去吃宵夜如何?” “我吃不下。” “看我吃。”张君昊乐得自在,“正好身上肉多了,少吃点可以减肥。” 流云怒了:“我哪里肥了?” 张君昊一边开车一边戳她:“这里,这里……那里……都是肉。小肥婆啊!” 流云打他的手:“我也要吃,吃很多,让你嫌弃我。” “你放心,你再肥,我再是嫌弃你也不会跟你离婚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部长啊,在我们这种位置一旦离婚有过前科,很难在官场上往上爬的。” 他说得很现实,流云顿时缄默。 两人去吃过桥米线,恰好遇到乐文一个人也在。 张君昊和他打了个照面,他示意:“挺有爱的,半夜三更带着小妻子来吃宵夜。” “你很羡慕?” 乐文冲流云微笑,她亦回以笑容,他说:“怪不得你会娶她,笑容很像徽如。”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旧爱新欢相遇 偏不凑巧,乐文这句话被流云听见了。(.) 她的心,顿时满不是滋味。 她笑起来像唐徽如?那不是说她身上有唐徽如的影子?张君昊把她当什么? 乐文和他们坐在一起吃过桥米线,他有意无意跟流云说起张君昊:“他有没有跟你说很喜欢这里的米线?” 流云无谓地笑了笑:“没有。” “君昊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善于表达。”乐文看了看他们俩,“多花点时间去了解他。” 苏流云不知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谁愿意去了解他?” 此话一出,乐文和张君昊皆是一愣。 张君昊把筷子搁下:“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脾气。” “我也没功夫跟你闹脾气。”流云轻描淡写一句,“你算老几?” 乐文缓缓抬头,惊诧地看着流云,别看她长着一副青春无知的面孔,可实际上这个新欢小妻子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驳斥张君昊脸面,他再难忍耐,一把夺过她的筷子:“我算老几?你说我算老几?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男孩子居然敢跟我抬杠?苏流云你吃饱了撑得吧?” “刚才是谁突然闯进来的?到底是谁吃饱了撑着?” 张君昊猛地重重拍案,周围的人都震惊地回过头看着他。 “你可以对我发脾气可以对我凶,因为是我咎由自取跟你结婚,你完全用不着道歉。张君昊你听着,我苏流云是苏流云,不是那个唐徽如。” 电话响起来,流云看了看来电号码,想去接,被张君昊一把按住:“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 “你自己跟别人纠缠不清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对!我喜欢林雷!怎么了?凭什么你可以对旧爱念念不忘,而我就不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流云硬生生地挣脱他的手,站起来接电话:“喂,爸?” 听着听着,她脸色顿时变了:“爸,你不要急,我现在就回来,你等着!” 张君昊攥住她的胳膊,双眼怒斥:“你说什么?喜欢林雷?苏流云,记没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流云忽然使劲力气推开他:“张君昊你给我你记住,我跟你结婚事先的确是有条件的。但是已经达成双方意愿,互不相欠。在婚姻里,你不忠,就不能怪我不义!” 她一溜烟跑了。 乐文催着他:“快追啊!” 张君昊站着不动。 “难不成你想明天一个人外出公干啊?快去啊!先把人追上了再说!” 张君昊皱了皱眉,一把追了出去。(.好看的小说) 流云按了按电梯,见速度太慢,转而跑楼梯。 她刚跑下楼的时候,张君昊正好追上:“你去哪?” 她脸上分明有泪痕:“我爸爸摔倒了。” 他神色一肃:“跟我来。” 开着他的那辆车子,冲流云大喊:“愣着作什么?快上车!” 流云惊慌失措上了车,一路上眼泪止不住落下来。 心中对她诸多责怪,但是看着她流眼泪,到底于心不忍。 张君昊暗暗加快速度朝流云的家开去。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流云几乎是飞奔着跑回家。 “爸!爸!” 一进门,看到苏爸一个人倒在沙发边,手上攥着电话机。 流云尖叫:“爸!爸!” 张君昊二话不说先抱起苏爸:“快!把你把送去医院!” 在车上,流云一边帮苏爸止血一边哭泣。 这一切让张君昊感到心烦意乱,他拨通电话,说道:“有人摔倒,流血不止,派个好医生主治。” 挂断电话,乐文来电,张君昊接起来,他在那边问:“怎么样?追上没?” “她爸爸出事了,正送往医院。” 乐文“啊”了一声。 到了医院,张君昊主动背起苏爸往急诊跑去。 医生护士早就守候在那里,齐心协力把苏爸移到病床上,用白色窗帘拉上:“家属止步。” 流云用手捂着嘴,眼泪依然不断落下:“怎么会摔倒的?怎么会这样?都是我不好,我应该陪在他身边照顾的。” 她只有这唯一的亲人,她的爸爸她的一切。 “这是意外。你爸爸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你也第一时间赶到家,现在只能看医生的了。” 流云惶然地看着张君昊:“他会不会有事?” 说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张君昊把她拥在怀里,很紧很紧:“不会有事的,你不要乱想。” 他抱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流云再也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等医生诊视以后再说,你冷静点……” “不哭了好吗?” 张君昊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眼泪,一下子素手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抱着她,安慰着她。 “那……”并肩走着的两个人看到这一幕都停下脚步来,“那不是君昊吗?” 说话的是唐妈妈,边上的人是唐徽如。 隔着数十步远,唐徽如看到张君昊抱着一个女人在怀里,神色关怀,举止温柔。 那一瞬间,心开始抽搐。 她暗暗咬了咬唇,想掉头走调。 谁知唐妈妈抢先走过去:“君昊……” 张君昊看到唐妈妈和徽如,忙松开流云,一脸尬色:“哦,伯母……你们怎么在这里?”又朝徽如看了一眼。 徽如强笑道:“我和妈过来帮徽劼拿点药。” 流云擦干眼泪,转过身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年长的是边上的妈妈,边上的女人她看了就有些疑惑,那种感觉,像是一个疙瘩? 唐妈妈见流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中有些不悦,问:“君昊,这个人是谁?” 徽如喊了一声:“妈,瞧你这话问的。”她努力微笑,“她一定是君昊的新婚太太。” 唐妈妈立刻跌破眼镜:“君昊?你结婚了?” 张君昊揽过流云的肩膀,眼镜却是看着徽如的:“是啊,伯母,这是我太太,苏流云。” “这……”唐妈妈变了脸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候医生拉开布帘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流云忙过去:“我是他女儿。” “暂时止住血,需不需要开刀得留院观察几天再说……”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徽如说:“原来她就是你的新婚太太。”、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不要冲动 “是,她就是我的太太。”张君昊亦看着流云的身影,忽然觉得她照顾人的时候很温柔,“她很普通,远没有你光芒万丈。” 还记得,当初他带着唐徽如出席各色场合的时候,所有人看到徽如都会骇然张口。 那样磅礴的美,令人心动。 “君昊,你怪我当初不辞而别吗?” “徽如,都过去了。”张君昊显然不愿再提,“我想我也该放下了。” “君昊。”流云喊他,“过来帮我忙。” 张君昊走了过去,主动推着苏爸的轮椅。和护士一道走向电梯。 苏爸现在稍稍缓和过来,头脑也清楚了,见君昊在,有些不悦,忍了忍没说出口。 狭小的电梯里,张君昊见流云脸上有泪痕,伸手替他拭去:“我已经让人请最好的医生进行主治,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 病房也是特地安排的上等病房,里面设施一应俱全,还有专门的护士。 苏爸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流云,这么好的地方还是别住了,转入普通病房吧。” “爸,在这里能得到最好的饿照顾。” 苏爸的意思很坚定:“我们不需要这些,转入普通病房就行。” 流云看了看张君昊。 张君昊说:“伯父,你摔倒了流云很担心,她希望你受到最好的治疗和照顾。这间病房是我安排的,你放心住着。” “张部长,”苏爸强调说,“很感谢你所做的一切,但是我们父女实在承受不起这样的恩惠。” “为什么不呢?我和流云都已经是……” 流云一把拉住张君昊的手臂,对苏爸说:“爸,我和君昊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就安心住吧?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白白接受人家恩惠的人。” 话已至此,苏爸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默允。 走出病房,张君昊问:“你还是没勇气告诉你爸爸,你已经结婚的真相。” “我怕他会受不了打击。” 张君昊沉默。 两人在过道上站了好一会儿,他说:“你爸爸这样,想必你也有心思跟我一起外出公干……” “如果我不跟你去,老爷子会不会怪罪,会不会有影响?” “我会处理的。” 流云低着头想了一会:“我还是决定跟你去。” 今晚他所做的一切,流云都看在眼里,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至少没有亏待她们父母俩。 凭这一点,流云知道应该还他这个人情。 “可是你爸……” “前提是你得保证我爸爸会很好。[]”流云抬着头,理直气壮地看着他,“他的一切都会很好,不会有任何异常。” 张君昊说:“我知道你们父女关系很好,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可以不去……真的,不急着要还人情。虽然……” 虽然这样一来就起不到原本外出公干的效果。 “今晚多亏了你,我也应该知恩图报,不希望你因此而在事业上受到什么影响。” “好吧,我会替你爸爸安排好一切,等我们回来估摸他的身体就会好很多了。”张君昊朝病房里示意一下,“你自己跟他说这段时间要外出交流,这是难得的机会,必须得好好把握。” 流云转身走进病房去找苏爸,张君昊从外面看着她,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事已至此,自己也该安定下来了。 跟自己结婚的事苏流云,自己就该尝试和她在一起相处。 唐徽如是唐徽如,自己和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流云在车上哈欠连连,张君昊说:“你睡一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嗯。”她歪着脑袋沉睡过去。 等到了张家的地下车库,张君昊叫醒她,流云惺忪着眼睛:“到家了?” 张君昊忍不住笑骂道:“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就这样小睡一会都能流这么多口水?” 流云下意识伸手一摸,果然下巴一片口水,她自己都嫌恶地皱了皱眉,往张君昊身上擦:“咦……脏死了……” “喂!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张君昊拼命躲,把她两只手往座椅上一按,“小丫头,睡了一小会睡傻了吧?” 被他按得死死的,流云根本动弹不得:“你才傻呢!居然敢当着老婆的面跟旧情人打情骂俏。” “你认识徽如?” 流云挣脱他的钳制:“看你那表情,脸上就写着一句话。” “什么话?” “此人被甩。” “你!” 流云早就打开车门一溜烟跑了。 张君昊气急,紧随着追去:“臭丫头!给我站住!” 流云噔噔噔地跑上楼,撞到张书记一脸阴鸷地瞪着她,一个趔趄,几乎掉下楼梯,幸亏装在张君昊的胸膛上。 两人都静下来:“爸。” 老爷子没理会他们,只是问:“现在几点了?” 两人没吭声。 “聋了还是哑了?没听见我问话呢?” 张君昊暗暗撞了下流云,她回答:“快三点了。” “敢情你还认识钟点呢?”老爷子冷冷一笑,“我还以为一夜之间儿子和儿媳妇都失踪了呢!” 张君昊道:“爸,你不要怪流云,今晚上岳父在家里摔倒了,我们去了医院。” 张书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直勾勾地瞪着流云:“他说得是真的?” 流云点点头:“我爸爸真的摔了一跤,几乎昏迷不醒。” “苏公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 张君昊替流云回答:“我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和设备,希望岳父能够尽快好起来。” “那你外出公干的事……” 流云说:“君昊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可以放心和他一起外出。请爸放心。” 张书记见他们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相当默契,便点了点头,沉吟:“行了行了,都去睡一会,早上十点钟的飞机,一眨眼的功夫。” 两人道了晚安,忙溜进了房间。 还没等流云反应过来,张君昊一把扛起她的身体往床上一扔,气势汹汹压上来:“丫头片子!看在你越来越不懂规矩的份上,我真该好好修理修理你。” 流云见他一边脱衬衫一边往后缩:“你……你你你……你千万不要冲动……”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打屁股 苏流云退到床头,已无退路,她吞了吞唾沫:“部……部长大人,有什么事你慢慢说,千万不要急……” “部长,我才十八岁。我真的才十八岁啊。” “部长,不可以的……” 张君昊的手掌落下来,搭在她脑门上,不痛不痒:“你以为我想吃了你?小丫头,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有哪点吸引人的?” “那你想干嘛?” 张君昊猛地把她扳过身体,一巴掌打在流云的屁股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敬重我?” “啊!”流云惨叫一声,面色赤红,“放开我!” 又是一掌落下去:“道歉!” “我没错!” 接着一掌:“不道歉我让你明天坐不来飞机!只能站着!” 流云一口咬住他的大腿。 张君昊惨叫一声,连忙松开她。 流云一屁股滚到地上,恨恨地看着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君昊捂着被咬处,有苦说不出的表情。 “部……部长?” “快帮我把裤子脱了。” 见他说得如此艰难,流云上前帮他解开裤子,脱下来看到他只穿着一条内裤,健硕的两条腿映入眼帘,只看了一眼,流云忙慌乱低下头。 “你看!”张君昊攥着她的手,“都有血印子了。” 这下连流云都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一口咬下去会这么重?” “你属狗的吧!” 流云点了点头:“是啊,部长你怎么知道的?” 张君昊简直是气疯了,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拿医药箱?” 流云跑出去,又折返回来:“部长,医药箱在哪里?” “楼下偏厅!” 流云一溜烟跑了下去,不一会儿提着药箱呼哧呼哧上楼来。 张君昊艰难地站起来,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又是一顿骂:“快跟我到洗手间?” 流云忙去搀扶他:“部长要干嘛?” “你先伺候我洗澡,洗完了再上药。” “洗澡?” 张君昊拍了拍后脑勺:“是你犯了错,当然由你伺候我洗澡。” 并不宽敞的浴室里,流云一边放洗澡水一边整理洗澡需要的东西:浴巾,沐浴露,换洗内裤…… 张君昊只穿着一条内裤站在那里看着她。 热水的蒸汽袅袅升起,映得流云的脸蛋红彤彤,分外动人。她身上的连衣裙还没来得及换下,蹲上蹲下不经意间展示着她曼妙的少女身姿。 终于,浴缸里的热水放满了,流云抬起头:“部长,可以洗澡了。(.)” 看见张君昊正盯着自己看,她的脸更红了,有些尴尬,有些胆怯,正准备走,张君昊伸手拦住她:“你留下来给我洗澡。” “这……不大好吧?”流云有些害怕地看着他,“部长,男女有别……” 张君昊却说:“什么男女有别?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妻子给丈夫洗澡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我……” “再说了,今晚是你把我弄伤的。如果老爷子知道了,还指不定……” “你不能拿老爷子威胁我。” 张君昊坏坏一笑:“是你先用老爷子来压我的,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流云缄口,半晌只得说:“好吧,我给你洗澡。”立刻又说,“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 “你……你能不能不脱内裤洗澡?” 张君昊下意识看了看自己下身,不经意间笑了:“行了行了,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流云搀着他小心翼翼走进浴缸里,张君昊一个不稳,流云跟他一起跌入浴缸里,上半身全湿了一片。 “部长!”流云顾不得自己先关心张君昊,“你要不要紧?” 她微微凸起的胸前紧紧贴着张君昊光洁健硕的胸膛,他只觉得浑身一阵火热,头脑一片混乱。 流云与他的距离近在咫尺,摇着他的肩膀:“部长?” 张君昊忙回过神来,努力装作平静:“水温有点热?加点冷水吧。” 流云用手试了试:“有吗?我觉得刚好啊。” “我觉得太热了。”张君昊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加点冷水,你可以给我搓背了。” 流云心中有愧,因此对他的吩咐一一是从。 她的手软软的,柔柔地在张君昊的身上捏着,轻抚着,张君昊一次接着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异样,他很想让她出去,但又不想轻易便宜了流云。 流云自然没感觉到张君昊这个男人的生理反应,一边洗澡一边说:“部长,其实我真的不想咬伤你的,纯属意外。” “道歉没用,你不用再说废话了。” 流云不禁加重了搓背的道:“谁让你打我屁股来着?哪有人这样的?” “我打你其他地方人家还以为我家暴呢!想来想去打屁股最安全!” 流云白了白眼,用嘴嘀咕了一句。 张君昊问:“你说什么?” 流云忙道:“没什么。部长,洗得差不多了,可以擦干了吧?” “嗯。”张君昊噔地一下站起来,流云也站起来,刚一抬头就看见张君昊湿透的内裤紧紧包裹着。 张君昊低睨了她一眼:“看什么看?还不赶快给我擦干?我还要上药呢。” 流云默默地拿过浴巾替他擦干身体。 张君昊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干嘛?脸这么红?” “浴室……有点热。” 他把胳膊靠在她肩膀上,一阵香气袭入流云的鼻尖,心跳顿时加快。 张君昊说:“扶我出去上药。” 流云又乖乖扶他到床上,拿来消毒水和药膏给他擦上。 “部长,擦好了。” 张君昊盖着被子,故意不看她:“嗯……那你去洗澡吧,赶紧睡一觉,明早起来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 流云“嗯”了一声,转身走进浴室。 听着里面的流水声,张君昊心里吁了口气:幸亏没给这个小丫头片子看出端倪! 流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见张君昊靠在床头已然熟睡,那条受伤的腿露在被子外面,她走过去,轻手轻脚地帮他盖好被子,关了床头灯,自己才躺在床上。 钻进被窝里,她刚关灭了灯,一只手就从身后覆上来,紧紧地抱住她的腰:“小丫头,我有话跟你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强势的初吻 流云身上只穿了一条丝绸睡裙,张君昊的手隔着薄薄的一层布紧贴着她的肚子,她浑身顿时一个战栗,小心翼翼回过头来,脸颊不经意地触过他的唇,那一瞬间,她又脸红了:“部长,你想对我说什么话?” 每次看到她脸红的表情,张君昊的怜爱之心都会油然心生,他的手在她的小腹上摩挲着,挠地流云痒痒的,脚一蹭:“部长,如果没什么事先睡了吧” 他不让她转过身去:“丫头,我要说的话还没说呢。” “赶紧说,天快亮了。” 张君昊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流云,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一件事。” 流云实在是困乏了:“什么事?快点说。我真的很困。” “虽然结婚并非我们的本意,但是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再胡乱对待。我是一个有责任的人,而你也已经成年,我们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任。” 流云朦胧着双眼:“部长,你指的负责任是什么意思?” “我会尝试着接纳你,你也要把我当成你的丈夫看待,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流云的脑袋一片混乱,张君昊的意思是要跟自己好好过日子吗? “你还在读书,我不会逼你这么早怀孕生子,你不愿意公布已婚的消息我也可以依着你,但是你要记住自己是个有家庭的人,不能再随随便便了知道吗?” 流云反问:“那你呢?你自己不是还有一个唐徽如吗?” “我和徽如的事已经过去了,不会有什么影响。” 流云显然不信:“真的?” “我还会骗你不成?” “听说男人都爱撒谎。” “我可不爱那一套。” “部长。”流云又蹭了蹭他的腿,两只脚碰在一起有些奇怪的感觉,“能问你个问题不?” 张君昊微微有些不自然,这个小丫头今晚已经几次让他感觉异样了,他不耐烦道:“什么问题?明天问吧。我要睡了。” 流云见他松开自己转过身去睡,一只手在后背挠着:“就问一个问题,好不好?” “真烦,快问吧。” 流云冷不丁问:“当初你是甩唐徽如的还是被甩的?” 见他不动,流云故意用激将法:“看部长纠结的模样,不会是被甩的吧?堂堂的财政部部长……啧啧……” “唔……”她的嘴措手不及被张君昊吻住,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两瓣唇被他死死喊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张君昊猛地离开她的嘴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傻瓜。” “你……”流云忘了该怎么说,“你吻了我……” 张君昊一脸不在意:“怎么?你嘴巴也不听话,我只有堵住你的嘴咯。” “这……这……”流云有些语无伦次,“我……” 张君昊犹疑地看着她:“你……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流云一把把他推到了边上,自己裹着被子背对着他。 见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张君昊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想安慰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不觉竟然说了这么一句:“就算是初吻也没事,这种事迟早要发生的。” 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可是已经再难收回。 “关键我才十八岁啊!”流云忽然从床上跳起来,两只眼睛圆咕隆咚地瞪着他,“你一个老男人怎么可以夺走我的初吻呢?” 张君昊一把把她压在身下,狠狠要挟道:“居然敢嫌弃我是老男人?” “你本来就是!” 他又一口含住她的唇一阵热吻,不让她有丝毫的反抗余地,完了赖皮一笑:“就算我是老男人,你也是我的妻子,除了我之外你不能被任何人亲,懂了没?” 流云刚想说话,他又警道:“如果你再说一句让我不痛快的话,我就一直含着你的嘴巴到天亮。”他似笑非笑,还冲流云眨眼睛,“小丫头,要相信老男人热吻的技术。” 流云心觉委屈,噙着眼泪盖上被子。 “你哭,我也会吻的。” 流云猛地掀开被子:“神经病!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乖乖睡觉,不许哭不许说话。我一直看着你,别忘逃脱我的法眼。” 流云紧闭着双眼,不想再看见他那张脸。 等到传来流云均匀的呼吸声,张君昊反而毫无睡意,他替她盖好被子,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 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去机场了。 回头看着流云睡着的模样,他不禁微微一笑,她是单纯的,自由的,在她身上总能找到在别处没有的感觉。 是自己老了还是她太动人了? 张书记和张太太下楼的时候,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他们并没在意,坐下来等待用早餐。 张太太见久久没动静,问:“怎么了?早餐还没准备好吗?” “就快好了。”厨房里传来声音。 张太太一愣,连张书记都放下报纸:“是……君昊?” 张君昊端着一大碗面出来:“来了来了!” 家佣进去帮忙端面。 张书记和张太太一脸愣怔地看着系着围裙的儿子:“你这是做什么?” 张君昊解开围裙:“给你们做早餐啊。” “你没睡觉吗?” “睡不着,就起来了。” 张书记问:“心里有事?” “没,爸,你就对你儿子这么没信心啊。”君昊把面推到他面前,“尝尝我的手艺。” 张书记尝了一口。 君昊问:“味道如何?” “还可以。” 他笑了。 张太太问:“流云呢?” “噢,我让她再睡一会儿,现在去叫她起来。” 看着他上楼,张太太感慨:“看不出来君昊还挺疼老婆的,就是不知道流云这孩子宠不宠得起。” 张书记似乎没听见:“这小子做的面条味道不错,你尝尝。” 流云穿着张君昊准备好的衣服,和他一起下楼:“爸,妈,早上好。” 张书记“嗯”了一声。 四个人坐下来吃面条,气氛很安静。 张书记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昨天你哥打电话说过几天要回来了。估摸你们公干回来也差不多到了。” 张太太很高兴:“君尚他们要回来了?” 张君昊皱了皱眉:“噢,知道了。” 流云狐疑地看着他:“你还有哥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装哭 张君昊轻描淡写“嗯”了一句,不再多说。 见他如此冷淡,流云不禁有些纳罕。 张太太在边上有些尴尬,解释说:“流云啊,你和隽昊的婚事进行地很匆忙,当时他哥哥也没来得及回来参见婚礼,所以你可能不知道。” 流云“噢”了一声,看了看张君昊的神态,微笑:“大哥应该结婚了把?有孩子了吗?” 她这个问题问出后,大家都缄默了。 流云有些无措:“我……是不是问错话了?” 张君昊没表情地说:“我和大哥是双胞胎,他还没结婚,不过有个谈了几年的女朋友。” 双胞胎?流云更加匪夷所思,没想到张君昊还有个双胞胎哥哥。 看来这个张家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 张君昊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他让流云上楼,“去拿行李。” 流云正好找机会离开,上楼的时候,她听见张太太在问张书记:“老爷子,君尚这次回来是不是筹备婚礼?” “这个他倒没说起。” 流云走进房间,拿起张君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下了楼:“君昊,可以了。” 张君昊说:“爸,妈,我和流云去机场了。” 张太太不断叮嘱:“在外面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妈。” 张书记只说了一句话:“凡事谨慎小心。[]” 张君昊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提过流云手上的行李,拉着她走了出去。 手被他牵着,又看着他提行李,流云忽然觉得站在张君昊身边特别有安全感和踏实感。 上了车,司机是乐文,他愉快地朝流云打招呼。 几次见面之后流云对他也消除了之前的陌生感,有些熟络地聊天:“今天怎么是你开车送我们去。” 乐文很是幽默:“送财政部部长和新婚小妻子去机场,这种好事求之不得。” 张君昊骂他:“怎么说话的呢?还故意加个小妻子!” 流云朝他吐了吐:“你本来就比我大很多。” “你!” “哈哈哈……”乐文笑得很欢快,“你看,小妻子都嫌弃你老了。” 张君昊白了流云一眼:“昨晚屁股打得不够厉害是不是?亲得不够猛是不是?” 流云顿时缄口。 乐文看出端倪:“喂喂喂!小俩口别当着我的面净打情骂俏啊!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张君昊瞪了他一眼:“是你先挑起事端的。” “部长,”乐文学着流云的口吻喊他,“不要这么凶嘛,会吓坏人家的。” 张君昊忍不住笑了:“堂堂军区团长这幅德行如果传了出去,不知道外人会怎么看呢。(.)” 乐文立马恢复一本正经:“对了,我们先说正事,你叫我联系的那些人,我都打过招呼了。”顺手拿过副驾驶座位上的资料袋给张君昊,“你看一看,名单都在这里。” “这些都是军区高官?” 乐文“嗯”了一声:“其中一些是下一届即将上任的军官,你看一看,如果有时间先跟他们打个照面。” 张君昊解开资料袋扫了一眼,随即放回去:“嗯,我心中有数了。” “君昊,我其实不明白你一个政府管财政的,为什么要认识军区的人?万一传到上头……” “我家老爷子快退下来了,你也知道多少人眼巴巴看着财政部部长这个位置,如果我不事先做些准备,到时候会有麻烦的。” “你凡事小心,现在局势很严峻。” “我知道。” 他们的话,流云都有听见,只是她一句没插嘴。 乐文朝后视镜看了看流云,问张君昊:“这次带着小妻子去,不碍事吗?” “老爷子的意思,让我扫除一些流言蜚语。” 乐文似乎有些明白了:“徽如?” “嗯。” 他诙谐一笑:“其实吧,如果小妻子怀孕了的话,你们俩双双出现,谁还敢胡说?” 流云忍不住了,咕哝:“我才不生孩子。” 张君昊睨了他一眼:“你若不乖,我肯定让你生,还不止一个。这可由不得你。” 流云还来不及反驳,乐文已经哈哈大笑:“哟,新欢小妻子,部长这个老男人可不是随便可以得罪的噢。你要保重。” 流云几乎从鼻子里哼出这么一句:“老男人!” 电话响起来,她看了看来电号码,有些犹疑,但还是接起来:“学长。” 林雷在那边问:“你爸爸又住院了?” “嗯,他昨晚摔倒了。” “你人呢?不在学校,我还以为你在医院了,可是医院也不见你人影。” “学长,我有事要外出几天。” “那你爸爸呢?” “这几天有专人护士照顾,其余等我回来再说。”看见张君昊冷厉的神色,流云忙道,“学长,我正在忙,先不跟你说了。” 挂下电话,车内一阵寂静。 乐文的车到机场门口:“要不要我送你们进去?” 张君昊道:“不用了,跟我一道去的人应该都在了。” 乐文冲流云招了招手:“小妻子,再见。” 张君昊打了一下他的头:“小妻子是你随便喊的吗?得喊大嫂!” “至于这么小气嘛?” 车门被重重地关上。 张君昊和流云已然下车,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小妻子,挽着我的手。” 流云把头一昂:“老男人!” 她这不依不挠,倔强的性子每次都能激起张君昊心底那股子强烈的征服欲望。 他一把转过她的脸对着她的嘴一记亲吻,这刚好让出来迎接的属下逮个正着:“部……部长……” 张君昊若无其事地把行李递给他,自己一手搂住流云的肩膀,低低威胁:“你如果惹我不高兴了,就时刻小心你的嘴和屁股。” 每次只要他一吻自己的嘴,流云就会老半天反应不过来,说不上来是委屈还是酸涩亦或是惊骇,眼泪扑簌扑簌落下来。 这让迎上来的几个属下都十分愣怔。 张君昊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渍,一脸的温柔:“万一让老爷子和妈看见了,又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流云流泪的样子特别让人心疼:“本来就是你欺负我。” “好吧,是我错了。”张君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们先登机好不好?” 像是哄着亲密的爱人,让随行的属下面面相觑。 从来不知,部长是如此心疼自己的娇妻。 登机的时候,张君昊低低地咬牙切齿:“小丫头,你倒是学会哭眼泪装可怜了?” 流云很是无辜:“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误以为有了 张君昊一行人坐在头等机场上,流云和他并排坐的,隔着走道边上坐着的是冉璃。 流云依偎在张君昊怀里,很是甜蜜的模样。 而他似乎也很乐意见到她这般,偶尔抚摸她柔顺的头发,两人时而说笑聊天。 流云用余光感觉到冉璃朝他们瞥了几眼,其余几个下属不时朝她和张君昊左顾右盼,似在怀疑什么。 她靠在边上的男人:“君昊。” “嗯?” “没事,我就随便叫叫你。” 没过一会,张君昊轻轻说:“昨晚的话你还记得吗?” “嗯?”流云很是茫然,随即配合道,“什么?昨晚太累了,我不记得了。” 她没意识到“太累了”这三个字会令人遐想很多。 张君昊先是一愣,意识到周围的人都在觑着自己,暗暗搂紧流云的双肩:“你说有了经验以后,你会小心点的。” 流云以为他在说打屁股和强吻的事,脸倏地红了:“我……我哪敢忘。” 对于她的回答和表现,张君昊显然很满意。这小丫头的回答正让别人误以为他们在说夫妻之间的事。 他“嗯”了一声:“是该长点记性,不能老这么任着性子来,万一伤着了怎么办?老爷子和妈还不得把我吃了?” 下属们各自使眼色,听部长和夫人的谈话,莫非是有了? 流云咕哝:“你说过不能把老爷子和妈拿出来说事的。” 张君昊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一下你。” “知道了。”昨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流云又觉得困了,“我先睡一会儿。” “嗯,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身体可不能垮。”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流云怀上了。 见她歪着脑袋在张君昊怀里沉沉睡去,一直缄默的冉璃看了看她,说:“部长,需要在行程中为夫人特别照顾吗?” 张君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自然,她状态好了这次各路会见才能顺利进行。” 他拿过毛毯替流云轻轻盖好,隔着机舱,猛烈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张君昊用手无声无息遮住她的脸。 这么粉雕玉琢的脸,可不能晒伤了。 飞机在机场顺利停下,张君昊一直拉着流云的手往外走。 流云本来随身拿着一只旅行袋,冉璃主动帮她提:“夫人,我来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流云很怕麻烦人家,“真的不用了。” 冉璃不卑不亢地笑着:“夫人,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 流云看了看张君昊。 他无比温柔:“你只要和我一道走出去就行。[.超多好看小说]” 流云这才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张君昊道:“小丫头,准备好了,机场外面有人接见我们。” “都是些谁啊?” 张君昊抿了抿嘴:“都是一些跟我差不多身份的人,当然还有记者。” “啊?还有记者?要拍照?”流云有些紧张,忙四下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容颜,“会不会很难看?” 张君昊在她耳边低语:“你是我新欢小妻子,小妻子,顾名思义在于年轻,不用打扮都很美。” “去你的,老男人!” 他们走的是机场特殊通道,临近门口,张君昊几乎是双手扶着流云,外面有人喊:“张部长。” 接着是咔嚓咔嚓的镁光灯。 流云顿时一惊,神色微变。 张君昊倒是见挂不怪,面对众人,露出工作场合上的成熟自然:“刘部长,王局……让诸位久等了。” “你作为乌市来跟我们洽谈绿色工程的合作,本就是我们的荣幸。” 双方牵手合照。 “这位是……” 张君昊一脸怜爱:“这是我夫人,这次与我一道通行。” “张夫人好……好楚楚动人啊。”刘部长和王局与流云握手,暗暗讶于她的青涩与柔弱。 出奇的是流云应付地很好,笑容自然:“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张夫人前来为本次合作增色不少,也让我们亲眼见到了张部长的家庭……” 一派的官腔。 流云虽不喜欢,但也没有表露出来,一直尽力微笑着。 寒暄过后就要上车。 流云一个不稳险些踩空。 见她脚上穿着高跟鞋,张君昊一脸紧张:“你不方便还是别走了。” “没关系的……” 不分由说被他横打抱起来:“待会换双平底鞋。” 众人哑然。 “看来部长和唐徽如的传言并不是那么真。” “你看,夫人多得部长的心。” “都怀上了,部长喜欢得很……” 上了车,流云白了张君昊一眼:“喂,要装恩爱也不用这么过分吧?” 张君昊已然没有刚才的温柔:“现在不这么做,更待何时?” “我觉得难为情。” “迟早总得适应。” 流云吐了吐舌。 张君昊看着她这表情,觉得尤为可爱:“丫头。” “嗯?” “不过说真的,我很高兴你这次能陪我外出公干。” 流云安慰他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彼此用条件交换的,你为我爸爸安排好了一切,我自然要知恩图报。” “你跟我出来也没什么亏啊?” “那你还想怎样?” “以身相许?” 流云一拳揍在他手臂上:“老男人,想得美!” 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要强吻自己,流云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用手指了指司机,言下之意现在可是有外人。 张君昊倒也及时收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先让你得瑟一会,晚上你小心点!” 流云要挟他:“你敢欺负我我就立刻回去。” 张君昊没理她。 两人住在国有大酒店里,两人住的是特别套房。 一走进房间,流云就“哇”了一声。一双脚踩在松软的花纹地毯上,一眼就看见落地窗边是沙发椅,隔几步路就是偌大的双人床,头顶上的吊灯很是复古:“部长,这里真的是我们住的房间吗?” “你可以睡在大街上?” 流云整个人倒在偌大的双人床上:“我才不呢,这里睡着肯定很舒服。” “我每次外出睡得都不好。” “或许这次会睡得很香。” “为什么?” “因为有我这个新欢小妻子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卫生棉 张君昊扯下领带,解开衬衣的扣子,宽敞着衣衫一下子俯身看着流云:“连你自己也承认是新欢小妻子了?” 他的气息直逼自己,流云觉得心跳加速,微微转过脸:“呃……新欢总比旧爱好吧?” “万一哪天新欢成了旧爱呢?” 她定定着望着他,眼神无辜,却又隐约透着几分执着。 张君昊忍不住凑近去亲了亲她的嘴巴:“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成为永远的新欢了。” 谁知流云说:“为什么不是你成为我的新欢呢?” “小丫头!”他笑出了声,又含住了她粉嘟嘟的嘴,“看我不吃了你!” 他的身体压在流云身上,嘴与手都掌控着流云的一切。 “唔……”流云每次都被他吻得头晕目眩不知所措,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毫无反抗的热吻,以及重有力的身体都让她没有逃脱的余地。 张君昊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衬衣,露出精壮的古铜色体魄。 一个从政的男人还能有这样的身姿吗,的确少见。 而流云一见到他裸着的身体,脸立刻红地跟什么似的,拼命往里缩。 张君昊下意识抓住她的裙子,顺着她移动的方向将裙子往上一撩。粉白色的小内裤立刻露在眼前。 流云惊叫一声:“啊。” 张君昊扑上去,一手捧住她的脸,一手在她大腿内侧摩挲:“小丫头,不要害怕,不会有事的。” 流云急得都快说不出话来:“部……部长……” “叫我君昊。” “君……君昊……” 张君昊一边吻她一边说:“我要你,小丫头……” 他去拉她内裤。 刚拉下来,流云忽然说:“不要!我那个在……” 张君昊赫然抬头:“你说什么?” 他低头一看,才意识到不对劲:“你例假在?” 流云忙用双手护住自己下面,点点头:“嗯。” 张君昊的那股子冲动与激情瞬间瓦解,但是身体的下面依然是火热的,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奇怪。 “部长,”流云放下裙子看了看他,“你……你怎么了?” 张君昊蓦地从床上起来,冲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他急需要用冷水冷却自己的身体和心情。 流云的一颗心一直在为两人刚才的亲密结束而忐忑着。 一直到张君昊从浴室出来,两人竟都沉默着。 他只围着浴巾子在沙发上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流云觉得尴尬万分,又无处可躲,就想到了洗手间。 她走进去没多久就喊:“不好了部长。” 张君昊忙放下酒杯:“怎么了?”听浴室里没声音,他走到门口,“发生什么事了?” 流云的声音幽幽地从里面传出来:“部长,我忘记带卫生棉了,你……可不可以帮我去买点?” 张君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让我去买?我买卫生棉……” 真是可笑之极? “我刚把垫着的一块扔了,所以只能坐在马桶上,不能站起来。” “苏流云你欺人太甚!” 流云在里面没吭声。 张君昊不想理会她,自己过去将杯子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突然想到冉璃可以帮忙买,刚想拨通电话又觉得不妥:不对,如果让冉璃帮忙买卫生棉,就会曝光苏流云是假怀孕。 他先得把这事给瞒着。 懊丧地放下手机,张君昊看了看洗手间。 不一会儿流云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 “真是没有爱心的人!”流云心里很是失落,自己都这样了,他都不肯帮忙。 张君昊刻意避开下属,走楼梯出了酒店。 之后又左顾右盼,见没人跟着忙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去附近的超市。” 到了超市里面,他直奔女性用品专区,看见慢慢几排都是卫生棉,他有些眼花缭乱。 该买什么卫生棉? 服务员见他满脸踌躇,好心走过来:“先生,是为你太太买卫生棉吗?” “嗯……是啊,我帮我太太买,但是不知道买哪种?” “您是要日用还是夜用?棉质还是干爽的?多少长短的?” “……”张君昊答不上来,想了半天,他憋出一句话来,“都给我来点吧。” 服务员听了一脸愣怔。 当张君昊用环保袋拎了一整袋卫生棉去付钱,服务员提醒他:“先生,下次要问清楚太太买什么卫生棉,这样就方便许多了。” 等付钱的时候,张君昊明显感觉到身后排队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脸红又气愤。 再不会有第二次了。 买完卫生棉他又打车回酒店,防贼似的走楼梯回房间。 刚要转弯就看见几个下属站在房门口:“咦?真奇怪,怎么敲了这么久的门都没人开呢?部长和夫人难道出去了?” “会不会是睡着了?” “打房间电话也没人接。” “手机也没人接。” 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去联系服务总台。” “我去找冉璃。” “我去把人都召集起来。” “……” 几个人兵分几路走了之后,张君昊才偷偷摸摸回到房间。 他先不急于给流云,直接打电话给服务总台:“跟他们说,我和夫人在休息,稍后下楼。” 挂下电话,他去开洗手间的门,流云一直坐在那里:“部长?” 他把一袋东西往她怀里一砸:“给你。” “砰”地一声关上门。 流云打开来,看见是满满一袋卫生棉,棉质的干爽的,日用的夜用的…… 琳琅满目。 她随后走出去:“部长,你其实不用买这么多啦,用不完多浪费……” “你还敢说!”张君昊一脸怪色,“我从没帮人做过这种事,谁知道该买什么?” “一回生两回熟。” “小丫头,别得寸进尺!” 流云嘿嘿一笑:“部长,还是很谢谢你,刚才我以为你走了不理我了,哪知道你原来去买了。” 张君昊用手指着她:“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 流云忙住口,问:“那我问问你,接下来我们去干什么?” “本来想带你去应酬的,但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去了。” “那我干什么?” “一个人乖乖呆在房间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夫妻外宿 张君昊一行人走出酒店前往会餐地点。 冉璃跟随他左右:“夫人怎么不一同前行?” “她身体不是很舒服,我让她好好休息。” 有人终于忍不住问:“部长,夫人……是不是有喜了?” “怎么好端端地问起这个问题了?”张君昊明显感觉到身后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他已经在久而久之习惯被人盯着了。 见他略有些尴尬,大家都心知肚明:“恭喜部长。” 明知是捏造的,张君昊反倒有些小高兴。说不出是什么原因,见人家以为自己和流云怀上孩子了,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张君昊走后,流云的生活一下子空闲了下来,她换上随身携带的睡衣,拖鞋乱扔,电视开起,把房间里所有的零食都搬到床头,一个人靠在床上,搁着双腿,悠哉地看电视。 细想起来,自从住进张家后,她各方面的言谈举止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实在是太憋了! 难得离开了张家,没有张君昊在身边,她总算可以小开心一把了 张君昊在应酬的时候,不断有人问:“听说这次夫人也一道来了?” “怎么不请夫人一起来?” “张部长不够意思,不让我们认识夫人。” “……” 不知是被人说得多还是别的原因,总之自己眼前总是出现苏流云的模样,有点小冲动,想打电话问她吃饭了没?肚子痛不痛? 可每次拿出手机又欲言又止。(.无弹窗广告) 这一切冉璃都看在眼里。 她附在张君昊身边:“部长如果有吩咐,让我去做。” 张君昊收回手机,从容一笑:“没什么事,回去还早呢。” 一直应酬到晚上十一点,这期间张君昊的电话只响过两次,没有一次是小丫头打来的。 他有些气愤。 小丫头片子,都这么晚了居然不打电话来问问我这个老公的情况?这是丈夫妻子该有的表现吗? 太没用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沉默。 冉璃问:“部长,你今晚有喝多吗?” “明晚的应酬才至重要,今晚这点难不倒自己。” “部长回去后早点休息吧。” “冉璃,今晚辛苦你了。” “部长,这是我的分内事。” 下了车,张君昊有些站不稳,冉璃忙扶住他:“部长,你还好吧?” 张君昊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冉璃:“部长,我扶你回套房吧?” “不用了。” 冉璃忙拉住他:“你看,都站不稳脚跟了,我能放心吗?”她熟络地扶着张君昊,“快回房间洗个热水澡。”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流云正睡得酣熟,压根儿没听见。 冉璃要去掏他的钥匙,被张君昊用手挡住:“冉璃,没事了,到这里我自己可以,你回去歇息吧。” 冉璃似乎意识到什么,忙松开手,整了下自己的仪态,见很是得体后朝张君昊示意:“部长,那我先走了,晚安。” “明天见。” 冉璃走到拐弯角,停下来,听见张君昊在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为什么自从有个一个青涩的小妻子之后,就突然变得令人陌生呢?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样的人,曾经的张君昊不是这样的人。 冉璃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悄无声息走进电梯。 刚走进房间,张君昊就听见有个卡通声音在说:“哈哈哈,我是动感超人!” “小新!” “小丫头!” 他和电视里的人同时叫出声,吓了床上的人儿。 苏流云嘴里还塞着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忽然看见张君昊出现在自己面前,整个人一骨碌站在床上:“部……部长……” 看着她舒服的穿着,电视里可笑之极的动画片,以及,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床上,张君昊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新欢小妻子的性格简直是深不可测。 他把外套往床上一扔,若无其事地问:“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的闷不闷?” 流云咬着唇不说话,自己不是都看见了,还非要明知故问。 “闷不闷?” “还好。” 他沉默。 随即他坐下来,眼睛盯着电视机:“吃饭了没?” “……我不饿。” 他又沉默。 流云默默下床,收拾满床的狼藉,把拖鞋摆放整齐,关闭电视。 房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部长……” “今晚睡沙发。” “谁?” 他吐出一个字:“你。” 说完站起来:“我去洗澡,你把床彻底收拾干净。” 重重地关上浴室门。 流云的身子跟着一颤,朝浴室里面吐了吐舌:老男人,脾气真古怪。 两人各自洗漱后就歇着了,张君昊一个人独享偌大的床,流云则我在沙发上,活似一个小媳妇儿。 黑暗中,两人其实都没有睡着,但是谁都不吭声。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东西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张君昊从沉睡中惊醒过来,立刻开灯,一看竟是苏流云从沙发上滚下来,更要命的是,她依然睡得酣熟。 他的气不打一处来,关灯捂上被子。 过了一会又觉得不妥,随即开灯,叹了口气起来把她抱到大床上来:“真不知道我欠了你什么?” 她的手脚冰冷,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躺进张君昊的被窝立刻感受到融融的暖意,手和腿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身体。 张君昊甩开她又黏上来,如此反复几次他也实在困乏极了,懒得理会。 像是有很温暖的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没有风,没有争吵 流云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被窝里有些热过头了,转过脸一看,是张君昊。 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咦,他不是说一个人睡沙发一个人睡床的吗?怎么又都睡在床上了? “在看什么?”张君昊蓦地睁开眼,瞪着眼前的流云,“一大早就偷窥我。” 流云急着辩解:“哪有?” 她与自己近在咫尺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温馨:“丫头,过来。” “嗯?”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是罚你的。” “罚我的?我又没做错!” “偷窥就是错。”他也开始赖皮起来。 “我没有。” “我说有就有,还会骗你不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贫嘴,电话响起来。 张君昊推了推流云:“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流云去找他的衣服袋子,掏出手机,不经意瞥见一个号码,她对这个号码有点熟悉,但是没吭声。 张君昊拿过来看了看,再瞥了眼流云,接起来:“我是张君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咬破嘴唇 隐隐约约,听声音是个女人。 张君昊一边听电话里的人说话一边用手撩拨流云的头发。 她想坐起来他又攥着她的手不让走。 终于挂下电话,他把电话往床头柜一搁,转头看向流云。 她避开他的目光。 “是徽如打来的,说徽劼的病情已有所控制。” 流云“噢”了一声。 奇怪,他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 “我觉得有些事应该告诉你,因为我们是夫妻。” “噢。” 他翻身一把压在她身上,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看我都这么诚心诚意了,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啊?” “部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咬住她的嘴,一阵索要:“跟我装傻,该罚。” “部长,你不能这样专制。” 他又再一次深吻,时间比前一次更久,意犹未尽道:“跟我顶嘴,该罚。” 流云索性不说话了。 他又要去吻她,。这一次流云动作快,避开了:“部长又要说什么?” “沉默亦是错,该罚。” 流云一口咬住他的嘴巴,很用力。 “啊!”张君昊一把推开她,用手一摸,“你竟然咬我?还咬破了?” 舔尝到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流云有些心虚,但仍嘴硬道:“谁让你每次都这样的。” 张君昊起身去洗手间,用冷水敷了敷,抬头一看,怒吼:“苏流云!” 流云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干嘛?” “你看!”他用手指给她看,“都肿了。” 流云看了“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他走出来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扔到了床上,声音冷然:“今天我怎么出门?” 见他似乎是生气了,流云有些心虚,但是仍得理不饶人:“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张君昊二话不说拿过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冉璃,帮我推掉今天中午的安排。” 通完电话他靠在床头。 流云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问:“部长,你推掉了安排?” “嗯?” “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总比别人看见我嘴唇被人咬破好。” 这下流云十分过意不去:“其实……部长……我真不是故意的……”她试探性地问,“要不去医院看能不能上药?这样就能早点痊愈了。” 张君昊没好气:“去医院?苏流云你想把事情闹得多大啊?在伤口没消肿之前我是不会出房门的。” 流云忙噤声。 “还磨蹭什么?下楼去给我拿点早餐,我很饿。” 流云忙拿过衣服走进洗手间,她一边换衣服一边问:“部长,你想吃什么?” “吐司,牛奶,培根。”张君昊突然想起什么,走到洗手间门口,门没关,他一眼看见流云背对着在穿裙子。 婀娜的身体,让人怦然心动。 流云转过身来,看见他站在门外,脸色唰的变了,一把关上门,骂了句:“混蛋!流氓!” “对……对不起……”张君昊立刻会晤过来,“什么?你骂我混蛋?流氓?居然骂我堂堂部长混蛋流氓?这传出去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了!再说了是你自己换衣服没关门好不好?” 门一下子打开来,流云走出来撞到他的肩膀,随即开门走了出去。 张君昊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小丫头!脾气还挺大!” 电话又在响,张君昊过去接起来:“喂?乐文?” 乐文在那边问:“部长和新欢小妻子一起外出公干,感觉怎么样?” “好什么呀!刚还把我嘴唇咬破了!搞得我不能出门。” “嘴唇咬破了?”乐文立刻转变了腔调,“君昊啊,你们大清早的在做什么?”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嘴唇痛没力气跟你说。” 乐文笑得更欢了:“你嘴唇痛?我怎么听起来带着那么点炫耀啊?敢情什么时候我也去找个女朋友或小妻子什么的,跟你学一下。” “乐文,你很空闲?” “自己人老色衰没力气搞不定小妻子居然还闹脾气?君昊,啧啧……” “不跟你说!”他一下子摁掉电话。 流云端着食物回房间的时候,张君昊正在喝威士忌,她一把抢过来:“哪有人大清早起来就喝酒的?” 张君昊也不在意,顺手拿过一片吐司:“怎么去了那么久?” “遇到你的下属了。” “他们问起我了吧?”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夜里睡觉有些受凉了,正头痛着,不愿出来。” “算你聪明。” 流云又说:“他们还说要来看你。我说回来问问你的意思。” 张君昊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看着她:“小丫头,看不出来你很有社交的智慧嘛。” “嗯?” “不着痕迹地撒谎,轻描淡写地与自己撇清关系,这难道不是社交的智慧?”张君昊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看来这个小妻子是选对了。” 流云和他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部长啊,你晚上有安排吗?” “有啊。” “那你的嘴唇……” “看有没有没有消退。” 流云静静想了一会,忽然走了出去。 “你去干嘛?” 门“砰”地关上。 不一会儿流云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蒜头。 张君昊皱了皱眉:“你拿大蒜头干什么?” “给你治嘴唇咬破的地方啊。” 张君昊险些噎着:“咳咳……用这个?不会吧?” “你不信?” “嗯。” “那就试目以待咯。”流云拿来纸巾给他擦干净嘴,他刚想动她就说:“不许动。” 这下他真的没动了。 擦干净嘴唇后,只见流云掰下一头大蒜,把外面的第一和第二层皮都去掉,把第三层蒜皮撕下来,用清水冲洗一下,小心翼翼贴在张君昊的伤口上了。 他刚想说话,流云说:“不许说话。” 他就缄口了。 过了一刻钟,流云给张君昊换了第二次蒜皮,见他略有些不耐烦,她拿过托盘底下的报纸:“看这个可以打发时间。” 张君昊忿忿然接过报纸。 她起身整理床铺,见外面阳光大好便抱着被子去晒,擦地板,擦屋子里的座椅,一边做事还一边哼曲儿。 张君昊几次偷偷觑了她几回,她做事很认真,心情很轻松,他忽然有一种……家的感觉。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揭穿年龄 一直等流云忙完,她才想起来:“坏了坏了,早就可以拿下来了。” 过来将张君昊嘴唇上的蒜皮拿掉。 张君昊总算可以松口气。 她仔细看了看,得意地笑了:“部长,你去照照镜子。” 张君昊半信半疑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一看,原本肿的地方果然消退了不少。 走出去流云说:“等下午再贴一次蒜皮,估计就好了,到时候部长想去应酬也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这种稀奇古怪的偏方的?一般人还不敢以身尝试。” 流云歪着脑袋笑得灿烂:“嘻嘻,很有用吧?” 他没什么表情:“嗯,看来你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对了,你准备下,今晚给我一起去应酬?” “啊?” “这次都是这个市里的中上官员,衣着要得体,仪态要自然、。” “知道了!”流云略有些无奈,“每次都是这些话。” “你不喜欢应酬吧?” 流云抿嘴笑起来:“作为部长的新欢小妻子,就要适应应酬。” 她是一个懂事的女孩子。 张君昊看着她拿衣服准备换,说:“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所以应酬会多一些。以后非必要场合,我尽量减少你应酬的次数。” “为什么?” “小丫头还是应该以学习和休息为主,每天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太累了。”其实张君昊想说的是,他不想她变得世故。 喜欢苏流云的,正是她那一份纯真和简单。 晚上的应酬很顺利。张君昊偕同流云一起出席酒会,介绍各路人员给流云认识,整个晚上他对她呵护有加,温柔稳重,而流云在他身边亦是温柔和善,从容有度。两人合作默契,让所有人暗暗纳罕。 张君昊显然很满意流云的表现,在回酒店的车上就夸奖她:“小丫头现在越来越能干了。” 流云卖乖道:“都是部长教导有方!” 他佯装打了她一下头,笑骂:“越来越爱贫嘴了!”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笑,一直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冉璃说话了:“部长,刚才机场的人打电话来说机票已经预定好,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回去。” “这么赶?”张君昊微微皱了皱眉,原本还打算忙完一切事后专门陪流云玩一天的。 冉璃说:“是啊,今晚张书记派人打电话说请部长和夫人尽早回去,所以我就订了最早的机票。” “我爸有说什么吗?” “那倒没有说什么。” 张君昊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当时也没在意,“噢”了一声不再说话。 第二天张书记特地在中午的时候赶回家。 当时张君昊和流云正好下飞机回到家,前脚才进屋外面就传来张书记的专车回来的声音。 张君昊和流云一脸疲惫和惊讶:“爸,你怎么回来了?” 张书记沉着脸一声不吭回到屋子,谁也没搭理。 张君昊示意流云一眼:“你先上去把行李放下。” “站住。”张书记又朝流云发话了,“想去干嘛?” 流云看了看张君昊,赔笑说:“爸,我先去把行李放下。” “放下。” 流云一边看着他一边放下行李:“爸,你有话说?” 张书记接过家佣递上来的来,吹了吹茶浮,不疾不徐说道:“流云,你爸爸前几次摔倒了,你们外出这几天,我去看了一下苏公。” “噢。”流云起先没反应,后来顿悟过来,“我爸爸有没有说起有什么?” 张书记甚至没看他们两人站在一起:“依你们说,苏公会怎么说?” 张君昊和流云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张书记沉沉道:“年轻人,自由恋爱我和你妈都不会反对,但是你们刻意遮遮掩掩有所隐瞒,就太欠分寸了!” 张君昊说:“爸,这件事不是流云的错。” “苏公是你亲爸爸,你唯一的亲人,居然对他隐瞒已婚的事实。”张书记赫然对着流云一顿痛骂,“你才十八岁啊!你怎么会跟君昊结婚呢?” 又指着张君昊:“我说你是天底下最没有良心的人!流云才几岁啊,你居然跟她在一起,还堂而皇之结婚了!你说我们张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不孝的儿子!如果不是我跟苏公说起来,至今不知道流云才只是一个大学生!你们和你妈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张书记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气不打一处来,险些透不过气。 “爸,你消消气。”张君昊上前要给他斟茶,被张书记一手把茶具撂倒在地上,“你这么不把我这个当爹的房子放在眼里,就不要来喊我!” “爸,当初就是觉得流云好,才跟她在一起的,倒也没想过她的实际年龄。不过自从结婚以来,真的很感谢我她的方方面面。如果不是因为她,这次外出公干没有这么顺利。” “可是君昊,她才十八岁啊!”张书记苦口婆心,“如果传出去你的夫人才十八岁,外界的人会怎么看?这个财政部部长的位置本就坐的不容易,再加点小门小道消息,看你怎么收场。” “爸。”楼上传来一个声音。 张书记稍稍缓和神色:“噢,是君尚啊。” 张君尚从楼上走下来,身上穿一声运动服装:“君昊他们回来了?” 君昊冷淡地应了声:“嗯、。” 张君尚似乎习惯他的冷淡,二话不说转向流云:“这位是……君昊的小妻子?” 流云颔了颔首:“大哥。” 张君尚自上而下不经意地打量了她一下:“听说你还很小?” 老爷子正在训斥自己和流云,张君尚还不知轻重地插进来,惹得张君昊一阵不痛快。 张君尚是聪明人,一下子看出弟弟的不对劲,面色有些尴尬:“我刚在健完身,先去洗澡。” 说完,上了楼。 张书记愠怒道:“流云的事,迟早会传开去,你打算怎么处理?” 张君昊拉紧流云的手:“爸,我会处理好的。” “你每次都这么说,可是你每次都让我感到失望,君昊,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哥一样不让人操心?” “像哥一样?”张君昊自嘲似的看向老爷子,“我为什么要像哥一样?我为什么不能跟哥不一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以身相许(一) 张君昊拉着流云的手噔噔噔上了楼。(.无弹窗广告) 他的手劲很猛,流云挣脱不得,关上房门后她一把攥着张君昊的手:“部长,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什么气?” “老爷子拿你和你大哥比较了呗。” 张君昊的脸越发黑沉了。 “其实这也没什么啦。”流云轻松地说道,“老爷子不就那个脾气吗?气一来什么都训得出口,你放轻松点。” “你以为我是因为老爷子的话生气的?”张君昊支了一下她脑袋,“我是在想怎么堵住外面的悠悠之口?” 流云捂着自己的脑袋:“什么意思?” “老爷子发这么大的火,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关于你的年龄……如果在我们的婚事上做点文章,会有很多麻烦等着我。” “那怎么办?” 张君昊显得有些烦躁,但还是安慰流云:“干着急也没用,先走一步看一步再说。我先去洗澡。” 他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流云刚想换衣服,这时张君尚在外面敲门:“君昊?” 流云忙停下来,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走出去开门,有些难为情:“大哥?” 见是她来开门的,张君尚反倒不好意思进去了:“噢,是你啊。妈让你们下楼去吃甜品。” “君昊在洗澡,等他洗好了就下去。” “好的。”张君尚就走了。 张君昊洗完澡走出来的时候,流云也已经换好衣服,正拿着梳子在梳头:“大哥喊我们下楼去吃甜品。” “我不去。”一听到张君尚他似乎就有气,“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流云问:“那我端上来给你吃?” “你丈夫不去你去干什么?”张君昊忽然提高音量,“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难道不累啊?睡觉歇一会儿。” “可是君昊,不下去会不会……” “没什么不好的。” 流云懒得跟他争吵,忙道:“行行行,不去就不去,我洗个澡也睡一觉。” 洗完澡香喷喷地躺上床,她以为张君昊已经睡着了,自己辗转过身,闭上眼睛。 “小丫头。”他的手从身后抱住她,语气暧昧,“说实话我有点饿了。” 跟他结婚这些日子以来,两人无论是演戏还是难免总会有一些亲昵的身体接触,对此流云已经慢慢适应了,这会儿也没有感觉到张君昊的异样:“你饿了又不想吃甜品,我也没办法。部长,我好困。” 张君昊在朝她的身体慢慢靠近:“小丫头,你是装傻还是真的傻?” 流云疑惑地转过脸,嘴唇不经意滑过他的唇,顿时心跳加速,面色绯红:“部长……你……” 他怎么跟自己靠得那么近? “你占我便宜。”张君昊索性赖皮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住她的唇,“我要你以身相许赔我。” “部长……” 张君昊捧住流云的脸,一脸郑重:“流云,还记得外出公干前我对你说的话吗?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我们要承认自己的婚姻,承认彼此。我张君昊既然说到就要做到。” 他这样看着自己,流云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像要燃烧起来:“可……可是我们没有恋爱……” “婚姻本就不同于恋爱,小丫头。” “可……我才十八岁……” “该死的十八岁!这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小丫头!”张君昊比谁都清楚,为了以后面对一切问题都能共同进退,不让流云出什么差错,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真正承认自己已婚的事实,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流云的眼眶几乎溢出泪水来:“会……会怀孕的……” “丫头,我不急着当爹,我只是急着做你丈夫。” “你现在就是我丈夫。” “你明白其中的区别。” 流云已经被逼得无话可说,身上的睡裙被张君昊慢慢褪下,青春曼妙的身体完整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像一块璞玉。 他的唇轻轻地落在她胸前,流云整个人轻轻颤栗:“嗯……” 张君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解纽扣的时候见流云一直盯着自己发呆,索性俯下身去:“给我解开。” 流云咬了咬唇,没敢动。 “乖,丫头,我想让你给我解开扣子。” 流云这才微微颤着手给他解扣子。 两人肌肤相触之时,都有异样的感觉袭遍全身,紧张,害怕…… 就在张君昊的手伸向流云的内裤时,流云索性闭上眼,下意识用手捂着:“部长……” “喊我君昊。” “君昊,我怕。” “丫头,忘了我说过的?有我在,你不要害怕。”面对着她的身体,张君昊的喘息声已微微加重,“实在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一切有我。” “嗯。” 流云感觉到他的手在褪下自己的内裤,羞耻和害怕让她更加不敢动弹,张君昊亦无声息地去掉自己身上的赘物,与她紧紧抱在一起。 “君……君昊……” “嘘……”他不想让她再说话,示意她安静,手慢慢扳开她的双腿。 “不……不要……” “我的小丫头很美。”他压在她身上不让她动,“就像现在这样闭着眼吻我。” “我看不见你。” “凭感觉,我就在你面前。” 流云往前凑了凑,没触到张君昊的嘴,又凑了凑,触及到他独有气息的唇,两人吻在一起。 他们身无一物抱在一起,就在流云晕头转向的时候,张君昊离开她的唇,双手托住她的腰际:“丫头,准备好了吗?” 流云感觉到他的东西正在抵着自己下面,她噎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君昊让自己缓缓地,缓缓地探入流云的身体。 “君昊,疼!”流云忙着推开他,“我不要,疼。” 张君昊忙收回来,哄着她:“丫头,不要害怕,我会轻一点的。”他再一次让自己循序渐进探入,“那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只是因为之前没有尝试过,所以会害怕,会感觉痛,之后就会觉得很美妙。” “啊!”流云的声音穿过房间,眼泪刷刷刷地流下来,“君昊,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我疼得受不了。” 张君昊本想忽略她的眼泪,无奈她哭得让人心生不忍,不得不停下来:“小丫头,你不是很勇敢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以身相许(二) 她的睫毛上沾着眼泪,张君昊心生怜爱,从她身上下来,双手抱住她,去吻她的脸:“小丫头,或许是我太焦急了,不应该把你逼得这么急。” 流云被他吻得心痒难耐,双手不由自主主动攀着他的身体:“君昊,再来一次。” 张君昊停下来看着她。 她的脸红得灼热:“我是说真的。” 这一次张君昊伏在她身上,动作越发地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一瞬间,流云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巴,眼泪瞬间落下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剥落了似的,那样疼,那样难受。 殷红从她身体里流淌下来,张君昊凝望着她:“小丫头,你长大了。”她暗暗攥着床单,疼得说不出话来。 于此,张君昊不忍再要她,起身进了浴室。不能再多看这小丫头一眼,怕自己会克制不住沸腾的身体。 张君昊从浴室里走出来,流云正打算起来,见他身上没穿衣服,忙低下头:“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张君昊走近来,她把头埋得更低了,他轻轻抱起她:“我给你去洗一洗。” 就这样被他抱着走进浴室,心一直在扑通扑通跳着。 张君昊把她轻放在浴缸的温水里:“用热水泡个澡,身体就不那么难受了。” 流云一直没看他,“嗯”了一声:“你……可以出去了。” 张君昊刚想说话,外面传来敲门声,是张太太:“君昊?流云?” 他关上浴室的门走了出去,随手裹上浴巾正要去开门一眼瞥到床上的点滴的红色,忙用被子遮盖好,确认不会露陷才去开门:“妈?” 张太太半是不悦:“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让你们下去吃甜品也不愿意。” “我和流云都有点累,想休息一会。” “吃了甜品再休息也不迟啊。”张太太朝里张望了一下,“她人呢?” 张君昊关上房门:“让她休息会吧,身子正虚着。我吃了给她带上来。” 听着门关上的声音,一直在浴室里的流云吁了口气,这才安心地躺在浴缸里,温暖的热水让她感觉痛楚稍稍缓解。 “疼媳妇是好事,但也不能太纵容。” 张君昊:“妈,这媳妇儿也是你挑的,不能净怪我。” “好吧,都怨我。”张太太一边下楼一边叹息,“老爷子怨我,你也怨我。” 走下楼的时候,张书记和张君尚正面对面坐着,显然他下午没打算去局里。 张太太朝君昊示意一眼:“坐下吃甜品。” 张君尚挪了挪位置:“坐。” 老爷子一直在翻报纸,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张太太自顾自地问:“很久没做了,是不是很甜?” 张君昊边吃边说:“味道不错。” “是吗?你哥刚吃了两碗,你也多吃点。” 张君昊吃完抹了抹嘴:“不用了,够了。还有吗?我给流云端一碗上去。” 张太太吩咐家佣:“王姐,来一碗冰镇的。” “不用了,要热的。” 张太太略有些讶异:“那就热一下。” 张君尚一直看着他:“结了婚到底不一样了。” “大哥你也可以结婚了。” 张君尚耸了耸肩:“这事不急。” 张太太问:“你跟满昀到底怎么打算的……” 张君昊无意听她们谈话,拿着甜品打算上楼,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只响了一下张太太就接起来,张君昊噔噔噔上楼要开房门,只听楼下喊:“君昊。” 张君昊探出楼梯:“妈?” “下来。” 张君昊把甜品端进房间,流云正在换床单,他把碗往床头一搁:“趁热吃。”转身又走了出去。 他走下楼:“什么事?” 张太太表情很凝重地看着他:“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流云有了?” 不止君昊,连张书记和张君尚都纷纷抬头看着君昊。他哂笑一声:“这……妈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接到电话,说你们去公干的时候就有了。是不是真的?” “妈,这是无稽之谈。” “这不是空穴来风。”张太太强调说,“流云怀孕是好事,你们犯不着遮遮掩掩的。” “妈……” “等等,你刚才还特地给流云端热的甜汤,她回来就一直休息着……这不是有了是什么?” 张君昊很是尴尬:“妈,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一直不吭声的张书记发话了,他像是特地跟张太太说话:“依我看,流云没怀孕才是好事。她才多大了,如果传出去怀孕了,人家准把你儿子当成禽兽。” “禽兽?”张君昊只觉得可笑。 张君尚和张太太想要安慰他:“君昊……” 张君昊回敬道:“爸,你还就养了禽兽的儿子!” 张书记气得浑身发抖,兀地一下站起来对着张君昊的脸就是一巴掌:“畜生!你老爷子我还没死呢!就这样不敬重我!” “老爷子!”张太太吓哭了,“你怎么可以动手呢?” 张君昊冷冷看着老爷子。 张君尚去扶他:“君昊。” 张君昊猛地推开他:“不要叫我!当初是你赶走徽如的,我没有这样的大哥!” “君昊……” “看看他的样子像个财政部部长么?”张书记把报纸扔在他脸上,“当初就算让你饿死我也不该把你带上从政的道路!” 张君昊再不多言,顾自上了楼,重重关门。 在吃甜品的流云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来看他:“今天吃错药了,老是关门这么用力。” “换衣服。” “嗯?” “换衣服!” 流云放下碗:“去干嘛?” “见你爸。” 一听到说去探望苏爸,流云立刻笑容满面:“可以吗?老爷子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一下飞机她就想去医院,但是考虑到老爷子加急召回又不敢耽搁,回到家挨了骂更是不敢提去医院的事。 张君昊一边等流云一边说:“我要告诉你爸和你的学长,你是我的妻子。” 流云有些担心:“万一……” “你爸不同意?”张君昊替她拿过手袋,“放心吧,你爸应该知道事情真相了,只是有点担心,我是怕对他治疗不好,所以一直没说,不过这一次我会说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岳父 去医院的路上,流云几次三番看张君昊,身体仍隐隐约约感到不适,但更多的是心里。 她不知道张君昊会怎么在自己爸爸面前说。 张君昊目不斜视地开车,嘴巴却在说话:“你不放心?” “部长,我怕我爸……” “从老爷子的话语中你还听不出来吗?你爸早就知道我们结婚的消息了。” 流云拼命搓着手:“我知道……我是怕我爸……不知道他会怎么看我。” “你怕他说你嫁给一个比你大十五岁的老男人,怕你吃亏是吧?” “部长,我不是嫌你老。” “我嫌我自己老呗。” 流云有些哭笑不得。 等红绿灯的时候,张君昊伸手握住流云的小手:“小丫头,别瞎操心了,有我呢。” 每次他说有他的时候,流云的小心脏就感觉到温温的,暖暖的。 到了医院,张君昊拉着流云的手等电梯。 “能不能……不在这么多人面前拉着我?” 张君昊霸道一笑:“你是我太太,难道我拉你手害的遮遮掩掩?” 流云不再强词夺理,小手在他掌心挠着,他握得更紧了。[.超多好看小说] “流云。” 一个人影朝他们走来。 鬼使神差般又撞见林雷,他叫了一声“流云”,看见两人手握得紧紧的,随即缄口。 流云尴尬地想钻进地洞,张君昊却是若无其事般,继续拉着她的小手。 进了电梯,只有他们三个人,很是安静。 流云打破僵局,先开口问:“学长,最近总是凑巧遇见你。” “嗯,这段时间我常在这里。” “学长最近课业繁忙吗?” “不忙,忙完考试就暑假了。” “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张君昊则一直维持缄默。 出了电梯,两人朝苏爸的病房走去。 像是察觉到流云的害怕和担心,张君昊一直握着她没有松开。 敲了敲门,苏爸说:“进来。” 张君昊和流云走了进去。 流云怯怯地喊了一声:“爸。” 苏爸一直愣愣地看着他们俩。 张君昊亦觉得有些尴尬,郑重地喊了一声:“爸。” “放开她。”苏爸沉郁着脸命令道,“放开我女儿。” 流云想抽出手,张君昊不让,还硬生生往前走了一步:“爸,我和流云已经结婚了,我们是夫妻。原先一直怕你难以接受,现在我们决定告诉你事实。” “现在告诉我就能接受了?”苏爸冷冷地回驳,“张先生,我们流云太普通,高攀不起你们这样的高官世家,就算你们已经结婚了,将来也不会幸福的。” “爸!”流云急急抽出手,伏在病床前:“爸,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我知道,是因为我们欠下的那些债和为了治我的病。流云,我不怪你,我只是怪你轻易卖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爸。”张君昊道,“你不能这样说,我可以给流云幸福的生活。” 苏爸定定地看着他:“不!流云跟着你不会幸福。” 流云摇着他的手臂:“爸,不要这样说。” “流云,要么你跟着他,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女儿,要么你做我的女儿,离开他。” 流云几乎哭出来:“爸……” 张君昊上前扶住她的肩膀:“爸,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太残忍了吗?” “我不是你爸。” “我和流云是夫妻,那你就是我爸。爸,流云她还年轻,她只有十八岁是没错,在您看来我经历多了,又混迹官场,两人有着天壤之别,我明白您的顾虑。但您想过没有,我和流云能够结婚就是一件有缘的事,婚后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努力磨合,好生相处,双方都觉得这个婚至少没有很令人后悔。流云始终要嫁人的,不能因为您的喜好而决定她的一切。” 张君昊说得真挚,让苏爸和流云都双双看着他。 张君昊又问他:“你想让流云抵着二婚的名义再嫁人吗?就算你舍得让她委曲求全,我这个做丈夫的还不舍得呢。” “张部长,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爸,你叫我君昊就行。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张君昊刻意对天发誓没有惺惺作态。” 苏爸抬头,睨了他一眼:“如果你不善待我女儿呢?”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如果你对流云不好,让她受委屈,就算我年纪再大再不中用我也会把你打得满地打滚。” 苏爸这话一说出口,张君昊心里一块石头就落地了:“就冲您这句话,我也知道不能得罪流云。” 苏爸不再说话。 流云抬头目光盈盈看着张君昊。 他扶她起来:“你陪爸在这里聊会天,我去医生那里一趟。” “嗯。” 张君昊去找专门的主治医生,办公室里看见林雷也在,只听医生说:“林少爷,这个我做不了主。” “侯医生,这件事千万不要说出来,会对他们父女造成重大打击。” “但我们有权让病人和家属知道真实情况。” “可他们不是别人!” “我知道林少爷与他们很是相识,但不能因为这儿破坏规矩。” “我只是不希望用这种方式来打击他们。” “生活处处充满打击,只有变坚强才有生的希望。” “我以我的身份请求你。” 侯医生无可奈何:“林少爷,恕我无法答应。” 张君昊敲了敲门:“医生,我岳父的病怎么样?” 他着重强调了“岳父”二字,以引起重视。 这个林雷,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近流云,早就让张君昊心生不快,这一次索性大白于天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吃醋 林雷转过身来,有些微愕。 医生站起来:“张部长你来了。” 张君昊与他握手:“这几天我和我太太都不在,辛苦你了。” “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医生的态度谦虚而谨慎,“那位苏先生的病情暂时得到了缓解,其余的就要看检查结果了。” 张君昊微皱了一下眉头:“什么结果?” 林雷道:“侯医生。” 侯医生看了看他:“林少爷,我认为这件事应该告诉苏先生的家人。” 林雷刚想说话,张君昊说话了:“自然,有什么事我都应该知道。” “苏先生无故摔倒不是第一次了,前几次都是轻微的没有磕到碰到,这一次摔得这么厉害主要是因为腿部力量不够。我们已对他的进行抽血和细胞化验。” “你怀疑什么?” “初步怀疑是肌肉萎缩。” 张君昊倒抽一口气:“肌肉萎缩?” 侯医生点点头:“是,目前不排除有遗传的可能……所以……” “你的意思是我太太也有可能会这样?” “目前结果还没出来,我们也不敢妄下断论。”侯医生安慰他,“先告诉你这个消息,是希望你事先做好心理准备。” “侯医生。”有护士在外面喊。 他走了出去。 只剩下张君昊和林雷双方僵持着。 林雷说:“侯医生是这方面的行家,他的判断一般不会错。” 张君昊:“我知道。” “能不告诉流云这个消息吗?” 张君昊问:“为什么?” “流云的妈妈在她很早的时候去改嫁了,他们父女俩一直相依为命感情很好,如果她知道爸爸真的得了肌肉萎缩,我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他说得事,令张君昊微微诧异。从来不知这个小丫头背后有这样的成长往事,而更令人惊讶的是林雷对苏家的情况如此了解。 张君昊微微颔首:“作为流云的学长,我很感谢你对她的关照和帮助。” 说完他走了出去。 走到病房门口,苏爸对流云说:“你们不在的这几天里,林雷每天都来看我。流云,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是挺有心意的,只是你已经……唉……” “爸,别老是说这些话,被君昊听见了不好。”流云给他整理被褥,“你不要多想了,我现在这样也好的。” “谁不知道君昊和唐徽如的那段往事,爸是怕你受委屈。” “爸,不会的。” “不会就好。爸什么都无所谓,就是不想看到你受委屈。” 流云靠在他怀里:“爸,让你操心了。” 张君昊敲了敲门,面带微笑走进去,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流云觑了他几眼,也没吱声。[] 两人直到苏爸睡着了才悄然离去。 手牵着手乘电梯下楼。 走到一楼,张君昊又想起什么似的:“你跟我去个地方。” 流云被他拉着:“去哪里?” “看一看徽劼。” 徽劼亦是在特殊病房里。 张君昊带着流云前去慰问,看着他们如此亲昵,唐爸和唐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徽劼看到此情此景第一句话就是:“君昊哥,你不要我姐姐了吗?” 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唐徽如跟没事人一样,佯怪他一句:“徽劼,怎么说话的?”她招呼君昊和流云坐下来,“他还小,又刚恢复过来,不懂得说话,你们别见怪。” 张君昊说:“我了解徽劼的脾气。” 唐徽如微微一笑,转而递给流云一杯茶:“喝茶。” 流云要去接,张君昊替她接住放在她面前。 她深觉不好意思,颔了颔首:“谢谢。” 徽如看了看张君昊,对流云伸出手:“我是唐徽如。” 流云伸出手,手上的钻戒亮的有些刺耳:“我是苏流云。” “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 之后便是张君昊慰问徽劼的身体状况,唐徽如一直含蓄有礼地道谢。 最后便是告辞了。 流云拉着张君昊的手臂:“部长今天此举是有何意?” “向你证明我的诚意。” “什么诚意?” “跟你好好过日子的诚意。” 流云低着头一笑。 回去的路上,流云觉得张君昊奇怪:“今天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一直不说话?” “你爸还是挺难接受我的。” “他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有情绪是难免的,你别太放在心上。”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林雷,恨不得把你嫁给他。” 流云“噗嗤”一声笑了。 “笑什么?” 流云竭力忍住:“嗯……部长的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哪里?” “好像有股子酸酸的味道。”她作势闻了闻,“你闻见没?嗯……好浓的酸味哦。” “小丫头!”他伸手打了她一下脑袋,“竟然敢调侃我?” 流云抓住她的手:“好啦,自己跟旧情人见面不打紧,非得对我的事挑刺,这吃的是哪门子酸醋?” “唰”地一个紧刹车,流云一个踉跄,脸色一变:“你干什么?” 张君昊转过身瞪着她:“还说我酸?你自己说话这么重的酸味。” “我没有。” “还狡辩!”张君昊不分由说扳过她的脸,一口咬住她的嘴。 “唔……”流云猛地推开他,“你疯了!” 后面的车子不断在按喇叭,交通开始受阻。 张君昊似乎没听到:“我分明尝到了很浓的醋味,啧啧,太酸了。” 流云看了看后面越来越的车辆,催促他:“你快开车啊,人家都在按喇叭。” “看我心情。” 看他心情?这不是分明找碴吗?流云没奈何:“你要怎样才会心情好?” 张君昊扳动座椅,微微仰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我这里,我或许心情会好的。” 流云转过脸,不予理会。 后面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有人开始骂骂咧咧,叫人心神不宁。 瞥眼看看张君昊,他索性搁着双腿双手抱胸闭目冥神, 有人气不过,过来用拳头砸车窗。 张君昊摇下车窗,还没等对方说话,他自己先说:“我老婆不要我了,我还开什么车?” 流云忍无可忍:“张君昊!” 张君昊朝那人睨了一眼,没吭声。 那人看了看流云:“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要吵架回家吵去,大街上站着车道影响大家伙呢。” 张君昊:“我也想回家吵,可是她非要在这吵。”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考试前一天 那人忍无可忍,骂了一句就走了。 汽车的喇叭声刺得人耳朵疼。流云怕再有人上来,催促道:“部长,开车吧,不然人家真的会骂死我们的。” 张君昊淡定地很:“亲我,不然继续耗着。” 流云看了看后面的人纷纷探出头,有些人准备上来探个究竟,情急之下她在张君昊脸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张君昊这才睁开眼,启动引擎,踩进刹车,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流云不住往后视镜看。 张君昊:“别看了,那些人不会追上来的。” 流云没好气道:“哪有像你这样的,把车停在红灯面前动也不动。” “是你一直扭捏着不肯亲我。” “你像个部长的样子吗?” 张君昊故作严肃看了她一眼:“怎么?我不像部长吗?” 流云转移目光,不再予以理会。 “小样儿!”张君昊哼了哼气,“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刚才让你亲我一下就磨蹭那么久,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流云似乎预感到不妙:“放我下车!” “不放!” “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事。” “小丫头,上了贼车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天色完全黑下来,让人心里隐隐不安。 车子驶进张家的地下车库。 流云刚想去开车门就听见被锁住的声音,她眼睛一瞪:“开门。” 张君昊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想得美。” 他自己下车,走到流云这边打开车门把她从里头攥出来,流云不断反抗:“你干嘛?” “下车!” 他拉着她往屋子里走,却不往正门而是从厨房进去。 家佣看见他们说:“大少爷和少奶奶回来了,书记他们……” “我知道他们去吃饭了。” 家佣追着他们问:“要准备晚饭吗?” “不用了。” 上了楼,张君昊“砰”的一声关上门,还锁上了。 流云心里“咯噔”一声,故作轻松:“部长,能不能让厨房准备点吃的?我饿了。” “别跟我装疯卖傻。” 看着他越逼越近,流云用手制止他:“部长,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啊,我……我……” 张君昊往她跟前一站,气势如山倒般流云就倒在床上了。 她刚想辗转逃脱,被他死死地压在身下:“今天岳父大人的话让我很不开心,你说该怎么补偿我?” “能不能不扯上我爸?” “可以,你封住我的嘴。” 再笨的人也猜到张君昊的意思是什么了,流云咬着唇:“部长,今天白天……到现在我还觉得疼。” “小丫头又想到哪里去了?”张君昊笑了一声,“还以为我真的像禽兽一样不管你死活了?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多时间来吃你,只是希望你对刚才的是好好补偿我一下。” “补偿什么?” “刚才在车上你根本没好好吻我,你是不是该补回来?” 他压得流云难受,只有说:“那你闭上眼。” 张君昊乖乖闭上眼。 流云伸头去吻他的唇,温热而柔软。 而张君昊亦感受到流云的青涩与单薄,像是难以张开翅膀的幼鸟,让人心生怜爱。 是的,她总是让他情不自禁心生怜爱。 终于,张君昊捧着她的脸让她停下来:“好了,再吻下去你的嘴唇要变香肠了。” 流云的脸跟火烧云一样:“都是你。” “你吻得太少了,技巧不行,所以得多练练,知道吗?”张君昊从她身上起来,“小丫头,你又怎么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变态!混蛋!神经病!”流云一口气骂了他一句,“上了年纪的男人都是这类货色。” 张君昊斜睨着她:“说什么呢?” 流云忙道:“说的是昨夜梦话呢。” 他把睡衣丢给她:“快去洗澡,洗完了开始看书。” “啊?” “你们老师说了,明天开始期末考,你万一要补考还怎么做人?” 流云如闻晴天霹雳:“明天考试?” 张君昊点了点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考你最不擅长的高数。” “完了。”流云欲哭无泪,“这会儿我肯定要补考了。” 张君昊用书敲了敲她的额头:“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快去洗澡。” 流云乖乖顺从。 等她洗完澡出来,房间里不见张君昊的人影,她坐在书桌面前,就是不想翻开高数那本书。 她痛恨高数。 这时张君昊在外面喊:“开门。” 她赤着脚去开门,他端着两碗面进来:“家里没什么好吃的,就下了两碗面。” “部长,这是你做的?” “又不是没见我下厨过。”张君昊命令她,“十分钟内吃完,然后看书。” “又开始命令人了。” “要么吃完看书,要么陪我睡觉,你自己选择。” 流云拿起筷子噼里啪啦吃面条。 张君昊一边吃一边看她的书本,还不忘调侃:“啧啧,看不出来你高数这么差,看来明天过关是很难的了。” 流云只顾自己吃面,不理会她。 张君昊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在上面给她出了几道题目:“你做一下我看看。” “做不出来。” “必须做。现在。立刻、马上。” 流云没法子,勉强做完已经累得打不起精神来。 张君昊看了看她的成绩:“就你这成绩还想过?做梦吧?” 流云哈欠连天:“部长,我实在是困,要不让我先睡吧。” 张君昊像是没听到,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流云不知道他打给谁,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想沉沉睡去。 隐约中张君昊走过来,把她从床上拖起来:“考不出的人还想睡觉?给我起来!” 流云困得眼睛睁不开来:“横竖是补考,不如让我睡了。” “如果明天的高数你能通过,暑假我带你去马尔代夫。” 一听到马尔代夫流云立刻睁开眼:“什么?” 张君昊不苟言笑:“马尔代夫,想不想去。” “想想想。”流云忙不迭点头,“我一直都想去马尔代夫。” “那就通过高数。” “部长,高数真的很难,我通不过的。” 张君昊白了她一眼:“我以前高数都是拿满分的。” “真的假的?” 他也不多做解释,走到传真机面前拿出一份东西,扔给流云:“自己看,一个晚上,看到明天早上我想及格不难吧?” 流云接过来:“这是什么?莫非……是明天的试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病了 张君昊躺在床上:“我累了,先睡了,你慢慢看书。记住不要发出什么动静,不然我睡得不安稳。” 试卷递到他面前:“部长,是空白试卷,我怎么背?” “你自己不会做一遍吗?” “我做得出还是高数白痴吗?” 张君昊沉默。 流云说:“部长不是吹嘘自己高数都是拿满分的吗?借此机会好好证明一下吧?” “小样儿,跟我玩激将法?谁来理你?” 流云拿回试卷:“那我不看了,也睡觉。” 张君昊夺过,颇为不耐烦:“行了行了,我给你做。” 想想他一个呼风唤雨的财政部部长,大半夜的居然给一个黄毛丫头在写高数试卷? 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 没过数十分钟,张君昊把试卷一扔:“好了,去看吧。” “哇!这么快!对不对哦!” 他又支了她一下脑袋:“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这么蠢啊!” 流云无奈地皱了皱眉,只得起床坐到书桌面前。 张君昊抬了抬头看到流云的背影,她看得很认真,没有发出丁点儿动静,不禁偷偷一笑。 高等数学像鬼画符,看得人生气,但是一想到马尔代夫流云不免强打起精神。 把试卷看了两遍之后,流云的头脑越来越清醒。夜深,人静,身后传来张君昊均匀的呼吸声。 她觉得渴,站起来就倒水,看到被子掉在地上,蹑手蹑脚帮他把被子盖好。 不经意一瞥,看到他熟睡的脸。 两人朝夕相处这些日子,她似乎从未好好看过他的模样,这是一次近距离仔细地看他。 浓眉,略显刚毅的脸庞,不得不说这是一张耐看的脸。 不知为何,张君昊的眉毛总是微微皱着,像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 流云伸手,手指不动声色地摩挲。她想抚平他的眉毛。 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张君昊微微睁开眼,看到流云靠在自己身上正熟睡着。 透过窗帘,感觉天已经亮了,他想动又怕惊到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像个孩子,靠在他胸前,口水照旧流了很多,头发缠绕着他的手指,张君昊轻轻抱起她,欲把她安放在床上 她嘤咛了一声,他去吻她,这一吻把她吻醒了,惺忪着眼:“几点了?” 他去拿手表:“我看看。”随后说,“才六点半,还早,再睡会吧。” 流云在被窝里蜷缩着身子:“我冷。” 张君昊紧贴着她的身子:“那我给你捂捂。”他索性抱住她,“暖和点了没?” “部长,我感觉头疼。” 张君昊意识到不对劲,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是不是有热度?” 流云抱住他的人:“可能夜里受凉了。” 张君昊拿开她的手去找体温计,嘴上还在训话:“你夜里怎么不添件衣服?怪不得会着凉。” “人家已经很难受了,你能不能少训话?” “不能!”张君昊把体温计放进她嘴里,眼睛一瞪,“苏流云,你真的很让我操心。” 流云没力气和他拌嘴,病怏怏地靠在床头。 “三十七度五,低烧。”张君昊拿着体温计示意,“小丫头,要不要上医院?” 流云气弱气虚:“不用了,我今天还得去考试。” 她坐起来去找衣服。 张君昊把她拉回来,黑沉着脸:“就你现在这样子还想着去参加考试?横竖高数通不过,等下次补考吧。” “我没事的。”流云又站起来,“这点温度没什么事的。” “你头脑不清晰怎么考?” “我昨天把试卷内容都记了一遍,今天应该考得了及格分。” 张君昊问:“真的行?不行不要硬撑?” 流云虚弱地笑了:“部长你不知道,我高考的时候连续几天高烧,也都是这么撑过来的。” “考试是不是有如神助?” “没有。”流云淡淡道,“本来以我的成绩可以申请到公费出国的的机会,但因为发烧没发挥好……所以就只有自费出国的机会。我不想增加爸爸的负担,所以就没有选择出国,只是选了离家比较近的学校。”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衣服去洗手间换。 一番话不经意勾起张君昊的在意,从只言片语里能够感受到她是一个懂事孝顺的女孩子。 流云穿好衣服后出来:“部长,换好衣服了没?” “噢,你先下楼去吃点早饭,我换件衣服就下来。” 流云走出了房间。 “这么早起来了?” “吓!”流云闻声吓了一跳,看见张君尚从楼下上来,拍了拍胸口,“哦,是大哥啊。” 张君尚刚从外面跑步锻炼回来,正挥汗如下:“我吓到你了?” “没看见人,所以吓了一跳。” 张君昊不好意思笑了笑:“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我起来跑步了。你们起得这么早干嘛?” “我今天要去考试。” 张君昊呵呵一笑:“学校?” “是啊。” 张君昊换上衬衣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两人站在楼梯口聊天,皱了皱眉:“你们这是要把二老吵醒?” 流云道:“正准备下楼。” 头晕目眩的,一个趔趄险些滚下楼梯,幸亏张君尚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小心!” 流云吓得脸色一变,忘记该说什么了。 张君昊过来扶住她:“身体不舒服要小心点,来,慢点走。” 就把张君尚晾在一边了。 两人一边下路一边说:“吃完早饭我先送你去学校,早上有个会,之后我去接你回来。” “你忙的话不用去接我,我自己可以。” “我想早点知道你有没有考及格。” “部长,你能不能不这么损人?” “哈哈哈……” 听着君昊的声音,张君尚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几年了,很少听到君昊有开心的时候,跟这个小妻子流云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脾气像是回到几年前。 张君昊开车送流云到学校,一再问她有无大碍,在她十分不耐烦确保没事后,他才开车一溜烟走了。 很久没这么早开车在路上了,张君昊的心情出奇的好,一边听音乐一边开车,心里还想着等小丫头考完试后带她先去医院一趟再吃个饭,然后送她回去休息。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失约 “冉璃,中午帮我订两个位置,对,就是那家粥铺。(.无弹窗广告)” 冉璃在电话那端问:“部长中午的饭局不去了?” “你陪副部长去,我就不过去了。” 冉璃小心翼翼问:“部长是和徽如一起去吗?” 她记得以前他们两个人经常去粥铺。 “不是。” “噢。”冉璃淡淡地应了一声,“还以为部长在徽如走之前特地陪她一起用餐。” 张君昊一愣:“她要走?” “部长难道不知道?” 张君昊:“我快到局里了,再说。” 到了财政局,走到办公室途中一路有人跟他问好:“部长早上好。” “部长早。” “部长好。” “……” 冉璃看见他来了,紧随着走进办公室,把咖啡往他桌上一搁:“徽如是下午一点的飞机。” “徽劼的病情才刚有好转,怎么这么急着要走?” 冉璃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张君昊会意:“我知道你和徽如关系不错,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吧。” “部长难道真的不知道吗?徽如走得这么急是因为书记……他下的指令。” 张君昊深色微变:“我爸?他不是滥用私权的人,怎么会让徽如无端离开?” “大家都知道部长和徽如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次她回来部长又对徽劼的事亲力亲为,搞得人心揣测,有些人已经打算借着这件事对部长下手,所以书记他才……” “这件事我已经在处理当中,不会对我对徽如造成什么影响的,我爸怎么还会这么做?” “具体怎么样我也不清楚,问徽如她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凡事她都替部长想着。” “当初是她离开我的。” “部长,当初徽如离开是有苦衷的。”冉璃急急辩解道,“你想啊,你们在一起五年了,感情一直很好,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离开呢?其中一定是有理由的。” 张君昊显然不愿再听:“不管是什么理由,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我不想再问。” “那么这一次呢?”冉璃问,“部长还想让徽如被赶走?” “我没有赶她走。” “可是事情与你有关。” 张君昊赫然抬头,瞪着冉璃。 冉璃亦看着他:“如果她这次走了,不知道过多久才会回来。” 张君昊陷入沉默。 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往事曾经,和徽如相遇,牵手,亲吻……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 勉强做完试卷,流云昏沉着脑袋从考场出来。 开机看到张君昊之前发来的消息:丫头,等我来接你。 她看了看时间是八点四十分,那会儿她刚进考场。心里不由有点小愉悦,看了看表,是十点半,就往校门口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同学:“流云,去不去吃饭?” “不去了,你们去吧。” “你最近在干什么?都不太见你人影?” 她不好意思笑了笑。 从考场走到校门口花了十五分钟,流云又等了一小会,打电话给张君昊,没人接。 他应该在路上不方便接电话。 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要单独去吃饭呢,流云的笑意越发浓厚了。 头很疼,勉强着精神站在校门口,早已满头大汗。 林雷的车从流云身边经过,又停下来:“去哪里?要不要送你?” 流云苍白着嘴唇:“谢谢学长,不用了。” “他说来接你?” “嗯?” “几点?” “没说,直说等我考完试。” 林雷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四十分:“他应该知道你已经考完了。” “学长,他会来的。” 看着她如此执着,林雷有些负气:“那好,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学长再见。” 流云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张君昊,这次响了几声就有人接起来,她疲惫道:“部长,你在哪了?” 是个女人:“是夫人找部长吗?” 流云微微愕然:“你是……” “夫人,我是冉璃。部长临时有事出去了,请问你有什么事?” 脑子一片混沌,不知道该说什么,流云黯然地放下手机。 从后视镜看到她瘦弱的身躯在烈日下苦等,林雷只觉得心里五味陈杂,说不出的难受。 他发动引擎,正准备开车走人,看到流云像一片叶子一样飘落在地上。 “流云!”林雷打开车门匆匆跑出去,一把把她抱起,“流云?流云?” 浑身滚烫,嘴唇发白。 周围有人聚集起来:“她怎么了?” 林雷二话不说把她抱到车上,发动车子超医院方向飙去。 下了会之后,张君昊开车飞奔机场,他看了看航班,就冲进候机大厅。 几乎是一眼之间,他看到徽如的身影。 长发垂肩,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背对着他。 他走过去,而她亦感觉到身后有人,却没有回头。 “徽如。” 唐徽如转过脸来,有愕然,有震惊,有惊喜,有彷徨:“你怎么来了?” 其实很尴尬,心中有些话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张君昊就站在她身边,云淡风轻说道:“听说你要走了,觉得很匆忙。” “嗯,是有点。” 其实他们都知道是为什么离开,只是没有说破。 张君昊沉思半晌还是决定说出口:“徽如,我……” “君昊,没事的。”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唐徽如打断他要说下去的话,“这次回来本就是来看看家人,偏不凑巧遇到徽劼受伤,才耽搁了这些日子。现在他病情快稳定了,我也可以放心走了。” 她一如既往喊他“君昊”,让张君昊瞬间惊呆。 连语气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张君昊终于在她边上的空位上坐下来:“徽如,我不知道我爸对你说了什么,对于此事我表示很抱歉。” “你不必抱歉……” “不,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原因离开。”张君昊狠了狠心道,“其实我们都清楚,两个人的感情已经过去了,这一次回来纯粹是徽劼的事让我们有些牵连,但这并不足以成为那些要拉我下水的人的筹码,如果你还想留下来陪家人,尽可以放心留下来。” 唐徽如凝望着她,忽而轻声问:“君昊,两个人的感情真的过去了吗?你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句话还没完全说完,眼泪从她眼眶中溢出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谎言 流云从昏迷中渐渐苏醒,醒来后就看见林雷在边上一直看着自己。 感觉到她在动,林雷又惊又喜:“流云,你醒了?” 流云的脑袋依旧很昏沉:“我这是在哪里?” “你昏倒了,我把你送到医院来。” “医院?”流云问,“跟我爸同一家医院?” “你放心,我没有告诉你爸关于你的事。” 流云稍稍松口气,有些不自在,伸手去拿手机,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未读简讯,她有些失望。 “你昏睡期间没有人找过你。”林雷看出她的失望,说道,“你是在等他的电话吗?” “没有。” 看了看外面的天,流云问:“现在几点了?” “晚上八点了。” 估摸了一下时间,从上午一直到现在,张君昊都没有给流云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个简讯,他真的有那么忙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是打个电话回家问问吧。” “他没有在家里。”林雷不让她做徒劳无功之事,“我打电话到你家里,是张君昊大哥接的,知道你昏迷在医院,他正在来医院的路上。” “你看过我手机了?” 林雷神色变得不自然:“我没办法联系你的家人,只有查看你手机通讯录。” “为什么不打给他而要打到家里?” “他如果要找你不用你打电话去找,自然而然会来的。” 流云陷入沉默。 “你还在自欺欺人吗?流云,在他心目中你根本没有你想的那样重要。” 流云依然没有说话。 林雷也不再往下说。 的确,自己是喜欢流云,到了很喜欢的那种程度,可是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心里的不舍和抱怨不是没有的,如今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张君尚来医院的时候,流云正好输完液。 与林雷打照面之际林雷很是愕然:“这不是……” 流云在边上解释:“他和君昊是双胞胎兄弟。” 张君尚果然像个大哥一样很关心流云的情况,先是拍了拍林雷的肩:“你是流云的同学啊?很感谢你送她来医院,真的十分感谢。” 送走林雷后二话不说给流云配药,拿东西,付药费。 看着他毫无怨言做这些事,流云的心里越发不安。 等张君尚做完所有事,亲自开车送流云回家的路上,她终于道:“今天真的太麻烦大哥了,要你特地跑一趟医院,还跑上跑下。” 张君尚显然很没在意:“大家是一家人,说这些客气话为什么?” “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感谢大哥。” 张君尚呵呵一下:“明天还要去医院检查和输液,不要忘记。” “嗯。” 回到张家,君昊已经回来。他坐在客厅藤椅上,看见流云忙站起来:“你回来了?” 看见他,流云一时之间又怨又怒,没吱声。 张君尚看出点什么端倪,把药递给流云自己,话却说给君昊听:“听流云的同学说她今天在校门口昏倒了,又是发烧又是中暑,能不厉害吗?” 张君昊问流云:“是你叫大哥去医院的?” “不是,是他同学打电话到家里,我刚好在家。” “大哥,谢谢你,辛苦了。”张君昊拿过他递给流云的药,“我们先上楼了。” 流云站着没动,他显露出那么点累烦:“怎么不走?” “我饿了,先吃点东西。”流云把一袋药放在沙发上,“你先上去吧。” 她转身进了厨房间。 张君昊和张君尚对视一眼,两人均没有话说。 张君尚指了指路上:“没什么事我先上楼了。” 留下张君昊一个人面对一切。 他靠在厨房门上,看着流云的背影:“今天想跟你一起出去吃饭喝茶来着,临时因为有事所以没能约成功。” 流云管自己捣腾各种厨具,任由张君昊在自己耳边说话。 “我没有带手机,后来回到局里才看见你有来电,但是当时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知道的,没关系。” “下一次补上我们的约会,好不?” 不知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总之流云没正面回应张君昊的问话。 张君昊凑到她身后,让她走到一边,自己帮忙把面条装进碗里:“端上去吃。” 不分由说端着面上了楼。 流云默默地跟着上了楼。 张君昊把面搁在书桌上:“你先吃面,我去洗澡。” 他拿过浴袍走进洗手间,流云胃口不好,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索性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耳边传来电话铃声,是张君昊的在响。 他刚才说手机没电,这会儿又在震响,流云的心里咯噔一声。 张君昊洗完澡出来,以为流云已经睡着了,悄声走近来替她掖好被子,又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试试体温,确认无碍才关闭床头灯。 这些润物细无声的举止,流云都能感觉到。 或许正因为这些细节的表现,让她一想到他因为手机的事欺骗自己就十分的难受。 那种难受的感觉,超出了流云的预想。 本就身体抱恙在身,加之心里因为手机那件事很不痛快,流云的病过了一夜越发严重了,发烧,难受。 张君昊担心至极,一边打电话联系医院一边抱着她送医院。 被他抱在怀里,流云微微睁开眼,看着他一脸担忧的模样,心中一阵异样。 “护士,她一直高烧不退。”张君昊攥着一个人就说,“会不会有事?” “是张部长对吗?病房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张君昊抱着流云走进病房。 流云被放在病床上,护士拿来体温计:“先测体温,我去叫医生来。” 她走出去后,张君昊回过身看见流云吧嗒吧嗒在流眼泪,一下子慌了:“丫头,怎么了?” 流云嘴里喊着体温计,说不出话来。 张君昊抱住她:“不要哭,医生马上来了。” 每次看见女人哭,他都会六神无主。 护士进来,看见他们如此亲昵,十分愕然,不好意思拿出体温计:“三十八度三,是高烧。” “要紧吗?” “发烧有个过程,”医生随后走进来,“我建议夫人先不要用任何药物,万一怀孕了,会对肚子里的孩子造成影响。” 张君昊忙道:“她没有怀孕。” “那你们准备怀孕吗?” 张君昊不说话,看了看流云:“我们暂时没这个打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曝光 医生推了推眼镜:“没打算怀孕就好,如果三小时内高烧依然不退,我会采用药物退烧。” “那现在怎么办?” “多喝点热水,用冰袋敷额头。” 医生走了出去。 显然,在他看来是张君昊滥用私权小题大做了。 张君昊仍是一脸担忧,在床边踌躇着:“丫头,难受吗?要不我们换个医院?” 她的收拉住他的手臂:“部长,不要紧,不要小题大做。” 张君昊有些愠怒:“什么医生?都跟他说了暂时不生孩子,还这么担心不给用药物退烧。” “人家是医生,肯定有他的原因。” 张君昊看她满脸通红,伸手捋了捋头发:“我去给你洗块毛巾来。” 他忙碌的身影在流云眼前晃来晃去,特别显眼。 擦脸的时候电话响了,张君昊去接:“嗯……我在医院,早上先不去局里……”他朝流云示意一眼,走到角落去接电话。 流云自己拿过边上的毛巾擦脸,还是觉得热,索性拿过报纸扇一扇。 眼前的图片在晃着,觉得很是熟悉,她拿到眼前一看,硕大的标题写着“财政部部长机场追前女友,破镜重圆?”偌大的标题,硬生生地扎人眼睛。 以为是高烧烧坏了脑袋看走了眼,流云又定睛看,图片中唐徽如哭着靠在张君昊肩上,两人分外亲热。 顷刻间,报纸跌落在地上。 张君昊打完电话回来,见她脸色不对:“怎么了?很难受吗?” 流云抬头,凝望着他,只字不说。 张君昊皱了皱眉,向前一步脚踩到地上的报纸。 他低头,脸色一变:“这……” 昨天去机场见徽如,一切都被拍下来,还用最暧昧的一张做了配图。 流云浑噩着脑袋:“这就是你昨天所说的正事?我从十点开始一直在校门口等你,打电话给你说不在,回家了你的解释是手机没电,张君昊,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事?” “流云,这件事……” 电话又响了,张君昊一看来电,接起来:“爸……” 光听他的称呼,就知道是老爷子来电,想必他已经看了新闻在电话那头肺都气炸了。 放下电话,张君昊对流云欲言又止:“我想跟你说明原因,但是……” “不需要说明原因,我没事。”流云勉强撑着坚强,“你去吧。” “现在有紧急情况需要处理,我让护士进来照顾你,我先去忙。”张君昊神色严峻,“一有情况就找医生。” 他匆忙走了,甚至来不及拿走外套。 床边还放着那面报纸新闻,触目惊心。 流云以为自己会哭,但是没有,眼泪没有落下来。 她死死盯着那封面,唐徽如,披着一头黑发,楚楚动人靠在他肩上,若是不知情者看了,必定认为他们天造地设十分般配。 五年,谁都知道他们有五年的感情了,自己呢?不过是个稚气未脱的新婚小妻子。 怎么相提并论? 张君昊开着车子飞驰回家。 车上收音机也在说:“据可靠消息,本市年轻有为的财政部部长在新婚燕尔不久后又有了大动静。这一次,听说部长先生追前女友……” 听了人发火,张君昊关了收音机。 车子飙飞回张家。 走进客厅的时候,全家人都神色凝重看着他,没有吭声。 张君昊对着张书记:“爸,这件事是有人故意这样做,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你去了没?” “哪里?” “机场。你有没有去机场找唐徽如?” 张君昊:“有,不过我去是……” “啪!”张书记一巴掌掌掴在他脸上。 张太太扑上去劝:“老爷子!” 张书记狠绝地瞪着张君昊:“你敢去找她?现在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我看你怎么收拾!” “爸,我不想因为你利用职务便权逼她离开。你不是常说为官者切忌滥用权力二字吗?” “若不是为了你我会利用职务便权吗?”张书记几乎在怒吼,“只有她走了,一了百了才能保住你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你知不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这段时间是非常时期你为什么就不听呢?” “我坐在这个位置是因为我的实力,不是逼着徽如离开!” “你!”张书记看样子还要打人,被张太太和张君尚一把拉住,“爸,你不要动怒。” 张书记痛心疾首:“现在满城都在传你和唐徽如的事,新一届政治首脑又在换血中,我看你怎么办!” “爸,这明摆着有人来搞怪。我去见徽如是没有人知道,是他们的人故意拍下来让人产生误会的。” 张书记冷笑一声:“你不是自以为没事吗?篓子捅出来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我现在退休在即,也是自身难保。” 张太太很是堪忧:“老爷子,我们家会不会出什么事?” “都是你教的好儿子!” 张太太去拉君昊的手:“想办法解决这件事,闹得这么厉害,没事也说成有事。对了,流云呢?怎么今天没见着她?” 张君昊:“她发烧,在医院里。” “真是多事之秋,怎么好好的就感冒了呢?” “我已经嘱咐医生护士多加照顾了。” 张太太想了想:“这件事先不要让她知道。” 张君昊沉默。 这时张君尚说话了:“妈,你忍心瞒着流云吗?这件事其实最应该顾及的就是她的感受,毕竟君昊是她的丈夫啊!” 张书记沉吟:“君尚说得对,这件事忍心瞒着流云那孩子吗?她本就小,加上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谁会受得了?” 张君昊一直没说话。 张太太急得不得了:“君昊,你倒是说句话啊,该怎么办?” “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张书记:“你除了说这句话还会说什么?君昊,我一直告诫你做人不要太自己为是,尤其你现在结婚了,为人处事更要考虑到妻子的感受。” “爸,你喜欢流云做你儿媳妇吗?”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我还能说什么?她是太小了点,但是我看她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如果当初没有意外,你会接受徽如做我妻子吗?” 张书记不吭声。 张君尚说:“君昊,现在什么时候你还提这件事……” 张君昊看着张书记:“爸,我昨天去找徽如不为别的,就是不希望她再一次因为我而被迫离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彼此不懂 “老爷子!” “爸!” 张太太和张君尚纷纷看着张书记,一脸震愕。 张书记的面色很难看:“就算留住她又怎样,难不成你还想和她重新开始?” “为什么当初你要让她离开?” “因为她曾在不干净的地方呆过?这样的人怎么做我们张家的媳妇儿?” “徽如当时还是学生,家里没钱,迫于无奈才去酒吧做侍应生。爸,你怎么能把她这种经历当做一种侮辱呢?” “君昊,你没得选择。她的这种经历会影响你影响我们张家。” “这样对她不公平!” 张书记赫然指着门外:“那你去跟流云离婚!随你去追她,跟她复合还是怎样,我都随你!” 一口气没上来险些透不过气来。 张太太吓坏了:“老爷子,我先扶你上楼。” “咳咳……咳咳……”张书记剧烈咳嗽着,勉强道,“你若觉得我害了你,大可以辞去财政部部长这个职位。你一直都很自以为是,其余的我就不多说了。” 听着二老上楼关房门的声音,张君尚欲言又止:“君昊,你不要怪爸,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我是你哥。” “当初要不是你,爸怎么会知道徽如在酒吧当侍应生的经历?” “你还在为那时的事耿耿于怀?” “我永远不会忘记!”张君昊咬牙切齿,“我们几乎就要结婚了。” 张君尚反问她:“那么流云呢?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张君昊颓然坐下:“我不知道。” “她人呢?” “还有热度,在医院。” “要紧吗?需不需要我过去帮你照顾?” “我让乐文去医院了。” 乐文收到张君昊的电话后就匆匆赶去医院。 流云依然躺在病房里,高烧依旧不退,医生开了药方给她输液。 乐文走进去:“怎么样?” 护士说:“先输液看看。” 流云微微睁开眼,见是他,勉强一笑:“你怎么来了?” “君昊打电话托付我来照顾他的新欢小妻子,朋友妻,定当义不容辞啊。”乐文笑说似的在边上沙发上坐下来,“等你输完液,我送你回家。” “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会让君昊加倍还我的。” 流云再也笑不出来,陷入沉默,一言不发。 看着她如此安静,乐文盯着点滴一点一滴,有些尴尬。 他已然从报纸上看到君昊和徽如的新闻,这会儿也瞥见流云床头搁着那份报纸,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有人从外面闯进来:“请问这里是苏流云的房间吗?” 乐文抬头。(.无弹窗广告) 流云回答:“是,我就是,请问你是。” 那人朝外面一喊:“在这里。” 随即几个人蜂拥而至流云床边:“那您就是财政部张部长的新婚妻子了?” “夫人,请问你对昨日部长机场追前女友的事有何看法?” “有消息称张部长娶夫人为妻是因为和前女友唐徽如笑起来很像,是这样吗?” “夫人和部长的关系怎么样?” 流云被逼得哑口无言。 一股劲把这些人推搡道几步之远,乐文收敛平时笑呵呵的神情,一脸冷沉:“我给你们十秒钟离开此地,不然就不止将你们推到几步之外这么简单了。”话完又加了一句,“不信你们试试。” 几个人愣愣地看着他,忙逃之夭夭。 “他们是哪个报社的?” 乐文转过身看着流云:“嗯?” “不能让他们乱写东西。” 乐文会意:“我找人去查查。” “查到了告诉我。” “不会让他们乱写的。” “这样人家会说我们以权压人。”流云毕竟在病中,说了几句话就有点气喘吁吁,“我只要你帮忙查到是哪个报社的就行。” “你想干嘛?” 流云不语。 乐文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青涩女孩子:“你让我办事我问问总行吧?” 流云苍白着脸,带着倦容与柔弱:“我自己去找他们上头,叫他们不要乱写。” 乐文有种想笑的冲动:“我没听错吧?你自己去找他们的头?这事不用强硬手段怎么压得下来?”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以权压人。不然只会对君昊更加不利。” 闻言,乐文有些愣怔。 她是为了君昊才打算只身去找报社头儿? 有些不明白这个女孩子。 “你……”乐文眯起眼睛,意味深长看着流云,“为什么这么帮着君昊?” 流云不说话。 “莫非……” “我长得像她吗?” “谁?” “我笑起来像她吗?” 乐文这才明白她说的是唐徽如,一时间有些支支吾吾:“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像吗?”她看着他。 乐文嗫嚅:“笑……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像。” 他居然也有结巴的时候。 流云听了无奈一笑,不再问话。 输液很慢,一直到下午两点才结束。 期间乐文多次问流云想吃点什么,她都表示不想吃。 乐文扶着她走出病房,流云在电梯口踌躇不止。 乐文问:“听说你爸爸在这里住院,是不是要去看他?” 想到苏爸看见自己这样一定会心疼不已,流云摇了摇头:“算了,不进去了。” 外面有些风大,乐文怕流云冷,脱下外套给她披上:“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取车。” “好。” 流云裹着他的外套站在门口。 不经意间,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脸。 唐妈妈也看见了她,表情古怪地从她身边经过。 乐文从地下车库开车上来,到流云身边停下来,走下车扶她上车:“慢点儿。” 看不出他一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人如此细心周到,流云看着他开车的模样,忽然微笑说:“一定有不少女孩子被你哄得团团转。” 乐文故作严肃:“我像是那么吊儿郎当吗?” “看起来有那么一点。” 乐文气结:“君昊的小妻子,你能不这样损人吗?” 流云笑得很欢,依旧苍白。 车子开到张家门口,恰好遇到张君昊的车子驶出来,乐文摇下车窗:“你去哪?” 张君昊探出头:“去趟政府。” 两人心知肚明,不再言语。 张君昊看了看流云,她没有朝他看。 他说:“办完事,我尽早回来。” 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她听。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为难 乐文把车开进大门停下来,见流云一言不发,幽幽地叹了口气:“明明心里挺有他的,怎么见面了就这么冷冷淡淡的呢?” “今天麻烦你了。[]”流云冲他感激一笑,“我先进去了。” 乐文习惯性地叫她:“小妻子。” 流云停下来。 “君昊很爱徽如,至少曾经很爱,当初徽如的不告而别一直是他挥之不去的伤痛。那种心情,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是多少希望你能理解一点。同时你也要相信,君昊是个有分寸的人,他断不会做出鲁莽的事,所以你要对他有信心。” “为什么都要我去理解去信任呢?”流云蓦地反问乐文,“如果今天是我抛下跟他的约会于不顾,追别的男人至机场,他会原谅我吗?” 乐文语塞,不知怎么接下去。 “明知道是无法原谅的事,却来逼我做到,你们觉得公平吗?” 流云下车关上车门,走进屋子。 乐文呆呆地看着里面好一会,才驱车离去。 流云刚回到家,张太太就从楼上走下来:“流云啊。” 她停下来,叫了一声:“妈。” 张太太看着她憔悴的脸庞,心疼不已:“听君昊说你这两天身体不好,我看人都瘦了,等你病好了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点炖品补补身子。” “妈,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傻丫头,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张太太扶着流云坐下来,“坐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流云其实已经猜测到什么,仍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妈,你要对我说什么?” 张太太小心翼翼地说:“君昊和唐徽如的事……你知道了没有?” 流云点了点头,不做声。 张太太抓着她的手:“流云,这件事是君昊失策,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现在外面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你也不要当真,其实他跟徽如真的没什么了。” “妈……” “流云,你是不知道那些人那些话会对君昊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我是担心……他爸爸现在快退下来了,如果真发生点什么事,不光君昊,我们张家都会深受牵连的。” “现在来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流云,你能不能答应妈一件事?” 流云见张太太欲言又止的模样,问:“妈,什么事你说好了。” “我想让你约徽如在外面吃个饭喝个茶,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让那些好事者拍照,把你淡定从容的一面展现出来。” “这样做有什么作用吗?” “至少可以打消有些人的坏心思,让他们觉得君昊和徽如其实并没有什么,她跟你们夫妻二人是好彭宇而已。” 流云有些为难:“这……” “流云,你就答应我吧。再不采取什么措施,就晚了。” 迫于无奈之下,流云之得答应下来:“我不知道唐徽如的联系方式。” 张太太忙道:“这些你都不用操心,我来安排。” 她蹬蹬蹬上楼去。 流云身体依然不舒服着,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难受,靠在沙发上发呆。 不知何时,张君尚站在她身后:“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难受,会憋出病来的。” 闻言,流云赫然抬头,眼眶里渗满泪水看着他。 张君尚看她这般,从口袋里拿出手绢给她:“擦一擦。” 流云忙接过来擦眼泪。 张君尚拍了拍她的肩膀:“妈让你去见唐徽如是有点难为你,毕竟谁都知道她跟君昊之间的关系。若你觉得难以接受,就回绝妈的请求。” “哥,没事的,我可以去见她。” “你……你确定你能应付那种场景?” “凡事都有第一次。” 张君尚不再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君昊若是认真起来,谁都会动心的,对吧?” 流云苦笑一声,站起来:“哥,等我把手绢洗干净再还给你吧。我有些累,先上去休息会。” “嗯,你先去睡一觉。” 走上楼,房间里还弥漫着她和张君昊的气息,就在昨天,他还为自己盖被子关床头灯,可是今天她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倒在床上,昏沉而睡。 张君昊从政府回来的时候,张书记张太太和君尚都在用晚饭,他们问他:“吃过饭了没?” 他见流云不在,问:“她人呢?” 张太太睨了眼张书记的脸色,对他说:“在楼上睡着呢,让她多睡会,厨房里备着她的饭菜。” 张君昊这就走上楼。 张太太追问:“你不吃饭?” “我先上楼一趟。” 悄然打开房门,他开了灯,看到流云整个人蜷缩在床上,睡得酣熟。 无声走过去,看着她的睡颜,心里莫名地感到心疼与眷恋,她太小了,时时刻刻让他惦记着,担心着。张君昊替流云盖好被子,捋了捋头发,伸手想去摸她的脸蛋,手伸到半空中又停下来。 流云是侧着身子的,睁开眼睛,怔怔的:“回来了?” 张君昊收回手,在床沿上来回摩挲:“嗯,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流云不说话。 今天很多时候,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根本无言以对。 “丫头,我和徽如的事我感到很意外,这件事也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那你现在应该好好处理外面的麻烦。” 她有些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张君昊说:“我希望你相信,我跟徽如没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相信。部长,如果没什么事我想一个人再睡一会儿。” “你不相信,何必自欺欺人?” “如果我说我不相信,你会怎么办?会有更好的办法?” 张君昊脑海里还有着市委那些人说话的回音,他扶着头:“我现在不跟你打哑谜。” “那就不要说,说了只会让大家都难堪。” “丫头,我们是夫妻。” “名义夫妻吧?” 张君昊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如果你跟她真的没什么?为什么要跟我爽约?为什么她会靠在你肩上?又是为什么会被拍下来?”流云咄咄逼人,“部长,这些事都代表你们真的没什么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顶撞老爷子 没料到流云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张君昊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噙动着嘴唇,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张君尚在外面敲门:“君昊,爸让你去书房。” 张君昊“噢”了一声走出去。 他走出来张君尚问:“流云醒了没?回来后什么都没吃过。” “刚醒。”张君昊丢下两个字就去了书房。 张君尚有些不明所以,继续敲了敲门:“流云?” 她在里面说:“哥,我马上下楼。” 张君尚体贴地说:“我让厨房帮你热一下饭菜。” 流云穿着一条米色裙子下楼,头发披在肩上,略带憔悴的脸越发楚楚动人。 看着她慢慢地吃粥,张太太终于按耐不住了,把纸条移过来:“流云,我已经安排好了……” 张君尚忙道:“妈,你不要这么心急,先让她吃点东西。” 流云放下勺子:“没关系的。” 她接过纸条一看,写着兰花坊三个字。 张太太说:“你明天去这里见唐徽如,一开始她不肯答应,后来才答应了。前提是她来选地点,我想你也不会介意。” 介意?她苏流云的介意算得了什么? 流云把纸条收起来:“我明天去。” 张君尚问:“你这几天不是要期末考试吗?” “君昊叫我不要担心,过两天等病好了做一下试卷就行了。(.好看的小说)” 张太太立刻笑道:“看来君昊想得挺周全的。” 话一出,看见君尚和流云看着自己,忙敛口。 三人静静坐着,不会该说些什么话。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掀桌子的声音,随即是张书记的咆哮声。 张太太堪忧:“老爷子在向君昊发火。” 张君尚:“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谁都劝不了。” 流云坐在桌子前镇定地吃粥,一言不发。 她忽然很想念苏爸,以往父女俩挤在那么小的一间屋子里,生活清贫但是十分快乐。如果不是苏爸身体不好,再加上自己的学费欠下一大笔钱,流云从来不觉得贫穷是那样难受。 可是现在在张家,她反而体会到有一种感觉比贫穷更难受。 难受的快呼吸不过来了。 楼上的书房门打开来,张书记怒遏地站在栏杆前,低睨楼下:“流云。” 流云站起来有些摇摇晃晃,张君尚忙扶了她一把:“小心。” 她抽出手,红通着脸:“谢谢哥。” 张书记命令道:“上来!你们两夫妻给我在书房好好跪着。[.超多好看小说]” 流云咬了咬唇,一声不吭走上楼。 张君尚在楼下说:“爸,这关流云什么事?何况她还病着。” “夫唱妇随,夫妻两个人从来都是荣辱与共,做丈夫的做错了,做妻子的就应该跟着一起受罚。” 流云踏上最高一步台阶,站在张书记身边,赫然抬头,漆黑的眸子很沉静:“爸,如果做丈夫的没把妻子当妻子,也奈何不了什么。” “你!”张书记没想到她一个黄毛丫头会说出这么厉害的说辞,喝道,“你说什么?” 流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自己做错事给张家丢脸,那是他的事。要跪他自己跪,我不会跪。” 此话一出,楼下的张太太和张君尚立刻站起来冲上楼,张君尚也从书房里夺门而出。 张书记拿出对属下才有的威慑:“你说什么?不跪?” 其余三个人都紧张地看着流云,她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竟是丝毫不惧,坚定地回答:“是,我不跪。” 张书记的手掌要落下来,张君尚一把拉开流云替她挡了那一掌在头上。 “君尚!” “大哥!” 张君尚挡在流云面前:“爸,流云病得厉害,心里又难过得很,您不该这么为难她。” 张太太轻斥:“君尚,你疯了!” 在张家,从没有人干违抗过老爷子的话语,君尚是第一个。 张君昊也走过来,两兄弟并肩站着:“爸,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这件事不关流云,所以请你别为难她。” 张书记紧抿着嘴唇,冷冷地看着他们几个人:“去跪着。”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命令。 张君昊暗暗攥了攥流云的手,硬把她拉进了书房。 张君尚也跟着走进去,被张书记喊住:“你跪在书房门外,没有我的话不准起来。” 说完,不等君尚说话就走了。 张太太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口。 张君尚果然在书房外面跪起来。 隔着一扇门,张君昊和流云面壁跪着,他们再不像第一次罚跪一样谈笑纷纭,而是沉默。 沉默,一直沉默。 张君昊终于打破沉默,“你明知道顶撞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大,为什么要顶撞老爷子?” “我只是说出了心里话。” “你不想跪。” “对。” 张君昊深吸口气,冒出一句:“年纪小小的丫头,别净学那些女人说些负气的话。” 他伸手拉流云,被她使劲挣脱,他又去拉,她还是挣脱。 “又开始倔了?”张君昊不悦似的皱了皱眉,“忘记我们说过的,脾气倔就罚吻的。” “部长,如果你觉得我们不合适就书面离婚吧。我不想夹杂在你和你的旧情人之间。” “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提离婚二字!要离你自己离,我是不会离的!” “时至今日,你何必自欺欺人?” “我张君昊从来不知自欺欺人怎么写。”张君昊看着她,“外面传言多,家里老爷子脾气大,这些都给你带来很多困扰。但是你应该相信自己的丈夫不会做那种事,也应该相信丈夫的能力可以应付这件事。” “怎么应付?” 张君昊道:“下周会有个重大的场合,到时候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我不去。” “你敢!” 流云沉默。沉默就等于默认。 她都敢顶撞老爷子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那你到时候什么都不说,只要陪在我身边,行么?” 流云不说话。 两个人一直跪着,双腿麻木。 夜里有些凉意,老爷子连暖气都不让开,张君昊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硬生生披在流云身上:“你人还虚着呢,别更严重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条件换条件 流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 她朦胧着眼,看见张君昊坐在床边,他看起来一脸疲惫和憔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好像退了。”他站起来去叫家庭医生,“李医生,进来一下。” 李医生是个女的,长了一张圆圆的脸,上了年纪,有些严肃。她用体温计探进流云的嘴里,又朝她看了几眼,温和地笑说:“再不行,真的要住院观察了。” 体温计拿出来,流云问:“很严重?” 张君昊:“怕感染肺部。” 李医生看了看体温计:“烧是退下来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多喝水多休息就行。” 张君昊送她出去。 流云朝他看了一眼:“我……是不是晕过去了?” “嗯。”他的语气很淡,“如果感觉到任何不舒服,记得及时说出来。” 流云看了看外面的天:“你今天不上班。” “我这几天都在家。” 想必是因为和唐徽如的那件事的缘故。 “流云,刚医院打电话来说,你爸爸他……” “爸爸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了?” 张君昊原本想把苏爸的病情转达给她,但是见她这样紧张害怕,又把想说的话噎了回去:“医院说为了你爸的病情,希望他在医院多待一段时间。” “没事老住在医院干什么?回去也可以调理。” “我的意思是,你人不在你爸爸身边,他自己怎么照顾的过来,在医院有专门的人照顾他,不是很好吗?” “我怕爸爸不习惯。” “这些日子都下来了,还会有什么不习惯。”张君昊还是决定先隐瞒苏爸的情况,说了谎话,“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你不用担心什么。” “那你跟我说干嘛?” “你是我太太。” 流云不说话。 他睨了她一眼。 跪了很长时间,晚上又在照顾流云,张君昊实在是累着了,就势靠在床上就睡着了。 流云睡了很长时间,烧又退下去了,根本没有睡意。 她就在边上,看着张君昊睡觉的模样发呆。 不知从什么开始起,她开始喜欢看他的模样,安静的,悄悄的,像是一个青涩少女第一次有了期待与欢喜。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无从解释,难以细说。 就这样,无声无息过了很久,张君昊挪了挪位置,换了睡觉的姿势,他的手覆在流云的身上,头也愈来愈近。 流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部长……” 小嘴已经被他封住。 他依旧闭着眼,吻她的唇,很轻,很温柔,像是在做梦。 流云整个人被电击了一样,浑身麻木,难以动弹。 张君昊适可而止,终于睁开眼,狡黠道:“今天先饶了你。” “部长,不许跟我贫嘴。” “偶尔跟自己的小妻子贫嘴还是有必要的。” 流云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异常矛盾:“部长,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我做这些……其实你的事,我都明白……” “你一个大学还没念完的小丫头明白什么啊?我对你好点你觉得很不自在,心里有些愧疚是吧?” “你又不喜欢我。” 张君昊指了指她的脑袋:“还真是十八岁的小姑娘,这问题都问得出口。” 他拉着她起来:“下楼去吃点东西。” 流云忙讨饶:“我不去。” “你是打算饿死在房间里是吧?” “我怕遇见老爷子。” 张君昊冷笑一声:“昨晚不是很趾高气扬地对老爷子抗衡吗?怎么?才过了一夜就蔫了?” “昨天我烧坏脑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张君昊不可遏止地大小出声,“我的小丫头,你知错的速度可真快。” 流云咬了咬唇:“部长,老爷子今天会不会把我给劈了?” 张君昊一脸凝重:“以老爷子的为人来看,很有可能。” “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张君昊用手指指自己的脸:“这里。” “干嘛?” “你说的,条件换条件。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补救办法。” “我感冒,会传染。” “我宽宏大量,不会介意的。” 流云白了他一眼。 张君昊意味深长看着她:“你别不信,万一再把老爷子惹恼了,有你好受的。” 流云没好气:“闭上眼。” 张君昊闭上眼,凑近脸,很是期待的模样。 流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转过头:“好了,可以说没?” 张君昊觑着她的脸:“呦?又脸红了?” “没有。” 他偷偷一笑,不做声。 流云问他:“说呀,怎样才能让老爷子消消气?” “这个嘛……”张君昊紧皱着眉想了想,“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样做才能弥补你的罪孽。” “你!”流云气结,“骗子!” 张君昊从床上跳下床,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流云紧随其后:“大骗子!你站住!” 两人追打着下了楼,正巧遇到张书记坐在客厅里看报纸,流云踉跄一步,忙止住脚步,紧张地看着老爷子。 张君昊亦停下来,看了看流云,朝张书记小心翼翼喊了一声:“爸。” 张书记盯着报纸“嗯”了一声。 他朝流云使了个眼色,流云也怯怯地喊了一声:“爸。” 过了好几秒,张书记才“嗯”了一声。 张君昊走到流云身边,问张书记:“爸,用过午饭没?” “都几点了?” 张君昊赔笑:“爸,我准备下点面条,要不要给你下一碗。” “不了。” 张君昊又朝流云使了个眼色:“我去厨房,你陪爸在这里坐会儿。”说着,还推了推她的手肘。 流云一直站着,不动也不坐。 张书记从报纸的缝隙中瞪着她:“你在练站姿?” 流云很窘,忙坐下来,又觉得坐立不安,看见张书记茶杯,说:“爸,我去给你添点茶水。” 一溜烟进了厨房。 张君昊系着围裙在切菜,阳光照在他脸上,特别动人。 见流云进来,他问:“怎么来了?” “来给老爷子添茶水。” 张君昊忍不住笑了。 流云走过去掐住他的手臂:“都是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外面,怎么面对老爷子?” “坦然面对。” “你……” “茶水呢?”张书记在外面发话了。 流云忙端着茶杯走出去:“爸,茶水倒好了。” 张书记漫不经心地端起来,流云提醒他:“爸,小心烫。”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取消见面 小夫妻俩在餐桌前吃面条的时候,张书记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流云见他看得始终是同一份报纸,有些怀疑老爷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看。 张君昊见她在觑着老爷子,故意分散她注意力:“你才刚刚好点,多吃点。” 流云会意,“噢”了一声。 张书记忽而发问:“君昊。” “爸?” “汇报会的日子提前了,在明天下午。” “不是说下周吗?” 张书记:“是我的意思,把日子提前。” “我知道了。” 张书记透过镜片看着他们夫妻俩:“流云,明天你们一起去。” 见流云不说话,张君昊立刻使了个眼色:“爸在问你话呢。” 流云忙道:“噢……爸……我知道了。” 这一次她到底没有顶撞。 张君昊心里松口气。 这个丫头还是懂得礼数的。 张书记又问君昊:“明天怎么应付,你有数吗?” “我有数了。” 张书记站起来,欲走上楼:“等过了这阵子,你们就琢磨琢磨孩子的事。” 流云以为自己听错:“啊?” 老爷子有没有说错?他不是一直都说自己年纪小吗?怎么突然说到儿子的事了? 张太太从外面走进来:“是不是我听错了?连老爷子都关心起君昊小俩口的的生育大事了?” 张书记在楼梯上拾阶而上:“有个孩子,总比没孩子好。(.好看的小说)” 张太太堆满笑意走到餐桌前:“你看,有了老爷子的允许,生孩子也不需要避讳了。我是恨不得家里多个小生命热闹热闹。” 张君昊:“妈!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流云还在念书呢。” “念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张太太并不介意,“现在又不是旧时代不允许女学生在校结婚生孩子。” 流云放下筷子:“妈,君昊,我吃好了。” 张君昊:“你先上楼吧,碗放着。” 她点了点头就往楼上走。 张太太也随即上楼,悄声问:“流云,你去不去见唐徽如?” 流云这才想起来今天要跟唐徽如见面,她踌躇了一会,嗫嚅:“妈,君昊明天要做汇报会,我会跟着一起去。今天就不出门了。” “你不想找她说清楚?” 说清楚?曾经满城尽知的男女朋友,那层关系怎么说得清楚? “妈,麻烦你帮我跟唐小姐表达歉意,今天我不能赴约了。” 张太太一哂:“你觉得怎样好都行。” 她去书房打电话,隔着门,流云音乐听到张太太在说:“徽如啊,不好意思,流云今天有事不能赴约了。有机会的话你们下次再约……好……再见。” 兰花坊的露台上,徽如放下电话,面朝满园的花卉,双手抱胸。 一个人走近她,此人正是兰花坊的东家易辰。他唤了一声:“君昊的太太什么时候来?” 徽如保持姿势:“她不来了。” “不来了?”男人有些讶异,随即有些失望,“原本还想见见是怎样一个人的。” “易辰,你想见她?” 易辰不置可否:“你走后一直没听说君昊跟谁在一起,忽然结婚了,对新娘自然有点好奇。” “我已经见过她了。” “是吗?”易辰有些恍然,“因为先前见过所以你特别介意这次正式会面?” “有吗?” 易辰断定:“有,你特地穿着剪裁合身的衣服,用最美的姿势来看待这次见面。” 唐徽如转过身来,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是用什么心态对待这次和流云的见面,只是有意无意地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 偏巧这种心思被易辰看得透彻。 世间太多事往往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有些怅然若失:“或许你说得对,是我太把这次见面当回事了,反倒是她根本不在意这件事。” “这反而让我对这个新娘更加好奇了。” “总会机会见到她的。” 易辰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淡淡一笑:“你在意,是因为你没有放下那段感情。” 唐徽如不说话。 即是默允。 “其实你们分开后,君昊一个人也来过这里几次,每次都是同一个位置。他是一个念旧的人。” 唐徽如忽然觉得而有些酸涩:“当初如果不是我离开,或许我们现在仍在一起。” “或许会恩爱有加,生儿育女。” 唐徽如捂着脸走开去。 易辰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 在张家,君昊一整个下午都在准备汇报会的资料,流云则看书准备考试的东西。 两个人各做其事,房间里安静的很。 流云几次看了看他的背影,到底没将原本打算和徽如见面的事说出来。 她觉得“唐徽如”这个名字是他们之间的一根刺,提及便感觉隐隐作痛。 张君昊一鼓作气忙完,伸了伸懒腰,看到流云正看着自己,触及他的眼神忙低下头。 他哼哼一笑:“偷看就偷看,还装什么?” “谁偷看你了。” 他边伸懒腰边往床上一趟,看了看边上的流云:“你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流云把书放在床头,人半坐起来:“快到用晚饭的时间了。” “今天爸妈不在家吃晚饭。” “你怎么知道?” “你先上来了,我在楼下的时候爸说的。” “那晚饭就我们和大哥一起吃?” 张君昊一手抓着她的肩膀:“我们出去吃吧。” “出去吃?” 张君昊:“就当我补上次的,重新约你。” “这样也行?” “你嫌少?那就分两次行不行?” 流云一脸不屑:“任何事都弥补不了上次。” “妻子对丈夫要不嫌弃不放弃。” “不明白你的意思。” 张君昊继续说道:“本来跟你去吃个饭的,听说那里专门在搞一个活动就是赞助游马尔代夫的。还想着我们运气好点的话或许会抽到这个机会,既然你没兴趣就算了。” “你以为抽取游马尔代夫的机会那么容易啊!部长怎么也信这个?” “是我朋友开的餐厅,他说马尔代夫的奖励还没被抽走,我觉得我们赢取的机会很大。” 说得流云有些蠢蠢欲动:“如果真的抽到去马尔代夫的奖,那就可以省很多钱呢!” 张君昊:“是啊,既能省钱还能满足梦想。”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第一次约会 几乎是毫不犹豫,流云就答应了:“我们几点出门?” “瞧你高兴的模样,一听说免费去马尔代夫就那么高兴。” 流云跳到衣橱面前一边挑裙子一边说:“去马尔代夫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 “是你独有的梦想吧,别挑了,穿那件浅蓝格子的连衣裙吧。”张君昊也是一边说话一边起来换衣服。 流云去洗手间换衣服。 她总是害羞在人前换衣服,每次躲得远远的。 从洗手间出来后,流云见张君昊盯着她的方向看,顿时有些不自然:“部长,你准备好了没?” 张君昊穿着一件衬衣,随手拿过便服:“就等你了,走吧。” 两人驱车离家。 天色已晚,路上路灯旖旎,车内播放着低沉的男声音乐,张君昊轻轻跟着唱。 第二首时,是一首合唱,流云认得女声,冒出一句:“席琳迪文?” 张君昊“嗯”了一声:“德烈波切利和席琳迪文合唱的祈祷。我很喜欢这个男高音,他是盲人,但是嗓音非常好。” “总有出乎意料的人出乎意料的坚强出色。” “看不出小丫头能说出这么好的一句话。” 流云抬头:“那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 “祝愿你抽到去马尔代夫的奖。” “谢谢!” 她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除了年纪小无贪欲,更因为她的善良。 车子到一栋独立的房子面前停下来,张君昊先下车,替流云开车门:“下来。” 流云下车,看了看门前的匾额上写着“山水以南”四个字,不由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的菜做得是上海菜口感,你应该会喜欢。”张君昊自然地拉过她的手往里走。 “欢迎光临。” “晚上好。” “张部长,您订的位置在单独的包厢,这边请。” 流云跟着张君昊穿过古典屏风遮挡的长廊走进包厢。 包厢很雅致,灯光很柔和,流云有些受宠若惊:“吃个晚饭,是不是隆重了点?” 张君昊让她就坐:“才一顿饭就让你觉得隆重了?” 趁着服务员还没来的时候,流云小声说:“你忘了,我们来的主要目的是抽奖啊。” 话音刚落张君昊就哈哈大笑起来。 第一次发觉这个小妻子很可爱。 可爱至极。 有个人走进来:“君昊?” 身后跟着几个服务员,陆续上菜。 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年龄估摸和张君昊差不多。 张君昊示意流云一起站起来,他走到她边上,介绍:“流云,这位是我从小的朋友,胡子锐。” “子锐,这是我太太,苏流云。” 胡子锐爽朗一笑:“结婚那天我见过你,很清纯很美丽。” 流云颔首:“谢谢夸奖。” 胡子锐对君昊说:“菜都是按照你以前的喜好做的,只是不知道你的口味变了没。” “你看着办就行。” “你都很久没出来吃饭了,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地。” “现在除了应酬很少在外面吃饭。” “听乐文说了。他倒是仍像以前一样隔三差五来。” “他是逍遥子。” 胡子锐见菜差不多上齐了,道:“难得来一趟,你陪太太好好享用,我先出去了。” “好的。” 两人坐下来。 张君昊见流云一动不动,问:“怎么不吃?” 流云有些瞪目咋舌:“部长,还有人要来吗?” “我们的约会,你想谁来?” “就我们两个人你还点这么多菜?有钱你也不能这样糟蹋啊!” 张君昊:“我想让你多吃点,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糟蹋了?” 这个丫头怎么回事?一心都想着节俭! “问题是我们两个人吃不完啊。” “我们能不说菜多和花钱的事吗?” 苏流云无奈地说:“只有加油吃了。” 菜的口味的确是上海口味,很地道。 流云几天没好好吃了,今天吃得特别多。反而是张君昊,更多时候是在看她吃。 很久没看见有人对着满桌的美食吃得很香,流云让他心里觉得安慰许多。 “喜欢这里的菜吗?” “喜欢!”流云猛扒着碗里的饭,这已经是她吃得第二碗饭了,“饭菜很好吃。” “下次再带你来。” “部长,你越来越善良了!” “我以前不善良吗?” 流云忙改口:“以前也善良,现在更加了。” “就知道睁着眼睛说瞎话!”张君昊伸手替她擦干净嘴巴,“像个孩子一样吃得满嘴都是。” 流云心慌慌地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擦干净后,张君昊又说:“接着吃,吃脏了嘴巴再擦。” 流云又喝了一碗汤,很享受其中的模样。 张君昊感慨道:“是你病刚好还是以前没发觉,原来你的胃口本来就很好?” “原来胃口就很好。”流云吃得饱饱的,用手摸着自己的小肚子,“部长,什么时候开始?” “什么?” “你不说今晚有抽奖活动吗?他们什么时候来给我抽?” “你满脑子除了抽奖到马尔代夫还有什么?” “没有了。” “……”张君昊叹了口气,“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他转身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服务员端着一个很精致的瓷罐走进来:“谢谢二位今晚莅临山水以南,我们最近在进行抽取马尔代夫的活动,请二位试试手气,祝你们有好运。” 张君昊对流云说:“你先抽吧。” 流云从瓷罐里拿出一张便笺,拿出来忐忑地翻开来一看,立时沮丧:“谢谢惠顾。” “我来试试。” 张君昊拿出一张便笺,欲翻开一看,又合上了:“万一……我是说万一被我抽取到马尔代夫的奖励,你怎么感谢我。” “你抽不中的。” “我是说万一。” “如果能给我一次机会免费游马尔代夫,我肯定什么都答应你。” “包括生孩子?” “你抽不中的。” “是吗?”张君昊看了一眼便把便笺给服务员,“你看看。” 服务员拿过去一看,神色微愕,走了出去。 “看吧,我们两个人都没中。” 张君昊睨了她一眼:“你敢答应我生孩子吗?” “部长,你不是没抽中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生孩子 服务员从外面走进来,递给张君昊一个盒子:“先生,这是你们的奖券。(.无弹窗广告)” 张君昊从盒子里拿出两张券在流云面前晃了晃,流云惊讶地张了张嘴:“这是什么?” “这个就是你梦寐以求的东西。” “不可能!”流云一把夺过来,“你不可能抽中的。” 可是奖券上写得清清楚楚,她没有看错,真的是马尔代夫的奖券。 张君昊得意洋洋:“丫头,我的手气比你好多了。这回你得好好感谢我。” 流云高兴地跳起来,在奖券上狠狠亲了一口,又一把扑到张君昊怀里:“部长,你真厉害,一抽就中!” 她实在太容易满足,高兴与难过都表露在外,让人觉得十分窝心。 张君昊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既然你诚心诚意想要感谢我,那就兑现承诺吧?我给你马尔代夫的奖券,你负责生孩子。” 流云瞬间从雀跃的状态中静下来:“部长,你开玩笑吧?” “我像是开玩笑吗?丫头,我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要个孩子。” “可我才十八岁。” “法律没有规定女人生育的年纪,你不用害怕。” “我还在上学。” “我保证不会影响你学业。[.超多好看小说]” 流云摇了摇头:“部长,还是不要了,我觉得压力很大。” “你觉得压力怎么大了?” “我什么准备都没有……”流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怕我做不好。” 张君昊扶着她的肩膀,微微一笑:“好啦,丫头,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瞧你吓的模样。” “你是开玩笑的?” “不然你以为呢?”张君昊白了她一眼,“难不成你以为我想霸王硬上弓?” “不……不是啦……”流云吐了吐舌头,幸亏只是开玩笑,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 两人走出包厢,“山水以南”的餐厅经理特地走过来:“胡总让我跟张部长说一声他有事就不亲自出来相送了。” “让他忙吧。”张君昊难得留下一句好话,“替我谢谢他今晚准备的菜式,我太太很喜欢。” “我一定代为转达。” 流云凭空拿到两张去马尔代夫的奖券,一路欢呼。 张君昊被她搞得一愣一愣的:“小丫头,你能淡定点吗?” “我实在是太高兴了!简直难以置信!”流云的眉眼笑成两道弯,“以前一直觉得这个梦想很遥远,没想到十八岁就能实现了!” “其实马尔代夫没想象中的好。” “部长你去过了。” “嗯。” 流云偷觑着他的神色:“和前女友去的?” “嗯。”他敷衍了事,随即扯开话题,“不管怎么说还是恭喜你今晚梦想成真。” “这都是部长的功劳。” 张君昊笑了:“今晚开心吗?” “很开心。” “待会回去了早点休息,明天跟我一起去开汇报会。” “遵命!部长!” 这一晚流云睡得早,也睡得特别香。 隔着帘子,张君昊在书桌前看公文至深夜才洗漱睡觉。 睡前他给流云调整好睡姿,盖好被子。 从结婚到现在,这仿佛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 “咚咚咚。”有人在轻轻敲门,“君昊?” 张君昊悄声走过去开门:“妈?这么晚还不睡?” 张太太穿着睡衣:“我睡不着,想看看你睡了没。” 张君昊轻轻关上门:“你怎么睡不着了?” “我担心明天的汇报会,听你爸说市里的重要领导都在,不知道你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妈,你不要担心我的事,早点睡吧。” “今天白天我和你爸说起让你们准备生孩子的事……你跟流云商量地怎么样了?” “妈,这种事急不得,得顺其自然来。” 张太太隐隐堪忧:“君昊啊,你还不了解吗?老爷子从来都不关心家里的事。他现在开口说想要你们生孩子,肯定是有他的原因。” 张君昊扶着她:“妈,你不要总是胡思乱想,这些事我都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流云对生孩子的事反感吗?” “她还小,我不想给她压力。” “她一定拿这个当借口回绝你的吧?” 张君昊解释:“这个跟她没关系。” “君昊,你已经三十三岁了。一个男人,尤其是从政的男人,有一个安稳的家庭才能促进事业上的晋升。” “妈,真的很晚了,你该睡了。” 张太太很是无可奈何:“以前我总想着让你结婚安定下来,可以让你忘记唐徽如,对事业也有帮助。可现在看来,找一个年龄悬殊太大的,或许带来更多的是麻烦。”她打开房门,“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记得准备充分点。” 张君昊点了点头,回房后第二次给流云调整睡姿盖好被子,然后自己倒头就睡。 汇报会在早上十点。 张君昊和流云早早地赶到会场,生怕迟到。 流云比张君昊显露地更为紧张:“部长,万一我做得不够好,怎么办?” “你可以的。”张君昊倒是很从容,“忘记我跟你说过的吗,你其实很有社交的潜质,你一定可以的。” 陆续有人走进会场,无不是凝重着脸色,一看便是位高权重之人。 流云战战兢兢坐在一旁,有些无措。 时间一到,即有发言人上台说稿:“鉴于近日财政部部长张君昊的私人生活问题已严重影响到政府在人民心中的公信力,有关负责人特成立调查小组勘察张部长各方面情况,下面请张部长上台给每个疑问予以回答。” 张君昊站起来,精神抖擞上台,朝众人鞠躬示意:“很抱歉因为我私人的一些问题给有关领导添了麻烦,希望本次汇报会能驱逐各种心中的困惑。” “张部长结婚多久了?” “两个多月。” “听说新娘只有十八岁,还不到法定结婚的年龄。张部长这样算不算触犯婚姻法和刑法?” 此话一问出口,在场的人皆为人静不说话了,只是不可置信看着张君昊。 张君昊回答:“是,我太太只有十八岁,从法律上来讲,尚不到法定结婚年纪。”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汇报会 “张部长身为从政人员竟然以身触犯法律,应该付什么法律责任?” 流云更是吓得整个人缩成一团,一言不发。 张君昊说:“我岳父以前是专门跟在我爸爸身边的,两人情同手足,早早定下了我和流云的婚姻大事,可以这么说,我和流云是指腹为婚。我原本不想这么早结婚,但是家里人非要我们及早完婚,我和流云就只有顺应老人家的意思了。” “可是她还没到法定年龄。” “我们尊重流云的选择,她已经成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张部长既然这么说,就是承认和太太关系好?那为什么要追前女友至机场,还被拍下不雅照?” “这里有一些误会,纯属私人原因,恕我无法奉告。” “张部长,请你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为什么要追前女友至机场并被拍下不雅照。你的回答对你的工作将产生重要影响。” 张君昊看着他们:“唐徽如小姐家中发生变故,心力交瘁,我知道她要走,特去机场相送,并无过分亲昵举止更不要说做出对不起家庭的事。那张照片,一看便是有心人士抓住上等角度拍到的。” “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张部长没有做出对不起家庭的事?” 张君昊:“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证据……什么是证据?” “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张部长有的只是一面之词。” 张君昊被逼得无话可说。 这时有人从座位上站起来:“我算是证据吗?” “流云?”张君昊充满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会有证据?” 调查小组的人看着她:“这位是……部长夫人?” 流云露出与年龄不大符合的笑意:“是,我是张君昊的太太,不知道我所说的是否可以成为有力证据?” “夫人所言是最为有力的证据。” 流云笑了笑,说:“我可以证明我先生和唐徽如小姐是清白的,他没有做对不起我对不起家庭的事。” “部长夫人……” “我虽然年龄尚小,但是我不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个选择。和君昊结婚后,我们俩努力磨合彼此的生活,相互谦让,相互疼爱,这段时间又在酝酿关于生孩子的事。这样一个男人,他不会做背叛我的事。” 此话一出,在场皆惊。 一直以为十八岁的小姑娘只是吐口香糖吹泡泡踩小高跟添冰激凌,没想到这个苏流云今天一语惊人。 张君昊看着流云说:“有了太太的理解和支持,我认为任何解释都是苍白多余的。[]” 下面掌声响起来。 对于流云,张君昊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这个丫头总是在危难时刻像个英雄一样拯救他。 所有人都站起来为流云拍手鼓掌。 流云腼腆一笑,复又就坐。 他们夫妻配合地天衣无缝,谁能说得过他们? 调查小组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张君昊看了看台下的人散的有些缓慢,放下话筒,他走到流云身边,暗暗地,紧紧地握住双手不让她挣脱。 流云心下明了,他是在感谢自己。 “丫头。” “君昊。”有两个人朝他们走来,张君昊忙解释,“这是即将上任的新市长宋子齐和他的秘书。” 宋子齐戴着眼镜,连笑都带着儒雅:“在这个时候,你幸亏没出什么差错,不然我还真做不了抉择。” “是我给宋市长添麻烦了。” “哪里。”宋子齐笑道,“我才来市里没多久,很多地方尚且不熟悉,很多地方还需要你。” 张君昊抬了抬头,谦虚地笑了笑:“一切听从市长的指示。” “我初来乍到,倒也没什么好指示的,看着你们小夫妻感情好,我这个做领导和长辈的看了心里也舒服。”宋子齐这才看向身边青涩的流云,“君昊年轻有为,刚才的话也相信他是出自真心,你不必担心。” “多谢市长关心。”说着,流云有意挽紧张君昊的手臂,“对于君昊,我从来不担心。” 宋子齐哈哈一笑:“君昊啊,娶妻若流云,你要好好珍惜。我等着看你们生儿育女,相信令尊也很期待天伦之乐的时光。” “我和流云是打算要个孩子,就怕她年纪小,影响不好。” “现在政策都很开放,再说了你们结婚了生儿育女本就正常,没那么多顾虑。”宋子齐的态度很开明,“你也别想太多。” “谢谢市长。” “今天的汇报会做得很成功,好好干。”宋子齐拍了拍张君昊的肩膀,“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市长慢走。” 张君昊和流云双双离开,有相关记者要拍照,他紧护着流云离开,直到上了车才嘘口气:“幸亏不是那些明星,要成天对着镜头。” “你刚才不是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做汇报?” “我也只要做汇报。” 两人相视一笑。 “身体好点了没。” “都好了。” “那你可以好好准备了。” 流云一懵:“嗯?” “这么快就忘了?你不是抽到去马尔代夫的奖券了吗?还不趁着放暑假的时间去好好玩玩?” 流云立刻就来精神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张君昊把车子转弯,姿势十分动人:“新一届政府要人大换血,我怎么走得开身。” “你的意思是你不能去?” “你可以找你朋友一起去,要不问问妈,看她愿不愿意去。” 流云的脸上一阵失望:“啊?” 张君昊看了看她,笑了:“你该不会觉得我会陪你一起去马尔代夫吧?四五天呢,实在太费时了。” “没有啦,”流云强笑,“我在想是你抽到奖券的,还以为你会去。” “这个奖券就当我送给你的。” “噢。” 说不上来为什么,流云的心里很失望,甚至是落寞。 “我送你回家再去局里。” “不用了部长,把我在边上放下就行,我想去医院看看爸爸。” “那我开车送你去。” “不用了,你先去上班吧,我自己可以。” 张君昊皱了皱眉:“说了我送你去,废话那么多。”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嫌弃我老? 每次都这样,在流云感觉到希望的时候,他给她失望,而当她失望的时候,他又偏偏给她希望。 车子到医院门口,张君昊刚停下来流云就迫不及待下车。 他对她突如其来的匆忙赶到愕然,探出头叫她:“喂!丫头!” 流云停止脚步:“部长还有什么事吗?” “替我跟岳父问好。” “好。” 流云又要走,张君昊再次叫住她:“你待会自己回去。” “知道了。” “记住别回去太晚,不然老爷子又要发飙了。” 流云小跑起来:“知道啦,再见。” “小丫头就知道跑。”张君昊弟弟咒道,还鲜有的拿出镜子来试照:“难不成,真的是嫌弃我老?” 流云一路跑向苏爸的病房,她走到病房就听见苏爸在说:“林雷,你跟他们说让我出院吧,我再待下去会急疯了。” “伯父,你的病情还不稳定,暂时不能出院。” “不行,我要去找流云……” “爸。”流云冲进去一把扶着苏爸的身体,“爸,不是让你好好住在这里吗?” 苏爸看到女儿,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好孩子,不要难过。(.无弹窗广告)无论发生什么事,爸爸都在你身边。” “爸……” 林雷向流云解释:“伯父看到报纸了。关于君昊和唐徽如两个人……” “我看到他跟那个女人卿卿我我!一点都不把你这个做妻子的放在眼里,岂有此理!”提起张君昊苏爸就一肚子的不痛快,“我说过这个人是不牢靠的,你看吧,这么快就显现出他自私自利的一面了。” “爸,”流云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你不要激动,君昊和那位唐小姐并没有什么,一场误会罢了。” “误会?”苏爸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是自己的女儿,“你能告诉我都这样亲昵地靠在一起了还叫误会吗?流云,你犯不着那么委屈自己,爸知道你欠他们张家钱,没关系,我们慢慢还,总有一天会还的。” 流云固执地摇了摇头:“爸,真的是你多心了,我和君昊没发生什么事,一切都很好。” “流云……” “还有,爸,我和君昊已经举行过婚礼,他就是你女婿,你不能总是对他有偏见。” “我发现我并不懂你。” 流云淡淡一笑。 苏爸又说:“既然你说你们没事,我也就不瞎操心了。但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找医生来,你什么时候给我办出院手续?我在这里呆了好长时间了?” “你的身体好了吗?” “好了。” “没好。” 嫌弃我老?苏爸和林雷几乎是异口同声,这让流云很是不解。 林雷拉了拉流云的手臂:“医生说伯父这样的情况不是很方便,说暂时先不要出院。” 流云立刻警惕道:“什么不是很方便?” “这个……”林雷拼命找借口,“你爸爸毕竟年纪大了,老是出意外总不是个办法,医生的建议是让他再做一次全身检查,以防万一。” 流云听了觉得颇有道理:“嗯,是应该让他多做几次健身检查。” 苏爸皱着眉:“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好,流云啊,再呆下去我会真的有病的。我想回去了。” 流云一时陷入两难:“爸……” “伯父,你还是再留院观察几天吧,这样流云也能安心一点。” 流云也说:“爸,再住几天吧,之后我肯定让你出院。” 苏爸无可奈何看着女儿:“你呢?学校放暑假没?” “放了。” “假期打算怎么度过?还像以前一样勤工俭学吗?”话一说出口,苏爸就有些哂笑,“你现在应该不会再勤工俭学了。” “怎么会呢爸,我是打算去找份暑期工的。”流云吐了吐舌,“你忘了吗?我是勇敢独立的小老虎!” 苏爸觉得欣慰,一把拥住她:“我知道我的流云一直是与众不同的。可是你出去做暑期工,张家的人会同意吗?” “君昊的爸妈很开明,他也一直随我意愿,不会多加干涉。” 苏爸点点头:“张书记一家的确不太有官家人的态度,较为和蔼。” “所以,爸爸你就放心吧。” 苏爸这才笑了:“只要你开心,爸就放心。” 林雷送流云下楼:“我才知道原来你嫁的人是市财政部部长张君昊。” “你也看了新闻。” “之前就对他有所耳闻,这次看到他和唐徽如在机场……但是没想到你身边的人就是他。” 流云抿着嘴:“学长一定很奇怪我这样平凡的丑小鸭会嫁到张家。” “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爸爸。” 流云看了他一眼,内心有些酸涩:“我爸爸身体一直不好,我不想他再为钱的事奔波。我已经成年,该担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流云,你是一个好女孩。” 林雷送她至楼下,她说:“学长,你去忙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几次三番在这家医院巧遇到学长,上次又听见有人喊你林少爷,想必这家医院是学长的家族企业。” 林雷有些脸红:“这家医院的确是我们林家的家族企业,我爸是医院的院长。” 流云倒没流露太多的惊讶,淡淡一笑:“我先走了,学长再见。”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暑期工 离开医院的时候,天色尚早。 流云不想这么早回张家,就沿途一路行走。 街边张贴很多广告,她顺道看了看,其中有一部分是暑期兼职的。 流云停下脚步,在暑期兼职中搜寻着信息。 她看到一份家教,拨通号码,对方的回答是已经找好家庭教师。 流云又拨通第二个,是社区工作者,对方的回答是只招收大三大四的学生。 “再打一个,不行就算了。”流云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不一会儿对方传来,“你好,这里是兰花坊。” 兰花坊……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流云问:“请问你们招收暑期兼职吗?” “是的。” 她留下电话号码和资料,对方说:“请于明天下午三点过来面试。” “我会准时到。” 放下电话,流云招手打了一辆车打道回府。 这一次她早早回来,张书记不在家,只有张太太,张君尚他们在。 流云放下手上的东西,颔了颔首:“妈,大哥。” 张君尚呵呵一笑:“既然流云回来了我们就先吃饭吧。” “你不是说舒曼要来吗?当然要等她。” “妈,她来了也吃不了多少。” “来者是客。”张太太说道,“总不能让她觉得受了冷落。” “妈,你总是想得特别多。” “尤其是为你们兄弟俩想得多。” 门铃再响,女佣过去开门:“噢,是舒曼小姐来了。” 张君尚走出去。 张太太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吩咐厨房开饭吧。” 这是流云第一次见张君尚的女朋友,有些不自在:“我去厨房洗个手。” 走进厨房,发觉晚上的菜特别丰盛,暗想张太太对舒曼真是特别。 她走出去看到一个高挑动人的女子已经坐在餐桌前和张太太说着笑:“一回国就想来看望伯母,一直没时间。” “君尚跟我说过你很忙,心意到了就好。” 舒曼婉转一笑,看到流云走过来,有些愕然:“这位是……” 张君尚抬头,微笑:“这位是君昊的新婚妻子,叫苏流云,你叫她流云就好。”又向流云介绍,“这是我女朋友舒曼。” 流云朝舒曼笑了笑:“你好。” 舒曼淡淡一笑,移开目光:“我一直以为君昊会跟徽如结婚的,毕竟他们看起来是那么般配……” “舒曼!”张君尚皱了皱眉,“不可以这么说哗。” 鲜少看到他提高音量对自己说话,舒曼有些愕然,有些不快。 幸亏菜陆续上来,张太太说:“都饿了吧,我们先开吃,不等老爷子和君昊了。” 流云坐下来,在舒曼对面,她盛了半碗饭在座位上安静地用着。 张君尚还在为刚才的事感到歉意,扯开话题问:“流云,今天的汇报会听说很成功?” 流云笑了笑:“是吗?” “你现在不用去学校了吧?暑假打算去哪玩?” 流云小心翼翼说:“我打算趁着暑假的时候出去做暑期工。” 她刚说完这话,舒曼和张太太都停下来看着她,舒曼问:“你说什么?要去做暑期工?” 流云见她们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随即低下头:“以前每个假期我都会做兼职的,今年我也想。” 张太太的脸色沉下来:“可是今年不比以往,出去做暑期工有点不合适。” 她的话已经很委婉,意思却又明确告诉流云。 流云咬了咬唇,没吱声。 张君尚在一旁为张太太夹菜:“妈,其实流云有这样的想法挺好的。现在的学生都以勤工俭学为荣。” “可流云现在除了学生的身份,也是张家的儿媳妇。” “一回来就听见你们在说什么勤工俭学呢。”张君昊从外面走进来,一边走一边扯领带,这仿佛是他的习惯性动作,讨厌被束缚。 舒曼叫了他一声:“君昊。” 张君昊有些惊喜:“舒曼?你怎么来了?” 舒曼看着他在流云身边坐下来,说:“今天过来吃饭,还以为见不着你了。我们刚在说勤工俭学的事。” 张君昊看了看满桌子的菜,很有胃口:“谁要勤工俭学?” 舒曼示意了一下眼色:“你太太。” 张君昊刚夹了一块肉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张太太的脸色又看了看流云,笑起来:“原来是为了这事在讨论啊。” 张太太:“我的意思是流云出去做事,万一被人知道了总不是很合适。” “妈,让她出去锻炼锻炼挺好的。”张君昊埋头扒饭,“这事她跟我提过,我觉得挺好的。我支持她。” 流云微微讶异看着他。 “你知道?”张太太也是惊讶地看着他,“那你还同意?” 张君昊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我自己的妻子喜欢勤工俭学,我觉得挺好的。”他推了推流云,“给我盛碗汤。”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上了年纪的老男人 一顿饭吃下来,就张君昊吃得最多,他靠在座椅上,满足地说:“吃来吃去,还是家里的饭菜最好吃。” 张太太佯怪:“还说不回来吃饭,突然间又回来了。” “忙完了了就回来了。”张君昊伸了伸懒腰,一直胳膊随意搁在流云的座椅上,“白天答应过流云的,尽早赶回来。” 张君尚看了他一眼:“到底结婚了,想着疼老婆了。” 张君昊朝流云笑了笑,说:“大哥,你和舒曼也可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 舒曼有意无意看了张君尚的神态,说:“你哥比较忙,顾不上这些。” “忙也要结婚啊!你们不都是这么跟我说的吗?” 张君尚微微一笑:“我和舒曼暂时不考虑结婚这个事,等以后再说。” 张太太叹了口气:“你们两兄弟怎么就这么让人操心?” 张君昊“哎”了一声:“妈,我可是都按着你的意思在做了,你还有不满意的地方?” “我急着抱孙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了。 张君昊站起来拉着流云就往楼上走:“为了妈的心愿,我们会努力的。” 流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攥着他:“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不这么说哪有机会脱身?笨!” 上了房门,流云找睡衣准备洗澡。 张君昊脱光上衣:“你准备去哪做暑期工?” “还没定下来。” “妈不让你去是心疼你,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 “我知道。” “你要是觉得无聊想出去锻炼锻炼也可以,但是不能太忙太累,不然妈那里还是不好交代的。” “知道了,真噜苏。” 张君昊“嗯”了一声:“说什么呢?好好跟你说话还嫌我噜苏?” “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话一出口流云就下意识敛口,“那个……部长,我先去洗澡。” “慢着。”张君昊冷冷地发话,“你走过来。” 流云不敢回头:“部长……” “过来!” 流云低着头战战兢兢走过去。 “抬头。” 她缓缓抬头,迎上他冷凝饿眸子。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想去洗澡。” “在前面一句。” “是不是人人都噜苏。” “你不是这么说的,把原话重新说一遍。” “部长……” “说!” 流云嗫嚅:“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 一句话没说完整个人被按倒在床上。 张君昊压在她身上,言辞要挟:“居然敢说我老男人?你觉得自己嫁了一个老男人?” “部长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待流云说话,小嘴就被张君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含住了。 “唔……” 张君昊趁着间隙时间咬牙切齿:“行!就当我在你眼里是个老男人,那现在就让你尝尝老男人的滋味。” 他的手抚摸过流云的身体,解开她的衣服。 “不要……” “来不及了!” 一场浪潮退后,流云整个人软倒在他的怀里。 张君昊亦粗喘着气息:“你可以去洗澡了。” 流云浑身使不上力气。 “还敢说我是老男人吗?” 流云用一种几近仇恨的目光看着他,却只能摇摇头,低声道:“部长,我真的说错话了。” 张君昊摸了摸她的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流云拿开他的手,从床上起来,她四处去找自己的衣服。谁知张君昊说:“就直接走去浴室,莫非还怕被我看见?刚才还不都看到了……” “你敢!”流云瞪眼不准他继续说下去,她用脚踹他的腿,“混蛋!流氓!” “爱之深,责之切。打是亲,骂是爱。” “张君昊我没见过你这种人!” “现在让你见识了,还成为了你的丈夫,高兴吧?” 流云赤脚跑进浴室,重重关上门。 张君昊在外面忍不住笑出声。 流云第二天去了“兰花坊”面试。 这是一个环境宜人的咖啡馆,东边花圃里种满玫瑰,南边种满薰衣草,坐在屋里可以欣赏美景,在露天则可以嗅到花的芬芳。 这里每个人走路都轻手轻脚的。 流云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地方。 有些惊呆了。 面试的人看了她的履历,微微一笑:“你是学历史的?” “嗯。” “都说学历史的女孩子很内敛。” 流云淡淡一笑。 “随时来吧,我们店里需要你做兼职。” 流云有些惊喜:“真的?” “真的。” 一想到可以在兰花坊做事,流云自觉有点不可思议。 “先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 流云正求之不得,立刻跟在面试官后面。 面朝薰衣草的露台上,坐了几桌客人,均低头浅笑,面试官的人走到一个人面前:“易先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老爷子的阴谋 易辰转过身来:“眉静?” 原来面试官的名字叫眉静,看她眉清目秀,温文尔雅的模样,倒是很配这个名字。 眉静说;“暂时找到合适的人来兼职。” 易辰扫视了一眼她身后的流云,只觉得是个清新动人的女孩子,便说道:“你中意了就好。” 眉静笑了笑,带着流云去其他地方。 “这是兰花坊的老板,兰花坊是他一手办起来,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从一开始的默默无名到现在成为城中权贵的聚会地。” 流云一边听一边点头:“您从一开始就在兰花坊?” “叫我眉静就可以。从一开始我就在兰花坊,这里倾注了我很多精力和感情。” 流云抿抿嘴,包括对刚才那位易先生的感情吧? 但是这句话没说出口,因为不好意思。 眉静送她到门口:“你什么时候方便过来?” “明天我就可以过来。” “欢迎加入,请勿迟到,有需要随时寻求帮助。” “谢谢。” 初次到兰花坊工作,流云显得有些小兴奋,一晚上都在试衣服。 张君昊注意她几次,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你是去工作还是去选美?至于这么激动吗?” 流云涨红着脸,心情极好:“你不知道那里有多美,像是在画中。” 张君昊戏谑:“什么地方啊?被你说成画一样?” “是……”流云突然顿住,“是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我不告诉你。” “丫头片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流云歪着脑袋:“部长,你抽到奖让我去马尔代夫,我打算下次用兼职赚来的钱喝咖啡。” “啧啧,用你的血汗钱请我喝咖啡,你不心疼吗?” “心疼是肯定的,所以只有一次啊。” 张君昊忍不住又笑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马尔代夫?” “我打算做完兼职,在开学之前去。部长,奖券不会过期吧?” “不会吧。”张君昊继续伏案工作,“你可以把满床的衣服收好准备睡觉了,明天第一天上班迟到的话,有你受的了。(.好看的小说)” “遵命!部长!” “对了,明早要送你去吗?” 流云忙不迭道:“不不不,在请你喝咖啡之前我不打算告诉你那个地方。” “有必要吗?这么神神秘秘。” 流云哼了一声:“这叫浪漫的情调。” “小丫头的浪漫情调。” 等张君昊忙完的时候,流云已经睡得酣熟,他替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就关灯入睡。 等他醒来的时候,枕边已经没人了。 “流云?流云?”房间里空无一人。 张君昊有些愕然,起床穿着睡袍走出房间;“流云?” 楼下张书记张太太和张君尚都在吃早餐,他们看着他:“流云不在房间里?” 家佣说:“她一早就出去了,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拿了一片面包和一罐牛奶。” 张太太惊诧:“她去干嘛?” 张君昊看了看表,一声不吭回房间。 换好衣服梳洗干净后,他想起来拨打流云的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 “苏流云!你在搞什么?” 他没表情地下楼,张太太问:“她是不是去做兼职了?” “嗯。” 张太太:“她做得是什么兼职?” “这个我倒没问,想给她多一点自由。” “你怎么能不问呢?万一她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像以前唐徽如呆过的酒吧啊夜店什么的……” “咳咳……”张君尚忙骤然咳嗽起来,“妈……” 张太太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那个……君昊……我是担心流云,生怕她吃苦。” 张君昊拿着汤匙,静默了一会,放下东西:“你们慢吃,我上班去了。” “君昊!” 门“砰”的一声关紧。 张太太难堪地坐在餐桌前,不知如何是好。 张君尚扶着她的肩:“妈,没事的,等君昊气消了就好了。” “都怨我,不该提到唐徽如的名字的。” 张书记幽默道:“提都提了,你埋怨自己也没用。” “可君昊他……” “他要自个儿生闷气就让他去气,我们就当做没看见。”张书记放下报纸,“等到将来他就会明白,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 张太太看了看他们两个人:“你们说,君昊是不是还忘不了唐徽如?” 张君尚说:“之前他们感情很深厚,忘不了也是有可能的。” “君尚啊,你们年轻人不要认为感情深厚就是情和爱,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适合自己,毕竟生活占据了人生的大部分时间。” 张太太:“可流云也不合适啊,她还那么小。老爷子,我就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偏偏选中流云做我们张家的媳妇儿,而且还非得说是我的意思?” 张君尚惊讶道:“啊?让君昊娶流云是爸的意思?爸,你不是前几天才刚知道流云的真实年龄吗?” “你爸那都是装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打理花圃 张太太说:“娶流云做我们张家的儿媳妇,都是你爸的意思。可是他自己不出面,什么都让我去张罗。” 张君尚十分不解:“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书记用眼神示意张太太别再说下去,有些不快:“你把这些事说出来做什么?” “君尚又不是外人……” 张书记微微皱眉:“流云那孩子简单,没什么心机,比较适合君昊。” “爸,你这样干涉君昊的婚姻大事对他不公平。” “那也比他娶唐徽如好。” 张书记从座位站起来:“我走了。” “爸……” 张太太一把拉住儿子的手,拼命摇头;“哎……别再跟你爸争了,没看他已经愠怒了吗?” “妈!你怎么能跟爸做这种事呢?君昊和流云他们知道吗?” “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张太太做手势不让张君尚说出口,“你记住了,千万不能在他们小俩口面前说这件事是你爸一手策划的。不然矛盾就大了。” 张君尚十分无可奈何:“我始终觉得你们这样做对他们不好。” “唉,你以为我愿意君昊娶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孩子当老婆啊?都是老爷子的意思,我又不能反驳。” 张君尚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出来。 提早赶到“兰花坊”的流云被派到至花圃修剪花草。 她问眉静:“为什么让我去花圃?” “你刚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易先生最重视花圃的打理,但凡进兰花坊的人都要经历侍弄花圃的经验。只可惜,一直到现在易先生都没找到适合打理花圃的人。” “你的意思是侍弄花圃是进入兰花坊后的第一步? ”是。“ ”那我知道了,谢谢你眉静。“ ”还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谢谢。“ 玫瑰和薰衣草的气息掺杂着人的鼻息,香浓而诱人。 流云系着田园围裙在花圃里忙来忙去,不亦说乎。 中午时分,店里客人还不是很多,易辰在店里转哒,在二楼露台上看到花圃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 她拿着剪子在修剪花草,边上搁着洒水壶。 看见过很多过形形色色的美女,但没有一次像此时此刻这般震撼。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花圃里的人,一时间忘了言语。 直到眉静在身后叫他:”易先生?“ 易辰问:”花圃里的人是谁?“ ”兰花坊新招进的员工,第一天,先让她进花圃。“ ”叫什么名字?“ ”苏……“ 有人在叫眉静:”眉小姐,请你过去那边。“ 易辰说:”你去吧,不用管我。“ 流云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只听见有人的声音:”嗨!“ 她顺着声音抬头一看,看到易辰,忙站起来,收敛微笑,微微颔首:”易先生?“ ”你认得我?“ 流云赔笑:”昨天面试的时候,听眉静叫过你。“ ”真是个细心的小姑娘!“易辰动也不动看着她,眉目惊喜:”相信你能打理好花圃。 “我会努力的。” 易辰转身笑了,走到门口又笑了:“等你忙完了我会请你喝咖啡。”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兰花坊 很少看见易辰亲自煮咖啡,眉静很是愕然:“今天你怎么亲自动手了?” 他们就在流云头顶的露台上。[.超多好看小说] “这个女孩子打理花圃很细心,我要请他喝杯咖啡。” “易先生。” 易辰闻着香浓的咖啡味,微微一笑:“你坐一会,等煮好了请你喝一杯。” 眉静说了句“我还有事忙”就先走了。 流云终于忙完了,已经是汗如下雨,顺着咖啡香味她抬头,看到易辰正靠在栏杆上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 他不是长得十分帅气的男人,但是很有魅力。 健硕的体魄至穿着一件衬衫,脸上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流云吞了吞唾沫:“易先生。” 易辰朝她招了招手:“洗个手,过来喝咖啡。” 流云先去了洗手间。 有人走进来,她忙道:“眉静。” 眉静也是洗手,顺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她:“今天还习惯吗?” “我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好的。” “你喜欢就好。”眉静洗干净手,走了出去。 露台上,易辰已经冲泡好咖啡等着流云。 眉静经过的时候,特地朝他看了一把。 她看见他在笑,回头一看,流云正朝他走来。 易辰笑着站起来为流云拉椅子:“坐。” “易先生,你太客气了。” 易辰坐下来把咖啡往她面前一推:“来了很多人,没有人能很好地打理花圃,你是第一个。” “我才来第一天。” “能不能打理好花圃,一眼就能看出。” 流云有些哂笑:“是吗?” “希望在这段日子里,你能帮忙打理好花圃,我将不甚感激。” “我会尽力。” 易辰示意她:“尝一下我们店里的咖啡。” 流云浅尝一口,尽量微笑:“很温厚的感觉。” 其实她一点儿不喜欢咖啡,总觉得苦涩。 好像张君昊也不喜欢,他喝得最多的反而是茶。 或许这是他们唯一的共通点吧:不喜欢咖啡。 看她在笑,易辰问:“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吗?” 流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 “你看起来很开心。” 流云抿嘴:“面对这么美的玫瑰和薰衣草,心情怎么能不好?” “易先生,有人说要找你。” 易辰站起来:“失陪一下。” 他走过去,侍应生说:“唐小姐来了。” 唐徽如在他的办公室,穿一条浅蓝色的裙子,易辰眼前一亮,这眼色跟那个女孩子穿的颜色好接近。 “徽如,你怎么来了?” 唐徽如冲他一笑:“家里的咖啡豆用完了,过来取一点,顺道看看你。听说你在露台上煮咖啡?” “难得一次。你选好咖啡豆了吗?” “选好了。”唐徽如见他看了下表,“难道外面的人还在等着你?易辰,那我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他又看了一下表。 唐徽如忍不住笑了:“我真不打扰你了,你去忙吧。” “我送你出去。” 到了门口,易辰与她匆匆道别后就折返回露台。 唐徽如忍不住问眉静:“他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急?” “是新来的一个职员,看起来打理花圃很顺手,很合易先生心意。” 唐徽如朝她看了一眼:“你介意了?” “唐小姐说笑了。” 唐徽如顺着露台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身影,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她眯着眼:“那个人是……是……” “是易先生和流云。” “流云?” “新来的职员,叫苏流云,只能做兼职。” 再没有比这更巧的事了。 唐徽如问:“她在这里兼职?” “是啊,怎么了?莫非你认识?” 唐徽如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觉得有点耳熟。” “名字一样的人太多了。” 唐徽如笑了笑,走开去拨通一个号码,对方接起来:“财务局长办公室,哪位找?” “冉璃,是我。” “徽如?你怎么会打这么电话的?” “君昊的太太姓什么?” “姓苏。” “苏流云?” “你不是知道吗?怎么又问了?” 唐徽如“噢”了一声:“我知道了。” “你该不会忌惮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吧?徽如,你知不知道你走后的每一个日夜他走在想你?” “冉璃,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了。” “你根本没放下,不然那天你不会因为他的挽留而留下。” “冉璃……” 冉璃在那段说话:“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局长的生日,你应该记得。” “我记得,我们的生日相差一天。” “那你还犹豫什么?当初是迫于无奈,现在想再松手一次吗?”冉璃说,“别傻了徽如,该为自己争取一次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提前相约 流云是晚上八点钟到家的。 楼下客厅里空无一人,她蹑手蹑脚上楼。 打开房门,张君昊站在她面前。 “吓!”她吓得连包都掉在地上了,“部长,你想吓死人呐!” “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上班啊!” “我早上给你打电话,你后来怎么不回一个给我?一整天都没消息,知不知道会让人担心?苏流云,你说你自己是不是猪头啊!” 流云四脚朝天:“部长大人,你怎么跟个欧巴桑一样聒噪?” 张君昊俯身凑近她的脸蛋:“苏流云,你如果再敢做出这样的事,你看我会不会让你出去兼职!” “好啦!就当是我大意了!等我下班的时候,手机已经没电,所以根本没有看到你有打电话给我。”苏流云眨了眨眼,“部长,你是不是快生日了?” “小丫头不许轻易转移话题!你什么工作啊?居然一整天不能看手机,万一我有事找你怎么办?” “老板叫我好好打理花圃就好了。(.无弹窗广告)” “你做园丁?” “部长,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这好歹是我自己找的一份兼职。你别看打理花圃听起来很容易,但其实很难得……” “行了行了,你能不能换一份兼职?再不然去财政局分报纸也比这强。” 流云直直地望着他,继而推开他去找睡衣:“我很累,先去洗澡。” 知道她是生气了,张君昊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不希望你太累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爸爸他……”张君昊见她回过身来,犹疑了一下,道,“他只有你一个女儿,你有空多陪陪他。” “我会经常去探望他的。” 流云在浴室冲凉,出来后精疲力竭倒头就睡。 见她疲惫的模样,张君昊唯有轻轻关掉床头灯。 他回到书桌前看公文,电话铃声响起来,怕声音惊动流云忙不迭接起来:“喂?” 电话那端没有声音,张君昊又喂了一声。 “是我。” “徽如?” 唐徽如的声音很轻:“这么晚了,睡了没?会不会打扰到你?” “你知我向来睡得很准点。” “看来你睡眠习惯一直如此。” 你一言我一语说出口两人都愣了。 有那么刹那的尴尬。 还是张君昊先开口:“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下周有没有空。” “下周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 “周五我一般不会外出应酬,怎么了?” “留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临走前我想约几个旧识一起吃饭。”唐徽如说得极其委婉,“你若没时间就算了。” “周五几点钟?” “晚上七点。” “哪里?” “兰花坊。” 张君昊淡淡地“噢”了一声:“说起来,我也是好长时间没去兰花坊了。” “那趁着这次机会去看看。” “嗯,好。” “周五七点,不见不散。” 挂下电话,张君昊的心情竟久久不能抚平。 流云照旧每天早出晚归,在兰花坊专心致志打理玫瑰和薰衣草,手脚很上手。 易辰几乎每天都会找机会和她说会话或者装作毫不知情。 连眉静都看出端倪了:“易先生,你究竟想对打理花圃的流云怎么处理?” 易辰但笑不语。 “我看过她的身份证,算起来今年才十八周岁。” 易辰眨了眨眼睛:“眉静,年龄不是问题。” 眉静沉默。 易辰的目光顺着流云忙碌的身影:“我还没有看见有人对待花圃能又那样善良的眼神。除了家母,流云是第二个。” “是吗?刚才唐徽如小姐打电话来说要订两个下周五晚上的位置。”眉静又强调,“老位置。” 易辰一听到“老位置”三个字,神色微微露出惊讶:“她和谁来?” “倒是没提及。” 易辰心想:莫非是张君昊? 可是他现在已经结婚,还会和徽如一起来兰花坊吗? “眉静!”做完事情的流云兴冲冲从楼下跑上来,被太阳晒得通红的笑脸脸蛋的她显得格外兴奋,当看到易辰这个老板也在,她立刻恢复以往的谦顺,“易先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单独办公室 眉静冲流云一笑:“你找我?” 流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周五我想预订一个位置。” “下周五?”眉静想了想,“好像已经全部预订完了呢。” “啊?”流云露出一阵失望,“没有了?” 眉静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段日子天气好,兰花坊的生意很好。你怎么突然想到要预订位置了?” “有个人过生日,我想和他一起吃饭?”流云说得很隐晦,“既然没有了,就算了。” “是你的小男朋友?” “不是。” 张君昊当然不是她的男朋友,他是直接过渡成为她丈夫的。 流云颔了颔首:“麻烦你了,我先去做事。” 看着她走,易辰问眉静:“位置都预订完了?” “难道你舍得让她和小男朋友约会?” 易辰睨了她一眼:“你怎么也会说这样的混话了?” “哈哈,是真的没位置了,爱莫能助。” 易辰说:“帮她达到心愿。” “易先生。” “你总有办法安排出来的。” 眉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难道真的被这个女孩子吸引了?” “为什么不可以?她单纯,善良,诚恳,这样的女孩子已经很少了。” “她不一定会喜欢你。” “有挑战才有动力。” “易先生……” 易辰示意:“好了,私人的事不予多说,我自有分寸。” 他特地从花圃经过,看到流云很认真地修建花卉,烈日当头她毫不介意。 不知为何他有些介意,那个肯让她预订兰花坊位置的男孩子,一定深受她喜欢。 阳光照在他身上,猛烈过头。 不一会儿,有人来花圃:“苏流云?” “在。”流云赫然抬头,来者是一个五十岁的老伯,仪态大方,和颜悦色。 “从明天开始你的工作时间有所调整。” “啊?” “打理花圃早上从八点半至九点半,下午五点至六点。” “啊?”流云又是惊讶一声,“那其余时间呢?” “你自己安排。”老伯指了指三楼,“靠窗户那间是你的办公室。” 流云抬头看了看,小心脏一颤:“我的办公室?我怎么会有办公室?” “上面见你工作细心认真,特地给你安排地方好好休息。这么热的天万一你中暑了就没有人打理花圃了。” “真的?”流云一阵惊喜,“那太好了。” 老伯跟着她一起笑了:“好好干,不要令人失望。” “谢谢!”流云深深鞠躬,“我一定好好工作。” 老伯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指着手表问流云:“这个点不是你工作时间,你难道不想去看看自己的办公室吗?” “我这就去看看。” “不要找错地儿。” 流云踩着楼梯噔噔噔走上三楼,这里很安静,似乎很少有人。 她看到董事长三个字,猜到是易辰的办公室,除此之外只有一个门,她轻轻打开门,看到里面有办公桌和椅子,其余的设备也一应俱全。 流云走进去,打开窗帘,楼下即是满园的花海。 美极了。 忍不住拨通一个号码,里面传来张君昊的声音:“丫头。” 他喊她丫头的时候,心里总是暖呼呼的。 流云的声音很甜:“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张君昊此时正在开会,他一接电话,在场的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他有些尴尬:“什么?” “我竟然有独立办公室了耶!面朝花圃,很美很美。” 听得出来,她很开心。 开了一整天会的张君昊也感染到她的好心情:“好好做事,不许给我丢脸。” “遵命!” “挂了。” “嗯!晚上见!” 放下电话,张君昊的嘴角不自觉勾着一抹笑意,这让一起开会的人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而问。 冉璃心下明了,故作不知:“接下去是……” 脑海里萦绕着苏流云的甜蜜的声音,想着她的一颦一笑,张君昊忽然有种冲动想早点回家。 对!早点回家见到她! 流云放下电话,蓦地转过身,吓了一大跳:“易先生?” 易辰不知什么时候来这个房间,他十分温和:“我吓到你了?” “你……你怎么进来没有声音?” “我敲门了。可是你打电话太投入,没听见我。” 流云吐了吐舌头。 易辰故作打量房间的摆设:“以往都没看到有人在这个办公室,你倒是第一个。看来以后我办公不会很无趣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不想惊动她 流云嗫嚅:“易先生,其实我只是一个打理花圃的,为什么会安排我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呢?” “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一般的事都是下面的人在安排。[]”易辰说得云淡风轻,“怎么?你难道对自己的工作没有信心?” “不是……我只是一个新来的,并且是兼职的,最重要的是我打理花圃。” 流云抬头,看到易辰凝重的目光,声音忽而低了下去。 易辰语重心长说:“一个人的能力无关从事一份职业的时间,也无关她从何职业,最重要的是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做到最好。作为老板,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单独拥有办公室,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是唯一能将花圃打理好的。”他扶着她的肩膀,“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的话,是流云从未听到过的鼓励。 就算打理花圃,亦不是寒微的事。 每一份职业有每一份职业应有的尊重。 流云抬起头:“易先生,谢谢你能对我说这番话。[]” “其实这番话也是以前有人对我说过的。” 流云笑了笑,看到身后的人影,叫了声:“眉静?” 忙从易辰的双手中挣脱身体。 易辰转过身,看到眉静靠在门口拿着文件晃了晃:“上一季度工作报表。” “回我办公室。” 他走了出去。 眉静看了看流云,似笑非笑:“从这个办公室看下去,能鸟瞰整个花圃。” “很美,像花海。” 眉静转身去易辰办公室。 易辰已经坐在位置上:“我已经听说上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很不错。” “你装得真像。” “嗯?” 眉静示意一眼:“让她拥有独立办公间,分明是你自己的意思,你还拐弯抹角说了那么多借口。” 易辰忍不住笑了:“她信了,这就够了。” 从未从他眼中看到这样的欣喜,眉静有些说不出的落寞,表面仍笑着:“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表白呢?” 易辰微微一笑:“看到她这样纯真的开心,我为什么要扫兴呢?” “喜欢一个人不是要获得她吗?” “我以前也是这样的想法,只要看到稍有姿色的女人就会采用各种方法去获得拥有,但是渐渐我会发觉那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女人。想要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心里很想,却又有些忌惮……不敢惊动她……在苏流云身上,我有这样的感觉。” “你不想让她知道你的心意?” “至少从目前来看,我不想惊动她。” 眉静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易辰看着季度报表:“你先去忙,我看完之后做好部署再交给你。” “那我走了。” 眉静走了几步楼梯,回望着两间面对面的办公间,忽然泪盈于睫。 原来很多东西等待了很久,你以为是你的,但其实不是,只会离你越来越远。 晚上回家的时候,流云踩着轻快的步子,哼着小曲儿。 一走进大门,就有人从门后上来:“嘿!” 她吓得怔在原地,面如蜡纸。 张君昊说:“不会又被吓到了吧?胆子这么小?” 流云拿着包打他:“你干嘛吓我!” “想逗你玩嘛!”他闪躲着,一路往厨房跑,“吃饭了没?饿不饿?” 流云跟着钻进厨房:“有吃的?” 张君昊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碗面:“三鲜面。” “给我的?” 张君昊环顾四周:“这里还有别人吗?” 流云一把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部长先生!” 张君昊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吓到了:“丫头,你干嘛占我便宜?” “看得起你才亲你!” 流云拿过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嗯!部长做得面条越来越好吃了!” 看着她吃,张君昊也笑了:“你少阿谀我,我下面给你吃是表扬你在单位的表现。” 流云“啊”了一声:“就一碗面条打赏我?也太寒碜了吧?” “喂!这是我亲自做的诶!” “又不是没吃过。没创意!” 张君昊深深吸口气,态度和颜悦色:“那你说,该怎么补偿?” “嗯……”流云索性托腮佯装沉思,“什么补偿都可以吗?” “不犯罪的都可以。” “下周五晚上,我再跟你说好吗?” 张君昊一脸警惕:“你是不是想设陷阱?” 流云挑了挑眉:“难道你害怕了?” “难不成我会怕你一个小丫头不成?” 流云高兴极了:“那说定了!下周五晚上,我要和你去外面吃饭,具体时间和地点我另行通知你。” “瞧你那一脸坏坏的德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隐瞒 晚上睡觉的时候,流云枕着张君昊的手臂昏昏欲睡:“部长,我要睡了。” “嗯。” “晚安。” “晚安。” 张君昊看她闭着的双眼,一阵笑意。 怕影响她休息,他也关了床头灯,漆黑一片,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丫头!下周五我已经有约了。” 流云没反应。 他用手动了动她:“丫头?” 流云咕哝一声,转个身熟睡过去。 她太累了。 黑暗里,张君昊无声叹息一声,小心地为流云盖好被子。 兼职的日子,流云起得很早,可能是怕迟到,又或许是怕张君昊开口说要送她去,所以避之不及。 每次张君昊起床的时候,枕边都是一片凉意。 后来几次,他迷迷糊糊感觉到她起床,想叫她,又没好意思叫。 怕她不好意思。 兰花坊的玫瑰和薰衣草在今夏开得特别有精神。 每一个前来的顾客都说空气里的香气都是甜的。 有几次,易辰特地把流云介绍给顾客,说她是花圃最好的管理者。 流云感到特别难为情:“易先生,我只是做好我份内的事,实在不用把我介绍出去。” “我说过,做得好的人应该得到应有的尊敬。” “这……” “我介绍你朋友认识。”易辰带她到露台上隐蔽的地方,一边走一边说:“他们很长时间没来了,今天一来就说玫瑰和薰衣草越来越迷人了。” 有人听到他声音:“是易辰来了。” 易辰笑了:“听说你们来了,我特地带你们见一个人。” 两个人回过身来,流云吓一跳。 是胡子锐和乐文。 他们一开始没在意,后来越来越不对劲:“这不是……” 流云忙不迭鞠躬:“二位先生好。” 易辰站在她身边向他们介绍:“知道今年的玫瑰和薰衣草为什么开得特别好吗?全靠她。” 流云用眼神示意他们一眼,他们会意,一下子都愣在那里。 易辰见他们一动不动,佯装不悦:“喂喂喂,你们干什么?看到动人的女子就傻眼了是吧?” “噢……”还是乐文先回过神来,“一开始你说有专人打理花圃,我们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女孩子。” “你们别看人家年轻就小瞧她,我等了这么些年,总算等到一个可以将花圃打理地这么好的人了!” 乐文没再看流云,对易辰说:“瞧你欢喜的模样,去磨一壶咖啡来。” “叫我亲自磨咖啡?” 胡子锐说:“我们好久没来了,你总该好好款待一下才是。” “那行。”易辰应承下来,“流云,你先陪他们坐一会儿,我去磨咖啡。” 他走进屋子里。 乐文和胡子锐双双看着流云。 乐文双手抱胸,似笑非笑:“部长的新欢小妻子,你这闹得是哪一出?” 胡子锐也说:“这回你总可以说实话了吧?刚才差点没让我憋坏!君昊的妻子怎么……怎么会来兰花坊打理花圃呢?” 流云咬了咬唇,搓着双手:“刚才我不让你们说破,是不想让老板知道我是君昊的妻子。” 两人异口同声:“为什么?”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兼职,不想因为一些原因而失去这个机会。” “我的小姑奶奶喂!”胡子锐又好笑又好气,“你兼职?” 乐文倒是很镇定:“你兼职的事,我倒是听君昊那小子提起过,他知道你在兰花坊做事吗?” 流云连忙摇摇头:“你们千万不要跟他说我在兰花坊做事。他还不知道。” “那你知道易辰和我们认识吗?” 流云又是摇摇头:“在今天之前,我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现在知道了,可以告诉君昊了没?” “不可以!在这周五之前我都不打算告诉他。” “为什么?” “总之不可以。” 乐文和胡子锐对视一眼:“完了。” 看来他们两个人得为了苏流云欺瞒易辰和张君昊。 流云晶莹的目光看着他们:“拜托了。” 在易辰来之前,她先溜走了。 乐文和胡子锐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偶尔聊几句。 胡子锐:“我觉得君昊的小妻子挺有意思的。” “我也觉得。” “你说到时易辰知道她是君昊的女人会怎么样?” “肯定很震惊。哈哈哈……” 易辰端着咖啡从里面走出来:“什么事聊得这么开心?” 胡子锐几乎是去抢咖啡:“老远就闻见香味了!” “有你这样的人吗?”易辰环顾四周,“流云走了?” 胡子锐从他手里又抢走一杯:“走了,我替她喝。” 易辰有些无可奈何看着他,在乐文边上坐下来:“每次来喝咖啡度跟抢喝白开水一样。” “低级吃货就是这德行,理解一下。”乐文揶揄,“不然也不会开饭馆。” 易辰哈哈大笑:“对对对!低级吃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生日快乐 晚上八点,流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走到门口易辰和乐文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看到流云就问:“回去?” “易先生。”流云象征性颔了颔首,“我准备回去了。” 易辰看了看外面:“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又不方便,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流云小心翼翼回答,“而且……这里也没有规定上司可以送下属回家。” “你这……” 乐文说道:“她说得也没错,你一个老板送她回去,还指不定别人怎么看呢。” “那你和子锐两个人帮忙送她回去。” 胡子锐:“易辰,你这老板当的……” 流云更加不好意思了:“易先生一直善待底下人,但真的不用了,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横竖顺路,我们送你一程吧。”乐文和胡子锐一左一右逼着她跟他们走,“女孩子让人不放心。” 易辰冲他们招手:“今晚的咖啡没白招待你们。” 坐上车,流云嘘口气。 是胡子锐开的车子,乐文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转过头来看她:“你不让易辰送你会去是怕知道你家住址吧?” “你知道还明知故问?” 胡子锐开着车子离开兰花坊:“君昊他媳妇,你总是这么瞒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无弹窗广告)” “如果部长知道我在兰花坊打理花圃会杀了我的。” “可你不是逼着我们跟你一起撒谎吗?我们跟君昊可是拜把子兄弟。” “难道你想让你拜把子兄弟家中鸡犬不宁?” “得了,我的小姑奶奶,我帮你隐瞒就是。” 乐文忽然想起什么:“今天貌似是周四。” 流云一愣:“真的?” “我记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流云查了下,哎呀一声:“明天就是周五了。” 乐文:“过了明天就能让君昊知道真相了吧?” “什么真相?” “你在兰花坊打理花圃……” “嗯。” 胡子锐摇摇头:“看来娶小妻子也不全是好处。你看多喜欢费精力和时间。” 车子只开到张家附近,流云蹑手蹑脚下车与他们道别,再蹑手蹑脚回家。 胡子锐忍不住揶揄:“你瞧她那胆小的模样?” 乐文不动声色:“不要被蒙蔽了,很多人往往表面是小白兔,内心是大灰狼。” 流云回到房间就喊:“部长?” 无人应她。 “部长?” 这一次没人应,流云才确定张君昊人不在。 她有些意外,惊讶以及难以接受。 掏出手机一看,也没有任何短信及未接来电。 “晚回家一点提醒都没有!”她想按号码,想想又欠妥当,把手机扔在一边。 洗完澡洗完头张君昊依然未归。 流云困乏的很,索性留了一张便笺放在他床头,自己倒头就睡。 张君昊是半夜两点回来的,走上楼梯正好遇见张君尚起来喝水,他惺忪着眼:“这么晚?” “最近需要面临很多事。”张君昊挠了挠头,“很晚了,我先回房。” “生日快乐。”张君尚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嗯?” “我们同一天生日,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老哥,生日快乐。” 张君尚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君昊,早点睡。” 张君昊走进房间,看到流云趴着睡得正香,一整天的疲惫与烦躁忽然有点小小的温暖,他走近去,替她盖好被子,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笺。 上面写着:“部长,明晚七点,等我通知哦。” 后面还画了一个鬼脸。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总有很多事会令他感到忍俊不禁。 亦或许不忍失去她这份简单和纯真,张君昊始终不愿意把苏爸的病情告诉她。 诊断结果已经下来,苏爸被确诊已患上了骨癌。晚期。 医生说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 而且在这半年时间里,疼痛的次数会越来越频繁,痛的程度也会越来越加剧。 他们父女俩感情深厚,相依为命,应该怎么跟流云开口? “部长?”流云从沉睡中迷迷糊糊醒过来,“你回来了?” 张君昊坐在她身边,一脸怜意:“事情很多,没办法早回来。”他甩了甩手上的便笺,“不过我有看到你的字条了。有个遗憾的消息要告诉你……” “你明天没时间?” “有,不过可能会晚一点,八点半怎么样?” 张君昊已经决定了,只跟徽如他们几个人坐一会,就跟流云一起吃饭。 “好吧,就八点半。” “我去洗澡,你接着睡。” “我等你洗完澡一起睡。” “行啊。” 等张君昊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流云已经变换了睡觉的姿势,睡得酣熟。 “还说一起睡,结果又挡不住睡意了。”他无奈摇摇头,蹑手蹑脚躺进被窝,关了床头灯。 “部长……”一双细嫩的手滑过他的肚子,“你以为我睡着了?” “很痒!放手!” “哇哦,部长你竟然怕痒?”流云变本加厉挠他痒痒,“痒不痒?” “小丫头!”张君昊拼命抵挡,一下子压在她身上,“居然敢欺负我?” “是调戏,不是欺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单独相约 周五这天,流云特别动人,亚麻蓝的裙子配上开心的笑容,引来不少人注目。 眉静抽空问她:“什么事这么高兴?” 流云摸了摸自己的脸,矢口否认:“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看你自己,从早笑到现在。是不是因为今晚和小男朋友约会所以感到很高兴?” 流云吐了吐舌:“他不是我的小男朋友。” “待会有机会介绍我认识。” 流云“嗯”了一声。 眉静走过去,正好遇到易辰,往他身上拍了拍:“是你自己安排订座给她的,现在后悔了吧?” “看她高兴,我乐意。” “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易辰但笑不语。 看着流云的身影,他便又说不出的安宁,似乎有她在眼前,就觉得挺好。 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就是有。 “苏流云。” 流云赫然抬头,见是易辰,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来:“易先生?” “你早点去办公室休息吧。” “等我把活做完。” “今天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易先生……” “就这么说了。” 易辰就走了。 流云一愣一愣的。 “听从老板的吧,怎么说怎么做。”她整理好东西就回办公室。 先打电话给苏爸,他在医院里,电话那头的他嚷着:“流云,我要回家,你给我办出院手续。” 流云就是不想办出院手续才几次三番躲避着苏爸,她连连应道:“爸,就快了就快了,这几天兼职比较忙,我有空就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放下电话,她觉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大杯白水,睡意随之席卷而来,她索性躺在边上的沙发上小憩了一会。 等待约会的心总是甜蜜的。 八点半似乎特别漫长。 晚上七点的时候,张君昊和唐徽如几乎同一时间抵达兰花坊。 侍应生把他们带到专座,张君昊很是惊讶:“你不是请好几个朋友吗?怎么就我跟你?” “他们都没空。”唐徽如的态度倒是落落大方,“就我跟你。” 张君昊略微有些不自然:“这样啊?一开始我不知道他们全不来。” “如果知道他们不来你是不是也打算不来?你难道这么介意跟我单独约会?” “没有。”张君昊微微一笑,“我们是很长时间没见了。” 唐徽如举起一杯红酒:“上次机场的事……好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也对你们家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一点我真的感到很麻烦。” “不关你的事,而且上次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唐徽如看着他:“你每次做事都能做得很好。” 张君昊有意无意避开她的目光,低头看钟表上的时间。 “你还有事?” “八点半我约了人。” “噢。” 餐点上来,唐徽如说:“按照你以前的口味点的,先吃吧。” 张君昊不由自主说:“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一直没忘过。” 这话一出,两人均对视,一时之间忘了言语。 唐徽如环顾四周:“这么长时间了,兰花坊一直没变。” “是,一直没变。”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三个人 唐徽如微微叹息:“可是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张君昊只觉心里有被堵住的感觉,他移开目光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一切必然会顺其自然。” “君昊……”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张君昊打断她:“徽如,你还想说什么?当初选择走的是你,我等了,可是没有等到。” “走,并非我本意。” “我爸爸逼你走是他的不对,但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处理好这一切。”张君昊强调,“如果你把我当做可以依靠的人,就应该告诉我,而不是一走了之。” 唐徽如目光晶莹:“我不想害你。” 张君昊忽而缄口。 “君昊,你出生在官宦之家,你的前面势必有一条或者数条康桥大道,那时候你刚升为市财政部部长,一切光辉都才刚刚开始。而我呢?我只是一个有过不良痕迹的普通人,我没有办法……”唐徽如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滴落在餐巾上,“那样的情况下,我只有选择离开。(.好看的小说)” “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徽如,我们曾经是那么相爱……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我有多难受。” “再相爱的感情也会有淡化的一天,像你现在这样,放下一切,接纳新生活,结婚,没多久会筹划生孩子,君昊,你的生活本该如此。” 张君昊忽然重重捶拳:“你以为你那样做是为了我好?我张君昊的事什么需要别人来安排了?” 唐徽如忽然起身,她其实已经泪流满面:“我不该单独约你吃饭。” 张君昊紧跟着站起来:“徽如。” 她背对着他,双手抱胸,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他走近她,轻声唤她:“徽如。” 她转身抱住他,扑在他怀里,哽咽:“那时候我又难言之隐,所以只能听从你父亲的安排离开。” 张君昊心生疑惑:“你的难言之隐是什么?” 苏流云和易辰一起从楼上办公室下来,易辰看了看表:“快八点半了,你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饿不饿?” “我打个电话先。” 流云走到一边拨通号码。 熟悉的铃声在不远处响起。 她以为是幻觉。 但是铃声越来越清晰,直至有人接起来,是熟悉的声音:“喂?” 流云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部长?” “我现在在忙。” “我知道你很忙,”流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欣喜,他在这里,他事出突然出现在这里,是要给自己惊喜。 她愈走愈近:“想不想要惊喜?” “我待会打电话给你。” 流云几乎是跳着过去的:“嘿!” 张君昊闻声转过来,她除了看到他震惊的脸,还看到唐徽如黯然美丽的脸。 一时间,流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目瞪口呆站在那里,忘了言语。 唐徽如站在原地,用手帕拭眼泪。 张君昊紧皱着眉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流云生生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问,让张君昊好生尴尬:“我……” “君昊,徽如?”易辰顺着流云来的方向寻过来,“原来你们今晚预订的座位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怎么样?很久没来感觉还不错吧?” 他的话让在场三个人都一时语塞。 他问流云:“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去屋里吧。” 流云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我先走了。” 张君昊刚想喊一声被易辰抢先一步:“流云!” 易辰喊了一声,匪夷所思,“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君昊,徽如,你们慢慢用餐,我先失陪。”他去找流云,追到兰花坊大门口早就不见她踪影。 动作好快! “这么晚了,你赶快追上去,万一有什么事就不好了。” 张君昊这才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他拿过外套快步追了出去。 流云走得极快,眼泪一道道滑过脸颊,拼命用手去揩,仍是止不住。 其实不该这样,他们本来就是城中有名的恩爱恋人,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临时娶进门的新娘,两者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谁都替代不了唐徽如在张君昊心里的重要地位。 而她亦是。 不然不会在今天特地给他过生日。 流云找了千万种理由,越到后来越是精疲力竭。 因为她忽然发觉自己无论找何种借口,心里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感。 电话在拼命响,她拿出来看了看,是张君昊。 不想接,却又不想露出破绽。 她接起来,听到他粗声粗气问:“你人呢?在哪?” 流云在这边强颜欢笑,甚至是一边笑一边流泪:“部长,我在回家的路上,你慢慢用餐,不用担心我。”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真的不合适 听着流云云淡风轻的声音,张君昊的心里忽然有一些烦躁。说不出的烦躁。 回到家,流云还没到家。 他在客厅里开始抽烟。 很少抽烟,突然之间有些受不了,剧烈咳嗽起来。 张太太不知从哪闻见烟味,走下来问:“君昊,怎么抽烟了?” “有点烦躁。”张君昊随即摁灭了烟头,“妈,你还没睡?” “你爸有点咳嗽,我下来拿药。”张太太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早了,你也早点睡。” “嗯。” 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见流云回来。 他抬头看她,而她亦看到了他。 流云径直往楼梯方向走去:“部长这么晚了还不睡?” “苏流云。”他叫住她,“过来坐。” 流云不情愿转过身:“不了,部长,很晚了,我想早睡。明天休息我要去医院看望爸爸。” “苏流云,今晚的事……” “唔……”流云捂嘴皱着眉跑向洗手间。 张君昊追过去:“怎么了?” 流云用水冲干净秽物:“可能晚上没吃,饿的吐了。” “你没吃东西?要不要我下面给你吃?” “不了,很累,想睡了。”流云从他身边走过,回到房间。 张君昊也紧随其后,今晚的事他有些心虚,靠在门后说:“徽如说她要走了,请了几个朋友聚餐,结果大家都没空,就我一个人去了……” “我其实记得你会在八点半打电话来的,只是没想到你会出现在兰花坊。” “只是一起吃个饭,没什么别的意思……” “苏流云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流云拿着睡衣走进浴室,“砰”一声关上门。 张君昊被关门声惊了一下,听着里面的流水声,他到床上靠着。 流云洗得很慢,等张君昊几乎昏昏欲睡的时候她才从里面出来。 一躺上床就辗转过身。 “喂……”他用脚踢了踢她的被子,“转过来。” “我睡了。” “装!” 流云没吭声。 “丫头,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你做不做对不起我的事与我何干?” “哟!火气这么大,吃醋了?” “没有。” “装!” “我真的要睡了。” “要怎样你才肯相信今天的事我是无意的?” 流云忽然翻个身,面朝天花板:“部长,我们真的不合适。” 半晌,张君昊挤兑了一下眉眼:“又要闹离婚?” “我是认真的。” “你哪回不认真?我真的很搞不懂你们女人,没什么事每次都要闹得很大,似乎离婚才能解决问题。是,我承认我跟唐徽如谈过恋爱,我也的确很喜欢她,但那是过去的事了,我对你并无保留那段往事。” “可是你保留了今晚约会的事。” “你……” 苏流云紧盯着他:“你根本没忘记过她!” 张君昊一把攥着她的手臂:“苏流云,你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已经很认真在对待我们的婚姻了!” “我现在给你机会,可以后悔。”苏流云只觉得身心疲惫,对于张君昊的感情太沉重,不是她一个青涩女孩子能够承受的,“欠你们张家的钱我会还上。” 张君昊:“每次除了这些你还会说什么?” “部长,何必自欺欺人?我们结婚是迫于无奈,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依然是唐徽如。现在她回来了,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张君昊的脑海里错综复杂浮现很多破碎的画面,有和唐徽如在一起的,有和苏流云在一起的。他问:“丫头,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喜欢!苏流云在心里喊道,她喜欢他喊自己丫头,喜欢和他在一起被宠爱的感觉,甚至喜欢他每次给自己盖被子的细节。 但他不喜欢自己! 终于,苏流云说话了:“部长,我们代沟很大耶。” 他看着她:“跟我在一起,你真的不开心吗?” 流云转移话题:“明天我从医院回来就去办手续行吗?部长,这一次我是认真的。” 张君昊盯着她几秒,不再吭声,转身走下床去了浴室。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从流云脸上流淌下来。 忽然发觉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部长这个老男人。 可是还未真切体会到喜欢的滋味她已经明白过来:感情这种事,不是你喜欢他就行了,还得他喜欢你。 夜里,张君昊几次想碰她,好好跟她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或许两个人年龄真的相差太大,她才十八岁,应该是享受风华正茂的时候,这么早把她圈固在家庭和婚姻里,对她来说不公平了。 “丫头,去找一个你喜欢的男孩子吧。”他微微一声叹息,转身浅睡。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结束 离婚这一天早上,张君昊和苏流云表现都很平静。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醒的,看到彼此都有些刹那失神。 “早。” “早。” 接下来便是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张君昊解释不清楚心里的感受,对于徽如,总有一些遗憾,毕竟曾经爱得那样轰轰烈烈,但是对苏流云,许诺的却是婚姻。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如何选择的。 “我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打算离婚?” “部长,早上能把协议先签了吗?” 她是如此迫不及待想要解脱。 张君昊以为她是真的要离开自己。 其实是流云怕自己会后悔。 他起来,赤着上身去书桌前:“我叫人把协议书传真过来。” 流云也起来了,走进洗手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与婚前有些变化,可是具体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 结束吧。 部长,我不是唐徽如。[.超多好看小说] 流云吸了吸气,打开水水龙头,让清水和自己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少女总是不够坚强,但是她一直在努力坚强中。 走出洗手间,张君昊在接电话:“我知道了,我会提早赶去市府大楼。” 放下电话他开始找衣服:“我要先走一步,今天的会议时间提早了。” “嗯。” 他抓了件衬衫穿在身上,朝流云示意一眼:“协议书已经传真过来了,在书桌上。” “我待会签。” 张君昊噙动了一下嘴唇,终究没说什么。 他无法可说。 因为内心深处,唐徽如这个人总像影子挥之不去。 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对不起流云。 尊重她的决定。 张君昊拿过公文包:“我先走一步,余下的事等我回来再处理。” 流云已经拿过书桌上的钢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写完如释重负:“好,余下的事交给部长了。东西我今天先带走一点,其他的会陆续带走。” “你自己看着办,想怎么样都行。”张君昊口气很随和,“我走了。” “再见。” “再见。” 他感觉还像往常一样去上班。但实际上已经不一样了,他刚结束了婚姻。 趁着张家人没起来,流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她仔仔细细看了下卧房,在张家的这段时间里,她最熟悉的就是这间屋子。 她曾在这里将自己的一切交付给张君昊。 两人曾吵架,聊天,说笑。 他每晚给自己盖好被子。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生生感到心酸。 流云阖了阖眼,轻轻关上门。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应该留恋,不是吗? 张君尚刚起来就看到流云要出去,随口一问:“这么早就要去兼职?” 流云回眸:“大哥,早。” 就当是跟他道别吧。 “你手里拿的什么?” “噢,没什么,一些衣服。” 张君尚倒没察觉到什么“噢”了一声:“我正好要早锻炼,一起出门吧。” “好。”话音刚落,流云就觉得胃里一阵酸味涌上来,忙捂嘴跑回房间。 “流云!”张君昊在外面敲门,“怎么了?” 流云一阵干呕,半天才止住。走出去:“大哥,我就是觉得有点想吐。” “你看你,大清早的穿这么点很容易感冒的,快去添件衣服吧。” 流云觉得有理:“那你等等我。” 她添了件小开衫披在外面,和张君尚一到出了家门。 张君昊:“我往左。” “我往右。”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有时间的话晚上早点回来吃晚饭,爸妈昨晚还在说你已经好长时间没和我们一起吃饭了,怪想念的。” “嗯,大哥,我会的。”流云提着东西走得很快。 到医院才八点半。 苏爸很是震愕:“流云?这么早你怎么回来了?” 流云眨眨眼,一脸诙谐:“爸,你不是一直嚷着要早点出院吗?我就是打算今天给你办出院手续的,再陪你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苏爸显然很高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在这里病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似的,医生每天不是叫我这个就叫我检查那个……医院这种地方还是少待为妙。” 流云把行李一放:“你等着,我这就去办出院手续。” 到结账处,护士说;“这位病人的医药费已经预付了半年,不用现在出院。” “预付半年?”流云瞪大眼睛,看来张君昊早就安排好一切了,她忙摆手,“我爸的病情已经稳定,不用住那么久,护士现在就给我办理出院手续吧。” 护士很为难:“对不起,这个我做不了主。”她正好看见医生来,忙站起来,“侯医生,这位小姐说要605特殊病房的病人办理出院手续。” “张太太,你难道不知道以令尊现在的病情根本不能出院吗?” “医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有了 见流云一脸惊疑,侯医生似乎意识到什么,忙改口道:“是这样的张太太,部长说令尊这段时间需要留在医院里配合做各项检查,所以可能还不能出院。” “需要做什么检查?我爸身体已经好了啊。” “部长说……” “跟他说不需要这么费心,我们今天就要出院。” “张太太!” 流云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地预感,催促护士:“立刻给我办出院手续。” 侯医生加以强调:“你这样最令尊没有好处。” “我爸爸身体已经好了。” “我认为我有必要跟你好好谈谈。” 流云的手一哆嗦,手上的东西落了空。(.) 到了侯医生办公室,他请她坐下来:“水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 自从去了兰花坊,流云便开始迷恋咖啡的浓郁香醇。 侯医生递给她一杯咖啡,在她对面坐下来:“从你的态度中我可以猜到部长没有跟你如实说令尊的情况,但是事已至此,作为医生我还是希望家属应该知道详情,尤其他只有你一个女儿。” 流云双手捧着咖啡,不敢看侯医生,怕从他的眼神里猜到什么不好的东西,疑问见咖啡味,胃就开始不断翻涌。 “唔……”她丢下咖啡捂着嘴巴开始干呕起来。 “张太太你怎么了?”侯医生朝外面喊,“护士,进来。” 流云一手捂着嘴巴一手示意他们不要靠近,干呕了好一会才停歇下来:“不好意思,我肠胃不太好,容易恶心。” 侯医生问:“做过肠镜吗?” “没有。” 还是护士细心:“张太太,您是一直都这样吗?” “不是,是这几天老是这样。” 这下连侯医生也揣测到什么,与护士对视一眼。 护士秘密一笑:“听说张太太还很年轻。” 言下之意怪不得不懂得自己的身体是为何才干呕的。 侯医生说:“张太太,把手伸过来我瞧瞧。” 流云伸出手。 他在她手腕处搭了一下脉,笑了。 护士也笑了:“侯医生,我没猜错吧。” “如果我这点皮毛的中医学没白学,应该没错。” 流云看得一愣一愣的:“侯医生还学过中医学?” “因为兴趣学过一点,不精通。” “我的肠胃……没什么问题吧?” “怎么会是肠胃的问题呢?”侯医生忍不住又笑了,“你快坐下。” “那是什么?” “恭喜你张太太。” 流云张了张嘴,以为自己听错:“你的意思是……我……有了?” “是,张书记和部长一定很高兴,恭喜张家添人。” 流云的脑袋“嗡”的一声作响,脸色惨白。 “张太太?”侯医生喊她,“你怎么了?” “噢。” “是因为高兴极了还是有些担心害怕?听妇产科医生说现在新妈妈都会特别紧张,你不要这样,对孩子不好。” 流云的两只手不断搓着,她看着地板,一字一句问:“侯医生,我想去妇产科。” “我让护士陪你去。” “重要的是我爸爸,他究竟怎么样了?” “查出来他缺失营养,抵抗力很差,需要留院。” 流云嘘口气:“我会说服他继续住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一条生命 在张家,佣人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书桌上有份东西,无意瞥见上面的字体“离婚协议书”,立刻吓得面色大变,喊着下楼:“太太i!太太不好了!” 张太太和张君尚刚从外面散步回来:“什么事这么急?” “上面……君昊和流云房间有份东西,上面写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字……” 张太太也立刻吓得站在那里,由君尚搀扶着上楼走进他们的卧房。 从家佣递上来的东西一看,张太太险些昏过去:“离婚?” 冉璃接到张家的电话,张太太在那边一边哭一边问:“君昊呢?” “是张太太。”冉璃心中有疑问到底没敢多问,问,“部长在开紧急会议,您急着要找他?” “我要找他……” 张君尚在边上说:“妈,算了,这件事先别说。” 那边随即挂了电话。 冉璃吓出一阵冷汗。 没多久又接到一个电话。 “你好,部长现在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 电话的声音很着急:“我是仁和医院的侯医生,有急事找张部长,请帮忙联系。” 冉璃面不改色:“部长开得这个会很重要。” “事关部长一家安危,希望你能让部长接电话。” 冉璃例行公事般:“你留下号码,部长开完会我会告诉他。” 侯医生噼里啪啦报出一串数字就啪的一声挂下电话。 张君昊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才从会议室出来,一脸疲惫,看得出来这个会开得不容易。 几个年长的政府高官相继拍拍他的肩膀:“君昊,年轻人要多干。” “不要辜负市长对你的期望。” 张君昊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得带着笑:“我一定会尽心做事。” 直到人都走光了,冉璃才有机会上前:“部长是不是接到什么新任务了?” “新市长宋子齐让财政部拨款稳定物价上涨的局面。(.好看的小说)” “这……”冉璃变色,“完全让财政部来控制局面?怎么可能?这可是个无底洞,我们根本无力应付。” “那就问中央借款。”张君昊有些一筹莫展,“回去再想想办法。” “我们先回去。” 张君昊与她一起进电梯:“开会期间有没有人打电话来?” 冉璃这才想起来:“噢,有个人打电话来说有急事,我硬给挡回去了,没敢打扰你。” 张君昊从她手中接过便笺一看,冉璃用手机替他拨通号码他接起来:“我是张君昊。” “张部长,我是侯医生。请你现在马上来医院一趟,你太太……她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做掉!我是妇产科同事告诉的,请你立刻来。” 张君昊昏沉的脑袋一下清醒:“我这就来。” 拼命按楼梯。 冉璃以为什么事态严重,凝重着神色:“部长,怎么了?” 电梯开的那一刻,张君昊就冲了出去:“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自己回去。” 他把车子油门踩紧,使劲往医院跑。 一到医院就往侯医生办公室冲,侯医生早就等在那里,一见到他来忙迎上来:“我让妇产科同事骗张太太说做孩子得预约,她现在在休息室,还不知道我已经告诉你了。” 两人随即来到休息室。 流云一头黑发披下来,背对着坐着,手上还拿着一杯热开水。 张君昊摆了摆手,示意侯医生不要跟着走进去。 他推门而入,走到流云身边坐下来。 她缓缓转头,看见是他,眼神错愕不已,却没有说话。 不知该说什么。 张君昊亦不知如何是好,十指交握:“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丈夫,让自己的太太一怀孕就想要做掉。” …… “我不想欺骗你,徽如在我心里有着重要的低位,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以为自己还没有完全放下,因为我们曾经相爱过。” “部长,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就算没有唐徽如,我们也仅仅是夫妻。” “和你结婚,是遵从家里的意思,一开始没放在心上,但是婚姻毕竟是婚姻,每天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像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相处交流。我很努力想做一个好丈夫,但是每一次都让你感到失望。所以你说离婚,我尊重你。”张君昊很认真,“流云,你还这么年轻,应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纠缠在我和徽如的事情中。” “部长,时过境迁,你和唐徽如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不,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们只是无法真正放下,却也不能跟从前一样。” 流云终于听出端倪:“你今天来这里,是劝我复合吗?” “我不能要求你复合,只能问你,你真的舍得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摔倒 闻言,流云下意识抚摸自己的小腹:“我一直坐在这里想着,孩子到底属于什么?说实话,在这之前我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做妈妈。或许为人母亲,是女人的天性,我还是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那就留下这个孩子吧!”张君昊迫不及待地开口,“好歹是一条命,是我们的孩子。” “部长,婚姻是一回事,有孩子的家庭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和你结婚,当初是各取所需,现在唐徽如回来了,而我也无意留恋,也算是最好的结局。” “结局也有意外,就像我们现在有了孩子。” “我不想我和我的孩子永远都没有安全感。” “如果我说我想给你们安全感呢?” 流云摇了摇头:“你忘不了她,便不会对家庭付出真心。[]” “丫头,还记得我说过从政的人最忌讳离婚吗?” “记得,你说离婚后很难有升职空间。” “对。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年纪轻轻就离婚,上面的人和下面的人会怎么看我?” “那你为什么同意和我离婚?” 张君昊说:“因为我做不到其他只能做到尊重你的决定。我一直在挣扎在犹豫,应该拿你怎么办,结果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你离开。” “君昊!”张太太从外面冲进来,来势汹汹,“说!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君昊看到是离婚协议书,问:“妈,你怎么来了?”对张君尚说,“哥,先带妈回去。” 张太太只是对着张君昊撒气:“你这么大的人了有没有想过张家想过老爷子的感受?动不动就要离婚,像话吗?” “妈,离婚的事是我提出来的。” 张太太赫然瞪着流云:“你提出来的?” 流云点了点头:“是我。” 张君昊对张太太说:“不是的妈,离婚是我先提出来的,不关流云的事。”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谁决定离婚的,也不管你们想闹成什么样,我只是想问你们,真离吗?” 张君昊看了看流云。 张太太也看着流云。 流云小声的说:“是真离。” 张太太忽然哭了:“自从你嫁进张家,我把你当做自己孩子一样对待,你为什么要和君昊离婚?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 一直沉默的张君尚不断劝慰:“妈,你别急,有什么话好好说。” 张太太冲着流云咄咄逼人:“你若有不满意的地方,提出来,我们张家一定做到你满意的地步为止。 ”妈,你不要这样……“张君尚两兄弟齐齐说,流云则是往后退,”妈,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们都很疼爱我,但是我跟君昊离婚真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君昊这孩子死心眼儿,认准了的人总是很难收回心。你是不是觉得他还忘不了唐徽如?你不要急,给他点时间,一定会忘记的。” “妈……”流云撞到身后的沙发,整个人往后翻滚了一下。 “流云!”张君昊想去拉她,已经太迟了。 流云往后倾倒在沙发上,又从沙发上掉了下来,这一幕把张君昊和护士都吓得愣在那里。 “流云!”张君昊疯了似的冲过去抱起她,“有没有事?疼不疼?” 护士已经在叫:“立刻把张太太送入病房等待检查。” 张君昊二话不说抱起流云就冲向病房。 张太太吓得面如死灰:“流云她怎么了?” 护士抽空说了一句:“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张太太有身孕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癌症 张太太整个人身子一软,张君尚眼疾手快扶住她:“妈!” 她几乎是颤着声音:“快!打电话给老爷子,让他立刻赶来医院。(.好看的小说)” 张君昊被医生护士挡在外面:“张部长,请留步。” “我太太她……” 护士已经关上门。 张太太随后跟来:“君昊,究竟是怎么回事?流云她……” “她怀孕了。” 张太太惊问:“真的?” “今天刚知道。” “她怀的是你的孩子,我们张家的血脉吗?” “是。” 张太太气得浑身打哆嗦:“那你们还要离婚?君昊,你要跟怀孕的妻子离婚,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君昊满心颓然,也怨不得张太太这么训他,事情越来越超出想象,他原想放她走,但是怀孕怎么放手? “妈,”张君尚走过来,“你先不要训君昊,可能他也是刚知道这件事,太事出突然了。” “她怀的可是我们张家的骨肉,难道要孩子以后不姓张?”张太太越想越难过,竟抹起眼泪来。 老的张太太在外面哭,小的张太太在里面做检查,事情一团糟。[] 医生从里面出来,张太太忙冲上前去:“医生,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做了b超,目前胎儿没事,但刚怀孕的女人会有很多不适,你们要给她创造好的氛围,千万要小心不能再摔倒磕到了。” 张太太顿时松口气。 张君昊说:“谢谢你医生。” 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把孕妇送回家吧。” “好好好。”张太太满嘴应承,“这就把人送回家休息。” 几个人正准备进去看流云,张书记赶到了:“流云怎么样了?” 张君昊面色一变:“爸?”继而瞪了眼张君尚。 他悄声解释:“是妈的意思。” 张书记面色凝重走过来:“流云和孩子有没有事?” 张太太说:“医生说没事,君尚,我和你先把流云送回去,让君昊和老爷子说会话。” 他们走进去了,张君昊看到张书记冷挚的目光随即避开:“爸。”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爸吗?哼!胆子大了,倒是敢一声不吭离婚了?当结婚是儿戏呢?”张书记不顾场合大声训斥儿子,“君昊,我不明白你,是打算重新娶一个呢还是打算让你的孩子将来不认你这个爹?再不然孩子将来管别的男人喊爸?” 张书记的话一句句戳中张君昊的心,每次挨训,他总是一言不发。 “我不管你们发生什么事,总之一句话,不许跟流云离婚,她是我们张家的媳妇,唯一的。你如果真嫌弃她,你自己从家里给我滚出去!” “爸!我们做事有分寸。” “你在工作上做事的确有分寸,在私事上……我看简直就是一团糟!” “离婚的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尊重流云的决定。” “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难不成会轻易决定离婚?我告诉你张君昊,你一个男人如果连婚姻这种事都处理不好还有什么能耐?” “可……” “唐徽如再好,也不是我们张家的人!就算你和她在一起,我们张家就不会承认她!” “爸,我没有要和徽如在一起的意思。” “这话你不要跟我说,又不是我跟你过日子,要解释跟流云去说!” 张书记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张书记:“我尽量试试。” “书记。”苏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您来了。” 张书记回过头:“苏公?” 苏爸每次看到张书记都很激动:“我骨头痛,就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 “苏公,你知道吗,流云那孩子有了。” “刚书记和君昊说的时候,我已经听到了。” 张书记握着他的肩膀:“苏公,我们要做爷爷和外公了。” 苏爸苏爸勉强笑了笑,然后看着君昊:“你和流云打算离婚了?” 张书记也是一脸尬色:“苏公,他们年轻人年轻气盛,吵架是难免的,离婚是不可能的。我让君昊跟流云好好说说。” 苏公却说:“我这个女儿我知道,年纪虽小,但是脾气很拗,平时看她毫无主见的样子那是她懂事不与人起争执,可一旦她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了。” 这话一出,君昊沉默了。 张书记见他沉默,便对苏爸说:“总不能让他们两个人就真的离了,难不成你舍得流云一个人养孩子或把孩子做掉?我这个爷爷可不舍得。” “为人父母总想看着子女幸福美满,尤其是流云这孩子,我和书记都不舍得看她过得不好。” 张书记会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会让流云受委屈的。” 苏爸有些动容,问张君昊:“来,你坐下来,我要跟你谈谈。” 张君昊说:“还是你们坐吧,我站着就行。” 张书记扶着苏爸坐下:“你有话跟他说?” 苏公下意识看了看周围问君昊:“我是不是得了癌症?” 君昊惊愕了一下:“是。” 张书记也惊到了:“怎么会……” 苏爸无奈苦笑:“无意间听到侯医生跟护士说的……流云知道吗?” 君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 苏爸望着他,澄黄的眼珠泛着光:“不要告诉他,尤其她现在有了孩子,更加不能告诉她。” 君昊不知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君昊,你想留下流云吗?” “爸,我做得不够好,不能给她安全感。” “那就拿出你的气势来对她,给她安全感。你是男人,不能总是让她担心受怕,知道吗?” 张书记见君昊不说话,脾气又上来了:“君昊,还不快答应下来?” “是……是,爸。” 苏爸又问他:“那你究竟想不想离婚?”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留下这个孩子 张太太不住地劝:“流云,小夫妻间吵架是难免的,千万不要轻易离婚,尤其你现在有了孩子,怎么能说离就离呢?” 流云躺在病床上,不言不语。 张太太说得口干舌燥,实在没法子了,朝张君尚瞥了一眼。 张君尚只得开口:“流云,妈一直在对你说话,你总得回应一下才好。” 半晌,流云才嗫嚅着嘴:“妈,离婚的事已经定了。” “这不是还没离成吗?”张太太哽咽,“你们有什么事非要离婚吗?君昊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我跟老爷子回头好好训他。可你们千万不要分开,流云,你肚子还怀着张家的骨肉呐。” 流云深深吸了口气:“妈,君昊没错,我只是觉得婚姻很累,可能不适合我。” “你……” 这时苏爸从外面走进来,他眼眶有些红红的,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张太太像是看到救星:“苏公,你来了,帮我好好劝流云,她……” “太太,你先出去吧,我和流云说几句话。” “那……” 张君尚轻催她:“妈,我们先出去。” 张太太看了看他们父女俩,一边抹泪一边走了出去。 房间里剩下他们父女俩。 流云一直逼着苏爸的目光。 苏爸沉吟:“你躲我做什么?” “爸……”流云说不出是难受还是委屈,声音有些喑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爸在她边上坐下来:“在我这里有什么不知道怎么说的?我女儿怀孕了,我要做外公了,这是好事,值得高兴。” “爸,我和君昊决定离婚了。” “我听说了。你打算离吗?” “我签了字的。” 苏爸问:“那……是离定了?” 流云不做声。 “那孩子呢?你是打算生下来还是做掉?” “我还没打算好。” “你是孩子的娘,孩子的生死和福祸都掌握在你手里,你可得想清楚了。” 流云下意识用手摸着肚子:“他还会有孩子的。” “那你呢?”苏爸问女儿,“我最在意的是你,你舍得抛弃这个孩子吗?” 流云终于如实开口:“爸,不要问了,我很矛盾。” “给自己个机会,给君昊点时间,我希望你能快乐幸福,那样就算哪天我不在了,心里也会安心很多。” “爸!”流云怔怔望着他,险些流出眼泪来,“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只是随便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苏爸不经意用手搵了搵眼角:“你长大了,爸不多劝你,自己决定。我去叫君昊进来。” “我不想见他。” “他倒是想见你来着。” 君昊是踌躇着走进来了。 流云背对着他躺着,听着他的脚步声,心也跟着在走动。 他走近来,想喊又没喊她,半天才唯唯诺诺一句:“丫头?” 完全不似在工作上的作风。 流云依旧背对着他:“嗯?” “离婚协议书我撕了。” 流云沉默。 “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就没爸。” “没有这个孩子,你还可以跟别人生的。” 张君昊盯着她半边脸看:“我跟谁去生孩子?” 流云不说话。 张君昊用手捧着她的肩膀:“我们先回去,你好好考虑清楚,究竟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给宝宝一个机会 “如果,我不留下这个孩子呢?”就在张君昊站起来的时候,流云的这句话令他险些难以自持。 张君昊的脸色很凝重:“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孩子吗?” “我只是不想我的孩子将来看到父母感情淡薄,没有一个安稳的成长空间。” “你觉得我们之间注定淡薄?” 流云鼓起勇气:“我不想有一个名存实亡的婚姻。” “名存实亡?”张君昊忍不住冷笑一声,“苏流云,你真以为我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想收回离婚协议书的?” 流云理直气壮:“难道不是吗?” 张君昊声音冷挚:“正如你所言,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但是我为什么偏要和你的孩子呢?” “我不了解,部长,我们年龄相差太大,我们有代沟,我无法了解你,你也无法体会我。” “那我再说得明白点!离婚协议书我已经撕了,你了解了吗?” 流云呆呆地看着他。 “那晚见徽如,不是让她给我过生日,就目前而言我只能这么跟你说,至于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我想我可以控制好。” “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了。”流云叹了叹息,“一次又一次,何必呢?” “只有一次一次的提醒,才能渐渐淡忘。”张君昊也实在是累了,轻轻说话,带着恳求,“丫头,如果再发生令你无法接受的事,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毫无异义。” 流云的心已经开始动摇。 他俯下身来:“我们已经给彼此机会了,总得给宝宝一个机会,对吗?” 流云氤氲着双眼:“你一定不能再骗我。” 他吻她的手:“我不跟你说是怕你胡思乱想,谁知道偏不凑巧被你遇上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张君昊又无奈又觉得好笑:“以后有什么事我决不再瞒你,好吗?” 他是真的心疼了,不想她离开自己,不想失去属于他们的孩子。 人真的很奇怪,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不合适,可真的等到要分开的时候,又觉得更不合适。 日久生情,莫过于此。 他是一只飞累的鸟,带着遥远的记忆想要在某处停留下来。 离婚终究被意外怀孕的事所耽搁了。 回到张家,家里似乎更热闹一些了。 张太太急着叫人来做婴儿房,张书记把君昊叫到书房一顿臭骂。 这一次倒没连同流云一起骂,怕对孩子不好。 张太太抬着老花眼镜看婴儿房布置样板,一边看一边说:“流云啊,从明天开始我让厨子给你炖一些滋补品养身子。” “妈,平时家里吃得够好了,不用再滋补了。” “那怎么行?”张太太立刻道,“你怀着的是我们张家第一个孙子孙女,怎么舍得让她受点冷落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张君尚朝流云使了个眼色,果然张太太开始噜苏起来:“君尚啊,你弟弟都结婚怀孕了,你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 张君尚很忧愁的一声喊:“妈……” 流云解围道:“妈,光我们一个就够折腾了,要是大哥也结婚生子,那你和爸不得忙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分被子而眠 张太太想了想:“倒也是哦,毕竟我和老爷子年纪都大了,折腾不动了。” “万一生个调皮捣蛋的,光一个就会闹得全家人仰马翻了。” “哈哈哈……” 张书记和张君昊从书房里走出来后,看到楼下客厅里他们笑得欢声笑语,都停住脚步观望。 张书记说:“再过几天,我就要退下来了。你大哥无意仕途,自己的公司算是风生水起,我也不好意思逼他。从今往后,我们张家就只有你一个人从政了。” “新上任的宋市长很有一手。” “你要加倍小心,那些老的政客都已经被他铲除地差不多了,我们张家还算是好的,不过照目前的形式来看,也是岌岌可危。” “爸,我做事会小心的。” “你做事我放心,就是在私生活上总是缺一根筋……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君昊,要懂得珍惜眼前人。” 张君昊看着楼下客厅里,流云坐在沙发上,和妈,大哥聊得开心,他心里有些微微的暖意:“我会好好珍惜她的。” 张书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去书房。 流云坐得有些累了,眼皮子开始打仗:“妈,大哥,我想睡了。” 张太太忙放下手上的东西:“那你快去歇息,怀孕的女人是特别嗜睡。” 张君尚站起来:“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自己上楼就行,谢谢大哥。” 流云走到楼梯口,张君昊走下来,他看着她,她亦看着她。 他伸出手:“我送你上楼。” 她踌躇着该不该伸手,他已经拉过她。 微微的烫意,令自己的心带着些许悸动。 再一次回到属于他们的卧房,心中滋味百种。 见她一动不动,张君昊问:“怎么了?不是犯困吗?” 流云只是望着他,不发一言。 张君昊轻轻把她拥在怀里:“不要多想,我会处理好所有事。” 他总是因为她不经意的柔弱而感到心疼。 尤其是在医院里,苏爸对他说:“君昊,容我有个不情之请。无论我还有多少日子,你都要好好待流云,她从小没有妈妈,如果在失去我,就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了。” 想到这里,他把她抱得更紧了。 流云在他怀里无声地落下泪来,她第一次感受到很喜欢的感觉,也尝受到即将失去的感觉,天壤之别让人心生不安。 “不哭了。”张君昊替她拭去眼泪,“你哭肚子里的孩子也该哭了。” 流云破涕为笑:“哪有这么夸张,孩子都还没成型呢。” “你要经常笑,这样宝宝才会可爱。”说着,张君昊将流云横打抱起,“我还要让宝宝感受到爸爸是很疼他的。” 他把流云抱上床,两个人近距离相对,一时之间都有些怅然若失。 张君昊去吻她,带着浓烈和炽热。 流云依然是那样软香,令他缱绻不已。 身体逐渐开始有反应,张君昊意识到不对劲,忙松口起身,粗喘着气息。 流云的身体也被刚才的吻捣地很难受,她懵然地看着张君昊:“部长,怎么了?” 张君昊的脸色很奇怪,他暗暗握紧拳头:“我忽然觉得有些热,去洗个澡。” 流云更加疑惑了,起来摸了摸他的后背:“热吗?我怎么觉得不热?” 她不经意间的抚摸令张君昊一阵轻轻的痉挛:“丫头,别闹了。” 再闹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 “部长,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张君昊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接触自己:“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流云一阵紧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进医院?” 张君昊有些哭笑不得:“我没病,你不要碰我就行。” 流云愣在那里:“那你抓着我的手干嘛?” 张君昊这才下意识松开:“好,我也不碰你,从今天开始我们分被子睡。” “为什么?” “丫头,”张君昊示意一下她的肚子,“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大意。我怕跟你睡在一起会情不自禁……到时出事就不好了。” 流云这才明白过来他的种种奇怪反应,脸蛋也跟着红了,低下头:“噢。” 张君昊去浴室,流云刚躺下就听见电话铃声在响。 一开始以为是他的,后来才发觉是自己,顺着铃声找到手机,接起来:“喂?” 电话里头是易辰略显焦急的声音:“流云,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打你电话又不接。” 流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请假了,忙道歉:“对不起易先生,我因为一些事不能再去兰花坊上班了,实在对不起。” “为什么?你不是做得很好吗?” “易先生,我也很喜欢侍弄花草的日子,但因为一些私事……所以不好意思了。” 易辰“噢”了一声,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落寞:“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勉强,到时我会让会计把你的工资结算给你。” “不用了易先生。” “这是你应得的,必须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拍马屁 放下电话,看见张君昊正一边用毛巾擦干头发一边看着自己。 “谁打来的?” “兰花坊的老板,问我去不去了。” “你怎么回答的?” 知道他问话的意思,流云说:“我怀着孩子,你觉得可以去吗?” 张君昊瞟了她一眼:“算你懂事。” 流云把手机随手一搁:“这么快洗好了?” “冲了一下凉。”张君昊朝大床走过来,“累得犯困。” “你也睡一会吧。” “有这个打算。”张君昊看了看表,“可是还有很多事要做。” “稍微眯一会儿,待会叫醒你。” 张君昊在她边上合上眼:“嗯,也好。” “你头发还是湿的呢。” “没关系。” 他实在是太累了,几秒钟之后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流云想了想,起来去拿来干毛巾替他轻轻擦干头发,又用心的干毛巾裹住头发,又替他盖好被子,自己才躺下。 睡得深沉。 两个人一直等到有人来喊吃饭才惊醒过来。 还是张君昊先醒过来:“流云?流云?” 流云照旧用手擦着嘴角的口水,一脸茫然:“嗯?” “楼下喊我们吃饭了,起床吧。(.无弹窗广告)” “这么早起床了?” 张君昊拿过表一看:“都七点了,还早呐?你还说会喊我起床的呢,结果自己比我睡得还熟!” 流云吐了吐舌,很是苦恼模样:“妈说孕妇特别嗜睡……你也不能……怪我啊……” 张君昊忙改了口风:“是是是,你现在是孕妇,非常时期,爱睡是正常的。”他去帮忙拿衣服,“我也睡得太沉了,忘了时间。” 两人走下楼的时候,其余几个人已经开动在吃饭,而且张君尚的女友舒曼也在。 张太太听见脚步声就满心欢喜:“流云起来了啊,我让厨房炖了点鸡汤给你,赶快趁热喝了。” 张君昊扶流云道餐桌前,替她拉好衣服,等她坐下后自己才落座。 他这些贴心细致的呵护让其余人纷纷注视着他,倒是舒曼忍不住揶揄了:“君昊,你这是怎么了?” “照顾好自己的老婆。”他说得理所应当,“我说过要照顾好流云的,就不是随便说说。” 张太太“嗯”了一声:“这才像个好丈夫。” 张书记冷冷道:“别是三天热劲,过了连个眼神都不使唤。” “爸!有你这么损自己儿子的吗?” “我是怕流云吃亏。” 这话说得连流云都笑了:“爸,有你在我不怕会吃亏。” 张君昊在她头上一记栗子:“不带你这样拍马屁的,忘记上次是谁让你面壁罚跪了?简直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流云一边挠着脑袋一边说:“吃一堑长一智,过去的事就不要重提了,你觉得很光彩啊?” 舒曼和张君尚早就忍俊不禁了:“原来流云的嘴儿这么会说。” “你们不知道啊,自从跟她结婚后,我觉得这个老婆有点难搞点。 张书记:”你这个人,是该有人来管管你。“ 张君昊提醒流云:”听清楚没有,多管管我,不要让爹来操心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真的爱上流云 自从流云怀孕后,张家上下都以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为重心,一日三餐专门请了一个营养师进行搭配。(.无弹窗广告)张君昊也尽量推去应酬回家吃晚饭,有时间的话,还会亲自送流云去做孕妇瑜伽。 日子一天天过去,流云的肚子在三个月左右开始渐渐凸起,而苏爸在医院里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很少着地。每次流云去看他的时候,张君昊都事先打好招呼,请护士帮苏爸整理干净,看起来精神一点。 流云每一次去都很不安:“爸,你是不是身体很不舒服?怎么越来越消瘦了?” “我是在医院里待的。” “那我跟君昊说,让他给你办出院手续。” “回家了也是一个人,还是在医院里热闹。再说了,你现在怀着孕,不要总是往医院里跑,不好。” “我总要来看看你。” 苏爸爽朗一笑:“我身体好着呢,你不用操心。只管好好养胎,给我生个可爱的外孙就是。” 流云有些娇嗔:“爸……” 苏爸嘿嘿一笑,眼眶险些湿了。 病情越来越严重,若说对这个世界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流云。他实在是深爱这唯一的孩子,万一自己走了,还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从言谈举止中,苏爸总是殷殷嘱托张君昊:“流云毕竟年轻,你凡事让着她一点。” “你对她好,就是孝顺我了。” 君昊亦知道苏爸的深意,凝重地点点头:“爸,你放心,我会把流云照顾好的。” “将来也要照顾好,那样我才安心。” “嗯。” 流云看了看他们两个人,一脸狐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怎么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张君昊宠溺地指了指她脑袋:“都说生个孩子傻三年,你已经在傻的阶段了。” “哪有。” “我说的是事实。” “就知道欺负我。” “又开始耍赖了。” ……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嘴,苏爸欣慰地笑了。 但愿,张君昊是个值得流云托付一生的男人吧。 张君昊放很多精力在流云身上,忽略任何一切与工作无关的人和事。 冉璃看在眼里,对唐徽如说:“你再不抓紧点,就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 唐徽如的眸子总是镇定:“有没有转圜的余地并不是我最担心的。现在我担心的是,君昊是否真的爱上流云?” 冉璃的眼中尽是不屑:“那么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部长至多只是一时兴趣而已。” “可是他们已经结婚。” “正因为结婚了,所以他们分得更快。徽如,部长曾经是那么深爱你,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唐徽如有些隐忧:“这么长时间了,人都是会变的,前段时间和君昊见面,虽然还是两个人,在兰花坊熟悉的座位,我还是深深感觉到他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那是因为你们太久没在一起了。”冉璃的目光定定,“想要重拾过去你们都要一段时间。” 唐徽如始终紧蹙着眉头:“重拾,可以吗?” “难不成你想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冉璃用手指敲笃着桌面,“徽如,你别傻了,忍了这么久你也该为自己和孩子考虑一下了。凭什么她苏流云的孩子就是宝,你唐徽如的就得隐藏起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不见不散 唐徽如:“我更在意的是君昊的想法。[.超多好看小说]” “他不知道你们有了孩子,而当初离开亦非你所愿。”冉璃的目光紧盯着唐徽如,“如果……部长知道了一切,你觉得他会放弃你们吗?” 唐徽如蹙了蹙眉:“不瞒你说,我一直没打算把孩子的事说出来,因为我怕张家会不承认或者把孩子据为己有。” “你有这个隐忧是对的,但是张书记下任在即,并不能起什么作用,你还担心什么?” 冉璃把电话递给她:“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部长,告诉他一切,告诉他你和孩子需要他。” 唐徽如想了想,把手机搁下:“容我再想想。” “徽如,等到苏流云的孩子生下来就嫌晚了。” “我知道。” 冉璃见她犹豫,目光更加深沉。 眼见流云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苏爸和张君昊两方面都做好说辞不让她去医院,张君昊对流云说:“爸那里有我,你不用担心什么。” “我是他女儿啊。” “我是他女婿啊。” 听了这话,流云起先一怔,随即呵呵呵地笑起来,很是满足。 她喜欢极了这样的生活,被人宠着,被人爱着,有期盼,有满足。 “君昊。”她靠在他怀里,用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肚子,“你说,我们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都可以,我不挑剔的。” “真的。” “废话!”他指了指她的脑袋,“你以为我像有些人一样重男轻女啊?” “君昊。” “嗯?” “没事,我就随便喊喊你。” 张君昊佯是不悦:“是不是怀孕的女人都特别奇怪?” 流云装作不明白:“有吗?” “不知道谁经常用嘴来蹭我的脸,等我睁开眼就装睡,你说坏不坏?” “有点坏。谁这么缺德?” 两人对视一眼,继而大笑开怀。 张君昊抱住她,有些亲昵,他亦发觉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妻子了,那份简单纯真深深地打动了自己。 “丫头!” “干嘛?” 他想说:就这样吧,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话到嘴边又觉得尴尬,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改口说:“我抱你去床上躺着吧。” “又躺?” “休息时间到。”他不分由说抱起她,动作却是轻柔,“一下子抱起老婆和孩子,你说我厉害吗?” 流云故意白了她一眼。 “明天我要出差几天。” 流云神色微变:“啊?出差?” 看出她的不舍和不快,不知为何张君昊也有些不舍得,故意放低声音:“嗯,为了调度拨款的事,我必须亲自走一趟。” “噢。” 他望着她:“有没有一点不舍得?” “没有。” “真的?” “真没有。” 张君昊脸上一阵失望:“好吧,我自作多情了。” 流云嗫嚅:“那……部长有没有不舍得?” “我嘛……不舍得孩子,至于孩子他妈……一般一般啦……” “没良心!” “是你没良心!” “你出差就出差,有什么了不起。” “我出差的日子,你必须时时刻刻想着我,给肚子里的孩子说我的好,不许背地里骂我损我。” “哼哼,这可由不得你了。” “哼哼,不要以为你是孕妇我就不敢收拾你……” 他像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山,从她身后抱住她,吻她,流云被吻得心痒难耐,极力挣扎:“不许碰我。” “只是一份薄礼,不会真的碰你。”只见张君昊奸诈一笑,动作越发撩人。 缠绵之际,他粗喘着气:“不在的日子里,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 “你要想着我们。” “嗯。” “一言为定。” 张君昊出差的事,冉璃第一个告诉唐徽如:“趁这个机会,你该下手了。” “怎么下手?” “去追部长。” 唐徽如听后摇摇头:“不,我不追他。” “徽如!” “冉璃,你帮我我很感动,但是我自己的事我会做好安排。” 唐徽如没找张君昊,却找了另一个人:苏流云。 她致电给流云,接到她的电话流云异常意外:“噢……唐小姐?” 唐徽如神态自如:“早就想约你一起喝茶小叙,一直没机会。你明天有空吗?想约你一起坐坐。” 这……流云心里自然地升起一股反感:“我最近不是很方便。” “我有事跟你说,”唐徽如着重强调,“是关于君昊的。” 流云愕然了一下。 唐徽如知道她在犹豫了,直截了当说:“明天下午三点,兰花坊,不见不散。” 说罢,兀自先挂了电话。 流云一屁股坐下来,关于君昊的?关于他什么的? 忽然有些心虚,像是一个小偷,总想知道点什么内幕。 ------题外话------ 非常不好意思,妈妈昨天突发性住院,纨苏一直在医院陪伴,没有时间更新,恳请大家谅解。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家安 第二天,见流云要出门,张太太一脸紧张:“你去哪里?要不要我陪你去?” “妈,我跟朋友约了一起吃饭,吃完饭就回来,没事的。” “这样啊……”张太太似乎不放心,“你每天在家也有些闷,出去吃个饭也好。记得不要吃……” “不吃辣的冷的生的食物,不喝饮料不喝酒不喝茶不喝咖啡。” 张太太宽慰地笑了:“就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现在要做妈妈了,更知道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了。” 流云的确懂事,从来没为张太太的噜苏而感到心烦意乱,恰恰相反,从小失去母亲的她打心眼里喜欢有个人可以让自己喊“妈”。 “妈,那我出去了。” “要不要派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谢谢妈!” 流云一溜烟跑了,张太太在后面喊:“小心点!不要跑!” 张君尚从卧房的窗台上看下去,正好看到流云小跑的样子,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拿着包,很小心地走着。(.好看的小说) 他竟不自觉地笑了。 “你在笑什么?”舒曼穿着他的睡衣从浴室走出来。 张君尚挪了挪位置,让她也坐到窗台上来,将手上的书随意一搁:“刚看到流云出去,妈在后面噜苏了一大堆,觉得好笑。” 舒曼把头靠在他怀里,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沐浴的清香:“我看你们全家都很喜欢流云的。” “是啊,她虽然跟君昊年龄相差多了些,但是很懂事,不像一般的女孩子疯疯癫癫。自从她怀孕后,君昊也收敛了很多。” 舒曼的眼睛动也不动:“也就是说,君昊已经从唐徽如的阴影中走出来的?” “那我倒没问他,不过从目前来看,流云是很适合他的。” 舒曼勉强一笑,有些难以言喻的不快:“是吗?” 心里失望之极。 他们是恋人,也会同居,但一直没有到结婚的地步。[] 不是她不想,而是张君尚不提。 兰花坊的人见到流云都很高兴,纷纷跟她打招呼:“流云,好久不见。” “流云,你的肚子……” 流云一直笑着,直到眉静出来,她看到流云,略有些犹疑:“你?怎么来了?” “跟人约在这里吃饭。” 看到她的肚子,眉静更加惊骇:“你……” 流云自然而然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满意足又有些羞涩:“已经四个多月了。” “你结婚了吗?” 流云点了点头。 眉静没再说话,年轻人到底年轻气盛,结婚生子一眨眼的事,不知道易辰知道了会不会后悔当初成全她的事? 流云看到露台上坐着唐徽如,朝眉静颔首:“我先失陪了。” “请。” 流云出现在露台上,唐徽如一个转眸正好看见她,她一直看着她的肚子,怔怔。 流云轻轻走过去:“等了很久?” “我们也刚到。” 流云愕然:“除了我们难道还有别人?” “妈……妈咪……”保姆带着一个小天使模样的人走过来,孩子粉嘟嘟的手扑腾着,脸上笑着。 唐徽如站起来接过孩子:“家安乖,妈咪亲亲。” 这个孩子唤作家安,浓眉大眼,可爱至极,流云看了满心欢喜,由衷道:“不知道你已经有孩子了,而且还是这么可爱的孩子。” 家安看见流云,竟不怕生,伸出手来要与她相握。 唐徽如解释:“家安从小跟着我生活,对女性鲜少反感。”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问题问出后流云又觉得尴尬,加了一句,“那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吧,好好坏坏,这些年一个人都承受过来了。” 这话听着生怪,流云随手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不知道今天你叫我来所为何事?” 唐徽如手里抱着家安,抬头看着流云,目光如水:“你怀孕几个月了?” “四个月。” “君昊高兴吗?” “高兴。” 唐徽如伤感一笑:“每个男人知道自己要做父亲了总是很开心的。记得我们那时候还在一起,总是想着孩子的事,他也总是笑。” 流云把柠檬水放下:“唐小姐,我对你和君昊的事不是很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唐徽如抬了抬眼皮子,“对君昊的孩子感兴趣?” 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流云拉开椅子要站起来:“对不起,我想我不该答应这次约会。” 唐徽如却一把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可是有些事不是你想回避就行的。” “唐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以前和君昊在一起,我们也跟君尚哥和舒曼一样,热恋,同居。” “请你放手。” “家安是我当初被逼离开后,一个人在美国生下来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彻底无缘 手上的杯子打翻在杯垫上,有些水渍溅在流云身上,她却感觉不到,只是紧紧盯着唐徽如。 唐徽如亦紧盯着她,森森道:“他父亲,不消我说,你也该知道是谁。” “不。”流云坚决摇头,“不会这样的。” “如果你不信,可以带着家安去做dna检测。”唐徽如显然是有备而来,丝毫不惧,还添了一句,“只要你能接受那样的事实。” 肚子里的筋脉似乎在抽动,流云忙用手捂着站起来,脸色惨白:“我先告辞了。” “你无须太过激动,就像我看见你怀孕一样,是女人,都有惨痛的时候,而我惨痛的日子比你更长。” 流云不知哪来的勇气,冒出一句:“唐小姐的惨痛我无需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是事实摆在你面前,你不得不知道。” “是吗?”流云没有气力与她争辩,拿过东西就往外走。 易辰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她,很是惊喜:“你来了?” 流云从他身边从刚走过,泪流满面。 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机会,到最后终究是自欺欺人。 她拿出手机,想拨通张君昊的手机,却怎么也摁不下按键。 陌生的号码打过来,流云接起来,深吸了口气,哽咽:“我是苏流云。” “苏小姐,这里是仁和医院,令尊病危,请速来医院。” 眼泪在刹那止住,就连心跳也有一瞬间的凝怔,流云几乎超司机大喊:“快!掉头去仁和医院!” 苏爸已经在重症监护室里,呼吸孱弱,靠着氧气和点滴维持生命。 流云赶到的时候,在病房外看到这幅场景,险些晕倒过去,她一把揪住侯一声的领子:“你不是说我爸很好吗?怎么会这个样子?他怎么会躺在那里?” 侯医生道:“部长夫人你冷静点,怀孕的女人不能那么激动。” “他是我爸!我唯一的亲人!” “令尊……”侯医生终于抽出领子,退后一步,气喘吁吁解释说,“令尊早在半年前就被确诊为骨癌,有这么一天是迟早的事。部长怕你担心受怕,所以一直将这个消息进行保密。” 流云惊骇道:“骨癌?” “对,骨癌。” “为什么要瞒着我。” “这是部长的意思……” 流云忽然涌上一股难以宣泄的愤怒,她拿出手机,哆嗦着手拨通张君昊的号码,她要问他,为什么连她亲生父亲的病情都要隐瞒?为什么! 电话处于关机中。 流云挂断后就要往病房了冲,被侯医生一把拉住:“部长夫人,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千万不能随意进出病房,万一有传染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好的。” “放开!”流云只觉得整个人要被接二连三的的事情折磨地体无完肤,“我一直不知道爸爸的真实病情,难道连这时候都要我忍着不进去吗?” “部长夫人。” “放开我,我要进去看着他一下。” 话已至此,侯医生也不好再劝什么,之得松开口:“那要赶紧从病房里出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出事了 走进病房,流云的眼泪字再一次遏制不住落下来,她走过去握紧苏爸的手,痛哭起来:“爸……” 苏爸艰难地睁开眼,见是她,便有些欣慰:“流云,你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你病得这么严重?”流云一边哭一边责备,“为什么要瞒得我死死的?” 见她哭着,苏爸的心里比什么都难过,他想到自己时日无多,世上只剩下流云孤苦伶仃一个人,心里尤为心酸,亦泪盈于睫:“你怀着孕……我不想让你担心。(.好看的小说)” “我是你女儿!” “正因为你是我女儿,唯一的女儿,我才不愿意告诉你。” “爸!”流云靠在他手臂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爸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渍:“不要哭,孕妇是不能哭的。” 流云很自责:“我怎么就这么疏忽大意呢,应该一早就察觉到你的异样,应该多关心你一点的。(.)” “流云,你是一个好孩子,无须自责。爸爸这辈子什么本事也没有,就是有你这样一个好女儿而问心无愧。” 侯医生从外面走进来:“部长夫人,时间到了,你该出去了。” 流云不肯走。 苏爸便劝道:“听话,你一个孕妇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今天晚了,先回去吧。” “我要留在这里陪你。” “流云,”苏爸语重心长道,“你可以陪我一刻钟,一天,一周,一个月,但是陪不了我一辈子。爸爸和你,终究要分开的。” “爸,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有你这句话爸爸就知足了。”苏爸拍了拍她的手,“快回去吧,不然家里人会担心的。对了,君昊呢,他来了没?你们现在感情好吗?” 对于苏爸的问题流云避而不谈:“爸,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就在病房外看看我,不要进来了。” “那怎么可以。” “不然我会让医生进行劝阻的。” 流云不跟他来硬的,转口道:“等明天再说,我先回去了。” “嗯,早点回去歇息,照顾好自己。” “爸,我走了。” 临走前,流云看到苏爸被病痛折磨的脸容,心痛之感难以言喻,忙快步离去。 自从张君昊出差后,已经两天没跟家里人联系了。 一开始只有张太太干着急:“以前君昊总会记得打一个电话回来的,怎么这次这么奇怪?” 张书记刚从位置上退下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淡淡然道:“可能太忙了吧。” “可是流云还怀着孕呢,他最近做得挺好,不会不想着她的。” 这下子倒是提醒张书记,他皱眉问道:“那会不会……已经打电话给流云了?” 张太太朝他看了看:“倒是有这个可能,毕竟现在结婚了,不比以前。”她看了看墙上的钟,“等流云回来再问问她。奇怪,她也一早出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到家?” 正说着,外面响起声音。 是流云回来了。 女佣见流云气色很差,眼睛红肿,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又不敢多问,只是小心翼翼接过她的包,地给他拖鞋:“流云,老爷和太太在等着你吃饭呢。” 流云慢慢走到客厅,叫了声:“爸,妈。” 脑子很乱,想的都是白天唐徽如说的话和病房里爸爸的痛苦。 张太太见她不太对劲,问:“流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流云勉强一笑:“没……可能是累了。” 张太太有些生疑,倒也没多问,问:“这两天君昊打电话给你了没?” “没有。”流云不想说话,拿过自己的东西说,“爸,妈,我肚子不饿,先不用餐了,你们先吃吧,我上楼了。” “这……” 家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张书记接起来“喂”了一声之后便开始沉默。 面如铁青。 流云走到楼梯口,转过身来看着他。 良久,张书记放下电话,嘴唇噙动。 张太太有种不祥的预感:“老爷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书记看了看她,竟说不出话来,忽然去找遥控器:“打开电视,快。”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被人陷 张太太慌忙找遥控器,还是流云眼睛亮,一下子瞥见了,走过去打开电视机。(.好看的小说) 张书记:“卫视台。” 调到卫视台,客厅里一片寂静。 新闻播报员正在讲述:“据调查,本市年轻有为的财政部部长张君昊在外市已被停职待查。有关人员透露,上级查到张部长早在两年前就跟人生下孩子,幼子一直生活在美国,而孩子的母亲则是张部长的绯闻女友唐徽如。” 流云整个人忽然就软了下来。 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张书记和张太太看着她瘫坐在地上,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竟忘记要去扶她。(.) 新闻还在说:“八个月前,张部长刚与此前定下的娃娃亲女孩苏流云成婚,这样一来,张部长的婚姻状况就十分不明朗,因此上级对有关从政人员的私生活高度重视。另,有消息说本市财政出现一个大窟窿,具体情况还在严查中……” 张太太吓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老……老爷子……” 张书记的脸色阴沉地骇人,他沉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拖着步子过去把流云扶起来:“地上凉,先起来。” 流云浑身冰凉,说不出一个字来。 张书记喊张君尚下来:“你先把流云扶回房间,再去书房找我,有事跟你说。” 张君尚还没反应过来,看到流云和妈妈都不对劲,也没多问,送流云回房之后就去了书房。 张书记背对着站在窗口,他的确是老了,微微驼背,略显沧桑。 “爸,你找我?” 张书记低沉道:“君昊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 张书记转过身来,澄黄的眸子透着寒光:“有人要把他从财政部部长这个位置拉下来,并且要他永远不得翻身。” “他现在人呢?” “正被秘密严查中,有几个旧时与我交情深厚,知道他的一些消息,立刻告诉我了。”张书记深深叹口气,“昨天我还是本市的书记,今天已经退下来什么也不是,今非昔比,什么忙都帮不上。” “爸,是谁要害君昊?” 张书记看着他:“谁想稳固自己的地位,谁就想对付他。”转而苦笑,“枉我一直以为能够保住君昊,没想到最后的人往往是遭遇最惨的。” 张君尚已经完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爸,事不宜迟,我们先查清事情的状况,把君尚带回家再说。” “我会找人去查他的情况。” “那我能做些什么?” “想让你从海外账号上转移一些资金,为今之计,我们也得花钱求人办事。” “家里不是有钱吗?” “张家的一举一动都是上头盯着的,尤其是钱财方面,我们更加要小心谨慎。”张书记不愧是老谋深算之人,“你一直在海外从商,账号就是在外面的,他们就是想查也查不出什么。” “那我这就去办。” 张君尚走到门口又被张书记叫住:“君尚。” “嗯?” 张书记有些隐忧:“君昊的事你多费些心。你妈和流云那里,也要安排妥善。尤其是流云……君昊出了这样的事,我还是很担心她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签字 张君昊已经被扣留了整整两天。[] 无论纪委的人怎么问,他都沉默以对。 “张部长,你的事已经引起了上头的高度重视,我看你还是如实回答的好。” 张君昊依旧静而不语。 “张书记年事已高,现在张家的一切都掌握在部长手里,该怎么办,相信部长心中有数。”说着,他们把一份东西递到张君昊面前,“部长如果觉得没问题,就在下面签字吧。” 张君昊抬眼轻轻一瞥,冷笑道:“连供词都准备地这么妥帖,看来幕后的人想得很周到。” 纪委的人叹了叹息:“一朝天子一朝臣,每一次总有一些人会无辜受难。” 张君昊问:“如果我不签字呢?” “事到如今,不是由张部长说了算的。还请部长为家人慎重考虑一番。” 这是暗着警告! 想着张家几个人,张君昊犹豫了一会,握住笔,依然犹豫。 “部长,签吧。” 张君昊看着供词,皱了皱眉:“财政部里的内贼是谁?” “部长身边的人,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也是。那个人遵照上头的指示帮助我‘工作’,让我一步一步陷入圈套,直至抓住我所有把柄。”张君昊神态自若,“说真的,除了身边最亲近的人,再无第二人了。” “其实部长该这么想,经过这件事凭空多出一个孩子,也算是塞翁失马安知非福。” 孩子……张君昊的脑海里浮现一个人的影响,开始模糊,后来越来越清晰。 他问:“能让我打个电话吗?” “部长,这不符合规矩。” “你们让我签这份东西,总得让我确保家人平安。” “部长,这个你尽可以放心,我们做事……” “你们做事永远都是言而无信!”张君昊态度坚决,“现在这个时候,我只相信我自己。” 纪委的人相互对视一眼,说道:“那好吧。” 张君昊用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手机拨通张家的号码。 是张书记亲自接的:“喂。” 那一刹那,张君昊有些悸动:“爸。” 电话那头沉默。 张书记显然没想到他会打电话回家,沉默半晌才道:“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家里的人都好吗?” “都好。”张书记简明扼要地回答,“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随时,只要我愿意。” 张书记自然明白他所指的意思,心中无声叹息:“其中轻重,你自己权衡。” “流云好吗?” “不怎么好。”张书记如实道,“她看到新闻了。” 张君昊深深叹口气:“能让她接个电话吗?” “你现在解释……” “我不是解释,只是……”张君昊有意压低声音,“想听听她的声音。” “恐怕不行。”张书记说,“你岳父病重,你大哥一大早就送她去医院了。” 苏爸病重?那她怎么办?爸爸是她唯一的亲人啊! 纪委的人示意:“部长,时间到了。” 他们强制性地从他手里拿走手机,把纸和笔地给他:“现在你可以签字了。” “我签字后就可以回去?” “这个要看上头。” “请转达给上头,我张君昊既然离开了,就不会再涉足政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撞在柜子上+入V通知 “爸!爸!”望着昏迷不醒的苏爸,流云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你醒一醒,我是流云,我就在你边上,你看一看我。[]” 张君尚在边上问侯医生:“伯父的病情怎么样了?” 侯医生摇了摇头:“早在两个月前癌细胞就扩散至全身,根本无法治疗。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流云握住苏爸的手:“爸,小时候你就告诉过我,没有别的亲人不要紧,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你难道想抛下我吗?” 许是她摇晃地厉害,苏爸渐渐有些反应,睁开微弱的眼睛,见是流云,想笑却先流下泪来:“流云。” 这是他唯一的,注定放心不下的孩子。 流云强笑着,眼泪却一滴一滴落下来:“爸,我是流云,我在你身边。” 张君尚见他有了反应,也凑近来。 “君……君昊……”苏爸艰难伸手要拉他,“君昊。” 他错把君尚当成君昊。 手已经枯槁,冰凉。 那一刻,张君尚竟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他“哎”了一声:“是我,我在。” 流云抬头看了他一眼。 感激。 在苏爸人生最后的时间里,有人愿意帮助欺骗他,已经足矣。 苏爸两只手分别抓着张君尚和流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替我……好好照顾流云。” 张君尚动容道:“我会的。” “多包容她,善待她。” “我记住您的话了。” 苏爸这才放心地笑了,转过头看着流云:“爸爸不能一直陪你,会有人来替代我的位置照顾你。” 流云哭得说不出话来,抱住她的头:“在我心里谁也替代不了你。” 苏爸欣慰地合了合眼,眼泪从眼缝中渗出来:“可是……老天爷不允许了。” “爸。” 苏爸紧紧抓住女儿的手:“笑起来,爸爸喜欢看你笑的模样。” 流云竭力勾起唇角,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这就够了。”苏爸像是累极,合上眼,“我想睡一会儿,太累了。” “爸?” “让我睡一会儿。” 苏爸闭上眼,神态慈祥。 流云怔怔地望着他,忽而,感觉到他握住自己的手缓缓地缓缓地垂下去。 心电图机忽然叫起来。 流云睁大眼睛一看,上面显示心跳波动的频率已成一条线。 脑袋一片空白:“爸!爸!爸你醒醒!”她拼命摇晃,“你不要睡,睁开眼看看我,我是流云!爸!不要抛下我!爸!我舍不得您!” 医生和护士冲过来对苏爸进行检查,最后侯医生宣布:“张太太,对不起,令尊已经大脑死亡。” “不会的!”流云几乎是尖叫,“他是我爸他怎么可能有事呢?医生求求你救他,让他醒过来!” “张太太,我们已经尽力了。” 张君尚猛力扶住流云的身体:“流云,伯父已经去了,你要节哀。” 流云哭得惨烈,悲怆,绝望。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爱自己的父亲。 一个人冲到重症监护室,看到护士用白布给苏爸蒙上,当时就懵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张君尚和侯医生转过去,是张君昊。 他竟然来了。 几日不见,他黑了,憔悴了,双手垂在两侧,不可置信:“爸呢?” 张君尚松开流云:“伯父已经不在了。” 张君昊的表情凝结在那里,他两眼紧盯着流云,朝她走来,伸手想扶住她的肩膀,她忽然止住眼泪:“不要碰我。” 伸出的手讪讪然收回。 “爸他……” “不要喊他,他不是你爸。” 她的态度如此绝决狠戾,让张君昊猝手不及:“流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是我岳父,我自然喊他一声爸。” 流云缓缓抬头,看着他。 失望,并且心寒。 张君昊有些害怕她这样的眼神,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眼泪仍不断从流云眼中磅礴而落,但是她不再哭出声音来,而是一边流泪一边冷静地说:“君昊,我累了。” 她曾说她不开心,难过,生气,但从未说过“我累了”这样的话。 张君昊说:“我知道,我不再是财政部部长了。” 她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这个原因。” 如果说,一开始跟张君昊结婚是因为他财政部部长的身份,那么离开,绝不是因为他不再是财政部部长。 原因总是明朗,结果却总是连自己都不晓得。 “爸的后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操心。”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张君昊忽然吼起来:“有什么事你不能等你爸的后事完了再说吗?” “我不想再自欺欺人多一分一秒,甚至不想再多看你一眼。我想告诉我爸,其实什么事我都可以做得很好,不让他感到失望。”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的意思。” “流云……” “你已经有孩子了。”流云不想再跟他多费唇舌,直截了当堵住了他的嘴,“君昊,够了。” 他去拉他:“这件事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了。” “苏流云!” 她一个猛烈挣脱,整个人倒向一边,凸起的肚子正好撞在了柜子上。 ------题外话------ 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新欢小妻子》定于明日上架。 这是纨苏第一次在潇湘写文,能够顺利入v除了自己的努力外,也离不开大家和各位编辑的支持帮助。 后续入v部分会尽量多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纨苏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游戏交易 痛……就在肚子撞在柜子上的一瞬间,身体里面像被什么东西抽离开来,撕心裂肺,“痛……” “流云!流云!”张君昊挣脱他们,跑过来抱起她,“你怎么样?医生!医生!” 她低声哀嚎着,眼前的人影交错谍影。[.超多好看小说] 唐徽如抱着家安来找张君昊:“君昊……” 流云不顾肚子痛就一把推开张君昊:“走开!” “不要激动,你在流血。” “走!”她用从未有过的气力骂他,“离开我的视线,我不想再见到你!” 医生和护士赶过来,把流云扶起来:“病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请不要让她受刺激。” 流云气虚道:“我……不想见到他。” 医生和护士匆匆瞥了张君昊一眼。 他解释:“我是她丈夫。” 有东西扔给他,他摊开来,上面还沾染了些许血印,流云狠狠地望着他:“离婚协议书。” 没等张君昊反应过来,医生和护士已经把流云带走。 被带进手术室后,流云感觉到医生用仪器在给自己做b超,她很累,但是神志清楚,闭着眼说话:“医生,我想找院长的二公子林雷,请帮我联系。” 医生显然一愣:“等你做完检查了再说。” “好。” 张君昊手上的离婚协议书似有千斤重,他整个人颓然不堪。 唐徽如抱着家安,安静地站在一边,只是望着他。 林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已经毕业,脸上的青涩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工作后的成熟。 “张部长?” 张君昊抬头,见是他,一下子有些想不起来。 林雷伸出手:“我是流云的学长,叫林雷。” 张君昊与他握手:“我记得。” “刚从医生那里了解到……流云的孩子……没保住。”林雷露出十分抱歉的神态,“很遗憾。” 张君昊的心,蓦地抽搐了一下。 他沙哑着嗓子问:“她呢?好吗?” “医生还在进行抢救,具体要等明天才能知道。” 张君昊目光凝重:“我知道你父亲是这家医院的创始人和院长,如果可以,请拜托医生竭尽全力保住她。” 林雷亦看着他:“救人是医生的天职,他们自然会尽力而为,可是有些东西,不是靠医生就行的。心死了,比什么都难受。” 明知道他在说自己,张君昊却不愿辩解。 因为连他自己都承认,流云会发生今天的事,自己难辞其咎。 林雷看了看他边上的唐徽如和孩子,语气不禁戏谑:“流云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单纯善良懂事,为了她爸爸答应嫁给你,没想到最后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他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张君昊,张君昊却什么都没说。 他只想让流云好好的,那就够了。 林雷颔了颔首:“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走后,张君昊一直等在抢救室外面,直到第二天,还没有人从里面出来。 开始担心害怕。 他不住在外面来回踱步,借此来分散注意力。 直到有个护士从里面出来,他忙拉住她:“请问昨晚进去的那个孕妇怎么样了?” “哪个?” “傍晚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进去过。” 护士想起来:“她已经出院了。” “什么?”张君昊一把扶住她的肩,瞪大眼睛,“她出院了?怎么可能?” “昨天就走了。”护士害怕他再追问,急急逃开。 张君昊想了想,立刻打电话:“乐文?” 乐文接到电话傻眼:“什么?你媳妇儿跑了?” “我现在被盯得紧,你帮忙联系谷岩和东成他们,让他们派人赶紧查查她的下落。” “万一找到了呢?” “立刻通知我,剩下的我自己会处理。” “等我消息。” 张君昊放下电话,回头看到唐徽如抱着家安靠在位置上睡着了。 心,不是没有感觉。 但更多的愧疚。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总在错过。他曾是那样深爱唐徽如,哪怕在她离开后的日子里,也未曾忘过。后来流云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毫无征兆地,逐渐侵入一个人的内心。 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总在犹豫。 殊不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徽如。 他在她们母子俩面前蹲下来,唐徽如睁开眼:“君昊……” 她对自己总是毫无保留地对待。 张君昊摸了摸她的脸:“你先带着家安回去,我还有事。” “你的眼睛布满血丝。” “我没事。” 唐徽如轻手轻脚抱着家安,她望着他:“君昊。” “嗯?” “我不会让你感到为难。” “不要说这些傻话,这两年你和家安一定受了不少苦,我会进行补偿的。” “可是……” “徽如,你先带着家安回去休息,我会去找你们。” 说完,他匆匆离开。 林雷坐在办公室小憩,被突然闯进来的张君昊吓了一大跳。 他愕然:“张部长?” 张君昊不分由说一把拎住他的领子:“你把流云弄到哪里去了?” 林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即举手示意:“张部长,稍安勿躁,究竟发生什么事?” “你少跟我装傻充愣!流云到底在哪里?” “她昨天不是在抢救吗?” “我一直等在抢救室外面,今天早上护士说她早就走了。” 林雷微微皱眉:“走了?” 张君昊忍不住又揪紧他的衣服:“你会不知道她去哪里?” 林雷一把推开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恕我不是很明白张部长的意思,我为什么会知道流云的下落?” “以你们的关系,她应该会告诉你。” “我们只是单纯的学长学妹关系,你觉得流云会告诉我他去哪里?”林雷觉得可笑,“她连自己的丈夫都瞒着,我一个学长又算得了什么?” “你也应该知道她是故意躲避着我。” “她为什么会躲避着你?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的原因。你觉得以你和唐徽如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还会选择依靠你吗?流云虽然年轻,但不代表她懦弱。” 一语道破天机。 张君昊胡乱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颓然道:“她爸爸刚去世,孩子又没了,我很怕她会出事。(.无弹窗广告)” “现在担心已经太迟了,张部长,你没有珍惜流云这么好的女孩子。” 张君昊不再说话,回过身:“你最好确保流云离开的事与你无关,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林雷有点摄于他的气势:“你想怎么样?以权伤人?你现在可不再是财政部部长了。” “我张君昊从来不以权伤人。而且……就算我不再是财政部部长,你以为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说完,张君昊就走了。 他想先处理苏爸的后事,却被告知流云已经委托医院代为打点一切。 可见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究竟什么时候安排的,什么时候走的,这些都不是关键,重要的是她不愿再见他。 就连彼此间仅存联系――孩子,都断绝了。 张家,还是那栋房子,里面的陈设一如既往。 只是家里少了一个人。 流云在家里总是会听到她在喊“爸”、“妈”、“大哥”……或者她会安静地呆在卧房里,从不给人增添麻烦。 张太太一听说孩子没了,流云人不见了,当场险些晕过去。幸亏家佣在边上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这才幸免于难。 张书记也是难受地说不出话来,默默地回书房,概不见人。 见张君昊开始抽烟,张君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知道,爸和妈都很期待流云肚子里的的孩子。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对他们打击太大了。” 张君昊猛吸了口烟:“我一直以为这个孩子会顺利出生。” “发生一些小意外,人之常情。” “我知道我已经失去她了。” “你在意过她吗?” “当我知道她离开后,才真正体会到在意的感觉,可能就像林雷说的,太迟了。” 张君尚拍了拍他的肩膀:“多找些人去找,只要有心,总会让你找到的。” 他回头看了看,由衷道:“大哥,我的事让你添堵了。” “我们是兄弟,还客气什么?” “我现在什么也没有。” “君昊,我相信你的能力。去做你能做的想做的,依然可以很好。” “给我点时间。” “嗯。” 张君昊站起来:“我有些累,先上楼休息会。” “君昊。”张君尚叫住他,“徽如和家安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会安顿好他们母子俩。” “打算重新在一起吗?” “大哥,我不是一刻钟一种变化的人。就目前而言,我只能尽量从生活上对她们母子俩进行安排,其余的等过段时间再说。” 张君尚点点头:“这样也好。你和徽如就是造化弄人,以前非得分开现在倒给你们一起,只可惜,再也回不到那份心境了。” 张君昊无声回房,一走进卧房,他就感受到这里残留着流云的气息。 靠在床头,脑海里迷迷糊糊想着流云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一直犹豫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内心踌躇。 换电话铃声响了。 打破了他的思绪。 张君昊接起来,是乐文,他在那边叫:“真奇怪,我们几个人几乎调动所有的力量去找,可是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她刚小产,身体虚弱的很,而且无亲无故也没有能力可以去很远的地方。,她一定还在本市。” 乐文无可奈何:“那我们再找找。” “辛苦了。” “瞧你说的什么混话!不过君昊我还是要提醒你,当一个人想着法子要躲起来,是很难找到的。” “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和错过,现在我不想别的,只是不想看到她瞎折腾。” “她有没有闺蜜?或者别的认识的人?” 张君昊发愣。 他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了,着知道学长林雷与她有过一些交集,其他的关于她的朋友,一点都不了解。 乐文已经察觉,叹了口气:“你看,你们对彼此的了解太少了。” 张君昊承认:“是我的疏忽。” “流云不是一个胡来的人,你不要太担心,她应该会照顾好自己。” “我去打听一下她的朋友。” “有情况再通知我。” “行。” 张君昊立刻翻找流云老师的电话,开始查询她的朋友。 但是很奇怪,他发觉在学校里她竟然没有什么朋友。 那么懂事善良的一个人在学校里竟然没有什么朋友。 老师的理由是:“流云念的是贵族子弟学校,在学校里她的成绩不错,但是家境比较艰苦,可能别的同学会另眼相待。而且最近我听说她做了一个比她大很多的男人的情妇,不知是真是假。” 张君昊忍不住道:“她在学校忍受这种侮辱你从未跟我交流过,而且她怎么会做别人的情妇?那是她的丈夫。” 老师觉得尴尬:“实在不好意思,我也只是听闻,一直想找苏流云了解情况,但是她一直不在,我也联系不到她。” 张君昊立刻挂了电话。 苏流云……她究竟忍受了多少常人没有的委屈和侮辱? 学校里的流言蜚语,苏爸的病,和自己的感情……这些都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纪的人该承受的。 尤其,她从来不说“苦”这个字。 张君昊用手抚着额头,深吸了口气:“丫头,对不起。” 屋子里轻轻回荡着他的这句话,落寞,难受。 流云知道,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张君昊势必会从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自己。她做了一切大胆的决定,从抢救室逃出医院,一个人趁夜躲避。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这么做了,内心只是一直想逃避什么。 离开。她要离开这个让她充满悲伤和失望的地方。 跌跌撞撞,险些撞在一辆车上。 车子一个紧刹车,流云整个人扑在车身上。 一个人从车上走下来,一身的黑,肃穆。 流云撑着抬起头看了看他:“你……” 之后便陷入昏迷。 那人的眼睛盯着她,回过身想走,又转过脸来,冷挚地看着她。 他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上车,重重关上门,踩紧油门扬长而去。 车子一直驰骋,直到山顶一栋别墅前停下来。 管家听到声音忙跑出来:“少爷。” 杨尚东从车子走下来,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把人拖出来,一边往里走一边拖:“家里有空着的房子吗?” 管家一愣:“有啊,空房间多得是。”他紧跟着他,“这是谁?” “走路不长眼,被我撞到了。”杨尚低咒了一声,“也不知道死了没?” 管家吓了一大跳:“死?不会吧?” 杨尚东一直把人拖到楼上:“去叫医生来,如果死了就拿去喂藏獒。” “少爷,你在开玩笑吧?” 杨尚东把人扔在床上,一脸嫌恶:“藏獒吃了她就尸骨无存,谁都查不到,你说这不是很好的办法吗?” 管家听了想吐,忙咽了咽,道:“我去找家庭医生来。” 杨尚东走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外面星星点点,月夜异常美丽。 杨家的房子单独在山顶,环境十分幽静,迷人。 杨尚东转过身,看到流云一动不动蜷缩在床上,他甚至懒得多看这个人一眼就走了出去,重重关门。 在隔壁书房里喝咖啡吃起司蛋糕,听到管家和家庭医生说话走路的声音,没过一会儿管家过来敲门:“少爷?” “进来。” 管家走进来,杨尚东第一句话就是:“死了没?” 管家一直知道这位少爷做事雷厉风行,够狠够绝,因此骇笑说:“回少爷的话,没死。” “给她点钱,打发走。” “医生说她有孕在身,太累了,又受了惊吓,恐怕得等到明天才能醒来。” “让她走!” “少爷……可是她怀着孕呢。” 杨尚东发怒了:“关我什么事!” 管家不敢再多言,忙不迭应道:“我这就把人送出去。” “医生,少爷说让她走。” “人昏迷着怎么走?” “我也不知道,这是少爷的意思。” 家庭医生说:“我去问他。” 回过身,杨尚东已经站在门口,他冷冷地看着床上的流云:“怀孕还大半夜跑出来,这女人简直是活该!” “爸……爸爸……”流云忽然嘤咛一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管家和医生纷纷看了看杨尚东。 他正目不转睛盯着流云,一言不发。 她刚才喊“爸爸”,让他的心跟着有些抽动。 小时候,自己也是那样依赖自己的父亲。 “少爷,把她送去哪里?” “让她躺着吧。” “啊?” “很晚了,我先休息了。” 杨尚东回到书房,开始彻夜工作。 流云不断做梦,梦到张君昊,唐徽如,苏爸…… 爸爸走了,君昊怀里抱着家安,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 深更半夜,她从梦中哭醒。 眼睛忽然睁开来。 周围一片漆黑,很静。 她呆呆地躺在那里,过了很久感觉有点冷,才摸了摸肚子。肚子依然凸起,孩子没事。 幸好……她嘘口气。 窗户没关,月亮和星星从敞开着的窗户里飘进来。 这是在哪里? 流云只记得自己一直不停地走,从白天走到黑夜,又饿又累,精疲力竭,然后撞上一辆车,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赤着脚从走下床,开灯,对屋子里的装饰目瞪口呆。 张家从政,家里底蕴深厚,让她深觉难得。 可是面前的一切,让她简直有种目瞪口呆的感觉。 奢华……用这个词绝对不为过。 这究竟在哪里? 流云有些踌躇,肚子饿得令人头晕,她蹑手蹑脚走出去,隔壁的门没关上,从门缝中透出灯光,她轻轻推门而入,看到有个人伏案而睡。 流云走进去,到他身边。 他侧着脸,她看到他的浓眉,刚毅的脸,皮肤黝黑。 那双眉跟君昊长得真像。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酸涩。 杨尚东是个直觉敏感的人,感觉到有人在边上,睁开眼来,正好看到流云正低头望着自己。 他忙站起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是谁?” 经过大悲大喜,流云已经对恐惧和害怕麻木了,她很冷静地说:“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到她腆起的肚子,杨尚东才想起她是隔壁的那个女人,不禁皱了皱眉,松开手:“是你自己撞上车子的。” 这会儿流云也反应过来:“那你就是肇事者了?” “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他是个极容易暴怒的男人,比张君昊更甚。 流云云淡风轻般抬了抬眼皮,转而一眼瞥见他电脑上的东西,脱口而出:“宋代汝窑双环耳瓶?” 杨尚东听了有些愕然:“你怎么知道?” “汝窑专门以天青色著称,现在很少有上等的真品。如果这是真的,应该说价值不菲。” 杨尚东道:“自然,这是我今晚用七位数价格拍来的。” 流云点了点头:“你们有钱人就喜欢用钱砸古董。” 杨尚东怀疑似的看着她:“你觉得不值?” “只是觉得好东西除了当初遗落在海外的,现在很少会出现在拍卖会上。” 有意思!杨尚东不禁来了些兴趣:“你似乎对古董颇有见地?” 流云淡淡一笑:“我爸爸是名业余古董爱好者,小时候经常带我去寻找,但是他没能力买下来。” 这是第二次听她提起自己的爸爸。 杨尚东说:“家母喜欢收藏古董,过几天是她生日,我想把这玩意儿送给她。” 流云笑了笑:“是吗?” 他示意她坐下来:“你坐。” 流云坐下来,肚子随即发出咕噜噜的叫声,有些尴尬。 杨尚东问:“饿了?” “孕妇容易饿。” 杨尚东对着座机按了个号码:“叫厨房做碗面条。” 流云知道他是替自己叫的,不由说道:“谢谢。” 杨尚东见她对古董略有见地,心里倒也不那么恼火了,自我介绍我:“我叫杨尚东。” “我叫苏流云。”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流云赔笑:“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不足为奇。” 杨尚东倒没多放在心上:“那倒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泰半是关于古董的,直到面条端来,流云说:“其实我也是门外汉,很多东西都是从爸爸那里听来的。” “那你父亲一定是高手。” “他已经不在人世。” “噢……”杨尚东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流云饿得慌,拿过筷子就开始吃。 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令杨尚东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可以吃得这么肆无忌惮,她是第一个。 但是他竟不觉得嫌恶,反而觉得她吃得很香。 一定是饿坏了。 流云好胃口,把一大碗面条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后她抹了抹嘴:“你们家的面条做得很好吃。” “够吗?不够再吃。” “够了,谢谢。”流云满足地摸了摸肚子,一脸柔意,继而抬头,几近恳求的语气,“杨先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今晚我先歇在这里,明早一定离开,可以吗?” “你自便。” 流云站起来:“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晚安。” 流云走出去关门的时候说:“晚安。” 杨尚东回到位置上,刚才她站过的位置有种若有若无的清香,沁人心脾。 他看着电脑桌面上汝窑的照片,笑了。 回到房间,流云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躺在床上,不消一会就睡着了。 她太累了。 第二天,她很早就醒了。 外面天已经亮了。 她想自己该走了。 起来,收拾干净房间,下楼。 遇到管家,管家认得她:“那是昨晚跟着少爷回来的那个人吧?” 流云颔了颔首:“不好意思,昨晚打扰了。” “少爷今天也要早起去开会,不过还没起来。” “不用告诉他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流云郑重地感谢,“谢谢你们的照顾。” 她走出宅子,一直道外面才发觉这是一栋欧式建筑,隐在郁郁葱葱的茂密树林里一般,静谧,高贵。 早起的清晨有些冷,她微微抱紧双臂,沿着道路不急不缓地走着。 杨尚东起来的时候,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管家在汇报家里的事:“少爷,明天就是夫人的生日,大少爷已经准备了厚礼,而且听说大少奶奶已经怀孕了。” “噢?是吗?”杨尚东不以为意地应了声。 以大嫂单蝴这样的人,怀上杨家的骨肉一定会更加嚣张跋扈吧? “少爷……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提?” “猫叔,你有话直说。” “此前一直有消息说夫人会在七十大寿上宣布杨家的财产分配,其中有一项最主要的就是根据你和大少爷的家庭状况进行分配。” “这个我知道,妈也跟我提过。”杨尚东对着镜子整理领带,“你是说我会吃亏?” “少爷虽然出生富贵,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创起来,我自然知道少爷不稀罕这些。但是现在公司正在进行大规模的投资,如果杨家的实力能帮忙,少爷的将来不可估量。” 杨尚东并不否认:“就算我想,那么去哪里找个女人冒充太太呢?再说呢,就算有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假装怀孕啊。” 管家赔笑:“那倒也是。” 打点好一切,杨尚东走出书房,经过隔壁房间的时候他停下来欲敲门,管家道:“少爷,她已经走了。” “走了?这么早?” “她说不好意思再打扰了。” “噢。”没有第二句话了。 黑色的宾利缓缓行驶在道路上,杨尚东坐在后座,埋头看文件。 车子到山底的时候,听见司机说:“唉,也不知道现在的政府人员私生活有多混乱,像那相貌堂堂年轻有为的财政部部长,刚结婚不久,又听说外面有一个孩子……这都什么事?” 杨尚东抬起头:“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这些八卦了?” 司机见他有些愠怒,忙敛口:“杨先生我只是随口说说。” 杨尚东把目光瞥向窗外,刚好看到一个人影在行走着。 她走得很慢,身形削瘦,若从后面看,绝看不出是有孕之人。 这时车上自备的电话响起,杨尚东接起来:“喂?” “尚东啊。” “妈?你这么早给我电话?” “明天早点回家吃饭。” “我记得是你的生日。” “生日是其次,一家人坐下来吃饭才开心。” “我知道了。” “明天还要进行财产分配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我听说了。” “规矩是你父亲在世时定的,成家才能得财产,你大嫂怀孕了……” “妈,你意思我明白。” “妈是不想你吃亏,不然挺遗憾的。” “您别担心,我自己可以的。” “那明天见。” “再见。” 宾利从流云身边经过。 忽然停下来。 司机问:“杨先生怎么了?” 杨尚东拿着报纸,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后面的人影。 “杨先生?” 杨尚东从车上下来,朝流云走去。 这里是贵族别墅区,鲜少有人。 流云自然一眼认出他来:“是你?” 杨尚东似笑非笑:“部长夫人?” 流云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你丈夫位高权重,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你自然也有名了。” 的确,他刚从报纸上瞥见苏流云三个字,没有照片,没有形容,但是从各方面情形来看:相同的名字,怪异的举止,怀孕……这些情况无一反应着她就是财政部部长张君昊的妻子。 流云不想理他,顾自往前走。 杨尚东在后面说:“听说你丈夫联系各方面的人在找寻你的下落,你是等着被他找回去呢还是怎么的?” “我不会回去的。” “就凭你?”杨尚东丝毫不掩饰她的鄙夷,“你一个女人无权无势,没能力不说连照顾好自己都困难,就凭这些你还想躲得过他们的查找?” 流云蓦地回头,语气铮铮:“就算我一无是处我也不会妥协的!” 她没有哭,没有情绪激动,只是提高嗓门,维护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 杨尚东走近她:“我可以帮你躲过他们的查找。” “凭什么?你凭什么帮我?” “男人要帮助一个女人,通常没安什么好心。” 流云嗤笑一声,转身欲走。 “我敢保证,从这里出去后不用半天你就会被找回去。” 流云停下脚步:“如果我留下来,你能从我身上拿走什么?” “你的一切,不过请你放心,我对别人的妻子和身怀六甲的女人没兴趣。” 流云觉得可笑:“杨先生,我只是一个被人取笑,一无是处的孕妇,你还想拿走什么?” “我杨尚东专门反其道而行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无需明白,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就是跟着我比你自己一个人好。” 流云缄默。 杨尚东用眼神示意,随即看了看表:“我相信以你丈夫的能力,哪怕你站在这里,他的人也会立刻找到你的。” 流云抬起头,目光平静:“我跟你走。” 杨尚东跟她一起上车,吩咐司机:“开回家。” 随即按了开关,后座和前面驾驶座分割开来。 狭小的空间里,只坐着他和流云。 “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伴,明天化妆,穿妥帖的衣服,陪我去给我妈过生日。” “我怀孕……” “就要怀孕的女人,记得跟别人说怀的是我的种。”杨尚东耸了耸肩,“我够大方吧,不介意你的一切。” “你一定有什么阴谋。” 杨尚东把她抵到后座上,双眼逼视她:“这是一场游戏,我能得到我想得到的,你能保全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躲过丈夫的查找,咱们是各取所需。” 一场游戏…… 记得自己当初和张君昊结婚,也是类似一场交易呢。 流云想,自己是不是交易奴呢? 车子重新驶进城堡一样的房子里,张君昊和流云一起下车,他拉着她的手上楼:“以后你拿自己当这里的女主人。” 他走得很快,她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努力跟上脚步。 张君昊带她到主卧:“这是房间。” “太……太豪华了……” “比起你那财政部部长的家呢?” “他们家是书香门第。” 杨尚东不高兴了:“我的钱都是自己赚的,花得心安理得。” 流云环顾卧房四周,这里的床,衣柜,浴室都是一体没有任何分隔的。 宽敞,奢华。 这里的任何一切都可以用奢华一词来形容。 “你睡在哪里?” “我一般睡书房。” 她点点头,看着他:“你只是想让我做女伴?” “是的。” “仅此而已。” “不然你以为呢?” 流云不再多问,只是不确定地问:“你真的可以帮我躲过他们的查找吗?” “我敢保证,能躲得过你丈夫这么大势力的查找,本市不超过五个。”杨尚东又加了一句,“当然你可以不相信,我们拭目以待。” “平时我只要呆在这里就可以了吗?” “是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只要配合就行。不过有一点我们都要清楚,大家的关系是互利互惠,不涉及私生活。” “我明白。” “我赶去开会,回头见。” “再见。” 杨尚东走出去后,流云再次环顾周围,每次看到这样奢华的一切,她都深深地震撼。 人真的是视觉动物。 杨尚东又折返回来,抱着一沓书和册子给她:“给你。” “这是什么?” “把你认为值得收藏的东西做好记录,然后查找下落,我感兴趣的话会去买来收藏。” “就这样?” “有问题?” “没问题。” 他就走了。 流云随手翻开一本书,里面都是罕见的古董,并且每本书都做好标记,从远古时代至石器时代一直至今的年代里的古董都标记在内。 看来杨尚东不是泛泛之辈。 没多久,有人送来衣服:“少奶奶,这是你的衣服。” 动作好快,连称呼都用上了。 流云觉得浑身不自在,生硬地应着:“谢谢。” 衣柜一下子满了。 都是一些宽松的孕妇裙。 才刚放好衣服,有人进来了,是管家,他憨态可掬:“少奶奶,叫我猫叔就行了。” “你好。” “营养师会根据少奶奶的体制和怀孕的状况来定制食谱,如果少奶奶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我没什么意见,随意就好。” “每周会有家庭医生来诊视少奶奶的身体。” “你们想的很周到。” “如果少奶奶有任何吩咐,尽管开口。” “我知道了,谢谢。” 猫叔退了出去。 流云长长嘘口气。 不知是悲是喜,一切仿佛都在一念之间改变了 她想起自己还有个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看到上面有十八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简讯。 出自张君昊,这是他唯一一次给流云发简讯,他说:“丫头,我担心你。” 流云把简讯一个字一个字删除,关机,扔到垃圾桶里。 她再不是他口中的丫头,也不会因为一句话而动容。 原来当一个人的心,彻底累了,什么甜言蜜语都没用了。 流云低头抚摸着鼓起的肚子,就让他觉得孩子已经不在了吧。 整整三天,张家出动一切可以利用的势力查找流云的下落,毫无所获。 张君昊不眠不休,甚至亲自去找她任何可能去的地方。 没有流云的下落。 她彻底地消失了。 黑夜里,张君尚看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他走进去,喊了声;“君昊。” “大哥。” “你已经尽力了。” 张君昊:“我永远不会原谅那些让我一无所有的人。” “姓宋的那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做事如此狠戾,必定犯下不少事,只是没人管得动而已。” “除非……” “中央的人出面。” 张君尚说:“张家现在是非常时期,一举一动都被盯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需要帮助,要记得开口。” 张君昊点头:“我知道,大哥。” “我建议不要再找了,她就是躲起来不愿见你,你越是找她越是躲,反而不好。” “或许是应了那句: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如果她觉得这样更好,比如成全。” 张君昊低沉道:“嗯。” 张君尚又说:“妈的意思是,徽如既然生下了张家的孩子,你和流云也离婚了,不如把孩子接回来养。你怎么打算的?” ------题外话------ vip部分会越来越精彩哦!感谢大家支持!――纨苏 被反锁 “妈不是很喜欢流云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要接纳徽如和孩子了?” “这次的事闹得风风雨雨,她希望尽快平息。” “大哥,平息这件事情不是接纳徽如和孩子就能够解决的。” “所以这件事还得看你自己的意思。” 张君昊说道:“这件事先缓一缓,我先处理手头的事。” 张君尚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摸着黑,张君昊打开卧房的灯,自从回来后,他没有动卧房里的任何一样东西,总感觉流云还在这里,未曾离开。 外面东方露出鱼肚白,又是一夜过去了。 她,不会回来了。 杨尚东本来让流云在家里等着自己回去,但是事情太多,他等到第二天一早才回去。 习惯性地去书房休息,他很少在主卧。 管家端着咖啡尾随而至:“少爷,你的咖啡。” 相处这么多年,猫叔已经很了解杨尚东的习惯。 杨尚东脱掉外套坐下来,他有些累,有些倦怠,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眼睛的神采熠熠:“她在这里还好吗?” “噢,少爷指的是少奶奶吧?” 杨尚东一口咖啡险些没吐出来,少奶奶……叫的倒是畅流。 “她不挑食,白天看书,午睡,傍晚在园子里散步,挺好的。” 杨尚东也点头:“作息习惯倒是挺有规律的。” 到底是高官家的媳妇儿,做事有分寸。选她来冒充自己的女人,应该不会出错。 猫叔看了看杨尚东:“少爷,你真决定了?” 明白他的意思,杨尚东不置可否:“就目前而言,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其实比她更合适的人还有。” “但是像她一样年轻又正好的怀孕的真是万一挑一。我现在觉得那晚她主动撞上来是冥冥中安排好了的。” “少爷什么时候也相信缘分了?” “猫叔,我和一个已婚孕妇应该没什么缘分。” 猫叔忍不住笑了。 “你下去吧,我休息会,待会叫醒我,得赶去参加妈的寿宴。” “我记住了。” 杨尚东在书房的床上熟睡,房间里密不透光,他睡得很熟。 流云一早就醒了。 孕妇总是被恶醒。 她想下楼,在床头按了按铃,不一会儿女佣上来:“少奶奶?” “我饿了,想吃东西。” “我这就让厨房去准备。” “哎……你们少爷回来了吗?” “少爷再说书房睡觉呢。” “噢。” 她在楼下客厅里用早餐,很丰盛,有培根,鸡蛋,香肠,面包,奶酪,炼奶,白粥……满满地放满整张长桌。 她吃饭的时候猫叔问:“少奶奶,早餐吃的习惯吗?” “嗯,食物很好。”她总是这句话,不过这次后面还有话说,“猫叔,早餐的食物是在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下次别这么浪费了。” 猫叔有些微微愕然:“这……” “你别以为只有你吃,我也要吃的。”杨尚东从楼上走下来,“怎么样,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杨尚东距离流云坐在西餐桌的对面,两人距离甚远。 她点点头:“习惯。” 杨尚东像是很饿,一边吃东西一边说:“好几天没在家吃早餐了,怪想念的。” 猫叔说:“每天都准备着,就是少爷没时间吃。” 杨尚东“嗯嗯”了几声,继续狼吞虎咽。 他见流云看着自己吃,抬头,竟有些吃惊:“你不吃?” “我吃饱了。” “才吃了多少?桌上的东西几乎没怎么动。” 流云赔笑:“是桌上的食物实在太多了,我一个人根本吃不下很多。” 杨尚东停下来:“你刚才说以后准备的少一点?” 流云不置可否:“就算我跟你两个人吃,也吃不下这么多,不是很浪费吗?” 猫叔在一边想提醒她:“少奶奶……” 杨尚东竟点头称道:“行,猫叔,就听她的,以后准备少一点。” 猫叔有些惊讶:“少爷?” 他太知道杨尚东的为人了,从来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建议,今天这是怎么了? 其实流云也有些惊讶,他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人竟然会听自己的建议。 杨尚东倒是跟没事人一样:“我说过家里的人都听你的。既然是交易,咱么就得演的逼真点,不是吗?” 流云一脸尬色:“是。” “吃完了就上去换衣服,待会我们早点去我妈那。” 流云就站起来,颔了颔首:“杨先生,你慢慢吃。” 杨尚东纠正她:“记得叫我名字,在人前千万不要露出这致命性的错误。” “我会注意的。” 女佣扶流云上楼换衣服,从衣柜里拿出一条香槟色v领高腰长裙,可以修饰凸起的肚子,又能勾勒出流云其余匀称的身形。 她很少穿正式礼服,以前和张君昊在一起,他也让自己穿少女的裙子为主,因为一般只带她出席朋友的聚会,从未带她出席正式的宴会。 想来,其实对于他的工作,自己了解的其实真不多。 换好礼服,不一会儿化妆师来了。 给她盘发髻,化妆。 流云不想化妆:“我怕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少奶奶,少爷说过你怀孕,我用的是无害化妆品,而且少爷说了,只是淡妆,我不会给你化浓妆的。” “那好吧。” 用完早餐后杨尚东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他很少会坐下来看报纸,今天破例。 岂止破例,今天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 “少爷。”楼梯上响起声音,“需要现在准备车子吗?” 杨尚东抬头,看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苏流云,一时之间竟有些发怔。 香槟色的长裙穿在她身上,很衬肤色,前面的刘海遮住额头,后面盘成一个发髻。 若在之前,他会认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是不该有齐刘海的。但是此时此刻,他觉得朝他走来的苏流云很美。 若不仔细瞧,不会以为她是有孕在身的人。 流云笑起来总是有些羞涩,试探性地问:“礼服穿在我身上合身吗?” “很适合你。” 流云放下心来:“只要不给你丢脸就行了。” “有我在,谁敢给你丢脸?”杨尚东的傲气又开始发作了,对人吩咐,“准备车子。” “这么早就要去?”流云看了下大钟,才八点半。(.无弹窗广告) “从这里去我妈住的地方,需要一个半小时车程。我们得在午餐之前赶到,不能迟到。” 他走在前头,流云跟在后头。 因为怀孕,她只穿着低跟的皮鞋,个头在杨尚东肩膀那里,娇小可人。 猫叔替她开车门:“少奶奶小心车门。” “谢谢。” 她坐进车里,杨尚东又嗅到那阵熟悉的,若有若无的淡香。 宾利车缓缓驶出大宅。 “待会跟着我叫人。” “是。” “跟在我身边,不要走开。” “是。” “记住,跟别人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是。” 杨尚东看见她在笑,皱了皱眉,不悦道:“你笑什么?” “人家说孕妇要保持好心情,所以我常笑。” “你是在笑我。” “杨先生你误会了。” “你什么时候把称呼改过来?” 流云改口,不自然地称呼他:“尚东。” 杨尚东倒没不自然,问:“在人前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随意就行?” “你丈夫喊你什么?流云?宝贝?” 杨尚东的话让流云又忍不住想起张君昊来,他总是刮着她的鼻子喊:“丫头!” 丫头!是他对她特别的称谓。 奇怪,以前不觉得丫头是特别的,可是分开之后就觉得很特别。 见她默默不语,杨尚东心中会意,道:“有没有人喊你小云?” 流云笑得勉强:“那倒没有。” “那我就这么喊你吧,不要以前的称谓了,从头开始。” “好,从头开始。” 不知道她是在应他还是在对自己说。 杨尚东住的地方距离杨母的地方颇远。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不一会儿流云便感到睡意朦胧,把头靠在座椅后面,轻轻阖上眼来。 杨尚东在一边看文件,目光瞥到流云在犯困,自然而然皱了皱眉:“这么快就困了?” 她睡了一夜还嫌不够,自己睡几个小时就精神抖擞。 流云迷迷糊糊说:“孕妇总是嗜睡。” 该死的孕妇!总是麻烦不断! 杨尚东不再理会她,吩咐司机:“开慢点,小心颠簸。” 司机果然放慢了速度,他从车镜里看着杨尚东问:“杨先生要调空调温度吗?” 杨尚东低头顾着自己手头的事:“嗯,调高一点。” 流云已经完全睡着了,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杨尚东偶尔抬头,就能看到她垂着头的半张脸,平静,安宁,顺着她的脸,胸前的v领勾勒出她的胸线。 这样看起来,她很美。 见过无数美女,但是很少见到如此宁静清纯的人。 从她的言行举止可是看出涉世未深,年纪应该还很小吧? “杨先生,要不要给少奶奶盖点东西?” 司机的话让杨尚东收回思绪,他冷冷地说:“适宜的温度是不容易感冒的。” 他才不想关心一个跟自己做交易的对手。尤其,是一个被抛弃的高官媳妇儿! 车子停下的时候,流云正好睁开眼。 杨尚东很满意她的敏锐,说:“到了。” “到了?”流云看向车窗外,看来已经门庭若市。 杨家的排场真够大的。 杨尚东走下车绕过去给她开车门,笑吟吟:“小心点。” 流云把手递交到他手里,从车里走出来。 有部分人已经在关注他们这里,张君昊一手搀着她一手拥着她:“小心台阶。” “尚东,你太小心了。” 他们一言一语走进大门,一路寒暄,杨尚东还跟人打招呼,吸引诸多目光。 “那是杨家二少吧?” “那个女的是谁?” “看起来真漂亮。” “……” 杨母住的是一栋单独的别墅,从里至外都是纯中式风格,古朴典雅。 杨尚东带着流云小心翼翼走向母亲,喊了一声:“妈。” 杨母跟前几个人松散开来,只听一个和蔼有力的声音:“哦,是尚东来了?” 杨尚东笑着上前:“妈,生日快乐。” “看到你就很高兴了。”杨母的眼睛已经盯着流云,疑问道,“这位是……” 杨尚东有意向流云更靠近一些,压低声音:“妈,我为你们介绍。这位是小云。小云,这是我妈,你跟我一起喊妈。” 在杨母诧异的目光下,流云颔了颔首:“妈。” 自己暗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是意外啊,尚东。”杨母身边一个高挑的女人笑着开口,“从未听你说过有个女朋友,今天就带来给妈过目了。” 杨尚东皮笑肉不笑:“小云,这是我大嫂。” 流云喊:“大……” “哎……”方青昔忙阻止道,“小云,你来我很高兴,但是称呼呢不能乱来。你喊我大嫂,还是等你跟君昊成事的那一天吧,啊。” 流云望了望杨尚东,他暗暗拥紧她的腰际:“大嫂,如果我跟小云没有成事,我会让她喊妈吗?” 方青昔陪笑:“尚东啊,我是怕妈刚才没反应过来。”一边说一边抚摸自己的肚子,“我虽然有孕在身,头脑倒是清晰的。” 杨尚东对她的肚子不以为意,看着杨母,毕恭毕敬:“妈,你中意小云吗?” 杨母年纪是大了,头发也花白,但是说话十分有涵养:“尚东,妈中意不中意是小事,关键是你自己中意。” “妈,小云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周围的几个人都暗暗“啊”了一声,尤其是方青昔,她刚才一直没注意,这会儿才发觉这个小云的肚子已经凸起。 看样子比自己怀孕还早! 杨母倒没有过早表现地兴奋,对杨尚东说:“我早就看到小云的肚子大了,真是你的孩子?” 杨尚东笑着说:“不是我的孩子,我会带她来见您吗?” “之前怎么一直没听你提起过?”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杨母看着他,一言不发。 每次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人,都很骇人。 无论是对杨氏董事,还是杨家两兄弟,任何人都害怕她的目光。 见儿子躲避自己的眼神,杨母不再多说,径直站起来:“你们跟我来。” 杨尚东知道指的是自己和流云,两人忙紧跟着上去。 方青昔在原地愤愤然,咬牙切齿。 杨尚南见她一个人站着,走过来:“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本来都会是我们的,现在平白无故对半分!” “你在说什么?” 方青昔瞪着丈夫:“尚东刚带回来一个女人。” 杨尚南面露喜色:“噢?他找女朋友了?” 方青昔一声冷笑:“岂止是找了,还怀上了杨家的种呢!” “这……” 方青昔看了看丈夫:“尚东这么突然,会不会是为了分家产……” 杨尚南不悦道:“青昔,你不要多想,尚东找到了心仪的女朋友是好事。” “可是之前一点都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啊,难道真的会这么密不透风?” “可能这次尚东是真的呢,以前都是跟明星千金小姐闹绯闻,所以才满城风雨。等到男人真的想安定下来,或许会特别低调。” 方青昔依然充满怀疑:“我看这件事突然得很,一定有蹊跷。” “青昔……” 方青昔撇下丈夫匆匆走了。 杨母带着尚东和流云上了二楼书房门口,说:“尚东,你在外面等着,小云跟我进去。” 流云看了尚东一眼,两人眼神交流,跟着杨母走了进去。 门,轻轻阖上。 书房的光线很好,温暖的眼光透过偌大的玻璃窗找到紫檀木的书桌和家具上。 杨母坐下来,示意流云:“你也坐。” “我站着就好了。” “怀孕的女人不要太累,坐吧。” 流云怕她不高兴,便不再拒绝,在杨母面前坐了下来。 杨母仔细端详了她一眼,问:“你叫小云?” “尚东习惯那么叫我。” “今年几岁了?” “十八岁。” 杨母倒抽一口气,她儿子竟然连十八岁的姑娘都不放过。 “畜生!”杨母咒骂一句,“你才十八岁他都敢……” 流云想到当初张书记也是这样骂张君昊的,往事如烟,总是一阵阵飘过脑海。 难受至极。 杨母原本还对流云产生怀疑,听她一说年龄,立刻没有了怀疑的念头,反而动了恻隐之心:“你……你是怎么跟尚东在一起的?” 流云露出很尴尬的表情:“这……” “你放心,这里没外人,跟我说一说,我知道个大概就成。” 流云咬了咬唇,嗫嚅:“当时我爸爸得了不治之症,需要一大笔钱进行治疗。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我认识了尚东,他说可以帮我,前提是……” “是什么?” 事到如今,流云索性不管杨尚东的形象了,瞎编乱造说:“他说只要我答应做他的人,就会帮我付钱救我爸爸的病。” 杨母险些气得暴跳如雷:“什么?这是他的所作所为?他这算什么?畜生不如!” 杨尚东在外面听到里面摔茶具的声音,暗叫不妙。 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回答话的,惹得老太太这么不高兴。 流云眼巴巴地望着杨母:“伯母,起初我也像您一样觉得他畜生不如……所以……所以我趁机会暗暗走了,希望跟尚东永远不相往来。” 杨母迫不及待地问:“那后来呢?” “后来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消息,然后找到我了。那时候我已经怀有身孕,他更加不舍得放开我……而我也从他种种举动中看出他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们……我们就在一起了。” 杨母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拭泪:“可能是老了,听不得像你们这么折腾的事。” “是我不好,早知道就不说了,影响您心情。” 杨母吸了吸气:“照你这么说来,幸亏尚东找到你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你会带着杨家的孩子经历多少磨难呢。” “呵呵,是啊。所以缘分是冥冥中注定的。” 眼看半个钟头过去了,杨尚东在书房外面等得有些焦急。 他忍不住想去敲门,正好门开了。 杨母先走出来,流云在后面跟道:“妈,你慢点走。” 杨尚东看着她们:“妈,小云,你们……” 杨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头再跟你算账。” “我……” 杨母与流云相互扶持着:“我带你去吃点东西。今年的寿糕特别精致可口,你尝尝味道。” “嗯。谢谢妈。” “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 看着她们有说有笑地走下楼去,杨尚东目瞪口呆。 这唱得是哪一出? 楼下觥筹交错,杨母带着流云与众人见面。 “这是尚东的太太?好意外!人也好漂亮啊!” “恭喜杨夫人,一下子要有两个孙儿了。” “恭喜恭喜。” “尚东太太真的很漂亮,也很年轻。” 杨母听得笑呵呵:“小云啊……”话说到一半她忽然看见一个人。 流云抬头,整个人惊呆在那里。 而那个人也看到杨母人了,正朝着她走来。 杨母等着他走来的时候说:“小云啊,这位是前政府书记的大儿子,叫张君尚。我跟张书记还有他的大儿子颇有渊源,他也很能干,不随着父亲从政,而是一个人从商,做得有声有色,是难得的人才。” 流云忙不迭低下头,吞吞吐吐:“妈……我觉得屋子里有点闷,想先出去透透气。” “难受吗?”杨母拉着她关心地问道,“要不要找医生?” 流云用手托着头:“不用了,歇一会就会好的。” 眼看张君尚要走到了,流云忙快步离开。 她的举动引起了张君尚的注意,他不禁朝她多看了几眼,为什么他觉得这个人跟流云好像? 杨母见她盯着离开的流云,佯不悦:“大侄子你一点都不把我这个老寿星放在眼里。” 张君尚忙赔笑:“杨姨说笑了,我只是觉得这个人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母佯装在他脑门上敲了一栗子:“少跟我说什么缘分不缘分,她是我们尚东的妻子,你少打主意。” 杨尚东?那个脾气暴戾做事狠厉出名的二儿子? 张君尚“噢?”了一声:“尚东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岂止你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他连您都瞒着?” “是啊,真恨不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说着两人都不约而同笑了。 杨姨看了看周围:“你爸爸呢?他没来?” 张君昊致歉道:“爸爸托我给杨姨郑重赔不是,他有事实在走不开,希望杨姨海涵,下次有机会一定补上。” “海涵什么呀?我七十大寿都不来!算什么老朋友?” “爸爸他也很想来,实在走不开。” “现在又不是张书记,还有那么忙吗?” 张君尚有些尴尬:“最近家里为了君昊的事,搞得头疼脑热。” “君昊那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挺乖的,怎么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 “官场的权力纷争,不需我说我想杨姨也是知道的。” 杨姨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毕竟太嫩了,没有你父亲的庇佑,一下子栽得这么厉害。我也是不愿意看到尚南尚东陷入尔虞我诈,所以让他们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恩。” 这时又有人走过来祝贺杨母,张君尚借故走开,杨母说:“回去替我向你爸爸问好,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 “谢谢杨姨。” 流云踩着小碎步慌慌张张上楼,她一直在找杨尚东的人影,四处不见。 走进洗手间,正好遇到方青昔。 她见是流云,有些隐隐的痛恨,故意戏谑道:“呦!看你慌慌张张地在找什么呢?” 流云虽然涉世不深,但是经历了这些事也明白了一些人情世故和人心叵测,对于方青昔,她多留了一个心眼,故意怯怯地道:“大嫂。” “叫的可真顺溜!比我当初进杨家的门容易多了。” 流云哪里听不出她言辞里的嘲讽,维持缄默。 方青昔洗了洗手,眼看流云要从洗手间走出去,手一拉她。 “啊!”流云踩着皮鞋本能往后一退。 “小心!”杨尚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从外面冲进来一把拉住她,流云整个人扑到在他怀里。 方青昔拍着胸口,一脸骇然:“小云啊,你走路要当心点,千万别磕了碰了,不然就麻烦了。” “大嫂,你的手才应该当心点。”杨尚东也许被有点吓到了,脸色沉得吓人,“如果不是我刚好经过还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呢。” “尚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故意要拉小云?” “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是你大嫂,也是杨家的一份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说着,方青昔啜泣起来,“你就算不喜欢我这个大嫂也不应该这样侮辱我啊。” “你……” 流云拉住杨尚东的手:“算了,没事就好,我们先出去。” 走到洗手间外面,杨尚东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攥着流云往房间走。 二楼有他的卧房,朝东。 “要不是看在今天是妈妈的寿诞,我一定狠狠教训那个女人!太自以为是了!” 流云苍白着脸:“算了,我下次自己注意点就行了。” 一听到她说话杨尚东的脾气更大了:“我说你这个女人是不是蠢啊!明知道这个女人不安好心还往枪口上撞!万一出了什么事孩子有个好歹我可不负责。” “我又没让你负责。” “你是不是欠揍啊!” 流云从床上站起来,拿开他的手:“我们是合作者,大家相互平等,你别对我指手画脚,我怕不吃这一套。” 杨尚东白了她一眼:“你刚才跟我妈说了什么?她在里面又是摔东西又是骂的,出来倒跟没事人一样。” “想知道?”流云挑了挑眉,“把耳朵凑近来。” 杨尚东果然把耳朵凑近去:“说来听听。” 张君尚急着找洗手间,看见这间房间没关门,推门而入:“我问一下……” 流云忙把脸埋进杨尚东的胸膛里:“尚东,抱紧我。” “啊?” “我们什么时候能走?人太多了,我不习惯。” “啊?” 杨尚东对这个女人的反应一时半会没理解过来。 张君尚早就知趣地离开了。 “你在说什么?” 流云见没人了才松开他,没表情道:“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抱着我干什么?你一个孕妇来嫖我啊?” “刚才进来的是我认识的一个熟人,我不想被认出来。” “熟人?哪个?” 流云轻轻道:“我丈夫的胞哥张君尚。” “哦!”杨尚东想起来了,“对对对!我差点忘记了。” 流云有些紧张:“刚才我跟你妈在一起,差点露馅了,立刻来找你,没想到遇到你大嫂。” “你傻啊,找我找到女洗手间。” “我……” 杨尚东不耐烦至极:“算了算了。今天你跟我在一起,寸步不离,不然被张君尚那个小子看见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流云总担心会发生什么事,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怕再遇到一个熟人就完了。” “今天恐怕不行啊。”杨尚东道,“一直得到晚上,妈妈还要分配财产之类的。” “我能先走吗?” “别了。”杨尚东看了看外面,“你在我房间休息吧,别乱走。” “那你呢?” “我总得出去应酬一下。” 流云呆呆地点了点头:“那你记得把门锁好,不要让人进来。” “你为何如此害怕?真的那么怕回去?” 流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此时此刻,她看起来是如此惶然,不安。 杨尚东竟有些不舍得再责怪她了。 他扶她躺下,替他盖好被子:“没事的,你休息一会。” 张君昊也是这样踢自己掖被子。 流云闭上眼,不让眼泪渗出来。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原来都是装的。 杨尚东轻轻关上门,锁上,这才下楼。 杨母正跟张君尚在聊事,看见他招呼道:“你找到小云没?那孩子说她难受。” “噢,我让她休息了。” 杨母问:“不要紧吗?怀孕的人要当心点。” “妈,没事的。” 张君尚站起来跟他握手:“尚东。” “君尚。” “听说你结婚了,恭喜啊。” “谢谢,你和舒曼也快了吧?” “顺其自然比较好。” 杨母在一边说:“君尚两兄弟跟我们尚东同龄的吧?” “嗯,是的。” “你们打小一起玩,一眨眼都是没人要的男人了。” 杨尚东皱了皱眉:“妈!你这说的什么话?” 君尚打趣说:“杨姨,现在有个新鲜词……” “我知道,叫剩男。” 三个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又有人来叫杨母,她有些无可奈何:“老寿星就是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 杨尚东:“我扶你过去吧。” “不用不用,你陪君尚说会话。”杨母拍了拍他们俩肩膀,端着笑走过去。 杨尚东和张君尚面对面坐了下来。 幼时的朋友总因为长大的一些原因而变得生疏起来。 张君尚先打破沉默:“我似乎好些年没见到你了,可能是我这几年一直在加拿大做生意的缘故。” “其实在一个城市里见面也不容易,像我跟君昊,都是各忙各的,这些年来从没碰头过。”杨尚东给人的感觉始终的冷冷的,不宜靠近的那种,“若不是家母提及,我一下子还想不起你们来。” 他的话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 张君尚倒是无谓一笑:“你是贵人多忘事。我听说你这几年自己做事风生水起。” “彼此彼此。” 双方碰杯。 张君尚说:“很想看看你的新婚妻子。” “很普通的一个女子。” “我们也很普通,善良至重要。” 善良……这个苏流云貌似的确蛮善良的…… 杨尚东立刻回过神来,她善不善良关自己什么事?又不是跟她过一辈子! 见他不情愿的样子,张君尚就转移话题:“那就下次有机会再见吧。我今天也没准备什么贺礼给你们。” “你太见外了。” “不是,一番心意还是要的。” 张君尚看了看表,站起来:“尚东,家里还有事,我得赶回去了。” “这么早?才刚用过午餐。” “不是,实在是有急事。”张君尚歉意颔首,“我去跟杨姨道别。” “替我向你家人问好。” “谢谢。” 张君尚走后,杨尚东四处张望了一下,起身回房间。 “喂!起来!他回去了。” 流云其实没有睡着,听见声音从床上起来,走到门那里,拧锁拧不开:“刚才你是从外面反锁的,你拿钥匙开门。” “对哦。”杨尚东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塞进门缝里,拧不开,“嗯?你别动,我在开门。” “我没动。” 他又拧了一下:“怎么回事?” 流云见他几乎在撞门,说:“你轻点。” “你别烦行不行?” 流云白了白眼:“那你自便。” 杨尚东又用力一拧,“啪”一下,钥匙断了。 听到声音,两个人心里都“咯噔”一声。 “杨尚东?” “干嘛?” “门是不是坏了?” “没坏。” 其实是半个钥匙插在锁里了,拿不出来。 杨尚东叫苦不迭。 “你没骗我?” “谁稀罕骗你?” 隔着门,流云说:“快点开门,我饿了,想吃东西。” “你们孕妇好烦。” “是你自找的。” 杨尚东在外面骂骂咧咧:“苏流云你惹小爷我不痛快了,小爷我决定把你锁在里面,让你饿让你孤单。” “喂!不跟你闹,我是真的饿了。”说着,流云的肚子还配合着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我走了,你什么变乖我什么来开门。” 他的脚步声真的走了。 “喂!杨尚东!喂!” 流云气得肺都炸了:“什么人?竟然狠心把我一个孕妇丢弃在房间里?”她转而一想,“不过也是,他看起来就是没良心的恶人,怎么会有爱心呢?” 肚子又“咕噜噜”地叫了,叫人饥饿难耐。 流云想喝点水,发觉房间里没有开水。 “这下完了,又渴又饿。” 杨尚东匆匆走下楼:“管家!管家!” 管家来回周旋正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应他:“二少爷?” “我房间的锁坏了,找人来修修。” “等我空下来就去叫人修。” “房间里有人。” 管家立刻放下手上的事,跟杨尚东上楼:“谁在少爷房间里?” “你们二少奶奶。” 管家加快脚步:“少爷,家里的门锁都是专门的公司经营安装的,国内只有两家这样的门锁。” “你是在跟我炫富吗?” 管家停下脚步,满头大汗:“其实是这样的少爷,国内的门锁只是经营安装,修理是国外的团队每年例行来检查的。” “什么意思?” “可能……一时半会找不到人来修门锁。” “什么?”杨尚东暴跳如雷,“一个门锁还找不到人来修?这是什么工程?烂尾啊?” “少爷,家里的门锁装了十多年,从未坏过……” “你都说了十多年了,这么长时间肯定会坏的啊!” “问题是上个星期他们才来进行一年一次的检查,说没问题。少爷……你是不是在开锁的时候哪里出错了?” “我出错?”杨尚东几近愤怒的口气一下子又轻下来,“我没怎么弄啊?” “不是的少爷……” “别废话,赶紧找人来把门打开。小云还在里面,她很饿。” 管家已经汗涔涔:“哦,好,我这就去叫人。” 杨尚东有些心虚,站在距离房间十米的地方,默不作声。 过了几分钟管家过来了:“二少爷,我打过电话了,他们说修门的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来。” “什么?明天?那等明天来人还不得饿死?” “少爷,已经是最快的了……” “拿工具来,我们把门撞开。” “少爷,当初我们正是看中这种门撞不烂才专门定制的。” 杨尚东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杨母和杨尚南等人聚过来:“尚东,发生什么事了?” 杨尚东懒得说话。 管家嗫嚅:“少爷房间的门锁坏了,二少奶奶被锁在里面。” “锁在里面了?” 杨尚东开口:“去找梯子来。” 他朝外面走去。 “尚东,你想干嘛?” “爬进房间。” “一楼到二楼很高哎!” 杨尚东走到自己房间处,往上看了看:“苏流云,万一我爬梯子摔了残了,你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的。” 把孩子带回张家 梯子拿来了,只够得到二楼窗台底下。 大家都说:“不行,梯子太短了。” 管家说:“这已经是最长的梯子了。” “没关系,你们在下面给我扶着,我爬上去。”杨尚东还真的跃跃欲试,“记得给我一个篮子和一根长绳。” “尚东,这样太危险了。” “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杨尚东说:“我查过了,家里的门牢固的很,根本打不烂撞不破,小云一个人在房间里我很担心,就算被锁着我应该陪着她。” 他对娇妻的心是如此心疼关爱,让其他人都羡慕不已。 杨母说:“你爬上去的时候小心点,万一踩空了也不用想着陪小云了。” 大儿子杨尚南在一边说:“妈,你怎么这样说?” 杨尚东却笑了:“大哥,妈这是在嘱咐我小心呢。” 杨母也笑了。 她就是喜欢尚东的聪明狠厉,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杨尚东爬上长梯,走到顶的时候,朝窗户里喊了一声:“喂!” 流云饿得躺在床上打盹,听见“喂”的声音从床上起来。 “喂!苏……小云!” 她顺着声音去寻觅,杨尚东拿着篮子朝她挥舞:“看这里。” 流云忙把窗户打开:“你在干什么?” “你人走开,我先把篮子扔进来。” 流云退到一边,杨尚东对着窗户把篮子先进去。 “哇!好功夫!”他开始自吹自擂起来,“怎么样?不错吧?” 流云趴在窗口,看到楼下聚集了一大堆人,瞪着杨尚东:“你究竟在干什么?” “门锁坏了,我只能爬梯子进来。” “你不是说没坏吗?” 杨尚东已经沿着墙壁摸到窗户这边来,一边走一边说:“现在岌岌可危的时候,一不留神我很有可能摔下去然后落个终身残疾。你如果不想一辈子伺候躺在床上的我,最好给我闭上嘴巴。” 流云想再骂他几句,看到情形的确十分危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杨尚东走到窗户的这段距离里,大家都替他捏了一把汗,杨母摸着胸口唯恐心脏病发作。 他的脚忽然滑了一下。 “小心!”所有人异口同声。 幸亏他扶得很牢,没出意外。 流云把手伸出去:“小心点。” 杨尚东把一只手递给她,缓缓沿到窗口来。 “呼……”他已经满头大汗,“简直是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你要不要先进来?” “你人走开。” 流云走到一边。 他扶着窗台跳进来。 下面的人一阵雀跃,有些甚至还鼓起掌来。 “有没有水?我很渴。” 流云幽幽道:“我也渴,可是房间里没水。” 杨尚东摇了摇头:“篮子呢?” “诺!” 他刚才正巧扔在床上了。 杨尚东把篮子系在绳子上,自己拿着另一头往下垂放:“给我和小云准备一些食物和水。” 原来他要篮子是这个用处! 流云夸了他一句:“你挺聪明的,这都可以想到。” “你以为人都跟你一样蠢到极致?” 流云勾起嘴角,试探性地问:“对哦,也不知道是谁把门锁给弄坏了,天下奇闻耶。” “那是意外。” “嗯,我懂。” “我已经冒着生命危险上来陪你了,人家男朋友和丈夫也没这么见义勇为啊,你还想什么?” 流云掩着嘴笑:“我已经感激涕零。” “尚东,东西准备好了,你提上去吧!” 两人走到窗户面前,篮子里装满了食物。 管家说:“少爷,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尽快把门锁修好。” “最快得明天早上。” 杨尚东提起篮子后,“砰”的一声重重关上窗户。 吓得下面站着的人不敢动弹。 流云看着他,指了指篮子里的东西:“我能不能吃?真的好饿。” “你除了吃和睡还会干嘛?” 流云已经拿过三明治狼吞虎咽。 在杨尚东面前,她永远不会懂得维持自己的形象。她一边吃一边喝牛奶:“你除了发脾气和骂人,还会做什么?” “你不要挑战小爷我的底线!” “你也不能侮辱一个女人的尊严。” 杨尚东一声讥笑。 流云把一个鸡腿地给他:“要不要?” 他撇过头。 再回头流云已经在啃鸡腿了。 “喂!你干嘛把鸡腿吃了?” “你不要吃啊。” “我也没说不吃啊。” 流云停下来,把吃剩下的鸡腿递给他:“给你?” 不知是怒气还是什么,杨尚东一把抢过来狼吞虎咽。 没想到他会真的接过去,流云有些尴尬,随后开始吃葡萄和草莓:“我们得在这里关多久?” “你聋了吗?没听见刚才管家说明早才能开吗?” “那我们就一直呆在这里?” “你又不会飞,除了呆在这里还能干嘛?难不成玩上吊啊?” 这个杨尚东永远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尤其是遇到流云,骂骂咧咧地不像话。 “你工作的时候也这么大脾气吗?” “没有,我只对看不顺眼的人发这么大脾气。” 流云白了他一眼,那就是说她咯。 吃饱喝足以后,杨尚东拍了拍肚子:“好久没吃这么多了。” “跟猪一样。” “喂!你比我吃得更多好不好!” “常人不可与孕妇同言而语。” 杨尚东站起来,躺倒床上去,四脚朝天:“我先睡一会儿。” 流云走到床边,弱弱地问:“那我呢?” 杨尚东兀地睁开眼:“苏流云,你真的很让小爷我冒火!” “你也一样,我没见过像你这样脾气大的人,像更年期一样。” 杨尚东从床上起来,把她按到在床上,命令她:“闭上眼,闭上嘴巴,不需发出声音。” 流云果然乖乖照做了。 杨尚东拿了一床毯子到边上的贵妃椅上躺着。 他真不想理她! 流云侧过脸,静静地看着他:“你几岁了?” “闭嘴!” “不会还很小吧?可是你脾气这么大……” “我跟你丈夫还有你丈夫的大哥同龄。” 流云不相信:“不会!一点都不像!” 杨尚东睁开眼,面对流云有些嬉皮笑脸:“是不是我看起来特别帅特别年轻?” “你看起来特别不成熟?” “不成熟?”杨尚东挤兑了一下眉眼,“那你觉得怎样算成熟?” “不知道呢。但是他为人处事跟你完全不一样。” “你丈夫?” “嗯。”流云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有过阵阵暖意,“他把工作上的事做得很隐晦,不会将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他也会有脾气,但很多时候会让着我……” “你很爱他?” “嗯。” 她发觉自从分开之后,反而会勇于承认自己的感情了。 “一个男人的成熟,不是体现在外表泽中肤浅的地方。而在于他是否会很好地处理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杨尚东一本正经,“甚至可以这么说,一个男人是不分好坏,只分强弱的。” 他的话一字一句落入流云的心尖。 或许吧,他说得对。 流云看着不远处半躺着的杨尚东,微微一笑:“不说了,你休息一会吧。” 她翻了个身,杨尚东看着她的背影,渐渐阖上眼。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暗,房间里一片漆黑。 杨尚东在贵妃椅上睡得不舒服,请沉地发出闷哼声。 他猜刚动了动,就听见床上的人在说话:“爸,我想你,我想去看你。” “君昊……君昊……” 杨尚东下地走向床,流云并没有醒,而是在说梦话。 她说得喑哑,哽咽,他拧开床头灯,看到她脸上流淌着泪痕。 该有多深的伤害才会让一个人夜夜在梦中流泪? 流云朦胧地睁开眼,看到杨尚东坐在床边,惊了一下:“你……” 杨尚东看了看外面:“天黑了。” “是吗?我睡得太熟了。”趁着低头的时候,流云忙扯过纸巾拭了拭自己的眼泪。 她也发觉自己又在梦中哭了。 “饿不饿?我叫人送点东西来。” 流云点点头:“我想吃海鲜粥。” “要求真多。” “我是孕妇。” “别老是拿这个唬我。” 流云从床上走下来:“能不能跟你说件事?” 杨尚东不耐烦地问:“什么?” “做人要有爱心,尤其是一个男人。” 杨尚东瞥了眼这个孕妇,朝她走近,一直把她抵到墙壁上,看到肚子才没有靠近:“小爷再一次提醒你,小爷很善良,收留了一个没人要的孕妇,给她吃喝,把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种。” “伪善。” “你说什么?” “你所谓的善良都是为了你自己。” 杨尚东狠狠盯着她,半晌说出一句:“你知道的太多了。” 流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喂!”他顿时又变得很凶,“你有没有道德啊,口水全喷在我脸上了。” “我……我无意的……”流云去拿纸巾,拼命忍住笑,“我给你擦擦。” “我明天破相找你算账。” “好怕怕。” “怕了吧?” “大爷你饶了我吧。” “这得看小爷我的心情。” 流云用手在他脸上一指:“德行!” 两人又开始喋喋不休地争辩起来,似乎从他们认识开始,两个人就一直在争吵,吵不完的架似的。 直到楼下喊:“二少爷,二少奶奶,海鲜粥来了。” 两人才停歇。 海鲜粥炖的很香,吃起来很鲜,为了谁吃的多又开始吵。 “你一天得吃多少啊,剩下的给我吃。” “你是男的,要让我一个孕妇填饱肚子。” “在你面前,我无需把自己当成男的,不然你会变本加厉。” “我要吃。” “给我吃。” “……” 一整个晚上,两人就在吵累了睡,睡醒了接着吵的反反复复中度过。 第二天一早,修门锁的人修好锁打开门的时候,为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愕。 满桌子都是吃剩下的垃圾,一人睡在床上,一人睡在贵妃椅上,都很憨熟。 “二少爷,二少奶奶?” “嗯?”两人都从沉睡中醒来,“怎么了?” 管家赔笑道:“门锁修好了。” 杨尚东沉闷地发出一声:“知道了?” 杨母也走进来:“尚东,小云,这一夜还好吧?” “嘘!”杨尚东示意,“你们都出去吧,让她再睡一会儿。” 杨母招手示意:“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杨尚东用手搓了搓脸,跟着走了出去。 书房里,杨母递给他一份东西。 “妈,这是什么?” “昨天晚上我,律师,你大哥大嫂都在。财产分配的事已经敲定,你自己过目一下。” 杨尚东拿过来看了看,虽然之前已经做好准备,但是看到分配到自己名下的财产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了一下。 自己的事业做得很好,也是外人口中神话般的人物。 但是与杨家的财产比起来,算九牛一毛。 杨母的神态很淡定:“这是临时改变的,在这之前,你只能拿这里的十分之一。” 杨尚东看着自己的母亲。 “虽然你得到小云的过程让人听了发指,但最后总归懂得了珍惜眼前人,她你也怀上了我们杨家的骨肉,也算是宽慰了我的心。该你得的,我一分也没有少你。” “谢谢你,妈。” 有了这笔财产,杨尚东可以顺利地度过近期难关,也可以将一些搁置的项目重新启动。 “善待小云,她看起来是个好女孩。” “知道了。” 从杨家老宅子离开,杨尚东看起来心情很好。 流云已经换下了昨天的礼服,改穿杨母年轻时候一条裙子。 棉麻,粉色,很合身。 刚穿上的时候,杨母险些热泪盈眶:“记得那时候我就是穿这条裙子的时候遇到了尚东他爸。他曾说我是最美的棉麻姑娘,呵呵……” “妈,你现在也很美。” 杨母刮了刮流云的鼻子:“瞧这小嘴甜的。” 杨尚东不以为意:“那是,所以才生出我们英俊潇洒的两兄弟。” 杨母佯怪杨尚东:“你又开始自恋了。” 流云很理解似的:“妈,我已经习惯他这样了。” “尚东有时候看起来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过做起事情还是还是很有分寸的,像我年轻时候。” 见杨尚东一路勾着嘴角,流云又问了他一遍:“你犯不着这样自恋地发笑吧?” 杨尚东睨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带你回来还是很有用的。” “我已经知道大概了。” 杨尚东又笑了:“一起回去,今天我不打算出门。” “你不需要工作吗?” 他挑了挑眉:“我不可以给自己放个假吗?”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看在你帮了大忙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只能是小心愿!” “小气鬼!谁稀罕小心愿!” “那就大心愿吧!” “这么爽快?是不是真的?” “废话少说,赶快说,等到家了还没说就作废了。” 流云眨了眨眼:“我想过生日。” 杨尚东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这年头还有人会想着过生日?” “我说真的,今天真的是我的生日。” “不会吧?你开玩笑?”杨尚东用手扶头,“那我不是非得陪你过生日了?” 他最讨厌给女人过生日了,总是要些没营养的礼物:项链,手表,限量版包…… 叫人心力交瘁。 “只需要陪我一起吃饭就行了。”流云怔怔地看着他,“以前每一年的生日,爸爸都会陪我过生日,他说最怕我一个人形单只影。今年他不在了,如果你陪我过生日,我想他知道的话会放心。” “真搞不懂你们女人。” “你说过的哦,什么心愿都可以。” 杨尚东按了下边上的开关,面前出现一台电话。 流云惊呼:“好奢侈啊。” 他淡淡说了句:“我不用手机。”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晚上帮我订两个位置,山顶。嗯。” 放下电话,他说:“这样可以了吧?” “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大善人。” “昧着良心说话。” 回到杨尚东的宅子里,流云沐浴睡觉。 自从怀孕后她总是需要很多的睡眠和食物来补充体力。 睡醒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钟,觉得无聊又不想走出房间,她打开电视机,看到本市的卫视台正在播放新闻。 “据有关消息称,上级部门已对本市哥政府首脑展开严密调查,具体情况还在进一步追踪中。” “本市前财政部部长的前女友唐徽如出面澄清,她表示在事情发生之前张部长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当初是自己极力想要生下孩子,她还表示自己这么做并非要拴住部长本人,只是想延续一个幼小的生命。” “据悉,张部长已经和现任妻子苏流云协议离婚,但是张部长也并无打算迎娶唐徽如,部长的婚姻生活还看进一步发展。” 不知何时,杨尚东已经推门而入站在门口。 他走过来递过纸巾:“你又哭了。” 总是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每次提到关于张君昊的事总会那么伤心落泪。 流云接过纸巾:“谢谢。” 杨尚东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 他忽然发怒了:“没事就给我起来,换衣服准备出门,小爷我没心情看你哭哭啼啼,让人看了不痛快。” “噢。” 他见她依然不动,咆哮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衣服?” 杨尚东变了脸色,摔门而出。 脾气真大! 流云摸着肚子:“宝宝乖,不要怕。” 杨尚东在卧房外等着流云出来。 她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垂落下来,一件宽松的孕妇裙衬得她肌肤白里透红。 很美。 走了几步见杨尚东不动,她回过头:“怎么了?” 就连回眸都让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如果她没有心爱的人,没有婚姻,应该有很多人追求吧。 杨尚东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出门在外要挽着我。” 流云笑了,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是,亲爱的先生。” 两人相携走了出去。 外面听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杨尚东给她开车门:“进来。” “那辆宾利呢?” “私底下我喜欢自己开车。” 流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驾轻就熟,忽然问:“你是不是很有钱?” “怎么突然这么问?” “在你身上我总能感觉到奢华二字。” “你不喜欢?” “我喜不喜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生活十分优渥。” 杨尚东哈哈一笑:“就在昨天之前,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有潜质的小开。不过今天我就变成了……富豪?不好意思,富豪二字显得很粗俗。” “不可否认富豪比小开好很多啊。” 两人不约而同笑了 杨尚东觉得身心舒畅,他和这个孕妇总是争吵,但是遇到开心的事总是开怀大笑。 他喜欢简单随性的人。 保时捷一路开得畅流,行至青明山山顶,停下来。 杨尚东下车,扶着流云下车。 泊车小弟结果车匙把车子停到地下车库。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这里的菜做得很清淡,适合你这种孕妇。” “这么有心?” “实现愿望这种事一定得够诚意才行。” 侍应生引着他们去露台上的位置:“杨先生,杨太太这边请。” 两人坐下来,侍应生问:“杨先生现在就上菜吗?” “嗯,先上红酒。” 流云看着他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你经常来这里?” “嗯,差不多。”杨尚东用手指了指远处,“从我们这里可以看到海滩。” 红酒上来了,侍应生要给流云斟酒,她说:“我不能喝。” 杨尚东说:“我问过了,孕妇稍微喝点红酒没事的。这酒不错,你尝一尝。” 流云也就随意了。 侍应生退后几步,杨尚东问:“他一般带你出去吃饭吗?” 流云摇了摇头:“不多,去也是去他朋友的餐馆,他喜欢中式的。” “真没有情调。” 流云哑然失笑。 杨尚东又说:“不过你这么喜欢他,我想他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吧。” “你很噜苏哎。” “我表示关心。” 流云狡黠一笑:“你现在才是我先生,不许问我别的男人的事。” “嗯。也对!不然不是太大度了吗?” 这家餐厅的中餐上海菜为主,配以新鲜海鲜,十分可口。 流云依然吃很多。 每当看到她吃很多食物的时候,杨尚东的心情也变得很好:“我总在想,你身体里的那个孩子究竟有多饿,每次看你吃那么多真怕你撑着。” “不许嘲笑我。” “哈哈哈……” 他们聊得很开心。 吃到最后,侍应生推出一个蛋糕,上面点着蜡烛:“杨先生,这你你定制的蛋糕。” 蛋糕端到桌子上。 流云拭了拭嘴:“其实只是想吃个饭,不用这么费心。” “我偶尔也会给人惊喜。”杨尚东示意,“许个愿吧。” 流云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烛光下,杨尚东盯着她的脸庞。 流云睁开眼来:“好了。” “吹蜡烛。” 她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杨尚东示意:“把蛋糕拿走。” “喂!都还没吃呢。” 杨尚东厌恶地皱了皱眉:“吃?我最讨厌吃甜食。” “这是生日蛋糕,一定要尝尝味道的。” “这么迷信?” 流云给他切了一块:“满足心愿一定要尽心尽力的。” 杨尚东不情愿地接过来。 “吃一口吧。” 他吃了一口就放下:“太甜了,尝过就行了吧?” 流云给自己切了一块很大的蛋糕,满脸是奶油:“我觉得很好吃。” 杨尚东忍不住笑了:“瞧你吃的德行!跟个孩子一样!”他拿过擦嘴巾给流云擦奶油,“走出去还以为我领着一个未成年少女。” 流云忽而抬头,坏坏一笑:“你猜我几岁?” “应该不大,二十二吧?” “再猜。” 杨尚东怀疑地看着她。 “尚东!”一双手像藤蔓一样环上他的脖颈,“你怎么会在这里?好意外。” 杨尚东没笑也没怒:“凌玉,松开手。” 叫凌玉的是个初登荧幕的小明星,长得玉女清纯模样。 “不放手,除非你陪我吃晚餐。” “我今天有事,不能陪你。” 凌玉这才看到坐在杨尚东对面的一个女人。 她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流云,脸上带笑:“这位是……” 流云浅浅一笑,不怒不威:“我是尚东的妻子。” 凌玉倒抽一口气:“妻子?” 流云扶着脑袋:“尚东,我有些累,可以先回去吗?” 杨尚东站起来,走到她边上,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我这就送你回去休息。” 凌玉还看到流云凸起的肚子。 “尚东,你妻子怀孕了?” “是啊。”杨尚东微微一笑,“是我们俩共同的孩子。” 他小心翼翼扶着流云离开,留下这个叫凌玉的无措。 确定没有旁人看着他们了,流云微微拉开与杨尚东的距离:“那个人是你外面的蝴蝶还是蜜蜂?” “小开和富豪总是不自觉地引来花粉蝴蝶,你得体谅一下。” 流云笑了:“你不用紧张,无论是蝴蝶还是蜜蜂都与我无关。” 杨尚东敛了敛神,不再言语。 保时捷又顺着原路折返回府。 杨尚东送流云回房间休息:“今晚还好吗?” 流云说:“很好,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希望你父亲泉下宽慰。” “他看到有人陪我,一定会感到宽慰的。” “早点休息。” “晚安。” “晚安。” 流云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杨尚东在外面占了一小会,才回书房。 “流云……流云……”张君昊从睡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他有些微醉,头脑微疼,吃力地从床上起来倒水喝。 喝了水,感觉稍微清醒点了,他又进浴室洗了澡。 想起一开始逼着流云给自己洗澡的情景,内心一阵难受。 你在哪里? 所有该找的,能找的他都找了。杳无音讯。 航空公司和各大火车站的身份证都查找过没有苏流云的名字。 走出房间,张君昊又去放酒的吧台里取酒。 难得的是张君尚也在。 张君尚正喝着威士忌,看到君昊,说:“你不是喝多了吗?” “又醒了。”他有些烦闷地给自己倒酒,“可能不够醉吧。” “君昊,”张君尚提醒他,“不要喝了,够多了。” “大哥,你说她会去哪里呢?为什么要躲得这么好呢?” “流云有她自己的想法。” 张君昊索性拿着酒瓶子往嘴里灌。 就让他用究竟麻痹自己,醉生梦死吧。 “你们还没睡呢?”张书记从二楼下来,“已经很晚了。” “爸。” 张书记走过来,看着张君昊皱了皱眉:“你是要做酒鬼了?” 张君尚打圆场:“爸……君昊他心情不好。” “他这是咎由自取。” 张君昊忽然咆哮起来:“对!是我咎由自取!是我不懂得珍惜,是我让所有爱我的女人都受伤,够了没?” 张书记冷冷地看着他,忽然一巴掌打在他头上:“你是在耍酒疯吗?” 张君尚:“爸,君昊真的很想找到流云。” “有些东西,不是后悔就行的。” 张君昊缓缓抬头,看着父亲和大哥:“我把家安带回家,你们同意吗?” 张君尚看了看张书记。 他说:“如果唐徽如同意,我也同意。如果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情愿,我们也不要为难人家。毕竟这几年都是她在带孩子。” “那怎么行?如果孩子身上流着我们张家的血,怎么可以让唐徽如由着性子来。”不知何时,张太太出现在楼梯口,她穿着睡衣,这几天折腾让她看起来沧桑了些许。 张书记说:“可问题是这几年我们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张太太理直气壮:“正因为不知道所以让家安在外面流浪了这么久,现在既然知道了,怎么还能让他在外面呢?” 张君尚说:“妈,我觉得爸说得挺有理的,这件事我们还是尊重唐徽如的吧。” “不行!这件事说什么也要听我的。”说着,张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君昊,我可告诉你了,你抓不住流云,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仙子啊只剩下唯一的家安了,你一定要把孩子给我带回家。” 张君昊一直沉默着。 张书记不耐烦了:“你自己打算怎么处理倒是给你妈一句话。” 张君昊沉声道:“我会问徽如的意思,如果她愿意把家安带回张家抚养,那么就把家安接回来。” 张君尚问:“那她呢?你打算怎么处理你们两个人的事?” “我会妥善处理的。” 张书记义正言辞:“我不管你怎么处理这件事,但是我话先给你撂下了,绝对不允许她进张家的门!” 张君昊看了老爷子一眼,没吭声。 “老爷子,万一唐徽如把家安带回张家的条件就是进门呢……” “我宁愿不要孩子,也不准她进我们家的门。我只承认流云是我们张家的媳妇。” “老爷子,你为什么偏偏中意流云?那个唐徽如我看也没得罪你。”张太太有些愠怒,“不是我说,对于流云我们也够尽心尽力了,事情闹开了,她一走了之,我们出动所有关系找她,可是她依然铁石心肠不回来,这能怪我们吗?” “那要问问你儿子做了些什么混账事!” “有家安这个孩子,君昊根本就是被蒙在鼓里的,这不能全怪他。她连给君昊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这怎么说?” “你为什么那么偏袒你儿子?还有你为什么那么帮唐徽如?” “因为她手里有我们张家的孙子!我无论如何要把家安接回来。” 张君尚打断她们:“好了,爸,妈,半夜三更的你们就不要再吵了。这件事是君昊自己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吧。” 张太太掩脸啜泣起来:“张家已经什么都没了,家破人亡似的,我只是想把孙子接回来,难道这也有错吗?” 张书记闷声不吭地看着张太太,一怒之下回到书房。 张君昊跌跌撞撞站起来:“妈,我送你回房间。” 张君尚也一同陪上楼。 “君昊啊,妈其他都无所谓了,就是想看到家安那孩子。你无论如何要把孩子接回来,好吗?” “妈。我会好好跟徽如说的。” “无论什么要求你都要答应。” 张君昊看着张太太,实在应不出来。 翌日,张君昊主动联系唐徽如,接到他的电话,徽如倒是很平静:“你找我?” “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今天带孩子的保姆不在,我一个人出不来。” “那就把孩子带上吧。” 唐徽如沉默了一会,道:“好吧。” 这次没有在兰花坊,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唐徽如带着家安后面来,张君昊看到他们,站起来招手:“这里。” 母子俩朝他走来。 这是张君昊第一次真真切切仔仔细细地看家安。 他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单眼皮,小嘴,圆脸,出奇的可爱。 等唐徽如和孩子坐下来,张君昊有些尴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你想喝什么?” “柚子茶,谢谢。” 张君昊叫来侍应生点了一壶柚子茶。 之后他说:“这几年你的喜好依然没变。” “我怎么会变。倒是你,变了不少。” 张君昊微微一笑:“人活着,总是会变得,不是吗?” 唐徽如静而不语,只顾着逗家安。 “徽如,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唐徽如望着他:“什么?你说吧。” 张君昊十指交握,似乎十分艰难,半晌才开口:“如果我说……把家安带张家,你,会同意吗?” 唐徽如看着他,没吭声。 终于,她低下头:“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我知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很辛苦,这几年我没有在家安身边也很对不起你们,所以现在我想有个机会弥补一下。” “君昊,你怎么忍心让我和见分开然后把他拱手让人?” “你依然是家安的母亲,只是给他换个住的环境。” “是你的意思?还是张书记的意思?” 她对君昊爸爸尊称张书记,特别的疏远。 “你真的不愿意吗?” 唐徽如只是低着头:“为什么一定要让家安永远只跟着一个人生活?他为什么不能同时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张君昊已经从她的话中听出一点意思,他皱了皱眉,嗫嚅:“对不起徽如,我想我恐怕不能给家安这样的生活。” 唐徽如没有再说话。 张君昊知道她在流眼泪,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徽如,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重拾并不会有当初的感觉。” “可是你在结婚的时候都还记得我。” “只是一个影子,所以会念念不忘。”张君昊看着她脸上的眼泪,特地撇开目光,“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虚无缥缈的,而是真真切切地能够感受到,能够在一起。” “如果我们重头来过,也能真真切切地感受,也能够在一起。” “我不想再这么累了。徽如,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 张君昊索性缄默。 半晌,唐徽如问:“君昊,你真的不怀疑家安的身份?认定他是你的骨肉?” 张君昊愣愣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相信他是别人的孩子。” “徽如……” “我……”唐徽如欲言又止,转移话题,“不过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他的dna检测报告。” “你不会骗我的。”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 “是吗?” 张君昊又看了看家安,对唐徽如说:“我妈很希望把家安接回去,我希望你考虑一下。” “回去告诉伯母,我不忍心和家安分开。” 张君昊深吸口气:“我先走了。” “家安,和爸爸说着再见。” 就在张君昊起身的那一瞬间,家安挥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说:“爸爸……再见。” 他瞬间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让他喊我什么?” “爸爸。” 张君昊看着徽如:“你一直……” “我一直拿着你的照片让他喊你爸爸。”唐徽如抱紧家安,“他很乖,也很聪明,一直喊得很清晰。” 张君昊的心被什么扎了一下,难受的紧,他紧抿着嘴,半天不说话。 唐徽如抱着家安站起来,对他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 “要不要我送你们?” 唐徽如问:“方便吗?” 张君昊抚了抚家安的身体:“走吧。” 一路走到停车的地方,张君昊替她们母子开门,自己才上车。 等他坐上车的时候,唐徽如说:“你瘦了。” 婆婆来了 一大早,杨尚东宅子外面就一阵响动。[.超多好看小说] 紧接着楼下传来各种声音。 杨尚东从睡梦中愤愤醒来,开门就训:“猫叔!猫叔!楼下在做什么?” 流云也从卧房里走出来,她身上穿着杏色的丝绸睡衣,一头如瀑布般的头发倾泻垂直:“发生什么事了?” 杨尚东看了看她立刻转过脸:“谁知道啊?” 猫叔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提着箱子,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夫人小心。” 还没见到他身后的人,就听见杨尚东一句:“完了!” 杨母穿着一件暗花盘花金丝滚边的旗袍,缓缓走进来。 “妈!你怎么来了?”杨尚东看见自己妈来了,不但没露出高兴的神情,反而有些不耐烦。 杨母抬了抬头,看到杨尚东和流云站在上面栏杆上,顿时露笑:“你们小俩口这么早醒了?正好,我还没用早餐呢,一起啊。” 杨尚东沉着脸:“猫叔?” 猫叔放下箱子,吩咐家佣把杨母的东西搬到房间:“少爷,夫人说要来这边小住几天。” 粗粗估略了一下,杨母随身携带不少于十个箱子。 杨尚东挑了挑眉:“小住几天?至于拿这么多东西吗?” 杨母有些不高兴了:“尚东,你不欢迎我来住啊?还是怕我打扰你们夫妻过日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比较忙,怕没时间陪你。” “怕什么啊,不是有小云吗?”杨母冲流云招了招手,“小云啊,快下来,我给你带了份礼物。” 流云赔笑:“嗯,好。妈,我换件衣服就下来。” 她先回房间。 紧接着听到隔壁书房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可见杨尚东有多嫌弃杨母住进来。 流云换好衣服走下楼的时候,杨尚东已经和杨母坐在餐桌前。 “小云,来,坐到我边上。” 流云朝杨尚东偷偷吐了吐舌头,到杨母身边坐下:“妈,你一大早就起来过来这边,累不累?” “还是小云懂事孝顺,知道我累不累。”杨母白了杨尚东一眼,“儿子都是白眼狼,不中看不中用。” “您能来,尚东肯定也很高兴的。不过他就是这样的脾气,您应该知道的。” 杨母听了她的话,不由露笑:“看来你对他还是挺了解的。你多的对,他就是嘴上嫌弃我,心里还是挺愿意我来的。” 杨尚东嘴里的一口牛奶差点没喷出来:“妈,你想太多了。” 杨母拍着流云的手问:“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嫌弃吗?就怕我管他太多。可是他也不想想,自己都快当爹的人了,有媳妇管着,我还会瞎操心吗?” 杨尚东:“谁也阻止不了您那一刻操劳的心。” 见杨母又要不高兴了,流云忙解围道:“尚东!你就知道和妈吵嘴!” “你们俩亲热地像是母女,我倒成了外人了。” 杨母懒得理他,对流云说:“小云,你和尚东在一起我这个做婆婆的也没什么给你,就给你一只镯子吧。” 说着一只晶莹剔透的镯子一骨碌套进了流云的手腕里。 “这……”一看质地流云就感觉价值不菲,“妈,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想拿下来被杨母按住:“瞧瞧,见外了吧?你都喊我妈了,收我们杨家的传家手镯是必须的。” 流云为难地看了看杨尚东刚。 他眯着眼,半开玩笑:“呦嗬,看来妈这次是粗大手笔了。若非去了老婆,我还无缘见一见这传家玉镯呢。” 杨母对流云说:“咱们不理他,先吃早餐,回头好好叙叙。” “嗯。妈您多吃点。” 杨尚东暗暗睨了流云一眼,这个女人倒是会假戏真做的很,一口一个“妈”喊得热乎,甚至让自己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真的已经结婚了似的。 一顿早餐下来,杨母数落诸多:太油腻了,食物不适合她的肠胃,培根太老了,生菜不够新鲜…… “唯一让我觉得顺眼的就是食物不再摆满一桌子了,以前我来看见早餐就皱眉头,可是这里偏偏喜欢摆满一桌子。” 杨尚东已经吃饱了,坐着看她们两个女人吃:“这是你儿媳妇说的,不要放太多食物,浪费。” “原来是小云的意思啊。”杨母又开始喋喋不休,“幸亏你说了,他也愿意采纳,不然今天我看了又要难受了。” 又说:“尚东啊,娶到这样勤俭持家的老婆是你福气啊。” 杨尚东实在听不下去了,擦了擦嘴站起来:“你们慢慢吃,我先去上班了。” 杨母第一个问:“回来用晚餐吗?” “不知道,看情况吧。” “等你到七点半,没回来我和小云先开吃。她是孕妇,不能饿着。” “嗯。” 临走前,杨尚东意味深长地朝流云一笑,走了。 流云自然明白他笑的含义:自求多福。 她忽然站起来:“尚东!” “嗯?” “我送你出门吧。” 流云搀着他的胳膊一道走出去。 “你妈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你这么会讨她欢心,还怕搞不定?” “就怕有什么难以预料的意外。” “她会很噜苏。”杨尚东皱了皱眉,“噜苏到常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其余的……应该没什么了。” “噢。”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希望晚上回来见到你的时候,你还能这样品貌端正,谦虚有礼。” “你很招人嫌。” “我这就走了。” 看到杨母也走出来,杨尚东故意在流云额头上象征性吻了一下:“我走了。” 她刚想骂他,看到杨母立刻改口:“路上注意安全。” “妈,我走了。”杨尚东坐上宾利,叫司机立刻把车子开走。 生怕杨母还会喋喋不休。 杨母刚刚看到儿子和流云亲昵的一幕,揶揄说:“到底是小夫小妻,特别难舍难分。” “妈……”流云露出难为情的样子,“让你见笑了。” “见笑什么啊,看到你们相处地这么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杨母和她一道走在花园里,“尚东什么地方都让人很放心,就是那个脾气,跟暴龙似的,真怕别人会受不了。现在看来,你倒是挺理解并宽容他的。” 流云抿了抿嘴:“他有时候像个长不大的男孩子,脾气有些大,但通常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杨母舒心地笑了,用手拍拍她鼓起的肚子:“希望肚子里的小宝宝不要像他爹才好。” 看着杨母一脸微笑满怀期待的模样,流云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为了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她与杨尚东做了交易,让人误以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杨家的骨肉。 如果有一天让杨母知道了真正的情况,还不知道会发生情况呢。 有些痛恨自己的自私,可是现在为了不被人找到和保全肚子里的孩子,除了继续自私下去,别无它法。 杨母还在期盼:“你和青昔都怀孕了,对于我们杨家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希望两个孙儿都能平安出世,那就谢天谢地了。” “妈,您一定会实现心愿的。” “小云,妈喜欢你。”杨母看着她,“第一次看见你,总觉得似乎从前在哪里见过你,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你看,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仅仅只是在朋友和恋人身上,婆媳也可以有。” 流云忍不住笑了。 两个人在花园里坐了一上午,杨母虽然刚过了七十大寿,但精力依然很好,对流云东拉西扯说了半天,流云也是好耐心,一直陪了她半天。 到了用午餐的时候,她实在是困倦极了,眼睛合起来,似要睡着。 杨母推了推她:“流云?” 流云朦胧着眼,站起来,眼前一阵晕眩:“我……” 杨母一把扶着她:“怎么了?很困?” “妈,我觉得有些头晕。”眼前一黑,流云险些昏倒,“可能是累了。” 杨母见她脸色苍白,很是担心:“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她这才说:“我眼前很黑,看不清东西。” 杨母慌了:“来人!快来人!” 家佣几个人把流云送回房间扶她在床上躺下。 杨母问:“猫叔,叫医生没?” “夫人,医生立刻来了。” 家庭医生赶过来,看了看流云的瞳孔,又诊察了她的心律和血压:“少奶奶有些低血压。” “低血压?要不要紧?” “低血压厉害的话,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严重的话会造成缺氧。” “啊!” 家庭医生问:“早上做了什么事?可能太累了。” 杨母说:“她一直陪我在花园里聊天,没做什么事。” “聊天也是件很费神的事,以后要记得适当的休息。” 杨母很是不好意思,不再说话。 喝了点水,流云逐渐缓过神来,见杨母有些无措地坐在一边:“妈?” 杨母忙问:“小云,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妈,您别担心,我好多了。(.)”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让你一直陪我聊天了,都是我不好。”杨母自责,“青昔每次跟我聊几句就借故走开,尚东更是懒得理我,只有你愿意陪我。哪里知道却让你低血压了。” “妈,您不要责怪自己,陪您聊天是个高兴的事,是我自己一时忘乎所以忘记要休息。” 杨母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 “您该去用午餐了。” “我让人给你送上楼来。” “嗯。” 这天中午,流云实在房间里用的午餐,吃饱了之后她就开始呼呼大睡。 自从怀孕后,她总是需要很多很多的睡眠。 睡得憨熟的时候,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 她一开始没意识到是房间里的电话,还以为是在做梦,后来声音越来越近,她睁开眼,发觉电话就在床头柜。 “喂?” “听起来睡意朦胧,你在睡觉?” 是杨尚东! 流云问:“嗯?你打电话给我有事?” 杨尚东正最坐在摩天大楼最高处的办公楼,靠在椅子上,双腿搁在办公桌上:“听说你今天因为陪我妈聊天过多到底低血压了。” “你连这件事都知道了?” “我什么事不知道。” 流云在电话前白了白眼:“嗯,早上醒得早,之后又没有休息,所以低血压了。” “你不想陪她就说出来,别一味地装孝顺卖乖,给谁看呀?万一对孩子造成什么不利影响,可别说我照顾好你。”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哪里一味地装孝顺卖乖了?” “你就是有。” “没有。” “在我面前你就别掩饰了,多没意思。” “杨尚东你真的很欠揍。” 杨尚东厚脸皮:“你打不到小爷的。” 流云不想和他废话下去:“我挂了。” “你自求多福哈。” “谢谢,我会的。” “啪”的一下,重重放下电话。 流云咒骂了一句“混账”、“讨厌”,转个身接着呼呼大睡。 一直睡到天黑才醒来,她起来走下楼,看到杨母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妈。” 杨母看到她起来了,笑着问:“睡醒了啊?” 她过去到杨母身边坐下:“我睡了很久。” “你是累了,我没让他们打扰你。” 流云笑了笑,看了看墙上的中,原来已经七点四十分了。 她“啊”了一声:“妈,这么晚了,你吃饭了没?” “我想等你醒了再吃。” “尚东估计不会回来吃,我们先吃吧。”流云问家佣,“能开饭吗?” “少奶奶,随时可以开饭。” 杨母摘下眼镜:“那好,我们先吃吧。” “您很饿了吧?” “我下午吃过点心了。”杨母坐下来,问流云,“你晚上还睡得着吗?” 流云咬了咬唇,有点无辜:“不知道。” “晚上让尚东好好陪你,省的你待会无聊。孕妇最忌讳无聊了,对孩子不好。” 流云“噗嗤”一声笑了:“还有这说法?” “我也不晓得,反正你现在怀孕在身,你是老大,他们男人只有听从的份。” “妈,您以前是不是这样过来的?” 杨母给流云夹了一块牛肉:“吃一点这个,补充体力。”又说,“以前我怀孕的时候可任性了,天天命令尚东他爸干这干那。他一直很宠我,所以对我有求必应。” “你们感情真好。” “嗯,这一点你们小辈可得多学着点。” 杨尚东走进客厅的时候,看到母亲和流云有说有笑相互夹菜,一时之间竟有些愣怔。 杨母先看到他:“尚东,你回来了!” 很惊喜! 杨尚东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去:“你们在吃饭。”他看了看餐桌上的菜式,“嗯,都是我喜欢的。” 说着伸手要去抓。 “打住!”流云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一脸嫌弃,“没洗手就想吃饭?去洗手!” “我从没有饭前洗手的习惯。” “那就重新培养咯。”杨母朝杨尚东示意了一下眼神,“听妈的,媳妇的话不会错。” 杨尚东看了看流云,心里骂:苏流云给你点颜色倒开启染坊管起我来了? “我下次洗。” “不行。” 杨尚东想骂她几句,想到母亲在场,到底忍住了,愤愤然去厨房洗手:“你管我太多了。” 等他回来坐下来,杨母说:“谁让你娶了她呢?” 杨尚东暗暗瞪了苏流云一眼,摸着肚子:“饿死了。” 杨母说:“先喝完汤吧。” 杨尚东把碗递给流云:“好媳妇,给我盛碗汤吧?” 他是故意的! 流云接过碗,给他盛了一碗,面带微笑:“慢慢喝,小心烫。” “嗯,我会注意的。” 杨母看了直乐呵。 吃饭的时候,杨母忽然说:“尚东,你事情都忙完了吧?” “嗯?” “工作上的事都忙完了吧?” “忙完了我才回来的。” 杨母点点头:“今天流云睡了一下午,我怕她晚上睡不着会失眠,你陪她说说话。” 杨尚东嘴角抽搐了一下,问流云:“你睡了一下午?” “你到家之前刚醒。” “你猪啊!” 杨母训他:“你别老是骂人,人家是孕妇不能受刺激。万一让我孙儿受了委屈,我找你是问。” “我呆会要在书房做事。” 杨母问:“然后睡在书房?” 杨尚东察觉到异样:“妈,你知道我睡在书房?” 杨母不置可否:“我问过猫叔了,他说的。” 杨尚东沉声:“猫叔?” 杨母说:“你先别急着怪他,我问话他敢撒谎吗?而且……你们分开睡,我也知道你们是为了孩子好……” 什么……她竟然想到杨尚东和流云分开睡是为了孩子? 杨尚东有些尬色:“嗯……妈你猜对了。” “妈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呢?”杨母嘿嘿一笑,“尚东啊,你虽然脾气大了点,但还是挺有责任心的。不过分开睡会让小云感觉孤单的,你偶尔还是要陪陪她。” “嗯,知道了。” “书房的门我已经锁了,你今晚陪小云。” “妈,你先斩后奏啊?” “你是我儿子,我还需要先斩后奏吗?我这是命令,你好好做一个丈夫和父亲就行了。”杨母对流云轻笑说,“今晚你睡不着就让他陪你说话,别太体谅他。” 流云看了看杨尚东,应道:“嗯,妈。我知道了。” 吃完晚餐,三个人又坐下来吃水果。 气氛很轻松,诙谐。 杨尚东难得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说笑,恍惚间,他有一种……家的感觉。 年迈的母亲,怀着孕的妻子,奔波忙碌的自己……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真的是一个美好的家庭。 到了九点,杨母开始打哈欠:“年纪大了,一到时间就犯困。” 杨尚东站起来:“妈,我扶您上楼歇着吧。” 杨母“嗯”了一声,让儿子扶自己回房间。 流云说:“妈,晚安。” “小云,晚安。” 杨尚东送杨母到房间,她说:“我梳洗一下就睡,你陪小云回房间吧。” “她自己会回房间。” “尚东,你怎么就这么冷呢?娶到小云这样的媳妇你就知足吧,对她好一点,万一你让她受委屈了,小心我不放过你。” “知道了妈。” “今晚好好陪她,就当替我白天弥补不是。” “妈。您不要想太多,小云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所以要你对她好一点。” 杨尚东应承道:“知道了,我会对她好的。” 他走出杨母的房间,流云正在楼梯口准备上去。 日益凸起的肚子让她的行动逐渐不那么方便,他走到她边上说:“上楼吧。” 流云看了看杨母的房间:“你妈睡了?” “嗯。” 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 上了楼,杨尚东跟着她回房间。 一关上房门流云就有点不自然:“那个……你能不能睡别的房间?” “你别说了,我也想睡,但是以我对妈的了解,她很早就会起来检查我是不是一个好丈夫。万一被他逮到了,还以为我们‘夫妻’有什么问题呢。” “那今晚……” “你睡床,我睡地上。” “好吧。” 见她有些犹疑,杨尚东睨了一眼:“怎么?你怕我会对你一个孕妇动手动脚?” “当然不是,像你这样的富豪,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只是觉得共处一室有点不自在。” “难免的。” 杨尚东脱下外衣,从衣柜里找出自己的浴袍:“我累了,先去洗个澡。” “嗯。” 他在里面冲凉,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是想起方才回家来母亲和流云在餐桌前有说有笑的场景。 这样温馨的场景,让他有些眷恋。 他想或许自己那颗漂泊不定的心想安定了,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洗完澡,披着浴袍走出去,他看见流云在地上铺床,她半跪着,不经意地露出胸口里面的内衣。 身体像被什么冲击一下脑袋迅速发热。 他走到一边倒了背凉开水,一饮而尽:“需要帮忙吗?” 流云坐在铺好的床铺上:“已经好了。” 杨尚东就势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感觉怎么样?” “嗯?” “你的低血压啊。” “已经没事了。” 一时之间,他们都不再说话了。 流云从地上起来,到衣柜里找睡袍:“我去洗个澡。” “自便。” 她走进浴室后,杨尚东又倒了一杯凉开水。 清醒头脑。 他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可笑,她是一个孕妇,自己怎么可能会产生别的念头? 可能是自己真的太寂寞了。 杨尚东脱掉浴袍,只穿一条内裤就躺下了。 底板有些硬,他觉得有点难受。 刚才她坐过,仿佛还留着淡淡的香气。 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香水,真好闻。 流云洗完澡走出来,见杨尚东已经睡下了,以为他睡着了,特地把大灯关了,只留下一个灰暗的床头灯。 她躺上床,发觉自己毫无睡意,索性赤着脚下床,去找书看。 杨尚东给了自己那么多书,没事就翻着看看。 听着她悄然的声音,杨尚东明明知道也不说话,他打算早早睡着了。 流云翻书的声音很轻,一页一页,静谧。 闭着眼睛,杨尚东就是睡不着。 “苏流云?” “嗯?你还没睡?” “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什么?” 杨尚东掀开被子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床上的流云:“是关于你丈夫的。” 君昊…… 流云觉得心里被什么扎了一下,但她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很平静地问:“什么事?” 杨尚东说:“不是很好的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迟早都会知道的,你不如告诉我为好。” 杨尚东终于说了:“上面的人查到张君昊在工作上被人污蔑,新上任的宋市长已经下台,他重新做回财政部部长了。” “这是好事啊。” “我还听说张家打算把唐徽如的孩子接回去。” 流云淡淡一笑:“如果真的是张家的孩子,应该把他接回去。” “很有可能唐徽如也会住进张家,是以什么身份住进去我不知道。” “噢。” 杨尚东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怎么没反应?” 流云半开玩笑似的问:“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反应?” “你才是正室。” “我们已经离婚。” “可是你看起来很喜欢你丈夫。” 流云抿了抿嘴,强忍着想哭的冲动:“君昊和唐徽如的事,本市的人都有所知晓,他们很相爱的,是很合适的一对。” “你之前压根儿就不应该嫁给那个男人!” “那你说我应该嫁给谁?” “至少像小爷我一样英俊潇洒善良有爱的绝种好男人。” “杨尚东你真的很不要脸哎!” 杨尚东又说:“你想过没,自己一个人将来带着孩子会很辛苦的。” 流云点了点头:“我想过。” “那你还打算留着他?打算若干年后跟唐徽如的手段如法炮制?半空冒出一个孩子说是张君昊的种?” “你没有妻子,如果你有妻子,虽然你没有感受怀孕的过程,但是你也会很舍不得的。因为那是你的骨肉,你不愿轻易放弃。” 难得一次,杨尚东没有和流云争辩。 他默默地看着她一会,道:“我睡觉了。” “晚安。” “晚安。” 流云看了大半夜的书,到凌晨三点才有睡意,沉沉睡去。 等她有感觉的时候,朦胧醒来,发觉杨尚东正搂着自己,她惊了一大跳:“你!” “嘘……”杨尚东把食指放在她唇中央,“不要说话。” 家的感觉 果然,不出一分钟杨母从楼下房间走上来,轻轻喊着:“尚东?小云?” 她悄然推门而入,看到杨尚东用着流云在睡觉,心里吁了口气,又悄悄地退了出去,掩上门。 杨尚东微微睁开眼,见杨母走了,才推了推流云:“喂,我妈走了。” 流云这才睁开眼:“你妈怎么会来看我们?” “怕我欺负你呗!” “所以你才想着把地铺说好然后睡到床上来?” 杨尚东已经松开她:“看到我们睡在一起她就不会怀疑什么。” “你想得挺周全的。” “因为我比你更了解我妈。” 流云哑然失笑。 杨尚东赤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的身材很好,叫流云看了尴尬,她问:“你在干嘛?” “找衣服。不知道穿什么衣服。” 流云从床上走下来,走到衣柜里给他翻:“这么大人还不知道自己穿什么衣服?” “每天都有人给我准备好要换的衣服,今天不是没准备嘛。” 流云拿出一件条纹衬衫和西裤:“这样?” “随便,你看着办吧。”杨尚东拿过衣服就开始换,“我最怕就是让我选衣服。” “这不像你的作风吧。” 杨尚东拿过裤子,皱了皱眉:“有点褶皱。” “哪有?”流云接过去一看,果然有点,她问:“要不要给你熨一熨?” “随便,你看着办吧。” “帮我找熨斗机。” 杨尚东穿着一件衬衣,半敞开着,下面只穿着内裤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房间里应该有的。” 他开始翻箱倒柜找。 最后还是流云找到了,可见杨尚东对家里的东西一无所知。 她摇了摇头:“你坐着,我熨好就行,很快的。” 杨尚东看了她一眼,在椅子上坐下来。 熨烫的时候杨尚东忍不住多看她了几眼,这样的感觉真像真正的夫妻。 怕被看出什么心思似的,他一直在喝白开水。 “你以前会熨烫吗?” “会。君昊的衣服裤子我经常熨烫。” “他挺幸福的。” 流云淡淡一笑。 过了一会,流云把裤子拿起来:“好了,你可以穿上了。” 杨尚东接过去,裤子熨得很平整:“好手艺,谢谢你。” “不客气。” 杨尚东套上裤子就走出去:“我先下楼。” “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走出房间,杨尚东闻见一阵香气,伸手闻了闻,是手上的。 想是刚才搂着她睡觉的时候,握了她的手儿沾染上的。 心,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走下楼,杨母一个人在用早餐,见他下来,故意神秘兮兮地问:“起来了?” “昨晚睡得怎么样?小云有没有失眠?” “有啊,失眠到深更半夜。” “那你怎么陪她的?” 杨尚东露出难为情的神色:“妈,你怎么什么都问?” 杨母忍不住嘿嘿笑了:“我刚才去房间找你们,想让你们下来用早餐,看到你们两个人睡得正香,没好意思叫醒你们。” 杨尚东故意挤了挤眼,没吭声。 流云从楼上下来,跟杨母打招呼:“妈,早上好。” “你也起得这么早?”杨母看着她坐下来,“听说你昨晚失眠了,我果然没猜错。有尚东陪着是不是不那么寂寞了?” 流云有些害羞了,腼腆地点点头。 杨母很高兴,吃了会东西又说:“对了,跟你们说个事。尚南要去欧洲考察,我不放心青昔一个人在家里,所以让她来这边住几天。” “不行!”杨尚东斩钉截铁,“我不想见到她。” 杨母蹙着眉头看他:“你怎么这么孩子气?就算你不喜欢她也是你大嫂,何况她现在怀孕了,尚南不在家总得有人照顾她。” “大哥家里不是有很多佣人吗?她们总会照顾好她的。我这边的佣人只有她家里的三分之一,怕照顾不好她。” “可是我们都在啊,一家人在一起,总有个照应。”杨母不跟他争辩,道,“就这么决定了,我刚才已经打电话过去了,让她今天就搬过来。” 杨尚东“啪”的一下放下筷子。 流云吓了一大跳。 杨母的脸沉下来:“你做什么那么大动静?是对我不满呢还是要吓坏流云肚子里的孩子?” 杨尚东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我还没死呢,就这样对我不敬重,是不是等我死了你就跟你大哥家不相往来了?” “妈,”流云扶着杨母的肩膀,安慰道,“妈,您别这么说。尚东他只是一时意气,没什么意思。大嫂若是来,叫人准备好房间就是。” 杨尚东站起来:“我去公司了。” 流云问:“晚上回来吃饭吗?” “看到那女人我饭都吃不下。” “尚东!”流云冲他使了个眼神,“又开始发脾气了。” 杨尚东看了看杨母,她不怒自威,一言不发。 流云站起来:“我送你出去。” 她挽着他的胳膊:“你怎么这样?又摔筷子又说重话?你妈听了会难受的。” “我就是不待见那女人!” 送到车子前,流云抽出手:“她毕竟是你大嫂,今天第一天来,你还是抽时间回家吃晚饭吧。” “为了她?我才不高兴!” “为了你妈,让她老人家心里痛快点。” 杨尚东看了看流云:“你也知道方青昔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注意点。” “知道了,你去公司吧,记得回来吃晚饭。” 杨尚东上了车,吩咐司机开车。 流云站在外面,一手摸着肚子一手跟他挥手道别。 连司机看了都忍不住道:“看到二少奶奶怀孕,少爷心里一定很高兴吧?” 杨尚东微微一愣,随即道:“嗯。” “我也觉得这两天少爷的心情似乎特别好。” 杨尚东怀疑地问:“有吗?” “少爷难道不觉得吗?您这两天经常在笑。” 杨尚东敛了敛神:“是吗?” “幸福是掩饰不了的。” 方青昔是下午搬到杨尚东宅子里的。 大大小小二三十个箱子,指使佣人把东西搬到住的房间里。看到杨母忙迎上去,亲亲热热地喊了一声:“妈。[]” “哎,青昔你来了。” 杨母和流云一道走出来,流云在边上喊了一声:“大嫂。” “小云你也在啊。”方青昔一把拉住她的手,“这几天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大嫂关心。” “你怀孕在身,我这个孕妇又来叨扰,真是过意不去。” 流云敷衍道:“哪里,大嫂来正好与我和妈妈作伴。” 杨母笑道:“有两个儿媳妇陪着我,最开心的人应该是我。” 方青昔和流云扶着她坐下来,她说:“妈,还是你想着我,让我过来小住几天。不然尚南不在家,我一个人得闷坏了。” 杨母呵呵笑:“尚南不在家的日子,你就住在这里,需要什么别客气,尽管开口。” 方青昔撒娇似的:“我就是妊娠反应很严重,早上要吐,吃饭要吐,尚南说这个孩子实在是太会折腾人了。” 杨母安慰道:“都是这样的,做母亲的在孩子未出世之前就要受考验。” 这次流云一直在边上坐着听,没什么搭话。 上次在杨家老宅子里发生的事,让她隐隐对方青昔这个人所有警惕,自己还是小心点为妙。 三个人聊了会天,厨房端来小点心,杨木木乐呵呵:“家里有两个孕妇,所以一天吃好几餐,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不要忍着。” 方青昔一把端起碗:“妈,这是什么?” “燕窝,专门给你们准备的。” 方青昔舀着燕窝:“嗯,味道真好,早上吃了点东西现在饿坏了。” “你看,自己在家都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妈,你尝尝,尚东这里做的燕窝跟我在家里吃的不一样。” “你不知道他专门搜罗好的厨师啊。” 流云刚端起碗,方青昔的一碗已经吃完,她意犹未尽地看着她的碗。 流云放下碗,推到她面前:“大嫂,你再吃一碗吧。” 杨母刚舀了一勺:“流云,你干嘛不吃?” “大嫂饿了,让她吃吧。我也不怎么饿。” “嘻嘻,真的啊,那我不客气了。”方青昔端过流云的燕窝,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杨母看了流云一眼,问:“你想不想吃什么?我去叫厨房的人做。” “不饿。” 方青昔摸着自己的肚子:“自从怀孕了,我的胃口变得很大,每天要吃很多东西。” “多吃才对孩子好,流云吃得都不多。” 流云笑了:“哪有,我吃得很多的,尚东常骂我猪。” 杨母佯不悦:“谁说的?他才是猪呢!” “妈,他如果听见您这么说他,肯定要气坏了。” “他自己也老是惹我生气的。” 看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说话,方青昔有一种被当成外人的感觉。 心里不痛快极了。 她站起来:“妈,小云,我累了,想去睡一觉。” 杨母说:“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吃午餐了叫你。” 方青昔顾自回房间,身后杨母和流云依然在说笑。 她听了更加不舒坦。 一回到房间,她就拨通电话。 “喂?” “尚南,我要回家。” 杨尚南正在飞机上开会,接到电话说:“我在谈计划。” “不行,我就是要回家!” 杨尚南一直很温和的态度:“青昔,你不是刚去尚东家吗?怎么又喊着要回来了?” 方青昔有些委屈:“我被排挤了,在这里感觉是个外人,你妈和那个小云倒是处得挺开心的。” 杨尚南安慰她:“青昔,你想多了把?妈肯定是拿你当自己人的,不然也不会让你搬去尚东家住一段时间了。你别多想,多跟她们说说话,就能融入在一块了。” “我才不想搭理尚东的那个女人!”方青昔越说越气人,“平白无故冒出来也就算了,还口口声声说怀着杨家的种,本来都是属于我的财产被分走一半。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 “青昔,其实财产本来就该对半分的,当初爸是怕我们总不想着成家立业才在遗嘱里添了一笔的。” “尚南,你什么时候回来?” 杨尚南哄道:“我一回来就去尚东家接你,好不好?” “不许骗我!” “我不骗你。” 放下电话,方青昔把手机往床上一扔,随后躺在床上。 午餐之前流云也回房间休息了一会。 杨尚东又打电话给她:“今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方青昔那个女人?” “人已经来了,在楼下房间里休息。” “你这个蠢女人要懂得保护自己,千万不要再栽在她手上了。” “知道了。” 杨尚东在那边“啪”一下挂电话。 秘书从会议室走出来:“杨先生,该开会了。” “我这就来。” 杨尚东转身走进会议室。 他坐下来,还有个总经理没到,杨尚东不悦地皱眉:“他人呢?” “塞车,在路上。” 杨尚东的声音不响亮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到:“大家都塞车,是不是就不同来公司了?” 在场的人全都维持缄默 “把今天的行程先告诉我。” “中午和公司的高层一起用餐,下午有三个会,晚上约了宏辉公司的董事长一起吃饭。” 杨尚东想了想:“帮我跟王董事说一声,今天的饭局取消,改天我一定补请他一顿。” 杨尚东很少改动行程安排,秘书不免一愣:“杨先生,这样……会不会不大好?” “照做就是。”杨尚东不再多说。 “是。” 迟到的那个总经理在众目睽睽下狼狈地进入会议室。 见到杨尚东的冷脸忙不迭赔不是:“对不起杨先生,我迟到了。” 杨尚东抬头看着他:“回头去财务多领三个月的薪水,明天开始不用来了。” 在场的人全都骇然,那个总经理差点没跪下来:“对不起杨先生,我迟到是我不对,可是路上塞车很严重……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杨尚东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他边上,指了指他胸前的口红印:“下次找牛头不对马嘴的理由前麻烦用你的脑子想一想,理由合不合理。[]” 那人面色惨白,无言以对。 杨尚东环顾在场的人:“在我杨尚东手下做事,只要用心,努力,我不会亏待你们,但如果被我抓到把柄,那么对不起,另谋高就。我不需要废物和蠢货!” 所有人都缄默,不敢多说一个字。 杨尚东坐回座位上:“开会。” 秘书站起来:“下面请财务经理先汇报一下上个季度的收益。” “……”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力量在催促杨尚东回去。 到底是什么? 他不得而知。 财务经理最后说:“今年的财务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主要是因为前期资金不足,很多项目处于停工。不过昨天资金已经全部到位,相信下一季度会有客观的成绩。” 杨尚东问:“我们的工程全面动工,跟政府的人打好招呼没?” 财务经理说:“财政部说要我们根据政府宏观调控来执行计划,并且在税收方面要做调整。我跟董事长秘书说让杨先生和财政部部长约个时间谈谈。” 杨尚东挑了挑眉:“财政部部长?” “张君昊!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位!宋市长下台后重新上位了。”秘书说得眉飞色舞,“不知道杨先生听说过没?” 他当然听说过,张君昊怀孕的老婆还住在自己家呢! 杨尚东问:“和张部长约在什么时候?” “下午五点。” 思量了一会,杨尚东:“知道了。” 张君昊……最初对他的印象是父母辈朋友的孩子,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从政,是本事最年轻的高官掌握本市的财政命脉,其余的他倒是没有任何了解,多是杨母自己在和张家打交道。 第一次,杨尚东想见一见张君昊本人,见一见让苏流云那个孕妇魂牵梦萦的男人。 张君昊在重新上位后,免除了原先的秘书冉璃,重新添了一个秘书。 冉璃是不死奸细他没有充分的证据,但是令他充满怀疑。 官场如战场,宁愿错杀一百个也不能放过一个。 这一次宋市长倒台,多亏张书记等老一辈资历深厚的高官向中央谏言,否则张君昊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东山再起。 杨尚东和张君昊约在一个高尔夫球场。 乃是杨氏旗下经营,张君昊心里不是很喜欢,但考虑到杨氏自己的,也就没说什么。 两人见面,不冷不热:“君昊。” “尚东。” 张君昊没有张君尚那份亲和力,杨尚东也没有拉下脸来。 杨尚东坐下来:“听说你又回到财政部了,恭喜。” “险些覆水难收。”张君昊淡淡一提,不愿再多谈。流云的事让他手足无措,什么事都提不起什么兴趣。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杨尚东见他气色不大好,“你是不是很累?我们长话短说,先来杯咖啡。” 张君昊觉得胃痛:“有没有茶?我习惯喝茶。” 不知哪一次,苏流云提到过张君昊的兴趣,其中有一样就是他喜欢喝茶。 这会儿亲眼目睹,杨尚东的心里恨恨的。 “那好,铁观音?” “可以。” 趁着茶水还没上来的时候,张君昊说:“尚东,具体的我也不多说,你自己的公司所有工程都启动,光税收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你确定要一次性全部启动?” “我想趁着好时机把工程都做起来。” “我算过了,加上成本和税收,你的收益不会很高。” 杨尚东的表情凝怔在那里,随即笑曰:“不愧是财政部部长,连收益都替我算好了。” “我是怕你栽跟头。” “年轻人总要栽跟头的。”杨尚东不以为意,“像你,前些日子刚栽过,现在不是很好吗?” 张君昊微微变色:“尚东,你依然那副公子哥脾气。” 一提到自己的公子哥脾气,杨尚东的脾气又上来了:“是啊,我是有那么点脾气,还带着点痞气。君昊你那是什么脾气?官家少爷脾气?” “尚东,你今天是怎么了?” 杨尚东给他倒了一杯茶:“没,你也知道我就是那坏脾气,上来了怎么也止不住。” “关于你们公司的事……” “我还是会大力推进所有的工程,税收方面该加的加,我也不想让你为难。”说完,杨尚东站起来,“你若是喜欢高尔夫,可以打几场。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尚东!” 张君昊叫住他。 杨尚东停下来。 “听我大哥说你结婚了?而且快要做爸爸了?” 张君昊那是你的女人你的骨肉,我杨尚东只不过是冒名的。 杨尚东转过脸:“是啊,我结婚了,而且快要做爸爸了。” “恭喜你。” “也恭喜你,已经做了爸爸了。” 张君昊只是抿了抿嘴,没有言语,没有笑容。 杨尚东也就顾自先走了。 今天他没有乘坐宾利来,而是自己开着那辆保时捷前来。 一路飞奔回家。 他想着吃家里的饭菜。 车子开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看了下手表:“七点半还差五分钟。” 正好能赶上吃晚饭。 走进大门,佣人给他脱去外衣:“少爷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开饭没?我饿死了。”他走进餐厅,看到流云和杨母都坐在那里等吃饭,一桌子菜却没动,他坐下来,“你们是在等我吃饭?” 语气竟有些小开心。 杨母说:“在等你大嫂。佣人去叫了,她说还没睡够,我和流云就先等等她。” 杨尚东挤兑了一下眉眼:“那你们就饿着肚子等她?难道她不知道睡久了反而不好吗?” “尚东!”杨母阻止他,“你就少说两句,你大嫂怀着孕的确会嗜睡一点。” 杨尚东重重地叹口气,靠在椅子靠背上。 他看着流云,而她也看了他一眼,竟有点小尴尬,流云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回来吃饭。”他没好气,“早知道就在外面吃了再回来。” 流云撇了撇嘴:“今天不知道你要回来,还真的没做你要吃的菜。” “看桌上的菜我就知道了。”杨尚东皱眉,“这是谁开得菜单?没一个我爱吃的。” 流云说:“是大嫂点的菜。” “她一个人点的?那你和妈吃什么?” 杨母说:“我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倒是流云,她说她不挑食,跟着随便吃一点就行了。” 杨尚东白了流云一眼:“随便?你是哪门子的随便?你要吃得随便也别委屈肚子里的孩子。” 他今晚像吃了炸药一样,杨母忍不住埋怨:“你是怎么了?跟发疯了一样随便发脾气。” “我就是不愿意见到我的人受委屈。”杨尚东吩咐,“跟厨房说,添几个少奶奶爱吃的菜。” 流云:“不用了,这么多菜吃不完了。” 佣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尚东发狠了似的:“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谁的?” 佣人颔了颔首忙领命下去。 “噢?尚东回来了?”方青昔懒洋洋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特别穿了一件宽大的孕妇裙以显示自己怀孕的状态,“我还以为你不会回家吃晚饭呢。” 杨母笑说:“也是,他平时都忙得很,难得准时回家一趟。可能是知道青昔你来了,所以回来尽一下地主之谊。” 杨尚东拿起筷子:“吃饭吧,我饿得慌。” 流云也拿起筷子,他打住:“你先别吃,等菜做上来再吃。” 方青昔看了看菜,问:“难道还有菜吗?” 流云不好意思道:“尚东又给我做了几个菜。” “怎么?菜不够吗?” 杨尚东只顾着扒饭:“这些菜她平时都不太爱吃,所以我又叫人做几个?” 方青昔知道他的意思了,面色微微一变:“这些菜不合小云口味吗?那她应该早点说。” “不是的大嫂,我不挑食的。” 杨尚东:“我想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挑食,行了吧?” 三个女人齐齐看着他,都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 三下五除二,杨尚东吃完一碗白米饭,搁下碗筷:“我吃完了,你们慢吃。” 直接上楼,回卧房。 对于他的情绪,流云表示十分不解,这个男人难道天生就是暴龙吗?永远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说话办事。 他这样的态度,方青昔都看在眼里,她放下筷子,对杨母说:“妈,我看我明天还是回去把。” “青昔,你才刚来啊。” “尚东对我一直有偏见。” 杨母解释说:“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对谁都那样一种态度,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流云也说:“是啊大嫂,你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留下来和我们做伴。尚东你就不要理他,随他去好了。” 方青昔根本不看她:“不了,我明天就回去。” 杨母也忽然来气了:“你明天回去,我也明天走。” 她不怒自威的神情让方青昔和流云都不敢言语。 方青昔自然不敢轻易惹怒婆婆,小心翼翼说:“妈,您不要这样。” “我就是想看着两个儿媳妇一起,看你们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我心里就高兴,你们就觉得那么为难吗?” 流云也哄道:“妈,您别这样,都是尚东的差脾气,回头我说说他。” 杨母放下碗筷,推了一把:“我回房间了。” 留下方青昔和流云一脸尴尬。 方青昔也站起来:“我也回房间。” 流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 是不是大家庭的矛盾特别多,以前在张家如此,在杨尚东这里也是如此。 上楼回卧房的时候,看见杨尚东躺在床上看文件。 “你干嘛躺在我床上?” “我今晚睡这里。” “还要睡这里?” “我妈和方青昔都在这里,我怎么睡书房?” “那你岂不是要在这个房间住很久?” 杨尚东没好气:“谁让你接纳方青昔那个女人的?” “喂!”流云忍不住了,提高音量一脸鄙夷,“什么叫我接纳她?她明明是你们杨家的人,我只是在配合着你演戏而已。” “呦嗬,还盛气凌人起来了!”杨尚东拿开文件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指着流云,“苏流云你可得记着,虽然我们是买卖交易,可这里是我杨尚东的家。” “你以为我稀罕住在这里啊?整得跟个暴发户一样!粗鄙!” “暴发户?”这三个字彻底激起杨尚东内心的自尊,“你说我把房子搞得跟暴发户一样?” “是又怎么样?” “苏流云!你!”杨尚东顺手把床头柜的古董电话摔在地上,“咣当”一声,电话支离破碎。 力道够猛! 流云吓了一跳:“你疯了!” “暴发户!嗯?我杨尚东是暴发户!就你那忘恩负义的丈夫有品位是吧?”杨尚东把墙上的名画拿下来一边扔一边说,“对!我是暴发户!谁让小爷我有钱呢?是吧!” “杨尚东你停歇一会吧!” 他还在搞破坏:“生平第一次有人说小爷是暴发户,敢情小爷以前一直生活在所谓的谎言里?” “你闹够了没有!”流云去拉他的手,“别整天搞得跟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 她说他是野兽。 杨尚东恶狠狠道:“如果我真的是野兽,早就把你给吃了!” 许是卧房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杨母和方青昔还有猫叔都赶来了,看到里面满地狼藉,所有的东西都被摔得粉碎,众人皆惊。 尤其是猫叔,忙不迭去捡电话和名画:“哎呀呀……这些都是很难买来的啊!” “都不许捡!”杨尚东又是一脚踹在名画上,“都拿去扔了。” 流云看着他,惊叹:“你疯了?” “我是疯了!” 方青昔扶着杨母走过来:“尚东,小云,究竟发生什么事?” “妈,没事,您和大嫂先去睡觉吧。” 杨母见杨尚东昂着头不屑一顾,无名之火一下子冒出来:“得了,你就是不待见外人是吧,别人做什么都让你觉得不痛快。明天我就回去,省的在这里碍你眼。” 她很少说这么重的话,可见是有多大的愠怒。 方青昔看了看杨尚东和苏流云,暗暗发笑。 总是觉得杨母偏袒杨尚东多一些,如果生气了,就会对自己和尚南好一些。 杨尚东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妈,事情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是你儿媳妇跟我闹离婚。” “嗯?” “啊?” 杨母惊愕地看着流云:“小云,你要跟尚东离婚?” “这……”流云不可置信地等着杨尚东。 他一把抱住她:“小云,我知道是我不对,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 “杨尚东……” “不要连名带姓喊我,多见外。就算你要离婚,我也不会答应的。” 流云彻底无语,他这闹得又是哪一出? 杨母也懵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杨尚东松开流云,看着她的眼神吗,明着疼惜暗则厚黑:“前两天陪她去吃饭,遇到一个认识的小明星。今天无意间提起,她开始使起小性子来要跟我闹离婚了。” “什么小明星?”杨母问,“你都成家了还跟谁扯不清是非?” “我没有扯不清是非,只是以前认识,一起吃过饭……现在都没有在联系。” “那小云怎么要跟你离婚呢?” “我是冤枉的!我都说了是误会。” 流云扶着杨尚东的肩膀,心中充满痛恨嘴上依然很温婉:“尚东,我不是怀疑你们什么,只是希望你安定下来。” “我知道,毕竟我们现在有孩子了,我也快当爹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我没说不相信你,为什么要砸东西摔东西?” “你知道我脾气一上来就是这么火爆的。” “……” 杨母这才确定是一场闹剧,无奈地摇摇头:“青昔,我们回去休息,让他们在这里折腾。” 走到门口,杨母回过头来警告杨尚东:“有小云这样的妻子,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们走后,两个人都冷冷地看着对方。 流云不想搭理他,白了他一眼就走进浴室。 杨尚东也懒得跟她说话,吩咐一直在边上的猫叔:“把东西都拿出去扔了。” “少爷,真扔了?” “被人说成暴发户了,除了扔还能怎么样?” 猫叔傻眼了:“暴发户?” 杨尚东故意说得大声点:“你难道不知道?咱们家来了一个很有品位的少奶奶呢。” 流云在里面洗澡只当做没听见。 肚子很大了,今天午睡的时候她还感觉到肚子微微动了一下,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胎动。 洗完澡穿好浴袍,流云走出浴室,屋子里已经收拾干净,少了古董电话机和几幅画感觉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杨尚东躺在她床上不肯相让的样子。 她二话不说去拿被子铺在地上。 杨尚东以为她铺好之后会喊他睡在地上,还想着怎么跟她对吵一会。 谁知道流云铺好床后自己睡在那里,还盖上了毯子。 没有一句话。 看来在生气? 杨尚东想,自己还生气呢! 不说就不说,自己还懒得理会呢。 看完了文件,他打了个哈欠,正想躺下,想起苏流云还在地上,起来叫了她一声:“苏流云?” 已经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熟睡了。 杨尚东走下床,俯下身想抱起她,看到她凸起的肚子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抱。 “苏流云!苏流云!” 流云睁开惺忪的眼睛:“什么事?” “去床上睡着。” 流云看也不看他,又阖上眼:“不用了,我睡在这里就行。” “你!” 真是给她一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杨尚东真想在她脸上唾弃一番。 不要睡就不要睡!他自己一骨碌躺上床,关了床头灯。 自己睡大床! 过了数秒钟,他又打开床头灯,一下子下床把流云横打抱起。 她本能地挣扎起来:“你干嘛!” “不许动!”杨尚东痛苦地咆哮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 他将流云抱回床,流云重重落在床上,她吓了一大跳:“你干嘛这么用力?” 杨尚东气喘吁吁:“真是太胖了!” 流云要起来:“今晚我睡地上。” “干嘛呀!”杨尚东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很晚了,也累了,别再让小爷动怒了。” 流云冒出一句:“疯子!” “得了!小爷这叫真性情!总比你那丈夫好点,话说我今天还跟他见面了呢。” 流云问:“你跟他见面了?” 看得出来她很在意,杨尚东“嗯”了一声:“不过他没问起你哦。人家现在重新上位成财政部部长了,估计没过几年就是下一任的市长不二人选。” “你们为什么会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杨尚东故意道:“那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告诉你。” “什么事?” “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不过你得无条件服从。” “凭什么?” “凭我知道他的事,凭我知道你现在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的事。” 流云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很不中用?明明知道分开了还是有那份想念。” “我没兴趣知道你心思,只问你愿不愿意交换。” “你告诉我吧。” “我们今天洽谈了我公司的一些工程项目。” “就这些?” 杨尚东很理直气壮地“嗯”了一声:“是啊,就这些,记住你的条件,我到时会索要的!” 流云忍不住了:“杨尚东你小气!吝啬!恶毒!” “岂止!还卑鄙!无耻!下流!” 流云伸腿在他身上狠狠踹了一脚,杨尚东吃痛应声倒地。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表情痛苦:“啊……啊……不行了……我要死了……” 流云从床上坐起来:“你就装吧!” “痛……”杨尚东捂着自己的肚子,“好痛!” 看他的表情痛苦万分,流云有些害怕了,蹲下身:“杨尚东,你没事吧?” “痛……” 她去扶他:“哪里痛?” “这里痛!这里也痛!”杨尚东伸手在她咯吱窝、腰上,脖颈上挠着,“都痛!” “不许碰我!”流云最怕痒,整个人因为杨尚东的而挠痒痒而不自在颤抖着,“我是孕妇,你不要动手动脚。” “知道你是孕妇,我不踹你,我就挠你!” 流云被挠地倒下来:“杨尚东!手下留情!” “求求小爷我!” “你变态!” 杨尚东挠地更厉害了:“居然敢说小爷我变态?活腻了?” 哪里像个公司董事和富贵公子哥?分明就是个流氓!痞子! 在杨家遇见张君昊 “还说不说我是暴发户了?” “不说了!” “还惹不惹我生气了?” “不敢了!” 杨尚东这才不情愿松手:“看来你诚心诚意的份上,小爷我就饶了你。” 流云被挠地上气不接下气,腆着肚子躺在那里喘息。 忽的,她感觉肚子动了一下:“哎呀。” “干嘛?” “我的肚子在动。” 杨尚东也激动了一下:“哪里?哪里?”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的肚子,想要寻找蛛丝马迹。 流云用手摸着肚子:“等你看到孩子在肚子里动,估计快出世了。” “切!”杨尚东移开目光,“我没见过嘛,有点好奇。” “等你太太以后怀孕了,你就可以一点一滴观察变化。” 杨尚东皱了皱眉头:“得了吧,去去去,回你的床,我要睡了。” 流云起来,躺回自己的床:“你今天这么早就睡了?” “做完事不睡觉干嘛?” “那晚安。” 杨尚东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不再有声响。 他们共处一室相敬如宾,每天晚上分开而睡,一大早杨尚东又会躺上床搂着流云躲过杨母几次不怀好意的检查。 从一开始的不习惯,渐渐的,两个人也就习惯了 方青昔住在杨尚东这里,一开始还会闹情绪,皆因为杨尚东的冷言冷语和嫌恶的眼神,后来在杨母和流云的“打压”下,他的态度总算有所改变。 倒是杨母,住了十来日之后,一日天变,夜里受了凉,第二天就是头疼脑热起来。 她一有状况,杨家上下就开始手忙脚乱。 家庭医生随时陪在左右,关注病情。 杨母特地嘱咐两个怀孕的儿媳不要靠近自己,怕传染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杨尚东也一下子沉默起来,每天除了去公司就每天准时回家,在杨母的房间一呆就是大半天。 那天他和家庭医生移步至书房,流云正想走进去问他一些事,结果听到: 家庭医生告诉杨尚东:“少爷,夫人的血液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不是很理想。” “不是很理想,什么意思?” “医院那边的意思是最好做个全面检查。” 杨尚东动了动眉毛:“你们是否有什么怀疑?” “夫人的血糖过高,难以控制,可能会有更坏的打算。” “你们是说……” “对,请少爷做好思想准备。” 杨尚东紧抿着嘴唇,良久才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家庭医生走出书房,看见流云在,忙颔了颔首:“少奶奶。” 流云走进书房,杨尚东看见是她:“找我有事?” “你跟医生的话我刚听见了。” “是吗?” 流云嗫嚅了一下,轻轻说:“我明白那种感受,因为我也经历过。而且我知道真实情况是在我父亲临死前一天。” 杨尚东望着他,重重叹口气:“你能不能出去,我想静一静。” 流云也不便打扰他:“那我先出去了。” “流云?” “嗯?”她回过头,“怎么了?” “如果……如果我妈真的有什么事,希望你好好做她的儿媳妇,让她老人家开心一点。” “我会好好装作杨家的儿媳妇的。” “谢谢你。” 流云走出去轻轻关上书房的门。 她走出书房后,一个人从边上探出身子来。 是方青昔。 她隐隐蹙着眉头:装作杨家的儿媳妇? 杨尚东说得是什么意思? 难道……脑袋灵光一闪,从这个小云从天而降并且身怀有孕开始,似乎一切都呈现怪异的情况,难道……她是杨尚东专门找来冒充自己女人的? 杨尚东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顺利分得杨家的一般财产? 脑袋里闪过无数想法,方青昔越想越不对劲,这里头一定有文章! 吃晚餐的时候,杨母在卧房用餐,偌大的餐桌前只有杨尚东,苏流云,方青昔三个人。 方青昔不时暗暗觊觎他们俩,流云不急不慢地吃饭,杨尚东喝了两碗汤,他们俩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恋人和夫妻。 “小云啊。”方青昔笑着问,“你今年几岁?” 杨尚东睨了流云一眼,关于她的年龄,他倒是一直不知道。 上次有提及过,后来因为什么事打断了,也就不得而知。 流云小声说:“十八。” “十八?” 不光方青昔惊愕地咋舌,杨尚东嘴里的一口汤也险些喷出来。[.超多好看小说] 流云小心翼翼地看着杨尚东和方青昔:“有问题吗?” 方青昔问杨尚东:“她才真的十八岁?” 杨尚东故作无谓:“大嫂,我从来不觉得年龄是问题。” “可是她才那么小……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念书吧?对了小云,你在哪里念书?” 流云看了看杨尚东,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 杨尚东会意,忙道:“大嫂,你就饶了她吧,不然会更不好意思的。” 方青昔见他俩神色异常,随即笑曰:“我也是没事随口问问,好了不问了,你们感情好就行了。” 才十八岁! 很有可能是早恋不小心怀孕了,然后被杨尚东趁机找来当冒名妻子的! 用完晚餐,杨尚东刚要离席,猫叔过来说:“少爷,有些人听说夫人病了,想来家里探望夫人。夫人让明天抽出时间在家里招待。” 杨尚东问:“都有哪些人过来?” “夫人没说,只说是一些故友。” 杨尚东“噢”了一声:“明天我会在家的。” 他又问方青昔:“大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尚南还需要一个星期回来。” “我知道了。” 他去了楼上。 餐桌上只剩下流云和方青昔。 方青昔有意问:“小云啊,跟你说件事,你可别告诉尚东,不然他又要发无名火了。” “什么事大嫂?” “我们尚南屁股上有一块胎记,听说尚东身上也有,妈以前还揶揄说两兄弟合起来就是欧亚大陆。” 流云笑得险些喷饭。 欧亚大陆! “你见过那块胎记吗?”方青昔试探她,“你们俩这么亲密,肯定见到过吧?” 流云咬了咬唇,抬起头微笑:“是啊,我见过。” “呵呵。”方青昔皮笑肉不笑,果然是十八岁小姑娘,稍微一忽悠,立刻上当。 什么胎记什么欧亚大陆,全都是她在套流云的话呢! “小云啊,我们都这样叫你,你全名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流云随便捏造了一个:“大嫂,我叫苏小云。” “苏小云?”方青昔点点头,“原来如此。” 流云用完餐就上楼了,方青昔也随即回到自己房间拨打电话:“帮我查一下一个人,苏小云,今年十八岁。” 流云推了书房的门:“杨尚东。” “别来烦我。” “你大嫂刚问我全名叫什么。” “你说你叫苏流云?” “我捏造了一个。” 杨尚东斜睨着她:“才十八岁?鼎鼎大名的财政部部长张君昊也敢娶你?不怕受处分吗?” “对外称是青梅竹马,完成父母之命,加之两情相悦。”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我回房间了。” “今晚我睡在书房。” “嗯,我回房间了。” “苏流云?” 他总是喜欢在人即将离开的时候叫住。 流云问:“还有什么事?” “我记得你说过你从医院逃出的那一天正是你父亲去世的时候?” “嗯……” “你父亲的后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托付给医院。” “你难道不想去给他扫墓吗?” 流云嗫嚅:“想。” 好几次,她都梦到苏爸,依然那样慈祥和蔼,他总是在笑,告诉她:“流云,照顾好自己,我很好。” 每一次,她都从梦中哭醒。 杨尚东见她泪盈于睫,问:“什么时候去探望他吧。” “可是……” “我陪你去,你放心,张君昊不会知道的。” 第一次觉得杨尚东也不是那么讨厌,流云吸了吸气:“谢谢你。” “我们是买卖交易,你要答应我一个心愿来做交换。” “又要交换?”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流云无语:“我睡觉去了。” “晚安。” 这一次是她懒得说晚安。 知道有人来探望自己,杨母特地起来梳洗干净,坐在客厅里静候。 流云劝道:“妈,你身子受得了吗?不然回去躺着也是一样的。” 杨母一病倒整个人就呈现枯瘦的老人样,她笑了笑:“每天躺着也难受,再说了别人来探望我总得端庄一些。” 方青昔很了解这一点:“小云啊,你还是别劝妈了,她最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了。” 杨母倒也不否认,笑呵呵道:“还是青昔知道。” 外面有人说:“有客人来了。” 流云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吃钙片,站起来:“我先上楼一趟,马上下来。” “顺道让尚东下楼下,来招待客人。” “好的,妈妈。” 张君昊跟在张书记身后走进杨家大门。 张书记未到先语:“猜猜是谁到了?” “老张。” “杨夫人。” 方青昔扶着杨母站起来,张书记忙过来虚扶了她一下:“不要起来,坐着就好。” 张君昊颔了颔首:“杨姨,我是君昊。” “这是君昊啊。”杨母看着他含笑,“长这么大了跟君尚还是一模一样。” 张书记说:“本来君尚也要来的,加拿大那边的供应商忽然有事,他就不能前来了。” “你们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快坐。” 杨尚东已经下楼来:“妈。” 杨母说:“尚东,你快来看看谁来了。” 杨尚东一看,随即愣了。 “这是张伯伯和君昊,你都认识吧?” 张君昊说:“前两天还跟尚东一起谈事呢。” “这么巧?” 杨尚东暗知不妙,忙道:“我马上下来。” 蹬蹬蹬上楼。 在楼梯口撞见流云,她惊呼:“你干嘛?” 杨家的楼梯就在客厅上面,楼下的人全都齐齐看向他们。 杨尚东急得汗都要流下来。 张书记眯着眼,只觉得一阵熟悉:“这是……” “这是尚东的妻子,叫小云。”杨母招呼,“小云,下来见过张伯伯。” 杨尚东挡着流云的身子,低语:“他来了?” “谁?”流云探了探脑袋,目光不偏不倚落在张君昊身上。 顿时骇然失色。 张君昊也感觉到目光,抬头看着她,立刻惊站起来:“这是……” 杨尚东横打抱起流云:“我撞到你疼不疼?先回房看看。” 说着立刻抱着流云回卧房,此时此刻并不觉得沉重。 “等一等!”张君昊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是谁?” 杨母和方青昔见他如此激动,都呆了:“那是尚东的太太,君昊,怎么了?” 张君昊摇了摇头,不,那是流云吗?怎么感觉这么相像? 他不确定地问杨母:“她是尚东的太太?” “是,叫小云,已经怀孕几个月了。”杨母朝张书记含笑,“我快做奶奶了。” 张书记一把拉住君昊:“坐下,你认错人了。” “可是……” “尚东的太太,不可能是她。” 杨母听得云里雾里:“老张,君昊,你们在说什么?” 张书记掩饰:“没什么,他认错人了。” 卧房里,流云紧张地问:“他有没有看见我?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不要紧张!”杨尚东拼命安慰她,“该死的!张君昊那混账怎么会出现在家里?我想跑上楼告诉你的时候已经晚了。” 流云惊惧地看着他:“他以为孩子没有了,以为找不到了,我千万不能被他找到。” “我知道!”她的不安让杨尚东开始狂躁,“你冷静点!” 流云静下来看着他,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渗出来。 杨尚东抱住她的头:“你哭什么?” 他很痛恨女人的眼泪,跟天塌下来似的,但是苏流云的眼泪让他有一种无错的感觉。 流云哽咽:“我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有惊惧,有惊喜…… 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总是摇摆不定。 杨尚东摸着她的脸:“你在房间里休息,不要走出去,其余的我来应付。” “嗯。” 杨尚东走出房间,脸色有些沉郁。 杨母问:“小云怎么样?” “刚才我不小心撞到她肚子了,她有点被吓到,我让她在房间里休息。”杨尚东看了看张书记和张君昊,过去与他们伸手交握,“张伯伯,君昊。” 张书记和张君昊与他相握。 张君昊目光深沉地看着杨尚东,杨尚东也意味深长地回敬他。 “尚东,刚才那位是你太太。” 杨尚东坐下来:“是啊,那是我太太。” “她叫小云?”张君昊的情绪有些失控,不免多嘴问了。 “嗯。” “他全名叫什么?” “君昊!”张书记自知失礼,阻止他,“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张君昊却紧盯着杨尚东。 杨尚东扫了扫眉:“你对我太太的名字感兴趣?” 杨母佯怪:“尚东……君昊只是表示关心。” 眼见火药味愈烈,方青昔回答说:“苏小云,是小云的全名。” 她也姓苏! 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张君昊想立刻站起来。 杨尚东不急不缓道:“君昊你对我太太表示关心我很高兴,但是对于她的事我不想多透露。毕竟我们杨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年纪轻轻嫁给我,给我们杨家生儿育女,我想保护好她的人身安全。因此我们结婚的事很隐晦,除了几个近亲没什么人知道。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心情,相信你也一样。如果给你一次,我想你会选择好好保护自己的妻子的一切隐私。” 他这是借着张君昊失去苏流云的事爱暗讽他!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张书记替张君昊道歉:“小云长得很像君昊的一个人,一时之间他认错了,有点不由自主。希望你们海涵。” “哪里。”杨母说笑道,“应该是我赔不是才对,尚东老大不小了,脾气还是那么大,动不动就暴跳如雷。不过说真的,他这个人也只有小云才受得了他。” “所以我会加倍对小云好,不让她受委屈。” 杨母白了杨尚东一眼:“害不害臊,当着外人面说这些。” 张书记呵呵一笑:“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我们就跟着乐呵就行。” 杨尚东和张君昊暗暗对视着彼此,火药味颇重。 几个人寒暄了一阵,猫叔上来说:“夫人,少爷,该用餐了。” 方青昔扶着杨母站起来,杨母说:“老张,君昊,今天在这里吃个便饭。” 张书记说:“早就听说尚东专门找好厨子进家门,今天我倒是想尝尝手艺。” 几个人入席后,方青昔问:“尚东,要不要叫小云下来?” “叫人把饭菜送上楼吧,让她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杨母还以为他在介意张君昊的事,便说:“今天家里有客人,如果没什么事让她下来用餐吧。热闹点。” “妈,还是算了。她本就胆小,刚才被我撞了一下已经惊慌失措,我怕出个意外就糟了。” 杨母也就不再勉强:“那就送上楼去吧。” 用完午餐,张书记和张君昊又小坐了一会才告辞离去。 杨母让杨尚东去送送,杨尚东给张书记开车门,然后看到对面张君昊一直看着自己。 他走到他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君昊,不要怪我今天脾气大。因为我怕你张部长魅力大,把我的太太给抢走了。” “尚东你说话要尊重他人。” “尊重?我杨尚东已经很尊重你张部长了,换做是别的男人对我家小云不尊重,我早就让他挨揍了!” “她真的叫苏小云?” “那是我家的事,她是我家的人,我没必要让你全信。”杨尚东不客气地说,“张部长若是关心我家里的事,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吧。” 张君昊一把掐住杨尚东的手臂:“你什么时候能收敛一下你的公子哥脾气?” “你呢?”杨尚东亦不甘示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什么时候能改掉高官玩女人的本性?” “君昊!”张书记摇下车窗,“我们该走了。”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张君昊终于松开手,上车吩咐司机把车子开走。 杨尚东理了理衣服,才回到屋子里。 车上,张书记很不满:“你今天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态?” “那个人是流云!” “不是,她叫苏小云!是尚东的太太!” “爸,你不觉得她跟流云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吗?就连名字,也只是相差一个字而已。” “是不是一模一样我不知道,我只感觉她跟流云的确很像。但是君昊,她不可能是流云,流云怎么会出现在杨家呢?一定是我们看错了!” 张君昊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杨尚东的太太叫苏小云,长得很像流云,怀孕数月…… 隐隐约约,那种熟悉的感觉他不会轻易忘记。 “她怀孕着呢。”张书记又说,“流云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没保住的。” 一说到这个,张君昊整颗心都从沉下来,跌入冰河一样:“是啊,怎么可能会是流云呢?那个孩子……终究没保住。” 张书记看了他一眼:“别多想了,你下午回去工作,司机送我回家就行。” “行。” 杨母让方青昔上楼看看流云,流云中午吃过的餐具还搁在床头柜,她显然吃地不多。 “小云,你怎么吃了这么一点?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大嫂,我吃不下东西。” “刚才尚东跌跌撞撞地撞到你,疼不疼?” “还好,就是有点点难受。没事的,谢谢你大嫂。” 方青昔笑道:“哪里,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杨尚东从外面走进来,问流云:“吃饭了没?” “吃了。” 他看到食物没怎么动,不高兴了:“怎么吃得这么少?就算是为了孩子你也得多吃点啊。” “我吃不下。” 杨尚东一屁股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不发一言。 方青昔站起来说:“既然尚东在这里陪小云,那我下楼去看看妈。” “大嫂慢走。” “哎。” 方青昔走后,杨尚东看着床上的流云。 她也看着他,似要问些什么事。 “他看到你了,觉得很像,情绪有些失控。” 流云有些哽咽:“是吗?” “我跟他几乎打起来。” “为什么?” “我说你是我女人,不许外人过多关心。” 流云啼笑皆非:“你现在连撒谎都名正言顺了。” 杨尚东故作一本正经:“难道你不是我杨尚东的太太吗?你怀的不是我的骨肉吗?”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对的。” 流云现在识趣了,不再一味跟这个暴龙脾气的男人一般见识。 还是顺着他一点好。 杨尚东一脸鄙夷:“张君昊那厮……什么玩意儿……跟小爷我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饿德行!” 流云不高兴了:“你怎么这么说话?” “知道你心疼,我故意骂的,怎么了?” 流云无可奈何摇头:“随你的便,我要午睡了。” 杨尚东这就走出房间下了楼。 他走进杨母的房间:“妈,我要去公司一趟。” “都下午了还要去?” “早知道只是来了张家父子,我就不在家陪着了。” 杨母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越发没礼数了。” “妈,你是在怪我今天态度差吗?这可怪不得我。是那张君昊言行没有分寸,惹恼了我。” “都说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也不要在我家认错人!那可是我的太太!” 杨母忍俊不禁;“好了好了,知道你特别重视小云那孩子,君昊也不是乱来的人,可能今天有点失神了。” “他不乱来谁乱来?才刚结婚呢,就传来前女友有个儿子……” 杨母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你就少说几句。” “他下次还敢这么不敬重我,我一定把他打趴下为止。” “你还别说,这么说起来我也觉得小云跟一个人很像。”杨母支着脑袋在回忆,“具体像谁我到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尚东敛了敛口:“好了,妈,你身体不好不要多想,我先出门了。” “那你路上小心。” “知道了。” 杨尚东看了看楼上没直接出了门。 在车上,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是家里的电话,猫叔接的:“你好,这里是杨家。” “猫叔,帮我把电话转接到少奶奶的卧房。” “少爷,少奶奶房间的古董电话机已经摔坏了。” 杨尚东这才想起那次自己大发雷霆后,那只古董电话机没有幸免于难。 “那就去储藏室找一部来。”安装好了通知我。 过了十五分钟,猫叔电话打过来:“少爷,少奶奶房间的电话机安装好了。” “叫她接电话。” 流云接起电话:“什么事?” 杨尚东问:“你的伪造名是苏小云?” “嗯。” “年龄是十八?” “嗯。” “我给你伪造一下,二十二吧。” 流云问:“你要干嘛?” “去设定你的所有资料。” 杨尚东“啪”的一下挂店电话,又拨通一个号码:“去设立一个人的身份。” 有种预感,张君昊着实很怀疑小云的身份,自己还是早点做好准备为好。 苏小云是苏小云,苏流云是苏流云,他不会轻易让张君昊发觉并带走的! 杨尚东还是不放心,又拨通一个电话给刚才那个电话:“对苏小云的所有事都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透露。” 扫墓 果然,张君昊一回到局里就派人查关于“苏小云”这个人的相关资料。 十分钟之后,秘书拿着报告进来:“部长,这是关于苏小云的资料。” 张君昊拿过来,上面只有零星的字眼:“上面只有名字和年龄?其他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资料户打不出全面的,要不待会我再试试?” “嗯,有了具体资料再传给我。” 另一头,杨尚东回到公司后过了半小时就接到电话:“杨先生,关于苏小云的人物身份已经设定完成。” “知道了。” 他放下电话。 伪造一份跟以前的苏流云截然不同的资料,看张君昊能怎么样! 心情顿时好一点了。 只有杨母的事,依然搁在他心里,隐约不安。 他又电话给医院,预约给杨母做全面的检查,时间定在后天上午九点。 秘书来找他:“杨先生,距离开会时间还有五分钟。” 知道杨尚东的脾气,从不喜欢迟到,更不允许别人迟到。 杨尚东脱掉外套直接出了办公室。 秘书跟在他后头,他问:“明天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竞标。” “几点?” “下午三点。” 杨尚东点了点头:“知道了。” “听说这次竞标是由政府公证,有消息说届时所有竞标的单位都会携带夫人前往。” 杨尚东走进办公室,他一进来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声音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竞标跟携带家眷有什么关系吗?” “政府现在很注重家庭和谐力,特别是跟政府合作的项目,除了看竞投者的实力,还要看他的家庭关系。” 杨尚东不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麻烦了?政府那帮人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底下有人说:“的确是吃饱了没事干。但是跟政府合作的事,由不得我们。” 又有人说:“听说上一次有个竞标项目,原本是倾城房地产投得,后来传来他们董事长和夫人协议离婚一事,那次投标他们没中。” 闻言,杨尚东静下来,看着他们:“因为人家家里闹离婚,政府投标就没让他们中?” “是这样的。” “什么逻辑!”杨尚东骂了一句,“都管到人家私生活上了。” “以前只要跟政府打好关系,根本没这样的事。新上任的市长见上一任宋市长屁股没坐热就下台,下定决心要好好整顿。” 杨尚东摇了摇头:“不说了,我们开会。” 下面人都看着他:“明天杨先生会带着少奶奶去竞标吗?” 在场的都是公司高层管理人员,杨尚东倒也不那么见外,挑了挑浓眉:“你们很怕我明天会投不中标?” “这是其一,其二是知道杨先生已经默默结婚,但是外人都没有看到过少奶奶的模样,所以……有点好奇。” 大家都笑起来。 杨尚东瞪了他们一眼:“开会。” 心里却在思量,自己如果带苏流云出席投标大会,势必登上第二天的新闻报,他倒不介意上报,毕竟作为本市数一数二的公子哥和自立创业者,他是财经报和商业报的重头客。 只是苏流云……她的身份让他感到颇为头痛。 万一被张君昊看到了,事情会越闹越大。 但是如果不带她去,投标的事估计真的会有所耽搁。 一整天,他都在犹豫。 直到晚上临走前,才想到一个点子,火速联系人:“跟政府的人说,明天投标大会只能放市财经报的记者入场。” “记者必须是许晓东。” 又打电话给许晓东:“明天你代表财经报来投标大会,拍照的时候注意点,只拍我太太的侧面。” 许晓东在外面吃饭,接到电话很惊讶:“尚东,明天投保大会不是我去啊。” “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去。” 许晓东很汗颜:“你又滥用权力了。” “是他们给我几分薄面。” “那我明天是不是可以见你太太了?” “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焉。” “你够霸道的,连见面都不可以!” 杨尚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知道就好。” 许晓东说:“不过你知道吗?听说你结婚,并且快要当爹了,外面的疑惑和揣测一直从未停歇。” “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知道你不愿意别人让别人见。” “明天见。” “明天见。” 打完电话,杨尚东忽然觉得心情很轻松。 虽然带苏流云出席场合不是很情愿,她的身份也很让人头痛,但是他到底安排好了一切,没有后顾之忧。 张君昊,你就失落吧! 开着车子一路吹着口哨回去。 到家已经十点多了。 杨母和方青昔都睡下了,他蹑手蹑脚上楼,去敲苏流云的房门:“睡了没?” “进来吧。” 他走进去,流云正坐在地板上,地上的图纸摊了一地。 “你干嘛?造反啊?” 流云头也不抬:“我在看地图。” “地图?”杨尚东蹲下来,“什么地图?” “自制地图。” 杨尚东懵了:“你是不是闲得没事做?” 流云抬头:“我想把我中意的古董绘画在地图上,你到时如果要得手,会方便一些。” 这倒让杨尚东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样啊……” “不然你以为呢?” “你不会一开始说清楚啊!”他心里有些开心,拿起地上的地图欣赏,“呦嗬,你画图的水平不错嘛。” “大学里我选修绘画。” 杨尚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不错嘛小孕妇,又懂得古董又会画画,看不出来。” “这有什么?”流云的语气淡淡然,“我会的事多了去了。” “噢?你还会做什么?说来听听?” “没兴趣告诉你。” “苏流云,做人得诚实。” “跟你这种痞子不能诚实。” “你!”他想要挠她,“小爷我只对不乖的人痞。” 流云躲开他:“行了行了,跟你说吧,我会做咖啡。” “咖啡?”杨尚东起了兴致,“做得好吗?还是只会冲速溶咖啡?” 流云一脸鄙夷:“自然是……手磨的。” “啧啧,骗谁呢!” “爱信不信。” 杨尚东怂恿她:“要不然,你给小爷来点?” “做梦!”流云懒得理会他,“我有些累了,想要睡觉。(.)你可以走了。” 她不肯答应他,让杨尚东心里暗生不爽。 但他也不急于强迫她,走到衣柜里翻箱倒柜。 流云忙拉住他:“喂!杨尚东你干嘛翻我的东西?” 杨尚东把一条裙子扔在她脸上:“明天穿这个裙子,下午我来接你。” “你来接我?去哪里?” “我公司要竞投一个项目,需要把夫人带去。” “我?”流云指着自己,“你带我去?” 杨尚东不置可否:“对外宣称你不是我杨尚东的女人吗?” “可是万一……” “放心吧我已经做好安排,你那部长丈夫不会知道的。” 流云看了他一眼。 杨尚东走出去:“我走咯。” “晚安。” “晚安。” 两人难得会彼此道晚安了。 投标的时候,杨尚东带着流云从后面进入会场。 略施粉妆的流云,穿着珍珠色的高腰长裙,显现出凸起的肚子,站在杨尚东身边显得温婉动人。 立刻有相熟的人迎上来:“杨二少。” 杨尚东与他们握手交谈,并把流云做了介绍:“这是我太太。” “早听说你暗地里结婚了,一直没见到尊夫人的容貌,今日一见跟你站在一起果然郎才女貌。” 流云微笑伸手,与他们略微寒暄。 杨尚东生怕惹眼,对苏流云说:“我怀孕多有不便,我扶你过去坐下。” “嗯,好。”她与他的演戏配合地天衣无缝。 落座后,杨尚东故意握着她的手:“冷不冷?” 流云看着他,只觉得好笑。 杨尚东想骂她几句,结果却刮了刮她的鼻尖:“你笑什么?” 流云凑近他耳畔:“你真像个体贴的丈夫。” 杨尚东在回敬她:“你是个争气的太太,第一次亮相就大着肚子。” “你!”她掐他的胳膊。 “你注意点!”杨尚东不能以牙还牙,只得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你给我注意点,不然有你受的。” 流云几乎跳起来:“你怎么可以吻我?” “公众场合必须的!而且是你先动粗的,我吻你还是给你面子!” “尚东!” 是许晓东。 他端着照相机从后面走来:“你们刚才的镜头刚好被我捕捉到,是侧面哦,估计可以上头版。” 杨尚东对流云说:“这是我以前的小学同学,许晓东,现在在财经报任职。” 有对许晓东说:“这是我太太,苏……苏小云。” “大嫂你好。”许晓东长得活灵活现的模样,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早就想一探芳容,无奈尚东不肯把你带出来。” 杨尚东不耐烦地皱眉:“你见到了就行,别对我女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许晓东面红耳赤:“天地良心,我怎么色迷迷了?大嫂,你说呢?” 杨尚东肯定道:“你瞒不过我的眼睛。” 许晓东哀嚎:“尚东你实在是太痞子了。” 流云早就乐不可支:“原来尚东的痞子德行已经臭名远昭。” 杨尚东警告她:“我告诉你啊,不许在外人面前诋毁你丈夫。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 流云啼笑皆非。 许晓东趁机问:“大嫂,尚东是不是在家里也这样霸道?” 流云不置可否:“他是出了名的暴龙加小霸王,你不知道吗?” “你还别说,小时候他的绰号真的叫小霸王!”许晓东几乎笑抽了,“天天被罚站,老师那个咬牙切齿,最后无奈之下才转学去了美国。” 杨尚东像个孩子一样红了脸:“许晓东我告诉你啊,不许把那些陈年烂谷子事拿出来诋毁我。” 流云扶着他的肩膀摇晃:“你还真是小霸王啊?够俗的绰号啊。” 杨尚东自己也笑了:“我小时候脾气是差了点。” “得了吧!”流云一拳捶打在他肩膀上,“现在也跟更年期一样,时不时发脾气吓人。” “是因为你常惹我生气。” “我经常让着你的好吧。” “你让着我?你都把卧房霸占了还说让我?” “我是孕妇嘛。” “天底下的孕妇都是欠揍的……” “……” 看着他们你一眼我一语地斗嘴,许晓东笑得很欢,直到他们两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他还在笑。 杨尚东挤兑着眉眼:“许晓东,你这个人有笑点吗?还是笑点为负数?” 许晓东还是没能停下来:“尚东……我总觉得你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太太,但是这个大嫂跟你绝配,哈哈哈……” “那是我大人有大量,接纳了她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她哪里一无是处,你看都怀孕了,你都快当爹了。” 杨尚东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一般一般。” 许晓东对流云说:“尚东就是脾气火爆了点,人还是不错的,偶尔还会害羞。” 流云表示了解:“我知道他。” “你们俩就不要再谈论我了,投标大会马上开始了。” 许晓东看了看表:“对哦,马上开始了,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先去拍照采访。”又朝尚东使了个眼神,“独家报道!” “滚吧!”杨尚东笑骂。 流云歪着脑袋看了看他。 总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心醉于她这种不经意的烂漫和无辜,杨尚东撇了撇嘴:“是不是看我太帅了,所以心动了?” 流云一本正经:“你小时候长得什么样子?我很好奇?” “怎么?你想多了解我?” “不是,我在揣测是不是长得德行很像小霸王。” 杨尚东一把撸过她的肩膀,恶狠狠道:“杨太太,你找死吗?” “小霸王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她总是有很多啼笑皆非的事让杨尚东又好笑又好气。 似乎有她在,杨尚东的脾气就会更加火爆,也会更加地善良一点。 竞标大会正式开始,因为一开始就跟政府的相关人员打好招呼,所以杨尚东的公司很有信心,加之他今天把新婚怀孕的太太带来,更是增强了公信力。 毫无意外的,杨尚东的公司投标成功。 在宣布的那一刻,他扶着流云从座位上站起来,两人相拥亲吻,他随即一个人上前取过相关文件。 “恭喜你杨先生。” “谢谢。” “向尊夫人问好。” “谢谢。” 杨尚东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投标结束后,才五点。 杨尚东心情好,显得特别垂青流云:“你累不累?” “饿不饿?” “我记得这里有一家起士蛋糕做得很好吃,带你去尝尝。” “要不要直接回去?”流云问,“你要不要回公司?” “喂!”他提高音量,“小爷难得想大发慈悲对你好一点,你别提那些不重要的事好不好。” 流云显得很无辜:“我只是问问你……” 杨尚东自然而然地搭着她的肩膀:“今天你一同前来给我带来了好运,小爷我决定好好犒赏你一下。” “就吃起士蛋糕?太小气了吧?好歹你也是新晋富豪新贵啊!” 杨尚东说:“吃完蛋糕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小爷我不喜欢别人问东问西。” 流云撇嘴。 不问就不问呗。 起士蛋糕口感很好,流云吃了很大一块,杨尚东问她要不要第二块她摇头说不需要。 杨尚东开着保时捷越野车在路上驰骋着。 在车里,流云问:“我看电视上的富豪不都是开劳斯莱斯和跑车的吗?” 杨尚东一脸鄙夷:“劳斯莱斯是老年人坐的,至于跑车……都是暴发户。” 流云咯吱咯吱笑出声。 杨尚东炸了眨眼:“对哦,小爷我在你眼里也是一个暴发户。” “喂,你不能总是耿耿于怀吧。” “那怎么能行?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侮辱,这口气小爷我怎么都咽不下。” 流云看向车窗外,忽然道:“下雨了。” 杨尚东看了看她侧面,随进转了个弯。 流云终于起疑:“这是去哪里?” 杨尚东的车子停下来。 流云看了看周围:“这里……” 杨尚东下车取伞,走到另一边替流云打开车门:“下车时小心点。” 流云小心翼翼走下车,他扶着她:“这里是你爸爸的墓地。” 惊愕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杨尚东扶着她往里走,雨点拍打在伞上,发出寂寞惆怅的声音。周围都是湿漉漉的,怕她被淋湿,杨尚东特地拉着她往里走。 两人靠得很近。 流云浑然不觉。 杨尚东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明知她已婚,怀着张君昊的骨肉,但是他还是不可遏止地感受到自己那种强烈的感觉。 “到了。”他和她在一块墓碑前停下来,“我之前问过,这就是令尊安眠的地方。” 雨水打湿了墓碑,上面还印着苏爸生前的模样和他的生卒年月。 流云俯下身来,伸手去抚摸墓碑,眼泪已经情不自禁落下来:“爸……” 一直深深愧疚着,为了自己,她自私到将爸爸的后事交给林雷,并嘱咐他不要联系自己。 每一次梦到苏爸都忏悔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可谁又知道从小相依为命在一起,他们父女的情深意重? 引产 流云一直站在墓碑前,默默落泪,没有言辞,没有哭出声音。(.无弹窗广告) 见过她好几次哭,但这一次无疑是最伤悲最无助的。 杨尚东一手撑着伞,一手扶住她的肩膀,想说安慰的话却无无从说起,话到嘴边凝成两个字:“节哀。” 流云掩面而泣:“爸爸最疼我,我却不像他那样来对他。” “你当时你无奈之举,他会理解你的。”杨尚东不自觉地抱住她,“你说过的,只有你好,你爸爸才会完全放心。” 流云哽咽着:“知道他不会怪我,我心里更加会愧疚。” “以后有机会多来看看他。” 她抬头,看到他凝视的目光,忽而不动声色松开他:“嗯……” 杨尚东感觉到她避嫌,也有些尴尬:“那个……下着雨,你又怀着孕,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嗯。”临走前流云深深地望了苏爸的墓碑一眼,继而跟着杨尚东走了。 雨越下越大,一把伞几乎遮不住两个人,杨尚东想扶着她走又见她有意往外挪步子。 “你拿着伞。”他把伞递给她,“你慢点走,我去取车。” 流云刚接过伞还没反应过来杨尚东已经快步走了。 “哎……”她根本叫不住他。 雨水打湿了他整个人。 流云踩着细碎的脚步走到保时捷车前,杨尚东探过身子来给她开车门:“小心被雨淋到。” 流云上了车,关上车门,外面大雨磅礴,里面则相对安静许多。 她看到他的都湿了,忍不住道:“你把衣服脱了吧,不然回着凉的。” 杨尚东倒也乖乖照做了,他嫌车内空间狭小,一边脱衣一边咕哝。 衣服被他扔在后座上,脱了外套他还嫌不够,又湿又粘,难受的很,问流云:“介意我脱光吗?” “你随意。” 他真的把衬衣也脱了,露出健硕的体格。 流云不经意瞥了他一眼,刚好被他捕捉到:“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爷我这么帅的男人吧?” “你的身材看起来不错。” 他启动引擎,顿时洋洋得意:“那是自然,跟你的张部长比起来,小爷绝对强壮多了。” 流云强调:“君昊是儒雅型的。” 他重重吐出三个字:“伪君子!” 流云没吭声。 杨尚东一边开车一边说:“其实吧,找男人应该找小爷我这种,有才有貌,还不会让女人挨饿受冻。” “就是爱发脾气?” “那叫真性情!” 流云在车里笑得很大声。 “喂喂喂!注意你的胎教,不然以后孩子生出来跟你一个德行。” 流云笑得断断续续:“小霸王除了暴躁,还特别自信。” “那是!小爷我以前可是拿全额奖学金的。” “不错。” “我把奖学金全拿去泡妞。” “哇!” “小爷我从小就知道用自己的能力去追求幸福!” “有志气!” 杨尚东自己也笑了:“风光的曾经跟你多提只会徒增你的艳羡,不提也罢。” “杨尚东。” “干嘛?” 流云撇过头:“今天谢谢你。[]” 杨尚东抿了抿嘴:“打算怎么谢我?不要以身相许哦,我可不要你。” 流云没好气:“不是谈过条件了吗?” “对哦!你已经欠我两件事了!” 杨尚东一路吹着口哨把车开回杨家。 家佣撑着伞先把流云送进去,杨尚东赤着上身直接走进屋子。 杨母坐在客厅里,正和方青昔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方青昔试探性地问:“妈,你说昨天那个张君昊为什么会如此失态?” “不是说认错了人么?” “也不知道是谁让他这么失态,看来那个跟小云相似的女的在他心目中很重要呢。” 杨母看了看方青昔:“你又在胡乱揣测什么?” “我只是觉得好奇啊,而且从昨天的情形看,那个人……张书记似乎也认得呢。” 她这么一说,杨母不禁想到了昨天张书记的神态。 “这……”她若有所思,“这么说来我也觉得小云跟一个人很像,只是我想不起来……” “那……” 正说着,杨尚东和流云有说有笑从外面走进来了。 看到他们一前一后进来,又见儿子赤着身,皱了皱眉:“尚东,你怎么把衣服都脱了?” “刚才不小心被雨淋到了。”他走过去,在边上坐下来,“妈,今天感觉好点没?” “似乎好点了。” 流云说:“尚东我去给你拿件干净的衣服。” 杨母说:“别拿了,直接去洗个澡吧。流云,你也去洗一洗,我让厨房熬点姜汤。” 杨尚东和流云上楼洗澡换衣。 流云在主卧洗澡,杨尚东在客房洗。 方青昔在房间里等流云。 她洗完澡走出来吓了一跳:“大嫂?” 方青昔意味深长地一笑:“小云,你有没有觉得有件事很蹊跷?” “大嫂所指……” “昨天张书记和他的儿子在楼下客厅远远看着楼梯上的你,几乎把你看做了别人。” 流云尽量自然地拿毛巾擦头发:“是吗?” 方青昔紧紧盯着她,流云从梳妆镜中看到她的目光,故意忽略不计。 方青昔走至她身边:“你有没有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 “你跟她很像!”方青昔从手里拿出一份报纸,上面是上次张君昊和流云一起澄清唐徽如的政府问答会。 流云哽了哽喉咙:“这个人是谁?看起来跟我有点像,不过我的脸盘似乎要比她大点。” 她矢口否认地极快,方青昔有些意外,但也不愿就这么放过她:“还有一件事,你有没有觉得很蹊跷?” “什么事?” “你叫苏小云,报纸上的人叫苏流云,你十八岁,她也十八岁。而且更啧啧称奇的事是她消失几天后,你就出现在我们杨家了。” 流云手上的梳子险些没拿稳,她整个人颤抖了一下,看着镜子里的方青昔:“大嫂是怀疑我吗?” “我倒不是怀疑你,只是对你的身份感到好奇。”方青昔一字一句问,“你究竟是谁?从哪里冒出来?跟尚东究竟是什么关系?” 流云见她咄咄逼人,有些心虚。 杨尚东洗完澡想来看看她,发现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方青昔的声音:“我已经让尚南派人去查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张君昊那找寻未果的妻子,苏流云!” 杨尚东猛地推门而入,指着方青昔:“你在这里干什么?” 流云像看到救星:“尚东。” 杨尚东把她护在身后,冷冷地瞪着方青昔:“大嫂,你又想对我的女人做什么?” “尚东你来的正好!我认为我们应该谈谈。” “谈什么?” 方青昔丝毫不惧:“谈谈你身后的人的身份,谈谈杨家的财产分配。” “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对我和我的女人指手画脚!” “她是你女人吗?”方青昔反问他,“你敢说她真的是你女人吗?她肚子里怀的真是你的骨肉吗?” “方青昔你再多一句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杨尚东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是姓杨的,你随便找个女人来冒名顶替有没有想过如果妈知道了会是什么感受?” 杨尚东作势要打人,被流云一把拉住:“尚东不要!”她央求地看着他,“不要动手!” 方青昔却盛气凌人:“你敢动手试试!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有理了?” “大嫂!”流云突然站出来,不怒不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我和尚东有成见,但是你这样信口雌黄实在是太不尊重人了。我之前是说过我十八岁,那是随口开的玩笑,事实上我今年二十二岁。而且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张君昊张部长为何人,又怎么会扯上是他的妻子呢?” 为了圆谎只有用更多的谎言。 “我已经让尚南在查了,你究竟是谁,很快就会知道了。” 杨尚东怒吼道:“你给我滚!” 方青昔重重摔门而去。 杨尚东立刻拨了一个号码给杨尚南:“喂?” “方青昔让你查小云的身份?” 杨尚南一时语噎。 “我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疯女人!如果你敢私自查小云的身世,就是不尊重小云,要跟我恩断义绝!” “尚东你先不要发脾气。” “你赶快把你的女人接回去,继续留下来我难保不会被我赶出去。” “她毕竟是你大嫂!” “她是一个恨不得让我生不如死的大嫂!” 说完,杨尚东重重摔了电话。 暴戾之气难以平复。 流云呆呆地看着他,有些精疲力竭:“现在怎么办?” 杨尚东瘫坐在床上:“我就知道不能让那女人住进来。” 流云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最坏的打算?” “让他知道我在哪里。”流云感觉心在颤抖,“只是你或许会有更大的麻烦,毕竟你妈现在身体不好。” 杨尚东一把抱住她:“蠢女人!不许做最坏的打算!我杨尚东不会让最坏的事发生的。” “可是你大嫂已经怀疑了。” “她算什么东西!” 杨尚东和流云走下楼去,看到一只只箱子从方青昔的房间搬出去。 杨母坐在轮椅上挽留:“青昔,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的要走了呢?” 方青昔拿着手袋走到杨母跟前:“妈,尚东找了一个外人要来害我们杨家,您要当心。” 杨尚东一把冲下楼,揪住她的衣服:“方青昔你说什么?谁是外人?谁要害杨家?” “你!和你身后的那个女人!” “尚东!不要发火!把你大嫂松开!快!”杨母伸手去劝,“有什么事好好说。” 杨尚东松开手,指着门外:“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再踏进我家的门!” 方青昔委屈极了:“你自己找了个怀孕的女人来顶替媳妇,居然还有理了!” 她是唯恐天下不乱! 杨母终于不再劝了,威严着脸:“什么事你们倒是给我说说清楚。” 方青昔:“妈……” 杨尚东:“你是要搞得全家都鸡犬不宁吗?” 杨母:“我还没死呢!你们就要开始闹了斗了吗?” 方青昔一把攥过流云到杨母面前:“妈,你知道昨天张书记和张君昊为什么会认错人吗?因为她跟他的妻子苏流云简直一模一样。” 说到苏流云,杨母的眼睛一闪,随即看着流云:“我一直觉得你像一个人,现在说来倒是跟君昊的小娇妻颇像。” “她们俩连名字都几乎一样,而且我听说张君昊的妻子也怀孕了,后来消失了。” 杨母蹙了蹙眉,问方青昔:“怎么?你怀疑什么?” “我……我怀疑……”方青昔指着流云,“这个人就是张君昊的妻子苏流云!” 流云惊骇着脸,退后。 杨尚东扶住她,两人一起看着杨母。 杨母看着流云,有看了看方青昔递来的报纸,对比了一下:“小云,青昔说的是真的吗?” 杨尚东:“妈……” “你们谁都不要说话,我在问小云。从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很喜欢这个孩子,她不会骗我的。” 流云看着杨母,嗫嚅着:“妈……” “告诉我实话。” “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是尚东的妻子。” 要紧关头,人必须毫不留情地撒谎。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对不起! 杨母吁了口气:“那就好……” 方青昔跟疯了一样一把揪住流云的头发:“当着妈的面你都敢撒谎!” “放开她!” 流云使命挣脱着:“痛……” 杨尚东一把拉开方青昔,她整个人倒向沙发,在沙发上撞了一下,咽唔:“啊……” 流云整个人失去重心倒向墙,整个身子在撞到墙之后有碰翻了边上的巨大盆栽,花盆摔了一地,碎片磕进她身上。 “小云!” 杨尚东一把跑过去抱住她:“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看到她身上有很多血,他拼命用手去擦:“没关系,是瓷片磕了,没事的……” 可是他看到很多血从她的身体里流出来,流云噙动着嘴唇,直直地看着他。 家庭医生立刻赶来,随后医院的人也来了。 杨家的地下室有专门的精装手术室和医疗室,流云在手术室里,杨尚东一直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方青昔在检查之后确认无碍,送回房间休息。 杨母心里放不下,让佣人推着轮椅过来看看情况。 “尚东,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情况。” “尚南打电话来说已经下了飞机,正在赶过来。” 杨尚东沉郁着脸:“让他把方青昔那女人带走。” 杨母看着他,没吭声。 终于,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杨尚东站起来:“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少爷,少奶那身上的碎片已经取出,擦上修复膏就不会留下疤痕。但是孩子……对不起,已经引产了。” “啊!”杨母惊叫一声,“引产?” 医生有些不敢看杨尚东:“失血过多,引发胎儿缺氧。少爷,我们无能为力。” 杨尚东的脸色几乎是惨白:“她知道吗?” “嗯,我想她已经知道。” 杨尚东沉默。 踌躇了一会,他走进去。 流云躺在手术台上,护士正要把她送入理疗室。 杨尚东走过去,俯下身看着她,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流云平静地看着他:“我一直在想,如果是和女孩子多好,名字都取好了,叫家好。” 杨尚东握住她的手:“家好,是个好名字。” “可惜,躲避了这么久,隐瞒了这么久,还是没能保住这个孩子。”流云哭得很平静,方才医生从身体里拿走孩子的时候,她是多么的不舍。 杨尚东伸手搵去她脸上的泪:“没关系,还会有的,第二个家好,第三个家好。” 流云伤心欲绝:“那是我和他唯一的联系,为什么连这唯一的联系都要让我失去?”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杨尚东深深自备,“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流云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喃喃问:“杨尚东,你说这是不是命?” 杨尚东语塞。 护士过来轻轻说:“少奶奶,不要流眼泪,会留下后遗症的。” 杨尚东吸了吸气,问护士:“是送去理疗室吗?” “是的,少爷。” 杨尚东问:“可以送回卧房吗?” 他讨厌地下室,没有阳光,让人的心情越发跌入谷底。 护士去问医生,回来答复说:“医生说可以,但是在卧房里也不能下床走动,少奶奶需要好好静养。” 杨尚东点了点头,对流云说:“我送你回房间。” 从地下室回到卧房。 途径客厅,事发现场已经被收拾干净,但是那疼痛仍留在每个人的心里。 杨尚东轻轻抱过流云躺在床上,以前觉得她特沉,今天觉得轻飘飘的像一团云。 流云对他说:“谢谢。” 杨尚东说:“现在开始你最大,我不跟你发脾气,你可以跟我发脾气,好不好?” 流云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心里只有眼泪。 “杨尚东。” “嗯?”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杨尚东看着她,捋了捋她的头发:“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他站起来去拉开窗帘,“晒点太阳吧。” “拉上窗帘吧,我想睡一觉。” 他沉沉地看着刺眼的阳光,拉上窗帘:“那好,你睡吧。” 带走她 伴随着无尽的眼泪,流云沉沦在深深的睡眠里。 多想一直就这样睡过去,没有清醒,没有难过。 杨尚东下楼,看到杨尚南刚从方青昔的房间里走出来,两兄弟正好面对面,一时之间竟无从说起。 杨尚南手插在裤袋里,刚下飞机的他看起来有些倦怠,他朝杨尚东走过来,惭愧到有些难以开口:“尚东……小云的孩子没了……我表示很遗憾……” 杨尚东叱着双目,眼眶红红的:“遗憾,能挽回什么吗?” “我听说了……那是一个意外。” “如果没有方青昔,根本不会有这个意外!” 杨尚南解释:“尚东,青昔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杨尚东冷冷一笑:“你们都已经把责任撇的干干净净了,又何必来跟我解释?” “我想去看看小云。” 杨尚东断然拒绝:“不用了,她在休息,不想见任何人。” 见他这样愠怒,杨尚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等她好些了我再来探望。” “你最好现在就把方青昔接回家。” 杨尚南抬头,凝望着自己的弟弟:“医生说青昔要在床上躺着休养几天,现在如果接她回去,我怕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这样说,杨尚东还是目光冷鸷。 杨尚南耸了耸肩:“既然如此,我把青昔接回去。” 他回到方青昔的房间,随后里面传来摔东西的东西。 这便是方青昔,永远的大少奶奶脾气,叫人难以忍受。 杨尚东涨红着脸从外面出来,他最经不住方青昔在自己面前哭,一哭他就别无它法。 看到杨尚东坐在沙发上抽烟,他走过去,在边上坐下来,重重一声叹息。 烟味让人更加心烦意乱,杨尚南问:“记得你很少抽烟的。” “有点烦躁。” 杨尚南翘起二郎腿:“给我一根。” 杨尚东看了看他,递给他一根,又拿起打火机,杨尚南凑过去,点燃烟。 两兄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 杨尚南也不习惯烟味,吐了吐舌头,透过烟雾看着杨尚东:“这件事张家迟早会知道的。” 明白他的意思,杨尚东“嗯”了一声:“你到底还是查到了她的消息。” 杨尚南不置可否:“不光我会查到,张君昊迟早有一天也会查到的。尚东你这次玩的大了点。” “总会有办法的。” 杨尚南说出隐忧:“论财力,张家是比不过我们杨家,可是他们在官场上的人脉和影响力却是非同寻常的。” “大哥你想说什么?” “把该还回去的还回去。” 杨尚东若有所思地沉吟,随即掐灭了烟头,站起来:“我出去透透气。” 在花园里走了一圈,猫叔来报:“少爷,有人来了。” “谁?” “张部长。” 杨尚东倏地提高警惕:“他?” 张君昊在佣人的引见下来到花园休憩处,和杨尚东两人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吗?” “可能觉得舍下风景不凑,想来蹭杯茶?”杨尚东耸了一下肩,“这个你随意,我杨尚东虽然脾气大,但不是小气之人。[]” “我是来找她的。” 杨尚东故作茫然:“谁?”摊了摊手,“我这里似乎没有张部长要找的人。” “她!苏流云!你把她交出来!” 杨尚东轻描淡写一问:“苏流云?是谁?” “她是我张君昊的合法妻子!杨尚东你可知道你这是犯罪!” “张君昊你别跟我打他妈的官腔,你要告我尽管去告,找我律师就行!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你以为是你张家还是财政部?找人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见他要走,张君昊猛地一把冲向前,在他脸上抡了一拳:“还想装蒜?你大嫂方青昔早就告诉我苏小云就是苏流云,如假包换!” “那个贱人!”杨尚东挨了一拳怎么轻易罢休,冲着张君昊亦是重重一拳,“那你问方青昔去要人!我这里没有!” “我今天一定要把人带走!” “你敢踏进我家门试试!”杨尚东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管你张君昊是什么来头,只要我杨尚东在这里,你就休想妄为!” “我可以调军区四个团的人把你这里打得稀巴烂!” “呦嗬!以权压人?”杨尚东不屑一顾,“你以为我怕啊?我可以直接从国外买下整个军区的人,要不要动真格开枪?好啊,我一定奉陪!” 他彻底激起了张君昊的愤怒:“杨尚东我劝你最好不要耍你的公子哥脾气。” “官家少爷,彼此彼此!” 张君昊松开他,径直往里走:“流云!流云!苏流云!” 杨尚东大声说:“关门!不许让他进去!” “少爷!” “如果你们还想继续留在杨家,就不要犹豫!” 张君昊拼命捶门:“流云!流云!我知道你在里面!为什么要隐藏地那么深?孩子没有丢,你也没有丢,为什么要躲起来?” 乐文带着军区的人随即赶到,他手持搜查令到杨尚东面前:“这是搜查令,你无权阻挠。” 杨尚东神情凝重,一把接过搜查令撕得稀巴烂:“让中央军令官给我个说法。” “杨尚东你!” “如果我没记错,他是我父亲生前的好友,这些年一直保持联系。”杨尚东不屑一顾,“别以为只有你们可以以权压人,我杨尚东照样可以。你们如果敢擅闯我家里,我会让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乐文没奈何,看着张君昊:“怎么着?” 这个苏流云找谁不好,偏偏找到杨家二少爷,财大气粗,吓不退。 杨尚东缓步走到张君昊面前,被他一拳又抡下来,防不胜防,避之不及。 “你打我也没用!”杨尚东呸了一口,阴鸷而又冷漠,“她是我杨尚东的女人,叫苏小云!我说她叫苏小云,她就是!” “你是要我杀了你吗?” “哼!你堂堂一个财政部部长,前途无量,你舍得陪我同归于尽吗?”杨尚东毫不留情面地说,“别尽在我面前装作情深意重,如果你真的会善待她,你会让她受半点苦和委屈吗?你们这些人践踏了我家里的草坪我就不算账了,现在立刻给我走!” 张君昊恶狠狠地瞪着他。 “如果你们不走,我难保不会发生你这张部长再次上电视的可能。” 乐文也劝了:“君昊,走吧,别把事情闹太大了!” “流云就在他家里。” “现在不是时候,回去商榷一下再说。”乐文也是无可奈何的很,“这个杨二少做起事来绝对是个疯子!我劝你别把他给惹毛了。” “承让!我们这种公子哥就是疯子,比不得你们这些阿斗似的官家少爷!” 乐文把张君昊拖着走了。 他们带着四个军区的人浩浩荡荡从全市数一数二的添加别墅区走了! 如果不是实力足够大,绝对不能轻易进入此地,看来都是有来头的人物。 家佣看到杨尚东脸上有伤,还有血印子,上前问:“少爷,先进去上药吧?” 杨尚东睬也没睬就猛地推门而入。 从未看到他如此可怕的表情,朝方青昔的房间横冲直撞。 杨尚南从里面冲出来:“尚东!你不要动怒!” 他一把推开杨尚南,走进去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把方青昔从床上拎起来。 方青昔受到惊吓尖叫起来:“啊!你干什么!” “谁给你的胆子跟张君昊说的?”杨尚东气急,拖着她往外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杨尚南追出来,拖着他的手臂:“尚东你要干什么?青昔她是你大嫂,她怀着孕!” 杨尚东根本不理会杨尚南,只是拖着人往外走:“方青昔你就觉得自己特别娇贵是吧?别人的命都轻如鸿毛,是吗?” 方青昔着实怕了这阵势,无助地哭起来:“我错了,对不起!放了我!对不起!” 杨尚东一直把她拖至家里的游泳池:“对不起?对不起能换回她的孩子吗?能换回她的安宁吗?” “尚东!不要!”方青昔咽唔,“不要把我丢进游泳池……” 她闭着眼,怕得要死。 杨尚东冷冷地吐出一句:“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杨尚南冲出来阻挠的时候似乎已经来不及。 “慢着!”杨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杨尚东停了停手。 方青昔像看到救星:“妈……妈救我……” 家佣推着轮椅把杨母推过来,杨尚南忙上前替代家佣的位置:“妈。” 杨母盯着杨尚东:“把你大嫂放下。” 杨尚东依旧不动。 杨母再次重复:“把你大嫂放下。” “这个人是我们杨家的祸害。” “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杨尚东不说话了。 杨母吩咐:“尚南,把青昔扶进去,你们收拾一下就回去,不管路上有没有事,先回去再说。再留下来怕是要出人命了。” 杨尚东站在游泳池边,一脸颓然。 杨母就坐在轮椅上:“为了她,得罪财政部部长和军区团长,你觉得值吗?” “我只是不喜欢被人不尊重的感觉。” 杨母缄默。 杨尚南扶着方青昔,身后跟着十几个箱子浩浩荡荡上了车。 一如既往的东西多,只是没有来这里之初的气势,只剩下狼狈而逃。 “尚东,你做事太任意妄为。” 杨尚东不置可否:“可我自己会处理好每件事。” 杨母不再说话,转过轮椅,冲不远处的家佣说道:“扶我进去。” 又对杨尚东说:“我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不用去医院做检查,之前就查出来有问题,只是熬日子罢了,所以才迫切地想要分配财产。你长大了,妈年纪大了,管不了了,要好自为之。” “妈……” “我也要回去了。还是老宅子好,清净,没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杨母在心底默默叹息,“你也好收收性了,没有人会永远由着你的火爆脾气。” 佣人推着杨母走了。 杨尚东一声不吭。 就在杨尚南和方青昔走后不久,杨母的东西也随之搬上车,接着走了。 杨尚东的家一下子又恢复清净,可是他知道无论如何都恢复不到一千的清净了。 脱了衣服,一纵跃入游泳池,来回游了几趟,直到精疲力竭。 他浑身湿漉漉地走进流云的房间,黑暗的房间里,他摸索着前进。 走到床头前,听见她说:“他来过了?” “嗯。”杨尚东伸进被窝里抓住她的手,流云欲抽出,他非不让,“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我说了,那是命。” “我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如果当时,张君昊说一句:“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或许流云就会狠下心来不舍得走。 那么今天又会是另一番局面了。 或许……世上没有或许二字。 流云说:“我想接着睡一会。” “嗯,你好好睡。”杨尚东松开手,站起来,走了出去。 他回到书房,冲了凉换了衣服,想睡又睡不着,索性起来翻阅书。 随意翻着,看到上面有一个戒指,纯玉,很温润。 电话响起,他去接。 是张君昊打来的,他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能让流云接电话吗?”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电话铃声又响起来。 杨尚东索性拔了电话线。 他横竖不用手机,外人一般联系不到他。 张君昊受了冷落,一下子摔了电话。 唐徽如抱着家安走进来,被摔电话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君昊,怎么了?” 张君昊闷不吭声。 唐徽如看着他的背影,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张太太见她们退出来,问:“怎么了?” 唐徽如做了“嘘”的手势:“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两个人走了下来,张太太还在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吧。” 张太太没多说话,其实唐徽如不说她也知道,自从流云不见后,张君昊每一天展眉过。 她去抱孩子:“家安,来,让奶奶抱抱。” 家安开始认识这个奶奶,扑到她怀里,甜甜地叫了一声:“奶奶……” “哟,家安真乖。”张太太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看到你奶奶就高兴。” 张书记从外面进来,张太太喊了一声:“老爷子。” 家安看到他有些怕怕的。 唐徽如生涩地叫了一声:“爸。” 张书记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张太太怀里的家安,一声不吭上了楼。 随后楼上传来父子俩的争吵声。 不用刻意去听,也能听到。 “你倒是会以权压人了,调动四个军区的人去杨家?怎么不把你们财政部的钱压下去?” “她就在杨家!杨尚东不让我见她!” “你确定流云就在杨家?” “千真万确!那天楼梯上的就是她!我没有认错!” 张书记脸色微变:“她怎么会在杨家?” 张书记有些狂躁:“我不知道,她就是在那里!我不知道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什么事!” “真的是流云么?”张书记问儿子,“那天我看怎么好像……是大着肚子的?” 张君昊和他对视。 两人都猜到什么:“孩子……孩子!孩子没有流掉!” 楼下的唐徽如,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一大早,杨尚东在看过流云后就去公司。 一到公司就收到不好的消息:“杨先生,我们公司所有的项目被迫停止。” “为什么?” “政府说要等审批。” “审批?”他已经料到是张君昊所为,但是转而一想,以张君昊的权力似乎还管不到他杨尚东。 那么……只有可能是张书记了! 连张书记都出马了! “政府说什么时候审批完?” “没说,也没说不能继续,只说等消息。” 杨尚东没吭声:“那就等着。” 坐下来,他有些头疼脑热。 一个苏流云,几乎要闹得满城风雨。 她只是不想见到昔日的丈夫,想要安宁的日子,难道这么难受吗? 蓦地,一道光闪过杨尚东的脑袋,他倏地站起来:“不好!” 秘书刚进来,看到他这样吓了一大跳:“杨先生怎么了?” 杨尚东推开她冲了出去,一杯咖啡都摔落在地。 保时捷像野马一样驰骋在马路上。 杨尚东目光专精盯着前方,不能!不可以! 杨家,猫叔在接到杨母的电话之后,打开门,让张君昊走进来。 之后引着他去了二楼,到了门口,猫叔说:“张部长,到了。” 张君昊哽了哽喉咙,一时之间竟不敢开门进去。 猫叔有些害怕:“您动作还是快点吧!万一少爷回来……就不好了……” 张君昊知道他说得不是假话,以杨尚东的聪明一定会以最快速度赶回来。 他推门而入,无声走进去,流云并没有睡着,她以为是杨尚东,问:“你不是说去公司了吗?” 一个人或许会变,但是声音骗不了人。 来者没有说话,流云已经感觉到异样,她清醒了一下:“你是……” 张君昊就这样站在她床头,一声不吭。 他的气息,让流云惊骇起来:“是你?” 张君昊什么话也没有说,掀开被子,横打抱起她。 “放开我。” 他抱着她下了楼,从杨家后门出去。 明亮的阳光让人感到刺眼,流云只身穿着睡袍,像一团轻云。 外面传来杨尚东的声音:“人呢?小云!小云!” 我见犹怜 听到杨尚东的声音,流云想应:“杨……” 被张君昊一手捂着嘴,他抱着她快不少上了车,不作任何停留。 杨尚东疯狂地跑进房间,空无一人,他四处找寻着,随即下楼:“屋子里的人呢?” 佣人们都聚集过来。 杨尚东赫然指着流云呆过的房间:“她人呢?张君昊带她往哪里走了?” 众人都低着头,不敢看他。 猫叔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勇敢出列:“少爷,张部长带着人走了。” 杨尚东看着他,反问:“你知道?” 猫叔并不否认:“是。”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带走小云?” 猫叔抬头,看着他:“少爷,这是老夫人的意思。” 杨尚东明白了一切。杨母就是趁着自己去公司的时间里,通知张家,祝福猫叔,让苏流云从自己身边消失。 “你们……”杨尚东哽着喉咙,“你们都要逼我!” 猫叔看到他这般,有些于心不忍:“少爷,夫人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滚!”杨尚东破口大骂,“全都给我滚!” 他上楼,重重摔上书房门。 车子一直驶出别墅区,身后陆续跟着保护的车辆。 流云依旧被张君昊抱在怀里,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也没有话说。 一直到张家,在即将下车饿那一刻,流云开口:“费尽心机只是想把我找到,值得吗?” 才一月多,张君昊黑瘦了许多,两人再次见面,竟有些陌生。 他说:“我认为值得,就会把你找到。” “孩子……”流云噙动着嘴唇,眼泪凝噎,“孩子……” 张君昊这才真切地看到她原本隆起的肚子这会儿平坦的很,他惊愕:“这……前两天不是……” 流云几乎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出了意外,孩子没了。” 世事总是五常,她撒谎,隐瞒,躲避,就是想保住孩子,结果在张君昊找到之前,孩子掉了。[] 张君昊搂紧她扶着走了几步,又抱着她径直进了家门。 楼梯口,唐徽如抱着家安撞见他,还看见他怀里的流云,震愕地说不出话来。 流云也看到她们母子,同样不知所措。 张君昊先抱着她回房间,房间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过。 看见她的眼神,张君昊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没等流云说话,他就说:“你一定在想徽如有没有睡在这张床上过。” 流云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能是妈的意思,”张君昊替她盖被子,“我这段时间只顾着找你,没心思关心家里的事。” 流云盯着他。 张君昊举手:“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我找你回来不是让你再一次离开。” “我有些累。” “你睡一会,我看着你。” 有人在身边,流云觉得特别难受,她合着双眼,装作熟睡。 张君昊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才悄悄走出去。 张太太和唐徽如坐在客厅里。 张君昊喊了一声:“妈。” 张太太回头:“流云回来了?” 不消张太太解释,张君昊就知道是唐徽如说的。 他“嗯”了一声,随即坐下来:“千辛万苦,总算把她给找回来了。我想给她一个舒适的环境好好调养身体。” 张太太没吭声。 唐徽如也没说话。 张君昊说:“徽如,如果你愿意让家安留下来,那么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如果你不愿意松手,我也尊重你的决定。之后我会担负起照顾你们母子生活的责任。” 他把话说得够明白了。 唐徽如亦不是傻子。 在数年的深爱后,他选择了与他结婚的苏流云。(.) 这一刻,唐徽如无言以对。 她站起来:“我带着家安这就走。” “徽如!”张太太一把拉着她,“你不要急着走,凡事还可以商榷。” “妈,我喊你妈是因为你是家安的祖母。这几年都是我一个人在带家安,我不想失去他。他对我是多么重要,外人是无法理解的。” 张太太说:“家安除了需要你这个母亲,还需要祖父祖母和爸爸。” 唐徽如看了看张君昊,他没有说话,她彻底死心,。狠心抽出手:“对不起妈,我做不到。” 张太太立刻站起来:“不行!家安是张家的孩子,他应该住在张家!” “妈!”张君昊拉住她,“您不要这样,这些年都是徽如在照顾他,我们要尊重她的决定。” “那我的孙子怎么办?君昊,在唐徽如带着家安住进来之前,我们可是去做过dna检测的,家安身上的的确确流着你的血。你难道忍心吗?” “我不想失去流云。” “可是她没有生下孩子!” 张君昊几乎怒了:“妈!您怎么可以这样多流云?” 张书记从书房里走出来,看到唐徽如抱着孩子拿着行李要走下去,他倒是没说什么,对张太太说:“君昊的事他自己会处理。” 张太太终于忍无可忍了:“你不就喜欢苏流云吗?不就因为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吗?为了她你要我的儿子娶她,现在为了她甚至连儿子都可以不要!老爷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张书记显然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惊骇世俗的话来,面色微变:“你在胡说些什么?” 张太太从沙发上走出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个女人后来嫁给了苏公,生下了这个女儿,你根本没有忘记过她!这些年来从来没有!” 张书记缄口,脸色沉郁的很。 “怎么?为了那个女人的女儿,你连孙子都不要了?既然如此,你当初何必要抛下她和我结婚?” “你说够了没有!”张书记转身回了书房。 张太太从未显现出的狂躁,三步并作两步跟着进了书房:“你心里想着那个女人,现在君昊想着要留下她女儿,只有我想着张家的孙子,为什么永远要我听着你们?我现在才明白,当初听你的话找苏流云做我们张家的媳妇是我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一件事!我是在帮那个女人做嫁衣啊!” “你想得太多了。” 张太太戏谑道:“我想得太多?还是你自己心虚?” “你!” “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家安留下,苏流云要么就忍得下这个孩子,要么她大可以走!” “你这是什么话?” “你说呢?我这是什么话?”张太太狠狠地瞪了张书记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张太太从唐徽如怀里硬生生抱过家安:“我们张家的孙子就该留下来,谁也赶不走,也不许走。”又对唐徽如说,“你如果舍不得孩子,就留下来。” 末了扫视了张君昊一眼:“这是我的意思,你如果觉得不妥就冲我来,不要赶走她们母子俩。” 外面闹得这么厉害,在房间里的流云何尝不知道。 她连抽泣的气力都没有了。 有些东西,一旦决定离开,再回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 她和张君昊,失去的不仅仅是那个孩子,还有她们一直来不及说出口的感情。 张君昊走进来的时候,流云还在睡觉。 她似乎累极,一直睡到第二天。 张君昊去上班的时候,她正朦朦胧辗转个身,他在她发梢轻轻一吻,才离去。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流云缓缓睁开眼。 太久没睡这张床了,很不习惯。 她从床上起来,在衣柜里找到相对宽松的衣服穿上,洗漱好,走出房间门。 张太太和唐徽如正陪着家安在用早餐。 看见流云走下楼,她们都纷纷一怔。 流云似笑非笑地坐下来:“他们都去上班了?” 唐徽如把自己面前的食物推到她面前:“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流云伸出苍白的手把东西退还给她:“我还是喝点粥吧。” 家佣听了忙说:“流云最喜欢喝粥和君昊做的面条了。” 东西递上来的时候,流云说:“难为你们还记得。” 她旁若无人般地一勺一勺舀着碗里的白粥。 张太太和唐徽如相互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喝完一碗粥,流云看了看时钟,正好九点整。 她站起来,准备离席。 由始至终,没有和张太太,唐徽如打招呼。 这时外面传来:“太太,外面来人了。” 张太太问:“谁啊?” 流云已经准备上楼了,听到佣人说:“是杨家二少爷,杨尚东。” 脚步蓦地停下。 杨尚东?他怎么来了! 有些激动,她回过身欲走出去。 脚步已经踏进张家家门,杨尚东手里牵着一只凶猛的大狗,看见流云就说:“你怎么下地了?医生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流云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错愕地看着他。 张太太走过来说:“尚东?你来得这么早?” 杨尚东看了看张太太,叫了声张姨,随即看了唐徽如一眼,挑了挑眉。 美则美矣,不过没有特点。 还不如苏流云,嫩是嫩了点,不过挺有我见犹怜的动人之处。 杨尚东说:“张姨,是这样的,昨天张君昊从我家里带走了小云,今天我就把她接回去了。回头你跟他说一声。” “等等!你要带走她?那怎么能行呢?” 杨尚东反问:“为什么不行?难不成让她留在这里看张君昊一家三口享受天伦之乐?” 你会娶她? 杨尚东永远都是一副自以为是的公子哥态度,手一拉,另一只手牵着大狗,说:“这是一只藏獒,我打算取名叫旺福,你说好吗?” “旺福?” “够俗吧?”杨尚东哈哈大笑,“我们商人世家,本就一身铜臭味,俗气也是难免的。” 见他要带走流云,张太太有些急了:“尚东,你跟流云是什么关系?怎么可以随便带走她?” “张姨,实不相瞒,她是我正在追求的女人。” “你正在追求的女人?” “她和张君昊的婚姻在法律上已经解除。” 张太太一时语噎。 杨尚东攥着流云就往外走。 流云想挣脱:“喂!杨尚东!你疯了?” 嫌她走得慢,杨尚东松开藏獒,一把将她抱起来:“我是疯了,谁让你昨天不辞而别呢?” “放开我!” “我要让张君昊知道得罪我杨尚东是什么下场!” 上了车,流云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你绝对是疯了!” “你要下车?”杨尚东挤兑着眉眼,“你还想接着回张家自讨没趣?苏流云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人家唐徽如母子都住进来了,难不成你还想做回正室?” 流云想开门的手蓦地停下来,是啊,她不是打算吃完早餐就收拾东西走人的吗?现在杨尚东找到自己,正好。 见她安分地坐在车座上,杨尚东问:“不走进去?” “你开不开车?” 他忽然笑了,发动引擎,嘴上吹着口哨,开车走了。 财政局里,张君昊在谈论房子的事:“我需要越快越好,因为我太太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部长,最快需要三天后。” “那就三天后。”张君昊顺手接起电话,是秘书,他问,“什么事?” “部长家里人找您。” “接进来。” 是张太太:“君昊,我事先说明我并无赶走她的意思,是她非要跟着人离开的。” “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刚才杨尚东来了,苏流云跟着他走了。” 张君昊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走……走了?” 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打电话到杨家,没人接。 打电话给杨家老宅子,佣人去叫来杨母,在张君昊说明事情原委后,杨母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君昊,不是我包庇自己的儿子,只是你们的私事我也不好过多插手,该有还是没有,你们自己去处理。能帮的,我也只能帮一次,不然以尚东的性子不会原谅我这个当妈的。” “杨姨,杨尚东是不是爱上她了?” 杨母又是一阵沉默,良久才道:“尚东这个人,谁也不能了解他的心思。” “对不起杨姨,叨扰了。” “有空来看我。” “好,您保重身体。” 放下电话,张君昊深深吸口气。 走了!竟然跟着杨尚东那厮不声不响地走了。 心中升起无名之火,他承受着家庭伦理的负重,还一门心思想着和流云搬出来另外住,可是她却不声不响地走了! 想到这里,张君昊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杨尚东开着车子,流云问:“这不是去你家的路?” “这里是我家。” 流云不解地看着他:“不对吧?” “是我的另外一套房子。” 流云说:“停车。” 杨尚东一个紧刹车:“怎么?” “我跟着你从张家出来不是要跟你回去的。” “那你想去哪里?” “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想办法?”杨尚东一边反问一边再次发动车子,“你现在整个人只剩下半条命还想着自食其力?苏流云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但我也不能靠你。”苏流云如实道,“杨尚东,我的孩子没了,我们的契约解除了。” “谁说的?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我罄竹难书,我罪孽深重,必须得好好补偿。” “杨尚东我是认真的。”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苏流云,就算你要自食其力也得把身体养好知道吗?你不是说要让你爸爸放心吗?你这样半死不活怎么让他放心?” 他太了解流云了,三言两语就打入她内心。 她不再说话。 这是一套小型公寓。 杨尚东买下了顶楼,包括阁楼。 走进屋子,里面都是上等的花梨木家具,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看得出是名家之作。 杨尚东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怎么样?不太像暴发户了吧?” 流云看着他:“怎么越来越像了?” 杨尚东坐在她边上,似笑非笑。 流云环顾四周,不愧是有钱人,连这个公寓都是数一数二的档次,她说:“你真的是富豪哎。” 杨尚东不置可否:“你就先住在这里养身体,每天会有一个人过来做饭打扫卫生。” “我在这里能住多长时间?”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你我的契约,在我身体养好之后就一笔勾销。” 杨尚东没跟她争执:“你毕业了没?” “我大一之后没去学校。” “趁这段时间你好好补补你的功课。”杨尚东说,“想自食其力也得有底子才行。你如果顺利拿出文凭,我可以推荐你去我子公司做事。” “你的子公司?” 其实杨尚东只有一家公司,根本还没有子公司。 但是他打算现在着手操办起来,等到苏流云拿到文凭估计就进行地差不多了。 “对,嗯……类似于……博物馆那种?你如果有本事,可以去应聘。” “那……” “我鹅考没打算给你放水,记住,这是一个能者居之的世界。” 苏流云点了点头:“我会尽快把学业完成的。” “有没有能力提早完成?” “大二的课业可以,其余的就是实习。” 杨尚东一下子就敲定了:“得了!你实习就去我子公司面试,希望你不会被刷掉。” 看了看表,此地不宜久留,他说:“小爷我忙得很,先走了。” “杨尚东!” “又干嘛?” “谢谢你。” 杨尚东看着她的脸庞,露出鄙夷的神情:“谢谢有什么用?能变成钱?” “你!” 他关门走了出去。 流云一个人在屋子里外转悠了一圈,容易累,就回房间躺着。 床单被套都很素雅,让人心情安定。 君昊…… 她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离开会是什么反应,会有那么一点难过吗? 眼泪……已经没有眼泪,只是干涩的很,欲哭无泪。 原来,她对他已经欲哭无泪了。 时钟滴滴答答,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又睡过去了。 杨尚东回到公司的时候,秘书说:“杨先生,有人在等。” 他推门进去,张君昊就坐在他办公室面前。 杨尚东预料到他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张部长这么难得?” “她呢?” 似乎最近每一次见面,他们的第一句问话就是这句。 杨尚东致电给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 把桌前的一堆文件往边上推了推,这才抬头,十指交叉:“张部长大驾光临是再一次打算以权压制让我公司的项目停止吗?” “知道这点对你杨二少来说不值一提,就算你的公司折了价赔了钱,以你分到手的财产,三辈子也用不完。” 杨尚东哈哈一笑,就势靠在椅背上:“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自古以来商不与官斗,我怎么比得过你呢?” “可是商若富甲一方,连官都要礼让三分。” “我们就不要这么客套了,你不觉得恶心吗?” 咖啡送进来,浓郁的香味弥漫整个办公间。 杨尚东举了举杯:“喝完咖啡,张部长若没什么事就先走吧。我最近有点忙,等空下来了一定请你吃饭。” “杨尚东,你把流云还给我。” 杨尚东忍不住笑了:“张部长,你是要玩具吗?” 张君昊不想跟他再起争执,竭力耐着性子:“请你告诉我,流云身在何处?她刚掉了孩子,我需要在她身边照顾她,真的……” 看他的样子,流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应该非同一般。 杨尚东双手趴在办公桌上,双眼逼视张君昊:“我,真,的,不,知,道。” “你把她带去哪里了?” “我把她带去我认为她该去的地方了。” “你!” “张君昊,她跟着你能怎样?你都把唐徽如和孩子接回家了,你让她怎么活?她已经失去爸爸了,难道还要在你们张家屋檐下苟延残喘吗?” “我会和她搬出去住。” “那就是爱她,尊重他吗?我不明白你们这种从政者眼里有没有尊重二字,别的女人带着孩子住在名正言顺的家里,自己却和丈夫住在外面的小巢里,你当她是你情妇呐!” 张君昊被骂得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别整天想着找到她,找到又能怎样?她的孩子已经没了,不能再受刺激了。” 张君昊问:“那你觉得你爱她吗?” 杨尚东低下眼:“我跟她之间是有交易的。” “真的……只是交易吗?”张君昊再问了一遍。 “不然你以为呢?” 张君昊摇头:“我不认为你会娶她,所以我不相信你爱她。正如你所说,爱不是随口说说的。” 杨尚东被激到了:“你凭什么说我不会娶她?” “以你们杨家的身份地位,你会娶一个曾经的财政部部长夫人?” “只要我杨尚东想,没什么不可以的。” 杨二少洗碗 张君昊看着杨尚东:“就算你想也没有用,她是我的妻子。(.好看的小说)” “可别忘了,你们已经离婚。张君昊,别再假惺惺了!你能给她什么?很多东西不是你想就能够的,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流云是有手脚有思想的,如果她真的需要你,会舍得离开你吗?你们俩已经不可能了。” 张君昊如一头受重伤的猛狮,痛得说不出话来:“她真的已经舍下了?” 杨尚东写下地址,一把扔到他手上:“如果你还是不死心,就亲自去找她,看她愿不愿意跟你回去。” 张君昊拿过捏成一团的纸,摊开来,有点不可置信。 “你以为我在骗你?” “这真的是她住的地方?” “你爱信不信。” 张君昊拿着纸就立刻走了出去。 杨尚东这才喘了口气,坐了下来。 他打了个电话,接通后说:“待会张君昊会过去,你那边盯着点。” 真的给了他流云住的地址,不是怕他会带走流云,而是……他有自信流云不会走。 其实以张君昊的头脑,也应该猜到这一点了,只是以他现在混沌的状况,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 张君昊驱车到流云住的公寓,按着楼层号码按门铃。 流云小睡一会醒了之后正在煮开水,听到声音还以为是打扫卫生的阿姨来了,忙走过去,看了看门上的小孔,发现是张君昊,吓得不敢开门。 像是心有灵犀,张君昊说:“流云?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犹豫了近一分钟,流云开门,抬头看到张君昊。 两人对视着,缄默。 张君昊自嘲地笑了:“我还以为杨尚东是骗我的。” “怎么来了?” 张君昊没回答,问:“我可以进去吗?” 流云侧了侧身子,让他走了进去。 关上门之后她跟在他后头,见他在环顾四周,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去厨房看开水煮好了没有。[] 流云提着水壶走出来,问:“喝水吗?” “白开水。” 流云倒了两杯滚烫的白开水,热气氤氲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迷惘。 “坐啊。” 张君昊看着她,没坐:“杨尚东的这里布置地挺好的。” “富豪的一草一物都令人稀罕。” “你……你们……” 流云说:“你可以想象我和杨尚东之间的关系,无论想成什么关系都可以。”话说完,她抬头望着他,不悲不喜。 “为什么要走?” 流云低着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因为我不想留在张家自取其辱。” “你不信我吗?” “我可以信你吗?”流云反问一句,“君昊,我不想让你感到为难。从昨天的话语中,差不多可以知道你们家已经认了唐徽如和家安的身份。我是一个人,不是一草一木,我做不到释怀。” 张君昊没有想到这番话会从他十八岁的少妻嘴里说出来,他震愕,羞愧,说不出的难受。 流云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啜着热开水:“前两天我一直很难受,恨不得跟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去了,可是今天我明白了,那孩子,或许走的对。我和你之间,本就该毫无干系,一干二净。” 她的这番话,彻底地将两人的关系来个了断。 张君昊转过身去,哽了哽喉咙:“我到底是辜负了你。” “所以,不要再辜负唐徽如和家安了。”流云很冷静地说,“我一个人会过得很好的。” “流云……” “不要说一些想挽留的话,不要再让我重新燃起希望,君昊,那样我会疯的。” 张君昊嗫嚅着嘴,点了点头:“如果这是你要的,我不会逼你。” 他试图努力,但是家安是他们之间的鸿沟,家庭背景和长辈态度都是次要,孩子……张君昊是做不出狠心的事的。[] 是他的儿子,这辈子就永远脱不了干系。 他没再说话,踌躇了一会脚步:“那我们……就这样了?” “嗯,就这样了。” 张君昊没再多停留几秒,就开门走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流云捧着杯子忽然哽咽起来。 没有了,她再也没有他了。 丈夫,生平第一次爱慕的男人,就这样,真的离开自己了。 流云倒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抱紧自己,默默抽泣。 看着张君昊只身一人离开,一直注视着他的人打电话给杨尚东:“他走了。” “一个人?” “嗯,跟来的时候一样。” 杨尚东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没事,我先挂了。” 杨尚东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他聚精会神处理完公司的事,趁着时间还早又找几个人商量了开子公司的事。 底下人对于他的决定大多是很突然:“杨先生怎么想到开子公司了?” 杨尚东像是打断很久了:“一直有这个想法,但一直没时间细说。子公司纯粹就是满足我的业余爱好,主要在古董收藏,博物馆设计这一块,你们有兴趣的,都可以去做规划,我会从中选择好的来做。” 他们都很跃跃欲试:“愿意效劳。” 开完会,杨尚东看了看时间,是七点。 拿起电话拨给流云,她在那边接起来。不知为何,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心情很好。 杨尚东靠在椅背上:“吃饭了没?” “正在吃。” “什么?竟然不等我一起吃?” “我……不知道你要过来。” “我半小时后到。”他啪的挂下电话,风风火火做电梯去车库取车。 习惯性的保时捷,一路飞到流云的寓所。 按铃,进门,甩鞋子,递公文包,大嚷:“还有什么吃的剩给我?饿死了。” 流云接过他的公文包放在一边,随后进了厨房:“我吃完饭把饭菜热了一下,你帮忙来端。” 从未进过厨房的杨二少笨手笨脚跟着进了厨房:“我端什么?” 流云像看外星人一样瞪着他:“端汤啊!” 她自己端着两盘菜走了出去。 杨尚东嘿嘿一笑,端着汤碗走出去:“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要不要给你盛饭?” 杨尚东跟着她转进了厨房:“我自己来吧,不好意思让一个病人效劳。” 流云拿碗给他:“那你自己盛饭。” 杨二少连怎么开电饭锅都不知道,愣愣地看着流云。 流云按了一下,锅盖弹出来,杨尚东拿着饭勺盛饭。 “行了行了!”流云简直无语,“你是在盛饭还是在倒饭?饭都掉在地上了。” 杨尚东一看:“真不好意思,我从没盛过饭……” “从没盛过饭?”流云抽动了一下嘴角,“不愧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豪啊!” “你不要总是说我是富豪,我会难为情的。” “你出去吧,我把掉在地上的饭粒收拾干净。” 杨尚东端着碗走了出去,回头看到流云蹲在地上抹地板,心里说不出的暖意, 这才像个家嘛! 流云收拾干净走了出去,杨尚东正狼吞虎咽地在吃,在杨家住了一段时间也没看到他吃成这副德行,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你怎么了今天?很饿?” “我今天真的感觉很饿啊,而且饭菜很好吃,你做的啊?手艺不错。” “你不是请了人来打扫卫生做菜做饭吗?都是那个刘婶做的。” “啊?不是你做的?” “干嘛?很惊讶?你以为是我做的?” 杨尚东拿过擦嘴毛巾擦了擦嘴:“哦,没有,那个佣人叫刘婶?” “嗯,她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觉得她好吗?” “还行。” 杨尚东点了点头:“还行就好。”他睨了流云一眼,没问她白天张君昊来的事,站起来,“你身体不好,今晚我来洗碗。” 流云吓坏了:“算了吧,还是我来洗吧。” 他连盛饭都是第一次,还会洗碗? 杨尚东能感觉到她不相信,倔脾气来了:“怎么?你觉得我不行?” 他偏偏要让她知道洗碗对他杨尚东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流云说:“我来洗吧。” “你是病人,不能洗。” 见他如此坚持,流云改了方式:“那……要不明天等张婶来了再洗。” 杨尚东把她推出去:“你给我洗点水果,我洗完碗可以吃。” “哎……” 他索性把厨房的门给关上了。 流云拿着樱桃,想去厨房洗发觉门关了就打算去洗手间,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打碎声。 “杨尚东?” “没事。” 她了解他,最怕别人说句重话,就蹑手蹑脚走了。 不过洗六七个盘子,杨尚东在里面十足折腾了半小时才出来。 看他满头大汗,流云问:“厨房很热?” “洗碗好累,”他坐下来,“碗很滑,又很油,我一个不稳就打碎了……” 流云递给他樱桃:“人没事就好。” “那倒也不是。”杨尚东伸出血淋淋的手指,“被打碎的盘子划到了。” 看到这么多血,流云忙拉着他去冲洗:“有没有很厉害?” “应该没事。” 手指洗了一下,是一个伤口,并不大,只是流了点血。 杨尚东问:“这个没关系的吧?” 流云终于按捺不住了:“杨尚东你总是骂我蠢,你自己蠢不蠢啊?洗个碗打碎不说,还受伤?丢不丢人?” 圣诞节 看着流云给自己包扎伤口,杨尚东故意嚷嚷:“哎呦,痛。” “看你喊得有多假,博同情啊?” “哪里,真的有点痛。”杨尚东哪里肯露出破绽,狡辩说,“这可是我第一次洗碗,你好歹应该有点感动。” 流云包找好伤口开始收拾药箱:“我感动什么?你自己吃的,自己洗,本就是天经地义。” “苏流云你很狼心狗肺哎!” “我为什么要善良?” 杨尚东停下来,问:“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应该为自己而活。”流云拿起药箱去放好。 杨尚东在她身后喊:“没人让你委屈自己啊。” 是啊,流云想,为什么要让自己不开心? 她那么爱爸爸,他依然离开自己,张君昊难道一定要和自己过一辈子吗? 不,她不要为他而活。 流云重新坐下来:“其实我是该谢谢你,告诉张君昊我住的地址。” “你说得不是反话吧?” “让我有勇气跟他说清楚。” “你……还是挺喜欢他的吧?你才这么年轻,他是你初恋吧?你肯定难忘的。” “是我想明白了,他或许对我有情,但是永远不会割舍下唐徽如母子,我不需要这样的男人在我身边。” 杨尚东挪了挪身子,靠近她:“其实吧,这世间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 他的手有意无意去拉她的手肘:“就看你有没有发现了。” 流云拿开他的手:“你最好给我安分点,还真的想假戏真做?” 杨尚东指了指她的脑袋:“你想的美,小爷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杨尚东看了看钟:“才九点钟。” “我要睡了。你留在这里干嘛?” “其实吧……我明天要出差,时间挺长的,得一个月呢。” “噢。” 杨尚东:“你怎么也不表示一下?” “你需要我表示一下什么?” “譬如不舍啊,担心啊……都可以的。” 流云白了他一眼:“杨尚东你想多了吧。” “好吧。”杨尚东站起来,“我走了。” “慢走,不送。” 临走前杨尚东看了流云一眼:“我真走了。” 她没回头:“嗯。” 他开门走了。 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她只能装作忽略。 杨尚东依然回他那个被说成暴发户的古堡房子。 第二天直接飞机去弗洛伦斯,没有跟流云说。 没有杨尚东在边上吵嚷的日子,流云的生活一下子安静下来。 每天睡到自然醒,吃早餐,看会书,发呆,小憩,煮咖啡……日子缓而悠长。 钟点工刘婶只知道她是一个安静地让人觉得像空气一样。 自然,在她的眼里,流云应该是这栋房子的主人……的情人。 对于她有时候隐隐约约的眼神,流云装作浑然不觉。 整整一个月,流云足不出户,不看电视不用电脑不与外人联系,身体在刘婶的照顾下也恢复的很好。 杨尚东也整整挨了一个月,多次想到要打电话给她,但是拿起电话又放下。 天知道这一个月他是怎么度过的。 这天刚好是圣诞节,原本一直不觉得冷的天忽然下起雪来。 流云在书房里看到外面亮起巨大的圣诞树,上面是闪闪亮亮的小灯,十分耀眼。 她呆坐着看了好一会,刘婶走的时候进来看一下:“苏小姐,饭菜我做好了,放在桌上。” “谢谢你刘婶。”流云难得露笑,“是不是快到圣诞节了?我看圣诞树都亮起来了。” “今天就是圣诞节啊!” 流云一愣:“噢?是吗?” 刘婶想让她去外面过节,想着她孤僻的性格便没说什么,寒暄一两句就走了。 流云望着窗外飘零的雪花,觉得有些冷。[]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她想起该到时间吃饭了,从书房里走出来,屋子里的灯蓦地黑了。 一下子慌了,她沿着墙壁去摸开关,黑暗中,摸到一只手。 “吓!”流云忙抽回手,“谁?” 杨尚东:“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 流云忽然明白过来:“是你把灯全灭了?” “把手伸出来。” “把灯打开。” “你先把手伸出来。” “杨尚东你不要惹急我。” 杨尚东一把抓着她的手强硬往她手指上套了一个什么。 “你在干什么?” 屋子一下子亮了,杨尚东穿着一件大衣,身上还残留着未融化的雪花,一脸喜气:“一月不见,想我否?” 流云看着手指上的玉戒指:“这是……” “随意在一个小的拍卖会上拍下来的,正好拿来做圣诞节礼物。送给你。” 流云记者要把玉戒指拿下来:“不行,我不能收下这玉戒指。” “你敢拿下来?” 她还真的二话不说就拿下来扔到他手里:“拿回去。” 杨尚东看着掌心里的玉戒指:“送出手的东西还有拿回来的道理?”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收这个戒指。” 杨尚东遭受了拒绝,面色讪然,之得把戒指拿回去:“行了,我好不容易下飞机,整个人都很饿,先吃饭吧。” 流云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都凉了,我拿去热一下。” 杨尚东跟着进了厨房:“像请你去外面吃大餐,但我还是喜欢家里的饭菜。” 流云一个人摸索着忙碌着:“你洗洗手去外面等着吧,马上就好了。” 许久没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了,杨尚东有些眷恋,故意没话找话:“身体还好吗?” “嗯,差不多了。” “有没有好好看书?” “有。” “你到时直接去考试。” “嗯。” 杨尚东说:“身体好了就行,那我就放心了。” 他走到外面去等吃。 流云垂着眼睑,有些静默。 杨尚东很满意刘婶的饭菜,吃了两碗饭,喝了一大碗汤,终于摸着肚子:“在这里连续吃上一段时间,估计小爷我就发福了。” 流云静静喝汤:“你很怕发福?” “那是中庸的男人才有的事,我是不会沦为遭人嫌弃模样的。” “放心吧,以你富豪的身份地位,永远讨人喜欢。” 杨尚东哈哈大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流云也跟着笑了。 笑着笑着,杨尚东的表情忽然凝注了:“不过有些人是看不上我这种富豪身份的,嫌是暴发户。” 流云受不了他灼热的目光,避而不谈。 这一次是流云收拾碗筷并洗干净的。 她动作娴熟,想必以前很习惯做这些事,尤其是她穿着日常家居服,做起这些事来更像是一个家庭里的妻子。 杨尚东过去问她:“今天圣诞节耶。” “知道了。” “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 流云看了看天色完全黑了,说:“算了吧,都这么晚了。” 杨尚东催促她:“你磨蹭一下就更晚了,快去换身衣服,难得我回来,陪你出去走走。” 流云回房间,从衣柜里找了一件白色开司米大衣,穿在身上。 她不喜欢白色的,可是衣柜里的衣服大多以米白为主,可供选择的并不多。 “好了没?”杨尚东开始在外面催促了。 流云走出去打开门:“好了。” 杨尚东看了看她,白色开司米掩不住她零丁的身形:“够暖和吗?外面有点冷的。” “够暖了。”流云什么都没拿,“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门。 走出寓所大楼的门,冷风扑面而来,看到流云本能地一缩,杨尚东护在她面前:“把我的大衣给你披上吧。” “不用了……” 他已经脱下来,裹住她的身体:“这样就不怕风吹了。” “那你呢?” “走到车库去取车,没多少路。”杨尚东怕她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就走在前头,“听说今天海边有很多年轻人会趁着圣诞节告白。” 流云忍不住笑话他:“这个都知道?你好三八。” “其实是我好几年的圣诞都是在我们上次单独用餐的山上度过,每一年都看到很多年轻人在狂欢。” “年轻人……你非要强调你已经老了吗?” “这年头学生才是年轻人,我已经步入中年了。” 流云啼笑皆非:“今晚真应该由你去真情告白。” “我倒是不需要,不过应该挺适合你的。”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车库,雪已经停了,积雪也不是很深厚,杨尚东开着他的车子驶出来,流云坐了上去。 杨尚东开得很慢,街上很多捧着鲜花的女孩子和搂搂抱抱的情侣,他嘴里低咒了一句:“都是一帮闲着没事干的穷孩子。” “穷人自有穷人乐。” “莫非你喜欢这种鲜花?” “不喜欢。” 杨尚东哼哼一声:“没收到过吧?” 流云红了脸:“还真没有?” 杨尚东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就是随便笑笑。”杨尚东开始得意忘形起来,吹着口哨开车上山顶。 日子很特别,权贵又多,山顶的酒店外面停满了豪车,杨尚东的脾气又来了:“没事都出来泡妞,没事可干啊?” “人家怎么碍着你了?” “小爷我就是不痛快。” “看你的德行,我还不痛快呢。” 刚到酒店门口,就有侍应生递上来一束花给流云:“苏小姐,这是您的花。” 深吻 迎面而来的鲜花令流云措手不及:“这个……” 侍应生说:“这是刚从荷兰空运过来的白色郁金香,希望您会喜欢。” 流云接过手,问:“你们酒店送每个女兵白色郁金香?” 侍应生看了杨尚东一眼:“嗯……是啊。” 流云很开心地笑了:“谢谢,我最喜欢白色郁金香了。” “节日快乐。” “也祝你节日快乐。” 流云和杨尚东并肩上楼,自有人引着他们到床边靠海的位置,杨尚东给她拉椅子:“外面太冷,所以今晚我们坐里面。” 侍应生接过鲜花先放在一边。 流云落座后说:“我们不是吃过饭了吗?还来?” “吃点甜品,调节心情。”杨尚东眨着眼睛,第一次发觉他的眼镜原来是双眼皮,调皮而动人。 流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周围都是男男女女成双成对,想到自己和杨尚东不免有些尴尬,脸倏地红了。 杨尚东瞧见她的脸色,揶揄道:“怎么?喝酒了?脸这么红?” “没有啊。” 杨尚东似笑非笑盯着她:“在想什么呢?” 流云搓着手:“你说……我们两个出来……会不会很奇怪?” “你这是做贼心虚吧!”杨尚东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哦,蠢货!” 流云嘟了嘟嘴。 甜品上来了。 有孩子小跑过来,问侍应生:“哪里有娃娃?” 被这银铃般的声音所打动,流云回过头一看,正好看到唐徽如踩着高跟鞋追过来:“家安!家安!” 家安甜甜一喊:“妈妈!” 唐徽如蹲下来抱住他:“坏宝宝,一下子跑这么快。” 家安在她怀里笑。 身后走来的事张君昊:“家安在哪里?” 唐徽如牵着儿子的手:“在这里,跑得很快,都快追不上他了。” 张君昊冲儿子笑。(.无弹窗广告) 紧接着他和唐徽如都看到了流云和杨尚东,几个人当场都有些愣怔,随即尴尬,不知该如何开口。 唐徽如抱着家安先走过来,浅浅一笑:“真巧。” 流云也站起来,对着她们母子说:“真巧。” 她没有看后面的张君昊。 世界好小,似命运捉弄,每次都让人彻底绝望。 杨尚东站起来,走到流云身边,对张君昊说:“我出差一个月,没想到一回来就见到你们了。” 张君昊与他握手:“那真的是巧合了,今天是圣诞节,也是家安的生日,我陪她们一起过节。” 他有意无意看着流云,一个多月的日子里她瘦了。 “爸爸……抱抱。”家安伸手让他抱。 张君昊拒绝不得,把他抱过来,看着杨尚东和流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看着他这样,一根针在流云心里刺着。 她暗暗挽着杨尚东的手臂:“我想去外面看看。” 杨尚东会意:“好啊。”他拍了拍她挽着自己的手,对张君昊和唐徽如说:“那先失陪了。” 看着他们走出餐厅外面,唐徽如问张君昊:“没想到流云真的和这个杨尚东真的在一起了。” “别胡说,他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张君昊深深叹息,“我们过去坐。” 当初之所以会同意流云说的不要再找她,一则是想给她一个环境好好养身体,二则是为了应组织上的要求先处理自己的私生活。 家安已经确定是他的儿子,张君昊履行起父亲的责任。 同时,张家也承认唐徽如是家安的生母身份。 但是张君昊终究没有同意和唐徽如结婚,只是承认了家安是自己的孩子。 唐徽如早在半个月前就搬出了张家,家安暂住张家,她随时可以探望。 这一切,流云都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她。 走到外面,杨尚东趁着流云抽出手之前抓住她的手:“冷不冷?” “还好。” 杨尚东带着她看海滩:“好多人在海边放烟花。” “真漂亮。” “起初酒店还嫌那些人吵吵嚷嚷会影响顾客,后来我们几个贵宾一致觉得保留这份热闹才好。” “为什么?” 杨尚东拥过她:“人生总是需要真性情的。” 以为流云会拒绝,没想到她并没有,而是轻轻说:“杨尚东,谢谢你。” “嗯?” “谢谢你在我最难受的一段时间里收留我,保护我。” “蠢货,我可不是让你来收留我的。” “那你想干嘛?” 流云多少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没有说破。 杨尚东竟然支支吾吾起来:“算了,不想给你压力,还是慢慢来吧。” 流云问:“其实,为什么你要这样呢……为什么是我……”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男人看到中意的就会穷追猛舍,尤其是我这样的人,不得到手不善罢甘休。” 流云抬了抬头,望着他。 杨尚东亦看着她。 他压低声音:“我知道这个时候跟你说不好,因为你心里并没有忘记他,但是……但是……” 流云忽而笑了,带着狡黠:“但是什么呢?” 杨尚东凑下去吻住她冰凉的唇,刹那间,流云的脑袋一片空白。 他在她的嘴里探寻着,她随之想到了张君昊那张清晰的面容,明知不该推开他但她还是忍不住推开了杨尚东:“不……不可以……” 杨尚东问:“怎么了?” 流云默默地摇了摇头。 他抱住她的身子:“和我在一起吧。” “杨尚东……” “不要急着拒绝我。给你,给我一个机会。” 他不是用询问的口气,而是已经做了决定似的。 而流云,别无选择。 他直达流云所有的事,所以她丝毫没有顾忌,只是因为刚才那个吻,忽然有些悲戚,紧紧依着他:“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她要让张君昊看到自己,没有了他,可以活得更好。 那个孩子,以及唐徽如和家安的事,对流云这辈子造成的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在得到了她的肯定之后,杨尚东高兴地笑了,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他笑得像个孩子,扳过流云的身子,再一次低下头,深吻了下去。 这一次,流云没有再推开他。 她闭上眼,告诉自己:苏流云,你要活得好好的。 张君昊安顿好唐徽如母子,朝着杨尚东和流云的位置走出来。 远远的,隔着玻璃他就看见两人在亲吻。 他止住脚步,满脸震惊。 杨尚东总似吻不够,流云推开他的脸:“够了。” 他舔了舔嘴唇:“嗯……好吧。”他扶了扶她的肩膀,“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两人手拉着手走进去,看见张君昊,杨尚东看了看流云,随之说:“张部长还没走?” “我有话想问流云。” 杨尚东则自然而然挡在流云面前:“问她什么?” 流云拉住他,问张君昊:“部长,有什么话你就直接问吧。” 部长?张君昊看着她,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调侃着叫他,从未觉得不妥,可是今天却觉得出奇地刺耳。 张君昊说:“丫头还是丫头吗?” 丫头……是他对流云特别的称呼。 流云咬了咬唇,轻轻说道:“丫头还是丫头,只是喊得人变了。” 她拉着杨尚东的手坐下来。 甜品很丰盛。 很久没吃这些了,她胃口很好,吃了不少。 杨尚东恐吓她:“小心变成肥婆,那就不止蠢了,还肥,啧啧……” “那你还要?” 杨尚东没奈何地耸了耸肩:“我这人见多了自作聪明的女人,就喜欢蠢一点的。至于肥嘛……倒是有点期待,因为很新鲜。” 流云把甜品上的蛋糕抹在他脸上:“这个奶油也很新鲜。” “苏流云!” 所有人都转过来看看着他们,尤其是盯着脸上有奶油的杨尚东。 杨尚东最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一把攥过苏流云:“你干的好事。” “悠着点,好多人都看着呢。”流云使了个眼色,“恭喜你成为今晚圣诞节的重要人物。” 杨尚东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流云也笑了:“杨尚东你笑点能不能高一点?” 杨尚东笑得很欢,满脸都是奶油,叫人看了觉得窝心。 轮到流云难为情了,她推了推他:“快去洗手间擦一擦。” 杨尚东一边笑一边去找洗手间。 流云坐下来,想到他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你们两个人发展挺神速的。”唐徽如刚刚和张君昊带着家安走了,她又折返回来说忘了拿东西。 流云不想和她交流:“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还想怎么样?” “你何尝不是?离开了君昊,又找到杨尚东这样城中数一数二的钻石王老五,苏流云,你根本不像十八岁的手段。” 流云自顾自笑:“你特地过来找我不是为了说这些吧。” “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声恭喜,离开了君昊,有杨尚东这样的人,就紧紧抓住吧。至于张家,你就不用想着回去了。”唐徽如意味深长问,“知道为什么当初找你君昊要那么大张旗鼓,分明出动了四个师却带不走你吗?” 见流云不吭声,唐徽如说:“他这样说只是为了给外人一个交代,为了他的事业。你明白吗?” 流云颤抖着嘴唇:“你的意思是……” “对!他那么做并不全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他重新安稳地坐上财政部部长,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对你苏流云是仁至义尽。” 旖旎 杨尚东从洗手间出来,一边笑一边说:“回去看我怎么整治你……”看到唐徽如在,他立刻敛笑,走到流云边上。 唐徽如见是他,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杨尚东问流云:“这个女人有没有说什么?” 流云摇了摇头,心除了死心更是如芒般的刺痛。 张君昊!原来闹得满城风雨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成全你的仕途!流云在心里冷声一笑,是自己太天真,总想着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只是迫于情势,所以她要成全他。 原来…… 她对杨尚东说:“我们回去吧。” “好。” 侍应生把那束郁金香递还给流云:“苏小姐,这是您的。” 流云接过花,在下去的楼梯上对杨尚东说:“这花,不是酒店送的,是你特地准备的吧?” “千金难买一笑。” “太破费了。” 杨尚东自我揶揄:“你都说了我说暴发户,总该有个暴发户的样子。” 流云不好意思的笑了。 “其实吧……如果你真的觉得为难也不要急着答应我。我杨尚东别的没什么,就是有耐心。” “你说的什么话呢?我干嘛要磨你的耐心?而且就你身上那点耐心?我看也就三分钟热度。” “我是说真的,不想勉强你。” “杨尚东,谁也勉强不了我。” “真的?” “假的!” 杨尚东一把拉过她:“你知我现在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吗?”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苏流云!” 流云笑着推搡了他一下:“快去开车。” 泊车小弟把车子开到酒店门口,杨尚东给了小费,自己跳上车去,流云也坐上车,他让她系好安全带:“我们要不要去兜风?” “这么冷的天,喝西北风?” 杨尚东也知道她身体不好,便不再勉强,开着车子就驶下了山顶。 车子开到流云寓所下面,她说:“不要送我上去了,我自己可以。” “我不放心。” “那你看着,等楼上灯亮了再走。”流云说,“我不想你来回走,累。” 他拿过她的手:“我不觉得累就好。” 杨尚东的手心微热,像是体热。 流云歪着脑袋:“如果我拿出文凭了,是不是可以去你公司应聘?” “只要你想。” “再过两个月,我把所有课程都考出来,先去你公司实习,可以吗?” “求之不得。” “谢谢你。” 杨尚东闭上眼,撒娇道:“那亲我一下。” 流云凑过去亲了他一下:“我该上去了,晚安。” “真的不请我上去坐坐?” 流云跳下车,在车窗外说:“怕你赖着不肯走。” “没良心!” 流云小跑着跑进去,杨尚东在心里数着数字,等数到九十九的时候,楼上的灯亮了。 心,忽的安心了。 他舒心一笑,随即驱车离开。 流云在窗户边看着杨尚东的车子愈行愈远,一个人靠着墙壁缓缓蹲下来:“对不起,杨尚东。” 他对她好,流云知道。 现在,她情不自禁利用杨尚东对自己的好去对付张君昊。 她要让张君昊真正体会到失去的感觉。 孩子,离开张家……这一切都是流云在承受,也是时候让张君昊亲自体会了。 她开始很拼命地看书,想在最短的时间里读完课程。 杨尚东每天都来,甚至抽空就来,兴致好的时候还会弄点菜过来,和流云两个人张罗地吃一顿。 他越来越喜欢蹭在流云这里,用他的话说,女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流云在厨房的时候,杨尚东总是不自觉地凑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亲吻她的发梢和脖颈,随即情难自禁。 流云总是不让他碰自己:“杨尚东,你老是这样会出事情的。(.好看的小说)” 杨尚东一边吻一边把她推出厨房:“我总想把你留在身边。” 他是一个有强烈征服欲的男人,对于自己渴望的,不想放任太久,只有紧握在自己手上的才会放心。 流云推开他:“我不是你的猎物。” “我是,行了吧?”杨尚东把上次她退还给他的玉戒指再一次套进她的手指,“这是证明,够吗?” “你……” 杨尚东:“那你用什么来证明?” 流云忽然坐起来:“杨尚东,我不想骗你。” “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张君昊从财政部部长的位置下来。”流云的眼神没有阴狠,没有痛苦,而是很平静地看着杨尚东,“你能做得到吗?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帮助我。” 杨尚东皱了皱眉:“你想把他拉下来?” “是。” “能告诉我原因吗?” “没有原因。” 杨尚东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肚。 流云说:“如果你能祝我一臂之力,我什么都答应你。” “别这么说,你知道我喜欢你。” 流云捧过他的脸:“如果你愿意成全我,我也会成全你。” 四目相对,是欲与火在纠缠。 流云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他身上:“我该心满意足了,还有一个你来纵容我。” “只要你想,我会一味纵容你。” 流云把唇覆上他的唇,他将她裙子的领子往两边轻轻一拉,随即香肩露出来,撩人心弦。 流云也开始解开他衬衣的扣子。 杨尚东再也按耐不住了,低吼一声将流云重新压在身下。 欲与火,喘息和流汗,在开着暖气的屋子里旖旎出别样的风情。 从沙发上坐起来,流云去找衣服,杨尚东睡意朦胧:“你不睡一会吗?” “很晚了,你该回去了。今天我有点累,就不做饭了。” 杨尚东朝外面一看,果然天色已晚。 他坐起来:“才想起来没吃过饭。” “饿了吗?” 他凑过去趴在她肩膀上:“喜欢你的滋味。” 流云用手推开他:“尝过了就好了。” “浅尝即止?” “有何不可?” 杨尚东有些不快,草率地从沙发上起来,去找自己的衣服裤子套上,一边穿一边说:“你还真以为自己的身体那么值钱?可以用来交换所有?苏流云我告诉你,你敢跟我说实话,敢跟我上床,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流云轻描淡写:“你可以不喜欢我的,那样我就无利可图。” 杨尚东一把掐着她的下颔,带着隐隐的痛意:“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狠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善良的。小云。” 他喊她小云,一如当初在那个城堡一样的房子里。 流云不为所动:“当一个人被蛰得体无完肤,剩下的只有狠心。” “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我会给你,给你一切,吃的穿的,甚至包括爱。” 流云合了合眼,深吸口气,没有说话。 杨尚东重重松手甩门而去。 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衣,连大衣都没顾得上披。 流云抱紧自己的身子,缓缓蹲下来。 自从住进这个寓所,她似乎喜欢上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 大冷天的,杨尚东一件衬衣还没扣上纽扣,让猫叔吓了一大跳:“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会冻坏的。” 杨尚东径直上楼:“没事。” “您用餐额没?” 杨尚东这才想到自己还没吃饭,说:“送一点到书房。” “是。” 苏流云也没吃呢。 他突然想到了。 管她呢!爱吃不吃! 可是等楼下送来饭菜,他又忍不住去想了,到底还是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响了很久没人接。 杨尚东挂了电话,埋头吃食物。 饿极,吃了很多。 等吃完东西,他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流云,还是没有人。 他有些急了,寓所又不大,不可能听不见电话声的。 打电话道物业,物业又去查,回电说:“杨先生,门口保安说苏小姐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 流云赶走了他居然一个人出去了? 她一个人,这么晚了能去哪里呢? “疯了吧?悄无声息地离开不知道跑去哪了。”杨尚东在书房里开骂,“是是不是欠了她什么?得掏心掏肺这么深?” 猫叔听见暴怒声小心翼翼走进来:“少爷又在为什么事动怒?” “那个蠢女人一个人跑出去了!她知不知道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的?” 猫叔也顿时骇然了脸色:“一个人跑出去?那少爷得快点想办法找到她,万一出个什么事,赔点钱倒是小事,就怕出人命啊。前两天我还看到一个新闻说,现在一些贩子分子经常会在半夜里堵住一些公司职业女性,逼迫她们接客……” 杨尚东听了心里都为之一颤:“这么严重?” “是啊,事不宜迟少爷还是快去找找吧,越早找到越好,不然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杨尚东立刻说:“派宾利车子送我出门。” 他没有随身携带电话机的习惯,只有宾利车上配置。 等他下楼,宾利已经在门口等着。 “少爷。” “去人事科刘科长家里。” 刘科长一家是早睡的习惯,听到杨尚东来,刘科长只身一人披着睡袍迎出来。 杨尚东颔了颔首:“伯父您好。” “大侄子你怎么这么晚了来?” “实不相瞒,我是想从伯父这里查一下一个人的记录。” “记录?谁?” “她叫苏流云,失踪了,我想找到她。” 插曲和高潮 为了找一个人的下落,杨尚东深更半夜亲自找到人事科刘科长家。 刘科长在书房里打电话,杨尚东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回复。 “嗯……好,我知道了。”刘科长放下电话,转过身来。 杨尚东试图从他脸上寻找到答案:“有消息吗?” “大侄子,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伯父,她是我的女人。” 刘科长眼神一愕,随即反应过来:“我这边有消息说这个人在一家过桥米线店吃米线。” “什么名字?” 刘科长报了名字,杨尚东道了一声谢,随即离去。 保时捷在大街上专门找哪家店,直到一家人声鼎沸的店门口前,他的保时捷很惹人眼地在门口停着。 走下车,店里的人走出来:“先生,我们这里不能停车。” 杨尚东这才想到这种地方是没有泊车小弟的。 好不容易把惹眼的保时捷停好,他挤过排队的人,走进里面四处找寻流云的人影。 他走到她面前,她正吃着米线,看到他,十分惊愕。 杨尚东坐下来,店里的环境让他忍不住皱眉,看了看流云的碗:“自己一个人出来吃独食也不知道叫上我。” “你……不是回去了吗?” 杨尚东把她面前的碗移到自己面前:“大晚上的,少吃点。” “我就喜欢胖点。” “这家店卫生这么差,我是怕你吃坏了。”杨尚东抱着帮她吃完省事的态度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好吃? 杨尚东问流云:“这东西是这家店做的?” 流云洋洋得意:“如假包换。” “味道……太好了!” 流云戏谑道:“你刚才不是一直很鄙视吗?” 杨尚东不可思议:“谁能想到这种店能把米线做得这么好吃?” “这家店很有名的呢!”流云看到吃得高兴,自己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你喜欢吃的话再点一份。” 杨尚东忙不迭点头:“嗯嗯,再来一碗。” 流云帮忙叫了一份。 杨尚东端着大碗,将碗里的汤汁喝了一大半,“味道太好了!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米线!” “有这么夸张吗?” 杨尚东点点头:“如假包换。”他看了看周围,忽然发觉这家狭小的店铺看起来多了几分温馨。 问流云:“你什么时候来过?” “没离婚之前,和他来过几次。” 杨尚东默默无语,新点的米线上来了,杨尚东往自己刚才吃过碗里补了一些,剩下的给流云,“你一半我一半,大家都吃不坏。” 看着他,流云啼笑皆非:“杨尚东你至于吗?半夜三更找到我就是为了义气吃米线?” “谁让你玩失踪的?” “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我不管你谁管你?” “喂!请你搞清楚我们的关系。” “你睡了我的人,我们就有关系。怎么着?”杨尚东的痞子德行又来了,“你嫌我管多了?” 流云从钱包里拿出钱放在桌子上:“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杨尚东从里面追出来,一把攥住要走的流云:“你想去哪里?” “松手。” “小爷知道你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凡事小爷也都顺着你,但你苏流云不要挑战小爷我的耐心!” “那你就当我是一个卖身的女人吧。” “你不是!” “我是!” 他怒了:“你不是!” 流云使劲要抽出手怎么也抽不出。 杨尚东把她拖上车,反锁。 他自己从另一边跳上车:“从明天开始,你去我公司任职。有本事你就让张君昊那厮当不成财政部部长,要什么帮助我全都提供。”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还说要把他扳倒呢,连提一提都介意了?” “我只是不喜欢听到自己不喜欢的人。” “就这么简单?” “你就是我所不喜欢的人。” 杨尚东干笑两声:“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 他的车技很娴熟地驾驭着保时捷。 “杨尚东。” 他看也不看她。 “明天……我真的去你公司?” 杨尚东:“你不是说要让张君昊下台吗?” “去你公司,行吗?” “行啊,不过每天自己去公司,无司机接送。” 杨尚东说:“那你来吧。” 他送流云到寓所楼下:“你上去,我再这里看着你,如果你还敢在夜里出去,看我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流云吐了吐舌,下了车。 看到楼上的灯亮起,杨尚东才驱车离开。 吃得太饱,一直打嗝。 第二天醒来,流云就看到杨尚东发来的简讯,上面写着公司的地址,附加一句:燃烧吧荆棘鸟! 他把她当做荆棘鸟! 流云从偌大的衣橱里拿出一套职业装,做好一切准备才去他的公司。 开门,看到对门的人,她整个人呆住。 唐徽如住在对面,看到是流云,着实惊讶了一番:“你住这里?好巧。” 流云一直不知道住在对面的人是谁,这是第一次看到。 这是注定的“有缘”?还是另有隐情? 流云关上门,站在门口:“好巧。” 唐徽如见她近日穿着和平日不大一样,问:“这么早?是要出门吗?” 流云不置可否:“你也很早。” “早上,妈打电话过来说叫我去吃早饭,家安闹得厉害,所以我就早起了。” 叫张太太一声“妈”,叫的还挺顺溜。 流云和她一道走进电梯,唐徽如看了看她说:“这段时间你一直住在这里?” “是的。” “还习惯吗?” “挺好的。” “好就好。”唐徽如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显得特别讨人喜欢,“我们也过得挺好的。” “是吗?” “君昊这段时间比较忙,幸亏有妈妈帮忙带着,才没出什么差错。” 她是故意的吧,故意在流云面前说一切隐晦的幸福。 流云轻轻说:“你和君昊的事,已与我无关。无需故意提这一切在你看来能摧毁我的事迹。” 电梯门开了,流云先走在前面,她朝唐徽如晗了颔首:“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流云!”唐徽如到底叫了她一声,“且留步?” “你还有什么事?” 唐徽如走到她面前,楚楚动人:“我和家安终究有一天会住进张家的,名正言顺。” 流云挑了挑眉:“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会让君昊明白,只有我唐徽如是最适合她的。你,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千个一个小插曲。” 流云忍不住嘲讽一番:“曲子演奏完了吗?你怎么就能肯定我只是一个小插曲?而你就是高潮?” 唐徽如在她耳边轻轻道:“因为我有家安,稳超胜券。而你呢?什么都没有,这样的人会是高潮吗?” 她这是千方百计在整流云吗? 流云冷冷一笑:“唐小姐,用孩子来换回一个男人你觉得他值得吗?” “你!”唐徽如微微变色。 流云:“如果仅凭一个孩子就能挽救张君昊和张家我想你是想多了,因为至少在今天这样的季节里,你,还没有住进张家。” 还没等唐徽如反击,流云已经快步走了。 出门,走了很长的路流云才找到公交站牌,她环顾四周,除了个别锻炼身体的人周围都没什么人影。 等了很久才等来一辆公交车,流云跳上去,车子开了没几步她看到一辆车停在唐徽如身边,她招了招手随之坐上去。 车子开过公交车身边的时候,流云看到了车子里的司机,是张君昊。 他没有看到流云,车子开走了。 唐徽如的暮光不经意间瞥见流云,她微微勾起唇角,带着得意。 张君昊开车车子:“你怎么会住在这里的?” 这个地方他自然知道,是流云住的地方。 唐徽如说道:“这是妈妈安排的,我倒是不知道原因。” “噢。”他没再吭声。 唐徽如问:“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过去?” “司机请假,这么早只有我自己来。” “噢。”唐徽如露出开心一笑,“谢谢你,君昊。” 张君昊淡淡一笑。 流云坐着公交车近一个小时才到杨尚东的公司。 她看了看公司的名字,深深吸口气,随即走了进去。 进去后报了自己的名字,确认身份后拿着东西到人力资源部。 人力资源部的人看了看流云整个人:“会喝酒吗?” “会一点。” “女孩子喝点小酒挺好的。”当下敲定流云留在公司里,“你现在在综合部,晚上有个饭局,等安定下来后就别忘了好好跟别人学一学饭桌上的学问。” 流云被逮到综合部,看到流云,她们都相互试了一个眼神。 心里十分不明白, 综合办公室里,苏流云和杨尚东隔得十万八千里?加之他心里又有点气,因此冷落了流云一天。 就当……没那个人吧。 流云在还没搞清楚装款之前就被人带着走了:“你是新来的?准备一下晚上的饭局。” 她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就跟人出去。 等到杨尚东想起她这号人物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他电话联系人:“我让你们把那个苏流云弄去哪个部分去了?” 不出一分钟电话响起:“不好意思杨先生,人力资源部的人弄错,刚把人跳去综合部。” “综合部?” “就是吃饭应酬的……” 赶走 杨尚东风风火火赶到综合部,推门而入,声音惊动办公室的人,十分震惊:“杨先生?” 杨尚东平日里都只呆在偌大的办公间,除了开会很少见到人影,这会儿看到他,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尚东扫视了一眼在场所有的人,目光犀利:“苏流云人呢?” “苏什么?” “新来的!” “噢!是她啊……”有人想起来,“是今天刚来的吗?刚刚被带去应酬晚上的饭局了。” 刚才接到电话的是人力资源部的,这会儿刚赶到:“杨先生?人在吗?” “立刻打电话,叫人把她送回我办公室。如果谁让她喝酒了,牵连者后果自负。” 人力资源部的人吓得面色都变了,立刻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喂,是我?苏流云在吗……在啊?立刻把她送回来……不行,立刻,马上!” 杨尚东大步流星要走了:“十五分钟之内,她必须出现在我面前。” 回到办公间,他真的盯着时钟看,看着分钟滴滴答答地行走。 在十三分钟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站着两个人:“杨先生,人带回来了。” 苏流云从外面走进来,颤颤巍巍地看着杨尚东。 “都出去!” 办公间的门关上了。 杨尚东斜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看她。 流云撇开目光,看着地上。 “你行啊苏流云,第一天来就被人盯上去应酬了。”杨尚东一下子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颔,“小爷我还真的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你又没说不要去。” “小爷我有让你去吗?” 流云白了他一眼。 杨尚东捏了一把她的脸:“瞧你的德行,还化妆了!” “工作需要。” “在小爷的眼皮子底下不用化妆!去洗手间洗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尤其是杨尚东这样的暴龙。流云转身朝外面走去。 杨尚东在后面问:“往哪走呢?里面就有。” 他指了指洗手间的位置:“洗干净再出来。” 流云走进洗手间,一个咋舌,真是肥的流水的富豪啊,一个办公间的洗手间都比五星级酒店要好。 配备的东西挺齐全,卸妆的,化妆的,看样子似乎经常有女人光临此地。 洗完脸,她擦干净走出来:“行了没?” 杨尚东双手抱胸站在落地窗边看日落的余晖,一副装模作样的陈腔滥调。他转过身来,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说:“明天开始你来坐我的助理。” “助理?不不不,杨尚东我需要积累经验。” “这个公司都是我创立的,你要学经验,难道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 “杨尚东……”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杨尚东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走过去拿起外套,“时候不早了,回去吃饭吧。” 见流云呆在原地不走,他直接攥着她的手往外走。 外面的人看见他们两个人,纷纷侧目。 太惹眼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杨尚东仍紧抓着不放:“我帮助你,你也该帮助我。” 电梯里,流云使劲抽出手,有些不快,倔强地撇过脸。 杨尚东看了看她,没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 开车的时候,杨尚东问:“去哪里吃饭?” “回家。” 他把车子调转了头,车子到流云的寓所楼下,杨尚东也准备一起下车,这时接到一个电话,他接起来,皱了皱眉头:“嗯,好,我这就来。” 流云会意,一个人下车:“我上去了。” “今晚你一个人吃饭。” “再见。” 他探出车门:“明天见。” 看着她走进去,杨尚东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冲动。 生平从未有人会这样冷待与他,谁不是端着笑脸,热情迎奉,唯独这个苏流云,无论他怎么做,甚至抱她在怀里,她仍冷得似一座冰山,难以接近。 流云坐电梯上楼,电梯开了,看到张君昊就站在外面。 她一时忘了走出来,眼看电梯要关上,他在外面按了一下,电梯门又开了。 “回来了。” 她这才想着要从电梯里走出来:“你在这里。” “我送……送徽如回来。” 流云不置可否:“慢走。” 张君昊想拉住她的手臂,唐徽如开门探出头来:“君昊,提醒家安不要忘记吃药。” 看到流云,三人都十分尴尬。 流云面无表情地开门,关上。 听到关门声,张君昊的心也变得平静了,对唐徽如说:“我会提醒他的,先走了。” “路上小心。” 看着他走进电梯,又看了看对面,唐徽如暗暗攥紧自己的拳头。 流云刚到家就接到杨尚东的电话,他问:“到了?” “到了,你在干嘛?”流云不经意一抬头,看到杨母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杨尚东在那边说:“等红绿灯,然后想着你。” 后面说什么流云没听清楚,她挂下电话看着杨母,吞了吞唾沫。 杨母一如既往地慈霭:“小云,回来了?” 流云走过去,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您怎么来了。” “听说你住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年纪大了,在门外站不久,就先进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 杨母温和地看着她,她的目光并不犀利,却令流云感到隐隐不安:“之前你和君昊结婚,我只记得新娘妆很清新,没想到之后会有这么一段渊源。” “对不起。” “尚东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任性,有些人不适合自己也要勉强,我也总是无可奈何。” “对不起。” 杨母缓缓抬头:“如果你真的是尚东要找的女人,我很高兴。但你不是,你是张家的媳妇,你公公是前任市委书记,你丈夫是市财政部部长,他们家和我们家还是旧识,无论如何你都成为不了我们杨家的儿媳妇,甚至不能跟尚东染上任何关系。” 杨母字眼里的意思,无非是要流云离开杨尚东。 流云站着,没吭声。 杨母又说:“我知道,是尚东让你住进来的,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都要你们立刻断绝来往。之前他利用你来欺骗我们家的人已经罪无可恕,如果依然和你纠缠不清,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失去所有。”杨母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是开玩笑,这是杨家基金协会一直通过的决定。” 苏流云害了杨尚东,如果再纠缠下去,他会一无所有。 杨母把一张纸条推到她面前:“这是给你的。” 流云看了看:“这是给我的钱?” “是的,希望你能收下。”杨母说话含蓄而内敛,“只有这样尚东才会想通点。” 想通……想通流云是个见钱眼开的俗人! 流云拿过纸条,在杨母面前甩了甩:“谢谢您。” 她进屋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走出了寓所。 身上除了一个行李袋,就是杨母给的那张票子。 流云攥地很紧,生怕会掉了似的。 “等一等。”杨母叫住她。 流云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杨母说:“你有没有相熟的人?请过来接你。” “您不放心我?” “我是不放心尚东。”杨母到底是雷厉风行的过来人,铁了心要杨尚东离开流云这号人物,“你打给电话给相熟的人吧。” 想来想去,流云打了个电话给林雷。 接到她的电话,林雷很激动:“流云?你终于肯联系我了!” “学长,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你在哪里?” 流云报了地址,林雷说二十分钟后到。 打完电话,杨母伸手:“把手机也给我吧。” 让人接走流云,把手机没收,就是让杨尚东没办法找到她。 流云把手机给她,道别之后就走了。 林雷在二十分钟后到,流云上了他的车:“学长。” 一如在学校里的时候,谦虚懂事。 林雷看了看她:“你好长一段时间没消息了。” “不好意思,总是在有麻烦的时候找你。” “别客气,这样说多见外。” 林雷看到她平坦的小腹,问:“你的肚子……孩子……” 流云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没有了……” 林雷心里“咯噔”一声。 “学长,这件事等我心情好点了再跟你说好吗?” 林雷点点头:“你现在要去哪里?我送你去。” “我想回家。”流云忽然想回去那个她和苏爸的家,“爸爸走了,我也很久没回去了,想收拾一下那里的东西。” 林雷说:“你想住回去?” “不是,只是回去住一两晚,找到新的住的地方就会走的。” 林雷开车的速度十分匀速,对于苏家的地址也是记忆犹新:“还记得第一次去你家,你亲手做了咖啡来招待。” 流云也想起来了:“是啊,那时我……” “记得后来张君昊来了,你跟他一道走了。” “嗯。学长记性真好。” 林雷无奈一笑:“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开口跟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那里。我一日是你学长,就永远是你朋友。” 流云由衷地感激道:“谢谢你学长!” “傻瓜,谢什么?”林雷反而有些隐忧,“你确定住回家不会有什么事吗?” 外交部基层 流云没去公司就职,杨尚东打她的手机,没人接。(.无弹窗广告) 他开始恼火,以为她是故意对付他才关机玩失踪的。 等到下午,他开始耐不住了,亲自找上门去。 门锁换了。 他叫来物管,给的答案是是杨夫人的意思。 想到是自己的母亲,杨尚东开始意识到不对劲。 他回到车子里打电话到杨家老宅子,是管家接的,他说:“夫人让我告诉二少爷,她身体不适在休息,不接见任何人,不接任何电话。” 接着那边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杨母一定动了什么手脚! 杨尚东想了想,开车回杨家老宅子。 等他到的时候,发现已经停了几辆车。 家佣看到他立刻喊起来:“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 杨尚东走进客厅,里面坐着杨母,杨尚南,方青昔,还有一个他也认得,是杨家基金会的执行律师。 他们看到他一点都不意外:“你到了?” 看着杨母好好地坐在沙发上,杨尚东知道她压根儿没病。 他们都在等着他呢。 杨尚东坐下来:“你们就不怕我不回来?” 杨尚南说:“妈说你一定会回来的。” 真是任何人的心思都瞒不过杨母。 杨尚东坐下来,看了看众人:“说吧,你们想说什么。” 众人看了看杨母,她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急不缓开口:“你知道我们会说什么。” 杨尚东舔了舔唇,问杨尚南:“大哥,有烟吗?” “青昔有孕在身,不能闻烟味儿。” 杨尚东争了争眼皮子:“行,那我不抽。” 见他没往正事上提,杨尚南和方青昔纷纷看了看杨母,杨母知道这是杨尚东的高明之处,索性直截了当说了:“杨家基金会刚刚做了一个决定。” “哦?” “你父亲在世的时候,一直挺中意茂司令的孙女,那孩子我也见过,挺不错。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 “妈,您说的是茂佳慧吗?” “对,就是那孩子,看来你有印象。” “我的事我自己有数,你们不要帮我做决定。” “我们不是帮你做决定,而是提醒你,要么正儿八经地结婚,那么财产的事就既往不咎,归你的还是归你的,要么就全部归还杨家的财产,你分文不取。” 杨尚东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反应很平静:“这就是你们所做的决定?” 杨尚南说:“尚东,那个苏流云毕竟是张家的媳妇儿,你跟她这样纠缠不清只会对你自己不利。”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有数。”杨尚东站起来,“苏流云的确是张君昊的妻子,他们已经离婚,孩子也不幸没了,我想做她后半辈子的那个人,不可以吗?” 他的话,让其余人都十分震愕。 杨母问:“你说可以吗?张家三代从政,背后势力不容小觑,你以为真的那么容易对付?” 杨尚东觉得好笑:“妈,大哥,难道喜欢一个人还要顾忌别人的身价地位吗?” “尚东,张家的确不容小觑,你看上一任的宋市长……” “我杨尚东认定的人和东西,就不会轻易放手。” 杨母忍不住道:“哪怕代价是拿走你所有的一切呢?” 杨尚东望着母亲:“如果你们觉得把财产继承给一个喜欢上离了婚的女人的儿子是错误的,那么我也无可争辩。” 说完,他就走了。 “尚东!” 杨尚东直接开着保时捷走了。 他是公子哥,是新生富豪,是流云口中的爆发富,但是他手头只有一辆保时捷,整整开了十年了。 流云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枯萎的植物都换上新的,然后坐在狭小的客厅里煮咖啡。 咖啡的香气萦绕了满屋子。 浓郁,迷人。 喜欢静静坐在沙发上的感觉,这里才是她的家,她的根,从小到大的回忆泰半是在这屋子里的。 只是……爸爸已经不在了。 再也没有人说:“流云,你的咖啡最好喝。” “流云,不要担心,有爸爸在。” “流云,爸爸希望你开心。” “……” 喝完一杯咖啡,眼泪已经与咖啡融为一体。 “爸……”流云哽咽,“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再也没有温暖相依的感觉,唯有世态炎凉甚。 流云用手帕搵干眼泪,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咖啡。 有人在捶打门:“苏流云!” 一听声音,流云就知道是杨尚东。 看了看时间,才过了一夜就能找到这里,果然有本事。 亦或许找一个人其实并不难,就看有没有心。 没有人应,杨尚东开始用脚踢:“你可不要考验小爷的耐心。快开门。” 流云一口一口地啜着咖啡,装作没有听到。 杨尚东朝门拳打脚踢了好一会儿见里面没动静,忽然静止了。 流云以为他走了,吁了一口气,转眼一想,不对,杨尚东不是说走就走的人,一定…… 还没想多少,外面传来猛烈的撞击声。 “一二三!撞!” “一二三!撞!” 流云捧着杯子,转过头看着门一松一紧地在微动,惊骇地说不出话来。 “一二三!撞!” “哗啦”一声,门板顺着强烈的撞击朝里倒地。 几个人松了口气:“终于倒下来。” 杨尚东走到门框那里,流云朝他惊叫:“你疯了!” 他眼皮子都不动一下:“赶快联系人装上新的门。” 一股子的痞子流氓相! 流云把杯子里的咖啡往他身上泼:“混蛋!” 杨尚东没躲,咖啡泼在了他的西装上,他倒也不发作,有说有笑地朝流云走近来:“你自己消失地无影无踪还好意思骂我混蛋?” “我跟你没关系!” “谁说的?”杨尚东攥过她的手,“你自己口口声声要跟我做交易的。” 流云义正言辞:“我拿了钱了!我拿了你母亲给的支票。” 怕他不信,她还故意找出来给他看:“你看,你母亲给我的,出手很阔绰,我认为自己依靠这一笔钱也可以安享余生,也可以用这一笔钱,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杨尚东看着那张支票,只觉得讽刺无比:“你不是说要张君昊尝尝愁苦滋味吗?” “有了这张支票,我可以自己去做这些事。” 没由来的恨让杨尚东一下子将支票死得粉碎:“你很满意这个价钱?嗯?” “你!” 杨尚东一把抱住她的头吻住她的唇,流云挣扎,他便发狠似的咬了一口。 流云指着门外面:“你给我滚出去!” “凭什么?”他擦了擦嘴角,喉咙里还有点点血腥味。 “这是我的家!” 杨尚东从她手里拿过杯子,自己去倒了一杯咖啡,立刻赶到惊喜:“嗯……这咖啡真的不错……你煮的?” 自从他走进这个屋子,一切的安逸都被破坏,流云痛恨无比地看着他。 他一边喝咖啡一边点头:“你做的咖啡,我喜欢。” “你可以走了。” 杨尚东默不作声地喝完咖啡,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环顾四周,这是一件很小的屋子,客厅,厨房,卧房,洗手间……所有的房间加起来估摸还没有他家客厅那么大,可是流云将这里收拾地很温馨,格子沙发,木质衣柜,绿意盎然的窗台……家虽小,但是给人感觉很深刻。 “来之前,我不明白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响地走了,来了之后我发现,这里更让人喜欢得起来。” 流云去找扫帚收拾地上的残局。 杨尚东跟在她后面:“我刚刚决定了两件事。” 流云不理会他。 “第一件事是,我打算住进来。” 流云蓦地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杨尚东不以为意:“第二件事,我会把我公司的职权都下放,你先实习半年,可以的话由你做执行董事。” 流云更加震惊了。 他莫不是真的疯了? “不问问我去干什么?” 流云收拾好地上的一切,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杨尚东,你不管公司的事是去彻底的公子哥?” 杨尚东双手抱胸,抬了抬眼皮子,样子吊儿郎当,眼神却是如鹰一样坚定:“我会去外交部任职。” “外交部?” “是的。” 流云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杨尚东你没搞错吧?” “真的,我从外交部基层人员做起。” 流云真的呆了:“你真的病了吧?” 杨尚东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那是,还病得不轻呢。所以你以后得争气点,好好学做事,千万不要让我一手创立的公司败在你手上。” “我无法承担这样的责任。” “你不是想对付张君昊?在我的公司,我的位置,一切能如愿。” 流云疑惑地望着他:“你该不会……是为了我才……” 杨尚东哈哈一笑:“错了,我只是想看看你会怎么样去对付他,最后会死成什么德行。” “你!” “不要以为我这是纵容你,我这么做,是希望你能平复心里的创伤。”杨尚东很是一本正经,“你会遇到挫折,困难,资金周转不灵等原因,能不能玩下去,就看你自己的了。” “杨尚东……” “最重要的要求是,你不准再无端失踪,小爷我没那么多心情来找你!听到没有!” 与众不同的泡面 流云家里很快就重新换了一扇门。 杨尚东也是说风就是雨,强硬地,死皮赖脸地把自己的东西草草打包住进了流云的家里。 他住以前苏爸住过的卧房,流云照旧住在自己卧房里,两个房间就在隔壁。 去外交部前几天他似乎很空闲,每天窝在家里蹭咖啡,似乎也懒得出门,每天捧着基本外文书在看。 流云偶尔偷偷觊觎一眼,发现时莎士比亚诗集,随即笑开了花。 难以想象杨尚东这样的人居然会爱莎士比亚。 而她的生活一下子忙碌起来,每天被杨尚东这只人工闹钟准时叫醒,起来梳洗,换衣服,煮咖啡,匆匆出门去公司。 一开始大家都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一天下来工作十分不顺利,几近崩溃。 后来杨尚东放消息说苏流云的身份是总裁夫人,大家又都服气了,对她客客气气起来。 当然,流云并不知其中的缘故,只是努力学做事,希望不给杨尚东丢脸。 杨尚东的公司涉及房地产,养生两大块,因此跟政府的合作力度相当大,免不了需要应酬。 跟张君昊这个财政部部长会面自然是经常要发生的事。 第一次接到秘书通知说晚上和财政部部长吃饭,流云一下子没了神,想打电话给杨尚东求助又怕被他耻笑,自己思前想后,整理好着装就去赴约。 见面的地点在财政部大楼的会客室里。 这是流云第二次来到这里。 第一次,她刚和张君昊结婚,初次来到财政部大楼,只是觉得新奇紧张害 怕。 第二次,她和张君昊已成陌路人。 世事无常,总是令人唏嘘不已。 秘书进去办公间通报:“部长,杨氏公司的杨太太来了。” 张君昊赫然抬头,看到是流云,目瞪口呆:“流云?” 他站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流云落落大方走进去,伸出手:“你好杨先生,我是杨氏公司派来跟您洽谈下一期专业企划案了。[.超多好看小说]” 她是如此冷静,淡定,情绪没有丝毫的起伏。 张君昊对秘书说:“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忙。” 秘书走了出去。 张君昊看着流云:“杨太太?” 听起来无比刺耳。 流云默不作声。 张君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之间成了杨太太……” “就像你突然之间有了一个孩子,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流云,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张君昊拉过她的手臂:“流云,我对你是真的……” “够了!”流云挣脱他的手,“不要再碰我。你对我是真的有感情的?” “你既然知道……” “张君昊,其实以你的能力,应该一早就能够打听到我的下落,即便我住在杨尚东的家里。或许是真的难找,可当时你动了一个师前往杨尚东的家,结果呢……结果你并没有把我带走。” “流云,那是杨尚东的家,他不让我带走你……” “那是因为你其实也没想好怎么处理我的事,你要把我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让所有的人都对你张部长刮目相看,是吗?” 张君昊的面部表情有瞬间的扭曲,他显然很惊奇流云会这么说:“你……你怎么会怎么说?” 流云望着他:“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去杨家两次找我,都闹得满城风雨,是不是为了你的名望?” “流云,我是想把你从杨家带回家的,但是我也该顾及我的身份,毕竟作为一个部长,名望还是很重要的。” 流云喃喃摇头:“知道吗?一开始知道你是出于别有用心,我是多么不敢接受。君昊,你一直口口声声说想为着我们的生活而努力的,可是我除了看到你一次一次地伤害我不能感觉到你的努力。” “流云……”张君昊暗暗握拳,“我走的是仕途之路,就必须要顾虑大局。” 他总是为他所做的一切找千万般理由。 流云不愿再听下去。 她已经精疲力竭。 从公文包里拿出企划案放在张君昊的桌子上:“算了,张部长,我们先谈正事吧。” “流云……” 流云打断他的话:“如果你觉得跟我没办法好好谈的话,我找我们公司其他人过来。” “你听我说……” 流云被他猛地一攥,她猛地抬头,盯着张君昊:“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因为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君昊,放过我吧。” 没等张君昊说话,她就松开他的手,走出了办公间。 回到家,闻见一股焦味。 流云忙丢下手上的东西冲进了厨房:“什么东西起火了?” 杨尚东拿着锅子和铲子转过身来:“没起火,我在炒鸡蛋,结果炒焦了了。” 看来鸡蛋不是炒的一般焦,而是非常之焦。 杨尚东的脸油光满面,还沾着些许煤灰。 流云忍不住哑然失笑。 杨尚东一边愤愤地洗着锅子,一边抱怨:“你笑吧。小爷不就炒焦了鸡蛋吗?重新学就行。” 流云拼命忍住笑,拿过抹布帮他收拾擦干净:“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让我们杨二少爷下厨房了?” 杨尚东把锅子擦得猛生作响:“还不都是你!偏要住在这里,没有厨师,没有照顾起居的人,什么都得自己来。” “哎呦!我说杨尚东啊,你是不是得搞清楚一件事?是你自己非要嚷着住进来的,我不计较男男女女授受不亲让你住,你居然还敢嫌弃我?走走走!”她夺过他手上的锅子,“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回家去吧。” 杨尚东见她洗锅子,自己在她身后磨磨蹭蹭:“嗯……我是想回去,但是更舍不得这里每天喝到的咖啡。”他从身后抱住流云,“麻烦你给我炒个鸡蛋好不好?” “你给我匆匆厨房里出去。” 杨尚东见她有些不爽,立刻松开手:“好吧,你帮忙吵架,我去房间里洗一下。” 流云留在厨房里收拾残局,随后从杨尚东的房间里传来痛苦的叫声:“啊!小爷我脸上好脏!苏流云!怪不得你笑得那么猖狂!” 流云动作娴熟地敲碎鸡蛋,打鸡蛋,起油,炒蛋,出锅,盛放在盘子里,端出去。 朝杨尚东的房间喊了喊:“杨二少,可以吃了。” 杨尚东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已经换了一身休闲服,拖着拖鞋走到餐桌前坐下来:“这么快就好了?” 流云在他对面坐下来:“你最好把你的饭去盛出来。” 杨尚东一拍脑门:“哎呦!坏了坏了!” 跑进厨房去看电饭锅,随后道:“小爷我就知道!” 流云在外面很淡定地问:“是不是没煮好?” 杨尚东走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好像忘记拨煮饭键了。” 流云“噗嗤”一声笑开了。 “喂!苏流云!你能不能收敛点?我又不是没煮饭把鸡蛋炒焦的!我没经验嘛!” 流云忙不迭点头附和:“是是是,你没经验!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样貌堂堂英俊潇洒的杨二少爷也有没经验的时候。” 杨尚东自知理亏,不跟她争辩,一屁股坐下来,用筷子夹鸡蛋吃。 流云问:“你折腾了一天,只吃点鸡蛋能行吗?” “总比什么都不吃好吧。” 流云有些于心不忍:“你先吃,我去煮泡面。” 杨尚东边吃边“嗯”了一声。 流云像是变戏法一样,端出两碗方便面,上面添了一个鸡蛋,虾仁,青菜等,让杨尚东垂涎欲滴:“苏流云,这……真的是你做的?” “难不成是你做的?” 杨尚东不可思议:“说实话,我只在公司吃过泡面,那气味闻得我想吐。但是你做的,呃……跟我平时吃的很不一样。” 流云问:“废话这么多,你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杨尚东忙说:“吃,吃,我一定吃。” 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什锦面夹材料吃得一干二净,饿了一天的肚子这会儿总算有点回暖的迹象。 流云吃得比较慢,见杨尚东跟饿死鬼一样吃地那么快,便问:“你吃完没?要不要从我这里拨点去?” 杨尚东托着腮,笑吟吟地看着流云:“不用了,你慢慢吃,我看着你吃。” 流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我吃东西你看什么?” 杨尚东笑得似花痴:“我就是喜欢看,怎么了?” 流云更加吃不下了,把东西都给他:“今晚你洗碗。” 本以为杨尚东会抗争一会,没想到他很积极地配合着台词:“遵命,女王。” 看着他欢天喜地地走进厨房,流云有些匪夷所思,为什么自从杨尚东住进来后,大家的感觉都特别奇怪呢? “杨尚东!” 厨房里传来水流声:“什么事?” “什么时候去外交部。” “明天。” 流云立刻探进头去,刚好看他把碗放进去,问:“明天?” 杨尚东回过身来,无所谓地耸耸肩:“是啊,只是上班而已,你不用紧张。” “你去外交部,我怕……” “怕什么?”杨尚东动了动眉头,“你是怕小爷受不了打击是吧?” 流云问:“你的衣服度准备好了吗?” “白天从家里送过来了。” “你自己都安排好了。” “小爷做事很认真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上一代的渊源 杨尚东说:“你以为我闹着玩呢?我真的会认真做事的。没准将来还能搞个部长当当。” 流云睨了他一眼:“你又不缺钱,干什么要从商从政的?” “男人!就应该多经历一些与众不同的事。”说着,杨尚东用外语说了一句。 流云问:“你这说的是哪国语?” “阿拉伯语?” “天哪!” “小爷会十二国语言,拿过双学位。” 流云张了张嘴巴:“你不是说自己以前是小霸王吗?” “你别瞧不起小霸王,我皮是皮了点。可是脑袋瓜嘛……”杨尚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是聪明的很哟!” 流云开始重新审视杨尚东这个人,觉得他身上其实有很多自己不了解的地方:“杨尚东,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杨尚东一只手插在裤袋里,走到她面前,另一只手撑着墙壁,一个痞子的德行又露出来了,他凑近她的唇:“小爷……我是一个很专情的人。” 有欲望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萦绕。 流云避开他的目光:“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值得你专情的人。” 杨尚东抵着她的下巴,硬生生逼着她看自己:“你知不知道一件事?” “嗯?” “有些人的缘分会在错误之后才遇见的。” 流云骇笑:“是吗?” 杨尚东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顺带一脸鄙夷:“不然你以为人人都有用不完的好运气,随便一找就是天定良缘啊!” 流云打开他的手,骂了一句,顾自回房。 杨尚东在后面喊:“喂!明天我第一天上班,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譬如做个爱心早餐什么的?毕竟小爷从来没做过朝九晚五的工作。” “那是你咎由自取,吃饱了没事干。” “哎……” 流云已经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现在每天有很多工作带回家做,往往熬到半夜两三点。 杨尚东悄声进房间来看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在书桌上伏案而睡。他走到她跟前,轻轻地,轻轻地抱起她睡到床上去。 流云睡得很熟,浑然不觉有人抱着自己。 到了床上,她辗转个身,轻吟了一声。 杨尚东给她盖好被子,走到书桌前看了看她的文件,随后关灯,走了出去。 流云醒来的时候杨尚东已经不在了。 餐桌上留着他的一张便笺:“蠢货,你起晚了,记得欠我一顿爱心早餐。” 流云不禁哑然失笑。他有时候说话一点都不像是他这样身份的人说出来的。 她起来,匆忙做了三明治,拿着牛奶就往外走。 司机在小区外面等。 自从她去了杨尚东的公司,他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来享受。 坐在宾利上,流云正托腮看着外面的风景,突然电话响了。 她惊了一下。 经司机提醒才知是车内自带的电话,她接起来,是杨母的声音:“苏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按照规矩来办事?” 流云有些语塞:“伯母……” “尚东是我儿子,我了解他的性格,他要找你,翻天覆地也不会善罢甘休。”听杨母的意思倒是没怎么怪流云,“这样吧,你今天会在公司吗?我想过去一趟。” 显然她已经知道流云在杨尚东的公司了。 流云不会拒绝杨母。 对于杨母这样的身份的人来说,不是苏流云这样初出茅庐的丫头可以轻易对付的。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顺从着她。 “我今天都在,您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杨母“嗯”了一声,随即搁下电话。 她坐在电话前发怔。 管家在边上轻轻问:“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准备车子,我要去趟尚东的公司。(.无弹窗广告)” “可是您的身体……”管家有些顾虑,“医生让你好好静养着。” 杨母一只手支着脑袋,有些头疼脑热的感觉:“尚东如果真的要找苏流云,我怎么都静养不了。” “二少爷毕竟大了……” 从管家的口气不难听出,他对于杨尚东还是偏袒的。 “就是因为他是大人了,所以我更加忧心。”杨母摇头叹息,“那是张家的媳妇儿,从张书记的话语里不难听出,他是很认可这个儿媳妇的,如果尚东偏要惹祸上身,那么他会遇到很多困难,就连家产……还有青昔盯着老爷子生前的遗嘱不放呢。” “可是少爷的性子夫人又不是不知道……” 杨母看着管家,两人都太了解杨尚东这个人了:“正因为如此,只能从苏流云身上入手。” 车子在外面候着,管家让人扶着杨母上了车子。 流云一直爱办公间等着杨母的到来。 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杨母到了。 流云从座位上站起来,赔笑道:“伯母。” 秘书递进来咖啡。 她说:“换茶吧。” 杨母看了她一眼,坐下来。 流云正着身子小心翼翼坐下来,见杨母盯着自己,她抿了抿嘴,没说话。 等秘书换了茶水进来后,杨母说:“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流云对秘书说:“你先出去吧,就说我在忙。” 等她出去后,流云把茶杯递给杨母:“伯母,请喝茶。” 杨母没接过手来,而是看着她:“我不是很明白你的心思,你为什么要跟尚东在一起。” “伯母也说明白他的性格,无论我躲得再好,他都会找到我。” “你放得下以前的一切吗?” 流云蹙了蹙眉,有些微微讶异:“嗯?” 杨母问:“你放得下张家的一切吗?” “我……” “其实你对尚东没有感情,又何必跟他在一起呢?” “伯母……” “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孩子,也相信你不会伤害别人,但是你跟尚东是不合适的。” 流云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对杨母说:“伯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离开,我有想过,也这么去做过,但是我没办法阻止杨尚东的强行介入。因为……因为他是那种会破门而入的人。这样的性格,相信你也是知道的。” “我不想尚东这辈子都毁了。”杨母也是很无可奈何,“我老了,时日无多了,照拂不了他多久。” 流云沉默。 杨母看了看她,说:“其实,我今天还带了一个人来。” 过了没多久,有人从外面进来。 流云一下子站起来,看着张书记,张了张嘴:“爸……” 张书记看着她,这张似曾相似的脸让他感觉到道岁月的沧桑和伤感,他不动声色:“在你眼里我还是你爸。” 流云哽了哽喉咙:“爸……” “苏公不在了,我就是你唯一的爸爸了。” 再没有比这番话更感动人心了! 流云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张书记走到她身边:“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你走了,这家还像家吗?你进门以后,原本死气沉沉的家经常充满笑声,连我这个快退休的人都不觉得遗憾呢。” “爸。”流云纵然感动伤悲,却还是保持理智的,“谢谢你这样疼我,我也一直把你当成除了爸爸之外最亲厚的长辈看待。和君昊在一起的日子里,您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心里都知道。只是……只是我跟君昊已经离婚了。” “孩子,你还年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家安是我跟君昊之间无法跨越的坎儿。”流云咬了咬唇,“爸,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其实你当初跟着尚东离开,也有我的原因是吗?”张书记用他澄黄的眼睛盯着流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你知道了关于你妈的事。” 流云摇了摇头:“您和妈在谈论的时候,我多少听到了一些。” 张君昊看了看流云,又朝杨母看了看,一时之间没说话。 还是杨母说得:“张书记,其实你这么做是不对,你对流云她妈的愧疚,不能让她女儿嫁给君昊来做弥补。现在呢?你看他们两个人这婚姻关系处的……” 流云也忍不住问了:“爸,您和我的妈妈,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 张书记沉沉道:“说起来,这大抵是一个关于官宦人家的儿子抛弃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转而跟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结了婚的故事吧。” 流云呆了,这么说来,莫非……莫非张书记和自己的妈妈…… 张书记看着她说:“当年差一点,我和你妈妈就要结婚了。只是当时政治局势很严峻,我们张家遇到了很大的坎坷,多亏君昊他外公鼎力相助才使我们逃过一劫。就因为这样,我最终没能和你妈妈在一起。”回想到往事,张书记就有深深的负疚感,“你妈妈默默地走了,也是在好些年之后我才知道她和我手下的苏公结婚了,并且生下了你。因为生孩子后没有很好的调养,加之心思忧郁,早早地离开了。” 杨母说:“就因为这样,张书记才特地选中你做张家儿媳妇的。” 流云吞了吞唾沫:“为的就是弥补对我妈妈的愧疚?” 张书记不置可否:“我想让你过上安稳平和的生活,让她泉下有知得以放心,谁知你们会闹成现在这地步……” 听张书记这么一说,心里的感觉顿时五味陈杂,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流云只觉得一切都是一个有预谋的玩笑,甚至是张书记的成全。 下厨 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起,流云去接,杨尚东的声音在那边十分严厉:“苏流云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听两个老人的话离开的话,后果自负。” 流云静静地看了看张书记和杨母,没有说话。 “我现在很忙,没工夫跟你瞎扯。”他一下子挂了电话。 流云一阵愤然,默默放下电话。 张书记和杨母相互看了看,他问:“流云,我相信你对君昊还是有感情的……” “爸,我们已经分开了。唐徽如母子也住进了张家,我不可能回去的。”流云暗暗攥紧拳头,“你们还要茶水吗?我让人送进来。” 听懂了她的意思,杨母瞬间心灰意冷,扶着沙发站起来:“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让尚东万劫不复。” “伯母,没有人逼杨尚东。” 杨母的目光如针一样定在流云脸上:“老张,看来你我都不够面子,劝不动啊。” 张书记还想说什么,结果叹了叹气:“流云,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想清楚。” “爸,请容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您。”流云像是卯足了劲,“爸爸……我自己的爸爸,最希望我是为自己而活的苏流云。为了君昊,我爱过,忍过,受过,等过,但是我看不到未来。他有无法抹去的曾经,有他向往的事业,而我呢?我在第几个?或许历史会重演,这么多年后我会像我母亲当年那样选择离开。” 张书记愣了一下,流云的话像一根刺,刺进他的心。 “或许……你是对的。” 流云有些伤感:“嫁给君昊的时候,我十八岁,什么都不懂,经历了这些,我懂得了很多。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和宽容就可以的,还需要缘分。我跟他,没那个缘分。” “你很像你母亲,很懂事,很独特。”张书记微微一笑,眼角泛着泪光,“流云,只要你过得好,就够了。” “谢谢您。” “老张……” 张书记朝杨母示意:“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还是不要多管了。[.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 “我不能逼流云。” 杨母只得作罢。 送走张书记和杨母后,流云就拿过文件区会议室开会。 她学的很认真,但是对于公司的事仍处于一无所知的概念,但不知为什么,公司的事一直有条不紊得进行着,没有让她感到为难的地方。 听着底下人在汇报工作,她明明听得很认真,可是听着听着眼皮子开始打架了。 正昏昏欲睡之际,秘书推了推她:“夫人,您电话。” 流云朦朦胧胧接起来:“我是苏流云。” “我是乐文。”电话的里的人生怕她不记得,“不会忘了吧?” “乐文?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速来兰花坊,出事了。” “什么事……” 乐文已经在那边挂了电话。 流云有些云里雾里,回拨过去是忙音。 他只说了一句话,还留下了悬念,流云百思不得其解。 想来想去,他所指的出事,应该是与张君昊有关。 流云重新回到会议室。 她并不打算去兰花坊。 头脑有些混乱,她看着文件上的字,一块一块变得模糊。 等开完会,有人进来:“夫人,有人在您办公间等着。” 流云走进办公间,看见乐文,她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乐文审视着她:“你什么时候变成杨尚东的人了?” “世事多变。” “为什么不去兰花坊?” 流云埋头看文件:“我很忙。” “君昊说你变化大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亲眼一见,果然如此。要是在以前,你接到电话肯定会片刻不停去兰花坊。” 流云赫然抬头:“我为什么要做以前的苏流云?她太傻了。” “你以为自己现在很精明?” “我从来不是聪明人,只是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蠢了。(.)” 乐文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她:“这是你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够了!我说了,这不是以前!” 乐文忽然停下来。 流云也静下来。 乐文站起来:“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去看看他。” 走到门口,流云问:“他怎么了?” 乐文背对着她:“喝了一整夜的酒,凌晨的时候从二楼摔下去,头上流了很多血,还死活不肯去医院。” 流云瞬间呆了。 乐文开的是一辆路虎,不急不缓在喧嚣的马路上开着,看不出性格来。 “他不知道我找你,但是我认为有必要告诉你。” 流云心里说不出的五味陈杂:“其实,我去了又有什么用?” “君昊私底下是个很真性情的人,没有官宦世家的脾性,真正难得。正因为如此,都说他不善于处理私生活,他其实不是一个胡来的人……” 见乐文一直在强调,流云说:“你不用多说,我都知道。” 乐文睨了她一眼:“我就不明白你们,一开始跟一堆冤家似的,好不容易相互接纳了怎么又分了?” 流云不吭声。 乐文嗫嚅:“其实……不就是个孩子吗?我觉得问题不是很大。” “在他心里,身份地位是最重要的,我只是排在后面位置的。”流云摇了摇头,生怕自己再次动摇,“算了,不说了,我们不可能了。” 乐文再没有说话。 张君昊已经经过处理,整个头被包扎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睡在易辰的办公间里。 流云去了,易辰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她是看张君昊的。张君昊靠在床上,看到她人,眼珠子一直盯着她看。 流云站在距离她四五步远的地方,客气地问:“好点了吗?” 微笑,但却生分。 张君昊含糊的声音:“你怎么来了?”看了看边上的乐文,“是你让她来的?” 乐文愣是没吭声,朝易辰和其余人使了个眼神:“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好好聊一会儿。” 门被关上了,气氛有些伤悲起来。 流云依旧站在原地,没有靠近他:“听说你摔了,流了很多血,严重吗?” “医生看过了,没事。” 她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想了想,转过身:“我看我还是先走了。” “流云。”他叫住她。 流云停下身来:“嗯?”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 原来不止流云生分了,就连张君昊自己也生分了。 流云转过身,强笑道:“你没事就好了。” “你……”怕她立刻就要走似的,张君昊问,“最近过得好吗?” 流云咬了咬唇,一脸微笑:“尚东让我打理公司的事,自己去外交部任职,说出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看着她的笑,张君昊说不出的失落和难过,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是吗?他也打算从政了?那公司的事交给你,你累不累?” “我比较蠢,摸不着头脑,一切自有人处理。” 张君昊“噢”了一声。 流云这回真的要走了:“你好好休息。” “路上小心。” 见她那么快出来,乐文已经大致猜到一些:“说完了?” 流云颔了颔首:“你不用送我回去了。” 易辰道:“我送你出去吧。” “麻烦你了易先生。” 易辰和她一前一后走下楼。 他如无其事地问:“后来才知你是君昊的妻子。” “原谅我先前一直瞒着易先生,希望没给你添堵。” “流云,你太客气了,是我不好意思才对,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份是部长夫人。” “易先生,我已经不是部长夫人了。” 易辰望着她:“对不起我不该提……” 流云笑得淡然。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的车子在外面等我。” 她这样说,易辰只得留步:“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了。” 流云告辞:“如果下次易先生还在这边,我一定还会来的。” “哈哈……就冲你这句话,我不会让兰花坊关门的。” “易先生,再见。” “再见。” 从兰花坊出来后,流云上了宾利车子,觉得累,对司机说:“送我回家吧嗄” 司机行驶着车子,说:“刚才车里的电话在响。” 流云重拨过去,杨尚东在那边问:“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在路上。” 杨尚东问:“晚上吃什么?” “等我回去再说。” 感觉到流云很瞧不起自己,他挂下电话后就愤愤然:“哼!居然看不起小爷我做菜做饭?我就做给你看看。” 流云开门回家的时候,看到杨尚东身上系着一块围巾,用一个无比性感的姿势站在餐桌前,笑得忽明忽暗:“回来了?洗洗手可以吃饭了。” 甚少看到他这样殷勤,流云不禁疑惑,走到餐桌前:“你在搞什么?卖身呐?” 眼睛一亮,看到桌子上的菜,惊得瞪大眼睛:“杨尚东,你这是打哪来的?” 杨尚东一脸不屑:“不就做几个菜吗?你以为我就不行?” 流云很怀疑地看着他:“真的……是你做的?” “怎么?不相信小爷我啊?” “撒谎的人卑鄙无耻下流。” 杨尚东咂舌:“你至于这么狠毒吗?” 流云去厨房洗了手,走出来坐在座位上:“不是我说,这些菜都是你做的,你早就春风得意地不得了了。” “你这个蠢货挺了解我的嘛。”杨尚东笑得诡异,“这些都是我喊的外卖。” 碎片扎伤 番茄炒鸡蛋,蘑菇蔬菜汤,卤鸭,清炒芥蓝,广式菜心。 流云捧着饭碗吃得很香。 看着她吃,杨尚东不禁停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好像吃什么都很好吃的模样?” 流云咬着筷子,傻乎乎地笑了:“我爸说我从小就特别好养,因为不挑食。” 杨尚东叫起来:“在我的印象里,似乎女人总是这个不吃那个不吃,这个挑剔那个挑剔的,真是太难以忍受了。” “我不挑食哦。” “可是你好像没吃番茄炒鸡蛋唉。” 流云蹙了蹙眉头:“我不喜欢番茄炒鸡蛋。” “不是说不挑食吗?” “真逼我吃我会吃,但是……出自我内心深处真的很排斥这道菜。” 杨尚东险些笑翻了:“一道菜都讨论到内心深处了,苏流云你也太可爱了吧。” “我说的是事实。” 杨尚东拼命忍住笑:“那你说说看为什么内心深处很排斥这道菜?” “因为……番茄红红的看得人不舒服啊。” 杨尚东眨了眨眼:“好吧。” 他端过番茄炒鸡蛋的盘子,走进厨房。 流云追着问:“你干嘛?” 杨尚东回到座位上坐下来:“咱们不吃看得不舒服的菜。” “你可以吃啊!干嘛要浪费?” “我喜欢看着你吃饭,你吃得不舒服我还能痛快吗?” 流云白了他一眼:“什么破逻辑?” 杨尚东给她盛了一碗汤:“快吃吧,小吃货。” “干嘛又叫我小吃货?难道叫我蠢货还不够吗?” “我觉得还可以叫你小傻瓜,嗯……小萝莉也挺适合的。”杨尚东故意挤眉弄眼了一下,“毕竟才刚过十八岁嘛。” “杨尚东!” “快吃快吃。” 流云不想和他争辩,因为和杨尚东争辩的下场就是她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吃晚饭,流云要收拾碗筷,杨尚东说:“今天我来洗吧。” “干嘛这么好心?” 他支了一下她的头:“你留着力气明天给我做早餐。记住,不许睡懒觉!” 流云抬起头,刚好到杨尚东的下巴那里:“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 “跟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奇怪?” “怎么奇怪了?” “有点肉麻。” 杨尚东缄默了片刻,把桌上的碗筷一推,阴沉着脸,粗声粗气:“去!洗碗!” 自己回到房间,“砰”的一下用力关上门。 流云的身子震了一下。 水龙头的水冲刷着流云手上的盘子,她的脑海里想着白天去看张君昊的场景。 他似乎摔得很严重,应该是昨晚喝了很多吧。 承认自己真的很不争气,因为想到张君昊的时候,心里会痛。 “喂!”身后传来杨尚东的怒声,“你在梦游呢?看看地上!” 流云低头一看,果然,地上有一大滩水渍。 她退后一步:“噢……我立刻收拾……” 话没说完,脚后跟一个踉跄,人跟盘子一同倒地。 盘子摔得粉碎,她的手肘刚好压在碎片上,着实哀嚎起来:“痛!” 杨尚东刚好在倒水,看到她摔倒了,忙放下水杯去扶起她:“怎么了?”随即看到她身下一大片血,“你怎么了?” 流云痛得眼泪不自觉唰唰流下来:“盘子碎了……痛……” 杨尚东看到手肘那里一大片血肉模糊,二话不说抱起她:“我送你去医院。” 被他抱在怀里,流云痛得说不出话来。 杨尚东一直抱着她去地下车库取车,他让流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系好安全带,自己径直跳上车,开着车子就跑。 流云靠在座椅上,疼痛让她本能地发出嘤咛声。 杨尚东看着血一直从她手上滴落在车上,低咒了一声:“该死!” 保时捷在大街上驰骋着,遇到红灯的时候,他也直接闯了过去。[] 流云看到了,下意识进行劝阻:“杨尚东……太……太危险了……” “你的血都快流干了!能不能闭嘴!”他对她有着无比的怒火,禁止流云开口说话。 一到医院,他把车子在医院门口随意一停,保安过来劝说:“先生,这里不能停车。” 杨尚东要去抱流云下车,保安上前:“请先把车子停到别处。” “让开!” “先生,请您态度放尊重点。” 杨尚东本就心急如焚,这会儿见保安这样碍眼,更加怒火中烧,回头一拳抡在他胸口:“请你尊重一下,车上的人流血不止,我没工夫停车。” 保安吃了一拳,哪里肯罢休,一把揪住杨尚东的衣领:“进医院的人都很紧急,不是只有你可以破坏规矩的。” 杨尚东已经忍无可忍了:“放手。” “请你跟我到医院行政部。” 杨尚东回头朝他脸上就是一拳,恶狠狠地警告他:“如果我女人有什么事,拿你是问!” 保安也彻底被他激怒了:“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杨尚东抱着流云被他拉住,他的手捂着流云一直流血的手肘:“你要逼着我继续打人吗?” “你必须得先跟我去趟行政部。” “她在流血!” 两人争执的时候,周围开始聚集人群。 杨尚东想抱着流云进急诊室,可是根本走不出去。 他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不一会儿,有人冲了出来。 “杨先生!” 是医院的副院长。 他挤进人群解围:“先救人要紧,先送急诊室。” 杨尚东这才得以抱着流云离开。 保安看得一愣一愣的。 流云被走入急诊室后,被告知要立刻动手术:“病人关节处有碎片,一直在流血,需要立刻动手术取出碎片,并检查是否伤到血管。如果血管破裂,严重的话要截肢。” 杨尚东一下子吓呆了,面色惨白:“截肢?” “情况目前还不确定,需要等检查结果。” “她是流血多,但怎么可能需要截肢呢?” 一直低头的医生抬头解释:“这只是我们所做的最坏的打算。” 杨尚东瞪了他一眼,副院长在一边解释说:“这是刘医师,本来刚要下班,临时调来急诊的。” 眼看流云要被推入手术室,杨尚东开口问:“我能跟着一道进手术室吗?” 刘医师这才抬头看了看他:“请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不是。” 他低下头:“那就不可以,只有家属才可以跟进手术室。” “我是她男朋友。” 刘医师没说话。 杨尚东看了看副院长。 副院长在一边对刘医师说:“病情紧急,就让他一道去吧。”也不管刘医师是什么态度,对杨尚东示意,“你现在去换消毒服。” 杨尚东换好衣服后跟着流云一道进手术室。 她已经在输液,输氧,整个人疼痛地昏昏欲睡状态,两只眼迷迷糊糊睁着看着杨尚东。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又怕她太过于紧张,低头抚摸她的发丝:“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流云动了动完好的那只手。 杨尚东主动覆上去,与她十指紧扣,尽量轻松地笑着:“说你笨还真是笨,洗个碗都会跌一跤。以后再不许这么犯迷糊了。” 流云的嘴唇在氧气罩里嗫嚅了一下。 刘医师进来手术室,护士问:“可以打麻药了吗?” “嗯。” 杨尚东在流云额头落下一吻:“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 流云很快就睡过去了。 看到他如此爱怜,刘医师一边看报告一边说:“看不出来你对你女朋友很上心。” 杨尚东问:“报告怎么样?要不要紧?” 刘医师问:“如果她截肢了,你还会要她吗?” “总比她死了好。” 刘医师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杨尚东:“你那么在意她?” “不然我找谁去?” 刘医师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看得出来,连副院长都要敬你三分。我想以你的身份,找个人应该不难。” 杨尚东看着流云:“我就是认定她了。” 刘医师朝一个手术室里的护士揶揄:“看吧,找男人就得找这样的,有才有貌不说,还特别痴情。” 杨尚东挤兑了一下眉眼:“你还没说她到底什么情况呢。” 刘医师:“片子的结果是碎片扎地比较深,但是没有伤及血管,立刻取出来就好了。” 杨尚东终于吁口气:“那就好。” 流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全是白,应该是在病房。 听到声音,是杨尚东,顺着声音看去,他正在通电话:“我今天不能过去……嗯……好的。” “有什么事先找公司的执行总裁,我和少奶奶都不在……” “派一个营养师过来。” 打完一个一个电话,他回过身来,看见流云醒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忽然有些抽搐,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福大命大,你还活着。” 流云看了看自己的手肘,特地在他眼前晃了晃:“而且没有被截肢。” 杨尚东一屁股坐在她床边:“如果你截肢了,只有去行乞,加上你这什么不会干的类型只有饿死的份……咦……想想就悲苦。” 流云用那只好的手推了他一把:“杨尚东,你不要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好不好?” “难不成我吐出金子来?” 未婚妻 杨尚东每次都一副死皮赖脸的痞子相! 真招人嫌! 流云忿忿然地转过头,维持缄默。 她这么一冷,杨尚东反倒有些自讨没趣,一个人坐着十指交握,又嫌热,两只手又松开。 两个人吵的时候觉得讨厌,静下来觉得尴尬,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护士推门而入:“杨先生,病人醒了没有?” “醒了。” “醒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 护士手上拿着食物,香味飘过来,让人饥肠辘辘。 她把东西搁下:“病人可以进食了。” 直到她走出去,杨尚东示意了一眼:“你可以吃了。” 流云动了动完好的一只手:“那个……可以帮我把东西拿近一点吗?” 杨尚东从她手里夺过汤匙:“不行就不行,你就不能开口请我帮忙啊!非得自己硬撑着,你以为你自己很行啊?”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骂人?” “我就是看不惯你!”说着,他舀了一大调羹的汤放进她嘴里,“洗个碗都能洗残,苏流云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是是是,杨先生,我没用,我应承,我活着就是浪费粮食,醒了没?” 杨尚东趁她歇口之际又狠狠地喂了一勺:“其实,你无能也就罢了,关键是拖着我下水知道吗?今天是我进外交部上班的第二天,为了你得请假,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流云一下子紧张起来:“啊?那怎么办?现在都几点了?你是不是应该先去上班?” 杨尚东哼了一声:“我已经请假了,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我的损失吧。” 流云好不容易把嘴里塞得满满的东西咽下去:“你是担心我才请假的吗?” “别自作多情。” 流云吐了吐舌。 吃饱后,她想起来:“对了,你吃过没?” “没有。” 流云说:“那你快去找点吃的吧。” “不想吃。” “为什么?” “减肥。” 流云“扑哧”一声笑开了。 见她笑得欢,杨尚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故作一本正经:“怎么?我减肥不行啊?” 流云点点头:“行行行,您做什么都行,都是对的,都是值得人学习的。” “别净在小爷面前卖乖,小爷不吃你那一套。” 流云用一只手去撩拨他的下巴:“爷,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本正经?” 杨尚东一把抓住她的手,却舍不得松手:“苏流云我警告你,你这是明目张胆地调戏加勾引。” “有吗?”流云的眼神很无辜。 “你这是欲擒故纵。” “爷,冤枉。” 杨尚东这才故作甩开她的手:“不过爷是柳下惠,对你的调戏勾引无动于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如果不是在输液,恐怕流云会笑到地上去。 杨尚东站起来:“你自己看着点滴,我去找点吃的。” “你去吧。” 他提醒她:“不许睡着!不然我回来就揭你的皮!” “知道啦!” 他打了一下她的头,走了出去。 刚好刘医师要进来,正准备敲门,杨尚东开门,他叫了一声:“刘医师。” 刘医师职业性地笑了笑:“我快下班了,临走前来看看病人情况。” 杨尚东侧了侧身:“她刚用过餐。” 刘医师也让了让身子:“你要出去?” 杨尚东本想留下来看看他问流云什么,听刘医师这么一问反而不好意思了,说:“我去吃点东西。” “噢。”刘医师好心道,“如果你去医院食堂吃,我推荐那里的冷面,做得很地道。” “谢谢。” 两人在门口错开而行。 刘医师走进去,顺带关上了病房的门。 流云抬头,看到他,微微含笑示意。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刘子建。” “刘医师你好。” 刘医师检查了一下流云的伤口包扎处,又检查了她的血压瞳孔心跳之类的常规检查:“手肘刚动过手术,切勿动,一定要好好保护好。” “谢谢你刘医师。” 刘医师看着流云,越看越眼熟:“我好像见过你。” 流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我们……见过面?” 刘医师忽然想起来:“对!以前我刚转到这家医院跟候医师的时候,你爸爸是他手下的一个病人。” 说到候医师,流云自然记得:“你和候医师在一起的?” “我刚从国外回来,进入这家医院后就一直和候医师探讨相关医学问题,也是为了熟悉周围环境,你爸爸的病例是我们研究的例子。”说到这里,刘医师面露愧色,“当时发现地太晚,没有帮助到他。” 说到苏爸,流云自然面色异常,十分难过,她哽了哽喉咙:“其实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好,一直没有发现癌症已经到了晚期……” 刘医师微微一笑:“你爸爸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儿,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他就是太宠爱我。” “试问有哪个为人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谢谢你刘医师。” 刘医师道:“好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如果要去外面散步,记得保护好自己受伤的手。” “我记下了,谢谢你。” 刘医师转身走了出去。 剩下的半袋点滴挂完了,护士给流云摘去盐水袋的时候,流云问她:“能帮我起来吗?” 护士温和地问:“你要做什么?” “我想去外面走走。” “可是没有人陪着你……” “我只是手受伤了,刘医师说可以走动的。”流云有些难为情,“而且……我想上一下洗手间。” 护士随即会意:“那你注意自己的手,不能有什么闪失。” “嗯。” 流云上完洗手间,从自己的上等病房里走出来。 对于这家医院,似乎总有很多挥之不去的记忆和说不完的故事。 苏爸,张君昊,杨尚东,林雷,唐徽如…… 和张君昊一起送苏爸来医院,遇见过林雷,遇见过唐徽如,而杨尚东也会带她到这家医院来看病。 流云在医院后面的花园里小憩。 天气逐渐温暖起来,她坐在阳光照得到的长椅上,望着远处的小女孩在拍皮球。 那孩子笑起来真可爱,尤其是当他被爸爸追着扑到妈妈怀里的时候,羡煞旁人。 皮球滚到流云面前,她用一只手把球抓起来,递给前来的小女孩:“给你。” “谢谢。” 她跟着小女孩笑了。 女孩的父母随之而来,他们手挽手一脸幸福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累不累?” 小女孩摇了摇满头大汗的头,问流云:“阿姨,你为什么会来医院?难道你也病了吗?” 流云示意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我不小心摔了,碎片扎进肉里。” “噢。”小女孩听了有些害怕,“那你哭没?” “疼痛让我本能地流泪了。” 小女孩忽然笑起来:“我打针吃药的时候没哭哦。” 流云诧异地看着她:“你病了?”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医生说我得了很严重的病。” 流云茫然地看了看她父母。 女孩的母亲说:“医生说是白血病,找不到匹配的骨髓,我们打算生第二个。” 说话的时候她在微笑,但看得出泪盈于睫。 流云张了张嘴,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爸爸抱起女孩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宝贝儿,我们先去护士阿姨那里好不好?” “好。” 他们走后,女孩的妈妈才默默掩脸。 一个人只有悲痛到了极点,才会忍不住在陌生人面前流泪。 流云递给她手帕,她接过去:“谢谢。” “她长得像天使,这么可爱的孩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女孩的妈妈红着眼眶:“医生说她不一定能撑到第二个孩子出生,但我们总想试一试。她才这么小,承受病痛着实太可怜了。” “你们很爱她,这也是好事。” 女孩的爸爸在召唤太太,她转过头,又对流云说:“我先走了。” “再见。” “再见。” 流云看着一家三口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一个人又坐了会,才起身回自己的病房。 病房前挤着几个人在探头探脑,她走过去问:“请问你们找谁?” “我们找苏流云苏小姐。” 流云看着他们:“我……认识你们吗?” “你就是苏流云?” 她点了点头。 “快快快!摄像机对着她!”其中一个人拿着话筒问她,“想让你为我们提供一些消息。请问你和张部长是因为他前女友带着孩子回国才离婚的吗?” 流云本能地退后:“你们……” “和张部长分手后,你统共拿到了多少财产能透露一下吗?” “有小道消息说你现在和杨氏集团的二少爷在一起?杨家和张家是世交,而你又是离婚的身份,杨家对你是什么态度?” “……” 流云被堵到墙上,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人的模样一个个被放大,流云神智混沌。 “你们在干什么?” 闻言,记者转过头,看到杨尚东像是看到新大陆一样:“杨……杨二少?” 杨尚东走过来,一把拉过流云的手,原本冷峻的脸微微一笑:“病人需要休息,希望你们不要打扰。” 杨尚东看了看流云,她已经面容失色,他温和一笑:“她是我未婚妻。” 流云走了 刹那间,电光火石。 流云一把抓着杨尚东的手臂:“你……” 杨尚东用另一只手揽住流云的肩膀,对她说:“我扶你进去休息。” 直到回到房间,流云神色异常地盯着杨尚东看。 他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我吃了点东西,回来发现你人不在,找了好多地方……” “为什么要那样说?” “什么?” “为什么要说我是你未婚妻?” 杨尚东微微动了动眉头:“你觉得有问题。” 流云抬头望着他:“可我不是你未婚妻。” 杨尚东见她不接过水杯,就放在一边,他站在他面前,胸膛刚好在她额头的位置:“现在是。” 流云苦恼地撇过头:“我不想。” “可是我想。” “杨尚东,你这样会把事情闹大的。” “你怕什么?” “我是一个结过婚离了婚的女人,而你呢,是杨家的二少爷,有自己的公司,还在外交部任职,我们如果在一起对你没有好处。” “能够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就是对我最大的好处。” 流云不可置信地道:“你一定是疯了!” “疯就疯了,”杨尚东无谓一笑,“人生苦短,开心就好。” “可是我不这么认为。”流云低下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我……我还没从君昊那里走出来,我现在不想这些事。” 杨尚东蹲下来,抓住她的双手:“你不是说要让张君昊生不如死吗?” 流云与他对视:“你觉得我会那么做吗?” “你是善良的人,你那么喜欢他,你不会舍得那么做的。” 流云沉默,算是默允。 “不要紧张,我今天那样说只是为了堵住外界的悠悠之口,你不一定要多当真。”杨尚东在心里无声地一声叹息,“虽然我希望你能够答应。” 流云抽出手,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对不起。” 杨尚东站起来,手里似乎还有流云身上特有的气息,他说:“你没有做错什么,用不着道歉。” 他发现流云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心里一阵疼惜,轻咳了几下:“你要不要休息会?” 流云也正是手足无措之际,回过身来:“嗯,我是有些累了。” “躺下来休息会吧。” 杨尚东扶着她躺下来,为她掖好被子。 流云问:“你呢?” “我在边上看会书。”杨尚东怕她不安似的,“请了一天假,总不至于这会儿去上班。” 流云没再说话,微微转过头,佯装闭上眼。 杨尚东坐在病床后的沙发上,随手拿过报纸浏览起来。 病房里的气氛很安静,隐隐约约有流云的呼吸声和他翻书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杨尚东也觉得倦意,便放下书靠在沙发上假寐起来。 有人在敲门,他走出去开门:“谁……” 张君昊站在门外。 他的脸上缠着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但是听声音杨尚东知道是他。 “听说流云进医院了。” “你怎么知道的?” “在本市,我也有些几个相识的人。” 杨尚东走出来顺手把门轻轻关上。 张君昊说:“让我见一见她。” “她睡着了,不要打扰她。” “我就看一看,不吵醒她。” 杨尚东的意思很坚定:“看一看又能怎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已经离婚了,你已经有了唐徽如和儿子了,难道还想再拥有她吗?” 张君昊:“我和流云的事,你不懂。” “在她最艰难困苦的时候,是我陪在她身边,你说我懂不懂?” “那是你一厢情愿。(.好看的小说)” 杨尚东眼神一个冷厉:“就算我一厢情愿,我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让开。” “张君昊,别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德行!我告诉你,你能坐到财政部部长的位置,有朝一日我杨尚东就能坐到外交部部长的位置。” “你们杨家世代为商。” “除了从商,我还可以从政。” “杨尚东,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一意孤行?你想过吗?如果你真的要坐到外交部部长的位置,你还能坐拥杨家的巨大财产吗?杨氏集团还会给你股份吗?” 杨尚东逼视着张君昊:“你把那些身外之物看得如此重要,所以你会伤害到唐徽如和苏流云,你不懂得珍惜。” “流云因为爱我,所以理解我。” “身为一个男人你要一个女人来理解你,还口口声声说放不下她。张君昊,你不觉得自己的行径很可耻吗?” 张君昊:“等你哪天真的坐在了外交部部长的位置,就会明白在从政的道路上,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无论如何,我不会让流云受到伤害。” “就算你真的喜欢她,你们杨家会接纳她吗?” “这是我的事,你无需操心。” “流云会同意吗?” “我会等的。” 张君昊嗫嚅了下嘴唇:“因为流云,我想过放弃仕途,也是因为流云,你却想着来从政。可是我们之间,谁才能真正和她在一起?” “她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谁值得爱,谁值得托付,她会明白的。” 他们在门外的话,流云听得清清楚楚。 等杨尚东走进来的时候,她依旧佯装睡着。 直到,他走。 流云才重新睁开眼。 她依然觉得自己脆弱,只是现在脆弱的时候会想到那个男人,在多少个夜里,默默为自己盖好被子,他并没有说爱自己,甚至没有挽留自己,只是在说分开的时候,说舍不得。 杨尚东回来的时候,发现病床上没有流云的人,他四处寻找,都没有看见她人。 心里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急起来,呼唤着她的名字:“苏流云!苏流云!苏流云!” 整家医院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流云的人。 流云的手依然负伤,另一只手拿着简单的行李。 她去了机场。 在去机场的途中,她打了一个电话给杨母。 杨母接到她的电话,有些惊讶。 “伯母,”流云轻轻地,缓缓地说话,“我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您,杨尚东是个好人,他脾气虽然不大好,但是有时候很可爱。我结过婚,又没什么良好的家世,但我不认为我配不上他,我只是觉得自己和他不合适。” “你……” “我不能在没有放下君昊的时候就轻易接受杨尚东,这对他对我自己都不公平。伯母,我是要告诉您,杨尚东知道我离开,一定会找,他会怎么个找法,我不知道,只是希望您能劝劝他。” 杨母拿着话筒,第一次觉得这个年轻的孩子有着非同一般的智慧。 “我能帮到你什么?” “您之前给我的钱,现在派上用场了,等哪天我有能力了再一并还给你。对不起伯母,之前一直给您添麻烦了。临走前我还有个请求,希望那个伯母您能答应。” “你说吧。” “不要让杨尚东查到我的航班记录,我相信以您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到的。” “我答应你。” “谢谢。” “小云。”杨母忽然这么喊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跟你母亲很像。” “没有。” “她当年也是这样义无反顾离开张书记的,或许正因为她的特别,才让张书记后半辈子念念不忘。” “伯母,我认为能给我母亲幸福的人,只有我自己的爸爸。因为在我妈妈孤立无援的时候,是我爸爸在她身边。” 杨母刹那语塞。随即电话那头传来忙音。 流云一个人买了机票,在机场等了三个小时才登机。 经济舱已无座位,她坐的是头等舱。 飞机盘旋上空的时候,她看见外面层层叠叠的白云和蓝的有些不真实的蓝天。 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城市的天可以这样蓝。 从前不曾发现,是因为距离太远? 流云有些疲惫,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 杨尚东像发了疯一样满世界找人。 整个医院住院部及行政部的人都劝不住他,他咆哮道:“你们医院难道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吗?好端端的一个病人会无缘无故地失踪!” “杨先生,我们已经尽力在找寻苏小姐的下落。” 杨尚东底下的人见他一直不肯歇火,大着胆子轻声细语问:“杨先生,会不会……是苏小姐自己要走的?” “怎么可能?她一个人,还带着伤……”话没说完,杨尚东已经感觉到异样,他惊醒过来,“立刻跟我回去。” 他回到了那个他和流云一起住过一段时日的地方,没有人,东西也没有动过的痕迹。 杨尚东打电话给人:“查所有关于苏流云的消息,只要有这个人的身份信息,立刻通知我。” 整整一夜,他坐在这个狭小的,充满点滴回忆的屋子里等消息。 一夜未果。 像是巨大的讽刺,当初她离开张君昊,也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一次,在他杨尚东身边凭空消失。 苏流云,你在哪? 电话响起,杨尚东拼了命一样接起来,结果是杨母。 “妈?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 “我儿子的事我还会不知道?”杨母语气让人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听说你去外交部任职了?怎么样?做的还习惯吗?” 内罗毕 杨尚东只觉得心力交瘁,单手托头:“嗯。” “尚东,你应该知道在我们杨家是不允许子女从政的。” “妈,我现在很累,等我稍后再打给你。” 杨母也不觉得不妥,轻轻松松挂下电话。 她坐在沙发上,沉吟:“管家,今晚请沈家的人来家里吃饭。” “夫人,您……真的要把沈小姐许配给二少爷吗?他那性子……” “尚东不再是个孩子了,该定下来的事一定要定下来。” “可是……” 杨母挥了挥手:“就这样吧,其余的事我来安排。” 管家欠了欠身,走了出去。 一天一夜,杨尚东没有任何关于流云的消息。 只身呆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觉得寂寥。 有人走进来,他回头去看,一愣。 是张君昊。 两个男人相互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 张君昊走进来:“我还以为她会在这里。” “我等了一夜,她没有回来过。” 张君昊看到他脸上的倦容:“你在这等了一夜?” “我以为她至少会回来。” 张君昊无言地看着他,有些沉默,半晌,他问:“你找了她吗?” 杨尚东睨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两个男人在面对着面,都有着难以言喻的艰难。 张君昊:“我答应过流云爸爸会好好照顾她的,可是我没有做到。” “其实,我有预感她会离开,只是没有想到这么突然这么快。” “她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 “不,她现在是一个女人。”杨尚东认真的说,“受过伤害并且懂的生存的就是女人。” 张君昊不说话,不知道算是默允还是不勾同。 他的右脸下隐约留着一条伤疤,那是摔下楼留下的痕迹,怕是恢复不到以前了。 杨尚东说:“你走吧。” 张君昊踌躇着脚步。 “你好好善待唐徽如和你们的儿子,不要再进入流云的生活了。以后她的生命中,只有我,或者是我们的孩子。” “你能进入她的生活吗?可是你现在连她的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杨尚东语气坚定:“我会找,无论她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她。” “你爱她吗?” “我不会像你一样伤害她。” “尚东,你别想得太简单了,你们家的人是不会接受她的。” “于我来说,她只要接受我,就够了。” 张君昊叹了口气,转过身去:“或许吧,我总是不知道如何对待身边的人。” “因为你瞻前顾后,考虑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名利地位。” “希望你能找到流云,她很善良,很简单,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我会的。” 张君昊不再说话,从这间屋子里走了出去。 杨尚东环顾着这栋房子一圈,不久之后也离开了。 张君昊回家的时候,唐徽如和张太太已经知道流云失踪的消息。 张君昊和杨尚东都把流云当成宝,所发生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众人的眼。 张太太朝流云使了个眼神,意思叫她不要提及。 唐徽如自是会意,缄口不说话。 张君尚从楼梯上走下来,看到张君昊:“你回来了?” 见他拿着行李箱,张君昊问:“你要出门?” “是啊,这一趟要去三个月呢。”张太太很是不舍的,“还说去的是肯尼亚,非洲现在动乱,毒虫蚊子又多,教人好担心。” 张君尚好脾气地笑了笑:“妈,你不要担心,我以前也去过非洲,那里的一切都跟其他地方不一样,我挺喜欢的。而且我是个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人了,为什么不跟舒漫结婚?” 张君尚骇怕了似的,朝张君昊使了个眼神:“你上楼好好休息一会,我先走了。” “要我送你去机场吗?” 其实张君昊也有点不耐烦呆在家里。[] 张君尚自是明白:“你送我就最好不过了。” 两兄弟一道出了门。 倒是难得。 张君昊驱车离开张家,张君尚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偶尔看了看他:“君昊,这段时间你似乎一直很不开心。”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 “我知道,但是我无能为力。因为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很难改变了。” “哥,你以前不是和爸妈一样不喜欢唐徽如吗?” “可是现在不同了,你们有孩子了,君昊,你总得为家安想一想。” 张君昊阴鸷着脸,不吭声。 “你怎么了?” “流云不见了。” “不见了?”张君昊明显地惊诧,“她会去哪里?” “我不知道,杨尚东似乎找了,没找到。” 张君尚觉得很不可思议:“好端端的一个人还会不见?还是她自己想离开?” “她自己。” “不对,就算她自己想离开,可是以杨尚东的背景会找不到蛛丝马迹。” 正遇到红灯,张君昊猝不及防一个急刹车。 张君尚一个踉跄:“君昊!” 张君昊道:“我怎么没有想到。” “想到什么?” “杨尚东如果要找一个人,就一定找得到,如果连她都找不到,就表示流云的失踪有蹊跷。” 张君尚见他一脸骇然,问:“你想到什么了?” 张君昊摇头:“我什么也想不到,我想不到到底发生什么事她得离开。甚至不知道她是以何种方式离开。” “君昊,你醒一醒,不要永远沉迷在过去。” 绿灯了,张君尚说:“我跟你换个位置,我来开。” “没事的。” 张君尚已经下车走到他那一边:“下来,你这个状态开车我很不放心。” 到机场的路上,两兄弟没怎么说话。 张君尚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 到了机场门口,他直接下车,对张君昊说:“你能不能开车回去,不行的话叫人来开。” “大哥,我没事。” “我也希望你没事。”张君昊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大不小了,也应该保持理智了。” “一路顺风。” “你也一样。” 张君尚拿着行李袋走进机场。 他也飞在了蓝天上。 流云乘坐飞机第一站来到了内罗毕。 她一直喜欢非洲,但是出发太突然,没有想到具体要到哪个国家哪座城市,来到内罗毕,纯属巧合。 初次在陌生的,新奇的地方呆下来,她有种异样的奇妙的感受。 穿着及脚踝的长裙,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捧着字典,她穿梭在内罗毕的大街小巷。 虽然内罗毕温度不高,但可能经常外出的缘故,她的皮肤显现出泛红的迹象,想必过不了几日就会真正晒黑。不过流云不介意这些,她只是想放松自己的心情。 身处异乡,偶尔会有说不出的深深的寂寥。 她想打电话,又不知道该打给谁。 最亲爱的爸爸已经离开,她已经无依无靠。 她喜欢尝试内罗毕的食物,但是几顿之后就觉得厌倦,开始想念中国餐。 又开始寻找各种正宗的中国菜。 一日,她钻进一家中国餐馆,里面人声鼎沸,眉头微微一皱,想转身走出来,不料正好撞到端菜的人的身上。 两人双双后退,汤渍溅落在人身上。 “对不起。” “有没有烫到?” 流云觉得手臂上火辣辣的一阵痛,转而一看,汤渍溅落,有些红了。 端菜的人忙凑过来:“咦,都是我技术不好,伤到你了。” “没事的,我后退没有看清。” 两人态度都很诚恳,心里倒没不觉不妥。 “还是去擦点药膏吧,办公间有。” 见他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流云不禁抬头:“你怎么知道我是华人?” “人在条件反射下往往习惯说母语。你刚才说了对不起。” 流云的手臂虽然疼,但这会儿到底忍不住笑了。 “我叫罗睿。” “我姓苏。” 流云随他去办公间。 走进他的办公室,流云感叹:“没想到你们这的服务员都有这么好的办公间。” “服务员?” 流云见他很是震惊,反问:“难道不是吗?” 罗睿笑了:“用中国人的话来说,我是这家餐馆的少东。” 流云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 罗睿给她找来药膏:“你试一试这个。” 流云接过来:“谢谢。” “现在来内罗毕的华人越来越多了。” “这里有很多中国餐馆。” 罗睿幽默道:“哪里有中国人,哪里就有中国餐。” 流云忍不住笑了。 罗睿说:“你一个人来内罗毕?” “嗯。” 他有些欣赏与惊讶:“很少有单身女子单独来非洲。” “凡事都有例外。” 流云的诙谐与可爱很是打动人心,罗睿说:“你真逗。” 流云站起来,把药膏还给他:“谢谢你的药膏。” “应该是我该说一声对不起才是,让你受到了烫伤。” 流云并没有和陌生人交谈过多的习惯,她拿过东西:“我先走了。” 罗睿送她到门口:“有机会来我们这边吃饭。” “一定。” 流云走后不久,有人来找罗睿:“在大堂里怎么没见到你人?” 闻声,罗睿立刻笑起来:“是君尚吧!你怎么来了?” 张君尚走到他办公桌前:“来内罗毕谈点生意就顺道来看看你。” 罗睿与他握手,随即请他坐下:“这一次打算逗留多久?” “可能十天半个月,可能两三个月。” 谁最不希望你找到她 “吃了东西没?” 张君尚摸了摸肚子:“昨晚下的飞机,睡到今天早上才起来。有点时差,还没吃过。” “我就知道!”罗睿显然很了解他,“在国内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一下子来到非洲,即使是像内罗毕这样的地方,也颇为不适应。” 张君尚呵呵一笑:“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西餐。” “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人人习惯了西餐,唯独你日日跑唐人街。” “你还记得?” “最美好的时光总是记得的。”罗睿递给他一杯红酒,“我叫厨房准备几个菜送进来。” 厨房送来了红酒烩牛肉,罗宋汤,清炒苦瓜。 张君昊一阵哑然:“还有苦瓜?” “这个在内罗毕可是好价钱,你不要小觑。” 他拿起筷子:“看到这些菜就有食欲了,你肯定不会亏待我啦。” “要不要白米饭?” “当然!” 松软的白米饭让张君尚胃口大开,甚至连红酒都没顾得上小啜一口。 罗睿看着他吃:“我就想不明白,你怎么就一顿都离不开中国菜似的。” “习惯了。”张君尚吃完擦了擦嘴,才端起酒杯朝罗睿示意,“谢谢你的招待。” “瞧!见外了吧!”罗睿皱了皱眉,似不悦,“都几年的老同学了,还这么客气。我每天窝在内罗毕搭理餐馆,最期待的就是有熟人前来,给我叙叙旧的机会。” “这两年我总会来叨扰你几次。” “你和舒曼的事怎么样了?打算结婚没?” 张君尚对这个问题很敏感,冷不防身子一动,犹豫道;“我们……还没这个打算。” 罗睿看到他的异样:“你怎么了君尚?是不是跟舒曼闹意见了?” 张君尚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之间越来越没话可说,她总是很忙,而我也没长久的耐心等待。” “天啊!你的意思是打算分手吗?” “如果她愿意嫁给我,我会和她结婚,如果她觉得不合适,我也不会太悲伤。” 罗睿感慨:“两个人在一起久了,难免会生厌。” “我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只是觉得双方的距离有点远。但我们在一起毕竟八年了,叫我轻易和她分开,到底不舍。” “你会说君昊在感情上优柔寡断呢!你自己也是!” “我会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和情感。” “我知道。” 张君尚站起来:“吃饱喝足,我该走了。下午还有一笔生意要谈。” “晚上过来找我。” 张君尚笑:“那是一定的。”又说,“我带了点滋补品给伯母,放在厨房了。” “她听了一定满心欢喜。” “年纪大的人,开心就好。” “她最忌讳别人说她年纪大。” 张君尚忙不迭纠正:“是是是,我说错了,该批评!” 罗睿跟着笑了:“行了,你先去忙,回见。” 张君尚就先走了。 真正的好朋友是不消彼此夸赞阿谀奉承,只是像自家人异样谈天说笑毫无顾忌,顺心痛快。 从罗睿家的餐馆到张君尚跟人约好的酒肆距离并不远,他没有开车,也没有拦的士,二十选择步行。 在十字路口,看到一个穿长裙长发飘逸的北影,咋一看,只觉得万分熟悉。 数辆车从张君尚面前开过,等再看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不见。 张君尚顾自无奈地摇了摇头,流云怎么会出现在内罗毕? 流云穿梭在大街小巷,看到街边卖花的,她拿起一枝。 “小姐,买一枝吧?” 她觉得很漂亮,就拿了一枝在手上。 一边走一边想,如果被杨尚东看见了,一定会取笑自己。(.无弹窗广告) 对,他就爱揶揄调侃流云! 杨尚东被勒令从自己的大宅子里搬出来,暂时住回杨家老宅子。 杨母让他自己想清楚:“你如果真的要走上从政这条路,那么杨家的所有,你都不能拿走一样。” “妈,我只是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当着大儿子杨尚南和儿媳妇方青昔的面,杨母态度倒是决然:“尚东,我这个当妈的也是在按照杨家的规矩做事。你爷爷的兄弟,以前一定要从政,后来坐上了新闻社社长的位置,杨家的财产他也是一分没拿。” 杨尚东缄口。 杨尚南在一边说:“尚东,你为什么要去外交部呢?你自己的公司不是办得有声有色?何必要……” “你弟弟的心思,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杨母瞅了杨尚南一眼,“他就是想尝鲜。” “我去外交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杨母摆了摆手:“我不管你什么想法,只是劝你想清楚,要么和你大哥平分杨家的财产,要么分文不取,你的房子,你的公司,都交出来。” 杨尚南替弟弟说话:“妈,那就不用了吧?那栋房子和公司都是尚东靠自己得来的。” “没有杨家给他做后盾,他能轻而易举开起公司吗?” 杨尚南看了看杨尚东,不知该说什么。 方青昔的肚子已经鼓鼓隆起,她忽然开口说:“尚东,妈年纪大了,你就少让她老人家操心了。昨天大家一起吃饭,你也看到了,沈小姐人是不错的,年纪上倒也与你相配……” “大嫂,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杨尚南护妻心切,忙拥住方青昔,安慰道:“尚东,你大嫂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杨母也说:“青昔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说实话,我是觉得沈锦是挺适合尚东的,如果她来做我们杨家的儿媳妇,我也乐得高兴。” 杨尚东抬头,看着他们三个人:“我已经决定了。” 杨母谆谆地看着他。 “我在外交部做得很顺手,不想放弃工作。我的公司和宅子,以及杨家原本属于我的一切,都给大哥吧。” 杨尚南十分震惊:“尚东!” 杨母问:“为了她,你难道真的要放弃所有吗?” 杨尚东没有说话。 杨母厉声道:“她结过婚,还离过婚……” “我知道。”杨尚东看着自己的母亲,“而且前夫是本市财政部部长张君昊。这些,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 “她从来没在我面前装作喜欢过我,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喜欢。妈,我这么大的人了,什么都看过,就是没见过像流云这么率真的人。” “因为她,你会失去所有的!” “我在外交部任职,薪水倒也可以生活。她一直不喜欢大富大贵的生活,没准我变得一无所有了反而让她喜欢起来。” 杨母叹道:“尚东,你是疯了!” “妈,我只是想好好地对待自己喜欢的人。我要她知道,张君昊可以做得到的,我杨尚东可以,张君昊做不到的,我也可以。我要让她开心,让她安全。”杨尚东看着自己的大哥,“这就是我作为男人,想对一个女人想做的。” 杨母嗤笑:“可是流云那孩子不喜欢你,你这么做,值得吗?” “一辈子那么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尚东,你会后悔的。” “妈,从小到大,你经常说我会后悔的。” 杨尚东站起来,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我该去上班了,你们慢聊。” 杨尚南忙问:“那你现在住哪里?” “会有地方住的。” 看着他走,杨尚南看了看杨母:“妈,尚东的事该怎么办?” 杨母暗暗握拳:“我会安排的。” “可是看他的意思,似乎对那个苏流云很中意呢……” 方青昔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尚东对她很中意还需要你说吗?妈既然这么说了,就表示她会让尚东回心转意的,你急什么?” 杨尚南这才“噢”了一声:“我也希望尚东回来。” 杨母说:“你们回去吧,尚男,好好照顾青昔,快生了,要多加注意。” “嗯,妈,那我们先走了。” 杨尚东两点整抵达外交部,开始工作。 他已经失去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更加要努力工作。除此之外,他一直在找寻流云的下落。国内每一个城市,国外每一个他能插手的城市,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在帮忙找流云的朋友致电给他:“尚东,你要找的那个人是不是才十九岁?” “应该吧?怎么?你有消息了?” “不是啊,我是觉得有些蹊跷。” “噢?” “你想啊,你动用了这么大的精力去找,不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有。如果她出国,航空公司会一点消息都没?就算她在国内,怎么可能连身份信息都一无所知?再来一点,她若是还在本市,哪怕住个酒店也该有讯息吧?怎么会毫无消息呢?” “你的意思是……” “我看呐,是有人故意封锁关于她的消息了,不让你找到。”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你自己想,谁最不希望你找到她?” 杨尚东想了想:“张君昊?” “那厮最近也在找这个人,只是不知道找到没有。” 杨尚东放下电话,想了想,随即致电给张君昊。 得知张君昊在外地出差,问了出差地点,他一阵忧虑。 会不会……张君昊先自己一步找到流云了? 找到 晚上八点,流云钻进罗睿家的餐馆。 依旧人声鼎沸。 她叹了口气,看来是没口福了。 罗睿转过身来,看见她,目光微微惊讶:“你来了?” “你们餐馆生意太好了,人多的让我想掉头就走。” 他朝流云走过来:“一般到点都这么忙。没办法,来内罗毕的华人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多的外国人都好中国菜。” “我还以为你是在跟我说话。”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罗睿看到流云身后的人:“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谈生意不会这么快回来的。” “刚谈完生意,想好好吃一顿。”张君尚几乎就在流云身后一步,“你有空吗?” 罗睿道:“我当然有空了!”他问流云,“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用餐?就当是我为早上的不小心赔礼。” 流云回过头:“不用了,我还是……” 转眼之间,她看到了张君尚。 而张君尚也看到了她。 “大哥?” “流云!” 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认出彼此。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会来内罗毕?” 张君尚惊诧地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他们找你找得快疯了?” 流云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想到来内罗毕?” “我不知道。” 张君尚没再问下去,他知道现在最好什么都不问流云。 罗睿见他们认识,忍不住吞了吞唾沫:“你们……认识?” 张君尚看了看流云,不忍把她和张君昊的事说出来,淡淡解释说:“嗯,认识。” “我听她喊你大哥。”罗睿随口好奇一问,“你们是亲戚?” 张君尚没说话。 流云微微一笑:“大哥,没关系,我不介意。” 张君尚这才对罗睿说:“他是我弟弟君昊的……前妻。” 前妻?这么年轻动人的前妻? “君昊不是去年才结婚吗?怎么……”罗睿意识到自己多问了,忙捂着嘴巴不再问下去。[] 张君尚问流云:“吃饭了吗?一起吃吧。” 流云点了点头。 他和流云先走进罗睿的办公间,他吩咐厨房加菜。 坐在沙发上,张君尚意识到流云有意无意在躲避目光,他淡淡一笑:“你似乎黑了,也瘦了。” “在内罗毕天天晒。” “不怕晒黑?” “大哥不觉得黑一点更健康吗?” 张君尚忍不住笑了:“对,只要你健康,开心就好。” 他们东聊西聊,再也没有谈论关于国内的事,也没有谈及别人,渐渐地,流云放松下来。 罗睿端进来的菜很不错,虾肉,鱼头汤,烤鸡,几个绿色小炒。 让张君尚和流云感觉到熟悉的味道。 “厨房太忙了,我只拿了些现成的。”罗睿给他们倒酒,“你们先吃,呆会还有送来的。” 张君尚为流云布菜:“饿了吧,多吃点。” “谢谢大哥。” 罗睿看看了看张君尚:“也是机缘巧合,让你们在内罗毕遇见。” 张君尚亦说:“是啊,缘分。” 罗睿指着他:“你是来谈生意?” “是。” 又指着流云:“你是来玩?” “可以这么说?” “打算逗留多久?” “看心情。” 罗睿眨了眨眼:“现在的女孩子总是很任性。” 张君尚说:“流云并不任性。” 流云抿嘴:“我在这里联系到一支历史考察队,去年我写过一篇论文,拿过奖,他们的副领队知道,说会帮我争取,看能不能加入到其中。” “你一个人?加入历史考察队?”罗睿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我没听错吧?” 张君尚说:“流云是学历史的,我听君昊说过,她成绩不错的。” “他跟你提过我成绩?” 张君尚不置可否:“我刚回来的时候,对你不了解,偶尔聊天的时候回说起你。” “是……是吗?” 张君尚说:“你热爱历史,并效力与历史,这是好事。但是一个人出门在外,有很多不安全因素,要谨慎又谨慎。” “嗯,大哥。我会多加注意的。” 一顿饭下来,三个人聊了很多,东西倒是没怎么吃。流云喝了一点点酒,张君尚就不让她再喝了。 吃完饭,他提出要送流云回酒店。 罗睿问:“要开我的车子吗?” 流云说:“从这里过去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大哥觉得需要吗?” “我最恨开车。” “好像是的,很少看到你开车。” 张君尚和流云向罗睿告辞。 走出了餐馆,嘈杂声顿时少了很多。 “呼……”流云长吁一口气,“人实在是太多了。” 张君尚笑:“罗睿家的餐馆在内罗毕一带颇有名气。” “大哥与他是旧识?” “我们是大学同学。” 流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过马路时,张君尚说:“跟上。” 他和流云一道走在人行道上:“真有点意外,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也很意外会跟大哥遇见。” 张君尚比流云整整高出一截,从他的眼睛角度看,流云的下巴都瘦尖了:“其实,你大可不必来内罗毕。” “我知道,我只是……想好好安静一段时间。” “我明白……流云,这段时间以来,你承受了很多悲怆和打击。” “大哥,都过去了。” “那么你的心呢?”张君尚停下来,“你的心走过去了?” 流云局促一笑:“不是很明白大哥的意思。” “作为大哥,我可以告诉你君昊没有放下你,你放下他了吗?” “大哥,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想知道你放下没有?” “我不想打扰君昊和唐徽如的生活,也不希望他再出现在我面前。” 张君尚拥抱了她一下:“勇敢的流云,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的怀抱很温暖,流云差一点以为是苏爸在抱着自己。 “大哥,我有个请求。” “你说。” “希望你别把我在内罗毕的事告诉其余人。” “你还是介意……” “我不想让杨尚东知道。” “为什么?” “他会找来,闹得天翻地覆。”流云不再像从前一样畏畏缩缩,“我答应过他母亲,不会让他知道我的下落。” 张君尚看着她,轻轻叹息:“流云啊,你就像我爸说得那样,太懂事了。” “大哥,能答应我吗?” “嗯,我答应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像一个哥哥一样对待你。” 流云欣慰地笑了。 她在张家或许什么都没得到,这段时间她或许失去了一切,但是能与张君尚成为这样的朋友,倒也足够了。 杨尚东在找到张君昊之后,对方很愕然:“你怎么会觉得我能找到流云的下落?” “我以为你在找她。” “我是在找,但是没下落。所有的方式都找不到她。” 杨尚东:“你没找到,那就好。” “你怎么介意我找到流云?” “我怕你再伤害她一次。” 张君昊语塞。 杨尚东忽然想到一个方式,通过美国外交部的同僚查关于流云的下落。 他和张君昊都找不到,是有人故意封锁消息。 但是国外的讯息,想必对方查封不了。 外交部的同僚说,一天之后给她消息。 流云睡得正熟的时候,接到电话,外面已经大亮,阳光透过窗帘影射出轮廓。 “真的?我真的可以加入到考察队?那太好了!非常感谢!”她用流利的英语与之交谈,“你们什么时候会抵达内罗毕?” 在听了对方的话之后,她说道:“那好,我明天晚上与你们会合。” 放下电话,流云轻轻吁气。 时至今日,她终于依靠自己的本事有所安定。 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这是苏爸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爸爸,我想你。”流云复又倒在床上,声音哽咽。 却又觉得快乐,因为她想,如果爸爸知道自己的事,一定会替她感到高兴的。 起来,打点好一切,流云准备出去。 在酒店大厅里,她看到张君尚。 “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君尚放下手上的报纸,站起来:“我来了一会了,想你应该还没起床,就没问你的房间号。” 流云看了看时间:“吃过早餐了吗?” “没,想等你一起。”张君昊温文尔雅的样子跟张君昊颇为神似,“我明天要回去了,想好好陪你一天。” “这么快?”流云有些惊讶,又掩不住兴奋说道,“跟你说个好消息,那个考察队同意让我参与其中。” “真的?”看着她高兴,张君尚也跟着高兴,“那先恭喜你咯。” “谢谢大哥。” “这个考察队主要去哪里?” “非洲几个城市吧,内罗毕,蒙巴萨,开罗,尼日利亚……” “哇,那岂不是要把非洲所有地方都跑遍。”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张君尚到底有些不放心:“流云,你做你喜欢的事情,也靠你自己的本事争取到这么难的的机会,是好事。但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自己,这是唯一让那些关心你的人放心的事。” “谢谢你大哥。” 张君尚吸了吸气:“好了,先去吃早餐,然后陪你到处逛逛,准备一些该准备的东西。考察队东奔西走,你需要做很多准备。” “我也正有此意。” 这个时候,远在地球另一边的杨尚东已经接到电话:“尚东,我已经查到苏流云的下落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劫持 张君尚陪了流云整整一天,购物,吃饭,摄影…… 他希望在临走前让流云开心点。 内心总有一些愧疚和疼惜,故而对流云是百依百顺,疼爱有加。 “大哥,跟你在一起就好像自己真的有个哥哥一样。” “你可以把我当成亲哥哥那样看待。” 流云笑得开心:“求之不得。” 两人来到一个咖啡馆,张君尚替流云拉开椅子,坐下来:“你马上要跟着考察队走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会,不要太累了。” “嗯,知道了。” 流云的肤色变得小麦色了,人倒是显得有精神一些。 张君尚点了咖啡和西餐:“今天我们不去罗睿那里叨扰了,这就吃一点吧。” “我听大哥的。” 她总是很好说话,在女孩子当中真正难得。 “流云。”张君尚把一张便笺推到她面前,“这是我的号码,如果有需要,记得随时找我。” “大哥……” “记得要把我当作亲大哥一样对待。大哥总是不放心小妹一个人在外的。” 他既已这么说,流云只好收下:“我会的。” 送流云回去后,张君尚自己回酒店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出发回家。 期间和家里有过一通电话,张书记,张太太,君昊,唐徽如甚至家安都跟他问好了。家安还喊他叔叔。 犹豫再三,他到底没把流云的事告诉君昊。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两人如若还有牵连,就是剪不清理还乱的关系。那对流云,对君昊,都不好。 杨尚东风尘仆仆地下飞机,在机场门口有,他眼睛一亮,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张君昊!” 他们一起找到流云的下落了? 回过头来,是张君尚。 他看到杨尚东,着实惊讶:“尚东?” 两人打了照面,杨尚东走过来问:“你怎么会在内罗毕?” “谈点生意。你呢?” 杨尚东含糊其辞:“找个朋友。(.无弹窗广告)” 这么一说,张君尚自然猜到些什么:“噢,这样啊。” “君尚哥是要回去吗?” “是,说了今天会回去的。” “那回见。” 杨尚东与他道别。 看得出来,他很心急,甚至想立刻见到那个人。 “尚东。”张君尚叫住他。 “嗯?君尚哥?” 张君尚哽了哽喉咙,把话咽了回去:“没事了,你走吧。” “再见。” “再见。” 杨尚东就头也不回地上了预先派好的车子。 张君尚心底一声太息。 杨尚东为流云,这是为哪般? 杨尚东直接抵达至流云住的酒店,却被告知:“对不起,苏小姐已经在早上退房。” “几点退房的?” “很早,早上六点。看得出来她很焦急。” 说不出此时此刻的心情,总想着会找到她,然后狠狠训她一顿,但没想到,自己扑了个空。 杨尚东拿起电话:“再帮我查苏流云这个人。” “尚东,她到底是谁?” “她是我仇人。” 放下电话,杨尚东对酒店的人说:“帮我订个房间,就是苏流云住过的地方。” “可以,不过房间还没打扫过。” “没关系,不用打扫。” 杨尚东取过钥匙就去房间。 流云的房间还没清理过,但是里面的一切都很整洁。 她像是有洁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把一切收拾地干干净净。如果不仔细,甚至很难寻找到她呆过的痕迹。 杨尚东坐在床上,抚触着被子,她连叠被子都叠得很漂亮。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 走到洗手间,里面很干净,唯一看到的洗漱台上有一张便笺。 杨尚东打开来,便笺已经湿透,上面模模糊糊写着一串数字,看样子是号码什么的。 他找到吹风机给便笺吹干,还是看不清,又放在台灯下,微微倾斜,他看到了。 拨通电话,那人接起来:“流云?” 杨尚东显然措手不及:“君尚哥?” 张君尚也着实愣了一下:“尚东。” 忽然之间,他们俩谁都没有说话。 “你知道流云的下落。” “她不希望我说出来。” “可你知道我在找她。” “尚东,我知道你喜欢流云,给她点时间再说……” “她人呢?” “我不知道。” “可是她这里有你的电话号码。”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空姐已经示意张君尚关机。 他点头会意,对杨尚东说:“我给她号码是希望她有事的时候可以找我。” “那她人呢?”杨尚东穷追不舍。 “她只说跟着一个考察队去考古,我不知道行程。” “为什么不问!” “她走这么远就是为了逃避,我问她她也不会说。” 杨尚东问:“她有说还会回来内罗毕吗?” “尚东,她真的没说。我要关机了。” 挂下电话,杨尚东气得想甩东西。 但他忍住了。 联系非洲大使馆的人,查找有关于苏流云的下落。 对方给的答复是需要申请,时间为一天。 横竖过了很多个一天,也不在乎多一天。 知道杨尚东去了内罗毕,此事在杨家引起轩然大波。 连杨母也说:“尚东一定四疯了!为了那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方青昔谄媚地问:“妈,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已经沈家了,只要尚东和沈家小姐结婚,那笔生意就谈成了,二点七个亿呢!” 杨母十指交握,言辞中不禁带了几分狠绝:“就算不是为了这二点七个亿,我也不想尚东毁在这个苏流云身上。” “那是自然,论家世,论受教育程度,那个苏流云跟沈家小姐真是没法比。” “尚东这是在逼我这个做母亲的。” “妈,你打算怎么办?” 杨母看了看方青昔:“青昔啊,上一次吃饭,含糊其辞间我似乎听到你爸前些日子在走私军火?” 方青昔神色微变:“……这个……,妈,您听错了吧?” “你爸明着倒是没说什么,但是我们杨家好歹也是世代为商,总是会听出一些端倪的。”杨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别紧张,我们是亲家,我总不至于做出对你娘家不利的事。” “那妈的意思是……” “我知道走私军火的会认识一些黑道上的人。你看是不是让你爸让认识的人在非洲办点事?” “妈的意思是要……对苏流云……” 杨母点了点头:“为了尚东的婚事,也只有如此了。” “这样……会让尚东答应吗?” 杨母微微一笑:“让他以救流云为代价,和沈家小姐结婚。你说以尚东的性格,他会不答应吗?” 方青昔双眼一闪,也透露出神采飞扬:“妈说得极是!尚东对这个苏流云死心塌地的很,如果她有什么事,尚东一定会倾力相救的,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婚事做代价。” 杨母提醒她:“但是你要记住,这件事一个人都不许提,连尚南那里也不要提。让亲家在做事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露出什么破绽才好。” 方青昔欢欢喜喜地领命:“是,妈,我这就去打电话。” “得快点,和沈家的生意在三天后就要签了,在那之前我得让尚东答应这桩婚事。” “妈,您就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了。” 杨尚东想着流云,一不小心在床上睡着了。 睡得很沉,因为最近实在太累。 在流云住过的房间里,感受到她的气息,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是很快乐,睡得也舒坦。 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 是大使馆的人打来的。 杨尚东看到外面已经大亮,看来是第二天了。 “有消息了?” “尚东,我们晚了一步?” 杨尚东撑着坐起来:“晚了一步?什么意思?” “昨天夜里有消息发到我办公室,已经有苏流云的消息,但是我到今天早上才看到。” 杨尚东笑了:“噢,这样啊,没关系,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 “昨天夜里,有她消息的时候还是安全的。可是今早,我收到消息说,有一组考察队在蒙巴萨遭到劫持。其中就有你要找的那个苏流云?” “劫持?” “尚东,这边经常发生这种不幸的事,很多无辜的人因此而丧命……所以我……” 杨尚东也是惊得一身冷汗,忙问:“你能把他们的消息告诉我吗?” “你去蒙巴萨,找一个人。” “谢谢。” 放下电话,大使馆的人也已经大汗淋漓。 坐在他对面的人抽着雪茄,一脸奸妄相:“看来他似乎很相信你的话。” 刚才和杨尚东通电话的人举起双手:“我已经照着你的吩咐说了,放了我吧。” 坐着的人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他会很感激你这个朋友的。” 大使馆的人痛苦地低下头:“我是他朋友,我做了背叛他的事。” 对面递过来一张便笺:“你拿了钱,就不会心怀不安了。” “我不会要你们的钱的!” “就算你不拿,你也做了对不起你朋友的事。” 那人走后,杨尚东的朋友一屁股瘫坐下来。 杨尚东直接坐车去蒙巴萨,按照给的讯息去找人。 他满头大汗,惊慌失措。 一路上他拼命祈祷:小云,你不要有事,我会找到你,不让你受到丝毫伤害。 一想到她可能有的境况,杨尚东甚至想哭的冲动。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十亿 杨尚东找的人似乎已经接到消息,知道他要来。 这是黑胖的中年男人,说:“杨先生,你朋友已经跟我说过了,你有朋友在蒙巴萨遇到困难。” “我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下她的情况。” “在你来之前,我以前查过了。她目前在我附近最大的一支黑帮队伍手上,她和她那一行人中,遇到了极大的麻烦,一不小心的话……”他做了个手势,“还会有生命的麻烦。” 杨尚东握紧拳头,竭力保持冷静:“先生……你能帮我忙吗?” “这个嘛……” “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他的消息,我想你一定有办法的。” 这个黑胖男人踌躇了一会,拿出雪茄来抽,他又想起了杨尚东,递给他一支:“来一支?” 杨尚东此刻正难受的紧,不由自主接过雪茄,那人替他点燃,说道:“对方的来头真是不容小觑,而且你也知道,黑人做事都是很狠的。他们劫持这么多人,不外乎一些私人原因或者是想勒索点钱财。” “她跟他们毫无任何恩怨,如果要钱财,跟我说,我会给。” 那人看了他一眼:“这个女的是你的情人?” 杨尚东不解释也不否认,只是诚恳地看着他:“你能帮我忙吗?” “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随后,他拨通了一个号码,说的是本土语言,杨尚东没听懂,但是从那人的表情上看,似乎在争吵,还很激烈。 终于,他挂下了电话,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杨尚东问:“怎么样了?” “杨先生,我刚跟他们的二头头通过电话,确认你要找的那个人还在。他说给你三天时间准备钱,三天之后见不到钱就杀人灭口。” 杨尚东一下子扔了烟:“钱?要多少?” “他们一行共有十个人,一人一亿,一共十亿。”似乎聊到杨尚东要说什么,又说,“对方说了,要么十个人都救,要么,一个不留。” 杨尚东一脸惊骇:“那帮畜生!” “他们也怕事情闹大得不偿失,所以跟你狮子大开口,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 杨尚东:“十亿不是小数目,我需要考虑一下。” “是啊,杨先生,说句实话……天下女人多的是,何必为了一个人去花费十亿。”那人嗤笑,“够泡几个明星和嫩模了。” 杨尚东问:“我能见一见她吗?” “啊?” “我必须得立刻见一见她,看她好不好。”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一切,“你跟他们说,要十亿可以,先让我见一见她。” “杨先生,她真的那么重要吗?” “至少在我心里,我不希望她有事。” 那人显然是彻底震惊了。 会有多少人,甘愿为了一个女人破费十亿? 杨尚东先致电给杨尚男,听说他要借十亿,杨尚男很惊诧:“尚东,你要十亿做什么?” “流云在蒙巴萨出了事。” “你要用十亿去救她?” “嗯。” 杨尚男拿着电话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吞了吞唾沫:“尚东,十亿不是一个小数目,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大哥,所以我跟你开口。” “自从你去了外交部之后,公司的财政暂时回到妈那里,你要钱,跟她开口吧。” “大哥!” “尚东,你玩的太大了点,为了女人去搞十亿?这是傻子才做的事!” 杨尚东沉吟:“我爱她。” “爱一个人就值十亿?更何况她不爱你!” “大哥,我只是想问你拿钱。” 杨尚男说:“我没有钱。你自己去找妈商量。” “我真的需要这笔钱。” “尚东,我帮不了你。” 放下电话,杨尚东左思右想,终于拨通了杨家老宅的电话。 电话是管家接的,听说是杨尚东,他很高兴:“二少爷啊,你已经几天没打电话回来了。” “我妈呢?” “夫人在书房里呢。” “我有话跟她说。” 管家说:“那我帮你转接过去。” 书房里的杨母接起电话:“尚东?” 杨尚东喊了一声:“妈。”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嗯。”杨母语气淡淡然,“有事?” 杨尚东想到流云,就忍不住握紧话筒:“妈,我想问你借点钱。” “哦?借钱?”杨母显然有些匪夷所思,“你从来不问我借钱的,要借多少?” “妈,这笔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希望你能答应我。” “多少?” “十亿。” 杨母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杨尚东忙道:“妈,不瞒您说,我现在真的需要这笔钱,希望你能借给我。” “尚东,我们杨家日子过得算是不错,但是一下子叫我拿出十亿,银行会有压力的,你拿这笔巨资是想干什么?” “我有用。”他不说是为了流云。 “你应该知道,你现在无权享用杨家的一切,这是你那天自己说的。” “妈,我这是问你借。” “就凭你在外交部任职,你这辈子都别想着还十亿。” “妈……” 杨母义正言辞:“尚东,你跟我提请求,我或许可以帮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的要求。” “无论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你回来杨家,跟沈家小姐结婚。” “不可能。” “那这十亿,你想也别想。”杨母一下子挂了电话。 杨尚东受了冷落,心里十分没底。 那人虽然不懂中文,但是从杨尚东的脸色中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杨先生,十亿真的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考虑清楚……” “你帮我联系了吗?我是否可以见她?” “对方说你准备好了钱,就可以见她。” 杨尚东缄默了一会,又重新回拨了号码,这一次是杨母亲自接的:“尚东,不要再跟我提无理的要求了。” “妈,你这是在逼我。” “你这个做儿子,何尝不是逼我?” “我跟沈家小姐不合适。” “不要跟我说这些,你需要明白,如果你要十亿,我让你跟一个身份相当的女子结婚,并不算过分。” 杨尚东深吸了口气:“那你能立刻给我十亿吗?” 杨母在电话那头放下一颗心:“十亿不是小数目,我要立刻联系几家银行。” “最快什么时候能到我的账户里?” 杨母想了想:“明天吧。” 杨尚东:“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放下电话的前一秒,杨母忽然说:“尚东,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为人父母,无不是这句话“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杨尚东只是无奈的笑。 转过身,他对这个黑人说:“告诉对方,钱明天到我的账户,我要见她。” 一听说他已经搞定十亿,这个黑人胖仔已经流下汗来:“是是是我马上去联系。” 杨尚东是坐着一辆破烂的皮卡车去的。 途中被蒙上双眼。 灼热的阳光照在人身上,让人心惊肉跳。 这种感觉像是流云给她的感受,一寸一寸,窜进人的体内,无所遁形。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人说:“到了。” 随后被扶着进去,走了几步台阶,他被停下来,检查全身,确认没有带任何器械后才让他进去。 黑人胖仔带着他走了好长的路,杨尚东闻着一股混杂着泥土,臭,干燥的气息,有些难受。 摘除眼罩的时候,对面有个人用流利的英语问:“听说你已经搞掂了十亿?” 杨尚东的脸晒得有些黑红,目光透着光:“她人呢?” “我问你有没有十亿。” 杨尚东想骂人,但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又考虑到流云还在他们手上,他只有忍着:“是,明天应该能到账。” 坐在对面的人笑了。 杨尚东警惕地看着他:“我能见她吗?” “带他进去。” 杨尚东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他被带到一个屋子,门用铁链牢牢锁着,看守的人用钥匙解锁:“进去。” 杨尚东走进去,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背对着自己。 他想喊她,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愣是没说出来。 流云转过身来,看到他,手上的一颗石子刹那落地。 那一瞬间,她惊得张了张嘴,眼泪溢出眼眶。 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来这里。 “流云。”杨尚东上前几步一把拥住她,他闭上眼,竭力不让眼泪落下来,“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流云被他整个人抱在怀里,才两日功夫,她整个人像是瘦小了一圈,她哽咽着:“你怎么会来这里?” 那日在蒙巴萨,她还没从加入这个考察队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忽然遇到一群蒙面人,拿着刀和枪,把他们一个个劫持,捉到这里关起来。 杨尚东抱住她,她被关在这里,身上很脏,甚至散发着很奇怪的味道,但是他不觉得恶心,相反的,他抱着她更用力了:“听说你在这里,我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她的眼泪浸湿了他胸膛里的一大片:“我已经做好了要死的准备……” “胡说!你怎么会死?有我在,你想死也难。” 或许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会觉得距离自己最近的人最值得信赖。 流云竟傻傻地问:“我真的不会死吗?” 看着她脏的,憔悴的脸,杨尚东低头一口含住了她的嘴,呢喃:“流云,我不准你有任何闪失。”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婚讯 流云的眼泪顺着脸颊渗进杨尚东的嘴角,咸涩的味道令他不禁为之心痛。 他松开手,额头抵着她的头:“有我在,你不要有任何的担心。” 流云忍不住抓住他的手,一脸堪忧:“可是他们会放我们走吗?” “会的,余下的事我会处理,你不要担心,马上就可以走了。” 流云还是不敢相信:“真的吗?” 杨尚东扶着她的肩膀:“我怎么会骗你?答应我,离开后就回国,住到自己的家里去,照顾好自己,不要再有事了。”他一边说一边替她搵去脸上的泪渍,“如果你还是忘不了张君昊,就勇敢一点,去争取回来,唐徽如可以的,你也可以。要相信自己知道吗?” 脸庞被他整个捧在手掌里,流云微微抬头,望着他:“那你呢?” “我办完事也要回去,但是你恐怕要自己回去,我不能陪你了。” 在这之前,他都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幽灵一样,跟在流云左右,忽然之间这样流云反而有些不习惯。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微微松开杨尚东的双手,退后一步,有些不自然地问:“我的事……会不会为你带来麻烦?” 她的眼神有点不安,唯恐会因为自己的事而给杨尚东带来麻烦。 “怎么会呢?我只是稍微动用了点关系,没事的。” 其实只要是苏流云的事,杨尚东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看流云的只身穿的裙子破旧不堪,杨尚东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这个你穿着,省得着凉。” 在这里,又怎么会着凉? 但流云没有拒绝他的这番心意。 杨尚东仔细看着流云,看她的眼睛,脸庞,嘴唇,她的任何神情,都牢牢地关注着。 以致于流云十分不好意思:“你为什么老是看着我?” 杨尚东仍是不肯收回目光,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她说“让我再好好看你一次。” 其中的离别之意,除了他自己,流云又如何得知呢? 外面的人开锁进来,用混杂的英语催促着:“你该走了!不许逗留!” 见他要走,流云不禁有些紧张:“你要走了?” 杨尚东再一次抓住她的手:“不要怕,你明天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去机场咨询台,你的护照,证件都会在那里。” “尚东……” 那人推搡着杨尚东。 “答应我不要再留在这里,回去,不管是念书还是工作,或者去找张君昊,总之不要再一个人出走了,好吗?” 杨尚东被拉出去,铁门重重关上:“答应我。” “我会回去。” 他像是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笑了。 流云轻催他:“你该走了。” 临走前再看她一眼,带着不舍与眷恋:“流云?” “嗯?” “我很高兴……” 很高兴能够遇见她,尽管当时遇见的时候彼此带着目的,而她又是他人妻,还身怀有孕,但是他从不觉得遗憾。亦或许早一步晚一步,他都不会遇见她。 上苍已经足够眷顾他。 杨尚东走出去,对黑帮的头头说:“钱,明天会带来。但是我有个要求,那个女人,绝对不能又一丁点儿事,不然你们休想拿到钱。” 那个头头一下子把刀架在他脖颈上:“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吗?” 杨尚东丝毫不惧:“不是每一次你都可以拿到十亿的。” 那人盯着他:“你敢要挟我?” “我只是提醒你,我花十亿只是想看到她平安。” “她是你女人?” 杨尚东看了看他:“明天我来的时候,希望她已经坐在飞机上。” “万一你反悔怎么办?” “任凭你手上这把刀怎么剐。” “哈哈哈……”这个人大笑起来,“看来你为了这个女人真是做什么都愿意。” “还有,希望你们不要在她面前提及十亿的事。” 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为了救她花费十亿,他不想让她感觉是欠着自己的。 “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杨尚东勾了勾唇角,走了出去。 回到住的地方,他满脑子还是流云的眼泪,她的神态,以及吻过的感觉。 杨母打电话过来:“尚东,银行着力在调动资金,应该没问题。” “谢谢你,妈。” “我刚挑了日子,这个月底有个好日子,可以举行婚礼。” 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杨尚东点头。 杨尚东已无力抵抗:“你觉得好就行。” 杨母听出他的无所谓,有些不快,但是又忍住:“尚东,沈家小姐才是最适合你的。” “妈,你觉得好就行,我不会反悔的。” “那就好。” 说罢,杨尚东放下电话。 为了流云,他无所谓需要多少钱财,也无所谓自己需要付出多少,只是想着要她没事,平平安安,他就已经知足了。 自杨尚东回去后,流云几乎是一宿没睡。 等到快天亮的时候,她才稍有倦意,正眯着眼想睡过去,被人粗鲁地叫醒:“起来!” 流云一脸茫然:“嗯?” 黑帮的人总是一脸凶煞:“叫你起来!” 流云害怕他们:“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少废话!” 他们蒙上流云的眼睛,推着她往前走。 流云感到害怕,用英语问他们:“你们到底想怎样?” 没人理她。 坐上车,开了很久,才停下来,他们把她往外面一推:“下去。” 车子随即扬长而去。 流云忙不迭扯开蒙住双眼的黑布,发现车子已经不见踪影,四下张望,发觉这里是机场。 看着人潮拥挤的机场门口,流云有些惊慌失措。 一个机场服务员走过来:“小姐,有什么可以帮忙吗?” 流云像看到救星:“请问……请问这是在哪里?” “内罗毕机场。”服务员看到她满身脏乱,带着可疑的眼神,“小姐,你从哪里来?” 流云突然想起来:“请问机场咨询台在哪里?” “我带你去。” 到了咨询台,流云用英语快速地问:“请问这里有我的护照和证件吗?” “请问小姐你的名字。” “苏流云。”流云拼着自己的名字。 咨询台的人查到了,把一个旅行袋地给她:“这是杨先生给你的,他托我告诉你,你的东西都在里面。” “谢谢。” 流云拉开拉链,看到里面整齐地放着自己的东西,还有衣服。 “小姐,请您在半小时后登机。” “我记下了。”流云一边走,一边翻旅行袋,看到一张便笺,拿出来看,是杨尚东的字迹。 流云停下来,看着他写的字:袋子里有衣服和一些钱,你换套干净的衣服再登机,那样会舒服些。再见。 拿着这张便笺,流云心生不安,她四处张望,企图从某个角落看到杨尚东。 希望他就不经意地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继续说一些胡言乱语。 但是没有。杨尚东没有出现。 流云说不出心里的那般滋味。 她默默地去洗手间换衣服,是杨尚东给她买的吧,橘红色棉麻长裤,一件淡粉色背心,很亮眼的那种。 还有一条白裙子,她没穿。 流云拿着证件顺利登机。 位置在头等舱。 她很累,照了照镜子,甚至有黑眼圈,但是她没有睡意。 眼睛瞥向窗外,这里经历了一段惊险的时光,索性都熬过来了。 多亏了杨尚东。 流云缓缓闭上眼,她实在是太累了。 杨尚东拿着支票去,黑帮的人都在等着他。 头头一见他就说:“我们已经放了她,估摸现在在飞机上。你呢?” 杨尚东吁了口气,她总算是走了。 从口袋里拿出支票,晃了晃:“这里是十亿。” 十亿……这些黑帮的人见过大风大浪,但是听到十亿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唾沫。 一个手下从他手里拿过支票递上去:“大哥。” 头头看了看支票,仍有些怀疑:“你确定这张支票没有动过手脚。” “事关她,我不会有任何手脚。” 头头这才满意,挥了挥手:“放了其余人。” 从杨尚东来,那些人就注意到他了,这会儿见是他支付了十亿,纷纷瞪目咋舌:“杨先生,我们该怎么感谢你?” 杨尚东微微一笑:“无需谢我,你们好自为之。” 黑帮的手下们道:“你们得感谢那个跟你们一块考察的女人,是因为她,这个姓杨的才肯掏出十亿,不然……你们就等死 好了。” 在场的人相顾无言。 杨尚东上了一辆车,吩咐说:“送我去机场。” “你都救了她,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呢?” 杨尚东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笑了笑,没说话。 一路上,流云在头等舱睡睡醒醒,她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在醒的时候喝了很多水。 一直到下飞机前,她又喝了一杯水。 飞机是在晚上抵达机场的。 流云下了飞机,及往机场大门走。 “流云!”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流云抬头,看到张君昊就在不远处。 分别不过一段时日,她有些茫然而陌生地看着他。 他走近来,她问:“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今天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了。” 见他要拿过自己的行李,流云往后一缩:“不……” 张君昊受了冷落,讪讪地看着她。 流云解释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噢,那好,我们走吧。” 刚走出机场门口,流云抬头,看到大屏幕上正在放新闻,上面出现杨尚东的头像,她不自觉地停下来,只听播报员说:“日前,杨氏二少杨尚东和沈氏千金传出婚讯,将在本月底举行婚礼。”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恭喜你,要结婚了 坐上保时捷,沈虞嗅了嗅,忍不住笑说:“烤禽真的好香!” 杨尚东自车后视镜中看着流云往回走,那一刻,他如鲠在喉。 “尚东?” “噢,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吃饭。”说着,杨尚东开动车子。 一路上,他凝着神情,没有说话。 沈虞见他一言不发,想到刚才那个女孩子,心里感觉到两人必有牵连。‘ 她也跟着不痛快起来,想问杨尚东一些话,但是又忍住了。 杨母见杨尚东和沈虞一起去一起回来,两人聊得也不错,一顿饭吃下来心里宽慰了不少。 吃完饭,杨母抢先一步说:“尚东啊,你带沈虞去你书房转转,看看你收藏的那些玩意儿。” “我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哦,你让猫叔把那些玩意儿都收拾回来了。知道都是你的宝贝,怕有个闪失,还是跟着你走比较好。” 杨尚东略有不快。 沈虞见杨尚东没说话,说:“伯母,不用了,我该回去了。” 杨母朝杨尚东使了个眼神。 杨尚东一手插着裤袋,一手示意:“时候还早,就上去看看吧。” 来到书房,古董都展示在透明的橱窗里,沈虞为之震撼:“没想到你这么喜欢古董。” “图个喜欢而已。”杨尚东对她说,“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当见面礼送你一样。” 沈虞:“那怎么好意思呢?” “没关系的,东西再好,还不如笑得开心。” 沈虞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古董,沈虞不经意间看到一枚玉戒指,那枚戒指放在一个锦盒里,很小,很温润。 杨尚东凑近来,看她正盯着这枚戒指,神色有些异常。 他看了看,说:“这里有一套汝窑茶具,我觉得不错,喜欢吗?” 沈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微微一笑:“我不懂这些,不过看着挺顺眼的。” 杨尚东从橱窗里取出来:“我让人包好了送给你。” “尚东……”沈虞嗫嚅,“其实你真不用这么客气。” “一份礼物而已,希望你别介意。(.好看的小说)”杨尚东拿着东西走出去。 临走前,沈虞的目光又朝那枚玉戒指看了一眼,略有些失望。 走下楼,杨母正准备回房午睡。看到他们下楼来:“这么快?” “管家,把这套茶具包起来。”杨尚东说,“我先送沈虞回去。” 沈虞小心翼翼走下楼梯,对杨母说:“伯母,叨扰了,我该回去了。” 杨母笑道:“这么快,还想留你吃晚饭的。” 沈虞看了看杨尚东,说:“不了,我先回去了。” “既然如此,尚东,你先送沈虞回去。”又对沈虞说,“有空了就过来吃饭。” “是,伯母。” 杨尚东拿过管家包装好的茶具,朝外走:“我先去取车。” 送沈虞回家的路上,他开得有些快。 到了沈家门口,沈虞问:“你不进去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 沈虞去开车门,又缩回手,对杨尚东说:“其实,如果你觉得结婚是累赘,可以说明。” 杨尚东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这样说?” “看得出来,你并不是很上心。”沈虞舔了舔嘴唇,“是,我们两家的大人是希望我跟你结婚,觉得我们各方面都很般配,但我要的是一个看我顺眼的丈夫,而不是觉得是一场交易,你懂吗?” “你也觉得是交易?” 沈虞欲言又止:“如果你觉得是交易,那么就是。如果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 她是个聪明并且善解人意的女子,杨尚东点了点头:“给我点时间,我可能还不适应。” 沈虞这才开门走下去。 杨尚东驱车离开。 屋子里冷气有点低,流云靠在沙发上,一边盯着电视机一边发呆。 买来的烤禽动也没动,早已经冷却。 咖啡亦然。 她觉得有点呼吸难受,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人在敲门,她去开门,抬头,愕然:“是你?” 杨尚东站在门口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怎么……来了?” 杨尚东走进去一把拥住她,门兀自关上。 流云被他拥得喘不过气来:“怎么了?” “让我抱一抱你。”杨尚东不肯松手,“就一会。” 他们之间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 良久,流云说:“够了吗?” 杨尚东这才松手:“无论如何,怎么都不够。” 流云紧抿着唇,努力笑道:“在蒙巴萨的事,真的谢谢你。还有,恭喜你,要结婚了。”她伸出手。 她的手悬在半空,杨尚东却没有勇气去相握。 电视里的新闻正在放他和沈虞的婚期,似乎连新闻播报员都带着喜悦的气息。 杨尚东冲过去把电视关掉。 流云看向他:“杨尚东……” 杨尚东转过身来,神色有些阴郁:“流云,回来后还习惯吗?” “挺好的呀。” “是吗?”他看了看屋子周围,“我也觉得住在这里挺好的。” “你之前有些衣服留在这里,等我收拾好了你再过来拿。” “好。” “明天开始我会出去找事做,你不要担心。” “嗯。” “不要再帮我了,我想自己可以的。” “行。” 两人站在屋子中间,有些局促。 流云:“时候不早了,你应该还有事要忙吧?” “是啊,我该走了。”杨尚东走到门口,转过身来,“傻丫头,你平平安安开开心心我才放心,知道吗?” 流云惊讶于他会说这样的话。 杨尚东已经走了。 流云悄然开门,看到他的背影愈走愈远,直至消失在自己眼前。 保时捷开出小区,无声无息,像是沉默离开,再也不来。 流云只觉得心里有种东西离开了,具体是什么,她却说不出来。 张君昊几次打电话来想和她一起吃饭,都被流云拒绝了。 他到底按捺不住找上门来,看到流云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你怎么看起来很虚弱?” 流云摸着脸:“有吗?” 他看到屋子里有些凌乱,暗暗纳罕,这根本不像流云平时的作风,亲自给她收拾:“是不是太累了?有没有好好休息?” “我去给你倒水。” 他拉住她:“不用了,我又不是外人。” 流云条件反射似的抽出手:“哦,那我去房间里收拾一下。” 张君昊跟着走进屋子里,想抢过她手上的东西:“我来吧。” 流云却一把护住:“不用了。” 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事男人的衣服,张君昊惊诧:“这是……” 流云忙用床单把衣服包起来:“没什么。” 张君昊猜出这是杨尚东的衣服:“这个……是杨尚东的?” “嗯,他之前住在这个房间。我替他洗干净再让他拿回去。” “流云?” “嗯?” “我们重新开始吧?” 流云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我和徽如回不到从前了,我想和你在婚姻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君昊,你觉得可以吗?” “只要想,就可以。” 流云蓦地转过身,看着他说:“你只是自己想,有没有问过我?” “难道你觉得这样不好吗?”张君昊摊开双手,“只要你愿意,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吗?” “我会努力。” “君昊,我能相信你几次?”流云哽咽起来,“我不能总是欺骗自己,再相信一次,就当是为了爸爸,让他能够在地下安心,所以我要努力维持这段婚姻。但事实是,我相信不了。” “流云……” “你不要再徒劳了,大家都很累。” “流云,你是不是爱上杨尚东了?” 流云抬头,泪水涟涟。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我……我……怎么会呢?” 流云心里咯噔一声。 张君昊说:“如果不是,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君昊,这不一样。” “流云,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也希望在这段时间里我的表现会让你重拾信心。”张君昊无不动容,“人最难能可贵的是婚姻遇到阻碍还能坚持不懈地走下去。” 流云看了他一眼。 张君昊给她收拾干净屋子,做好饭菜,说:“很久没下厨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流云拿起筷子,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流云?不吃一点?” 流云捂着嘴跑进洗手间。 张君昊追进去:“怎么了?” 她面色铁青,整个人蜷缩下来。 “流云!” 流云腹痛难绞,几近说不出话来。 张君昊二话不说抱着她去了医院。 车上他不断说:“你忍着点,马上到医院了。” 到了急诊室里,医生给流云做了初步检查,眉头紧皱:“你有吃过什么吗?” 张君昊在一边说:“没有,她什么都没吃过。” “最近去过哪里?” “非洲。” 非洲问张君昊:“非洲哪里?” “这……”张君昊一时答不上来,“我不清楚。” 医生看流云:“病人现在很难说清楚,你能打听到她去过哪里吗?” “等等,我这就问问。”张君昊掏出手机打电话到杨家,“杨尚东吗?我是张君昊,流云现在在非洲哪里?” 杨尚东皱了皱眉:“问这个做什么?” “她腹痛难绞,现在在医院,医生需要知道详情。” “要紧吗?” “暂时不知,你先告诉我她去过哪里?” “蒙巴萨。”杨尚东含糊不清,“她在蒙巴萨遇到过一点麻烦,但应该问题不大。” 张君昊说了声“谢谢”就挂下电话。 转身对医生说:“蒙巴萨。” 医生吩咐护士:“带她去做腹腔镜。” “医生,要不要紧?” “她只去过蒙巴萨,应该还好,就怕染上那边的传染病,就麻烦了。” “什么时候知道病况?” “等检查结果。” 杨家一家人正在用餐,见杨尚东接到电话后一直不出声,杨尚南问:“尚东,怎么了?”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玉戒指 杨尚东搁下电话,转头说:“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杨尚南追问:“什么事?” “你们先吃饭。” “尚东!”杨母叫住他,神情威严,“你去做什么?” 杨尚东欲语还休。 杨尚南:“妈……” 杨母盯着杨尚东:“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她?” 杨尚东转过身来:“妈,我很快回来。” “你难道忘记自己答应过的事吗?” “我没忘。” “那你为什么还去?如果被沈虞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杨尚南明白过来:“尚东是要去看流云吗?” 方青昔在一边说道:“妈都说了,尚东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个苏流云。” 她这一说更激起杨母的愠怒:“尚东,你今天哪也不许去。记住,你从我这里拿走了什么,就要遵守承诺。” 杨尚东踌躇了一会:“可是妈……” 方青昔幽幽地说:“尚东,你就听妈的吧,别再惹她老人家生气了。” “我想如果没有你在一旁教唆,妈也不至于这么动怒。” “你……” 杨母道:“这件事跟你大嫂没关系,你别动不动就冲她发火。” 方青昔不经意间透露出隐约的微笑。 杨尚东愤愤然,径直上了楼。 杨尚南在后头喊:“尚东,你不吃饭了吗?” 杨母开口:“我们先吃。” 杨尚东疑惑:“奇怪,尚东以前不会轻易听人家话的,怎么这次这么快向妈您拖妥协了?” 方青昔和杨母对视一眼,她给老公夹菜:“妈总是妈,尚东又不是小孩子,当然会听话。而且,他跟沈虞马上就要结婚了,这时候总不能出什么风波了。” 杨尚东听了妻子的话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这不像是尚东的作风。” “老公,人是会变的。” “嗯,好啦,你多吃点。”说着,杨尚南给妻子夹了点菜在饭碗里。 杨尚东在房间里通电话:“帮我查一下你们医院有没有苏流云这个人?” 在得知没有后又换了一家医院,对方说:“是有这么有一个人,刚转入住院部。” “帮我接通你们院长电话。” 不多时院长接电话。 “我是杨尚东。” “杨先生你好。” “帮我留意一下苏流云的情况。” 院长记下了名字:“我去问一下主治医生。” “谢谢,我等你回复。” 挂下电话,杨尚东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他脱掉了上衣,露出健硕的体魄,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总是觉得揪心,有种害怕失去的滋味。 电话响起来了,是院长的声音:“杨先生,我已经问过了,主治医生说是肠胃问题,留院观察一下比较好,没什么问题。” “她住几号病房?” “特等病房1012。” “非常感谢。” 在得知流云并没有什么大碍后,杨尚东轻轻舒了口气。 幸好没事。 他看了看玻璃窗外的自己,无奈一笑。 或许这就是感情的玄妙之处吧,为了一个人牵肠挂肚,直到得知没事,才会稍稍喘口气。 流云在病房里苏醒过来,看到张君昊在为自己削苹果。 他削苹果的动作很不娴熟,看来不是经常做。 见她睁开眼了,他停下来:“你醒了?” “睡了一会,感觉好多了。” “医生检查过了,说没事,你不要太担心。” “嗯。”流云看了看病房里的钟,“很晚了,你还不回去?” 张君昊把削得很难看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递给她:“等你吃了我就走。” 流云接过来,轻咬了一口,立刻感觉到苹果的芳香:“嗯,很好吃。” 张君昊用纸巾擦了擦手:“人还难受吗?” “好多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你没事才好,知不知道刚才我很担心?” 流云有意无意避开他的目光:“医生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我让他安排你住院两天,观察一下。” “其实没必要。” “没事才放心。”张君昊站起来,捋了捋她的头发,“我先走了,有事叫护士。” “嗯。” 他想亲吻她的额头,忍了忍,松开手:“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晚安。” “晚安。” 流云一个人在病房里,刚睡醒的她了无睡意。 她一个人睁着眼,怔怔发呆。 门动了一下。 “谁?”她警惕地问了一句。 有人开门进来。 她张了张嘴。 是杨尚东。 为什么他总在不经意间突然出现? “你……” “你是不是又要问我怎么来了?” 她默不作声。 杨尚东坐在病床上,没等流云说话一把抱住她:“怎么又出状况了?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的下?” 流云呆呆问:“为什么放心不下?你不是快结婚了吗?” 杨尚东缓缓松开手。 流云强笑道:“你这样半夜探访,容易让你产生误会的呢。” 看着她替自己高兴,杨尚东说不出的心痛:“你不喜欢我来看你?” 流云艰难咳嗽了一声:“今时不同往日,凡事要注意一点。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杨尚东往另一层方面想了:“你怕张君昊介意?” 流云抬头微笑:“你也应该顾及那位……沈小姐的心情。” 两人相互望着,彼此不着心意。 杨尚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床头柜上:“这个……是你落在我那里的东西,我拿来还给你。”他站起来,“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流云打开盒子,看到盒子里的那枚玉戒指,不知为何,眼泪忽然汹涌开来。 杨尚东从病房门的窗户里看过去,他亦紧皱着眉头,最后狠了狠心,毅然走了。 有人从暗处拿着相机对着杨尚东的背影咔嚓了几下。 一早,杨家老宅子就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 管家轻声低语了几句,就去敲杨母的房间:“老夫人?” 杨母像是醒了,在里面清醒地应道:“嗯?” “沈先生请您听电话。” 杨母打开房间门,她的发髻还没盘好,显然是听到来人的电话有些惊愕。她一边走向电话一边问:“这么早?” 接起来后沈先生说:“杨夫人,早。” “沈先生这么早就电话拜访,是有什么事吗?” “原先我觉得爱女和令郎的婚事乃是天作之合,可是照这形势来看,我唯恐委屈了小女。” “沈先生?你这是什么话?尚东和沈虞不是很好吗?” “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你儿子做出来的事就让我女儿很难堪,也让我们对他的为人产生了很的怀疑。” 杨母面色微变,惊问:“尚东做了什么事?” “烦请杨夫人有空先看看今天的报纸,再来跟我商量一下他们俩之间还有没有结婚的必要。” 对方毫不客气地挂下电话。 杨母震惊。 立刻道:“把报纸拿来。” 她不断在几份报纸种翻找,终于看到其中有一份上刊登着关于杨尚东的新闻稿。 硕大的标题“婚期逼近,杨尚东仍深夜探访财务部部长前妻,关系令人质疑”等措辞。 杨母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一身冷汗。 “去!给我把尚东叫下来。” 杨尚东还穿着睡衣,杨母将报纸摔在他身上:“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杨尚东看到自己的背影:“这……怎么会这样?有人跟踪我?” “你昨晚偷偷溜出去了?” “妈,我实在放心不下她……” “那你放心的下我们杨家吗?尚东,做娘的总算待你不薄,可你为什么每次都让我这么失望?” “妈,我不想让你失望,我只是……” 杨母冷笑:“只是情难自控是吗?你知不知道刚刚沈虞的爸爸打电话给我?他要取消你们的婚礼!” 杨尚东摊了摊手:“如果……他们觉得我配不上沈虞,那就取消吧。” “什么?你想气死我吗?尚东,你忘记当初你从我这里拿走十亿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你说你会跟沈虞结婚,而且是心甘情愿的。现在你后悔了?” “妈,我不想害沈虞一辈子啊!” “只要你想,就不会是她!” 杨尚东知道这时候不能硬争,只能缓一缓说:“我们是不是该尊重沈虞的意思?” “我不管你怎么样,总之我认定了我们杨家和沈家的这门亲事,至于昨晚的事,你自己去解决。否则,你就立刻把十亿的空缺补回来。” “妈,你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是你几次三番让我这么做母亲的心寒。”杨母眼中透露意思凶光,“尚东,如果你再出什么状况,就不要怪我对苏流云做出什么事。” “她是无辜的!” “在我眼里,只要是对我儿子不利的,都是有罪的。” “我昨晚是最后一次去看她。” “不要跟我说,自己去找沈虞。她相信你才行。” 杨尚东上楼拿了外套就往外走,临出门前他对站在原地的杨母说:“在你眼里,除了杨家的财产,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我这是为了你们好。” “置儿子的幸福于不顾,是为我们好吗?” “尚东,我没逼你。” “是的,妈,你没逼我。却比逼我更狠。” “尚东!” 杨尚东驾着保时捷驰骋离去。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我想你 “尚东!” 杨母喊他,杨尚东的人早就冲出了大门。 他驱车至沈家。 到了沈家,听说他是杨尚东,面色讪讪然。 一个有模有样的人走出来:“沈虞在楼上午觉,可能要稍微等一会儿。” 杨尚东不置可否,坐下来喝茶静等。 沈家不愧是大财阀,连同管家都如此气焰嚣张。 想到这,杨尚东越发觉得像苏流云这样的小女孩更让人喜欢。没有架子,没有不好的心思,有的,只是她的小女孩情怀。 “什么事这么开心?”沈虞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似笑非笑看着他。 杨尚东站起来:“你醒了?” “午觉睡得极浅。”沈虞走下来来,佣人随即把茶水奉上。 她坐在杨尚东对面,杨尚东明显看到她的倦怠。 他温言:“我也睡了没多久,夜里得知一个朋友住院,赶去看望她了。” 见他如此毫无芥蒂地说出来,沈虞反倒有些惊诧:“哦……你朋友……怎么样了?” “医生说住院两天就好了,没事。”杨尚东不动声色地笑笑,“睡了不多久就被家母喊醒,一定要我来看你。” 不知为何,他有些痛恨这样的自己,太镇定,撒谎撒地一点儿都不含糊。 沈虞为他添茶水:“伯母也真是的……其实你不用特地过来一趟。”杨尚东拿过外套:“也没事,整打算带你去外面吃饭,刚好出去兜一圈。” 沈虞站起来:“你介不介意等我换一下衣服?” “好的,我先去车上等你。” 杨尚东回到自己车上。 他靠在座椅上,不自觉地回忆起当初和流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有些伤感。 从前的杨尚东,不是这样的。 沈虞走上车,坐在副驾驶上。 杨尚东闻到一阵香味。 她撒了香水,有些成熟女人的魅力。 “我们去哪里?”杨尚东:“不告诉你,待会你就知道了。” 其实他是不想说话,只想静默。 沈虞似乎是无聊,打开车上的小电视。 里面正在放着新闻,她提着:“这个财政部部长和他的小妻子可真有趣,分分合合,现在似乎又要和好了。” “是吗?” 沈虞想不提苏流云,但心里到底忍不住,问:“你说……他们会和好吗?” “是否和好,你很在意吗?” 沈虞咬了咬唇:“尚东……恕我多心,我不知道你跟这位苏小姐是什么关系,但是最近关于你们的传闻有很多。” 杨尚东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听说……” 猛地,杨尚东紧急刹车。 沈虞被吓了一大跳:“尚东……” 杨尚东暗暗握紧拳头:“我跟她只是认识,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神色让人有些骇然,沈虞吞了吞唾沫:“我只是随口问一下,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总有些人喜欢自作聪明,把别人都当成傻瓜! 流云在医院的日子里,张君昊来的很勤快,有事端水又是叮嘱吃药。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流云还以为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过着吵吵闹闹的小日子。 有几次唐徽如会一起来,甚至有几次带着家安一起来,看得出来张君昊很不喜欢她这样做,但一直隐忍着。 流云倒是态度很自然地与她们母子寒暄。 失去的就是失去,与其留恋不放手,不如重头来过。 重头来过……脑海里忽然冒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流云被自己吓了一跳。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是杨尚东吗?她有些心烦意乱,胸口堵得慌。 “流云,你怎么了?” 流云抬头,看着张君昊,她垂下眼睑:“君昊,其实……你又何必这样呢?” 此话一出,张君昊立即变色。 良久,他都没有说话。 他想了很多办法,不过是想挽回这个曾经属于他的小娇妻,但似乎永远回不去了。 哦不,是注定回不去了。 “他要结婚了。” 张君昊没有说谁。 流云答:“我知道。” “你一定要这样吗?” “君昊,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可以吗?” 事已至此,张君昊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他吸了吸气:“你真的爱他吗?”不待流云回答,他说,“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流云咬了咬唇,像是下定决心要说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有归属感,有安全感。杨尚东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挺开心的,似乎不用操心任何事。我知道哪怕我不做任何事,没有任何打算,他也会带着我走。” “可是他要结婚了。” “我知道。” 张君昊再次深深忘了她一眼:“我不知该说什么,因为我想给你想要的生活。但是显然,我错过了你。流云,婚后的那段日子里,我很感谢你。” “君昊,我也很感谢你,你让我明白了很多。” 张君昊苦笑:“我让你看尽世态炎凉?” “不,你让我明白什么是值得自己去要的。” “流云,希望你过得好。” “君昊……” 千言万语,在此刻,流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距离“过得好”这三个字有多远,但是能够得到张君昊的祝福,是给她的唯一宽慰。 走出病房,张君昊打了一个电话。 杨尚东一家人正和沈虞及其家人吃饭,他有些惊讶:“张君昊?” 每次张君昊找他,总是与流云有关,杨尚东不禁一急,立刻避开众人,问:“是不是流云有什么事?” “杨尚东,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把流云交给你了,你要对她好,把我亏欠她的那份一起好。” “你在说什么?” “不要辜负她。如果你爱她的话。”放下电话,杨尚东还没完全弄明白过来。 “尚东?”沈虞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怎么了?” 杨尚东看着她,往后退步,继而转身,冲向电梯。 他将保时捷开的桀骜不驯,一如他的内心。 到了病房,里面空无一人,杨尚东问护士:“苏流云人呢?” “她已经办了出院手续?” “医生同意她出院了吗?” “早两天就可以了,是张部长执意让苏小姐再观察两天。”护士说得颇为无奈。 杨尚东满医院地乱跑,沿着楼梯,他生怕放过任何一个人影。 在转角处,他险些撞上一个人,刹那间,却又停住。 杨尚东有些喘不过气,双眼氤氲:“流云。” 流云看见是他,情绪一时失控,泪盈于睫。 杨尚东一把抱住她:“我想你。” 流云被他拥地喘不过气来,眼泪早已浸湿,话也说不出来。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来,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问太多是多余。何况自己是多么想见他。 杨尚东松开她,用手摸着她湿润的眼睛:“你哭了。是因为我吗?” 流云抬头凝望着他,泪水似清泉般涌下来:“不要离开。”这句话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杨尚东除了震愕还是震愕:“你……你说什么?” 流云一把靠在他肩上,哽咽:“我想你。” 杨尚东紧紧拥住她。他再没有问她话,他不想再看她流眼泪了。 两人从医院驱车离开。 杨尚东带她到一个地方,是一栋独立小别墅,空气很好,四周绿野,似乎还萦绕着雏菊香。还是在这个城市里,看来他并没有打算逃离,而是选择暂时的安宁。 手机早已经被他随手扔了,本就不习惯用,用了一阵子,完全是想要随时知道流云的情况,现在她就在自己身边,他再也不需要那鬼玩意儿了! 杨尚东抱着流云,两人躺在阳台上的摇椅上,更多时候,他们是沉默的。 有时候他会趁着流云假寐的时候偷偷吻她。 流云会装作不知道。 她太安静了,不问什么,不要什么,只是任由他抱着。哪怕很用力。 终于,杨尚东先开口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流云转过脸,看着他,又泪盈于睫。 “我说真的。”杨尚东抱住她,“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才换来你一句‘我想你’,不想你一辈子想下去,会想念成病的。到时候难以治愈。” 他又开始油嘴滑舌了。 流云“噗嗤”一声笑了。 “我就是要看你笑。做男人的就是要让自己的女人笑,这是最基本的。” “那么更高层次的呢?” “呃……”杨尚东佯作深思熟虑,“得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和她一起生儿育女……” “你滚!”流云笑骂着推开他。 杨尚东又抱住她:“你干嘛脸红,结婚本来就是要生儿育女的。当然,如果你不喜欢孩子也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 “杨尚东!” 杨尚东两手紧紧捧着她的脸,瞪着她:“干嘛?” “放手!” “说你爱我!” “滚!” “不然我就吻你!” “你……” 杨尚东迫不及待地吻上流云的唇,柔软而霸道,嘴里还呢喃:“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与此同时,正有几辆车朝着别墅的方向行驶而来。 杨母冷峻地坐在后座上,不发一言。 杨尚南到底想为弟弟说一句话:“妈,你也别怪尚东,毕竟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 杨母睨了他一眼,杨尚南立即噤声。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 别再有希望 楼下有车子的声音。 杨尚东即刻松开流云,两人对视一眼,不响。 流云轻轻一句:“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杨尚东不吭声。 楼下传来杨尚南的声音:“尚东。” 杨尚东喉咙哽了哽,问流云:“你怕吗?” 流云咬了咬唇:“说不怕,是假的。” “你在这里。我下去和他们说。”杨尚东转身走了出去。 流云听到他的声音在楼梯响起:“妈,大哥,我们去楼下说。” 气氛凝结。 杨母寒着一张脸,看着杨尚东。 杨尚东心中有愧,向前挪了挪步子:“妈,把流云接到这里来,是我的意思。” 杨母没有说话。 杨尚东又说:“妈,沈家那边我会跟他们解释的。” 杨母随手将一盏茶杯扔到他脸上,茶盏不偏不倚摔在杨尚东的额角边上,登时血肉模糊。 杨尚东惊了:“妈!您别动气……”又伸手,“尚东,你在流血……” “没事的大哥……” 杨母喝道:“就让他立刻死了也好!我眼不见为净!也好比他一次一次地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寒好。” 她一边骂着,眼眶也跟着红了。 杨尚南上前去扶她:“妈,有话好好说,您不要这样。”他尽量陪着笑,“有什么话好好说,我们是一家人。” “我没你弟弟这个儿子!”杨母怒不可遏,“在他眼里根本没我这个当妈的!” 杨尚东说:“哥,你别说了。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是我让妈再一次失望了。” 杨尚南到他身边,扯了扯他衣服:“你知道还做出这样的事?带着苏流云离开,这让沈家和我们杨家怎么好下台?都警告你几次了还不听?” 杨尚东挺直身体:“妈,我不想喝沈虞结婚。我要和流云在一起。” 闻言,杨母蓦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如果是这样,除非我死。” “妈,难道你不想看着我幸福吗?” 杨母捂着胸口:“我就是太想看着你幸福了,所以要你和沈虞结婚。” “妈……” “不要说了!”杨母拂了拂手,两眼扫视了一下屋子,提高音量,“我今儿个就问你一句话,你是跟我回去呢还是和这个贱人在一起?” “妈……” 杨母威胁道:“你如果选择她,我就死。” “妈你为什么要这样?”杨尚东急了,“你非要这样逼人吗?” “尚东,我给过你好多次机会,是你一次一次让我这个当娘的为难。我现在就问你,你是要她还是要跟我回去?” 流云坐在楼梯口,她只穿着一件羊绒毛衣,一条牛仔裤,正抱膝而坐。 杨母的话她一字一句都停在耳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杨尚南在劝弟弟:“尚东,妈都撂下这样的狠话了,难道你还要再上她的心?如果真这样,你就是真的不肖了。趁现在还有机会,赶紧跟妈道个歉,我们一家人回家得了。” 杨尚南咬了咬牙:“妈,我或许一直很让你操心,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总是意气用事。但是在流云的事上,我是认真的。是,一开始我知道她不喜欢我,知道她是别人的妻子,我们两个人有太多太多的不可能。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们真的很不容易了。妈,就当我求你了,不要拆散我们了好吗?” 杨尚东这么大一个人了,平日里也算是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的,现在竟然泪盈于睫了。 杨母难免耸然。 “尚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杨家……不是我狠心,实在是你们不能在一起啊。” “妈……” “尚东。”不知何时,流云走下来了,站在楼梯口,一脸静然。 听到她的声音,杨母微微抬头,好些日子不见,她似乎黑了些,也瘦了一些,但两眼更加有神了。 流云就站在那里,说:“伯母,真的很对不起,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言。[.超多好看小说]我答应过你离开了之后再也不见尚东的。” 杨母不动声色:“我也知道,以尚东的性格,不找到你他不会善罢甘休。这一点上,不能全怪你。但是……苏小姐你应该懂得拒绝的。” “是,在这一点上我一直很抱歉。”流云说得很认真,“是我不懂得拒绝。” 杨尚东喊了:“流云!” “伯母,我想过了,杨尚东一直追我找我,我一直躲避也不是一个办法,次数多了大家都累,也连累你东奔西走。” 杨母眯起眼睛,好戏开始了。 她问:“那么依你的意思是……” “让杨尚东给个交代。”流云不看杨尚东的表情,语气轻描淡写,“您觉得如何?” “好啊,我也希望尚东有个交代。” 杨尚东走到流云面前,近在咫尺:“你要我有个交代?” “嗯。” “我的交代就是希望和你在一起。” “嗯。” “这还不够吗?” “嗯。” 杨尚东抓住她的肩膀:“那么你给我什么交代?” 流云抬起头,缓缓说道:“你知道吗?张君昊也曾跟我说过,他想跟我在一起。我相信过,尝试过,结果是我和他回不到过去了。尚东,这就是现实。” “我不是他!我没有欠下的债!” “你还不明白吗?你希望同我在一起,和你是否真的能和我在一起,真的是两回事。尚东,我累了,我不想再来一次无休止的希望,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妄想。” “流云……我……” “我相信你爱我,我也相信君昊还爱我。你们都爱我,可是你们都不能和我在一起。你们的苦衷,你们的不得已,我都明白……真的。” 流云实在是太冷静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杨尚东,没有红眼,更没有流眼泪。 她轻轻挣脱杨尚东的手臂:“让我走吧,不要再追来了。” 杨尚东呆呆地看着她:“我是不是很令你失望?” 流云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从医院里把我带走的时候,我真的想任意妄为一次,和你在一起,不管流言蜚语。但现实不容许我任性。尚东,任性也是要看福气的,我还没拿福气。” “我不许你这么说。” “跟你妈还有大哥一起回去吧。” 杨尚东忽然用力抱住她,在她耳边问:“流云,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欠我什么,真的。” “流云,我好爱你。” “我明白。” 两个人,杨尚东的眼眶红了,反而流云显得很镇定。 流云走出大门。 杨母开口:“派车送送她。” 杨尚南“哎”了一声,走出去吩咐。 紧接着,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 杨尚东抬头吸了吸气,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杨母亦是,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回到杨家,方青昔挺着大肚子立刻迎出来:“妈,你们回来了。沈家的人刚来过电话,说要我们给个说法。我跟他们好说歹说事情会得以解决的。” 杨母寒着一张脸“嗯”了一声。 方青昔朝老公看了一眼,看到杨尚南使了一个眼神,忙打住。 杨尚东走过客厅直接要上二楼。 “慢着。” 杨尚东停下脚步。 杨母说:“你把沈家的事情先给解决了。” 杨尚南劝道:“妈,先让尚东冷静冷静,也不急在这一会儿。” 杨母不吭声。 杨尚东拿过电话不一会儿就接通了。 一阵缄默。 屋子里除了杨尚东之外,其余三个人都猜到是沈家的人在那边说话。 只见杨尚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成了绛紫色。 但是他竟一直没回话。 令人讶异。 过了很久,他说:“沈虞在吗?请她接电话。” 等沈虞来接电话的时候,杨尚东对她说:“你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出来聊一聊。” 完了他就搁下电话。 杨尚南问:“她怎么说?” 杨尚东:“我洗个澡就出去。” 杨母说:“你打算怎么做呢?” 杨尚东不悲也不喜:“妈,我毕竟问你拿了十亿,就算我做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些钱。你不过要我娶个媳妇回来,我一定做到。” 见他上了楼,杨尚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看表:“妈,没什么事我先去公司了。” “嗯。” 方青昔送丈夫出去,她降低声音问:“那个姓苏的呢?” “走了。” “去哪了?” 杨尚南心里为弟弟的事感到些许悲哀,有些烦躁:“我不知道去哪了,总之是走了。” “哎你……”见他如此敷衍,方青昔不禁要发脾气。 可是今天的杨尚南竟然浑然不觉,上了车子就直接叫司机开走了。 方青昔忍着气走回客厅,杨母已经不在了,她有些受冷落的感觉,怏怏不快地回自己房间。 恰巧遇到杨尚东走下来,她笑眯眯问:“尚东,你出去啊?记住要好好哄沈小姐啊。”杨尚东本来已经走了,听到这话他又回过头来:“你知不知道你跟我们杨家有多不相称?” 方青昔忍不住了:“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实话?” “你给我站住!”方青昔不依不挠了,使劲过去拉住杨尚东,“我一个妇孺你还老是排挤我,这就是杨家人做的事?” “就怕你还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杨尚东甩开她的手,“希望别让我知道,否则更有你好看的了!” 方青昔有些心虚:“你……你不要胡言乱语。” 真相 杨尚东和沈虞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见到她的时候,发觉她面色憔悴。 杨尚东坐下来:“你比我早到。” 看着他坐下来,沈虞说:“给你叫了咖啡和三明治。” “谢谢你。” 沈虞嗫嚅着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尚东也不知该说什么,但是他知道是自己造成今天的局面,开口道:“我知道这样做让你面子上过不去……” “你一定很喜欢她。” 杨尚东先是一愕,随即反应过来:“是,从一开始就难以忘怀,明知她喜欢的不是我,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炽热。” 沈虞由衷地羡慕说:“我真的很羡慕她。” “不,我虽然那么爱他,另一个男人也很爱她,可是我们都不能给她一份安宁快乐的生活。” “为什么?” 杨尚东不语。 沈虞像是明白过来:“所以不是有人什么事都幸运的。” “她是一个特别的人。” “我相信你。” 杨尚东看着她,感激地说:“谢谢你的理解。”“正如你所言,从一开始就难以忘怀,不能怪谁。” 她这么说,杨尚东反倒有些不自在:“沈虞……我……” 沈虞轻描淡写道:“以前从报刊电视新闻上看到过你,业界有对你的诸多的评价,当然我也对苏小姐的事有所耳闻,毕竟世界这么小……第一次见到你,你是那么地不在意,甚至不愿意看别人一眼。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在我这里这样失礼。” “其实我不该那样,因为你很漂亮。” 沈虞问:“可是漂亮对你有用吗?” 杨尚东不语。 沈虞看着他,终究没有追问下去,她就势靠在椅子上:“杨尚东,我也毋须遮遮掩掩了,我喜欢你,所以你把事情搞得这么糟糕我也愿意自欺欺人一次出来见你。现在就是要你给一个说法,这个婚到底结不结?” 杨尚东说:“这么说吧,跟你结婚是父母之命,并非我本意。我爱流苏,无论她爱不爱我,是否在意我,我都爱她。但是我们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在一起,所以结不结婚还是看沈小姐你的意思。” 沈虞瞄了他一眼:“你这是为一个女人到我这里卖身吗?” “可以这么说。” “值得吗?” 杨尚东看起来很疲惫:“没有值不值得一说,只有愿不愿意。答案是,为了她,什么都愿意。” 沈虞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看不出来你杨尚东还是一个情痴。”笑到眼泪都留下来,最后伏在桌子上默默流泪。 杨尚东不知说什么才好。 他彻底伤了一个女人的心意和尊严。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实在,千万强求不得。 沈虞抬起头,眼泪已经干了,她整了整头发,站起来:“那么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杨尚东看着她:“我不要你原谅我谅解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自己的。” “这个道理谁都懂。” 杨尚东点点头:“那就好。” “我先走了,账单由你付。” “这是一定的。” 沈虞走了。 杨尚东一个人坐在露天的座椅上,晒着太阳,说不出的失意。 他最终违背了母亲的意愿,没能和沈虞结婚。 可是他也失去了流云。 流云…… 杨尚东只觉得内心有些酸涩。 和沈虞的事到底告吹了,杨母十分怒愕,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她说不。 她说:“到底翅膀硬了,再不肯听我一言半句。” “妈,我不能害了人家沈虞一辈子。” “你跟苏流云……” “我们不会在一起。这是我答应你的,也是你当初给我钱的条件。” 说到这里,杨母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不再发话。 杨尚东得以喘息,他说:“明天开始,我会去瑞士呆一周。” “散散心也好,不然我们母子的关系会越来越糟糕。” 当天半夜,方青昔喊肚子痛,杨家一阵紧张,随即送她去医院。 杨母在家等候消息。 九点钟的时候,医院来电话,说已经生了,是个男孩。 杨母高兴地热泪盈眶,立即上香再三叩谢。 杨尚东致电给杨尚南,表示恭喜,随即关机。 整整一个月,他都在瑞士,发呆滑雪,什么都不坐,也没有开机。不觉得无聊。 他自我感觉越来越像流云。 原来爱一个人久了,连性情都会变得那么相似。 一日他走在街上,看到有一个女子在对面等车,清冷淡然的面孔让他误以为是流云,走近一看,才发觉不是。 这人有些警惕地看着杨尚东,他抬手表示歉意,默默走开。 谁也不知道流云去了哪里,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杨尚东嘲笑自己。 回去,在机场,意外地遇见张君昊。 他也是一个人,后面跟着几个随从,看样子是高升了。 奇怪的是,以前两个男人遇见免不了冷嘲热讽甚至大打出手,时至今日都冷静下来,互相握手招呼。 杨尚东说:“你似乎升职了。” 张君昊不置可否:“可以心无旁骛地去工作,自然有点点成绩。”他看着杨尚东,“你似乎还没恢复过来?” “会好起来的。” 张君昊附和:“是,会好起来的。虽然对我们男人来说,这也是较为艰难的过程。” “她有没有联系你?亦或者……你有没有见过她?”张君昊微微愕然:“她怎么会联系我?又怎么愿意见我?你还不明白,她已经彻底放下我了,就算有,心里装的也是你。” 杨尚东听了觉得更加难过:“是我穷追猛舍,最后什么也给不了她。” “她不会怪你的。” “最怕她不怪我。” 张君昊勾了勾嘴角,不再说话。 随从低声说了几句,他对杨尚东说:“我该登机了。” “慢走不送。” “你保重。” “你也是。” 张君昊笑起来:“我们都要保重。” 他走后,杨尚东看了看偌大的机场,发现在这里住了一个月,竟无留恋。 回到熟悉的城市,杨尚东开机。 有很多未接电话。 他懒得回电。 不出五分钟,沈虞致电而来。 他接起来,她人在那边发威:“喂,你去了哪里?我打了你十通电话不止,都不知你人的去向。” 杨尚东只是笑:“最近不在市内,有事?” 沈虞忽然转变声音:“现在方便听电话吗?我有话跟你说。”“能改日吗?我实在有点累。”“是关于苏流云的。” 杨尚东怔怔。 沈虞在那边说:“我得到消息,原来那次她在蒙巴萨被绑架,是有人蓄意的。而那个人你也认识。” “谁?” “是杨伯母。” 杨尚东倒抽一口气:“你不要胡说。” “你爱信不信,我只是被你那份情意感动才鼓起勇气跟你说。”沈虞像是终于恢复原来能干的本事,“不过这件事也不全是杨伯母一人干的,你的大嫂方青昔,貌似也参与其中。”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只能说这么多,你好自为之。” 说罢,沈虞放下电话。 杨尚东坐着计程车回杨家。 今天是杨家长孙满月的日子,宾客满庭。 看到杨尚东回来,大家偶读跟他打招呼:“尚东?好久不见?” 杨母亲自抱着孩子和方青昔走在客厅的沙发上,和众亲友有说有笑:“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又八斤多重,可苦了她妈。” 方青昔的身材尚未完全恢复,但是这段时间来饱受赞美和各种待遇,脸上是掩不住的洋洋得意,此刻半是发嗲道:“可不是,这孩子从来不让人省心。” 杨尚东走过去,有人看见他,叫了一声。 杨母看到他,有些惊讶,有些感喟:“尚东?你可回来了……” 声音竟有些哽咽。 方青昔站起来,趁机道:“尚东,这段日子你去哪了?妈每天很想你,又联系不到你。” 杨尚东看着杨母:“妈,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杨尚东看着方青昔:“你们两个人,有没有事瞒着我?” 他这么问,方青昔和杨母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杨尚东从人群中走过来:“尚东,怎么了?你才刚回来,先去休息一会。” 杨尚东问:“我最后问一次,你们两个人到底有没有事瞒着我?” 杨尚南看着杨母和自己的太太:“妈,青昔,你们有什么瞒着尚东?” 杨母示意让人把孩子抱走,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你不要一回来就发疯。我还以为这一个月你已经忘记那个人了。” “我想尊敬你,毕竟我事先答应过你。” “不错。那件事,是我和青昔策划的,我宁愿花几个钱也不想我儿子和她在一起。我们杨家从商,比不得他们张家从政,我更不愿看到家里有一个在张家呆过的儿媳妇。” 杨尚南和方青昔脸色此刻变得极之骇然。 杨尚东竭力克制情绪:“妈,这就是你的理由?” “对,这就是我的理由。那次事件,没有十亿,不过也费了一亿。尚东,你只要稍微花点脑子就可以想清楚前因后果,就算她被绑票,也不值十亿,更何况是在那种地方。是你因为她乱了方寸。” 尚东的孩子 一时之间,杨家的声音全都静止了。(.好看的小说) 所有的目光都盯着杨母和杨尚东。 杨尚东后退一步,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什么?” 杨母义正言辞:“因为我们杨家容不下一个不清不白的人进门,只要有我在,我会千方百计的阻挠。” “就因为不清不白,你要费尽手段赶她走,设圈套?” “对。” 杨尚东说:“妈,你让我感到很失望。” 杨尚南拉着他:“尚东,你不要这样说,妈这么做都是……” “对,都是为了我们兄弟俩。”杨尚东一直看着杨母,“大哥,妈要的就是像方青昔这样的始作俑者做杨家儿媳妇,恭喜你,让妈如愿以偿了。” 方青昔立刻道:“尚东,你不要欺人太甚!” 杨尚东猛地冲到她面前。 杨尚南忙喊:“尚东!” 杨尚东冷笑地看着方青昔:“你也知道什么叫做欺人太甚吗?” 方青昔忽然哭出了声:“我有什么错的?嫁到你们杨家,自然是帮着自己的婆婆,难道这也有错?” 杨尚东说:“错就错在你嫁给了我哥。” 杨尚南一把攥住他:“尚东,你不要一回来就发疯,也不要把什么事都怪在妈和你大嫂身上。你如果真的要找她,你可以去,没人会拦着你。” “大哥,你松手。” “我说的是实话。” “她不会再相信我了,也不会再让我找到了。” “那你就试着忘记她。” 杨尚东自嘲道:“或许吧。” 他挣脱杨尚南的力道,走了出去。 杨尚南在后面追问:“你去哪里?” “站住。” 杨母忽然发话了。 杨尚东停下来。 杨母说:“尚东,跟我上一趟楼,我有话说。” 杨尚东站着不动。 杨母喝道:“还不上去?” 他跟着走了上去。 到了书房,杨母把门反锁住。 杨尚东说:“妈,我不认为你还要跟我说什么。” “我是没什么要跟你说的,我只是告诉你,关于一些我们杨家的事。”杨母把一本簿子扔到他面前,“这是我们杨氏最新的账目。” 杨尚东翻开来一看,大为震惊:“这……怎么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你一直在分公司出力,总公司因为你大哥不够威信,身边也没个可靠的人,股票一直跌,亏的钱就别算了。” “那些董事不是很尊敬妈吗?” “天山皇帝远,你以为他们会那么尊敬我一介女流吗?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笔烂帐。” 杨尚东问:“你的意思是……”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选择沈家?还不是因为他们财力雄厚?” 杨尚东明白了:“哦,政治姻亲。” 杨母慢条斯理道:“也不算是,毕竟你从小吃好喝好,做生意有后盾,哪怕说错了话外面的人不敢怎么样你。还不是沾了杨家的光,现在杨家需要你,有所回报是必然。” “妈,你好会算账。” “是你先跟我这个做娘的算账的。” 杨尚东索性在杨母面前坐下来:“你要我继续跟沈虞结婚?” “能这样最好。你实在不愿意就回公司帮你哥。”杨母看着他,“你实在不愿意,我也随你,但你以后不要姓杨,也不是我儿子。我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非得看着你脸色过日子。就算只有你一个儿子,不为家族考虑,宁可没有。” 杨尚东忍不住道:“怪不得当年爸走后愿意把偌大的家业交给妈打理,原来就算儿子靠不住,你这个杨太太还是很可靠的。” “我跟你爸是真心相爱的。” “那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和……” “尚东,任何感情,都得在有能力促成的情况才会长久。我和你爸是最好的例子。” 沉默了一会,杨尚东说:“妈,我回公司和大哥一起渡过难关。” “你不去找那个女人了?” 杨尚东不说话,半晌,他说:“等我无愧于杨家再说吧、。” 杨母轻声叹息:“也好。我后天就要去医院了。” “为什么?” “医生说癌细胞扩散,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必须留院。” 杨尚东张大嘴巴:“妈!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尚东,你已经很久不关心我这个做娘的,我又这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杨母永远都是和颜悦色地嘲讽,最刺痛人心。 她说:“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无非是杨氏。其他的,你们兄弟俩,自求多福就是。” 杨尚东点了点头:“妈,我先出去了。” 杨母问:“去哪?” “回房间。” 她总算可以松口气。 杨母总有本事把一切人和事都治地服服帖帖。 即便是桀骜不驯的杨尚东,也在所不惜。 她住进医院后,杨尚东就回杨氏,和杨尚南一起处理各种事宜。 刚开始董事会有些老古董十分不待见他,但是杨尚东又岂是别人?他是杨家名正言顺的二少爷,他的雷厉风行和杨尚南的不动声色,配合地天衣无缝。 但是缺口太大,蛀虫太多,处理起来颇为棘手。 进入杨氏后,杨尚东彻底放弃自我,不问任何私事,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几小时其余都花在工作上。 他忘我了。 没有跟沈虞结婚,但是和她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也有几次沈虞问他:“需不需要帮助,需要的话随时找我。” 杨尚东说好。 但他又怎么会轻易需要帮助? 似乎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苏流云的存在。 亦或许是故意不去想起?她没有离开。 本来只是想躲起来,但是不久后她发现自己有了。 不是张君昊的孩子,是杨尚东的。 流云甚至不敢去医院,更不要说拿掉孩子了。 事实上她也没有想过不要这个孩子,因为她想要。 随着肚子慢慢地鼓出来,她开始往外走。 因为她也觉得差不多没有人会想起苏流云这个人了。 她常去公园,书店,有时候散步,有时候看书。 一个平常的周末下午,她听到有人叫她,回过头,十分意外:“易先生?” 是易辰。 易辰走近来,面带微笑:“好难得在这里看到你。” 流云也带着笑容:“是啊,完全是巧遇。” 易辰随即看到他微微凸起的肚子:“你……” 流云笑着说:“我快做妈妈了。”易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即伸手:“恭喜你。” “谢谢。” 他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好意思问。 跟流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聊了很多,他感觉她状态很好,好到把自己保护过头了。 他也知道,实在是遭受太多了,不得不心生警惕。 最后临分手的时候,流云轻声请求:“易先生,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不会把见过你的事告诉别人。” 他很懂她的心思。 流云一直微笑:“谢谢你易先生。” 易辰忍不住问:“可是你想过吗?孩子总是需要一个父亲的。” “我知道,但是不要强求。” 易辰:“恕我多嘴,这个孩子,是杨尚东的吧?” “易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流云站起来,“我该回去了。” “流云。” 流云看着他。 一层阳光延晕在她脸上,出奇地动人。 易辰有些感慨:“真希望你过得不要这么辛苦。” 流云说:“其实不算辛苦,没有人打扰,就不算辛苦。” “我希望你过得好一些。” “谢谢你易先生。” 易辰写下一个号码给她:“有需要给我电话。” “谢谢。”但流云并没有伸手去接。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了。 易辰目送着她离开。 在街头的大屏幕上,流云看到新闻正放着杨尚东的头像。大抵是他和兄弟杨尚南在商场上的一番作为。 忍不住停下来看了看。 虽然是在屏幕上,流云仍然觉得他有些瘦了。 可能是太累了吧。 “你最爱的人是他吧?” 原来是易辰,他并没有离开。 他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送送你。” 流云没拒绝。 走了很长的路,她说:“君昊是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他让我懂得了感情和生活是两回事。尚东是不经意间进入我生活的,在他那里,我知道了原来被珍惜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不能让他为了我放弃母亲。”流云苦笑,“自古以来男人总在母亲和女人之间选择,我不想让他为难。” “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自己。” 流云目光撇开:“我?无论在哪里,我都可有可我。” “流云……” “易先生,不要为我担心,我没事。” “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 到了流云住的地方,易辰看了看,是老式的房子,住在这里租金不算便宜,可见流云不必为钱的事发愁。如果不用担心钱,那么足够让她过得不那么艰辛一点。 他目送流云上楼。 走进屋子,流云默默太息一声,看来她又得另外找房子了。 到了现在的地步,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电话响起来,她去接,是医院的:“苏小姐,请你定期来医院做检查,让医生知道胎儿的生长。” “知道了。” 流云一如既往敷衍着。 幕后帮手 自从和易辰相遇后,流云开始悄悄物色房子。 她实在是腻烦那些纷争,只想好好养胎,安宁度日。 有一个房产中介带她到一栋老房子:“苏小姐,上一任房主一直没来住,打算出售。” 流云环视屋子,都是四五十年代的复古装修,除了有一点久不住人的味道之外,一切都好。 她已经看过几间房子,都有新装修的味道,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急急避退还来不及。 “苏小姐,附近居住的人群都还过得去,没有不明身份来往,而且采光和环境都不错。” “就这间吧。” 流云当下决定了。 她先找佣人来打扫屋子,自己去采购一些必需品。 肚子已经五个月大了,她渐渐开始添置婴儿用品。 佣人除了打扫屋子很利索之外,还专门做流云喜欢吃的菜,闲暇之余会交代流云需要注意的地方。 她说:“必要的检查还是需要的,不然不知道胎儿在肚子里的情况,对之后的生养都有麻烦。” 有了她的提醒,流云终于决定去一趟医院。 无论如何,为了孩子,她不能和一切都断绝来往。 佣人和她一起去医院检查,通过超声波,流云在医生的指导下听到了孩子的心跳,模模糊糊有些影子…… 激动地泪盈于睫。 发誓一定要善待这个孩子。 “太太,下个月再来做一次检查。” “一定。” 流云走出检查室,看到佣人站在门口,她正和一个人说这话。 流云走过去,看到那个人,一愣。 是张君昊。 张君昊和佣人都看到了她,佣人立即露出紧张的神色:“苏小姐……” 张君昊不慌不忙:“看样子你怀孕后的状态都还不错。” “我早该猜到了,这年头怎么会轻易找一个做事利索,会做我爱吃的菜,又能告诉我育儿经的人?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指使的。[]” 张君昊说:“你现在一个人很不方便,非得有个人在你身边照顾不可。” “如果我没猜错,那间房子也是你安排的?” “房子是我的,一直空的。觉得很适合你,就替你安排了。” 流云不响。 她整个背蒙在鼓里,毫无所知。 张君昊走到她面前:“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无论做什么,都回不到从前那些吵吵闹闹的小日子了。” 流云深深吸了口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很久了,可能是你刚怀孕的那时候,一天正好看见你在路边呕吐。以后就密切关注你的一切,知道你要找房子,才特地安排了。” “你掩饰的很好。” “不得不小心一点,我想照顾你,但是知道你不会喜欢。” “那现在呢?你觉得我喜欢吗?” “现在我不得不这么做,流云,你一个人,必须要有人在身边照顾。” “我不想让任何人参与到我生活中来。” “我只是希望孩子好一点儿,你的事,我不会外泄。” 事已至此,流云懒得辩解:“我累了。” 张君昊忙说:“我送你回去。” 流云和他一道走在一起 走到医院外面,有人叫了一声:“张部长。” 张君昊扶着流云回头:“哦?沈小姐?” 偏不凑巧,遇见了沈虞。 沈虞看到他身边的流云,微微诧异,眼神又撇到流云凸起的肚子,更加震惊:“这……这位……” 这个苏流云不是和杨尚东的吗?怎么会跟张君昊在一起?看这情形,该是怀孕了吧? 流云有些紧张,挽着张君昊的手臂:“沈小姐,好巧,又见面了。” 沈虞也尽量冷静,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苏小姐。”她又看了看流云的肚子,“看模样,苏小姐似乎快做母亲了。”流云挽着张君昊的手更加亲密了:“是,今天特地让君昊陪我来检查。” 张君昊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流云的异常,也和她一起演起戏来,拍拍流云的肩膀,对沈虞说:“下次再聊,我先陪她回去。” “好,回见。” 看着张君昊扶着流云上了车,沈虞有些发怔。 这个苏流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她知不知道杨尚东对她的感情有多特别? 上了车,流云松开手,对张君昊说:“谢谢你。” “应该的。” 两人一起坐在车的后座,气氛有些平静。 张君昊说:“我爸很想你。”“公公他……伯父他最近还好吗?” “身体很不大好了,和我妈越来越少说话。”张君昊看着车窗外,“他就是比较惦记你。”“是吗?” 张君昊问:“流云,你愿意去见见他吗?” 流云不说话。 “其实有点过分,因为今时不同往日。” 流云说:“伯父对我一直很好的。” “你若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 流云说:“你挑个日子,我想去看看伯父。”张君昊有些不置信:“你愿意回去看他?” “嗯。” “谢谢你,流云。爸说得没错,你是个好女孩。” 流云笑了:“君昊,我不再是女孩了,我快做母亲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刚来我家时候那种青涩懵懂。” 流云似笑非笑:“一切都回不去了。” 张君昊的笑容凝注,她说得对,一切都回不去了。 车子驶进流云住的房子楼下。 张君昊扶她上楼。 流云走路很慢,行动看起来颇为不便。 一走进屋子里就闻见饭菜的香味。 流云笑着说:“我现在每天都能吃两碗饭,因为菜做得很好吃。” “是吗?” “你留下来吃个饭吧?” 张君昊有些踌躇:“会不便吗?” 流云笑起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瞻前顾后了?” 知道她是在嘲讽自己,张君昊也不介意:“这一套工作场合做惯了,久而久之成习惯。” “你现在升职了吧?到什么位置上了?” 张君昊皱了皱眉,淡淡道:“还是以前的财政部,不过成了省里的。” 流云睁了睁眼睛:“真的要恭喜你。” 张君昊捡了张舒服的沙发躺下来,这屋子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他看着流云凸起的肚子,忽然感慨,如果她仍然是爱着自己的,或者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那该多好。 但随即明白,他曾经拥有过,只是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奇怪,以前一直想着要往上走,但是现在反而看淡了。” 流云就坐在他不远处,捧着杯子喝热水:“那是拥有了你自己想要的吧?” 张君昊摇摇头:“不不不,我往往都是等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流云缄口,不再说话。 张君昊看着她,带着温和的爱恋:“流云,你不要学我,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要珍惜。” “有些东西,不是我一个人珍惜就够的。” 这时佣人说:“苏小姐,部长,可以吃饭了。” 两个人坐下来。 流云说得没错,这个佣人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张君昊吃了满满一大碗,直嚷着走不动了,又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告辞。 离开的时候,他嘱咐:“好好休息。” “嗯,我会的。” 流云看着他开门离开。 张君昊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再来,流云也没有问。 现在的他们,已经毫无关系,所以不必问得清清楚楚。 奇怪的是,他们之间反而是分开后变得客客气气才相处愉快一些。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缘分吧。 沈虞还在为遇见流云的事而不解的时候,接到张君昊的电话。 她有些意外:“张部长?” 立刻明白张君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是有事而来。 张君昊说:“希望沈小姐将白天见到我和流云的事守密。” “部长何须为了这件事亲自打电话来?” “事关流云,我不得不谨慎一些。”张君昊索性不解释他和流云的关系,道,“现在是流云的特殊时期,我不希望她被外界任何人是打扰。” 沈虞只得说:“张部长的意思,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匪夷所思。 这个苏流云,究竟何方神圣,这么多人都爱她护她? 一周后的周末,张君昊来接流云去张府。 张府的一切还似从前,只是流云再回到这里,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张君昊小心翼翼扶她进门,刚好遇到张夫人,她看到流云显然很震惊:“你怎么会来?” 张君昊有意挡在流云面前:“我请流云来家里喝杯茶。” 张夫人心中固然有气,也不便发作什么,立刻转身走了。 上了二楼,张君昊打开书房的门:“爸。” 张书记正佝偻着背在找书,听到声音应了一声:“有事?” “流云来探望您了。” 张书记回过身,果然,流云正笑眯眯地站在张君昊身边:“伯父,好久不见。” “流云。”张书记有些激动,“你来了。” 流云走过去,扶住他:“很久没见到伯父了,就冒昧上门了。” “快快快,坐下来。” 看着他们这么亲密,张君昊也笑了:“我去叫人沏壶茶上来。” 在楼梯口看到张夫人,她问:“你爸见到她很高兴吧?” “嗯。” “因为是那个人的女儿,他特别有亲切感。” “妈……” 张夫人有些颓然:“这么些年了,他对她到底还是有感情的。” 会彻底离开杨家 张君昊看着张夫人这样,忍不住说:“想必那个人在爸的心目中很重要吧,以前没有在一起,所以看着流云就觉得特别亲切。” “我们结婚都三十多年了。” “妈,爸对你是有感情的,对流云的母亲,又是另外一种。” 张夫人问:“你说,是谁在你爸心目中地位更重要一些。” 张君昊吸了吸气:“一定是你,不然爸不会跟你结婚。”他去厨房吩咐沏茶,随后端着茶走进书房。 张书记和流云在低声聊着天:“你一个人辛苦吗?” “伯父,一切都好。” “有需要尽管开口,流云,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家里的一份子。” “伯父的心意我领了。” “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好……” 张君昊走进去,问流云:“冷吗?要不要把暖气调高?” “不用,挺好的。” 张书记说:“还是别喝茶了,给流云倒杯热牛奶吧。” “我让佣人在准备了。” 流云微微愕然看了看他:“你挺细心的。” 张君昊无奈地笑了笑,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来。 窗外忽然飘起了雪,一点一滴,一开始看不清楚,后来像鹅毛似的落下来。 三个人异口同声:“下雪了。” 流云笑着说:“这还是第一次看着雪花从无到有落下来。” “这也得讲求缘分的。”张书记喝了一口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强求不得。” 再笨的人也听出张书记是有所指,张君昊和流云都低下了头。 张书记看着流云凸起的肚子:“你们两个人,唉……” 还是张君昊说的:“爸,其实现在也挺好的。虽然我一直有遗憾,但现在想想,可能这就是我跟流云之间的玄妙,我们只有这样才能相处和平。我们之间,是我辜负了她。” “你明白就好,可是一切都太迟了。”张书记又叹了一口气,“我倒是希望流云幸福,不管和谁在一起,能给他幸福就行。我知道这孩子是尚东的,其实尚东那孩子,喜欢上流云也是一种缘分。”张君昊说:“尚东是真喜欢流云的,他从来没那么认真过。只是……杨伯母一直不太赞成。” “不太赞成?”张书记哼了一声,“君昊你又何必在我这里打马虎眼?杨夫人是什么人难道你比我清楚?她不喜欢看到尚东和流云在一起,我知道。” 张君昊趁机说道:“爸,既然这样,您能不能在杨伯母面前劝劝她?毕竟流云怀的,是杨家的骨肉。” 张书记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想,如果我都明白这孩子是杨家的骨肉,杨夫人会不知道吗?” “流云没向任何人透露。” “什么事也瞒不了那个女人!”张书记没好气,“流云瞒着尚东,在她看来更好。” 一直沉默的流云说话了:“伯父说的是,什么事都瞒不了杨伯母。我没有想过要杨家承认这个孩子,也不再想和尚东能有什么结果,事已至此,随遇而安。” 张君昊急了:“可是你想过孩子吗?他一生下来总需要一个爸爸在身边,难道你要一个人带着他吗?” 流云很平静地问:“难道不行吗?” “流云……”流云看着他:“唐徽如不也是一个人带着孩子的吗?” “我……”张君昊一时语塞。 流云淡淡道:“君昊,你身不由己,尚东也可以说是身不由己,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何况,我也不打算去找他。我累了。” “流云……”“好了。”张书记解围,“你们别说了,这件事,得遵从流云自己的意愿。” “伯父,你总是最疼爱我的。” “我也只有这样做了。就是希望你有事别瞒着,也别一个人扛着,要说出来。知道吗?” “知道了。” 张书记说:“君昊,送流云回去吧。我也累了。” 流云告辞。 车子在雪花声中驶出了张府。 在车里,流云对张君昊:“谢谢你。”“干什么这么说?” “特地带我来找伯父,希望能够借伯父的力量让尚东的母亲接纳我。”张君昊红了脸:“流云,其实……” “君昊,其实真的不用这样,杨家接不接受我,真的不重要,从一开始我就没考虑到后果,所以事情到现在的地步我真的没话可说。” 张君昊一个急刹车,让流云措手不及:“君昊!” 张君昊不顾后面一长串的汽车喇叭,转身就冲流云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受了多少委屈,都能淡然处之?你就不能为了你想要的去争取吗?” 流云听着喇叭声就烦躁:“你快开车吧。” “你跟我不可能了,可是你好不容易爱上了杨尚东,难道也要放他走吗?流云啊,人一辈子很难得能喜欢两个人的,就算你下次真的能遇到了,也不可能像杨尚东那么爱你的。” 流云低下头:“我靠什么去争取?以前爱你的时候,唐徽如有孩子做筹码,现在呢?杨伯母用她自己做筹码,君昊,我也想有个安稳一点的环境,也想和尚东在一起,但这并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 张君昊吼了:“既然喜欢那就去争取啊!你为什么不去告诉他!你需要他!” “正因为我知道他会为了我做一些努力,与其他将来会后悔,不如趁早让他回去那个家庭。” “你怎么知道他会后悔?” “君昊,你不要天真好不好?像你,像尚东,你们都是生长在衣食无忧有权有势的环境,如果为了我让他和杨家断绝一切关系,他当时会失去理智,可是事后会后悔的。” “你对他这么没信心?”流云撇转过头:“我对我自己没信心,对这个世界的人没信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位置,我爱杨尚东的方式就是不给他增加负担,其他的就要看造化了。” 话到这个份上,张君昊也无话可说了:“我总是觉得可惜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流云说:“还是开车吧,如果车子被人砸了,我也是觉得很可惜的。” 张君昊终于发动引擎,继续开车子了。 杨母的病是一日比一日严重,正因为如此,整个杨氏企业正在风起云涌及各种明争暗斗中。 幸亏杨尚南和杨尚东兄弟同心,才可以结合一些忠心耿耿的股东消除一些不良势力。 “尚东,如果没有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大哥,我们是一家人,为杨氏做一点事,也是应该的。” “妈那里……医生我说……就这几天的事了……”杨尚东露出悲戚的神色,“你要做好心里打算。” 杨尚东的心被什么哽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尚东,妈阻止你和苏流云的事,希望你不要怪她,你要知道,我和你之间,她总是疼你多一点。” “大哥……”“我没有不高兴,我是实话,你是我们杨家的幼子,从小长得可爱,做事特别像爸爸,更喜欢你一点,也无可厚非。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怪妈。”杨尚东笑笑说:“不会的,我怎么会怪妈呢。” “那就好。” 杨尚东看了看时间,说:“大哥,我先去医院看看妈。” “好。你去吧。”杨尚东驱车到医院。 杨母在特殊病房里,有专门的护士,见到他很亲切地招呼他。 看着自己的母亲躺在病床上,一张憔悴衰败的脸,杨尚东悲从中来,有些哽咽:“妈……” 杨母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表现地很平静:“尚东,别跟个孩子一样。你要这么想,如果我死了,就可以跟你爸一起了。” 杨尚东紧紧握着她的手:“妈,我一直很不孝,一直让你很不放心。” 杨母宽慰地笑了:“你现在说这样的话,表示你真的成熟了。尚东,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和杨氏企业,你大哥比较平庸,你则太强盛,你们要相互扶持知道吗?” “妈,我会和大哥一起渡过难关的。” 杨母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样我就放心了。” “妈……”杨尚东见她要起来,亲自扶着她坐起来,还给她垫好靠垫,“舒服吗?” 杨母点了点头:“你也坐一会吧。” 杨尚东在她边上坐下来。 “一定有人趁我在医院的时候,大动干戈吧?” “嗯。” “棘手吗?” “妈,我和大哥会处理好。” “那就好。” 杨尚东见杨母的视线在看窗外,他说:“妈,有件事,我想第一个告诉你。” “什么事?” 杨尚东思量了几秒,说:“我会和大哥一起渡过这段非常时期,过了这个时间,我会离开杨氏。” 杨母问:“你还是想回到自己开的公司?” “不,我已经把自己名下的企业都转还到了杨氏名下。” “那你的意思是……” 杨尚东迎视杨母的眼神,说:“我会彻底离开杨氏。” 气氛缄默了好一会儿,半晌,杨母问:“为什么?” “因为……” “因为那个姓苏的女人?” “是。” 杨母问:“值得吗?” 杨尚东没说话。 “这是你的家,你的一切,为了她你愿意放弃这一切吗?还是你想利用离开杨家的事来威胁我跟我谈条件?” 早产 杨母的声音很冷淡,没有丝毫的动容。 杨尚东也很冷静:“妈,我知道你疼爱我,我也孝顺你。” “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孝顺我?” “妈,正因为如此,我才第一个告诉你。我是你的儿子,你最了解我,我再任性也不会跟你抗争到底,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杨母默默太息一声:“尚东,在你心里我这个当妈的不如那个苏流云。” “妈,我从来没爱过一个人。流云是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是,她是结过婚,但我不认为因为她的过去就要否定自己对她的感情。” “尚东,我不想听关于她的事,我有些累。”杨母面露倦色,“扶我躺下。” 杨尚东只得轻轻扶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妈,我在这里陪您一会。” 杨母眯着眼睛:“不用了,你回去吧,叫看护进来。” “也好。” 杨尚东走了出去。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他看到一个人影很熟悉,他的心一动,忙追了上去。 “你……”前面的人回过头来,是一张平淡无奇而又温和的脸:“这位先生,有事吗?” 杨尚东怔了怔:“哦……没事。” 他有些自嘲,流云身在何处尚不知晓,怎么会轻而易举看见她呢? 杨母躺下之后就接到杨尚南的电话。 “妈,您好些了吗?” 杨母有些好笑:“尚南,我的病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妈,我总是笨嘴笨舌,不知道讨你欢心。” “哪里。”杨母有些自愧,泪盈于睫,“你一直都很听话,没让我这个当妈操心过什么。” “妈,我生活已经够好,有杨家这棵大树庇荫,又有妈和尚东帮助,知足常乐。” 杨母忽然觉得这个不起眼的大儿子变得额外顺眼:“尚南,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对你不好?” “妈对我们一直都很好。” 杨母问:“青昔和孩子都还好吧?” “她们都好,妈,青昔一直觉得很悔恨,如果不是因为她,你就不会想到那样的方法对付苏流云,尚东也就不会这么误会你们了。” “告诉青昔,这件事与她无关,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杨母无可奈何,“其实我们做这些,无非是为了尚东好,可是他一点都不感恩,还责怪我们,尚南,事到如今连我都在想,拼命反对他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妈,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杨尚南有些犹豫,“你听了可千万别动怒。” “什么事?” 杨尚南吞吞吐吐:“有人看见苏流云和张君昊在一起,她好像怀孕了,张君昊陪着她去医院,两个人有说有笑,很是恩爱。” 杨母顿时缄默。 “妈,这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告诉你,毕竟事关尚东……” 杨母喃喃自语:“尚东是多么喜欢她,为了她不惜跟我这个当妈的翻脸,甚至要抛却杨家的一切,可是她呢?这个女人倒是有能耐的很,不是和尚东在一起就是回到张君昊身边。” 杨尚南在电话那头问:“妈,那现在该怎么办?是跟尚东说还是先不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要尚东去生什么事端?”杨母虽在病中,思路依然清晰,“容我想一想,再告诉再怎么办。” 沈虞在办公室接到电话,对方问:“你是沈虞?” “尚东?” 对方笑了:“尚东是我弟弟,我是杨尚南。”沈虞清楚了:“你们两兄弟的声音很像。”杨尚南笑得爽朗:“是吗?” 沈虞心下狐疑,自己跟杨尚南从未有过交集,他突然找到自己是有什么事吗? 杨尚南依旧笑:“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冒昧找你吧?” 沈虞也笑了:“相信大哥不是找我吃茶聊天。” “如果你帮我做了这件事,莫说吃茶聊天,再是复杂的事我也答应你。” 沈虞收敛笑意:“看来大哥是有事找我?” “沈虞,实不相瞒,也不是我一个人要找你,是我们杨家的人要托你办件事。” “我?我才刚进家族企业没多久,一个丫头片子,能帮什么忙?” “非你不可。” “但说无妨。” 杨尚南说:“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听了他的话,沈虞的脸色渐变:“大哥,我见在我们沈家和你们杨家颇有交情称呼你一声大哥,你让我跟尚东说苏流云怀孕的事,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杨尚南早就从杨母那里想好了说辞:“沈虞,你跟尚东总算来往过几日,你应该了解到他是一个很执拗的人,尤其是在苏流云的事上,一直固执己见,我们家里人的话,他根本就听不进去。我是想通过你的转达,让他接受事实,别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大哥,这样尚东会受不了的。” 沈虞作为一个旁观者,深知杨尚东对流云的深厚感情。 “就是为了尚东,我们才辗转找你,希望你告诉他。” 沈虞很是犹豫:“大哥,这件事……” “沈虞,希望你再三考虑一下这件事。” 挂断电话之后,沈虞一直很踌躇。 她并不想搀和到别人的家事上,但他们找上门,又是另外一回事。 考虑再三,她还是拿起了电话。 “是尚东吗?我是沈虞,有一件事……” 连续都是晴朗的天气,流云喜欢在午后散步。 她的肚子很大了,再过一个月就到了预产期。 现在她觉得很幸福,常常一手抚着肚子一边看着过往的人群。 看到张君昊来了,她微笑:“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来关照,探望,俨然成为了张君昊的习惯。 他在她边上坐下来:“见你不在,就猜你出来散步了。” 流云摸着肚子:“医生说这也是胎教的一种。” “流云,你除了肚子有些大,其余什么都没变。” 流云笑了:“哪里,昨天我还照镜子说脸上浑圆了一圈。” “我看着什么都没变。” 流云笑笑。 “你现在的状态也很好。” “是啊,我自己也觉得,随遇而安,对自己对肚子里的宝宝都是一种福分。” “见到你这样,我真的替你感到开心。” “谢谢你君昊,这段时间来,你真的为我做了很多。” 张君昊看着她:“有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 “什么?” “我希望做孩子的干爹,无论你和孩子将来怎样,我都不会让他受委屈。” 流云一愣,随即道:“你做了什么多,孩子叫你干爹也是应该的,不过我怕我们的关系很特殊,因而会对你的工作产生不利……” “这些因素,不应该由你担心,我会处理。”他这么说,流云也道:“既然如此,一切都好说。” “谢谢你,流云。” “是我该谢你才对。” 两个人有说有笑,正好被寻觅流云而来的杨尚东看见。 流云和张君昊坐在喷泉的一面,而他则一直在另一面默默地看着她。 她有些长肉了,笑起来荡漾着一种难以诉说的温柔。她的肚子凸起了,看样子快生了。现在她和张君昊有说有笑,两个人相处十分融洽。 不管发生多少恩怨,他们还是一笑泯恩仇,重头来过。 杨尚东忽然悲从中来,连连退步。 以前他一直看不起张君昊的作风,但是自己比起他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在流云最需要的时候弃她而去,而张君昊都陪在她身边。 现在的流云,很温和,很平淡,很幸福。 杨尚东甚至不忍再看下去,只得默默离开。 走了数十步路,他忍不住又停下来,看着张君昊和流云一边说话一边微笑,五味陈杂。 电话响起,他接起来。 “尚东!”是杨尚南急急地声音,“速回,医院刚打电话说妈妈陷入休克状态。” “我立刻赶去医院。” 杨尚东再不做停留,拔腿而去。 差不多的时候,张君昊站起来:“风大了,你该回去了。” “是啊。”流云也跟着站起来,她忽然感觉下面一阵暖流。 张君昊见她不动,问:“怎么不走?” 流云面色微变:“我……好像……羊水破了……” “嗯?” “我不知道具体是不是,只是感觉。” 张君昊吓到了:“是不是要生了?” 流云点点头:“医生是这么说的。” 张君昊欲一把抱起她:“我们这就去医院。” “不,不要抱我,我自己走。”流云搀扶着张君昊的手臂,一步一步离开。 上了车,张君昊将座椅往后调,让流云尽量舒适地躺在上面,发动引擎:“你别着急,马上就到医院了。” 流云倒感觉不太到痛楚,就是心里噗通噗通。 到了医院,立刻进产科急诊。 医生一下诊断,就说:“羊水破了,孩子要提早出生。” 流云忍着隐隐而来的痛楚,问医生:“会有危险吗?” 医生安慰她:“现在医学昌明,不要太多担心,来,做好准备,马上进手术室。”痛楚渐渐席卷而来,流云睁着眼睛,死咬着牙关。 她有些怕,想哭,又强忍着。 尚东,你在哪里?我们的孩子就要降临了。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杨尚东的时候,刚和他交涉的时候,在非洲的时候,私奔的时候……在这关键时刻,想了很多很多…… 过尽千帆(大结局) 在急诊室的时候,张君昊握住流云的手:“不要哭,没事的。” 刘云问:“我哭了吗?” 他用手轻轻一搵:“可能是沙子入眼了。”这时候流云根本笑不出来。 医生和护士准备就绪,将她推往手术室。 张君昊一个人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 他想打电话给杨尚东,想想会惹怒流云,遂又放下。 “张部长?” 张君昊遇见了沈虞。 “你怎么在这?” 沈虞微笑:“一个朋友生了,我特地来探望。你……” 她当然看到这是产科手术室,所以不难猜出里面有人在待产。 沈虞刚才看到了一团纷肉似的婴儿,即将又有一个孩子要降临,她不禁动容道:“有了孩子,再苦再累也值得。” 张君昊本身有点急躁,见沈虞这么说,反倒有些冷静下来了:“沈小姐也可以结婚生子,以你这样的条件,不难找到合适的人。” 沈虞不置可否:“难就难在很难遇到一个双方都合心意的人。” “会有的。” 沈虞以为他说自己:“是啊,我也觉得会有的,或许会有些误会和矛盾,过尽千帆更长情。” 张君昊见她对着自己这个不是很相熟的人都这么感慨,一时间难以反映过来,将话题转移到别处。 三言两语后,沈虞打算告辞:“替我恭喜流云,也恭喜你要做父亲了。” 走了几步,她听到张君昊在后面说:“里面是流云不错,但我并不是孩子的父亲。” 沈虞转过头:“事到如今,张部长还要欲盖弥彰吗?” 张君昊兀地沉下脸:“我只是告诉沈小姐,不能随便给流云肚子里的孩子找父亲。纵然我想,但事实并非如此,你胡乱猜测对流云的名声会造成不良影响。” 沈虞忽然冷静下来,她再一次不确定地问张君昊:“那谁是孩子的父亲?” 张君昊冷冷地说:“沈小姐不觉得自己问太多了吗?” 这时沈虞也顾不得了,问:“是不是杨尚东?” “沈小姐……” “到底是不是?”沈虞不得答案不肯罢休,“张部长,请告诉我。” 张君昊不愿再说:“这是流云的事,恕我无可奉告。”护士从手术室走出来,张君昊忙迎上去:“孩子出来没?” “部长,出了点意外,孕妇需要输血,但是发现她是rh阴性血型,血库里一直缺少这样的血……” 张君昊怒不可遏:“难道你们不会事先得知吗?” “苏……苏小姐一直不愿意产检,除了b超她什么都不配合……” “把医生给我叫出来。”医生立刻走出来,连连摆手:“部长不要冲动。” 张君昊尽量忍着担忧:“会有意外吗?” “我们已经尽量从别的医院调取血浆了。” “我能够做点什么?” 医生问:“产妇痛得不省人事,血浆没有来我们也不敢剖腹产,但是她一直在喊一个人的名字,如果能把他找来,或许能让她好受点。” 沈虞迫不及待问:“是喊杨尚东吗?” 医生匆匆而答:“是的。请两位先在外面等着。” 沈虞踉跄两步:“竟然真的是杨尚东的孩子。” “不要打给他。” “张部长,你还要心存私心吗?” “不!如果这一刻流云是清醒着的,她一定不希望把杨尚东找来。” “为什么?”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 “可是她现在口口声声喊着杨尚东的名字!她想见他!”沈虞指着手术室的门,“她不要你打,那是她在克制自己,她的心里根本没忘记杨尚东!”张君昊问:“杨尚东会来吗?” “他会来的。” “如果他能来,需要等到现在吗?” 沈虞听了,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她咬了咬牙:“无论如何,我要告诉他。” 等不及张君昊喊住她,她跑出去打电话。 杨尚东接起来,低压着嗓子:“沈虞,我母亲病危,有事再联络。”没等沈虞开口他就挂断了。 “妈的!”沈虞骂了一句,接着打。 杨尚东那边处于忙音。 沈虞二话不说去按电梯。 张君昊欲拦住她:“沈虞,不要打草惊蛇。” 沈虞看了看他:“肚子里的孩子需要父亲。” 她从来没有如此慷慨激昂过,当然这个节骨眼她也没时间去反思自己为什么如此慷慨激昂。 到了医院,杨母的病房被围得水泄不通。 沈虞穿过去,律师正在宣读遗嘱:“杨氏名下所有的固定资产和股份,全部由杨尚南和杨尚东二各得百分之五十。” 屋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律师说:“两位杨先生,签字吧。” “慢着!”沈虞忽然开口。 杨尚东问:“你怎么来了?” 沈虞说:“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杨尚南说:“沈虞,有什么话等稍后再说。” “不。我一定要现在说。” 屋子里的人都看着沈虞。 杨尚东从律师那里拿过笔:“什么事?说吧。” “苏流云要生了。” 杨尚东拿着笔的手停了一下:“是吗?” “她在产房,情况危急,医生说一时间难以调取和她匹配的血浆。” 方青昔将孩子交给保姆,拉着沈虞:“沈小姐,外人的事,不要讲给我们听,我们不听……”沈虞看着杨尚东:“医生说她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杨尚东,是我传错了话,那个孩子,是你的。” 空气静了下来。 杨尚东懵了,看着沈虞,说不出话来。 “杨尚东,我也以为苏流云和张君昊在一起了,我也以为孩子是张君昊的,但不是。那个孩子是你的,并且她现在十分需要你。” 此话一出,屋子里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尚东,妈在叫你。” 杨尚东看到杨母的手指在动,示意他靠近。 他忙吸了吸气,俯下身去:“妈……” 杨母艰难地说不出话来,半晌发出一个字:“去……”杨尚东几乎没跪下来:“妈,您让我去?” 杨母做不了任何反馈,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子。 应该心满意足了,至少在临走前,还能见到尚东要做爸爸了。 沈虞一把抓着杨尚东的手臂:“事不宜迟,你快去。”杨尚东刚几乎是以火箭冲刺的速度冲到医院。 一直冲到手术室,看见张君昊正双手抱头。 “她人呢?她在哪里?” 张君昊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杨尚东就是一拳:“你还知道出现?你知不知道她刚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连我在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 杨尚东吃了一拳并不还手,只是问张君昊:“她人呢?” “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张君昊见他如此悲怆,不禁有些动容:“血浆调来了,医生正在给她剖腹产。” 杨尚东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像个孩子一样恳求:“我能去看她吗?” “手术快完成了,你进去也是多余。”杨尚东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呆呆地瘫坐下来,双手抱着头:“都是我不好……”张君昊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杨尚东不言不语。 手术室的灯暗了。 张君昊忙站起来,去问医生:“医生……”医生和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恭喜,苏小姐生了一个儿子。” 张君昊像是一下子忘记所有恩怨,拍了一下杨尚东的肩膀:“好小子,有你的。” 杨尚东问医生:“我能去看她吗?” “哦。”医生以为他说的是孩子,让护士把孩子抱过来,“长得像妈妈,很秀气。” 张君昊见杨尚东一动不动,忙说:“你快抱一抱他啊。” “我……”杨尚东看着护士怀里的一团粉嫩,又紧张又害怕,“我从来没抱过……” “一回生两回熟。” 张君昊凑近去看孩子:“闭着眼睛睡着了呢。”杨尚东看到护士推着床出来,他忙上前。 护士“嘘”了一声:“产妇虚脱的很,只看了一眼孩子就睡过去了。” 杨尚东看到流云苍白的脸,心疼的厉害:“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我们先把产妇送到护理间。”杨尚东也不管孩子,直接跟着走了。 后面的护士说:“这个新爸爸真难得,其他人看到孩子高兴地不得了,只有他最关心产妇。” 看着他的背影,张君昊说:“因为他们很恩爱。” “真难得,令人羡慕。” 张君昊笑了,这时他看到新生儿睁开眼睛,正看着天花板。 “让我抱抱好吗?” “你是孩子的谁?” “干爹。” 护士放心了:“你抱着他跟我去婴儿房。” …… 流云是累极了,睡了很久很久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喉咙干涸,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边上的人立刻端来温开水给她喝下。 “谢谢。”流云虚弱地说,“几点了。” 杨尚东把窗帘拉开:“早上了,你睡了很久。”要到这时候,流云才看到是杨尚东在,她很震惊地看着他。 杨尚东走过来,扶着她的肩膀:“医生说宝宝很健康,你放心。” 半晌,流云终于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杨尚东忽然笑了:“就像我们第一次,你跟着我住,以后我们换一下,我跟你住好不好?” 流云不说话。 杨尚东知道她的想法,轻轻说:“这一次,真的不分开了。” 他握着她的手,泪盈于睫。